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破戒》 第一章 小和尚初下山历练
“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呼呼……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
小和尚一边充满感情地背诵他最喜欢的诗句,一边气喘吁吁地下山,微微出汗的手里还紧攥着背上竹篓的背带。
丝丝缕缕的阳光刺破薄雾,轻盈洒在莲空山高耸入云的翠林竹海上。林中万物也被这灼灼日光唤醒,不时可以听见两三声清脆鸟鸣从繁枝茂叶间传来。
小和尚闻之心生喜悦,两指放在唇间吹出清越的哨声,应和着悦耳的鸟鸣声。
明光城有座莲空山,山上有座空山寺,而空山寺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个自幼就被养在寺中、在寺中长大的僧人,在年满十六岁的那一天要独自下山,去山下各处走走看看,直到心有所悟方可归寺。这一仪式也被称之为历练。
这天是空山寺中年纪最小的僧人释莲贞成年的日子。他兴奋地蹦蹦跳跳边走边看,边看边玩,顺着羊肠小道一路往下走,将山间美景尽收眼底。
他将要出寺之时,师父和师兄们都十分担忧他,怕他贪玩,怕他贪食,怕他照顾不好自己,更怕他涉世未深一时松懈就破了戒。小和尚自个儿倒是不以为然,自己从小到大浸润佛法沐浴佛光,怎可能贪图享乐以致轻易破戒?
他期待这一天已久。早在一月前,他就为自己规划好了历练行程:先在莲空山上各处逛逛,玩腻了之后再下山找间客栈用餐投宿。
莲空山极大极美,他平日里下山挑水洗衣,常常被自然风光吸引得走不动道,赶回寺里往往晚了时辰,为此还被住持师叔责骂过一两回。
但看他年纪尚小,仍是稚子心性,每次被骂都委屈巴巴泫然欲泣,还有一众师兄为其说情,住持也硬不下心肠再骂他,索性就让他放开了玩儿,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看不见。
虽是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出门,但莲贞脚程极慢,又抱着玩乐的心思,一路走,一路逗鸟扑蝶,未时(下午一点到三点)才堪堪走到半山腰。
“累死了!”莲贞扯扯衣襟,满头大汗。
烈日当空,他腹中饥饿,口里干渴,腿也走得酸软,内袍几乎被汗浸得湿透。远远听见山林深处似有汩汩流水声,便喜滋滋奔去,打算取水休息片刻。
山涧清凉,清澈可见底部的水藻沙石,其中不乏小鱼小虾往来翕忽。莲贞掬起一捧水喝下,又将行囊中的干粮取出来吃,这才舒服些。
“咦,这小溪莫不就是山脚下那池的上游?”
莲贞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头顶,一时玩心大发,顺着溪水奔流的方向而去。反正都是下山,也不担心走丢。
谁知这一走,竟越走越深入陌生的竹林,遮天蔽日,光线愈发昏暗。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只觉得新奇有趣,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山涧终点果然是一口不大的小池,以石为底,看着应该仅深及胸腹。
此处竹树掩映,参天盖地,草木野蛮生长,应是人迹罕至。莲贞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处从未有前人涉足过的处子地。
此时正是夏秋之交,僧袍厚重,他的里衣已经彻底湿透了,湿乎乎地黏在前胸后背,很不好受。
莲贞眼珠子一转,做贼似的前后左右四周张望一阵,确保再无旁人后,将背上竹篓往边上一放,脱了外袍和里衣,慢吞吞地蹭着石壁滑入水中。
白净的肌肤与冰凉的潭水相触的那一瞬间,他嘴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啊……”
如果此时有旁人立在一边看着,定会对莲贞腿间的异样大惊失色。
精致小巧的玉茎后面,本该是平滑会阴的地方,竟藏着一条细细的肉缝。

第二章 池中洗澡被狐妖发现秘密
莲贞是双性之体,同时兼有男子和女子的性器。尚在襁褓之时,他便因身体的异常被父母遗弃在空山寺门外。所幸空山寺众僧没有将他再度丢弃,也并不因此薄待他,而是悉心照料他长大,还早早地为他剃了度,为他取法名“莲贞”,让他得以居住在空山寺内,以正式佛门弟子的身份学习佛法。
因此,莲贞一直对空山寺众人心怀感激。
甫一入池,浑身的燥热立时消失殆尽。莲贞兴高采烈地戏起水来,双臂靠在池边,细长白腿高高抬出水面,足尖绷紧,看着水珠从白嫩的趾间滚落。
“咯咯咯……”
莲贞笑着,用两条藕似的臂做出划水的动作。除去洗自己的衣服和帮着师兄们提水外,大家几乎不让他做粗活重活。他又不喜晒太阳,因此养出了一身软腻白皙的细皮嫩肉,松松地包裹住纤细的骨架。
他不会游泳,因此只能模仿着记忆里师兄们在山脚河边嬉戏时的姿势做出游泳的动作。
虚虚划了一阵后,脚始终不敢离开地面,也理所当然地学不会游泳。
莲贞只好作罢,仍像先前做的那样,靠在池边,将腿高高抬出水面,看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从脚尖顺着肌肤一路淌下来玩。
“喂!你!说的就是你!秃驴!”
玩得正欢,冷不防一道尖细声音从池对面传来,把莲贞吓了一跳。他警惕地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声源,嘴里不依不饶道:“叫谁秃驴呢!真没礼貌!”
“哼,秃驴叫你!”
一只火红狐狸从草丛间钻出,摇着毛绒绒的九条大尾巴,立在池边趾高气扬地俯视莲贞。
它只不过是去觅午食,回来就看见这个小和尚赤裸着身子在它的池子里戏水玩,把它的饮用水都搅混了,哼!
不过有一说一,这秃驴还挺好看的,唇红齿白,眉眼精致,额心一点朱砂痣,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笑起来愈发显得天真烂漫。就是身子有点奇怪,腿心怎么长了个屄似的玩意儿?
“哦——”莲贞故意拉长了尾调,“原来是秃驴在叫我呀!”
“你!”赤狐发觉中计,气得前爪刨地,“你弄脏了我平时喝水的池子,你要怎么赔!”
“嗯?你平时来这喝水?不对不对,你一只狐狸,怎么会口吐人言?”莲贞成功戏耍小狐狸后十分得意,不过很快抓住了重点,“还有九条尾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九条尾巴的狐狸诶。”
“那是!”狐狸骄傲地晃了晃它的九条大尾巴,“你平时看到的都是灵智未开的狐狸,自然不能说人话,也没有九条尾巴,怎么能跟我比!”
“那你能化成人形吗?”面对一只会说话的狐狸,莲贞倒是一点也不慌,好奇发问。
狐狸道:“当然能。”
说罢摇身一变,变做个身长八尺、孔武有力的俊美男子。眉目妖艳惑人,皮肤却是油亮的古铜色,八块腹肌结结实实地嵌在腹上,宽肩窄腰,臂肌背肌胸肌腿肌该有的样样不少,胯间事物沉甸甸地弯曲着,大得吓人。
“啊!”莲贞吓得立刻把眼睛捂住,“你你你你你是男的?还不穿衣服!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他还以为狐狸精都是师兄下山买来的杂书里头描绘的那样,是貌美的女子呢。而且狐形那么小一只,毛茸茸可可爱爱的,怎么变成人就这么高这么壮!
“……狐狸当然也有公的啊!我还是狐形的时候怎么穿衣服?”狐狸精变作的人一脸黑线,声音也由尖细变为了符合外表的低沉喑哑。
莲贞一想:“也对哦。”
“快说!你要如何赔我的水?”
狐狸精也下了水,踏着池底石一步一步逼近莲贞,嘴里还嘟囔着:“泡在水里还怪舒服的,难怪你要下来,人类果真聪明。”
“我、我……你、你……”身材高大的男子转眼间就走到莲贞面前,挡住了他视线里的光,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不知为何他有些畏惧,一时只能一语不发地仰视狐狸精。
“别‘你、你’的,本大王有名字!”狐狸精骄傲地一甩头,手扬起来带起一串水珠,湿淋淋地抚摸自己一头火红靓丽的长发,“本大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赤华’是也!”
方才因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而产生的压迫感顿时荡然无存,莲贞一阵无语,这怕不是只傻狐吧?
“行行行,狐狸精叫赤华,我知道了。”他敷衍道。
“什么狐狸精!本大王是妖!狐妖!才不是低级的精魅呢!”
赤华又是得意地一甩头,突然想到什么,俯下身逼近莲贞,绿幽幽的竖瞳直视着他的双眼,“我知道人类有‘礼尚往来’一说,既然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那你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我叫莲贞,释莲贞……”盯着这双绿幽灵石一般的狐眸,莲贞忽然感觉头脑有些昏昏沉沉。这只狐狸看起来好像突然变得聪明了?是不是狐狸精要吸走他的魂魄了……
“什么味?好香。”赤华突然移开视线,耸动两下鼻子四处用力嗅了嗅,最后
俯首在莲贞颈侧,肯定地说:“香味是从你身上传来的。”
那双狐眸一移开,莲贞立刻恢复了神智。颈间大脑袋在他身上嗅闻,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挪开脚步,“嗯、嗯,我天生体带异香。”
“体带异香?”赤华疑惑地重复一遍。
他只觉得自己一嗅入这股香气,四肢百骸的血液就齐齐向小腹奔流,胯下性器很快就肿硬得发疼,头脑好像也一片混沌,只有把眼前人按在身下这一个念头清晰无比。
他晃了晃脑袋,疑心这个小秃驴是不是给自己下了药,问:“为什么天生体带异香?”
他能感受到一股一股迷人的香气从莲贞身上传来,冲击着他的理智,而且越往下香气越浓烈。他真想掰开莲贞的腿好好嗅闻一番,看看这股芬芳的气息是不是来源于莲贞腿心那个疑似女逼的地方。

第三章 老实道出名器体质被狐妖哄骗着掰腿看逼
到底是涉世未深太容易相信他人,莲贞并不觉得赤华心怀恶意,既然对方诚心发问,自己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他的问题:
“师父说我是什么……什么体质来着?好像叫做什么天香来着,就是会散发体香,但绝不可被他人闻见。”
所以他的衣物用具一概用香草熏过。他的体香并不浓重,以烧过的香草熏染完全能掩盖这股气味。
但眼下他正在沐浴,衣服早被他丢到一边去,香味自然就散发出来了。
“是叫‘天香青丝’?”
