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溪掀开帘子,跳下马车:“与我来!” 说完,他牵起祁言的手,光明正大的走进玄胡酒楼。 小二和掌柜的见他进来,都低头哈腰的叫了声公子。看见祁言时,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便不再继续投入探究的目光。 “他是我们玄胡酒楼的贵客。日后他来,便是上等贵客,一定要伺候好了。帐钱算给我。” 掌柜没有阿谀奉承和刻意讨好,而是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这样的有秩有序,外人只叹是俞溪教导的好。 身上莫名被按了一个金闪闪的头衔——见人如见老板!联想那种场面,祁言感到好笑。 “你笑什么?”俞溪回头,满眼戏谑:“现在才信我的话?” “那倒不是。”祁言忍了笑意,一板一眼道:“只不过我还要带走些,你的酒楼未免太亏。” 本身就贵,食材也是上好,遇上他这种白吃还外带的,那得亏多少啊? 当然,这是祁言所担心的。像俞溪这样家财万贯的才不会担心呢。 上等雅间内,一看就是穷小子的祁言坐在那不论摆设还是装饰都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屋子里,整个人如坐针毡。 俞溪坐在他对面,执起一盏玉壶为他斟了一碗小茶。祁言的目光落在那晶莹的茶具上,沉默地缩了缩。 这个屋子里,应该就是他最廉价了吧…… “想什么呢?喝茶。”俞溪将茶碗推到他跟前:“不知你喜欢什么,这新摘的茶尖儿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什么陈茶还是新茶,祁言都不知道,有的喝就不错了。 拿起小碗喝下去,祁言眼睛一亮。 “甚是清凉!”憋了一会没有什么可形容的,便收尾:“好喝!” 俞溪无奈的摇摇头,笑着再给他斟满:“好喝就多喝一些,不过不要涨腹,一会还有吃食。” 又喝下一碗茶,祁言猛地抬起头,看着俞溪不确定地问道:“你真的让我免费吃?” 俞溪慵懒的抬眼:“你不信?” “不是不信。”祁言抿了抿嘴:“就是觉得我与你并无其他恩惠,在牢狱里,我待其他人如何,待你也是如此,并无特殊照应。你这般许我承诺,怕是要亏了。” “你说话倒是有趣。”俞溪也未曾想,他竟然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要是别人,贪了这样的便宜,还不知道怎么藏着兜着呢。 祁言放下茶碗,道:“你后悔了吗?后悔还来得及,我今日带了许多钱,都是以前的月钱攒下来的。反正菜还未上来,你看我带的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撤下去几道菜吧。” 说完,祁言就开始解腰带上的钱袋。 见他动作倒是麻利,俞溪无奈至极,他走过去,按住祁言正在解钱袋的手,低头俯视他。 “你给我些面子啊。怎么说我也是着玄胡酒楼的老板啊。” 祁言认真的与他对视,良久,才叹息:“好吧,既然你不觉着吃亏,那我也不担心了。” 俞溪眸光闪了闪,突然笑道:“我倒是没发觉,你这肤质嫩滑,像是女儿家一般。” 祁言水汪汪的大眼睛猛地一垂,这厮竟然开始性马蚤扰了…… 使劲抽出自己的手,祁言两手相合,拂了拂,道:“我没摸过女人的手,所以不知道。” 俞溪:“巧了,我也没。” 祁言:“那你怎知道女儿家的手与我一样?” 俞溪:“……” 本想着与祁言套套近乎,没想到这一噎,竟是无话可说。 垂眸看着祁言,发现他也正望着自己。那大大的眼睛如同一汪清水,与这世间的庸俗恰恰相反。这双大大的杏眼衬的他面容清秀,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偏偏是为大梁卖命,真是不值…… [男主对祁言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50] 雅间的门突然被敲响,几个婢女徐徐走进来,每人手里都端着托盘。 ——菜肴做好了! 【彩蛋3】祁小受的狱卒生活(6) 俞溪有意避开祁言的问题,便努力将话题引到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 “这口水鸡是本店的特色,你且尝尝看是否合你的胃口。”老板亲自做起了布菜的‘婢女’,私下一挥手,婢女们恭敬地退出去,将雅间留给二人。 祁言吃下俞溪夹来的菜,原本如一汪清水般静默的目光突然泛起了一丝涟漪。 “好吃!”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开来,祁言腹内美词不多,不能出口成章地形容这美妙的味道。 玄胡酒楼的东西,祁言活了一辈子都没吃过。 “这个真好吃……”祁言又夹了一口,满足的吃起来。俞溪坐在一旁轻抿清茶,饶有兴趣的看着祁言如同孩童吃到糖稀一般满足。 过了一会,祁言口渴了,要喝茶,碰了碰茶壶,发现里面很轻,茶似是被喝完了。俞溪见他的动作,就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去要茶,而是打开了柜上的一顶罐子。 红布被开封,里面的香气瞬间四溢。 “啊,那是什么?”祁言被吸引了目光:“酒吗?” 俞溪嘴角轻轻勾起:“果酒。可要来一杯?”说完,也不等祁言回话,自顾自地拿了两顶酒杯,踱步来到祁言身边的座位上落座,将酒杯你一顶我一顶的分好。 祁言有些胆缩,他看了看那香气四溢的酒坛,喃喃道:“我不能喝酒……” “果酒,不醉人。”俞溪见他喉咙微动,显然是在咽口水,定是口渴的不行了。 祁言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还是买壶茶水吧……” “上等毛尖儿,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壶。”俞溪故作自然的脱口而出。 祁言瞪大眼,手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钱袋:“你、你怎么突然要钱了?” “我请你的东西,自是不要钱。可若是你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定是要钱的。”俞溪眼中划过一丝狡黠:“茶要钱,酒不要钱,你喝哪个?” 祁言倒真想一拍桌子喊来壶茶,可是囊中羞涩的可怜,别说一壶茶了,可能连一碗米饭都未必吃得起……祁言思量片刻,最终将酒杯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我喝酒。”喝酒总成了吧!真是无良奸商啊,那一壶茶真的一百二十两?! 祁言也不想去考证,俞溪填满了酒,他就端起来喝了一口。唇齿留香,那陈年酝酿的精华在这果香中绽放,似是将最美好的都残留在这酒香之中。 抿着唇,祁言默默的将空了的杯子推到了俞溪的面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