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妹控养成手册(h)》 俊英其人
宋家的背景可以一直追溯到清朝,祖宗是文豪,在朝廷做了大官,政治资本滚了几十年,到了现在已经演变成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宋老爷五十余岁的时候,得来一女,圆脸玉雪可爱,两颗眼珠子像是黑葡萄,嘤嘤小嘴咯咯直笑。
全家都把她当做宝一样爱护宠溺,要风有风要雨有雨。
宝贝的百日宴过后,老爷子大笔一挥,狼毫笔落下三个大字“宋俊英”,定下这么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名字,不过是对她日后寄予厚望。
老爷子虽爱宝贝,可是更爱清净,长年或寄情山水,或书房入定,手上一杆毫笔可文书可画画。老伴早已过世,还与两位姨娘伺候左右。姨娘有时间带一带宝贝是可以,可是教育的话就无法让人放心了,于是宋宝贝在四岁以前,基本上由自己的大哥来带。
大哥宋振骐大了宋宝贝十五岁,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比起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宋振骐更喜欢胖腿胖胳膊的小宝贝,时常带着她去花园玩耍,睡前也要朗诵一篇童话故事,嘱咐冰淇淋吃能吃半个,吃多了会拉肚子。
所以说,宋振骐曾经很爱过宋俊英,他青少年唯一的童心和爱心都如数奉献给自己的小妹,只是随着年岁渐长,那股柔肠早已消弭于无形,日渐严肃的脸,配上刀削斧凿的五官,显得越发沉默凌厉。中学一毕业,便远渡海外,去了德国柏林的军官学校。
待他留洋镀金过来,宋俊英已经长成他格外讨厌的模样,饭桌上永远不会好好吃饭,吃两口不爱吃了就开始撒泼,书也不好好念,课本被她撕成破烂叠上飞机满客厅到处飞,衣服也不好好穿,经常偷了哥哥们的校服和西服套在身上,半夜自己偷偷把辫子给剪了,短及耳廓真的就像她的名字,男不男女不女。
宋老爷原本不管,等到想管一把老骨头已经管不动,再说宋俊英那嗓子,叫起来能掀翻房顶,宋老爷遭遇了一次耳膜破裂的悚然危机,便再也不管了。
宋俊英洋洋得意,在宋家老宅唯我独尊,坏起来连爸爸的俩位老姨娘都骂。
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一嘴的脏话,说姨娘们是封建残余,是老不要脸的,应该离了宋家自立门户。
宋老爷气得当时发了心脏病,被连夜送到医院抢救,抢救回来,他干脆搬到宋宅后面的北苑,从后头开了门,进出吃喝都在那边。
宋俊英见老爹当场气晕,还担心好几个小时,后来跟到医院,说是没什么大事,愧疚之心瞬觉飞到九霄云外,溜出医院跑到街上买吃买喝,自己还看了场电影,捧着一杯冰快活的回家。
宋振骐乘着小汽车回家,黑着脸清场,回房取了自己的马鞭预备关门打狗。
俊英一见情形不对,跑得比狗还快,冲进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了。
宋振骐刚从市政府回来,一身深色笔挺的军装,正中五粒精光钮扣颗颗系好,缝线笔直的袖口别着宝蓝色钻石袖口,衣服上摆一丝不苟的扎进裤腰带,一双腿又长又直。他的个头很高,脸颊立体,肉身被军装一丝不苟极尽完美的包裹着,显得有些削瘦。
家里人人都怕他,唯独小不点俊英不知天高地厚,也许是记忆中还残余着大哥哥给自己讲童话故事的记忆,也许就是纯粹野惯了不受管束。总之她笑眯眯的靠在门背上捂嘴偷笑,想必大哥哥也不会真拿她怎么样。
宋振骐手上端握着马鞭,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掌心,嗓音轻飘飘的带点暗沉:“俊英,开门。”
俊英吭哧吭哧地笑,笑声从手指缝里露了出来。眼睛眯成两条弯月,笑成一只小老鼠。
“我数三声,如果你不开门,大哥对你就不客气了。”
宋振骐在那边数,俊英仍旧没有当成一回事,屁股流氓似的左边扭扭右边扭扭,木板那边才数完一个“3”,大门哐当一声发出强烈的震动,俊英的屁股刚好靠着门板,于是狗吃屎一般往前趴到地摊上。
她这才真正吓到了,膀胱处受到震荡,立即尿了一点儿。
俊英摸了摸裤裆,瞬间满脸潮红,黑葡萄的眼珠子挂了两颗泪珠要掉不掉,她赶紧翻了个身朝外结结巴巴的回应:“哥、大哥、大哥别踹了”
宋振骐给过她机会,接下来准备下狠手,自然不会听她的。
房门哐哐哐的大动,门锁处嘎吱一下,木纹裂开,再来两下,这门就彻底报废了。
俊英脑子灵光,惊惧的同时没忘了给自己叫援兵,屁滚尿流的半爬半跑到床头的木柜便,捉了金黄色的手摇电话颤巍巍的拨号码。
二哥和三哥自结婚后就搬出去了,离老宅不算远,也就半个时辰的车。
哇,半个时辰?
俊英脑子蒙圈,但不求他们又能求谁呢,老爹早就不管她了。
俊英心急火燎的,一米四的小个头原地蹦跶跳脚,完全不敢朝门边看,那头电话一通,她长大嘴巴岔子哇哇大哭起来。
宋振峰刚刚吃了晚饭,正跟太太讨价还价去买辆新的小汽车,突然接到小妹电话又听其大哭,心中纳罕,开口劝慰:“小宝贝,小乖乖,你怎么哭成这样,发生什么了?爹不行了?”
“你、你爹才不行了!”俊英抽泣着喊救命:“大哥快要把我的房门踹烂了了,二哥,你快来救我呀,大哥会打死我的!”
“小丫头片子瞎说什么,你才多大,十三岁,大哥顶多嘴上训训你。”
“呜呜呜二哥,”俊英软着腿,打着哆嗦,门已经被人踹开了。
宋振骐轻轻松松踢开落在地上的大半个金属门锁,反手带上房门,没他的允许,佣人也不敢贸然凑近。
他敛着眉,从俊英手里抽了听筒放到耳边:“二弟吗?”
“是是是,大哥,宝贝又不听话了吧,该教训教训,我支持你。她现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爹又管不住,都靠你了大哥。”
宋振骐嘴边扬起一丝笑:“嗯,好,挂了。”
俊英要是知道二哥这样出卖她,不晓得要伤心成什么样,不过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尿裤子
宋振骐挂了电话,挪开电话机,就这么在一米高的柜子上坐下。
他玩转着手上的马鞭,目光像是最严苛的机器,审视着俊英,白白嫩嫩的圆脸,长的甚好水灵灵的惹人怜爱,可是这人不珍惜,头发三七偏分像个小少爷,鼻涕眼泪涌到嘴唇上,粉粉的舌尖冒出来一卷,吃了一嘴咸味又朝外呸呸的吐,上身是男士宽松的白衬衣,扎进卡其色五分短裤里,一双腿直直的细细的,脚上陪着白色长袜和黑皮鞋。
这到底他妈的是宋家四小姐,还是宋家小少爷?
宋振骐用马鞭指了指小妹:“把衣服都脱了。”
俊英瞪眼,黑葡萄的眼珠子瞪出白色,她扯住下摆:“才不要。”
宋振骐二话不说,当空抽下一鞭子,技巧力道角度刚刚好,鞭尾从俊英肩膀斜身往下到腰后,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痕从衬衣表面渗了出来。
俊英只觉身上麻了一下,接着是尖锐到刺破头皮的疼痛,痛道极致叫出来也是哑的。
“不要大声嚎,被人听到是你没脸。”
宋振骐站了起来,一步走到小妹身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头顶的暖光灯,他挑起小妹圆润的下巴,掰开咬住下唇的牙,送了两根指节去她的嘴里,里面温热柔软,小舌无处安放,灵活的跳跃着扫着他的手指。
宋振骐压住她的舌头,捏到指尖搓了两下这才抽出手指,左一下又一下的在她的侧脸上擦干。
俊英眨巴着眼睛,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刚刚大哥把手指插进来,她流了好多口水。
“好了,脱吧。刚刚那一鞭子是手下留情,擦点药就好了。”
俊英的身体还在麻痛的余韵里,解扣子的手哆哆嗦嗦,几粒贝壳珠光钮扣解了好半天。
她含着泪撅着唇,慢吞吞的脱了自己的衬衫,白若陶瓷的肌肤上,泛着水滑的光,很有些肉感,却又不胖。肩膀圆润很值得握一握,腰部纤细没有小肚子,软软白白的肚皮可爱的上下起伏。她两手还着胸,佝偻着背,含着下巴由下往上望向大哥,乖乖放低身段:“大哥哥,这样行了吧。”
只要他不抽她,叫她怎么样都可以了。好后悔,早知道刚才早点开门呀,真是笨死了!
俊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她心觉有一点点羞,但也不是那么羞,这是给她小时候把过尿的大哥哥,而且她一向自认为自己是天下无敌的假小子,大哥看一看盯一盯又不会少一块儿肉。
宋振骐用鞭子拨开她的手,俊英抵挡了一秒发现没用,便放下了手垂在身体两侧抓紧了裤子。
宋振骐发现站着自己太高,不利于审阅,于是往后坐到床边,两腿自然微张,单手撑在膝盖上:“你过来点。”
俊英蚂蚁似的挪着步子,到了大哥的腿边。
宋振骐的目光动她的脸部往下,自然地看向她的胸口,平平的部位隆起两只小包子,顶尖是极淡的缨红,色泽太过清淡,于是他伸手半握住小妹的右胸,太小,一巴掌都兜不满。
他动手揉了两下,发现里面还有硬硬的块状物,俊英嗷的一声叫起来,身体往后缩:“好酸好痛啊!”
宋振骐放下马鞭单手抄过去握住她的细腰,敛目低声道:“别动。”
他再次拨开小妹抱胸的手,带着刮痧粗粝指纹的指尖落到小奶子的顶端,富有技巧性的刮擦拨弄,不消半分钟,樱色的奶头竟然也粒了起来。
俊英觉得大哥哥刮弄的地方好痒,那丝麻的痒意窜过腹部直冲腿心,竟然又有了尿意。
她的脸上烧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那红霞往下蔓延到脖颈。
宋振骐倒是没多想,他寻思的事很简单,要是小妹的奶子发育的好,还会像现在这样不男不女?
他给她揉了两分钟,便收了手,叫她继续脱衣服。
“可是”俊英夹着腿,当真害臊了,那里湿哒哒的,脱了大哥哥会嘲笑她尿裤子吧。
这么大了还尿裤子,这谁也不能接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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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热吗?
