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穿越重生]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完结)》 分卷阅读1
《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北》作者:杏仁蛋挞文案:时叙,著名炮灰,金牌工具人,积极活跃在各大类小说里,为男主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不说辛苦。
终于有一天,在他从不间断的积极努力下,他从炮灰升级成了男主的左膀右臂。
男主们待他温和极了,给他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看向他的目光,还隐隐带着一丝丝鼓励。
时先生很满意,觉得自己奋斗一生,可以成功退休了。
结果一夜之间,各大小说合并了。
于是男主a:我的好兄北。
男主b:我的好兄北。
男主c:你妈的,我的…我的好兄北。
1团宠向,攻见配角栏2涉及游戏但不多,游戏原型参考吃鸡等3甜文,看的开心就好呀,可能有很多bug,大家担待呀:3”内容标签:情有独钟甜文穿书爽文搜索关键字:主角:时叙┃配角:谢然┃其它:一句话简介:娱乐圈最强关系户立意:即使曾经错过,未来总有光明第1章第一只男主尊敬的时先生,您好。
按照您的申诉,现版本更新已完毕,地图加载已完毕,剧本四奖励已到账,祝您任务愉快。
时叙垂眸,在面板弹出的选项上点击确定,剧本五世界开启。
这是时叙接的最后一个剧本,过了这个剧本,时叙就可以脱离系统的影响,做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作为一个纯粹维护世界线的工具人,时叙也不知道自己脱离主机控制后能做什么,但能够拥有选择,总归是好的。
这么想,面对最后一个剧本五,也可能是他将来自由后要定居的地方,时叙就慎重许多。
他打开剧本。
《替身眼泪》这个名字让他沉默了好几秒,唇角微抽。
但想想从前《天价影帝》,《不灭王者》,好像也没有比这正常多少,时叙就淡定了。
按照习惯,即使《替身眼泪》这个剧本文笔十分浮夸,时叙也还是认认真真将它读下来,没有错过一点细节。
从表面上看,《替身眼泪》不算虐文,主角谢然心有所属,却被迫与心上人分离,好在多年后两人重归于好,算是结局圆满。
时叙接的这个角色就比较惨了,只能算是谢然空窗期时一个不讨喜的炮灰。
剧本里写,时叙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在一次公司年会时认识谢然。
谢然家世好,相貌好,虽然性情非常冷淡,但依然非常受人欢迎。
他背靠a城谢家,是谢家第一继承人,只是谢然当年一手建立谢氏科技,并将其发展成庞然大物,却并没有依靠的谢家帮助。
只是后来他的外公,谢老先生年纪大了,不得不修养,他才回归家族,并且因为异常敏锐的商业判断力,这些年将谢家愈发壮大。
谢氏影业就是谢家扩张后的一部分,即使谢然入驻时影视业时,这已经是个成熟产业,但他依旧将它做的很好。
这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在人群中也会发光的,原主一见到他,就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谢然心中有失散多年的爱人,纵然原主对其穷追猛打,纠缠不洗,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终在白月光回来后黯然离场。
时叙接这个任务,自然不是像原主那样做一个浅薄的炮灰那样简单。
虽然作用实际上差不多,但时先生更愿意称呼它为——无私奉献。
事实上这也是时叙这样的工具人存在的目的。
要知道,像谢然这种剧本的中心人物,人生走向直接关乎着一个剧本品质的好坏,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世界等级。
一个优质的剧本,主机不会允许它有太多瑕疵存在,反而会想方设法利用起来各种漏洞,以达到剧本价值最大化。
工具人也就应运而生。
但凡是工具人,就是生来为修补漏洞存在的。
比如原主,在一个剧本里,他存在的价值只是一个形象浅薄的炮灰,剧本就不够精彩了。
但他却又是谢然人生中必须经历的一个人物,即使他不够讨喜。
这就是主机所判定的瑕疵。
这种情况下,时叙这样的工具人就有用武之地。
他们开启剧本世界,接取任务,然后通过不同方式,让炮灰的人生变得精彩,对主角有利,而不是单调浅薄纸片人,以达到剧本价值最大化。
这样的事时叙其实很有经验。
毕竟他是修补过四个世界的优秀员工了,不然也不会被分配到剧本五这样条件好的高级世界。
谢氏影业的年会盛大无比,刚刚导入世界的时叙看着美味的食物与明亮的灯盏,忍不住这样想。
这种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有吃有喝有工作的世界,比起刚导入就得可怜巴巴谋生活的剧本可强多了。
时先生满意的笑一下,抬起头,对上玻璃门上隐约映照出来的面容。
这是张极其俊秀的脸,棕眸澄澈,笑起来清润雅致,像竹林中被微风吹过的青竹一般。
看起来友好又没有攻击力,是非常讨人喜欢的相貌。
这可有意思。
时叙想,这是他的脸没错,但是他年轻时的模样,要知道,经历了四个剧本的时先生绝不再是这样年轻的相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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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世界里,主机也没有好心的给他减龄,这个世界或许是设定的原因,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
也算是赚到,弯弯眼,时叙戏谑的想,他的大好时光都奉献给了剧本,临任务结束反而还他,算主机有点良心。
心情稍好的时叙合上剧本,思索起当前的世界线。
按照方才翻阅剧本的记忆,差不多再过一会,就是原主真正见到谢然的时间。
谢氏影业年会,作为一手建立起的公司,谢然即使繁忙,也会上来说几句话。
原定剧本里,原主只不过是当天一个小节目的参演着,还是不太重要的那一种,谢然却是整个谢家的掌权人。
台上的谢然相貌俊美,谈吐不凡,像是明亮的灯盏,自然而然吸引了原主的目光,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原主却只能穿着灰扑扑的演出服,眼巴巴看他,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辛苦挤过拥挤的人群,和他说了一句话。
“谢先生,您好。”……时叙想,这可不行。
像是谢然这样生来优秀的人,可怜与示弱并不能吸引到他的目光,他或许不会看低你,却也同样不会记住你。
因此原主单恋数年,苦苦追寻,也只是无疾而终。
当然时叙并不是打算自己也去追求谢然,作为优秀工具人,时先生尊重感情,但并不赞同每个世界都走爱情攻略的捷径。
剧本这么多,男主这么多,好兄北他不香吗?
除了爱人,能够志趣相投的好友同样也是重要的存在。
像他从前,为前几个剧本的男主任劳任怨,不说辛苦,当牛做马,毫无怨言,还不是圆满完成任务?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得让自己也变成明亮的,能够被人看到的存在。
心中已经有思路的时叙默默盘算。
正想着,胳膊上忽然出现巨大拉力,时叙抬头,对上双不耐烦的眼睛。
是个身材高挑的男人,面相很凶,目光是被生活挤压的沉重,根据记忆,他应该是原主的经纪人,名字叫徐生。
徐生进入娱乐圈,年轻时也是个有理想的人,只不过因为不懂迂回,屡次碰壁,在遭受到重大打击后转行做了经纪人。
他看向时叙的目光凶极了,不过并没有恶意,只是道:“看什么呢,快到你了,我跟你说,可别给我整什么幺蛾子,出了事我饶不了你。”“还有……”停顿了一下,他抿着唇,似乎还有点别扭,“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搞到的入场券,但我劝你别搞那些杂七杂八的小心思。”吃亏了有你后悔的。
时叙从他略显别扭的眼睛里看到这句提醒。
时叙就明白过来,这位经纪人虽然看着凶,但性格大约并不如表现出那样凶悍,还很好心,于是弯着眼对他笑一下。
剧本没有细节,因此他不知道原主和经纪人关系不好,两个落魄的可怜人是被迫绑定在一起,理念不同,谁也不喜欢谁。
但时叙对别人的好意从来珍重,他点点头,眉目温和从容:“好,我知道了,谢谢徐哥提醒我,今天麻烦你大老远陪我来活动,辛苦了。”说着,看看身上的演出服,不好意思的低头拍拍,抬头看徐生:“你放心,你先吃点东西,我有分寸。”这话听的……怎么就那么让人得劲,徐生诧异,甚至忍不住怀疑起来,他不会认错人了吧,这是时叙那个白眼狼?
想着,时叙已经离开他身边,到后台准备。
徐生懵逼,看向时叙离开的方向,又回忆一边青年方才温和清亮的语调,不由瞪圆眼睛。
艹,这白眼狼,早这么会说话,你哥能不拼了命的给你搞资源,还让你来参加这个破年会?
……这句不对,年会还是牛批的,就是节目太丢人。
到了后台,时叙才知道自己即将要表演的是什么。
说实话,有点尴尬。
准确来说,这并不能算表演,甚至时叙重新回去翻了翻剧本,再三确认了这两个字。
这下时先生也感觉有点棘手。
谢氏影业规模庞大,背后更是有谢家和谢然撑腰,它的年会,即使是一个微小的露脸机会,也无不是当红流量。
时叙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原本是进都进不来的。
但他生的好,又足够大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渠道,搭上了年会一个小负责人的线,与人做了交易,负责人才勉强将他放进来。
只是这个节目却并不是那么好表演的。
正常的节目是在舞台上,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更多考验才艺。但原主接的节目却不一样,能够上舞台的时间极为短暂,更多的是在舞台下。
也就是陪酒。
时叙有点懵逼了,他并不打算依靠这种方式获取资源,因此感觉头疼。
怪不得来的时候经纪人会是那样的态度,他当年就是因为不愿意接受规则而退出这个圈子,现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艺人主动跳进来。
心里面大约不太好受。
时叙没打算继续下去,他找到负责人,试图商量:“您好,我这边忽然有些急事,您看一会儿的节目换成其他人可以吗?”除了确定能够上台的人,后台还有许多替补,听到时叙的话,纷纷看过来。
负责人核对着名单,面色不大好看:“你确定?”他的面容上带着嘲弄和讥讽,还有不以为意的轻蔑,显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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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改变心意的人他见过不少。
他没有拦的意思,这种事你情我愿才好,闹大了都不好看,只是又问了时叙一遍,得到肯定回答后冷冷道:“走吧,别后悔就行。”能够在众多老板面前露脸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你不愿意去,总有人愿意去,要走的多,后悔的也多。
以后别哭爹喊娘要回来就行。
换掉演出服的时叙十分轻松,男主可以改天认识,节操不能丢。
他走出门,看到徐生正探头探脑在不远处看,面容上是心虚又纠结的神色。
后台是特殊场地,没有允许,即使是经纪人也无法随便过来,他没法得知后面情况。想起青年温和的面容,即使报了信,也不由焦急起来。
他刚刚该立刻阻止的,那种地方,即使最后没发生什么,也肯定要吃亏。
他面露担忧,时叙走过去,拍下他的肩膀,他回过神,看到是时叙,眼睛不由一亮。
“嗯?你出来了,这么快?”他若无其事,不忘嘲讽,“怎么,不找你的老板聊前途,说我阻止你红,挡你的路了?”阴阳怪气的,但丝毫掩饰不住目光里的别扭好意。
时叙愣一下,为原主的脾性头疼,随后回过神来,唇畔微勾,极为真诚的道谢:“不了,以前是我不懂事,谢谢徐哥愿意带我。”春风拂面,不过如此。
徐生一瞬间高兴了,看时叙也越看越顺眼,拍拍他肩膀:“行了,走吧,不干就走,磨磨唧唧的,既然你叫我声哥,我跟你说实话……”他压低声音:“你还真以为挂了个谢氏名头就是好东西,我告诉你,谢总是什么人,借着他公司名义搞这些小动作,他没留意就算了……”“一旦他留意起来。”“都得完球!”时叙被揽着肩膀走,听到男主名字,不由有些好奇:“这么说徐哥你认识谢总?”“害,那倒不是。”徐生撸猫一样rua一下时叙头发,走出门,看周围没人,低低道,“哪能认识,就是电视上见过呗,老板嘛……”时叙走后没多久,后台禁闭的门被推开。
负责人拿着名单核对,焦头烂额,听到声音,大声道:“谁啊!没长眼吗!!进来干什么!!没看到我正……!!!”他扭头,看到来人,吼出去的声音硬生生咽回肚子,仿佛失了水的鱼,惊恐倒在沙滩上。
门外的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推开门走进来。
是个十分俊美的青年,身量高大,眉目冷淡,灰色的瞳孔里冷冰冰,看过来时,像冬日彻骨的冰。
他淡淡看一眼负责人,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差点跪下来给他磕头认错。
“谢……谢总。”第2章第二只男主谢然没理会负责人惊慌失措的音调,他走过去,把男人手中的名单抽出来。
名单很薄,只有两张,谢然垂眼,视线略过上面的符号,看到某个名字时,确认般将它和一旁的照片做了对比。
的确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失望,原本气息就冷的青年更加冷冰了,抿着唇,瞳孔深暗,像茫茫黑夜见不到光。
他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看一眼旁边抬不起头的负责人,又看向身后静候的于舟。
于舟收到命令,点点头,示意老板现在可以去处理其他的事。
临近年关,谢然行程本就繁忙,想空出时间比登天还难,不那么重要的事便交给于舟去办。
他离开后,被低气压支配的于舟转过身,看身边战战兢兢的负责人,道:“你以后不用来了。”负责人求情,他没有理会,只是看向屋子里其他好奇看过来的人,状似无意:“记住了,这样的东西,别凑到谢总面前。”说完后,于舟大步离开,灯光昏黄的走廊上,他低头看手里的名单,看到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叹口气。
“造孽啊你。”他摇头,伸出手指在那个名字上点了点,“时叙。”时叙不知道自己走后公司又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是谢氏影业旗下的艺人,但十八线以外,并不出名,与经纪人相依为命,大家勉强糊口。
可能是因为巩固了徐生的价值观,经纪人对他的态度一点点友好起来,接下来一段时间,虽然不常见面,两人能说的话题却不少。
这时候距离原主上一个工作已经过去一段时间,时叙如今处于赋闲状态。
他不知道原主是如何花钱的,只知道打开存款,迎接他的就是花呗待还的现状,原主穷的叮当响。
时叙头疼,好在公司分配了宿舍,让他有一方容身之处,不至于露宿街头。
只是如何生存下去,还是他如今的首要考量。
时叙上网搜索,又看了看通讯软件中的联系人,想着要了解这个世界,也要吃饭,便点开介绍人之类的名片,接了几份群演散单。
他活的久,经历的世界多,不是不能依靠别的技能活下去,但每个剧本的人物都有自己特定的人生,时叙不准备破坏。
徐生来捞他的时候,时叙刚从片场下来,他相貌好,性格也好,一段时间下来,能够演些不太重要的角色。
比如爱慕小姐,羞答答去告白,却被军痞男主看到找人修理一顿的小书生。
修理的挺惨,时叙下来时衣襟上都带着血,他身在其中,又是化妆,倒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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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有什么。
徐生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数日未见,看到他这凄惨的模样,又看青年眉眼弯弯对自己好脾气的笑,心都揪起来了。
他们晚上一起去吃饭,时叙请,徐生原本不让,被青年笑着拍下肩膀,说赚了钱,于是不再吭声。
只是唇畔抿的紧紧的。
说是吃饭,其实两个人目前的经济状况都不算好,处于囊中羞涩阶段,最后跑到夜市吃了碗馄饨,经纪人人高马大,时叙不忍,又给他添了个鸡腿。
他一下子是经纪人异父异母的亲兄北了。
酒过三巡,徐生脸蛋红红,突然拍了拍时叙肩膀,握着手机,示意他过去看。
时叙没喝多少酒,配合的低头,便听徐生神秘兮兮道:“我……给你找个好工作,要谈成了,你这次好好干。”“也就是你现在好了,要是以前那个白眼狼,我都懒得搭理他,真的,什么玩意,老子凭良心给他找工作,他还嫌老子给他拖后腿,那是人干的事?”他絮絮叨叨,语序颠倒,甚至痛骂当事人,显然是喝醉了。
时叙垂眸,没有在意这些,只看到显示出的屏幕上,经纪人正低声下气与对方说话,为他寻找合适的工作。
他是个骄傲的人,不必剧本提示,一段时间下来,时叙也看得出来。
而骄傲人的好意最戳心。
时叙便转头,跟他碰了杯酒,嗓音温和低缓:“谢谢徐哥,麻烦你了,以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都不会了。”徐生呆呆的坐直身体。
他挠挠头,听青年温和歉意的嗓音,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害,也没事,知错能改嘛……”说着,又想起什么,手机往桌上一放,对时叙道:“你别嫌我没本事,这工作进不了剧组,就是直播打游戏,运气好能跟着俱乐部刷脸……”“不过你不要小看这刷脸,接头的可是ti俱乐部,如果你有机会,要是能碰见w神……那可赚大了。”他喝了酒,音色稍微模糊,边说边观察时叙反应,显然是原主的不知满足让他产生了心里阴影。
时叙好像看不出他的试探,听之后,眼睛倏地亮起,音调微扬:“打游戏?我挺喜欢这个,谢谢徐哥。”徐生就彻底放下心,高兴的笑起来:“不难不难……你到好好工作就好,等有了名气,有剧本我一定给你争取。”时叙笑笑,弯着眼睛点点头。
时叙住在公司分配的宿舍里,地方不大,但治安环境都不错,并且是单人间。
这让时叙如果打算直播的话,会方便上很多。
他如今名不见经传,最好的资源不过是十八线网剧中的小配角,以及被男主修理的病弱书生,还因为演技不好屡遭嘲讽。
但不是大问题,时叙想。
阅历也是演技的一种,他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做演员,但因为经历过人生百态,对情绪感知敏锐,又有这段时间的锻炼,演戏对他来说不难。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获取到能够让他进剧组的资源。
有过群演经历,才知道角色有多不好找。
时叙摇头,打开微博,看不到两万,还并不活跃的粉丝,摸摸鼻子,老老实实开电脑。
徐生为他争取的工作是游戏类直播,确切来说,算是陪玩,薪酬一般,即使如此,竞争压力也很大。
因为对方来自ti一个曾经取得神迹世界联赛三连冠,资金雄厚,地位超绝,实力堪称恐怖的俱乐部。
按理说这样的俱乐部不缺陪玩,也不缺名气,更不会和时叙这样的小明星有什么合作。
但ti合作的直播公司star平台最近出了个娱乐造星活动,又想起来ti的诸位大爷直播时长总凑不够,这才搞了个联动。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好处,要知道,普通主播直播一次能赚上千,观看人数达到上万已经很了不起。
但有了ti加成,无论是哪位成员,即使是人气最低的deer,观看人数也是百万保底,礼物更不用说。
因此,即使每个人能分到的,与ti成员互动的时间少的可怜,也有无数人拼了命挤破头要进来占个名额。
第一次分配的直播时间在周六晚上八点,还有两天时间准备。
时叙打开电脑时,听徐生在微信那头谨慎叮嘱:“多练手法,没坏处,对面是职业队,就算参加节目,对实力也是有要求的。”“虽然咱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但你到时候要是带不动,他们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太丢人了,还不如不去。”徐生语调严肃,暗含警告,正事说完,画风倏然一变,变得真情实感:“时叙啊,听我一句劝,电子竞技,菜是原罪,别让我看不起你。”时叙于是十二万分专注起来。
对于游戏,他实际上是有基础的,剧本二《不灭王者》中,他和男主穆江流就是这样结识。
那个世界的游戏行业不景气,直播还没有剧本五这么发达,为了生存,他带着半大的少年,什么比赛都打过。
也是因此,时叙的实力并不弱,多年不练,和职业玩家比起来或许有差距,但和普通玩家比起来可要厉害多了。
毕竟如果不是剧情不允许,他或许是要陪着男主上打世界赛的男人。
如今重温游戏,时叙莫名想起来很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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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回忆,他抿唇,忍不住轻笑一下,按照徐生的指导,打开下载链接。
入目熟悉的logo让他愣一下。
振翅白鹤,这个图案有些年头了,没什么变化,时叙并不陌生,当年坐在幽暗嘈杂的网吧里,时叙曾无数次点开过这个图标。
神迹,竞技类游戏,固定玩家投放到同一个地图,根据分组选取不同职业,最后存活者判定胜利。
这是贯穿剧本二始终的游戏,按理说是剧本二的根基所在,却出现在剧本五,剧本二和剧本五是什么关系?
思索着,时叙排进去选职业。
他当年为了配合男主,他一直玩医疗兵职业,实际上甩起枪来也不错,如今不需要配合,便选择了攻击职业。
散排到的玩家水平参差不齐,时叙很快没有心思去想这个世界和剧本二的具体关系,转而为生存努力。
这时候是游戏的在线高峰期,组队速度很快,时叙不一会排了两场,熟悉了手感,接下去就打的熟练很多,赢多输少,把把前五。
时叙越打越顺,只在第七局的时候略感棘手,这一局他刚走出去没多远,就碰到扫图队,实力还不弱。
散排不比扫图,在队友配合不默契的情况下,时叙尽管没有失误,也只不过收走对方一个人头,然后不敌对方队友,遗憾退出。
打游戏有输有赢,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这场排名不高,时叙没觉得有什么,再出去重新来就是了。
却不知道屏幕之外,ti—golden直播间里,弹幕已经炸了。
【我没看错吧,golden输了,这也能输???】【还是在deer在的情况下,众所周知,有deer在,保golden不死啊???】【怎么回事啊,deer还在呢,不应该啊,golden今天怎么回事,没吃饱,换人了?????】【我惊了,有一说一,刚刚我一眼都没落下,对面赢得可不像是侥幸,golden最近干什么吃的,青菜吃少了,没好好练习???】【虽然但是,也不能只说golden吧,对面也不弱……】【—wter?你说实话,我不生气,对面是不是你上的号!!你是不是偷偷上号了没跟你老婆们说!!!???】【卧槽我也怀疑是wter,刚刚golden也没怎么失误吧……】【失误了,最后一下他慌了,—golden滚出来说清楚,你是不是在嗦粉!!!不然手怎么会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怀疑嗦粉可还行!】【不管怎么说,刚刚那个和golden对刚的人好强啊俱乐部,别睡了出来收人了!!!】……ti俱乐部,二楼训练室。
林鹿转头,看一眼身旁面目安详,双手合十,好像下一秒就要脱离尘世的golden,唇角一抽:“你这是做什么?”摄像头明晃晃映照出纪煜生无可恋的面庞,少年撇嘴:“弹幕都在猜,我丢人丢到这种程度,穆狗知道了,会不会弄死我。”“她们为什么要猜这个?”纪煜坐直,看向仍在奋斗的林鹿,面容十分疑惑,“他当然会弄死我,他不仅会弄死我,还会让我吃一星期的草。”“我现在就在想,我是屈辱的活着吃草,还是有尊严的悲壮死去。”直播间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忘记刚才的事,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
林鹿刚好打完手头的一局,有时间转头,一言难尽的看他:“实际上,只要你排队够快,wter就追不上你。”纪煜听到,想起来还有这么一种操作,一扫之前的颓然,喜悦的坐起来。
他退出死亡页面,鼠标移动到排队上,刚刚准备下去,却忽的听到身后传来道幽幽嗓音。
“晚了。”熟悉的懒散音调,仿佛魔鬼吟唱,纪煜转过头,悚然看不知道什么出现在身后,正端着个水杯,对他挑着眉冷笑的青年。
第3章第三只男主golden直播间的事故很快通过网络传播出去,刷了波热度,并持续发酵。
人们在哈哈哈的同时,也自然而然注意到身为另一个当事人的时叙。
只不过因为时叙离场早,记住他id的人不多,大多数人也只是闹着玩,并没有认真的去探究。
只有少数人,大多是golden粉丝,记住了这个名字,并且热衷于拿这次翻车事件到golden微博下玩梗。
纪煜歪歪扭扭躺在沙发上,刷着微博,面容上是超脱世俗的恬淡,他这几天被穆江流逼着吃了不少青菜,整个人散发出草食动物的气息。
“我看看,我看看,这人叫什么?ti、,粉丝啊,穆狗的吧,看看这画风,啊,一模一样。”穆江流和林鹿一个在二楼,一个在外面,听不见他的感慨,客厅里,ti的另一名成员,丰昼闻言侧目。
俱乐部里,golden年纪最小,如今不过17岁,极有天分,当初穆江流签进来时曾说过他情况特殊,会好好照顾他,因此他也是被管束最多的。
一口穆狗叫的十分流利。
丰昼却不是在意这点,他眸光微闪,抬起头,面容上生出些兴趣:“叫什么,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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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纪煜摇头,挪过去,点开屏幕给他看,“是ti、,粉丝吧,俱乐部名字加后缀,怎么了,这id有什么问题吗?”“没有。”丰昼听到只是粉丝,直起的身体重新弯下,摸了摸手腕,面容平静,“我听错了。”他没有告诉纪煜,如果是一早跟着wter打比赛的人,对ti这个名字多少都有点应激反应。
它的背后代表着一个太过重要的人,是让wter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线索,也要千里之隔赶去寻找的人。
只是失望太多,时间太久,到了如今,已经没必要说了。
时叙一开始不知道golden直播间带来的连锁效应,直到不断有人借机来偶遇他,才听闻这件事。
徐生的感知要更敏锐一些,毕竟是经纪人,听说他神迹对战中赢了golden,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你不知道吧。”他吃着薯片,电话那边传来清脆声响,伴随着因兴奋微扬的嗓音,“你那天打游戏,刚好碰上golden在直播。”“就是你上去就被打死那一局,没想到吧,对面是golden,本以为是个低端局,随便打,结果上去就被按死了。”徐生在那头笑:“那可太丢人了,现在golden粉丝都说他是不是嗦粉嗦多了,手抖,在?俱乐部给他多喂点草,茁壮生长,他恨死你了。”“到时候参加活动,他可能会针对你,报这一草之仇,你千万小心,这小子可是ti吉祥物,嘿嘿。”时叙拿着水杯到客厅,弯下腰,正要接水,听到徐生的笑,动作顿住,听出他话外之音。
时叙的声音里不由染上笑意,他问道:“徐哥,是star的筛选通过了吗?”前几天徐生还在愁star那边棱模两可的敷衍态度,没想到今天就确定了合作。
“对。”徐生音调兴奋,肯定回答。
他说起这个话题,顿时有了精神,隔着电话,时叙都能想象到他眉飞色舞的模样。
“害,你是不知道,本来那边一直犹犹豫豫的,后来一听你是ti、,态度立马就变了,说让你去试试。”时叙弯着唇笑,嗓音温和低缓,道:“那就好,麻烦徐哥了,这几天我一直熟悉平台,也没怎么出去,晚上出去我请你吃饭吧。”“客气。”徐生摆摆手,往身后的墙上靠,原本准备挂电话,听到青年温和妥帖的声音,心一软,又忍不住多说几句。
“时叙,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一定要重视,golden能给你争取到这么多热度,其他人更多,到时候要是能再和俱乐部拉上的关系……”“害,我在想什么,你是个演员,不是电竞选手,我是猪,不过不管怎么说,你多争取一下,任导最近好像在筹拍一个电竞题材的电视剧。”“任华导演,出了名的挑演员不看名气,只捡形象合适演员的导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时叙低下头,笑着道:“嗯,谢谢徐哥,我知道了。”“好。”看他认真,徐生满意的点点头,笑眯眯挂了电话。
合作有了眉目,徐生火速在star给时叙开了个直播间。
作为ti俱乐部的合作平台,star对神迹极为优待,热度榜前十有六七个都是神迹相关。
其中不乏有神迹的衍生产品,如s微电影等,期待值不低,但更多的,还是主播们在进行游戏实况直播。
时叙先点进游戏区看了看其他主播的直播情况,看了一会,差不多明白规则。
一般来说,神迹游戏区的主播们分为技术流和骚话流,一个技术好,一个骚话多,是最受欢迎的两种存在。
当然也有两者兼备的,但不多,时叙思索片刻,觉得自己应该更偏向前者,便选了技术类标签。
徐生说的没错,有golden事件的加成,他并不是毫无基础,至少ti、这个名字打出去,不一会就吸引了数个观众。
虽然比起其他直播间成百上千的观看人数来说实在渺小,但对于新人主播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除此之外,甚至主动有人给他打起广告,到golden微博下告知这个消息。
【刚刚从star出来,看到ti、开始直播了?ti、都直播了,golden不会不直播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golden?别嗦粉了,快出来报仇!!!别被踩在头上了!!!】【什么意思?怎么还直播起来了,玩个梗就算了,运气好赢一回,真以为自己能把把赢职业选手了,什么野鸡,还蹭起你golden爹的热度了?】【早就想说了,莫名其妙的,名字还是模仿俱乐部的,吸血上瘾了是吧?】【……虽然但是,也不用这么暴躁吧,刚刚从直播间回来,小哥哥没拿golden当噱头,看着挺安静的。】微博上争论不休,网瘾少年纪煜第一时间看到。
他训练了数个小时,正有些疲惫,准备出去放松放松,不料刚坐下就看到评论,顿时鲤鱼打挺站起来。
少年的眉目还没有脱去稚气,只是在经年累月的沉淀下已经变得十分沉静,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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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提醒,手下刷新的动作越来越快。
同时脚步不停,一转眼到二楼训练室,重新回到刚刚离开的座位上。
还是个没长大的少年,虽然性子被生活磨砺,但骨子里的好胜仍然存在,上次一波死收获了不少哈哈哈和青菜,怎么也要找补回来。
他点开被关闭的游戏,同时打开star平台,不过没用大号,只是游客身份。
旁边的林鹿好奇:“怎么回来了,不是出去歇一会?”纪煜音调深沉:“不,为了理想和自由,我不能输。”说着,点进ti直播间。
时叙直播的很顺利,没有像上次那样,遇到特别强劲的对手,基本上一拖三也能打下来。
他操作犀利,嗓音又温和清润,不骄不躁,听着很舒服,原本只是好奇点进来的观众也不由被吸引,安静看起来直播。
根据标签点进来的技术粉更是满意,虽然主播没有职业选手那样强,但比起平台的众多标题党,他显然是真的能打,至少不存在欺骗。
徐生双目紧盯屏幕,一眨不眨。
他抱着老父亲的心态来看时叙第一次直播,甚至有点紧张,随时准备好和房管控场。
他这几天跑合同,天天忙的团团转,实际上只是知道golden直播间发生的事,但没有具体去看那场的回放。
时叙又一直在宿舍里玩游戏,没有正式直播,因此,他也是第一次看时叙打游戏的模样。
和不少人一样,潜意识里,徐生觉得时叙能赢golden,更多的是因为运气好。
毕竟那可是golden,天才选手,即使年纪小,也是wter钦点进入ti的存在。
他要趁这股东风,更多的不是相信时叙的实力,而是想要蹭golden的热度。
这也是今天他眼巴巴蹲在这里准备控评的原因,他太了解舆论了,虽然但是,比起热情,他更相信时叙会被说成吸golden血的可怜虫。
直播间愈发和谐的场景却打了他的脸。
实力是一切流言的粉碎机,时叙虽然才开播半个小时左右,但赢多输少,反应及时,讲解也到位。
并且他只是安静直播,并不提赢了golden的事来获取关注。
一切都很好,不存在让人攻击的漏洞。
除此之外,他的声音和性格实在太加分了,不疾不徐,温温缓缓,像是温柔的水,不自觉让人跟着平静下来。
这种嗓音和性格,在竞技类游戏里,如果实力不足,会让人觉得烦躁。
但他偏偏实力强劲,不自觉就让人感觉舒爽,这时候再听到,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了。
很舒服,并且不是温吞,而是给人十分可靠的感受,连原本雀跃兴奋的弹幕都不由自主被带动,和缓下来。
【我麻了,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想大声说话了,我是一个人吗?】【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连徐生都不由自主把双手放上键盘,跟着平和起来。
随后他很快想起来自己经纪人的身份,再看看自家画风独特的艺人,眼睛一亮,顿时从奇怪的氛围里脱离出去,变得兴奋起来。
他拿过手机,快速给时叙发消息。
【时叙,我现在相信你赢golden不是侥幸了,你就是被娱乐圈耽误的电竞选手本手,电竞小王子???】时叙刚刚结束一局散排,退出来,看到徐生发过来的话。
“不是。”下意识的,时叙回他,“赢golden那次是侥幸,他没有认真,正常情况下他要比我强。”“我太久没练习了,不如golden厉害。”因为直播,时叙虽然没有开摄像头,但麦开着。
golden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第一反应,挺狂,太久没练习比不过我,练习了就比过了呗?
第二反应,挺谦虚的,听着对方用温温和和的音调承认自身不足,总让人感觉态度异常认真。
不管怎么说,这已经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了,对手能承认,看着还不错。
golden:他似乎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第4章第四只男主林鹿转头,看纪煜屏幕上正切着小窗口,他趴在桌边,目光专注,整个人鬼鬼祟祟的看。
林鹿凑近,也鬼鬼祟祟的看,看到屏幕上的直播间名字。
他忍不住笑起来:“怎么了煜崽,对人家这么热情,不会因恨生爱了吧?”“别瞎说。”纪煜听到,炸毛跳起来,转头,凶巴巴推一下林鹿的肩膀,“瞎说什么,睁大你的眼睛看,golden会是那么随便的人吗?!”他说着,不自在摸一下手腕:“我就是想看看,这ti、真实水平怎么样,微博上传成那样,再这样下去,我名声都被败坏了!”林鹿好奇凑过来:“你有什么名声可以败坏啊?”纪煜抬脚踹他:“滚滚滚,说我不行,歹毒吧,我不行???我不行???我才17啊,这些人也太歹毒了,我今天非得让他们知道谁不行。”他咬牙切齿,林鹿听到了,噗嗤笑出来:“行行行,g神牛逼,不过俱乐部有规定,不许暴露身份啊,小心队长香菜大礼包。”纪煜:“……”恶心心。
这群老狗比,都跟穆狗学坏了,懒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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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较,纪煜没理他,换上小号,点出好友面板,想了想,加了ti、好友。
神迹玩家众多,现在这个时间段又是高峰期,正常情况下,即使看着直播,和主播一起进入排队,能遇到主播的几率也不大。
但如果能与对方组排就不一样了,虽然不能与对方pk,但可以精准和人排在一个场次,也能够更近距离的观察对方。
简单来说,纪煜如果想遇到ti、,茫茫人海是遇不到的,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想看他,只能去组排。
但一般的主播并不会理会这种行为,甚至连好友申请都不会开放,纪煜也是思索了好一会,才想到编辑条私信发过去。
【你好,我有事想跟你说。】按照纪煜的想法,他应该对ti、下个战书,虽然不能对战,但一局游戏的操作评分和人头数也是评判一个人实力的标准。
如果ti、输了,虽然因为不能暴露身份,无法洗刷属于golden的耻辱,但至少纪煜自己心里是美的。
也能够转移目标,刷掉近段时间golden不行的言论。
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刚刚进入直播间时对青年产生的好印象,纪煜打字的音调不自觉柔和下来,竟有点友好的模样了。
莫名其妙,这可是对手。
拍拍被迷惑的脸蛋,纪煜绷紧的脊背重新变得松散,手下啪嗒啪嗒打字,一行极度嚣张的“就是你最近赢了g神,比比啊?”准备发出去。
但在按下发送键前,他先一步听到道耳机里传来的温和嗓音。
“有什么事吗?”屏幕上,纪煜发出的聊天框摆的方方正正,青年被忽的打断排队,却没有丝毫不耐的嗓音传出来。
甚至因为纪煜不再回复,他好脾气的打了行字上去。
【上学?你是学生吗?是遇到什么问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纪煜回过神,在感到莫名其妙之前,先一步看到自己的id很久之前的小号了,中二时期创建的,没怎么上过,所以等级很小。
名字叫做:obhangle纪煜很聪明,但因为平常要忙的事比较多,学习成绩其实一般。
大概是高一那年,他已经自己生活了许久,因为半夜打工,早上上学迟到一会,被罚站在门口。
接着就是一场大规模模拟考。
那时候刚刚入学,纪煜时间很紧,因为忙着兼职,对同学不了解,对方同样不了解他。
所以并不熟悉的同学在他考了第一名后斩钉截铁的说他抄时,纪煜的第一反应就是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品种的傻逼,纪煜想,在第一时间否认了这种在他看来极为傻逼的诬陷。
对方没有证据,猜测并不足以定罪,只是他似乎是学生里有些影响的人,很长一段时间里,纪煜都处于被孤立的状态。
纪煜太忙了,也没有与傻逼论长短的打算,便没太理会,直到下一次考试,他的文具袋里被发现写满了答案的小纸条。
处分被贴在教学楼最醒目的地方,那是在陌生环境里,纪煜离恶意最近的一次。
他对此提出了质疑,认为这种行为不够公正,却只得到校方证据确凿,无法重新验证的回复。
纪煜至今记得,他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污蔑他的人用一种令他不舒服的声音对他说,第一名又怎样,这个世界的规则始终是被权利制定的。
纪煜这才知道,在那群声讨他的管理层里,有一个是这个人的父亲。
这件事并不足以压垮纪煜,却足够让他对学校这个所有人都用美好词汇描述的地方感到费解,也对自己为什么要拼命留在这里产生费解。
他至今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心情,只记得自己当场痛骂傻逼领导,干脆利的办理了退学手续。
这件事闹的挺大,甚至惊动了纪家,但久未联系的家族,对他也并不关注。
最后只有纪家的一位兄长,似乎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打电话过来,替他讨了一点实在委屈的公道。
之后纪煜得到校长与污蔑者惶恐无比,连不甘都不敢生出的道歉。
但纪煜却无所谓了,他年纪小,孑然一身,活的本就辛苦,生活压不垮他,但他也不想重新破坏自己的心情。
他孤孤单单的在城市游荡,第一次有时间做点别的事,也是在那时候接触了神迹,注册了账号。
再后来,他因为代打小有名气,被穆江流发现带走,从网吧离开时,穆江流静静听了他为什么小小年纪不务正业的原因,面无表情。
最后骂道:【妈的傻逼。】那是这些年里,为数不多的愿意有人替纪煜出气,也是那时候,纪煜才知道,他也不是钢铁练就,他也是会感到委屈的。
像是ti、这种温和询问,对仅仅一个陌生id也能够耐心对待的人,说起这种话题,更是一瞬间让人委屈的要命。
鬼使神差的,纪煜手指微攥,放在唇边轻咳一声,聊天框中输好的字被他一行行删掉。
【我不上学了,不是学生。】他说着,一种迟来的,从未被人教导过的委屈一点点从心脏里渗透出来,令他困惑又兴奋。
能够明显听到耳机那头的声音停顿一下。
纪煜似乎听到一声“抱歉,今天就到这里了,该下播了,嗯,对,大家也早点休息,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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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直播间的屏幕暗下去,与此同时,他收到对面发来的消息。
【你多大啦?】好像在规劝失足少年那种语气,却并不讨厌,纪煜垂眼,停顿半天,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于是蹙着眉回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不想上了的。】想了想,又补充。
【我现在过得很好。】这次对面沉默了好一会,似乎知道纪煜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道:【喜欢神迹吗?】纪煜:【喜欢。】对方便又道:【那我们组排一局?】纪煜:【好。】golden于是如愿以偿的更多了解了对手一点。
这好像是个特别有耐心的人,脾气很好,总是愿意为保护的人挡去危险,为他搜寻装备,一点点私聊教导他一些技巧。
这不是纪煜熟知的任何一种玩法。
但莫名的,这种维护感让打法凌厉凶狠的golden都忍不住安静下来,好像初生幼崽,神迹萌新一般,乖乖跟在人后面。
最后的生命圈缩在祭坛附近,对纪煜这组不太友好,哼哧哼哧好不容易跑到,屁股后却刚好刷了个boss这是神迹最近的活动福利,神女伊利亚,击败后会掉落生命之种,能够在初始界面种下,长成参天大树。
实际上除了好看没什么用,但因为好看,遇到的玩家大多选择打一下。
只不过像这种刷新到毒圈里的,就比较鸡肋了,一般不会有人再愿意冒险。
纪煜视力好,一眼看到ti、的角色微不可查动了一下。
不会吧……纪煜心想,真不至于,直播的时候见到伊利亚,也没发现这哥对她有兴趣啊。
好在一来一回,ti、用时又不长,队友虽有微词,但一局下来也明白他的实力,没多说什么。
然后纪煜发现这颗种子被交易给了自己。
莫名其妙的,纪煜想。
直到出了游戏,他收到一条ti、发来的消息,不算长,但很认真。
对方道:“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这些话才好,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选择的人生,但人就像种子一样,有阳光,有雨水,需要一点点生长。”“或许你遇到了一些事情,像干旱一样,你不喜欢,它甚至伤害了你,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因为干旱规避阳光。”“那本该你应得的人生。”萍水相逢,在送给纪煜小种子和生长露水后,时叙很快就下了。
他思索未来的工作和任务,很快忙起来。
屏幕另一边,ti俱乐部。
纪煜许久没回过神来,实际上他读了好几遍,并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特殊,但负气从学校离开后,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告诉他。
他自己一个人,没有亲人对他说,黑粉只会说他没文化,粉丝反撕回去,大概是想安慰,也不好说不上学有什么不好。
倒是穆江流这个老狗比,之前让他回去过学校,但爬回去上学这种言论,显然并不能让纪煜对那个地方产生任何好感。
不像现在……纪煜忽然觉得他亏了。
挠挠头,又摸摸下巴,纪煜忽然特别不好意思的往林鹿旁边蹭:“哥,我突然想起来,穆狗不是让我参加今年高考来着,那个……报名表呢?”林鹿按着键盘的话微顿。
他转过头,眼睛里浮现出笑意,调侃道:“你不是被打折腿也不去,放心,队长早给你交了,还有补习老师呢,就算打折你的腿,到时候也得……”话没说完,看到纪煜屏幕上的聊天框,愣一下。
纪煜羞愧,忙去挡,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丰昼攥住扑腾的双手。
丰昼看了好一会了,觉得挺有意思,挑眉道:“ti、?虽然实力不如纪煜,打比赛差了点,但人的确还不错。”据说wter找的那个人就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丰昼心中一动,没来得及细想,被他镇压的纪煜瞬间炸毛了:“什么意思啊,我觉得他挺厉害啊!我是职业的,他只是普通人好不好!”丰昼笑:“哎呦这就护上了?”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一张漂亮而慵懒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唇边勾笑。
正闹腾的人顿时散去。
纪煜不敢吭声,林鹿装模作样,丰昼左思右想,还是抬头道:“我刚刚看到个人……id?ti、,性格挺好的,你说会不会……”“不会。”他话音未落,穆江流冷冷看过来,唇畔笑意淡去,嗓音冰凉:“不是他,他不会再叫ti”第5章第五只男主【时叙,准备一下,star那边通知咱们签约,周末你得跟我去公司一趟。】最近几天的直播反响十分不错,徐生刷着评论,眼睛愉悦眯起,发消息时虽然努力的克制了,但笑意还是流露出来。
他边说话边整理时叙的合同,整理完毕后,没有点击关闭,而是先一步将所有东西发送到一个名为yuzh的邮箱里。
发送完毕后,徐生没有离开,而是耐心在桌前等待,直到对方发过来一个“好”,这才任务完成般,松了口气,关闭电脑。
yuzhou,于舟,于秘书。
谢然的一秘,谢氏影业重要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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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线小明星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也勉强算是……徐生的直属上司。
实际上作为时叙的经纪人,徐生一直奇怪,为什么是自己?
他至今记得,在很多年之前,他遭遇重大打击,正犹豫着回家喂猪好,还是当场自杀好时,有意想不到的人敲响了他的门。
徐生仍然记得,那天天气不太好,还下着雨,来找他的人面色不大好看,还有些着急。
但即使如此,对方的态度依然谨慎,询问了他好些问题,许诺了他不少好处,又替他摆平了麻烦,然后留他在谢氏做了经纪人。
最后,于舟将一个人交到了徐生的手里。
那个人就是时叙。
于舟把时叙交到徐生手上,要求却不多,只是说时叙日后的工作以及重大决定,要由于舟亲自过目,才能决定是否继续。
他要求徐生看好时叙,不允许时叙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也不允许时叙知晓自己的存在。
徐生是认得于舟的,知道他的身份,因此,在知道这件事后,他一开始也猜测过,难道时叙与谢总有什么关系,他的远方亲戚,他的地下情人?
能够让他这样不动声色的保护着,避免圈内纷扰。
可后来,徐生知道不是这样,虽说涉及合约,有可能被坑骗的东西都由于舟亲自为时叙过目筛选,但除此之外,谢然没有给过时叙任何优待。
没有资源,没有工作,哪怕时叙非常落魄。而且这么多年了,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
除了时叙必须完好,他们像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看时叙的模样,也根本没有和谢然有任何私交。
徐生于是知道了,时叙是谢然必须保护的,却并不喜欢的存在。
徐生便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毕竟当初他能够留在谢氏,有份体面的工作拿工资,老板对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让他当做那一天从未发生过般,保守秘密。
那是徐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于舟,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果真如于秘书所说的那样,那天两个人好像什么都没说过一般,即使后来在公司见到,也是陌生至极,彼此视而不见。
从前的时候,时叙为人刻薄,自私自利,还喜欢搞一些小动作,和徐生不合已久,工作之外,他也懒得理他。
可是如今,莫名的,或许是因为时叙有所改变,徐生是真的不忍心让他频繁踩雷了,想了想,拿起手机,提醒他:【星期天去了公司之后,如果谢总在,你尽量避着点……嘶,就算避不开,你也谦虚点,别再那么作。】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徐生总觉得,谢总好像还……挺厌恶时叙的。
…樶…薪…發…吥………【解题过程发给你了,给你留的题要好好做,高考加油。】给不爱上学拍了解题过程,时叙抬头看看表,还不到八点。
他和徐生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去公司,并不耽误。
时叙便去换了身衣服,又下楼买了早餐,回来一看,屏幕安静如初,不爱学习没有回复,仍然呼呼大睡着。
时叙无奈,翻翻书,又给他找了两题做。
或许是心有触动,小朋友自从被他送过颗生命之种后,好像观念有所改变,变着法来找他说话。
有时候说自己每天玩了什么游戏,有时候说自己的一些散碎日常,前几天的时候,含含糊糊说,他报上名了,是高考。
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划算,就像时叙说的那样,有些东西即使他不需要,但那本应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不该轻易放弃。
然后又说起来家里的大哥给他找了补习老师,为了表示认真,美滋滋把作业拍给时叙看。
时叙对少年有一种责任感在,收到后,也同样认真去看。
小孩年纪不大,很聪明,虽然没有告诉过时叙他如今在做什么,但大概是有别的事在做。
时叙觉得这也很好,学历并不是唯一的,但愿意继续学一些东西,也很好,人生本就是五彩斑斓的,不同的选择有不同的路。
时叙于是认真起来,他从前大概学习很不错,作为工具人,他的一些记忆是模糊的,但技能还在,很容易看出作业中的问题。
实际上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不会还是不想做,充当作业的卷子上有大片空白,只有零星几题被填了答案。
答案是对的,时叙于是也有些不确定:【这些是……不会吗?还是不太想做。】他划出来那些空白的地方,对方似乎愣一会,犹犹豫豫对他说:【我……我太久没上学了,不,不太熟悉。】时叙于是充当起半个家教的责任。
好在他以前不仅学习很好,可能还是个学霸,辅导起来并不费力,小朋友也愿意听,倒不麻烦。
正看的这道题就是不爱学习昨天半夜发过来的,时叙睡得早,早上才看到。
他发送解题过程过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想了想,在车上寻找起同类型的题。
徐生知道他最近捞了一个失足小朋友,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刚开始那几天,因为这件事,直播间还多了些清新温和的弹幕,他觉得是好事。
如今看时叙认真的出乎预料,他有点忧心忡忡了:“这是在干嘛,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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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题?这不对劲,你看起简直像一个面对孩子高考,兢兢业业的老父亲。”时叙第一次听这种说法,轻轻眨眼:“有吗?”他歪头,“不过确实快高考了,小孩子遇到难处,能帮就帮一下吧。”他说着,顿一下,又道:“其实我能帮的不多,但学习是重要的,希望他能把握自己的人生。”时叙其实有过这样的经验。
剧本二里,男主穆江流就是因为梦想放弃了极为优越的家庭条件,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也没有继续学业。
时叙把他捡回家,关系好后,也是这么对他说,并不阻止你追求梦想,但我可以供你读书,希望你不要因此放弃一些重要的东西。
穆江流性格很乖,没怎么多犹豫,就听了时叙的建议。
现如今碰到不爱上学,时叙其实很有感触,也愿意帮他,他与穆江流很像,都是极为优秀的少年,也应该有更优秀的路。
另一旁的徐生听到时叙的话,若有所思,对他竖了根大拇指,提醒他:“那行,不过你注意一下时间,你这个工作来的可不容易,把握好。”说完,得到时叙肯定的回答后,哼着歌看窗外去了。
时叙和徐生来公司签约,除了star负责人,谢然是最早知道的人。
他没有去看看的意思,只是坐在办公室里,灰眸低垂,冷冰冰的沉默不语。
于舟敲门进来,看到他的模样,叹口气:“他们来了。”谢然抬眸,没吭声,也看不出在想什么。
于舟于是走到他身旁站。
他和谢然算是同校,对谢然当年的事,他多少耳闻一点,知道他一般到这时候心情不好,想了想,轻声道:“要不下去看一眼?”“不说话,就看看?”谢然闻言,碎玻璃一样的眸子抬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淡,他摇摇头,面色未变,并不动心:“不用。”于舟在心中叹气。
他没见过那种场面,但据说很早的时候,谢然和时叙关系是很好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叙忽然一夜间消失了。
后来出现,就不是从前大家口中那个温和雅致,柔软良善的时叙,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刻薄狠毒,不择手段的人。
谢然找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他,两人不知道发生什么,一段时间后,谢然再也没去见过他。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再喜欢,却要把人保护的死紧。
于舟也不知道,只是照例在办公室等了一会,然后下楼把时叙签好的合同拿过来。
这些东西都是提前交代过的,虽然不提供任何优待,但也绝不会有人能欺负到时叙身上。
虽然谢然不喜欢时叙,却好像无法容忍有人对“时叙”这个名字做什么。
谢然接过合同,抿着唇,神色清冷,一页一页的翻看。
他习惯性做这些事,即使知道那个人并不是时叙,但有时叙名字出现的地方,他总忍不住看看。
就像当年,时叙愿意一点点看他的伤口,摸他的头,带着他从暗无天日中走出来一样。
谢然无意识出着神,手指翻动,翻到最后的签名,看到上面的字,目光微凝,继而变冷。
和以往看到的不太一样,那个人的字变了点,好看许多。
不知道他是不是打探到了什么。
时叙两个字,竟然隐隐有了时叙当年的模样。
第6章第六只男主空气一瞬间变得冷峻而紧绷,像下一秒就会停止流动。
于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够看出来谢然此时的心情异常不好。
他隐约猜出这是因为时叙,却不知道为什么,想了想,走近一点,调出来时叙近期的工作日程。
“他变了很多。”于舟和谢然认识的晚,无缘见到从前的时叙,只能通过之后的印象判断。
他知道谢然虽然态度冷淡,实际上并不喜欢有人说时叙不好,想了想,斟酌道:“心态好了许多。”谢然从很久之前便不听那个人的消息,只保证时叙的身体完好。
他不是没有过期待,甚至如果有人询问以谢然如今的成就,是不是还有什么愿望。
他一定会说有,他希望真正的时叙回来。
这时候听到于舟说“变化”二字,虽然知道占据时叙身体的那个意识心思颇多,谢然还是忍不住微微抬头。
半晌,他道:“是什么?”于舟就知道是这样,沉默一会,在心里轻轻摇头。
他为谢然不值,也感觉费解。
他没见过,因此并不知道从前的时叙到底有多好,才能让谢然这么清醒的人都义无反顾栽在坑底,爬都爬不起来。
明明已经变成和从前截然相反的人,也能让人在听到他变好一点点后重新对他抱有期待。
但这都不是于舟该说的话,他只是客观道:“自从上次年会离开,他就安分了很多,没再出去作妖,徐生给他谈了个直播,在star”“star和ti俱乐部组了活动,带一批新人,进去可能会吃点苦,你知道,这种都不好出头,不过毕竟是大公司,我看过了,也不会吃亏。”最后于舟犹豫了一下:“他这几天一直老老实实在宿舍打游戏和直播,网络上评价不错。”“我觉得……说不定这次还真的不一样了。”以往,时叙总能在别人对他感受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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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破坏掉这些印象,但那个直播的录屏,于舟其实偶然听到过。
微博上传的视频,谢然不关注这些可能不知道,但里面那个音调温和,行事妥帖又具有分寸的青年。
于舟觉得,如果当年的时叙是这样,那么他的确可能讨人喜欢。
只可惜视频只有短短两分钟,后面再没有了,依照时叙的秉性,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改了。
思及此,于舟抬眼去看谢然,只看到谢总垂着眼,不知想什么的模样。
谈完工作出来,太阳高高挂起,已经是该吃饭的时间。
时叙带着徐生去吃了顿饭,倒不是有所求,只是感谢经纪人这段时间为他的繁忙奔波。
徐生看出来他的真诚,喝着饮料,从前积攒下来的阴影慢慢散去,对时叙因这段时间相处产生的好感重新拉满。
“好好干,平时有什么合适的剧本,我一定帮你留意。”分别的时候,他看着青年好像一夜之间变得陌生的温和眉目,哑了一瞬,最终这么说。
时叙笑着点点头,和他挥手。
也是这时候,纪煜幽幽转醒,摸到手机,看他ti哥发来的信息。
少年总是会为对自己产生影响的人赋有好感,比如穆江流,比如ti、,虽然纪煜与ti、认识时间不长,但莫名感觉舒适。
他不知道ti这个id代表什么,只单纯以为是俱乐部名,习惯之后,也不跟ti、见外,下意识忽略了他的后缀,叫起ti哥。
现在他ti哥把答案打在聊天软件的公屏上,还有许多同类型题库,纪煜揉揉一头卷毛,睡眼惺忪的看,看到内容,瞬间醒了。
或许是心态不同,ti发给他的东西,大概是因为对方特别认真,纪煜也总忍不住认真起来。
但他作为一个已经独立生活的人,知道时间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因此平时其实不太麻烦ti,除了最开始那张试卷,后来问的很少。
昨夜是因为训练后依然兴奋,这才兴致起来多做了张卷子,并顺手拍了错到暴躁的题目过去。
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样认真。
点开被一道道被认真寻找,然后重新排版的同类型题库,纪煜愣一下,飞快的坐起来。
【谢谢哥,我收到题库了!!!太多了qaq你不会没睡觉吧!!】真心实意吼出这么一嗓子,纪煜握着手机坐床沿边,一时间觉得嗓音微哑,几乎说不出话,实际上他从没想过网线后的人能这样牵动起他的情绪。
但事实就是这样,他,大名鼎鼎的g神,golden,看着这版几乎朴素的题库,有点感动了。
他嘚啵嘚啵的发了一串话过去,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大多是感谢。
对面好像在忙,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略带些担忧的问:【有点多吗?也不用全部都做,把前面的典型案例做完就可以,应该就会了。】得到纪煜连连否定和热爱学习的回答后,发了个加油冲的表情包过来,并鼓励道:【高考很重要,你要努力。】纪煜:【嗯!!】因为正式签了合约,和ti俱乐部的合作就不再是秘密,可以适当的说出去一部分。
时叙晚上直播的时候和其他签约主播一样,按照合同上面的预热活动规定,说起这件事。
纪煜自己不爱直播,每当交任务的时候,赖皮程度直逼队长兼老板穆江流,却尤其爱听时叙直播。
他也不闹出动静,只是披着马甲安安静静听,只偶尔给时叙发两条消息,因为不耽误训练,倒一直没人发现他的小动作。
偶尔放松上小号玩,时叙还会带他一局,王者一秒变菜鸡,他也扮演的不亦乐乎。
今天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对,最近可能会和ti俱乐部有合作,具体形式?抱歉,这个暂时不能透露,大家可以期待一下。”“为什么叫ti、?因为和喜欢的id重复了,所以加了后缀,嗯?不是ti俱乐部的粉丝,是sup的粉丝。”专属于青年的好听的嗓音从耳机里传出来,纪煜眨眨眼,忽略掉青年玩游戏却不是自己的粉丝,而是古早战队的粉丝,敏锐捕捉到关键点。
他退出一局,把一旁的手机拿过来,啪嗒啪嗒空出手打字,在聊天软件上询问道:【哥,你要和ti俱乐部合作吗?】对面很快有了回复,因为协议规定,没跟他说的太明白,但比直播中要详细一点。
【对,star平台和ti俱乐部合作举办的“新星”活动,有可能和职业选手合作,但还不确定,他们都比较忙,咖位相差也比较大。】时叙以为纪煜是ti的粉丝,停下手中的事,含笑询问道:【是有你喜欢的选手吗?如果到时候线下遇到,我尽量帮你要一个签名。】虽然并不追星,但当年也有喜欢过的战队,时叙知道,对少年人来说,喜欢的选手并不仅仅是追星那么简单,还是一种动力所在。
纪煜听的耳尖微红,因为隐瞒身份有些不好意思,思索着如何找合适的时机告知对方,下意识:【golden吧。】“……”说完有点不好意思,但对方已经答应,于是匆匆回了好,推开键盘,冲出去找负责人。
“岑经理!!岑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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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来!!”岑小谢正跟穆江流说起来训练和赞助的事,刚好说到与star的合作直播如何协调时间,就听到楼下传来小魔头的呼唤声。
岑小谢撑着桌子,头疼的扶住额头:“他又在闹腾什么?”穆江流手中夹着名单,看到名单中被纪煜念叨的ti、赫然在列,想了想,似笑非笑:“想见网友吧。”岑小谢:“……?”他出去把纪煜提上来,小兔崽子一上来就冲着他伸手:“岑经理,名单名单名单,不是要跟star合作,怎么合作的,有名单吗?”岑小谢:“……”无语片刻,用下巴指了指穆江流。
纪煜这才发现屋中还有另一个人存在,双腿交叠坐在阴影里,因此没让人发现,不由噎住:“队长。”穆江流笑一下,手指夹着名单,遥遥递给他看,在纪煜美滋滋伸手去接的时候,嗓音陡然转凉:“干什么用?”纪煜欢快的嗓音一下子更咽:“我就是想看看。”大魔王这才松手。
纪煜接过来,确定上面果真有ti、的名字,眼睛一亮,小声嘟囔:“果真有我ti哥,强啊,岑经理,到时候我能和他分一起吗?”“我愿意直播!多久都行!”他说着,犹自低头看手中的名单,眼睛愉悦弯起,没有注意到身后大魔王由慵懒陡然转凉的视线。
也没有注意到岑小谢在听到直播钉子户愿意直播后,并没有欣喜若狂,拍手叫好,而是目露惊恐,拼命摇头提醒他的模样。
在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纪煜周身的气息已经凝固住了。
而他的队长,老狗比了,用一种冷到令人恐惧的音调,仿佛十分困惑对他道:“你叫什么?ti哥?”第7章第七只男主印象里,穆江流很少叫时叙ti,即使后来名气变大,大多数人以t神相称,他也依旧更喜欢时叙这个名字。
后来想想,他之所以对一个称呼这样固执,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时叙给他的影响密不可分。
他那时候被赶出去,徒有一腔孤勇,以为自己有能力,有想法,并且不怕吃苦,至少能满足在外生存的基本条件。
没想到却不是这样。
他忘了,那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法律上还未成年,不被社会认可独立,并且没有人看好的十四岁少年。
除此之外,他也不被家族认同,虽然说出了以后不再依靠家族这种话,但与穆家安排的道路背向而驰,可想而知遇到的阻力不会小。
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的他,正规工作不愿要他,临时工又看不上他,本就处于探索初期的俱乐部收到施压,更是想都不要想。
他几乎走投无路了。
穆江流众星捧月长大,从未吃过苦,但是作为穆家人,从来信奉野蛮生长,他并不觉得落魄有什么不好接受。
况且越是被阻挠,他就越是想要做的更好,这是穆家人骨子里带来的天生的叛逆因素。
因此,虽然正规一些的地方都不让进,不让进就不让进吧,穆少爷拍拍屁股,脚下一拐,就要踏进另一片鱼龙混杂的地区。
那是城市混乱的地方,有数不清的黑暗滋生,但这是穆江流当时唯一能选择的,也是唯一能够不受到家族制约的地方。
穆江流不熟悉这个世界,他知道,这里或许能让他成长的更加坚韧,也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好与不好,当时的他无从得知。
但对于一个刚刚和家里断了联系,并且不愿意妥协的十四岁少年来说,那是他最后能走的路。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叫住了他。
穆江流至今记得,路灯昏黄,映照在雪地上,漂亮极了。
他的手松松放兜里,听到声音,懒洋洋回头去看,看声音传来的方向,隔着飘飘落下的雪花,看见张清隽好看面容。
叫住他的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琥珀色的眼眸温和柔软,像是明亮的繁星,又像是有月光在其中流淌。
是不容易让人产生警惕的相貌,穆江流挑眉,原本懒散的模样顿住,神色一点点认真,站在原地。
叫住他的人走过来,怀里抱着刚刚采购的食物,看他,又看了看灯红酒绿,与正常世界格格不入的区域,想了想,劝道:“别再往那边去啦。”他说着,空出一只手,指了指那边灯光闪烁,城市嘈杂的一角,也是穆江流正准备踏进去的,公认的不守秩序的区域。
那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也不适合你,少年看过来,眼睛里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后来的穆江流,对时叙的决定基本不会反驳什么,但第一次见面时,他的反应却不是赞同,甚至是不以为意的。
他想,我当然知道那不好,一个不守规矩,混乱不堪的地方,会有一切阳光下的恶行发生,但却是如今最适合他的地方。
不然他还能去哪?
再说了,即使是那样的地方,他也未必承受不住,他从来也不是好招惹的。
他这么想,只不过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表达出这一点,只准备等少年离开后再过去。
——城市自然不会被利落的一分为二,临近无比混乱的区域,出现在这里的少年自然不会过得好到哪里。
即使有好心,也是短暂的,穆江流垂眸看他,看他怀里的打折面包与廉价蔬菜,肯定的这么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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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黑发凌乱,一看就不服管教的穆少爷懵懵逼逼被少年带着,重新从刚离开的便利店走去。
穆江流会出现这里,当然不是毫无缘由的,他的钱花完了,新的还没挣来,这时候处于饿着肚子的状态。
但除了矿泉水,他也负担不起更贵的东西,因而需要快速获得收入,不拘泥于工作条件好坏。
那时候是冬天,少年围着条驼色围巾,有些旧了,条件一看便没有多好,或许正是因为相似的境况,他发现了穆江流的窘迫。
他给穆江流买了碗泡面,不贵,但能够在冬天喝上一碗热汤,还是异常温暖的感受。
他最后把脖子上的围巾送给穆江流,又留了点食物,便利店灯光明亮,他看到穆江流不凡的气度与着装,或许觉察到什么,没再劝。
只是道:“都会好的,不要冲动。”那是穆江流第一次见到时叙,后来他一直注视少年渐渐消失进风雪里,自己也莫名其妙的。
他想着为了日后道谢问来的少年名字,时叙,反复想着,不知不觉在24小时便利店里呆了一晚,没进或许会改变他的另一个世界。
再之后,就是完全不同的一条道路。
现在想想,那时候他还是年轻,很多事情其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是他不够有耐心。
他的确不怕吃苦,也不怕遇到什么难题,但说实话,如果不是那时候遇到了时叙,如果不是那时候时叙阻止了他。
他或许仍然可以成功实现理想,但不会比现在活的更好。
穆江流周身的气温一下低下去,漂亮的面容上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凌厉,纪煜战战兢兢等了一会,才终于看到他离开。
茫然的golden因为年轻,并不知道当年都发生过什么,但即使迟钝,这时候也该知道ti这个名字对穆江流影响不同。
“经理……ti到底是谁啊,不就是我们俱乐部名吗?以前大家都说,没见队长反应这么大……唔……唔!!”纪煜偏头看岑小谢,话没说完,被死死捂住嘴巴。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消停点?”探出头,谨慎的确认穆江流的确离开很远,岑小谢才皱着眉开口,“俱乐部就不说了。”“但在wter面前,最好还是不要说有人是ti,提都不要提,记住了吗?”他在“人”上着重加重了音调,毕竟谁能想到,原本以为只是暂时离开的人,到最后竟然真的凭空消失一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wter耗费心血,也没能找到那个人一丝一毫的踪迹。
当年的情形又那样惨烈,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不怕人还躲着,只怕ti早就……因而知情人都不会在穆江流面前提起。
这时候提起来,无异于在人心口上死命戳刀子。
纪煜却不懂,他年纪小,很多事都不知道,陈年旧事,岑小谢也不好对他多说什么,只怜爱的摸摸他的狗头:“听我说,狗崽,你不用懂,你只需要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多直播,别让我也被追着念叨就好,明白了吗?”纪煜眨眼,低下头认真思索一会,抬起头,谨慎试探:“那到时候我能去找t……咳,我哥直播吗?”岑小谢蹙眉推他:“滚滚滚,什么哥啊,给你灌的汤?这活动我还能不知道,那边都是新人,可别是处心积虑蹭你热度的吧?”作为俱乐部经理,保护队员是他的职责所在,岑小谢是真的对所谓的ti、印象不好,甚至觉得对方是极端投机分子,妖艳贱货,男狐狸精。
纪煜听了,不大高兴,小声嘟嘟:“您人都没见呢,这么说不太好吧,听说您当年还学过法,不会不知道造谣犯法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岑小谢:?
兔崽子。
千方百计让ti俱乐部松了口,star平台对新星计划尤为重视,活动一开始,主页便早早换上相关广告位。
只不过他们的重点培养对象还是签在本公司的主播,对于时叙这样其他公司的合作者,虽然不至于忽视,但也不会特别优待。
却没想到活动一出来,被star平台全力推荐,数个广告位都做了铺垫的新星苗羽,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火爆。
反倒是另一位名不经传,名为ti、的主播,忽然的爆火起来,甚至赶超许多资历老道的主播,一度冲到热度榜前十。
原因是golden的异常偏爱。
对于和star联动的计划造星活动,ti那边一群选手虽说不至于违约不干,但也不太热衷。
不说原本就不喜欢直播的穆江流和纪煜,就连直播时间最长的丰昼都没有对此表现出特别的兴趣。
不少有心思的主播想要主动做点什么,也只是加班加点在神迹中蹲丰昼,没人想过打其他人主意,也不敢想。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此路不通时。
却没想到,出了名的直播困难户,g神golden,连月末的工作都敢拿嗑瓜子划水的存在,在活动开播的第一天,空降了时叙直播间。
【系统提示:ti—golden申请添加您为好友。】【好友验证:ti—golden:看手机看手机看手机!我有话想跟你说!】围观群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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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话,说出来啊,有什么悄悄话是我们也不能听的吗?
第8章第八只男主golden的到来打破平静。
作为世界联赛热门夺冠队伍,ti俱乐部本就不容小觑。
尤其是不知道风水好还是怎么,在这个俱乐部里,上到队长,下到青训生,全都生的特别好看。
相应的,粉丝与代言流水一般划来。
但无论是老板穆江流,还是经理岑小谢,都算是有良心的存在,将俱乐部风气肃清的严格。
却没料到弄巧成拙……按岑小谢的话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跟着wter,golden大好青少年一个,也学了逃避直播的坏习惯,虽然的确因此避开了许多麻烦。
但对岑经理来说,俱乐部两个人气最高的人都放弃直播,简直心都在淌血。
无奈,管不了穆江流,他只好逮纪煜,结果这兔崽子,就能干出月末补直播时嗑瓜子的沙雕事。
也是因为见一面这样艰难,golden一出现,粉丝几乎暴动了。
【什么情况?在哪里?群里说golden出现了,我疯狂揉眼,不是做梦吧?】【自己直播嗑瓜子,来帮别人直播?主播和golden是远房亲戚?golden不会欠钱了吧。】【我是粉丝。但我觉得欠了不少。姐姐粉忧心忡忡。】【楼上脑洞也太大了,新星活动吧,和俱乐部有合作,主页看到了。】【特意退出去看了看主页,真是恰饭,太好了,golden终于吃不上饭了,天若有情天亦老,多恰几次好不好,姐姐求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求求了,求求了。】【那wter也会出来恰饭吗?卑微期待,真的,粉wter久了,看到恰饭都是眉清目秀的。】【哈哈哈太惨了姐妹,不过有一说一,wter吃不起饭也只能是俱乐部倒闭了吧,我记得他是老板hhhhhh】徐生看屏幕,人都傻了。
他整个人茫然的,询问时叙:【怎么回事,你认识golden吗?】时叙也有点茫然。
他打开申请,看界面上的名字,想了想,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的golden直到他放下鼠标,拿起来手机,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未读消息,才怔愣一瞬。
消息是不爱上学发过来的,再回忆方才golden说的信息,时叙抿唇,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但不能确定。
他点开,略有些飘渺的bg下,听到那头传来的清亮少年音。心虚着道:“哥,其实我就是golden。”时叙眨眼,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少年消息已经一连串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点都不想骗你。”“真的真的真的!你相信我,不骗你!”少年的歉疚忐忑在连声道歉中暴露无疑。
实际上今天的场景纪煜想了很久,甚至在心中模拟过。
毕竟被隐瞒不是让人感到愉快的事,纪煜自己不喜欢,因此尤为愧疚。
他想了想,没听到回复,按下语音键,像慷慨赴死的勇士般,严肃不已:“对不起,我一开始就是想看看你,没想到……后来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我是真的把你当成朋友。”“所以原谅我哥别生气求求你了qaq”说到最后,为了求饶,少年的嗓音都软下来,时叙一直认真的听,听到这里,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
生气是没有的,蓄意蒙骗才会生气,但golden对他显然不是这样。
最多是有点惊讶,他猜出少年可能有自己的打算,却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golden时叙经历过的世界多,自己本身也参加过比赛,对方是职业选手的身份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压力,也不会就此产生距离和疏远感。
只是仍然有些好奇:“那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听到对方沉默片刻,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直播时长老不够,总被经理收拾,刚好咱们不是合作,所以想来这里刷一刷时间。”他说的含糊,理由充分,时叙却明白过来,小朋友是觉得自己流量大,想帮帮自己。
“谢谢你。”搭在键盘上的手指忍不住动一下,声音却是稳的,时叙开口,眼睛稍微弯起,“拯救世界的golden”拯救世界的golden这种话,听起来就像是哄骗小朋友时说你是无所不能的超级英雄一样。
却意外的让人有代入感。
至少屏幕前的纪煜耳朵尖尖红红软软,胸口好像有一团蓬松的棉花糖,充满了被大哥夸奖的动力。
但是他很快就害羞不起来了。
和时叙的直播虽然是工作,但纪煜的态度并没有懒散,因此实力是正常水平。
在合作过程中里,他很明显能感觉到,比起刚认识时还会出现失误的状况,时叙如今的进步堪称恐怖。他感觉到,屏幕外热爱神迹的粉丝们自然也可以感觉到,一时间,弹幕疯狂暴动。
【卧槽,我想起来了,这小哥哥不就是前段时间赢了golden的那个嘛,我还看过视频,当初以为是侥幸来着,没想到这么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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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到我了,我妈问我干嘛跪着看电脑。】【我好像知道为什么ti愿意跟star一起合作了,这是俱乐部新推出的选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吗?】【现在我是最后一个了。】【现在我是最后一个了。】【现在我是最后一个了。】弹幕五花八门,但无一例外,都在怀疑中不自觉承认了时叙的实力。
即使有杠精存在,仅有的几条就这侥幸作秀也被赞叹飞速刷过去。
纪煜没有切出去看弹幕,但他身在场中,只会感触更深。
魔鬼吧……他喃喃,忍不住偷偷说小话。
这样的压力,他从前只在队长身上感觉到过。
但也无形中让人忍不住认真起来,纪煜手下稳当,嘴巴里忍不住小声叨叨:“哥,你实话跟我讲,你是不是哪个俱乐部准备推出的王牌?”“你告诉我,我保证不让人知道。”“不过这招太损……不是,太意想不到了,绝了。”“还有,你这种实力,难道不该来我们ti吗?”“先不说你id都是ti粉丝……t……ti里还有我呢!”到最后,说着说着,纪煜不自觉想撬墙角,而仿佛是为了增加筹码,愣是把不肯定的话说的肯定。
时叙看到了,不由失笑,揉揉有些酸的手腕,回他:“我不是俱乐部的选手,打游戏是我的爱好,不算是真正的工作。”虽然做职业选手也不失为一种出路,但时叙的最终目的是完成任务,剧本五世界里,显然演员的身份更加适合与谢然相处。
纪煜不解:“那你是干什么的啊,直播吗,从没考虑过加入俱乐部吗?”说完,意识到这个问题太过,不好意思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直播也挺好的,就是觉得如果你愿意做职业选手的话,发展应该会更好,我也可以帮你。”他愿意用他已经积攒得来的人脉,帮助自己非常喜欢的朋友。
少年的好意热烈真诚,时叙感觉到,笑着向他道谢,想了想,温声道:“没关系,我现在的工作就很好,不过也不是直播。”纪煜听到,这下是真的好奇了。
他哥这样的人,游戏玩的好,但不打算进俱乐部,直播渐入正轨,听打算却不是主要工作,问题来了,他哥到底干什么的?
仿佛是看出他强烈的好奇,那头停顿一下,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白道:“我是个演员。”纪煜:“……?”您别不是在演我吧。
虽然但是,竟然也没有很惊讶,听说为了更好的表演,演员都会选择体验不同的人生。
只是突然觉得这个职业高大起来,仿佛自己也得到了升华。
岑小谢推门进来,一眼看到纪煜满目虔诚,充满信仰的模样,一头问号:“干嘛呢鱼崽儿?”纪煜:“你不懂。”“我只是突然认识了一个新的职业。”岑小谢:“什么?”“演员。”岑经理一巴掌拍他脑壳上:“演员?我看你就是在演我,兔崽子快说说ti、是怎么回事??!”晚上,直播还未结束,时叙的直播间就被顶上了热搜。
这个陌生的直播间仿佛一瞬间进入大众视野。
徐生叼着烟打电话,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边刷微博边感慨:“要是今天上热搜的不是ti、是时叙就好了,时叙被记住,你才是真的熬出头了。”时叙听到,歪下头,但理一下原主的时间线,觉得这个进度实际上已经很不错,便道:“才刚开始,不着急,慢慢来吧。”如今他稍有名气,进步空间一下子被拓展,不仅离“出彩”的标准更进一步,某种程度上也能够为谢然带来利益。
这倒是感谢原主签在谢然的公司了。
这么想,如今的局面其实是不错的发展。
徐生被他的从容感染,唔一下,挠挠脸,也安静下来。
他双腿交叠,思索前因后果,重新总结:“你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作品,所以刷脸也不好用,会被认为炒作,破坏路人缘。”“所以现在这样就可以,先这么走着,大众总是更认可有实力的人,先不急,等你有了作品,时叙才更容易被记住。”“害,一开始不是这么打算的,还想着让直播先带带你名气,找点资源,没想到你这么强,反过来吹颜反而本末倒置。”“这时候要是有个剧本从天而降就好了。”他开玩笑道。
虽是调侃,但仔细想着,徐生竟不由生期待。
没有人不想做出成绩,如今时叙有了变化,不再扶不上墙,这种感觉就更为明显。
时叙感受到他的想法,眨眨眼,笑起来:“是呀,剧本在哪呢?”两个人都没有在意,笑着笑着,徐生的手机忽的叮咚一下。
低下头看,是一封通知试镜的邮件。
任华导演的《巅峰》开始选角,徐生挑着合适的,把时叙的简历递上去,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后来听说角色竞争太大,无论是演技后台还是名气,估计都轮不到他们,便也不抱希望。
没想到啊。
他摸摸脸:“别慌,剧本来了。”时叙:?
