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总算离开,唐典松了口气。 他低头,打量被他压住的景容峥,神情复杂。 “还疯吗?” “我已经让了你一次,再动手我可不会让了。” 景容峥一言不发。 无神的目光越过他,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像是听见了,又没有听见去。 仿佛沉浸在某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唐典叹了口气。 “他的话虽然离谱到像畜生说的,但也不至于把你逼成一个没有理智的野人。” “所以,昨天晚上也是这样的?” “野山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景容峥依然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眼珠子还在偶尔呆滞地转动着,教人简直怀疑他已经成了一具魂归天外的尸体。 “说话。” 唐典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试图掰回他的视线。 “你再不说话,我可就亲你了。” 他缓缓地凑过去,像是在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又像是真的要亲上去。 “真亲了?” 面前这张脸,肤色冷白如瓷,眉眼堪称清丽秀逸。 平常时刻,眉宇间那股稍显锋利冷漠的英气,完全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只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不好说话。 此时,这张脸却只剩下恍惚迷惘,彻底柔和软化下来。 眼睑处的一圈青黑,更是显露出几分憔悴不堪来。 完全看不出刚才那副满是戾气的凶狠模样。 浅红淡薄的唇瓣,近在咫尺,毫无防备。 微微张启着,像是在引诱人吻上去吸吮。 透着一股任人采撷的柔软无助感。 唐典着魔似的盯着这张嘴唇,紧密相贴的下腹骤然一紧。 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了口口水。 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重重地吻下去之时—— 像是出走游荡的魂魄,终于姗姗归来附体。 延迟太多的思维,后知后觉地解析出他的话,景容峥忽然一把拍开他的手,怒吼起来。 “我不是野人!我没有小题大做!” “他总是这样,不是扭曲我的意思就是用这个威胁我!我受够了!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脸色狰狞地咆哮完,他已是直喘粗气,额头青筋凸起,脸红脖子也红了。 唐典纵使有再多的旖旎幻想,在这一通咆哮下也都被吓没了。 他只得悻悻地压下欲火,草草地安抚他。 “行行行,我知道你很烦他,忍受他很久了。” 对于他这种不走心的安慰,兀自沉浸在自我厌弃情绪里的景容峥,完全没有察觉。 “他有问题,我也有问题。” 他哑声道:“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像是成了一头野兽。” 他惨笑一声。 “或许我就应该被送进精神病院里锁起来,监狱里关起来也好。” “这些地方,才是我这种人这辈子的归宿。” 听到这里,唐典也没心思再去想其他,正色起来。 他沉吟道:“野山珍,你别生气,我觉得你心理上……可能出了什么毛病。” “去找心理医生看看吧,我陪你去。” 景容峥沉默了一下,才说:“去找过,前后见过三个。” “一个说我患有抑郁障碍;另一个说我患有双相情感障碍,伴有暴力倾向;还有一个说我患有应激性心理障碍。” 他自嘲似的笑起来,满是苦涩意味。 “我很怀疑我再找下去,就要把所有的心理障碍都集齐了。” 唐典调侃道:“那到时候你就牛逼大发了啊,那些专家都要争着研究你了。” 像是被他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轻松态度感染,景容峥也微微松了口气。 “吃过一个疗程的药后,我就没再找他们开。” “那些药吃了后,我就总是昏昏沉沉的,感觉自己像是没情绪了,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既浪费钱,又让我觉得……”他蹙眉道,“我跟具行尸走肉一样。” “也许是因为不想吃药控制,所以我现在就成失控的野兽了。” 他有些迷茫地问道:“唐典,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继续去开药吃?” “可我……不想当没有情绪的行尸。” 唐典无奈地苦笑,“你可真是会难为我。” “理智告诉我,真为你好,就应该强压着你去配合医生治疗。” “但你都向我撒娇了我还……” “谁撒娇了?”景容峥生气地打断他,“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撒娇了!” 唐典连忙举手投降。 “没有没有,是我一不小心嘴瓢说错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你都傻不拉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