赤华试探着问。
“对对对!就叫‘天香青丝’!瞧我这脑子。”莲贞懊恼地轻捶自己锃亮的脑壳,语带欣喜之意,“你怎么知道?”
“本大王对人族文化十分感兴趣,平时博览群书,知道并不奇怪。”
赤华面上尬笑着打哈哈敷衍过去,心里却暗暗吃惊。
天香青丝,江湖中所传女子十大名器之一,拥有者天生有异香,而这香有迷惑催情的功效,对男子而言效用翻倍,简直比强效春药还要管用,是当之无愧的催情圣药。
而拥有者的一口肉穴也会散发迷香,催情功效只增不减。但这“天香青丝”里头的“青丝”二字,他对此倒是一无所知。
没想到书上所见竟成了真,赤华颇有些讶异,身子却不听使唤地变得沉重发烫。
他只觉得胯下欲根已性致昂扬,蓄势待发,眸色愈发深沉。
既然这小和尚弄脏了他的饮用水,那他也就只好喝小和尚的水了。
赤华眼底精光一闪,道:“莲贞小师父,听说你们人族有一句至理名言,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莲贞虽诧异狐狸精转变话题之快,但还是点点头:“正是。”
“那别人污染了你要饮入口的水,你会生气吗?”赤华正色道。
莲贞想起有一次自己好不容易帮二师兄拎了一小桶水回到山上,还未来得及将水倒入水缸中,正累得气喘吁吁瘫在地上休息,两个正打打闹闹的小师兄就闯了过来。
其中一个不知是踩到地上的水渍滑了一下,还是绊到木桶摔了一跤,总之一屁股坐进了木桶里;另一个则跟着栽了个跟头又多次转体,在前一位师兄好不容易爬起来后一头扎进了桶里。
可怜的木桶当场报废,气得莲贞哭了一天一夜。不仅辛辛苦苦提上来的水全泼了,师父亲手给他做的他最心爱的小木桶也没了。
虽然事后两个师兄疯狂给他赔礼道歉,还殷勤地帮他担了好多水,师父也给他做了新的小木桶,但这件事还是被怨念深重的小和尚惦记了好久。
于是莲贞点点头:“自是会生气。”而且还气得不轻。
“那小师父你说,你在我的池子里洗澡,弄脏了我要喝的水,我要生气吗?”赤华继续循循善诱。
“要……的吧。”莲贞迟疑开口,心里惴惴不安。
他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片竹林里的天然池子有主?上头刻了你赤华的大名了?
但想想木桶事件,莲贞觉得赤华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你是不是该补偿我?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做错事就要弥补,更何况你们佛门讲究‘普渡众生’,是不是这个理?”
“……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弥补你的损失?”这话说得在理,莲贞无法反驳,只得有气无力地点头,光洁的额上那抹朱砂痣晃得夺目。
赤华面上淡淡,嘴里却道:“这也简单,只要小师父张开腿,让我看看这奇香来源便可。”
他眼底欲色浓烈得几乎不加掩饰。
鱼儿终于上钩了。

第四章 主动掰开腿让狐妖看逼坏狐狸趁机舔穴舌交 正在更新中。。。 第五章 单纯小和尚被狐狸精哄着腿交不慎插穴险被破身 正在更新中。。。 第六章 客栈投宿胆小和尚被拉去捉鬼
莲贞醒来的时候,盯着陌生的床帐看了一会儿,尚未清醒的头脑很认真地思考这是哪里。
咕咕——
空空的腹中不满地抗议起来。莲贞慌忙从床上爬起,双腿不经意间摩擦了一下,立刻疼得他僵在原地,缓了片刻才好。
探头张望一阵,发现这间厢房中再无旁人。他打定主意,抓住亵裤边缘,轻轻将其褪下,低头看去——
原本白嫩的大腿肉上布满了青青紫紫、深浅不一的指痕掌印,都是昨天赤华在兴头上抓着他的腿大力肏干弄出来的,看得莲贞一阵脸颊发烫,张口就要来句“罪过”。
最惨不忍睹的就是两条腿侧互相能接触到的地方,娇嫩的肌肤都被磨破了,露出里头鲜红的肉来,伤口边缘微微红肿发烫,不知是不是发炎了。
莲贞看得愈发难过,不知不觉眼睛渐渐蒙上一层水雾,心里痛骂臭狐狸精不知节制。
不过狐狸精没有把他丢在荒山野岭让他自己爬出去,而是把他带到山脚下镇子里的客栈来,倒还算讲义气。
“哟,小和尚醒啦?肚子饿了吧?快来用饭。”
赤华两手端菜,一脚把门踹开,进来第一眼先去瞧床上的小和尚。见他扒着亵裤不知在看什么,不由好笑。
人未到,饭菜香味先至。莲贞慌忙把裤子拉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端坐在穿上。
“贫……贫僧身体不适,怕是走不动道……”他故作镇定道。
他本意是想让这狐狸精把饭菜端到床边来,谁想赤华理所应当将他打横抱起就往桌边走。
“诶诶诶!你这是作甚!”莲贞惊慌道,慌乱间不得不双臂环住赤华脖颈,免得掉下去。
“现在想起来自称贫僧啦?”赤华逗他。
“贫僧有腿……”
莲贞在他怀里都快缩成个球了,脸红得简直能跟蒸熟的虾子比上一比。
他头一次被人以这种姿势抱着,只要抬头一瞧,狐妖锋利的下颔线触目可及,害得他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终于走到桌边,莲贞探头一瞧:红烧茄子、拍黄瓜、干煸豆角、香爆杏鲍菇……甚至还有一壶素酒。
一水儿的全是素菜,一星半点肉沫都找不着。
“你们妖怪也只吃素?”莲贞扑闪着眼睛瞧他。
赤华原本笑着的脸一僵,随即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想茹素!这还不都是为了你这秃驴!”
这公狐狸精又喊自己秃驴。莲贞不高兴地撇撇嘴,但目光扫到那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素菜时,心情复又好转。
两柱香后,一人一妖酒足饭饱。莲贞大着舌头扯赤华袖子,要他陪自己上街逛逛。
赤华看他眼里还算清明,又想到自己陪小和尚入世这一遭,不也是想逛逛玩玩么?
有他看着,小和尚又是个乖的,应该不会出事。
这么想着,赤华给莲贞收拾穿戴停当,确保小和尚行走起来不会摩擦到腿间的伤后,两人去了附近的夜市。
华灯初上,只见城内街道宽阔整洁,两旁店肆林立,街边小摊一个挨着一个,贩夫走卒穿梭其中,热情洋溢地招呼过路人驻足,叫卖声、吆喝声、砍价声交织在一起,端的是热闹非凡。
这里是明光城最靠近莲空山的小镇,名为“南灵”。因其地处明光城正南方,又因其此地人才辈出,民众都认为这是块风水宝地,故从“人杰地灵”一词中取字,“南灵”一名由此而来。
他二人随处走走逛逛,偶然在路边发现了一家书肆。莲贞本就是个极喜读书的,眼睛一亮,拽着赤华袖子就把妖拉进去了。
晚间光线昏暗,书肆显得稍有些冷清。
圆墩墩的书肆掌柜本来正埋头读得起劲,见有客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书,满面堆笑地迎上前来:“可要找什么书?”
莲贞随手拿起一本书,然而眼前字是花的,看得并不十分真切。他晃了晃头,大着舌头念:“子仄就得歹地……”
赤华没听明白他念的什么,皱着眉头夺过书来看了两眼,这才明白念的是“只这酒色财气”。
再将书翻过来一看,好家伙,《金瓶梅》,小和尚的手气不是一般好。
作为一只精通人族文化的公狐狸精,赤华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地将书往身后一背,没收了。
而后转了转用了妖法伪装出来的黑眼珠,他附到书肆掌柜耳边,低声问:“有没有那种书?”
大概是他的外貌实在不像专程来买那种书的人,掌柜一时没反应过来:“哪种书?”
“就是,那种书啊。”赤华拼命对着老板挤眉弄眼,一张狐脸都快扭抽筋了。
还要他怎么暗示!这还不明白吗!
“哦哦哦哦有的有的!公子稍等片刻,小人去去就来。”
书肆老板的脑电波终于跟他对接同频,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的笑容后就向库房跑去,浑身的肥肉颤动着,像极了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在滚动。
眼看小和尚还在
东倒西歪地到处乱摸,赤华将他拉回自己跟前摆得板正,生怕书肆老板回来看到少了脏了那么一两本书要他俩赔钱。
“公子,您要的书来了,一共这个数。”约莫一刻钟后,掌柜的终于提溜着个小布袋姗姗来迟,对着赤华比了个手势,笑逐颜开。
赤华接过布袋付了钱,脚底生风溜得飞快,只想赶紧把这醉得不知天南地北的小秃驴带回客栈。
“今日如意茶楼五折半价啊!公子有没有兴——”
书肆老板赶紧追出门,眼见追不上了,在他们身后挥舞双臂。
“去!”被提溜着的小和尚兴致勃勃地抬起手作握拳状,赤华那线条完美的下巴冷不防遭了一拳,差点手上一松把他丢下去。
“嘶——”赤华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恶狠狠地朝莲贞吼,“一个醉鬼,去什么去!”
那一壶果酒其实是他自己想尝,谁知莲贞酒量烂得出奇,喝了一杯就抱着壶不撒手,那酒有七成全进他肚子里去了。
“就去!”莲贞不高兴地又一挥拳,剧烈挣扎起来。幸好赤华早有准备,否则这次遭殃的就是他的右脸了。
“去去去。”拗不过醉鬼,赤华只好认命。随手抓了个人问路,就提溜着小和尚朝如意茶楼疾驰而去。
“嗯?”刚被问完路的路人迷茫地眨眨眼,面前扬起一道烟尘。
“话说这镇东王家,可是出了名的富贵滔天。哪曾想,这一朝竟遭了此等灾祸……”
说书先生的嗓门洪亮,叙述极富感染力,一众看客屏息凝神、一动不动,眼珠子一瞬不眨地跟着台上人的脚步走。
还未进茶楼门,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这极具穿透力的说书声。一侧的告示栏似乎贴了什么东西,许多人围着探头探脑地争着看。
赤华没太在意,手里拎小鸡似的拎着莲贞灰扑扑的僧袍衣领就往里走。
“……一袭红衣猎猎,竟是个美艳女鬼!这以后,王府上下过不了一个安稳日子,前前后后请了多少能人异士,奈何这鬼太厉害,竟强大到将各路神通逐一击退,皆束手无策,无功而返……”
赤华随意用了口茶,觉得这说书先生说得也不怎么样,这些人却听得这么入神,让他产生了一种“我上我也行”的错觉。
“降妖除魔!”