宋振骐其实很想抽根烟,但是面前这孩子,有样学样,有多坏能学多坏,单单从行为品性上讲,没有哪一点像是生在他们宋家的,哪怕是厨房里做采买的小安,他生的仔都比俊英有规矩,强上百倍不止。就算是街上一条癞痢狗,见着投肉的好心人,也会低头好意摇摇尾巴,尽力做条惹人喜爱的好狗。
世道这么乱,战局永远不稳定,政局永远在骚动。多的是人流离失所,北家南迁,老老幼幼面黄肌瘦没米下锅。
有些人的命是多么的低贱,就有多少人的命,好的让人嫉妒。
宋振骐自然不会嫉妒自己的小妹,也不为那些时不时暴动闹革命的平民惋惜哀悼,只不过呢,他越看这孩子,越觉得她根本没资格生在他们宋家。如果俊英是个男孩子,宋振骐还能接受一些,他二弟振峰也不是个多么上进的好青年,娶了吴家二小姐,镇日上班混日子,有时间便外出消遣,没有多出色,但也没有多出格。三弟振豪稍内敛,不过做事向来细心负责。俊英不一样,她是个女孩子,可是做的所有事情没有一件,能让人赞上一句,连最简单的、无需努力的“善良”,都谈不上。
无才、无德、无品行,光长着一张水灵灵的圆脸瞎胡闹,非男非女,他们宋家祖坟是不是埋错地方了?
宋振骐越思量越烦恼,比烦恼更多的是怒意和不屑。他对自己要求极端严格,基本上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做事永远讲究效率,不抽大烟不赌博不养戏子不好斗,全心全意为党国服务。
他此刻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疼爱过这个小宝贝,就算想得起来,他会认为自己瞎了眼,品味低劣。
宋振骐如此刻薄无情,俊英是看不懂也想不到,她只现在很为难到底要不要脱裤子。
就算是有点儿怕,有点儿羞羞为难,说到底,还有些好玩呢。
她努着嘴,瞪着水汪汪的黑葡萄央求:“大哥哥,就这样吧,我知道错啦。”
宋振骐心道,可是你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呀。
他沉着脸,拒绝她的祈求,这个二皮脸,脸皮堪比城墙,非得用大炮轰上一轰,让她知晓这日子可不是她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的。
“脱吧。”宋振骐单手撑在膝盖上,右手指尖闲闲的落到俊英肩膀右下方的鞭痕上,稍稍用力,新鲜的肉体沁出两颗血珠,拥有饱满的形状和红宝石的色泽。俊英呲牙尖叫,被大哥的目光狠狠一射,立即咬唇瘪嘴,眨巴着眼睛落珍珠豆豆。
宋振骐拉过她的肩,长舌伸过去,卷了那两滴血液勾入口腔,咂摸着品味了两秒钟,微甜的味道,完全尝不出腥气。
俊英的身体有些僵,大哥薄而热的唇贴到肩膀处,她的头皮贯了电似的麻了一阵,五脏六腑微微全部惊奇的颤抖。
“唔”俊英的脸仿佛放到火盆上方烘烤,热出了汗水。
宋振骐浅尝辄止,脸上终于带了丝浅淡的笑意,眼皮下垂,也不看她,手上玩着硬软有度的马鞭:“继续啊,我没什么耐心。”
俊英下了狠心,一把扯下自己的短裤,踢踏着甩到一边。
她站的笔直,胸口往上挺,双手抱胸雄赳赳气昂昂的掩饰尿裤子的心虚,整一个不伦不类的假小子。
宋振骐哦喝的笑了一声,带点惊讶的用手掌盖住俊英白色内裤的底部:“这是都湿了?”
他低下头,拨开三角内裤,手指轻易的触到软而粉的两片肉质,果然连毛都没长。
他的手指横向卡在细缝中间前后滑动了两下,清亮的水泽涂满的指节,他收回手两指摩擦,继而放到鼻下轻嗅,一时也分不清是她的尿液还是蜜汁。
俊英的某处被撩拨到,哆嗦着摇晃了一下,忍不住还手抱住自己的胸,喉腔破出怪异的呻吟声。
宋振骐拧眉望过来:“你怎么了,很热吗?”

我干死你
俊英心神摇曳的望着大哥,眼前已经有了重影,大哥怎么这么会折磨人呀。
宋振骐仔细探查,见一身好肉的小妹,肌肤上渗出了光泽,胸口的奶头谆谆可怜的立了起来,她夹着腿抱着胸,胸口起伏不定,一脸的软烂,好像一双笔直幼细的腿也站不住。
“你这不是享受到了吧?”
惊奇和惊愕同时涌上心头,宋振骐顿时啼笑皆非,冷笑一声,起身摁着小妹的肩让她光溜溜的上半身趴在床边,扯下湿淋淋的内裤退到膝盖。
“啪啪!”
抽屁股的声音极其响亮,余音绕梁三圈不止。
俊英开始还不觉得疼,一片发麻,麻意散去,终于体会大片大片的痛意,于是极力活鱼似的弹跳挣扎。
俊英的屁股很翘,圆溜溜的,还很饱满,实在是超级耐打,宋振骐一手定住她的双手,一手毫不客气大力抽打。
俊英以为也就打两下,忍忍也就过去了,没想到大哥一连啪啪啪啪止不住的抽,打地非常有规律,平均间隔两秒左右。连续抽三下之后还会好意的揉上一把,揉完继续抽。
不消五分钟,俊英涕泪之下哇哇大哭,扯开嗓门大嚎:“痛死我了大哥!啊啊啊,爸爸救命,二哥救命,三哥救命啊好痛好痛!”
她喊完所有的救星,奈何心目中的救星在平日里已经被她得罪地上了火,不会为她心疼丝毫。
楼下的帮佣听到小姑娘的嚎叫声,你觑着我,我觑着你,互相心照不宣的偷笑不止。还是管家先生过来将人遣散了。
见没有救星从天而降,俊英恨上了世界上所有人,开始胡乱诅咒大骂,直直骂到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
宋振骐气的汗毛站立,俯下身凶意凛凛的加她闭嘴,俊英破罐子破摔,转头朝大哥吐口,满嘴喷粪。
“很好,真好,不打一下你还真不知道你的嘴能脏成这个样子。哈,不错,有志气!”
接下来一个小时,宋俊英遭遇了人生第一次惨烈的毒打。
宋振骐的躯体紧密严实的包裹在军装内,显得削瘦又有美仪,加上手握重兵的气势和上天厚爱的英俊,很值得所有见过他的女人爱上一爱,只不过,他此刻也有些气喘,两颊冒出了薄薄的汗液,一张脸却让旧有些苍白——天生的苍白,连带着唇,也显不出健康的红,是喑哑的暗红。这么白的脸配上如此神秘刻薄的唇,在俊英眼里成了妖魔鬼怪,这妖魔让她痛的翻滚折腾,让她吃了自己的鼻涕眼泪,让她丧失了“男人”的尊严,他还有心情解了衣扣脱掉外套,仅着一件白若雪山的衬衫在一旁悠闲的休息。
可惜她哭哑了嗓子,已经骂不出来。
宋振骐终于还是点了根烟,这坏胚,就算不学他,真想学也会从旁人身上学,他也没必要为难自己。
青烟袅袅,宋振骐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最后一段烟头,目光飘向红铜的大床,绣着精致云纹的被面,上面躺着一只可怜虚弱的癞子,蜷缩成大猫似的一团,身上青青紫紫斑斓有致,大猫儿捧着自己的脸抽抽搭搭的,嘤嘤的哭,哭声中夹杂着呢喃。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癞子嘴里没好话,好好的大家小姐不做,竟然搞成了地痞小流氓。
男人掐着烟将她的一双腿扯过来,俯身问道:“还听话不听话了?”
俊英特别有志气的回了句嘴,道“你等我长大,我干死你。”
“别。”宋振骐无声的笑,“大哥怕你不懂怎么干,亲自来教教你怎么干。”
他回身掐了烟头,折好袖子,先用马鞭细而柔软的鞭尾将俊英的双手绑到头顶的铜柱上,一条沉重的大腿压住弹跳的白皙小腿,男人修长的大手插入耻骨之下的缝隙里,无甚前戏的款款入了两根手指。
宋振骐对小妹没有情欲,因而能够理智的发挥出应有的手段水平,时而慢着做水磨工夫,时而快的精密有序。
俊英小小薄薄的胸膛高高挺起,殷红自上而下的染便了全身,五彩斑斓的躯体无序的扭动挣扎,她嘶哑的叫上渐渐带上情欲的动荡不过这一切在宋振骐的面前,全是无声的,莫名绚烂的色彩和黑白之间自然切换。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小小爱好——素描,如果手上有一只铅笔,或者说这只铅笔正在他的脑海里,笔间沙沙而动,描绘出一幅简单的篇幅。
宋振骐开始发热,密密的汗液从背后的白衬衣中渗透出来,为了符合自己的审美,他伸手去抓俊英的头发,拨弄着搞了个凌乱的起码肖似女学生的发型,俊英闭着眼睛,眼睫浓密,眼角点缀着晶莹的泪珠。脖子朝旁拧成修长别扭的姿态,好似大手稍稍一握,就能轻易折断。
他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先前自察的无情,俊英这时候的样子——是真可怜,真可爱。
宋振骐忘了她的所有缺点,这孩子返璞归真,赤裸的身体带着脆弱又让人渴望的美感,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他会重新当回一个宽怀温厚的大哥。
于是他俯身下去,给了俊英一个吻,暗红的薄唇带着热度贴上去,俊英半张着嘴巴好似等待已久,小舌立即钻了出来舔舐着他的唇缝。
这倒吻仍旧没有情欲,是纯粹的水液交融,你需要我,我愿意给你。

没毛鹌鹑
俊英乖了好些时日,只要大哥在家,她必定化妆成秃毛的鹌鹑一枚。
她拨弄着面前的米饭,不想吃又要强迫自己吃,无他,大哥已经抓住了自己无数的弱点,她不敢轻易招来黑脸和惩罚。
俊英躲在自己的刘海后面偷窥着宋振骐,大哥没怎么动自己的饭食,手边放了杯热茶,双手摊开晚报抖了抖,纸片发出哗啦啦脆脆的声响。
俊英隔着报纸瞪了他一眼,很想继续恨他,恨他的残暴和可恶,可是么,这个恨并不单纯,想的越多她的脸就越红,简直一粒米饭都吞不下去,牙齿将饭粒咀嚼成渣水,自然的顺着喉腔下去。她咬住银筷的顶端,不小心崩了牙,差点当着大哥的面甩了筷子大发脾气。
宋振骐,你你太可恶了!
