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从人愿。快接近傍晚时,他灰头土脸地回来,一进客厅,就把自己往另一边的沙发里抛。 「怎样怎样?你问得怎样?」我从沙发这端爬过去他那端,才爬到一半,简丹就挺尸般地坐起来。 他两眼发直地瞪着我:「我要疯了。」我这才发现他头发shsh的,一问之下,他说他去找了网路上所谓的「专家」,十个有五个都泼他符水,说他这是「卡到了,要收一收」;简丹甚至还未说明来意,只是试探x地问那些「专家」,觉得他看起来哪里有问题?有的「专家」看了好久,看不出个所以然,乾脆直接叫他喝符水,还拿香拜他;有的「专家」头头是道、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堆,最后趁简丹出奇不意时,往他脸上泼符水;有的「专家」一见到简丹就说自己知道这是什么状况,接着去后台拿了根木棍,在简丹头上挥舞,ga0得简丹整个人身心受创。 「神棍,好多神棍。」简丹手一挥,在头上画了个宇宙:「满满的神棍,眼花撩乱。」 我看见他脸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伸手一捏,发现是烧剩的符咒,一定是在泼符水时黏上去的:「简丹,有一部分的我很想安慰你,不过绝大部分的我,很想大笑。」说完,我再也憋不住笑意,大声笑了出来,手还不断拍打沙发。 简丹睨了我一眼,他打开背包,从里面倒出一堆奇形怪状的东西,有八卦镜、有小葫芦、有短剑,还有一迭符纸:「避邪用。」他ch0u出其中一张符纸,沾口水后,直接黏在我额头上。 「g嘛啦!」我义愤填膺。 「师父说看到脏东西,黏上去就对了。」简丹翘起一只脚,笑了笑。 「靠,我又不是殭尸!你也不是林正英!林正英才没这么蠢!」我把符扯下来撕一撕,往他那里扔。 这么一捣乱的结果就是,简丹必须趁爸妈从二楼下来前,自己拿扫把清理现场。而我躺在沙发上看他忙进忙出,嘴里边哼歌。 「r0u球,除了躺在那里碍眼,你到底有什么贡献?」简丹好不容易收拾完,举着扫把戳我腰间r0u。 「我是你人生最美丽的一道风景,这就是我的贡献。」我边躲边大笑。 晚上换回身t后,简丹累得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早已习惯在医院沙发上缩着身子过夜的我,身t有些不适应,在自己房间翻来覆去,夜不能寐。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不到几小时,我又要变回脚残简丹了。这种状况其实有点耍人,因为变回自己的那几个小时里,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半夜。半夜能拿来做什么?夜游? 明天一早,简丹就要代替我去学校上课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少可怕的事。 跳下床,我冲去书桌,随手抓了张纸,振笔疾书。必须要在换身t前交代清楚。第一堂课教室在哪里?身为球队经理要g嘛?机车钥匙放哪里……怕简丹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写上去,还顺便交代周遭朋友状况,以免简丹不认识人家,对我朋友口气差、眼神恶,结果让我陷入「一换回身t立刻没朋友」窘境。 想到这里,我一阵恶寒,又加速写字的动作。写完后,把纸条放书桌上,我起身,朝简丹的房间走去。 简丹的房间就像普通男生的房间一样,不至於乱,却又不如男神的房间整齐,b较中规中矩的评价,应该是「乱中有序」吧! 我跨过地上的篮球,笔直走向简丹的床头柜,因为妈上次说他把纸鹤藏在这里。 柜子打开后,我看见一本又一本老旧的相册,里面都是简丹和他生母的相片。相簿最底下有一层隔板,稍微用手移开,才看到一个玻璃罐,里面塞满泛h的纸鹤。最上面那只纸鹤被用签字笔写上「100」,外加一句英文「theendoftheworld」,字迹晕开了,好像曾经有yet滴在上面。 突然觉得有点鼻酸。 爸和妈在一起,是简妈妈去世一年后的事;记得妈当时说,这是两个有点悲伤的迷你家庭所组成的小家庭,未来的目标,就是快乐地拥抱幸福。 我没跟简丹聊过他生母的事,简丹也从未询问我生父坐牢的理由。我们都试着放下过去,努力朝着妈所说的「幸福」走去。 把东西放回原位,我关shang头柜的门,却因为施力过当,震开了隔壁格子柜的门。本想直接把格子柜关上,但好奇心作祟,我拉开格子柜,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我和简丹的合照,背面写着「thebegngofthenewworld」。照片里的简丹正背着我,边笑边朝镜头冲过来。 除了这张相片,还有一张拍立得底片。底片的主要画面是我被切了一半的超级大饼脸奇怪,怎么切了一半还这么大啊!,没办法,因为是不专业的我拿着相机自拍,背景还有男神、盼盼和简丹,这三个家伙深谙「自拍时,想要好看就绝对不能当掌镜者」的道理,於是非常尽责地躲在我后面,笑得跟恶魔一样。 我还记得拍照那天。 盼盼和我确定上了同一间大学,又跟简丹他们同校,为了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