“噗——”
一旁正趴在桌上欲睡不睡的莲贞,不知听到了什么令他振奋的东西,突然蹦起来握拳高呼,很是慷慨激扬。
大厅众人立刻齐刷刷地投来目光。
吓得赤华立时喷出了刚喝进去的那口茶,黑着脸就去捂小醉鬼的嘴——
能不能考虑一下旁边坐着的他这个妖大王的感受啊?!
不过他还没傻到跟醉鬼讲道理,只能尽力避免莲贞将脸丢尽,免得他酒醒后后悔。
谁知台上的说书先生竟露出了大喜过望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来,热切地握住莲贞的手:“这位大师看着年纪轻轻,没想到竟有这般胆色!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是哪座寺庙的?”
他这会子倒是乖巧了,老老实实答:“法名释莲贞,空山寺。”
“原来是莲贞大师!”说书先生脸都快笑出褶子了,立马将人领到门口的告示栏前,“那就请大师,把这榜揭了吧!小人已派人去通知王府,即刻便会有人来接您。”
莲贞便老老实实将榜揭了,还生怕周围人看不见似的,兴高采烈地高高举起来晃了晃。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赤华来不及阻止,只得无奈地捂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常言道,冥冥众生,有因皆有果。难道这就是哄着小和尚给自己腿交的报应么?
可小和尚也弄脏了他的池子呀!一报还一报,他把小和尚弄脏了又怎样!
好吧,也许,可能,是他做得太过火了。
名为赤华的千年九尾赤狐妖一千多年来头一次产生了名为心虚的情绪。
正懊悔着,那头莲贞已经跑进来,兴致勃勃地将刚揭下来的榜铺在他眼前:
“公狐狸精,看!”
“你叫我什么?”赤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狐狸精呀!”莲贞眨眨眼,面上一派天真纯良,似乎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赤华气得咬牙切齿,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把锋利的犬齿露出来。
很好,要是没有这趟醉酒,他都不知道这狡猾的小和尚是在心里这么称呼他的。
本来他还想着能帮小和尚收了这鬼,但既然是小秃驴自己揭的榜,那就让他自己收拾这烂摊子吧。
也该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要由自己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第七章 入住王府
王府厢房空间极大,各式家具清一色采用打磨得油光水滑的红酸枝木雕凿而成,博古架上各色瓷瓶玉器琳琅满目,其间一颗硕大的明珠熠熠生光。被褥、床垫、纱帐等等所用布料虽叫不上名儿来,但柔软亲肤,炎炎夏日中触手生凉,一看便不是凡品。
住在此间的人却浑然没有欣赏奇珍异宝的兴致。
莲贞在这堆金山银山间焦急地来回疾步,时不时懊恼地敲一下自己光光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恨的铁憨憨自然正是他自己。
喝酒误事啊!
以前在空山寺中,只有逢年过节,晚膳时每人才能分到一小杯素酒。而莲贞因为年纪小,这素酒一直都没有他的份。因此他很是眼馋这酒,却从来不知自己酒量几何。
这下他知道自己酒量如何了,却也闯下了大祸。
平素只要莲贞安安稳稳地吃斋念佛,照料好自己的生活起居,乖乖的不生事,空山寺众僧就该谢天谢地了。莫说降妖除魔捉鬼拿怪的真经是否真的存在,就是有,也教不得他释莲贞。
莲贞急得焦头烂额,心想如果福大命大地过了这关,他回去之后定会好好学习,谨遵师父师兄的教诲,再也不贪口腹之欲了!
吱呀——
厢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道身影缓缓踱步而来。莲贞抬头,见是熟识的人,喜不自胜地迎上去,求救般道:“赤华!你可打听清楚了?可有什么法子助我脱离此地?”
赤华步调一顿,心里暗嗤,这小秃驴这下肯喊他名字了,果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今日着了一袭胭脂红的霞彩千色云纹梅花缂丝锦袍,脚上踩一双双色缎孔雀线珠芙蓉软底鞋,一头亮泽红发用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松松挽起,衬得那张眉目妖艳的脸不显女气,反而令人想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整只妖打扮得艳色动人,如一树盛放的海棠般鲜妍夺目。
看来对当前处境倒是适应良好。
初初步入这间厢房之时,他敏锐地捕捉到小和尚有片刻的晃神,得意地微挑唇角。
不过眼下莲贞可没心思欣赏美人,一心只想着怎么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赤华微收下巴作沉思状,须臾后诚恳道:“而今之计,恐怕只有小师父你真的将那女鬼收了,才能从此间脱身。”
“啊?”莲贞哭丧着脸,“我哪会捉鬼呀……鬼捉我还差不多……”
随即又想到什么,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瞧着赤华:“你修炼多年,都能化人形了,想必收个鬼,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他本就生得眉清目秀,额心一颗朱砂痣灼灼,衬得整张白玉般的小脸佛光烨烨、眉目温和,更平添几分不谙世事的童稚。如果不是知道这小和尚已经年满十六,赤华几乎要以为这是谁家调皮捣蛋的孩童,做错了事只能老老实实地求着家中大人帮帮他。
等等。
可不能被这小秃驴骗了。
别忘了他叫本大王什么来着?公狐狸精!
一想到这个蔑称,赤华就气得牙痒痒。
他赤华跟那些靠吸食人类精气修炼的野狐狸可不一样!他可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靠自己修炼过来的!
赤华迅速拍拍脸将自己拍醒。
他身为狐族,什么样的姹紫嫣红没见过,想不到竟也有差点被人族皮相蛊惑的一天。
“这……”赤华故意现出为难的神情,“难是不难,只是这鬼不知厉不厉害。要是太厉害的,只怕本大王也爱莫能助。”
“那、那……”莲贞都快哭出来了,圆杏眼里薄薄地聚起一层泪,欲落不落。
咚咚几下敲门声遽然响起,将屋内一人一妖吓得同时一抖,心有灵犀地对视少顷,又各自移开视线。
“大师?大师您在休息吗?”
门外之人应是王家的僮仆。莲贞站定于门后,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端庄沉静,随后打开门,垂下双眼,朝着来人作双手合十状,微收下巴,道:“施主,寻贫僧可有要事相询?”
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看得赤华嘴角抽搐。
没想到这小和尚还知道要装一下,显得自己专业些。
小僮赶紧双手合十稍稍弯腰回了个礼:“我家主人请大师前去春萝厅一叙。”
这下真是硬着头皮也得上了,只希望不要被王家人看出来他一点捉鬼的本事也无。
至于那鬼不鬼的,再说吧。自己有佛光护体,想必即使真的有鬼,也是近不了他身的。
莲贞绝望中又带点庆幸地想。

第八章 商讨捉鬼事宜(上)
莲贞稳稳地端坐在王府春萝厅靠近上首的下座,放置于膝上的手心下僧袍却已微微潮湿,昭示了他颇不宁静的内心。
王家果真富贵滔天,白玉为堂金作马,极目远眺,处处是金碧辉煌、珠光宝华。
上首坐着的翩翩青年眉如墨画、凤眼生威,但眉目间隐含郁色。每当他凛凛目光扫射过来,莲贞都不敢对上,只得垂眸装作专心品茶,生怕被看出自己其实并非身怀捉鬼绝技。
“莲贞大师,赤阳子道长,在下这厢有礼了。”
青年终于动了,摒退左右后,朝着莲贞深深一作揖,冰蓝色宽袖无风而动,莲贞也只好赶紧站起来还礼。
在来此之前,赤华摇身一变,变出个道长打扮。童颜鹤发,美髯飘飘,道袍宽大,手中一柄雪白拂尘更添信服力。
他对外宣称自己是莲贞大师的朋友赤阳子,他二人一同云游到此,见王家众人饱受鬼怪折磨,心有不忍,故使莲贞揭了那榜来。
虽然当时请回来的只有莲贞一个人,不知这位道长究竟是何时出现的,但王家人也并未起疑。一是揭榜的莲贞大师态度暧昧,尚未主动介绍此人,也未曾表现有异;二是捉鬼这种事,自然是人多力量大,届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还愁那厉鬼不束手就擒?
“施主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
莲贞甫一开口,紧张得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事情要从一月前说起。”
青年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他名唤王重锦,是王家家主王子阳之子。一月前,王子阳抱回了一面绿松石套铸青铜方镜,放在卧房里,对其爱不释手,每晚都要抱着镜子在院中踱步,并不许旁人打扰。
然而,王子阳的身子骨却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最后连路都走不得了,只能由人搀扶着行动,但那镜子却是每晚都照抱无误。王家人请了郎中来看也看不出什么,不得不卧床休养。
更怪异的事情接踵而至。
一天清晨,王夫人的贴身侍女月蔷在偏僻的明凉院发现一家丁赤身裸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面部充血肿胀,下体遍布点点精斑,后庭被残忍地撕裂,合都合不拢。
王家慌得连忙请来得道高僧、云游道人来做法,还报了官,祈求能保宅院安宁。
法事做过了,香油钱也没少捐。谁知不出三天,一名马僮死在更为偏僻的宝兰亭,后穴已被捅开成人一拳大小的洞。尸首被人发现时,鬼精还在从那可怖的洞中汩汩流出,混杂着险些脱出的肠子里流出的血,红红白白的秽物令人看得煞是心惊肉跳。
莲贞和赤华听得菊穴齐齐一紧。
官吏也来了一批又一批,皆是一无所获,空手而返。
自那以后,王府人人自危,一众仆从走的走,散的散。王家待下人倒也不错,不仅归还卖身契,还发了一笔安抚金,不可不谓是明光城最强东家。
小厮家丁几乎走光了,奴婢们却不肯走。王氏待遇这么好,活计也轻松,夫人和少夫人性子都温和好说话,这么好的东家,离了可再上哪儿找去?
然而,不详之事却再次发生。
一日深夜,王少夫人房中的侍女百灵奉命前去府中正西边的榆溪阁寻找白日少夫人落下的一只银鎏金点翠嵌珠宝荷叶耳坠。行至拱月门,却听见有男子低声说话。
皓月当空,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错,盖竹柏影也。夜风清凉,蝉鸣阵阵,百灵却觉得鬼气森森、遍体生寒,恨不得拔腿就走。
榆溪阁是放杂物的地方,地处一府偏僻之角,离主院远之又远,平日里少有人来。此时是夜半时分,怎会有男子语声?
