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言拿着那板药,回到教室,彻底冷静下来,看着蒋肃仪领子下的牙印,很久没吭声。 尽管不大好意思,可已经咬了。他看着塑料袋里的药盒,拆开吃了两颗,原本的一点愧悔,瞬间又放大了好几倍。 “你原来是去买这个了啊?” “刚才怎么不跟我说呢……”他没话找话,说完也没得到回应,表情一时变得十分憋屈,外加理亏导致的精神委顿。 蒋肃仪像是没看到他这副样子,做着自己的事。 这也是他以往的状态,大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异样。 下了课,许瑞言出门了片刻,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他安静坐了一会,像在进行某种心里建设,随后摸出一管软膏挤棉签上,慢慢转过来说,“我给你涂点儿药膏吧?” “已经涂过了,”蒋肃仪挥开他的手,“不用。” 许瑞言咬了下嘴唇,“是我误会你了,”后面跟着一句更小声的,“……我错了。” 声若蚊蝇,别扭加愧悔,但不知对方有没有听清,许瑞言又推推桌上的冰饮,期期艾艾,“你喝水。” 任由许瑞言把饮料推到手边,蒋肃仪眼眸再没抬过。 老师在讲台上说着考前注意事项,大半节课过去,饮料瓶表面水露都蒸发了,许瑞言怕挡着蒋肃仪写字,默默拎回了自己抽屉里。 下午吃饭,在校外的简餐馆。因为口味不错,这家店一到饭点就熙熙攘攘全是食客。 在过道走来走去的人很多,发生了好几起泼洒事件,满头大汗的服务员正在拖地和安抚客人。许瑞言怕这样的事也发生在蒋肃仪身上,便坐到了长椅外沿,让蒋肃仪挨着窗口透透气。 许瑞言见蒋肃仪一直绷着个脸,于是搜刮了几个冷笑话,讲给他听。 蒋肃仪只是低头吃饭,既没有笑,也没有其他的反应。 许瑞言苦闷地抓抓头发,耷拉着脑袋吃饭,吃完了拿蒋肃仪的手机扫码结账。 输了好几次密码,解不开锁,许瑞言目露疑惑:“不是四个零了?” 蒋肃仪取过手机,输入“> “……”许瑞言把手机拿回来,扫码,付款,小声嘟哝,“生气就生气,还改啥密码。” 蒋肃仪没说什么,将手机收回口袋里。 上晚自习,许瑞言甩甩笔头,红笔芯又断墨了,只好习惯性求助蒋肃仪。 教室里安静一片,许瑞言也不好大声说话,只轻声知会:“我借你笔。”随即手往旁边的桌肚里摸,难免碰到上面的手臂,有些滚烫。 “别故意碰我。”蒋肃仪烦躁道,“离远点。” 本意只是不想被靠太近,许瑞言表情微变,先是瞪圆了狐狸眼,而后又像被扎破的气球,悻悻拿了红笔,订正完,又规规矩矩放好。 蒋肃仪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苍白,铃声一响,就从抽屉里抓了几支抑制剂,起身出去了。 回来时,恰好看见许瑞言追着几个alpha跑过走廊,脸上是笑着的,头发都吹扬起来。 许瑞言气喘吁吁停下来,扯回空白试卷,郁闷道:“都说我没写了,写完了再给你们抄。……不过今天可能也写不完了。” “为什么啊?” “不想写。”许瑞言甩了甩额发,像是想把烦恼一起甩走,拿着试卷走进教室。 看见蒋肃仪半趴桌上,许瑞言紧张兮兮地用手去摸他额头,还没碰到就被打掉了。 还挺疼的,许瑞言愣了一下,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 许瑞言慢慢趴在桌子上,想问问,又不敢,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盛满了沮丧。 晚上放学出校的时候,来接的司机小陈远远捕捉到两人的身影,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落在后面老远。 一开始是并排走的,可是许瑞言走不快,蒋肃仪也不等他,自然就拉开了距离。 到了车跟前,蒋肃仪径直拉开车门,就要往副驾驶坐。 司机发现那股若有若无的易感期味道,有些心领神会的没问出口。关窗打开空调,尽量让两人更舒服一点。 许瑞言看到这一幕,手做出了往前伸的动作,对着蒋肃仪背身的模样要拉不拉的,车门一关,他只能收手。 车门发出很重一声砰响,许瑞言隔着车窗发愣了几秒。 随即,许瑞言也坐上车,透过后视镜能看到许瑞言撑着脸,低垂着眼眸。 开了数公里,进入住宅区,小陈把他们放下车,夏末的晚风不像几周前躁闷,黑漆漆的走廊一下亮起灯,一些趋光的小虫环绕灯球飞舞。 很想和好的许瑞言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小陈已经把车开走了,迎头追上蒋肃仪,扯住他。 “又不等我。” 许瑞言仰起的脸上浸着薄汗,明明没跑几步,温度也没有很热。蒋肃仪尽力克制易感期的信息素逸出,抽回手。 许瑞言对上他冷冷淡淡的样子,有些灰心丧气,鼻翼翕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