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不是君子。” “” 这个不要脸的狗奸臣! 沈栀栀那个气啊,恶向胆边生,压低声音怒斥:“裴沅祯你还是不是人!” 裴沅祯一怔。 少顷,他缓缓伸手过去。 沈栀栀以为他想打自己,忙偏头躲。 却能没躲过。 裴沅祯继续凑过去,手指摸上她白皙柔嫩的脸颊。 然后 用力 捏了捏 “你喊我什么?”他轻声问。 “我错了。”沈栀栀哭丧着脸:“我适才情急失言,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计较好不好?” “小小的婢女?” “那你想怎么样嘛,只要不打钱的主意,什么都行。” 烛火下,她可怜巴巴昂着脸,眉眼清纯,大眼睛楚楚向下耷拉着。 敢怒不敢言、委屈、讨好、小心翼翼又带着三分敷衍,各样的情绪跃然脸上,灵动又好看。 裴沅祯眸色暗了暗。 “是么?” 他修长的手指又加了点力道,顿时将她的脸捏出点圆润的弧度来。 沈栀栀被他这目光盯得发怵,不大利索地絮絮叨叨。 “我、我不是故意冒犯,情急之下才出言不逊的也不能全怪我啊,你出尔反尔在先。那笔债在荷县的时候就已经一笔勾销了,你现在又拿出来威胁我,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裴沅祯慢吞吞问:“只要不打钱的主意,什么都行?” “嗯嗯嗯”沈栀栀狂点头。 裴沅祯故作认真:“那我想一想。” “好,你慢慢想。”沈栀栀说:“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裴沅祯视线再次落在她圆润的脸上,肤如凝脂,皮肤细嫩。 确实有些爱不释手。 他咳了咳,不舍地抽回手指,问她:“那你还想数钱吗?” “不想了。”沈栀栀摇头,傻子才会在他面前数钱。 裴沅祯把烛台挪过去给她:“行吧,今夜的事我先记下,以后再罚。” 沈栀栀松了口气,忙把箱子抱过来,也不记帐了,东西全部收进箱笼里,打算等裴沅祯不在的时候记帐。 但大晚上的,两人杵在个狭小的屋子里大眼瞪小眼实在无聊。 沈栀栀想了想,开口问:“那个晚上我们怎么睡?” 闻言,裴沅祯抬眼:“你想怎么睡?” 沈栀栀视线在屋里扫了扫,指着地板说:“那还是我打地铺吧。” 总不能让他堂堂裴首辅睡地铺。 “你不怕冷?”裴沅祯说:“船行在江面上,寒风阵阵,兴许地板漏风。” “那能怎么办?只有一张床,你不会想要我跟你一起睡吧?” “” 沈栀栀只是随口一说, 却不想裴沅祯听了后,悄悄红了耳朵。 他并非此意,但莫名因这句话空气里弥漫了些旖旎。 默了默, 他没好气道:“我岂会平白无故与女子同榻。” 沈栀栀问:“那你有什么主意?” 裴沅祯:“你睡床, 我睡地铺。” “你不怕冷?”沈栀栀反问。 “怕。” “” 沈栀栀看在他受伤的份上,说:“不必了,我是奴才您是主子, 理应我睡地铺才是,哪有让主子打地铺的道理?” 她说完, 走去柜子取被褥, 然后把西边的椅子挪开,沿着墙角铺平展。 想了想,她又去榻上抱了只枕头过来,路过裴沅祯身边时, 问:“榻上有两个枕头,我用一个行吧?” 裴沅祯“嗯”了声,眸子盯着烛火,也不知在想什么。 等沈栀栀把床铺好, 才发现他突然变得极其安静。 “那我们”她问:“洗漱后就安置?” “好。” 裴沅祯情绪淡淡,长眉映在火光中,些许清冷。 沈栀栀出门去端了盆水进来, 服侍他洗漱。暗自纳闷, 裴沅祯近来心思越发捉摸不定了。 等两人一切收拾妥当, 裴沅祯躺在榻上, 而沈栀栀站在桌边。 她说:“我吹灯啦?” 裴沅祯阖眼, 没说话。 沈栀栀当他默认,呼一下将灯吹灭, 摸索着钻进了被窝里。 她窸窸窣窣地动作了会,很快找到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准备会周公。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际,听见裴沅祯喊她。 “沈栀栀,你睡了?” “嗯。”沈栀栀困倦地应了声。 “我睡不着。” 室内漆黑安静,裴沅祯等了会,又说了遍:“沈栀栀,我睡不着。” 沈栀栀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