第9章第九只男主时叙被经纪人按头看剧本。
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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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转,徐生激动不已,扬着眉,咔咔嚓嚓嗑起来花生。
剥花生的声音清脆响彻在客厅里,徐生双腿交叠,眼睛一眨不眨看屏幕。
花生壳啪嗒啪嗒的,他不吃,只是沉思着,絮絮叨叨:“时叙,这个剧本你一定要好好看,努力点,台词背下来行不行。““背下来后,要有能力,把人物理解一下是再好不过了。”他拍手上的花生皮,苦口婆心:“你从前那些十八线小网剧,胡乱念1234啊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得知道机会的重要性。”“任导的电影,你要还想念1234,那你是想屁吃。”“况且,虽然目前为止任导的作品都是青春剧偶像剧,但他风格独特,拍摄手法不一般,拍出来的剧无一不爆。”“世界联赛这几年办的越来越好了,电竞行业更是风头正盛,你要能争取的这个角色,那只有好处。”“说实话,你条件不错,游戏打的好,很有优势,但从前黑历史太多,又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作品,所以这次必须认真起来,才可能拿角色。”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变得严厉,当然,这也是在时叙有所改变,知道他不会计较的情况下。
如果是以前,他最多提醒一下,不会说的这么详细。
反正从前那个时叙也不会听。
另一边,时叙已经打开了剧本,看到上面描述的剧情。
他是做事习惯专注的人,没有原主那样懒散,听到徐生真心实意的建议,心里面只有赞同。
便点点头,同样认真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剧本,徐哥放心,一定不出问题。”徐生这才满意的去做其他事。
时叙认真看起剧本,从黑夜看到凌晨,终于大致了解了这个剧本的故事。
作为时下最热门的电竞题材剧本,《巅峰》大致讲开拓者peer的经历。
peer,柏桉,来自钟鸣鼎食的富贵之家,人生本该一路顺风顺水下去,却在行业之初,并不景气之时,喜欢上电子竞技。
他天赋奇高,且不喜欢遵守规矩,在他看来,世界上的每一个行业都应该有开拓者,而他选择电子竞技。
在长辈眼里,这却是不务正业,并且是无可救药的表现,他们阻止反对并且打击,也只是让桀骜的少年愈发坚定。
谈判最终破裂,少年被赶出家门,为了梦想远走,发誓不再依靠家族。
他吃了许多苦,但梦想没有辜负他,在后来,他组建战队,带着队伍一路走向世界,打下不败战绩,如愿以偿实现理想。
可以说是十分热血的青春励志剧。
而时叙要争取的,是剧本里一个戏份不是特别重,但十分重要,也十分讨喜的角色。
——一个落魄时期,对peer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剧本里写,在刚刚脱离家族的时候,因为生活所迫,也因为家族施压,peer差点走错了路。
也就是临门一脚,他遇到了顾裴。
顾裴是住在老城区的少年,剧本里写,他有张好看的面容,温柔但是坚定,仁慈并且善良。
这些词语用在一个少年人身上,好像比较难以想象,并不仅仅要求长相,更多的还是为人品格熏染出的气质。
并且作为剧本授权方的wter,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角色尚且随意,对这个角色却异常执着,甚至加了不少戏份进去。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角色这样难找。
如果不是这样,时叙的直播又被刚好送上热搜,并且被焦头烂额的选角导演无意中看到,或许他得不到这个机会。
剧本写,peer在离开家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有一段时间甚至无法生存下去。
他来城市里最混乱的一角,这里没有人认识他,虽然乱,但以他当时的状况,不失为一条出路。
他就是在这里遇到顾裴,大雪天,天上飘着雪,他独自一人在明与暗边缘徘徊,正要做出选择时,遇到了顾裴。
顾裴看出来他的窘迫,给他买了吃的,并且把带温度的围巾送给他,得知他无家可归后,还把他带回家,让peer度过了冬天最寒冷的一夜。
这一留就是许多年之后。
顾裴和peer因为志趣相投成为朋友,在那之后,peer组战队,打比赛,都不缺少顾裴的帮助,他人生的重大决定,也都有顾裴参与。
故事在peer横扫日韩欧美,拿到世界联赛的第一个中国冠军时结束,那时候,奖杯除了指向队友,也同样指向顾裴。
这是个特殊的角色,温柔又强大,沉稳而坚定,是对少年peer至关重要的存在,如果能演好,将十分出彩。
但同样的,如果演不好,整段剧情都可能整段垮掉。
设计这个角色的时候,任华曾经亲自和wter商量过。
时过境迁,wter成王前的事,早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但作为和穆爹有旧的好友,任华恰好知道一点。
他知道事实原本不是这样,“顾裴”的结局其实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不过也因此,他带给wter成长,况且对于剧本来说,作为主要角色的“顾裴”,他原本的经历如果能展现出来,似乎更有价值。
他试探着商量,《巅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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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型实际上是wter,剧组找他要授权花了不少力气,才让他松口同意。
任华至今记得,和他说话的青年正坐在对面,姿态优雅而气场强大,他听到问题,淡漠的眼睛垂下一点,仿佛在回忆很久远的事。
最终他说:“不用改了,我之所以答应授权,本就是想在剧本里给他一个更好的结局。”一个或许平淡,不够热血,但干净温暖的结局。
任华于是沉吟片刻,不再说话。
时叙不知道内幕,只是在看完剧本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他经历的世界多,很多记忆变得模糊,只记得大概,但不可否认,这个剧本给他的既视感很强,与剧本二的相似度有些高了。
不过也只是相似,许多细节还是不一样。
比如他当年第一次遇到穆江流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将人领回家。
那时候他在剧本一里似乎遇到些问题,被主机格式化,记忆全无,整个人处于茫然状态。
因此虽然提供些帮助,但没有十分热情,后来穆江流之所以住进来,是因为他意外救下了这个在总在附近徘徊的流浪少年。
那时候机制不成熟,他真的以为这只是个流浪少年,有时候投喂他食物,后来看到他被欺负,觉得可怜,这才带回家。
也是因此,才阴差阳错触发了任务,知道这原来是男主。
再比如后来“顾裴”一直顺遂下去,结局颇好,虽然没有和他一样帮着穆江流打比赛,但奖杯里毫无疑问有一份他的重量。
这可比时叙当年的结局要好的多。
这么想,时叙又觉得可能是巧合,毕竟主机的任务世界那么多,随机产出相似的剧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时叙的心里依然存有疑虑。
保险起见,等到第二天起床后,他甚至特意打电话询问了徐生:“徐哥,我想问一下,《巅峰》这个剧本里,有原型吗?”应该不会吧……按理说两个不同的剧本应该不会出现合并的情况才对。
他询问着,徐生刚刚起床,头发乱蓬蓬,他揉了揉眼睛,目光十分茫然,下意识回答道:“没有吧,应该没有吧,我觉得……”以wter做噱头的通稿还没有发出去,因此大多数人不知道这件事,徐生对此更是不了解。
时叙听到他肯定的回答,虽然仍然有些疑惑,但想起来世界总是巧合颇多,便慢慢压了下去。
大概是我多想了。
他想,眨眨眼睛,又看一眼剧本上属于顾裴简单而温暖的结局,不再纠结,轻声道:“好,我知道了。”第10章第十只男主时叙很快发现,在顾裴这个角色上,他的确占有优势。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相似,性格相同,按照剧本描写,他几乎可以本色出演。
这大程度上弥补了他在技巧方面的缺失,让他在演绎角色时变得灵动出彩。
徐生来找他,看到他随手录下复盘的表演片段,忍不住连连点头。
“好。”经纪人放下手中的早餐袋,点头赞叹:“演得不错啊时叙,包子茶叶蛋,可以吧?”徐生来之前便说了带饭,时叙这边宿舍条件好,门口不远就是商业街,街口的包子远近闻名。
时叙便做了粥等他,闻言笑起来,起身去厨房看:“当然,徐哥先坐,饭马上好。”徐生笑眯眯的看他。
最近办事总是顺利,他心情好,让他看到极为微小的事也不由自主愉悦起来。
吃完饭和时叙对剧本。与视频还是不同的感受,徐生看着对面清隽温和的的青年,原本轻松的面容惊讶起来。
他很容易发现时叙和顾裴的适配性。
时叙甚至不需要说话,仅仅是在站在那里,目光明澈看过来,都好像是剧本中那个温柔的少年走出来。
“妙啊。”剧本被徐生卷起来打下手掌,他看向时叙,目光微亮:“总觉得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奇怪的信心增加了。”时叙揉揉因表演微乱的头发,无奈的笑。
除了和他说一些工作外,徐生这次专程过来,也是为了指导他表演上的问题。
经纪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平平无奇,再普通不过,实际上当年也小火过,演技比原主好。
如果不是和从前的时叙不对付,原主跟着他,即使没经验,也能得到不错的指导,现在这些优势都被时叙感受到。
说起来奇怪,关于原主的生平,仿佛被隐藏起来一样,时叙琢磨了许久,也找不到相关线索。
像从前他扮演的角色,即使简单,基本的背景总是有的,只有原主,在主机不透漏的情况下,时叙一点头绪都摸不到。
只能大致判断出他不是科班出身,日常交往中没什么认识的人,不知道怎么选择了演员这条路。
这么想着,时叙不自觉出神,徐生觉察到他的心不在焉,拿剧本戳他肩膀:“想什么呢?”说着,以为时叙固态萌发,想要偷懒,面色微沉。
“时叙。”他正色道,“虽然你现在还不错,但也别小看其他人,我刚教你的记住没有?怎么找机位合适?怎么表情管理?怎么找自己最好看的角度?”“虽然你现在没有问题,但这些也都是演绎角色时的重要因素,不能忽视,不然一切都没有意义。”他说着,眉心微微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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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为时叙好,这些也都是他多年打拼来的经验,或许枯燥,但一定有用,他希望时叙不要好高骛远,能够重视起来。
时叙回神看他。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自己表演的经验实际上来源于生活和阅历,但比起专业演员来说,缺乏专业技巧。
他感觉到徐生的好意,心中微暖,他微微抿唇,对经纪人表示感谢,也是对自己刚才的走神歉意:“抱歉徐哥,我知道了。”徐生看出他的认真,笑一下,拿剧本轻轻敲他的头。
对完戏,送徐生离开,走到门口,时叙想起原主身上的谜团,忍不住道:“徐哥,我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想继续学点东西,还有机会吗?”这实际是个十分变通的说法。
时叙想知道原主的情况,如果问原主有什么认识的人,太容易让人起疑,并且按照原主和经纪人的关系,经纪人也不一定知道什么。
倒不如问学历,从学校方面入手,再进行考量。
如果原主曾经就读某所学校,并且达到一个程度,和他从未就读过,经纪人的回答是不同的。
果不其然,徐生一听,并没有多想,而是诧异道:“啊……?你想上表演课吗?也是,你不是科班出身……”“不过说起来。”徐生目光由茫然变得清晰,他很快想起什么,转头看时叙时,眼中出现浓郁的不解神色,“我记得你之前……是a大的吧……”“为什么忽然不上了啊?”徐生面容上是难解的疑惑,“就算是想当演员,毕业后又不晚,你年纪也不大,那可是a大……”说着,觉察到时叙面色不对,徐生忽然住了嘴。
他意识到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可想起时叙从前的性格,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最终只是道:“别怪我唠叨,但是记住,不管在哪,有学历总是好的,年轻很重要,知识底蕴也同样重要。”“a大门槛高,不是专业的表演学校,以我的能力和人脉,估计没办法再让你进去了,如果你要是愿意的话,公司的表演课我可以问问。”他说着,果真到一旁打起来电话。
时叙却有些听不进去了。
或者说,在听到a大后,他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甚至感觉全部的情绪都以一种陌生速度被调动着。
时叙很少感觉到这样的失控感,仿佛对什么正充满期待,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起,像满院花朵沐浴在阳光下,有灼灼春光。
时叙不能忽略这种感觉。
送走徐生后,他失神到沙发旁坐下,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刚刚徐生说过,原主本来就读a大,所以这反常情绪是因为原主曾遇到什么,反过来影响了自己吗?
时叙不确定,但不能忽视这情绪对自己的影响。
他抿唇到电脑旁搜索关于a大的信息。
作为c国知名学府,a大显然是剧本五世界特有的,在之前的世界里,时叙从没有听说过。
而它之所以对自己产生影响,时叙猜测,如果不是原主的原因,就只能是在他曾经被格式化的剧本一里出现过。
可时叙又觉得不太可能。
主机的格式化是十分严格的存在,就好像手机恢复出厂设置,一旦被格式化,就绝不会再有一点痕迹存在。
当年被格式化后,时叙曾经茫然过一段时间,清醒后去查阅自己遭遇惩罚的原因,只得到是因为破坏规则的答复。
可是究竟破坏了什么规则,却是机密,按照时叙的等级无法查询,他自己也想不起来。
从前的时候时叙遵守工具人的规则,对这些事不深入探究,可此时此刻,听到a大时那种悸动感让他的求知欲前所未有的强烈起来。
因为接到试镜,经纪人与公司进行了交涉,他的直播时间有所调整,不再是新手阶段,每天都要守在电脑旁,时间一下子空出来不少。
时叙按一下疼痛的额角,又看屏幕上恢宏壮丽的校园,微微垂眼,决定亲自去a大看看。
徐生没有在网络上刻意隐瞒演员时叙和ti、的关系,但也没有专门去炒作。
因此,在时叙有作品出来前,知道他的人很少,即使出门,也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
于是他只穿简单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便出了门,十分学生气的打扮,浅棕色的眸子清澈明亮,更显得清隽。
像是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一样。
时叙看到玻璃门上映出自己的倒影,尽管这一行是为了解决心中的疑惑才去,也不由因为镜中过分年轻的面容笑一下。
a大白日里不阻止外来人员进入,作为历史悠久的知名学府,这里深邃美丽,也是整个城市的著名景点。
时叙进去时,因为年轻,连门口的老大爷都没有把他当成校外人员,只以为这是学校里的学生,还笑眯眯看了他一眼。
实际上时叙对a大的了解仅仅来源于网络,他在满目苍翠的古木繁花中漫无目的的走,从充满古意的教学楼走到明澈的湖泊。
最终也只不过确定一件事。
他不认识这里,至少从没来过。这让时叙不由得思索。
如果a大真的是与他自己有关的记忆,这种没有感觉实际才是格式化的正确方式,他听到a大时的那一瞬间的悸动才是不正常的。
可如果是原主,他来到a大,身体却没有给他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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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
这个认知让时叙微微抿唇。
虽然他没有表露过,也没有人可以倾诉,但丢失记忆,没有来处,总归是一种不美妙的感受,即使温和淡定如时叙,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现如今发现线索,却可能是错觉产生,时叙摇头,只能熟练压下心头失望的情绪。
他坐在湖边的长凳上,没戴帽子,吹微凉的风。
有目光看过来,时叙感觉到,他偏过头看,发现是湖边站着的两个小姑娘。
小姑娘们年纪不大,刚上大学的年龄,偷偷看他,注意到他的视线,不好意思扭过头,感觉不礼貌,又不好意思扭回来。
时叙轻轻对她们笑,温和又友好,两个小姑娘看到,对视一眼,顿时就变得大胆,磨磨蹭蹭走过来。
“你好。”其中一个长发小姑娘眼眸亮晶晶,兴奋比划道,“学长,你也来看谢学长的演讲吗?”时叙怔一下,意识到她们将自己当做了a大的学生,想到原主从前就读a大,忍不住笑一下:“现在不是学长啦,不过你们说谢学长?”小姑娘看他目光明澈,如湖水一样温柔,耳尖红一下,倒觉得学不学长不重要了,不住点头:“对,学校请到谢学长回来演讲!是谢然学长!!”她们兴奋的双眼亮晶晶,因为提起极为敬佩的人,暂时忘记了好看小哥哥,看时叙似有疑惑,转而为他介绍起来。
“谢然学长可是a大招牌,不是吹牛,现在也就a大能邀请到他了,所以好多人都想来跟我们抢名额,还好我们近水楼台能先得月。”小姑娘说着,狡黠一笑,笑容里满满都是骄傲。
时叙被她感染,不由好奇起来:“谢先生?就在这附近吗?”“对对对。”小姑娘看他称呼不同,说不定还认识,便笑着道:“就是谢然学长,小哥哥你也要去看吗?刚好我们约的姐妹没来,还有张票!”好看的小哥哥是人间瑰宝,撩不到多看两眼也好,两个小姑娘倒不觉得吃亏,从包里摸出海报和门票,双眼亮晶晶看向对方。
时叙眨眼,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深蓝色海报上,西服笔挺,俊美如月光般冷淡的青年。
第11章第十一只男主两个小姑娘好人做到底,不仅包了门票,还带着时叙往礼堂的方向走。
同行的人很多,大多面色期待,眼眸发亮,都是为了谢然而来,能看出谢总人气极高。
因为人实在太多,礼堂的座位又有限,只有少数人能占到位置,更多的人和人群一起,在礼堂走廊和后面站。
时叙和她们一起,因为样貌年轻,生得又好看,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距离演讲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会,谢然没有出现,堂中人潮涌动,闹音喧嚣,有人从廊中穿过,时叙错身,低着头看手中的门票。
或许是作为宣传,海报上打印了谢然的照片,门票就没有了,深蓝色的卡片,简洁大方,有一种凌厉美感。
就像是它今天所代表的人一样。
今天是谢然主场,离得近,时叙无意中听到很多关于谢总的小八卦,这都是剧本上和网络上没有的,他唇边含笑,竖起耳朵听。
据说按照谢然的身份,实际上是不需要总是接受a大邀请的,尽管这是他的母校,但愿意来已经是很给面子的表现了。
可是谢总对这里似乎格外优待。
至于优待的原因,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猜测。
有人猜a大高层中有谢家长辈,不爱经商爱读书,如今在教育界极有名望,他的邀约,谢然作为晚辈,总不好意思拒绝吧。
有人猜谢然当年在a大读书时,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导致他看到这片湛蓝的天就会想到让他至今放不下的人,因此常回来看看。
还有一种最离谱的,盲猜谢然在a大包养了小情人,小情人闹腾,总裁只好隔段时间来看看,帮他处理闹剧,顺便解相思之苦。
离谱至极,听的时叙又是好笑,又是唇角微抽。
即使只是谢氏普通员工,因为要尽可能了解男主,时叙也知道,这些年谢然行事愈发冷酷,产业不知道扩张多少,行程忙碌,少有闲暇。
就算是谈恋爱……也应该不会选择这样费时又费力的方式。
正想着,台上的主持人已经说完开场白,正笑盈盈走向一边,将话题引到谢然身上。
对比其他连谢总面都见不到的人,a大学子要幸福多了,只要手速快,总有机会见到次这位年少有为,极有名望的总裁学长。
谢然之所以这样受到追捧,虽然大多数人都调侃是因为谢总气质卓绝,样貌好看,只是见一见都让人心旷神怡。
但实际上,更多人是希望借此得到机会——得到一个不说能进入谢氏,至少日后求职时能增加谈资的机会。
时叙不知道这一点,还是一旁的的小姑娘看到他手中空无一物,想起来什么,拍着脑袋道:“你空着手呀,我都忘了,等我找找。”时叙听到声音,垂眸看她,对上她有些懊恼的目光,轻声询问道:“还需要准备什么吗?”小姑娘就笑,看着他,总觉得那双漂亮的棕眸里好像有温暖的碎光闪动,又忍不住脸红,从包里摸出笔记本,撕下来一张纸递给他。
“是这样,谢总每年回来都会给大家机会,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如果被选中,还可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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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去谢氏实习的机会。”这里的谢氏不是谢家,而是谢然一手创立的谢氏科技,尽管如此,经过多年发展,已经是十分庞大的存在。
也是未走出校园的少年们最向往和期待的地方。
时叙听到,眸子里闪过惊讶,然后是融融的笑意。
剧本总不会把人的每一面展现出来,如同谢然,剧本只会告诉时叙,他淡漠冷峻,杀伐果决又不近人情。
却不会告诉时叙,他也会为了年轻人特意留出繁忙时间,只为了一个机会。
如果不是今天来到a大,时叙不会知道他还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原本平面的人忽然变得立体化,被剧本所束缚的框架也被打破,时叙低头看小姑娘友好赞助的纸和笔,忍不住轻笑一下。
心中有什么微不可查的情绪滋生,连即将到来的苍白会面都变得富有色彩起来。
礼堂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忽的变大,陡然喧嚣。
身侧原本低头的小姑娘倏然踮起脚尖,肉眼可见的激动,时叙握笔,若有所感,抬头往上看。
谢然正从一侧的门外大步走来,眉目淡淡,薄唇微抿,有一种淡定自若的凌厉美感。
他似乎刚从会议上下来,西服笔挺,手中拿着文件,身旁的人紧跟在他身侧,迅速而简练的说着什么,他微微颔首,递过去手中的文件。
时叙能够听到周围清晰而赞叹的呼吸声,伴随着专注又憧憬的目光,一起朝着前方的人投放过去。
这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一眼便能够攫取人群的所有视线。
这是时叙第一次见到谢然,在心中客观的这么评价,想了想,垂下眼,在空白的纸页上写了一句话。
小姑娘虽然目光看着台上,但眼角的余光实际上一直看这边。
当她看到时叙写下的短短两行字,眼眸中透出惊艳,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
“小哥哥你这是什么字呀?”她后退一步,认真的歪着头看,只觉得一笔一划都妥帖极了,忍不住用气声夸赞,“写的真好看。”时叙弯下眼睛,嗓音温温的对她说了原字体,最后补充道:“虽然一开始是练习的模板,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就不太像了。”姑娘忙摇头:“不不不,我觉得可好看了。”她看纸页上一笔一划都极尽温柔的字迹,又抬头看身旁自始至终,目光和动作都温和妥帖,甚至不着痕迹为她们挡去人群拥挤的青年。
忽然觉得,这么温柔的字迹,就是这样温柔好看的小哥哥才能写的出来。
忽然想要个微信了,姑娘嘿嘿一笑,又觉得不好意思,摇摇头,最终只是道:“这张纸能送给我吗?真好看。”时叙没有拒绝,只是轻轻吹一下,将没有干透的墨迹吹干,然后递过去。
小姑娘可爱极了,双手抱拳表示十分感谢,并想要从笔记本上重新撕些纸下来,给时叙一会用。
时叙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轻轻对她摆摆手,歉意笑一下,拿出手机,看到上面两个徐生的未接电话,以及匆忙的催促短信。
【时叙,哪呢?有事跟你说,中心商场一楼芋圆奶茶店,速来速来,请你喝奶茶。】电话打了两通,又发消息过来,看样子是真的有事。
时叙对上旁边小姑娘好奇的目光,轻轻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姿势,用口型道自己要离开了,又指指门外。
姑娘了然,郑重对他点点头,神情严肃,是绝不打扰的意思。
时叙轻笑一下,对她挥挥手,逆着人流往后面的出口走去。
出去时,他手中握着手机,鬼使神差的重新往后看了一眼,台上的青年正说着话,高天明月一般耀目。
背后的高台上,谢然原本清冷平淡的音调倏然顿住。
他只觉得目光微晃,有一道极为熟悉的目光看过来,等到看过去时,只来得及看到一道背影。
记忆的浅光里,少年身着校服,棕眸温暖,唇畔是阳光融化的笑意,揉一下他的头发,嗓音温温道:“阿然,一起去a大吗?”他说a大有古老巍峨的教学楼,有明澈清透的湖水,有苍翠繁茂的花木,有湛蓝无垠的天空。
但后来的a大却只有他自己,他一步步走过古老的教学楼,又走过湖水,在苍翠繁木中待到天明,又一遍遍看头顶湛蓝的天空。
说带他来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谢然抿唇,晃一下神,嘴巴里顷刻尝到血腥味,强大的自控能力让他不至于失态,实际上方寸大乱。
台下的于舟敏锐觉察到不对,在他过早结束时迅速走上来救场,场面没有丝毫失控,依旧其乐融融。
谢然垂眼,没有再看身后会场里的热闹喧嚣,而是推开一旁休息室的门,独自离开会场。
于舟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坐在休息室里,忽然消失的谢总坐的乖巧,神色平静,看起来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丝毫看不出能够为了一个相似的背影找寻许久的模样。
听到门被打开,他抬眸看过来,于舟原本松口气,笑着跟他说话,忽的被他眼中透出的孤冷沉寂震的一惊。
“怎么了?”于秘书问着,小心靠近,看到谢然垂眸,手中安静握着两张纸。
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整个人看起来疲惫极了,像有什么支撑的信念瞬间倒塌,露出光鲜下面枯朽的木。
于舟大气不敢出,脑海中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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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但不敢确定,只小心翼翼去看谢然手中的两页薄纸。
一张是谢然看过监控后,从a大学生手中得来,小姑娘一开始不太愿意,看到是谢然,才勉强松口,却不忘拍了照片留下来。
另一张,是时叙合同上的签名。
【有匪君子,,如圭如璧。】【时叙。】“阿然很好,坚定勇敢,特别可爱,我很喜欢,当然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啊,不用改变的。”“时叙。”谢然垂下眼。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份签名时,自己因为签名上并不相像的字迹而否决了那是时叙的可能。
但却忘记了。
签名这种东西,之所以可以相像,除了别人模仿,也同样有可能是自己模仿而来。
第12章第十二只男主徐生是逛街时收到的消息,就近找了个奶茶店处理,想起来今天时叙没有直播,顺便把人叫出来玩。
时叙下车的时候,阳光正好,他趴在窗边昏昏欲睡,已经快睡着了,没看到手机上发过来的询问。
时叙是第一次来中心商场,这个地方在a市伫立数十年,本地的人都知道,对初来乍到的时叙来说却是陌生的。
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徐生说过的奶茶店,导航上也没有显示,无奈,只好在街头找了个店面进去询问。
“您好,请问芋圆奶茶店是在这附近吗?打扰了。”面对正低头做手工的老先生,时叙轻声询问。
中心商场除了大商城,下面还有许多小的门店,在附近看看,时叙进了一家装修极为精致的木雕店。
店面古朴,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少年。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先生,坐在门口边晒太阳,眼神大约有些花,听到声音,眯着眼睛看过来。
他看到时叙,原本昏昏欲睡的,一下打起精神,笑起来:“嗯……过来了?最近这么忙啊,都没见你。”他说着,岁月染出皱纹的眼尾变得柔和,语调熟稔,直起身,笑眯眯往时叙手里塞小玩意:“新做的,拿好了。”他上年纪了,说完想说的话,才迟疑的反应过来时叙一开始对他说的话,懵逼一下:“芋圆?那不是在学校旁边吗,怎么过来这找啊。”他的声音低哑,带着老人特有的慈祥,时叙听的一愣。
他一时间不确定这是老先生认错了人,还是他认识从前的时叙,嘴唇微抿,一下子没有说话。
年轻人急匆匆掀开门帘走出来,扶住老先生的胳膊:“爷爷,你又认错人了吧,人是客人,不是同学。”他说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朝时叙看过来笑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唉不好意思啊,您见谅,我爷爷这几年记性不太好,总认错人……”时叙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弯弯眼,把手中被塞过来的工艺品递过去:“没关系,这是您的东西。”老先生懵懵的,显然也知道自己总爱出错,这时候委委屈屈的看看时叙,又看看孙子,把时叙的手指推回去,有点不愿意了:“我没啊……”他寻求认同般向时叙看过来:“没认错吧?”认真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时叙于是轻轻握握他略显苍老的手指:“没有。”店主在旁边看着,摇摇头,神情有些难过,对时叙无奈的笑:“害,没事,谢谢您陪我爷爷,东西您就拿着吧,当赠品送您。”他说着,接过时叙手中的小挂件结账,还给打个折,笑出两颗小虎牙。
他最后轻轻揉一下爷爷花白的头发,亲自送时叙出去,悄悄道:“不好意思,给添麻烦了,我刚刚听您问芋圆奶茶店来着?”时叙回头,看到正笑眯眯对自己笑的老先生,目光一软,下意识道:“嗯,对。”店主笑起来:“那您可问对人了,这奶茶店以前是二中门口的,太好喝了,都成特色了,最后搬到中心商场,我可是第一批知道的人。”他说着,抬手过去,指向林立商铺中的一条小巷:“就那,第一次来可能不太好找,东西是真的好吃!”时叙记下,轻声对他道谢,店主笑眯眯走了,身后能听到他和老先生嘿嘿笑的轻快嗓音。
时叙顺着他指的路走,走了一段,终于看到徐生说的奶茶店。
非常普通的牌子,与街上其他奶茶店相比没有什么特殊,只有logo圆嘟嘟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上午的光线还算明亮,不过冬天没过去,总是有点凉。
有一抹光圈从天边垂下,莫名的,时叙看的目光一晃。
对于让时叙自行摸索过来这件事,经纪人清醒过来后恨不得磕头道歉。
他总是凶狠的虎目里似有盈盈泪光闪现:“我以为你从前在a大上学,肯定知道这里的,忘了你不是a市人,对不起时叙,原谅哥哥。”时叙哭笑不得,无奈对他摇头,默默记下了自己可能并不是a市人。
徐生愧疚的点蛋糕给他吃,没低落一会,又兴奋的看过来。
“我们现在有仅次于巅峰被选中的好消息。”他推推眼镜,嗓音稳重下来,试图含蓄,却遮盖不住其中的雀跃。
“什么事?”时叙配合的垂下眼看他,棕眸温暖,像山涧中泉水流淌。
徐生接触到这道目光,先前的兴奋感一下子落到实处,轻咳一声,低低道:“全明星赛知道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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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赛,世界联赛的预热场,名次还是次要的,但流量绝对足够。
能够上场的,无一不是电竞顶尖俱乐部里的顶尖流量。
而最近这场全明星赛,便是神迹的主场。
徐生嗓音里难掩兴奋:“全明星赛指定的直播平台是star,作为新星计划的奖励,热度排行前五的主播也可以参加。”“呜呜呜有咱们啊时叙。”许多年没机会见过大场面,这种比赛经纪人之前都是自己买票去看,现如今有机会近距离参观,眼睛都直不少。
电子竞技,实力说话,这是许多有名气的明星都得不到的机会。
时叙安抚的看他,想了想,问道:“人选确定了吗?”徐生打开百人赛名单给他看,点头:“嗯,你和苗羽,还有三个热度排在你们后面的主播。”时叙若有所思的点头,又有些疑惑:“全明星赛固定席位是三组,看人数,应该不是想把我们加入进去……”他认真算着,徐生已经笑起来,揉一下他的脑袋。
“还搁那三组呢,多少年的事了,说起来你是不是从高中就不打游戏了时叙,高考挺辛苦吧,不容易。”“现在赛制改了,从前打比赛的人有几个,现在又有几个,除了人气最高那几个大神还会打小组赛表演一下,剩下投票出来选手的都是满场混战。”“你们就是去参加这个百人混战的,别小看它,每年到这一场,远古大神全部下场,意外状况频频发生,笑点不断,是最好看的一场。”“也是这一场,如果表现好,能被分到镜头,是最容易出圈的,看看现在俱乐部里好几个人气选手,全都是这一场出去的。”时叙边听边点头,把内容认真记下,唇畔不由弯起。作为曾经经历过困难的电竞选手,这种百花齐放的局面他十分愿意看到。
徐生看到他的态度,不由满意点头,心有热爱和尊重,不仅仅是为了钱和名气进行表演,其实挺好。
这不是说为了钱和名气不好,但表演性质的热爱,总归是没有真正的热爱让人共鸣。
徐生喝完奶茶就拍拍屁股走了,说要给女朋友选生日礼物,让时叙自己在街上逛着玩。
时叙无奈看桌上刚做好的草莓蛋糕,不太饿,托着腮想一下,拜托店主帮自己打包起来。
然后提着小蛋糕,果真认真出去逛起来商场。
时叙经历许多世界,性格被磨砺的十分平和,但源于工具人的自我拯救系统,他的心态总是很好,不缺乏对新世界的热爱。
中心商城很大,他进去逛了一圈,吃了饭,又在顶楼图书层看了会书,出来已经是下午左右。
…樶…薪…發…吥………没料到原本的艳阳天转为阴沉沉,露出淡青色的雨幕。
也是即将要下雨这个讯号,让时叙想起来之前收拾东西时,宿舍里似乎并没有放伞。
时叙又默默的转回去。
买了把伞,超市搞促销,又送了一把,只不过图案可爱跳脱,还有小花,像是儿童专用。
时叙出门后等车,临近下雨,等车的人不少,错过了好几个,干脆在商城下的店铺中闲逛起来。
无意识看到上午问路时的木雕店,时叙抿唇,瞳孔中露出笑意,想起来老先生熟稔对自己道你来了的模样,思索一瞬,抬步走进去。
店主不在外面,老先生也没坐在门口,店里只有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背对着货架,腰身劲瘦,极具力量感。
他抬手去拿架子上的一块木雕工艺品,手指修长,好看的像是白玉。
时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场景,莫名出了会儿神。
等到他回过神时,手指的主人已经偏头看过来,目光淡淡的看他,玻璃质感的灰色眼眸里仿佛隔了层烟雨,让时叙看不清楚其中。
来人的身份也让时叙惊讶,眸子惊讶睁圆,迟疑道:“谢总?”说完后时叙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挑破大老板的身份对不对,会不会让人感到冒犯的厌恶。
他的面容上浮现出歉意。
谢然没有看到,他正克制的让自己的视线不吓到对方。
是时叙。
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音调或者一句话,他便能够认出时叙的身份,只要对方愿意出现。
谢然实际上不是脆弱的人,相反,他冷酷淡漠,不近人情,只是时叙到底是不同的,仅仅一个目光,就能够让他的所有防线分崩离析。
他甚至缓慢片刻才能开口,不让人听出嗓音里异常的哑音。
声音却还是低低的:“嗯,你知道我?”他听出时叙嗓音里的陌生,但不是深究的时候。
他不知道时叙经历了什么,那个离开的灵魂又对他做了什么,但仅仅是他能够出现,已经是谢然足以万分小心对待的事。
时叙判断出谢然语调里想要表达的友善的意思,不由松口气。
作为身份特殊的人,他能偶遇到谢然并不容易,不得不说,时叙不想对方对自己印象不好。
误会解除的时叙目光下意识明亮,眼睛弯起来,笑着道:“对,我知道您,我是谢氏旗下的艺人。”谢然点点头表示知道。
初次见面,能混个脸熟已经很不简单,时叙没赶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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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只是象征性看一看架子上的商品,便提着小花伞准备出去了。
临走时尽量不惹人讨厌的看向谢然,温声道:“谢总,您先看,我先走啦。”谢然没有料到他这么快走,愣住,一直冷淡的神情几乎维持不住,一眨不眨看时叙离开的方向。
不……不再说点什么吗?
第13章第十三只男主时叙走出门,天边原本将下未下的雨已经全然落下,连成了青色雨幕,在屋檐上滴答作响。
雨势不小,门前的车辆川流不息。
时叙忽然庆幸自己买了伞,还是两把,他松口气的同时,疑惑的目光忍不住转向身旁。
属于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在安静的门店里格外惹人注目,时叙抬头,看到谢然正偏头看过来的俊美面容。
他手指间是松松握住的手机,屏幕亮着,像有人正回消息过来,他没看,只是非常认真看向时叙。
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并不分明的情绪,复杂但不具有攻击性,不像是时叙知道的任何一面谢然。
时叙便没有继续探究下去,只是礼貌的对他笑一下,顺着他的目光,视线略过台阶上飞溅的小水滴,到自己手中的两把雨伞上。
确切的说,是一把古雅大方的墨绿色雨伞,和一把印了白兔青草地,被附赠的小花伞。
时叙哑然,好像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又有点不确定。
谢然依旧一眨不眨的看他,看到他眸光平静,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起来有点委屈。
像小朋友没有得到心爱糖果的那种委屈。
时叙愣住,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怪念头,还有手指不由自主想伸出去摸摸头的奇怪本能。
最后他看到老板锋利冷淡,极具攻击性的眉眼,瞬间清醒了。
他轻咳一声掩盖出神,想了想,走过去,斟酌着问:“谢总,您需要雨伞吗?外面下大了。”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站着,路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因为大雨,赶路时显得神色匆匆。
谢然实际上想矜持一下的,时叙不记得他,他不想给时叙任何不好突兀的印象,可是一个没克制,回答的有些快。
“嗯。”他说完又不吭声了,抿着唇,像是某种凶猛但是被驯服的野兽,身上有软软的毛毛。
时叙莫名产生这样的想法,眼睛里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他递过去自己手中的伞,笑一下,轻声道:“给。”他没有犹豫的把更适合的那把伞递过来,留下与自己身型并不符合的小花伞,谢然愣一下,没接,冷冰冰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懊恼。
“不是这个。”良久,时叙的目光中都出现疑惑神色了,他抿着唇,轻飘飘把伞推回来,面容上是拒绝神色。
时叙在疑惑中抬起手中的另一把卡通伞。
伞柄很短,透过折起的痕迹,能够看到其中鲜嫩的花草,无论是气质还是身型,它显然与面前人的模样不相符合。
上位者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好像有点戏耍人的意思。
但时叙莫名觉得不是这样,他试探把小花伞递过去,发现对方瞳色认真,并没有拒绝,而是真的准备伸出手来接。
电光火石间,时叙脑海里好像忽然捕捉到什么念头。
小花伞还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落到实处,他停顿一下,先一步问道:“谢总,需要我送您回去吗?”他说着,举起手中墨绿色的伞柄。
按照成年人身型买的伞,即使是两个人合用,也比儿童伞要适合的多。
谢然这下没有拒绝了,眼睛垂下来一点,答得很快:“好。”接小花伞的手同时垂下去,看起来不是真的想要。
好像只是不想抢走属于自己的那把伞,才强行说想要儿童伞的样子。
时叙偏头想,忍不住弯唇笑一下,又有点好奇,看身侧面容平静,神情一如既往清冷,但一点点打破他原本认知的谢然。
“谢总,来这边。”撑开伞,时叙走下台阶,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他挥挥手,示意谢然来到自己身边。
眼角的余光落到空无一人的门店里,眉心微微蹙起,轻声道:“老板不在,谢总您着急吗,要不要……”再待一会,等到人回来。
话音未落,门后忽的闪出来一道矫健身影,模样俊秀,笑的牙不见眼:“有客人来啦。”他走过来,时叙看出来这是上午为他指路的小老板,小老板也同样看到他,神情有些惊讶:“是你呀!”说着,又看到谢然,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睁大一点:“你们认识吗,准备走了吗,这么大雨,需要……”伞吗?
他话没说完,看到两人同撑一把伞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只是道,“那不送你们啦。”送走了人,等雨幕把人全遮住不见了,小老板忽的兴奋起来,一边大喊爷爷,一边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打字。
不一会,老先生走出来,他探着头问:“爷爷,你上午真没认错人啊?那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时叙哥吧!他回来啦,那他怎么都不理我们?”老先生费解的看他,记忆又有点错乱,但还记得时叙,笑眯眯道:“是啊,叙叙,在二中上学的时候和阿然总来一起玩的嘛。”小老板一拍手掌:“我明白了!”他手下打字的速度更快了。
【谢然哥,我刚刚表现的好吧,打钱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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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速!】谢然的车停在商城另一边,于舟坐在里面等。
在某些较为私人的时候,他一向兼职司机的职能,实际上今天谢然没有让他留下,但于舟想起来老板心神不宁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就等来了撑着伞,雨幕中眉目低垂,气息异常柔和的谢总。
走近了于舟才看到,这点柔和气息并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多好,也不是因为谈成了什么合同,全部是因为谢然伞下正护着的人。
身形高挑的青年,大半个身体被遮挡在伞下,即使离得近了,也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下巴。
谢然保护着他,半边肩膀湿透了都没有发现,像保护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
于舟悚然一惊,连滚带爬要下去开门,就看到雨幕中的谢总淡淡看过来一眼,把他正要开门的动作定在原地。
于舟坐在驾驶位上,渐渐看出点什么。
他下车后要开的门,实际上离走过来的两个人更近,但谢然没有理会,而是带着人绕了一圈才过来。
这样做,没什么特殊的好处,只是能把半边湿透肩膀挡起来,不让伞下的人看到。
这时候的时叙看着面前被打开的车门,以及身旁等待自己上去的人,不由有点懵逼。
原本只是借出伞,把人送到目的地就离开的打算,走到半路,身旁的人似乎觉得不舒服,把伞柄接了过去。
然后就莫名发展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谢总。”时叙眨眨眼,看一眼伞外青色的天空,想了想,温声对身旁人道,“到了,我该走啦。”青年抬头,因为光线暗,琥珀色的瞳孔中显现出一种温和神色,谢然低头看他,抿一下唇,没有吭声。
他不太擅长面对这种情况,这种时叙对他陌生至极的模样。
从前的时候,总是时叙对他道,阿然做什么,现如今时叙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话应该换他说才好。
可是他只能把车门推的更开一点,一眨不眨看着人道:“我也送你回去。”只是这么说完全不能让两人关系变得更好,更像是礼尚往来的客气一样,谢然眸子里闪过懊恼。
但也正是因为客气,时叙没有多想,也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他坐进去,于舟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到时叙,整个人都吓瘫了。
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谢然对时叙感官有多复杂,可是他知道,所以如今是什么状况,因为和时叙共撑了一把伞,两个人又和好了?
这牛逼的时叙和不坚定的老板。
于舟摸摸方向盘,向来理智的头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他不着痕迹往后面看,看到时叙也同样湿了半边肩膀,心中便了然。
怪不得,原来是时叙改变的程度戳中了老板底线。
于秘书驾驶的经验并不比专业司机差,汽车平稳行驶在因雨水而变得湿润的道路上。
车内的氛围安静,因为不熟悉,也因为如今的成绩还没有到让老板为之侧目的地步,时叙没有贸然出声,只是笑一下,礼貌将伞放在身旁。
是一般员工应该有的平常心态。
谢然看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动,想对他说话。
他想了会,寻找合适的措辞:“去哪里?”他是完全疑惑的嗓音,前排的于秘书听到,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随后他又想到,虽然时叙的宿舍是老板亲自分配,但他一直不关注从前的时叙,除非对方又做什么出格的事。
记不住住处好像在情理之中。
于秘书职业素养良好,即使心里这样那样八卦了好几遍,面上也没透露出任何情绪。
时叙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对身旁的人说出小区的地址,看到谢然偏头认真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很轻,但在无比安静的空间里,前后两个人都听到。
于舟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后面那个时叙和从前自己认识的好像不太一样,但无论是面容声音都完全相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谢然则默默柔和了神色。
汽车平稳在雨幕中穿行,一直到时叙宿舍楼下。
小区里植被丰富密集,冬天也依旧绿意盎然,树叶和灌木丛被雨水润的清透,空气中有泥土被打湿后特有的土木清气。
谢然想接过伞送时叙下去,被时叙摇摇头阻止:“雨太大了,谢总快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他的嗓音温和清润,像天空中落下的雨,说话时笑着,没有一开始的客气与距离感,谢然听出来,唇边微不可查一勾。
他没有再动,而是看向时叙的方向,眸色很深,好像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只是道:“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他的目光清透又温柔,几乎淡化了容貌带来的锋利感,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或恶念在其中。
时叙看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对自己十分优待,但对方过于明澈的目光也不会让人多想,只是笑出来:“好,我知道了,谢谢。”他撑着伞进门,对谢然挥挥手告别,等待在原地的车便如同来时一般离开。
空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于舟因为要根据谢然的态度重新评估时叙,思索一瞬,询问道:“老板,除了合同,以后其他方面也管一下吗?”他说的是时叙,从前的时候,除了不许时叙胡乱碰不该碰的东西,谢然并不怎么管他。
然后于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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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冷淡音调,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时叙最近的工作,公司有参与吗?”有参与投资,就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就能够让身处其中的人得到最好的对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是熟悉的嗓音,清冷单调,但提起时叙时,总有一丝与众不同的优待纵容在其中。
于舟被自己的想法惊讶,晃神一瞬,秘书的良好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回道:“暂时没有,需要吗?”谢然眼睛微垂,微不可查的柔和泄露出来:“需要。”于舟这下感觉到不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僵硬,好一会,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低声确认道:“会不会有点快?”会不会突兀了,毕竟算上今天,和时叙关系也才缓和一天而已,就义无反顾给他砸资源吗?
谢然却没再说话,他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情有些冷,偏头看窗外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模糊的景色。
不快。
没有人知道,他等了时叙多久,守着被盗走的皮囊,看着明明该有最好的前途,明亮如灿灿阳光的时叙,一步步走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却挽回不了。
他如今什么也不想,只想时叙重新明亮。
第14章第十四只男主从前于舟一直觉得奇怪,觉得谢然对时叙的态度奇怪,同时也很矛盾。
说讨厌,但他悄无声息把时叙护的周全,这个圈子乱又危险,这些年全靠有他护着,时叙才能安然无恙。
但说喜欢,看着又不像,哪有喜欢的人日日在眼皮子底下却一眼都不看,提起来满是厌倦的。
于舟只好理解为这是谢然念旧情,太喜欢从前的时叙了,不愿意相信时叙现在已经改变。
又觉得时叙厉害,让他冷静理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板像变了个人一般。
于秘书不知道,在许多年前,时叙刚离开的时候,他眼中理智冷漠,不为外物所动的老板,曾更疯狂的找过时叙。
他几乎失去理智,一直找了很久,消息才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传出来。
谢然匆匆赶过去,终于在城镇混乱的酒吧里看到了自己漫长时光里无比想念的少年。
那是他熟悉的面容,有着最漂亮的眼睛,然而少年目光迷乱,意识不清,醉醺醺与人喝着酒,眉眼间全是丑态。
谢然从周围人的口中知道,少年叫时叙,不知道遭遇过什么,不上学,也不上班,整日住在廉价的出租房里,靠别人的施舍过。
谢然与他打了照面,看到他因酒醉而露出的丑态,和与面容格格不入的贪婪目光。
谢然就认出来,这个人不是他的时叙。
但他手腕上有时叙不小心留下的烫伤,他笑起来时有和时叙一模一样的梨涡,他的嗓音与时叙全然一致,他退掉了时叙努力考上的大学。
那是时叙年少时最大的梦想,却被不相干的人占据身体后轻而易举毁灭殆尽。
谢然不知道究竟是怎样违反常理的存在才能改变一个人的灵魂,一开始他恨意刻骨,到后来,他只想找到被赶走的时叙去了哪里,有没有受到委屈。
可是这种虚无缥缈的猜测,甚至找不到愿意相信的人。
到后来,谢然几乎不能让自己去想自己其实知道这件事,那会让他产生无比暴虐的毁灭欲,让他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
他只记得,那一天的天气很不好,小城酒吧的门口又脏又乱,充斥着难听的口哨声与刺鼻气味。
天空是灰色的,他点了烟,看到指间猩红的灯火明灭。
隔着酒吧薄薄的玻璃,他看到里面少年无所觉察的面容,除了时叙离开那天,生平头一次感到刺骨锥心。
在前几年里,因为占据时叙身体的灵魂没有底线,所以谢然也没有贸然暴露自己。
他不担忧对方如何自己,却不想世上多一个威胁时叙的因素。
现如今危机解除,他对时叙本人的喜欢几乎要溢出来。
于舟作为跟前最近的人,第一且非常直观的感受到。
在无意中看到老板电脑上挂着star直播,而直播间名字是ti、后。
时叙的直播时间一般偏晚,尤其是最近要研读剧本,直播的时间更是变少,但每天也会固定直播一个小时左右。
与很多粉丝一起,谢然八点就打开了直播间,边工作边等。
虽然给了时叙联系方式,可青年似乎并没有想麻烦自己的意思,谢然虽然有点失望,但不想时叙为难,也就没有太过急切主动。
现如今两个人的微信里还是寥寥几句简短又客气的问候。
对比起来,粉丝的身份可比老板好多了,直播开始,习惯性为直播间洒下五千点星光,对面声音还未传来,谢然先一步低垂了眼眸。
然后他专注的,心满意足的听到对面温柔又无奈的嗓音。
“谢谢x先生的五千点星光。”是记忆中许久不曾听过的音调,谢然珍惜又缓慢的听,等到结束,没忍住,又洒下五千点星光。
然后慢慢的坐直身体,不再让时叙为自己不停说话了。
时叙其实有点无奈,又有点想笑。
最终他点开游戏,只是道:“x先生今天还要一起玩吗?”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到,纷纷好笑的刷起评论。
【那个人又来了?】【是那个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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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豪爸爸!!!】那个人便是指的谢然,从他来到直播间起,便给直播间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粉丝都知道,x先生是时叙直播间里有名的土豪。
自他来到时叙的直播间报道并常驻起,徐生的眼珠子都掉下来,嘴巴长时间处于上翘状态。
原因无他,x先生太有钱了。
就拿璀璨星光来说,五十点就是一百块钱,五千点就是一万了,对于时叙和徐生来说,能吃好多顿好的,对x先生来说,却仅仅是预热。
一般一场直播下来,x先生能砸上无数这样的璀璨星光。
这样的粉丝,即使是打赏榜上也是高高挂起,惹人眼红的存在,时叙虽然是新星计划的榜首,但这种粉丝也是可遇不可求。
他一开始感到惊讶,时间久后,又有点担忧。
粉丝打赏是他的收入来源之一,按理说越多越好,这也是网站规则,时叙没有挑战的意思。
只是无意中点开x的面板,却看到其中白茫茫一片,没有任何其他记录,也就是说,x的所有花费,全部都在他的直播上。
时叙对直播行业不算特别了解,但也知道,凡是有名的土豪粉丝,页面无不是最高等级,花里胡哨,也不会专注一个主播。
像x先生这样,如果不是他的确十分有钱,并且一开始来看直播的目的就是自己,不关注其他,那就是他在超出能力范围的打赏。
时叙感谢有人喜欢自己的直播,但并不希望有人在压缩自身生活品质的情况下喜欢自己。
于是他把打赏的钱退给了x,并且私底下找人说了说。
然后……看到了x截图过来明晃晃,让人目瞪口呆的平台余额,和一句羞答答的:不喜欢花里胡哨,就是喜欢你的直播。
朴实无华的土豪。
徐生知道这件事,头都快笑掉了。
他坐在桌子上公鸡打鸣,喷笑道:“拿着吧时叙,你怎么这么可爱啊你,这又不是几年前刚开始,大家都难,现在有钱人太多了,别有负担。”老古董时叙只好转变思路,只是依然有些无奈,于是时不时带x散排着玩。
又好像是某一种信号,时间长了,随着x先生的到来,璀璨星光音效一响,直播间里挂机的粉丝就知道开始了,纷纷将页面切过来。
并开始刷屏。
【来了来了,正刷着微博呢,听到声音,我就知道,那个人来了。】【哈哈哈哈哈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千万主播的霸道小娇妻来了!!!】【笑死,千万主播的霸道小娇妻可还行,沙雕网友真是我的快乐源泉。】【不说了,tx给我锁死!!】【等等楼上姐妹,你还记得自己id是golden粉丝吗,不能因为他闭关训练就欺负他啊,这时候就应该?ti—golden一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坏了吧你们,这么狠,不过为什么是tx,不是xt,t神这么软,难道不该是xt吗!!】【害,姐妹一看就是新来的吧,楼下,来人,上语录!!】【姐妹们我来辣!!
x先生:嗯。
x先生:喜欢。
x先生:不是。
x先生:别这样。
x先生:好。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可都是原话,t神问一句x答一句,名场面,又乖又软,艹,我磕死了!!】谢然:“……”粉丝刷屏他也能看到,看公屏上疯狂刷起来的弹幕,纠结一瞬,便不理会了。
虽然粉丝说的不对,有断章取义的嫌疑,但仅仅是将自己和时叙放在一起,便是让人无比愉悦的事。
谢然抿唇,装看不见,沉默在公屏上敲字:“今天也玩。”一笔一划,并不活跃,但莫名让人觉得乖巧极了。
嗑tx的粉丝立刻尖叫起来。
时叙看到公屏,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影响,也觉得x十分乖巧可爱,忍不住轻笑一声:“好,我组你。”他点下组队键,就看到等待广场里,一点点在身边显露身形的高挑青年。
x的建模大概是照着自己捏的,时叙时常这么感觉,无论选什么职业,身形高挑的青年总是一袭黑衣,默默站着,不多话,山岳般沉静。
只有与时叙并肩作战时,才能看出他乖巧外表下狼一样的攻击性。
第一场选的地图是沧海水图,法器较多,时叙与x一边走一边组装武器,配合的很好,顺利拿了第一,弹幕一片夸赞声。
甚至还有邀请x别回家继承家业了,出来跟着时叙单干,当主播吃饭的。
他们开玩笑,时叙觉得好玩,也笑着念出来:“来都来了,就别走了,神秘祭坛让你沉醉,沧海水图让你流泪,只有我,才不会让你心碎。”谢然选礼物的手指顿住。
过一会,他慢慢问:“我可以吗?”他问的谨慎,这话一出,效果拔群,比骚话还好笑,弹幕顿时打出一片公鸡打鸣声。
时叙也忍不住笑,在等待广场扔下个趣味小苹果,苹果炸开,烟花一样璀璨好看。
“好啊。”光效里,时叙点下摸头的动作,角色便rua一下身旁人的头发。
他温言笑道,“说话算话,绝不让你心碎。”因为直播非常顺利,粉丝在评论里骚话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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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互动,十分好玩,时叙便将时间延长了一个小时。
临近结束,弹幕里却出现了一些不和谐因素。
一开始的时候,大部分是提醒。
【哥去看微博,出事了,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搞你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吓我,说的我心慌慌的。】【我回来了,热搜那个是吧,艹,哥你快去看微博,急死我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我也回来了,顺便留了几条言,但控评的人太多了,打不过啊,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你快去看看。】时叙正在游戏中,一时间没有看到,徐生看到了,眼皮一跳,界面迅速切去微博。
只见一条名为新星计划独家内幕的微博里,一篇头条文章高高挂起,内容是,理性分析,榜一ti、水分究竟有多充足。
徐生大略看完,发现作者虽然自居理中客的身份,内容却无一不含沙射影,暗指时叙如今的成绩不是依靠实力,而是作弊而来。
这对电竞选手来说是致命的,一旦被大规模传播又无法洗白,轻则失去全明星赛资格,重则直接被新星计划放弃。
重要的是,即使澄清了,日后也会有脏水不断朝时叙泼来。
对方有备而来,买了水军,文章下的评论高地全部被占据,以徐生如今的公关能力,不足以应付这件事。
他焦头烂额,不一会,又有人顺着文章来到直播间,他们愤怒斥责时叙开挂作弊,并与直播间的粉丝争辩起来。
战役还没有开始,时叙已经失去了先机。
徐生皱眉,他与时叙势单力薄,也不讨老板喜欢,如果对方有备而来,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就是不知道时叙已经这样低调,还是得罪了谁。
徐生想着着,脸色有些难看,时叙也打完最后一局切出来,发现原本和谐的弹幕直接变了一个画风。
上面大多是骂他的,言辞极为难听,说什么的都有。
时叙愣了下,骂的太突兀了,倒不至于无措,只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谢然切出来的比他要晚,他方才被时叙rua一下头,眼中还有笑意。
然后无意识低头,看到屏幕上正闪动的大字。
时叙暴毙。
第15章第十五只男主时叙暴毙。
时叙看到,没说什么,当初打比赛,还没有粉丝文化,打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不小心输了,有些粉丝能把你直接埋了。
暴毙这样的诅咒,对他来说不具备太强的攻击性。
手机滴滴作响,跳出来无数红点,都是徐生发过来的,经纪人正在微博给他分析如今的状况。
舆论总是容易被引导的,水军来势汹汹,看着直播间不堪入目的弹幕,大致能够想象出微博上是什么情况。
时叙垂下眼,一只手搭在键盘上,一只手打开手机给徐生回消息,刚回一条,就看到弹幕上飞快闪动的信息。
【傻逼放过神迹吧,玩神迹开挂,还当噱头骗人,你配吗?你配个几把。】时叙回消息的手指顿住。
作为一个老牌游戏,神迹已经有些年头,但不同于市面上不过短短几年便会销声匿迹的游戏,神迹的存在已经有近十年之久。
它度过了自己最辉煌灿烂的时候,但直到如今,它依然存在,并且没有过分衰老。
对一个游戏来说,这不仅仅是玩法有趣可以做到的,最重要的是,对许多玩家来说,神迹从开始到繁盛,代表的是他们的青春。
之前弹幕的辱骂大多是诅咒,直到从这一条起,时叙心里才隐约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低头一看,徐生也正说这件事。
有人联合游戏大v,在微博上污蔑他开挂,给出的证据十分充足,看起来有理有据。
时叙看徐生发出来的证据,是一个id的打排位的战绩,十打九输,结果用惨不忍睹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这个人大约不会打游戏,时叙想,然后下一秒,徐生告诉他,这就是从前的他自己。
更确切的讲,是三个月前,时叙坐在剧组附近偏僻的小网吧里,一点点打出的这个战绩。
当时的时叙并不出名,神迹这样的组排游戏,自然不是一个人,有时候是和剧组同样不起眼的角色,有时候就是网吧遇到的逃学少年。
对方很容易找到这就是时叙本人战绩的证据,然后用现如今他堪比职业选手的战绩做对比,用开挂二字,一把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电子竞技是需要天分的,也是需要努力的,只要是亲身体验过的人,绝不会怀疑这一点。
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它的荣誉,除非他是天才,但很显然,一个在三个月前战绩还惨不忍睹的人,不可能是这样的天才。
正是因此,不仅是关注神迹的网友,放出黑料的人也坚信,时叙一定是开了挂,他绝不是自己打出的成绩。
买通水军,黑料铺天盖地放下去,他要时叙死,拦他路的人都该死。
电子竞技荣誉难得,公平十分重要,开挂为所有人不齿,没一会,时叙的直播间便被辱骂全然淹没,再看不到反抗的水花。
甚至一开始试图为时叙说话的人,在看到微博甩来的链接后,也慢慢的息了声。
他们喜欢时叙不错,但喜欢的前提,也不过是因为时叙在玩神迹。
时叙也喜欢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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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触这个游戏的时候,记忆全无,正是最茫然的时候,神迹填充了他的血肉,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即使世界已经翻天覆地,不是当初那一个,他也同样不许有人破坏它。
要证明一个人是否开挂,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只需要让他的操作完完整整暴露在观众的眼睛之下。
时叙从前没有开摄像头,一是没有这个意识,二是在徐生意识到时叙的实力后,反而不想那么早的让他的脸夺走风头。
在经纪人看来,圈子里混,容貌好看固然重要,但能用实力站稳脚跟却是重中之重。
如今却不能这样想了。
开挂在神迹中是一件太过严重的事,宁可自己打的战绩稀巴烂,也不能靠着开挂打出好成绩。
“我开摄像头吧。”打字空隙里,时叙对徐生道,“大家能够看到我,自然能够做出判断。”徐生抿唇,即使开了摄像头,他也能想象出来明天对方攻击时叙会用什么标题,一定是说他靠脸哗众取宠,试图逃避责任。
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徐生心情沉重,嗓音低低道了声好。
时叙就重新看向直播间。
方才事发突然,他忙着安抚粉丝,还要回答徐生的问题,没有点游戏排队,角色停留在等待界面,刚好方便他重新开始。
直播间里传出来青年一如既往沉静温和的嗓音。
他好像不知道现在的问题有多严重,不知道这盆脏水有可能直接毁掉他,只是像面对着普通的询问那样,念出了屏幕上的质疑。
“有本事开摄像头?如果真的能打,总不会怕人看吧。”时叙念着,忽然的笑起来,直播间里传出来设备被挪动的声音,他温声道:“不怕看。”这下除了买来的黑粉,连上一秒在激情辱骂他的人都没脾气了,顿了顿,发现那些稀疏平常的恶毒字句竟然不想打出来。
不得不说,对比起他们的激烈,对方的态度很好,好的非常有礼貌。
下意识的,因为微博引导而来的神迹玩家有些犹豫,一个温和知礼的人,如果他不是装出来的,大概率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
他们也不是真的无脑黑,只是太过喜欢神迹,所以不允许破坏规则的人存在,必须要杜绝这种情况出现,但如果对方是真的有实力呢?
那对方称得上天才了,而天才是需要被人赞叹,而不是辱骂。
这么想,弹幕的骂声少了许多,大多数人持观望态度,也有时叙原本的粉丝坚定现在他这边,反驳无脑骂的人。
场面看起来竟然好了不少。
谢然垂着眼打电话,视线一错不错盯着屏幕。
他的神情早在看到谩骂时叙的话语时便降到冰点,随着诅咒升级,他的面容上更是冰冷到浮现出戾气。
电话那边是谢家公关团队负责人方平,不知道是不是觉查出老板心情不好,他效率很高,在了解事情前因后迅速道:“现在需要先将舆论反转。”他分析道:“一定是有人下场,痕迹明显,现在先将第一阶段的口碑挽回来,然后找出对方背后的团队发通稿,事情就能够反转。”谢家能量庞大,强行扭转口碑一点都不难,在方平看来,无论ti、究竟没有没开挂,他都可以没有。
他不了解时叙,下意识将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谢然却没有赞同他,抿唇看时叙的直播。
他听到时叙说的那句:“我不怕看。”谢然于是否定了方平的舆论战提议,只是道:“让神迹那边先出结果,等结果出来,再按你说的办。”有人质疑时叙,谢然的第一反应是让神迹给出结果,一个玩家有没有开挂,游戏公司是最清楚的,也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他需要结果来证明时叙的清白。
神迹有谢家入股,谢然想要个结果一点都不难,方平听了没说什么,只是有点惊讶,惊讶谢然的全然信任。
要知道,如果检测结果出来,对方真的开了挂,那就是打谢然的脸,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身份,但现如今能给谢然没脸的人可不多。
不知道是谁,能得到谢然的信任,方平心里惊讶,面上并不显露,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谢然挂了电话,看向屏幕,冷着脸开始举报。
他了解时叙,时叙绝不可能开挂,他想要的,总能够自己得来。
但同时谢然也了解舆论,时叙已经准备用最明了的方式证明自己,他贸然出手,只会被说成资本运作,反而让时叙更不明不白。
所以他现在最好等待,等待神迹那边结果出来,但他无法忍受有人说时叙一点不好,更不要说诅咒时叙,于是冷着脸一条条举报下去。
star平台对氪金用户十分优待,其中有一条便是动向监控,直播间里,正撕逼的观众就目瞪口呆看土豪x齐刷刷举报着辱骂主播的评论。
他速度很快,点一下不过一秒钟,没一会便举报了上百条。
直播间瞬间被他的举报刷屏了。
这种无论是手速还是作风都十分让人瞩目的行为,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转过来,等看清他在做什么,瞬间笑傻了。
有人调侃:【嚯嚯嚯嚯嚯?x先生大佬,您就是带水军???】【给主播花钱常有,帮主播举报第一回见,活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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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笑死我了,带水军可还行???】【对不起我没有受过训练,我真的觉得好好笑,我不想努力了,我想看大佬举报,真是以一己之力扭转直播间画风的男人。】一般情况下见到黑幕,如果资本一味下场,只会引起路人反感。
谢然的情况却不同,他除了有钱,身份只不过是时叙的粉丝,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十分有钱的粉丝。
并且他参与进来的方式不是一味地压制路人说话,只不过是凭一己之力举报恶毒评论而已。
作为一个有名的土豪粉,他天然惹人注目,而这种行为,不仅不让人反感,反而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不由自主影响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被微博吸引来的神迹玩家选择按兵不动,也没再骂人,只等着看时叙的反应,喜欢凑热闹的已经跟着大佬刷起来。
等到时叙调整好摄像头,发现直播间竟意外的和谐,他眨眨眼,看前因后果,等看完,忍不住笑起来。
“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他说着,看屏幕上一直站在身边的黑发青年,顿一下,询问道,“x先生还继续继续吗?”“继续。”得到肯定回答,时叙眨眨眼,唇畔不自觉弯一下,他点组排,同时点下屏幕上的一个键位。
镜头前青年清隽好看的面容便显现出来。
第16章第十六只男主喜欢神迹的观众,大多数人是信奉实力至上的。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喜爱好看的面容。
屏幕上的青年虽然转瞬即逝,停留时间短暂,但依然能够看出来是非常好看的相貌。
像是山涧的泉水,又像林中的青竹,清润优雅,好看却不具备攻击力,反而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
颜狗一点的,忽然就骂不下去了,只觉得手中键盘异常沉重,甚至想要临阵倒戈。
评论适时反应出变化,徐生看到,痛苦的扶住额头。
一定会有人拿时叙的容貌做文章,他循序渐进的实力派养成计划要泡汤了。
在场这么想的不只他一个,不为容貌所动的,已经开始提出质疑:不会是想靠脸糊弄过去吧?
虽然肯定有人吃这一套,但如果真的这么做,在实力至上的电子竞技中,只会令人更加不齿,再无翻身可能。
质疑的人这么想,却看到镜头猛的晃动几下,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暴露在镜头前。
我不怕看。
这下,许多人觉察过来时叙的真正意图,不吭声了,除非官方发通告,除此之外,没有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证明办法。
真正的神迹玩家看着屏幕右下角骨节分明,称得上好看的手指,心中升起来淡淡的敬佩。
神迹操作中瞬息万变,即使是wter,也不敢说自己一场下来毫无失误,主播敢将双手暴露在镜头下,若不是作妖,便是真正有实力。
如果真有实力,宽容一些又何妨,看的人于是不再说多余的话,只是专心的盯着屏幕。
时叙选的地图是冰雪宫殿。
在神迹中,冰雪宫殿是最小的地图,因为狭小,稍不注意便会与人面对面相遇,因此这也被玩家称作最考验操作的地图。
时叙落地便选了物资丰富,但也是人最多的卡帕宫殿。
在这里,稍不注意便会被敌人收割人头,但只要能活下来,大概率能成长的十分强悍。
对于一个想要证明操作的主播,这里非常合适,但无疑太过冒险,也因此尤为惹人注目。
直播间里的观众呼吸微屏,不由自主凝神起来,心情随着时叙的动作上上下下,偶尔屏幕下方的手指移动,做出漂亮的操作,惹人惊叹。
能够因为不公平的操作感到愤怒,新涌入的观众大多手法不错,即使不好,也能够分辨出来好坏。
半场下来,时叙收割人头的速度遥遥领先,各种操作秀的人眼花,却几乎没有失误,即使有,也十分微小,不影响整体感官。
是真正有实力的人。
这下,不仅是直播间,微博的风向迅速也被赶来的直播间观众扭转。
【——uter的味道,手法真不错,是有人红眼病犯了吧?】【——这是挡了道吧,手和操作完全对的上,明显不是挂啊,对方为了泼脏水也够不要脸的。】有人把录屏发到网上,观看人数迅速高涨,在短短半小时内反超质疑文章,冲到了页面最前方。
这下,即使没在直播间的玩家,也把ti、的实力看的清清楚楚。
主播手法究竟如何,是骗不过玩家的。
镜头下的手指速度很快,反应到屏幕上便是恰到好处的操作手法,不是因为开挂夸张到让人没眼看那种,而是合理的,又优秀的让人赞叹的。
这下根本不需要时叙多解释什么,结果已经一目了然。
有寥寥无几不仍然愿意相信,坚持?神迹官方索要结果的,也在半个小时后被光速打脸。
玩家之间的小打小闹,按理说官方很少去管,即使去管,效率也不高,毕竟调查一事牵扯众多,不是随便能办到的。
有谢然介入就不同了,虽然对于神迹,谢然只是入股,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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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有人愿意得罪a城谢家,谢家谢然。
时叙一局组排下来,官方已经迅速贴出结果。
没有棱模两可,而是直截了当表示了经核实,玩家ti、游戏中并无作弊行为,数据一切正常,十分坚定支持了时叙。
紧接着,官方又发布公告,star新星计划中第六名qy,因为游戏中存在大规模修改行为,予以账号冻结十年的处罚。
公告一出,原本沉寂的热搜瞬间炸起来。
秦木心情极好的吃了顿宵夜,上床睡了一会,没听到手机近乎疯狂的响动。
自从全明星赛主播名单确定后,他好几天没能睡好觉了。
闭上眼,他便能看到赛场里拼命涌动的人潮,听到人们经久不息的呼声,但这样的盛况,其中却没有他,让他不甘又怨恨。
他是时常被赞美的那种人,成绩优异,大学不过兼职主播,便能够在新星计划中脱颖而出,名列前茅。
可偏偏是第六。
秦木从未品尝过失败的滋味,与背靠资本的苗羽等人不同,与名不见经传又愚蠢没有签公司的ti、也不同。
在新星计划开始没多久,秦木便主动为自己找到了足够强大的经济公司,谈下了足够优渥的条件。
这是聪明的做法,秦木想,正因为此,他现在有足够的资本压制一个新人,而正是这样的资本,才能让他在想做某些事时有足够的助力。
比如现在,他有人帮,而ti、没有,今晚过去,他再也无缘全明星赛,甚至新星计划也会将他除名,他的一切都会变成自己的。
秦木想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唇边勾出笑意。
他还不知道夜晚醒来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只觉得机会果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比如现在,他有准备,而ti、没有。
ti、便该老老实实给他让路。
一晚上接连反转,剧情跌宕起伏,不仅是吃瓜群众,时叙本人也有些撑不住的疲惫。
他轻捏一下鼻梁,看到已经到凌晨的时间,无奈赶直播间愈发精神的观众去睡觉。
“对,明天我还会直播的,现在大家快去睡,赖着不走没有用。”青年的嗓音微哑,是因为长时间说话导致,面对直播间对他好奇无比的人们却也没有不耐,依旧温和有礼。
跃跃欲试的观众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转而刷起来晚安,只是今晚动静太大,总有新的人不断跳进来。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热情满满的询问,时叙不好不理他们,只好重新回答一遍。
在最后一场组排后,时叙便有了下播的意思,刚巧于舟那边关于今晚动静的调查结果出来,谢然便道了晚安,起身去接电话。
等他回来,直播间里却依然能听到青年温和回复的声音,只是听起来有些哑,像长时间没有休息。
谢然的眉心微不可查蹙起来。
时叙的性格很好,这是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的事,那时候不仅是他身边的人,整个学校都没有不喜欢时叙的。
若非如此,谢然大概也遇不到他。
那时候的他冷漠孤僻,荆棘满身,能平安长大已经不容易,没感受过关照,也没有朋友,自保的手段不过是尽可能凶狠。
他刚上初中便因为拒绝交所谓的保护费被堵在校外小巷里,谢然不怕,从小到大,他虽然被极尽忽视,该学会的却并没有少。
但对方没来得及对他动手,便听到外面忽然有人喊:“时叙来了。”时叙似乎是个厉害的人,方才狂妄到不可一世,扬言教他做人的不良少年听了,脸色忽的一变。
他推开谢然,原本想走,被时叙带的人堵在了巷子口。
很不可思议,像是时叙这样的人,会是当年的校园一霸,且没有人不服气,往后六年,谢然全在他的庇佑之下。
他大概永远也忘不了,黄昏的光线是漂亮的橘色,时叙从巷子那头走过来,看到他,似乎有点惊讶。
他半蹲下,拍了拍谢然衣摆因推搡蹭上的灰,然后牵着他的手腕往外走,走到面色铁青的混混面前,笑着对他道:“又是你啊?”那天因为没对谢然动手,小混混们倒是没挨揍。
只是被一群少年按着,把偌大的操场扫了个干净,又把老师留的作业写个遍,不会还有人教,教到必须学会为止。
为首的混混也不过是个少年,头上染了撮黄毛,狂放不羁,他受此苦刑,面色铁青,谢然估计他很久都不会想再来了。
那天他其实也留了下来写了作业,不过他是自愿的,时叙亲自教他,谢然这才知道,旁边的少年原来还是大名鼎鼎的年级第一名。
他们坐在操场后面的空地上,身旁是微凉的风,和小混混被迫听讲又不能反抗的哀嚎,身边是少年温柔有耐心的嗓音。
偶尔有没离开学校的人,瞅到操场后面的时叙,眼睛亮晶晶跑过来问时叙题,对旁边遭遇酷刑的人视而不见,甚至有点幸灾乐祸。
谢然捏着作业本,看时叙原本专注看向自己的目光转向他处,不知道为什么,忽的失望起来。
他抿唇,下意识的,来不及想,手指拽住时叙的袖角。
在之后的很多年,时叙看向别人的时候,他都会伸手拽住他的袖角,即使他后来长大。
时叙会看过来,先摸摸他的头,然后温声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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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屏幕上,沉寂许久的黑发青年忽的动了一下,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时叙,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袖角。
时叙看到,莫名的,心头忽的一跳。
他朝着黑发青年看过去,没来得及想,下意识询问道:“怎么了?”第17章第十七只男主事情发生的时间晚,大多数人到第二天才知道。
秦木醒来便发觉自己被谩骂包围了,心情不可谓不崩溃,他匆匆向负责自己的经理打电话,却被毫不犹豫的挂断。
秦木咬牙,一边飞速的看事情经过,一边坚持对经理打电话,手机上一长串未接来电触目惊心。
他太久没有睡好,又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睡前便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他习惯了把所有账号抓在自己手里,当初谈合同便拒绝了经理帮忙打理的提议,没想到因为一点疏忽,竟成了对他的致命一击。
现如今ti、声名大好,他却因为迟迟没有发声被钉死在开挂的耻辱柱上,秦木咬牙,几乎尝到舌尖的血腥味。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着满屏嘲笑,双目充血,几乎窒息,崩溃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下去。
玻璃杯应声碎裂,刺痛他的耳朵,秦木冷笑,他才是天之骄子,是师长夸赞的学霸,是粉丝心目中的完美。
ti、算什么东西,也配跟他抢?
秦木咬牙,拿起一旁被拒接的手机,推门走出去。
不接电话是吗?他直接去堵人。
当初签qy的时候,童俊对他其实非常看好,名校的噱头,不错的外貌,最重要的是有野心。
他不满足靠后的名次,童俊不介意帮他提升,他倒也上道,偶尔开挂露上一手,自己本身也有些实力,轻而易举便成为新星计划热门选手。
热度有了,粉丝有了,他提出拖ti、下水的计划,听了以后童俊只觉得这小子上道,人才啊。
他原本是非常看好秦木的,为表亲近,没隐瞒过秦木他的行踪,没想到却被堵了个刚好。
童俊只是俱乐部一个培养主播的经理,实力权利本没那么大,面对秦木这种人,他也不想得罪,一开始好声好气对他说话。
“哎呦……你看看,我这手机没电了,正准备回去充电呢,没想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没听到,没听到。”面对着前方双目充血盯过来的青年,童俊陪笑,却并没有把没电的手机拿出来的打算。
秦木不吃他这一套,不耐烦的挥开他,冷声道:“别装了,都这样了,装什么大尾巴狼。”这话说的有些难听,实际上平日他并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人,跟童俊关系也还好,此时是被对方敷衍的态度刺激到怒火达到顶点。
童俊看到,唇边的笑意也冷下来。
他的确懒得装模作样了,眼皮都懒得抬,面露讥讽:“既然给你脸都不要,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以为自己得罪了谁,他以后还能让你蹦哒?”秦木一怔:“什么?”他拉住童俊,面色一变,“什么意思,你说清楚。”实际上他们当初选中时叙欺负,就是看时叙背后无人。
排行前几的主播,其他人背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人撑腰,只有时叙,竟然连俱乐部都没有签。
秦木和童俊不知道这是因为谢然长久的庇佑,外界关于时叙的资料很少,只觉得这种软柿子,不捏他捏谁?
现在童俊倒是知道了,昨晚他疯狂给秦木打电话,却一直没通,都准备摸到秦木家去了,被大老板打电话亲自骂了一顿,还差点丢了工作。
那是他平日里难以企及的人,却亲自打来电话骂他,骂的狗血淋头,质问他,谢然的人你也敢动,你是不是想死?