俊英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
报仇的欲望如此强烈,她绝不承认是因为腿间又流出了汁液,怪异的瘙痒深入骨骼,好似有人在她的骨头缝隙里洒了药,她想挠却挠不上。
俊英瘪着嘴委屈的想哭,很想撕了大哥手上的报纸问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宁愿单纯的遭受一顿毒打,那样她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反抗他,甚至还可以去找公报的记者曝光大哥的暴行,虐待儿童!虐待家中幼女!看着体面高尚的面孔下,是多么让人不齿的德行,他不配从军,不配在中央政府担任要职,他是个大坏蛋。
他为什么不坏的彻底一点,还要给点“甜头”?
报纸忽然放下,宋振骐送来一道轻飘飘的眼神:“不好吃饭,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没有!”俊英立即表态,脖子缩进领子里面,愤然的怒火消弭于无形,她小心的放下筷子:“大哥,我有点儿不舒服,想早点上楼睡觉。”
宋振骐想她身上的伤还没好,没食欲也正常:“吃不下米饭就早说,我让厨房给你熬点粥。还有,继续禁足,半个月之内除了去学校,不准往外跑,知道了吗?”
“知道了,谢谢大哥。”俊英带着虚伪的礼貌,站了起来,试探地往楼上去,见大哥没阻止,呲溜一下连跑带跳的消失了。
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仰躺在大床上,两手插入自己的后脑勺,等着姆妈给自己送粥。
姆妈端着吃食进来时,便见小姐抱着紫蓝色绣花的锦缎大枕头,两条腿夹着枕头摩擦蠕动。
姆妈脾气相当好,天然的好,还有被大小姐十几年瞎胡闹锻炼出来的忍耐力,她慈爱的将盘子放到床头,唤俊英起来吃。
俊英正磨地欢,红着脸抬起头朝姆妈翻了个白眼:“不吃!”
“唉,还是吃点儿吧,没娘的可怜孩子,你大哥也是为你好呀,打是亲骂是爱,他下手是重了点儿,但毕竟是你亲大哥呀。”
俊英一脚踹了枕头:“说不吃就不吃!你滚出去!”
姆妈哎哟一声:“小祖宗,小点儿声,姆妈没事儿,但是要是被你大哥听到”
俊英气得发疯,现在家里人人都知道她怕大哥,都拿大哥来拿捏她,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来了个鲤鱼打挺,抢了盘子哗啦一声砸到地上:“你去打报告吧,反正没人疼我,老爹也不管我,哥哥们屁也不放一个,光说好话糊弄我,我有这么蠢吗?”
想到伤心处,俊英再忍不住,呜呜的抹眼泪抽噎,巴掌大的脸汪着泪水。

害人吊颈
姆妈着急的跺脚,折身去关上房门,一双小脚走的又快又稳,一把将俊英搂进怀里,一只带着粗糙手纹的大手摩挲着俊英的嫩脸:“好孩子,别哭啦,姆妈爱你,姆妈疼你,哎哟小乖乖,心疼死我了。”
俊英趴在她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又由着她给自己换了衣服擦药,前胸后背画着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抽痕,宋振骐下手很有分寸,细细的一条痕迹,出微量的血,不伤身,光伤心。
不过伤心也非常有限,别看俊英皮薄肤白的,实际上脸厚似铜墙,一顿打就能让她学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哭完一场,俊英黑溜溜的眼珠子又开始灵活的转圈圈,推开姆妈,从自己的百宝箱里拿了把金锁,送给姆妈。
姆妈接过,也不细看,直接揣进自己的棉衣里层,俊英手上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
又过了几日,俊英琢磨着这卖乖的表现也差不多了,蹦蹦跳跳的去北苑找老爹。
宋老爷一世清明,修身养性,寄情山水,可也是个正常人,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都说男人不管多老,只要命根子还在,那么点儿意思也就还有。
跟了他十年的四姨太,出身穷苦格外懂事,为了讨好老爷子给娘家都挣点体面,今日穿上《画报》上最新出来的旗袍款式。水滑高级衣料,请的也是最有名的老裁缝,旗袍领口端直,系着三颗麻花钮扣,腰身曼妙,旗袍下边儿侧面还开着岔,这岔开到了大腿根,一行一动见便可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四姨太全副武装,里面也穿上刚刚流行起来的托胸奶罩,拖着一双奶子滚圆,光是看着,便让人很有欲望握上一握。她在旗袍里面穿了条绸料肉色的内搭,就算外衣脱掉,男人看这如同第二层皮肤的吊带内搭,必然也是要流口水的。
四姨太站在老爷身边笔墨伺候,不时的露露大腿挺挺胸,宋老爷出言批判:“穿成这样子,可有点良家的样子?”
“老爷,我这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嘛。”
宋老爷长嘘一口气,老夫老妻了,也不讲虚的,让人坐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搂住她的右乳,一手从旗袍开叉处摸了进去。
二人原本要颠鸾倒凤的行些夫妻情趣,去了竹塌上互相索取。
俊英这混球趴在门缝里看个正着,只见老爹气喘吁吁的趴在姨娘身上动作。这可不得了,四姨娘这老不要脸的,经常对着自己阴阳怪气的影射,而老爹,竟然背地里是这么一副嘴馋面憎的样子,俊英怒火从烧,飞回自己的房间,端了德国相机,摆弄一番再次冲到北苑,悄咪咪的拉开窗户,对着里面一阵猛拍。
俊英跑后,四姨太推开宋老爷,拧眉奇道:“刚才是什么声音?”
她常驻内院,鲜少出门,自然没接触过新式的照相机,朦朦胧胧有些脆响,当时情浓也没多想。
宋老爷起身进了里间,准备换衣服,年纪到了,不得不服老,那里半硬半软的,一时心烦意燥的加上有些耳背,也没多想。
自此,俊英终于闯下大祸。
她端了相机,从后门爬墙而出,找了家深巷里的照相馆,也不找馆主,她自认为还是挺聪明,躲在对面的巷子埋伏,半个小时后,揪到准备下班的小哥,想让他帮忙洗照片。
二人谈好价格,小哥见她的着装,把她当成了富家少爷,领人进了暗房,抽出胶卷开始动作。
洗照片也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俊英无聊的溜达,不耐烦的催促小哥,小哥看在钱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让她趴在桌子上先睡一会儿。
“那可不行,要是你偷我的照片怎么办?”
“啥?”小哥一副面黄肌瘦的菜鸡磨样,气得脸色发青:“你不要侮辱我。”
“嗤”,俊英伸手推了他一把:“你还不是收了我的钱?装什么好汉?”
小哥恨不能拿出口袋里发热的三枚大银元,砸死这个傲慢得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可是这是三块钱啊,三个月的工资呢!
二人僵持着盯着药水,互相望成斗鸡眼,俊英梗的脖子累:“算了,不跟你计较。你去睡吧,反正我不睡。我盯着,你再教教我接下来怎么弄。”
小哥忍着气教导一番,便去了门外。
俊英搞好照片后放进牛皮纸袋里装好,销毁了底片这才从照相馆里出来。
天才知道,送俊英为什么在歪门邪道上有着那么多的天赋,第二日一大早,待大哥离家,她溜去大街上,买了份娱乐报纸,上面全是当代小说、淫词艳曲、炜哥大力丸的广告。她将照片粘在报纸的广告页上,又粘上一方格的虚假报告——这也出于她之手,这般搞了又搞复印一份,一张全新的报纸花样出炉。
这份报纸被塞进四姨娘的门缝里,俊英拍拍手,大功告成,胸有成竹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只要四姨娘一出来,她就要冲上去这样那样威胁恐吓四姨娘,叫她听了自己话,以后要帮自己在老爹和大哥面前说好话打晃帐。只要姨娘低头认好,她就好心告诉她报纸是假的。
一刻钟后,报纸被人抽了进去,俊英喜滋滋的跳起来,在树后左右徘徊。
她等啊等,等了个把小时,还不见动静,便趴到门缝前朝里看,这一看可不得了,就见一双紫色的绣鞋在空中晃荡。
俊英慌了怕了,浑身颤抖着就要倒下,冷汗一层层的冒出来粘住了她的毛孔,可一想姨娘也许还没死,她像是不要命似的去撞门,满脸泪水的大喊救命,门是撞不开的,她又跑去侧面翻窗而入,结果脚没踩稳桌面,直接摔了下去,双手胳膊肘落地,左手当即放出一声脆响。平日没事还要嚎叫,今日真受了苦楚她也没察觉,抬头一看,正见四姨娘发紫发肿的脸,她双目欲裂地啊啊啊挣扎,一双手试图扯着脖子上的绸带。
“俊、俊英救”
俊英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喊我来了,她举起双手抱住四姨娘的双腿往上撑,左手手腕爆发出尖锐的刺疼,姨娘的身子往下一坠,嗓子闷闷的叫了声,膀胱失禁,液体滴滴答答的砸到地板上,她已经没力气挣扎,放弃了最后的求生欲望。
俊英见她的双手垂下来,心里爆发出穷极无尽的后悔和刺痛,天旋地转间也要倒地。
“不要不要!”
俊英打直腿部,双手拖住姨娘的腿弯继续往上顶,忽然脑子一动,分开姨娘的双腿,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结果身高不够,最后,她只得用脑袋顶着姨娘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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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娃子现在还很皮。

第7章大哥失望
四姨娘在自己的房内吊颈自杀,好在施救及时,挽回一条命。
可是到底伤了身体,自此,她久卧在床,很少没出现人前。
纵然外面推崇新式女性,可说到底,这些跟四姨娘没有丝毫关系,她是老式的家庭里养出的女人,甚至还拥有着一双三寸金莲,发现自己的艳照登载在报纸上,纵使这照片其实也没露什么,连衣服都没脱,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但无论如何已经超越了她的底线。
宋老爷当场吐了一口血,速药救心丸吃了一大把,又去医院住了一个月。
俊英也在住院,她的左手骨折,手腕脱臼,吊着木乃伊的膀子住在老爹的隔壁。
一日之内,家里三人住院,还有两人显得丧命,这对一家之主宋振骐来说,可谓是滔天的灾祸和耻辱。
好在他回家取文件,正好赶上那么一出,狠狠威严整顿内宅下人的嘴,不准外泄,只要听到一丝一毫不利于宋家的言辞,所有人连坐问罪。
俊英与其说是在住院,还不若说是坐牢。门口守着两个大兵,不允许任何人来进去探望。
振峰和振豪二位哥哥只知道小妹再一次把老爹气得发病,具体什么事,被宋振骐糊弄过去。
好在他们也不是很想了解其中关键细节,俊英么——闹事是正常,不闹事才不正常嘛。
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老婆和鲜花,围在宋老爷床前当孝子贤孙,宋老爷不待见他们,勉强应付了两句,让宋振骐关门说话。
宋振骐拖了把椅子放到床前,白色衬衣袖口从青蓝色的军装袖口处冒出一截,手腕长而劲瘦,手掌上拖着一只黄橙橙的水果,右手用小刀化了四道痕迹,修长的手指将果肉完美的剥了出来。
“行了,别弄了,我不吃,吃不下!”
