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身体不好就换一个。 不需要理会那个疯子,他已经掌握了灵魂的奥秘,得到了打开永生大门的钥匙。 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意外就发生了。 那时候冒险者协会刚成立不久却已经崭露些许头角。 教主不止一次夸赞过那位神秘的创立者,在通过几次书信后两人甚至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知己,很快就见面了。 可没想到,那居然是毁灭的开端。 那名访客在看到修补“圣物”时散发出的情绪,明显不是愉悦和赞赏,而是震惊和抑制不住的愤怒。 在所有人都为修补完成而大肆喝彩时,阿古斯勒是唯一一个看清他表情的人。 而对方,也敏锐地抓住他投去的视线…… 阿古斯勒闭闭眼,不想再回忆那段屈辱的过去。 他不想承认,但确实人外有人,他与那位的实力相差太大。 打不过就加入,弱者活该被抛弃。所以他也谈不上是背叛了晨星,只是找到更强者去依靠。 当然,如果他没用,那位先生也不会把他留到现在。 他能从剿灭晨星的风波里保全了自己,也因为他很有本事赚钱。 不论是晨星的教主还是黑星的教宗,于他而言都是一种人……说到底,谁都不是纯白无瑕的,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位先生是个不太爱管事的,只要他做的不过分就不会干涉。 直到奥布里亚那个毛头小子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他不知道用什么说服了那位先生,不仅将晨星的余党尽数清理干净,还把他开在六大陆各地的“生意”一一捏死……真是个多管闲事的烦人精! 但一个莫丹人,即使被称作百年一遇的“天才”,他的寿命也是有限的。 没看才过了五十年,奥布里亚就从一个黄毛小子变成一个脸皮都能当砂纸用的老头子了? 阿古斯勒在暗室中发出一声冷呵。可还不等他的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睛扫过自己那双满是皱褶的双手,刚刚翘起的唇线又抹平了。 衰老真可怕啊……看着自己一点点,无法避免地被时间推进深渊却束手无策,那种感觉真让人心烦。 那位先生虽然没有要他的性命,但阿古斯勒知道,如果他发现自己现在这具身体是从别人那里抢过来的,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蜗居在地下很少出现在人前,连为自己立的像都是这幅蠢笨的矮人形象……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秘密。 那些诚心追随晨星的教众都死了,而他也在决定叛变时为自己留了后手。 巨人族的手札,原件已经被几人销毁。抄录的内容也都用暗语书写,除了他没人能看懂。 而现在,当年的“淘晶队”在奥布里亚的追杀下只剩下他一人,不会有人说出那个秘密,而置换身体的方法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这么想来,奥布里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阿古斯勒嗤笑一声,翻开暗语写就的笔记,开始重温那些步骤,脑中快速回忆需要准备的东西。 以前不换是害怕被人发现后性命不保……可现在不一样了。 人类的脖颈虽然脆弱,但也不是那么容易能砍掉的。 不管多锋利的刀剑,不管持剑者有多熟练,都无法砍出那么平滑的切面。 那把剑,是他们制作出的十二件“圣物”之一。 吞噬掉“猎首者”忒瑟拉的灵魂,首个被修复好的“圣物”——十字长剑。 那可是非常棘手的东西,阿古斯勒比任何人都知道那把剑有多可怕。 可多巧啊,真正的“晨星”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撞到他面前。 阿古斯勒将笔记放回,眼眸深邃。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第271章 赌场 幸运古币14 坎蒂丝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其实在半夜短暂地醒过一次, 但意识并不是太清楚,也没睁开眼。 房间很暖和,被窝也很暖和, 但她昨天没脱衣服就睡过去了, 所以感觉有点热,身上似乎都出汗了。 就当她刚有点恢复意识,迷迷糊糊想要睁眼时,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钻到了怀里,她顺着本能抱住。 那东西的表面滑溜溜的,微凉却不是很冷, 有种抱着凉水袋的舒适感。 坎蒂丝将微热的脸颊贴到上面, 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 艾伯是被饿醒的。 他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打着哈欠坐起来。 贵宾房就是好,连沙发的尺寸都很照顾各个人种,比那个小旅馆大好几倍,他躺在上面丝毫不觉得憋屈。 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噜的叫声。