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正好撞上童思睿,童哲不免都佩服自己的直觉。 你跟我过来。 童思睿瘪着嘴,翘起食指,朝童哲做了个手势,转身走向沙发区。 说,你干什么来的? 童思睿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裙边,盖住膝盖。 来看你啊?童哲自知理亏,站在童思睿面前,双手背在后面。 看我? 是啊是啊。童哲敏锐地觉察到童思睿的语气有所缓和。那天晚上给你打电话,你不是心情不好么?我就想啊,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水土不服,万一你有个什么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的,我得多担心啊。所以就赶紧买了机票过来看你啊。 那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你不是在准备比赛么?我这么闹心,要是提前告诉你了万一坏了你的正事,我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童哲努力尝试着把自己换成另一种角色,尽管言不由衷,可是偶尔抽了几下鼻子,不时干咳两声,表现出来的效果把自己都快感动了。 你就不上课么? 上课也没有三姑你重要啊。 童哲感觉到自己的眼圈已经开始发红了,赶紧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童思睿。 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你昨晚喝多了还是我背你回房了,还吐我一身,我 好了好了别说了 童哲,东西都拿好了,咱们走吧。 夏冉江拖着行李箱,看见童哲在不远处站着,走了过来。 额童老师 夏冉江走近了才发现立柱后面坐着的童思睿,刚才一脸喜悦的表情顿时僵住,只看见童哲背在身后的手示意他走开。 嗯?你俩怎么回事? 童思睿上身微微探过来,眼神透着疑惑和惊讶,看了看夏冉江,又看了看童哲。同样款式的衣服靠在一起实在扎眼。 不是说了嘛,我来看你,就巧合碰上夏冉江同学了啊。之前不是都已经跟你说了吗?咱俩认识的。这不正好你们都在比赛,一个三姑,一个朋友,我肯定得来啊。 嗯嗯,巧合,巧合 夏冉江眼皮低垂,斜视了童哲一眼。 什么乱七八糟的,头都被你们绕晕了。童思睿摆摆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俩这是要回南京吗?早点回去吧,南京现在冷,都快下雪了听说,别冻着。 童哲一脸严肃地转身,拉着夏冉江准备走,又被童思睿叫住了。 夏冉江,回去先休息几天,这段时间你们太累了。哦,对了,跟许菁也说一下,她病了,先回去了。你俩都可以休息休息,回头在学校给你们庆功! 我也可以?童哲眼睛睁得大大的。 跟你没关系,回去找你算账。 机场大巴上,童哲老半天平静不下来,偏过头瞅瞅夏冉江,夏冉江正塞着耳机听歌。 额我要不要给你解释一下 嗯?你说什么?夏冉江摘下耳机。 没什么。 我知道你俩的关系。 啊?你怎么知道? 早就猜到了。你家里有童老师的照片,童老师手里有你做过笔记的小说,你一个外系的学生经常出现在童老师办公室最关键的是啥你知道吗? 我们都姓童? 你俩一样二。 童哲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那为啥你这么沉得住气啊?你没觉得是我和她在合谋骗你参加比赛吗? 因为这不重要,我没觉得你在骗我。我更应该感谢你们,我相信你们是为我好。 夏冉江长长呼出一口气,若有所思地看着童哲。 老实说,这段时间我其实很痛苦,因为我一直在做着与天生的自己相违背的事情。我思考太慢,心里总是干着急。面对那么多人我会紧张得呼吸困难。那么长时间的车轮赛,我会头痛。哪怕失败一次,我也会难受很久。不过,也许这样才能成长吧!如果这是你愿意看到的,我也愿意去做。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相对这种痛苦,我心里更害怕辜负你。现在,我重新走出了新的自己。现在,我也有底气站在你旁边了。 听着夏冉江的话,童哲抓住夏冉江的手,十指紧扣。 听歌吗?夏冉江拿起耳机,塞进童哲耳朵。 为什么你总是听这首《the und of silence》? 因为好听啊。 夏冉江闭着眼,懒洋洋地靠着。 可是为什么我这边只有配乐没有人声? 啊?哦,这首歌声道就是这样,一边是配乐一边是人声,刚好给你的是配乐 你这是故意的吧。 你就当听轻音乐呗。 不行,我要完整的。 那我两个都给你。 夏冉江正准备摘下耳机,被童哲一手按住。 那可不行。童哲挑了挑眉。你得唱给我听,你就当k歌了。 不唱。 不唱? 童哲一脸坏笑地凑过去,手却伸到夏冉江腰带下,先是试探性地挠了挠,又忽地抓住,夏冉江一个激灵差点从座位上跌下去。 我唱,唱 hello darkness, y old friend i\&039;ve e to talk with you aga becae a vision s s seeds g ahat nted y bra still reas with the und of silence less drea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e he halo of a streetp i turned y lr to the d dap wheabbed by the fsh of a that split the night ahe und of silence and i i saw hoand people, aybe ore alkg without speakg pe without listeng g ngs that voiever share no one dare urb the und of silence fools said i, you do not know silence like a cer grows hear y words that i ight teach you take y ars that i ight reach you but y words like silent radrops fell ahe wells of silence and the people borayed to the hey ade and the sigs warng ihat it was f and the sign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s en on the subway walls a halls ahe unds of silence 夏冉江听着自己的声音,突然觉得这首从小听到大的歌似乎有种陌生感。