宋振骐嗯了一声,将水果放入果盘:“爸爸,您想说什么?”
宋老爷内心实在矛盾,俊英怎么闹,都是他的小宝贝心头肉,他一把老骨头使唤不动,暮色霭霭,最爱看的不就是像俊英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么,老年得子,这象征意义又不一样。
“你对她也别太严厉了,物极必反。要怪,怪爸爸之前没好好管束她。”
宋振骐抿着唇,眉目淡淡的:“今天这事可不一般。”
宋老爷脾气上来,眼角的皱纹能夹死苍蝇蚊子,他以为自己能声势十足大吼出来,结果听到自己粗嗓子里喘出的粗气。
“我当然知道不一般!”他抓住栏杆努力的坐起来,大儿子很有眼色的过来搀扶一把,“重点不在这里!我们教,怎么教,都晚了!她已经十三岁了,你真有心,就准备给她物色一个丈夫吧。”
宋振骐不是很同意这个思路,俊英还那么小,小小的调皮的一个孩子,脑子还没长好,去结婚?坑谁呢?
“现在结婚未免不合适。”
宋老爷端着水杯灌下:“你这东西,怎么老是跟我犟着来?我是那个意思吗?先订婚不成吗?还有,你四姨娘这次吃了大苦头,她家里什么情况,你看着办!”
见大儿子没反对,宋老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话他还没说。俊英现在还小,闹翻了天,也顶顶算小孩子不懂事。等她再大些,做了什么事,传出去名声不好,又有哪家好男儿会要她呢。不可谓没有先见之明。
宋振骐送老爹的病房里出来,门口还围着一圈人。
二弟振峰拉住他:“俊英在哪儿呢,我去看看她。”
他老婆吴女士也作出关心的姿态:“孩子么,需不需要我去找她说说话谈谈心?”
宋振骐扫了隔壁房门一眼,谢拒了他们的好意:“你们回去吧,俊英那边,我自有打算。”
俊英孤孤单单的躺在天蓝色的病床上,左手手臂吊起来,右手手背上插的针刚刚取下,留下小小红色孔眼,还很冷呢。
她举起冰冷的右手贴到脸上,一排浓密的睫毛向下垂,傻愣愣的盯着背面。
房门打开,俊英快速地瞟了一眼,狼狈的扭动着屁股往下蹭,拉着被面往上拉遮住大半张脸。
军靴有力又有节奏的踏在地板上,咚咚,咚咚咚。
宋振骐立在床边,高高在上地盯着小妹,见她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就是不敢看自己:“知道错了?”
俊英当然知道错了,否则也不会这么心惊胆战地快要尿裤子。
只是她天生反骨,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辩解一番,降低判罪的几率:“我、我就是觉得好玩,谁知道她这么不经吓?”
宋振骐的太阳穴鼓出青筋,五指收拢捏得咯吱咯吱响,如果她没有骨折,他也会把她打得骨折。
“小畜生,基本的良知都没有。”
俊英蒙在被子下面,仍旧清楚的听到大哥骂她,不知怎么的,眼泪唰唰的落下一大片。她咬住嘴唇,坚决不发出一点儿抽泣的声响。
宋振骐神色不耐,也不欲多费口舌:“好好住院吧,伤养好了,送你去女校。”

第8章享受绝对的主动权
宋大哥的动作很快,俊英刚刚拆了吊绳,抱住木乃伊的胳膊归家,等待她的是一顿规矩到别开生面的晚餐。
宋振骐邀请了圣约翰女子学校的副校长,这位女性副校长非常有名,原本在广州那边创办过北洋女子学院,如今北洋不在,她北上继续寻找资金支持,合同一位美国教会女性,一同经营管理现在这座鼎鼎有名的贵族女子学校。又由于学校的理念格外崇高,挑选了一些家贫的孩子进行资助。总的来说,圣约翰在社会上的名气相当响亮,教学中西结合,风格严谨,不是谁想进就进的了。在这里毕业的学生,可以由校长推荐到国外继续深造。
综合考量之下,宋振骐觉得这个封闭式的贵族寄宿学校,十分符合他的要求。
俊英将自己的残肢搁在桌面上,望着这些面色严肃的大人,听着他们客气寒暄的话语,食不知味到了连水都喝不下的地步。
那副校长,穿的朴素,朴素到了贫寒风格,显得非常高风亮节。
满是皱纹的眼角带着笑,这笑分明没什么人味儿,她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崇高理想,分明也是要打算把自己手下的学生教育成理想远大的青年俊英脑门上的天线突然间变得敏感又发达,这会儿得出了感悟,一时痛苦万分。
这、这是让我去坐牢?!
俊英的小心肝颤巍巍的,不像是手上骨折,倒像是发了心脏病,遗传了自己的老爹,禁不住这么可怕的远景展望。
饭毕,大哥去送人,俊英浑浑噩噩的离开餐桌,去园子里散步,夏末的傍晚已经没那么炎热,阵阵风声飘来,高大的梧桐木哗啦啦啦作响。
她抬头望着树干,要是她现在没有残废该多好,爬上去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俊英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哀思,前路茫然,心坎间沉重不堪,闷闷不乐。
这天半夜,也许是见了风,俊英开始发烧,沉在自己的梦境里醒不来,头上身上火炭一样,皮肤起先是干燥,接着是粘湿。
姆妈例巡过来给她盖被子,这才发现孩子情形不对,立即报给了正在书房检阅公文的大少爷。
宋振骐穿着深蓝色格子的家居服,早些时候洗了头澡,现下一身清爽,他听了信即刻过来小妹的床边,就瞧见一只可怜兮兮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小宝贝。
养了几个月,她狗啃的短发已经长到颈部,额头上的发丝因为汗水湿成了波浪形,带着罕见的脆弱烂漫,原本黑葡萄似的眼睛阖在粉薄的眼皮之下,鼻翼煽动着,烫得发红的小嘴儿半开着吸气呼气。
宋振骐叫了医生过来,给她打了一针,又留了几片白色药丸,叮嘱一次只可吃半片。如果第二天能退烧,那就没什么大问题。
姆妈端了热水过来,要给俊英擦身子,宋振骐端坐在床边,似乎还未体会够一只安静纯良的小妹,接了毛巾,让姆妈自行去休息。
宋振骐简单地给她擦了脸,暖黄的灯光下,俊英像只粉通通的小猪,显然还带着些少女即将长成的隐形美丽。
俊英觉得热,浑身处在刀山火海,太不是滋味了,手脚奋力折腾,却被人捂得死死的。
她差点儿喘不过气,终于舍得睁开眼皮子,恍惚中看到大哥哥的重影,生气兼委屈的汪汪流眼泪。
宋振骐压着被子不让她动,低下头亲俊英发烫的额头:“闷一会儿多出点汗,很快就能退烧了,知道吗?”
第十章
俊英嘤嘤哼哼,哑着嗓子道:“我还以为你要压死我呢。”
宋振骐心中涌现罕见的愉快,笑了起来,俊英见自己这么难受,大哥哥还嘲笑自己,哭得愈发不能自已。
宋振骐连着被子抱住俊英,拖进自己的怀里,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哄慰一番,这哭包慢慢也就关上了泪腺。
原来这孩子,也没那么难哄嘛。
俊英出了好多汗,沉沉睡去,越睡越香,期间受到摆弄也任其而去,待她再次醒来,已经浑身舒爽的躺在一张墨绿色缎纹的大床上。
一只沉甸甸的手臂拢住她的肩背,俊英正面贴在热烘烘的躯体上,她好奇地盯着酣眠的大哥,外面天光不亮,将亮未亮,青色的晨光晕染着周正条理的房间,万籁俱寂当中,大哥哥的呼吸声变得十分清晰,他呼出的气息打在自己的额头上,温热且带着男人身上散发出特别的味道。
这股味道难以形容,既不香,也不臭,但就是好闻。
俊英从薄被里努力抽出自己的胳膊,楼上大哥的脖颈,小脸蹭到他的脸上,上面并不光滑,已经长出了些青色胡渣,扎地她的软皮又刺又痒,俊英挪开脸,换了个地方贴过去,一双软软的唇贴过去,正好印在大哥的唇上。
俊英想起之前,惩罚中带着亲密接触的滋味,那黏糊糊又刺激的回忆,让她想也不想地,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在对方的唇缝中滑来滑去,接着无师自通的钻进了对方的嘴,只是一排严丝合缝的坚固牙齿挡了去路,俊英瘪嘴不快,手指探进去想掰开大哥的牙齿,结果被一口叼住!
