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条小巷子时, 沈栀栀听到了点动静。 她踩在石头上,越过矮墙探头朝里头看了看,随后“哎呦”了声, 立即跑进去。 裴沅祯也跟着进去,就见个皮肤黝黑的老人被压在一根梁柱下, 而旁边的小孩, 许是他的孙子,使劲在一旁扶。 但小孩力气不大,扶了半天急得抽泣。 小孩见到有人进来,面上虽惧怕但还是开口对他们道:“求你们救救我阿爷, 他快死了。” 他坐在被压着的老人身旁,泪眼汪汪,可怜又无助。 沈栀栀忙走过去,正欲蹲下去帮忙, 就被人拉开。 “我来。”裴沅祯说。 侍卫也上前去帮忙。 很快,梁柱被扶起来。所幸老人无大碍,只是干活累了又饿得没力气, 才被压得起不来。 裴沅祯让人从马车里取了水和干粮过来, 喂了点给老人吃, 又分了些给小孩。没多久, 老人悠悠转醒。 他跪下来感谢, 被侍卫给拦住了。 裴沅祯坐在矮凳上跟老人聊天:“村民都走了,你们为何还留在这?” 老人叹气:“能走到哪里去?我儿子死了, 儿媳妇跑了,就剩下老伴和孙子,哪也去不了。” 默了默,裴沅祯问:“那你老伴呢?” 老人指了指矮小的屋子:“她病了,没饭吃也没药吃,在里头等死。” 他说:“我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地里能吃的都吃完了。” “老人家别担心,官府买粮了,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送到你们手上。”沈栀栀说。 “真的?”老人显然不信:“都快三个月了,饿死了好多人官府都不管,怎么还会有粮给我们?” 沈栀栀说:“岱梁的官府不管你们,京城的管。你听说过裴沅祯裴大人吗?他是好人,会帮你们的。” 说完,沈栀栀自豪地朝裴沅祯看了眼,却正好跟裴沅的目光对上。 他面色平静,剑眉下一双漆黑的眸子含着点沈栀栀看不懂的东西。 沈栀栀不知道是什么,但莫名觉得不好意思。 “总之您别担心,”她说:“粮食会有,田地会有,房子也会有的。” 她转头看了看残破的小院,这家算是保存得比较好的,只有中间屋子倒了几根梁柱。 她迟疑了下,问:“公子,我们今日急着回去吗?” “嗯?”裴沅祯睇她。 沈栀栀说:“若是不着急,我想帮他们干点活。” 她指着中间的屋子:“把那里修一修,兴许他们今年就能过冬了。” 裴沅祯略忖片刻,点头。 然后吩咐侍卫去寻个大夫过来,又派人去官府查问,看米粮何时能送到榆水村。 他们此趟出门带的侍卫不多,分派出去后,就只剩两人。那两个侍卫被沈栀栀指挥去修屋顶了,见裴沅祯坐在院子里没事干,沈栀栀索性也拿他使唤。 “公子你过来下。”她喊。 裴沅祯正在想事,闻声转头望过去。沈栀栀坐在矮墙上,手里攥着堆干草。 “你把铁钉递给奴婢。”她吩咐。 裴沅祯只好起身,从地上的木匣子里找了一根铁钉递过去。 却不想被沈栀栀数落:“叫你拿铁钉你就只拿铁钉,铁锤不拿吗?” “” 裴沅祯又弯腰选了把小铁锤给她。 沈栀栀接过后,用两块木条将干草两面夹住,然后以铁钉固定。 她许是鲜少干这样的活,敲锤时小心翼翼,却每一下都砸得十分用力。 裴沅祯见她一锤一锤地砸,真怕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砸出血。 他跃上矮墙,坐在她对面:“我来。” “公子会?” 裴沅祯被她三分怀疑七分嫌弃的眼神一激,莫名就起了点不服输的心思。 “有什么是我不会的?即便不会,只需摸索一二就懂。” “哦。”沈栀栀心想也是。 但没多久,她失望了。眼看裴沅祯将铁钉越砸越歪,她啧啧两声:“也不怎么样嘛,公子尽吹牛。” “” 裴沅祯眸子幽幽:“你胆子肥了?” 沈栀栀才不怕他,瞪过去:“分明就是,还不让奴婢说了?” “你还敢瞪我?” “哪有!奴婢眼睛大!” 沈栀栀夺过小锤,满脸嫌弃他中看不中用。 裴沅祯闷了会,只好搬出杀手锏:“还敢顶撞我,看来这个月的月钱是不想” “好好好给你!都给你!”沈栀栀立即把小锤递过去,忙言不由衷安抚:“公子聪慧,天底下有什么事能难倒公子呢。奴婢适才有眼无珠,公子莫要跟奴婢这么个小小的婢女计较嗷!” “” 几人忙到傍晚,在晚霞落入地平线后,村里总算迎来了好消息。 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