现如今,这话他原模原样还给秦木:“我说,谢然的人你也敢动,你是不是真的想死啊?”与内心惊涛骇浪的秦木不同,时叙这边要和谐的多。
他早上醒来,阳光和煦,除了徐生“砰砰砰”巨大的拍门声,连空气都是安静的。
时叙无奈去开门,昨晚睡的不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梦里总有人在轻轻的拉他袖角,让他整颗心脏都紧揪起来。
醒来却记不得什么了,只是精神不太好,给徐生开门的时候头上的呆毛不住的翘。
徐生看他一眼,噗嗤笑出来,又有点担忧:“你没事吧,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时叙摇头,对他浅笑一下:“没有,只是做梦了。”是个很难过的梦,他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徐生觉查出他的低落,没再多问,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做梦嘛,都过去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时叙眨眼,以为是早餐,不料徐生抖抖手中的袋子,是一身十分贵重得体的衣服。
他笑起来:“你快去试镜了,没衣服怎么行,我觉得这个不错,你去试试看。”时叙眨眼,目光落到经纪人手中一看便价值不菲的衣服上:“多少钱啊。”时叙不是没富有过,但每个世界开始,几乎都处于囊中羞涩阶段,他担心经纪人忽略了两个人的经济实力,过于追求表面。
徐生便挠头。
同为赤贫人士,他一眼看出时叙的想法,解释道:“不是我,我没钱,公司发的,说是这个项目公司投资了,让你表现好点,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件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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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幕他比时叙知道的多点,毕竟虽然多年不联系,谁把他送到时叙身边的他却还记得。
只是有点意外上面态度的改变,这些却不能说给时叙听,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秘密,那显然不是他能探究的。
他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这个他欣赏的时叙好。
好在时叙虽然有些奇怪,但没有一定要探究的意思,想着或许是前几天的一面之缘让老板记住了自己,又忍不住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笑。
他穿上由公司赞助的衣服,清隽挺拔如山涧泉水,林中青松,徐生眼睛一亮,咔嚓咔嚓拍了个九宫格发朋友圈。
不知道谢氏大楼里,谢老板眼巴巴看着,小心翼翼一张张点了保存。
虽然时叙洗去恶名,看起来风波渐去,但这之后,又接二连三有不少人爆出开挂行为,大众哗然。
神迹存在已经近十年之久,是难得全民普及的游戏,许多人倾注给它的感情热烈纯粹,根本无法忍受有人破坏它。
qy微博下已经被骂了数十万条,并且每一次有相关情况都要被拉出来鞭尸一遍,正主却从没有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
与之相对,时叙证明自己没有开挂的那段视频,却因为手法优秀,正主好看被奉为经典。
大家想起来就要拿出来看看。
这股东风同样传播到俱乐部这边,因为临近比赛,ti闭关训练,纪煜已经很久没能出来蹦哒了。
他刚出来就要找他ti哥玩,却不料一上网,就吃了个大瓜。
一开始看到时叙开挂的言论,他看也不看,直接拉过,选手有没有开挂,队友和对手最清楚,两者都做过的纪煜确定他哥没有,是真的强。
再之后看到同时被狙的qy,纪煜聪明的脑袋瓜就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骂了好几句,又恶狠狠给骂qy的微博点了好几个赞。
golden大小也算个流量,他一动,粉丝立刻就知道。
因为选手身份,路人倒没觉得他给骂qy的微博点赞不对,只觉得golden正气凌然。
粉丝却知道他和ti、关系好,纷纷给他发ti、打脸黑粉视频。
他直播喜欢叫ti、哥,粉丝便跟着叫。
【这是你哥,也是我哥,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北了。】【den速来观看,太酷了,要不是我和golden是亲兄北,说不定我就爬墙了,我可真是意志坚定的女人。】【、和golden的小宝贝,姐妹改了id再说话。】纪煜刷着,噗嗤笑出来。
同时吃了这么多瓜,看粉丝不停安利他ti、当天帅气的身影,他的好奇心也达到了顶点。
他点开链接,入目是一张清隽又好看的面容。
纪煜也想过现实中的ti、长什么样子,或许好看,或许不好看,但纪煜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真的敬佩和喜欢ti、这个人而已。
他没想到对方会好看的这样恰到好处,与记忆中那个温和耐心的嗓音重合了,让看惯穆狗帅气逼人的纪煜都忍不住脸蛋红扑扑的。
“看什么?”脑袋突然被rua一下,纪煜蹦起来,看上方挑眉看他的人。
来人是漂亮的极具攻击性的样貌,正是他口中的穆狗,纪煜呛一口,结结巴巴:“啊……啊……?”他没有隐瞒的意思,只是太意外了,手下意识背在身后。
穆江流挑眉笑:“脸红什么,长大了?”他调侃一句便端着水杯要离开,对小朋友的秘密并不感兴趣,纪煜呆一下,脸蛋爆红,忙把他拉回来以证清白。
“不不不不不是……队长你回来!”情急之下纪煜顾不得太多,拽住人胳膊拽了回来。
拽回来后才发觉自己干了什么,面对对方凉凉的目光,纪煜咽下口水,战战兢兢把手机递上去:“不是那个,你看……看。”穆江流笑,不忘逗他:“不是那个是?是什……”他低头看到手机上的画面,原本流光溢彩的笑容淡下去。
实际上因为两人说话,画面里一闪而过的面容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键盘上修长好看的手指。
但穆江流不会不认识这双手,也不会不认识这双手做出来的操作。
曾经有许多年的岁月里,幽暗嘈杂的网吧,这双手的主人就坐在他身边,弯着眼睛对他笑。
纪煜探着头问:“怎么样队长,这就是我ti哥,不错吧?”他说着,忽然看到屏幕上陡然出现红点,多出许多留言,这些留言大多是关于qy的,其中夹杂谩骂。
纪煜忙点进去,就看到qy又作妖了。
他沉寂这么久,原来并不是知道错误,而是被教训后,寻找起关于时叙和谢然关系的证据。
竟还真给他找到一个,便是时叙宿舍楼下,谢然送他回去那幕的模糊照片。
秦木发微博,字里行间讽刺ti、不知廉耻,所谓不进俱乐部实际是被谢然包养,什么新星计划,什么开挂洗白,不过是他的跳板。纪煜一行行看下来,气出猪叫,直骂:“放屁吧你这个傻逼!”他打开微博,正要编辑回复,便看到自己的微博又炸了,并且过年一般,空前激烈。
纪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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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有所思的退出去,便看到大家疯狂他快去看看wter那边。
wter??
纪煜迟疑的看一眼旁边神色冷凝,面容阴沉的仿佛滴出水的队长,战战兢兢点进他的微博。
近三个月来,他只发了一条微博,了秦木的所谓证据。
tter:滚。
第18章第十八只男主现如今还玩神迹的,没人会不认识wter,穆江流。
那是传奇般的存在,美强惨的代表,无论是跌宕的职业生涯,还是世界联赛三连冠的战绩,都为人津津乐道。
神迹玩家或许不知道谢然是谁,但一定不会不认识穆江流。
时隔三个月,他一发微博,宛如石破天惊,整个圈子都炸了。
粉丝闻风而动:【看看看看,看看我发现了什么,臭傻逼穆狗都看不下去了,?qy?还不给爷滚?】【wter都下场了……傻逼给爷爬爬爬,开挂还有理了,不知死活的东西。】【就是,还敢往谢总身上泼脏水,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啊?退一万步讲,t神和谢总,你知道人家不是正经谈恋爱?张口闭口就包养?包养你妈呢?你就是人家房梁上的壁虎?】【嚯嚯嚯嚯嚯辱壁虎了姐妹,还有我是隔壁来的,求科普,这怎么又和谢总扯上关系了啊?谁这么不要脸啊?】【?qy指路微博,最后……?只有我不知道谢总是谁吗?姐妹们求科普,还有t神,前有golden后wter,我一时间竟不知道酸谁。】【酸死了,不过这题我会,指路百度,友情提示,记得跪着看……】【卧槽我回来了,麻麻问我为什么跪着玩手机……我倒也不是想跪,就是腿软qaq】【我也……腿软加一,太牛逼了吧谢总,?qy不长脑子的臭傻逼,你死了。】穆江流性格凌厉,粉丝大多是战斗粉,掐起架来能三个月不停,是祖上留下来的传统。
当年他腹背受敌,痛失好友,能挺下来,除了穆家及时拉了他一把,也有粉丝的功劳。
如果说事情牵扯到谢然,还有转圜的余地,谢然毕竟不是圈中人,最坏不过让秦木混不下去,临死前却也能泼盆脏水出来。
谁也没料到穆江流会说话。
穆江流下场,便是真正将场子炸了。
神迹里的远古大神,地位超绝,他的话有多管用?是半路出家的秦木难以想象的。
加上穆江流本不是多管闲事的性格,发博如过年,他一开口,全网,没人会再相信秦木说的话,只觉得这傻逼狗急跳墙了,逮人攀咬。
秦木看着评论,双目充血。
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忍辱负重了这么久,再恶毒的骂声都忍了,本以为这样一来,时叙即使不死,也一定会脱下层皮。
没想到全然付之东流。
他想到了谢然这个变数,但在他的想法里,原本针对的也不是谢然。
谢然位高权重,即使事情闹大,也没人敢说他什么,时叙算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事业初期,爆出人品不好的丑闻,手法好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成为笑柄。
千算万算,秦木怎么也没想到,穆江流竟然会开口。
还是以这样维护的模样。
微博炸了,时叙也有点懵逼。
徐生忙不迭给他打电话,开口便是:“你认识wtter??!卧槽时叙,深藏不漏啊。”“wter??”时叙呆住,懵逼道:“不认识啊,wter是谁?”要说与季节有关的选手,他的确认得一个小太阳,明明是漂亮到极具攻击性的样貌,懒懒散散,弯唇笑时眼睛里却总有灿灿骄阳。
但那是其他世界的事了,剧本五里或许仍然有神迹这个游戏,却不会有一样的穆江流。
神迹里,比起名字,大家更多用id相称,徐生听了,莫名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时间却捕捉不到。
只小声迷惑:“不认识?不应该吧,wter怎么看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不认识他怎么会帮你说话,难道是因为golden?爱屋及乌?不愧是团宠。”这么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时叙认识golden,而golden被称为ti团宠,wii队长,或许还在golden打排位时见过时叙。
他因为golden认识时叙,又因为手法欣赏时叙,因此在时叙被污蔑时出言相助,虽然言辞激烈,这也更说明了wter和传言不同,是个讲义气又热情的人。
不愧是大神。
徐生美滋滋:“谣言不可尽信啊,wter,粉了。”说着,啪的挂了电话。
时叙:?
经纪人急匆匆打过来电话,又猝不及防将电话挂断,时叙眨眨眼看手机,神情更加懵逼。
紧接着,又一通电话打进来,是集训许久的纪煜。
两个人是交换了联系方式的,只不过更多的在社交软件上联系,前段时间因为纪煜闭关,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
时叙以为他是因为微博上的事,软下神情,唇畔微微勾起:“煜崽?”俱乐部的人就这么喜欢叫,纪煜没觉得有什么,时叙有时候逗他这么叫,他还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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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的全然收下,不觉得把他叫奶了丢人。
他是真的很喜欢时叙。
但是眼下场景显然不对,在听到“煜崽”的一刹那,他身旁的大魔王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沉冷,看向他的目光像要吃了他。
纪煜哆哆嗦嗦,最终还是对时叙的喜爱占了上风,完成被交付任务前,先担忧道:“ti哥,你那边没事吧,你放心,我肯定站你这边。”少年人的关心温暖纯粹,若不是相隔两地,一定要rua一下以示感谢,时叙听到了,笑着道:“别担心,我没事,你呢,集训累不累?”ti哥?集训累不累?累不累?
穆江流整颗心脏都疼起来,几欲滴血,电话那头传来的嗓音温暖柔软,是全然的关怀,他也听过。
但如今他回来了,不告诉他,还有了别的崽。
即使是当年被赶出家门,风餐露宿,穆江流也没尝过这样的滋味,不仅心脏疼,头疼,眼睛疼,全身上下都一寸寸疼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看小狗崽一样摇尾巴,全然把他的话忘了的纪煜,心头一股火气发泄不出来,忽的抬脚,把纪煜屁股下椅子踹出去老远。
傻狗,笑的碍眼。
椅子下有滚轮,纪煜猝不及防被蹬出去,眼睛瞪得溜溜圆,嘴巴里骂骂咧咧,正要开喷,抬眸对上大魔王冰凉凉的视线。
穆江流冷冷看他,抬抬下巴,目光里没有一点温度。
纪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手中正在通话的手机,呆一下,后知后觉想起来打电话的初衷。
好像一开始……这通电话……是队长要求打过去的,干什么来着?
纪煜呼啦一下站起来,因为动作太大,差点被椅子拌倒。
时叙听到,开电脑动作顿住,担心道:“怎么了?你慢一点。”穆江流的面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
纪煜眼巴巴看他,再傻也看出来不对劲,不敢耽误,忙道:“哥……哥,你现在能上游戏吗?”他声音不稳,时叙疑惑:“能,怎么了?”少年匆匆忙忙的嗓音便传过来:“qy那个臭傻逼,不要脸,还敢出来直播,我……我们队长说,一定要给他个教训,快来快来。”“你们队长?”时叙懵一下,想起来徐生方才说过的wter,询问道,“是wter吗?”训练室里,纪煜的座位紧挨林鹿,穆江流在另一边,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在林鹿位置上坐下来。
林鹿与丰昼从外面走过来,敏锐的觉察到屋里气氛不对,对视一眼,默不作声走过来看。
纪煜用耳朵夹住手机,一边回道:“对,就是wter”一边飞快打开电脑。
时叙一上线,便接到一个组队邀请。
tter莫名的,时叙心头一跳,他点进去,发现队里除了他与wter外,还有两个人,一个golden,一个qy?
时叙迷惑,今天迷惑的事太多了,他不知道,今天无论是他还是纪煜穆江流,都没有开直播,秦木那边却开着。
从wter邀请他组排起,秦木直播间人数便爆炸增长,是他巅峰时期也没有体验过的关注。
就是这么一犹豫,他没有拒绝wter邀请,等他看到时叙进来,觉察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穆江流已经点了排队,目标祭坛,读条迅速前进,秦木心神不宁,甚至忘记了打开自己跳落的选项。
神迹里,如果不自主选择,系统会判定角色默认跟随队长,到这里,秦木的直播间已经疯狂涌入三百万人。
穆江流太久不出现了,一出现,粉丝奔走相告,像是过年。
这么多热度……秦木咬牙,死死盯着屏幕中的四个人,甚至觉得,不怀好意又怎么样,他们毕竟是一队的,他们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到最后,获利的还不是他?
这群打游戏的,果真没有脑子,名声算什么,远远没有利益来的重要,wter又怎么样,再怎么嘲讽,热度不是给了他秦木?
秦木忽然就放松下来,忽略心头的一点不安,唇角慢慢挂上笑意,不以为然对直播间嘲讽道:“就这,wter,就这?”他原本是想给自己壮胆,顺便艹一波人设,不料直播间里大多是wter粉,听到这话,没笑出来,先骂的他狗血淋头。
秦木抿唇,对骂声视而不见,重新切回游戏里。
自排队起,穆江流全程没有说话,在航线上呆了一会,忽的标了个点。
看到这个点,一直没太明白发生什么的时叙目露惊讶,纪煜迷迷糊糊,他身后的丰昼眼睛里划过了然。
祭坛这个地图,说起来有点诡异,在神迹中,算是比较小众的地方,进来的人要么随手排进来,要么喜欢看恐怖片。
这个地方着实有点阴森了,寓意也不好。
邪神卡迪那大人率领信众来到人间,燃烧起冥火,将肮脏罪恶之人于祭坛之眼烧死,成为自己的信众,永世不得超生。
只有神女伊利亚经过,这片罪恶之地才能得到片刻安息。
但伊利亚是活动人物,一年也出现不了几次,又能让死在这里的人安息多久?
因此,大多数人不太喜欢祭坛,即使来了,也绝不会跳祭坛之眼,总觉得死在这里不吉利。
等秦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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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穆江流想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神迹中被誉为神的男人,操作何其精准,稳稳拉着他跳在祭坛之眼上,随手捡了把枪,一枪爆了他的头。
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侮辱至极,让他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神迹中允许杀死队友,但会多一个减疗buff,在未来的追逐中吃亏,时叙怔然,一眨不眨看祭坛中举着枪,充满了攻击性与戾气的青年。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时叙扶着头,忽然有点头晕起来。
他用力晃一下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试探的按下一个键位,对青年用了一个攻击职业不多的,堪称鸡肋的治疗术。
青年所有所觉,顿一下,慢慢的朝着他走过来。
时叙眨眼,不确定开麦:“秋秋……?”纪煜:?
丰昼:噗……真的是他?
直播间:我草草草草草????????
精彩!!!!!!
第19章第十九只男主最早的时候,穆江流因为要避着穆家,不能用本名。
他自己在外流浪,住宿交通全靠钻空子,到最后干脆钻空子钱也没了,就工,小时结账那种,拿完钱就走,倒不担心这个问题。
直到再一次遇到时叙,时叙从网吧里把他救出来,给饿肚子的他买糖糕,耐心等他吃完,然后温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他卡壳了。
时叙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下文,看少年身上原本价值不菲的衣服已经变成三十块钱的地摊货,顿了顿,没说什么。
只是想了下刚刚从他电脑屏幕上看来的id,抿了抿唇道:“我叫你秋秋吧。”他的id叫楚秋秋。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代打这一行,除了手法犀利,智商在线,还要风格可爱一点,生意才好做。
他那时候白天工,晚上回网吧代打,钱没到账,泡面都吃不起带火腿的,乍一听自己忽然从黑户有了名字,有些诧异。
他其实不喜欢这个名字,还有点恶心,但世上的事总这么奇妙,时叙把他从一群恶心的目光中带出来,给他买平时吃不到的糖糕。
又牵着他的手腕到公园里,看四下无人了,温着声音斟酌对他道:“秋秋,不要回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家里坐一坐。”时叙因为家里的电脑坏了才去网吧,不料看到几个小流氓正围着穆秋,说话不干不净,小少年孤立无援,可怜极了。
他不知道穆江流看着好看,实际下手也狠,跟周围的小流氓打架,算不上赢,却也没吃过亏。
他不会打架,却足够狠,到后来这边的小流氓都有意避着他,今天遇到这几个新来的,不知道他,周围也没提醒,时叙便到了。
对方也不过两三个人,况且时叙能生存下去,自然也能自保,对方数量上不占优势,就有点怵了,交手也没占便宜,这才让时叙把人带出来。
穆江流从头到尾没反抗,甚至因为少年温柔的嗓音,他面容上寸寸升起的戾气也消失不见,最后想了想,竟乖巧道:“好。”时叙听了摸摸他的头,他便乖巧不懂,看公园里枯黄的叶子从树上落下来,与少年扬起的清瘦手腕,想了想,见缝插针:“我姓穆。”穆秋就这么随意诞生了。
他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穆秋,如果不是遇到那件事,或许会做的更久。
“什么叫竟然是他?怎么回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自从青年熟悉的嗓音传出来,屋里就寂静一片,纪煜一头雾水,他觉查出气氛不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一把抱住唯一出声的丰昼。
丰昼轻咳一声,挑眉看他,又看看座位上面沉如水的穆江流,顿了顿,没吭声。
纪煜急死了,上蹿下跳的,被他蹙眉用眼神示意,低头看到穆江流的脸色,愣一下,呐呐不吭声了。
如果说别的事他还可以放肆,因为被兄长们宠爱,但如果尊敬的队长真的感到难过了,他只会同样难过起来。
纪煜乖乖的后退一步站好,再也不动了。
气氛一时间低迷,谁也没出声。
穆江流坐着,深呼吸一口气,除了那声“秋秋”,过了许久,对面也没声响再传来,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太过意外。
他其实想听时叙的声音,但想到对方回来那么久,他竟毫不知情,还几次错过,就好像胸中有一口气憋着,窒息又疼痛,让他神情愈发冰冷。
时叙揉着头,也感到头疼,倒不是因为对面的人,而是眼下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
只听说过任务完成后可以选择最喜欢的剧本定居,但从没听过剧本世界还能融合的?
问系统,系统不答,本来就是水比系统,遇到大事更是只会直接装死。
时叙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将情况上报,然后努力按下突突跳动的额头与突如其来的千头万绪。
好在他还明白对面那一只的脾性,在事情弄明白之前,为防,先一步开麦,对对方说了两句话。
“抱歉,我不知道,手机号还是以前的吗?”“我打给你。”穆江流坐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神情愈发冰冷。
听到第一句话后,他顿一下,面容稍微缓和一点,听到下一句安抚,眉心微挑,忽的站起来,抬步往外走去。
他一走,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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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室里顿时炸开了锅。
林鹿坐到他的位置上,没仔细看,匆匆打完一场,不至于给wter战绩留下什么败笔,然后与纪煜一起转头,看向被两人用脚拌住的丰昼。
丰昼走不了,举双手投降,无奈看他们:“我知道的也不多,真的。”这倒是事实。
丰昼虽然是至今跟着穆江流最久的人,但即使是那个时候,也早已经没有时叙了。
他能知道,除了穆江流当年找人动作大,也因为他意外跟穆江流回过一次家,位于老城区,房子都破的让人怀疑能否住人的家。
家里很小,丰昼进去,逼仄拘谨,他抬眸,诧异的看到满墙奖状,电视剧里那种很俗气的,小孩考了高分,家长便贴墙上奖状以示鼓励的那种。
但这面墙不太一样,是因为墙上有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时叙,一个是穆秋。
丰昼不好多问,只是自己走近了看。
他发现时叙的名字大多印在非常正规的奖状上,盖有学校公章。
穆秋的名字却大多为人手写,并且两种奖状模样也不太一样。
穆江流进屋拿东西,丰昼隐约猜出些什么,没敢吭声,只是愈发对时叙这个人好奇起来。
穆江流出门看到,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的抿唇笑了下。
他走过来,看墙上的奖状,好像想起来什么美好又久远的事。
轻声道:“都是他贴的,怕我厌学,我当时身份假的,上不了学,他就自己给我讲,考试后就把学校卷子复印一份让我做,考好了有奖。”顿一下,又道:“考不好也有。”丰昼愣住,再仔细看,果然看到穆秋那一栏奖状里有一张格外不同的,不过不是鼓励奖,而是第一名。
穆江流道:“就是那个,高中开新课,我忙着打比赛,敷衍了,他说我真棒,有一科竟然是第一名。”他说着笑起来。
或许是时间过去太久了,当年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已经变小,他笑的时候,竟然有些高兴的模样。
但丰昼抬眸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不是这样。
青年的穆江流,相貌凌厉而漂亮,眼睛更是好看的不像话,明明笑着,里面总有种丰昼说不清的情绪,丰昼不懂,只觉得难过极了。
从那以后,他忽然好奇起时叙这个人。
“哇——真的吗?穆狗以前竟然?!”丰昼说的时候,纪煜和林鹿在一旁听,等到说完,纪煜眼睛睁的大大的,挠挠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时叙就是……ti哥吗?”他询问着,想了想,又低下头小声嘟囔,“这倒是没错,我也觉得ti哥对读书很重视。”虽然但是,时叙确实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重视读书。
或许是他记忆模糊的那段时间没能得到,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总觉得,如果愿意,却不能读书是非常可惜的一件事。
他当年把穆秋带回家,原本是不想少年遭遇混混骚扰,后来阴差阳错知道这就是男主,顺手一养就是很多年。
他白天上课,晚上兼职,有地方住,又没有其他花销,生活过的还算充裕。
穆秋就不同,除了打游戏,参加一些小型比赛外,只能眼巴巴看着他日复一日离开。
他没有身份,上不了学,比赛也会占据他的时间,时叙思索着,带课本回来,亲自给他讲,怕他厌倦没有信心,还给他发小奖状。
穆江流对奖状不以为意,但对时叙给的东西都喜欢,包括时叙想让他做的事。
他跟着时叙读书,一直到高考,尽管觉得能高考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他短时间拿不回自己的身份,却也在少年日复一日的温声教导中安了心。
后来发生那件事,关系缓和后,有次回穆家,他爸妈斟酌着想让他考个大学,随便一个就行,才在儿子淡淡的嗓音中知晓他已经快要毕业了。
并且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大学,而是全国也知名的a大。
他爸妈惊讶不已,尤其是他妈,从来都是柔软的性格,忙不迭问他,当听到时叙曾在昏昏的灯光下一点点教他读书,又听到人如今生死不明,泣不成声,眼泪停都停不下。
她说:“还好,还好你遇到的是他。”穆江流没哭,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妈说的挺对,还好他当初遇到人的是时叙,是时叙不幸,为什么遇到了他。
时叙站到阳台上,背过千百遍的电话号码,按下键位时手指还有记忆,通了,他却按一下额角,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世界融合这种事,几乎打破他的认知,让人觉得像做梦一样,但时叙知道,如今比这更重要的,是安抚对面人的情绪。
他当年忽然离开,虽然是没办法的事,但一定也给对方带去了痛苦,即使是剧本要求,时叙也感觉非常抱歉。
他抿唇,嗓音低低又歉疚:“秋秋,对不起,让你难过了。”穆江流没说话,只是在听到声音后陡然抿紧唇畔。
这么多年,他终于知道童话里,魔鬼为什么要对第一年救他出去的人予取予求,而恨最后一年救他的人。
等待实在是件痛苦漫长又让人面目全非的事。
但当初教导过他的人是时叙。
时叙是什么人?是少年时在发觉他脾性并不如外表谦和,甚至有些恶劣时,对他讲君子持身以正,秉心以公的人。
是即使揽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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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骂名离开,却也温柔的没有不告而别的人。
穆江流至今记得时叙离开后,手机中收到的最后一条短信。
他说说的匆忙,甚至还有错别字。
他说抱歉秋秋,我好像该离开了,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但觉得不应该不告而别,希望未来里,秋秋能够平安快乐。
这么多年,穆江流以为自己会怨恨,但他想错了,时隔多年,再听到这句抱歉秋秋,他只觉得心脏好像被重重敲击一下,酸的他眼眸通红。
他攥着手机,哑声控诉:“时叙,你是不是没有心。”训练室里忽然探出来三颗脑袋。
丰昼听了全程,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转,连声附和:“对,没有心!太坏了吧这个时叙!”?
穆江流放下手机,怕被听到,通话口捂得严严实实。
他冷冰冰朝丰昼看过去:“滚蛋。”第20章第二十只男主俱乐部里气氛沉静,有微不可查的键盘敲击声。
丰昼矮身,摸到地上掉的笔,起身时随口问身旁的穆江流:“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他是说时叙,也不怪丰昼疑惑,自从得到时叙消息,一连几天,穆江流都只是常规训练,看起来毫无动静。
这不对劲。
要知道,当年的穆江流,哪里能听到关于时叙的半点消息,就会疯一样去跑去寻找,哪怕日复一日验证着消息是假的。
现如今人找到了,竟然这么淡定?
我不信。
丰昼放下笔,手腕轻转,若有所思看身旁面色平静的穆江流。
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正跑毒的青年警告般看过来一眼,却没吭声。
丰昼眨眼,意识到什么,面容上浮现出兴趣。
按照穆狗脾性,若是觉得自己碍眼,要么让自己主动走,要么把自己喷走,他是绝不会忍气吞声的。
他不说话,只有一种可能,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口。
世上能让穆江流闭嘴的事不多,这让丰昼觉得有趣,他身体前倾,做出靠近姿态,唇边微微上扬,想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听到极近的距离下,耳机里隐隐约约传出来温和安抚的音调。
像春日的湖水被风吹皱那样温和的嗓音,对着身旁攻击性十足的青年安抚道:“秋秋,你来我这里。”而正冷冷看着自己,手中枪械微微转动,仿佛下一秒会爆掉队友人头的凶残存在。
听到声音,却忽的收敛了锋芒,像是身上炸起的毛毛被一寸寸捋顺了,顿一下,低低道:“好。”丰昼:“……”无语,就尼玛离谱。
但是过多的信息也让有神迹腹黑王之称的丰昼隐隐不安。
他知道,知道太多的人总活不长久,因此在穆江流出声的一瞬间,已经神色微变,若无其事站起来,端着水杯往外走。
他走到一半被候在一旁的岑小谢拉过去。
“真……真是ti??”岑小谢猫着腰往屋里看,当看到穆江流眉目低垂,唇边含笑的模样,受惊般缩回脑袋。
“看来是真的,这不正常。”穆江流这个狗,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温和时候。
丰昼在一旁笑。
比起岑小谢的惊讶,实际上他倒觉得再正常不过。
岑小谢来的晚,虽然知道些内幕,却很难感同身受。
他不明白时叙的重要性。
岑小谢看他一直笑,但不说话,便知道从这老狐狸嘴巴里问不出什么,嫌弃的对他挥挥手,让他赶快!走,转而思索起另一件事。
巅峰导演的邀请。
《巅峰》投资巨大,制作班底精良,又以穆江流的职业生涯为蓝本改编。
虽然这点如今还没宣传出去,但可以预见,到时候消息一出,热度轻则火爆,重则直接炸掉。
这对俱乐部的发展只好不坏,岑小谢愿意给些便利,从心底乐意促成。
可任华导演的意思是,穆江流不愿意在剧中客串,到时候顾斐选角来看看,给些建议总可以吧?毕竟那是顾斐。
这岑小谢可做不了主。
虽然他知道,在穆江流心中,顾斐这个角色非常重要。
但顾斐毕竟不是ti,按照穆江流的脾性,这位爷连peer选角都不去,更何况其他人?
岑小谢神情犹豫。
他在旁边转来转去,一会失落一会激昂,穆江流很难不注意到。
青年刚刚结束了一局对战,懒洋洋半躺在俱乐部舒适的躺椅上。
他看到岑小谢,眉目微扬:“怎么了?”说着,双腿交叠,手臂枕在脑后。
穆江流不是靠身材吃饭的明星,身材比例却意外的好,身高腿长,相貌更是凌厉漂亮。
岑小谢常常看他,这时候恍惚着,也不由被他极盛的容貌冲击到,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穆江流看出他的为难,也没问,只是唇角一勾,漫不经心嘲讽道:“狗狗祟祟,又憋什么坏呢?”岑小谢:“……”你是狗吧。
岑经理炸毛,一瞬间不再纠结,恨不得把手中的东西扔到穆江流脸上,怒气冲冲:“任导给的,请你去看看顾斐选角,你赶紧滚蛋好吗?”看起来经理是真的很重视这次机会,即使盛怒之下,也不忘暗暗撮合。
穆江流听到,眉目微挑,懒洋洋看一眼桌子上交叠的资料。
想要在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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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给时叙一个结局的想法,他只对任华说过,这大概也是对方今日特意询问他的原因。
这么肯定他会去?穆江流漫不经心的想。
但不得不说,说起顾斐,他总会慎重上几分。
况且电视剧这种东西,到时候拍出来,假如时叙不小心看到,而选角选的不好,不好交代。
这么想,穆江流终于不再懒散,直起身,拿起桌上的演员资料看。
peer角色已定,当红流量俞凉,男团出身,虽然是流量,演技却不差,热度更是高的吓人。
继续往下,是陪peer问鼎世界联赛三连冠的队友,都已定下,全部玩过神迹,外表也契合,能看出导演选人下了功夫。
只有顾斐这个角色,因为竞争大,戏份重,人选迟迟没有定下。
穆江流神情懒散,漫不经心翻着资料看,在他看来,顾斐这个角色,无论是谁,都不会让他感到契合。
这么想,却忽的翻出来任华导演标注的,他最看好的演员。
名叫时叙。
穆江流:?
试镜安排在周末。
据说是公司配备的服装和专车,除舒适外,应当还有不菲价格。
时叙疑惑,不确定问身旁看起来淡定无比的经纪人:“这就是……能为公司带来价值后的待遇吗?”他猜测声音因为太过不确定显得迟疑,经纪人摸着豪车,眼泪不受控制从嘴角流出来。
“嗯……嗯……”能不能为公司带来价值不知道,抱上了谢总大腿倒是真的。
徐生点着头,手臂搭在车窗上,感动的泪水又一次从嘴角流出来。
任导对顾斐这个角色的要求很高,试镜没有选择室内,而是另外选了两个地方。
目的地在老城区,距离市中心很远,走的越近,越能够清楚看到城市凋零荒芜的一角。
时叙抿着唇,随着窗外景色变化,神情渐渐疑惑。
这个地方他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熟悉的。
尽管时光荏苒,草木与当初已经有所不同,墙壁被推倒重砌,格局有了很大变化,但仍然能认出,这是剧本二里他曾生活的地方。
也是捡到穆秋的地方。
为什么顾斐的选角会选择这里?为什么顾斐和时叙会这样相像?
这一瞬间,联想到这个世界忽然出现的穆江流,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由产生。
说不定,他正要争取的这个角色,正是他自己,时叙便是顾斐的原型也说不定?
这个念头,在被导演组带到街头虽然翻新过,但仍然没有改变风格的网吧时达到顶峰。
任华导演很有意思,他选择角色,却没有要求直接架起摄像头,只让人在暗中记录。
竞争顾斐的演员足有十几个,相貌皆是合适,他却没让人一个一个来,而是都赶到网吧里玩游戏。
时叙被分到边缘位置,徐生不明所以,站在门口担忧的看他,他注意到,轻轻对人笑着摇头,示意不必担心。
任华坐在门口,看到这个动作,眸光微闪一下。
在场十几个演员,温文尔雅,脾气好的不像话,从进门起便是这样,却是第一个有人回头对守在一旁的经纪人表示安抚的。
再一看名字,哦豁,刚好,时叙。
时叙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注意到,开机后安安静静坐下来。
导演组的要求是什么都别管,坐下玩神迹,一直到结束为止。
虽然不知道评判标准是什么,但想来便在这一举一动间。
时叙中途喝了瓶水。
每个人桌子上都放了水,时叙从前总在网吧和穆秋打游戏,常常脱不开身,忘了直接可以喝,下意识按了铃。
他身旁身形高挑的青年看到了,诧异看过来,等看到网管送水过来,又了然偏过头。
没一会,他同样按下铃声。
任华导演的目光集中到两人身上。
穆江流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
他带着口罩,漂亮的眉眼略略被帽沿遮挡,看不清楚面容。
任华认得他,看到他,对他挥手。
他走过去,站到一旁,目光准确看向时叙的方向。
做导演的哪一个不是人精,看到他的反应,任导笑一下,他想了想,小幅度对后面道具组的人挥手,示意下一步。
屏幕上,时叙正低头打绷带,忽然感觉手臂被人狠狠撞了一下,绷带动作被打断,血量瞬间变少。
同时“嘭”的一声,桌上喝到一半的大力被撞到地上。
时叙怔一下,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发现是个挑染红毛,小流氓打扮的青年,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他撞到时叙,大咧咧走过,意识到时叙抬头看他,停住脚步,抬眼看过来。
“看什么看?”他退回来,走到时叙身前站定,吊儿郎当掏一下耳朵。
时叙因为他理所应当的态度沉默一瞬。
或许如今的他看起来真的很好欺负?
时叙忍不住想,他太多年没和人起过冲突,都忘了这是非常常见的事。
但这不代表时叙也忘记了问题的解决方式,他没有回避,而是平静起身,冷淡的叙述事实:“你撞到了我的水。”一旁围观的青年诧异抬眼。
然而更令人诧异的是,听到时叙的话,刚刚还气焰嚣张的小流氓不仅没有发火,反而犹疑起来。
反倒是方才时叙身旁对他好脾气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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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轻蔑瞪了一眼。
时叙看到他的反应,微微抿唇,知道这么多年,这边的习惯还是没怎么变。
在这里,一味地温顺良善没有用,只会让人觉得你软弱可欺。
反倒是嚣张一点,锋锐一点,对方面对你时,会斟酌许多。当然,这嚣张也是要有实力的,否则真打起来,吃亏是双倍的。
这边发起来冲突,任华导演看到,神色一直不变,直到看到时叙的模样,方才满意的点点头。
贫民窟走出来的少年,即使脾性再好,又能软弱到哪里去?真那么软弱,那便不是陪伴peer的顾斐了。
唇边满意的浮现出笑容,导演拿剧本敲敲身旁道具组的人:“行了,停吧,我看这个时叙就不错。”被敲到的人转过头,疑惑又犹疑道:“导演,那好像不是我们的人,穿的太像,给混进来了。”任导:?
他倏的睁大眼,下意识推身旁的高大身影:“快去帮忙!”穆江流不解:“帮什么忙?”任导气极:“要打起来了,你装什么装,那边要真是ti,你能这么淡定?”导演料定穆江流不会,不料穆江流听了,神情看起来更加疑惑,反过来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导演无语。
两人沉默对视。
穆江流忽的笑起来:“不会吧,您还不知道呢?您该不会以为从前我们出去打架,对面怕的是我吧?不会吧?”任导:“……”穆江流看他吃瘪,没心没肺的笑,笑够了,微微敛神。
话是这么说。
然而余光扫到即将与时叙起冲突的人,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淡住,忽的把帽沿下拉。
他过去,长腿一迈,巨大的声响下,滚轮椅被他精准踢到小流氓面前,横亘在他与时叙之中。
穆江流懒洋洋挑起眉头,像蛰伏着,獠牙锋利的猛兽:“干什么呢这是?说来我也听听?”第21章第二十一只男主时叙听到身侧清朗华丽的声音,怔一下,下意识偏过头看。
发觉记忆中眉目生动的少年已经在时光洪流里成长的有所不同了。
他身形高挑,带着口罩和帽子,碎发被帽沿压的凌乱,漂亮而凌厉的凤眸便从碎发中显露出来。
时叙看着他,忽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好。
他参与了穆秋人生中十分重要的几年,却没能好好陪伴他成长,甚至留下的记忆大约也是带着痛苦的。
最终时叙只是抿下唇,叫他的名字,嗓音温温道:“秋秋,你先去后面。”穆江流听到,唇边笑容淡了点,上扬的眼尾一点点垂下。
他忽然发现,来这之前,那些心里面所有以为的见面后会出现的怨恨冷淡不解,实际上都没有出现。
在青年温和的叫他秋秋,习惯性在发生冲突时保护他之后。
一起打电竞的,多少都知道穆江流身手不凡。
有一年大家参加全明星赛,安保没做好,放进来一个极其狂热的粉丝,拿着刀,吓哭好几个小姑娘。
少年们虽不至于吓哭,但也是六神无主,警惕看面容已经癫狂的男人,除了呼唤保安,不知道作何反应。
穆江流那时候刚刚拿第一个冠军,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出来时被众人簇拥,离得最近。
他挥挥手把身后的少年们推远,眼皮淡淡垂下,唇边噙着笑,道:“怕什么啊?”说着,抬步上去,劈手夺了刀,方才状若癫狂的男人,在他手中小鸡仔一样乖巧,一下也动弹不能。
整个过程里,他的笑容甚至没有下去过,举手投足间是游刃有余的漫不经心姿态。
难以想象,一个时常坐在训练室里,最大运动量也不过在健身房的网瘾青年会有这样的身手。
这一幕也是被场馆的摄像头记录下来,后来被无数粉丝奉为经典的,“魔鬼的微笑”。
连后来加入的纪煜都在感受到穆江流纵容后大胆上手摸他结实的肌肉,边摸边羡慕:“队长,你真的不害怕嗷。”穆江流站在跑步机上,却调的慢走,神色淡淡:“不怕。”纪煜好奇又羡慕:“为什么啊,真厉害。”为什么?
穆江流想,大概是因为,在他最有可能害怕的时候,曾经有人这样的挡在他身前。
他与时叙第一次见面,实际远不如后来描述那般轻描淡写。
他生的好看,戾气却重,拿他相貌开玩笑,少有能全身而退的,即使代价是他也伤痕累累。
时叙握着他的手腕,有意把他放在安全距离中,蹙眉看与他们对峙的小流氓。
对方心里犯怵,脚步却不退,以为穆江流性格如面容一般好看,几次不怀好意看过来。
目光恶心的让人想吐。
穆江流接触过时叙,知道他脾气好,一开始的时候,以为他会息事宁人。
不料他把穆江流放在身后的椅子里,给他开了瓶原本给自己准备的椰奶,神色浅淡看向对方。
他道:“道歉。”对面愣一下,忽的笑起来,穆江流喝着椰奶,却不觉得好笑。
他不是穆家最大的孩子,可穆家亲信奉野蛮生长,互不干预,他看着少年清瘦抵挡的背影,头一次感觉到什么是保护。
后来的结局就更令人意外了。
对面不以为意,更加不会道歉,甚至言辞愈发过分,带上侮辱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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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叙听着,没说话,忽的把包递给穆江流,又请人跟自己去网吧后面,不然损坏了网吧座椅要赔钱的。
那时候穆江流小尾巴一样抱着书包跟在后面,实际上已经从周围人怜悯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但他没有想到时叙的身手竟然这么好。
两三个人面对他,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穆江流感到好奇,时叙便告诉他:“我忘记了一些事,这些像本能一样。”他又把他的本能教给穆秋,所以后来穆江流才会这样厉害。
都是时叙教的。
想起来这些旧事,穆江流把帽沿拉的更低一点,却没听话,乖乖被时叙庇佑。
他走过去,像多年之前一样,抿唇把时叙放到自己身后,找了找,在桌子上找到瓶导演组放的矿泉水,拧开,递到时叙手里。
他狗胆包天rua一下时叙的头。
“别动。”青年嗓音低沉磁性,温和下来时,会让人感觉到盛大的华丽感,凌厉时,又会让人感觉像料峭寒风。
他抬步过去,神色被掩藏在口罩下,唯有一双狭长凤眸冰冷:“捡起来,道歉。”青年的穆江流姿容艷丽,气势强盛,少有人能够触其锋芒,与他相对的人一怔,竟有些不敢吭声了。
任导见状,忙过来圆场。
他与穆江流的父亲有旧,因此对青年更为熟悉,知道他身份特殊,不想将事情闹大。
他笑眯眯带着导演组人走过去:“等什么呢,道个歉呗。”任华导演有自己的团队,都是熟人,各个五大三粗,身手不凡,小流氓在他们之中,仿佛是待宰羔羊一般渺小。
他看到时叙相貌清隽,音调温和,能够欺负一番,这下忽然多了这么多人,各个不好惹,便怎么也不敢放肆,匆匆道歉,灰溜溜出门藏起来。
自始至终,时叙一直被穆江流挡在身后,无法动弹,否则必定收获青年警惕的目光。
他哭笑不得,等到风波过去,站起来对施予援手的导演组道了谢,然后看向身侧目光微垂,好像在出神的青年,浅浅笑一下。
“秋秋。”虽然的确有一点想要赌气不理人的想法,但十分快速消散掉。
穆江流微微抿唇,即使拥有极为强大的自制力,也不过能做到不看人说话,淡淡道:“嗯。”时叙想了想,问他:“我是顾斐吗?”如果这个问题被其他人听到,大概率要骂一句:“不要脸,你下贱。”顾斐是那么难竞争到的角色。
可穆江流显然不会这样想,他的目光里飞快闪过极深的痛色,抿唇道:“是。”时叙听到,点点头,走过来摸一下他的脑壳,因为戴着帽子,手指下是略显坚硬的触感。
时叙道:“那peer就是你吧,世界联赛三连冠,我都看到了,秋秋真厉害。”穆江流听着,微垂的眼皮忽的抬起。
世界联赛三连冠的字眼仿佛戳中了他。
他看向时叙,所有被刻意回避的愤怒,不解,惊痛,通通在他的脑海中翻涌,即使他提醒过自己无数次,没必要问出来。
质问还是一字一顿脱口而出:“我都做到了,你说让我等你回来,为什要走?”留下来,即使一起挨骂,即使被取消资格,即使一无所有,都可以。
为什么要走?
时叙怔住。
他当年与穆秋分开的的确惨烈又仓促。
那时候,因为大大小小的比赛,穆秋已经小有名气,却因为队友来来去去,成绩发挥并不稳定。
时叙那时候有空,加上比起行踪不定的队友,他无论是手法还是稳定性,都要强上太多。
他没有记忆,与穆秋相依为命,早就是密不可分的存在,穆秋想做的事,他无有不应。
穆秋的确是天才,但作为主机精心挑选的工具人,时叙也并不差劲,在一段时间的训练下,他很快跟上穆秋的脚步。
在当年电竞行业不景气,且不成熟的时候,两个人因为配合完美,常常能两个人当成三个人用。
那是一场噱头极多的比赛,主办方打出官方名号,极力邀请穆秋和时叙去,并承诺了极为丰厚的奖励。
即使是许多年后看,那也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们栽的最深的跟头。
一开始,一切都很美好,无论是服务态度还是最开始的承诺,对方都有好好遵守。
直到临近比赛,时叙感觉名单有些不对,去找主办方核对,无意中听到一段对话。
对话的双方时叙都认得,一个是主办方,一个叫做秦老板。
时叙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别人都称呼为秦老板,穆江流有一段时间物色俱乐部,接到过他的邀请。
只是少年去俱乐部看过后,回家时神色淡淡,只是道:“不合适。”便没有了下文。
时叙当时没有多问,以为不会再有交集,这时候看到,敏锐的意识到不对,犹豫听下去,听到两个人得意的筹谋。
或许是临近比赛,他们放松警惕了,又或许是男主身负气运,不该折在这里,计划竟就这样被时叙听到。
秦老板不单单是俱乐部的老板,他进这一行,原因很简单,只是为了赚钱。
可是只有冠军才能够得到最大的收益,他因此花重金请来选手组建战队,战队却每每折在穆秋手里。
他曾经邀请过穆秋加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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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秋拒绝了,秦老板摇摇头,仿佛不甚在意,只是笑着道:“既然如此,毁了算了。”主办方在一旁点头哈腰。
为了毁掉穆秋,秦老板下血本,亲自操办起一场比赛。
对比起行业初期,其他堪称简陋的赛场,这场比赛出发一点也不正常,设施却可以说是难得精良。
他邀请穆秋,却刻意隐瞒了选手名字,让穆秋以为参加比赛的人是自己,实际上并不。
他要让穆秋背上打假赛的骂名。
这样一来,不能为他所用穆秋,才是真正毁了。
他说的隐晦,时叙何其敏锐,听得双眸泛红,攥着名单的手指泛起青白。
但作为炮灰命运的他,运气总是不那么好,他还未来得及提醒穆秋,便被秦老板发现了。
秦老板示意两侧身手矫健的保安,把与穆秋一起,总在赛场上所向披靡的少年时叙压进来。
他问:“你愿意进我的俱乐部吗?”时叙身手其实很好,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他被制住,一下也动不了,只是冷冷拒绝。
秦老板便道:“那你就待在这,比赛结束前不要出去了。”反正他只想毁掉穆秋,时叙虽然也厉害,但穆秋只要毁了,剩下一个少年人而已,不足为虑。
可是他不知道,也根本想不到,时叙有多重要,时叙丢了,穆秋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的继续比赛?
听到少年在前台暴怒,对二十万违约金全然不顾的动静,秦老板放下咖啡,头一次用审视的目光朝时叙看过来。
他淡淡道:“二十万违约金,你们根本还不起。”时叙并不畏惧,只冷淡道:“总能赚到。”如秦老板这样的豺狼,即使是为了穆秋,他也绝不可能妥协一丝一毫。
秦老板又笑起来。
他道:“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们两个贫民窟出来的小孩,如今羽翼未丰?”“或许你们以后会成长,但是别忘了,现在的你们什么也不是,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们。”“我尊重你们打电竞的,所以想用你们的方式让你们吃苦头,要是用我的方式,呵呵,那小孩长的很漂亮吧,眼睛和手指是不是也很漂亮?”他笑起来,时叙不吭声了。
那时候的他,记忆全无,剧本不全,系统每天装死,有就是没有,根本指望不上,也根本不知道穆江流真实身份。
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孤立无援的十七岁少年。
他不妥协,救不了穆秋。
可是穆秋天之骄子,灿灿骄阳,怎么能毁在这里呢?
秦老板一眼看出他的松动,并且敏锐感知到他的想法。
他这时候已经知道时叙对穆秋的重要性,觉得十分有趣。
他看着时叙,仿佛施舍道:“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一个选择。”“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计划,万一出什么意外,吃亏的还是我。”“不如你替他,我就把他的名字换回来,怎么样?我只毁了你,绝不动穆秋。”精于计算的商人,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我毁了你,就已经毁了他,况且,谁规定说话一定算话呢?
…樶…薪…發…吥………第22章第二十二只男主只要自己愿意妥协,对方就会好心放过穆秋。这样的说法,时叙不可能相信。
可是当时的他,也的确没有更好的思路。
他面色如常走出去,在心中飞快的思索,究竟如何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却无奈发现,在这满场馆天罗地网中,他唯一能做的,不过是阻止穆秋参与进去。
这不难,在穆秋看来,无论是二十万违约金,还是畏惧其他战队的流言,都没有时叙本人重要。
他看出来时叙面色不好,想也没想,便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时叙说不比,那便不比,必定有他的理由,他说出来穆秋会支持,他不说时穆秋便默认。
可是之后的发展却与穆秋所想并不相同。
时叙让他放弃比赛,自己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穆秋敏锐的觉察到不对,但已经晚了。
他们作为选手,住在场馆旁边的旅馆,时叙用最快的速度把他送回去,自己却把门锁了。
这时候距离比赛只剩下十分钟左右,时叙站在门外,眉心微蹙,忽的对他道:“抱歉,秋秋。”隔着玻璃,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穆秋弯腰的动作顿住,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
门已经锁了,走廊静悄悄的,唯有窗户外有隐约的光线照进来,仿佛分割了两个世界。
穆秋不解,倒也没有闹,只是放下手中的包,走到门口,对外面的时叙道:“哥,你想做什么?”时叙总是温和明澈的眼眸忽的颤动一下,面对穆秋的询问,抿着唇,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是一个影视剧中常见的,背叛者犹豫时的模样。
穆秋看着他,几乎气笑了,他想了想:“你是不是想说,你收了tp好处,没办法,所以才背叛我?或者遇到了没法说的难言苦衷啊?”tp就是他们今天对战的队伍。穆秋着急之下,语气有些冲。
他能毫无保留的信任时叙,放弃比赛,却绝对接受不了时叙背叛他。
昏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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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闭锁的屋门,门外犹犹豫豫,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好友,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而时叙听到他的话,没有第一时间辩解,似乎怔了一下。
之后很多年里,穆江流都想,当时的他,一开始是不是想把真相说给自己听。
他想说对不起,我知道这样不好,我这样做,一定会让你痛苦,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你真的失去手指,会生不如死。
神迹是你的梦想,而我想保护你,我去做这件事,是损失最小的做法。
可是穆江流对他道,你是不是收了钱,所以背叛我?
这是赌气的说法,他不相信时叙会这样做,只是气他,并且当时的情况,很难让人的脑子清醒。
时叙看着面色已经冷淡的他,顿了一下,锁着眉,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
他安静的站着,想了想,似乎是觉得让他这样觉得也好,便不再辩解,只是低声道了句:“对不起,等我回来。”走廊里便只剩下极轻的脚步声。
穆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时叙。
坐在屋里那几个小时,他一直想,如果时叙出什么事,却擅作主张不找他商量,他一会会怒气冲天找他算账。
可是直到天色渐晚,也没有人来接他,他又想,时叙说会等他回来,一场比赛而已,即使有所隐瞒,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反而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怀疑的时叙,时叙会感到伤心也说不定,他也不是不能道歉。
直到主办方神色匆匆跑上来,面对他的冷脸,心虚的开门。
他才知道,时叙因为打假赛,万人谩骂,赛场暴动,风波直到不久前才停下,也才有人发现他在这里。
主办方不知道心虚什么,点头哈腰对他道歉。
穆江流是何其聪明的人,打假赛三个字一出,他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面若寒霜,顾不得主办方的屁话,抬步就往门外走。
他气时叙不和他商量,擅自做出决定,既担心,又气自己毫无所觉,竟只是乖乖在屋里坐了半个下午。
他翻出被锁在外面的手机,第一时间问所有人,时叙呢?时叙在呢?
却只是被心虚告知道:“时叙不见了。”时叙不见了,或许是觉得被戳穿后没有脸面,或许是觉得打假赛愧疚,总之回后台便不见了。
那样清隽明亮,挺拔像青竹一样的少年,为了保护他,受尽诋毁,然后不声不响的消失了。
他最重要的时叙,即使他再如何追悔莫及,与穆家冰释前嫌,家大业大,一手遮天,疯狗一样咬的秦老板再也无法染指电竞。
即使他跑遍大江南北,连两人少年憧憬时的联赛冠军都拿到了三个。
时叙也没有出现。
他还没有来得及对时叙道歉,说我没有觉得你会背叛我,对不起。
他对时叙的最后一句话,始终是:“你是不是背叛我?”网吧很乱,即使清过场,灯光的颜色明亮白炽,也让人感觉周身嘈杂又喧嚣。
时叙站起来,头疼的揉一下额角,像少年时期那样,半坐在穆江流身旁的玻璃桌上。
他看出来青年对他不告而别有怨言,但不能告诉他,他当年的打算,实际上就是一开始的那样。
等他回来。
先解决掉比赛的事,堵住秦老板的口,让他没办法对穆秋下手,等他回来后,两个人怎样商量未来的打算都好。
骂名时叙并不担忧,对他来说,电竞是生存技能,却是穆秋的未来,尤其是知道少年将来会问鼎世界,他更不可能让他受到损伤。
当时那种情况,他身败名裂,保全穆秋,是最好的选择。
在屋外时穆秋情绪不稳,他本打算在一切结束后将真相告诉穆秋,他们有两个人,未来还很长。
时叙唯独没算到系统的判定。
记忆中的第一个世界,时叙以为任务是穆秋走到巅峰,没料到他代替穆秋身败名裂的太过悲壮,直接被判定任务完成。
他被传送到下一个世界,在穆秋眼里,他不战而逃。
时叙忍不住头疼起来。
穆江流抿唇,手指搭在网吧冰冷的玻璃桌上,冷着脸,用余光看时叙的神色。
他看到时叙的为难,垂下眼,忽然就后悔了。
他这是做什么?找到时叙,不是要兴师问罪的,时叙贸然离开,他的确生气,但这些年时叙了无音讯,才是他担惊受怕和放不下的源头。
或许一开始他疯狂找时叙,是因为生气时叙的离开,可后来只是想确定时叙平安,当年的事,也不是一定要说清楚。
“算了。”他抿着唇道,“我不问了。”“只是再有事,一定要和我说清楚。”穆江流冷冰冰道,时叙正思索着要如何告诉他,听到他的话,眨下眼,略想了想,明白他的想法。
与其说与他置气,倒不如说穆江流在和自己置气。
就像当年时叙想保护穆秋那样,穆秋一定也是同样,却没想到事发突然,他不仅没做到,还呛了时叙一声。
时叙想了想,同样的情形,换了自己,一定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并且擅自做决定不是讨人喜欢的做法,尽管事出紧急。
时叙便认真解释道:“那时候我们各自已经决定好了自己想做的事,你想拿到世界联赛的冠军,但我不是这样,对不对?”穆江流抿唇坐下,沉着脸,勉强接受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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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说法。
除了生计,时叙要忙碌的便是读书,虽然带穆秋一起,但最终的结果到底是不同的。
穆江流听出来时叙是想说那种情况,由不是职业的他去更好,但并不接受,而是蹙眉道:“可我后来去a大,你没在。”时叙这下感觉到惊讶,轻轻眨一下眼睛。
他知道如果不想世界融合暴露的话,主机一定会做什么,因此穆江流并没有看出来其他不对。
却没想到剧本二里他想要考取的大学,直接被合并成了a大。
a大到底有什么秘密?
时叙不解,便看到穆江流目光由平静逐渐转为凌厉,仿佛要看穿自己明明过得不好,却偏要粉饰太平的模样,哭笑不得。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的原因总算找到了,归根结底,穆江流还是担心他过的不好。
时叙便摸摸他的头,笑着道:“秋秋,我找到了一份喜欢的工作。”穆江流偏头看他,与他明澈的目光对视,目光不由软下来:“是什么?”他不是轻易被说服的人,也没有把过往放下,只是时叙说起来喜欢的事,他更加愿意听。
并且如果时叙真的不愿意说出来,他便不再询问了,他找到了时叙,就不打算让他为难。
这样想,穆江流唇边重新扬起笑,便听时叙道:“我觉得演绎不同的角色很有意思。”演员?
穆江流动作顿住。
演员这个词语,除了对导演,对电竞选手来说也是极具杀伤力的存在,轻则送分,重则灭门,他显然遭受过其伤害,下意识眨眨眼睛。
随后他意识到时叙是在逗他玩。
时叙在竞选角色,当然是演员,却不是他下意识以为的那种。
穆江流转头便看到时叙安抚的看他,同样放松的弯着眼笑起来。
任华导演装模作样的督促团队,实际上目光一直没走远。
他看到穆江流面容上浮现出阳光一样融融的笑容,探着头,忍不住好奇。
他与穆父有旧,当然知道穆家有多奇葩,对穆家人来说,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想要让他们表达出来,不如要他们的命。
尤其是这一代,他不能说好友的不是,但也不得不骂一句奇葩,明明两个儿子皆是优秀,非要作的一个个自立门户,爹都不认。
尤其是穆二少,刺头中的刺头,早年不服管被赶出去,家里竟也真的不管不问,还百般打压。
半大的少年,不知道在外边碰到什么,走投无路了,绝望的脊梁骨都要压弯,倔老头子却抵死不承认,重新把人赶出去。
任华那时候刚好在,人都醉了,不知道平时清醒的好友,为何偏偏在儿子的问题上这样无情。
要不是自己在旁边帮衬两句,穆大少又刚巧回家,捞了北北一把。
真不知道孤狼般的少年最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任华摇头,他后来听说是穆家家训如此,信奉野蛮生长出人才,但他是不敢赞同的。
看现在穆家眼巴巴蹲着等儿子垂怜的倔老头,只怕也后悔死了。
这时候看到即使自己当年施予援手,也只是对自己温和一点的穆江流眉目柔和,温暖的不像话的模样,不由好奇起来。
他脚步不自觉挪动过去,探着头看,便对上青年若有所思,然后陡然灿烂起来的笑容。
穆江流常年在外,当然不会不知道如何与别人相处。
从前是因为与父亲有隔阂,连带对任导也不亲近,这时候看到时叙即将进组,态度就有点不一样了。
“任叔。”他如沐春风的笑着过去,亲自为任导打开瓶水,装作看不到任导因为他一声叔陡然睁大的眼睛。
任导与穆父关系好,乍一看穆江流对他友善温情,有点受宠若惊。
忍不住道:“你想通了?”穆江流不解:“想通什么?”任导道:“就是客串的事,你知道,剧本的原型是你,如果你愿意客串,效果非同凡响。”这个提议,若是在从前,穆江流一定想也不想的拒绝。
但是现在,他看到时叙,嗓音便暖下来:“我回去想想。”任导惊喜的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时叙低头整理背包,唇边笑意温温的模样,觉察到什么,道:“这是?”穆江流偏头笑:“我哥,也叫您一声叔,以后就麻烦任叔照顾了。”任导:“……”无语。
但他对时叙印象很好,又有大侄子在一旁吹耳边风,看着时叙,面色便缓和不少。
只是遭受穆江流这么多年的冷脸,乍一地位提高,任导忍不住尾巴翘起来。
他装作为难:“我明白你的意思,可剧组人来人往,这么多人看着,心中难免不平,对时叙影响不好。”他说前边,穆江流全当放屁,即使不是一个圈子,略微一想就知道,若是导演连这点人也压制不住,还是别干了。
可是他说最后一句,却不得不让穆江流重视起来。
会对时叙影响不好。
穆江流接受了这个说法,面对拿乔的任导,并不纠缠,爽快道:“既然这样,就算了。”任导:“……???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不要冲动。
又听小兔崽子道:“的确影响不好,这样吧任叔,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保证别人看不到。”任导:“……”哦。
无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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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父的关系,还是穆江流本身能达到的影响,都值得任导慎重对待。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等到出来,街道旁霓虹灯闪烁明亮,任导已经有两个乖巧亲近的大侄子。
都喝了点酒,任导晕乎乎被助理打包带走,穆江流不知道喝醉没有,没闹,耳朵通红,乖乖坐在路旁。
时叙不放心的揉揉他的头,他也喝了不少,但因为工具人体制,是不会醉的,便坐在路旁,等俱乐部的人过来。
时叙不知道俱乐部在哪里,只好打了他通讯录的电话。
ti—peak丰昼过来的时候,看到穆江流脸颊通红,正缠着身旁的青年哔哔,青年耐心的守着他,唇边是月光一样温和的笑。
是时叙,大名鼎鼎的ti,丰昼心中有了结论,下车时对人友好的笑。
不管认不认识,对时叙,俱乐部的人天然友好。
“你好。”时叙看到他,眼睛微弯,道,“麻烦你这么晚过来。”这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丰昼想。
一般人总是对人笑,总显得有所求或者讨好,又或者单纯礼貌,这就让人感觉到疏离。
可是时叙不一样,他笑起来,只会让人感觉他很喜欢你,妥帖又舒适的感受。
丰昼礼貌的笑容不自觉真诚一点,摇摇头:“没事,上车吧,太晚了,我送你回去。”时叙没推辞,打开门,递过来一份包装精致的糕点,对他道:“秋秋说训练总饿,晚上吃,口味不太一样,你们挑一挑。”丰昼沉默接过,忽然笑一下。
说实话,他要是被这样的人养大,他也会很喜欢的。
喝太多酒,穆江流上车便睡过去,时叙下车时动作慢,没吵醒他,把外套团成小枕头抱在他怀里。
“我走啦。”他站在窗外,对丰昼挥手,面容清隽好看,唇边是温温的笑,提醒道:“路上慢一点。”丰昼点头:“好。”时叙走进小区,路上静悄悄的,时间太晚,喜欢遛狗的阿姨也早就回家了。
但小区安保很好,倒不用担心什么,时叙吃了饭,散步一样往回走。
小区中心有一个花园,初春时天气转暖,路过时隐约能看到浅淡颜色。
大概过不了多久,花就要开了。
时叙想着,下意识朝着花园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葱郁的灌木里,隐约有一个人坐。
时叙愣一下,虽然知道不是灵异剧本,还是下意识停住脚步。
那头的人似有所觉,顿一下,慢慢站起来,似乎是意外时叙忽然出现,同样愣一下。
时叙眨眼:“谢总?”第23章第二十三只男主时间太晚,小区里灯光暗淡,能看到安静的月光流淌。
时叙走上台阶。
距离他上次见到谢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左右。
青年的模样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只是灿灿星眸好像更亮了点,月光下,精致的眉目冷淡,不知道在想什么。
时叙走过去,礼貌的对他笑:“谢总。”谢然颔首,目光朝时叙看过来,玻璃般的灰眸里清亮如水,看起来专注又认真。
时叙被他看的怔一下,下意识揉下手腕。
这是他紧张时会有的动作,等到回过神,看到安静看过来的谢然,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当面对他感谢和道歉。
那时候qy拖他下水,买了许多他被谢然包养的通稿。
这种事影响恶劣,时叙原本疑惑,为什么会牵扯到谢然,后来调查才知道,原来直播间非常有名的x先生,便是谢总的账号。
qy得知这件事,又查到谢然曾经送他回家的照片,这才狗急跳墙,把浑水牵扯到谢然身上。
时叙感觉很抱歉,虽然意外寡言沉静的x先生会是资料中冷漠锋锐的谢总,但想想剧本世界总是巧合诸多,便不感觉奇怪了。
只是一直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作为工具人,即使没有这件事,他以后大概也会想办法认识谢然,辅佐和帮助他。
现在机缘巧合下,谢然喜欢他的直播,两人玩的还很好,本来是很好的开端,却出现这种事,总归让人不太舒服。
只可惜自从出现秦木那件事,谢然便不去直播间了。
时叙在微信上向他道歉,他只是道没关系,并不介意。
两个人却没再联系过。
时叙觉得他可能还在生气,想着微信说不清楚,有机会要当面对他道歉。
但谢然身份特殊,轻易见不到,现在出现在小区,虽然有些奇怪,时叙还是下意识道:“谢总,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谢然听到,眨下眼,有些不解的看过来。
“为什么对我道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清亮的灰眸怔一下,然后摇摇头,“不用。”时叙看他,发现他面色平静,目光中带着疑惑,是真的不介意,才放下心,笑起来:“我还以为你生气了,还在想怎么负荆请罪比较好。”谢然听到,偏过头看着他,抿下唇,认真的道:“你不用,是秦木那件事吗?你放心,他不会再来打扰你。”事实上谢然这段时间之所以那么忙,就是在处理这件事,秦木心性阴毒,这样的人,谢然不会允许他留下威胁到时叙。
而秦木之所以有这样大的能量,是因为他有一个资本家叔叔,秦老板生性酷爱敛财,许多年前不知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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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穆家,被打压一番。
如今东山再起,攒足实力想东山再起,只可惜他遇到谢然,被狠狠咬了命脉,现在大抵是每天在家抽秦木,无暇顾及其他。
时叙不知道秦木是谁,但是通过谢然的面色,隐约猜出来一点,不确定道:“是qy吗?”谢然轻轻点头,对他道:“嗯,没事,事情处理完了,他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这样说,几乎就是十分直白对时叙道,你不要担心,我帮你。
时叙这下确定谢然是真的没有生气。
这样亲近的语调,不属于冷淡的谢总,而是沉静温柔的x先生才会有,他这样说,让时叙不自觉想起来和x先生相处的时候。
于是不自觉弯着眼睛笑出来,点点头,语调变得熟稔:“这样,怪不得你最近没有去直播间,我还以为你生气了。”时叙说完后自己先怔一下。
虽然常常在一起打游戏,但现实中,他和谢然才第二次见面,这样亲近的语调,好像不太合适。
或许是因为喝了点酒,虽然不会醉,但脸颊已经被酒精晕染的微红的时叙忍不住想。
谢然听到,垂目遮盖住灰眸中不自觉浮现的柔软神色。
他和时叙一起长大,彼此有着坚不可摧的默契与了解,即使时叙已经不记得他,他却知道时叙的所有习惯。
青年看起来安安静静,实际上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谢然便抿着唇,极浅的笑一下,想了想,主动道:“没有生气,也一直有去看直播,你喝酒了?”时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喝了酒,平日里绝不会这样没分寸的,他点头回答后,不自觉问道:“去看了吗,我好像没有看到你?”询问的语调,莫名带着点想要被重视的执着,时叙蹙眉,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谢然看着他,总显得冷淡的灰眸盛了满池月光一样,柔软潋滟,漂亮的不可思议。
他软下神情看时叙,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一下,对时叙道:“看了,用的小号,不想他们那样说你,所以没有告诉你。”所以宁可下班后来到你的楼下坐,也不想在处理好一切之前,高调的出现,让你被诋毁。
时叙看着他,茫然的眨眨眼睛。
回想起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对话,不确定的想,剧本五真的神奇,他今天好像真的喝醉了。
谢然车停在小区外。
时叙不太确定自己到底喝醉没有,因为他走路非常稳当,可是一看到谢然,就觉得有点懵逼。
他不知道,主机实际上有个规定。
工具人如果是意外激活的身份,在靠近自己原本的世界时,会更加接近自己原有的状态,能够近距离接触身为能量中心的男主时,这点尤甚。
这个时候,他们的状态更像是鲜活的人,而不是被改造过的工具人。
时叙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其实并不好,懵逼之下,下意识接受了老板是散步走到这里的说法,想送老板出门。
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对面前清冷精致的青年十分有好感。
谢然站在距离时叙只有半步的位置,看着他脸颊不断变红,目光逐渐茫然起来,有些惊讶,又有些思索。
他不放心的问:“你喝了多少酒?”时叙抿唇看他,也有点想不明白,轻声道:“别担心,我不会喝醉的。”时叙酒品很好,即使喝醉了也不会闹,当年班里聚餐,喝倒一片,还是懵逼的时叙站起来,一个个送上叫来的车。
他总是这样可靠,好像没有无助的时候。
可谢然听他说自己不会喝醉,想起来时叙近乎空白的这些年不知道都吃了什么苦,面色便冷下来。
时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生气了,摸摸他的头:“你怎么了,别不高兴。”谢然静静的看他。
半晌,微微低一点头,让他抬起的手臂rua毛的动作更轻松点,回道:“好。”时间过去越久,酒精的麻醉就越彻底,时叙的思绪便愈发茫然。
他跟着谢然,一本正经把人送到车旁,才认真对人道:“你上去吧。”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只下意识凭借本能。
谢然低头看他,忽的想起两人一开始刚刚见面时,时叙的如常与清醒,不由微微蹙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确定道:“以前没有喝醉过?”“嗯?”时叙茫然看他,“没有啊,我不会喝醉的。”谢然便意识到什么,眸子里显露出惊诧神色。
凭借他对时叙的了解,时叙不会说谎,那就说明,在遇到自己之前,时叙的确不会喝醉。
那为什么遇到自己便喝醉了,这些年时叙身上又发生了什么?
谢然抿唇,本想询问,看到站在车边等他的时叙。青年面颊越来越红,眼尾也染上嫣红颜色,谢然不放心他,便先放下心中疑惑,轻声道:“你坐进去。”时叙不解的偏头看他:“为什么?”谢然打开车门,认真道:“刚刚你把我送回家了,现在该我把你送回去。”说着,看到乖乖坐进去的时叙,唇边微不可查弯一下。
礼尚往来,从前时叙骗他,也是这么说。
时叙第二天醒过来就懵逼了。
他没有喝醉过,不知道自己喝醉是什么模样,但断片前遇到谢总,并且问人家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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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看直播了事却还记得。
时叙头疼的敲敲头。
他先问系统:剧本五有什么不一样,为什么会喝醉?
系统不答。
时叙又头疼的摸出手机,熟练的点开老板头像,无奈道:“谢总,抱歉,我昨天喝醉了。”虽然记不太清,但好像做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与以往的客套疏离不同,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谢然回的很快,道:“没事,我以后去看直播,会告诉你。”时叙抿唇,看着回答,忽然不敢想昨天自己昨天都做了什么。
他揉揉头,起身倒了杯水,然后接到经纪人夺命般的催促。
准备进组。
《巅峰》筹备了很久,除了顾斐选角,其他人早已经准备就位。
徐生接到时叙,迅速忙完签约,把时叙打包送进剧组。
先拍定妆照。
拍照的时候,任导笑眯眯站在镜头前指挥,主演俞凉赶一个代言,要晚点过来,定妆照便先拍俱乐部其他人和顾斐的角色。
拍照顺序按番位排,时叙化好妆,安静等待在一旁。
顾斐的位置靠前,第四个就是,忙了一天,都累坏了,这样一来收工时间能早许多。
徐生站在他身旁,甚至笑出来:“别慌,马上就解放了,多少年没这么赶过工了,还有点不习惯。”这么说着,眼睛里却是因为忙碌熠熠生辉的光彩。
时叙看着他,弯着眼笑,看顺序快到他,起身整理妆容。
他身上穿着俱乐部队服,额前碎发妥帖放下,更衬的眉目温和清隽,不远处,一个高挑清秀的青年看到,眼睛里飞过闪过暗色。
他推一下身旁的经纪人,经纪人若有所觉,抬目朝着时叙看过来。
于是快到时叙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找导演商量:“能换换顺序吗?真不好意思,我们周硕今天有事,得早点收工。”男人很高,有一张略显刻薄的面相,他说的谦让,实际上神情并不是表现出的那样歉疚。
理所当然一般,他淡淡瞥一眼时叙,不知道说给谁听:“霍总那边喊的急,您也知道,耽误了不好。”徐生和时叙过来,刚好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沉默。
霍总是巅峰的投资方之一,在娱乐圈也占有一席之地,周硕抬出他的名号,便是在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是霍总的人。
徐生无语,圈子里这种事屡见不鲜,你情我愿,旁人倒也不好置喙什么,但这样明晃晃搬到台面上,想要以势压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只是对方注定要踢到铁板。
让时叙让位,如果是真的有急事倒还好,时叙并非不讲道理的人,但……想要以势压人,有点搞笑。
不说态度逐渐缓和的谢总,就说忽然和时叙玩的好的wter,对方确定自己得罪得起?
好笑。
跟他们比起来,霍总是个屁。
徐生心中冷笑,走过去,面上不显,呈现一种既不失礼,却又比对方还要刻薄的神色,好像十分为难:“这,真不好意思,太不巧了……我们时叙今天身体不舒服,我怕他出事,耽误拍摄就不好了,您看是不是……”他说着,为难的敲手掌,好像真情实感为剧组着想,实际眉目刻意张扬,如得志小人。
时叙看他的维护姿态,走过去,没忍住弯弯唇角。
任导站在一旁。
他一开始听到周硕经纪人的话,原本有些为难,《巅峰》一剧,霍家投资比重不小,即使他身为导演,有些事也不得不被掣肘。
之前周硕想要演顾斐,被他拒绝了,便想要在这找补回来。
任华正想是否卖霍总一个面子,便看到时叙。
青年眉目温润,笑意清浅,一下就让人想到大侄子对自己的嘱托,和对方好不容易答应自己客串。
导演心里的秤一下就偏了。
他若无其事摆弄一下摄像机,对时叙笑起来:“原来是你,大侄子?”这样说,偏向性就十分明显了,只是带着调侃意味的称呼,让剧组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不断投射过来,让时叙有些无奈。
周硕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自入行,被霍总千娇百宠,还不曾吃过这样的亏。
顾斐的角色没拿到手就算了,现如今还被一个不知道什么的人轻视。
再看向时叙,面色已经不再是想要单纯为难他那样简单。
他要让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滚蛋。
这么想,他的目光倏然冷下来。
经纪人看出他的意思,想起霍总的交代,正欲施压,忽然有喧嚣声从不远处传来。
一个眉目张扬,俊美不凡的年轻人被簇拥着从外面走过来,带着墨镜,神情冷傲,隔着天光,桀骜的气质扑面而来。
有工作人员看他,小声地抽气,年轻人气势太盛,给人巨大的冲击感。
这大概是个地位不凡的人,任导看到他,忙放下手中装模作样摆弄的机位,抬步迎过去。
“俞凉来了。”时叙跟着转身,看到人,有些惊讶的眨下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年轻人似乎有一张与他记忆中某个人十分相似的脸。
第24章第二十四只男主俞凉站在镜头前,神色淡淡,漫不经心听导演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他嗤笑一声,看向周硕,眼眸中尽是嘲讽神色。
“霍总有急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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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霍总?你也好意思说?”周硕看着他,神色微变,脸色青白一片。
经纪人喏喏看着俞凉,半晌,后退一步,低低道:“俞少说的是。”他们是霍家的人,无论无何也不敢说俞凉半个不字。
毕竟他们口中的霍总,只不过掌握着霍家小部分边缘产业,而霍家真正的掌权者,却是俞凉的母亲霍女士。
都说霍女士铁血手腕,冷心冷肺,当年争夺家产,凭一己之力把心思各异的霍家人拆的七零八落,战战兢兢,再翻不起风浪。
唯独对唯一的儿子俞凉,千依百顺,绝无二话。
因为她抢夺家产的时候,得到了一切,却不小心把儿子丢了。
俞凉那时候才一点大,乖乖软软,什么都不知道,被母亲的敌人抢走又丢弃,在外面吃尽苦头。
好在后来被好心人捡到,带回家养了许多年,只是这些事霍家管的严,鲜少有口风露出。
只知道后来霍家千方百计得到信息找过去,数次交涉,俞凉才得以认祖归宗。
只是或许是因为没有自小在膝下长大,俞凉生的桀骜难驯,这些年来行事愈发我行我素,霍女士拿他没办法,其他人更不敢触其霉头。
像周硕这种霍家庇佑下讨生活的人,对上他,更是连一个头发丝都写着恐惧。
俞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漫不经心看一眼镜头,动也没动,只是冷声道:“滚远一点。”在他身边伏低做小的经纪人便只能领着周硕后退,自觉的排到队伍最后面。
时叙下意识跟着徐生后退,看到俞凉的面容,目光中惊讶又带一点不确定。
他觉得俞凉面容十分熟悉,心中隐约有一个念头,但看到少年冰冷陌生的模样,又有些不确定。
毕竟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这个世界就太荒诞了。
两个剧本融合在一起,还能说是意外,三个剧本在一起,已经不单是意外能形容。
而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时叙去看少年神色,冷傲如冰,仿佛露出獠牙的小狮子,随时能够把敌人的喉管咬破。
这样看,似乎更像许多年前那只凶巴巴的小狮子了,只不过眉目抽条,与当年模样并不全然相似。
时叙抿唇,一边思索剧本究竟发生什么,一边偏过头,轻声问身旁的徐生:“徐哥,能告诉我关于俞少的事吗?”顿一下,他解释道:“毕竟在一个剧组,怕以后遇到会出错。”徐生听了,没感觉有什么不对,他左右看看,余光不经意滑过少年,看到他桀骜不驯,日天日地的模样,轻咳一声,莫名有些心虚。
但还是自家艺人比较重要,被凶就不好了,他点头:“好啊,俞少这个,还是比较有名的。”时叙小声问:“比如呢?”徐生便悄悄告诉他俞凉的过往,用的气音,因为顾虑,说的隐晦。
听到少年是最近几年才回家,从前一直在外面住,时叙眨眼,摇摇头示意不听了,心中差不多确定。
这就是小广场里孤零零坐,要哭不哭看着他想回家的小狮子。
只不过已经长大了。
时叙挨着徐生,不小心被经纪人撞一下肩膀,往前动一步。
他抬起头看到少年抽条的眉眼。
当年俞凉遇到他时太小,离开他的又太早,大概已经记不得他了,因此见到,别样陌生。
不过对于总被系统强制脱离剧本的工具人,能够看到少年回家后过得很好,时叙垂眸,忍不住弯下眼睛。
这样就好。
俞凉用余光一直看时叙,神色冰冷。
看到时叙笑起来,他咬牙,正准备说话,手中被导演热情的递了一瓶水。
导演笑眯眯的,慈爱的看他,觉得论娇贵,只怕全剧组也比不上一个俞少。
俞凉垂眼,意味不明看手中的水,又看不远处眉目温温低头与人说话的时叙,忽的戾气横生。
他好不容易找到他。
他原本是不会这么早来剧组的,另一边有个很重要的代言,是他自己争取到的,很重视。
可是派出去的人告诉他,时叙出现了,并且和他一个剧组。
俞凉还记得,听到这个消失时,头顶灯光不停闪烁,他倏的抬眸,感到浑身的血液冻结。
他放下工作,马不停蹄赶过来,就是想给时叙一个下马威,想让时叙也尝一尝被抛弃的痛苦,结果见面了,时叙却装作不认识他?