不免让人联想到那遍寻不着的厉鬼。
能对男子做出那种事,只怕那是个有龙阳之好的男鬼。
但想到少夫人的嘱托,再想到自己是个女子,百灵鼓起勇气,强迫自己迈开步子走进拱月门。
要说这侍女也是大胆,蹑手蹑脚沿着墙根就往院中走,换作常人早避之唯恐不及了。
越近那语声越清晰,百灵心中害怕,却敏锐地觉察出这嗓音十分熟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心中不详的预感愈发浓重。她刚掉头要跑,顷刻间,一道红影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把百灵吓得厉声尖叫,随即两眼翻白,双腿一软,闭过气去。
女子恐惧的凄然尖叫声划破了王府上方的寂夜。闻声赶来的众人找到她时,她并无大碍,吓得晕过去罢了。然而,她醒来后却怎么也不肯说话,只将一样东西交给了王重锦。
——一块五蝠捧桃踏祥云红翡佩。
王重锦见之一惊。旁人不知道,他心里可是门儿清。这块玉佩是王家的家主信物,历代家主贴身佩戴,轻易绝不会许了他人去。
王子阳卧床静养后,这玉佩仍在他处。代为打理王氏各处铺子的王重锦没有信物,行事很是不便。
赤华听罢,沉吟片刻后问:“敢问王公子,几次事件发生的时间可有规律?”
“这……似乎并无
规律。”王重锦仔细回忆了一下,继而无奈地摇摇头,“在下找不出其中的关联来。”
“妾身有一愚见,不知当说不当说。”
厅中三人循声望去,原是一女子莲步轻移,将将踏进厅来。
只见她眉似弯月,唇如涂朱,一双笑眼若水盈盈,肤如凝脂,吹弹可破。泼墨般的发梳成望仙九鬟髻,乌鸦鸦的发间斜插着一支万年吉庆簪。手执泥金真丝绡麋竹扇,身着一袭石榴红的苏绣月华锦衫,脚踩宝相花纹云头锦鞋,姿容得体,形貌昳丽。远远望去,光华流转间,恍若神妃仙子款款而来。
“哇……”
小和尚被这夺目光彩吸引得面上痴痴,还是被身侧赤华在背后猛掐一下才回了神。
是本大王长得不好看吗?
是本大王今日打扮得不漂亮吗?
怎么小秃驴看这女子能看痴,看本大王就只有一瞬间的晃神?
赤华紧紧抿唇,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醋意,酸溜溜地想。
不行,回头他就去买人族服饰搭配和保养容貌的书籍来看!

第九章 商讨捉鬼事宜(中)
“让大师见笑了。此乃拙荆,姓方,单名一个香茗的茗。”
王重锦见女子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目光突然变得极其温柔,随后匆匆迎上去与她交换了一个略带责怪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怎么来了”。
赤华将一切尽收眼底。
“没有没有,不知方施主有何高见?”
看其通身打扮,莲贞也一下子猜出她的身份,忙接过话茬,一双甜杏眼巴巴地望她,一时间竟已将焦虑抛之脑后。
二师兄还说女人是老虎……哪有这么好看的老虎!
倒是二师兄这个五音不全的,唱的歌真难听。
方茗以扇掩唇,檀口轻启:“妾身注意到,小丁和虎子的尸身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天气清朗,万里无云,月明星稀。”
“卿卿果真聪慧。”王重锦思索半晌,发现确实如自家娘子所言。
他清楚地记得,方茗派百灵去寻耳坠的那一晚,他去临近的镇子点货,卯时出门,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方归。
那时庭中明亮到甚至不需要持灯行走,他还曾与身边小僮笑言:“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方茗又道:“妾身让百灵去寻耳坠子的那晚,夫君尚未归家,加之妾身见庭中亮如白昼,以为夜还未深,才放心让百灵去那榆溪楼。”
“少夫人为何不等次日天亮了再让侍女去找?白日里光线充足,岂不更好找?”莲贞歪着头好奇地问,额间朱砂痣好似闪烁着摄心夺魄的光芒。
方茗温声道:“大师有所不知,这银鎏金点翠嵌珠宝荷叶耳坠上的荷叶,乃是由猫眼碧玉所雕制而成,在暗处时能发出一线荧荧绿光,恰似幽幽猫眼。这‘猫眼碧玉’一名因而得来。”
“哇……”莲贞对这般细致的描述来了兴趣,面上十分神往。
那头赤华稍微捋了捋王重锦与方茗的对话,大脑飞速转动,刹那间只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快了,就快从一团乱线中找到线头了。
人族做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时有了,人和算不上缺,只差……
赤华顿时福至心灵。
“不知这明兰院、宝兰亭和榆溪阁,都处于这座宅院的哪个方位上?”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开口发问。
“这榆溪阁在正西,明凉院在正南,宝兰亭在正——”
王重锦原本到了嘴边的话戛然而止,惊悚地向赤华投去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求大师、道长救我!”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扫翩翩公子的闲适姿态,脸色苍白,仓惶地朝他二人深深下拜,兀自行了个大礼。
“这是怎么了?施主快快请——”
莲贞被他的动作一惊,连忙伸手去扶,却被赤华一把拽住宽袍大袖往身后站定。
“王公子,此话怎讲?”
赤华一双狐眸团墨般幽深,静静注视着眼前惊慌失措的富家子。
他早察觉到这王重锦有所隐瞒,再结合先前他在王府中四处走动探查到的有效信息,想套出更深层的动机并不难。
“道长有所不知,”王重阳身子止不住地战栗,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脸颊肌肉小幅度抽搐着,几乎是用尽全力才不使上下牙打架,“我与茗娘所居住的梨蒲楼,正坐落在府邸正东角!”

第十章 商讨捉鬼事宜(下)
“王公子缘何如此恐惧?换个地方住不就好了?再说了,那鬼只是有可能选定你二人所居的梨蒲楼作为作案地点,并不一定会选中你呀!”
莲贞苦恼地转转眼珠,斟酌着语气字词提出自己的观点。
但他所问,正也是赤华心中认同的疑点。
前两起事件中的死者,除却男子身份外,难道就再无共同点了?至于榆溪阁事件的当事人百灵,他想亲眼见见她,说不定还能发现些线索。
听罢这几个看似幼稚实则一语中的、拳拳到肉的问题,王重锦知道不老实交代不行了,咬咬牙道:
“既然大师这样问了,在下也不得不据实以告。翻阅卖身契后,在下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小丁、虎子和百灵三人,竟皆是阴历阴日阴时出生。”
赤华闻言精神一振,来了!
方茗也没想到自家夫君竟抛出这样一个重量级线索,方才的淡定从容一洗而空,瞪大了一双美眸,惶惑道:“夫君,你不正是……”
“是,在下也是阴历阴日阴时出生,再加上梨蒲楼的方位,所以那厉鬼极有可能加害于我!”
王重锦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
“嗯?”这个答案是莲贞万万没想到的。他轻轻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疑惑,藏在赤华背后小声嘟囔,“现在阴历阴日阴时都是大白菜么?怎么一下又撞见四个?”
“什么?”他嗓音细细,赤华听得不太真切,只隐约捕捉到“大白菜”三字。
“没事。”莲贞迅速闭嘴。
“凡事讲求因果轮回,贫道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赤华眉目肃然,盯着王重锦的一双妩媚狐眸漆黑如墨,似乎并无瞳孔,整只眼珠尽是纯然的黑。
“道长只管问,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这样一双邪性的眼睛锁定,尽管内里毫无波澜,但王重锦背后竟细细密密地出了一层冷汗。
“不知王公子,过去可曾种下恶果?”
“王某行得端坐得正,向来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科考也好行商也罢,在下都可以拍着胸脯向天地保证,从未做过一件亏心事!”
他三指指天,神情激愤,字字掷地有声。莲贞见一道金光没入他眉心,倏尔消失不见。
“嗯?”莲贞揉揉眼,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便好。”赤华神情淡淡,似乎并未被他的立誓打动,“贫道掐指一算,下一个月盛之日在三天后。”
说罢不再看那二人作何反应,提溜着莲贞的后脖颈拂袖而去。
------------------------------
“不要这样子拎……拎着我!”
被赤华一手拎在空中的小和尚颇不爽地晃了晃,两只脚在空中乱蹬,试图挣脱狐爪子。
并不是说狐狸精这样拎着他不舒服,而是平日里他抱起空山寺里放养的那条小黄狗时,也是揪着它后脖颈的皮肉将它拎起来放在怀里的。
……狐狸精这样子拎着他走,真的好像他平时抱狗,下一个动作就是用另一条手臂托住狗身。
莲贞一脸黑线地甩头,企图将这一联想通过甩头甩出脑海。
“快到了。”赤华一改往日的不耐烦,缓声安慰他,脚下生风,并不做停顿。
这座府邸实在是大。小和尚刚住进来的那会儿,还兴致勃勃地要人领着他四处走走逛逛,结果从辰时用过早饭后出发,一路还不时停下来歇息,一直走到申时才勉强观光了四分之三。累得从不喜亥时初就歇下的莲贞,回了房就倒头大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
(注:辰时是指早上七点到九点,申时指下午三点到五点,也就是说莲贞起码走了有六个小时,不过他中途有休息,休息了多长时间尚未可知。亥时指晚上九点到十一点,那么亥时初就是晚上九点左右)
“方才在春萝厅中,你说了什么白菜?”
不用自己走路就是舒服,莲贞在赤华手上昏昏欲睡。赤华见他要睡,坏心眼地出声将人惊醒。
“那王施主不是说,他与那三人皆是阴历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吗?”