宋振骐正在酣眠不假,凌晨料理了小病人,他这会儿才睡了两个小时,意识粘滞身体反应自发的敏感。
他的鼻尖全是女人娇而清新的味道,这丝味道进了梦里,幻化成一道女子的形体,说不上是谁,他不曾真正爱上什么女人,也自知自己的感情机制严谨又贫乏,谁又能真正的入眼,他不关心这个。
只是怀里的香浓越发的具体化,他好像真的抱着一句软到骨头缝里的肉体,一具干净年轻又柔韧的躯体,丽人在怀,她挑动着自己的神经和欲望。半梦半醒间,宋振骐自然翻身压了上去,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压着一个女人。她的舌头灵活地跟自己缠绕,四肢像是杨柳枝一般缠上来,搂住他的颈部,夹住他的腰。
宋振骐开始兴奋,周身的肌肉由松散变得紧绷,孔武有力的臂膀当即钳住女人的细瘦的双腕顶上去,在床上,他一向是享受绝对的主动权,分毫不让。男人天然的猛兽的一面彻底爆发出来,宋振骐激烈的吻过去,大舌在对方的嘴里大力的搅弄,孜孜不倦的吸着她的舌头和唾液,这唾液甜津入味,怎么喝都不够。他百般戏弄她的舌和唇,重重的吸允咂摸,唾液交换的声音像是最浓情的春药。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迫不及待的用胯骨顶开对方的双腿,抽下一只手扯下自己的内裤,接着就是对方的。
宋振骐甚至不想多做一个多余的动作,扯开对方的内裤,两根手指刺探的抹过去,那里软烂至极,新鲜光滑的肉片上已经滑腻一片,他将食指和中指插入,顿时被紧致的吸附感弄得一阵头皮发麻。
看来对方已经准备好了。

第9章进去一半
他单手折起她的一条腿,方便的自己进去,然而才进了龟头的一小半,发现那里紧的让人受不住的打了哆嗦。
身下之人开始激烈的挣扎起来,被他抓住的那条腿极力的弹跳,软滑入骨的胸脯更是挺起来在自己的胸膛上不住的摩擦,细细的嘤叫声传入耳膜,昭示着她的抗拒和疼痛。
宋振骐太过舒服刺激,不介意送上些风度和安慰,他压下上半身,从她的唇角一直吻到耳垂,接着又是一番有滋有味的吸吮,舌尖微卷起来送进对方的耳孔,蛇一样滑腻的进去,又滑出来,单手擒住她的乳尖,富有技巧性的磋磨揉捻。
他释放着自己最低迷最蛊惑的腔调,低声道:“乖,放松点,腿张开点,马上就好了。”
察觉到对方手脚不再跳弹,宋振骐提着腰,慢慢的往里挤进去,整个龟头极尽吃力的,破开重重阻隔,被无尽的紧致收缩的嫩肉给包裹住。
“嘶”宋振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忍到发酸的肌肉呈流线型波动,背上已经沁出了薄薄一层热汗。
接着,男人一鼓作气的把剩下的部分插了进去,耳边骤然响起嘶哑的惊叫声。
宋振骐差点儿秒射,大鸡巴刚刚好像冲破一层薄膜,里面紧的可怕,全方位无死角的死死包裹着自己的大鸡巴。
他彻底醒了,当即跪了起来,正要大开大合的插弄,谁知对方用嘶哑哀弱的嗓音唤他:“大哥呜呜,好痛啊。”
宋振骐热汗冷汗一起下,蓦地睁开眼睛望下去,正见模糊暗潮的晨光中,一张染上红潮烟霞的圆脸,眼神迷蒙涣散的凝视着自己,眼角挂着潮湿的泪痕,睡衣凌乱半开的露出半只圆滚滚的肩膀,一片白皙豆乳的小奶包,小奶包上的粉色奶头被揉的发红挺立,颤巍巍起伏着。再往下,软白平坦的无毛小腹之下,正跟自己紧密相连,饱满的大腿呈蛙字型无力的分开。
宋振骐发怔的松开她的手腕,俊英当即攀上他的脖子,脑袋贴在自己的肩膀上,吸声喊痛,嘤声哭泣,待他将肉棒往外抽了一小节,她又喘息着发出喑哑勾人的声音,最娇柔又是最魅人。
他的喉头不住的滚动,左手撑住床面,伸出右手拢住对方单薄的后背缓慢摩挲:“俊英,你放松点,我这就出来。”
俊英享受了愉快被拥抱的前半段,这后半段虽然与自己料想有差,还超级疼,可这么让大哥哥离开,直觉万分不舍。
“不、不要”
她把眼泪蹭到大哥的睡衣上,蹭开衣料,被吻得发烫的唇贴到他的皮肤上。
宋振骐只觉肩膀那处温热软绵,这么小口小口的亲吻,冷下去的躯体重新热了起来。
体内的血液沉了又热,热了又冷,冷了富有沸腾,无数血管疯狂的膨胀扩张,这下想要平息下去实在太过艰难。

第10章再张开一些
“俊英”宋振骐搂住她的脖颈,继而捏住带下去,上半身刚一分离,不舍的情绪随即溢上来,于是他用手代替胸膛,五指盖住俊英的右乳——当然,那里还谈不上是乳,长了几个月,只能算是个小包子,好歹还算是有点儿肉。
他温柔的揉弄的四妹的奶子,特意钳住敏感的乳尖磨搓了半分钟,看着她渴望的似痛似快的泪眼,低下头用嘴唇吸住奶头。
“啊啊啊”俊英大口大口的喘气,眼前光影朦胧,再是冷淡的色彩,如今也变得烂漫美妙起来。
宋振骐配合着摸到性器交接的上方,用大拇指揉弄着小阴唇的角落,轻易的剥出一只圆溜溜冒着淫水的小珠子,于是刺激性地摁了下去,又是碾磨又是按压。
俊英挺着胸口,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大哥的脑袋就在自己的怀里,硕大的肉棒在体内继续变大,她简直快要昏过去了。
宋振骐做足了前戏,获得一手的淫液,眼神也跟着幽深荡漾起来,他重新跪坐起来,将小妹的身体下拉,同自己的耻骨紧密相连,浓黑的阴毛贴着细腻白皙又智齿的下腹,宋振骐眼眶里多了几根红血丝,喉头干涩得不住滚动。
他将俊英的两条腿分开朝斜上方掰开,彻底暴露出神秘的小径,正见自己的狰狞膨胀的肉棒从内里款款而出,粉粉的软肉被带了出来,俊英又是一阵低哀到让人爱怜的吟哦。
“我会慢一点儿,你别紧张,腿再张开一些。”
头上一滴热汗掉下,打在俊英的奶尖上,宋振骐紧咬着牙关,两腮处鼓起紧绷的弧度,他慢慢的往外抽,仅余留着蘑菇头卡在里面,接着再徐徐的往里面插,每当他稍稍动作,俊英拧住秀美,微张着红唇喘息——那青雉的情致,让人真想狠狠的肏进去,肏得她大声求救唤人。光是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欲死。
在床上,他的温柔向来很有限度,到最后一定会干的床铺大动。
好不容易里面扩张的差不多了,宋振骐担心接下来的动作会让她叫的太大声,松了她的右腿往后摸索,摸到一团布料,应该是他的内裤,揉成一团塞进俊英的嘴里。俊英的嘴本来就不大,被这么一大团东西塞着,两腮也跟着鼓起来。她哭着要扯掉这东西,宋振骐拦住:“嘘——别动,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是呀,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俊英顿时吓倒,眨巴着黑绵的眼珠子泛出泪花,她伸手抓住大哥的手臂,一点点指甲掐进肉里,用来缓解胯部的疼痛酸胀。
宋振骐松了一口气,身板跪得挺直,单手抄到俊英手感极好的臀瓣上大力揉弄一番握起来,于是俊英的腰身悬在半空中,宋振骐猛地往里一捅,俊英闭眼大叫,那声音混在布料里变得又闷又潮。
男人已经红了眼,冰雕似的脸部线条变得愈发绷紧,一双浓眉朝内紧扣,宋振骐一手卡着小妹的细腰,一手抓着她挺翘弹力的臀瓣,啪啪啪啪的撞到自己的胯下,大鸡巴疯狂的在小逼里进进出出,带出软肉再猛的插回去,小妹也算争气,小逼里的淫水源源不断越流越多,于是他肏地也就愈发顺利。
十来分钟后,宋振骐猛的一仰头,将小妹的腰死死的摁下来贴住,黏腻的浪水夹缠在二人性器周围,马眼嗖的一下张开马上就要射精,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湿漉漉的肉棒抽出,对着俊英的胸口和脸噗噗射去。
末了,宋振骐松快的神志下,起了些玩弄色欲的心思,半拉起俊英的脸,笑的奇异:“把嘴张开。”
俊英抬起头呸呸两声,努力吐出内裤,四肢瘫软的朝后仰去。
“乖,俊英,张嘴,把哥哥的肉棒吃下去。”
俊英迷蒙软烂的喘息,乖乖张开嘴,大哥半软的大肉棒还带着下体的淫液,就这么送了进来。

第11章荒唐可恶
宋振骐穿好衣服出来,姆妈正快步过来,愁眉拧成蚯蚓:“大少爷,小姐、小姐她不在房里呀!”
男人带好白色手套在原地停了下,副官跟在身后手臂上拖着长官的外套。
“她在我的房里,睡得正香,你就不用管她了。”
姆妈未瞧见他的眼风,直觉大少爷气势骇人,于是讷讷点头。
宋振骐今日去参加军部大会,深红色的幕布下,北平来的某师长在上侃侃而谈,台下同他一起坐在第一排的年轻少帅全程嗤之以鼻,待大家鼓起热烈的掌声,少帅堂皇站起,质疑师长的过于乐观的方针路线。
师长原本是拿着写好的稿子背诵,同人当面对峙,口才差了不少,面红耳赤就要打起来。
照理说,宋振骐自然应该上去劝架,可他一反常态的拨开喧闹的人群,会堂后面的许些记者挡住去路,白色的镁光灯疯狂亮起,一位晚报记者挡到他的面前,激动兴奋的要求他回答问题。
宋振骐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火气,白手套伸过去一把擒住记者的胸口,将人扯起来悬在半空。
这个画面当天被晚报刊登到头条,晚报主编得意翻看新鲜出炉满是墨香的报纸,当天的销量一扫而空。
第二天,军部的起诉书刊登上公报头头版,整整占据了两面纸张,状告晚报公然挑衅分离党国,侮辱政府形象,是反革命分子的公然挑衅,罪名也是大的吓人,晚报的老板、主编、主笔,以及当时挑衅的记者,都以“叛国罪”登入起诉书。
晚报众人均吓得快要尿裤子,他们很想纠结英美媒体,用“言论自由”来解救自己于危难。
那小记者初生牛犊不怕虎,提出此等想法后,满腔热血等待着老板的表扬,结果晚报的大股东一巴掌扇过来,打得他掉了一颗牙齿满嘴都是鲜血,当即开除了这小子。
俊英不看报纸,也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家里的佣人也不敢嚼舌根,寒蝉若禁严丝合缝的闭上自己的嘴。
她如今操心的事情,也只有那一条,一个月后大哥就会把她送入圣约翰女子学校。
为了讨好大哥,她换上了乖巧的女装,上衣领口还是半圆形缝着蕾丝呢,英伦风的格子裤也换成及膝长裙,就是玻璃袜穿着不舒服,太紧了,时刻都想夹一夹或者摸一摸两腿之间。
俊英急着在大哥面前表现一番,而在宋振骐的眼里,不由的开始多想。
俊英像花蝴蝶一样飞扑过来,他单手撑住她的肩膀,直接将人挡开:“上去收拾东西,下个礼拜就送你过去。”
他一边旁若无人的朝楼上走,一边继续平稳无波的说道:“缺什么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毕竟一个月才放一次假。”
就连这一月一次的休假,她也不一定能见的到他。
宋振骐马上就要带领部队北上,同那位师长一同组织抗日反击战,务必要把日军逼回黑龙江以北。
北平政局如今水也很深,苏俄政府势力介入,又有国际势力虎视眈眈。
他要操心处理的事情太多,或许也有着故意冷待俊英的心思。
先前他希望俊英变成惹人喜爱的小淑女,如今小淑女在前,宋振骐不免又觉得俊英起了不该有的想法。
宋振骐回到书房坐到超大的黑檀木的方桌后面,愁眉不展的解开领口两颗钮扣,长手一捞,抽了本书才翻了两页,忽然捡起书本砸到对面的墙壁。
那么荒唐的事情做出来,说到底,要怪只能怪自己。
但他又不能太为难自己,于是这些怒火像是火山喷发的射向撞上山口的所有人。
什么女人不能要,偏偏要了自己家的小丫头片子,多荒唐多可恶!
