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之间,小喜子目光移到旁边那间屋子的门上。 做奴才的眼尖目明是首要,之前他在外面守着时,就有人听见动静出来了,被他撵了回去。后面另外几间屋里都熄了灯,但屋里的人都没睡,还有人站在门后听动静,小喜子是知道的。 真是作孽! 这屋子之间未免也离得太近,他在外头都能听到里面的动静,隔着一面墙恐怕也难睡着吧。 如果主子真对这宫女合眼缘,看来给对方换个屋子势在必行,倒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合格的奴才首要就是维护主子的体面。 脑子里转着这个念头,小喜子终于撑不下去了,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听见‘吱呀’一声,当即从地上蹦了起来。 再看天,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竟然天亮了, 当卫傅醒来时,只觉得一片神清气爽。 这几日的烦躁一扫而空,头脑也格外清醒。 清醒完,发现身体并不清爽,不同于平时自己睡醒后的清冷,被子里热乎乎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腰上。 他顺手摸过去,竟是一条女人的腿。 很有弹性,也很柔软细腻,骨骼并不粗,相反很小巧,因此显得肉乎乎的。 自然也想起昨夜的肆意疯狂,于是也看清了身边那个人的睡相。 那双大眼睛闭着时,显得乖巧了太多,看着她白嫩的脸蛋,他没忍住在上面拧了一下。 她似有所感,闭着眼睛推了下他的手,又翻了个身,那条压在他腰上的腿这才拿走了。 “真是大胆!” 他近乎喃喃自语,坐了起来。 看看窗外天色,应该还不到卯时。 多少年了,卫傅只用看看天色就能知道是什么时候。 他起身穿衣裳,他的衣裳被扔的到处都是,床上地上,他何时这么肆意妄为过,但由于心情着实不错,倒也没有多想。 临走时,卫傅才想起自己竟没叫她起来服侍,哪有太子自己穿衣,宫女呼呼大睡的?不过这一回先饶了她。 回去的路上,小喜子一路都在瞅卫傅的脸色。 “看什么?” 小喜子嘿嘿笑了起来:“奴才瞧殿下心情似乎不错。” 卫傅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回到端本宫,由于平时卫傅都是这时起的,太监们把一切都准备好了,热水、衣裳,甚至是早膳,都已从膳房提了过来,就在外面等着传。 卫傅擦身洗漱了一番,换了套青色的常服。 这时早膳已经摆上了。 今天早膳卫傅用得比前两天多,粥用了两碗,还用了一笼龙眼包子,一碟切成块状的酥肉饼,几块糯米山药糕。 太子身份虽高于其他皇子,读书也不跟其他皇子一处,但卯时读书的规矩都一样。这是祖宗规矩,谁都不能免俗,所以卫傅平时都是寅时四刻就要起,卯时去文华殿。 现在是夏日,天一般亮的早,这个点儿天也微微亮了,若是换做冬天,出门的时候黑咕隆咚,还要打灯笼。 用罢膳临出门时,卫傅突然道:“给她换间屋子。” 旁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唯独小喜子忙应了句是,匆匆下去吩咐,吩咐完又陪着卫傅去文华殿。 卫傅到文华殿时,已经有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候着了。 二人互相施了礼,卫傅在座上坐下,侍读学士则开始讲读。 现阶段卫傅已经不用像幼年读书那般刻苦,旁的皇子读书学到差不多就不学了,他却整整学了十多年。 教他的老师都是整个大燕最有学问的那批人,随着他年纪渐长,该读的书都读完了,剩下的便是巩固以及闲暇看些旧折、邸报为将来的观政做预习。 这个预习已持续近两年的时间,一日元丰帝没下命准许太子观政议政,一日太子就得继续读书,所以现在每日讲读也就是走个形式。 可即使是形式,也不得不走。 讲读一直持续到辰时方停,负责讲读和听读之人各自去吃茶方便,休息片刻,继续讲读,到巳时止。 之后太子就可以回东宫了,又或是在此看书习字。不过一般卫傅都要去紫宸殿和坤元宫请过安后,方才会回东宫。 卫傅到紫宸殿时,元丰帝刚和大臣们议完事。 元丰帝现年四十有三,正值壮年,长相斯文,身材消瘦,若不是穿了身明黄色的龙袍,看着不像个皇帝,倒像个文人儒士。 他似乎在思索什么朝务,卫傅问安时,他虽和儿子说着话,但看得出他有些分神。 卫傅看了父皇一眼。 他记得自己幼年时,父皇也待他亲热,甚至还亲手为他启蒙,只是随着父皇登基,他在元丰三年被封为太子后,父皇就一年年待他冷淡了。 父皇说太子乃储君,非同一般皇子,所以只问他读书,只问他忠孝礼仪,大皇兄明明年长他两岁,父皇却待其明显亲热许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