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俞凉只觉得肺都气炸了,导演乐呵呵在旁边安排定妆照,他抿唇,忽的明知故问:“下一个是谁?”导演惊讶看他,看出他情绪不好,拿着剧本,犹豫道:“是时叙,顾斐的扮演者……”俞凉心中冷笑,原本想说:让他等着。
等的越久越好,最好感受到痛苦。
话没出口,便听导演十分为难道:“经纪人说他今天身体不舒服,怕出事,您看是不是……”宽容一点?别折腾他。
俞凉听到,心脏有一瞬间麻痹。
时叙当年打着带他看望家人的名号,一声不吭把他丢到霍家,从此渺无音讯,任凭他日复一日的担忧。
他等了那么久,任凭他如何哀求,霍家不说话,时叙也再没有来接他,如今见面,还装作不认识他。
即使落魄时被欺凌辱骂,俞凉都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可是听到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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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不好,之前可能还被傻逼欺负,俞凉几乎是一瞬间就慌了。
他无措起来,几乎炸毛:“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这就是剧组的安全措施,这让我以后怎么相信剧组?!”导演一脸懵逼,几乎被他的思路带偏:“不是,剧组安全措施很好,不是……这不是安全措施的问题。”俞凉冷脸喷他:“不为演员的安危负责,不是安全措施的问题是什么?出事了怎么办?”当然不会出事,人家不舒服,还不是因为你家那个不着调的小舅舅?
但这句话,不太好直白当人外甥面说出来,导演摸摸下巴,感到无奈,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小魔头。
时叙那边远远听到争执动静。
因为是和自己有关,他被懵逼的导演叫过去评理,听完,看面前薄唇微抿,好像即将气炸的小狮子,忽的笑一下。
“没事的。”尽管不确定对方记不记得自己,时叙还是下意识安抚道,“别担心,剧组的的安全措施很好。”想了想,眨眨眼,又解释道:“只是遇到刚刚那种情况,才会比较不舒服。”但并不是需要去医院那种。
俞凉怔一下,想起来傻逼手下人刻薄的嘴脸,明白过来时叙的意思。
他松口气的同时,被刻意压制的戾气又不断浮现出来,神色转冷:“既然不舒服,就拍完了快走。”俞凉的态度不明,似关心又似厌倦。
人多眼杂,时叙不确定他记不记得自己,不好胡乱与他攀谈,导演更是不明所以,但有心照顾时叙,想让他赶快拍完好收工。
拍摄在众人心思各异中开始。
好在有俞少亲自坐镇,其他人并不敢轻举妄动,一直到时叙拍完,气氛都相安无事,和乐融融。
时叙来告别的时候,导演正满意的对着镜头看。
时叙并不是专业的演员,镜头感的学习几乎全部来源于徐生教导,经纪人有真才实学,教导出来的学生更是令人惊艳。
导演美滋滋看屏幕上的顾斐本斐,笑容更加真实。
他评价道:“不说其他的,只说和角色的契合感,这么多年我也没见过几个能和时叙比较的,这剧出去,时叙就不愁角色了。”他笑着道,想起来大侄子的叮嘱,又不忘提醒:“不过也不要接太多同类型的,对戏路有局限性,对发展不好。”时叙温声道谢:“好,谢谢导演,有空请您吃饭。”任导没推辞,笑眯眯的说好,最好带着wter一起。
他知道时叙能做到。
俞凉在一旁,听到两人熟悉亲近的对话,又气又羡慕,坐在一旁冷冷的哼,超大声。
时叙注意到,温和的朝着他看过去,有点期待,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被他冷冷的看一眼,转头大步走了。
时叙顿住,忽然又不确定起来。
拍完定妆照,可以先回家休息,过几天才会正式进组。
临近比赛,穆江流被俱乐部的事绊住,岑小谢抱着他的大腿痛哭流涕,他一步也出不去。
只好每日在微信上哔哔,让时叙不要把他忘在脑后。
时叙打开电脑,决定趁着还没进组,时间充裕,多进行直播。
虽然因为剧本原因,他的合约进行了一些调整,任务量并不十分繁重,但认真些总是没错的。
徐生也是这个意思,等到定妆照出来,新星魁首加上参演顾斐,足够时叙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直播间打开,粉丝雨滴一般滑入,时叙看着,莫名想起来谢然曾说过的话。
——我一直都在看直播,是小号。
不知道是不是谢总清冷的音调太有辨识度,时叙下意识想这句话,等到回过神,他已经下意识在屏幕中找小号了。
而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总是沉静稳重居多的时叙不由有点懵。
他好像总在遇到谢然时变得有点不同,总不能是因为对方太过好看,自己被迷惑住了。
有点难搞。
摇摇头,时叙示意自己不要多想,正准备排队,谢总便好像若有所觉一般,发过来一条信息。
【我在看,小号是x】时叙看着这条信息,眨眨眼,好半天,抿唇笑出来。
他回道:“好。”时叙在粉丝列表中辨认一会才找到名为x的账号。
是谢然一贯的风格,头像冷淡单调,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与x先生做出区分,账号面板上花里胡哨,还充了彩钻。
时叙看到,又忍不住笑,低低的笑声通过麦克风传出去,谢然听到,垂下眼,唇边微不可查弯出笑意。
粉丝不明所以,不确定猜测:【啊这……主播谈恋爱了?】【怎么说?】【姐妹没听出来吗?笑得好甜啊。】谢然偏头看到,当看到某些字眼,眸子倏然睁大,欲盖弥彰的刷礼物挡住屏幕。
他和时叙是最好的朋友,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虽然时叙如今不记得他,但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他不希望因为其他人猜测,让两个人的关系有可能出现裂痕。
这么想,谢然抿着唇,认认真真又刷下了数十个太阳花火。
时叙无奈,不知道打算低调行事的谢总是如何被刺激到,但作为主播,观众的礼物还是要感谢出来。
于是粉丝迷惑的听到:“谢谢x的十个太阳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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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x的二十个太阳花火。”“谢谢x的五十个太阳花火。”不确定猜测道:【啊这……我想的那个先生吗?】【换号了?但这……换不换有什么区别呢?还不是被我认出来?】【好像更花里胡哨了,我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好多钱,这要不是他我倒立喝稀饭。】最后嗑到迷幻:【别说了姐妹们,什么神仙cp,我先嗑为敬,想想看,温柔主播遭黑粉造谣,回家后黯然神伤,霸道总裁自责不已,抱着他哄道:“别哭,我换小号。”】【姐妹继续,我不差这点流量。】【我有个朋友,被送去非洲十天了,就想听听怎么抱着哄的。】场面一时间十分脱离控制。
谢总掉马速度快的像是龙卷风,时叙无奈又好笑。
谢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有点自闭。
莫名的,隔着屏幕,时叙好像感受到他的情绪,笑着安抚道:“没事,大家只是闹着玩。”“好。”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氛太过轻松,谢然垂眸,忽的想起来一件原本打算说给时叙,却担忧对青年来说太过突兀的东西。
“我外公明天生日,宴会在谢家,你能来吗?”第25章第二十五只男主谢先生没见过时叙。
但这并不妨碍在他人描述中,让他对时叙产生出好奇。
他膝下子女众多,早年里争端不断,那时候,谢然年纪小,正是他大权在握,杀伐果断,慢慢收拾谢家诸多异动的时候。
他不知道幼小的外孙被不靠谱的父母忽视到极点,情况严重到私生子都能堂而皇之来到家里压他一头。
等他知道的时候,谢然已经长大了。
他原本看好的继承人,在权利争夺下死的死,被处理的处理,到最后,竟只剩下一个小女儿家的谢然。
他没太理会众人反对,把少年接回本家,原本想趁着有精力,细细教导,却意外发现,少年独自成长的要比他想象中好的太多。
沉着冷静,不骄不躁,有裁决者该有的一切优点。
听说他亲自开发了一款电子产品,正陆续投入市场,如果成功,影响力不容小觑。
他的人生看起来光明一片,似乎一点没有因为自幼得到的不公平对待感到愤懑和忧愁。
谢先生感到好奇,又很欣赏,他的头发已经变成银白,眼角有岁月细小的纹路,他带着谢然,在鹅卵石铺就的路上慢慢的走。
他询问道:“你很好,是谁教的你?”在年幼的暗无天日里,是谁教会你光明?
这个人绝无可能是他所谓的追求真爱的女儿。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蔷薇花馥郁的芳香里,他看到小外孙冷淡的眉眼因为一个人的名字倏然变得柔和。
他轻声告诉他:“他叫时叙。”而如同谢先生后来十分想见一面时叙,对于谢然来说,他同样想让时叙离开后,唯一称得上亲人的外公看一看他的时叙。
好像能够得到某种承认一样。
虽然这种复杂的情绪无法描述,也说不清楚,但在邀请脱口而出时,谢然的身躯还是莫名紧绷起来。
他抿唇看向屏幕,玻璃一样透彻的眸子轻眨一下,等待时叙回复,神情专注。
时叙看到邀请,一时间也没有说话,眨下眼,实际上感觉同样奇妙。
按理说,作为工具人,无论一开始出于什么想法,他对于男主,都是有攻略性质的。
也就是说,应该他去千方百计认识谢总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剧本五里,总觉得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谢总就已经把自己攻略完毕了。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时叙抿着唇笑起来,漂亮的棕眸微微弯起,轻声道:“好啊,我去。”道路两旁霓虹灯闪烁明亮,不夜城里,车辆川流不息。
于舟神情麻木,面有疑惑。
称职的秘书显然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哪段剧情,老板和时叙已经是要好到见家长的关系了。
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没有询问,只是微微偏头,看到小区里与谢然一同走出来的青年。
他衣着得体,眸光含笑,走在谢然身侧,姿态闲适,优雅从容,好像高天月华敛于其身,与谢然比,一点也没有落下风。
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一事无成的时叙,于舟可能以为,这应当是谁家精心教养出的小公子,或者是白手起家的商业新贵。
但他是从前被所有人轻视不喜的时叙,这样的转变,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于秘书也不由侧目。
他走过去,看向并排而立的两个人,神色不自觉带点郑重,对谢然颔首道:“谢总,刚收到消息,先生马上到。”谢先生叱咤一生,临到老来,酷爱四处游走,以他为主角的生日宴,实际上本人也是刚刚到。
谢然作为他亲手打磨出的利刃,谢家新一代掌权者,与他的关系亦师亦友,比起寻常祖孙的亲近,实际欣赏与敬重更多一点。
但他是时叙离开后谢然唯一的亲人,因此谢然想让两个人见一面。
时叙对此毫无所觉,听到于舟说起谢先生也是临时赶来,有些惊讶,漂亮的眸子轻眨一下,但礼貌的没有多问。
谢然看出他的不解,又看到他忍着没有问,一眨不眨看向别处,好像不问就可以就不好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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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可爱,唇畔不自觉勾起。
他走到时叙身侧,想了想,主动对解释道:“他爱到处玩,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回来。”时叙听到,眨眨眼,眼睛弯弯对谢然点头,表示知道了,和谢然一起坐进车里后,想了想,又认真道:“谢先生一定很可爱。”谢然偏头看他,歪歪头,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一路畅通,谢然和时叙到的谢家时候,谢先生还在路上。
谢然推开车门,在一旁静候多时的老管家连忙跑过来,附耳在他身侧,低声说了一句话。
先生的东西到了。
老先生不仅喜欢四处游玩,还喜欢带纪念品,纪念品千奇百怪,又大多珍贵异常,只有他和外孙碰。
谢然蹙眉。
他外公上次回来,带了一条黄金巨蟒,吓得老管家滋哇乱叫,捂着心口,三个月没有平复心情。
他担心老人家口味一如既往独特,谨慎之下,不太想让时叙看到。
一旁的于舟显然也知道什么,面色微白,神情一言难尽。
两个人的异常被时叙看到。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给自己听。
时叙于是体贴弯着眼睛笑一下,主动道:“有点饿了,要不我先去吃点东西,一会再去找你们,你们先忙。”他眉目温和,笑着看过来,尽管自己才是被隐瞒的人,却妥帖的要命。
谢然垂眸看他,目光软下来,想了想,轻声对他解释道:“外公带的东西大多不同寻常,我先去看看,如果好玩,我过来带你去看。”他这样说,时叙明白过来什么,怔一下,笑着对他点点头。
因为是谢然亲自带回家的人,老管家慈爱的看一眼时叙,又警告般看周围侍奉的人,示意他们好好招待,最后拿着钥匙,匆忙对时叙道:“小少爷,您先玩着,我也去看看。”说完,火急火燎的跑了,心里祈祷先生千万别再带回来几条大蟒蛇。
时叙目送他们离开。
谢先生的生日宴在谢家庄园中举办,庄园内植被葱郁,灯火明亮,喷泉与灯光相映,极具设计感,在夜晚的月辉下,美的几乎梦幻。
时叙没有走远,被侍者带进屋后,随便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四周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便静静的垂目思索。
周围侍者来来往往,实际上皆谨慎又不打扰的照顾着他。
小家主亲自带来的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谢家遭受到慢待。
这种不动声色的照顾很快被时叙发觉。
在一名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年第三次给他添水,并细心询问他是否需要一些解闷书籍的时候。
时叙轻轻眨眼。
在生日宴上百~万\小!说,好像哪里不对,可是面前的人面色如常,好像多困难的事都可以帮他做到。
时叙不想为难人,便笑着站起来,对少年弯下眼,温声拒绝道:“谢谢你,不过没关系的,我只是想一些事,你可以先忙其他的。”少年听罢眨眨眼。
他看着时叙,似乎是几次照面让他对时叙感官很好,除了规整的好像模板一样的问候,他悄悄道:“没关系,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小家主说了,今晚这里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您重要。”他说完调皮的笑一下:“我爷爷,就是门口那个怕蛇的怪老头,也耳提面命告诉我,我今晚什么都不用做,但一定要把您照顾好。”“您是小家主的客人,可不要跟电视剧上似的,被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虽然我觉得这种人应该不会出现在先生的宴会上。”他说完又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
谢家历史悠久,一些十分古老的习惯被沿袭保留下来,少年明明看起来朝气蓬勃,有些话却认真到刻板。
时叙便笑着对他摇摇头,正要说不会的,角落安静,甚至没什么人过来,就忽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不加遮掩朝着自己看过来。
时叙抿唇,下意识朝目光的来源看过去,便看到周硕跟在一名身形微胖的男人身边,眼眸微眯,一眨不眨朝自己看过来。
他的神情诧异古怪,觉察时叙看他,顿一下,投来怨毒一眼,然后轻轻拉住身旁人的衣袖,低低说着什么,面色委屈,像在告状。
他们离得近,也没有刻意遮掩,隐约能让人听到:“霍总,就是他,俞少那天因为他,发了好大火呢,应该是俞少重要的人吧。”“我人言微轻,不敢反驳俞少的话,可是俞少知道我是您的人还这么说,我是没什么,这是不给您面子呀。”“这件事,我每次想起来都特别难过,其实在我心里,我怎么样都可以,怎么被欺负都行,就是不想霍总您被看不起,您明明是这么好的人。”他们声音不算小,断断续续的,全被周围人听到。
白衣少年唇角微抽:“……”有内味了。
时叙顿一下,有些头疼。
周硕身旁的男人听到,却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尤其在听到俞凉名字时,他的眸子里飞快闪过愤怒。
他抬头,直勾勾看向时叙,面色看起来相当不屑。
想也没想,他冷笑道:“这么说来,这是我那个好外甥的心头好?好啊,在家里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敢把人带到谢先生这,嫌不够丢人的?”他说着,面色铁青,做出难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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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姿态,好像同面前人站在同一空气里就是不能忍受的事。
作为霍家幼子,大权却被长姐握在手里,他本就讨厌俞凉存在,没有一天不想俞凉和他母亲滚。
可有霍女士从旁护着,这么多年,他也没能成功的对俞凉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候,似乎是感觉终于抓住俞凉把柄,他指责的声音变大,愈发口不择言:“这种人也配来谢先生生日宴,我看还是趁早滚蛋好。”白衣少年听到他的话,眼皮一跳,不可思议睁大眼。
周硕听到他连俞凉一起骂,心头也是一跳,下意识拉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手挥开。
“你做什么。”他不满的看身旁人,不解道,“霍家与谢家有合作,谢总难道会不卖我一个简单的面子?”“俞凉不说,好歹算半个霍家人,他算什么东西,我一会就对谢总说,把他赶出去。”他说着指指时叙,显然知道自己拿俞凉没办法,故意留了一手,只逮着时叙欺负。
时叙:“……”白衣少年:?
这尼玛,认真的吗,有些人说话太傻逼,一时间竟然听不出来是不是反讽。
第26章第二十六只男主不同于以往,这次回来,谢先生没带巨蟒,带回来箱据说是开过光的护身符。
他是个相当有气势的老先生,眉眼深邃,发丝银白,隔着岁月,依稀能够辨认出年轻时的杀伐果断。
然而这种种冷静理智,在面对唯一的外孙时,也不由带上点欣赏。
护身符中有串檀木珠串,色泽极好,他拿出来,看了看,眼尾细致的纹路慢慢舒展。
他笑着看谢然,将珠串递过去:“开过光的,昭明说给你。”谢然垂目接过,眼眸里闪过惊讶。
他知道陆昭明,谢先生年轻时无意认识的好友,强大神秘,行踪不定,即使作为亲近之人,谢先生也不经常见到他。
陆昭明行事随性,即使能力特殊,也并不多管闲事,这么些年,谢然虽然知道他,但从没有见过。
这样的关系,陆昭明知道自己并不奇怪,送自己东西就有些让人不明所以了,谢然接过珠串,面容上罕见的浮现出疑惑。
谢先生看出来,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想了想,他又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个盒子。
盒子没有打开,静悄悄放在桌面上,在屋内灯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极具科技感的特殊材质。
谢先生没有像檀木珠串那样去碰它,而是轻点一下它的方向,对谢然道:“那个给时叙,也是开过光的,当做我的见面礼。”这举动其实不算突兀。
谢先生对时叙好奇,还有点微不可查的感谢,即使没有见面,依然有很好的印象,作为长辈,初次见面,送份礼物不是奇怪的事。
谢然却没有错过他这个举动的不同寻常,眉目清冷,搭在桌旁的手指微顿住。
他的手腕上套着方才的檀木珠串,因为皮肤很白,腕骨有一点突出,套上珠串后,有一种凌厉又静谧的好看。
以他的身份,能够毫不犹豫戴上珠串,也表达出对外公非同一般的信任。
只是关于时叙,谢然总会谨慎许多。
他垂下眼,没有去拿盒子,而是询问道:“这是什么?”他问的认真,眼眸微垂,看着盒子的目光专注而锋锐。
谢先生看着他,并不意外他的敏锐,反而有些欣赏。
于是直起身,若有所思的看向谢然,想起陆昭明的交代,停顿一下便开了口,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道:“具体的我不清楚,昭明没说,只是说东西很重要,提醒小朋友最好贴身放着,别丢了,至于你,既然找到人,也别再丢了。”谢先生说完便不吭声了,垂着眼,轻抿一下桌上的茶水。
他的确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陆昭明没有说,他也没有问。
但出动了多年不见的好友,已经让他明白事情的重要,又事关谢然,因而选择传这个话。
谢然听了,想到什么,眸子里飞快闪过愕然,他沉默一会,轻轻点点头,“好,谢谢您。”两个人说着话,有不同的思索。
门外有人匆匆跑过来,神色惊惶,对守在门外的老管家说了句话。
老管家听了,面色一变,就要抬步出去,走到一半,想起来后面的先生少爷大约也会重视这件事,顿了顿,又转回去轻轻敲了敲门。
“先生,少爷,出了点事。”谢先生与谢然都没有阻止,他进去,低声说了句情况,说到时叙,没说完,谢然已经抬步走了出去。
谢先生淡淡的坐在一旁听,从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直至看到神色冷淡的谢然面色忽变,他没忍住笑一下。
他拿起手杖,起身道:“走吧,我们也去看看。”宴会厅里人满为患,不大的角落里传出动静,很快围了些人。
能来谢家的人,大多都有些身份,除了小辈,更多人顾及脸面,没有太过明目张胆的看。
即使如此,围观的人中,有不少人认出霍扬的身份,听到他口中说起俞凉,顿时了然。
再说起来,言谈中便带出一丝不满:“霍家改朝换代多少年了,还当自己是霍三少呢,挑衅俞凉,以后可没他好果子吃。”“谁说不是,俞凉虽姓俞,按霍女士的意思,以后霍家肯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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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有意思了,不过俞少呢,怎么没见他,自己的人被欺负了,按他的脾气,今天得见血吧。”“嘶……这……”有人一直旁听,听到这句话,才迟疑着反应过来。
不确定道:“俞少今天没来吧,他不参加这种宴会的,况且谢家这个地位,得霍女士亲自来吧。”“啊这……那霍扬咬人家干什么……”“小人得志呗,找个撒气的。”不少人意识到什么,再看向场中清隽温雅,面对霍扬面有惊讶的青年时,目光中不由带上些同情。
“没见过,估计没什么身份,霍扬再怎么不济也是霍家人,这下得吃点亏了。”“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看这小孩的模样,也不像是没有作为的,今天受点委屈,来年找回来就行了。”“唉,可惜了,好不容易能来谢家,估计是事业刚开始,想扩充人脉,找点机会,没想到遇到这事。”“霍扬不做人。”对比起被酒色侵蚀出满目郁色的霍扬,温润雅致,如溪山青竹般清隽的时叙显然更被人喜爱。
但不可否认,在如今的情况下,对上霍家,即使只是边缘化的霍扬,名不见经传的时叙也要吃亏。
所有人都这么想,不忍的摇头,心中暗道可惜。
却见到他们担忧不已,位于场面中央的青年却意外的神色浅淡,眸光中似有无奈,但并不见恐惧。
他不怕霍扬,尽管自己势单力薄,而对方看起来不好招惹。
这让不少人心中生出好奇,又有些欣赏。
正待再看,却看霍扬一直见青年不理他,反而姿态从容,有点下不来台般,先一步被激怒。
他上前,头脑一热,有些口不择言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忽然发疯,身旁的周硕几乎拉不住他,神色愕然。
他不知道,对霍扬来说,霍家尴尬的地位本就让他精神紧绷,这时候青年既不恐惧也不反驳的面对他,甚至姿态有些不以为意。
这是比反驳他更令他感到痛苦的反应,让他几乎失去理智,也要压青年一头。
只是话一出口,时叙还未说话,白衣少年神色忽变。
在谢先生的生日宴上,无论大家关系如何,既然来了,总要顾及主人的脸面。
因此霍扬之前再怎么跳脚,也没敢失了分寸,给谢家没脸,这时候却不一样,这句辱骂好像一个分水岭,将矛盾全部挑拨出来。
况且他面对的是时叙。
谢然亲自嘱咐,谁也没有他重要的时叙。
白衣少年轻嘶一声,面容上戏弄的笑意几乎维持不住。
他意识到今天自己一着不慎,被傻逼拖下水了,等小家主知道了,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
惩罚是跑不了了,但在这之前,他应该做点什么,好将功补过。
这么想,少年正准备上前,便被身后的时叙轻轻拍一下肩膀,他怔一下,回过头,便看到青年弯着眼,对他温和笑一下,然后道:“去后面。”这种稍显维护又十分可靠的语调,让少年短暂的愣住,下一秒,他看到时叙走出来,一直以来温和沉静的气息好像有了些微改变。
他的面容还是如之前那般清隽和缓,雅致从容,气势却陡然迫人起来。
他越过想挡在面前的少年,面对霍扬,好像非常疑惑一般,只是道:“你还记得自己在谢家吗?”这话有很多种意思,但如今最明显的,就是提醒在场的人,这里是谢家,至少在如今,没有人能公然挑衅的谢家。
而这样说,又有不少人会忍不住想,青年在谢家宴会上敢这样说,又不露胆怯,莫非他与谢家有什么关系,或者本就是谢家的人?
毕竟这样说,如果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是在强撑,等到谢总一出面,青年就会沦为笑话。
即使不想对霍扬低头,也实在没有必要用这样自损的方式,况且不说其他,只说青年的模样气度,就不会让人想要看轻。
气氛一时间凝滞,不少人看着时叙,面色犹疑起来。
若是青年和谢家有关,那他们就要考虑是不是帮一把了。
时叙对面的霍扬睁大眼睛,听到话,同样有些愕然。
青年的提醒好像冰水浇灌在他头上,让他瞬间清醒,原本流畅的话堵在唇边,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口。
显然他也想到种种可能,只是骑虎难下,这种情况,他绝不愿意在一个小辈面前低头。
这时候他身旁的周硕忽然道:“他在说谎,我那天见到他,他和经纪人寒酸的很,怎么可能和谢总有关系。”霍扬听到,按下心中的不安,神色重新轻蔑起来,他是不可能在这里低头的,他赌时叙在说谎,赌面前故作镇定的青年和谢家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装模作样。
这么想,霍扬好像忽的有了底气,大声唤场馆周围的保镖:“这里有个骗子,偷偷潜进会场,谁知道做什么,还不快来把他赶出去!”他只想把让他丢了面子的时叙赶快赶出去,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落下,保镖应声而来,却不是对时叙。
人群忽然喧嚣起来。
在双臂被大力禁锢时,霍扬似有所感,身躯微微僵硬。
他看到面对自己时总显得冷淡的青年不知道看到什么,神色忽然生动起来,眸光微亮,仿佛铺上色彩的画卷,明亮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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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到人群中窃窃私语:“谢总,卧槽,真的认识?!”霍扬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僵硬的转头,看到谢然面色冰冷,迎着明亮灯光,正大步穿过人群走过来。
他的目光冷戾,没有一点温情,朝着自己看过来时,像只被激怒的大型猛兽,要毫不留情咬断他的脖子。
霍扬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掉下冷汗,他想辩解:“谢总,你听我说,不是那样……”谢然却理也没理他,直直越过他,抬步走向时叙,他看向面前抬头看自己,目光温和澄澈的青年,眸子里有微不可查的无措:“你还好吗。”他看起来有点懊恼,时叙判断着,忽的忍不住眨眨眼睛。
他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刚刚说到谢家,也只是想让对方感觉忌惮。
但说出来时,时叙其实也有点不确定,这样做谢然会不会不高兴,尽管是他带自己过来。
这时候看到谢然眸子里毫不遮掩的维护无措,与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和他站在一起的坚定模样,时叙轻咳一声,竟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老板不会是想和他走感情线吧。
第27章第二十七只男主感不感情线的不知道,霍扬总之是害怕极了。
他被两个保镖压制住,一动不能动,看到谢然小心翼翼面对时叙的模样,心中最后一点侥幸荡然无存。
能让谢然如此优待,又听说不可一世的俞凉对人礼遇有加,这尼玛,这得是多高的身份。
霍扬只能垂着头,伏低做小道:“谢总,我刚刚喝醉了。”人群中顿时传出奚落声。
谢然确定时叙没事,偏过头,神色重新变得理智冷淡。
他看向霍扬,听到他的话,没有像人群一样笑出来,也没有多余的情绪给他,像是再平常不过道:“那送霍总出去醒醒酒。”白衣少年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出来。
谢家是庄园,湖水喷泉众多,送人出去醒醒酒,难受不说,可真是把人脸皮都扒下来。
可是却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不要说求情,他们挤破头才来到这里,不是要给人出头的。
霍扬听到,身躯倏然直起,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显然他也想到什么。
这下,面对谢然时的恐惧通通转化为不满:“谢总,你这样做,是想要与霍家为敌吗?”他这样说,原本是用霍家的脸面向谢然施压,毕竟同为大家族,即使谢家势大,也不能公然对霍家人无礼。
那是要与人交恶的。
不料谢然听到,水玻璃般的灰眸淡淡,仿佛十分疑惑的看过来:“霍家,你说了算?”“噗——”“嘶——”这下,连一旁安静无比,看神仙打架的人群里都没忍住,传出好几道笑声。
谢然这下,可是一点没留情面,把霍扬脸皮撕了遍。
他说完后,微微抿唇,偏头对时叙眨了眨眼,与面对霍扬的冷淡凌厉不同,这时候的他满身柔软,好像扑腾着毛毛想要被rua被夸奖的幼崽。
时叙没忍住弯弯眼睛。
事情到这里,几乎不会再有什么变故,霍扬被保镖拖出去醒酒,吓得瞳孔骤缩,双腿虚软。
他知道谢家庞然大物,不好招惹,但没想到谢然能这么狠,自始至终,竟然不打算给霍家一点儿脸面。
要知道,如果今天他真的被拖出去,明天他就彻底的没了脸,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霍扬挣扎的声音顿时凄厉起来。
与他对视的人,大多若无其事的默默别过眼,不然能怎么办?想欺负人家,反被人家家里人找上门来打了回去,谁还能说什么?
技不如人,就愿赌服输呗。
大多数人别着眼,心中忍不住想。
而这这种情况下,一道:“稍等一下。”的嗓音就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惊讶的看过去,想知道是谁这个时候要与谢家作对。
便看到一名妆容精致,气息迫人的女士在众人簇拥下,拿着酒杯,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她是个极漂亮的女士,即使岁月为她的眼角增添纹路,也无损她的美丽,只是让她更加沉淀,正是霍扬的姐姐霍妍,霍女士。
不少人心中便了然,眼中露出奇怪神色,知道这件事今天就这样了。
霍女士拿着酒,说明原本并不关注这边,只是在与人谈什么事。
她出声,大概率不是为了救下霍扬,而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挽回霍家的脸面。
同为家主,她不在的时候,谢然想怎么做都可以,她既然出现,即使是谢然,也不好太过咄咄逼人。
谢然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却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回去,似乎在说,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但你不行。
他冒犯了我十分重要的人,我为了霍家的脸面不追究,但霍家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
这才是神仙打架。
方才窃窃私语的人群大多垂下眼,做出安静如鸡的姿态,屏气凝神看向场中央的两位家主,不敢参与进去,甚至悄悄回避。
霍女士看着谢然,唇边弯出笑意,这里是谢家主场,该给的面子她当然会给,只是看谢然的模样,并不是只要面上过得去就可以。
思及此,霍妍淡淡垂眸,看地上瘫软一团的北北,凌厉的眸子里微不可查闪过厌烦。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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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着,被禁锢的霍扬眼眸一亮,知道这是机会,忙道:“姐,不能让他这样,这样下去,咱们霍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霍妍不悦,可是知道霍扬说的并没有错,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她不会让谢然做太过分。
这么想,霍妍微微抬眸,看向事情发生的,谢然身边侧着身,只能判断出气质很好,却看不太清神色的青年。
同时道:“这样吧,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霍扬,并让他向这位先生道歉,今天毕竟是谢先生生辰,不如……”她说着,话没说完,看到时叙因为她的话语,微微偏头看过来,清隽而讶然的面容。
霍妍微怔:“是你?”霍妍与时叙认识的比较简单,过程却并不容易。
那时候亲北北为了与她抢夺家产,联合外人骗走了她年幼的儿子,小不点才六七岁,茫然无依的被丢弃在千里之外。
霍妍疯了一般把霍二少送进监狱,把霍三狗一样打压,也换不回她的小孩。
霍家倾尽全力,从未放弃过,找了很多年,才有消息传过来,说在s市一所中学,好像有少爷的消息。
不过不叫俞凉,而叫时凉。
照片传过来,少年的眉眼清晰可见,张扬明亮,只一眼,铜墙铁壁的霍妍便土崩瓦解。
她最怕她的孩子在外无依无靠,无枝可依,最期盼他能够遇到好心人,平安长大,只要这个愿望实现,对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那就是时叙。
霍妍千里迢迢赶到,正碰到学校放学,她红着眼,没有下车,看到小狮子一样桀骜的少年冲出来,眉目张扬,无虑无忧。
他冲向门口等待他的青年,拽住青年手中的购物袋,说什么也要帮人提,懂事的不得了。
他问青年:“哥你累不累?说了不用接我了,我自己能找到家的,又不会丢,要不今天回去我做饭?你歇歇。”他跟随青年向前走,霍妍在车里一眨不眨的看,直至泣不成声。
再后来,她小心翼翼找上门,俞凉其实特别不高兴。
他被偷走的时候太小,巨大的惊惶让他生了场病,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的妈妈。
霍妍心中难受,但没有说出来,性情温柔妥帖的青年看出来,摸着俞凉的头教他许多事。
霍妍下次再来,小狮子就会小心翼翼的看他,别扭的叫妈妈。
霍妍是真心感谢时叙的,无论当年还是现在。
如果时叙与人起了冲突,霍妍一定不会选其他人,即使那是所谓的霍家人。
霍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了个照面,霍妍就叛变了。
如果不是确定霍妍比较洁身自好,而时叙本身气质又比较有迷惑性,他真的会以为时叙是个狐狸精。
男妲己那种程度。
然而无论怎么疑惑不甘,霍妍亲自下手送他去醒酒,还骂他废物,嗓音冰冷,不留情面,再没人阻拦。
甚至稍微有眼色的人,在两个家主态度转变时就看出什么,找了借口离开,依旧好奇的,也被熟人拖走。
到了这个层次的谈话,不是随意能给人看的。
谢然看到霍妍对时叙的模样,顿一下,目光微闪,时叙离开那些年做了什么,他一直不解,现在或许就是答案。
时叙轻咳一声,也在思索如何将两个剧本串联起来。
好在他与霍妍多年不见,与谢然只是最近相识,虽然总莫名亲近,但解释起来压力并不大。
他先是偏头对身边人道:“是旧识。”谢然微微颔首,他弯弯眼睛,又看向抬步走来的霍女士:“您好,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青年的模样与记忆中重合,霍妍握着酒杯,轻轻摇头,面容上闪过一丝无奈:“你终于回来了。”时叙不解,眨眨眼,便听霍女士看向他,接着道:“再不回来,俞凉要气死了。”这下时叙有点惊讶,想起来剧组里小朋友的无视冷漠,有些不确定:“他还记得我?”霍女士同样惊讶:“你们见过了?你理他没有?他气死没有?”时叙:“……”“没有。”“那看来是气死了,自从你把他送回来,自己却走了,他就说恨你,自欺欺人罢了,还想骗我?”说到这,霍女士叹口气:“不过也是真的想你了,每年都要回家看看,下次有机会,和他说说话吧。”这个家就是时叙带着时凉长大的地方,一旁的谢然听出什么,抿着唇,神色微微冷凝。
时叙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听到俞凉之所以变化的原因,他的神色有些暗淡,剧本的传送并不受他控制,才会出现诸多误会。
这是让人十分无奈的事,时叙无法解释,只能轻轻点头:“好。”又忍不住笑,“会有机会的,我们刚好在一个剧组。”霍女士知道俞凉进了一个新的剧组,霍家还有投资,闻言,惊讶挑眉:“这么巧,那太好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跟我说。”话音刚落,便听到时叙身旁传来道幽幽的清冷音调:“不必了。”霍女士惊讶,看到谢然蹙眉看她,神情似乎不悦。
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忍不住笑起来:“好好好,有需要记得找谢总说。”她说完又笑起来,似乎对时叙回来后,俞凉即将做出的改变十分期待,拿着酒杯朝两人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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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朝着来时的路走过去,被簇拥着离开。
时叙哭笑不得,看身旁抿着唇,气息低低,不高兴又不想发脾气的青年,下意识顺毛道:“不要生气,只是客气。”想了想,笑着道:“我是谢氏的人,有合约的。”原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谢总听到,忽的心软,他垂下眼,想了想,从口袋中拿出来个小盒子。
那是个材质十分特殊的盒子,时叙从来没有见过,但看着它,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忽的微跳。
虽然这么说好像没什么依据,但总觉得这是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存在。
谢然似乎知道这一点。
于是时叙正惊讶着,便看到他将盒子递过来,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微顿,面容上浮现出一个思索神色,似乎想怎么介绍它才好。
最终他抿着唇,只是道:“外公说,初次见面……给你的见面礼。”说完,自己怔一下,似乎是感觉出有哪里不对。
时叙也是一怔。
见面礼?
外公这就送见面礼啦,这太快了吧:3”第28章第二十八只男主见面礼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有一片透明的花瓣。
解释为装饰品比较合理,即使是时叙也看不出有什么不一样。
只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谢先生年纪大了,连自己的生日宴也没有过多的露面。
他后来只是出来见了时叙一面,说几句话,便在管家的陪同下离开。
即使如此,也让不少人神色各异,看出谢家对时叙的态度不同寻常。
时叙自己也看出来。
回程路上,车窗外路灯明亮,延伸到很远,时叙坐在谢然身侧,看到青年微微沉静,俊美凌厉的侧脸。
时叙看着他,想了想,忍不住道:“谢总。”谢然闻声看过来。
他垂着眼看时叙,没说话,伸出一只手。
是极漂亮的一只手,手指修长,腕上带了串檀木珠串,檀木柔和了他本身的凌厉,有种淡然宁静的好看。
那只漂亮的手过来,没碰到时叙,只是妥帖的帮他把大开的车窗关上,然后低声询问:“怎么了?”时叙看着他,陷入思索,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会帮我关上窗户?还是说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特别?
这些询问,好像都非常奇怪。
谢然沉默不语。
他看出来时叙的不解和疑惑,也知道自己好像操之过急了。
可是面对着失而复得的时叙,让他表现的太过冷淡,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想了想,他低声道:“你可以理解为,对我来说,你很特别。”看起来冷淡寡言的青年,说起话来却意外的直白。
时叙忍不住讶然,又有点无措。
最终不确定的想……谢总好像真的不想走好兄北的攻略,他想走感情线。
但是想了想,人与人之间的磁场大概十分奇怪,听到谢然这么说,他虽然说没有心动,但竟然也没有感觉很讨厌。
谢然说完便不吭声了,偏过头,安静的看时叙一眼,又慢慢的转回去,看起来孤独又乖巧。
他道:“不用在意我的想法,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这样体贴温情,时叙看他,却不由得更加无措。
他没有相关经验,但据说有不少人会选择这样一种任务方式。
难道最后一个剧本,他要走感情攻略线?
时叙难得无措,好在两个直球之后,谢然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的日子里,也只是安静的和时叙一起联网打游戏,并不多言,只是时不时露出软软的毛毛给人rua一下。
直播没几天,便是时叙继续进组,《巅峰》正式拍摄的时间。
先放出的是定妆照。
peer与顾斐,热搜几乎屠版。
这个时候实际上已经放出了《巅峰》原型是wter的消息。
消息一出,粉丝争端不断。
一方面,wter经历被影视化,是对神迹肯定,也是对wter本身的肯定。
这是很多同样厉害的人都没有的机会,对wter来说,无疑是更好的发展,粉丝知道,摩拳擦掌,等待巅峰一出,便要把播放量刷起来。
可另一方面,也有粉丝提出质疑,以wter如今的地位,他需要这样的加成吗?
好像并不需要。
而选手经历影视化,多多少少要进行改编,或许会改的面目全非也说不定,这是粉丝不愿意看到的。
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在wter庞大的粉丝群里蔓延开来,气氛紧绷,战况一触即发。
而在情况最高涨的时候,《巅峰》剧组忽然发布了一条官方消息。
——为了回馈粉丝朋友们的热爱,《巅峰》将会大程度对wter的经历进行还原,即使其中有必要的艺术加工,也绝不会出现胡乱改编。
因为剧组还幸运的请到了wter本人,在本剧中进行客串。
这正是任华导演当初的考量,也是他千方百计的想让穆江流亲自参与进来的原因。
对于拥有原型的剧本,无论多有诚意的改编,也总会让粉丝感觉到不舒服,可是如果有原型本人在,情况就全不一样了。
在剧组不为难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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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丝也会宽容上许多。
这点小心思,任导没说,但穆江流显然不会看不出来,这也是时叙没有出现之前,任导千方百计想让他看看剧本的原因。
看看导演多不容易,一遍遍改剧本,看看对顾斐的重视,大侄子,你忍心拒绝吗?
到底是不忍心。
而客串消息放出去后,情况也如预料中所想,《巅峰》未拍先火。
紧接着,定妆照在官网上放出来。
wter亲自转发,配文道:心有光明,一往无前。
随后剧组众人在导演安排下按顺序发出同样的文字。
一时间,神迹粉,wter粉,俞凉粉,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欢。
其中时叙的顾斐和俞凉的peer因为模样生的格外俊美,气质又截然不同,虽然还不知道剧情,已经吸引的cp粉率先嗑了起来。
不料wter亲自下场,状似不满,于是粉丝在笑着喷他的同时,又体贴的衍生出不少特别的组合。
同人文化也是输出的一大根源。
任华导演不知道投资方谢总看到消息,气到每天都在办公室面色冰冷,看到成果,只觉得满意极了。
只是剧组的气氛似乎并不如想象中那样和谐。
因为俞凉。
小少爷似乎不喜欢时叙,这也是拍摄过程中,任华导演慢慢发现的。
时叙相貌清隽,脾气温和,不会因为自己是主演之一不可一世,也不会因为自己名气不大自卑懦弱。
是非常让人舒服和喜欢的性格。
可俞凉就是不喜欢他。
不仅如此,每次到两个人对手戏,明明场上还好好的,只要导演一说停,俞凉面色就会一秒钟变得阴沉,冷冷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狠瞪时叙一眼。
又或者是俞凉的经纪人会给所有人分咖啡,或者是奶茶,但从来不会给时叙。
他们不知道时叙桌子上总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霍家大厨精心烹饪的甜点。
只知道时间久了,时叙和俞凉的矛盾愈发的深,几乎到了不可化解的地步。
而对时叙来说,只是小朋友赌气又强撑着不肯认输的模样,在他人眼里,也不由多了些意味,进而衍生出令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这天的拍摄场景在公园湖边。
冬日的湖水干净冰冷,清冽无比,才下过雪,长长的道路曲折回环,空气中弥漫着干燥湿冷的味道。
在任导的设想中,这时候应该有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笑着走过来,融融围巾下,是并不昂贵的温暖。
这是一场关于peer和顾斐的戏份。
从前两个并不相识的少年,因为意外才聚在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
他们对彼此并不了解,不知道对方的经历,不知道对方的脾性,不知道对方心怀的理念。
也就不知道,对方貌似合适的外表之下,是不是有一个能够与自己相契合的灵魂。
这时候,要通过什么事,才能够加深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巩固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的理念呢?
任华导演加了这样一场戏。
便是冬日的公园里,面对着抢夺财产后疾行的歹徒,与歹徒后步履蹒跚的老人,两个少年同样的选择。
他们是契合的,因为他们会不约而同的追上去,并在制服歹徒后相视一笑。
那个时候的他们,一定是同样勇敢坚定,光芒璀璨的。
这为他们将来的情谊深厚和不败之路奠定基础。
只不过作为剧本原型,穆江流本人看到这个剧本时,面色却有些古怪。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看着任导询问的目光,有些勉强道:“歹徒?我有没有告诉您,歹徒在他手里过不了几招,您确定要用歹徒?”歹徒两个字加了重音,任导厚着脸皮,装作听不出这刺头语调中的嘲讽,淡定道:“对啊,不然怎么办。”“这种考验品性的时候,总不能写因为你长的太漂亮被人欺负,让他去救你吧?”这本是玩笑话,穆江流听了,面色却更加古怪,他轻咳一声,不知道想起什么,端起桌旁的水喝了口,不吭声了。
任导美滋滋把剧本敲定。
如今拍起这场戏,他眸光一闪,不由又想起来这件事。
拍戏常有,而油盐不进的大侄子吃瘪不常有,任导想着,笑眯眯拍了张湖边少年们的照片,给穆江流发了过去:探班吗?
对面没有回复,任导也没有强求,回过神来,开始大声布置各种设备。
等到布置完毕,拍摄开始。
镜头下,时叙与俞凉并肩而立,迎着天光,从道路尽头走来。
两个初出茅庐的少年,经济状况还有些拮据,手中提的购物袋绿油油一片,全是青菜泡面,穷的叮当响。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他们什么,他们一路走着,peer时不时扮鬼脸吓人,顾斐无奈的弯着眼笑,笑容明亮夺目,不逊色于初冬的骄阳。
这是他们宁静的冬天。
忽然的,道路那头传来一声惊叫。
惊叫凄厉,两个少年神情一凝,往叫传来的方向看。
却看到一名腿脚不便的老人焦急追着,他的面前,一名手拿布包的男人跑的飞快。
有零钱从包里飞出来,他却不捡,只顾埋头苦冲。
聪明的少年们立刻看出来什么,面色忽的下沉。
没有交谈,没有商量,两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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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约而同朝男人的方向追过去,最终一左一右,默契的把人逼到湖水边。
接下来,就是两人一起,联手制服歹徒,然后交还财产,扬长而去。
剧本里是这么写。
却看到被围住的男人面容似乎有些惊讶,很快又恢复不见天日的阴沉。
他的目光毒蛇一般,直勾勾看两个清俊少年,勾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报复手段。
他生的凶,恶念翻涌之下,更显得可恐,场中人尚且蹙眉,剧外人更是不由自主微屏了呼吸。
连导演都微微蹙眉,意识到哪里不对。
也就是短短一瞬间,男人忽的看向俞凉,有些讨好笑一下,然后看向时叙,瞳孔中满是阴冷。
俞凉是在阴谋诡计中泡大的,他那些小舅舅们,无一不想他从霍家滚蛋。
有那么短短的片刻,俞凉回忆着那个讨好的笑,想到什么可能,面色瞬间铁青无比。
他伸手要去拉不远处的时叙。
却只看到男人好像慌不择路跑出去,与时叙重重相撞,青年偏一下,似乎要躲过,却还是因为没有防备,被重重撞进湖水里。
剧里是初冬,剧外是冬日的清晨,隔着厚厚的大衣,好像要把人冻僵了。
时叙被撞了下去。
俞凉睁大眼,眼睛瞬间通红,像是暴怒的小狮子。
他冲过去,用力踹走挡在面前的人,就要去拉时叙。
一双修长冰冷的手忽的从一旁伸出来,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对上双极为漂亮的,如今只能在电视杂志或联赛中看到的漆黑瞳孔。
可是那双镜头前总是戏谑笑着的眼睛里,此时却毫无温度,冷冰冰的看他,然后松开手,大步走向湖边,去拉水中的人。
俞凉愕然。
第29章第二十九只男主俞凉面色苍白,看起来心神不宁。
他站在湖边,眼中的愕然神色还没有褪去,长长的睫毛轻眨,像只斗败的狮子,低低拉拢着头。
湖水不深,时叙在人冲撞过来时便回避了,因此动静虽然大,但实际只是滑下去,情况并不严重。
不过冬天到底有些凉,时叙上来,看到身边忙不迭道歉,眼眸中却不见诚恳的肇事者,微微蹙眉。
他想起来某种可能,总是温和的目光不由一点点转冷。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时候。
时叙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干毛巾,温声道谢,然后想到俞凉,只匆匆擦一下头发,便带着半身湖水,朝少年的方向走去。
不少人看到刚才刚才那一幕,这时候看到时叙的动作,呼吸都有些微滞。
他们觉得,发生这种事,性质堪称恶劣,即使是温和如时叙,生气也是在所难免。
方才男人向俞凉那讨好一笑,不少人都看到了。
再怎么不喜欢时叙,让人在冬日里将人硬生生撞下湖水,都过分了。
所有人都这么想。
不料作为受害者的时叙到俞凉面前,却并不生气的模样,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担忧。
他看着面前的俞凉,俞凉身躯僵硬,没抬头看他。
情况果然不太对劲。
狮子般的少年,神情桀骜不驯,即使做错了事,也一副倔强模样,只有别过头时,能看到双红彤彤的眼睛。
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时叙在心中叹口气,知道今天这件事不好处理,想了想,没多说,只是笑着擦擦头发,温声对俞凉道:“别想太多,我们回去说。”他说着,又看向从刚才开始,便沉着脸站在一旁,似乎压抑怒气的穆江流。
时叙看出他的不悦,略一思索便知道是为什么,知道他可能误会了,想了想,伸出手揉揉他的头,安抚道:“秋秋,别生气,先来帮忙。”穆江流顿一下,时叙的安抚没能让他忘记刚才惊险那一幕,但不悦的神色却稍微缓和,到底没说什么。
一直不理人的俞凉站在一旁,在他们开始说话时就不由自主的怔住。
他听到时叙用熟悉的温柔音调去哄另一个人,想到这么多年来,时叙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他。
鼻子一酸,克制不住般,热气一点点从眼眶里冒出来。
时叙的角度,刚好看到这一幕,给穆江流顺毛的手指僵住。
穆江流正眯着眼接受安抚,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
他警惕的睁开眼。
便看到装模作样的狗崽子十分可怜的看向时叙,要哭不哭的模样。
穆江流:争宠?
时叙意外落水,拍摄自然不能进行下去,导演调整了时间,在穆江流虎视眈眈的目光下让人去休息。
而从方才开始,便争宠闹腾的两个人一直掐到进屋才勉强平静。
时叙心力交瘁,不知道两个人头秃不秃,总之他有点秃。
正是冬天,室内开着空调,温度温暖而舒适,驱散了湖水带来的寒冷。
时叙分别给两个人做介绍。
他先看穆江流,想了想,对俞凉道:“这是你穆哥。”看俞凉面色微变,又斟酌道:“我们……认识的比较早。”因此这个称呼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对方幸运的年纪比你大,所以很早的认识了时叙。
俞凉想到,神色微微缓和。
穆江流似笑非笑看着他,挑起眉,不跟稚气未脱,不知道在时叙人生中扮演什么角色的狗崽子过多计较。
时叙看两人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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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下来,松口气,不由感觉头疼。
他早听闻前辈们劝过,不要轻易走感情线,一旦发生意外,那是一条非常彻底的不归路。
时叙当年不懂,现在想想,还好他听取了这些建议,还好他家的崽子们相互比较友好。
这么想,看两个虽互相有所试探,但并没有翻脸意思的崽,想了想,不放心的叮嘱道:“等我回来,不许打架。”他身上湿答答的,虽然因为工具人体质,不怎么生病,但总归不太舒服。
穆江流和俞凉不约而同点头。
即使看对方再怎么不顺眼,即使羡慕对方或许霸占了时叙空白那几年。
这个时候也是让时叙安心换身衣服更加重要。
换完衣服,时叙出来便被塞了杯热水,不待他反应,另一只手又被放了颗预防感冒的药片。
时叙本身是知道自己不会生病的,可是也并不想让关心的人担心,想了想,没来得及说话,先吃了药。
这样对时叙共同的照顾,也无形中淡化了穆江流和俞凉对彼此的敌意。
穆江流捏着药片剩下的盒子,想了想,难得先一步看向俞凉:“你怎么回事?”不说还好,说起来,自责不已的少年眼睛里又泛起通红血丝,哑声道:“是我错了。”他是被时叙一手带大,只对时叙乖,只听时叙的话,时叙抛弃他,他怨时叙,对时叙任性。
但当这种任性真正伤害到时叙,没有人会比他更痛苦和难受。
时叙最怕他露出这种模样,顺一下他的毛,想了想,忽然道:“不怪你,我知道,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俞凉一怔。
却听到一旁本来神色微冷的穆江流忽的嗤笑道:“不是吧,小狗崽,这么低级的陷害,你还真想当背锅侠?”俞凉愣愣看他,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又红了,时叙看到,轻轻叹口气,伸出手指,安抚的揉揉他的呆毛,温声道:“不怕,不是你的错。”这样安抚的语调,不是因为俞凉脆弱。
而是时叙知道,俞凉桀骜难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有一个弱点。
他没有安全感,他怕别人诬陷他。
俞凉小时候脾气不好,常常冷着脸,不好招惹的模样。
尤其被亲近之人骗走又丢弃后,他暴戾敏锐,极度缺乏安全感,被送到学校后,常常和人起冲突。
时叙被无法忍耐的老师叫去学校。
他那时候自己年纪也不大,还要照顾一个小朋友,精力有些勉强,许多事顾不过来,即使性情沉静,眉宇间也难免染上疲惫。
老师告状时,俞凉红着眼,一声不吭听老师给自己定罪,甚至以为他也会不要自己。
却一句也辩解不出来。
时叙看到,感觉哪里不对,没有责备他,只是想了想,半蹲下,轻轻揉揉小俞凉的脑袋,询问道:“能告诉哥哥,为什么会和小朋友打架吗?”俞凉怔怔的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年的音调太过温和,还是哥哥两个字给人勇气,俞凉抿着唇,忽然红着眼睛小声道:“他们拽小女孩的辫子。”他委屈极了,不理会周围愕然的老师与家长,只对时叙说:“把小女孩拽哭了,老师来了,说是我做的。”时叙告诉过他,强大的人要保护比自己弱小的人,他那么害怕时叙不要他,怎么会不听时叙的话。
他最后忍不住把软乎乎的脸蛋埋进时叙怀里,哭着道:“我说了不是我,可是老师说我总打架,一定也会骗人。”那是时叙难得生气的一次。
他拒绝了老师迟来的抱歉,给俞凉办了退学手续,尽管得到这样一次机会并不容易。
他牵着小俞凉的手,走在绿荫习习的公园道上,给俞凉买甜甜的冰淇淋。
他告诉俞凉:“阿凉是好孩子,保护小朋友是对的,阿凉特别棒,不过……”“不过什么?”“不过阿凉能不能答应哥哥,如果以后发生什么,需要要打架的话,要记住,打架只是保护小朋友的一种方式,如果有其他解决方式的话,会更厉害。”“阿凉能发现其他保护小朋友的方式吗?”俞凉舔着冰淇淋,脸有点红,对于时叙的话,他似懂非懂,只是抬头看到头顶上高高的,正为他支撑起一片天空的青年。
不由自主道:“我可以的。”俞凉生性桀骜,特殊的经历让他实在不算个好相处的人。
然而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时叙的话都像是本能一样,牢牢克制着他。
让他在产生些不该有的念头时,总忍不住想: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这种本能,即使在怀疑是不是霍女士赶走时叙,想要发疯的时候,也没有对眼睛红红看他的母亲说不该说的话。
他始终记得,小时候霍女士来见他,他本来不喜欢的,可时叙告诉他:妈妈很脆弱,她需要阿凉保护她。
这些话俞凉一直都没忘。
这时候听时叙原原本本的信任他,甚至连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是,俞凉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深陷多年的泥沼中走出来,天光明亮。
他张张嘴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有些不确定道:“是这样吗?”时叙看着他,目光柔和:“当然。”穆江流看着他们,双腿交叠,轻声嗤笑:“与其问这种问题,不如想想,你得罪谁了?”计谋不算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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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是拙劣的,稍微一想就能看出来,但显而易见,对俞凉非常有用。
穆江流肯定道:“是个了解你的人。”时叙认同的点头,解释道:“把我撞下水的人,做这件事前,先看向了你。”俞凉面色微变,时叙摸摸他的头,接着道:“想想看,如果真的和你有关,你会不会更隐蔽?”俞凉本就不笨,只是时叙的特殊扰乱了他的诸多思绪,这时候听到时叙的话,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就确定下一个目标。
俞凉咬牙,面色铁青:“和我作对的,霍扬那个狗比,一定是他。”时叙听到,觉得熟悉,眨眨眼,忽然不确定道:“霍扬?霍三少?”穆江流双腿交叠,听到俞凉的推测,神色平平,毫无动静,听到这个名字从时叙口中说出来,目光陡然冰凉。
霍扬被找上门的时候,正感慨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实在好。
俞凉这个小崽子天天给他找不痛快,谢然又公然给他没脸。
一招推时叙下水,免不了让两个人撕起来,实在是喜闻乐见。
却不料没等待俞凉被谢家撕咬的消息,等来了……董事会免除他一切职务的指令。
霍扬难得有些慌乱,霍妍手段强硬不错,但她的儿子毕竟姓俞,自己才是霍家正经的继承人。
霍家的元老维护他,靠着这点,加上二哥当年留下来的人脉,霍妍即使咬碎了牙,却也拿他无可奈何。
霍扬想不通,为什么平日里对他百般维护的叔伯会忽然翻脸?
他跑去问,一个个却对此避之不谈。
到最后,是他发小,从家里听了点消息,不忍的告诉他:“俞凉这次拼了命也要弄死你。”霍扬嗤笑:“小崽子什么时候不想弄死我,有用过吗?”发小别过头:“谢家也这么说。”霍扬心头一跳,便听到面前人又沉声道:“你知不知道,霍家这段时间损失了好几个与穆家的合作。”“哪个穆家?”“你说呢?”第30章第三十只男主之前耽误了拍摄进度,尽管不是有意,时叙还是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下场戏时,他请经纪人去买些咖啡给剧组的工作人员分。
徐生回来时,身边跟了个人,两人推着车,轮流给工作人员们分发夜宵,边分边笑着道:“时叙请大家吃夜宵,之前耽误了进度,不好意思。”天寒地冻,众人看向时叙的目光瞬间友好不少。
这是场夜戏,第一届神迹联赛地区场,peer刚一露面,便极为强势的吸引了众人目光。
这一场比赛,顾斐不需要上场,他的未来不在神迹之中,只需要在上台前给peer一个拥抱。
年少相伴的好友,在未来的道路上越走越长,他们拥抱的时候,灯光熠熠生辉,少年们的眼睛里有光。
这也为peer赢得第一个冠军做出铺垫。
再接着,便没有时叙什么事了,他走下镜头,裹着大衣,有冰凉的风吹过来,不知道为何,让他感觉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徐生身边的人朝他走过来,时叙定下神,不自觉茫然的瞳孔重新聚焦,眨眨眼看他,有些惊讶。
“于秘书?”时叙和他打招呼,疑惑的看过去,于舟便走上前,顿一下,悄悄附在耳边告诉他,“谢总来了。”时叙停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看看四周,发现在温热的夜宵下,大多数人选择对他的划水视而不见,更有甚者,主动让出路来给他过。
时叙眨眨眼,看等待在一旁的于舟,明白他的意思:“在哪?”谢然的车停在场馆外面。
《巅峰》投资足够,拍摄比赛时尤其能够看出来,租来的场馆内灯火通明,欢呼声响彻云霄。
外面有些冷,时叙围一条围巾,只露出双琥珀色眼睛。
他坐进车里,于舟将车门关上,不需要老板提醒,已经妥帖的先一步离开。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很暖,有一股浅淡的花香,不知道为什么,时叙闻到,感觉更加眩晕了。
他取下围巾,想要多接触一点空气,想要保持清醒,同时眨眨眼,浅浅笑着看向身旁的谢然:“谢总?”…樶…薪…發…吥………谢然偏过头,浅灰的玻璃眸子看他,腿上放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他应当从饭局上下来,长时间的应酬没有让他有任何凌乱感,一丝不苟,依旧从容。
他看着时叙,想了想,对时叙道:“听说剧组出了意外,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他的嗓音依然清冷,如果不是仔细听,很难听出里面的后怕与担忧。
实际上关于时叙的事,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并且处理好,但这些理智合理的解决方式,都比不上他亲自过来看看。
显然他今天来的很对。
时叙安静的坐着,和他说话,然而说话时脸颊绯红,总想要迟疑一瞬,尽管那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
谢然抿唇看他,想到某种可能,眉心微微蹙起。
思索一瞬,谢然道声抱歉,然后伸出手指,微凉的手指贴上时叙额头,顿一下,冷声道:“你发烧了?”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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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叙捕捉到这个词语,第一反应是这不可能。
从理论上来说,他是一个工具人,既不会喝醉,也不会生病,虽然和普通人看起来十分相似,但实际并不一样。
他不知道发烧是什么感受,虽然照顾过穆秋,也照顾过俞凉,但这种感受,时叙自己从未有过。
他只记得发烧时,穆秋与俞凉好像总是十分难受的模样,朝气蓬勃的少年神色蔫蔫,像一只困倦的猫。
等等……时叙想着,凉凉的手指慢慢放上额头,冰冷的触感,在寒冷的冬日里,原本让人极为难耐,这时候却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睛。
时叙晃一下眩晕的额头,忽然不确定起来,他看向谢然,有点懵逼的询问道:“这是发烧吗?”回应他的是谢然轻轻盖上他的双眼的手指,好让他不要看到自己溃不成军的模样。
这边出了情况,于舟想起这段时间谢然对时叙的重视,心中悚然一惊,他忙不迭向导演请假,然后驱车,没有耽搁的带时叙去医院。
时叙静静坐在谢然身边,垂着眼,一直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他不太擅长抵御这样的陌生感受。
谢然带着时叙到医院,面对匆忙而来的医生,细细交代许多,一反常态的没有冷静。
直到医生效率极高的处理好一切,妥妥贴贴给时叙挂上水,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他才垂了眼,紧绷的精神微微放松。
一握手心,竟生出层薄薄的汗。
时叙坐在床上,挂着水的手腕搭在一旁,细微的刺痛让他微微蹙眉,缓慢又迟钝的反应过来。
他感到十分不解,询问系统的态度比较强硬,上次莫名其妙醉酒,这次莫名其妙发烧,都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在逐渐失控。
不知道是不是问题比较严重,这次系统没有装死,只是用冰冷的无机制的电子音告诉他:检测完毕,没有问题,数据一切正常。
它与时叙合作过好几个世界,说感情倒也谈不上,只是见到宿主实在困惑,想起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便提醒道:或许是你要自由了。
时叙当初签了五个合同,然后接受了来自主机的改造,现如今任务即将完成,来自主机的影响自然越来越小。
会喝醉,会发烧,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系统不懂。
时叙听到,原本就迟钝的大脑瞬时懵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好像长途跋涉者终于走到尽头,反而有些不确定方向。
谢然正在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原本只是看时叙一眼,这下走的急,许多事没有交代。
他看到时叙一动不动的看他,顿一下,不放心的走过来,微凉的手指碰碰时叙额头,又喂过来一杯水。
时叙抬头看他,莫名的,只觉得有一种巨大的眩晕感。
因为是低烧,又发现的及时,挂完水后就好了许多。
时叙被谢然用围巾裹得只剩下眼睛。
他从来是可靠的,照顾着其他人的角色,忽然在极为脆弱时被反过来照顾,并且不止一次,这让时叙有种不一样的感受。
并不讨厌。
回去的时候,联赛戏份还拍着,剧组的人陆陆续续进出。
天色已经很晚,对剧组来说熬夜却算是常规,谢然原本想让时叙在医院休息,因为第二天有场戏,这才作罢。
时叙顶着风雪下车,今年a市的冬天不算太冷,很少见雪,即使下雪,也是轻飘飘一点。
没想到今晚就意外见到。
湖水中刺骨的冰冷到底还是产生影响,时叙猜测发烧就是它的后遗症,好在并不严重。
时叙俯身对谢然告别。
雪花被风吹的飞起来,又被昏黄路灯浸透,展现出一点温暖颜色,不远处的场馆里灯火通明,时叙在灯火通明下对谢然告别。
隔着层薄薄的光影。
时叙一只手抱着谢然带给他的甜点,另一只手拉一下围巾,被围巾遮挡的棕眸显露出微笑弧度。
他笑起来:“谢总,下次见。”谢然怔一下,隔着车窗,抬起头看他,眼睛同样弯一下,显露出不可思议的温暖弧度,他同样笑一下,点头道:“好,下次见。”谢然来的低调,离开的也同样低调。
时叙进入场馆的时候,许多人甚至没有发现他曾经离开过。
今晚的戏拍的不太顺利,饰演peer早期队友的演员不知道想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任导发了好几遍脾气,吼他:“你这是打电竞!你这是打电竞!不是让你当木头!不是我说,撒把米放键盘上,鸡都比你按的好!”演员神思不宁的模样,即使是表演,也太过影响感官,更不要说后期合成游戏内容的时候,需要动作捕捉的,同样要演员的配合。
俞凉走下来,在飘着雪的冬日里,大口喝着冰水,神情有些不悦。
他的表演自始自终没有什么问题,却遇到了消极队友,他虽没说什么,但是也感觉到疲惫。
犯了错的演员不服气的站在一旁。
他外形好看,接这部戏,纯粹就是投资商想让他来大制作刷刷脸。
只不过任导这边卡的严,只争取到一个小角色,他本就不舒服,这时候看导演要求如此之高,不由更加不满:“不过一个小角色,至于吗?”他料定导演不能拿他怎么办。
《巅峰》剧组卡的意外严格,即使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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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施压,也只能塞进来些小角色。
任华导演再日天日地,一部剧却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投资方已经对他做出了极大让步,他还能怎么办?
这么想,男演员神色轻蔑,没有注意到神仙剧组里的坐的另一个祖宗。
俞凉坐在一旁,听到他的话,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捏的咔嚓咔嚓响,眼皮都没抬,忽的冷声道:“演不演,演就演,不演就滚。”他好半天没见到时叙,神色正不好。
任导听到,也是大怒:“演就演,不演就滚蛋!”那演员平日里也是被捧起来的,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看到周围人因为这些话,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嘲笑轻视。
脾气上来,大怒道:“走就走!”说完竟真的片刻不停,扭头离开。
任导也是无语,不过断然没有正常人向傻逼低头的道理,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想着让人滚蛋了,今晚这场戏怎么顺利进行下去,还是个不小的问题。
不过在人离开时,他的心中忽然骗过一个想法,只不过是否能进行下去,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他示意剧组安静下来,看一眼归来的时叙,微微颔首,走到角落里,拨通了一个电话。
几个小时耗着过去,天色已经很晚,大半个城市都睡了。
不过电竞选手的作息总和普通人不太一样,穆江流接到电话时,俱乐部正进行着训练。
他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略一思索,起身去了阳台,挑着眉,音调懒洋洋:“怎么了导演,有什么事找我帮忙?”任导一听,也不叫叔了,就知道他还记恨着上次时叙落水的事,轻咳一声,没跟他争辩,而是简短的说了说今晚发生的事。
穆江流听了,眼皮轻抬,不可思议道:“您该不会是想让我现在去救场吧?”虽然答应了任华导演,他可以去剧中可以客串,但显然不能是现在。
任导听了,忙道:“哪跟哪,现在还轮不到你,你是peer的引导者,等着吧。”顿了顿,他又道:“我是说顾斐,能不能让顾斐上。”穆江流听到,垂眸思索什么,并没有如任导所想的那样立即拒绝,他道:“继续,怎么说?”任华导演便接着劝他:“你看这场戏,在peer后来的辉煌人生中,其实不算最重要,但因为是他的第一个冠军,对他有特别的意义。”“peer未来的团队成员已经固定,顾斐无法参与,但在这里,peer第一个冠军的队友,他其实可以参与进去。”“ti当年也是个惊才绝艳的选手,你就算想给他一个更好的结局,难道忍心埋没他的才华吗?”“不说这些,你就说你的你一个冠军,你想不想让他参与?”第31章第三十一只男主你就说你的第一个冠军,想不想让时叙也参与进去?
想。
然而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当年的穆秋拼尽全力也没做到,如今对穆江流说,杀伤力只会更强。
他长长的睫毛垂下,半低着头,在呼啸的寒风里,忽然斜斜靠上阳台冰冷的墙壁。
他从前答应任导授权,除了两人有点交情,更多的,也是想要在一个或许并不真实的世界里,力所能及给时叙最好的结局。
现如今时叙回来了,再提起这件事,仔细想想,倒更像是给他自己完成未完的夙愿。
穆江流握着手机,双目微微出神,看向屋外。天气很冷,外面飘着雪,星星不见了,但有满目通明的城市灯光。
穆江流修长的手指从兜里出来,他看着漫天纷飞的冰粒,拂一下肩膀上并不存在的雪花,顿了顿,忽的垂着眼笑起来。
他对电话那头的人道:“那您可要好好拍。”得到授权,甚至比想象中还要容易,任华导演甚至懵了一下,等意识到发生什么,他喜出望外。
穆江流难得松口,考虑到对方的节操,他有点怕对面反悔,于是啪嗒挂了电话,搓搓被冻到冰凉的手指,迅速回到剧组开始安排。
实际上只要顾斐人在,这场戏改编起来就非常简单。
顾斐一直陪伴在peer身侧,想让他上场,原本约好的队友意外没到,就是最好的理由。
毕竟在设定里,顾斐本身便是神迹高手,只是志不在此,peer缺少队友,由他顶上,再合适不过,也能让剧情更加丰满。
这件事通知到时叙时,他正坐在角落里喝水,睫毛被滚烫的水汽打的湿润。
谢然走了,没一会儿,便有西装革履精英过来给他送热水,一问才知道,是隔壁商场的负责人。
时叙哭笑不得,忙起身对人温言道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表示不需要其他帮助了,才告别面容殷切的负责人,重新坐下来。
任导不知道发生什么,笑眯眯的朝时叙走来。
顾斐是个极有价值的角色,任何能够挖掘他特质的戏份,任华导演其实都不想错过,只不过从前穆江流压着不让,这才没说什么。
现在有机会,他看向时叙的眼睛都微微亮起来。他拿着被改编的剧本,简单对时叙说了事情的缘由,便询问道:“有没有问题?”时叙听了,放下热水,感觉到自己的状态好了许多,没拒绝,弯着眼睛摇摇头,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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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一直持续到选手入场,顾斐与peer进场,他脱下大衣,露出外套遮挡下,干净的手腕和手指。
在青年没有握住鼠标的那只手上,有个淡青针孔清晰可见。
针孔很小,是新鲜的,以至于与他隔了一个位置的俞凉没看到,但在镜头外的特写下,导演和工作人员看的一清二楚。
任导一怔,他问身边的人:“时叙病了?”周围人也看到针孔,你看我我看你,目光里皆是茫然神色:“不知道啊,没听说过。”不知道?演员全都在剧组里,一举一动都在无数目光注视下,怎么会不知道?
忽然的,任华导演锁起眉头,想起来方才谢然的到访。
他知道时叙是个不简单的人,穆江流俞凉重视他,谢然也与他交好,甚至因为青年的脾性让人舒服,任导本身也对他印象不错。
他不知道时叙生病了。
他只知道时叙出去好一会,谢总的秘书过来打了招呼,因为谢总是投资商之一,加上刚刚被另一个投资商塞来的人气的肺疼,他便没多问。
因此他不知道时叙去了哪里,不知道时叙刚刚从医院回来,他问起来时,青年的面容清隽温和,也看不出什么不对。
这时候看到他干净手背上淡青色的针孔,任导才明白过来发生什么,即使是油滑如他,也不由有点愧疚。
但演员敬业不算坏事,任华导演抿抿唇,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时叙的目光多了几分真诚。
他偏过头,低声对周围人道:“认真点,争取一遍过。”其他人刚才都磨合过不止一遍,至于时叙,他相信时叙的能力,他镜头感很好,只要拍摄这边不出问题,便能早下班,给他多一些休息时间。
之后的拍摄没再出大问题。
任导感觉满意。
时叙不愧是他欣赏的演员,坐在台上,手指纷飞,不像演员,倒像剧本中那个临危受命的温柔少年及时走了出来。
只是任导到底是非常有节操的导演,如果不是临时出了意外,他不会擅自更改剧本。
因此,即使异常欣赏时叙,他也没有动过擅自加戏的念头,只是心中逐渐琢磨起来,手头剧本里,有没有能继续和时叙合作的地方。
peer拿到第一个区域冠军,差不多标志着剧本进度已经进行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他所在的俱乐部会出现信任危机,老板跑路,peer四处游走,以一己之力盘活俱乐部,力挽狂澜。
他大概是联盟里第一个给自己做老板的选手,也因此,比起别人从青训生里挑好苗子,贫穷的peer只好以各种姿势往回捡失学少年。
也就是后来因为相貌优异,身世离谱,被粉丝戏称的:离家出走男团。
这一段换了个场地拍,因为贫穷的peer住不起太好的训练场。
他只是区域冠军,名气还没有后来那样大,赞助商们微薄的投资都用来维持俱乐部,男团们只好暂时改头换面,老老实实当吃土少年。
任导很有意思,现代剧里,他偏爱实景。
于是剧组离开繁华热闹的中心城区,搬进条破破烂烂的小街道,红墙绿瓦,扯根网线,梦回旧时光。
街道很老,还没接受过改造,里面的设施算不上富裕,甚至接待外人的地方,也只有一个半旧不新的旅馆。
时叙是住惯这种地方的,俞凉稍微有些不习惯,小时候时叙就没让他吃过苦,长大后霍家更不会。
从前邀请他的剧组,因为身份特殊,也大多把他当祖宗供,哪有任导这样严格。
好在他虽桀骜,时常对着掉粉的墙皮皱眉,在时叙身边时却异常乖巧,最多只是冷冷的不说话,却没有想象中难伺候。
于是在任导欣慰,粉丝扣着剧组偶尔露出的边角料疯狂期待,与俞凉盯墙皮的目光中。
属于peer人生中的低谷阶段开始拍摄起来。
与此同时,网络上,一条据说是《巅峰》剧组的内部超强爆料火起来。
《巅峰》未播先火,不需要额外热度,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拍摄至今,除了剧组有意,基本没什么信息传出去。
这条物料一出,无论真假,噱头绝对足够,几乎是一瞬间攫取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然而无论是粉丝,还是围观路人,在兴冲冲点开这条爆料后,原本期待的面色都逐渐变得古怪。
原因无他,这条爆料,与人们所想的趣味花絮,演员搞怪不同,它爆出的是丑闻。
一个仗着咖位,随意打压同剧组其他演员,篡改剧本的丑闻。
为了表示可信度,在爆料的最后,作者还附上一段音频,音频不长,能听出是在嘈杂的片场,导演说着话,突兀的,一道声音穿插进来。
“演不演?不演滚蛋。”这种嚣张的气焰,像金石相击一样华丽又清亮的独特声线。
只要稍微联系一下《巅峰》演员表,便能够辨认出这道声音的主人。
俞凉。
联系上文,俞凉粉和俞凉黑同时工作起来,因为特立独行的作风,俞凉的粉一向和他的黑一样多。两方争辩起来,黑说什么玩意,一如既往没素质,粉说谁知道音频是不是合成的,况且就一句话,能看出什么,谁知道没素质的到底是谁?
两边谁也说服不了谁,掐的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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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舍难分。
爆料的人很有些心思。
他见热度高涨,不说被欺负的人是谁,只说自己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将自己营造成一个路见不平的正义形象,然后趁着风波尚未平息,将话题往更改剧本的话题上面引。
这正是片场中负气离开的那个演员。
那天他回去后,越想越气,倒不是丢了个小角色有什么,不稀罕,就是迟迟咽不下去这口气。
不过他也知道,只有一段音频证明不了什么,只能证明俞凉性格有问题,这是粉黑早已知道的,给不了他什么实质性伤害。
好巧不巧,在他走后,导演将他的戏份改给了时叙,而这样做,恰好给出了他发展的空间。
要知道,ip改编最怕什么?
最怕粉丝喜欢的角色被胡乱更改。
而这也是最能够激发起粉丝愤怒的方式。
改了剧本,不管戏份重不重,不管初衷是什么,只要能够先下手为强,给人留下既定印象,就能够燃烧起粉丝的熊熊怒火。
再说了,wter什么身份,世界联赛三冠王朝缔造者,不败神话,玩家眼中神一样的存在。
他的剧本,也有人敢随便改?
因此,只要事情闹大,不需要背后的人多做什么,只需偶尔添把火,粉丝就能把剧组给活活拆了。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因为没有防备,游戏粉丝数量庞大,等到火焰熊熊蔓延起来的时候,几乎一下冲击到了剧组的骨架。
剧组遭遇信任危机,几乎摧毁任导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口碑。
原本,这件事只需要解释一下就好,的确是更改了剧本,但是没有胡乱改编,并且有原因在前。
可对方觉察势头不对,立刻出面引导起风向。
——别说改多少,就说改没改,这次改一点,下次改一点,最后是不是把主角也改了?
——顾斐是什么东西,wter身边有这个人?剧组不会为了捧人强行制造角色吧,我粉wter快五年了,从来没在他身边见到这个人。
——楼上新来的吧,这个人现实中确实是存在的,和wter关系很好,就是可惜了,离开的太早。
偶尔有理智粉出面,也被前赴后继的新粉盖住声音。
时叙出现的毕竟太早,穆江流在媒体面前从没有提过他,导致wter庞大的粉丝群里,对他的存在满头问号。
场面一下炸了。
原本兴冲冲求剧组一定要好好拍,给剧组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粉丝破口大骂,骂剧组不讲信用,导演是个阴阳人。
到最后,甚至质疑起顾斐这个角色,到底该不该存在?