这不像是他玷污了俊英,反而像是俊英玷污了他一个大男人。
自厌的情绪像是海啸一样涌过来,让他心口揪痛,现在他不能多看俊英一眼,多看一眼都会联想到不该有画面。
他必须早点离开南京,也要让俊英去自己看不见听不见的地方,让那些事随着事情化解痕迹。
宋振骐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立即就能想到那天早上的春景,那样小的躯体,还没发育完全,他怎么就能下得了口。
所以俊英不请而入的时候,便看见大哥扫过来凶恶的眼神,鹰一样的眼风,带着尖利的勾子,一下就勾进人的血肉里。
俊英迟疑的往后退一步,不小心撞上大门,哐的一声,大门反而就这么关上了。
书房里很安静,光线也不充足,单单是书桌上带着白色灯罩的台灯是亮的。
大哥的剪影长长的贯穿书桌,一直斜落着打到墙角。
宋振骐就那么盯着俊英,搁在大腿上的左手渐渐的五指内收扣成拳头,一出口又是极为冷漠的话语:“你进来干什么?”

第12章破罐子破摔
俊英讷讷的,有些心慌,大哥不是没有严肃地冷待过自己,可现在这情景,又同往日绝不同。
她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宋振骐不耐的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香烟,连火柴都像是跟他作对,前两根纷纷折断。
俊英忍着胆颤的心惊,仍旧撑开一朵小花,小跑着过去讨好:“大哥,我来吧。”
宋振骐一面低头去凑那簇橘色的火苗,一面斜着眼睛探视般望着俊英,从客观上讲,俊英长的当真不错,齐肩乖顺的短发,黑亮的眼里倒印着橘色跳动的火光,他看得到她的小心翼翼,看得到她的害怕,也看得到她努力装出来的笑容。
真是个美丽的孩子,这一切让他心软,因为他读的出来,俊英在尝试着因为他做出改变。
宋振骐心下抽动一下,转动着椅子面朝俊英,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吸入肺中的青烟流转一圈吐出来,喷到俊英的脸上。
俊英往后躲,吭哧吭哧的咳嗽,宋振骐将她搂过来,让她站在自己的双腿间。
“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振骐心里这样想着,也如此问了出来,他甚至想着自己其实也可以退一步,俊英只要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们也许
只是俊英送过樱唇亲他的下唇瓣时,宋振骐荒唐的想法再一次烟消云散。
他多么想直接推开俊英,只是拢住她肩膀的手却越抓越紧,不知为何,不久前压下去的怒火再次奔涌上来。
其实俊英真的很冤枉,她无法解读大哥脑海里复杂的想法,毕竟她才十三四岁,而大哥已经快三十岁。
两个人之间隔着的岂只是是年纪,还隔着的还有太平洋一样又深又光的思维想法,以及血缘关系。
俊英想的很简单,要说她真的以“女人”的性别角色爱上了大哥,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他们做过亲密的事情,那事情让人开心快活,她不介意重复之前的行为模式,来讨他的欢心。
俊英不傻,她很快就察觉到大哥的问话里带着反感和厌恶,这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吻丧失了原本应有的漂亮色彩,变得干涸无味,一点儿都不甜,反而像是掺了沙子的盐。
俊英慢慢往后退,心情略感沉重,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人的辗转复杂、忧思后虑、川剧一样的变脸,另她不能承受。
去女校就去女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以为她很稀罕他的温柔吗?
俊英忍着喉腔里的酸意,腮帮子气的鼓了起来,满眼的泪花闪动,撒开脚丫子就朝门外冲去。
宋振骐没料她忽然发起脾气来,一个箭步上去就将人从半开的门缝里扯了回来。
他怪她没规矩,招呼也不打一声的乱跑,混乱的思绪还未整理清楚,俊英已经扑进他的怀里哽咽抽泣起来。
“哥哥呜呜我不想离开家里,我不想去女校。你能不能别让我去呀?”
宋振骐拍着她的后背,伸手往后用手指梳理着俊英黑亮柔滑的头发,最终还是一言未发。
俊英知道没希望了,剩下的几天破罐子破摔,一有空就溜出门去,还带着姆妈在厨房里帮工的小侄子一起鬼混。
两个少年模样的孩子镇日在街上浪荡,一起去看电影,一起下馆子,甚至还一起溜去戏园子里看戏。
这日傍晚,宋振骐派人回来接俊英去参加晚宴,副官等了又等,一个时辰后终于逮到从后面溜回家的两个臭家伙,副官紧赶慢赶的催促俊英去换一套衣服下来,又是赶驴一样把人塞进小汽车,一路哔哔狂摁着喇叭冲到兰贵园。
兰贵园的露天花园里,正是衣香鬓影的热闹。
宋振骐将小妹领到汪勇清面前,拜托他好好照看一下自己调皮爱胡闹的好妹妹,汪勇清很看好宋振骐,认为他在仕途上大有前途,还不是一般的前途,毕竟良好的身家背景在那里,精干的能力也在那里。又见宋俊英长得白白嫩嫩,眼里满是活泼的灵气,自然也甚是喜爱。
待宋振骐被人拦截而去,汪勇清又叫来自己的小儿子汪伯明,笑出弥勒佛的姿态:“这是你宋妹妹,带她去园子里逛一圈儿吧。”
汪家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子,非常有名的交际人才,也是鼎鼎有名的实干企业家,还拥有一条北方铁路运营线,手上还有纺织厂、丝绸厂、国际贸易公司,跟英美日的商人政客说的上话。
王伯明十六岁,已经长成极为敦实的大胖子,他的圆脸跟俊英水灵的圆脸不可同日耳语。
第一眼,他就喜欢上宋俊英了,只是俊英嫌弃他不好看。

第13章仅仅是舒服
这汪伯明何止是不好看,两条粗壮的大腿粘在一起毫无缝隙,走起路来还有外八字,笑起来,一双小眼睛挤得像是被脂肪层吞了进去,即使是这样,俊英还能看得见他大哈巴狗一样流口水的眼神。
汪老板让自己的小儿子招呼俊英,自然是存了点私心,家里的小辈能打好关系,日后串门也方便。要是能定个亲呢,那就更美妙了。
这想法,跟宋振骐的打算有些出入,他鲜少领着小妹出来,今天带她来,唯一的目的便是给俊英相亲。
将她交给宴会的主人,自然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结交同龄或者稍许年长的男性。
不过汪家条件再好,这胖子汪伯明还不能入他的眼。
汪伯明年纪不大,花花心思很多,少年初长成,进出家门的全是达官贵人,男的大多体面英武女的大多精美漂亮,他永远存着自卑的心思,于是最喜欢好看的事物好看的人,家里给他备了一二暖床丫鬟,他还嫌弃万分,在床上更是不遗余力的尝试玩弄,就想从这些女人身上掰回自己的自尊心。他爹汪勇清觉得这没什么,也知他心中些许阴暗,全然纵容着独子。
汪伯明黏糊糊的视线一直尾随俊英摇摆的群曳,俊英么,除了在自家大哥哥面前怂一些,还没人能让她不痛快。
于是不到半个小时,俊英甩了汪伯明两个大耳光。
汪少爷哪里吃过这种亏,他还没摸上手呢,就被赤裸裸的侮辱了,于是面子也不要了,小眼睛狰狞的泛着狠光,抬手挥拳而上。
二人开始身体力行的撕逼,汪少爷到底小瞧了俊英的小身板,脸上被挠成大花猫。
俊英弹跳能力一溜,爬墙掀瓦片的本领不在胯下,下手毫不留情,对着死胖子跨间抬腿一踹,将汪伯明踹得涕泪直下嚎啕大哭。
各自的家长分花拂柳般挤开人群,各自领了自家的孩子一番训斥。
汪老板见自己儿子狼狈成这模样,面子里子一齐掉的满地,嘴角抽搐着拉起宝贝儿子,怒气勃发的唤来下人叫他们把少爷带回房间,转头来又是一副笑嘻嘻老好人的模样,道自己管教无方,让大家看了笑话。
宋振骐狠狠地盯了俊英一眼,同样唇角含着绅士愧疚的笑容,压着俊英的脖子给对方道歉。
这情形,宋振骐还没放在心上,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他同在场各位道别,领了头发散乱的野孩子上了黑色小轿车,这就打道回府。
俊英的针织外套上满是泥土青草,她浑不在意的拍了拍,也不打算解释,解释什么?看他不爽?
她趴在窗边,任外面的风将自己的头发吹成张牙舞爪,宋振骐根根手指的取下自己的白手套:“坐过来些。”
俊英背着大哥朝天上翻了个大白眼,屁股蹭蹭蹭的靠过来,先一步张开双手搂住宋振骐的胸口,扬起头露出一道可怜兮兮求放过的表情。
宋振骐倒是没说什么,简简单单的肃着脸嘱咐她,下次在公众场合不可再这样。
看着她脸上灰扑扑的尘土,又道:“吃亏了吗?”
俊英摇头晃脑,咧出一道明晃晃雀跃的笑:“没呢!”
“晚饭也不要吃了,回去面壁思过。”
何止是面壁思过,大哥吃饱喝足端坐书桌后面,俊英就跪在他的腿边。
这晚,宋振骐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白色的毛巾正擦着头发上湿哒哒的水份,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靛蓝色绸缎睡衣,腰间款着单边蝴蝶结,露出一小片精悍的胸口,肌理分明的线条上还氤氲着丝丝热气。
俊英埋在墨绿色缎纹被面下,一双手紧张的抓着被沿,也是刚刚洗过澡,圆溜溜的眼珠子扔带着雾气。
宋振骐脚步一顿,浓眉内扣:“干什么?”
“给大哥暖床呀!”