小和尚没有察觉到狐狸精用心险恶,打盹被惊醒了也没生气,“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阴历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常见得满地跑了,光这一所宅院里,竟然就有四个。要知道过去十六年人生里,我就只见过一个。”
“谁?”赤华下意识问。
“我。”莲贞面上得意,骄傲地一叉腰。
“切,熊得你。”赤华故作不屑地撇撇嘴,“到了。”
说着,他停下脚步,将小和尚放在地上。
不用自己迈步走路就能移动的体验着实不错。脚底板实实在在落在石板路上的小和尚兴奋地蹦跶两下,转脸瞅见赤华幻化出的一头白发因为惯性糊在背后,稍显凌乱。
他也没多想,顺手帮妖整理了一下,让那柔韧秀发自然垂落在狐妖身后。
脸侧的发丝被轻轻拂去,幼嫩的手指擦过脸颊。低头看去,恰逢小和尚也抬起那张清秀纯稚的脸,对他乐呵呵地一笑。
赤华一愣,用妖法伪装出的平凡面容微不可察地泛起薄红。
胸腔内一颗妖心跳如擂鼓。一千八百四十七年来,他还从未有过这样剧烈的心跳。他勉强镇定心神,将注意力转移回眼前事物上来。
“你带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槐树?”
小和尚绕着槐树走了一圈。参天大树亭亭如盖,繁茂枝叶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他在心中计算一番,估计来四个长手长脚的壮汉才能勉强合抱住此树的树干。
此时正值夏秋之交,槐树花开得正盛,一串一串洁白中带点淡黄的花朵儿挂在枝头,与郁郁葱葱的碧绿槐叶交相辉映。即使没有夏风送香,只要站在绿幽帘似的树下轻轻嗅闻,便能闻到馥郁而淡雅的清新甜香——馥郁是因这一树繁花,淡雅则是因槐花本身特有的清幽香气。
莲贞见之心喜,从地上捡了一朵刚掉下来的小槐花,捧在手里看了又看,又凑到鼻前陶醉地嗅闻花香。
“莲贞。”赤华见他吸槐花香吸得上头,忍不住蔫儿坏地出言打断他。
“咋?”莲贞吸得正开心,遭他这么一打断,立时不高兴地抬头看他。
赤华被他的神态逗笑,忍了半天笑,方才正色道:“你可知,这槐树是聚阴之物?”

第十一章 捉鬼
“不知道,我只知道炒槐花挺好吃的。”
小和尚挠了挠自己锃亮的脑门,看起来还有点儿不好意思。
赤华道:“来的那日我便探查过,这棵树正巧栽在王府正中心,位置十分不同寻常。莫说招一只厉鬼,方圆十里的妖魔鬼怪都招得来。”
“王府,这名儿还真占便宜。”莲贞咂咂嘴打岔道。
赤华知道他在听,不过随口吐槽一句,接着似是自言自语道:“此乃风水宝地,这槐树更是生长在气运地脉上,且已有百年,照理已能修出灵体来。可为何这树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灵智已开的迹象?”
槐树那头的小和尚听得晕乎乎的,索性暂且捺下不理,跑到一旁开开心心玩他的槐花去了。
------------------------------
弹指间,三日光阴已过。
这夜,与众人想象中的月朗风疏不同,王府上空乌云密布,阴风阵阵,正如鬼哭狼嚎。
梨蒲楼中,王重锦与方茗夫妻二人早已紧闭门窗,相对而坐,守着桌上一盏如豆孤灯,一时静默无言。
“夫君这是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
自方才始,王重锦额上冷汗涔涔,上下牙不断打架,驼着背将自己蜷缩起来,慌乱地直勾勾盯着前方看。
方茗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
“夫人难道不觉得……背后有人在看着我们?”
被妻子这么一问,王重锦牙关战战,颤抖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小声回答。
“没……没有啊。”
方茗还算是个大胆的,闻言在房中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
倒是王重锦的背影,似乎映入了平时她用来梳妆的菱花镜中。
“夫君莫怕,大师和道长他二人已做好准备,莫怕,啊。”
方茗轻声哄着,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王重锦只觉得抚摸着脊椎骨的森森寒意未消,黏在背后的诡异视线仍在。
但妻子淡定自若的态度感染了他。他鼓起勇气,回身向视线来源看去——
“啊——有鬼!有鬼!”
他从圆杌上一屁股墩儿跌下来,头险些磕在桌角上。但王重锦顾不得许多,盯着那面菱花镜吓得连连后退,喉咙里逸出一声凄厉尖叫。
“怎么了?”
方茗立刻放下手中的刺绣,拿起摆在一旁的桃木剑,目光立刻捕捉住镜面。
出乎她的意料,那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男人……从镜子里爬过来!”
哔——
方茗当即抓起桌上的竹哨吹响,随后疾奔向菱花镜,握紧剑柄朝镜面刺出一剑——
“啊——你这小妮!”
她听见一声嘶哑的男子惨叫在耳边炸开,震耳欲聋。迎面扑来的强烈气流将掀得她眼冒金星,几欲晕倒。
随后是一句模模糊糊的咒骂。
恍惚间,她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铁青鬼脸,穿过眼前点点金光,直直朝她扑来。
砰——
卧房的雕花木门被一脚踹开,赤华右手提着小和尚后颈,左手五指成爪,脚下生风,奔袭而来,恶狠狠地朝迸裂未碎的镜面一爪抓去。
“啊!!!”
一时鬼啸更甚,阴风大作,珠帘被吹得绞成一束,金玉相接,丁零当啷发出一阵令人心烦的乱响。
屋中众人只觉得鼓膜被着尖叫声刺得一阵一阵地跳,钻心蚀骨地搅得人生疼,纷纷捂紧耳朵。
莲贞被这尖锐的风呼鬼号激得睁不开双眼,手紧紧捂在耳上。眼皮罅隙间瞥见赤华深深皱起眉,再无空闲的手,想必也被刺得生疼。
莲贞便撤了左手,包住赤华右耳。
赤华右耳一热,随即安静下来,只余左耳承受这尖利惨叫。
那只附着淡淡金光的手微微颤抖着,尽己所能地保护着他的听觉。
赤华意识到这一点,心头一软,紧锁的眉头松开了些许。
谁料那鬼机敏异常,察觉到制住自己的大妖有一瞬的心旌摇曳,立刻反身一扭,惨白的鬼手一扬,将一把桃红色粉末朝近处二人撒出,随后便要逃入镜中溜之大吉。
离它最近的赤华双眼片刻不眨,严阵以待,始终牢牢锁定它的动作。
见其欲逃,当即闭眼闭气,摘下腰间拇指大的白玉瓶拔塞一掷,带着小和尚闪得远了些,才睁开双眼静静看着瓶口劲风将犹自挣扎着的厉鬼吸入瓶中。
待这鬼彻底被困入瓶中后,赤华收了玉瓶,盖好瓶塞,复又挂回腰间,踏过满地狼藉走向王、方夫妇二人。
“邪祟已除,今后这府上,应能宁静度日了。”
“谢道长、谢道长!”
王重锦连滚带爬站起,又扶起倒在地上的夫人,这才涕泗横流朝赤华深深下拜,嘴里不断说些感谢许诺的话。
“王公子快快请起,贫道只
略施绵薄之力罢了,当不得。”
被刺伤的左耳仍是嗡嗡作响。赤华索性闭了左耳听觉,暂且先用被小和尚保护得好好的右耳。
“……道、道长,莲贞大师似乎神色有异,可是方才受了伤?”
到底是女子心细,倚在桌边的方茗低低喘了口气,见莲贞紧闭双眼、两颊生晕,心下担忧,不由出声问道。
赤华闻言,心头一紧,慌忙去看怀里抱着的小和尚。
“好热……”
小和尚体温高得不正常,满面潮红,额上凝结出大颗大颗的汗珠,灼灼朱砂痣红得刺眼,湿润的嘴唇也殷红诱人。
他眼皮紧紧合着,嘴里却呓语不断,手也不安分地去扒灰色僧袍的交襟,露出里头的纯白内袍。
这……这是怎么了?
赤华心乱如麻,一面按住小和尚作乱的手,一面迅速施展轻功,带着人赶回厢房。
电光火石间,他终于记起方才那厉鬼朝他二人挥洒而出的桃红色粉末。

第十二章 解媚毒(上)
赤华将莲贞安顿好后,立即取下白玉瓶,放出那厉鬼。
“你方才撒出的粉末是什么?老实交代,本大王可饶你不死。”
他眉关紧锁,不耐烦道。
被瓶口疾风撕扯着挣脱不得的红衣男鬼闻言,仰天狂笑一阵,才道:
“我都已经死过一次了,难不成害怕你这小小狐妖的威胁?左右不过是灰飞烟灭!要不是有这瓶儿在,你也得被我撕碎!”
说完,他似是才注意到赤华的面容,眯起眼用淫邪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阵后,又道:“真不愧是九尾狐族……长得可真不赖,啊?”
赤华面无表情,只看似平静如水的目光紧紧凝在那鬼脸上,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这五官,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嗯……”
床榻上的莲贞逸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喉音沙哑,似是很不舒服。
赤华心急如焚,但又不得不强作镇定,与这厉鬼对峙。
然而这细微的动静却被红衣男鬼敏锐地捕捉到了,嘿嘿笑着朝床榻方向探头探脑。
“哟,那小和尚中了我的媚毒?啧啧啧,要知道,我这媚毒可是独家秘方,非交合不能解,后七日事事制其事,以阳精浇灌宫心,这毒方才能渐渐地消解了。如今却让一佛子中了,啧啧……”
他想入非非,挤眉弄眼,竟用那张可称得上俊秀的面孔做出了个十分油腻猥琐的表情,嘴里还不断说着些亵渎的话,“这小和尚好像长得蛮不错的,我还没尝过佛子的味道,不如……诶!”
没想到这男鬼竟如此实诚,言语间一五一十全漏了个干净。赤华不欲再听,一挥袖,那鬼就又被收进瓶儿里头了。
床上莲贞已热汗淋漓,束得紧紧的僧袍已经被他扯得七零八落,里衣也乱糟糟地大敞着,露出胸前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和粉嫩的乳尖。
赤华又一挥袖,恢复成自己原本红发碧瞳的样貌。
没了僧袍的遮盖,天香青丝的名器体质散发出魅惑人心的迷香,引诱着屋内的第二个人,或者说妖,一步步逼向床边。
几乎是立刻,赤华的小腹一紧,道袍下的肉棒立刻直挺挺地高高翘起,紧贴着平滑的小腹。
他呼吸急促,一双碧色狐眸一瞬不眨地凝望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小和尚。
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伸出手去。
“唔……”
迷迷蒙蒙间,莲贞只觉得一个冰凉的东西靠了过来。他忍不住抱着那样东西,脸颊在上面蹭了蹭,舒服地小声哼哼。
赤华刚要笑话他猫儿一般的作态,突如其来的柔软潮热却令他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莲贞得了那一丝清凉,犹不满足,拉着他的手一路向下,分开双膝,径自朝腿心那朵湿乎乎的肉花贴了上去。
即使已经用唇舌感受过,这朵柔软嫩滑的多汁肉花仍是令他觉得不可思议。两片湿漉漉的肉唇一张一合着轻轻蹭过他的掌心,饥渴地找到一处粗糙的茧就往上操。
“嗯……好舒服……哈啊……又好难受……”
莲贞双目迷离,神智早已不清醒,嘴里发出媚而不自知的淫叫。他大胆地骑在赤华手上,身子一前一后地摆动,将那只手弄得满是亮晶晶的淫汁。
两瓣穴唇的瘙痒得了缓解,他却觉得仍不满足。皮肤之下,小腹位置有什么地方又酸又麻,真想插个又粗又长的物什进去好好止止痒。
对了,这公狐狸精上次不是用了什么捅他的腿窝吗?也许能管点用。
他这样同赤华说了,对方却诡异地沉默,半晌后才艰难道:
“你……有看过春宫图吗?”
