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黎雨离开房间。 若是继续待在房间里待着,怕是又伤了温狐翊的自尊心。 表面是炸毛的小刺猬,可心到底还是脆弱。 现在的他,还真是需要被呵护起来。黎雨关门的时候还在想。 他本天真的以为送他出国会有所改变。 事与愿违。 适得其反。 解决了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也会随机产生。所解决的问题也会变成问题本身。 受伤的人还趴在床上,想歇着攒够点儿力气。 伤在臀部,移动步子的时候使劲儿扯着疼。 不是娇贵,是黎雨心狠,下手也狠。 不顾情面,上来就是一顿抽打。趴着的人紧皱眉头,心里无声抱怨着。 他们不再是之前的情人关系,只是师生关系,而他还有那么多的 想想就头大。 头疼。 现在算什么? 一个得不到爱,苦苦追着他跑的人。 还要跟着一堆人去抢。 自己随时挨打,还被嫌弃。 他都不敢想:要是温狐翊不让他打,他会不会撕掉协议,然后把他撵走。 紧攥的拳头狠狠捶向柔软的白色被褥。 刚站起来,便疼得嘴唇发颤,差点儿站不稳。 想摔倒。 黎雨真是下死手,后臀又痛又痒。还不敢碰,一碰,浑身都抖。 环视屋子里摆满的书籍,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床。不禁嘲笑道:故意在书房摆床,打他专用? 肢体慢慢的保持着平衡,勉勉强强洗个澡,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周围很静,心里却仍显烦躁。 温狐翊感觉很屈辱:黎雨下手重,而他每次被他打屁股之后,都只能趴着睡。这个姿势让他忘不掉他被打屁股这个事实。让他感觉一整夜都好像是被人扒了裤子一样,然后一动也不动,在那儿等着挨抽,等着认错一样。 他厌极了这种感觉。 踏马都成年了,黎雨还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教训他。 过去是,现在还是。 好难受。 一扯被子,人直接躺在床上。 他不愿趴着,便不趴。 反正这个黎雨他管不着。 后臀触碰到柔软的床,所有的重力都压了上来,尤其是屁股上的肉,感觉火辣辣的,钻心的疼。 踏马的,忍不住再爆了一句粗。 遇见这事儿,温狐翊冷静不了。 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怕疼。 胸口波澜起伏,大气直喘着,仿佛一个病人被拔了氧气罐一样,不能呼吸通畅。 又想着,明天坐凳子时的艰难处境,眉头便皱成一个锅巴,久久难下。 他伤在这样的隐私部位,若是再被外人瞧见了,指不定又想点什么别的事情。说他私生活混乱,又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手使劲儿攥着被子,心里叹道:我承认我怕打屁股行了吧!我求求你,黎雨。别用这种方式来教育我,我特么真得受不了。受不了。 他只会在心里抱怨,可明儿见了真人,他又是一副什么都不怕的“伪脸孔”。 面对黎雨,他做不到。 眼睛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像是在看一个无底的黑洞。 他不想涂药,也就没有涂。 谁知半夜,就被疼醒。 温狐翊疼得手臂上青筋暴起,挥拳猛然砸向被褥,拳头带风,呼呼作响,一拳比一拳狠厉。 衣服也因为出汗而打湿了,汗津津的黏着皮肤,令他浑身难受。 想摸开灯的按钮,竟手一抖,打翻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水也跟着洒了一地。 他此刻真像个“坏掉的旧钟摆”,装着的各个零件都被敲打,仿佛顷刻便会“散架”。 屋漏偏逢连夜雨。 胸口依旧起伏,呼吸不均匀。 嘴唇也发干。 无力的手攥不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满是阴霾。 心烦意乱。 光线有些昏暗,视线有些迷离。 梦醒了,无处可走。 不知怎么地,竟无声地哭了。 他摸到了脸上的泪,莫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夹杂着委屈。 时间像乌龟拖着装满重物的拉杆箱慢行,每向往前一步,都很艰难。 等了好久。 好久。 终于挨到了天亮。 挣扎了会儿,起床穿衣。心里筹划着:先洗漱,再收拾昨晚的“残局”。 有了计划,便是有了方向。 温狐翊决定先做好这两件事情,再去想其它。 按部就班。 接下来,是,写。本不是他所擅长,可他照样去做,去随着他的路子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