看来自己还是劳碌的命,不劳碌就会忘记吃饭。 他决定带着饥饿入睡。 梦里什么都有。 第二天,祁爵没有来打扰他。 他乐得轻松自在,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教室角落里听课、记笔记。 中午在食堂吃饭,打饭的阿姨见他太瘦,给他盛菜的时候不仅不抖杓,还多给他半杓。 肖冶笑着道谢。 他找到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少了一个人的陪伴的确有些不适应,但肖冶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不适应的感觉就像戒断反应,只要忍受足够长的时间,早晚有一天会消失不见。 反正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人吃饭的,现在不过是恢復到以前的状态。 没什么适应不了的。 他在餐盘旁边摊开一本专业课的书籍,一边吃饭一边学习。 没过一会儿,餐桌周围忽然全是人。 为首的是顾竹年,身后跟着一群追随者。 这些人肖冶都认识。 之前他还是顾竹年朋友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他的朋友,一个个好得都能穿同一条裤子。 现在顾竹年在他面前露出狐狸尾巴,两人撕破脸,这群人自然见风使舵。 肖冶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去:“有事?” 一个高大强壮,戴着眼镜的男生反问:“你说呢?” 肖冶没有理他,而是看向顾竹年。 刚想张口称呼“年年”,两个字在口中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进肚子里。 他和顾竹年已经不是朋友了。 “你找我什么事?” 顾竹年没有马上回復他,而是先是看向那个男生:“友善一些。” “唉,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所以才让人这么欺负!” “好了,你们都别多嘴。” 一出“好人总是挨欺负”的戏码演完,顾竹年才终于说道: “小野,我们好歹也是朋友,你喜欢我的领带夹你跟我说就行,怎么能私自拿呢?” 肖冶冷眼看着他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面无表情道:“我没拿过你的东西。” 旁边有人呵斥:“嘿!嘴还挺硬!” 顾竹年回头朝那人道:“说了我自己来,你们别多嘴。” 那人摇头叹气:“你啊,就是太善良。” 肖冶冷漠地看着他们:“我连领带都没有,拿领带夹做什么?” 有人替顾竹年出头:“当然是倒卖了,或者退货骗钱。” 肖冶心中一紧。 昨天自己刚去一趟奢侈品店,今天对方就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说出来的东西还这么具体!? 肖冶开门见山:“顾竹年,你要做什么?” “你怎么说话呢?!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 又有人在替顾竹年出头。 说话的人声音很大,引得很多学生都朝他们这边看过来。 那群人凌厉的瞪过去,所有人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躲得远远的。 肖冶没搭理那人。 顾竹年做出一副委屈而心疼的样子:“我知道你过的不容易,但是那枚领带夹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很珍惜它,你能把它还给我吗?我把等价的钱给你也行。” 肖冶忽然道:“顾竹年,我们单独聊聊。” “你想对年年做什么?!” 好多人发出凌厉的质问。 肖冶看都不看他们。 顾竹年回头扫视一圈那群人:“你们稍微坐远点吧。” 有他这句话,那群人不得不离开,但离开之前还不忘朝肖冶耍威风: “你最好老实点!” 肖冶对此置之不理。 他将课本放进书包里,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顾竹年不明所以:“你要和我说什么?” 肖冶头也不抬:“我想吃饭,我很饿。” 吃了几口,他问:“你没体会过饿的感觉吧?大学之前我经常体验到饿的感觉,托你的福,昨天我又体验到了。” 顾竹年平日温和有礼的表情此刻变得轻蔑:“你到底想说什么?” 肖冶将餐盘里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才看向对面的顾竹年:“我成全你们,也请你别找我麻烦。” 过往的种种孰真孰假他不想去深究,顾竹年喜欢祁爵那就拿去。 从今往后他只想认真学习、打工,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爱情和友情对他来说永远只能是空中楼阁。 他不配拥有,也不想瞻望。 自己不过是这世上被遗弃的棋子罢了。 既然扔了,那就让他自生自灭。 但肖冶对人心的估量还是太过乐观。 执棋之人怎么能接受棋子脱离他的掌控? 哪怕是弃子,也绝对过不上随心所欲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