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汤马士之后,我进屋内思考一整天得到的资讯。 太yan已完全下山,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月光,没月光赏赐的餐厅被一片黑暗吞噬,史帝不肯停歇的话在非本人意愿下结束,使得四周静得出奇,连外头风吹的声音都听的到。原本这时是我和史帝的用餐时间,偶尔会闲聊一天下来发生的事,不过最主要还是听史帝说着各式八卦,其中很难有我cha嘴的时候。 我看了一眼桌子另一边,然后将脸埋进手里,原本该坐在那的男子不会再出现了,这栋原本该充满声音的房子将永远静音。 闭着眼睛,思索将下来该做些什么,厘清二十年前的事后,我该何去何从? 这时有个想法从我的心底缓缓冒出,或许……我不是为了史帝,也不是因为伊娜让我想起希尔芬,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有活在世上的感觉。 过去的我为了不愿失去,所以放弃所有能拥有的东西,美其名是旅行,骑着马洒脱的走过不同地方,但事实上只是在逃避。因为介入这件事,我感觉自己在思考,感觉有人需要我,甚至出现很久不曾有的愤怒,这像是我很久以前「活着」的方式,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让「活着」的感觉消失。 这件事结束后,我就会离开这里,然后思考又会停滞,感情又会消失。 明明活着,却像si了。 如果真的这样,拜托,谁来杀了我,好想si,好想si,好想si…… 「史塔克,你怎么不开灯!」 我感觉眼前出现有温度的亮光,「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想说你可能会没东西吃,所以带了点乾粮来给你。」伊娜将东西放到桌上,接着她又问了:「你怎么了?伤口会痛吗?」 不,我的脚应该已经好了,只是我觉得很累,所以不愿抬头,我没将心理的话告诉伊娜,她也没有强b我,从一些餐具的碰撞声听来,她应该在整理桌面。 「还是我需要当你的心灵导师,有什么事憋在心里不好,找个人说会b较舒服喔,史塔克」 「不要叫我史塔克……」 「……为什么?」 找个人说吗?把憋在心里的东西说出来,如果对方听得懂,想出能帮自己想些方法最好,但听不懂也没关系,至少,能有个倾诉的对象。 就像伊娜这样,就像史帝这样。 「史塔克.杜邦,他是我朋友」说道这我停顿一下,「或许,他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 「很久以前,在我住的家乡有一对受人景仰的医生夫妇,他们家就是个小型医院,治不好的病人会在那里接受长期照顾,病人虚弱的被送进这个每天都会看到的建筑物里,然后身t无恙的离去。」 「我在某次的流感中被送进了医院里,史塔克就是在那时认识的,他是发生意外,脚不小心跌断了。因为年龄相仿,而且病床又刚好在隔壁,我们两个很快就熟识了。」 说道这我停顿一下,在时间的冲拭下他的样貌并没有被洗淡,虽然古灵jg怪又机智过人,明明和我一样只是个小孩,所以他才能发现医院的不对劲…… 「你不觉得奇怪吗?」某天午餐过后,史塔克这么问我。 「哪里怪了?」 「你看在我们对面的那些小鬼,看起来完全没事,气se也很好,也不向我有外伤,为什么会来住院?」 「有些病不是你看得出来的。」我回,接着补充一句,「还有,你自己也是小鬼。」 「而且,那些人不是我们镇上的吧!」他不理我,继续说他发现的疑点。 「你怎么知道?」 「我的脑袋里不像你只有装甜食。」 「正常人根本不会记得镇上到底有谁,说不定是昨天刚搬来的。」我用气音大喊,被对面的听见可不太好。 「镇上跟我们同年龄的也才那几个,怎么可能记不住,在住进来之前我就知道有你这号人物了。」史塔克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你的病从两礼拜前就好了吧,还能这样跟我大声争辩,即使是观察也观察太久了。」 「嗯……这倒是真的,以前即使得到流感,身t无异状观察个两三天就好了,这次怎么待这么久。」我也开始想家了。 「后来呢?」伊娜问。 我没有回答伊娜,压在脸上的手颤抖着,要再回想下去实在太痛苦了,史塔克的叫声彷佛又出现在我耳边,挣扎、大喊,他那时的表情我永远也忘不了,极度惊恐,却为了保护我故意装作无畏。 「快逃,我来拖住他们。」 我将名字换掉,抹杀自己的存在,真正能活下去的是史塔克,而不是我,但这么做远远不够赎罪。 「你相信恶魔吗?」 停下来,不要再说了。 「我信。」伊娜没有思考立即回答我,「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你知道浮士德的交易吗?」 拜托,快停! 「你指的是恶魔交易吧,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