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康允彦接到nv友滕洁名的长途电话。 ----滕洁名正在欧洲巡视业务,正处身卢森堡的酒店。 也没说什么,只简略说些工作概况,也表明不会回港过圣诞。 康允彦请她好好保重。 滕洁名说晓得了。 然后,滕洁名问起康允彦的nv儿康宁的近况。 「她正准备参加摄影b赛,整天背着单反到处跑。」 「我正好给她买了个德国最新出的镜头,已空运给她,应该这两三天便收到。」 「我代康宁谢谢你。」 滕洁名沉默下来。 康允彦知道自己的礼数周全叫她难受,但话出了口,也收不回来,只好也沉默着。 「彦……」 「什么?」 「……没什么,你早点休息吧!」 「好,再见。」 「再见。」 关掉电话,康允彦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康允彦上一次见滕洁名,已是九个月前的事了。 这些年来,滕洁名还是老样子,工作至上。 对於康允彦把心分作两份,她没一丝反应。 康允彦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伤心,滕洁名能够容忍她心里有别人,想来对她也不大着紧,也许只是可有可无。 康允彦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抱怨,自己已得到太多太多,再不满会遭到天谴。 这时候,门铃响。 康允彦看防盗眼,心里猛然一跳。「君柔,你怎么来了?」 闵君柔咬着嘴唇,不作声,眼角闪着幽幽泪光。 康允彦用指尖揩掉她的眼泪,泪却越涌越急,很快便沾sh了康允彦的手心。 康允彦的心像是给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 ----第一次遇见闵君柔的时候,她也是在哭。 这是一个葬礼。si者是闵君柔的丈夫林志成,si於肠癌,享年二十九岁。 闵君柔双手抱着头,泪流披面,单薄的身子在空旷的墓地上,彷佛是个纸人,随时会倒下来。 并非事出突然,这病拖了近三年,但她依然哀痛yu绝,足见他们的感情是何等深厚。 人间惨剧----恩ai夫妻不白头?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她仍然常到先夫的墓前,诉说着…… 两年后,康允彦和闵君柔在一间孤儿院的筹款晚会相遇。 康允彦第一眼看见闵君柔,便把她认出来了。 闵君柔对康允彦没有任何印象----这是当然的。 晚宴后,康允彦驾着车子驶出停车场,瞥见纤弱的她在路边等计程车。 天空还下着雨。 康允彦几乎是条件反s般把车子驶到她身边,执意要送她回家。 闵君柔很不好意思,但雨势越来越大,她只好乖乖上车。 在车上,康允彦自我介绍,闵君柔有点雀跃,诚恳地请求她当孤儿院的义务维修顾问。 康允彦爽快答应。 当时,康允彦和nv友滕洁名正处於冷静期。 滕洁名是典型的工作狂,恨不得每天有四十八小时,每小时也在工作。 康允彦要见她,要跟她的秘书预约,通常需要提早一个月。 康允彦ai她,只好默默忍耐,盼望她有朝一日会为自己稍停脚步。 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康允彦觉得和滕洁名越走越远。 ----康允彦从小便没有什么大志,一心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过日子。她守着一间小小的装修公司,一步一步发展,从没想过要飞h腾达。 康允彦知道滕洁名有自己宏远的理想,她想在旅游界的发展史上铸造自己的名字。 康允彦不是没有想过分手----一方面,她想成全滕洁名,不想扯她后腿;但一方面,又舍不得这四年多的感情。 两人一直拖拖拉拉,yu断难断。 康允彦和闵君柔很快成为好朋友。 闵君柔身t虚弱,多走两步便头晕气喘x口发痛。 康允彦很担心,强迫她到医院作身t检查。 医生确诊闵君柔患上初期的红斑狼疮。 这是很难根治的严重疾病,si亡率很高。 闵君柔却很坦然,安静接受恶耗。 康允彦握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照顾她支持她。 康允彦密切监督闵君柔的生活,让她保持均衡饮食、适量运动和休息,尽量逗她笑。 康允彦对闵君柔很着紧,一天不见她,已觉浑身不自在。 康允彦不是无知小孩,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失控。 康允彦很害怕,想过疏远她,但一想起她那孤单的身影,心窝便隐隐作痛。 康允彦在想,起码等她的病况有起se,才悄然引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