艾伯打开怀表一看,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可卧室那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经过一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他也大概摸清了这几人的生物钟。 起得最早的是娜娜。 据说这位精力旺盛的小朋友每天不到六点就醒了。一睁眼就开始晨练挥剑, 最近好像还增加了早读任务。 第二个是坎蒂丝。赶路的情况另说,没事时她都会在七点前苏醒。 他听薇娜说起过, 坎蒂丝以前喜欢在刚睡醒时煮一杯红茶醒神, 但这个常年养成的习惯也随着日渐艰辛的条件一降再降……现在已经从一杯蜂蜜水变成一杯热白开了。 之后便是他和露比。他们都是比较随性的人,没有任务的时候在床上躺一天都是常见现象。 可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里面那三位女士至少该醒了两个, 怎么能一点声音都不出?她们就不饿吗? 艾伯撸了把头发,抬手准备敲响卧室门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嘘————” 娜娜从门缝探出头,在他开口前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神秘地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艾伯不明所以,但见她衣装整齐显然是早就起了。露比也站在不远处侧对着他们,露出小半张脸上挂着深深的无语。 犹豫片刻,青年还是蹑手蹑脚地进来了。 娜娜将他引到床边,抬手指向还在沉睡的坎蒂丝。 距离她的正常生物钟已经迟了两个钟头,床上的少女依然睡得很香。 但众人不是在看睡美人,三道视线默契地投向少女怀里的那一团…… “…………他什么时候过去的?”艾伯俯下身凑到娜娜耳边,压低声音,“我怎么记得昨天坎蒂丝睡着时没抱着他?” 娜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有。我熄灯的时候他还在床尾那边。” 在船上时就算了。他们就当对方不想在冷硬的木板上休息,想要蹭别人的吊床睡。 可现在这么大个床,坎蒂丝就算睡姿再豪放都占不了这张床的一半,更别说人家现在只蜷缩在一角。 路西恩放着那一大片软绵绵的床不睡,还是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坎蒂丝的怀里……这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艾伯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不要脸……嗷——唔。” 痛呼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他自己捂住了。 艾伯一边单腿蹦着,一边用眼神谴责站在他左边的女士。 露比收回脚,神情还是一贯那副淡淡的样子,眼角轻轻瞥了眼青年。 艾伯:………… 他发现了。从一开始跟着坎蒂丝和路西恩离开王都后,不管队伍里加入或离开了什么成员,他始终都是那个垫底的存在…… 他是从什么时候起混得这么惨了? 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娜娜就拽拽他和露比的胳膊,示意两人一起出去。 关上起居室与卧室相连的门,艾伯终于能用正常音量讲话了。 “你们不饿吗?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吃?”他一瘸一拐地坐到沙发扶手上,“我昨天好像看到有侍者端着酒走过,这里应该卖食物吧?” 这么一说,娜娜也感觉胃有点抽疼。 本来昨天晚上就没好好吃饭。等他们被送到这处贵宾房后,几名矮人只把他们的行李从小旅馆取回来,并没给食物。 当时饿过了劲,再加上她饿也不想吃行李里带的那些干粮,于是也钻进被窝里草草睡了。 结果就是,饥饿感在此刻开始报复她的胃。 “叩叩叩——” 通向走廊的门突然被敲响,起居室内的三人同时看过去。 艾伯犹豫片刻,见另外两人都没什么动作,只得自己上前开门。 “早上好啊,我亲爱的同胞!”满面红光的安东尼出现在门后,热情地伸开双臂,“你们昨天睡得好吗?” 一大早的,艾伯并不想与这位小胖子来个爱的抱抱。 还好他反应快,在对方的双臂还没往前伸展时,快速伸出自己的双手与他击掌:“早上好!” 啪——! 安东尼错愕地看着他,又看看自己被击掌拍麻的双手,不禁陷入沉思。 这难道是冒险者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艾伯才不管他怎么想,习惯性的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眼,发现走廊尽头有个影子一闪而过,残存的睡意彻底散了个干净。 他顺手拽住安东尼的手腕,将其带进房中:“你怎么又来了?” 安东尼有点受伤地捂住胸口:“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嘘嘘!你小点声!”艾伯急忙压低声音,指向那扇关闭的内门示意还有人没醒,随后解释道,“不是不让你来……但你还是跟你叔父在一起比较安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