小和尚身上有佛光护体,如果不是他自己允许,赤华无论如何近不了他的身。
包括刚才莲贞护住他右耳的那一下,也正是因为有佛光护佑,他二人才能各有一只耳朵免受魔音侵扰。
先前在池边发生的事也是如此。他赤华不过出于好奇心想一探究竟,若是没有小和尚允肯,他确实是碰不得他的。
明目张胆的亵玩,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如今他倒要疑心自己是如何这么轻易就得手的了。
“那是什么?”
莲贞睁着一双被情欲折磨得水雾迷蒙的眸子看他。
赤华心下了然。这小和尚该是自小便被养在寺中,这种事情有违清规戒律,那些秃驴自然不会教他。
救,坏人清修,只怕要遭天打雷劈;不救,小和尚便要欲火攻心、力竭而亡。
可这小和尚又丝毫不晓人事……
赤华心乱如麻,偏生莲贞还在毫不知羞地叫嚷着要他插进去为自己止痒,搅得他愈发心烦意乱。
他无意趁人之危,索性直接将选择权交给莲贞:“要我救你,你可得想好了……”
莲贞脑子烧得混混沌沌的,想缓解那痒,却又遍寻不着门路,只得骑在赤华手上,将两片湿漉漉的穴唇玩得微微肿胀外翻,腿也撑得酸软,急得都快哭出来
了:“想好了!想好了!”
一道淡金色流光立时没入他二人眉心,旋即消失不见。
赤华失笑。他还没解释清楚,这小秃驴……
不过既然天地誓约已成,他也毋须再忍耐。将小和尚摆成塌腰翘臀的待受精雌兽姿势后,放出胯间早已硬烫如铁的性器,强忍着一插到底的冲动,只在两瓣泥泞不堪的花唇上轻轻蹭了蹭。
灼热的危险逼近,正汩汩流水的肥厚阴唇似有所感,畏惧般极可怜地颤栗两下。
那里果然如用手玩弄那般湿热黏腻,又水又滑。敏感的覃头仅仅只是摩擦一下,便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快感。这触感不禁令他联想到人界一种名为龟苓膏的吃食。
蹭完才想起,过往看过的春画集似乎都以图文说明了要先爱抚,须得先挑起对方的性致才好行事。
“愣着干什么……快点……”
莲贞简直要被折磨疯了,等了片晌也不见狐狸精有动作,急得晃了晃肥白的屁股,示意赤华快些帮他。他只觉得小腹内痒得出奇,就连双腿间那个隐秘的小口泉眼似的一直出水,滴滴答答从打开的双腿间滴落,身下的床单湿成一片,他也顾不上觉得羞耻了。
赤华哭笑不得,看来这爱抚是没有做的必要了,说不定还会被小和尚嫌磨叽。
他跪在莲贞身后,扶着爬满青筋的狰狞阳具,抵住正小股小股吐出清液的逼口,就要往里怼。
肥厚的逼唇滑腻腻的,赤华的动作又有些生涩,龟头打滑了几次都没顺利插入其中。尝试了两三次均未遂后,他已隐隐有些不耐烦,沉下脸握住小和尚的腰就沉腰发力直直捣入。
“啊——呜呜呜……”
几乎是立刻,小和尚扬着脖颈,发出一声可称得上凄厉的痛苦惨叫。少顷,那哭叫声又渐渐弱了,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幼兽呜咽声。
身前原本勃起的玉茎也被疼得激射而出,星星点点的精痕洒落在翠绸床单上。
赤华听得心头一软,俯身掰过他的下巴,细细舔吻着红润润的唇,将泣音尽数吞吃入腹。
他其实也不好受,粗长肉刃破开层层堆叠的红艳嫩肉,被紧窄的甬道箍得生疼。但赤华强忍住遵循本能的冲动,只慢慢研磨着娇嫩的肉道,耐心地等莲贞适应他的尺寸。
硕大的伞状龟头一路行进得十分艰涩,将将捅破那层薄薄的处子膜后就不得不停滞不前了。莲贞只觉得腹内抓心挠肺的痒还未缓解,下身又被生生劈开了那样痛,被粗热的异物入侵更让他感到不适。眼角余光瞥见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来什么鲜红的东西,心情愈发低落,不由得崩溃大哭:
“呜呜……血、血……你把我弄出血了……大骗子……公狐狸精……”
“那是正常现象,乖,我慢慢地来,不哭了啊?”
赤华忍得满头大汗,被他弄得又气又好笑。
这下倒好,直接在清醒状态下喊他公狐狸精。但他的肉棒还在人家逼里插着呢,也没好意思跟小秃驴置气。再加上小秃驴哭得鼻头红红眼睛红红,活像只兔子,可怜又可爱,竟真让他产生了将人一口吃掉的冲动。
莲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气儿吸了太多空气,没多久就控制不住地打起嗝来。被肉棒紧紧撑开的屄穴渐渐不那么疼了,腹内有如万千蚁噬的痒迅速占据了上风。他踌躇着扭扭屁股,支支吾吾道:“你……你动一动。”
“嗯?”赤华有心戏弄他,故意装作听不懂,“动什么?”
“就是、就是那里……”
莲贞抽了抽鼻子,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时间身体的动作快过脑子,竟主动挺起屁股就往狐狸精胯间送,小口小口地憋着气用湿滑的肉壁小幅度地操着赤华的肉棍。
妖族即使化为人形,情绪波动之时仍会控制不住地暴露一些兽形特征。赤华头顶已经冒出了两只毛绒绒的火红狐耳,身后一条大尾巴晃得飞快,简直要晃出残影来。
小和尚情欲烧智,他又何尝不是。小和尚身上那股无孔不入的惑人浓香早已浸透他全身,勾得他兽性大发,脑中只余一个念头:肏死他,狠狠贯穿这小秃驴!
早在莲贞摇着屁股主动用逼穴操肉棒的时候,那双碧绿狐眼中的瞳孔就伴随着凶猛肏入的动作狠狠缩成一线。通红滚烫的龟头直捣花心,捣得整只肉穴噗呲噗呲冒水。
“啊!”莲贞哭喘一声,感觉插入私处的异物像表面生了钩子一样,狐狸精拔出那根东西的时候,与其接触的甬道内嫩肉都被带着往外拽,让他被抽得又疼又麻,只得不断朝狐狸精那边退,不让那根大肉棒出去。可这么以来,就变成了他上赶着把小逼送给这根大鸡巴肏。
小和尚当然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本能地会感到羞耻,却也顾不上那么多,只知摇着肥屁股要大鸡巴好好地给他止止痒。
第一次肏逼,赤华自然感觉新鲜无比,依葫芦画瓢儿地往潮湿紧热的肉壶深处发了狠劲地捅。粗长膨胀的肉器拔不出来,他就将还未完全插入的部分猛地往里肏,不断地朝那个比其
他地方都要柔软脆弱的花心研磨。
那地方被肏得源源不断泌出水液,刚要可怜巴巴地打开道口子任由陌生的入侵者来犯,就剧烈地抽搐着高潮了,热烫的淫水将龟头冷不丁浇了个正着。
赤华虽然理论知识丰富,但于实践上到底青涩,被潮吹时湿淋淋的腔壁嫩肉一夹,就抵着微微张开的宫口射出了留存一千多年的狐妖元阳。
莲贞喷了一回水,又挨了一记内射,正战栗着身子,双目翻白,吐着舌尖,忍着被插得直想干呕的冲动,趴在被淫水泡得发皱的床单上小口小口喘气。小腹处磨人的痒却又一点一点爬上来,好似根本没得到一星半点的缓解。

第十三章 解媚毒(中)
小和尚两颊酡红未消,低低喘息着,被操得松软潮热的屄穴有意无意地轻轻夹吮着半软的肉棒,很快就把体内刚射过精的肉棒夹得重新硬得涨大一圈。卵蛋大的红热龟头微微翘起,直挺挺地戳弄在饱受蹂躏的鲜红肉壁上。
赤华直觉不对,俯下身拍拍他的脸颊。莲贞微微睁开潮湿失焦的眼睛,迷迷蒙蒙地瞅他一眼,紧跟着就一边呓语一边摆腰扭胯,用湿淋淋的屁股去蹭赤华的小腹。
赤华被他蹭得邪火乱蹿,连忙用收了指甲的狐狸爪子按在他光洁的背上,阻止人乱动。再一挥爪,纱帐飘落,桌上拇指大的玉瓶踉踉跄跄现出个飘忽不定的红艳鬼影来。
“这屋子里头欢爱的味儿这么浓,啧啧……想不到真被你个小狐妖得手了……别怪大爷我没提醒你,这破了出家人的戒律,可是要遭天罚的嗷!”
纱帐外头的男鬼捏着嗓子尖声尖气道。
赤华蹙眉,回道:“不劳费心。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
瓶口上浮动的鬼影晃了晃身形,得意洋洋道:“大爷才不告诉你!”
“不说?那想必槐灵姑娘很愿意替我处置你……”
“说说说!我说我说!”想起半月前的那场缠斗,红衣男鬼瞬间冷汗淋漓,声线也不复刚才的阴阳怪气,“你又如何知晓的?”
