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郢——” 地下车库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走来,弓梓郢躲在柱子后面用手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响,泛白的指尖表达着他的恐惧。 女人边哭边叫着弓梓郢的名字,她下体的鲜血浸湿了白裙子,走路时顺着裙摆滴落一地。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女人脚踝处有一块嫩肉在晃动,那是被剪断的脐带随着女人的步伐偶尔与地面摩擦。 弓梓郢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一幅什么景象。 这个梦他做过无数次,梦里是刚生产完的妈妈在找自己,妈妈的脸总是被长长的头发遮住,小弓梓郢鼓起勇气撩开头发看过一次,头发下面是一张刚出生的小孩的脸。那张脸皱巴巴、血淋淋,像死掉的猴子。自记事起梦里的小弓梓郢就躲在柱子后,他既害怕妈妈发现自己,再见到那张脸;又害怕这一次醒来,再也梦不到妈妈。 令东玉察觉到弓梓郢睡得不安稳,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他的背。 而在弓梓郢梦里,这样安抚性的动作来自于妈妈,他被发现了! 小弓梓郢机械地回头,妈妈用带血的双手掐着他的脖子问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弓梓郢惊醒,呼吸声相当急切。 令东玉急忙放下电脑询问:“做噩梦了?” 弓梓郢一头冷汗,一言不发环住令东玉的腰。 令东玉也不追问,依旧轻轻拍他的背。 好一会儿弓梓郢才缓过来,他抓住令东玉的手打趣道:“别拍了,跟拍儿子似的。” 令东玉就笑,“梦都是假的,不要信。” 弓梓郢刚要说话,床头手机响起来。 手机那头传来令东言的声音,“梓郢伤好一点了吗?” 令东玉把人从被窝捞起来,左瞧瞧右看看。其实本来也不是多重的伤,既没伤筋动骨,也没头破血流,除了眼角淤青隐约还能看见,其他已经完全好了。 “已经没事了,哥不用担心。” 令东言翻了个白眼,他就客气客气,怎么还当真了? 弓梓郢在令东玉说完后也翻了个白眼,心道:猫哭耗子。 令东言清清嗓子继续开口:“城西区地皮的开发申请虽然通过了,但是立项上还有点问题,恐怕需要我们亲自跑一趟环保局和建设局。弓叔一直在问进度,我们得抓点紧。我知道你不喜欢做这种事,但这次父亲全权交给我们处理,有些关系还是需要我们自己去疏通。” 令东玉打电话一向不对弓梓郢回避,谈话内容被他一字不漏听了进去。 弓梓郢戳戳令东玉,用口型说道:“你上班去吧,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你在家照顾了。” 令东玉见弓梓郢叉着腰举着拳的样子无奈笑了一下对令东言说:“好,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公司。” “方便的话把梓郢也带上吧。” 令东玉看向弓梓郢用眼神询问:去吗? 弓梓郢开口:“去呗。” 目的达到令东言应了一声,直接挂断电话。 令东玉忧心道:“不想去就不去,我哥那边我可以应付。” 弓梓郢摸着令东玉胸肌笑道:“去吧,你哥轻易不开一次口,不要驳他面子。不过我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开发别墅这种高风险的事他也愿意合作,背地里指不定在动什么歪脑筋,你们可要留心。” 弓梓郢一向不过问令东玉工作上的事,连自家的生意也从不插手,他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弓梓郢一块去。弓梓郢能答应还挺出乎他的意料。但不论如何这对弓梓郢来说都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等将来接手弓家生意百利无一害。 令东玉攥住弓梓郢作乱的手,“嗯,我知道,但高风险也意味着高汇报,我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弓梓郢噗嗤笑出声。 远方刚打过喷嚏的令东言揉揉鼻子,接过秘书递来的纸巾。 “令总,明天可能会用到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秘书欲言又止。 令东言抬头,“想说什么就直说。” “明天真的要让小令总带着弓梓郢吗?虽然我们现在和弓家是合作关系,但弓梓郢毕竟不是我们的人,去见重要的人……” 令东玉双手交迭放在膝盖上微微一笑。 “这些我当然清楚,可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只是让弓梓郢来公司刷刷脸的话弓陕也不必跟我开口了。” “大家都说虎父无犬子,我倒是很好奇老狐狸生的小狐狸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令老爷子接手家里公司前当过很多年兵,当年他们那帮人中,除了像令培这样中途退役的,其余人四散各处,如今大小也是个领导。令家生意涉猎广,不少生意需要通过政府审批。多亏那帮老战友,令培在这方面一向面子比别人大。 城西开发这件事说是全权交给他们兄弟俩处理,但约人还是打着令培的旗号去约的。 建设局的张鹤就是令培曾经的老战友之一。 饭局上张鹤打量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