“胡闹!回自己房间去。”
给一分好颜色,俊英也要努力开起一家大染坊,她坐了起来,身上一条粉色花边的可爱睡裙,她拍了拍床铺:“大哥,你快来摸摸,这里我已经躺热啦,真的不骗你。”
宋振骐还要赶她,忽而念头一动,到嘴里的话立即吞了回去,倒是换上一句慢悠悠的,含着特殊语调的话:“是么?”
俊英掀开床铺,双目热切得等待着大哥哥上床,双腿拱起,一双圆润的膝盖骨从睡衣下流露出来。
宋振骐将毛巾放到床边的单人沙发椅上,长腿一抬上了床,赤条条带着淡色浅毛的小腿伸过去,带着沐浴后潮气的高大身影盖住背后的光线,两只大手落在俊英的膝盖骨上,慢慢的将其撑开。
宋振骐习惯性的审视着小妹,发现她哪里都是圆的,从脸到眼,再到胸部以及膝盖骨,还有半月形的脚指甲,圆的可爱顺畅,带着少女的清香。
他半压在俊英的身上,上半身悬空着,一双深眸带着奇异的色彩,他能欣赏她的美好之处,也能清楚的明白她的不美好之地。
俊英在他的眼里,是个分裂的物种。
宋振骐的右手先是揉了揉小妹的腿心,那里很快渗出了水泽,继而拨开内裤挑了蜜汁送进俊英半开的嘴里。
俊英主动含住他的手指,像是吃奶一样含吮,吸得他很舒服。
然而,也仅仅是舒服。
宋振骐继续动手解开俊英睡裙上的钮扣,将白嫩嫩的胸脯暴露在眼下,他的眼是冷的,吻下去的唇却是热的。
俊英的反应很自然,好似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知道男女之间,在这档子事中,会有羞怯遮掩的障碍。
在床上,女人若是没了这层心理障碍,势必会被男人看成轻贱的物种。
如果俊英不是他宋振骐的亲妹妹,那么她就是这么一个小骚货——妓馆里经过良好调教的小人儿,玩一玩可以,不值得一提,这种人太容易给人戴绿帽子,更别提何为忠贞。
她自然的仰着脖子,眉目中流淌着衰弱的对爱欲的渴望,若换了一个男人,铁定会有感觉,宋振骐却没有。
他将前戏行云流水单地做了个遍,擒着了粉莹莹的奶头在手指心里玩弄捻揉,俊英的柔脂已经主动的攀上了他的脖子,宋振骐想着,既然到了这一步,也不妨先满足她,两根手指并拢,手心朝上的插入窄小泥泞的小肉逼里,里面当真紧的很,又热又潮,无数层嫩肉仅仅的包裹着他的手指。
俊英泄了一次,柔弱无骨的跌下去,小嘴里嘘嘘地喘着气。
宋振骐朝自己的身下望去,那玩意儿的确没有硬起来。
他在心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确认自己之前是一时冲动,半梦半醒里把她当做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女人——不是她这个样子。
宋振骐起身去浴室拿了条新毛巾过来,将小妹抱进怀里,仔仔细细的给她擦拭双腿间磨到变成乳白的淫水。
他抚摸着俊英滑腻的后背,低头在她的额间吻了一下
俊英带着三大箱行李进了圣约翰女校,同大哥一别三年,期间匆匆碰过两次面,一次是在家里,他从天津赶回,晚饭也没碰上,俊英同张怡嘉相约外出,秋风一般玩到半夜才归家。宋振骐接到电话,速度利落的穿上黑色风衣外套,手上拿着帽子和黑皮行李箱,副官在旁快速地报告着战局上的突变。正同哼着歌蹦跶上楼的俊英打了个照面。
俊英喊了他一声,他也应了一声,目光淡水一样滑过什么都没交代,就这么走了。屋外很快想起汽车马达的轰鸣声。
再有一次,俊英在上马术课,远远看到栅栏外的树下站着一道高挑削瘦的人影,那人没有穿军装,可是那刚硬冷冽的姿态,俊英想,也许是大哥吧。等她离队驱马过去,梧桐树边下的草地里,只剩下一双脚印,踩折的草痕静静的落沓,风一吹,很快就被附近的青草淹没。
失落是有,离愁也有,但有的也有限度。张怡嘉在跑场内唤她,俊英静默的听了阵风声,也就这么告别了少年时的荒唐。
少年时期有荒唐,青年时期更有另外一番唐璜故事。

第14章怂恿
又是一年过去,俊英已经十七岁,她的十七岁生日是跟张怡嘉一起渡过。
俊英的人生目前为止,一直都处在热热闹闹的人声之下,不需要许多人撑起这种热闹,她在哪里,她都能成为某种另类的中心。
张怡嘉原本是个性情柔弱的女孩儿,刚进圣约翰女校的时候,同俊英一般大的年纪。
二人住在同一间十几平方的校舍,她们对床,张怡嘉刚来受到很多驱使和不公正待遇。家里是做裁缝的,也不是手艺精工到许多人上门求取,就是在深巷里普普通通的红木门之后的,做一些便宜棉麻布料的衣服。这种家世背景放在圣约翰,当真就非常的格格不入。张怡嘉自尊心极其敏感,年纪又小,受不住同龄人也许非故意的那种轻蔑,常常躲在被褥里面哭泣。
被排挤、孤立,别人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憋到一定程度后,她的内心起了很大的变化,一张脸永远藏起来躲在后面,谁也看不清表情。
俊英表面上是风云人物,她受不来填鸭式的应试教育,受不了之乎者也的大道理,没想到在她最抗拒的圣约翰女子学校,却颇得教员和美籍校长的喜爱。马术、绘画、常规的枪支机械操作,外文包括英文学、俄文学、法文学,竟然也能轻松投入融会贯通。副校长仍旧对她不冷不热,气质类似修女妈妈的严肃加朴素。俊英不知道的是,副校长每月定期与宋振骐通电话,与其沟通俊英的在校表现。
宋俊英,这三个字拿出来,在圣约翰私下的交流圈里,享受着流言的头等待遇,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她的气质,只能用一个字描绘——“迷”。在学校,她仍旧不拘以前的那一套,毕竟头顶的大山已经移除,俊英来了兴致,便会穿着男装现世。
她可男可女,穿男装时便当真像是骄矜的富家少公子,穿女装时,又自有一种明朗的清丽。
女同学里,是有人暗恋她的。
俊英很有点风流,不过她的风流也有限度,比如敲定一位伴侣,这位伴侣长得不错,且处得来,那就没必要再换一个。
情欲开发了一半,断没有在这个年纪就中止的道理。
俩者相结合,对床的张怡嘉,简直就像是走了狗屎运一样,得到了宋俊英的护驾。
张怡嘉的姿色,清秀而已。俊英荒唐,一开始是纯粹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可能是入戏太深,又有私欲,不知不觉地就吻上了张怡嘉。吻得多了,便就上床,张怡嘉在肉体上的接触和开发多半要感谢宋俊英。
张怡嘉脸上的笑容愈多,笑多了像是带着尖锐的勾子,以一种独占者的姿态围在俊英左右,她背后是如何暗示其他女同学,当面又是如何作出上位者自信的姿态,这些俊英考虑不到。
俊英说聪明,可以很聪明,说愚蠢,也可以非常愚蠢。
她看人,不求对方品格高尚,单求对方是一位纯粹的伴侣,偷鸡摸狗的亲吻做爱,加上课业的充实愉快,她已经十分快活满足。
张怡嘉这个人也很有特色,安静如鸡的时候大家想欺负她,当她发现亮出武器便可以站得挺直时,绝对不吝啬拥有武器的优势。
原本是六人间的学生公寓,慢慢的变成只有三个人。没有被赶走的那位,是因为无论如何张怡嘉都赶不走。
这位女同学姓黄,却不是张怡嘉这种小角色,黄芷璇出身大家,家中哥哥姐姐无数,却个个都有响当当的名气。
一个孩子出色,那就是天意禀赋,一群孩子都出色,那必定是渊源家教使然。
耳濡目染之下,黄芷璇的教养和聪慧,让她非常清楚张怡嘉的问题。
黄芷璇回家时,会同大姐讨论对张同学的疑问,当然更多的是,描述宋俊英的日常言行。
黄姐姐听了她的抱怨和诉说,通常会十分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先不说张同学了,她不值得你这样挂碍,我看你很喜欢宋俊英嘛。”
黄芷璇会思春,但还没蠢到跟大姐说自己暗恋一个女人,一张脸热得通红:“我我只是想跟她做朋友。”
“那你就去试试嘛,芷璇,你这么优秀可爱,她会喜欢跟你做朋友的。”
黄芷璇不敢,不是没有勇气,她的性格便是温吞若菊,心里可以门门清,却没有攻击性。
她赖在那间学生公寓里不走,多多少少还是想替俊英看着张怡嘉一些。
在圣约翰,俊英从初中念到高中,渐渐的这里也成了她的第二个家。
第一个家么,自从大哥带着军队流转各个党国根据地,似乎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家后,俊英就鲜少回去。
于是过年过节的,俊英就往二哥三哥家里凑,但这成为不了她的第二个家。
哥哥们,还是一如既往,爱玩潇洒的继续,热爱政务事业的也继续热爱。对小妹,亲昵足够体贴不足。
这时候,伴随着后方惨烈的炮火,上海南京等地,正是新青年新文化新潮流疯狂涌动之时。
所有的人,都被淹没在时代洪流之下。
张怡嘉有了自己的秘密事业,霸占一个宋俊英已经不能满足她的信仰和野心。
她因为宋俊英变得生机勃勃,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又因为宽阔的理想事业,嫌弃宋俊英的狭隘浅薄,觉得她看似优秀实则一脑袋的草垛。
俊英对她的事业和狂热不能理解。
张怡嘉又拿了些传单,对她旁敲侧击,企图耳濡目染的影响她改变她。
“我们在学校里都能干什么?每天装得跟贵族一样,这是资产阶级不良作风!我们应该出去!离开这里,去前线!为祖国贡献我们的力量!”
俊英承认她的眼睛亮得很漂亮,但对于张怡嘉无私的想法感到无奈和头痛。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和这个“伴侣”之间有很大的沟通问题。
“这我们是学生,在学校里有什么不对吗?”
资产阶级不良作风?那是什么?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呀,因为我的出生好所以我要为自己和生养我的家族感到羞耻?
张怡嘉的牙齿咬得咯吱响:“俊英!你这样的想法很不对!我们这么年轻,更应该担起国家未来的担子!中央政府军队连连败退,你知道现在东三省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北平天津是什么局势吗?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伪政府吗?那因为什么?都是因为国党只会搞外交政治,搞内部分化政治,别人都打到门口了,他们还想着怎么跟新党争地盘!”