可这才是穆江流答应授权的初衷。
粉丝不知道,万人血书求放过wter,消息传到剧组,任华导演的面色阴沉沉。
“找到没有?找到没有?!剧组这么多机位,我就不信没人把那小子的嘴脸拍下来!”他拍着桌子,发出震天声响,把对方的真实情况发出去,别的不说,至少能解释改剧本的原因,挽回一些口碑。
至于顾斐……任华导演头疼。
一个原本就不该存在的人,的确是强行加进来,以前安抚着,大家相安无事还好,现在忽的引起粉丝反弹,确实不好处理。
正想着,助理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举着手机。
任华导演疑惑,低头去看,发现他举着的,是个微博页面,上面只有一句话。
tter:顾斐想和你们分享的,我年少时最期待的未来。
第32章第三十二只男主在粉丝眼里,wter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俱乐部老板,联赛冠军,王朝缔造者,俊美强硬,骚话连篇,看起来懒懒散散,实际上无坚不摧。
最重要的是,对着喜爱他的粉丝而言,他极具疏离感。
在俱乐部里,只有他和golden不喜欢直播,golden是嫌麻烦,真直播起来倒也不说什么,被姐姐粉rua毛也不会生气,还会拍着键盘和大家玩。
只有wter,不想就是不想,不直播就是不直播,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他从不讨好粉丝。
这是他早经历带给他的底气,作为联盟里唯一给自己当老板的选手,气势太盛,成绩又太好,即使是赞助商见到他,据说也莫名其妙想低头。
这种情况下,wter或许是最受欢迎的,却也距离粉丝最远的人。
现在他说,这是我想要和你们分享的,我年少时最期待的未来。
然后在粉丝极度愕然的时候,接着发了一张截图出来。
那是一张十分老旧的截图,画质都模糊了,地点是登录界面,看版面,应当是神迹发行没多久,最初的那几个版本。
上面有两个角色并肩站,autun和ti,秋日和时间。
wter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模样,告诉粉丝,你们看,这就是顾斐,在这之前,我一直想着,有没有机会让你们看看。
顾斐的确是存在的,只是他不在wter身边,这中间发生了什么,敏锐的粉丝一瞬间明白。
也忽然明白,为什么wter会同意剧本中出现这个看起来并不重要,却贯穿始终的人。
像他说的那样:这是我年少时最期待的未来,我想用一种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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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式,让他能够参与进来,给你们看看。
这条微博下,穆江流的粉丝哭了三天,《巅峰》官方微博下,粉丝的道歉声响彻云霄,一直到剧播出,都没有停下来。
而在好友焦灼的连声催促下,任导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给穆江流打了个电话,关心道:“大侄子,你没事吧?”他原本想说你爸爸很担心你,后来想起这对父子的关系,顿了顿,到底没吭声,只是不放心道:“你真的没事吧?”他们是知道当年那个小孩对穆江流有多重要的。
若非如此,穆父也不会后悔成现在这样。
穆江流说出这样的话,虽说是合适的危机公关,可这样说出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是用的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三的方法。
用他老友急得跳脚的话说,破剧组真的不值得你这样。
任导听到,对老友破口大骂,骂的酣畅淋漓,骂完后,思虑再三,还是打了这样一个电话过来。
没想到被他们小心翼翼维护的兔崽子听了,不仅没懂,反而诧异不已,奇怪道:“导演,您又有求于我?”任导:“……”你还是滚吧。
不过不得不说,穆江流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实在很妙。
粉丝迅速的息了声,并选择和官微统一战线,而这样一来,剩下蹦哒的几只钱雇来的三猫两狗,不足为虑。
扒了好半天,任导他们也终于从剧组一个不起眼的相机中,找到了当天发生的事情全貌。
高清,剧情跌宕起伏。
一放出来,就那演员的嘴脸,形势能瞬间逆转。
但他没有立刻让人放出去,只是嘱咐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剪个片花出来,就放比赛那场,给时叙的手上特写,特写懂吗?”青青的针孔胡乱拍打你的脸。
后期很懂的比了个没问题,就听着坏老头又接着道:“再拼个那人和时叙表演的对比,当花絮放,搞我,看我不弄死他。”出了这事,处事圆滑如任导,也实实在在被激出火气。
随后,在他的安排下,《巅峰》官微放出相关处理通告。
通告发的很有点说法。
没说多,只是一本正经表示,演员钟扈因为行程忙碌,不能参与接下来的拍摄,剧组表示非常遗憾,并对他的未来表示衷心祝福。
除此之外,希望大家心情愉快,多多支持《巅峰》拍摄。
十分官方的说完,官微赔罪一般,一改先前严肃,放了段片花出来,活泼道,来看小哥哥呀。
确实是很好看的小哥哥,无论是俞凉还是时叙,一刚一柔,一锋利一温暖,并肩作战时配合的不得了。
尽管片花很短,但已经牢牢打动了跟随wter征战的粉丝。
原来这就是wter年少时期待的未来呀。
只是饰演顾斐的小哥哥让人看着心疼,特写中能够清晰看到,他的脸色很白,手背上青青的针孔扎人眼睛。
甚至已经有人猜测起来,顾斐不在wter身边,是不是当年身体就不太好?
七嘴八舌议论着,粉丝们不约而同的忽视了顾斐的问题,改问起来,这个我们接受了,只是改剧本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剧组没有装死,却也没有在官微明说,只是在某一个认证过的工作人员微博上,大大咧咧挂出来一个视频。
能看出拍摄视频的镜头摆的十分偏僻,微微斜着,大概也是因此,让画面中身为演员的男人没有注意到它。
才能够不以为意说出这么张狂的话。
“不过一个小角色,至于吗?”“爱演演,不演滚蛋。”“不演就不演。”真相大白。
原来看起来强大嚣张的,才是真正尊重职业的人,而看起来委屈弱小的,伪君子无疑。
工作人员随后表示,任导是很专业的导演,演员们也都是很敬业的演员,剧组一切和谐,不存在私自改剧本这样的说法。
之所以会发生改剧本这种意外,实属无奈,是因为没有演员了。
原来的演员,他不演了。
舆论瞬间哗然。
这场剧本风波蔓延许久,直到《巅峰》拍摄接近尾声也没有停下。
这时候peer已经找到日后能够与之相伴的真正队友,取得全国冠军胜利,带领战队,向世界发起冲击。
时叙的戏份也差不多结束。
毕竟在接下来的赛场上,是属于peer的舞台。
这也是任华导演精心给穆江流安排的出场时机。
世界赛中,peer遇到极为难缠的对手,险象环生。
对方战术复杂,peer有感自己遇到瓶颈,却一时间找不到思路,烦闷之下,独自沿着河流向前走,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遇到了他的引导者。
这个设想其实十分奇妙,多了些命运的意味,时机安排的也比较合适。
唯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
俞凉和穆江流之间,似乎并不怎么平静。
说是暗流涌动也不为过。
这主要是因为俞凉单方面炸毛。说起来,穆江流戏谑的笑容里虽然藏了点什么,可他作为修炼成精的老妖精,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俞凉就不一样。
上次和这个曾经占据了时叙很长时间的前辈见到,还是很久之前,那时候俞凉六神无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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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通红,说是丢脸的高光时刻也不为过。
却被一个外人看的清清楚楚,还嘲笑了自己的智商。
但那天他红着眼,实在不好发挥,也没有威慑力,俞凉感到不快乐。
今天是他的地盘,他一定会找回场子的。
于是他对着面前漫不经心站,眉目漂亮到不像话,偏偏气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青年挑刺道:“你的衣服没穿好,这不好吧。”穆江流闻言低头,发现刚刚靠着墙站,原本整洁的外套有点皱。
他笑起来,挑眉对着面前咬人的狗崽:“是吗?电竞选手一天十几个二十几个小时坐在电脑桌前,你想让衣服怎么不皱?”俞凉哑然。
他知道对方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如这位曾经取得过联赛冠军的前辈所说,他的模样,才是电竞选手最真实的模样。
俞凉在挑选剧本前,也曾经去了解过这个职业,但即使做过功课,也无法做到如真正的wter那样自然,那样无缝,那样毫无破绽。
俞凉从小被时叙教导,即使看起来不驯桀骜,但实际上道理都明白。
他知道穆江流是对的,听了之后倒也没有死鸭子嘴硬,轻哼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看到导演那边不断调试的镜头,眼睛微转,忽然又道:“你镜头找不准吧?”毕竟是圈外人,这方面俞少才是专业的。
他得意起来。
就看到穆江流似笑非笑着看他,不知道想什么,招招手,对任导大声道:“导演,来这,先让我试试镜头呗,省的一会找不准怎么办?”他说着,理所当然的态度吸引不少目光。
任导无语,wter作为首屈一指的电竞明星,不知道接过多少天价广告,找不到镜头?
他看这兔崽子就是在为难他!
话是这么说,任华导演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对着穆江流随意的拍几张照片,便不耐烦对他挥手,敷衍道:“行了行了,准的很,别烦我!”穆江流笑着转身,看狗崽被拔了牙后震惊的面容。
“怎么会这样?镜头感这么准?你怎么什么都会,你是妖怪吗?”他不可思议。
穆江流看着他,噗嗤笑一下,眼眸中锋锐的探究忽然就淡去不少。
当年时叙离开,回来后并没有说自己去了哪里,为什么会渺无音讯。
穆江流不问,不代表他不关心,这狗崽看起来认识时叙,还很依赖,说不定是其中重要一环,穆江流原本对他有所戒备。
如今看来。
狗崽子就是狗崽子,变不成咬人的毒蛇。
穆江流笑起来,眉目一挑,若是熟识的人在,必定心头发寒,不知道这老王八蛋又憋什么坏。
俞凉不了解他,看不出来,却能看到他装模作样叹口气:“原本是找不准的。”说着,朝着时叙在的方向看上一眼,目光温顺,充满暗示。
他怎么学会找镜头的,又是谁教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俞凉:?
他抿着唇,长睫轻颤,忽的控诉般朝时叙看过去,明亮的眸子睁大,里面浮现出浅浅的红。
你都没有这么教过我!你是不是偏心!!
时叙看到,有些不解,懵逼的回看过去。
说起来,这段剧情其实与他没什么关系,他并不需要参与,划水就好,不过即使如此,他也一直停留在一旁,没有离开过。
原因无他,穆江流这次之所以能出来,而没有被岑经理抱大腿哭,一方面是因为他答应了任导客串,有正经工作,另一方面是因为……神迹联盟全明星赛到了。
第33章第三十三只男主全明星赛作为神迹中仅次于联赛的盛事,还未开始,热度已然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高峰。
只不过今年与往年似乎有些不同。
除了各大赛区投票选出的明星战队,作为stat平台的明星主播,有几位新人也得以参与到其中,并且粉丝期待值居高不下。
其中最为瞩目的,大概就是苗羽和时叙。
前者一直都是star平台的力捧,游戏区一哥,资源多到人眼红,加上确实是吃这碗饭的,据说如今薪酬高到吓人,直逼明星。
后者也很有意思,本是演员出身,却靠着堪比职业选手的操作技术吸足了粉,后来更是参与到未拍先火的《巅峰》拍摄里。
双面人生秀到人头皮发麻。
然而即使是这样优秀的存在,在全明星赛中,也只不过能占据人们一隅眼球。
在这场神迹盛事里,各路神仙分分下场,进行角逐,最终结果如何,依靠实力说话。
全明星赛今年轮到a市办,由a市神迹联盟分部接手,如往年一般,坐拥市中心超大体育场。
电子竞技作为一项体育竞技运动,发展至今,已经得到人们的普遍认可,与其他运动项目没有什么不同。
作为主办方,联盟分部对此显然十分重视,场馆内早早摆好了选手立牌和应援横幅。
wter作为三冠王,ti俱乐部所有者,线下与网络投票数并列第一,毋庸置疑排在第一位,进门就能看到。
而提前到来场馆的选手们,经过立牌,无一不走上去,十分亲切的唤他一声:“哇,穆狗。”电竞选手场上是对手,场下是朋友,尤其是wter这种早期走出来的大神,为神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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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吃了不少苦。
对之后才参与其中,享受了诸多便利的选手来说,衷心敬佩他们。
但也不能否认他凭一己之力,给后辈们带来的阴影。
穆江流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半靠着休息室的墙,每经过一队选手,就贱兮兮和人打招呼:“小许是吧,俱乐部今年发展不错呀,来新人啦?”“怎么样,刚刚见我立牌了吧,帅不帅?帅就对了,今年也要努力打败我噢!”回应他的是选手们一言难尽,颇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
纪煜在一旁听得噗噗直笑。
时叙坐在屋子里,轻抿手中茶水,听到声音,好奇的看过去。
作为star平台特邀选手,他原本也有单独的休息室。
但穆江流过去,说纪煜听他来了,哭着闹着要和他玩,小孩在休息室都快哭晕了,才在工作人员一言难尽的目光里,大摇大摆把人带走。
ti俱乐部里,时叙和穆江流的关系不必说,丰昼见过面,与他很是友好,林鹿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善意,纪煜是小闹腾。
倒是经理岑小谢,偷偷摸摸看他很久,被穆江流踢了一脚,才羞答答过来和他轻轻握手。
这位谈判场上油滑如泥鳅,因而无往不利的俱乐部经理,有张异常精明的面容,他看着时叙,神情呐呐。
最终,有点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不欢迎您,主要是这么多年了,之前不确定您是不是还记得穆狗……呸,wter”他说的隐晦,时叙眨眨眼,听出来他的意思。
虽然知道可能性非常小,但岑小谢依然怀疑,消失多年的ti忽然出现,一出现就让穆江流理智全无,做出许多从前不可能做的事。
他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针对性阴谋。
因而即使知道这是对老板十分重要的人,他依旧迟迟不能放心。
时叙听了,明澈的棕眸微垂,没有被怀疑的生气,反而忍不住笑,他的眼睛弯出了柔软的弧度,嗓音温温,非常认真对岑小谢道:“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这样保护穆秋。
也谢谢你们是一群非常可爱又非常可靠的队友。
岑小谢听了,不知怎么就被青年温和的嗓音感动,眼睛红红的,一时间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他终于知道俱乐部这几个不好收买的兔崽子为什么认可和喜欢时叙。
穆江流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这样的距离,即使对面声音不大,对于他们口中的话,五感超绝的wter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然而即使如此,经理眼睛都闪出水光了,青年漂亮的眉目却一动不动,显得异常冷淡。
只是在两人说完,进行到别的话题时,他忽然站起来,懒洋洋走到门口,开始一个个调戏起门外路过的战队。
时叙在一道道痛骂“穆狗”的年轻声音里微微转头。
他能看出来,少年们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私底下的关系很好。
而这样的穆秋,似乎与他记忆中某些地方重合,又有些不同。
不是谋生时需要的冷酷强硬,也不是本身性格中带来的漫不经心,面对着这些是对手又是朋友的少年,他有着面对热爱时独有的放松。
纪煜在一旁凑热闹,噗噗喷笑。
他没看出来场面有什么不对。
他年纪小,曾经遭遇过的不公平对待无法在他心中留下太深痕迹,因此,即使他已经足够聪明,到底不能和这边心眼已经修炼成蜂窝的老狐狸们比较。
于是在丰昼饶有兴趣的:“有意思,穆狗也会害羞?”中,他注意到的只是时叙好奇看过来的目光。
纪煜有一瞬间为队长的形象感到担忧。
要知道,他时哥这么清润温和,高风亮节的人,是明静的溪水,是林间的青松,而穆狗,简直就是破坏溪水和青松宁静的狗子。
他会不会看不惯穆狗的所作所为啊。
那就坏了。
这么想,golden心头一转,急急忙忙开始甩锅。
他用了一点战术,没有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出来,也没有一开始就为穆江流说什么好话。
毕竟在golden看来,明明年年冠军都是你,却偏要出去刺痛人的心,这种行为真的很狗。
他却不能这么说,因为他也这么狗。
纪煜于是轻咳一声,大声卖惨道:“惨还是我们队长惨!他做错了什么!太强是他的错吗!应援立牌是他自己放的吗!”他骤然出声,吸引了走廊上不少目光。
穆江流说到唇边的骚话一顿。
他眉目微挑,轻咳了一声,时叙在后面坐的事实让他难得有了点羞耻心,推推纪煜的头:“行了,也没有那么好。”纪煜不听,他偏过头,看到时叙没忍住在弯着唇笑,眼睛一亮,想也没想,输出的话脱口而出:“都不是!他只不过是因为强了一点,赢的场次多了点,就要一个人背负这么多,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强者总是这么寂寞!!”极度突破廉耻的癫狂言论,被少年大声说出来,使的原本热闹的走廊一时间静寂无声。
连穆江流都忍不住凝噎,无语的看过来。
纪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尖蓦的通红,圆溜溜的眼睛四处乱转。
无人响应,就在穆江流微微思索着要不要丢点脸,捞捞小憨批时。
唯有从走廊那头缓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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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一支队伍,为首身着蓝白战服,俊美逼人的青年微微偏头。
他淡淡看一眼纪煜,说的却是穆江流:“穆狗,差不多行了,一把年纪了,要点碧莲行吗。”作为老牌战队,俱乐部一般都会设计出属于自己独特的文化与服装。
ti的战服是黑金色,穿在青年挺拔的身躯上,锋利漂亮的不像话,像是一柄古老的利刃,极具攻击性,让人瞩目,移不开目光。
而门外青年的战服是一种极为冷淡,又极为绚烂的蓝白色,像是他们的风格一样,冷酷又疯狂。
这是ti每年夺冠路上最大的对手。
ice—breakbreak沈澜。
作为神迹联盟的老牌战队,ice俱乐部同样是玩家心目中一座大山,队长break与wter一样,是能够封神的存在。
而与曾经贫穷过,甚至一度需要自己拉扯俱乐部的穆江流不同,沈澜一开始,就资金充足,得到了俱乐部的大力支持,是穆江流国内场最大的对手。
而沈澜之所以常常被粉丝与穆江流放在一起比较,除了两人足够强,足够俊美和漂亮外,还有一个显著特点。
一个嘴够毒,一个嘴够骚。
沈澜说:“穆江流,你一把年纪了,要点碧莲不行吗?”穆江流回他:“这是什么话,我们golden实话实说,难道说的不对吗?”这种针锋相对,在比赛场上体现的尤为显著。
全明星赛一开始,就有所体现。
只不过今年的wter运气似乎略逊一筹。
这件事,最早可能要从star平台的新星计划说起。
作为官方指定直播平台,star总有那么一些特殊的合作渠道,今年更是不得了,强势的将自家主播送到了全明星赛场。
这原本也没什么,玩神迹的,哪能没看过几场直播,而能够被玩家们亲自选出的主播,大多意识可以,操作不错,还十分有梗。
因此,即使官方放出的预热消息,是主播们会被打散分给不同的战队,玩家们一开始也是期待居多。
职业选手和电竞主播,这个组合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粉丝们暗搓搓揪着手指期待。
甚至因为心中清楚知道,主播们和职业选手之间毕竟有差距,还不小,可爱的小粉丝们还特意前去微博,好一番安慰即将上场的小主播。
没关系,去了随便玩,全明星嘛,就是玩玩,输了也没关系,我们都理解你们哒!
话是这么说,但除了有一点——去哪个战队都可以,除了ti和ice王不见王,两个顶尖的豪门战队,一年里,能够酣畅淋漓交手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
精彩至极,每次都让粉丝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大呼过瘾。
唯有这种级别的对战,是粉丝不想看到主播们胡乱参与进去的。
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但主播进去,就是在添乱。
因此,当抽签结果下来,ti俱乐部由主播时叙参与加盟,而ice全员皆满时。
场下的粉丝们笑不出来了,举着应援牌的手指微微僵硬。
沈澜听到,也是微微皱眉,他知道时叙操作不错,俱乐部还关注过一段时间,后来得知去拍戏了才作罢。
但对于一支顶尖的战队来说,他的实力显然不够看。
沈澜蹙眉,看起来不太满意,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同在场上的穆江流,一如既往毒舌:“你今天必死。”穆江流听了,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漂亮的眸子看着他,里面微微显露出一点同情。
他忍不住唏嘘道:“年轻人,你还是年轻。”你还是年轻,不知道wter的俱乐部,究竟为什么要叫ti第34章第三十四只男主时叙的操作手法,曾经被各大豪门战队轮番关注过。
平心而论,是真的很不错,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去特意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主播。
但即使如此,他的缺点也是十分明显的,单打独斗或许可以,用起攻击性角色,与人组排时总不十分契合。
这样的选手,成长两年,或许会成为联盟中十分可怕的存在,但现在的他,像未经雕琢的璞玉,虽光芒乍现,实力却仍有不足。
沈澜因此并不愉悦。
ice与ti,说是知己可以,说是宿敌也不为过,无论输赢,他希望双方站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
但穆江流好像看不出他的想法,看看四周,面对着满场静寂,主持人尴尬活跃氛围的嗓音,他忽然过来,拍了拍沈澜肩膀,然后笑起来。
他仿佛十分为难的叹道:“啊这,完了小蓝,不怪兄北不仗义,今天实力太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让你才好。”说完,面对场馆内沉默一瞬,哄然大笑的粉丝,与沈澜冷着脸踹他的脚,他敏捷躲避开,笑着摇头。
年轻人,怎么都不信,他可是认真的。
要知道,当年打比赛,tter组合之强,是连穆江流自己复盘时也忍不住震惊的。
那是面对着同一级别的选手,即使二拖二也能够不落下风的存在,他们的组合,当年就被小范围誉为战场中肆虐的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那是穆江流自己也没办法破解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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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沈澜这样不满,无非是不知道时叙是ti,时叙当年打比赛时间又短,没留下什么视频。
如果他知道时叙的实力,面容上绝不会有现在这样轻松。
最终穆江流也只能凭着最后一点良心,唏嘘走在人身旁,漂亮的眉目微挑,苦口婆心劝道:“小蓝,一定要小心点,这次真的不能让你们。”然而这样真诚的话语,只换来对方毫不留情的:“滚蛋吧你。”穆江流摸着鼻子走进后台。
在一旁等待的纪煜扑过来,丰昼与林鹿前进一步,没有纪煜那样急切,但也用询问目光看过来。
刚刚全明星开场,一番预热后,原本流程是选手们去后台备赛,准备进行百人混战场,主持人却忽的卖了个关子,将队长们留下来。
说是根据商议,要将五位平台主播打散送入战队,而战队多出来的成员,则临时组建一个“狙击联盟”,也算今年的一个小看点。
至于主播与战队的匹配结果,说是抽签决定。
只不过,说是抽签,丰昼他们下台时隐隐约约都感觉到,按照时叙与ti的关系,与前段时间闹出的诸多热议,时叙多半会被ti匹配到。
结局也果真如此。
穆江流手中夹着张薄薄的卡片,跨进门,向成员们微微点了点头,肯定了他们的猜测。
这样一来,战队固定的四名成员如何分配,是十分钟备战里首要考虑的问题。
主播们在普通玩家里或许实力不错,难逢敌手,但对于本就位于金字塔顶尖的职业选手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
被匹配到主播的战队大多也知道这一点,已经下意识将这当成一场娱乐赛。
而作为即使在职业选手中也极为出挑的存在,纪煜更明白这一点,他时哥很厉害,但在不知道磨合过多少遍的职业战队中,还不够好。
少年明澈的圆眸滴溜溜转起来。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他天然的尊重每一场比赛,况且全明星赛,老对头ice也在,两只顶级战队大概率会在决赛圈相见。
那场面,必定又是生死场。
而他们带着时叙,或许能够冲到决赛圈,对上ice的赢面却也不大,正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纪煜想要提前给时叙做一点准备。
他主动道:“那个狙击者联盟,听着挺好玩啊,我有点想去试试,到时候狂狙穆……队长,听着就超刺激,嘻嘻。”纪煜说着,对时叙眨眨眼,得意的笑。
他是队伍里出了名的天才型进攻性选手,也是每场比赛的看点所在。
对一场比赛来说,他或许不是最重要的,但一定是最吸人眼球的。
因此,如果他因为好玩主动离开队伍,最后即使输了,责备也不会全部怪在时叙头上。
要知道,三冠王的队伍,即使粉丝们的理智告诉他们,有主播在,输了是很正常的事,但情感上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纪煜说完,觉得这次自己考虑的十分妥帖,忍不住用肩膀推一推身旁的林鹿,又看向面前眸光含笑的穆江流,询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却被穆江流似笑非笑弹一下额头:“还轮不到你出头。”抱住头,正迷惑,又被林鹿rua一下头。
他懵逼着,便听身边人笑眯眯道:“狗蛋,你可能走不了了,前辈没告诉你,他玩的最好的是治疗吗?”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时叙玩的最好的职业是治疗。
一开始,是为了配合穆秋极为凶悍的打法,后来,他发现自己似乎的确在这个职业上有些天分,便一直玩了下去。
在比赛中,还与穆秋配合着,创造出一种独特的“攻击治疗流”打法。
只不过随着时叙的消失,这个打法也逐渐销声匿迹了。
即使是后来被称为“治疗王者”的林鹿,也无法复刻这种特殊的攻击治疗流。
原因无他,玩攻击职业的选手,治疗玩的总不那么优秀,玩治疗职业的,治疗之余,攻击时间总不那么精准。
如当年ti那种,两者皆备,且玩的都好的,毕竟少有。
这不妨碍林鹿知道内幕后,对这位如今已经很少被提起的前辈产生出好奇。
穆江流也没卖关子,和时叙通了电话,便约到时间,给如今神迹联盟的“治疗王者”开起来小灶。
因此,当知道时叙被分到ti战队时,林鹿的第一反应不是其他,而是十分期待。
他曾在时叙那里受益颇多,但普通局的选手,显然无法将强横的“攻击治疗流”真正威力发挥出来。
如今这场娱乐性质颇多的全明星赛,wii对阵ice,或许会是他今天最大的收获。
这种期待,即使到上场,面对同为被战队“丢弃”出来,颇有些摩拳擦掌复仇意味的职业选手们,也没有降低分毫。
林鹿想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攻击治疗流”。
除了林鹿,满场馆中,大概就只有位于ti战区的几名成员能够对这场全明星赛抱有期待。
场馆四周巨大电子屏幕里,幽冷灯光映照下,面对着选好职业,进入训练场的选手,有胆小的粉丝甚至忍不住闭上眼睛。
王朝之败。
ti之耻。
而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竟然只是因为一个不靠谱的抽签?
主办方,辣鸡!
所有人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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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想,甚至猜测这位平日里操作十分不错的主播,之所以选择治疗,很可能是因为ti想要走三保一战术。
堂堂ti,有deer在时,可是能溜对方全队于鼓掌中的,现在,三保一,丢人!
这么想着,直到一声尖锐的枪响打破夜空宁静。
百人混战场此次抽取到特殊地图:黑夜黎明。
特点就是地形崎岖,光线暗淡,对选手的动态视力大局观耳力要求都非常高。
在这个地图里,是没有人敢随便开枪的,毕竟枪打出头鸟,在这里,开枪就意味着暴露身份。
观众们屏息凝神,朝着这第一只出头鸟看去。
ti、“……”原本神情紧张的观众们冷漠下来,一阵无语,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喷这个憨批。
不说你开枪会不会暴露wter千挑万选出的战术位置,就说你一个治疗,在黑夜黎明里开什么枪?
你是能打死人还是能打中人?不会是来秀智商的吧?
ti战队的粉丝有些失望,一时间又是难过,又有些恨铁不成钢。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时叙这一枪,似乎并没有落空,不仅如此,他好像不是单纯的开枪秀技术或者存在感,而是有预谋的开了这一枪。
因为这一枪下去,只见山谷间潜伏的wter没有犹豫的,极为迅速的绕山过去,对着他指向的某个方向,精准补下两枪。
随即界面弹出提示——tter击杀ice—chill电子屏幕环绕四周,观众看到这一幕,神情呆滞,来不及反应,有镜头及时拉近,补上刚刚chill视角。
只见时叙那一枪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chill竟然僵直一秒,而就是这短暂又珍贵的一秒,稍稍与队伍脱离的chill被一枪爆了头。
场馆瞬间炸起来,玩家们争论不休,不约而同问:“是运气吗?是运气吗?!还是bug?!chill怎么会僵直一秒?”刚刚还被戏称王不见王的两只队伍,转眼就少了一个人,却不是大家想象中即将落败的ti,这场景带给人的冲击是难以想象的。
只有治疗师职业的玩家,看着屏幕中安安静静站立的青年,眼睛里闪过惊异神色。
或许没有人比他们更加了解这个僵直的由来。
早年间论坛里曾出现过一个帖子,名字叫做“攻击治疗流”,意思就是治疗职业不仅仅专注治疗,还要尽可能配合攻击节奏。
听起来很美好,但要知道,高手过招,往往每一秒都是生死局面,对治疗的压力尤其大。
又哪里能够分出精力去做其他,因此,因为操作难度太大,这个流派逐渐被湮没在历史洪流里。
但这不妨碍喜欢研究的治疗师们惊叹其中某些令人惊艳的设想。
就比如这招一秒僵直。
“一秒僵直”实际上并不叫做一秒僵直,它来源于治疗师的一个保命技能,原本用于迷惑敌人,因为很容易被识破,也别称为鸡肋。
但在“攻击治疗流”里,他还有一个十分惊艳的设想。
如果这个技能命中,且命中敌人身上的同一个位置,不止一次,就能够造成短暂的僵直效果。
刚刚chill莫名其妙僵直住,说明时叙命中他不止一次,这僵直一秒,说明时叙刚刚放了两枪。
两枪,同一个位置,在黑夜黎明地图里,不知道要多精准的判断才能做到。
最绝的是穆江流。
完全陌生的队友,在不确定实力的情况下,随便放上两枪,即使事先有所提醒,他就能真的能想都不想,不怕埋伏,冲上去把人头补了?
不愧是wter,就凭这份魄力,秀的人头皮发麻。
第35章第三十五只男主这场以失望为的全明星赛,结局出人意料的辉煌。
当最终结果出来的一刹那,屏气凝神的粉丝终于得以解脱,尖叫声响彻云霄。
而场馆中央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百人混战场最后十分钟被反复播放,上演着惊险至极的生死角逐。
就在刚刚,百人场最后十分钟,决赛圈内,只剩下最后三支队伍,五个人。
遭遇围剿,险象环生,只剩下wii、两个人的ti,加上队长break,也是两个人的ice还有一个苟在的二楼的攻击手,与ice二对二,场面惊险至极,偏偏不知道周围哪个角落里,还藏着一个fro虎视眈眈。
稍有不慎,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思及此,两名队长的心思纷纷变得活络起来。
沈澜率先开口,在公屏道:“场上剩下的那个兄北,和ice合作,让你拿穆狗人头,心动吗?”停留在二楼的fro心头一跳。
心动,当然心动。
穆江流多年积累,说是神迹第一人也不为过,诸位职业选手活在他的阴影里,做梦都想弄死他。
这个时候,ti与ice都是两个人,自己只有一个人,冠军是拿不到了,如果合作一下,能够干掉穆江流,也算是不虚此行。
这么想,fro面上不动,实际心中已经有一点动摇。
他长时间沉默,穆江流看出来,眉目微挑,啪嗒啪嗒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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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打字策反:“小蓝这就不对了,没有诚意。”“我的人头算什么,打比赛的,冠军才有吸引力,对吧?”他说的诚恳,实际上目光锋利,似笑非笑,在一旁的时叙看到,微微偏头,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冠军”这个说法,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是远比穆江流更有吸引力的东西。
他说完,fro便犹豫起来,在公屏道:“你怎么保证?”他态度犹豫,但偏向性十分明显,沈澜看到,心头一跳,忙挑拨:“穆狗要点脸,不心虚啊,你们两个人,干掉我,下一个不是fro?”穆江流一点不心虚:“小蓝这话就不对了,三冠王,要脸,说到做到,这样,fro帮我干掉ice,我自己去毒圈,绝不过来,不劳您亲自动手,怎么样?”fro犹豫着,看着这段话,几乎被说服。
要知道,如果穆江流说,在他们联手杀了ice之后,毫不反抗让fro收割他的人头,他或许不会相信。
职业选手这点骨气还是有的,不会连反抗没有就被敌人杀掉,他要这么说,多半是陷阱。
可是他说,他愿意自己去毒圈,不过来,宁愿被黑暗侵蚀,也不丢掉骨气,也不违反承诺。
fro就忍不住相信了。
事实上穆江流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在与fro联手,强杀ice后,他抗着枪,极快的在黑夜中前行,直至影子被黑暗吞没。
fro不知道他的血量还剩多少,但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
场中只剩下ti的一个治疗。
fro是选手视角,不知道这名治疗在方才的表现中多抢眼,也不知道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自己,和这位看着温和没有攻击力的治疗在一起。
满场观众心中担忧的是他。
fro只是在看到穆江流如此信守承诺,又看面前沉默不语,连攻击技能都没有的治疗,难得生出点愧疚。
他道:“这样吧,我不杀你,你自己站到圈外?”决赛圈缩减到这种程度,毒气蔓延,不过短短几秒就能收割掉一条人头。
他到底是顾念wter脸面,也是作为一个攻击手,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不愿亲手杀掉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治疗。
就发现沉默不语的治疗动了起来,缓慢的,一步一步朝毒圈走去。
赢了,fro想。
下一秒,也就是那样短暂的片刻,他看到连攻击技能都没有的治疗,忽的转身,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更可怕的是,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般被推到安全区以外,再接着,他好像不能动弹了。
毒圈迅速湮没他的身体。
三、二、一。
第八届全明星赛混战场。
冠军:ti战队绝地反杀,满场震惊。
当主持人用几乎磕巴的音调高声宣布出这个结果时,粉丝的尖叫声几乎把场馆给掀破了。
要知道,早在第一次出现“一秒僵直”时,不少人便进行了相关搜索,知道想要达成这个效果,得需要多精准的操作。
时叙最后那一下,他们虽然没能看出来到底出了多少枪,但根据fro僵硬的秒数,也差不多在心中计算出来。
一个治疗,跟攻击手拼手速,关键还赢了,还极为精准的把人反杀在毒圈里。
不仅是众多俱乐部一改先前虽欣赏,却不免轻视的想法,匆匆去找时叙的消息,粉丝也有点心惊手抖。
反应快的,已经去搜索时叙的消息,没想到关于他玩治疗的资料没看到多少,关于《巅峰》的定妆照与片花却跳出来不少。
双面人生,瑰丽又强横,不断刺激人的眼球。
前来参加全明星赛的粉丝,大多结伴而来,场上主持人大声说着什么,场下小群消息乱飞。
【我确定,时神以后是我老公。】【我老公。】【我老公。】【要点脸,知道因为你们这句话,我老公回家哄了我多少次吗?】【嘻嘻嘻,你们都晚了,看我wifi名,我老公一连wifi就能看到。】【这都行?????】与此同时,微博热搜上,攻击治疗流,wter,时叙等词条被迅速顶起来。
这一切,还在封闭比赛室中的选手们是不知道的。
尤其是ti比赛室,只知道一出门,不大的门口几乎被职业选手给围了。
平时难得一见的职业选手们,这时候或好奇,或探究,或思索,或热情的看过来,远远望去,像进行真人赛场。
穆江流抱着手臂,懒洋洋堵在门口,一动不动。
作为时叙的穆秋,粉丝的神,职业联盟中曾给无数选手带来阴影存在,穆江流实际上是十分多面的。
时叙是他最重要和影响至深的人,时叙面前的他,柔软而不失温情。
粉丝是他感谢却又需要保持清醒的人,因此面对粉丝的他,总显得冷漠疏离。
神迹不同,神迹是他年少时期到如今,到未来,或许会一直热爱下去的存在,因此,面对着这群职业选手,虽然没有意识到,他或许是最放松的。
他挑眉道:“狗不狗?狗不狗?堵在这干什么呢,散了散了。”沈澜与他关系好,不留情面吐槽:“再狗能有你狗,过分了啊,你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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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治疗师,不是第一次配合吧?”穆江流没否认,抬抬下巴问:“就这?你还有什么问题?”这个问题,否认了其实也没用,在场哪一个不是人精,稍微复盘就知道,他与时叙的默契,绝非第一次合作能有。
沈澜得到回答,面容上浮现出果然如此,与尼玛这也行等情绪。
最终他只是面色复杂的剜了穆江流一眼,留下一句:“ice是他的好去处。”便带着人,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被吸引而来的职业选手们也陆续离开,到最后,只剩下fro坚强留下,带着哭腔控诉:“你这个骗子!”穆江流一顿,好笑的拍拍他肩膀:“哪有,我不是说我主动去毒圈,不劳你动手,我没去吗?”fro心头一梗:“但你没说……”纪煜和他关系好,在后面听到,笑嘻嘻从穆江流背后探出头:“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一会领完奖给你玩好吧!”fro听到,更心塞了,泪奔而走。
等到解决了难缠的职业选手,便是前三名上台领奖的时候。
作为第三的ice队员,目光十分一致,瞄准穆江流,每一个眼神都在说:你这只狗!
穆江流淡定回视,不为所动,只是在接触到亚军fro控诉的红眼睛时,轻咳一下。
时叙作为今晚的明星选手,惊爆眼球的存在,刚领完奖,就对上一旁主持人闪闪发光的眼睛。
主持人难得忽视了wter,用一种惊讶又期待的语调询问时叙:“时叙选手今天晚上表现非常好,请问这就是传说中的‘攻击治疗流’打法吗?”时叙点点头,温声道:“对,曾经在论坛上看到有关攻击治疗流的帖子,感觉很有意思,于是专门研究了一下。”这是他和穆江流商量过的说法,他消失那些年,即使主机好像自动将其在人们眼中合理化了,但细究起来,总不好解释。
穆江流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问,于是想了想,时叙便将这种打法归功于论坛的帖子,没说他是ti主持人听了,忍耐激动,点点头,问出另一个被联盟主办方交代一定要知道结果的问题:“时叙选手这是,准备加入ti战队吗?”这样的实力,说是职业选手也不为过了。
场下粉丝听到,顿时欢呼尖叫起来。
时叙感觉到这样的热情,眉目弯一下。
他不想打击到大家的好心情,想了想,温声回道:“和ti战队的合作很愉快,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很愿意和ti战队继续合作。”他说着笑起来:“但是,我的职业是个演员呀。”说完,有点调皮的眨眨眼睛。
明白他意思的粉丝瞬间笑起来。
主持人也笑。
对比起难缠的职业选手,他对时叙这样能够主动圆场的存在还是非常有好感的,也不为难他,只是道:“既然如此,让我们期待下一次合作!”这句话带着主持人特有的控场技巧,原本平静下的氛围顷刻被点燃,变得热烈起来。
时叙站在战队中间,弯着眼朝台下看。
那大多是热情的粉丝,有tter的,有ice的,也有break的,他们举着微光闪烁的灯牌,为喜爱的选手加油。
忽然的,时叙的目光微怔一瞬。
他看到台下明亮的各色应援灯牌里,有一张十分突兀时叙。
那是在十分靠前的位置了,但不知为何,灯牌的主人坐的偏僻,时叙于是没有第一时间看到。
那个人抱着灯牌,却没有像粉丝一样疯狂挥舞,只是安静的抱着,好像在保护什么十分重要的东西。
时叙的目光看过去,他似乎注意到,顿一下,把怀中保护着的灯牌微微下移。
于是在暖白色的灯光下,时叙对上双极为熟悉的眼睛,青年玻璃灰的眼眸清明澄亮,十分专注看过来。
时叙与他对视。
谢然抿着唇,忽然的眨下眼,他似乎没有意识到时叙会忽然注意到他,唇角微不可查一勾。
他坐在台下,眉目清冷,像山岳般可靠沉静。
场上的你光芒万丈,而我坐在这里,为你鼓掌。
第36章第三十六只男主作为联盟第二大赛事,全明星赛热度爆表,场馆内灯火明亮,尖叫声响彻云霄,看情况,要持续到半夜才会散场。
领完奖后,时叙和另外几名主播被请上台,在主持人引导下说了几句话,至此为止,属于他们的舞台就结束了。
百人混战只是预热场,虽然精彩,观看性强,但偏娱乐性质,因此允许主播参与。
但接下来,是真正属于职业选手的舞台。
时叙顺着选手通道到后台,推开门,休息室里空荡荡的,岑小谢喜欢热闹,早早去前台看比赛了。
ti俱乐部偌大的休息室里,除了主办方留下的设备,只剩下纪煜随手扔下,没带走的外套。
时叙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纪煜的外套叠了叠,叠到没有一丝褶皱,然后平平稳稳放在沙发上,又拍了拍。
最后他顿一下,拿出手机,看一眼一直没有新消息过来的手机。
自从上次见面,谢然之后就时不时会来剧组探班,次数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有时候会给时叙带一些甜点,有时候只是说一句话,更多的时候,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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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只是安静的看一眼,等到确定时叙完好,就会离开。
听起来像是在走感情线对吧。
但他的目光清明正直,澄澈的好像清雪萃出的宝石,哪里有一点对人有想法的样子。
这让时叙面对着他时,一有走感情线的想法,就不由自主产生出罪恶感,感觉误解了他。
并且有一点,让时叙感觉非常奇怪,是关于他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有关感情线的话题,只要一对上谢然的目光,他就下不了口,觉得有什么事在偏离原来的轨道。
可是两人年纪相仿,谢总也并不是他带大的崽,对老板产生这种面对崽崽时才会有的想法,总感觉奇奇怪怪的。
时叙想不通,久而久之,两个人就变成现在这种奇怪的样子。
他们互相并不讨厌对方,或许还很有好感,但中间总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让两个人的交流并不顺畅。
就像现在,寡言冷淡的谢总,生来该高高站在最耀眼的地方,却心甘情愿抱着他的灯牌,在其他战队庞大的粉丝群下为他应援。
这种场景,说是一点心动都没有,那是假的。
可是他又什么都没有告诉时叙,如果不是时叙偶然看到他,或许一直到活动结束,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甚至在时叙已经看到他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发过来一条消息,说我来看你了,或者询问一句,你看我表现的好不好?
看看这是想走感情线应该有的态度吗?
时叙感觉到头疼。
但青年独自坐在灯海中,抱着唯一属于他的应援牌,孤零零笑的模样,又实在戳人,时叙揉揉额角,抿着唇开始打字。
但说什么?
说谢总?您也来看比赛吗?好巧,我就是来比赛的。还是干脆问,谢总,您是来看我的吗?
“……”好像都不太行。
对感情线一无所知的时叙苦恼的捏捏鼻梁,输入的文字打下又删除,迟疑发不出去。
忽然的,对面安静的头像框跳一下,聊天栏提醒也由一动不动变成了正在输入中,时叙眨眨眼,看到那头发过来一句话。
【ti赢了,很厉害。】手机那头,谢然看着发送成功的屏幕,微微攥住手机。
于秘书曾恨铁不成钢的教导他,说:“老板,你这样是不行的,你太主动了,时叙会烦你的。”时叙两个字触碰到谢然的神经,他蹙眉:“什么太主动?”于秘书就道:“喜欢时叙啊?你不是喜欢时叙,才天天跑去看他吗,但你也不能太粘人了,对方会烦的。”“你想想,不说别人,就说我,以我们的关系,假如我说喜欢你,然后天天粘着你,你不会很烦吗?”资深感情专家于秘书直白道。
谢然:“……”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可想象一下,这句话的确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无论是他喜欢时叙,还是他想把于秘书扔出去。
这样看,于秘书说的有道理。
而这样一来,对感情线一窍不通的谢总只能根据本能承认下自己喜欢时叙,然后虚心接受了于秘书的建议。
他不能太主动,否则时叙会烦他。
但他不能主动,时叙主动来找他,会让他心中的小烟花噼里啪啦瞬间绽放。
即使对方十分犹豫,屏幕上的正在输入中跳了又停,也迟迟没有发出来一句话。
可是谢然抬眼去看台上,看到主持人正宣布ti小组赛赢了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把这份愉悦和对方共享。
打开话题,两个人的话不由自主都多了起来。
不知怎么就说起来更加日常的东西。
比如职业赛中ti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无敌,比如今晚都吃了什么饭。
一问才知道,时叙因为要准备比赛,已经饿了半个下午,谢然是刚刚下班就过来,同样什么都没有吃。
时叙想到他这样匆忙过来,其中或许有自己的原因,忍不住有些心软。
他起身看了看时间表,距离全明星赛结束还要好几个小时,穆江流他们在比赛室,收不到任何消息。
他便对岑小谢发了条消息,想了想,又对谢然道:“谢总,要一起去吃点东西吗?”说完后,又想到青年来这里,或许也是对全明星赛有兴趣,又补充:“不着急,等你看完你想看的场次,我们再出去。”就听对面道:“已经看完了。”刚刚只进行了百人混战场,除了职业队员,只有五个主播在。
而这五个主播中,只有时叙与谢氏有关,他想要看谁,已经说的十分直白。
即使是从容如时叙,看到这样直白的话语,也忍不住伸出手指,微微遮住点眼睛。
谢总真是他见过最与众不同,最克制,却又最直白的人。
场馆周围是一条长长的商业街。
或许是因为每个世界总要刻苦那么一段时间,对于路边临立的小吃店,时叙不仅没有感官不好,反而因为昏黄路灯下垂的光晕,让他走在这里,有一种独特的温暖感受。
只是担心谢然可能会吃不惯。
于是他提议道:“谢总有什么推荐吗?”这样说,看起来是求助,苦恼着不知道选择什么好,实际上是把选择权递给谢然。
当年的时叙可不是这样。
当年的时叙,只知道谢然是个冷冰冰的小可怜,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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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谢然的手腕,带他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
带他吃一切从前没有接触过的,美好到有温度的食物。
路灯的光晕明亮而富有色彩,谢然想到从前,淡灰的眼眸不自觉弯出一点弧度,他指一指冬日里热腾腾的店面,偏头看时叙:“吃不吃面?”时叙轻轻眨了眨眼。
谢然说的,就是街头常卖的非常普通的面,淡金色的汤汁,铺上翠绿的葱花,卧一个圆嘟嘟的蛋。
要说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家还卖烤串。
香喷喷的烤串,外焦里嫩,配上清淡的面汤,即使在生意爆火的赛场周围,也是十分受欢迎的存在。
谢然和时叙等了等才找到一个位置,角落里,靠向屋门,面条被热情的老板端上来时,能够同时嗅到屋外冰冷的冬雪和面汤热腾腾的鲜味。
时叙弯着眼睛,隔着热气,看对面眉目清冷,却让人感觉到暖意的青年,忽然之间感觉到愉悦起来。
好想他漂泊这么久,就是想找到这样一个归处的感受。
不大的店面被装修的干净整洁,灯光昏黄温暖,时叙忍不住笑起来,没有注意到系统一瞬间的卡顿,与口袋里透明花瓣一瞬间的微微亮光。
等到吃完饭,步行回到场馆附近,全明星赛已经临近散场。
于秘书卡着时间过来接老板,时叙想到既然从场馆出来了,还未正式散场就回去,容易打扰到别人,便干脆一起过去,当做送送谢然。
于舟看到两个人一起过来,目光里划过了然。
他没说什么,只是下车礼貌的打了招呼,然后想起什么,又折回去从车里拿出一份文件。
他目不斜视看向谢然,好像十分正直,实则暗暗提醒:“谢总,黎影帝回来了,他加盟的那个综艺,赵导说拿过来给您,您之前不是说想看看?”想给时先生看看。
于舟说完,自觉退到一边,面上正直清明如魏征,内心疯狂刷屏我怕不是个魏忠贤。
原因无他,黎影帝加盟的这个综艺,大名画梦,很正经对吧,实际上项目一出,下面小花小鲜肉已经为它争破了脑袋。
因此画梦又得别名:上到就是赚到。
黎影帝,全名黎殊。
如果说谢然是世家出身的一座高峰,那黎殊就是白手起家的另一个顶点。
他是一个极有才华的人,就是可惜,运气差了一点。
据说他成名前,经历异常坎坷,不知得罪了谁,常常遭遇打压,这种压力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据说他一度处于崩溃边缘。
却在前些年,不知怎么,牢牢攥住一个机会,一飞冲天,站在王座之上,再没下来过。
后来更是以一己之力与谢家达成合作,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现在算是业内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
画梦之所以压着迟迟没有开机,就是因为主c的黎影帝作为代表去国外参加一个电影节,不久前才回来。
画梦也正式对外开始公布人选。
而现在,外面挤破了头的项目,被老板神情冷淡的翻着,如果没有意外,下一秒,他就是时叙的了。
却听到谢然看完,似乎判断了什么,偏头对身边人道:“要不要去争取一下,这个项目看起来不错?”时叙听了,眨眨眼,作为疑似谢总心上人的存在,竟也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公事公办的态度什么不对,只是接过文件,随口道:“好,是什么?”他说着看下去,当看到黎殊的名字时,愣一下,又觉得不可能,只把一闪而过的念头按下去,没有细想。
直到看完,他彻底被这个综艺吸引。
画梦虽说主打综艺,但与普通综艺不同,实际对演技也有考验。
它实际是一个巨大的角色扮演游戏。
节目组一共选拔八名c,然后分成正反两队,打散进入节目组设置好的剧本里面。
这个剧本根据节目组设想,可能是瑰丽梦幻的魔法世界,也可能是巍峨波澜的世纪王朝,节目里有若干npc,支撑着这个剧本。
而八名c被分为两队后,会分成各自不同的立场,但立场只有自己知道,想要知道其他人立场,可以通过任务获取线索。
在这个过程里,他们也可以对剧本的npc演员演戏,也可以对同为c的演员演戏,根据能力,获取对自己有利的线索。
最后率先获得节目组要求,或者时间耗尽后,一方成员数量大于另一方成员的队伍获胜。
几乎是一眼,时叙就被这个模式吸引。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谢然站在一旁,看出来他的喜欢,唇畔微微勾起,轻声道:“如果喜欢,我和赵夏联系,到时候去试试,只不过他要求高,选上可能比较难?”说这话的时候,谢然神色柔和,毫不遮掩对时叙的喜爱。
于舟几乎想冲上去摇他的脖子,告诉他追人不是这么追的,应该霸气一点,把名额直接递给时叙,告诉他:这是你的了。
他看惯了娱乐圈的争抢,下意识觉得应该是这样,这才是对的,没意识到对于真正喜欢的人来说,这样才是不尊重的。
直到他以为自己的暗示没有被老板收到,正暗自焦急的时候,被谢然冷淡看了一眼,才怔一下,明白过来,不吭声了。
只不过……这件事可以不提,下件事,于秘书可就真的不能理解了。
时叙看过文件后,把文件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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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因为面前人毫不遮掩的喜爱触动了他。
他告别时,棕眸弯弯带着笑意,耳尖微红,忽然向车窗里的谢然温声问道:“谢总,您有喜欢的人吗?”谢然脊背挺直,坐的端正,听到他的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懵一下,下意识蹙眉:“你说什么?”外面的时叙似乎愣了一下。
半晌,他笑起来,好像明白自己误解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棕眸温暖,像融化了的焦糖。
他挥挥手,道:“没事的,我随便问,我先走啦。”于秘书围观全程:?
不是,时叙,你听我说……然而人已经慢慢走远了。
于舟恨铁不成钢的回过头,谢总,你就说,你是不是个男人?
谢然坐在车里,抿着唇,也有点茫然。
于舟曾经说他,你不是喜欢时叙吗?他想都没想便承认下来,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时叙现在问他,有喜欢的人吗?他却愣了一下。
说到底,有喜欢的人吗,和喜欢时叙吗,两者是不一样的。
后者是他的独一无二。
他没反应过来。
第37章第三十七只男主全明星赛结束后,穆江流与战队回到俱乐部,时叙巅峰戏份差不多结束,便直接回了家。
简单的洗漱过后,他坐在床上,头顶的灯光折下来,让时叙晃一下神,忽的想起一个人来。
谢然。
那时候,时叙问出问题,青年看起来是十分懵逼的模样。
他很意外。
这让时叙除了有些不好意思之外,忽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谢然不喜欢他,或许只是有些好感,但还没有达到喜欢的程度,但同时,他也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这让时叙有些意外,又有些原来如此的清明感。
这也是之前时叙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根据剧本,谢然心中有怀念的爱人,又怎么会对自己表示好感?
谢然并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但如果剧本是假的,这一切问题就解释的通了。
想到这,即使是好脾气如时叙,也不由道一声辣鸡系统,毕竟系统派发剧本出问题,也不是第一次了。
作为一名经验极为丰富的员工,时叙早年经常会吃这种亏。
剧本二里剧本不全,剧本三里剧本丢失,剧本四对他有所隐瞒,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料到了剧本五。
干脆就是假的。
时叙知道剧本不靠谱,一开始便没有偏信,但没想到这干脆是个假剧本,还是无形中给了他不少错误的引导。
时叙不由有些头疼。
他的手指搭在被面上,有些怀疑的语调,忍不住询问:“系统真的是帮助任务者的吗?我要系统有什么用?”或许是这样质疑的语调让系统感到愤怒,一阵电流声过后,冷冰冰的电子机械音冷冷道:“真的有用。”说是有用,实际和没说并没有两样,时叙揉揉额角,神情无奈:“那你能告诉我,我的剧本是真的吗?”系统卡顿一下,不吭声了。
良久:“你权限不够。”时叙:“……”就知道。
好在对于系统,时叙的期待也并不算高,没有得到想到的回答并不意外,想了想,便继续去看有关画梦的信息。
关于画梦,因为主c如今只定下影帝黎殊一个,如今网上流传出的相关信息并不多。
时叙抱着平板搜索,看着看着,莫名又走了神。
剧本四的男主叫黎疏。
黎疏,黎殊。
在这个多剧本融合的世界里,真的只是巧合吗?
正想着,时叙打开一条网页,关于影帝黎殊加盟赵导综艺画梦的消息弹出来。
如今画梦还没有相关图片流出,赵导又并非人们关注的重点,作者便搭配了黎殊影帝的图片。
时叙低下头,便看到一个目光沉冷,俊美不凡,极具侵略性的男人从页面上显现出来。
时叙看到他,点击页面的手指顿住,愣了好一会,等到回过神,只觉得荒谬。
在剧本五的世界里,时叙的身体年龄实际上只有二十多岁,与他剧本三离开的时间差不多。
时叙后来想想也明白,这不是主机好心,是剧本四的身体,他用不了了。
因为在那个世界里,救下黎殊后,时叙已经死去了。
所以在此之前,见到穆秋见到俞凉,时叙虽然惊讶不解,但实际上想想就知道,如果世界真的融合了,他们能见到自己是合理的,是能够说的通的。
但黎殊不行,他的世界里,时叙已经是死亡状态。
他不可能再见到时叙。
这也是时叙即使见到了穆江流和俞凉,却一直没有想到黎殊也在这个世界的原因。
这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现实告诉他,这不仅是可能的,他或许还要和黎殊进行合作。
时叙至今记得,黎殊站在漂泊的冷雨之下,冷冰冰道:“时叙,我要是从来没遇到过你就好了。”的模样。
黎殊那么恨他,不说死而复生这样的事,是否能在黎殊面前说通,就单单说他见到时叙,就可能会发生难以想象的灾难。
时叙揉揉头,心中一瞬间放弃了画梦。
他合上平板,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回来时,眉目稍冷,音调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他询问系统:“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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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为什么会出现这个世界,你该知道,这是不可能事,我不能见他。”系统听到,发出滴滴滴的电流。
他有些不喜欢总是温和的时叙此时面对自己时的音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表示不满:“为什么不能见他?”时叙歪歪头,想到什么,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略有些失神的模样。
他垂下眼,对系统解释道:“你不记得了吗?在他的世界,时叙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死而复生,会出乱子的。”系统的想法却和时叙不一样,他听到是这个原因,反而放下心,肯定道:“不会的,不会出乱子,是他自己要见你。”时叙听的怔住,他低下头,浅浅喝一口水,有些不解:“什么意思?”黎殊那样恨他,恨不得掐死他,他死了,黎殊应该感觉解脱才对,为什么系统现在说,是黎殊想要见他?
时叙不明白,系统看到,便调出主机最新发布的规定给他看:“最新规定,由于高级位面多个能量持有人(男主)失去任务者后能量场暴动,造成剧本损坏。
主机规定,凡是能量持有者(男主),在自主意愿下,可以将所在世界与任务者所在世界进行融合,所有bug由主机修复。”时叙看到,眨眨眼,这下总算知道世界融合的原因。
但同时还是有些不解:“可是即使如此,在黎殊的世界里,时叙已经死了,这怎么解释?”其他人还好说,但男主作为能量持有者,非常容易引起暴动,即使是主机,也不能随意修改他们的记忆。
系统听到,沉默了一瞬。
它装死:“权限不足,你无法查询。”没办法,不是他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它也不知道。
大概只有黎殊和主机自己知道。
…樶…薪…發…吥………位于市中心高级别墅区里,有一栋房子的灯光时常明亮。
这个房子空荡荡的,色调是冰冷的黑白,这让它看起来苍白又脆弱,可不知道为什么,屋子的主人却偏偏喜欢亮起来温暖的灯光。
作为房子主人的黎殊,自回国后,这七天里,推掉了所有的邀请与采访,一步也没有出过门。
他躺在床上,常常会从梦里醒来。
梦里什么都没有,如果运气好,偶尔能梦到一滩血。
只不过为了惩罚他,那滩血的主人他却从来遇不到。
黎殊有时候会感觉呼吸不过来,他看到蹲在血泊中大哭的自己。
在意识不清的时候,他也想过,怎么哭的这么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然而等到真正过去时,他却总是重重给地上的人一巴掌。
然后他想起来。
时叙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这个念头,让慢慢清醒过来的黎殊怔一下,然后便是熟悉的,全身上下,一寸一寸疼痛起来。
这个时候,距离黎殊重生已经过去七天。
功成名就的黎影帝,上一世里,无论是在媒体还是在导演眼中,都是个低调又强大的存在。
他逆风翻盘,被打压到绝路,偏偏迎风而起,反杀骗他签下不平等条约的公司,又一路扶摇而上,成为谁也撼动不了的存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传奇的存在,却喜欢深居简出,除了拍戏,鲜少露面,像个苦行僧般,日复一日的消磨血肉,直至自己枯败。
媒体曾经遗憾感慨:他为艺术而生,黎老师此生唯一的缺点,就是活的太短。
他只活了短短的三十五岁,就硬生生被自己消耗殆尽。
黎殊没想到他死后还能见到时叙,尽管那是一个模糊的虚影。
他看到时叙戴一个驼色围巾,走在冬日悠悠街头上,他走的很慢,道路两旁长长的灯光跟随着他,折出淡淡剪影。
黎殊看他,他似有所觉般,微微偏过头。
这一眼的目光温暖又明亮。
画面至此静止,黎殊怔愣。
他迟迟回不过神,然后虚空里,他忽然听到有一个极为冷淡的机械音询问他,你想再见到时叙吗?
在一个你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有你熟悉和不熟悉的一切,他有时叙存在,你愿意去吗?
“愿意。”黎殊听到自己说。
半梦半醒间,他抬起冰凉的手指,遮上眼睛。
他摸到一片冰冷的水光,睁开眼,头顶明亮到刺眼的光芒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可以见到时叙了。
黎殊始终记得和时叙第一次见面那一天。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树影茂密,高楼临立,遮不住漫天的光。
就像是黎殊的人生一样,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目光沉郁,像藏匿于黑暗,不可见人的毒蛇。
偏偏在这一天,他摆脱了酗酒赌博,对他动辄打骂的父亲,从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逃出来,带着破烂的行李,走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光明的学校。
时叙是和光明一起出现的。
从地下室逃出来的黎殊,手臂上带着反抗的青紫,衣摆脏兮兮,像无论无何也洗不净的耻辱。
他沉浸在逃离魔窟的喜悦中,等到回过神来,新生接待处,光鲜亮丽的同学鄙视的眼神刺的他面颊生疼。
好像他不是和他们平等的,一起来求学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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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什么微不足道,令人厌恶的,树枝上爬的小虫。
黎殊沉默着,薄唇微抿,丢脸像火焰一样燃烧起来,他无措的将目光看向四周,然后看到了时叙。
黎殊不知道自己那一眼有没有求助。
他只知道,青年歪歪头,看一眼他的号码牌,薄薄的棕眸里凝着光,没有鄙视,没有厌恶,只是惊讶道:“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呀?”你似乎是觉得很有缘分,忍不住笑起来,温声道:“我认得路,跟我走吧。”黎殊回过神,忙跟上去,四周凝滞的人群忽然流动起来,各自诉说着自己重要的事。
刚刚的鄙视惊诧,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那一瞬间,从死到生,时叙救了黎殊。
后来,走在路上,时叙看到他的名字,弯着眼睛道:“你叫黎殊呀,特殊的殊,你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黎殊一怔,他低下头,这才看到写号码牌的同学太忙,把他的名字写错了。
他叫黎疏,黎疏,疏离,他的感情生来淡泊,是无人在意但存在。
可是时叙说,黎殊,你一定是特别重要的存在吧。
青年说着,从口袋里摸了一罐糖出来,递给他一颗。
那是透明色的水果糖,柠檬味,时叙说:“小心呀,可酸了。”黎殊低下头尝了一口,骗人,明明甜的要命。
第38章第三十八只男主黎殊后来不止一次的想,时叙明明那么好,他明明那么喜欢时叙。
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能多相信时叙一些?
他为什么不能相信时叙。
眉目清隽温和的青年,生来明亮,周末里,室友都回家了,他抱着插满花枝的花瓶进来。
他看到坐在桌前沉默温书的黎殊,似乎有点惊讶,漂亮的眼睛忍不住微微弯起来,他说:“太好了,你也在呀。”他不问你怎么是一个人?他说,太好了,你也在呀。
然后他拉一个椅子坐过来,歪歪头,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得去咖啡馆上班,可是离得很远,每次出门都要和思想做艰苦斗争。”他最后问黎殊:“如果不打扰的话,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去吗?”然后那天打工的咖啡馆刚巧缺了个人,而无家可归又拮据的黎殊,顺理成章得到一份咖啡馆的工作。
他不知道那是时叙的咖啡馆。
却知道,那点并不丰厚的工资,支撑着他,度过了一段最艰难,也最没有自尊的岁月。
让一个本该失去傲骨的少年,得到他所有的尊严。
如果没有意外出现。
得到咖啡馆的工作后,黎殊更明白钱的重要性,因为形象良好,被有渠道的同学介绍去当模特。
因为镜头感好,生的俊美不凡,等到他小有名气时,收入甚至可以超过些一般的明星。
演艺圈的橄榄枝理所应当朝着他递过来。
他那时候看中了一个如日中天的影视公司,要签经济合约,同学们都恭喜他,赞美他,只有时叙,看到后,却显露出担忧神色。
他听着黎殊光明美好的设想,忍不住微微蹙眉,温声与黎殊商量:“要不要再等等看,对方说的太好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如果是其他的人,在前途璀璨的时候,这样对黎殊讲,泼他的冷水,黎殊一定会沉下脸,让对方滚蛋。
可那是时叙。
黎殊纠结之下,还是轻轻笑了下,对着时叙点头:“好,我听你的。”可是初出茅庐的黎殊忘记了,除了,酒精与追捧同样也是麻痹一个人的利器。
一场饭局下来,他潇洒的在原本应该拒绝的经济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他不知道那是一份极不平等的合约。
等到知道时,已经什么都晚了。
他心中微沉,时叙也不免跟着担忧,黎殊那时候想,没关系,不过是十年,忍过去就好了。
他身边有时叙,不过是十年。
直到渐渐的,合约压榨之下,经纪人开始逼迫他去做一些极为恶心的事,他不听,对方就开始强迫他,攻击他,摧毁他。
用一些下作的手段。
那份合约,当彻底清醒过来时,黎殊就知道会很难,但他没想到会那么难。
好在当一个人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除非生死,任何人都没办法真正逼迫他。
因此虽然累,黎殊也咬牙忍着,但他的反抗似乎激起了公司的不满,在一次对他极为重要的发布会上,他们找来了他的父亲逼迫他。
那个瘸着条腿,衣衫褴褛,钱财和时间都拿去赌博,因而看起来颓靡不堪,可怜至极的男人。
他哭着对黎殊说:“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能给你好的生活,我知道我没用,对不起你,可是爸爸只是想要见一见你,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台下可怜落魄的坡脚父亲,台上光鲜亮丽的明星儿子。
是如此讽刺的,又如此强烈的对比感。
黎殊站在台上,眼眶里爬满血丝,几乎麻木了。
粉丝眼中光鲜亮丽的他,实际内里早已经腐朽不堪,在那个他好不容易摆脱的,恶心的男人出现的一刹那,他的精神几乎崩溃。
聚光灯下,他时刻处在身败名裂的边缘。
记者们疯狂涌动过来,询问他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无情无义,冷血至极,连自己可怜的老父亲都要抛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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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质问他。
而黎殊红着眼眶,阴冷的看他们,一字一句问:“在你看来,什么是父亲?什么人配当父亲?”那一瞬间,他几乎要跟这些人鱼死网破。
是时叙走上来。
看起来身形那样单薄的青年,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走上来,一个一个推开为了爆料,几乎戳伤黎殊的话筒。
他脱下外套,像一个坚不可摧的英雄,把里面无措的,几乎发抖的黎殊保护起来。
他扶着黎殊,搭在黎殊肩膀上的那只手指温暖而有力,黎殊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到他对媒体冷静道:“抛弃,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字眼,希望在没有证据之前,大家不要把它随意安在一个人身上。
我不认为是黎疏会是一个抛弃父亲的人,况且,抛弃不是一个人的事,据我所知,那个入学时遭遇家暴,拮据时一天只有两个馒头可以吃,却从来没有父亲看过他的少年。
才更像是被父亲抛弃的人。”他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晰有力。
媒体听到,怔一下,对此起黎殊刚出道时面色苍白一片,再看一眼男人虽看着可怜,实际油光水滑的模样,恍然大悟。
只是这件事到底给黎殊带来不小的影响。
他与公司,经过此事,产生出几乎不可化解的仇恨。
而时叙当时的维护,除了保护黎殊之外,却也让对方彻底抓住了黎殊的弱点。
他们说,你还真不愧是冷血动物啊黎殊,连老爸也不在乎是吧?那时叙呢?你也不在乎他?
他们说,我们能怎么对付你,就能怎么对付时叙。
就是这句话,几乎把尚算年轻的黎殊给逼死。
可是他不能死。
他死了,对方会怎么对时叙呢?那是他乌黑泥沼中唯一的光亮,他怎么可能会不在意。
黎殊不能死,他要保护时叙。
为此,他能够出卖灵魂。
然而就在他与公司达成约定的办公室里,不久后,他偶然听到了另一段截然不同的对话。
他听到里面那个面对他时总极尽打压侮辱,充满不屑的,被大家尊称为总裁的男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和音调,对另一个人道。
“小叙,还好有你,黎殊是块硬骨头,要不是你,咱们真啃不下来。”他鼓励的去拍面前人的肩膀,而他眼前的时叙,背着身,看不清楚面容,用他独有的温暖音调,彻底将黎殊推进地狱,他道:“舅舅?”舅舅?
黎殊有一瞬间的茫然。
也是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咖啡馆里为什么恰好缺人,男人来时,时叙又为什么上来的恰到好处。
那不是巧合,那是早有预谋。
黎殊闭上眼,所有信念一瞬间土崩瓦解,他痛恨时叙,歇斯底里。
时叙后来找过黎殊,黎殊不见他。
他尽管一败涂地,讨厌一个人的资格总有吧?他说时叙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出现了,你让我很难受。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被你们踩烂了站不起来了,求求你们放过我行不行?
他这么对时叙说。
时叙听的愕然。
而黎殊看着他有些难过的面容,有一种诡异的,特殊的报复快感。
他长在最吃人的环境里,那里有永远晴朗不起来的天,与那些人相处的黎殊,知道什么样的话最能刺人。
对于时叙,他舍不得,不代表他不会。
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时叙都没有再出现,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真的对他心怀愧疚。
再往后,就是彻底一无所有的黎殊,被下了药,折断骨头,被扭送到不知道是谁的床上。
意识昏沉间,黎殊感觉到眼睛干涩,生命卑微至此,他哭都哭不出来。
只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瓢泼一般,他被人架着往酒店送,下车时,雨滴打到他脸上,原本只是凉,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疼得要了他半条命。
他感觉到有人的手指摸上他的脸,紧接着,是外面重重的撞门声。
那声音巨大,在昏沉的黎殊耳朵里,变大又变小,直至他意识昏沉。
黎殊再醒过来的时候,他被藏在一间小小的房子里,手里握着一个u盘,和一张潦草的纸。
纸是时叙留给他的,上面好像还留着时叙无奈的嗓音。
时叙说,你太难过啦,听不下去我说话,我见不到你,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说一说。
他说对不起,这件事我不知道,虽然这样说可能像狡辩,可是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在那之前,我不知道我有舅舅。
剧本隐瞒了他,时叙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甚至在人把他带到办公室,状似亲昵的和他说话时,他也是十分懵逼的状态。
那声“舅舅?”,表达的是疑问。
可是精神几乎崩溃的黎殊听不出来。
黎殊看着,心头一跳,继续看下去。
时叙又说,咖啡馆的事是我不好,隐瞒了你,很抱歉,我不想为自己狡辩什么,写下这些,只是想告诉你。
认识你的时叙,或许有事瞒了你,但请你相信,无论是初衷还是目的,都是想要你过的更好,从没有改变过,更不是虚假的。
他说作为补偿,我想把这间小房子送给你,钥匙在桌子上,无论你以后想做什么,这都是你的容身之地。
他说黎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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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还要能够爱别人呀,人不都是坏的,你以后会遇到很好的人,时叙哥不骗你。
时叙最后为黎殊做的,是给了黎殊一个u盘,一个能够让黎殊在公司手下全身而退的u盘,和一栋小巧却不缺少温暖的小房子。
这是那封信的全部内容,等黎殊一点一点看完信的时候,外面依然是巨大的雨。
雷神阵阵,有闪电的白光闪过。
黎殊的心跳忽然加快起来,有一种巨大的恐慌笼罩了他,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只知道磕磕巴巴的跑出去。
他想找时叙,却怎么也找不到,被兜头淋下一身冷雨。
直到有警察打电话过来,问他:“请问是黎疏吗?认识时叙吗?”黎殊说:“我是,我认识。”警察便对他道:“黎疏先生,你能过来一下吗,时叙死了。”死在为了救你,被人疯狂追逐的路途中。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
黎殊睁大眼,直勾勾去看天花板上刺眼的白光。
重生的世界,和他自己的世界不同,这里的黎殊,要幸运的多,虽遭遇波折,却也有机遇并存。
一步一步,走的虽不容易,与黎疏比,却实在不算坎坷。
但他又不如黎疏幸运,他的人生里,自始至终,没有过一个叫时叙的人。
好在,将黎殊复活的那个人肯定说过,时叙就在这个世界里。
想到这,黎殊起身,走到浴室里洗了洗脸,冬日冰冷的水珠浸在镜子中俊美的,极具侵略感的面容上。
让他显现出一种特殊的锋利。
他洗完脸,一边打开关闭七天的手机,一边往阳台走去。
看着窗外朦朦的雨,黎殊有些出神,便听到静止七天的手机快要被外面得不到消息的人打爆了。
黎殊挑了挑眉,选了一个叫赵导的人回,他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黎殊最近在忙的大项目。
电话一接通,赵导喑哑的声音便传过来:“小黎,最近怎么回事,身体没事吧?”黎殊闻言笑了一下。
他的眼睛里凉薄一片,与人相处,却总喜欢用时叙喜欢的方式,他道:“我没事,让您费心了,画梦最近有什么进展吗?”赵导听了,放下心来,乐呵呵道:“那就好,那就好,有,谢总推荐了一个小伙子,我看着很有意思,怎么样,你看看吗?”“好,叫什么名字?我去了解一下。”黎殊说着,眼眸里微不可查闪过厌恶。
公司油腻秃顶的蠢货老总,和他圈养的小情人,一向是黎殊的雷区所在,提到就生理性厌恶。
就听那头乐呵呵道:“行呀,你看看吧,他叫时叙。”第39章第三十九只男主他叫时叙。
黎殊听到这个名字,怔一下,凉薄的神色微僵。
半晌,他有些无措的打开网页,手指僵硬的在屏幕上打一下滑,被他花力气稳住。
阵阵寒气从他身体里往外冒,不逊色门外的风雪,他僵着身体,一字一顿,搜索起一个名为时叙的人生。
那个声音没有骗他,这个世界里的确有时叙,这个世界的时叙还没有遇到过黎殊。
他是轻松的,眉目还不曾沾染被黎殊怨恨后的疲惫,他温和而优雅,明亮又美好,站在赛场上,灯光将他的眼眸映照的微微发亮。
黎殊目不转睛的看他,舍不得移开一点视线。
他的头发因为刚睡醒而蓬松,显得发乱糟糟,遮住了眼睛,他不敢放开手,不得不凑近屏幕,看里面的青年。
看着看着,黎殊的眼睛红了一点。
这是时叙。
这是他做梦都梦不到的时叙。
一瞬间的悲喜交加,让他似哭似笑,他站在阳台上,薄薄的风刮破单薄的衬衫透进来,不觉得冷,只让他觉得窗外蒙蒙的雨万分可爱。
他不知道在这样的冷风里站了多久,整个人都僵住了,摊开手,活动一下酸麻的手指。
他笑起来,心中一点点升起期待。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赵导,正想多问问关于时叙的消息,赵导的电话就适时打过来。
黎殊唇边弯起笑,正想问他,就听到对面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声音传过来。
那头的人似乎很不好意思,嗓音沙哑,带着歉疚:“小黎啊,不用看了,不好意思,我消息没及时更新,时叙说他有档期,就不来了。”就不来了。
时叙说他就不来了。
实际上赵导也觉得纳闷。
这不能怪他消息更新不及时,画梦这个综艺,是外面多少人挤破头想来都来不了的,他从没想过有人得到机会,竟然会主动推辞。
就很离谱。
但这毕竟是个人决定,谢总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好置喙。
于是也没当回事,只是怕黎殊做无用功,便对人传达一下,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应,以为对方混不在意,便主动挂了电话。
那头,黎殊的身体僵住,红眼圈挂着,眼泪要掉不掉:?
??????
你说什么?
时叙他不来了?