“很简单,从你的那张脸开始。”
赤华阖上眼皮,深吸一口气强忍抽插性器的欲望,爪子轻轻按住雌伏在身下被情欲折磨得小声呜咽、不断扭动着身子试图勾引他的小和尚,唯恐伤了这一身细皮嫩肉。
事情的确要从一月前说起。不过也有可能更早。
南灵王家,以珠玉宝石发家。王家家主王子阳,更是出了名的爱赏玩老物件儿。
财富有了,声望有了,妻子有了,族中有人在明光主城担任重要官职,所以权势也是唾手可得。
什么都不缺的情况下,贪婪不知足的人总是会产生一些异想天开。
比如长生不老。再比如极乐登仙。
说干就干,行动力极强的王子阳开始寻丹问药,修行一些所谓“仙术”。将生意渐渐移交给儿子和儿媳打理后,他更是醉心研究长寿之道,常常提着个酒葫芦,披一袭大袖衫,散发弄扁舟,并美其名曰“吸收日月精华”。
王家人劝说无果,看着好像也没产生什么不良影响,只得任由他去。
一月前,王子阳不知从哪里抱回来一面据说可以助其吸收月华的绿松石套铸青铜方镜,摆在卧房中。每逢月出之夜,王子阳便抱着这面镜子在庭中漫步,沐浴在月光下,充分地吸收月华。
他吸不吸收得到月华,不好说。但肯定能确定的是,栖身镜中不知多少年的镜鬼吸收了足够多的月华和精气,逐渐能从镜中脱身,在以这面青铜方镜为圆心的一定范围之内自由活动。
镜鬼生前也是风尘之地炙手可热、缠头红绡不知数的小倌,从这面他曾用来梳妆的绿松石套铸青铜方镜便可见一斑。然而毫无由头地,正当他对镜梳妆之时,馆中一场不知从何而来的大火席卷而来,将他活活烧死。
奄奄一息之时,他望见妆台上这面他最爱的镜子,在烈焰的舔舐中,竟完好无损。而镜面正闪烁着奇异的光,似是发送着某种神秘的讯号。
再睁眼之时,他便由镜前人,变作了镜中鬼。这面镜子既是他的栖身之所,也是他的无边囚笼。
漫漫岁月中,这方铜镜辗转于各地,早已不知经过了多少人的手,照过了多少人的脸。
镜鬼逐一记下那些手和脸。皱巴巴的,黑黝黝的,脏兮兮的,白嫩嫩的。或怒目虬髯,或螓首蛾眉;或鸡皮鹤发,或绿鬓朱颜。
记下来,又逐一忘却。
时间一长,他便再难记住自己原本的姓名和故乡,甚至连用了很久的花名也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生前定是极喜穿红衣的,即使葬身火海的那日也不能免。
因此,他给自己取名丹裳。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一个富商将这面镜子当作古董买回家,摆在卧房中,还带着镜子晒月亮。
充沛的灵力滋润了干涸已久的四肢百骸。丹裳惊喜地发现,他能从镜子中脱身而出,在一定范围内自由活动了。
那场大火夺走了他一张美丽的脸,所以他不得不幻化成别人的样子出行。有时候是惊鸿一瞥的侍女,有时候是见过几面的小厮。不过他也只能还原个五六成,因此一直都没被府中人识破。
毫无疑问,他还原得最熟练的还是王子阳的脸,毕竟这家伙天天抱着镜子一个劲儿地照,想不记住都难。但他也知道,用这张脸在王府中出现,估计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王府虽气派华丽,但日复一日地看,总会有些厌倦。渐渐地,丹裳不再满足于只在这有限的范围内活动。他要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好好弥补被困在镜中的这些年。甚至于,他要摆脱这面镜子的束缚。
他这些年随着镜子走南闯北,听来的奇闻异事也不
少,自然也知道阴历阴日阴时出生之人,对精魅鬼怪一类而言最是大补。
可要上哪儿找这些人呢?
不过聪慧如他,很快便发现了这府上的一些人闻起来特别芬芳、特别可口,极有可能就是传闻中的阴历阴日阴时出生之人。
很快,他便挑好了目标。
那是一个刚及弱冠的家丁,生得浓眉大眼、俊俏不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其迷人的香味。甫一靠近他,丹裳便馋得饥肠辘辘,恨不得将其一口吃掉。
可是进补之法就是吃人吗?丹裳有些犹豫。就算是死了,化作鬼魂,他也仍然记得自己是人。吃人这种事情,他是万万干不来的。
好在王老爷的书房中有许多藏书,他生前似是被塾师教过的,竟识得几个字。丹裳寻了机会,一本一本地读过去,希冀能在其中找到解决办法。
他不能晒太阳,因此白天不能出门,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才会出来自由活动。又因为披散着一头长发,着一身红衣,有时不慎被府中人撞见,口耳相传中不免添进了些臆想,传着传着便成了美艳女鬼。
这晚丹裳照旧出门读书,庭中月光大盛,他怕被人发现,便从平日里人迹罕至的明凉院中过。谁想却听见喁喁私语声,还伴随着男子重重的粗喘和女子放浪形骸的尖叫,时不时还伴随着些不堪入耳的淫词艳语,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在野合。
丹裳无意理会,沿着墙根飘了过去。
月上中天,院中愈发明亮如昼,掩藏在黑夜里的一切顿时都无所遁形。
皎洁的月光突然落在了丹裳身上。他突然嗅到了一阵更为浓烈的香气,随后便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生生被抽醒的。一个身穿碧纱裙的小姑娘,提着长长的一串编着槐花的树藤鞭,柳眉倒竖,对他怒目相向,手里的鞭子恶狠狠落在他身上。
她的树藤鞭似乎有着什么神奇的魔力,抽到身上不仅火辣辣的剧痛无比,并且先前吸收的灵力也在慢慢流失。丹裳能感受到,自己的人形正在慢慢变得透明,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将他往青铜方镜的方向拉。
在彻底被镜子吸回去的最后一瞬,他拼尽全身仅剩的灵力,朝蹲下身去看着什么东西、将后背露给他的碧裙少女狠狠击出一掌。那少女虽闻背后生风,但仍是躲闪不及,生生被击飞了数十尺远。
次日清晨,他躺在镜中,被一阵鼎沸人声吵醒。一个女声正在哭诉一个叫小丁的人死了,言语间支支吾吾,似是多有不便。
丹裳认得这声音,正是昨晚在明凉院尖声浪叫、淫语不断的女子。
他又猛然间想起——小丁,不正是王府中阴历阴日阴时的一员吗?
遭此创伤,他也懒得再出去活动,索性躺着等王子阳再抱着镜子趁夜晒月亮。但他忽然意识到,王子阳已经卧病在床有段时间了。
同时他发现,毋须吸收月华,被鞭打出的伤痕也很快痊愈了,他的身体也愈发凝实。经过一番思索,他猜测,也许是三阴之体死亡时会释放大量生气,而这些生气能为他所用。正是因为他吸收了小丁的生气,所以魂体才有所提升。
可难道要去杀人吗?那和吃人又有什么分别?
况且这件事还有几个疑点令他想不透。
一,那天晚上他为什么会晕倒?二,那个碧裙少女又是何人?为何要对自己下毒手?三,小丁是怎么死的?
听到名为月蔷的女子断断续续的哭诉,再结合前去处理尸首的人的描述,丹裳心里有了一个极可怕的猜想——
是他杀了小丁。
而正是因为他杀了小丁,那个碧裙少女才会一脸愤恨地鞭笞他。
所以这少女便是月蔷吗?那他自己又是怎么晕过去的?
在他晕过去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很快,他便发现,即使自己藏身于镜中,也能嗅闻到那无处不在的香气。
这宅院中的三阴之人实在太多了。

第十四章 解媚毒(下)
“我说我说!”丹裳忙不迭地求饶,“若是与女子交合,须以阳精灌溉宫腔;若与男子交合,则要将阳精送得尽可能深,让中毒之人充分吸收男子之精华……”
他话音未落,赤华一挥爪,又让瓶儿将他吸进去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太急色了……”丹裳在瓶中幽幽叹息,“难道连片刻也等不得?”
“呜呜……好难受……好热好痒……快帮帮我……”
情欲占了上风,羞耻心已经被侵蚀得一干二净。莲贞理智全无,难耐地哭喘出声,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想着要身下那个正在发骚的器官被又粗又长的东西填得满满当当的。
肉棒已经硬涨得生疼,又被紧窄的阴腔死死咬住,被操乖操熟了的媚肉亲密地贴着肉棒,严丝合缝地填满冠状沟和青筋与柱身所成的角度。雌伏在身下的人又抽泣着求挨操,哭得可怜又可爱。
这场景无论换作哪个男人都是不可能忍得住的。
赤华忍住强烈的心悸,狰狞的性器艰难地在堆叠的火热嫩肉中抽插几下,柱身上生着的倒刺又卡住脆弱娇嫩的腔壁硬是不让他退出,稍有抽出就带着紧紧吸附其上的肉壁往屄口方向扯,把莲贞操得哭叫连连,一边觉得承受不住一边又想要更多,说不上究竟是痛苦更多还是欢愉更多。
额上凝结出豆大的汗,一滴滴淌下来,在身下人向下塌着弯曲成一道优美弧度的裸背上砸开一朵朵四溅的小水花。显然不止莲贞,赤华也已忍到了极点,咬着牙一连肏弄深处的小嘴几十下,终于噗呲一声就着高潮时子宫喷出的水捅进了宫腔里。
床单上被淅淅沥沥从小和尚腿心被操得熟红的肉逼流出的淫水泡湿,又被两人激烈的性爱动作揉弄得皱巴巴的,已经看不出先前名贵的样子了。然而还有更多的水液被贯穿肉壶的规模可观的肉器堵在里头,体积之多以至于小和尚的小腹都微微鼓起。狐妖每肏一下,淫液便咣当咣当在肉壶内壁上来回碰撞,刺激得敏感脆弱的嫩肉瑟缩着愈发绞紧了肉器,可怜巴巴攀附着这唯一的依靠,简直淫靡异常。
开苞便被肉棒肏进宫腔,毫无性知识储备的莲贞丝毫不知羞,他只知道如口干舌燥的旅者望见沙漠中一眼清泉那样,小腹下那个不知道发源于哪里的蚀骨噬心的痒马上就可以得到缓解,一时间激动和亢奋裹挟着身子战栗得更加厉害,身前阴茎接二连三射出精,直到连薄精也再射不出来,软趴趴地耷拉在身前。柔软的腔肉不知所措地紧紧含吮着入侵的硬棍,拒也不是,留也不是。
怒涨的兽茎于潮热狭窄的宫苞中寸步难行。滚烫湿润的龙头凶狠地抵住湿淋淋的柔嫩宫壁后,花心突然生出一根细细的肉针,直刺巨根龙头铃口。
赤华正被热情蠕动着的宫苞吸得头皮发麻,冷不丁遭这么一刺,立时精关大开,撑成伞状的粗大龟头将娇嫩的子宫口死死卡住,滚烫浓稠的兽精一注一注灌入宫腔,剧烈冲击湿泞的宫壁,肆意蹂躏着完全没被开发过的子宫。
与此同时,他遵从血脉中兽类交配的标记配偶本能,俯下身将锋利的犬齿深深刺入小和尚后颈的皮肉,释放些许自己的气息,在白嫩的脖颈后留下一道渗着细小血珠的齿痕。
“呜呜——”
后颈传来的尖锐疼痛令莲贞猛然从欲海中清醒,断断续续地从喉间发出几声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但随后,灭顶的快感吞没了他近乎于无的清醒。他完全无法思考现下的处境,更完全无法抗拒内射所带来的刺激。身体不断战栗着喷出大股大股的春潮,一阵比一阵更强烈的亢奋顺着与兽根紧密接触的屄肉扩散到整套肉壶,然后是酸麻不已的下身,接着连上身的两只乳尖也不能幸免,恍惚间似是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
在极致的欢愉中,赤华终于彻底释放完,正要心满意足地拔出性器,忽然发觉身下的小和尚没了声响,心里一慌,急忙将人翻过来一看:“莲贞?”
