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溜儿躲远点,站着碍手碍脚。” 安豪一拐子杵过来,把挡在过道碍手碍脚的韩耀魄怼到旁边。 “今早凌晨发神经撞床板,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差一点就牵到女神的手了。” 最近安豪在苦追一个大二的学妹,可人家美女不爱屌丝,鸟都不鸟他一眼。 可安豪越战越勇,仍每天穷追猛打,幻想有朝一日能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老二消消气消消气,安豪他口直心快,别往心里去。”韩耀魄忙着救火,没空搭理安豪。希望赶忙把刘文文的怒火压下去,他可不想一大早就面临世界大战。 刘文文冷哼一声,扭头出了宿舍,哐一声把门摔得震耳欲聋。 宋子俞照例事不关己,漠然看着眼前吵吵嚷嚷的舍友,他也收拾好了书包,准备出门。 韩耀魄一看时间,也抓紧收拾东西。 他一边收拾,一边才对安豪作揖,“老大对不住,今早睡毛了,给你带早餐赔罪。” “这还差不多,跪安吧小三子。”安豪满意地出门了。 在即将出门时,韩耀魄转头看了看宋子俞。 这人明明早就收拾妥当,却不知道在磨蹭什么,现在还没出门。 他踌躇一下,还是开口:“要一起走么?” 宋子俞神色古怪地看着他,像是忽然发现自家狗开口说人话,还撸起袖子去厨房做了三菜一汤。 韩耀魄:……这什么表情。 他和这个独来独往的宋子俞交流也不多,三年下来也就是比陌生人熟悉一点的程度。 没得到回应,他也有点尴尬,妄图挽尊:“哈哈那我……”先走了。 “最近不要外出夜跑了。” 宋子俞生硬地打断他的话,低头从他身旁挤过去。 “什么?”韩耀魄没反应过来。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宋子俞又停了下来,苍白的手抓了抓衣角,有些不自然地开口,艰难地补充了一句: “这是因为……因为大晚上在外面,太危险。如果实在想跑,就去体育场。”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韩耀魄看着宋子俞的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笑了下。 他都在外面跑了三年了,现在才提醒注意安全? 八荒,谢府,刑堂。 堂内高墙厚壁,暗无天日。 厅堂空地左右各自分列一队谢家子弟,皆身着代赭对襟褂子,袖口领上锈银色流云暗纹,腰坠一白玉玉佩,中刻一个“谢”字。 正中央端坐一白发白袍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皓齿鲜唇,面有姝色。 后世《谢氏起居注》中对此有言: 飘飘有出尘之姿,冉冉有惊人之貌。 若非阆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 男子面前伏倒一老妇,发丝散乱,半身浴血,嶙峋臂骨外露,身上的衣物已看不出原色。 那男子正是谢家家主谢晴虹,而那老妇则是前时摆了韩耀魄一道的谢家倪长老。 “倪长老这是何苦。” 谢晴虹看着堂中形容狼狈的老人,明明嘴角带笑,目中却无悲无喜。 血流了一地,他却恍若无物,照常与老妇答话: “谢氏祖训有言,族人只应提灯引路,不可妄自插手三界之事。若长老心有感念,何至于受此皮肉之苦。” “想必……族长心中早有定夺,”倪长老口中嗬嗬粗喘,声音嘶哑,不复前时端方的姿态,“何必与我一糟头糟脑的老太婆徒费口舌。” “有违祖训,我自认刑罚,绝无二话。” 被手下人当面公然顶撞,谢晴虹却无丝毫愠怒,反而和善地笑了笑: “倪长老不必妄自菲薄,您是族中长辈,自小教习我长大,又为谢氏兢兢业业,何人不夸您一句劳苦功高。” 谢晴虹莹润如玉的指尖轻抚衣袖,白的衣角和白的发,在暗无天日的刑房里,整个人似乎在发光。 “对您用刑,实在是族规所训,不得有违。” 谢晴虹缓步走下堂来,矮身与老妇对视。 他微微一笑,双目中似有浓云流雾。 “阿虹最是记得您的好的。”只是希望您能再识时务一点。 倪长老却一声不吭,紧盯着谢晴虹,双眼圆睁爆出血丝,牙关紧咬,强撑着与其对视。 二人就此僵持。 半晌,谢晴虹无奈地叹了口气,直起身来。 “倪云长老触犯族规,理应受罚三日,念其过往辛劳,且年事已高,故刑罚从轻。” 泠泠如水的声音从倪长老头顶洒落: “……如若再犯,定不轻饶。” 倪长老伏身再拜,目光所及,只有谢氏家主一尘不染的袍角。 “倪云知罪,谢家主仁慈。” 年轻的族长带着子弟走了,留下轻飘飘的话语,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