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栀福了福:“多谢。” 裴沅祯问她:“怎么下来了?外头冷。” “我过来寻你,怕你有事。” 听得此,裴沅祯眸色温柔,转头对方冀道:“方兄弟安心在船上住下,我们正好要去荆城,同路。” “好。”方冀抱拳:“多谢肖二爷。” 沈栀栀配合裴沅祯假扮了会“恩爱夫妻”,然后随他上楼。 进了屋子,沈栀栀小声问:“那人是谁?我怎么听他说是胜爷的小舅子?” 裴沅祯站在桌边若有所思:“还真是巧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要去荆城查这个胜爷,这个方冀自己撞上来。 少顷,他回转神,见沈栀栀蹲着整理被褥正打算钻进去继续睡。 他喊了声:“沈栀栀。” “嗯?”沈栀栀扭头。 “你适才下楼真是担心我有事?” 沈栀栀愣了愣,觉得他的问题实在奇怪得很。她若是回答只随口说说配合他演戏而已,裴奸臣肯定又得生气。 这人最近娇娇气气的,听不得半点不好。 她索性点头:“当然担心啊。” 裴沅祯听后,唇角溢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朝她招了招手。 “做什么?” “你既然关心我,不问问我的伤吗?” “哎呀,倒忘记这个了。”沈栀栀放下被褥连忙走过去:“你是不是又动着伤口了?” 裴沅祯“嗯”了声,在椅子上坐下来。 沈栀栀解开他的衣扣,才脱掉外袍,就看见里头的纱布洇出鲜红的血来。 “兴许是伤口裂开了。”沈栀栀想想就疼:“不说只是水匪吗?有侍卫在你凑什么热闹?你这伤口总是这么结痂又裂开,以后发脓了怎么办?” “以后不会了。” “现在在路上寻大夫不方便,可得注意些。” “好。” 解好衣衫,沈栀栀跑去拿药箱。 “胳膊抬起来。” “嗯。” “抬高些。” “好。” 沈栀栀帮他解开纱布,忙里抽空打量了下裴沅祯。 真是奇怪了! 裴奸臣这会儿看起来,居然 有点乖? 有了昨夜的变故, 沈栀栀后半夜睡得不大好,次日起得迟了些。 她睁开眼,下意识往床榻看去, 那里已经空荡荡了。 沈栀栀起床将被褥迭好抱进柜中, 又齐齐整整拾掇了遍,才出门问侍卫:“二爷呢?” “二爷在楼下用早膳,”侍卫说:“二爷交代, 若是沈姑娘醒了就下楼去寻他。” “好。”沈栀栀点头。 楼下,裴沅祯与方冀坐在船舱里喝茶。船上条件简陋, 没什么精致的茶盏, 两人面前一人摆了只碗。 沈栀栀进门时,是方冀先看见她。 他“谑”了一声,对裴沅祯道:“嫂嫂过来寻肖大哥了。” 裴沅祯转头,见沈栀栀一身浅紫衣裙配着件白色斗篷, 兜帽几乎盖住了整个脑袋,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来。 他招手:“过来。” 沈栀栀走过去,见他们两人对坐吃茶,旁边没其他凳子, 想了想,便跟裴沅祯挤在一张条凳上。 “用过早膳了?”裴沅祯问。 沈栀栀一听他这温柔的语气,就知道他又在演了。 她故作娇羞摇头:“还没, 才起呢。” 裴沅祯噙着点无奈, 对方冀道:“让方兄弟笑话了。” 方冀豪爽大笑两声:“得如此娇妻, 肖大哥好福气。若是小弟, 也舍不得苛责嫂嫂这样的好姑娘。” 裴沅祯淡淡笑了笑, 问他:“听方兄弟的意思,你还未成家?” “我走南闯北多年漂泊不定, 哪个姑娘愿嫁我?嫁了也委屈人家。” “方兄弟妄自菲薄,你是胜爷的小舅子,如此权势又岂会愁妻室?” 方冀摆摆手:“不愁,只不过我性子不喜管束。娶妻做什么,有美人相伴就好。再说了,像我们这样的整天刀头舔血过日子,有家室反而羁绊。” “此话有理。”裴沅祯举起茶碗:“方兄弟的性子实在合我意,能与方兄弟结识,是我肖某之幸。” “我也一样。”方冀端起茶碗:“我看肖大哥谈吐不俗,仪表非凡,定是个前途无量的。” 裴沅祯笑:“还得方兄弟在胜爷面前多提拔才是。” 闻言,方冀停下:“肖大哥的意思是?” 裴沅祯说:“胜爷这样的英雄人物,谁人不想结交?我以往没机会,可如今与方兄弟结缘,自然也不想错过。” “爽快!”方冀笑道:“平日那些讨好我的,嘴上不说但私心里都想通过我巴结胜爷。不想,肖大哥如此光明磊落。肖大哥昨日以命相救,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