实际上,谢然虽为时叙拿到画梦的入场券,但是否能真正参与进去,还要看时叙自己。
至于为什么放弃这张来之不易的门票,时叙也有着自己的考虑。
他很喜欢画梦这个综艺,觉得这种模式非常有意思,但如果黎殊也在里面,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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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参与。
穆秋和俞凉都还记得他……那到黎殊这里,大程度也是。
时叙至今记得,在听到那段糟糕的对话后,黎殊三个月没有出门那段时间。
他几乎废掉了,搬到临时租来的小公寓里,不言不语,不和外界联系,他拒绝外面的一切消息,包括时叙。
时叙找到他,不熟练的等在门外,蹲了一周,终于见到食物耗尽,愿意走出门的黎殊。
青年的目光异常冷静,凉薄而讽刺。
他看到时叙,什么也没说,目光甚至没有停留一瞬,与上次见面时歇斯底里怨恨时叙的模样截然相反。
时叙站起来,想和他说话,他摇摇头,疲惫的拒绝道:“我真的很累,时叙,我已经站不起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他说:“我见到你的每一秒钟,骨头都是疼的。”那是从目光茫然,好不容易家庭逃离出来,重新对世界充满憧憬时,便跟在时叙后面的懵懂少年。
现在他被压垮了,因为时叙的失误。
时叙看着他,忽然就感觉到难过,他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哑着声音道:“黎殊,别被压垮。”他说:“你不要被压垮,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你。”黎殊听了,低下头,没说话,手中的购物袋勒的他手指青紫,他遏制住恶念,只是冷淡反驳:“你是不是想说,不是你做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掀起眼皮,忽的笑了起来,他笑得好看,死气沉沉,“可你能说那不是你舅舅吗?你能说你没有一点责任吗?”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时叙反驳不了。
他独来独往惯了,没有想到在有些剧本里,工具人也有特殊身份。
他与那个所谓“舅舅”,或许并不亲密,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联系,却足够对方在台上看到他时认出他,然后利用他,给黎殊致命一击。
他没能及时发现,归根结底,他有责任。
他最后能做的,也只是在救下黎殊后,花费所有能用的能量,给青年留下一份能摆脱公司的证据。
然后在车祸发生之际,因为能量耗尽被传送出去。
因此,如果说时叙有感觉到愧疚的人,那一定是黎殊。
穆秋和俞凉性格都好,即使失去了时叙,他们可以有朋友,可以有家人,只有黎殊,在不相信时叙后,他在世上再也没有能相信的人。
他的信念几乎崩塌,这种关心之人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因为自己感到痛苦的滋味,一点都不好。
因此,尽管画梦再好,时叙也不想去。
好在这件事过后,另一件事飞快的摆上日程。
《巅峰》杀青,任导举办杀青宴,身为主演之一,时叙被邀请到。
照例是徐生送来衣服,经纪人推开门,笑眯眯把袋子递给时叙,进屋便称赞道:“可以可以,明星选手,巅峰顾斐,强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动作,说着,抬手给时叙比一个小心心,鼓励道:“时神,加油,看好你呦。”嗲声嗲气,时叙听的愣住,等到反应过来,没忍住,垂眼笑出来。
他的睫毛很长,垂眼笑时,显得安宁静谧,正是粉丝所喜爱模样。
徐生看到,眼疾手快拿出手机,咔嚓记录下这一幕。
他看着照片,稍微调一下滤镜,越看越满意。
于是一边把照片发给时叙,一边催促道:“好看,发微博发微博,美丽不能让我独占,时神也不要再高冷了,看看你嗷嗷待哺的小粉丝吧。”他说着,语调控诉不已,听得时叙一愣一愣,打开微博,才发现经纪人是在念下面的评论。
时叙的微博数量很少,只有寥寥几条,还大多是广告。
这是因为原主的画风清奇,常常为时叙引来骂名,徐生就得到吩咐,微博禁止他使用。
因此那么长时间,时叙的粉丝数量也只是寥寥几万,还大多是僵尸粉。
现在时叙变好了,好的让徐生几乎想不起来从前那个憨批是什么模样,便动了重启微博的心思。
毕竟这几个月的良好发展,带来的收获是极为可观的。
现如今,时叙的微博粉丝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从几万到几十万,再到上百万,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状态。
这种热情很快被时叙接收到。
他一上线,四面八方的游戏姐姐女友粉,只要是下载追星女孩app的粉丝们,纷纷收到同一条提示。
您关注的小宝贝时叙上线啦小宝贝时叙的粉丝们呆一下,戳开微博,闻风而动。
时叙不发微博,甚至不上线,这条提示,无论是对于苦苦等待他的粉丝们,想从微博得到他新消息的媒体们,都是十分有价值的。
时叙本人不知道这些,只是握住手机,思考着该发一条什么样的微博好。
然后他发现,自己编辑好的微博还没来得及发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粉丝却好像提前看到了一般,纷纷给他留言起来。
时叙有些懵逼,茫然戳开消息:【叙崽上线啦,妈妈爱你!!!】【时神,男妈妈也爱你!!!】【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为什么妈妈粉权重那么高,姐姐粉不服,不服气!叙宝姐姐也爱你啵啵啵!!】【怎么回事,我怎么这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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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崽崽粉没有排面?时哥哥看看我看看我!!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崽崽鸭!!!】【y了,事业粉才是最没有排面的吧?!你们怎么回事,侮辱我电竞十八年的手速???】【嘻嘻嘻不得行呀兄北,手速不行不如来玩治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现在都是攻击治疗流,手速不行你不行,神迹黑夜你黎明。】【草(一种植物),扎心了……】……新消息像潮水一样淹没时叙。
时叙有点懵逼,不确定是自己已经手滑把消息发出去了,还是粉丝们有特殊的能力,时叙知道,微博是没有上线提示功能的。
怀着好奇,他点开这些消息看了看。
发现并不是他手滑把微博发了出去,因为粉丝们的评论大多集中在半年前的一条广告下,关注点也不是他想要说的内容,而是他竟然上线了。
时叙觉得很有意思,又非常奇怪,看经纪人的目光茫然:“他们知道我上线了……?是怎么知道的?好厉害。”徐生以前不让他碰微博,一看就知道他不知道追星女孩的力量,有意卖关子,于是只是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
就看到时叙抿着唇,眼睛弯出柔和弧度,似乎对粉丝的喜爱十分慎重,一点点把原本编辑出的内容删掉,重新编辑道:“谢谢你们的喜欢。”徐生看到,稍微一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断网少年大概是误以为粉丝们每天都在等待他,所以才能及时看到他上线。
他不好意思了。
果不其然,在这条微博发完后,徐生还没来得及解释,就看到时叙又回了一条评论。
那是一个嗷嗷待哺的事业粉,求时神不要再高冷了,平时多理理大家,大家都很喜欢你。
时叙看着他,回的很认真:“好,谢谢你们愿意等我。”徐生看着,忽然就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解释的话也顿住。
或许时叙是不知道真相才这样说。
但不得不说,他见过很多明星,他们感谢粉丝,回应粉丝,甚至宠爱粉丝。
时叙做的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他们那样热情嘴甜。
但青年弧度柔和的棕眸里,回复的每一句话里,却让徐生感觉到认真。
这是一种平等的,尊重的,双方都有付出的,对等的情感。
徐生忍不住笑一下。
他低头,看到其实有粉丝已经看出来不对,纷纷善意的提醒他们粉的小傻子。
【哈哈哈哈哈时神是不是不知道追星女孩app呀,我们不是每天住在微博啦,我们利用的是高科技!】【是鸭是鸭,追星女孩app,一款超好用的app,不过说起来,一本正经的时神真的很可爱。】评论下的粉丝笑起来,徐生无奈的笑。
想了想,他提醒:“这是你的知识盲区了吧,有一款追星app,只要是关注的明星,上线都会有提醒。”他是提醒时叙,对于粉丝来说,你不是特殊的,他们第一时间看到你上线,也不是一直在等你。
他想让时叙心理有所准备。
没想到时叙听到了,好像并没有失望的模样,只是眨眨眼,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种软件,惊讶道:“真厉害。”徐生:“……”行吧,听不出来算了,做一个真诚的人也好。
他摇着头离开,颇有些为憨憨艺人担忧的意思,没注意到身后刷着微博,歪头看他,眉目含笑的青年。
时叙不是没有听出经纪人的提醒。
只是每一个人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都很难是唯一又特殊的存在,他们愿意喜欢自己,时叙已经非常感谢。
追星女孩app,打造你与idol最近的距离。
这款神奇的app,于舟有。
谢然有。
穆江流和俞凉也有。
初来乍到的黎殊倒是没有,于是在俞凉与穆江流在微博上及时与时叙互动时,他遗憾的没能参与进去。
谢然是另一个遗憾的没能参与进去的人。
实际上他就在时叙家楼下,今天的杀青宴,由任导发起,不仅邀请了演员,投资方也被邀请。
他开车过来,想接时叙一起。
然而就是这样短的距离,打算好了一切,也没能让对微博使用还不甚熟练的谢总占一些优势。
他打开微博,认真的保存了时叙的照片,又锲而不舍举报了许多时叙的黑粉。
就是没想起来和时叙互动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叙已经和其他人聊上了。
tter:?俞凉:?哥快来,等你半天了tter:时神啵啵啵,有空来俱乐部玩。时叙:谢谢你们的喜欢。
谢然:“……”于舟拿着手机,探头过来,他显然也看到微博,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不敢,只能在看过来的目光带一些同情和鼓励。
或许还想给谢总点一首算什么男人。
谢然看到,警告般看他一眼,抿着唇,微微蹙眉。
他坐了一会,似乎觉得怎么也比不过其他人了,有些自暴自弃的把手机丢进角落里。
于舟深感同情。
就听他抿着唇,冷淡吩咐道:“给徐生发消息,说微博发的不错,给他涨工资,还有奖金,现在就发。”于舟:?
收到喜讯的经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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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抑制不住的疯狂乱翘,反复确认消息,等到确定,情不自禁拉一拉身旁的时叙,神情感动:“时叙,我有句话,想很久了,憋不住,不说不行。”时叙正低下头整理衣摆,听到了,手指微顿,好奇看过来:“是什么?”“我就是觉得,wter和俞少,多少都有点不成熟,只有谢总,真的,绝世好男人。”第40章第四十只男主时叙下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车。
车窗降下,隔着夜色,隐约能看到里面人清冷的眉目。
时叙有些惊讶,他走过去,走到一半,脚步顿住,面容上浮现出不解。
他原本以为,经过了上次的事,谢总是聪明人,应该明白要怎么做。
一般情况下,产生出这种误会,两个当事人应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并且今后减少接触,逐渐摆脱这种略有些奇怪的关系才对。
可看对方的模样,好像并没有这种意识。
时叙没再前进,歪歪头,神情有点懵逼。
虽然是任务者,但这之前,时叙关于感情线的经验几乎为零。
除去道听途说的前辈经验,他从没有实际接触过这种东西。
只是顺毛撸崽的经历,让他面对感情时,总是意外坦诚直白。
这让他不会在发觉自己可能在对人产生好感时无尽犹豫,畏缩后退,也不会在明白这是误会后对人纠缠不清。
在他看来,感情毕竟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东西。
当发现自己或许对谢然产生一些好感时,时叙知道这好感现在可能没有那么深刻,但他愿意继续和人接触下去。
至于能不能有所收获,这是谁也无法确定的事,但并不妨碍他为此勇敢。
而明白这是一个误会时,时叙心中也迅速有了决断,他选择退出去,逐渐淡化这种好感。
只是看到谢然现在的反应,让原本思路清晰的时叙有些不确定了,他不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于是在原地停留一下,没有动。
面对对方的特意等待,直接离开无疑是不礼貌的,但没有接受对方的邀请,也已经很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时叙不赞同这样。
谢然坐在车里,坐的端正,实际上余光一直看向窗外。
他看到时叙的迟疑,不需要询问,只需要稍微代入一些时叙从小教给他的思路,已经明白青年在想什么。
时叙面对感情时总是太过清晰坦荡,想要用模糊的态度敷衍他,这是行不通的,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谢然不敢,也不想。
归根结底,这件事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他在一开始面对时叙时,便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他与时叙是什么关系?
他们年少相伴,一同长大,当下着大雨,他被纵容私生子的母亲赶出家门,无家可归时,时叙把他带回家,就成了他的唯一。
但他也知道,对时叙来讲,他很重要,却不一定是独一无二的。
时叙那样好,喜欢他的人总有那么多,谢然陪着他,喜爱着他,一点点让他的眸子里充满自己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做到了,寡言沉默的少年,能想到的最喜欢的方式,就是时叙是他的唯一,而他对时叙来说,也是特别的存在。
可是他的喜欢来不及说出来,时叙就消失了。
谢然因此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极为压抑的时光。
他眼睁睁看着,时叙消失后,在长长的时光里,不断有人忘记着他,当当年一起在操场上做作业的人,若无其事询问着,时叙是否真的存在过时。
谢然忽然害怕起来。
他不断的找,动静闹的惊天动地,找到的,却是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谢然却不敢动他,只能把他藏起来。
他害怕时叙的朋友忘记时叙,更害怕他们看向时叙的目光充满厌恶与鄙夷。
时叙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时叙会不会永远都回不来了?
谢然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是日复一日的等。
他等了很多很多年。
天空阴云阵阵,连绵的雨好像永远不会停下,压抑之下,谢然自己都不知道,重新见到时叙的时候,他的目光有多欢喜。
这种欢喜,从前的时叙时刻见他,或许感觉不出来。
现在的时叙,记忆中从来没有他的身影,却能够轻松感觉到。
或许在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时候,时叙就已经觉察到什么了。
他一定是不讨厌的,所以他才会问:“你有喜欢的人吗?”你有喜欢的人吗?像是烟花一瞬间炸开,炸的谢然头晕目眩。
他想说,我有,我从很久以前,或许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我之所以等待你,之所以害怕你不回来。
原来是因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是因为我喜欢你。
结果这些,都被他的一个不合时宜的反问搞砸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你说什么?”想到从前错过的机会,谢然下车时身影颇有些萧索。
现在的他,因为一个不合适的反问,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需要让时叙知道他喜欢他,但又不能太夸张轻浮,他知道,对于现在的时叙来说,或许对他有好感,但还没有到十分喜欢的地步。
他不想放弃这样的优势,也不想有任何冒险,导致时叙和自己越走越远。
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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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更稳妥一些,像当年那样,陪着时叙,让时叙眼睛里重新充满他的影子。
这么想,谢然的目光不自觉柔和下来,他看着时叙,想了想,主动拉开身后车门。
他轻声道:“任导说去杀青宴,公司车不够了,我过来接你一起。”时叙听他说话,一开始没懂。
也没有动,但他看着扶住车门,期待的看过来,眉目举止间无一不是表达喜爱与期待的谢然,疑惑的垂眼,只觉得那种感觉又来了。
那种让人忍不住回应对方的喜爱与真诚。
可是这表现与对方从前说的话截然相反。
时叙忍不住蹙眉,有些不解,甚至犹豫要不要发个邮件,询问一下有经验的前辈这是什么情况。
就看到眉目冷淡的青年,一眨不眨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面颊耳尖都慢慢红了,看着他,声音非常低的道:“我之前不太会说话……”“我想说,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试着了解我一下?”一路无言到杀青宴。
谢然说完又不吭声了,面容回复清冷沉静,清雪一般冷静,月光下脸红的模样像错觉。
于秘书埋着头,只知道开车,屁都不敢放,到地方就飞速遁了。
时叙中途张张嘴巴,但没说出话。
他猝不及防又接了个直球,虽然之前的疑惑得到解答,但也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就是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这边的气氛不对,喝嗨了的任导才不管,他举着酒杯,一看到并肩而来的两个人,瞬间兴奋起来。
他疾步过来,伸出手,想捞时叙一下。
时叙身旁的青年忽然向前一步,任导逼近,只对上双冷冷清清的灰瞳。
给中年男人一下吓傻了。
他咳嗽一声,磕磕巴巴:“嗯……?谢总?”谢然听到,微微颔首,慢慢后退了一步:“抱歉,没有看到。”任导不明所以,他摇摇头,也没说什么,笑呵呵道:“没事没事,我找时叙。”说着,也没再伸手捞,而是直接对时叙道:“时叙,江导也在旁边吃饭呢,他刚还跟我说起新剧本,我听着挺有意思,一会跟我去凑凑热闹啊?”他圆圆的脸蛋笑眯眯的,不见拍戏时的严肃,看起来十分和蔼。
说着,左右看看,见人还没来齐,干一口手里的酒:“走走走,我看人都没来,咱们速去速回,他那剧我看了,还不错。”这时候,他不像是名利中浮沉的导演,倒像是关心小辈的家长,提携意味十分明显。
谢然见了,没阻止,只是默默看了时叙一眼,顿一下,提醒道:“少喝点酒。”人还没上位,已经有了正宫气场。
时叙听的愣一下,想起来自己上次莫名喝醉的事,觉得有道理,于是点点头,答应了:“好。”任导见了,看看他们两个,面容上浮现出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虽好奇,也不会大咧咧问人家私事,就没理,只带着时叙,穿过装潢精雅的大厅和走廊,往其中一个屋子走去。
江导全名江良,也是个中年导演,细说起来,他还是任导学北,他刚入行时任导已经很有名气,对他多有提携,两人关系一直不错。
与喜欢拍电视剧的任导不同,江导如今主攻电影,因为挑剧本演员是一绝,他的电影场场大卖。
任导刚才见他,听他提起新剧本男二迟迟没着落。
这才起了心思。
男二好啊,任导想,尤其是他这位江学北,他太了解了,口味独特,虽然电影中体现不明显,但实际深刻贯彻男主是女主的,男二是大家的理念。
他的男二,戏份多不多不敢说,受欢迎是一定的。
导演的嗅觉让任导一瞬间捕捉到这个角色的好处,就想带时叙过来碰碰瓷。
他知道时叙的资源不太好,也是真的欣赏时叙,现下有机会,拿不拿得到另说,试试又如何呢?
关系好,任导也没太客气,推杯换盏,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
他也不是毫无准备来的。
《巅峰》拍完后进行特效制作和剪辑,任导找的特效师和江导关系好,江良就做了两个人的接头人。
那时候第二个片花刚好出来,有几秒钟专门剪的时叙,青年站在电子屏幕前,清隽而坚韧,有一种雪压松枝的不屈感。
江导看到,没说什么,眼睛却微微一亮。
那眼神任导太熟悉了,他觉得时叙适合顾斐时,估摸着也是这个眼神。
因此,任导刚刚碰到江导,就简单的提了几句时叙,江良一听时叙来了,也是上道,笑眯眯跟他碰杯:“带过来看看呗。”这也是任导忙不迭带时叙过来混个眼熟的原因。
你情我愿,买卖不成仁义在,成不成的,交个朋友呗。
江良坐在包厢里,在任导的引导下笑眯眯喝了杯时叙敬的酒。
他虽没直接松口,但透露出的意思是好的:“挺好的挺好的,留个联系方式吧。”他剧本的男二是个身患顽疾,气度斐然,为了家国大义牺牲自己的君子。
时叙生的清隽温润,有君子风度,但又并不软弱,如果身体再差一点,和他心中的角色像了八成。
他的第一印象确实不错,剩下的,得让镜头验证。
事情办妥,出门时,任导甚至忍不住哼起来小调。
不是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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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实在是自从有了时叙,穆江流那小子过来,是一口一个叔,那态度,羡慕死他爹了。
任导在老友面前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这么扬眉吐气过?
他本就欣赏时叙,现在更是对青年越看越满意。
他伸出手,想捞捞时叙肩膀,不知道怎么想起来谢总清冷的灰瞳,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缩回手,指指走廊尽头:“我去个卫生间,你先回去。”时叙弯着眼睛点点头。
他穿过走廊,经过大厅,正要回原本的房间,忽的感觉到周围有道视线看他。
时叙疑惑的回看,只看到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疑惑的进门,没有注意到,二楼栏杆旁翠绿的青竹布景后,黎殊指间夹着根未点的烟,眼睛被并不存在的烟雾熏的通红。
第41章第四十一只男主《巅峰》剧组的杀青宴在一个圈内人时常光顾的酒店里办。
在这里,包厢门紧紧闭着,不打开,谁也分不清楚里面坐的究竟是名导,还是影帝。
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殊,在这个酒店里,无论在见到咖位多大的人,其实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除非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从二楼包厢出来,无论是微醺还是清醒的艺人,路过走廊,看到青竹布景后捏着烟,眼睛微红的男人,神情都不约而同僵硬一瞬,一阵心梗。
黎殊有一张标志性的面容。
他好看,但即使在见惯美人的娱乐圈里,这种好看也未免太过于具有侵略性,导致这种好看,大概只有黎殊自己驾驭的住。
那是一种面对深渊的压迫感,茫茫然没有尽头,如果没有相应的气势压制,让人感觉总有一天,深渊会连主人自己也吞噬掉的错觉。
正是这种特殊的气质,让黎殊在娱乐圈里独一无二。
这里有小霖平,小宋晨,却从没人敢说自己是小黎殊。
然而就是这样独一无二,意气风发的黎殊,现在竟有点孤独的站在青竹布景旁,目光出神的望着楼下。
眼睛慢慢红了。
倒没有敢猜黎影帝是不是受了情伤之类。
大多数人都在想,怕不是黎影帝接了什么剧本,喝醉了,在这直接入戏了吧?
二楼有人从包厢出来,看到黎殊,把身边怔愣的同伴拌的一个踉跄,伸手捞同伴一下,同时在心中忍不住想。
说到底,黎殊会哭,这是让人打死也不信的。
只能说新剧本牛逼这样。
于是不知不觉间,这位坐拥新剧本的导演成了大家羡慕的对象。
能邀请到黎殊,黎殊还这么入戏,一定是很厉害的剧本吧?
消息传到赵夏导演这里时,情况已经演变成:“黎影帝接新剧本啦,要闭关好几个月呢,剧本巨牛逼,黎影帝直接站在路边就入戏了,本迷妹期待!票房大卖!!”话是从一个偶遇黎殊的女演员那里传出来,女孩子是新晋小花,也是黎殊的小迷妹,因此对人比较了解。
黎殊近些年来已经不接电视剧,电影也很少接,因此听说他有新剧本,小粉丝下意识理解为电影。
赵夏导演坐在包厢里,喝着酒,正对好友说起画梦。
他半醉着,听到黎殊的名字,下意识笑眯眯:“新剧本呐,黎影帝的?还要闭关好几个月,确实是敬业呐……?”说着,他微微蹙眉,捕捉到这段话中关于“黎影帝”的字眼,神情呆了一秒,酒瞬间醒了。
什么?黎影帝?!
娱乐圈能有几个黎影帝?
也就那一个啊,可是他不是跟自己谈好了画梦吗?怎么又要去闭关拍电影了?迷惑?
这么想,赵导瞬间感觉自己醒了,神色渐渐凝重。
黎殊要接新剧本了,那他的画梦怎么办!!!
他感觉自己有点慌了。
这不怪他杞人忧天。
黎殊地位太高,尤其近些年来,对剧本的要求愈发苛刻,一般人根本搭不上他的线。
他之所以愿意接综艺,据说就是因为没有好的剧本。
黎殊以敬业闻名,进了剧组,没几个月出不来,好剧本和好综艺,黎殊会选哪个?不言而喻。
现在合同还没正式签下来,本来说的是等黎殊从电影节回来后签,可是人回来后,不知为何,突然把自己关在屋里六七天,闭门不出。
现在想想,拒绝的苗头从那里似乎就已经出现。
赵夏导演啃着手指,面对好友喝到红扑扑的圆脸,有点慌了。
即使以他如今的地位,加上画梦精良的制作,能拿到黎影帝综艺首秀的噱头,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现在出了这事,尽管之前说好了,消息都放出去了,但别说合同还没签,就是签了,以黎殊的地位,他不想来,谁能拦得住他?
醉意朦胧间,赵夏面前似乎已经出现男人俊美冷酷的面容,而男人薄唇微抿,淡淡对他道:对不起,鸽的就是你。
赵导一阵心梗,距离当场去世只差那么一点。
巨大的心理压力,和酒精的麻痹,让他暂时忘记了,除了演技精湛,地位超绝外,黎影帝的另一个为人尊敬的特点。
他人品极好,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并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然而喝醉的赵导暂时想不起来这一点,只觉得自己十分委屈,还有点心梗。
他今天是和朋友出来吃饭,喝的正嗨,猝不及防听到这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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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了呆,眼睛也红了。
身旁的朋友也醉了,听他胡言乱语,颠三倒四安慰他,他起身,婉拒朋友的安慰,摆摆手,顺着小道消息提供的地点摸上楼找黎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有的人饭都吃了两轮,黎殊站在二楼,竟然还没走。
他俯身在栏杆上,目光微软,低着头,专注看楼下的某一个方向。
那是《巅峰》剧组的包厢。
巅峰这边的人都喝嗨了,正群魔乱舞。
任导眼看情况不好,晃晃悠悠起身,招呼清醒的人,先把不省人事的人送走。
来来回回好几趟,时叙和谢然最后一次出来时,天上的星星都暗淡了。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来的人也多,明星演员投资商,除了俞凉酒量不好,喝的晕乎乎的,让经纪人早早抬走,大多数人都坐到了最后。
时叙其实没喝太多。
实际上这种饭局,以时叙如今的身份,是要被起哄喝不少酒的。
但是今晚除了去见江导,谢然一直陪在他身侧,面对谢总冷淡的灰眸,即使同为投资人的金主爸爸都不敢造次,其他人更是不会放肆什么。
俞凉就是在这喝多的。
他来的晚,一来就看到有人清清冷冷,却寸步不让的坐在时叙身旁,时不时给时叙夹一点菜。
活的像个正宫。
俞凉看着,眉心微蹙,悚然一惊,脑子难得有些清醒。
他虽是母胎lo,但他见的多呀,他一看就觉得,这小子一看就不怀好意。
不是想当他爹,就是想泡他哥。
俞少抿着唇,一瞬间警惕起来。
他装模作样的过去,假笑着敬酒,不理会经纪人看到对方身份,在后面焦灼拉他的模样。
谢然看到了,抬起眸,淡淡看他一眼,余光觉察到时叙面对他时眉目柔和的模样,心中了然,没说什么,喝了俞凉的酒。
熊孩子笑嘻嘻的又来敬。
他无视经纪人在后面疯狂拉他,抖得能种米的手,面色桀骜,酒杯稳稳递到谢然面前。
谢然没说什么,垂下眼,又去接,被时叙挡了。
眉目温和的青年,眼睛是明澈的暖粽色,即使不赞同你做什么,也不会当场说出来,让你没脸。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接过酒杯,温声道:“怎么没有我的呢?”你就知道你这件事做错了。
俞凉嚣张的面容一瞬间就心虚起来,不敢再放肆,只是走过去,轻轻推他哥的手臂。
正垂着眼喝酒的青年耐心的抬头看他。
他乖很多,也不吵着敬酒欺负人了,也不让人给他让座了,自己乖乖搬个凳子坐时叙旁边,眼睛湿漉漉。
“哥。”他唤时叙,像只没长大的小奶狗。
身为霍家小少爷,他参加过很多次饭局,人们恭维他,哄他,或者有跟他一般无二的小少爷砸他场子。
都没有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坐在时叙面前,时叙眼眸温和的看他,让他感觉到安稳。
他一下就不闹了。
谢然坐在时叙旁边,刚刚喝了他的酒,神色原本淡淡,现如今看到他乖的獠牙都磨软了,神色又恢复了平静。
他想了想,主动递了杯酒过去,看一眼时叙,又看一眼俞凉,似乎在关心小朋友:“渴不渴?”俞凉莫名其妙看他,却也没推辞,一口酒下肚,满身炸毛都平静下来,双腿蹬在地上,因为长,微屈着,嘴巴里咕嘟嘟发出奇怪的声音。
他可能是真的渴了,喝完谢然给他的,摸到桌上的酒瓶,吨吨吨干了。
时叙想阻止都来不及。
他喝完,茫然的看时叙,开始不说话,然后脸慢慢红了。
谢然一看,愈发觉得他没什么威胁,周围有人过来劝酒,还替他挡了几杯。
然后对他身边焦灼的经纪人道:“喝醉了,带回去睡吧。”经纪人:“……”行叭。
少了小少爷,之后的饭局更加公式化,少了许多活力。
出来的时候,时叙弯着眼,下意识和谢然分享自己的感受:“他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小朋友。”谢然歪头想了想,原本t不到,后来他把自己代入同时叙般长辈的角度,莫名愉悦,发觉确实是这样,便微微颔首:“嗯。”然后他觉察到楼上有一道目光看过来,没有攻击性,但持续时间很长。
时叙喝了酒,虽然没醉,但反应迟钝一些,没及时注意到。
谢然站在他身侧,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去。
看到黎殊正看过来,带着一点期待与喜爱,酷似俞凉的目光。
长辈谢然:?
黎影帝毕竟是谢氏的合作伙伴,虽然接触不多,谢总还是礼貌的回了他一个长辈慈爱的颔首。
对方的目光被烫到般缩了回去。
谢然没在意,抿着唇,微微侧身,神情冷静的将身边的时叙更加拢在自己的身旁。
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时叙的,轻微的触感让时叙偏过头看他,看到他饭局结束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意识到他大概是想有始有终,送自己回家。
以两个人如今的关系,好像拒绝才不是妥当的做法。
时叙没有说什么,只是揉一下脸,眼睛不自觉弯出柔软弧度,没看身边的人:“咳,麻烦啦。”谢然偏头看他,微不可查勾起唇角。
两人并肩走到门口,月色下垂,路边有个不知道被谁随手丢弃的小纸团,时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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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弯腰去捡。
谢然陪着他,两个人的身影慢慢被灯拉的很长。
赵夏导演蹲在栏杆旁,呆了半天了,他一直陪着黎殊,然而直到楼下的人离开,他的目光都十分茫然,不知道身旁人在看什么。
直到人走远,他絮絮叨叨开始游说黎殊,画梦是个好综艺,剧本再好,也不要放弃啊。
导演愿意为了你调档期的。
黎殊听了,神情有些惊讶,等到听明白他说什么,目光微闪。
他想了想,忽的指了指楼下的时叙,询问道:“刚刚那个,是您之前说的时叙?”赵导不明所以:“是啊,是时叙。”黎殊便道:“我觉得他很好,您刚刚看到了,他爱护环境,有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我觉得这和画梦的主旨很搭。”赵导:“……?”神他妈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不过他听出来黎殊的意思,有点为难:“可时叙他有档期,来不了啊。”黎殊装听不到:“您刚刚说的剧本?江导最近确实有个剧本找我,看起来很不错,我……”赵导“啪”的拍一下手头栏杆,超大声:“请!请时叙!”“不请都不是人干的事!”第42章第四十二只男主醉酒后的记忆总不会那么清晰,宿醉的赵导在沙发上醒过来,头疼欲裂。
他想到昨天发生什么,呆一下,甚至有点想反悔。
然后他收到一条短信。
从来没听说主动亲近谁的黎影帝,在社交软件上,非常温和的对他道。
【很期待与您的合作。】发送时间是凌晨两点,看起来真的很惦记这件事。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了,纷纷过来,告诉人没有回转余地。
赵导口干舌燥,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嘟喝了,又揉揉乱糟糟的头发,沉吟片刻,厚着脸皮拨下一通电话。
“喂?谢总,是我……有点事想拜托您问问时叙……”另一边,谢然正推门的手指顿住。
他垂着眼听赵导说话,听完后想了想,他知道档期是时叙的推辞,也知道时叙喜欢画梦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但按赵导的意思,如果能沟通一下,说不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为了表达诚意,赵导甚至表示,连档期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条件完美的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
况且与时叙关系好的人有很多,直接询问自己,无形中给人种在对方心里,自己与时叙关系很好的感觉,谢然便微微颔首,同意了帮忙问问。
时叙最近没什么工作,江导那边还没有动静,画梦也推掉了,只剩下固定的时间直播就好,闲下来,偶尔会出门转转。
谢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正坐在街区门口的长凳上,手心里拿一颗白白软软的棉花糖。
他的身边,一颗圆溜溜的小团子坐着,脸上挂着未干的泪,转头看他。
时叙出门散步,走到小区外面的商业街,路口有个小团子揉着眼睛哭。
时叙听到,头上的帽子转出弧度,脚步顿一下,偏头看他。
或许是他的目光具有安全感,小团子看他一下,哭声有一秒停顿。
时叙看过去的时候,街市门口人来人往,还没有人理会他。
这就让人不能忽视了。
时叙走过去,半蹲下,想了想,询问他:“怎么自己在这里呀?”说着,后退点,保持一个相对安全,让人感觉舒服的距离。
小孩子没说话,哭的很大声,时叙担心他呛住,买一颗棉花糖哄他,他顿一下,没有接,但哭声小了。
时叙摸摸他的头,怕家长一会找来,报了警,半蹲着陪他。
后来因为在路口,总容易遇到好奇目光,两个人又转战到一旁的长凳上坐。
谢然得到消息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比较熟悉了。
太阳大,时叙的帽子已经在小孩子头上,他好奇的摸着玩。
小孩子年纪小,不过感知敏锐,懵懵懂懂的,意识到时叙是想帮助他,青年的气质又十分柔和,十分招小孩子喜欢,他就不自觉亲近时叙许多。
气氛看起来很好,谢然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安静,没来得及出声,就看到一大一小不知道怎么,竟然起了点争执。
似乎是小团子熟悉后,想要吃时叙手中的棉花糖。
这原本没什么,时叙没多想就要递给他,递到一半,忽的想起来什么,手中的动作微微停顿。
小团子也愣住,歪着头看他,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反悔了。
就看到青年暖棕色的眼眸凝视他,忽然抬手遮一下脸,轻声道:“不好意思,给了你错误的引导。”他说着,抬手揉一下小团子的头发,对他道:“很抱歉,但哥哥不能给你,学校的老师是不是说过,在外面不能接陌生人的东西?”他说着补充:“这是不对的。”小孩子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他想了想:“那我现在认识哥哥了,能不能吃呀?”说着还咬一下手指。
时叙有被可爱到。但给白纸一般的小孩子灌输一些他分辨不了的思想,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事,他忍痛摇摇头:“不可以,这是非常危险的事。”小团子有点失望,他摸摸红红的眼睛,双手撑在凳子上,失落道:“那好吧,哥哥也不要随便吃陌生人的东西哦。”非常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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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团子,只有三四岁大,但能够看出来是十分乖巧的性格。
时叙忍不住心软,他摸摸口袋,想说,要不这样,哥哥可以借你一点钱,你可以自己去买。
然而一摸口袋,空空如也。
棉花糖并不贵,然而在移动支付便捷的当代,时叙出门时只带了一点车费,买一个棉花糖可以,剩下的就不够了。
他轻咳一声,摸出手机,重新组织语言,就有人好像看出来他的想法一样,从一旁递一张纸币过来。
“借给你,自己去买。”小团子呆一下,他对钱完全没有概念,自己去买还是听懂了的,但没有接,而是懵懵看身旁的时叙。
时叙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上看,对上双看起来冷淡,实际上被阳光暖到清透的灰瞳。
“谢总。”时叙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想起来已经打算和人关系更进一步的,这时候客气就没必要了。
于是点点头:“去吧。”小团子屁颠屁颠站起来:“谢谢哥哥,谢谢哥哥的好朋友。”在他眼中,两人已经是非常好的关系了,而在小朋友字典里,好朋友就代表最高肯定。
时叙站起来,听到他的话,又是轻咳一声,看向谢然,面对着青年过于好看的面容,微微颔首,不知道说什么。
顿一下,不熟练扯开话题:“你过来啦。”你终于过来了这种话,许多时候是遇到难题时,对着可靠的人说。
现在可能不是最好的时机,意思也可能不一样,但谢然听到,喉头依然忍不住滚动一下。
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哑声道:“嗯,我过来了。”然后目不转睛看时叙。
方才在电话里,他已经听时叙说这边发生的事,但无论如何,都没有自己看到时更加心中柔软。
独一无二的时叙,处理起问题的方式总是相似柔和。
当你还在犹豫着当前的局面怎么办才好时,他或许已经帮你想到许多今后的退路。
当年谢然能因此坚韧。
如今的小团子,大概也能牢牢记住,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东西,即使对方看起来十分无害。
路旁,棉花糖事件二十分钟后,谢然怀里抱着一颗小团子,神情看起来极为淡定。
实际上身躯僵硬,几乎崩断。
小团子方才哭的疲惫,吃完糖摇摇晃晃,看着想睡,能看出来本来是想找时叙的,一个没忍住,趴在谢然怀里,再也爬不起来。
软软的一小团,一戳就哼唧,挪动不了半步。
时叙懵逼,对上谢然同样懵逼的眼睛,两个人不约而同呆住。
这画面,就很灵性。
坐了会,眼看谢然手臂都僵住了,感觉一定不舒服,时叙微微蹙眉,探身过去,想看看是否能够接替他。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不可避免让两人离得更近,谢然怔一下,别过头,能感受到青年柔软扫过下巴的发丝,空气中似乎有雪压松枝的清气。
这下不仅是胳膊,他的整个人都彻底僵住了。
是一种介于陌生与熟悉之间,想要抓紧和想要推开的,一种陌生又让人无措的感受。
谢然呼吸有几秒的微滞,怀里的团子恰好哼唧起来,时叙不甚熟练的哄,焦急之下,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过分近的距离。
这个姿势,如果不是怀里抱着一颗崽,好像青年被他环抱起来一样。
谢然身躯僵住,一动不动,直到时叙起身,脸颊的皮肤从他下巴上微微擦过,蔓延出大火,继而燃烧出滚烫的温度。
他才感觉自己熟了。
时叙也感觉不对,呆一下,忙抬头看,才发现谢然脖子上已经悄悄爬满粉红的颜色,看起来一动不动,冷静自持,实际上已经烫的冒白烟了。
时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
但看着谢然滚烫的模样,他这时候也有点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不好意思。
于是似乎很淡定的轻咳一声,慢慢把好像埋进人怀里的身体挪出来,手指摊开又收起,最后平摊在膝盖上。
风吹过,两人一动不动,只剩下小团子不开心的哼唧声。
所幸警察及时赶到,化解了现场有些奇怪的气氛。
和警察一起赶到的还有孩子的妈妈,是一名看起来非常干练的女士,因为焦急,赶过来时妆容有一点凌乱。
她工作忙,孩子留给奶奶带,没想到奶奶出去买菜,把小孩一个人反锁在屋里,回来只说门开了,孩子不见了。
她急得报警,忙不迭请假回家找,才知道小孩找不到人,自己跑了这么远。
还好遇到了好人。
得知时叙和谢然怕错过,一直等在原地,眼睛通红,伸手接过熟睡的孩子,不停道谢。
她是做传媒的,是非常厉害的女强人,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少有陪孩子的时间,对孩子的爱却并不少一点。
听到小孩丢了,头一瞬间就炸了。
还好遇到了好人。
她的嗓音还有点沙哑,抬头去看时叙,忽的怔一下。
她认出这位近段时间热度正高,连她们公司也准备找机会采访的,被誉为瑰丽的双面人生的青年。
再看青年身边,灰眸垂敛,眉目冷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男人,更是一张业内人绝不会错认,并且十分忌惮的面容。
他们并肩站在一起,一清冷一柔软,般配的要命。
这让她忽然想起来近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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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行业内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条绯闻。
不过她的面容上什么都没有显露,只是拨一拨额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抱住怀里的孩子。
时叙和警察交谈什么,余光看出来她的窘迫,没说什么,也没露出诧异或者猎奇的目光。
他只是十分温柔的,好像非常平常的,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又递给谢然一张。
然后他转过头,无奈的看正好奇看他动作的警察,温声道:“天有点热,您来一张吗?”警察愣一下,手中记录的动作顿住,好像明白过来什么,没多问,笑呵呵把纸巾接了过去:“还真是。”交还孩子的青年耐心解答了许多问题,在卖棉花糖的老板娘探着头的夸奖下,和同伴走远了。
抱着孩子的女士红着眼,手中捏着纸巾,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到一旁长凳边坐,一只手拍着熟睡的小团子,一只手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找到了,对了,通知一下,关于时叙的那篇报道,先别发,对,等我回来处理。”挂了电话,她忽然眼睛酸涩的抽了一下鼻子。
时叙风头正盛,据说一票难求的画梦都对他青睐有加,这样一来,势必会得罪不少人。
光她们这,都有不知道多少被送进来的,关于黑时叙的通稿。
可是现在,她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
第43章第四十三只男主从商业街离开,谢然简单对时叙说了赵导的邀请。
“他想继续请你参加画梦,先签一季合同,条件可以商量,如果你的档期很忙,拍摄时间也可以做出调整。”“他很诚恳,画梦是个不错的项目,可以考虑一下。”黑发青年说着,目光平静看向时叙,他分析着,发表出自己的看法,显然将自己和时叙看做同一立场。
时叙听到他的话,若有所思。
谢然提出建议,他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甚至下意识顺着对方的话去想,没有任何思路扰的不适。
实际上这是很罕见的,也是许多年相处才能培养出的默契感。
却在他和谢然之间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即使是时叙,想想自己下意识的反应,也不由觉得非常神奇。
感情线这个东西,果然不同寻常。
但时叙没有马上点头,而是看向谢然,斟酌了一下。
他想到既然如今两个人都有走感情线的意思,那必要的坦诚是需要的,毕竟根据前辈经验,隐瞒容易产生苦果。
如果说一开始是陌生的心动扰乱了他的情绪,那现在时叙就是认真的想要走感情线,于是他也非常认真去规避有可能产生的,不好的结果。
他于是笑起来,略有些调侃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和黎影帝之间,有一些矛盾。”他不知道这具身体数十年如一日在谢然保护下,只以为两个人相识不久,于是思索着能让人接受的合适说辞。
“或许是气场不和,他可能不太喜欢我。”谢然就明白过来原因。
他微微垂眼:“看来他没有我幸运。”他没有我幸运,因为他没能发现你有多好,但我发现了。
是这个意思。
寡言内敛的青年,说起来这种柔软的话,锋利的眉目都柔软了,像是那种拥有柔软皮毛的巨大兔兔。
时叙猝不及防被戳中,轻咳一声,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一下,有一瞬间,竟然不自觉想去摸摸大兔兔的毛毛。
好在理智让他回神,没做出出格的动作,只是唇角不自觉微微翘起。
他道:“就是这样,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吗?”骤然说出和影帝不和的消息,即使是谢总,也应该心中跳一下吧,毕竟这几乎把双方摆在对立场,怎么也应该询问一下才是。
时叙做好了回答的准备。
没想到谢然斟酌一下,问是问了,问的却是:“你确定他是真的不喜欢你,而不是误会吗?”他的目光里充满了不相信,不是不信时叙,而是不信时叙真的会被人讨厌。
那种自信的,我喜欢的人应该被全世界喜欢的耀眼模样。
时叙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抬手揉他的头发:“应该是吧,很久没见过了,他之前说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谢然歪头,听到,微扬的唇线一瞬间拉的扁平,看起来有点不高兴:“他这么跟你说话?”语调已然不善。
时叙听出来,愣一下,好笑的呼啦呼啦揉乱他柔软的头发:“不是,是我自己这么说。”他说着,眼睛微微弯起,对谢然笑起来,笑完后,目光不自觉移向别处,不知为何,看起来并不是十分自然开心的模样。
谢然觉察到他的情绪,一时间对黎殊的存在更不高兴了,但时叙的反应也让他知道,黎殊是个有分量的人。
如果不解决,会一直留在时叙心里,无法驱逐那一种。
这么想,谢然抬眸,勉强为对方说了句话:“可能是误会。”他道:“名单在导演那里,黎殊也知道,他没有反对。而且在他知道的情况下,赵导想邀请你参加的意愿非常强。”时叙听到,撑着下巴的手指一顿,偏头看谢然:“你是说?”“嗯。”谢然看着他,灰眸沉静,显得异常可靠,他微微颔首:“去试试看,如果其中有误会,说清楚。”说完,他顿一下:“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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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不要不开心。”黑发青年垂着眼,明明是冷淡到像冰雪般无法融化的模样,却又能够精准感知到人的情绪,并且说出妥帖到柔软的话话。
时叙看着他,眨眨眼,最终也只有同意一个回答:“好。”感情线这个东西,真的很要命。
赵导收到时叙决定参加画梦的回复,转给黎殊,黎影帝回电话过来,音调听起来十分柔和。
他道:“合作愉快。”赵导:“……”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综艺导演,他真的好累。
好在万事都是开头难,搞定了最难搞的两个人,其他c确定的就非常容易。
拿到合同那一天,赵夏导演连连点头,他就说呢,这可是画梦,谁不想来?谁不想来?那都是开玩笑呢。
他想着,莫名重拾自信,然后在第一期录制时间定下来的同时,画梦的宣传铺天盖地送出去。
不过因为是真人秀,在录制之前,会有一个小小的沟通时间,让诸位c互相熟悉。
现如今敲定的八名c里,咖位最高的是黎殊,其次是一名视帝,两名实力派演员和两名国民度很高的喜剧演员兼主持人。
剩下两位,一个是时叙,一个是和时叙一般,名气很高,但实际作品并不丰富的流量,叫林妙。
流量在如今的市场下非常吃香,但也因此,他们的评价总极端化。
有实力,或者已经展现出来实力还好,如果没有,总站不住跟脚,与实力派前辈们的壁垒,也总是很厚。
这一点,在这个小型宴会里已经能看出来端倪。
尤其是导演不在,没有人充当润滑剂的情况下,这一点尤其明显。
这时候,演员前辈们自发聊在一起,喜剧前辈也不会让自己冷场。
只有时叙和另一个流量出身的小姑娘林妙,除了一开始互相打招呼,后来就只能懵逼的看着对方,插不进话。
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事,镜头前大家或许会因为礼貌照顾一下新人,镜头下,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流量小圈无形中被冷落。
好在时叙和小姑娘都是最近新闻里面的中心人物,坐在一起,倒不至于无话可说。
小姑娘是很可爱的性子,还是个神迹粉,碰到时叙,聊熟了,忍不住给比一个大拇指:“全明星赛我看了,时神真的强!”她眼睛明亮,能看出之前因为冷落有点无措,但很好的调节了自己,整个人看起来快乐又阳光。
时叙不由被她感染,弯唇夸奖她:“你也很厉害,我看过你演的电视,很棒。”小姑娘听到,惊讶的睁大眼,她是流量,大多时候演青春偶像剧,常年被骂只知道演傻白甜,现下猝不及防遭遇夸奖,忍不住眨眨眼领。
半晌,她噗嗤笑出来:“时神别开玩笑啦,我演的不好不好,你没听网上说我吗,玛丽苏专业户哈哈哈。”她说着就笑,好像自己被自己逗笑了,连连摆手。
时叙听了,没被她带偏,也没跟着她笑。
而是摇摇头,认真道:“演的很好,或许大家会因为角色相似而感觉疲劳,但对你来说,演的认真,演出角色的存在是为什么,你做到了。”“你能够很好融入角色,你的表演能让人带来快乐。”他指出,“这是你的天赋,或许会让你短时间受制于剧本,但未来,你会闪闪发光的。”他说着,嗓音温柔和缓,像林间明澈的水光。
他嗓音低低,不是平常那种有人对你怀有目的,所以施舍给你好脸色的温柔,而是他真的这么认为,总有一天,你会闪闪发光的。
不要因为现在的低谷而怀疑自己,你的未来还很长。
林妙听到,有点脸红,她忙摆手:“好了好了时哥别说了,再说我马上爱上你啊信不信?”她随口一说,想阻止青年继续戳人的话。
但是也没想到,听到后,青年呆一下,立刻就闭嘴了,甚至无辜的身体后倾一点。
林妙:“……?”你怎么回事,躲什么躲,是我站的不够高吗???
角落里小声热闹起来,离得不远,前辈组多少听到后辈组的对话。
说实话,多少有点惊讶,这两个后辈,似乎和他们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尤其是清隽温雅的青年,活的意外通透。
但仅仅这样,最多是让人有些好感,真正印象转变,却是在后面。
画梦办的这个晚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除了提前到来的八名c,投资商与被邀请的商界名流也在陆陆续续到场。
原本空旷的位置一瞬间拥挤起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导演迟迟没到,没人引导的c三三两两,没坐一起,等到人一多,位置一瞬间分散开。
时叙他们这桌来了个大腹便便的投资商,挨着林妙坐,一开始比较规矩,没让人感觉到不对,坐了会,小姑娘的面色渐渐不对起来。
时叙心里一咯噔,只来得及把人拉起来,就看小姑娘眼圈一红,接触到他的视线,忙摇摇头。
坐着的男人看到,似乎有点不高兴,他道:“妙妙,不记得我了吗?前几天你经纪人还跟我说《浮生》不错,你们不一直说想跟我吃饭?”“现在有机会,怎么这还跑了。”他似乎感觉无奈,摇着头,脸上滑腻的肉轻抖一下,故作宠溺的笑。
林妙听的面色微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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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浮生》,经纪人最近时常念叨,不同于她往常的傻白甜,是个比较有深度的剧本,她也很心动。
她不想用这种方式拿到剧本。
但她如果能拿到,或许就能摆脱花瓶美人的枷锁。
林妙一直知道网上在骂她花瓶,她有时候安慰自己,至少有你够努力,总有一天会好的。
但因为刻板印象,也因为公司压制她,迟迟不让她转型,被骂的多了,她有时候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可是又有谁知道,她也不想做花瓶,她也想做个闪闪发光的人。
这时候听到即将到手的机会一点点流逝,她站着,仿佛看到自己灰白惨淡的后半生,面色愈发的白,六神无主。
座位上的男人看到,神情愈发得意,慢悠悠给自己倒了杯酒。
林妙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这一秒想了很多,她知道,得罪了资本,作为吊车尾进来的流量,画梦都可能不要她。
不仅如此,如果后续不断被打压,她会一无所有。
可作为家里或许并不富裕,却在爱里张大,为了梦想才不断拼搏的小姑娘,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做。
然后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林妙怔一下,感觉有一个非常温暖的手指,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青年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温和,告诉她:“快乐是你的天赋,不要让自己不快乐,要记住剧本不能限制你提升自己,你会越来越好。”即使多年以后,傻白甜林妙成了林影后,万众瞩目,骄傲张扬,她依然忘不掉这句话。
有人说:“快乐是你的天赋,要感觉到快乐呀。”后辈组闹出动静,前辈组这边也听到,等到明白过来发生什么,面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只是对方到底没真的做什么,投资商的身份也无形中让人忌惮。
这么想着,实际上因为先前印象,已经有了偏向,想着如果如果两个年轻人控制不住场面,帮一把也无妨。
没想到对方似乎并不需要自己的样子。
大腹便便的男人坐着,神情淡定,慢悠悠喝酒。
他似乎笃定猎物已经入网,直到时叙开口,小姑娘看他的目光愈发警惕,他的面色不好看起来。
他看向时叙,发现也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小流量,唇角不悦板平:“想英雄救美?你想和我作对?”他说着,慢慢站起来,正准备说什么,却忽的听身后传来道更加不悦的,略有些疑惑的冷淡音调:“英雄救美?”这声音多少有些熟悉,他愣一下,回过头,便看到谢然冷冷的看他。
时叙也看到他身后的人。
青年眉目清冷,锋锐压迫,攻击性十足,虽不是对着自己,但时叙想起他刚刚的话,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辩解:“错了,不是英雄救美,这叫路见不平。”林妙:“……”倒也不必认真的强调一下哦。
但场中两个身姿挺拔,气度斐然的青年,一问一答,默契十足,明眼人都看出他们关系不凡,别过头,准备出头的脚步顿住。
这个人既然出现,好像不需要别人做什么了。
黎殊也是这个别人。
他方才一直和赵导在外面说话,进门看到有人想欺负时叙,刚想上去,就被身旁的赵导死死拉住胳膊。
“别去别去。”赵导拉他,力道很大。
黎殊愣一下,听到他略有些兴奋的劝告:“不用去了,我就说吧,用不上你,会有人管的。”黎殊:?
倒也不必解释的这么清楚?
第44章第四十四只男主因为赵导的话,黎殊因为见到时叙而柔软的目光重新转凉。
他探究的望向谢然。
正因为了解时叙,他知道青年的脾气看起来温柔和缓,好像对他说出什么请求都可以,实际上十分具有距离感。
如果不是十分亲密的关系,他或许愿意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对方,却很少接受别人的好意。
这也与他本身的性格有关,在时叙眼里,世界上好像没有什么是他自己不能处理的。
“依赖”一词,对他来说陌生而遥远,如果出现,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亲密待遇。
酒厅里,黎殊来的时间不长,事情也没有看到全貌,但他毫不怀疑,哪怕今晚只有时叙自己,他也能够完好处理这件事。
可是现在,他把这种称得上依赖的情绪,完全信任的交付给另外一个人。
黎殊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里一根紧绷的弦慢慢断掉。
他最害怕的事发生了。
完全陌生的世界里,时叙身边已经有了新的,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这个人得到了他的信任。
他不需要黎殊了。
这让黎殊心头一凉,只觉得一阵寒气包围了他,让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低沉情绪,影响到了其他人。
他本身极具攻击性,平日里温言守礼还好,面容突兀沉下,看起来十分吓人。
身旁的赵导感觉到,以为是自己的触碰让影帝感到反感,忙不迭松开手,不敢再碰人一下。
而不远处,被他直视的谢然感觉到什么,若有所思看过来。
从这个角度,时叙是刚好站在谢然身前的,正因为如此,黎殊的敌意,很容易让人感觉是对着时叙,而非谢然。
谢然微微蹙眉,灰瞳淡淡回看黎殊,他面前的时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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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问着什么问题,他听到,垂着眼,温声回答着。
即便如此,他说着话,直面黎殊的目光也没有离开,一心二用,竟没有在对峙中落了下风。
黎殊看到,黑沉的眉目微微上扬。
如果同在时叙保护者的角度,这一刻,他不仅不讨厌谢然,甚至是欣赏的。
毕竟一番比较,他必须要承认,这不是个弱小的存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如果是他照顾时叙,黎殊不是不能接受。
要知道,比起位置被占领的酸涩,时叙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对黎殊来说更加重要。
黎殊这么想,目光就没那么不友善了。
可是下一秒,他看向两个人的神色重新变得奇怪。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时叙原本站着和面前人说话,两人是一个亲近又不过分的距离。
这对黎殊来说是可接受的,可接下来,因为周围起哄,声音变得斑驳,时叙顿一下,竟自然而然更进一步,朝身前人的靠近过去。
从黎殊的角度,能看到他抬着头,唇瓣几乎碰到人的耳朵。
这是个过于亲密的动作。
可是记忆里从不曾对谁这样亲密的青年,对此却好像十分自然,并且对其中的意义无所察觉的模样。
只是一秒,黎殊就做出判断。
一定是因为时叙不懂,所以对方欺骗并且引诱了他。
这个念头一出,黎殊眉目上顿时沾染煞气,他冷冷看向谢然,目光已然从平静转为攻击。
他拨开觉察不对,伸手想攥住他胳膊的赵导,就要过去保护时叙。
重来一世,他原本精打细算,谨慎到近乎苛刻,想要和时叙有一个不一样的开始。
但所有的步步为营,循序渐进,都比不上他看到有人欺负时叙,欺骗时叙感情后,这一瞬间产生的冲动。
尤其那个人还他厌恶的,一种被称为总裁的存在。
另一边的谢然没错过黎殊神情上的变化,他唇畔深抿,不着痕迹的伸手护住时叙。
他的身形几乎和时叙重叠,原本就直面着黎殊,对黎殊的敌意,他感知的十分清晰。
他以为就像时叙说的,黎殊之所以面色不善,是因为从前和时叙有过矛盾。
这原本没什么,谢然心里事先也有准备,甚至觉得如果对方让时叙感到在意,又足够识趣,今天能把话说清楚,事情就此解决,最好。
可如今看来,对方并不识趣。
并且这种明目张胆在许多人面前流露对时叙敌意行为,让谢然的神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他重新评估起黎殊来,甚至考虑煞气如此浓厚的黎殊,究竟适不适合与时叙继续接触。
他思索着,被他笼罩在身前的时叙若有所觉,抬起头。
谢然的走神,与身后隐隐约约的敌视目光,也让他感觉到什么,目光微怔。
显然他也想到满场之中,如果有谁不喜欢他,甚至是恨他,那一定是让他最无可奈何的人。
…樶…薪…發…吥………他下意识的想要转头。
却感觉到身后忽的有一个力道阻止了他,有人伸手,带着温热触感,保护一般,把他半压在怀里。
让他没有和有可能伤害到他的敌意面对。
时叙愣一下。
人流量密集的宴会厅,不断有人撞到彼此,谢然忽然伸手,举动不算突兀,甚至可以说是十分体贴。
让时叙意外的却不是动作,而是青年下意识的保护姿态,这种保护,对时叙来说是很陌生的,让他抬眸,认真的注视面前人的模样。
而这一秒的走神,也让他没有及时从谢然怀抱里出来,而是呆呆留在人的怀抱里。
从黎殊的角度,这一幕似乎与多年前重合了,无异于那种他被他讨厌的,称为总裁的,在黎殊眼里都秃着头存在,想要染指时叙。
他立刻炸了,眉目含煞,大步过去,顾不得一开始的打算,就想把人从谢然身上解救出来。
他的脚步刚刚走到两人身边。
听到清隽青年轻咳一声,好像有点不好意,揉揉脸,小声对身边人道:“咳……没磕到吧?”黎殊:“……?”我男神似乎爱上了一个秃头,爷的青春结束了。
事实上,时叙会有相伴一生的爱人,在某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平安活着,是黎殊孤独修行那些年,最美好的愿望。
但在黎殊的设想里,时叙的爱人,或许是个温柔勇敢的医生,或许是个寡言但是可靠的军人。
这是他能想到的,能够带给时叙幸福,能够全心全意爱时叙,能够不让时叙受到伤害的人。
至于黎殊自己……青春懵懂时,面对温柔好看的青年,或许隐隐约约产生过什么念头,但对于时叙的伤害,已经让他过早的放弃了自己。
谁也不能伤害时叙,他自己也不可以。
如果时叙有一个相伴一生的爱人,那个人一定要是自始至终喜欢着时叙。
黎殊怎么也想不到,重来一世,他的愿望实现了九成,偏偏在最后一步上出了差错。
时叙的确生活在另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里,平安长大,活的精彩,也有了非常喜欢的爱人。
可他的爱人……怎么是个他最讨厌的,和他心中的秃头总裁几乎重合的人呢。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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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驱赶,黎殊已经承受不住,沉默看了时叙一眼,独身坐进喧嚣闹场里的偏僻角落。
他一时间忘记今天来之前,是如何踌躇满志想和时叙有个新的开始。
这一刻的他目光暗淡,只觉得荒唐,他不想时叙不开心,但也不想时叙和自己最讨厌的总裁在一起。
就很压抑。
他的压抑情绪吸引了身边想要和影帝搭上点关系的人。
他们围上来,热情的敬酒,黎殊烦闷之下,来者不拒,面容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只有目光深深,愈发冰凉。
这实际上是黎殊的自我保护机制开启了,因为早年的经历,他对酒精十分敏感,必要的场合下,如果一定喝酒,失去意识的他会十分尖锐。
周围原本热情敬酒人接触到他的目光,犹豫一下,慢慢退去不少。
等到赵导安抚好其他c,给大家做了简单介绍,和不放心的时叙顺着众人指引找到他时,他已经有些没有意识了。
他双手平摊搭膝盖上,看起来一丝不苟,看到赵导,没有理会,一看时叙,眼睛就红了。
半晌,轻轻道:“对不起。”时叙怔一下,有些不解,半蹲下看他:“为什么这么说呢?”他方才从谢然身边出来,接触到黎殊目光,就隐隐感觉不对。
就像黎殊了解他,他也同样了解黎殊,青年看过来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和欲言又止,但不像恨他,反而像想和他说什么话。
但他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就离开了。
这让时叙有点在意,又有点不放心,即使有可能遭遇冷待,也还是过来看看。
角落里,黎殊坐着,垂眼看他。
他模糊的意识里,能看到抬目看过来的青年有双温和的琥珀色眼睛,通透明亮,在头顶微光下显得璀璨。
黎殊与他对视,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好像不曾经历过时光荏苒,而是时光中未长大的少年。
他想起自己未尽的遗憾,认真道:“我相信你的,我一直相信你的,那不是你做的,和你也没有关系,我都知道。”时叙愣一下,黎殊的目光太认真,相信两个字,在他口中一直重复,像是执念。
光影变换,黎殊没有感觉到身处的地点根本不对,他沉浸在一个无边的美梦里。
他主动握一下时叙的手指,放在自己膝盖上,神情乖巧。
他对时叙道:“我相信你,我们就不会吵架,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就可以不会发生那些事,你也不会救我了,对吗?”生命沉重,久而久之,成了黎殊的枷锁。
他放不下。
时叙觉查,沉默片刻,嗓音微哑:“对,是你说的那样,对不起。”让你背负这么多年。
黎殊摇摇头,神情有些困惑,他撑着头,好像又看到了什么画面:“然后呢……然后你有了喜欢的人,他是……他是……”他醉的不成样子,原本想说他是医生吗?想想不对,又想说他是军人吗?想想还是不对。
黎殊垂着眼,陷入沉思。
陪在时叙身侧的赵导已经快晕倒了。
方才注意到黎殊目光的人,大多都以为他的敌意是对着时叙。
只有被敲打着把时叙千方百计签进来的他知道,黎殊本人对时叙有多欣赏。
可也没说欣赏是这种欣赏啊,什么咱们永远在一起,墙角撬到天上去了。
男小三是不会有前途的啊兄北。
赵导忧心忡忡,余光看到谢然已经冷着脸过来,心头一秃,想要阻止黎殊胡言乱语。
就看到安静半天的黎殊抬起头,看向了谢然。
他想了半天,在那个美梦编织的美好结局里,应该陪伴着时叙的爱人是什么模样。
他们为什么不是医生,也不是军人?
现在看到谢然,他好像一瞬间从美梦回归到了现实,明白过来。
谢然的身形和多年前想要逼迫他的秃头重合在一起,黎殊梦碎当场。
他有些承受不住,发抖着去握时叙手指:“你不能喜欢秃子。”第45章第四十五只男主黎殊对总裁这种生物的恨意,是日久年深,镌刻在骨子里的。
他厌恶所有强权之下的欺骗的行为,而当发现被骗的人是时叙时,他的愤怒值在一瞬间达到顶点。
谢然的存在,无异于在他雷区蹦迪。
还是拿个唢呐,昼夜不停在他坟头敲打的那种。
一句秃头脱口而出,想也没想,自己的主观和现实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时叙的神情有一瞬间凝滞。
他修长的手指被烫到般缩回来,也不知道放哪里好,只好懵逼的看向谢然。
尽管十分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对对方头顶的某块区域太过在意,但目光不自觉划过,似乎还是对对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时叙不用看,已经读出来谢然极度的懵逼,还有委屈。
时叙头疼的捂住头,随着他的动作,前后两道目光同时看过来,不约而同带了想让他评判的期待。
而被两道同样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尽管其中不含有任何逼迫,或者为难的情绪,时叙还是感觉到压力。
他先是看尽管心中已经非常不悦,但只是注视他的动作,并没有轻举妄动的谢然。
谢然的想法其实很好猜,一定是风评被害之下产生的委屈,只要坚定的认为,他是自己心中最好看的崽,他其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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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也不秃,就可以哄好。
时叙想了想,用口型对他道:“阿然超级好看。”为了安抚,他甚至使用了一个略显得亲密的称呼,能够看到青年怔一下,一瞬间被安抚了。
而黎殊……时叙不确定低头去看他,判断一下,没有太理解他对谢然的敌意从哪里出现。
他们太久没有见,时叙不知道时间是否赋予了他什么新的想法。
于是只能轻咳一声,客观的思索一下事情的经过,伸出手指,象征性弹一下他的额头。
“不礼貌。”他这样说,虽没有责怪,但已经算得上教导。
谢然舒服了,灰瞳淡漠,看过来的目光隐隐约约生出某种称得上胜利的愉悦情绪。
黎殊捂住头,时叙用的力道不大,弹完后还摸了摸他的脑袋,但还是把他弹懵逼了。
不过他看到是时叙,也不太敢反抗,薄唇微抿,眼睛游移一下,是一种面对教导,不想认同,但又想装作已经认同的心虚感。
如果是清醒状态下,黎影帝的表演绝不会出现破绽,即使是时叙也可能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现如今,他喝的神志不清,表现的是心中最直观的想法,非常轻而易举让人看出他的破绽。
时叙读出他的意思,有点无奈,揉揉额头,又有点不解:“是和谢总有过什么矛盾吗?”可谢然提到黎殊时却没有表现出异常情绪,这么说,在这个世界里,黎殊应该和谢然没有什么矛盾才是。
时叙不知道黎殊的抗拒从何而来。
他认真的垂眼,与黎殊对视,想要从其中看出什么,都是对他非常重要的人,如果有问题,要尽早解决的好。
黎殊看着他,慢慢别开目光,又忍不住转过来,抿唇,清楚的看到时叙目光中的期待。
他其实有点不想说,但也不想让时叙感到失望,最终权衡一下,还是觉得时叙比较重要。
于是只好有点勉强道:“哥,你谈恋爱能不能换个人,我不太喜欢秃子……”时叙:“……”谢然:“……”你说谁秃?你再说一遍?
据说黎殊工作室和谢氏出现重大矛盾,双方合作随时处在破裂边缘。
这消息来势汹汹,飓风般汹涌席卷,一瞬间空降新闻中心,等到人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十分深入人心了。
两个庞然大物,合作的好好的,忽然宣告感情破裂,还有撕逼的征兆,让不明真相的人们感觉到十分刺激。
而人们在好奇的同时,想到另外一件事,又忍不住忧心忡忡。
要知道,作为万众瞩目的,让许多人感觉到期待的综艺,画梦就是谢氏和黎殊工作室合作的产物。
双方一旦合作破裂,画梦还能存在吗?
人们议论纷纷。
对此,俨然把画梦视作亲儿子的赵导却并不担忧,不仅如此,他相当淡定,在发布会上乐呵呵告诉大家:“没关系,没关系,别担心。”“画梦的拍摄不会受到任何因素影响,大家放心,无论如何,画梦都会安稳的进行下去。”他这么肯定道。
然后发布会一结束,他就形色匆匆,屏退所有人,钻进休息室,忙不迭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时叙吗?”他的声音压的很低,不时用眼睛的余光看向门口,是一个略带着心虚的表现。
实际上他话说的满当当,心里却并不那么肯定,但没关系,他已经找到了能够致胜的法宝。
而电话那头青年温软和缓的音调,像有魔力一般,让他波动不停的心绪平静下来,虽然只是两个十分单薄音调:“是我。”赵导不由自主松口气。
他是画梦的负责人,也是那声秃子为数不多的旁观者,可太害怕两边关系真的破裂,画梦直接夭折了。
可上次他打电话给谢总,青年不至于像黎殊那样直接无情拒接,但音调冰凉,态度冷漠。
太不像想继续给他投资的模样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时叙,没想到没一会,谢总的电话就回播过来,态度好了许多。
赵夏不知道时叙是怎么做到的,但显然青年在他心里已经是个不容小觑的存在,和时叙说话,他再也不见当初的随意,而是十分慎重。
他小心询问道:“黎殊怎么说?”这几天谢氏和黎殊工作室的风言风语喧嚣尘上,让他坚定的心也忍不住动摇起来。
想起来黎殊对谢总的敌意,即使是十分相信谢总能量的赵导,也不得不怀疑起来。
然而打电话过去,即使说破嘴皮,他也无法从黎殊那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位影帝原本就喜爱深居简出,他愿意还好,他如果不愿,想要从他那探听一点消息,比登天还难。
赵导有些心梗,一把资历的卑微综艺导演,被c的叛逆磨破了心。
他只好接着麻烦时叙,虽然不确定时叙的话对黎殊来说,有没有对谢总那样有用,但看两人之前的相处模式,大约是有些交情的。
他只是想知道黎殊现在的态度。
就听到电话那头的时叙温声说道:“您放心,私人问题不会影响拍摄,他说他很喜欢画梦,很高兴能参与进去。”赵导怀疑:“他真的这么说?”不是他不相信时叙,实在是黎殊和谢然的矛盾看起来真的很严重,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能重要到让两个人互相忍耐着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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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就听那头的青年沉默一瞬。
一道手指轻点屏幕的咔嚓声,然后他发一张截图过来。
聊天页面,很容易看出双方属于时叙和黎殊。
时叙道:你怎么不理赵导?有话要和导演说清楚,他很着急。
而面对导演时总,还行,可以,再看看,极度敷衍的黎影帝,在时叙面前,好像被撸平了毛的奶狗。
他低眉顺眼:“好,我错了,我这就去跟他说。”赵导看完,沉默一瞬,电话声响起来的时候,他甚至有些精神恍惚。
明人不说暗话,他想拜时叙为师。
专治黎狗。
心力交瘁的定下拍摄时间,赵导怕节外生枝,迅速通知开工。
画梦第一季拍摄在影视城。
因为投资商财大气粗,尽管是综艺布景,也修的精美绝伦,偌大的宫殿,置身之中,好像回到了某一个波澜壮阔的王朝。
因为要与布景相呼应,第一季的主题是听起来就让人心潮澎湃的帝王心术。
故事背景安排在某个战争不断的王朝,在这里,c的身份分别是明君,暗君,忠臣,奸臣,间谍,医生,勇将,叛将。
这其中,明君,忠臣,勇将,医生为一组,暗君,奸臣,间谍,叛将为一组。
抽签决定角色,初始角色只有自己知道,想要知道其他人的身份,除非有人得到线索后告知,否则只能自己通过任务获取。
赵导站在镜头前,看的清楚。
拍摄一开始,当属明君黎殊与暗君视帝表现最好,他们的敏锐与经验,让他们迅速找到医生和间谍的线索,分别把人干掉。
双方人数骤然缩减。
但这之后,视帝的运气略逊一筹,黎殊连续获得两个隐藏任务,不仅干掉对方叛将,连视帝也一并结果了。
如此迅猛的速度,除了运气加持,黎殊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赵导看的连连点头。
只是这样一来,转眼暗君组就少了三个人,只剩下一个奸臣独苗苗,但有黎殊在,大约也坚持不了多久。
胜利似乎已经被明君组预定了。
赵导思索着,有黎殊这个bug,游戏结束的太早了,是不是应该加个复活赛环节进去。
否则综艺效果不够。
可没想到,拍摄一直进行到下午,独苗苗奸臣也没被人找出来。
反倒是明君组,在绝对优势下,人员还是减少一个。
这让赵导感觉惊讶,他眼睛里浮现出兴味,朝着镜头中的朝堂看过去。
这时候场上也不过剩下三个人。
明君黎殊,身份不明的实力派演员周回,和身份不明的时叙。
黎殊的身份早在干掉视帝时被暴露出来,其他两个人却没有。
奸臣显然在他们之中。
这时候,两名臣子因为清楚自己的身份,实际上也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面对镜头,与对他们身份一无所知的君王,他们一致肯定着,自己才是仅剩的忠臣。
奸臣变忠臣,最好把忠臣干掉,这是个新的思路。
有意思,赵导想,这一下,要是奸臣成功了,综艺效果直接拉满,只是不知道他能成功吗?
黑暗将夜色笼罩的朦胧。
拍摄了一天,天色已晚,但节目组丝毫没有敷衍,月空之下,星微火光。
这是一场君王和臣子间的谈话。
周回面容沉肃,看着上方神色淡淡的君王,率先开口。
他在演艺圈沉浮数十载,太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忠臣。
他只是朝王位上的君王略一拱手,走到朝堂中央,属于时光中某一位忠君之臣的神韵已经显现出来。
他开口,声音端肃,目光明亮,毫无破绽,朗声道:“臣为国,为家,为陛下,赴汤蹈火,绝无二心。”他说着,面对君王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不避不让,正气凌然,不需要多话,已经让人感到山岳般不可撼动。
这是实力派演员对演技把握,随时能够变成某一个角色,是教科书般的典范。
时叙坐在另一边,手中拿一杯酒,看着他,不置可否。
他游走在不同的角色里,对角色的演绎,从不会拘泥于某一种固定形式之,对每个角色,他有着自己的理解。
在时叙看来,忠臣是什么?是忠君之臣,是忠心耿耿,但忠臣难道不是人,不会有自己的感情吗?
这样想,身着大红官服的青年笑起来,官服端方,红衣将他的肌肤衬的雪白。
他遥遥对着高台上的君王敬一杯酒,缓缓道:“臣一生追随陛下,御外敌,平叛乱,陪伴着陛下,难道得不到陛下一个信任吗?”他眉目沉静,不卑不亢,看起来有臣子的忠骨,比起前辈教科书的演绎,又多了一丝不完美的人性。
却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演绎方式。
君王听到,歪头看过来,看到他,似乎恍惚了一下,瞳仁很黑,半晌,点点头:“信。”高高在上的君王也抵挡不了人性。
然后在周回痛心疾首的目光里。
君王看到刚刚被他交付了信任的臣子,一袭红衣过来,端着酒杯,像是胜利之后,要与他共享无边山河那样,把酒杯缓缓递到他的唇边。
他弯着眼睛笑起来,俯身对君王道:“陛下,你输了。”第46章第四十六只男主作为一个财大气粗的综艺,画梦剧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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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的服化道极其精美,不逊色一般的古装剧。
画面里,黑金袍服的君王面容沉静,相貌极其俊美,而因为他过于深邃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极具侵略性。
然而就是这样冷酷与凌厉并存的君王,垂下眼,对着打感情牌的臣子显露出不着痕迹的温柔,说:“我信。”他唇边被递了杯酒,他顺从的喝了下去,似乎不知道酒中有能要人命的东西。
红色官服将臣子的肌肤衬得雪白,他琥珀色的眼眸通透,手中捏着一个空酒杯,官服的袍角松垮,露出他一截极白的手腕。
他笑着道:“陛下,你输了。”画面定格。
自从画梦第一期播出,这个片段便在网络上疯狂转载起来。
君王与臣子的组合,一直都是经久不衰的cp大户,尤其是当双方拥有同水平的样貌与演技时,其中的张力,直接嗑瘟了一大批画梦粉。
时叙的名字又一次屠了热搜,和黎殊的名字放在一起,竟然并不显得微弱,反而有一种势均力敌之感。
从前喜欢时叙的人,相当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模样生的好看,后来又被他堪比职业选手的操作技术折服,对他的演技,却不是非常了解。
尽管时叙据说是得到了任华导演的认同,但《巅峰》未播,没有眼见为实,谁又能毫不迟疑的肯定?
黑粉在网上对时叙的攻击,也大多是针对这一点。
可是现在,这些问题都不会再出现了。
要知道,赵夏导演在筹备画梦时,发出的第一条宣传语,就是:自由将诞生无尽的创造力。
他直言,画梦不会有剧本,它将真正赋予c自由,给他们表现的空间与机会。
也就是说,时叙与黎殊的这一段戏,并不是导演组刻意安排,而是两个人的临场发挥。
表现的相当惊艳。
网络上有一篇文章,这样分析:红衣官袍的臣子,实际上到最后已经显露出邪气,他捏起酒杯的模样,有一种恣肆不羁之感,并不如之前扮演忠臣时端方。
也就是说,在最后关头,虽然与君王是对立场,他同样没有摆脱人性。
在并肩作战中,不止是君王对他产生了难以割舍的情感,他同样对君王惺惺相惜。
就是这一点惺惺相惜,让他在胜利前夕,选择显露出自己的危险,给了对方反悔的机会。
这一点,座位上的君王瞳仁微暗,撑着下巴看他,实际上是看出来了的。
但他什么也没说,殿外星火明亮,他笑一下,从容饮下杯中毒酒。
就像他说的,相信二字被他赋予重量,对于忠臣的选择,他没有选对,但他坦然接受。
山河万里,没有比上他心中那一点重量。
这是一场大戏。
如此简单,甚至爆笑频出的综艺,结束时竟然诞生出这样一场极具张力的戏,不得不说,这是自由的馈赠。
就像导演一直强调:我给他们自由,因为始终坚信,自由能够诞生创造力。
画梦牛逼!
虽然其中解析有夸张成分,但这篇文章一出,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就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
一时间,画梦牛逼,黎殊牛逼,时叙牛逼的评论层出不穷。
尤其是时叙,以一己之力反杀对方全员,这样的噱头,在他在短短几分钟内演绎出一个全然不同的臣子形象时,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对比起教科书一样的前辈,他赋予了表演一种全新的人性,这让人们在喜爱他的同时,忍不住期待起来。
他的未来是什么样子,他的自由能够诞生出什么样的创造力?
