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伯爵的兄长艾伦·劳伦与桑西·米勒的婚礼如期而至。 这场婚礼即将举办三天,与此同时拉本德将迎来它一年一度的狂欢节。 婚礼就在劳伦庄园举行。 这是莫兰第一次组织这种规模的婚礼。年轻的神父为此不眠不休了数天,好在结果不错。 唯一可能令人尴尬的是——兴许是神父的样貌实在过于扎眼,哪怕只穿着一身常服,往那一站,也足以使得这场婚礼的两位主角黯然失色。 婚礼的一系列仪式结束,便到了宴饮的环节。 莫兰正要退下,又有人找上了他。他忙了一整天,宴会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莫兰回到举办婚宴的大厅,远远地看到了曼德斯的身影。他低头整理了下着装,慢吞吞地走了过去。 曼德斯安安静静地在桌前坐着。他的脸上挂着一个体面的微笑。 双眼捕捉到莫兰的身影后,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他站了起来。 莫兰咽了口唾沫,在距离曼德斯两步远的位置停下。 “伯爵。”他低低地叫了一声。 “什么事,神父?”曼德斯向前跨了一步。 现在他们之间只隔了一步远的距离。这对莫兰来说太近了。 对方身上传来一股独特的馥郁香气,伴随着浓烈的酒味和淡淡的古龙水香。这三种气味混杂在一起,令莫兰有点头晕目眩。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 曼德斯没有跟上来。 莫兰其实并不矮,他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曼德斯却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 莫兰抬头看了下曼德斯,后者在静静地看着他,注意到莫兰投过去的视线后,向他展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笑。 莫兰被那目光与那个笑烧得面上一烫。他飞快地低下头,双手垂在身侧,无意识地揪着那处的布料。 莫兰此时十分不合时宜地想起乔舒亚的那番话。 “他是喜欢你的,并且喜欢得不得了。” 是吗? 莫兰当然不会傻到去相信一个魅魔所说的话。但当现在这句话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纵使他再不信,却依旧令他的心跳有了逐渐加快的趋势。 莫兰干咳一声,说:“没什么事,就是……”他现在紧张得不行,声音都有些发颤,“我得回去了,伯爵。” 莫兰其实是想让曼德斯叫司机送他一程——就像他来时的那样。 曼德斯听了这话却怔住了。 他好像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轻声说:“您要回去?现在?” “不然呢?” “现在已经很晚了。” “也……还好。” “可是您明天七点多就得到位,从劳伦庄园到北教堂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您不觉得这来去一趟太麻烦了吗?” 这次轮到莫兰怔住了。 曼德斯接着说:“其实我是打算让您在这住下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我没跟您说过吗?” 莫兰呆呆地看着他:“您说过吗?” “我没说过吗?”曼德斯笑得放松又惬意,“我不记得了。” 他确实不记得了。毕竟他在跟莫兰说话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莫兰抿了抿唇,说:“那就当您说过了吧。” 曼德斯轻轻地“嗯”了一声。他突然上前一步。二人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莫兰差点跳起来,曼德斯却只是越过他,经过他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 一边说着一边十分自然地握住了莫兰的手腕。 莫兰如触电一样猛地把手抽了回来。 他呆立在原地,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方才隔着布料被握住的地方传来一阵电流,让他的半个身子都在发麻。 他的腿一阵发软,其上绑着的尾巴趁他还在发呆的功夫一阵甩动——尾梢的桃心居然就这么挣了出来。 曼德斯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他捻了捻方才握住莫兰手腕的指尖,微微偏过头,问道:“怎么了吗,神父?” 莫兰昏昏沉沉地回答了句“没什么”,便稀里糊涂地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莫兰总算稍稍清醒过来。 他看了下曼德斯的背影,低声问了句:“伯爵,您是喝醉了吗?” “我喝醉了吗……”曼德斯轻轻地重复了一遍。他来到一个房间前,把门拉开,然后懒洋洋地靠在门槛上,脸上的笑也是懒洋洋的。 “我不知道,”曼德斯语气轻柔地说,“我是喝了点酒,我的酒量也很糟糕,但是我喝得并不多。 “我觉得我现在是清醒的,但是人们总说,‘喝醉的人总说自己没醉’。 “——我喝醉了吗?” 他稍稍倾身向莫兰凑近,走廊的灯光打上他如同雕塑般深邃俊挺的面孔。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