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石正犹豫着，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接起一听，是殷焰打来的。 “喂，殷石嘛？” “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看我？” 殷石一听见哥哥的声音就很激动，握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我会来的，来之前通知你哈。对了，有件事哥想问问呢。” “什么事啊？” “初三的时候照看过你的黄哥哥，你还记得吗？” “啊，他啊！我记得，他要来么？” “他刚来尚海，想找个地方住，我有点想安排他到你这，反正你那地方空着，你愿意嘛？” “我”殷石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和黄哥哥已经好久没见了，他俩本来也不太熟。 殷焰听见电话那头一时间没声，就知道这事不行，接着说： “你要是觉得不方便也没事，我认识个人他那里有空房，我让黄哥哥住那去。你在新地方住的习惯么？” “挺好的，装修也好看，楼下还有会所和健身房，我经常去游泳池那里泡脚。” “那你别去深水区哈，注意安全。” 殷焰知道殷石不会游泳，殷石一听，心中一动。 哥哥好关心他啊。 他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 “那你平时吃什么，要不要给你请个烧饭的？” “不用，我点外卖。” “外卖不能天天吃，不卫生。” “那我吃泡面？” “那也不行，唉，我还是给你找个生活助理吧，给你请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样？刚好也说得上话。” “行啊。” 要是个帅哥就更好了，殷石暗想。 “给你请个长得一般的。” 殷焰猜透了殷石的小心思，故意补充了一句。 “哥！” “你都上大学了能不能不要老想着裤裆里那些事？” “那哥哥你给我草一下，我保证不想了。” 殷石图穷匕见。 “挂了啊。” “哎！” 殷石还来不及阻止，殷焰就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鱼的触须一样四处乱爬，已经完全看不出人腿的形状。 他吓了一跳，问： “哥哥，难道我以后会一直这样子么？” 殷焰没有立刻回答，房内没有开灯，冬日冷冽的白色日光洒在二人的身上，夹杂着冰雪的雨点猛烈地砸在窗户坚硬的玻璃上，听起来仿佛杂乱的鼓点敲打着他们的心灵。 “殷石，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殷石点点头。 “这是我之前听到的，农村的人一般都会养一条狗看门，有一个人也养了，他买不起项圈，只好找来尼龙绳在狗的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绕得实实的，生怕狗跑了。” 殷石想起，他小的时候也养过狗，是一条伯恩山，可是没几年就死掉了，后来他才知道这个品种就是很短寿，因此再也没养过狗。 殷焰接着说： “某一天下了很大的雨，那雨和今天的一样大，那人从外边回来，忽然发现狗的脖子被磨得血肉模糊，原来是狗看门闲得无聊，就开始玩脖子上的尼龙绳，血液混着雨滴掉在地上，看得他很心疼。” “人的腰有旧伤，在下雨天更是疼得直不起来，但为了狗他还是忍着腰痛为狗解开了绳子，他将狗带到了家里，他的家里什么也没有，但多了一条狗之后，他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有了。” “既然他心疼狗，那为什么要将狗拴在家里呢？” 殷石问。 “因为人曾经遛狗的时候过小路，对面有个人非要从这挤过来，就被狗咬了，赔了不少钱。” “那人很贫穷，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只好将狗拴在家里。” “把狗解放之后，他查看狗的伤势，发现狗磨出来的伤口已经开始腐烂了，可人先前回家时，狗却一声不吭地守在家门口，只有生人来了才会狂叫，人以为狗没事，反倒忽略了他。” “那人感叹道：为了自己方便就将狗折磨成这个样子，人真是太残酷了啊。” 殷石的眉头纠结着，说： “这个故事讲完了。” 殷石的眉头也同样皱了起来，只不过他是疼得，只要动一下，身上多处就会传来剧烈的钝痛，仿佛自己也成了那条因为无聊就将脖子磨得血肉模糊的狗。 殷焰将他的痛苦尽收眼底，他的心中满是苦涩，甚至身上也开始隐隐作痛，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替代殷石帮他承担这份痛楚。 “我会陪你的。” 殷焰牵起殷石动弹不得的手，轻轻说。 “你不去找别人了？” “再也不去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康复。” 直到我康复 殷石好像知道了如何将哥哥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