一定十分令人期待。
原本就是全新的综艺模式,天然的热点所在。
赵夏导演开播之前,那个著名的,自由能够催生创造力的畅想,更是引人瞩目。
画梦一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看好时叙,希望时叙能够参加的剧本一瞬间多起来。
身为当事人的时叙目前却并不能分出精力处理这些事。
他的身旁,神色微冷的感情线预备役谢总,已经不说话有十分钟了。
不说话不是完全不理人那种,时叙如果倒杯水给他,他会矜持的接过,然后客气道:“谢谢。”时叙如果有什么疑问,询问的话,他会尽量简短的做出解答。
时叙托着下巴看他,他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如果时叙不主动和他说话,他是不会先妥协的。
观察了好一会,时叙才有些不确定的将这种行为总结为:有情绪了。
时叙没有养过男朋友,只养过不同类型的人类幼崽,人类幼崽如果生气,有通过撒娇得到目的型,有我不说但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你错了型。
时叙没有接触过这种,我不开心了,不开心到不想说话。
但如果你实在想跟我说话,那我勉强可以委屈一下,先跟你说话,说完话继续不开心型。
这谁顶得住。
时叙刚刚接到电话,下楼接人时,抿唇坐在公园,被灌木丛把半个身体都遮挡起来的谢总就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时叙开始有点懵逼,感谢了通风报信的于秘书,去把人领上楼。
看预备男朋友不说话,气压低沉的模样,才反应过来,电话里于秘书哆嗦的语调是因为老板不高兴了。
这种不高兴,对于秘书来说杀伤力很强,对时叙来说,就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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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一下谢然手中的水杯。
这是青年刚刚进门时他递过去的,他没有喝,现在已经慢慢变凉。
时叙温声询问他:“是不喜欢吗?那喝不喝果汁?甜甜的那种?”他试图寻找话题的切入点。
谢然听了,微垂的眼睫轻动一下。
他对食物没有特殊的偏好,但喜欢时叙这样对他说话,好像时叙这样说,他看到电视上时叙笑着给黎殊喂酒的不开心情绪都散去许多。
他矜持:“嗯。”时叙看出来他的软化,眼眸中浮现出笑意,起身去冰箱,发现没有果汁也没有酒,只剩下几瓶酸奶。
时叙轻咳一声,偏头问客厅坐的人:“没有果汁了,酸奶可以吗?”与饮料不同,大多数人对奶制品的喜好还是比较不同的,时叙才会特意询问一声。
谢然不觉得酸奶和果汁有什么不一样,他点点头:“好。”他生命中更常见的饮品是酒,对奶制品的记忆,要追溯到遥远的少年时期,也只有时叙担心他营养跟不上,会让他喝奶。
所以在时叙非常自然把瓶盖拧开递过来的时候,谢然也非常自然的接过去喝起来。
反倒是时叙,觉得自己随手拧瓶盖这个动作可太熟练了,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练过。
不过如今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谢然的情绪问题。
于是他重新坐到谢然身边,托一下下巴,询问道:“谢总今天遇到什么事了吗?”谢然疑惑看过来。
时叙指出:“为什么会感觉不高兴?”说话时,他用了肯定的语调,显然已经意识到谢然状态不对劲。
谢然看着他,想了想,先纠正他:“不是谢总。”说完,怕时叙觉得他太主动,又补充,“你之前不是这么叫的。”言下之意,是你自己先变的,我都记住了,不能反悔。
时叙一愣,想自己之前有什么时候不是叫的谢总。
好像是有一次,不过那次是因为黎殊的秃头攻击性实在太强,才不得不剑走偏锋,说些什么转移注意力。
而且那次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做出那样的口型。
没想到就被记住了。
时叙轻咳一声,的确是他改变在前,尽管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拒绝,重新道:“阿然。那我们现在能说说,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谢然闻言停下手中动作。
他喝着酸奶,实际上姿态十分优雅,但因为酸奶瓶子的特殊性,唇边还是不小心沾染微白的痕迹。
时叙正等待他的回答,看到后,想起来两个人如今的关系,没多想,抽出纸巾帮他擦一下。
动作很轻,但是离得很近,谢然只要偏过头,就能感受到脸颊旁指尖的温度。
他僵硬片刻,有半句十分委屈的:“你喂他喝酒……”泄露出来,然后僵硬在原地。
显然他也觉得这句话现在说出来有点不合时宜,黎殊喝了时叙的酒又怎么样呢,时叙还帮他擦了嘴巴旁边的奶。
一时间倒也不好说谁更受宠了。
在时叙反应过来之前,谢然先一步别过头,因为感觉到丢脸,所以选择不看对方的反应。
时叙实际上愣一下,他看出来谢然不开心,但的确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
好笑的同时,也让时叙忍不住反思,他是不是对谢然的关心太少,才让男朋友预备役产生这种不安全的想法。
时叙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
他和谢然开始的磕磕绊绊,互相给出的信号是:先相处着,都更多了解一下对方。
他们的关系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进步,至少对于现在的时叙,谢然对他来说,每一天都变得更加重要。
可是他忘记了,他这么想,对方不一定能感知到,再加上工作原因,两个人常常面临分别,才让对方产生这种不安全感。
时叙有些懊恼的敲敲头。
但他的动作不知道给了对方什么样的讯号,总之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叙的手指已经被另一个好看的手握在手中。
那只手的腕上有一串檀木珠串,骨节分明而修长,十分好看,握着他,是一种小心的力道。
时叙看过去,便看到谢然抿着唇,虽然没有说话,看模样,是不想要时叙继续这么对自己的意思。
尽管他不过是很轻的敲了几下头。
时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他分辨得出,手心被另一只手握住的温度并不让人讨厌,反而让心脏都好像被传递上某种温度,变得柔软。
时叙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放在谢然脸颊旁,揉一下他的头发。
在谢然的注视下,他垂下眼,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道:“表演的话,我以后会注意,很抱歉让你产生这种没有安全感的想法,我以为你会知道……”“会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时叙说完便没有说话了,身旁的人也迟迟没有回应。
过了好半晌,忽然的,身旁轻了一块,接着,身前笼罩下一片阴影,有一个极轻的,带着一点试探的温度,轻轻落在他的脸颊上。
带着说不出的喜爱。
时叙轻眨下眼,没有动。
第47章第四十七只男主时叙不知道别人家的感情线得到进展后是什么样,对他来说……好像是生活中多了一个粘人的大型犬。
那种拥有一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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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皮毛,会撒娇一样把人压进柔软沙发里,时不时像面对什么喜爱的珍贵的礼物一样,轻轻亲亲他的脸。
眉眼间全部是让人忍不住心软的喜欢。
变化这样明显,除了凭借感觉的黎殊,了解诸多内幕的于秘书,经纪人是最先发现端倪的。
他一时间忧心忡忡。
明星与总裁,总容易让人浮想联翩,若再招惹到无良媒体爆料出去,那真是灭顶之灾。
可是自己毕竟收了钱,并且对方是谢总,他倒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胆战心惊的关注每天的新闻,防止有什对时叙不利的言论泄露出来。
可是一连好几周,江导《千秋》筹备完毕,都要开始对外选角了,网上也没有什么对时叙不利的报道。
徐生觉得惊奇,一看,原来以犀利和不好收买著称的江南媒体,最近几条报道,通篇尽是对时叙的赞美。
江南媒体在业内是出了名的言辞辛辣,喷遍天下,背景深厚,从不接受收买。
他们在大众中的印象很好,信用值很高,艺人能得到他们称赞,无形中国民度就提高了。
他们的夸赞,是唯一让观众觉得没有水分的,值得信赖的。
这样一来,其他媒体没有可乘之机,即使想黑时叙,也带不动节奏,慢慢的,就销声匿迹了,久而久之,时叙热度如日中天,黑料却难得少。
只是知道原因的经纪人却更加摸不着头脑,要知道,对于江南媒体,即使是谢总,最多也只能把不利的报道撤下来,而不是换上赞美吧?
就很迷惑。
他转而问于舟,自从时叙和谢然关系缓和,经纪人和于秘书也渐渐有联系了。
这件事的内幕,于舟的确知道一点,据说江南媒体内部有一个业内知名的女强人,以铁面无私著称,从不偏颇。
但作为人,总是忍不住有情感偏向的,根据江南媒体的内部消息,她本人似乎对时叙极其欣赏。
于是在同类型报道中,她总是会优先偏爱时叙,次数虽然不多,但细水长流,无形中巩固了时叙的国民形象。
于舟也曾经奇怪,整理报告的时候,暗地里问过谢然这是为什么。
他倒是没有怀疑谢家把人收买了,虽然谢家很强,但江南媒体也出了名的不好买。
他想的是:“老板,江南媒体那边是不是欠你人情了?多大人情啊,这么拼。”也只有这个解释让于秘书觉得妥当,不然对方这样偏爱时叙,简直不科学。
他想着,又试探询问:“他们对时叙非常偏爱,业内都盯着这边,我们要不要再去打点一下?把这段关系维持下去?”谢然听到,手中的动作停一下。
他低头思索,却是想到丢了孩子的女士在回家后,没联系到时叙,转而向他道谢的模样。
对方的态度非常诚恳,况且这不是打点就可以维持下去的人脉。
他便摇头,只是道:“不用,做点好事就好。”于秘书:?
做点好事就能不用花钱咯?
无意中做好事的确节省了一大笔打点费,至少江南媒体对时叙的好感,一直持续到很久之后也没有停下。
只不过等江导的《千秋》放出选角消息,很快就没有人注意江南媒体的一点不寻常了。
从未问世起,《千秋》就是个超大的项目,无论是导演还是剧本,都是业内顶尖的存在。
因此,一开放选角,仅仅是一个男二,就已经是神仙打架的阵容。
任华导演作为江导好友,也被邀请前去观看。
作为好友,江导的剧本他看过一点,没看之前他看好时叙,看完之后就更看好了。
与江导以往的商业片风格不同,《千秋》是一个风格极为宏大的正剧,一看就是奔着拿奖去的。
但即使是正剧,因为是江导的执掌,又不会缺少票房,双重保证下,引来了众多竞争者。
试镜按顺序,时叙在后面,先去化妆,由排名靠前的演员先开始。
一连试了几个,任华导演低头看剧本,觉得这下基本妥了,在他看来,试镜这些人,基本没有比时叙更合适的。
然而就是一晃神功夫,等到再抬头的时候,场中情况就有了变化。
最直观的表现是江导,他原本也非常看好时叙,但他没想到,方景也会来竞选这个角色。
他抬眼看一旁的选角导演,对方也目露惊讶,没有想到这人会到来。
说起方景,称赞一句老天爷赏饭吃绝不为过。
这位刚出道没几年的最佳新人,自从出道起,资源与口碑就没有下去过。
他的天赋让他在表演中从未落人之下,生来有自傲的资本,近些年踏入电影圈,如果不是上面有黎殊这座大山,他一定是最耀眼的存在。
这样一个人,浮华之下,偏偏对自身要求近乎苛刻,后来是他自己觉得实力不够,想要去国外进修,这才沉寂一段时间。
江导看到他,原本惊讶,后来一想他的性格,便明白过来他急匆匆跑过来的原因。
怕不是得到什么消息。
可是这样一来,对于时叙……江导不动声色对好友摇摇头,就不看好了。
方景来,必定是对角色做了研究,他承认,时叙有君子风度,自身气质与他的千秋中帝师有一角十分契合。
据说这也是他扮演顾斐时的加分项。
可是适合顾斐,就一定会适合每一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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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吗?不见得。
说到底,演员本身的气质对角色来说,是加成,而非全部,说到表演技巧,他更看好方景。
有加分点很好没错,但如果这个答卷本就是一百分,那也不需要再去寻找加分点了。
任华导演蹙眉,显然他也想到这一点,同为导演,这时候他十分清楚江导这时候的想法,只好叹口气,无可奈何。
方景独自去国外进修,并不贪恋圈内浮华名利和鲜花称赞,他是真正对表演有要求,也是喜欢表演的。
这让他在演绎《千秋》时,毫不意外交出份让人满意的答卷。
但是以他的地位,却反常的没有竞选《千秋》中最耀眼的男主一角,而是竞选了男二帝师,这让任导疑惑的同时,心中隐隐生出猜测。
他询问般看向好友,便看到对方满意的看向方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圈中其实有一个……不成文的八卦流传。
据说近年来最有实力的最佳新人方景,是黎影帝的迷北。
字面意义上那种,他还追星。
不过想想,对于天赋实力超高的方景,也的确只有黎殊这样的存在能让他心服口服,倒不让人奇怪了。
只可惜黎影帝深居简出,轻易不露面于人前,因此虽在同一个圈子,方景却轻易见不到他。
这样一来,如果《千秋》的男主是黎殊……那方景千里迢迢跑过来,势在必得竞争帝师一角,倒也能说得通了。
《千秋》仅仅是人员筹备就做了这么久,还特意等在画梦之后,就也能说得通了。
黎影帝出了名的敬业,如果想竞争他,导演和导演间,要自己想办法调节好时间。
任华思索着,一抬头,便看到黎殊身着黑金袍服,头戴金冠,隔着人群小声的惊呼,推门走进来。
这下江导也坐不住,下去迎接他,原本表演完神色淡淡的方景,眸光中也透出不一样的光彩。
江导笑眯眯,他拿到剧本,就觉得没有比黎殊更合适的人,为了竞争黎殊,差点没跟赵导打一架,这才调整好双方的拍摄时间。
难得黎影帝不知道为什么,竟一反常态,愿意同时接画梦和《千秋》,最后算是两全其美解决了。
这时候请人来看帝师选角,作为与帝师有诸多对手戏的君王扮演者,黎影帝竟还表示愿意与演员搭戏,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了。
现在人来的刚好,江导笑眯眯看方景,看他目光微亮,便笑道:“那刚好,有黎影帝在这,不如你们再试一试城门那一段。”《千秋》剧本,实际围绕着两个人展开。
君王和帝师。
无论戏份还是光芒,从表面上看,都是君王占据绝对优势。
君王少年坎坷,家国流乱,一步步登上王朝顶端,结束百年战乱,却又在天下盛平后广开言路,实施变法,将王朝之名传承千百年。
是功在千秋的德业。
但无论是他年少渡仇恨,还是青年平叛乱,亦或是中年后的变法,他的一生,都贯穿着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帝师。
那个王朝的肱股之臣,像初春时最挺拔的青竹,苍白面容,将他从泥土里,拍净了他身上的仇恨,却教会了他君王该有的品德与大爱。
因此,《千秋》与其说是大男主戏,不如说是双男主戏。
只是因为帝师在君王平叛途中便身亡,戏份不多,这才被判定为男二。
江导说的,城门这场戏,就是对帝师和君王来说,十分重要的戏份。
这一段里,君王从稚嫩少年成长为锋利冷锐的战将,率领部众往南疆平乱,他深入敌营,而帝师为他守护后方。
然而就是这时候,军中出现声音,说帝师阴奉阳违,在帝都召集部众,意图谋反。
军中人心惶惶,不安的言论蔓延,将士们希望君王下令,将远在帝都的帝师下狱,等候得胜的君王发落。
南疆的月不似中原那样圆润,勾着尖锐的棱角。
君王自己也知道,帝师权利太大,一旦他有谋反的心思,等他准备好,自己却远在南疆,可以说是直接被断了后路,别说想活着,连点灰都能被挫的不剩。
反而是如今风声初起,如果先发制人,秘密令帝都精锐先下手为强,可能还有翻盘机会。
可那人是谁?
是他的老师,是他的知己,是他年少时就相伴为生的人。
那人身体不好,脸色白的像雪,脊背却挺的像松,那样的人,也会背叛吗?
君王一柄弯刀,遥遥扔进南疆的月光。
他的目光锋利如狼,想也不想。对冷锐的月色道:“我不相信。”君王大盛而归。
他不知道,这时候的帝都,已经是一片缟素。
军中的背叛言论,并不是空穴来风,草原上的蛮族收到君王出征的消息,绕过关口,给帝师传信。
他们希望能够与帝师合作,共取河山,这样一来,偌大王朝,里应外合,便是探囊取物,即使是君王手中有二十万铁骑,也无可奈何。
他们没想到,对于中原君子教义下的帝师来说,百万山河,并不如一个信义重要。
策反不成,他们便在军中散布有关帝师谋反的证据,闹得人心惶惶。
却没想到,这尼玛君王也不信。
最后无法,他们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只能由蛮族首领亲率大军,前往帝都攻占。
帝都有精锐,但不多,抵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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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这原本是吃力的,可是帝都有名将。
不算秘密,但也很少有人探究过,君王的排兵布阵之道,都是帝师一笔一划,伏在案上教他的。
只是因为帝师身体不好,才让人们总是忽略这一点。
然而面对蛮族雄兵,正是这样一个苍白的,脆弱的存在,却好像有坚韧的力量,能够退百万雄兵。
据说,君王朝月亮扔弯刀那一天,正是帝师第一次上城门的时候。
他握着弓,手背是不正常的苍白,清晰的能看到苍青色血管,力道却稳,将试图接近城门的敌军斩下。
君王信任他,一言未发,与南疆血战一月有余。
帝师便维护他的信任,守护他的城池那么久,直至油尽灯枯。
哪怕到许多年后,须发苍白的帝王坚持变法,利于民生,无数人反对他,说难道不怕这些臣子颠覆国本吗?
他也全部一一压下。
像是当年他投向月亮的一柄弯刀,像是城楼上一抹早随着时光湮灭的剪影,像是他说的。
我不相信。
却又是最极致的信任。
这场戏,君王与帝师,不在一个地点,却在同一时间,月色与城楼,遥相呼应,给人巨大冲击感。
这对演员双方都有极高的要求,可是一场戏演完,无论是任导还是江导,眉心都微不可查蹙起来。
不对,有哪里不对。
可明明双方都表现得很不错,方景无论是神态还是台词,没有一点差错。
黎殊更绝,一入戏,任谁也怀疑不了,他就是那个功在千秋的帝王。
没办法,气场太强了。
想到这,两个导演不约而同怔一下,看向对方,显然他们想到了一处,也想到了这违和感的由来。
黎殊气场太强,方景压不住他。
不仅是方景,后来又进来几个试镜演员,没有一个能压制他,甚至没有一个能与他势均力敌的。
可是帝师在君王面前,从来不弱,不仅不弱,自始至终,他甚至能够隐隐压制对方。
江导的眉目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
他站起来踱步。
换黎殊是不可能换的,改剧本是不可能改的,可是谁能压制住黎殊呢?谁能压制住影帝呢?
他倍感焦躁。
这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一袭官袍,眉目含笑,有世家风骨,他的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无损他的从容。
他看到黎殊,似乎有些惊讶,笑一下,想起来自己如今的身份,有些调侃道:“陛下也在。”黎殊神色原本冷淡,听到他的话,顿一下,配合的笑起来:“先生。”短短两句话,势均力敌。
这个帝师,一点没落下风。
第48章第四十八只男主时叙走进来,不仅是导演,一旁的方景脸色也有了变化。
但不是看到竞争者时心中不满,不知道是不是时叙的错觉,总感觉年轻人看过来的目光微微明亮。
好像看到了什么新奇又珍贵的事物一样。
时叙不知道这发生了什么,礼貌的对他颔首,年轻人看着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好像更亮一点。
但很快的,导演回到座位上,对他们道:“演城门口那段,没问题吧?”时叙便分不出精力关注其他,点点头,走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演员这个职业,在无数镜头下磨炼下,时叙已经能够自如做出想要的表演,看导演的神色,显然也是满意的。
岂止满意,江良导演可太满意了,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形容,那必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甚至他看向任导的目光都带着点敬佩和惭愧。
表达的意思大概是:姜还是老的辣,还是您厉害,合适,太合适了。
方才暗暗为时叙焦急的任导现在不说话了,老神在在,有一种我就说应该是他吧,的淡定感。
毕竟刚才时叙和方景的表演,单独来说,是都没办法挑出毛病的。
可方景稚嫩,面对黎殊这样气场逼人的前辈,就多少受到压制了,可这一点,时叙的身上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两位导演甚至隐隐觉得,他不仅不被黎殊压制,还能反过来压制黎殊。
俊美冷酷的黎影帝,在他面前,真的像个刚从土里的大白萝卜,沾着泥土,摇着须须讨好人。
不过这也符合帝师的角色定位。
普天之下,能被君王尊敬,能被君王怀念,能让君王甘愿讨好,也只有帝师。
不过大白萝卜……打住。接触到黎影帝疑惑目光,知道这个想法危险,不能再继续下去,江导轻咳一声,神色恢复淡定。
他看向方景。
一般来说,试镜的结果,应该让演员回去等待通知才对。
可是如今在场这几个人,有哪个是省油的灯?只怕他不说什么,结果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是透明的了。
他便没有太拐弯抹角,直白的看向方景。
不过具体怎么说,他还要斟酌一下,方景是个好苗子,成长几年,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下一个黎影帝。
交好总是不错的。
江导便十分温和道:“今天表现得很不错啊,前几天和姚教授出去吃饭,还说起你呢,看起来去国外学习的不错。”姚教授是方景恩师,和江导很有交情。
他这么说,方景神色果然缓和下来,原本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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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上显露出一点年轻人的生动。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笑起来:“没有,还是不够好。”说着,目光不由看向时叙,轻轻眨眨眼睛:“前辈才是,很厉害。”猝不及防得到夸奖,时叙迟疑的拨一下手指,才反应过来,他惊讶的看向方景,意识到年轻人话语里的交好之意。
时叙没有多想,主动伸出手指,是一个接受到对方讯号的动作,同时眼睛微弯起来:“你也很厉害。”这下是方景感觉到迟疑了。
他不确定的看青年伸出来的,表达友好之意的手指,觉得这只手实在过分漂亮,停顿一下,才慢慢把自己的手指也放上去,很轻的碰一下。
原本是很常规的握手礼仪,莫名的,方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年方才的表演太让人感觉惊艳,连带的握手也让人觉得有了不一样感觉。
江导看到,还是十分开心的,方景对时叙没有恶感,等下交流起来也会更加顺利。
黎殊就不同了,因为立场,他敏锐的感觉到有哪里不对。
锐利的目光直勾勾看交叠起的两只手,心中默数零点三秒,感觉已经到最大忍耐值。
有一个谢然还不够,不会还有人想跟他抢时叙吧。
于是方景握着时叙,不好意思着,忽的猝不及防从旁边忽然又伸出来一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紧紧握住了他。
他惊讶抬头,就看到心中一直敬佩,想要与之合作的黎影帝,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口中却道:“你很不错。”方景一时间不确定这是夸奖还是寻仇。
他愕然看向自己与时叙被迫分开的手指,心中有一寸净土逐渐崩塌,再看向虽然被迫打扰,但面容上没有丝毫怨怼,依然温和笑的时叙。
又感觉到这寸净土被一寸寸重新粘合。
方景收回手指,最后不确定的看向黎殊。
他感觉到心中时常激励自己的,那种来自先驱者的耀眼光芒,那种让人想起来就心潮涌动的粉丝心态。
好像不见了。
江导委婉的表示帝师的角色可能会属于时叙。
方景没有异议,他想了想,转而询问道:“第十二将的角色还在吗?”第十二将是《千秋》中一个戏份不多,但比较重要的角色。
君王有十二将,是自幼培养的秘密武器,一到十二,平日里,或以纨绔子北,或以国之重臣的身份显露人前。
君王去南疆,带走了十一将,只有十二留下,陪伴帝师,这位以纨绔子北显露人前的少年将军,一生只得到一句评价:不堪大用。
直至城楼中箭身死,他得到帝师的第二句评价:星火之光。
星火之光,并不微弱,可以千秋。
这是个极具反转与悲情的角色,但戏份很少,男三都算不上,最多算男四。
对方景来说,这个角色委屈了。
如果说他有什么不一样的,江导回想一下,也只有比起君王十一将,只有第十二将的名字,是和帝师绑在一起。
江导看到自从看过时叙表演,眼睛就不由自主往人身上看的方景,有点无语,又有点诡异的自豪。
他想了想,勉强点头:“在,在……你想试试?”“想啊。”试镜了帝师,又和两位导演说几句话,剩下的事和自己没有关系,时叙便可以离开了。
他去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门,发现门口一左一右倚了两个人,正意味不明看向对方。
时叙惊讶,又有些疑惑,他转身把门关上,询问道:“一会忙不忙,会不会耽误你们的时间?”他看出来两个人都有话说,这样问,就是不准备拒绝的意思。
黎殊摇摇头,跟上来,先是道:“今天有没有很意外?”剧组保密性质很严,今天之前,应该没有人知道君王扮演者是谁才对,他答应和演员搭戏,也是知道时叙今天会过来。
他在画梦剧组听说时叙有与江导合作的意愿,在江导找上门时,拒绝意思就不明显了。
他跟着时叙过来。
他想过了,那谢秃然精的很,时叙现在喜欢他,他总不能让时叙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
可是如果时叙进组,去外地拍戏是很常见的事,到时候谢然不能时刻跟着,他却可以。
他与时叙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一个谢然能够比拟的,说不定潜移默化,时叙也不喜欢他了呢。
这么想,黎殊心里好受许多,看向时叙的目光中多了点期待。
这期待,一方面是他今天特意为时叙而来,想要看到青年露出不一样的情绪,一方面是想到以后没有谢然干扰,只有他与时叙的美好未来。
时叙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已经避免了两个人碰面,黎殊对谢然的敌意依然这么大。
他只是想到当初黎殊好像不经意问他是不是对《千秋》有兴趣的模样,现在想想,对方出现在这里,满是深意。
为了不让对方感觉失望,时叙抬手,轻轻揉一下黎殊的头发,对他道:“今天很惊喜。”黎影帝轻咳一声,面容上看不出来什么,实际上眉眼愉悦微扬起来。
一旁的方景看着,莫名有点羡慕。
他是对表演真正有天赋的人,也喜欢表演,时叙的表演,只是一照面,就让他觉得,和他以往见到的都不一样。
他不知道身为工具人,又是任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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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叙每个世界都是表演,每个表演又都是当前的世界。
对他来说,表演早已不仅仅是表演,而是真正当做自己在某个时代生活,因此给人感觉很不一样。
只觉得这个前辈很厉害,很想认识。
这时候见到前偶像在人面前也谦逊有礼,伏低做小的模样,更觉得敬佩,眼巴巴跟上去,因为不熟悉,又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叙注意到他,看出来他的紧张,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安抚道:“是有什么事吗?”方景更紧张了。
他面对时叙有好感,一方面是因为对方与众不同的表演方式让他敬佩,一方面,也是对方一开始表现出的那种温和的,安抚性的性格对他来说十分具有杀伤力。
这时候对方单独用这种语调对他说话,方景莫名又紧张起来,胡乱道:“前辈,黎前辈这么厉害,是因为你总摸他头吗?这是开光吗?”说完感觉自己巨沙雕,看前男神也用你是沙雕吗的眼神看过来,沉默着,不吭声了。
这个说法也差点把时叙逗笑。
不过看出来方景已经恨不得自鲨,时叙好心的没有笑出来,他轻咳一声,试探的抬起手,在年轻人头顶揉一下。
“你是说这样吗?”他不确定的又揉一下,祝福道,“开过光后,希望你变得和他一样厉害。”他指了指身侧的黎殊。
方景看着他,握着拳头轻咳一声,半晌,耳朵一红,从兜里摸出手机:“不如也加个微信吧。”黎殊:……?
他正想去教训一下这个敢当面撬墙角的小兔崽子,目光一顿,对上前方看过来,一道冷淡目光。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起来,温度渐凉,像要下雨。
谢然手臂间搭着外套,冷淡着神色,站在路边车旁,朝时叙的位置看过来。
他看到时叙正和身边的人说什么,神色认真,带着独有的对后辈的提携,便没有过去。
黎殊正无所事事,看到他,新仇旧恨,警报瞬间拉响。
黎殊过去,和谢然并肩站,手臂搭在车上,有一种漫不经心,但极具杀伤力的攻击感。
他看方景,随口道:“其实现在放弃也不晚,喜欢他的人总有很多,现在你还年轻,等到以后,你怎么办呢?”他有点反向策反的意思。
没想到谢然听到,不仅不害怕,反而有点奇怪的看他一眼。
青年抿着唇,打开手机,他现在玩微博已经很熟练了,没一会截了两个页面,拼图出来。
他给黎殊看,斟酌道:“或许你该和他们交流,或者……对自己说?”黎殊低头看。
俞凉:画梦给我冲!!右边呸!!tter:请大家多关注顾斐大大的新综艺画梦时叙黎殊:……?
第49章第四十九只男主《千秋》拍摄不在a市,取景需要,得去外省。
这和黎殊一开始的打算一样,这一去,至少有几个月没法回来,他与时叙不必总受谢然干扰。
可是很快的,黎殊发现,自己的心情并不能因此轻松,甚至有些沉重。
因为在候机室里,他看到垂眼百~万\小!说,因为疲惫微微合眼,似乎准备休息的时叙,被人从身后抬手遮住眼睛时,并没有拒绝。
黎殊心头的重量沉重。
眼睛是脆弱的部位,在眼睛接受到触碰时一动不动,是对一个人毫无防备的信任。
即使没有谢然,他也不可能是时叙的唯一了,谢然没有骗他。
实际上是时叙感受到眼皮上重量的同时,也听到了身旁少年低低的笑声,于是确定了来人身份。
因为熟悉,他并没有抗拒,而是顺势将书放下,唇角微弯,露出一个略有些无奈的神色。
但很多时候,无奈也代表着认同,黎殊看到,愈发警惕。
他锐利的目光跟随手指上移,看到时叙后面相貌被口罩遮挡,几乎看不出任何明显特征的人。
这是个少年,他刚刚笑了一声,嗓音听起来十分清亮,然而微音的上扬让他多了点桀骜不驯。
他没看别处,弯下腰对时叙道:“猜我是谁?”话这么说,实际上开口的一瞬间就把自己暴露干净,而这种直白的说话方式,也让黎殊一瞬间锁定他的身份。
当红流量,男团,与时叙在微博互动十分频繁的,俞凉。
俞凉没注意旁边的动静,这是《千秋》剧组包的休息室,除了他们,周围还有其他人。
他不打算理会其他人,目光全部放在时叙身上。
俞凉的团最近筹备演唱会,他被经纪人整天扣着,今天知道时叙离开,才偷跑出来。
因此他有点心虚,直到顺利见到时叙,才把口罩拉开,露出被遮挡起的俊美桀骜的相貌。
他熟练的蹭一下时叙的手,在时叙身边坐下,抛出手里握的手机,撑着头抱怨,又像撒娇:“怎么去那么远,要很久见不到你了。”这句话似乎带动他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低落起来,半趴在桌子上,神情蔫蔫的。
时叙看到,身体微微坐直,想了想,抬手揉一下他的头,温声安抚:“过段时间是不是要演唱会,累不累?”他是十分关心的语调,一瞬间就吸引俞凉的注意力,少年不再关注其他,修长手指摊在桌上,掩盖性敲了敲,轻咳道:“不累。”时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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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觉得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承诺他:“加油,到时候我去看。”俞凉听的眼睛一亮,他眯起眼,像狮子被顺直了毛般,发出咕嘟嘟愉悦的声音,然后道:“我准备票,最好的位置!”想了想,又非常体贴道:“你有一起来看的朋友吗,演唱会自己来看可能有些孤单,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在台上陪你。”话这么说,其实只是象征性问一下,对时叙,他已经有独占的意思。
黎殊坐在一旁,方才一直没有言语,听到这里,才慢慢合上手中打发时间的杂志,优雅道:“不用担心,有人陪他。”他没说谁,但这样的语气,除了发声者本人,也没有其他人能说了。
俞凉听到陌生嗓音,回过头看,看到张十分知名的面容。
他对黎殊不到熟悉的程度,可到黎殊这个位置,说不认识也是不可能的,甚至俞凉知道,这一位是身怀背景的他也轻易奈何不了的存在。
可同样的,对方再厉害,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刚刚因为一个“有”字,俞凉有些觉察什么,下意识不喜欢他,于是装作没听到,继续蹭时叙手指:“没人也没事,没关系,我在台上陪你。”他眯着眼蹭时叙手指,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动作。
说着,两腿一蹬,凳子往前一点,刚刚好遮挡住时叙眼前的,属于黎殊的大半面容。
他不仅装看不到,还不让别人也看,嚣张的过分。
黎殊差点被气笑。
不过争宠这件事,是不分年龄资历,更不分先来后来的,要脸就会败北,没人比黎殊更明白这一点。
况且他虽然看起来极有风度,实际上本身绝没有很好说话,于是低头装作继续翻杂志,面上一副并不在意的云淡风轻模样。
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略微组织语言,便道:“时叙叙。”时叙……时叙叙?
俞凉握住人的手指微僵,瞳孔地震。
黎殊合上压制,仿佛看不到他的吃惊,继续对时叙道:“导演刚刚告诉我,那边下了暴雨,温度很低,可能有些冷,你带厚衣服了吗?”“没有带可以穿我的。”穿……穿我的?
俞凉二次震惊。
这样主动性极强的霸道话语,是被动型俞少至今还未到达的领域。
他低头看时叙放在桌上,被他不住轻蹭的手指,突然觉得,别人都已经能看家护院了,而他,还是那种没长出獠牙的狗崽子。
想法刚出又被他打断,懊恼在心中呸,狗崽子什么辣鸡形容词,他都被穆狗带坏了。
但时叙叙这个称呼,俞少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他的眼睛亮起来。
对时叙来说,明显能感觉到,黎殊说话以后,桌上正被俞凉下巴蹭的手指又被握住一点,少年抬头看他,张开嘴巴,某个称呼呼之欲出。
时叙及时阻止了他。
时叙叙这个称呼,来源于剧本四的大学时代,当时有节课,教授耳力不是很好,点名一般被班长代劳。
班长和时叙关系还不错,点名的时候闹他,声音拉长,被教授听到。
教授笑眯眯,觉得很有意思:“咱们班有个时叙叙?名字怪可爱的。”班里的人听到,笑成一片,之后想起来,偶尔会调侃的这么叫。
这个世界里,只有黎殊还记得它。
于是这个称呼,只有叫出来的黎殊和当事人时叙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不知道的人比如俞凉来说,这就是一个十分亲密的称呼。
俞凉被阻止,显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不可以,十分委屈的看过来:“是我们玩的不好吗?”他十分可怜,时叙也十分头疼。
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那就太迟钝了,可是这种争宠局面,又实在很棘手。
对时叙来说,好像他说什么都不太对的样子。
但好在他经验丰富,熟悉各种顺毛技巧,于是他避开这个问题,只是道:“不好我怎么会去看你的演唱会呢?”说着又摸摸俞凉的头。
俞凉面容就有些松动了:“那为什么我不能叫……叫……呢?”他没说出那个称呼,显然是看出来时叙的阻止。
时叙看着他,感觉头疼,但这个过分可爱的名字让他有莫名的羞耻感,于是他解释道:“以前叫过这个名字,但后来已经改名了。”“他……”时叙指一下黎殊,“认识的比较早,所以一时间没有改过来,以后就不会了,你也是,对不对?”最好是可以忘掉。
倒不是说讨厌这个因误会产生的名字,只是时叙叙三个字……也实在是过分可爱了。
黎殊在一旁看,见好就收,况且陌生的世界里,他也不想多一个人和自己分享这个秘密,俞凉憨憨就不说了,再传播开大可不必。
于是点头配合道:“就是这样。”俞凉的神色才忍不住逐渐得意,他也想到了,从今之后,这是个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于是当穆江流下了比赛,提着热饮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俞凉这兔崽子得意洋洋看自己,心里不知道憋什么坏。
至于黎殊,他没关注太多,隔行如隔山,他只知道这是个影帝。
穆江流那边如今也非常忙,比赛已经开始,是听说时叙要离开,才抽空赶过来,身上队服还没来得及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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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金色的队服将青年本就漂亮的眉目衬得愈发夺目。
他手里握两杯热饮,递给时叙:“暖暖手,外面变天了,我查天气预报,你们剧组去的那个地方最近下雨,平时别离开剧组太远。”他状似随意说最妥帖的话,说完坐下来看时叙,对上青年温和的瞳孔,也不搭理两边探究的视线,只是笑眯眯。
这可比没长大的狗崽子厉害太多了,只一眼,黎殊就判断出来,杂志翻过一页,并不再多说。
不是躲避还是什么,只是对上这种人,你先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破绽。
俞凉完全没这意识,他看起来十分得意。
看穆江流,装模作样叹气:“穆狗,唉,可惜了,你来的有点晚。”时叙轻抿一口饮料,闻言怔一下,意识到他说什么,刚要阻止,对上穆江流漂亮面容上的委屈神色。
“哦?什么?”穆江流话对着俞凉说,实际上一错不错看时叙,眸光中透漏出的意思十分明显,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时叙捂住头,知道这一下无力回天了。
果然,俞凉毫无所觉,笑嘻嘻:“我知道时哥的曾用名,可爱到爆,可惜了,三个人,就你不知道。”在穆江流面前时常翻车的经历,让俞凉愈挫愈勇,凡是能扳回一局的,他都不会错过。
黎殊听着,眼皮轻跳一下。
他想着俞凉应该不会这么没防备,或许有什么深意。
就听穆江流嗤笑:“不会吧。”黎殊凝神,就看面容极其漂亮无害的青年不直接问,只是随口道:“肯定不会,时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名字?这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这种肯定的语气,很容易让人觉得说话的人在时叙心中最重要,俞凉生气。
穆江流便道:“我的名字就是时叙起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以我们的关系,根本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都起上名字了,看起来确实是很亲密的关系。
俞凉不服气,超大声:“不可能,时叙叙是我们三个的秘密,你肯定不知道!”穆江流:“四个,你搞清楚。”黎殊:“……?”你比秃头更讨厌。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时叙轻咳一声,不得不挨个顺毛。
穆江流和黎殊还好,还有些顾及周围人神色,只是语言攻击。
俞凉像只暴怒的小狮子,看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手刃穆狗。
时叙只得起身拉住他,摸摸头捏捏脸,又温声的哄,才把人安抚住,一转眼,对上两道锋锐期待的灼灼目光。
时叙:“……”只好挨个上去哄,摸摸头捏捏脸,证明自己绝对不会偏心,勉强将局面控制住。
虽然看起来依然是互相不服气的模样,但局势好歹控制住了,时叙抬手遮住眼,感觉有些心累。
然后他感觉到空气好像低了许多度。
有些迟疑,有些不确定,但实际上心中隐约明白什么一般,时叙转过头。
看到因为担忧拍摄地天气骤冷,特意去买许多御寒物品,因此来晚的谢然,正冷着脸,浑身上下,源源不断往外冒着寒气。
第50章第五十只男主神色冷淡青年,眉目本就生的清冷,周身气息似乎比往常还要低一个度,显然是急需安抚的对象。
但比他更着急的是登机时间。
时叙只来得及揉揉他的头,小声叮嘱几句,就被催促着往前,没什么说话的时间了。
谢然看他,反常的没说什么。
他只是伸手,把臂弯里亲自挑选的大衣递过去,想了想,叮嘱道:“那边忽然下暴雨,很冷。”他又说:“我和酒店打过招呼,他们会煮姜汤,你不爱喝,但多少喝一点。”人还没离开,他就好像已经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时叙怔一下,他还在慢慢往前走,手指间是大衣温暖柔软的触感,听到谢然的话,脑海中突兀又模糊的闪过什么念头。
我原来不爱喝姜汤吗?
时叙想,这个念头的生出,让他忽然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击他的脑海,要冲破阻碍。
不过因为时间紧迫,让时叙只想回应般和身边人说话,没能分出精力细想。
只是抱着大衣,站在人潮涌动,却又好像寂静无声的机场里,轻轻和谢然挥手再见时。
时叙忽然感觉到一种十分陌生的,他从未有过的,不舍的情绪。
拍摄地在z省,一下车,果然有扑面迎来的寒风。
剧组淌水去酒店,酒店里也如约煮了姜汤,时叙半个下巴埋在衣领里,在经理殷切目光中拿起来喝了口,发现味道果然不是特别喜欢。
虽然不是不能忍受,但如果不是谢然叮嘱,他大约不会主动去拿,闻到味道就会当场拒绝那种程度。
只不过小谢总说出的话,总让人不忍心拒绝。
时叙轻咳着喝完,在姜汤的温度下,慢慢感觉到赶路带来的疲惫。
导演在大厅里挥手让大家去休息,并且要记得洗个热水澡,不要感冒。
时叙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进屋放好行李,捏一下鼻梁,等到把所有事忙完,又给谢然发了消息,已经非常困顿。
来不及看对方回了什么,只是刚刚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就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力气一般,陷入沉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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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有个少年的声音,很喜欢,很小心的叫他时叙。
然后是一群少年人嬉笑打闹,纷纷叫他的名字,问他,时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叙想问他们,你们认识我?那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们的样子呢?
他们就不说话了,只剩下时叙,在十分荒芜的黑暗里,逐渐茫然起来。
电话声响起来的时候,时叙首先感觉到脸上出现一点冰凉冷意,他伸手摸一下,不知道眼角什么时候生出水汽。
时叙有点想不起来刚刚究竟梦到什么了,只感觉一种非常压抑的情绪笼罩了他,让他整个人十分没有力气。
他的脸色大概不太好,视频接通的时候,对面的谢然面色也变了。
“怎么了?”时叙伸手去摸台灯,他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嗓音很哑,屋里暗暗的,只有窗外霓虹灯透过来的昏黄光晕。
他的镜头小,不知道在对面人的眼睛里,他的眼尾通红,像是哭过,并不清晰的光线下,凌乱的发丝让他看起来状态十分糟糕。
是让人一瞬间失去冷静那种程度。
谢然就处于这样的状态,他推开文件,冷着脸,去订往z省的机票。
时叙把灯打开了。
他看到镜头里的自己,也愣一下。这是时叙自己也没见过的状况,加上想不起来的梦境让他十分难受,他看起来很糟糕的模样。
想起来刚刚对方眼里是这样的自己,时叙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一种有了对象的自觉让他站起来,去洗了脸,又拨了拨头发。
这下除了眼睛依然有点红,与平时别无二致了。
时叙轻咳一声,回去坐在酒店的沙发上,看对面的人:“我好了,刚刚抱歉,发生什么了吗?”谢然将他从荒芜茫然的梦境里拉出来,可是这通电话本身的目的,应该是有什么事想对他说才对。
谢然轻轻压了压鼻梁。
他似乎有些疲惫,道:“你的消息……导演电话打不通,我担心出什么事。”时叙愣一下,低头看,发现刚刚发给谢然的消息,意识里是发出去的,实际只发了一半。
更确切的说,一个小时前,原本是一个完整的【我到了】,却只有一个【我】字发了出去。
因此营造出一种非常紧张的气氛。
难怪谢然感觉着急。
时叙无奈,他把记录上移,看了好几遍,也确实只有这么一个割裂的字,忍不住有些愧疚。
“抱歉,原本是想告诉你我到了,但睡着了,没注意到只发出去了一个字。”时叙说些,握着手机来到窗户旁边,巨大的落地窗下,灯火通明的城市一览无余。
“和a市有点像。”时叙调整一下镜头,“但不太一样,z省这边好像更加古老一些,来的时候看到酒店门口,好多是灯笼。”时叙说些给谢然看,他摆脱了梦境带来的倾颓感,整个人看起来就十分温和明亮了。
反倒是谢然,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色紧绷着,好像生出心事。
时叙想到方才的乌龙,如果是自己,收到发送一半的消息大概也会十分担忧,于是眨眨眼睛,想了想,再开口时,就带了点顺毛技巧。
“阿然。”他先是这么说,一瞬间吸引了对面人的注意力,然后他笑起来,指指窗外,“很漂亮,等拍完戏,我带你过来玩。”屋里的灯是明亮的白光,被窗外的霓虹融合了,显得异常温暖。
时叙就站在这种温暖的颜色里,看着最漂亮的夜景,嗓音温温对他道,这么好看的地方,一定要带阿然过来玩,这样可以让他活泼点。
周围有一大群人哄笑着起哄,说时哥你想多了,除了你,谢哥对谁都不会多说话的,二中扛把子永不屈服。
这好像和记忆中十分久远的一幕重合起来了。
谢然不由自主柔和下冷然眉目,半晌,轻轻颔首:“好。”时叙眨眨眼:“那是不是可以把订机票的手先放下了,我听到你让于秘书去查航班了。”“乖呀,我没事,这里这么好看,我一定会带你过来玩的。”暴露的小谢总到底没能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而剧组休息几天,很快投入到《千秋》的拍摄中。
同一时间,《巅峰》播出,收视告捷,一跃成为年度爆款。
peer与顾斐的名字铺天盖地,因为表现良好,也因为国民综艺画梦加成,时叙一时间风头无两。
剧本雪花一样飞过来,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原来正主早已经低调加入《千秋》剧组,合作对象是黎殊和方景。
又是一阵腥风血雨的尖叫声。
时叙的粉丝游戏玩着,电视看着,综艺笑着,还有一波电影可以期待,一时间也是幸福的不得了。
尤其是《巅峰》《千秋》出来后,出去跟人撕逼都能挺直腰杆:哈哈,想不到吧,俞凉方景,甚至黎影帝,和我爱上了同一个求而不得的男人。
四舍五入,我和俞凉方景黎影帝,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就问你牛不牛。
倒也没什么能反驳的地方。
甚至涌入剧组,希望能对《千秋》拍摄一些物料的媒体,也一反常态的只捕捉黎殊方景的镜头,把不少目光递给时叙。
显然是觉得这个大半年前还默默无闻的小明星,现在早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样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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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盖地的话题下,《千秋》保密性极强的封闭式拍摄,竟也没有让时叙的热度下降多少。
俨然是谢氏一颗袅袅升起的新星。
这样的发展,与时叙一开始定下的,辅佐谢然的目标,在越来越近。
如果说中间有什么细微偏差,就是原本打算好的兄北路线,不知不觉歪了十万八千里,走成了一条时叙自己都非常陌生的感情线。
但感觉并不差。
除了时不时要安抚一下因此闹腾的炸毛崽子们,会有点心累,别的都在可接受的程度内。
就在这样的日常下,《千秋》的进度逐步完善着,从刚开始的一点片段,到有了能够连接起来的剧情。
时叙的帝师得到整个剧组的称赞。
江导直言:“原本看你演顾斐,只看到你和角色的匹配度,就以为是因为和角色契合才演的好,现在看帝师,才知道契合也是演技的一种。”这就是说变着法夸时叙演什么像什么的意思,时叙听到,弯着眉眼笑一下,手中的剧本轻敲手掌。
他没有故意推辞,也没有因为夸奖得意扬扬,只是诚实道:“剧本能被完美的演绎出来,是导演和大家的功劳。”江导就笑起来,点根烟,笑的一下没能点着。
不过笑归笑,他对剧组的要求非常高,基本不开放探班,意在让演员能够摒弃杂念,专心拍戏。
时叙也习惯了这种模式,有时候谢然想过来,都被他顺着毛阻止了。
这倒不是他怕自己被影响,虽然小谢总对他的影响力确实不小,但良好的职业素养也不会让他耽误工作。
之所以阻止对方,还是江导忧心忡忡在剧组道:“谢总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他为什么老找我说话,他还给我朋友圈点赞?!”剧组人员七嘴八舌,纷纷猜测:“看来我们的项目很厉害啊,谢总都这么关注?”“不会吧,那可是谢总,经手的大项目多了,我觉得不至于,再说我们是谢氏影业投资的,和谢家没关系,谢总管的更多的是谢家和谢家科技吧。”“不知道诶……有点好奇,我们就是天选之子?”机场那天谢然停的时间不长,休息室人也不多,更多人甚至以为他是来找黎殊的,毕竟谢氏和黎殊工作室感情破裂的传闻历历在目。
此时路过的黎殊一阵冷哼,表达自己的不屑之情,更加让人们验证这一点。
倒是一时间没往时叙这边想。
免于被讨论的时叙成功低调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晚上打电话时揉了好多次小谢总炸起来的毛。
这种低调生活习惯了,就让他在面对某些场景时不免感到些吃惊。
就比如他和邻居方景讨论完一场戏,在年轻人明亮又充满感谢的目光里挥手,推开门准备休息,却蓦然的发现沙发上坐个可怜巴巴的人影时。
人影听到动静,目光从腿上摊开的笔记本上移开一些。
他看过来,露出熟悉的清冷相貌,是十分好看的程度,只是眉眼间似乎带着些奇怪情绪。
时叙没说话,半晌,他自己抿下唇,很乖道:“你放心吧,我偷偷的。”偷偷来的,头发丝都写着可怜。
第51章第五十一只男主让远道而来的男朋友说出我偷偷的这种话,即使是时叙,也有一瞬间忍不住想要弯起嘴角。
不过他想起来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轻咳一声,把到唇角的笑意掩盖下去,换上心疼。
小谢总骤变的脸色才慢慢平缓。
他光明坦荡,大概没做过这么偷偷摸摸的事。
时叙给他倒了杯水,想了想,又有点安抚的主动亲亲他的脸,然后才询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过来啦?”谢然观察他的神色,发现忽然造访的确没有给他带来困扰,青年面容上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模样。
他被亲过的半边脸红的滴血,嗓音听起来却依然十分淡定:“不是突然,我……过来出差。”说着,停顿一下,原本想说的话被他掩盖住,换成另一个说法。
时叙若有所思。
不是突然,说明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用出差掩盖倒也说得过去,但很容易让人听出来其中的生硬。
反倒是换成:不是突然,是想来见你一面这样的说法,在这样的语境下比较合适。
时叙眉目稍弯,明白过来其中深意,轻轻捏一下谢然的脸。
想了想,他故意低落的点点头,模样看起来有些失落:“原来是这样,是因为要出差才过来。”听到理由不是自己,他看起来似乎有点伤心。
谢然愣一下,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摇头否定:“我不是。”时叙忍不住笑出来。
按理说,这种久别重逢,互诉衷肠的场面,对于母胎单身的时叙来说,应该会感觉到不好意思,可是因为小谢总每次看起来都快熟透了。
他反倒好了许多,还生出了逗弄对方的想法。
而逗弄的结果就是笑着笑着,整个人莫名被压在沙发上,面对上方青年通红的脸和愈发深暗的灰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谢然终于看到z省的霓虹灯,不是镜头里捉摸不到的,而是真实存在着,会从巨大的落地窗穿透过来,把人的目光映出温度那种。
他刚刚一个人在屋里,因为不想惹人怀疑,没开灯,是时叙进来,才把灯打开,灯光骤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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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然因为突如其来的念头把人压在沙发里,低着头,能够清楚看到青年琥珀色的瞳孔,里面有惊讶,更多的是他数十年如一日想念的温柔。
这双眼睛的主人一错不错的看他,瞳孔里只有他的倒影。
时叙回来,时叙喜欢他,时叙愿意为了他停留,一些都好的不真实,像场让人沉溺的梦境。
谢然忽然忍不住俯身亲了亲这双眼睛。
时叙眼睫轻颤,最先感受到眼睛上温热的触感,然后能够感觉到它没有离开,而是不断在眼睑上流连,最后慢慢往下,似乎犹豫一下。
然后轻吻一下他的唇角。
这可是个大突破了。
时叙顿了下,没有条件反射的把人推开,而是睁开眼,原本想要随便看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却不自觉被上方人的目光吸引。
是非常专注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里面有十分纯粹的喜爱,好像这样看着自己,就已经拥有了世界上最重要的宝物。
时叙这下忍不住了,抬手遮住眼睛,同时推推开始跑到脖颈处轻蹭的脑袋。
“咳……好了……”没有等到他想到怎么解释这个拒绝,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就为他寻找了一个十分合适的理由。
“咳……”时叙掩唇,条件反射扯过来沙发上的薄毯,把谢然盖起来,一本正经,“你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偷偷摸摸小谢总:“……”时叙打开门,只探出一个头。
黎殊站在门外,手中提一个保温盒,他看到时叙脸颊微红,有些怀疑,把保温盒递过来:“晚上没怎么吃,给你送吃的,你怎么了?”时叙接过保温盒,闻言奇怪偏头:“你说什么?”黎殊指指他的脸:“很红,是不是生病了?”时叙听的愣一下,然后他反应过来,低声轻咳,演的很像:“咳咳……可能是吧,有点头疼,我正准备洗澡,然后去睡觉。”黎殊蹙眉,看青年愈发变红的脸,心中隐隐闪过一个念头,只不过因为对方是时叙,让他关心则乱,他没多想,只是着急道:“难受吗?我去买药?”时叙一时间咳嗽的更大声了,忙挥手:“不用,没什么事,可能是太累了,我休息一晚就好了,你快去睡。”黎殊仍然有些不放心:“真的不需要吗?”时叙摇头:“有点困。”这下黎殊就不坚持了,他住在时叙隔壁的隔壁,很近,叮嘱道:“去睡觉吧,晚上如果不舒服,记得给我打电话。”时叙眨眨眼,莫名有些不能理直气壮:“好。”沙发上有一团薄毯盖起来的长条状物体,很听话,没乱动。
时叙关上门走过去,他听到,慢吞吞探出来一个头。
头发因为薄毯的摩擦,显得乱糟糟的,时叙走过去给他理一下,就看谢然下巴抵在他没来的及离开的手指上,顿一下,幽声道:“打给我。”“嗯……?”时叙不解,手指被压住,下意识挠一挠小谢总的下巴。
就感觉到面前人好像被安抚了的大猫,舒服的眯起眼睛,最后又用下巴压一下他的手指,道:“半夜不舒服,应该打给我。”这是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事。
时叙哭笑不得。
他把手中的保温盒放下,打开看,里面是刚刚做好的鱼片粥,冒着腾腾热气,是酒店的特色,时叙尝过,味道很好。
他看谢然,谢然偏头,虽然没有阻止时叙的意思,但显然因为对其主人不喜,连带着食物也不待见。
时叙托着下巴想了想,试图理解他的思路,迂回道:“这个很好喝,之前你没有来,我就想,如果你过来了,一定要给你尝一尝。”谢然就不吭声了,时叙再递过来的时候,他虽然不说话,但也不再是坚定拒绝的意思。
时叙揉脸,感觉自己似乎t了特殊的顺毛技巧。
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夜色愈发浓郁,明天还有场戏,不给人过多放纵的时间。
时叙收拾了包装盒,想了想,环视虽然无处不舒适,但实际空间并不大的房间,思索该把男朋友安置在哪里。
对方远道而来,孤身一人,很容易让人生出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的责任感。
时叙判断一下,很快选择把宽大的床让给他,自己睡沙发,或者实在不行……大家都在床上将就一晚也不是不可以:3”床非常大,这个念头生出来的时候,时叙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抗拒。
又想起来如果自己如果表示睡沙发,大概率会被对方拒绝,按照谢然的脾性,对方甚至可能会主动去睡地铺。
z省天寒,时叙想想就觉得这不合适,所以很可能也会拒绝。
所以两个人推拒来推拒去,最有可能产生的结果,大概是两个人一起妥协,双双去床上住。
都是男人,睡一晚怎么啦。
既然如此,时叙忍耐着脸上又升腾起的热度,在心中催眠自己,准备去找备用被子,决定省略一切步骤,直接进行最后一步。
而他在准备推门的时候,谢然其实也准备好了。
他站起身,收拾好桌上的垃圾,又把先前工作用的笔记本合上,站起来。
时叙看到他面容看起来很认真,下意识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过去,想听听他说什么话。
谢然什么也没说,他走过来,站在时叙身前,神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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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看起来十分正直。
他道:“我该走了。”时叙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刚想问你去哪里,对方便俯下身,轻轻亲一下他的唇角。
然后伸手,摩挲他的唇瓣,似乎有点舍不得离开。想了想,又试探的将整个嘴唇都印上来,但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是非常安静的轻吻他。
时叙这时候有点反应过来了,对方没打算留下,这个吻充满了告别的意思。
这让时叙有点奇怪,又因为自己方才的纠结有点想笑,脑海中的情绪让他短暂怔愣,忘记了身前有人,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舔到一片温热触感。
然后在意识回笼,想要后退之前,已经被身前人反应过来,后背抵在门板上,细细舔吻。
虽然他的身高看起来颀长挺拔,但实际上谢然还要更高一点,这样低着头吻他,几乎不给人一点后退的空间。
时叙能做的只是闭上眼,接受嘴唇上并不熟悉的,陌生的温热触感。
男人对这种事,总是有些天分的,尤其是面对着喜欢的人。
时叙被亲的脑壳缺氧,觉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让脆弱的小谢总感觉自己受到伤害,便伸出手,轻轻推一下身前的人。
仿佛按下了停止键。
谢然喜欢触碰时叙的感觉,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建立在他喜欢时叙这个基础前提上。
时叙的意愿是最重要的,接收到时叙可能不喜欢的信号,他就顷刻停了下来,然后观察时叙的神色,发现他并没有讨厌的意思,才柔和眉眼。
时叙这才有机会问他,也是有点好奇:“你去哪?有住的地方吗?其实……”他想说时间太晚了,如果需要现找,其实住在这里也可以。
就听到小谢总十分从容道:“有,我在这里有固定的房间,原本想给你住,担心你不喜欢。”他说着摸出一张房卡,递给时叙:“就是这个。”他把房卡交给时叙,也没有拿走的意思,有点像是我的东西都可以和你共享的意思。
时叙点点头,恍然大悟,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来时经理对他的殷切目光是怎么回事,只怕酒店和谢家还有些关系。
时叙就不担心了,眉目忍不住弯起,觉得莫名自己刚才精打细算的模样有点好笑。
他把身后的门推开了又合上,也不着急了,更没有进去布置一下,让小谢总留宿的打算。
只是轻轻垂眼,笑着揉揉谢然的头发,主动朝屋外走去:“那就好,电梯在右边,你知道吧。”他注意到谢然手中只拿了电脑,没有提行李箱,很可能是安置好行李才过来。
果然,谢然点点头:“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亲一下时叙,时叙非常好说话的给他亲,没有拒绝。
他于是依依不舍的走出去,走的时候仍然忍不住叮嘱:“晚上有事的话,要打电话给我。”这是他应该做的事。
时叙笑着点头,目送他离开,关上门后一个没忍住,敲一下头,为自己先前的自作多情笑出来。
虽然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但模糊间,谢然似乎听到了什么。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收获了什么,又似乎错过了什么。
难搞。
第52章第五十二只男主时叙第二天有场戏。
早上五点多就要起,这场拍帝师与君王的最后一面,大军出征,临别前夕,得借着夜色浓郁与晨曦微光。
这时候距离时叙进组其实已经不短了,好几个月,换成电视剧,已经拍完了。
只不过江良导演精益求精,对细节十分看中,镜头都是一寸寸磨出来的,到如今,才将将要拍摄好帝师的戏份。
到剧组时,灯光已经打好,在不断寻找合适角度,副导演转来转去,看到时叙,眼睛一亮:“时老师。”时叙如今也能当得上一声老师了,剧组这几个月,大家对他的脾性和演技有目共睹,私下都很喜欢他。
副导演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水,笑着道:“暖气刚开,还有点冷,先喝杯水吧。”时叙眉目稍弯,点点头:“谢谢您。”“客气了。”副导演说着就笑,她指指不远处临时搭建出的城楼,摇摇头,语气有点怅然,“这就该跟您道别了。”这句话,一是说,时叙过了这几场戏,也差不多该杀青了,剧组该转战另一个地方,拍君王的变法时代,就不会有帝师出现了。
一是说,现实里的时叙,一旦杀青,除非再有合作,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时叙听出来,歪歪头,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护身符。
是他自己写的,字迹如同主人一般,清隽好看的不像话。
副导演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一看,奇怪道:“这是什么?”时叙捧着水杯,弯眸笑出来:“送您的杀青礼物,原本想结束后给大家,现在看您舍不得,想着提前给您算了。”副导演惊讶于他的体贴。
杀青礼物这种东西,并不罕见,稍微有眼色的艺人多少都会意思一下,就是自己不懂,公司派的助理也不会不提醒。
但像时叙这样亲手制作的,显然用了心的,却不多见。
副导演摸摸眼角笑起来,方才她说的惆怅,实际上做这一行的,哪能不见惯离别,她是对时叙的离开有感触,却也是对自己身处的位置。
直到如今收到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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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符,她才是真的有些舍不得这温和妥帖的年轻人了。
辞别副导演,时叙左右看看,时间太早,道具组还没有完全准备好,他便拢了拢大衣,到一旁玩手机。
呆在剧组几个月,又初冬了,z省天寒,风冷的彻骨。
化妆师小跑着过来给他化妆。
小姑娘起的早,看起来没睡好,眼尾有淡淡的青,见到时叙已经坐着等了,非常不好意思,忙道歉:“抱歉时老师,我过来晚了。”时叙摇摇头,让出位置,递给她一杯刚接的热水,温声道:“没关系,先歇一会,不着急。”化妆师感谢的双手合十。
边上妆边等待,已经是时叙这段期间早已经习惯的事,他握着手机,双目微微出神。
天还没亮,小谢总大概还没起,时叙知道谢然的作息不算太规律,但应该还没有昼夜颠倒到这般程度。
他起来后可能会去找自己,可是自己那时候大概已经在拍戏了,他会扑个空,打电话大概率也是助理接。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时叙还是忍不住想到,谢然找不见自己后,有些茫然无措的样子。
手指轻滑解开锁屏,在意识到达之前,一条提醒作用的消息已经先一步发了出去。
发完后时叙掩唇轻咳,在化妆师无措的目光中歉意笑一下,觉得自己认领某些身份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化完妆,黎殊和导演也并肩走过来。
…樶…薪…發…吥………在时叙面前总显得温顺乖巧的黎影帝,在面对其他人时,身上久经沉淀的强势就显露出来,和导演就某个分镜做出讨论。
导演思虑再三,最终妥协道:“那就试试。”他目光中有着无奈,但复盘黎殊提出的诸多建议,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天生该被老天爷喂饭吃。
早上五点起,紧赶慢赶,等到开拍,也墨迹了一个多小时。
群演准备就位,夜色里,属于君王的墨色旗帜高高举起,迎风飘展。
君王身着墨黑铠甲,神色冷峻,大军于城门前开拔,十一将紧随在他身侧,临近出发,忽然有人犹豫道:“陛下,不知会先生吗?”帝师是王朝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君王被他一手扶起,十二将是他为君王选拔,十二将一生只效忠君王一人,对帝师却有感情。
君王听到,神色淡淡,遥遥往身后看了一眼,道:“不必。”他不喜欢告别,也认为没有告别的必要。
南疆一役,是国家飘摇之际必须要打的一场仗,危险重重,赢了,大胜而归,输了,大不了一抔黄土。
其实年轻的君王私心里没觉得自己会输,也没觉得临行前专门的告别是件多重要的事。
反倒是如果临行前特意告别了,对他来说更像是枷锁,一种传达不好讯号的枷锁。
人还好好活着,告什么别?他会回来的。
说到底,年少气盛的君王,得到帝师长年的陪伴,他习惯帝师无所不能的存在着,他从没经历过离别的苦。
因此,他不知道,也没感受过,所以不明白,有时候,有机会告别,是件多珍贵的事。
因为有太多人,连这个机会也不会有。
然而君王只是神情淡然的挥手,大军缓缓前行,抛下了身后的城楼。
黎殊演完下来,导演称赞:“好,就是这样,黎殊发挥的很好,这是给君王上的重要的一课,他太年轻,太不在乎,等他知道在乎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以后他就会记住,年轻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也不要太狂妄,要知道珍惜,这为他后来性情的转变打下基础……”江良说着,又去给一旁的时叙讲:“你们两个是完全相反的,你每天都活在死亡的阴影里,所以加倍珍惜活着的每一个机会,对告别这件事,你绝不会和他一样无动于衷。”“你是珍惜的,担忧的,同时也是遗憾的。”帝师会感觉遗憾,自始至终,帝师和君王是两个极端。
帝师身体孱弱,朝不保夕,死亡的阴影每一天都笼罩他。
如果说君王是一个时间充裕的富人,他就是每一秒都精打细算的贫民。
因此,知道大军离开时,却无人告知自己时,帝师只是怔一下,就选择前来。
可是等到他赶到,登上高高的城楼时,却只看到军队渐行渐远的背影。
君王没等他,甚至没打算让他知道自己离开了。
帝师摇着头,轻咳起来,眼中有忧虑,有遗憾,第十二将担忧的看他,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回到城中,写了封信。
他把信交给十二将,半晌,温声道:“若有一日我身故,陛下没能赶回来,不听话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他。”他知道君王会遗憾。
十二将先是不懂,等想明白他表达的意思,眼角微红,半晌,点点头。
到后来,君王归来,原本想因为自己坚定不移的信任得到帝师夸奖,却只看到满城缟素。
他发起疯,第十二将的家臣守着将军遗愿,递封信给他。
帝师所写,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陛下离开,臣去送了。】就是这一句话,安抚了发狂的君王。
也是这一句话,好像让整个缺憾变得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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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圆满了,也为得到太多,日渐骄狂,从不屑珍惜什么的君王,上了十分重要的一课。
出征和送别,一个在深夜,一个在晨曦微光之时,借此暗喻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等到演完,时叙从搭建好的城楼下来,天光大亮,他已经半僵了。
初冬冷,剧中的时间又是春夏,帝师只着一袭绣了暗纹的白衫,好看是好看,可是一点也不保暖。
时叙下来,和导演打了招呼,披上大衣,准备去换衣服,忽然被导演不着痕迹的示意一下,让他看某个方向。
时叙愣一下,看过去,发现场地隐蔽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手中夹根烟,他没抽,只见猩红火光。
身姿颀长的青年,有双漂亮的灰瞳,光影暗淡也遮挡不住面容的好看,正是时叙拍戏前还想的男朋友。
导演压低声音:“谢总出差,顺便过来看看进度,他不好招惹,说话也不理,但怎么说,富贵险中求,你去试试?”时叙试镜的时候,江导没看见谢然,后来也没什么机会见,他不知道时叙和谢然的关系,只觉得是个机会。
时叙什么都好,一段时间相处,年轻人很招人喜欢,就是资源真是稀巴烂,让导演痛心疾首。
现在有人脉,认识认识总没错的。
时叙愣一下,听出来导演提携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导演一片好心,他没有拒绝,只是拢了拢大衣,笑着点点头:“好,谢谢江导。”江良挥挥手示意他去。
时叙走过去,脚步声传来,谢然偏头注意到。
看到是时叙,他怔一下,掐了手中的烟。
谢然平日不抽烟,今天是导演找不到话,借此让他,他一时心神不宁,接了过来。
看到时叙,想起来他不喜欢,立刻就掐灭了。
时叙看的笑出来,周围有人,他没离得太近,只是弯唇轻声道:“我没关系。”谢然一愣:“你不讨厌?”从前二中的人,都知道校霸不抽烟,因为愿意听时叙的话,风气渐渐养成,即使有人喜欢,抽的也不凶。
时叙听到,弯眸笑起来,半个下巴掩藏在衣领里,摇头道:“不讨厌,如果是未成年可能要管一管,成年人就没关系啦。”谢然抬手,手中熄灭的烟头上雾气缭绕,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但心头好像更不是滋味,也更加遗憾了。
时叙看出他情绪不对,微微皱眉,带他去休息室,推着门,有些担忧看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没有。”一进休息室,周围没人,时叙稍稍放下形象,搓搓手指获取温暖。
谢然看着他,抿唇,忽的敞开大衣,把浑身寒气的时叙拢进怀里。
初冬,他穿着厚实的大衣,看起来清瘦的身形其实宽阔,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传来。
时叙没有拒绝,舒服的眯起眼睛,想到谢然方才忽变的脸色,抬手摸摸他的头,温声询问:“刚刚怎么了?”谢然这次没再沉默,他的嗓音很哑,好像有什么穿透岁月的遗憾。
他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他有机会,都没有跟你告别,觉得很遗憾。”又很羡慕,他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机会。
时叙眼皮轻轻跳一下。
第53章第五十三只男主时叙杀青,剧组专门给他办了个杀青宴,还定了个大蛋糕。
小规模聚餐,人不算多,只有剧组自己人,几个月里都混熟了,推杯换盏间,显得热热闹闹。
小谢总远道而来,黎殊原本没给好脸色,听说他用的理由是出差,没给时叙招风言风语,漆黑的面色才算是缓和一点。
只是仍然不算太好看。
其他人不知道其中内幕,只以为谢氏和黎殊工作室又发生什么摩擦,水火不容的,纷纷噤声。
还是江导胆大,地位也高,不在乎这点小动作,亲自招呼两个人,才把场子重新热起来。
不多时,方才的一点冷滞好像从没发生过,不见了。
杀青宴在z省,订的饭店也延续z省一贯风格,古色古香。
雕花的走廊,门口有块荷花池,冬天没花,酒店摆的景,形状逼真,走到花旁边,似乎能嗅到清幽的香。
出门时,有人眼尖,看到池水里有朵并蒂,忙道:“莲开并蒂,好兆头,《千秋》大卖。”众人循声看去,看到并蒂,并不介意真假,善意的笑出来。
纷纷道:“好兆头。”酒店的灯笼打下暖黄的光。
时叙穿着长款大衣唇边含笑,跟着嬉笑的众人从长长的木桥长廊上走过。
他今天高兴,也因为是今天的主角,多少需要喝点酒,脸颊微红。
看到并蒂莲,他的反应迟钝少许,认真看一下,弯眸笑起来,也道:“是好兆头,真漂亮。”谢然在他身旁,手指搭在桥旁的栏杆上,露出腕上蜿蜒的檀木珠串。
他原本什么也没说,听着时叙说话,灰眸微不可查柔和一点,又想到什么,唇角竟勾出弧度。
他问道:“你喜欢?”时叙点头,目光看池水中的并蒂莲:“喜欢。”谢然就转过身,一错不错看时叙的眼睛。
青年身姿颀长,琥珀色目光明亮,柔软的围巾将他半个下巴遮起,站在桥上,像站在什么古画卷里。
他温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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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靠,看起来早不是少年人的单薄了。
谢然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来当年高考完的时候,他们一大群人也是这么嬉笑怒骂着,自荷花灯边走过,借着酒肆意发疯。
他们说的什么?
谢然眯着眼想了想,发现年代久远,自己只记得零碎的,爷自由了,爷的青春结束了,笑嘻嘻又不正经的大吼。
倒是时叙,是第一次喝的大醉,走不动了,趴在他的背上。
他背的一点不吃力,但第一次和时叙离那么近,紧张的耳朵通红,有点遗憾,没能听清时叙都说了什么。
只记得依稀有一句:阿然,我们以后会有不同的人生。
他们那时候都是泥里的人,时叙一个个的往外拔,最后果真也走向了不同的人生。
说是天翻地覆不为过,光彩耀耀,却唯独落下了时叙。
重逢这段时间,谢然其实很少和时叙说以前的事。
他觉得苦,那种缺憾,是如今的他做什么也弥补不了的,知道又怎么样,又有什么用?
更不知道会不会让好不容易把时叙还回来的那个东西产生警惕。
可是今天,或许是白日的戏让谢然心里闷,那些日久年深,迟迟寻找不到宣泄口的遗憾,让他迫切的想说点什么。
他重新转身,看荷花池,询问道:“你喜欢荷花?想不想看荷花灯?”荷花藏在水中,谢然看着它们,凝神片刻,忽然问道,问的没头没脑的,腕上的檀木珠串在灯光中晃一下,隐了身形。
时叙正跟着人群看并蒂莲,闻言怔一下,他转头看谢然,音调是温和的,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话感到诧异,只是问:“现在吗?”谢然点头:“那里晚上会有灯。”又补充:“很好看。”或许是私心,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在这个对时叙来说相似重要,又相似热闹的夜晚,在他们一起待过的城市里。
他突然想让时叙触摸一下,那些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的过去。
时叙分辨着他的神色,没再多问,笑着说好。
谢然从白天起状态就不太对,让他有点担心。
时叙杀青后不需要呆在剧组,不需要赶进度,自然也不需要和剧组一起回订的酒店。
吃完饭想要单独离开,众人打趣两声就放行了,至于小谢总的行踪……倒没什么人敢多问。
两人走得非常顺利,半醉的众人没看出什么不对,只有黎殊感觉出什么,靠在椅背上,面色黑沉,吓得同车人坐不安稳。
后来车子启动,时叙及时发过来条短信,才让他面色缓和一点,收了手机,闭目打盹。
时叙和谢然这时候已经坐车绕省城前行。
谢然说的地方不远,在省城中心,因为堵车,绕了点路才到。
没下车,时叙先听到热闹的人声。
隔着玻璃能够看到,窗外是一片很大的湖,与平日公园里明澈干净的湖水不同,湖里有闪烁的光。
晚上点,湖旁灯火通明,游玩的人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睡意,嬉笑着绕着湖走,隔着夜色朦胧,时叙依稀看到还有许多蓝白校服的高中生。
司机对这里的路似乎有些陌生,在谢然提醒下才磕巴的找到位置停下,等车上人下去,知趣的没看没吭声。
时叙看谢然熟练,好像对这里并不陌生,意识到什么。
这大概是个对谢然来说比较重要的地方。
时叙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围巾,没多问,也转身下车,面对身旁人下车后伸过来接他的手指,弯眸搭上去。
下车后视野开阔,他看到湖水的全景。
如谢然所说,先前那些湖水中闪烁的,全部是灯,颜色不同,形状也有所差异,通过轮廓,能看出是荷花的模样。
时叙有些惊讶。
现代城市中,这样的场景并不多见,不过走近后能看出来,那些放出的浮灯都是塑料制的,有人在一旁回收,解释了它们漂泊的归处。
时叙看的笑起来,走近一点,手指搭上湖边的围栏往下看,觉得即使是假的,这也绝对是好看的能够绘入画卷的画面。
他以为谢然是想带他看景。
不过时叙很快发现,周围放灯的人群,大多是由成年人陪伴的少年,如自己和谢然这般单独前来,也有,但不是很多。
时叙目光中显出些疑惑。
谢然看出来,往前走一步,看着湖灯,对他解释道:“这片湖叫状元湖,据说灵验,明年高考,或是每年高考后,会有人慕名前来。”时叙弯着眸听,听他说着,不知怎么的,想象到一群少年飞扑着跑过来,争抢摊位中唯一的一朵七彩玛丽苏莲花灯,争当二中最靓的崽!