一直以来沉浸其中的平静心绪恍然变成了一层五彩斑斓的油墨,被这如一塘绿水的旋律排斥于上,再也无法交融其间。 我介绍几首歌给你。 童哲拿起夏冉江手机,找到sa tsui的专辑。 之前听到这个专辑,一个华人唱的,翻唱都很经典。听听看。 《hold it agast 》? 闭眼听就是了。 if i said y heart was beatg loud, if we uld escape the ehow, if i said i want your body now, would you hold it agast 童哲小声哼着,边哼边靠近夏冉江。 这歌这么不正经 夏冉江微微睁眼,正撞上童哲的直视,赶紧又闭上眼睛。嘴角却淡淡地凹陷上扬,头慢慢偏到窗外,不禁露出笑意。 ☆、第 16 章 回到南京。一出飞机,迎面的寒风冻得童哲直打哆嗦。夏冉江赶紧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件羽绒外套给童哲披上。 我可不穿这个,穿得跟个大煤球似的,太难看。 童哲急忙躲开,硬生生地打了个喷嚏。 你穿不穿?瞧你那样,鼻涕都快淌成秦淮河了,还在乎什么好不好看。 夏冉江抻开外套,站着不动,一脸严肃地盯着童哲。童哲跑了几步回头,僵持了几秒,还是走了回来,背向夏冉江张开手臂,夏冉江把外套盖了上去。穿好袖子后,又转到童哲正面,呼啦一声拉上拉链。 嗯,是挺像煤球的。煤球,咱们走吧。 虽然只是过了一周,可是夏冉江走的时候是秋天,回来却已经如同隆冬时节了。跟童哲在校门口分别,夏冉江拖着行李箱,从校园正门进入。 校园里整个主干道两侧的梧桐树已经光秃秃的了。夏冉江忽然想起那次扫落叶的场景,童哲撞树的样子又浮现眼前。夏冉江不禁又多看了那棵树两眼。这时,一阵寒风吹过,高处灰色的树杈上隐约一缕红色飘了起来。夏冉江定睛一看,不知是谁在最上面的树杈上系上了一根红丝带。红丝带已经有些破损,像是已经系上去很久了,只是之前掩藏在宽大茂密的梧桐叶之间,很难发现。如今,满树的梧桐叶已经凋零殆尽,这一抹色彩却依然灵动如火。 来到宿舍门口,钥匙开门。正准备伸手开灯,砰的一声吓得夏冉江往后退了两步。 整个宿舍满是飘落的各色礼花彩条。夏冉江眼前顿时亮起,对面窗户上挂着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欢迎冠军凯旋归来。 欢迎冠军凯旋归来! 几乎与夏冉江看横幅的速度一致,在何啸宇带领下,宿舍里的同学齐声喊了起来。 夏冉江,你太他么牛逼了,我们看到比赛结果激动死了。 那是,咱们夏冉江同学出马,那些个牛鬼蛇神还不得统统俯首称臣啊。 何啸宇接过夏冉江手里的行李箱,把夏冉江迎了进来。 哎哎哎,吴庆,让你负责背景音乐的呢,你那个破电脑什么时候能修好啊,关键时候给我掉链子。 刚才不还放得好好的嘛你刚才放炮把我电脑都吓挂了。 别弄了别弄了。 夏冉江这才反应过来不是恶作剧。脱掉外套扔在自己的座椅靠背上。 来来来,庆功蛋糕。 这时,人群分开两边,何啸宇拿起蛋糕上的盖子,拿起塑料刀递给夏冉江。 咱们冠军来切蛋糕,大家沾沾冠军的手气。今天咱们整个年级的男生可都来了啊。 夏冉江环视四周,有些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是面孔大多熟悉。 大家避开啊,夏冉江要行凶了啊。 一阵哄笑。夏冉江举着塑料刀扎在蛋糕正中心。蛋糕上巧克力糖浆写成欢迎夏冉江回家几个字随即陷了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夏冉江几乎是到达了人生的巅峰。如同一个在阴暗角落里担惊受怕二十年的困兽,突然一道福光降临,慢慢睁开眼,发现居然置身天堂。 一张夏冉江的大幅照片贴在了院办公室走廊外。镀金相框里,夏冉江与童思睿站在靛蓝色舞台背景中,夏冉江一手捧着鲜花,一手拿着红本烫金证书,收腹含胸,微微带笑,身上的西装更显身材笔挺,周身线条顺滑纤长,如同精心打磨过一般。面容虽有些疲惫,但是在聚光灯的照射下,却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傲然之气,灵动跃然之感让人觉得相中之人呼之欲出。身旁的童思睿足足比夏冉江矮了一个头,满脸红光,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裂开露出一排牙齿。 可是对夏冉江来说,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即使早上走在上课的路上,也得提防着有人打招呼,夏冉江也只能很不自在地回应,脑子里却一直在确认是不是认识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忘了叫什么。甚至走过宿舍楼外的宣传栏,发现上面居然贴满了自己的影像,可是自己却并不记得自己是否照过这些照片。 这天中午下课,夏冉江依然是跟何啸宇一起吃午饭,刚坐下,就听到邻座四个女生在嘀咕,不时朝这边打量。 哥们儿,你现在可算是出名了。 何啸宇坐直,目不斜视,却一直仔细听着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吃饭。 哎,那个攀西不错哎,快看,快看。 何啸宇低下头,几乎要埋进盘子里。 你喜欢啊?写个十四行诗我帮你送。夏冉江面无表情。 是啊,此时此景,我想赋诗一首啊。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rs day thou art ore lovely ae何啸宇突然诗兴大发,清了清嗓子,开始诵读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还没等何啸宇念完,夏冉江赶紧收拾好餐盘,拉着何啸宇走了。 下午刚下课,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夏冉江连忙跑到院办公室。 这次是系主任亲自打来的电话。短短几秒钟,夏冉江只是应和,可是心里已经猜出了□□分。 循着走廊各个办公室的门牌号,夏冉江终于找到了走廊尽头的系主任办公室。办公室门是虚掩着的,夏冉江定了定神,伸出冰冷的手扣了扣门,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