俊英久久看着她,只能以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懵懂无知”。
“你想要我做什么?”
张怡嘉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热切地拉起俊英的手:“走吧,跟我一起走,我们去延安!你觉得延安太远,我们还可以去重庆!”
俊英尊重张怡嘉,首先因为她是她如今最亲密的人,再是尊重她一心为国奉献的崇高,这是她做不到的。炮火离她很远,清净和安心却是触手可得。她没有道理要跟她一起走。
外面的世界是外面,她的世界才是她的。
再说,她的大哥哥还没回家呢。

第15章容不下
张怡嘉变得神出鬼没,同俊英的关系也变得让人摸不清头脑。
原本俊英一年后可以顺顺利利的毕业,校长也说了,只要她的成绩单不出错,还会带她去英美的学校参观考察。
高二临近暑假,有人匿名写信,告发宋俊英与女同学有不伦关系,行为不检,诱惑兼逼迫他人,品格低劣让人不齿。
同性恋这还是个相当生僻的让人难以启齿的贬义词。就算是最奇怪的小说里,也鲜少出现女同性恋。若是男戏子同男人,还算是风流韵事,女人同女人,只会让人觉得——荒唐、淫荡、低贱、脏。
匿名信里没有直接证据,但这不妨碍学校管理者找学生谈心聊天,大家为了遮羞,几乎全部含沙射影的默认宋俊英就如匿名信里那人一模一样。
一夜之间,那么多的倾慕谈笑,突然之间就变成刀光剑影,走在路上,大家都在以一种看天外怪物似的看着俊英。
更甚者,曾经嫉妒讨厌过俊英的女学生,在食堂里哈哈大笑着探讨,女人跟女人要怎么做,嘁,真是恶心的人渣。
俊英试着对她们笑过,尝试着一笑而过,提出自己包了西餐厅,请大家去吃饭。
她从晚上六点,一直等到九点钟,西餐厅的服务生告诉她餐厅马上就要打烊了。
俊英准备好的笑容早就已经僵成冰块,稍稍动动嘴角,都要哗啦一声彻底破碎。
她望着银色的烛台,还有烛台旁准备好的酒水甜点,头顶的水晶灯打下美丽的灯光,只是布景在漂亮,也无人来享用。
俊英鲜少胃痛,一顿不吃应当没什么问题,可是她现在痛得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肚子,咬死了牙关,防止发花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有人会进来。
有人在窗外隔着玻璃咚咚的敲,俊英快速低头摸了把眼角,转过头去看见一张青紫的侧脸。
张怡嘉对她勾手指,让她出来,俊英激动的跑到马路边。
“不是我不来,俊英,你看看我的脸,被人打的!”
俊英心下一痛,愧疚地伸手想去抚摸受伤的地方,张怡嘉快速避开,那双亮得惊人的眼里充满的蛊惑:“这里容不下你的,俊英,你在她们眼里是另类是怪物,她们都是世俗里最低劣的卑鄙分子,只会贪图享乐。跟我走吧,俊英”
俊英发痴地低声呢喃:“我不能走,我也不想走,我的家在这里。”
张怡嘉痛恨她的不清白,都这样了,她还留恋什么呢?
“你好自为之吧!”
张怡嘉来的快,去的也快,风一样不带走一片云彩。
想什么呢,晚上怎么可能看得见云彩。
俊英有自己的自尊,她不允许自己因为这样的事情掉一滴眼泪。
实际上,她一点儿都不认同什么“同性恋”“女同性恋”这样的说法和罪名。
张怡嘉走了,俊英才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爱她,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
她还未经历过真正的爱,爱情的爱字,在她的心理仍旧神圣的像是神坛上的光圈,或者小天使背上的翅膀。
俊英用最后一丝余力走回餐厅,从贴身的小包里正要拿出钞票,一只葱白似的纤长玉手盖住她的手背,那人的声音沉稳温柔,带着安定人心的宽和:“俊英对吗?”
俊英僵尸一样转过头来,她将眼眶瞪得大大的,企图用眼球中释放的热度蒸发掉泪水,对方静静地等待着。
好不容易,视线终于清晰起来,俊英眼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位真正的女士。
这位女士黑亮柔顺的秀发在脑后简单的挽着结,耳边一丝烫过的卷发自然落下,鹅蛋形的脸,肤色白皙细腻在灯光下散发着珠光似的色泽,她脸上的妆容简单大方,一双水波的眸中折射着河畔和海洋,典雅红的唇上噙着一丝风雅的笑,上半身穿着裸色的针织打底,脖子上挂着大小颗颗匀称的珍珠项链,外套素色短款开衫,下身一条绿白纹格长至膝盖以下的包裙。
女士穿着高跟鞋,另外一只手持珍珠手包,这么轻松优雅得站着,比俊英高了一个头不止。
俊英不认识她,她纳闷又好奇地望着这位女士,痛苦和不快暂且别压了下来,她让俊英感知到什么叫做如沐春风。
这位女士二十七八的模样,比俊英大了十岁,她笑着自我介绍:“我是黄芷娴,芷璇的大姐。”
她转过头去待俊英结了账,账单看都不看一眼,又问吧台的服务员要了杯热咖啡。
“抱歉,容我喝口水,刚刚有点事才处理完。”
俊英说不出黄姐姐给人的感觉,那感觉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绘,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都带着凝人精神的气韵。
“你你认识我吗?”
俊英忽而有些赧然,前一秒经历了无形的暴风骤雨,后一秒的情景让她生出了向往之心。
原来,一位真正的女士是可以这样的。比电影明星还要“耀眼”、
同黄芷娴比起来,俊英所有的言行和经历好像变成了海面上的水花,风也停了,浪也隐没在沙滩边上。
黄芷娴手上的白色马克杯上落在浅浅的唇印,她吸了一口气,好似当真放松了许多。
“芷璇说同学在这里请客,她下午发烧,现在还在家里挂水呢。她嘱咐我一定要过来代她过来,原本我也能早些来,但是办公室里出了点突发状况,希望你能谅解,真是抱歉。”
说着黄芷娴看了眼餐厅:“你的同学都走了吗?”
俊英低下来头来,看着自己不断磨蹭大理石地板的小皮鞋。
黄芷娴很自然地抬手抚她的头发:“怎么了,看起来很不开心呢。”
“你——”俊英望向吧台内的服务生:“帮我付了帐,不用的,我有钱。”
黄芷娴笑:“小孩子谈什么钱不钱,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好了,没关系。”
俊英在她的面前低垂着脑袋,双手背在身后,脚尖不断的互相摩擦,一副犯错的模样。
黄芷娴说送俊英回家,俊英像是哑了一样,唯唯诺诺的要拒绝,又勉勉强强的答应,实际上脸上挂着迟疑的不舍和羞赧。
不是对人的不舍,而是对这种氛围的不舍。
黄芷娴的司机就候在门口,她捏住俊英背在身后的左手,带妹妹般拉着俊英上了后车座。
这夜俊英迟迟无法入睡,无边无际的未知和孤寂让她头疼欲裂。
第二日,圣约翰女校向来很有效率,两位校长一大早等候在办公室,俊英一回学校就被门卫领着过去。
一头金发的校长一改平日的和颜悦色,少语少言,道为了避免不良影响,维护圣约翰的名誉,学校容不下俊英。
刻板的副校长又道,已经跟宋振骐宋先生沟通过了,他也同意学校的决定。
“什么?你们已经跟大哥说了?”
俊英慌张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为什么要告诉他?”
见两位校长目光异样,俊英的胸口越来越胀,酸到极致后,言语也就更加不利索:“我我是说,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俊英左手拎着黑皮的木制行李箱,右手拿着一只白色圆帽,身上仍旧是白蓝色学校女装校服,她低着头,目光及至自己小腿上的长筒袜,再到浅棕色的英伦风软底皮鞋,脚掌机械的迈开步伐,踩上金黄色的的杏叶。
俊英站在一颗茂密壮观的银杏树下,等着过路的黄包车。
黄芷璇风一样从校内追了出来,刚好看到宋俊英压着自己的圆帽,抬腿上了黄包车。
她捂住胸口剧烈的喘着气,单手扶在校门口高大的石柱上,张嘴欲喊,满眼只剩下那个叫俊英的人。
俊英的脸很圆,侧脸却又十分阅目,通常,她就像走在阳光下的人,不论是顺着光,还是逆着光,她不经意望过来的眼神,都让人怦然心动的感受到愉悦,快活,充满着漫天满地的生机。那种不顾他人目光我行我素的快活自在。
黄芷璇自认为比宋俊英更得体,更沉静,可是她可以不爱自己,却不能不爱宋俊英。
俊英,她不是个能清楚知道自己优点的人。
她身上所有的光芒,都是不自知的,所以格外让人惦记继而倾心。
黄芷璇从未认真的讨厌过什么人,这一刻,她却十分百分到万分的讨厌张怡嘉。
张怡嘉利用了俊英所有的好,却在最后一刻把俊英一脚踹开。
话说回来,那封匿名信的出现就很蹊跷,如果非要怀疑谁,黄芷璇名单上的第一人就是张怡嘉。
她痴痴地望着宋俊英搁着好了行李箱,额边的发丝因风吹到俊英的唇角,她用纤长的手指勾开别入耳后,淡缨色的唇缝里显露出一道苍白的笑意。
黄芷璇心下被蜜蜂蛰了一下,麻麻的痛,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
俊英报了地址,正在发愣,忽闻有人唤她。
黄芷璇拉住她的手腕,勾着腰,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俊英抬手拍拍她的背,好奇地望着这个平日鲜少接触的同学。
“我跟你一起走!”黄芷璇挤了上去,两人的身体挤的严丝合缝,她心里忽然就快活起来。
圣约翰容不下宋俊英,她也不稀罕这里。
若是放在以往,俊英也就笑纳了这份情谊。
她从来都是坦然的接受,同时也是坦然的给予。
但那是以前人总要有所改变。
俊英从左侧下来,绕到右面牵起芷璇的手,笑道:“你先下来。”
芷璇被她牵着,回到校门口,俊英把自己的礼貌摘下来,盖在她的头上:“你回去上课吧,想找我,放学来也是一样的。”
“可是”
俊英推了她一下:“我可以等。”
她清楚的意识到芷璇对自己的好意,眼眶里已经泛了酸意,分裂麻木的心脏里灌了些暖意,她再次推了她一把:“去啦,我看着你回去。”
黄芷璇望了她一眼,半退半停地回望,最后转身飞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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