想完时叙自己愣一下,忍不住摇着头笑,不知道七彩玛丽苏莲花灯是什么,二中又是什么。
只是觉得心情莫名其妙的变好了。
资源有限,时叙与谢然自然不会同小孩们抢,没有跟着一起买灯,只是散步般绕湖边走。
谢然和他说话,时叙就温声应,说了有一会,不知道为什么,酒意上来,时叙忽然感觉到脸颊蒸腾起热度。
他停顿一下,眼前映出两个晃影,不敢再继续走,谢然觉察到,退回到他身边,摸一下他的额头,微凉的手指扶住他。
“难受?”耳边还能听到青年清冷的声线。
时叙摇摇头,他确实有点头晕,但不严重,只是握住男朋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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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的手,鬼使神差,往温热的面颊上放一下。
“没事。”时叙一只手握住谢然,一只手往额头上放一下,想了想,道,“我停一会。”谢然已经半蹲下来,背对着他,意思极为明显。
时叙愣一下,手指抬起,能摸到青年头发柔软的触感,他想起来两个人的关系,迟疑一下,慢慢俯下身,抱住谢然的脖子。
越往前走,人越稀疏,谢然走的很稳,淡淡的酒意下,时叙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了。
他听不到身旁人和他说话。
却好像看到一群非常年轻的面容,叽叽喳喳的跑过来,漫天的荷花下,捧着橘色的灯,凑到他身旁,笑眯眯叫他:“时哥。”问他:“时哥,考的怎么样?想好以后去哪个学校了吗?是不是a大,离家近啊,还能和谢哥一起,巨完美!”又对他道:“保佑保佑,让我一定得偿所愿,这状元湖要是真有用,我们以后每年都来玩,行不行?”时叙听不到自己回答了什么,或许根本就没有回答。
他喝醉了,一旁身形高挑,翠松一样挺拔的少年,灰瞳微微弯起,把已经懵逼的他背起来,点点头,替他对身边人道:“好。”时叙忽然头疼欲裂。
夜色里,他口袋里随身放着的透明花瓣隔着薄薄布料,一点点亮起来。
有冰冷质感的机械声音凭空出现,瞬间堵死了想探头的系统。
【工具人ax,记忆读取中……进度97%……99%……100%……】【读取完毕,加载中。】等谢然觉查到不对,时叙已经勾着唇角睡过去了。
像是睡了,实际上倒不如说是陷入了某种昏迷,不会回应,不会说话,也不会醒。
他的面容看起来是高兴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十分美好的事。
谢然背着他,湖边风冷水冷,他遮着风,听背上的人好一会没答话,呼吸好像都弱了,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把人放下。
他手指发抖。
这样自然不能让时叙保持平稳,是非常难受的姿势,可时叙双眸微瞌,安稳的呆在他怀里,像感觉不到,没睁开眼。
谢然忽然剧烈的喘息一声。
他抖着手,轻晃时叙的身体,时叙也不理他,软软的,像乖乖的被他抱。
可谢然不喜欢时叙这么乖的模样,他听不到时叙的回应,眉目寸寸沾染上戾气。
他生的冷,半蹲着,怀里的温度与逐渐僵冷的心脏扯他,让他看起来凶极,像下一秒就要把什么东西给挫骨扬灰的戾气。
空气波动一下,仿佛是为了回应。
咔嚓一声,星微火光。
谢然听到,若有所觉,把时叙护在怀里,看过去,发现是个极其俊美的男人,一手松松插在兜里,叼着烟,倚在湖边的树旁看他。
他不知道看了多久,一袭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看到谢然,眼睛微微眯起。
“谢然?”他嗓音极冷,夹着烟,烟灰扑簌簌从他修长的指尖落下,他弹一下,开口,“刚好,认识一下吧,我是陆昭明。”第54章第五十四只男主陆昭明推开门,叼着烟,对后面跟的人道:“进来吧。”谢然不愿意让他碰时叙,他也没强求,报完名就没再说话,混不在意往前走。
谢然跟着他,在黑暗中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人停下,抬手,在夜色中推开一扇门。
逼仄的小门,甚至没有谢然自己高,隐藏在黑暗里,像联通着异度空间。
谢然抱着时叙,没动。
陆昭明转头看他一眼,意味不明笑起来。
“进来吧。”他懒懒道,“得快点,被发现,你别想要时叙了。”不知是哪个音刺激到谢然。
谢然没再说什么,矮身,弯腰抱着时叙进了门,浑身戾气剐蹭到陆昭明,气的男人大骂,“收收你的能量场,有这功夫,不如留着抢人。”谢然往前的动作就顿一下,脑海中不知道哪根神经和他对接上,呼吸一下,眉目间的戾气平了。
陆昭明这才满意,但还是不愿意和他离得太近,指挥道:“这是我的地盘,不用担心,你随便找地方坐,然后把他的记忆卡拿出来。”末了提醒:“他兜里那个。”陆昭明不开口时像块冰,开口又像土匪,谢然环视一圈不大的空间,最后选一块稍微平整的,似乎有蓝光流动的平板坐下。
陆昭明屈腿拉了凳子坐,一看就笑:“不愧是男主,直觉就是好使,那可是我攒了好几百年的能量场,虽然跟你比差了点,也算不错了。”他叼着烟,手臂伸直搭桌子上,又微弯下,别过身,似乎是觉得我有意思,道:“还真巧,今儿你要是不在,我可就靠它了。”他说的话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也不在乎谢然能不能听懂,只是想到了随口就说,同时拉出块面板,手下飞快输入什么。
他在赶时间。
谢然看出来,一手护着时叙,一手把时叙口袋里发着蓝光的卡片拿出来。
他没多问,没问这方独立在世界外的天地,没问陆昭明口中的几百年,更没探究对方过分年轻的相貌。
他看出来,无论目的,陆昭明知道些内幕,他在想办法救时叙。
那就是在帮他。
谢然低头看手指间冰凉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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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透明,平时就是很普通的装饰物,当它亮起来,像有数据在其中流动,对上陆昭明手中的“记忆卡”。
“放这。”陆昭明啪啪打着字,随手抛过来一个平板,上面有一块小小的凹槽。
他夹着烟,眼睛微微眯起,要笑不笑。
他道:“既然来了,不如一起看看吧,这傻逼主机费尽心思瞒着老子的,到底是什么。”谢然抬眸,神色未变,又听他道:“不想知道吗?时叙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南街是一条非常古老的弄堂,时叙在这里长大。
他姓时,但其实并不是时老师的孩子。
时老师一生未娶,也就凭空生不出这般大的孩子,并且时叙和时老师生的并不像。
有时候也会有人好奇,但整条街知道这些的人已经很少了,祝许妈妈倒是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她和街坊四邻打麻将时略微提起过过:“叙叙刚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穿个破塑料袋做的衣服,可怜哦,我给他吃的,都不会说话。”她摸个牌,眉头皱起来,有点心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哪个混蛋虐待了,怎么话都不会说呢,等我做完饭出去,发现他拿着吃的,偷偷把门口的菜给我浇了。”“我当时那个心疼,就把他带回家了,给他找个祝许外套,祝许撒丫子回来,裤腿子都是泥,我气得揍这兔崽子,叙叙懵懵逼逼的,要把外套还我。”“我知道他的意思,这孩子从小就心好,是让我别打了,他看出来我心疼祝许,不想抢祝许东西。
“说实话,祝许那兔崽子的破外套,送人我都嫌寒碜,就叙叙没见过,宝贝跟什么似的。”“叙叙把它还我,那场面我是真受不了,真恨不得把孩子养了算了,可是家里还有妹妹,没办法,还好时老师说他没人陪,把叙叙带走了。”她放下牌,面对着聚精会神听的众人,叹口气。
她压低声音:“时老师后来跟我说,叙叙当时是真不会说话。”周围人惊讶,她摆摆手,不愈多说,只是道:“我们当时也纳闷,好好一孩子,怎么不能说话,后来他开口,我们才知道,不是不能说,是不会。”“天杀的,七八岁的小孩子,都没学会说话,还有那破塑料袋衣服,我们差点以为叙叙是被抓走做秘密实验了。”有隔壁桌人听的着急,牌也不打了,探头追问:“什么实验?那后来呢?”祝许妈妈便道:“后来看身上没针孔,后来这么些年也没人找,才作罢了。”牌场上众人纷纷摇头。
都是街坊四邻,时叙从小到大,都看在眼里,这时候猝不及防面对这些往事,都不忍心。
有人道:“别说了,别说了,放学了,别再让叙叙听见时老师了。”众人恍然大悟:“对……对……”一旁有别地来看牌的人,正听的聚精会神,听说人回来不能说,感觉不解。
他忍不住好奇:“怎么不能听,叙……”他说着,想到自己跟人不熟,改口,“小孩不知道自己身世吗?”其他人就摆摆手:“不是,叙叙聪明着呢,什么都懂,就是时老师年纪大了,前两年……唉,提起来伤心,总之不提就对了。”看来这叙叙在这条街还是个团宠,开口的人了然,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点点头,专注看牌,不吭声了。
不多时,一群叽叽喳喳的少年音呼呼啦啦传过来。
祝许妈妈听到,喜气洋洋,牌一推,站起来:“不打了不打了,这刚上初中没多久,二中呢,这群兔崽子,别惹事了,我赶紧看看去。”不明情况的人一听,惊了:“二中,这么多孩子,都二中的?你们这别以后是个状元街吧?”二中可是出了名的精英集中营,初中高中一条龙,不是优秀到极点的,根本进不去,据说好多有钱人家的小孩都想办法往里送。
这烟雾缭绕的牌场里,显然坐不了什么有钱人,听说放学了,探头的家长呼啦七八个,再听说都是二中的,外地人惊了。
这教育质量也太好了。
坐着的人一听就笑,有孩子的家长跟着出去看了,不着急的继续坐着打牌,边打边笑:“可不吗,唉,天天什么都不烦,就怕孩子给自己学累了。”这听着是个喜欢表现的家长,认识人看到就拆穿:“可拉倒吧,昨还见你家吕晓抄家伙说出去跟人干架呢。”吕晓妈妈听到干架,脸色一变,后来想想他们这边的兔崽子早不能用世俗眼光看待,遂淡定:“去呗,谁知道是不是跟叙叙出去行侠仗义了。”“上次十三小那群兔崽子,堵着我们妹妹要钱花,不给就欺负妹妹,完了去跟老师说小孩子闹着玩,家长不要掺和,哎呦我这暴脾气。”“叙叙不是当场就带着人去修理了,等对方哭着告状,叙叙把按着人头做的模拟卷拿出来,还问需不需要送几本,你们没见,那小子脸都绿了,家长还得谢叙叙。”“后来你们看,还有没人敢欺负我们妹妹,唉,我都想开了,打架就打呗,叙叙在,还能失了分寸?”众多家长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遂不管,呼啦呼啦搓麻将。
外地人目瞪口呆。
门外,少年们从长街那头走过来,穿着蓝白的校服。
祝许妈妈眼尖,一眼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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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少年身量未长开,挺拔纤细,正耐心听身边人说什么。
他身边却不是往常黏糊糊的兔崽子祝许,而是个眉目隽秀,生的极为好看的少年。
青春期的少年干净,清清爽爽的,实际上都不难看,像时叙这样好看的祝许妈妈也不是没见过,却也不得不赞叹声这少年生的实在漂亮。
只是走近了看到,少年脸上有剐蹭,怕不是给人欺负了。
那小孩被带过来就解释通了。
祝许妈妈心里了然,怕不是这群兔崽子又惩恶扬善了,有时叙看着,不会出问题,她就没管,也没多话,怕伤害小孩自尊心。
刚好一行人走到眼前,看到探头的祝许妈妈,纷纷停下来打招呼:“闻姨,打牌啦,下午好呀。”骚一点的,就:“嘻嘻嘻,姨姨,您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七嘴八舌,没人嫌多张下嘴吃亏,这也是时叙给他们定下的规矩,不要眼睛里没有长辈。
就连看起来清清冷冷,不爱说话的漂亮少年,看看时叙,又看看其他人,也微微抿唇,有些不熟练道:“您好。”时叙听了,笑着摸摸他的头。
祝许妈妈被逗得直笑,笑眯眯看时叙:“是不是今儿个家里来客人了,那姨姨就不留你吃饭了,有什么需要自己来家里拿。”祝许正站一旁跟人叽歪,闻言大声:“不用,妈,您太客气了,我送时哥就行,我可以!”闻女士一巴掌拍他头上:“要你多嘴!”习惯这对母子打闹的众人顿时嘻嘻嘻笑起来。
这是长街里一天到晚总能见到的景象,黄昏拉长,大家都习惯了。
闻女士看到,笑着骂他们:“兔崽子们就知道笑,还不快回家做作业?”有人举书包给她看:“写完了姨,今儿写完才回来的,唉,作业好多哦,好累,回家让我妈给我炖鸡汤喝。”闻女士闻言看过去,一看人,乐了:“鸡汤可能没了,你妈牌场坐呢。”少年也灵活,一听,摇摇头,有些无奈道:“行吧行吧,那我回去给她炖,祝她打牌快乐。”闻女士噗嗤笑起来。
说起来很奇怪,这条街的小孩,他们做家长的其实没怎么约束过,反而尽可能给了他们宽容。
闻女士记得第一次听说祝许打架,差点没给她气炸了,抄着巴掌过去,对上一群少年湿漉漉的目光。
模样最惨的少年,清隽的面容上剐蹭出了血丝,有点不好意思的看她,跟她说:“对不起,让您担心了。”老师站一旁解释:“您别怪他们,这次不是孩子的错,有几个不良少年翻墙进来寻衅滋事,他们拦了一下,也都有分寸……”闻女士听着,摸摸孩子的头,没说什么。
所以再看到小孩们灰头土脸,闻女士的第一反应也不是他们做坏事了,而是:“没受伤吧?”祝许听了,窜后面给她捏肩膀:“没,没,哪能啊,技校有一伙菜逼……比猪狗还不如的东西老欺负我们同学,时哥给救了。”“妈,您看,小同学长得多好看啊嘻嘻嘻。”“对呀阿姨,别担心。”被祝许推着进门,后面还有七嘴八舌的声音。
时叙看着他们,也有点被逗笑,他温着眉目,挥别其他人,一手提书包,一手揉揉身旁少年的头,带他往前走。
“走吧,我是一班的时叙,你怎么又被欺负啦。”第55章第五十五只男主刚开学的时候,时叙曾带着人给谢然解了次围。
谢然还记得,少年半蹲着,动作很轻,给他拍了拍衣摆上的土。他的睫毛很长,唇形好看,好像被夕阳镀上了橘色的光。
谢然被他握住手,感受到暖意一点点从那头传过来,只是丁点温度转瞬即逝,转眼就不见了。
后来这几星期,他一句话也没能和时叙说上。
时叙身边总是有很多人,来来去去,他们和他一起吃饭,一起写作业,叫他哥,陪着他,喜欢他,接受他的庇佑和温柔。
谢然有点羡慕,他在体育课时远远看过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看到时叙穿着洁白的t恤,眼睛弯着,喝矿泉水时会露出漂亮的喉结。
他披着外套,打完球,从飘着叶子的路那头走过来,抬眸间似乎不经意看了谢然一眼,眼睛里像是有星星。
谢然站在树荫下,忽然有点想认识他,想和他说话,想让他的眼睛里从此也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机会来的意外又突然。
时叙放学后偶尔会出来的特别晚,一般是老师留他,二中校霸,年纪第一,不仅是学生憧憬的存在,也是老师眼里的宠儿。
老师留他批卷子,南街胡同们的小霸王们听说了,就习惯的蹲树下等,无所事事,偷偷摸摸打起扑克,也没人想着出门去转转。
这就出了事。
中学附近总是校园恶件的高频场所,这次的事其实和谢然没有什么关系,他背着包,从小胡同旁走过,听到里面的尖叫声。
无非是欺凌那些破事,这次却过分了,隔着堵墙,谢然都知道里面的过火。
他的脚步稍微顿一下,抿下唇,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来,他喜欢的人看不得这些。
谢然扔了包进去,他这时候眉目上还有许多少年人的棱角,并不如日后那般冷静,不动声色。
巷子里,男人们趴伏在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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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姿态丑陋,令人作呕。谢然过去,提起一个手正往不该摸地方摸的人,往墙上撞,他力气大,那人猝不及防,磕了一头的血。
谢然示意地上那小孩快走,他冷着眉目,淡淡与反应过来,眉心里掉血,满目可恐的人对视。
谢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和人动手的经历,谢女士不待见他,他从小就是个透明人,小学安稳,到了中学,刚进门就遇见时叙,没有这样的机会。
但谢家毕竟是谢家,即使再忽视他,他生出脱离的心思,有意识想学点什么,也不至于学不到。
他有技巧,虽然吃了点没经验的亏,被阴了好几下,但一挑三也没落了下风,少年人眉目很凶。
然后有慌慌张张的叫喊声由远及近,说的是:“时叙来了。”谢然犹豫一下,慢了个动作,后背被狠狠锤了一棍子。
这一棍直接把他锤进了时叙怀里,谢然僵硬一瞬,感觉到少年抱住他,冷着眉眼,极其温柔的摸一下他的头。
身后呼啦涌上来一群人,形势瞬间扭转,嘴巴骂骂咧咧,不干净的人也不吱声了,老老实实装孙子,也免不了被修理一顿。
他们鬼哭狼嚎,时叙好心的帮他们报了警,因为性质极其恶劣,至少也得蹲上段时间。
整个过程里,谢然都被时叙半抱着,原本让他感觉转瞬即逝的温度,烫到他皮肤微红。
等到处理好一切后,时叙像初见时那样,半蹲下来,摸下他的头,问他:“伤口疼不疼,我们去医院处理一下好吗?”跟在时叙身侧的少年们眉目张扬不羁,乍一看会有点凶,但也担忧的看过来:“对,去看看吧。”有人也道:“你小子不错啊,今天真是天秀,以后有困难就来找咱们时哥,时哥罩你。”他们嘻嘻哈哈,七嘴八舌,似乎不过因为一个微小的举动,就毫无芥蒂接纳了谢然,把他当成自己人,过分的好相处。
谢然犹豫的看时叙,小声说了句不喜欢医院,也绝口不提回家看看,时叙看着他,避开他的伤口,力道轻轻捏一下他的脖颈。
没说什么,带他回了家。
时叙家在南街深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住,空出了好大一片地方。
他握着谢然手腕,告别祝许妈妈,离开牌场,从不算平坦的水泥路上走过。
很多店铺的人看起来都认识时叙,见到他,探头和他打招呼,说给他留了吃的,时叙都一一问好,然后问着谢然,买了几个甜饼。
“你爱吃甜的呀。”时叙开着门,弯眸看乖乖提着甜饼的谢然,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少年听了,抬眼看过来,抿下唇,是和面容一样清冷的声音,道:“……谢然。”这是个很随意的名字,谢然是谢女士报复下的产物,谢女士后来又后悔,恨他和父亲破坏了自己的真爱,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好好给他取名字。
把这个名字说给时叙听,谢然莫名有些难以启齿。
时叙不知道内幕,听了,捏一下他的脸,说:“真好听。”谢然心里好像有一块被戳了一下。
吃完饭,上了药,时叙说送谢然回家。
他一开始以为谢然不喜欢医院,也不愿意回家,是怕父母知道自己在外面打架了。
直到他说送人回家,少年一瞬间苍白了脸色,神情僵硬,吓得唇角沾的饼渣都掉了。
时叙感觉到有些不对,他不知道是谢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那些不堪和狼狈,还以为谢然是在恐惧什么。
他不放心的送人回去,出门时屋外飘了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叙甚至感觉身旁的少年浑身僵冷。
这让他更不放心了。
可是一直到陪着人回去,到踏进南街人可能永远也接触不到的高档别墅区,时叙也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
他撑着伞,眉目温和又可靠,目送着谢然进门,想了想,没立刻离开,而是在别墅旁边的防雨檐下站了会。
可能是他想多了,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谢然不知道他没走,他推门,看到谢女士翘着二郎腿吃水果,旁边坐一个比他小一点的少年喂她,母慈子孝。
少年看到谢然,翻了个白眼:“怎么又回来了,还以为长大了,能独立行走了,不回来了呢。”谢女士仿佛听不见,继续看电视。
少年看到她的反应,眼轱辘一转,他撑着沙发坐起来,看谢然,不喊哥,喊:“那个谁,我听说你们那学校能住校啊,你去呗。”“不是,我家你就真能心安理得天天住啊,不觉得很不要脸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这样的,跟个哑巴似的,出去也没人喜欢吧,同学也不喜欢你?怪可怜的?”他嘻嘻笑起来。
平心而论,谢然眉目生的好看,少年人挺拔如松,虽话不多,但也是非常讨人喜欢的模样。
但他被谢女士耳濡目染,从小不喜欢这个仇恨下的产物。
只是谢女士当年一念之差,跟谢然父亲结了婚,谢然活着,就总比他多了个名分。
他又从小被谢女士养的病态,因此每日所思所想,就是压制谢然。他不觉得自己说话有多恶毒,因为对于这些,谢女士是不管的。
毕竟他才是谢女士费尽心机得来的,她爱情的结晶,即使没得到另一个当事人承认,也没人敢小瞧他。
带着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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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恶意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别墅宽敞的空间仿佛一瞬间被压缩了,浓稠的令人窒息。
谢然对此习以为常,垂下眼,没说什么,转头往外面走去。
一般来说,谢安这么说,他晚上是留不下来的,谢女士不会明着赶他,因为没办法堵住悠悠众口,暗地里却有的是办法让他呆不下去。
谢然有时候也费解她为什么选择把自己生下来,可是看到她对着真爱的照片声嘶力竭,抱着谢安痛哭流涕,把人吓傻的模样。
又觉得神经。
神经病的思维是无法理解的。
谢然甚至有点庆幸她从不关注自己。
如今日这般的情形,当然不是第一次了,一开始谢然只知道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一会,到后来,长大一点,知道要攒点钱。
至少能找个不需要身份证的旅馆安稳睡一觉。
他推门出去,谢安还在后面幸灾乐祸:“下雨了,嘻嘻嘻。”谢然神情冷淡,淡淡回过头看他一眼,他闭了嘴,过一会,似乎是觉得丢脸,莫名其妙生起气,骂骂咧咧。
那几声叫骂刚好被外面的时叙听见。
他抬眼,原本撑着伞,靠在墙边站,想着站几分钟,等到心里的不安稳过去再回家。
没想到从少年进去开始算,连几分钟也没撑到。
时叙微微皱眉。
谢然淋着雨出来,没人给他伞,少年柔软的黑发瞬间湿了,他抿着唇,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
他看到门口的时叙,愣一下,有点不自在的伸手,拨一下湿透的衣领。
他身后还有闷棍留下的淤青,但身躯挺得笔直,水自他皮肤上蜿蜒而下,顷刻浇湿了后背,想想都是疼的。
他一声没吭,看着时叙,只觉得有些尴尬:“您……还没走。”磕磕巴巴的,您都出来了。
时叙对他伸出手指,旁边的树枝被风吹动,哗啦啦开始往下滴水,时叙握住谢然的手,微微用力,把他拉到伞下。
明明只是遮蔽了风雨,却好像浑身的寒意都被驱散了。
谢然忍不住看时叙,又垂下眼,不敢看他,他有点怕少年问他那些不堪的事。
时叙站在原地,没说话,半晌,摸摸他的头,带着他往前走。
两人并肩走了一会,谢然才听到他开口,什么也没问,轻声道:“没事了。”第56章第五十六只男主时叙对谢然其实还有印象。
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叙救了他,这其实是举手之劳。
时叙后来没打算带人一起,是走了两步,发现少年还寸步不离跟在后头。
祝许看到了,攀着他的肩膀笑,小声说:“哥看,后面还跟着呢,跟个小尾巴似的,还挺乖。”时叙回头,看到墙边站着,安安静静看过来,始终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的少年,发现真有点像。
他笑一下,以为少年被吓到了,不敢过来,于是退回去,主动揉了揉人的头,安慰道:“快回家吧,他们不敢再欺负你。”少年没动,也没走,灰玻璃一样漂亮的眼睛一错不错看他,时叙被看的怔一下,鬼使神差的,没把人扔下。
现在时空转换,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事情却好像和几个星期前那一幕重合了。
同样是小尾巴一样的目光,同样让时叙狠不下心,没多问,撑把伞,就又把人又带回了家。
回去的路要比来时困难一点,夜色浓郁,大雨滂沱,街上已经没有光了,但气氛比来时轻松。
谢然在时叙身侧,犹豫一瞬,不知道是不是放松下来,不善言辞的少年,甚至主动打破静谧,道:“我们换着吧。”说罢,指了指时叙手中的伞。
时叙听了,没多想,把伞递过去,以为他感觉不自在,想随便说点什么,甚至想好了怎么安慰被赶出家门的小可怜。
谢然却什么都没再说。
他一言不发,那个开头般准备引出其他言论的“我们换换”,仿佛是时叙的错觉,时叙感觉奇怪,直到回家开灯,才发现不对。
他浑身干爽,几乎没被淋到什么,谢然却被雨浇透了,也是这时候,时叙才意识到,小孩故意把伞接过去,不是什么感觉不自在想说话。
他只是为了保护他。
——雨下的太大,他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淋湿,干脆把伞接过去,专门护着时叙,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是什么模样。
时叙抬手擦他眼睛上的水,看他淡灰色的眼睛与清冷神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名有点心软。
雨淋的久,带人进屋后,时叙怕人感冒,带他去了浴室,想了想,又主动去厨房里煮了碗姜汤。
时叙不常煮姜汤,他不喜欢那个味道,但祝许妈妈擅长,耳濡目染,做起来还算顺利。
等谢然出来的时候,姜汤也差不多煮好了,时叙出去喊谢然来喝,走出门,脚步顿一下。
他家不大,时老师离开后,显得有点空旷,多一个少年坐客厅里,好像一下子就充盈起来,看着刚刚好。
让时叙沉默的却不是这点难得温情。
站在他的角度,很容易能看到,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的少年,正安安静静给他叠沙发上没来得及收拾的衣裳。
脚边放一个垃圾桶,还有腿边半倾斜的扫帚,看模样,是刚刚扫完地。
看着勤快的不得了。
时叙哑然,看着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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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的,又有点心软。
谢然太容易让时叙心软了,被排斥的少年,孤独又努力勇敢,时叙不用猜,就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毕竟当年他被时老师收留,时老师对他很好,但时叙那时候也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
时叙走过去,他的脚步声传到客厅,谢然听到,敏锐的偏过头看。
看到时叙,他的脸红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被叠的整齐的衣服放在膝盖上,他不敢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才听到少年清冷又微小的音调:“我……我没事做。”其实不是没事做,是头发都来不及擦,但想帮时叙做点什么。
时叙看着他,顿一下,转身去厨房,把姜汤端出来,又拿了条毛巾,非常细致的给他擦了擦头。
谢然拘谨的喝汤,感觉到头上十分温暖的触感,小心的偏着头看:“谢谢您。”他那时候小,有许多事还不懂,也不认识许多人,对着时叙,感觉特别重要了,只敢称呼您。
时叙看他半晌,被他逗得笑出来,捏捏他的脸:“喝汤。”然后留他住了下来,没再说过赶他走。
这件事,祝许他们是第二天知道。
作为南街的精神支柱,时叙有着极强的凝聚力,这不仅仅表现在打架时一呼百应,也包括他一举一动,都是对少年们透露出的信号。
第二天周五,上学日最后一天。
约定上学的少年们在以往集合的早餐店前等,等了半天,没见到人,给时叙带了早餐,结伴往时叙家涌。
没走近,先听到屋里传来的争执。
说是争执,也不太像,不如说是单方面的节节败退。
祝许和吕晓对视一眼,觉得有意思,看门没锁,偷偷推开听。
屋里时叙背对他们,似乎和一个人对峙,隐约的,能听到他无奈的嗓音:“听话,穿上。”对面人很倔强:“不……您,您穿。”祝许:“……?”好乖哦。
他与吕晓对视,看到少年眼中惊疑不定的神色,想起什么,两人兴奋起来,不约而同挤着头,想往里面钻。
后面的人听到动静,也兴奋的往里面看,看不到,直踹门口两个人的屁股。
祝许是被活生生踹进去的,抬眸对上时叙诧异的目光,脸一红,往身后看:“要不要脸……”一群孙子早就溜的没影了。
祝许尴尬爬起来,轻咳:“时哥,快迟到了,怎么还在家呢,我们来给你送饭。”说着,看时哥对面,满脸通红,几乎被欺负到墙角的小可爱。
只是这小可爱似乎高了点,冷了点,凶了点……眼熟了点?
祝许睁大眼:“是你?”谢然偏头看他,他记得祝许的脸,但不知道名字,因此只是轻轻颔首算打招呼,然后有些焦急的把手里的校服往时叙怀里送:“您,您穿。”昨夜下雨,两个人校服都没干透,二中有规定,必须穿校服,否则要国旗下通报批评,时叙担心谢然脸皮薄,把备用的拿出来给他穿。
谢然不愿,他宁可受罚,也绝对不愿意连累时叙,说什么都不穿。
时叙无奈的哄他:“我没事,你放心,我一天不穿真的没事,听话。”小尾巴被逼到墙角也不听。
祝许弄明白发生什么,有点好笑,他忘了问谢然怎么没回家,呆这住了一晚,跟着劝:“穿着呗,真没事,你要不放心,我把外套给时哥。”说着,轻轻对时叙眨眨眼,意思是时哥的小可爱由我们一起守护。
时叙笑着拍他的脑袋。
谢然被套上校服,有点无措他惯来寡言,不知道怎么争辩,只是一错不错看时叙。
时叙里面穿着白恤,外面松松套蓝白外套,明明站在阴雨天里,好看的像是太阳。
门外其他人看事情解决了,也不躲了,探着头过来,好奇看能穿时叙衣服的小尾巴,逗他:“小可爱,时哥衣服香不香,暖不暖,穿着舒服吗?”他们平日里肆意生长,时叙不约束着,就是一个个小土匪,逮到个被时叙另眼相待的谢然,就忍不住逗他。
谢然习惯性冷着脸,听到了,怔一下,有点无措,他看起来又冷又凶,真的和可爱不沾边。
他不知道时叙的朋友为什么这么称呼他,灰瞳里透露出茫然。
时叙也听到,接着递过来的豆浆喝一口,又给谢然一杯,笑着摸摸他的头:“走吧,上学去,小可爱。”谢然忍不住有点脸红。
去学校的路上,他没跟往常一样独来独往,而是寸步不离跟着时叙,走着走着,脚步慢了。
时叙原本穿着祝许外套,但快到校门口,没干的天又开始飘雨,温度下降不少,祝许穿短袖,时叙怕人冻着,又把外套扔了回去。
祝许没接,时叙看他一眼:“穿上吧,我教室还有。”祝许点点头,接过来套上,没说话。
他不在意时叙有没有穿校服,也没人在意这个,只是天冷,怕时叙进屋没衣服冻着,听说他有,就不拒绝了。
其他人在后面叽叽喳喳,好像没注意到这点小动静。
谢然却在乎,他刚来二中不久,对二中的规矩感受颇深,他自己平日里不在乎,牵扯时叙,就开始着急,拉着时叙跟他换衣服。
时叙没想到他还没忘,噗嗤笑一下,捏捏他的脖颈,哄他:“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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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没事。”祝许站一旁,看他们说话,原本想帮着解释的话顿在嘴边,半遮着眼往后边退:“艹,妲己,妲己本己。”吕晓正跟关启打闹,听他逼逼,有点纳闷:“什么玩意?什么妲己?”祝许不动声色指了指谢然。
说话间,一行人到了校门口。
门口专门有人查岗,对不穿校服,染发烫发,迟到和早恋。
祝许一群从小不听话,后来被时叙约束着,很少触官方霉头,安安稳稳过去,到了时叙,记笔记的姑娘打着勾,没抬头,先看到片不规则白恤。
她问:“名字?”时叙温声:“时叙,一班。”小姑娘笔尖微顿,名单翻到一班,对了下名字,啪的打个全过,轻咳一声:“走吧。”谢然握着时叙的袖角,目光里透漏出一点茫然。
只不过他们今天运气显然不太好。
没走两步,不远处有人中气十足,大声喊:“给我站住!就那个没穿校服的,别想跑!!给我逮住你完了!!”是二中很有名的教导主任的声音,因为太凶太不讲情面,江湖人称鬼见愁。
鬼见愁声音由远及近,谢然面色微白,手指无意识攥住时叙。
他知道二中是公立,说到底,和他自小呆的那些地方是不一样的,在这里,据说不讲什么人情和关系。
谢然本也没什么关系。
他嘴唇发干,转身想让时叙走,又想上去跟人说点什么,他受不了时叙因为他被批评。
就感觉到僵冷的手指被人反过来握一下,很轻,干燥又温暖。
时叙摸摸他的头,没跑,主动向人走了过去,姿态谦和有礼,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他道:“老师,真不好意思,我昨天淋了雨,衣服没干。”“真抱歉,我以后会记住的,避免这种情况发生。”鬼见愁步履匆匆跑过来,见到是时叙,脚步顿一下,听到时叙说话,面色稍微有些缓和。
“没事吧。”他先道,“淋雨了,感冒没有?不舒服向你们老师请假,别撑着。”时叙点点头,眼睛弯起来,看起来乖巧又温柔:“我知道了,谢谢您。”鬼见愁彻底没脾气了,看着他:“行吧,下次记住,不过规矩不能破,周一升旗你上去给同学们讲讲学习心得,没问题吧?”时叙:“没问题。”一个原本难得不得了的问题好像就这么迎刃而解了。
谢然僵在原地,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在时叙看来一定很好笑。
他没动,半晌,他感觉有手指捏了一下他冰冷的脸颊,带着温度,然后少年干净和缓的嗓音传过,对他道来:“走吧,小可爱,送你上课。”第57章第五十七只男主二中生源好,学生公寓紧俏,一般会优先外地学生。
谢然不知道这一点。
他瞒着谢女士考公立学校,怕出意外,动作放的小心,没有人认识他,报道时也没人跟他说,只看到他填的地址是本地,就给他勾了走读。
等他察觉出不对,事情已经难以转圜了。
开学好几个星期,宿舍竞争愈发恶劣,原有的宿舍已经塞的满当当,据说学校还在想方设法的塞更多新学生进去。
家住本地的谢然,显然不在这个考虑范围内。
谢然手里捏着班长那拿的申请表,犹豫站在办公室外,抿着唇,敲门的声音很轻,然后顿住。
他其实也知道,这一进去,结果可能不尽人意,他刚来二中,老师都不知道他的名字,没道理为了他亮绿灯,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或许是娇气,往常能够忍受的轻慢,见到过时叙后,忽然就让人感觉无法忍耐了。
谢然迫切的想要脱离那个地方。
他的眉目染上焦虑,办公室里隐约传出来老师说笑的声音,他定了定神,伸手去握门把手。
紧闭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时叙拿着卷子走出来,看到他,有点惊讶,捏一下他的脖颈,看他面色不对,带他到一旁的楼梯口。
“怎么了?”时叙揉揉他的头,低头看他,看他手中攥着什么东西,试探的摊开手,没有被拒绝。
时叙把申请表拿过来。
南街就在二中旁边,时叙是最不需要住校的,但一看申请表上巨大的印刷字体,他差不多明白过来是什么回事。
时叙没干扰谢然的思路,他沉吟片刻,揉揉谢然的头,问他:“想住校?”谢然点点头,抿着唇,原本想说什么,最后全部咽在喉咙里。
没什么好说的,时叙人好,收留他,这不是他得寸进尺的理由,住校是他最好的选择,争取不到,这些年攒了点钱,就近租个地下室不是不可以。
他不会再回那个家。
时叙笑一下,怀里抱着卷成一团的卷子,看少年清冷低垂的眉目,指尖顿一下,没把申请表还给谢然。
他道:“小可爱,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去帮你问问,放学前一定给你结果,你坐教室等我,好吗?”谢然听到,惊诧抬头。
楼梯口静悄悄的,临近上课,没什么人,只有旁边教室有人执着的探着头偷看,想知道和时叙站在一起的陌生小帅哥是谁。
谢然动一下嘴唇,说不出话。
时叙有多被优待,他早上已经见识过,由时叙去说,无论如何,结果一定比他自己去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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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事原本和时叙没什么关系,时叙为什么帮他?
时叙好像总是帮他。
谢然觉得有什么在他心里最柔软的一块戳一下。
他抬眼,发现时叙正耐心的看他,不知道看出来什么,修长指尖伸出来,轻轻摸一下他的眼睛:“好了,小可爱,上课去吧,别担心。”“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谢然有点记不清后来几节课老师都说了什么。
只记得时叙说话很算话。
下午放学,他刚收拾好书包,还没开始等,便听到窗户被人轻轻敲了敲。
他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光线很好,一抬眼,就看到时叙一身白t,弯眸看他,注意到他的视线,笑了一下,是少年人的温柔和干净。
“走吧。”隔着窗户,时叙对他道,然后接过来他的包,等他出来,带着他往前走。
今天祝许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起,时叙说话,谢然忙着回,就忘了,走了一段,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看时叙:“这不是……”这不是学生公寓的方向。
这是南街,时叙的家。
谢然觉察出什么,脚步顿住,声音有点磕绊:“您……您是要带我?”回家吗?
他问的小心。
时叙听出来,目光顿一下。
再看过来时,少年面容上显露出无奈,他揉下脸,看着谢然,似乎有点苦恼:“小可爱太聪明了,没骗到。”旁边有人嘻嘻笑起来,谢然看过来,才发现祝许他们蹲在路边,不知道看多久了,看他被逗得说不出话,纷纷忍不住笑。
他们手里抱着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看谢然注意到他们,纷纷举手给他看:“时哥让准备的,怕你等,放学就让我们来了,听说你喜欢这个颜色,真的吗?我不信。”谢然定神,看到个粉红色的小猪佩奇碗,沉默一下,有些不确定看时叙。
他需要喜欢这个吗?
他看起来太乖了,好像时叙说喜欢,他从此以后就要开始喜欢粉红色的猪佩奇一样。
时叙被看的心软,不忍心逗他,对祝许道:“别逗他。”又看谢然,温声道,“别害怕,那是给妹妹的,他逗你呢。”谢然轻轻点头,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过祝许一股脑递过来的崭新日用品,处于一种茫然状态,没有动。
时叙走了两步,发现他僵着,重新回来带他。
看他仍然反应不过来,斟酌一瞬,解释道:“说好了不让你没地方住,只是学生公寓确实满了,挤着也不舒服。”“如果你不介意,不如来我这,地方不大,可能有点委屈。”谢然当然不感觉委屈,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低头一看,时叙已经把东西都给他买好了。
谢然在南街住了下来。
南街气氛和睦,是长长一条铺子,时老师没了后,大家有意无意照顾着,尽量不让时叙感觉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现在多一个谢然,少年人生的听话懂事,人又好看,时叙养着,有空就出来给人帮忙,非常招人喜欢。
但谢然仍然有点紧绷。
旁人不清楚,他与时叙朝夕相处,能感觉到,自己给时叙带来了压力。
时叙带着他,吃穿简陋一些,是不愁的,但时叙似乎并不觉得这就够了,别人有的资料他也要有,别人缴的钱他也没有落下。
上次班里组织活动,要交钱,谢然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存款,没准备参加,也没有告诉时叙。
没想到过几天活动开始,班长忽然叫他一起去。
他才知道,时叙课间时听到他们班人说起这件事,找到班长,没说什么,把钱给交了。
谢然红着脸去还钱,时叙托着腮,把翻到一半的书合起来,笑着捏少年微红的脸,道:“小可爱跟我客气呐,那你每天做饭养我,我是不是还要给你交饭钱呀?”谢然不吭声了。
从前时叙自己,有奖学金,周末放假给小朋友补课,家长们放心他,他总能养活自己。
多了谢然,他不得不多一些赚钱渠道,谢然这才知道,原来时叙学习学的好,玩游戏也很好,谢然还不太懂他在干什么,就能赚到很多钱。
只是这样一来,家里的事他就不太顾得到了,谢然接手一部分,闲暇时去街上的铺子里帮忙,照顾了两人的温饱。
不知不觉,一学期摇摇晃晃过去,过得跌跌撞撞,伴随着期末的欢呼声而来的,是少年们逐渐抽条的身高。
如今的谢然,已经与刚来时不太一样。
他已经是南街小霸王团伙里非常重要的代表性人物。
时叙不在,基本以他的话为准。
祝许也纳闷呢,摸着脑壳诧异想,记忆里奶都没断的小崽子,好像前一天还在挨他逗呢,怎么在短短的时间里,成长的这么快。
可对上少年冷然的灰瞳,想起来时叙不在时,他跟人掐架的狠厉,不知不觉的,就让人缺少几分底气。
祝许想不通,也干脆不想,反正无论谢然怎么变,在他时哥面前,永远是个没断奶的小狼崽。
狼崽这时候正乖乖坐着挨训。
祝许幸灾乐祸,又有点感慨。
人比人有时候真的会气死。
谢然刚来时还不显,没考几次试,就显露出绝佳天分来。
与他们这些吊儿郎当,从小被时叙按着补课刷题,才混进二中的问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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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谢然也是个问题少年,但尼玛就是有天赋,不服不行。
他一考试,排名除了偶尔在时叙之下,就没掉下过来。
甚至时叙重文,他重理,他在数学物理那方面的天分,比时叙还要强很多,看的各年级老师都十分眼馋。
甚至高中组都不时有老师来打探,想看看他以后朝哪发展。
这次是有个数学竞赛,数学组老师一致推他去,只是因为要训练一月,和时叙分开,死孩子就是不松嘴。
老师一状告到时叙那里,死孩子不就乖乖来挨训了。
祝许翘着二郎腿,幸灾乐祸看。
教室里,谢然垂着眼,笔尖顿在试卷上,没动,也没写,绷着一口气,实际上是在出神。
时叙坐在他面前桌子上,环抱手臂,好半天没说话了。
谢然原本觉得不去就不去,就不想去,这有什么,这时候也忍不住有些忐忑起来。
时叙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开心。
谢然抿唇,笔尖终于在洁白纸面上划出痕迹,他轻声:“我……”我什么?没说出来。
他知道时叙今天来找他的目的,但还是不太情愿,他不在乎竞赛,只是不想和时叙分开。
时叙的关注点显然和他不同。
少年手指轻点桌面,在思索什么,半晌,缓声道:“这个竞赛含金量很高,拿了奖,不仅可以保送高中部,以后考大学也很有好处。”谢然沉默,好像没听到。
时叙不跟他卖关子,干脆利落捏捏他的脸:“说话,真不想去?”谢然摇摇头:“不想。”一个月整,太长了。
他的模样坚定,时叙看出来,他蹙眉,有些不解:“为什么?你不喜欢数学了吗?”说着,翻翻谢然桌面上相关的书,“它们不是这么说的。”谢然看时叙手指指着的方向,垂下眼,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沉默间,时叙不知道看出来什么,摩挲一下手指,好像忽然感觉到自己从前忽视了什么。
他变得有些不确定,指一下桌面:“阿然,你不喜欢数学?”谢然被这个亲密的称呼烫一下耳朵,他摇摇头:“不是。”时叙就从桌上下来,认真坐到他的对面,有点不确定询问:“那是?”谢然这下没有停顿,他看时叙,灰瞳萃了清雪,认真道:“我想做游戏,然后给你玩。”时叙平时玩游戏,一方面是为了生计,一方面谢然也知道,他其实是喜欢的。
可是谢然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天分。
他不想拖时叙后腿,但也不是没有事可以做,总有一天,他可以亲自开发游戏给时叙玩。
时叙顿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冲击,半晌没有说话,再开口时,另辟蹊径,斟酌道:“那如果我想让你去参加比赛呢?”谢然无奈:“我去。”“但哥,没有这个金牌,我也能考上高中部,也能上最好的大学。”和你一起。
第58章第五十八只男主谢然在挑书,少年人逆着光,身形藏在书架里,只露出半个剪影。
祝许半蹲着,怀抱五三,脚早就麻了,抬头看他封皮上晦涩难懂的语句,有点更咽:“……谢哥牛逼。”时叙站在一边,没动,只是笑了一下。
谢然想开发游戏,他的确是有些天分的,十几岁的少年,不知道钻研多久,栽了多少跟头,有成果了,才小心的,又有些得意的勉强对人透露出一点。
他说出来,又捧着自己的成果给时叙看,时叙对此并不了解,但能够看出来,真的很厉害。
那就支持他。
人生有件想做的事不容易,与之相比,金牌倒显得太过功利了。
时叙想着,又是低头笑一下,他看谢然,少年挑的出神,一时半刻走不开,时叙就抱着书,对地上瘫倒的祝许眨一下眼睛。
“走吧。”他对祝许比划一下,又指指外面,“出去看看。”二中附近的书显然已经满足不了谢然的需求了,趁着放假,时叙干脆带他来中心商场看看。
祝许眼睛亮一下。
大中午,尽管书店有空调,出门在外也实非他所愿,但他玩游戏比谢然还菜,吕晓他们开黑总不带他,祝许就嘴硬:“五三比游戏好玩。”被一群所以嘲笑了个遍,没办法,人争一口气,五三就五三。
但实际上五三真的没有什么好玩,祝许看一会就觉得没意思,后悔了,见时叙喊他,高兴的屁颠屁颠。
时叙带着祝许结账出门,然后去商场后边的饭店订位置。
那是个十分精致的私家菜馆。
作为土生土长的a市人,少年们总知道哪里的饭菜味道最好,祝许原本纳闷,中午吃个饭,还开包厢,是不是太正式了。
一进门,那群不带他开黑的孙子们正乐颠颠坐着玩手机,看到时叙,忙对他指指桌上巨大的三层蛋糕。
祝许睁大眼,有点感动:“你们……你们还记得……”吕晓走过来,一巴掌拍他脑袋后边:“别瞎逼逼,自己什么时候生日自己不知道啊,边儿蹲着去。”又对时叙道:“哥,不知道小可爱喜欢哪种口味,定个三拼,可以吧?”时叙把桌上的蛋糕摆的方正,笑起来:“好。”前段时间忙,老师说不动谢然,被逼急了,喊他去给谢然填竞赛用的资料,时叙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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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证复印件,才意识到,小崽子马上生日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神情淡定,像毫无破绽,又像是根本不知道。
过生日,他似乎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时叙有点心疼,不说生日宴了,就说他小时候,捡来的孩子,最苦的日子,时老师还挑日子给他买蛋糕呢。
谢然却根本没有这个概念。
时叙捏捏鼻梁,从办公室出来,晚上打游戏,和吕晓他们说了这事。
都是半大少年,点子很多,聊着聊着,兴奋起来,提议道:“哥,给小可爱办个生日宴呗,就那种,别人都有的。”“别人都有的?”时叙目光难得有些茫然,时老师性情宽和,但年纪大了,对年轻人花样跟不上,他后来一个人,疲于生计奔波,是真的不懂。
但别人都有的这句话,好像一瞬间戳中了尚在少年的时叙。
谢然是他捡来的,他愿意养的,他应该认真对待的。
别人都有的,谢然为什么不能有?
时叙握着鼠标,屏幕中的角色跟着他动一下,他道:“好。”于是有了今天这么一出。
祝许听罢,气出猪叫,冲上去缴吕晓脖子,勒的少年哇哇大叫:“我呸!就是欺负我不打游戏!孙子!!”吕晓直翻白眼:“菜逼!”其他人哈哈大笑,一边翻菜单,一边清点饮料,有人想起今天的主角,脸色变一下。
他直起身看时叙:“哥,你们过来,跟谢哥说了吗?”这时候谢然在少年们心中的印象已经显露雏形了,他冷又凶,下手也狠,偏偏在时叙面前像个没断奶的小崽子,又乖又可爱。
于是有人依旧笑嘻嘻喊他小可爱,有人已经不自觉跟着喊他哥。
时叙听的怔一下,继而有些踌躇:“我听说这个要给惊喜……”祝许也是一愣,继而火烧屁股一样从吕晓身上弹开,结结巴巴:“不是……不是时哥,咱俩先出来了,你没跟小可爱说啊……”话没说完,脸色变了下。
他们平时玩的好,小可爱小可爱的胡乱叫,谢然从不会反驳什么,有时候还会害羞。
但小可爱也是分情况的,像今天这种情况,祝许莫名觉得,他可能讨不到什么好。
他可能被谢然暗鲨。
吕晓也看出来什么,不翻白眼了,同情的看他,又跟烫了嘴似的,去看时叙,轻嘶:“不……不是……不会惊喜变惊吓吧……”三个人的旅程,转眼两个人弃我而去了,想想就替谢然上头。
包厢里一瞬间嘶声一片。
此起彼伏的烫嘴声让时叙一时间也有点不确定了,他摩挲一下桌面,问:“我出来多久了?”祝许看表:“十……十来分钟?”吕晓:“不止吧……你们走路过来都得十分钟。”时叙无意识捏起桌上不知道谁扔的水果糖往外走:“我去接他。”话没说完,推开门,哑声片刻。
惊吓来了。
门外的谢然看起来有点难过。
他的脖子红了,不知道在太阳下跑了多久,渗出细密的汗珠,瞳孔暗幽幽的,手中拿着厚厚几本书。
其中几本时叙认得,他精心挑的,挑的很慢,看的入神,但满目专业书籍里,不知怎么夹了一本园艺护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时叙怔一下,下意识道:“你怎么……”怎么自己过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
谢然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听到他这样说,目光一黯,摇摇头,看一眼包厢内神色各异,但不约而同对他的到来感觉惊讶的人,转身往外面走。
喉咙很痒,他轻咳一声。
私家菜馆,包厢外光线分外的暗,光影明灭里,忽然就显得他分外孤独。
时叙张嘴,有些懊恼,正要解释,手指摸到谢然的书包带,发觉前方的少年停了下来。
时叙只摸到他的书包带,少年停下来,不是他的原因。
时叙若有所感,抬着头看。
走廊的那头,迎面走过来一队少年,差不多的年纪,手指插兜里,头发颜色各异,眉目张扬到头顶上。
其中一个,眉目看起来十分英俊,原本正跟身边人说什么,不经意抬头,眼神变了下。
他拍拍身边人肩膀,唇边挑着,慢慢的走过来。
是个不怀好意的信号。
时叙顿一下,忘了解释,捏一下谢然脖颈,把人提到身边来,替他对上少年视线。
少年过来就笑,目光森冷:“哎呀,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原来被捡走了,有人护着了,我说呢,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讨吃的了?哎呦这,还学会过生日了?”他探头看到包厢里的情况,眼珠一转,就想到原因。
这一点上,谢安总是要比当年的谢然反应快很多,谢然根本不知道生日是什么,谢安不同。
他每年生日,谢女士都会想起来她是怎么为真爱孕育出一个孩子,高兴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这孩子见不得光,她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
但这话说的实在刺耳,不仅时叙冷下眉目,包厢里众人听到动静,都纷纷回过神走出来。
“说什么呢?哪来的狗汪汪叫?不怕被人杀了吃啊。”祝许掏掏耳朵。
他心思简单,没有什么独占念头,只觉得刚刚一声不吭把人丢下,很对不住谢然,心里愧疚。
见有人浇油,心里火星子一下就冒出来了。
他看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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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人反驳,抢先一步:“哔哔哔哔哔好狗不挡道,让让行吗,别跟你爹乱犬。”说着,往前一靠,站在时叙身边,谢然被顺势推后一步。
好像被人保护起来。
谢安看着他们,一包厢七八个人,挨个走上来,皱眉的看自己,是随时能够不问缘由动手的态度。
再看自己,刚刚还谈笑风生的所谓的朋友,似笑非笑站一旁,看自己热闹,一动不动。
谢安瞪着他们,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就红了,看着谢然,甚至有点隐秘的嫉妒。
谢女士是个神经病,对真爱求之不得,早年还干过找接盘侠结婚,刺激真爱的蠢事。
没想到人根本不在乎,她就疯了,把丈夫扫地出门,跟个神经病一样跟着真爱,终于逮着机会给人下了药,还偷偷生了孩子。
可把人恶心坏了。
要不是她是谢家人,背后有谢先生,真爱可能会掐死她,她却不觉得,沉浸在为真爱生了孩子的喜悦里,对谢安千娇百宠。
可这是病态的。
谢安知道她不正常,甚至有时候还会羡慕谢然,不被关注,过得折磨一点,至少是个正常人。
他却只能跟条狗一样被谢女士禁锢,成为她缅怀真爱的工具。
谢安从小就看不顺眼谢然,人一惨,心理就容易不正常,他就喜欢看谢然比自己更惨的样子,借着谢女士的厌恶,日复一日折腾他。
谢然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流浪了,谢安原本感觉很愉悦。
他想,谢然在外面一定吃不起饭,得住桥洞吧?他一定很狼狈吧?
他没想到谢然能过得这么好。
还有人给他过生日?
他凭什么?
他很难受。
酸意潮水般涌出来,谢安紧盯着谢然,一个恶毒的念头慢慢从心底里爬出来,毒蛇一样,缠的他喘不过气。
他忽的张嘴,声陡然音尖锐。
“还护着呢……”他看时叙身后看不清神色少年,一字一顿,“谢然就是个野种,连谢家的门都进不了,不被母亲承认的废物。”他说着冷笑,看身后似笑非笑看热闹的少爷小姐们,仿佛从他们的笑容里汲取几分底气。
他回头,眉目嫌弃而恶劣:“你们还都不知道吧?他人品可差了,小时候偷东西,后来我们家厨房门都锁了,就是为了防他,就是个小偷。”“这种人,你们怎么也愿意跟他玩?不觉得丢人吗?不怕偷你们东西?没丢钱吗?不看看吗?”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怨毒看过来,眉目里针针都缝着恶意。
时叙听着,呼吸忽的一滞,挤的他喘不过气。
他想不通,一个高级别墅区的家庭,怎么会为了防范一个小孩特意锁上厨房,只感觉到身后有人动一下,下意识伸手,捏住人的脖子。
谢然的身躯僵一下。
时叙手指往下一压,听到少年压抑而剧烈的喘息声。
时叙不着痕迹摸摸他,看着面前满目恶意的少年,顿一下,上前一步。
他淡淡道:“说够了吗?”说完,对上少年仿佛说动了他,得意的眉眼,时叙仿佛不解:“我确实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他没有的?有什么是他不择手段也要拿到的?”时叙面色平静:“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们谢哥,二中支柱,精神领袖,我有的,都给他,我还觉得不够。”“但他都不稀罕。”旁边的祝许听到就笑了,包厢出来的少年们不知道想到什么,也纷纷忍笑。
不知道有谁帮腔:“谢哥牛逼,我有的也愿意给他,都给他,他不要还非得塞给他,关你什么事啊?你谁啊?你管你爹呢?”第59章第五十九只小可爱你管你爹呢?
比起这句话,对面七八个大男孩问也不问的维护姿态显然更让人堵心。
谢安离开时面色仿佛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和他一起的少年们似乎和他关系并不好,听到了,站在后面纷纷嗤笑,一点没有上来帮腔的意思。
他转身的狼狈,祝许一个没绷住,大笑出声,脚步退一下,不小心撞到身后的谢然,回忆起上一笔烂账,声音顿时又小了。
他怕谢然怪他刚刚先走,不等人说话,抢先:“这逼谁,贱不贱呐,敢在你谢爹头上撒野。”他努力给谢然出气,面容带着点讨好,想让谢然忘记他的所作所为。
谢然闻言顿了一下,欲言又止,半晌,缓缓道:“他也姓谢。”他不常开玩笑,似乎也没掌握开玩笑的技巧,忽然这么说,竟让人有点更咽。
祝许不说话了。
一旁的少年们噗噗笑出来。大笑着拍祝许肩膀,先前因误会而产生的紧张气氛一瞬间变得放松。
只有时叙若有所思,仍然看着谢安离开的方向,对于这个声音,他有印象,但时间过得太久,他不能确定,因此没说什么。
但仍忍不住多关注片刻。
就是一个极短的动作,时叙转过头,忽然发现谢然是和祝许说着话,还是半开玩笑的语调,灰瞳却一错不错朝自己看过来。他看到自己看他,嘴唇动一下,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时叙顿一下,知道谢然反应过来他听出来谢安的声音。
那些话,对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来说,重量不轻,祝许他们不懂,但也知道严重性,尽量避开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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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要说时叙,时叙和他们还不一样,时叙曾经去过谢家,听到了一些话,他只要稍微联想,就知道一切是怎么回事。
只要他想深究,那些被谢然拼命掩盖的不堪,那些少年人不愿意显露人前的狼狈,就会被人通通被人捅出来。
这和在谢然心口上捅一刀也差不多了。
时叙抿唇,看着少年冷然的眉眼变得坍塌,压压软塌塌的心脏,垂下眼,再抬起头时,面色已经如常。
他以为谢然这样,是想避之不谈,因为感觉丢脸。
所以顺着少年心意,什么也不提,什么也不说,甚至故意去和祝许说话,讨论起中午的菜色,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觉的模样。
其他人都没觉察出两人间的异样,陆陆续续往屋内走去。
时叙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想到临进门,他忽然感觉到手腕被人很轻的握一下。
这动作幅度很小,不动声色,但随着力道传来的方向看,右手边,刚刚最后一个人进门后,屋外只剩下一个谢然。
谢安方才叫破了生日两字,没人否定,谢然聪明,以前是没有经验,事后稍微一想,就能发觉这一切。
他不生气了,之所以一动不动,是有话想说。
时叙就侧身,没有再往门里,而是手指一勾,贴心的把包厢门半掩。
他偏头,倚着墙,耐心的等待,以为会听到谢然说:“这件事,能不能不要说出去,告诉其他人?”他做好了答应的打算。
却听谢然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后不后悔?”后悔什么?时叙愣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谢然想说,他的确是不被祝福的存在,亲生母亲尚且不想要他,小时候,他也的确因为饿的很了,偷拿过谢家的食物。
他觉得这很不堪。
所以他想问时叙,后悔带他回来了吗?
时叙一口气梗在心里,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脾气一向是很好的,这一秒,也没忍住有些失望。
他语调硬邦邦:“你这是在教我做事?”说完,推门进去,没理会站在身后的谢然,谢然愣一下,才慢慢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时叙想说的话其实很简单:我想带谁回家是我的事,要你管?
时叙在说没有后悔。
谢然站在光线明暗的交汇处,垂下眼,忽的勾一下唇角。
他看到桌上蛋糕与蜡烛,这是他的第一个生日,新奇又离谱,竟让他同时感受到了死亡与重生的滋味。
再之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谢安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所有人都没想过这件事还有后续,谢然也想不到。
他之所以在谢家那么多年相安无事,当年不是因为谢女士动了恻隐之心。
家丑不可外扬,谢女士平生最怕她的父亲,她的一切粉饰太平,都是为了避免这件事被甩到谢先生脸上。
因此,谢然知道谢女士疯,也知道她心有顾忌,她怕事情闹大。
即使没顾忌,谢然其实也不怕。
他只是想不到,谢女士喜欢游戏花丛的真爱会忽然结婚,她真疯了。
谢安回家哭闹,正撞上枪口,他在外背着私生子名头,天天被人看不起,现在连从小更看不起的哥哥都压自己一头,谢安回家就疯批了。
谢女士妆发散乱的走出来,和他哭成一团,她很难过,真爱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她却阻止不了。
谢安从此就是她的全部了。
听说谢安在外受了委屈,谢女士受不了,立刻开始查,顺藤摸瓜摸到了学校,知道谢然,知道时叙。
她恨意滔天,想要发泄什么,于是对学校施压,让学校开除这两个学生,理由是人品不好。
她忘记了这是她亲儿子。
学校原本不吃这一套,不说无缘无故开除时叙谢然,就是学生真犯了什么错,也是要讲究证据再进行处理的。
奈何对面是谢家,还是个疯批,学校扛了一段时间,也有点顶不住了。
他们先是试探的找到时叙:“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能处理吗?需要学校帮忙吗?”时叙蹙眉:“发生什么事了?”学校看他一个半大少年,就有点心软,到嘴边的话有点说不下去,只摇摇头。
然后又找到谢然。
单从人们的印象来说,谢然其实比时叙不好惹。
时叙做事讲究和气,谢然不,少年人很凶,眉目冷冽,对人不冷不热的,很容易让人心里犯怵。
比起干净温柔的时叙,对学校来说,显然是谢然的抗压能力强一些。
说的也就更直白一些:“能不能回去劝劝她,有些事,让我们很难做。”对方也不好意思的说的太直白,饶了一个大圈子,才含糊对谢然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又道:“你和时叙,是有好前途的。”谢然听的血液一瞬间冰凉。
他谢过学校,放学后第一次没跟时叙说,也没跟任何人说,独自回了谢家。
这个他生活了十几年的建筑,仅仅是一学期没有回来,好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面目显得狰狞。
门没锁,谢女士刚好在家,坐在客厅里,桌子上是真爱的照片,她的目光似哭似笑,非常迷离。
谢然忽然就有点恶心。
他忍着反胃,背光站在门口,问她:“这是我和你的事,不要牵扯其他人。”谢女士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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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涣散的目光聚集。
她看谢然,又看桌上的照片,忽然的笑起来:“我最讨厌你们的一点,知道是什么吗?”“就是这种好像发生什么事,我都奈何不了你们的样子。”她笑起来,目光不知道通过谢然看到谁,又哭起来。
“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想左右我的想法?我只不过想要一个铮哥哥的孩子,我说了,有了他之后,我一定会和你好好过的。”“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滚!!都给我滚!!!”照片啪的被砸到谢然面前,出人意料,里面并不仅仅是笑的迷人的真爱,还有一个十分清俊的男人。
家里从来没出现过男人的照片,谢然没见过他,也没来得及看清,玻璃碎了一地。
谢然目光平静,动也没动,手腕上被飞溅的玻璃割出来一道口子,他没在意,淡淡问:“你想怎么样?”“什么意思?”谢女士发够了疯,似乎平静一点。
谢然道:“这些烂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别对他下手。”谢安不知道原本躲在哪偷听,闻言窜出来,煽风点火:“怎么了,舍不得了?想求饶了,我告诉你,晚了,我非弄死他,你们一起耍我的时候可没有……”话没说完,谢然眼睫动一下,忽的偏头看他。
少年的手指修长,看起来很白,实际极具力量感,谢安都没有反应过来,忽的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是后脑勺尖锐的痛感。
谢然神色不变,半蹲着,掐着他的脖子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下,看他说不出话,冷淡问:“还说吗,弄死谁?”谢安疼的冷汗瞬间流下来,他扑腾着,谢然力气大,他推不开,也说不出话。
谢女士尖叫着过来想拉他们,声音尖锐,吵的谢然耳朵生疼。
他抿唇站起来,把瘫成烂泥的谢安扔到谢女士脚下,眉目冷淡的开口:“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婚内出轨,家庭暴力,兄北阋墙,高风亮节的谢家,里面都烂了,想必媒体很喜欢。”“再难听点,你们当年那点烂事,对谢家和钟家都有影响吧,钟铮结婚了?外面有个私生子?传出去,让所有人听,你看他这次会不会放过你们。”谢女士面色僵硬一瞬,倏然尖叫,疯狂摇头:“不能说……不能说!!你疯了,你敢传出去,爸爸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杀了你!!!”谢然嗤笑。
“我在乎吗?”他反问。
少年人眉目冷冽,带着反常戾气,他站在刺眼的灯光里,一字一顿道:“你们以为我在乎什么?我在乎的人,差点就被你们毁了。”“你们动他,让我不好过,那大家以后都别过了。”第60章第六十只男主我不好过,那大家以后就都别过了。
就是这句话,让谢然安静了很多年。
谢女士之后再没有来找过他,谢安也没有,听说他们彻底疯批了,在钟铮婚礼时去闹,原本挑的隐蔽角落,没想到新娘撞见。
新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当下就拖着所有人到长辈面前,一番大闹,差点让所有人下不来台。
最后还是闹大了,有人去求了谢先生,谢先生听了,大怒,冷下脸,直接把母子俩送去国外,不许回来。
这些事,是根据新闻和小道消息,加上谢然自己的猜测,胡乱拼凑出来的,不过不离十。
对于这个结果,他没有什么幸灾乐祸的快感,也没有什么故作姿态的怜悯,只是知道,他从此自由了。
他有绝佳天赋,有对未来的精密规划,重要的是,他还有了时叙,原本阴沉的天空从此富有色彩。
只等着少年人慢慢长大,就可以拥有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他期待的人生。
时叙也是一样。
南街很小,少年们的理想很大,从来到这条街道,承接了南街人的诸多好意开始。
有许多感情,许多重要人的前途,就通通系在时叙身上,只等着被他带着,去地狱或者天堂。
而普通人评判这一点的分水岭,就是那些对普通人来说非常重要的日子。
比如高考。
这一年的高考,南街的动静空前隆重。
许多家长纷纷关了铺子,请了假,眼巴巴在外期待。
如果放在七八年前,这种情况是十分罕见的。
因为南街并不富裕,在这一代之前,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安稳成材,他安稳的上了初中,上了高中,还会安稳的走进大学。
他活的耀眼又懂事。
毕竟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在这以前,南街有十个孩子,三个能上小学,三个能上初中,三个能上高中,只有一个,可能走进大学。
这才是南街人习以为常的生态。
可这一批却不同,他们的前途大好,如果不是真实发生了,会让人觉得自己在臆想。
因为好的不真实。
祝许妈妈站在考场外,甚至调侃道,如果不是确定儿子是亲生的,如果不是确定儿子小时候有张稀巴烂的成绩单,她愿意称之为奇迹。
画面滚动,黑了一瞬,似乎是这段记忆结束了,即将切换。
荧光蓝屏上,忽然有一只手斜斜伸出来,在上面点了一下,画面定格在闻女士的笑容上。
屏幕外,陆昭明敲着桌面,突然开口,问谢然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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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当年,没有人觉得这不对吗?”谢然不说话,他以为对方没有听懂,补充道:“时叙的存在,他出现的原因,他带来的变化,没有人觉得不对吗?”怀中身体透过薄薄衣衫带来温度,谢然僵冷的手指动一下,他手臂收紧,像要汲取暖意,然后道:“有。”“他太好了。”谢然像陈述什么,声音十分平缓,他道:“你知不知道,和时叙有关系的人,最后都会变得特别好。”“你知不知道穆江流,俞凉,黎殊,他们都很喜欢时叙,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似乎有什么力量阻止我调查,但有一点非常好确定。”“他们的人生全部存在低谷,他们后来全部逆风翻盘。”“你说,这像不像从前的我?”陆昭明惊异于面前人的敏锐。
青年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也并不好奇,加上他刚才话,陆昭明甚至直觉谢然触摸到了什么。
在信息极度缺失的融合世界下,他能够不动声色的查出这么多,猜到这么多。
如果不是对主机体系不完整,陆昭明相信他完全有理由猜到事情的前因后果。
对于聪明人,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了,陆昭明笑一下:“既然你发现了,看起来我们的信息需要整合一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找时叙吗?”谢然抬眼过来。
陆昭明笑一下:“这可要从很早说了,世界不只有一个,这一点不用我像你解释了吧,想必你能理解,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叫做主机。”“主机是一个巨型智脑,你可以这么理解,它是链接所有世界的纽带,主机链接世界,维持世界,反过来,世界能量反哺主机。”“原本这是非常公平公正的,但很快的,主机强大后,发现了一件事,从此打破了这个平衡。”“它开始发现,它维持世界的能量是不变的,不同世界能够带给它的能量场,却无形中发生了变化。”谢然是商人,听到这,不用陆昭明想,已经猜到接下来发生的事。
果然,陆昭明继续道:“一开始,主机只是默默观察,后来他发现,这些世界之所以能够带来巨额利益,是因为世界中出现了中心能量场。”“这种存在,如果在剧本里,你可以理解为男主,绝对的中心点所在。”“中心能量场带来的巨额收益,疯狂的吸引了主机,它开始从不同的世界搜刮生命体,威逼利诱,成为任务者,目的只有一个,掠夺中心能量场的能量。”陆昭明叼着烟笑起来:“我就是被抓走的第一批,狗比的主机不做人,不是他,爷的儿子他妈的说不定四胎都有了。”谢然:“……”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是陆昭明的经历听起来太惨,谢然破天荒安慰他:“事情解决后,你可以重新回去找他们,即使时间长了,不记得了,感情也都在的。”说着,看怀里时叙,又忍不住补充一句:“时叙就还喜欢我。”陆昭明愣一下,摁灭烟头,不明所以:“什么玩意?”谢然提醒他:“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孩子你儿子的四胎。”陆昭明:“……我没老婆,儿子是我家狗。”谢然:“……”陆昭明无语,停顿片刻,选择跳过这乱七八糟的,继续骂:“好不容易冷下心夺能量场,结果主机这狗日的又干什么了你知道吗?”谢然配合摇头。
陆昭明:“它嫌任务者争夺能量场同时也花费能量,收益不够,还不好控制,除了完成度最高的几个,剩下的人,都被它想方设法在任务世界弄死,拆分了。”“拆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它把人弄死后做成数据,总结出最容易获得能量的数据,制作成工具人。
字面意义上的工具人,没有意识,没有自我,平生存在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能量。”“它创造出的大量的工具人,全部都是优秀的作品,他们为主机创造出巨大的收益,渐渐的,像我这样收益高,但是有自己思维的活人,就不受欢迎了。”“我们意识到这一点,被主机追杀,开始在不同世界间流亡,同时不停的破坏着主机的数据和系统,如果没有意外,等到一切结束,我们和主机,只能留下一个。”“我们就是这个时候发现时叙。”谢然的眼睫轻动一下。
陆昭明看向他的怀抱,笑一下:“我一开始,以为事情的关键在你,观察过你一段时间。”“因为你同时是两个能量场的所有者,很奇怪,这是千百个世界里,绝无仅有的状况。”“用剧本解释一下就是,你的人生,有两种完全不同的走向,且每一种,都能容纳巨大的能量场。”“我看过剧本,你原本的走向,是如何在挣扎中摆脱原生家庭,成年后拥有自己的事业,这已经是个巨大的能量场了,可是你因为过早崭露头角,又被谢家看中了。”“这竟然形成一个完全不同的走向。”“这是匪夷所思的,我们开始想,你能容纳两个能量场,那三个可以吗,十个可以吗,一百个可以吗?如果你真的能够吸收足够的能量场,主机还能拿你有办法吗?”“我们开始调查你。”陆昭明说的很详细:“我原本以为关键点在你,甚至人为修改一些记忆认识你的外公,但看你的生平,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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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你发生种种改变的原因,似乎关键不仅仅是因为你自己,也是因为一个叫时叙的人。”“时叙是谁?我立刻开始去调查,发现什么都查不到,主机瞒的很严,我开始发现,时叙的价值,我们知道的晚了一步。”“它已经先一步发现,并且把时叙藏起来。”“这些年,即使是我们,也找不到时叙,破坏了好几个小世界,只找到一张记忆卡,就当我们在想是不是要放弃时,他自己出现了。”“很奇怪对吗,这个问题也困扰我们很久,现在看到这些被读取的记忆,我好像有点猜到了。”陆昭明伸手,点开暂停的屏幕。
画面晃动,已经是高考后,偌大的湖泊,里面放满了荷花灯。
少年们放了河灯,畅想未来,然后带着微醺的醉意坐上回途的车。
归程之中,发生了一场巨大的车祸,众多少年,无一生还。
时叙浑身是血,站在虚空之中。
他的身上有面很厚的光墙,有点像是阳光的颜色,保护着他,看起来很弱,但即使昏迷了,对面一个巨大的蓝色光球也对他无可奈何。
“现在我知道了。”陆昭明指指时叙身上光墙的颜色,对谢然道:“我早该想到的。”“你知道吗?第一批任务者中,只有两个3s级别的任务者,一个是我,一个在传说中早已经死去。”“当年成千上万的任务者被恶意拆分,是一场不由分说的屠杀,据说主机只挑选掠夺,恨意等属性,因为这些属性,是最容易为他带来能量的。”“后来他创造的每一个意识体,也都以掠夺为目的,不择手段。”“而柔软,温和,善良,这些人类应该拥有的美好品质,对主机来说是最没有用的,剥离开后,它准备将其销毁。”“有人救下了这些任务者存在过的痕迹,他当时其实比我要强,但即使是我们合作,对于当时的主机来说,也无异于蚍蜉撼树。”“任务者四散,其实是近些年才互相有联系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说那场战役中他死了。”陆昭明抽着烟看屏幕,忽然笑一下:“我没想到是他,原来是他,这么一说,好像也解释的通了。”“你看到他身上的光墙了吗,这是他即使虚弱至此,失去记忆,主机也动不了他的原因,这股主机原本并不稀罕的能量,不知道发生什么,已经强的它奈何不了。”“至于他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屏幕上,一个电子机械音问面前浑身浴血的少年,声音焦躁:“你改变了能量场轨道?!!怎么做到的,你到底要什么,金钱,财富,美人,你停下来,我都可以满足你。”时叙说:“我想回家。”第61章最后一只男主谢然的瞳孔放在屏幕中意识已经近乎消散的少年身上。
蓝光球似乎不满意他的回答,一遍又一遍询问:“停下来,你停下来,你要什么?你到底要什么?”这是明显的摧毁人心智的做法,时叙的面容上显露出痛苦,但他不知道意识到什么,什么也不说,只重复道:“我要回家。”那场战役,即使是3s级别的任务者,造成的损伤也是毁灭性的。
他只剩下薄薄一层能量,被摧毁了记忆和过去,然后退化成孩童形态,是被他救下的能量保护着,才能够勉强活下来。
他失去一切,失去记忆和人格,确切来说,当时的他,被毁的已经不能称之为原本的他了。
这让主机也一开始也没看出来,这就是当初胆大包天的反叛者。
可当它发现谢然的生存轨迹被改变,进而变成可以容纳不止一个能量场的存在,而这一切身后有反叛者的身影时。
即使是主机,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现在的反叛者脆弱而危险,它不可能让他活着,可是短时间内他却杀不了他,这让主机焦虑起来。
然后它想?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不能为我所用呢?
不愿意没关系,抹去记忆,抹去情感,即使是感情最充沛的存在,也不可能再生出反抗之心。
他面前的反叛者变得这样弱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是下手的好机会,他的确不能杀死他,可也不是不能对他做点别的。
唯一棘手的是,反叛者口中的这四个字:“我要回家。”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但自从他降落在南街起,他就重新有了记忆,有了过去,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他执着的想回去。
主机其实不明白家是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它只是下意识觉得,不能让反叛者和他想要的东西放在一起。
可是不答应他,他身上的抗拒意识太强,一股柔和但是强大的能量会克制自己,让自己无从下手。
僵持了很久,主机终于松口:“好,你散掉能量场,为我所用,我就让你回家。”得到承诺,毫无意识的时叙有一口气登时就散了。
按照规定,任务者的契约五个一轮回,算上时叙的本世界,第一轮回里,他还有四个任务没有完成。
可是在第一轮回最后一个世界里,按照约定,他必然能回家一次。
即使这之后面对他的不是结束,可能是另一个开端。
看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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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昭明一边猜测,一边向谢然解释:“如果没有意外,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现在主机似乎发觉什么,先下手了,如果这次拦不住,再找时叙就难了。”“如果他是那位前辈,他现在的意识就太脆弱了,根本不能再产生冲突,如果再生冲突,很容易被摧毁。”“我们可能要用相对柔和一点的手段。”谢然的瞳孔显露出一种黑沉颜色,他一动不动,身上的能量场像暴雨狂风,刮的陆昭明生疼,但也不太好劝。
只能忍耐道:“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他先问:“这场车祸,你有印象吗?”谢然摇头。
无论对他,还是对南街诸多逐渐忘记时叙的少年来说,时叙都是忽然消失的,茫茫人海,渺无音讯。
陆昭明点头:“应该是发生了的,主机这逼最擅长把人全家弄死,然后装模作样问人家想不想救人,恶心死人了。”“后来那些人是不是慢慢的都不记得时叙了?”陆昭明啪嗒啪嗒记录什么,随口问谢然。
谢然顿一下,点头:“是。”陆昭明合上笔,笑了:“你要这么说,我就更确定那是前辈了。”谢然原本不解,顿一下,想到什么,没理会他,低头默默看怀里的时叙。
陆昭明笑一下,没再说话。
他原本想解释,当年所有任务者里,只有一个人不喜欢用掠夺的方式,是非常温柔的人,但因为只有他一个,没怎么被主机重视。
主机能够在时叙昏迷时趁机而入,骗他答应条件,这样的人,清醒过来,觉查到什么,一定会意识到,他那句想回家,说的并不是时候。
真正重要的人,是不能再和他有牵扯的。
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从此为自己所用,这显然也是主机愿意看到的。
毕竟是3s级别的任务者,即使失去一切,陆昭明模拟一下自己,发现大家的做法其实都差不多。
谢然还记得他,不能不说他幸运。
幸运他是男主,或许是主机可惜能量,那场车祸里根本就没杀他,幸运他自身能量场强,主机或许想影响他,但没成功。
他还记得时叙。
封闭空间里,记忆读取完毕,陷入一阵可疑的沉默之中。
陆昭明挠挠耳朵,摊开手中从刚才就一直观察的平板。
“定位找到时叙了。”“我看看,草,中古位面,怪不得耗了大半天,主机这逼还是狗,我就晚来一点,把人挪这么远?”谢然觉查到什么,不善的看过来:“因为你过来?”陆昭明心虚的不说话了,半晌,推推平板:“不说这些了,我们这段时期毁了不少主机的据点,他把时叙送去的地方,一定是他自己的隐藏地盘。”“时叙在这,让我们能做出坐标定位,其他就看你的了。”谢然蹙眉。
陆昭明解释道:“我们费尽心机找你的原因就是这个,主机一直想培养出第二个你,能容纳不止一个能量场,虽然没成功,但也让他发现……时叙对能量场的能量似乎有加强作用。”“外面还有三个等我见面,时间不多,你只要知道,主机不会放弃时叙,会再次把时叙藏起来,而时叙在这,我们能选中时叙的坐标。”“至于你……我们觉得,你是最有可能把时叙带出来,并且……顺便吞噬他所在位面的能量场的人。”“我可以把你的意识接入进去,快穿小说看过吗,差不多,但我们的系统,也就是工作人员会尽量配合你。”“你可以选择拒绝,毕竟深入主机,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过你最好快决定,时间不多了,你放心,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不应该坑谁,互帮互助啊好兄北。”“干不干?”位面之间是有时间差的。
距离谢然意识接入进去,外面已经过去一周,不知道在里面,他们已经跳跃了多少世界。
谢然的确是个bug一样的存在,这些天,主机的位面摧枯拉朽般崩塌着,与之相对的,是世界间盛腾起的一股巨大能量。
陆昭明看了也咋舌。
这段时间,谢然和时叙的外部活动一直由工作人员扮演。
与当年主机匹配给时候辣鸡意识不一样,由陆昭明同事扮演的两个人一直兢兢业业,是非常优秀的沉浸式表演。
于秘书都说不出不对,除了……时叙养大的那几个能量体。
陆昭明这时候又觉得时叙才是个bug当初他听说主机有高级世界被找不到任务者的能量体亲自摧毁了几个,幸灾乐祸了好几天。
但也知道,这其中固然有他煽风点火,但更多的,也证明成长后的能量体有多不容小觑。
时叙倒好,一养四个,加上能吞噬其他能量体的谢然,就是五六七八不知道多少个。
面对这些人,陆昭明没打算瞒着,他原本打算带人来异度空间说。
后来发现接入意识瘫成尸体的谢然时不时会脸红,不知道在其他位面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事,陆昭明“草”一声,提着平板就出去了。
毕竟是全世界都在争夺的能量体,虽然不知道他们对时叙想法如何,但陆昭明直觉不能让他们看到。
还是口头转述然后策反比较好。
这场位面争夺战,在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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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差的情况下,谢然进行了差不多七个月。
他在带出时叙之后选择停止。
主机还是强大的,它掌控的世界太多,但已经不足为惧了。
在诸多任务者全面收割,谢然一吞一个准,并且把它与时叙的契约扒出来撕了个碎后,它基本上不再具有特别强的战斗力。
剩下的要交给时间。
异度空间里没有阳光,但陆昭明很鸡贼,把它做成了任意门,随时通往某一个地方。
他没有交给谢然门的使用方式,但对于拥有了诸多位面能量的谢然来说,这并不难。
谢然醒来的要比时叙早。
也是拥有并精准掌握能量以后,他才能看出来,时叙如今有多脆弱,保护他的柔和能量又有多强。
这不让人感觉违和,反而有一种原来如此的顿悟感。
谢然推开门,是在一片金黄的沙滩上,睁开眼就可以看到阳光那一种。
位面世界经历的诸多事情历历在目,他不想时叙醒来的第一眼没有光。
时叙在一片金灿灿中醒过来。
那时候主机忽然拦截他,他重新被投放进位面世界里,一开始没什么记忆,就像第一次进入任务世界一样。
但无一例外,每一个世界都有谢然,见得多了,他后来也慢慢想起来一些东西,如今回到现实世界,记忆全部回笼,竟然生出点不好意思。
沙滩上没有人,时叙轻咳一声,在海浪拍击声里坐下。
谢然走到他身侧,犹豫一下,慢慢道:“我把祝许他们的记忆都恢复了。”时叙垂眼,不知道自己心里是遗憾还是什么感觉,笑一下。
谢然犹豫一下,握住他的手指,轻吻一下,又心虚道:“发生很多事,陆昭明把黎殊他们放到被损毁的,没有主人的世界稳定能量了。”时叙顿一下,觉查到什么,轻声问:“所以?”“所以刚刚他们回来,我下意识以为是外来入侵者,给踢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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