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此时也是这个道理。 傅聆既然肯给他一个甜头,那一定是在后面准备好了苦头。 虞承青苦着脸被傅聆打手心的时候,正是这么想的。 傅聆打人似乎用了巧劲,只轻微的疼了一下便没事了。 打完,傅聆便道:“继续背。” 正这么说着,便看到门外跑过来一名侍童,站在傅聆面前道:“仙师,岳公子回来了。” 傅聆点点头,又察觉到虞承青的视线,扭过头教训道:“今日你若不看一页,我便继续打你!” 虞承青缩了缩脖子,慌忙低头去看书。 心中却难免雀跃:他以为傅聆听到岳钰回来,会将他晾在一旁去找岳钰,此时却这么淡定,甚至还记得教训他…… 虞承青更加开心了:傅聆也开始对他上心了! 看到虞承青在一旁还能笑得出来,傅聆心生疑惑:打了个手心,还能笑出来? 他打的是手不是脑子吧?! 正这么闹腾着,门外树叶便悄悄开始发芽了。虞承青每日趁着清晨去练剑——傅聆其实知道,但他也不会管理什么。 毕竟北斗门又没有规定所有弟子只能学一门科目,更何况虞承青真正的天赋正是在剑修上。傅聆暗自盘算几下,觉得再过几年,欧阳掣也要甘拜虞承青的下风了。 岳钰还是每年冬天回到老家,每年都不会落下。 傅聆的梦魇越来越严重,后来便提前到了每年冬天,屋外寒风冽冽恐怖如斯,屋内傅聆浑身冷汗。 他偶尔也会梦到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譬如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个神秘的黑衣青年抓着他的手腕撕扯他的衣物,或者在地府中,高高在上的阎王坐着,对他道:“傅聆,你误了翎阎仙君的劫难,你可知罪?” 傅聆猛地睁开眼睛,听到心脏飞快跳动。 门外天已经亮了,不知是否是白雪的缘故,太阳光照在上面格外刺眼,投过窗户能将屋子照亮。 深浅呼吸几下,傅聆便下床拿起桌上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推开窗户便能看到外面一片苍白。 一抹藏青色很快撞进他的视野,虞承青在这两年之中飞快抽长身高,一个眨眼便长得比他还要高了。此时他应当是刚刚练完剑,身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热气,肩上还有一点白雪,也随着他的体温飞快化掉了。 他隔着窗户站在傅聆面前,作揖道:“师父。” 虞承青后来被欧阳掣带着去选了本命剑,名作“抚浪”,剑鞘是雪白的,被虞承青背在身上,格外亮眼。 傅聆又收拾了收拾,便出门去透气。虞承青虽然也已经辟谷,却总是喜欢品一品晨食,此时便是端着一碗甜粥坐在一旁,朝傅聆道:“师父,今早的粥不错,尝一尝吗?” 傅聆懒得与他说话,撇了他一眼,道:“昨日的功课做的如何了?” 虞承青瞬间沉默,默默低着头去喝粥。 傅聆叹一口气,道:“过来。” 在过几日虞承青便是十八岁,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去打虞承青的手心。体罚对于虞承青来说是不痛不痒,傅聆连惩罚他的法子都没有了。 虞承青端着心法跑过来,站在傅聆身边等他指教。却不想对方只是问了他几个小问题便不再出声,虞承青心下疑惑,扭头看去,便看到傅聆盯着心法走神。 心眼再大也能发现一些什么,更何况这几年傅聆每年冬天都是这副模样,要不是傅聆千真万确是人类,虞承青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冬眠了。 虞承青道:“师父,你昨晚又没有好好睡觉?” 傅聆坏脾气道:“用得着你管?心法学完了?” 虞承青看了一眼那本“入门心法”,心道我只差两页便看完了。随即便又听到傅聆道:“过几日你便成年了,自己去好好准备准备。” 虞承青道:“是。” 傅聆又道:“功课不能落下。” 虞承青:“……是。” 说完这些,傅聆便将虞承青赶走让他继续钻研心法去了,而他自己则去了掌门殿。 一是为了交代一下虞承青的成年事务,二便是近几日傅聆察觉自己灵脉阻塞,隐隐有暴起现象。他担心是梦魇作怪,便打算去请一年的闭关。 “弟子成年,做师父的不要缺席。”欧阳掣对他道,“灵脉阻塞不一定是梦魇迫害,师弟,你要看一看自己的心结。” 闭关勉强批了,不过是在一个月后——欧阳掣是希望他能看着虞承青成年,梦魇一事欧阳掣等师兄弟一直在帮他寻找法子,再这么闭关下去傅聆就要长蘑菇了,欧阳掣的意思便是最好不要闭关。 一连几夜的梦魇各不相同,却总能出奇一致的将傅聆从梦中唤醒,傅聆战栗着去摸茶杯,却察觉到眼角湿润。 傅聆骂了一声,将茶杯扔了出去。 屋外圆月如昼,满地白雪冰凉刺骨。傅聆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