小和尚脸颊还带着尚未完全褪去的晕红,双眼却紧闭着,已然不省人事。
月上中天,一轮弯钩,清辉无数。
纱帘后人影绰绰,不消时,一只皓白素腕探出来,软软地搭在床沿,想来帐中人已醒。
莲贞睁开酸涩的眼睛,感觉像被整段儿粉身碎骨再给一片片拼回去那样,浑身疼得要命。他觉得哪怕绕着莲空山跑上十圈,然后立马接着再上下连挑五趟水,也没有眼下这么累。
好在那股要命的瘙痒已经消失,身体清清爽爽,身上衣服干净整洁,床上一应用具也都是崭新的,散发着一股干燥的芬芳。若不是腿间那个使用过度的器官肿痛发烫,两瓣臀肉被撞击得如同遭人掌掴一般火辣辣地疼,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昏迷前没有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
当然,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这样的行为被称做欢爱罢了。
“啊……”
莲贞尝试着发出声音,嗓音干涩沙哑,如被节节草打磨过,干渴无比。
他想爬起来去倒水,腰间却有什么烙铁一样的东西横着,又沉又烫,压得他几乎
要喘不过气来。
低头一看,是一只肌肉紧实的手臂,狐爪已经收了回去。床边纱帐轻盈透薄,皎洁月辉柔柔地透过纱帐投进来,那只古铜色的手臂便泛着淡淡的光芒。
再往旁边一看,赤华躺在身侧,一对狐眸正安安稳稳闭着,瞧不见那摄人心魄的碧绿幽光。毛茸茸的狐耳还未收回,在睡梦中不时轻轻抖动一下。手臂伸过来,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身体微微弓起,显然是保留了狐形时的睡眠习惯。灼热的呼吸轻柔地喷洒在他的光头上,神情中满是饱餐一顿的餍足之色。
俨然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不过莲贞可看不出来,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喝水。再不喝水,他嗓子就要冒烟了。
即使他身形小巧,要在不吵醒妖的前提条件下挣脱束缚也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好不容易左扭扭、右拱拱,小心翼翼钻出来,干爽的身子又出了些汗,纤薄的里衣布料黏在背上,弄得他有些不舒服。
干涩得快要冒烟的嗓子终于得到缓解,莲贞急促地小口小口啜饮茶盏里的清水,一气喝了好几杯,喝了个心满意足方才罢手。
“嗯?这……”
他一边喝一边往杯中瞅,青釉做底,倒影绰绰。他终于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顿时被惊得心跳停了一拍,慌忙一瘸一拐朝妆镜走去。
由镜鬼而生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小和尚放慢了步伐,蹑手蹑脚靠近镜子。走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不是镜鬼栖身的那面青铜方镜,且镜鬼已被狐狸精收了,一时半会是出不得那瓶儿的。
他这才彻底放下心,小步过去,往镜中一瞧——
额头干干净净,光洁如新。
小和尚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耳膜嗡嗡作响,周遭世界都模模糊糊变得不真切。

第十五章 破戒
“赤华、赤华,快起来,大事、没了,怎么办……”
莲贞愣了一会儿,随即扑向床边,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些颠三倒四的话,疯狂摇晃赤华手臂。
赤华几乎一夜没睡,但精神头看起来还算足,眼底没多少疲倦。
屋中光线昏暗,一双碧眼慢慢放大变成圆瞳。他凝神盯了会儿莲贞惊慌失措的脸,上看下看左瞧右瞅都没发现什么异样,遂放下心来,上爪子摸了摸:“怎么了?”
“我、我、我额上的朱砂痣!没了!”
莲贞惊慌失措,颤抖的嘴唇毫无血色,杏眼里渐渐蓄了些晶亮的泪。
师父曾对他说,这朱砂痣是他们佛家弟子坚守清规戒律的证明。他平时胡闹也好,贪玩也罢,都随他去。只一条千万不能犯,就是让这朱砂痣消失。
但究竟做什么事情会让它消失,任凭他如何撒泼打滚死缠烂打,师父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赤华眯眼看了他一会儿,问:“没了会怎么样?”
明明一盏灯没点,只有薄透的斜斜清辉,点墨般的瞳孔却渐渐收成一条竖线,露出大片大片翠色虹膜。
莲贞似乎从中看到一点不近人情的冷漠和闪瞬即逝的懊悔。
“没了……就会被赶出山门,然后……然后……”
小和尚嗓音渐渐小了,低下头,像个鹌鹑一样缩起单薄的肩膀,后颈肌肤上露出鲜红刺目的咬痕和清晰的脊椎骨形状,细瘦的脊背一抖一抖,看着可怜极了。
赤华低眼一看,里衣袖子上已然多了几道深色的水痕。
方才想要置之不理的念头忽然间消失了。他叹了口气:“别哭,我来帮你。”
说罢坐起身来,双掌重新幻化成狐爪,锐利的爪尖在粉色肉垫上划开一道口子,放出一颗色调鲜亮的血珠,静静悬浮在空中。
然后扶起小和尚满是泪痕的脸,一脸嫌弃地拿袖子胡乱擦了擦,掌心向前一送,那血珠便直直飞向空无一物的光洁额心,化作了一颗崭新的朱砂痣。
“怎么样?”
看着小和尚一脸不敢置信地在菱花镜前照了又照,赤华贴在他身后不过一步远的地方,打了个足以露出尖利犬齿的哈欠,懒洋洋的橙红色大尾巴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甩。
莲贞睁大一双被眼泪糊得视线模糊的肿杏眼,直勾勾盯着镜子里的自己额头上那一点红看。
直到反复确认无论从位置、色泽、各种角度来看,都与先前那颗别无二致,一颗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朝赤华破涕为笑:“谢谢你!看来你还是只好狐狸精。”
眉尾一挑,剑眉飞斜入鬓,新晋好狐狸精后知后觉地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
他这是,被发了好人卡,不,好妖卡?
还有,哪有人夸妖是在“狐狸精”三个字前加个“好”字就完事儿了的?
小秃驴真的不觉得这是个蔑称吗?
夜色渐浓。莲贞原先住的那间厢房暂时是不能再用了,两人同榻而眠,各怀心事入睡。
次日清晨,王氏夫妇便派人来请僧、道二人,说是府中厨子准备了上好的斋饭,邀请他们一同用早膳。
莲贞不疑有他,洗漱毕后穿戴整齐就高高兴兴拉着赤华出门了。临走前瞧见有几个仆人于隔壁厢房进进出出,手里收拾了沾上他们欢好痕迹的床单被褥。
注意到小和尚带着探寻的眼神好奇地望过来,他们报之以在莲贞看来十分奇怪的视线。
莲贞闹了个大红脸,末了仔细想想,却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脸红,仿佛只是下意识给出的生理反应。
王府布局大气恢弘,各种亭台楼阁短短几天逛也逛不完。用早膳的地点在两人从未去过的和仙厅,茂林修竹,更兼曲水流觞,雅致非常。
莲贞无精打采地将一个素包放入口中,偷眼瞧了瞧王重锦和方茗,又瞅瞅坐在他身侧的赤华。
同席三人此刻皆是神色如常,用餐礼数也一如既往地滴水不漏。俊男美女,举箸投杯间不疾不徐、从容得体,每个人都闭着口细嚼慢咽,不言不语专心用饭。
这幅画面好不赏心悦目。
但他却坐如针毡,将这一顿美味的素斋吃得味同嚼蜡。滚烫的鲜美汁水自他刚咬开的素包迸入口中,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虽自知愚笨,却也眼尖地捕捉到,方才他们二人踏入厅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王重锦与方茗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很快各自换上真诚得体的表情,笑脸盈盈地迎过来。
一模一样。
与出门时那几个仆人看他的古怪眼神一模一样。
他试探着碰了碰赤华的手肘,想暗示一二,却被赤华不动声色地躲开了。
他只好委屈地瘪瘪嘴。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饭,莲贞刚想找个借口逃离这个令他窒息的地方,却被王重锦带着些关心的问询拦住脚步:
“不知道这些天,二位在寒舍下榻,在下可有招待不周之处?”
赤华
双手抱拳,笑道:“并无。若是如王公子这般热情款待,还被称作‘招待不周’,那贫道就真真不知,如何才算‘招待周全’了。”
莲贞也跟着讪笑两声,表示附和,心里暗暗祈祷小王快点把话说完。
他不擅长说些场面话,一路走来几乎都是由赤华在应付这些。
如此看来,比起狐狸精,他自己倒更像个丝毫不通人情世故的山中精魅。
“莲贞大师、赤阳子道长,二位收了这镜鬼,还我们王府上下家宅安宁,在下真是感激不尽那。”
王重锦深深下拜,行了个大礼。身侧的方茗也双手笼袖,随之盈盈下拜。
“铲奸除恶,正是吾等该做的。王公子快快请起,贫道不敢当。”
赤华眼疾手快,扶住王重锦,顺带朝小和尚使了个眼神。
莲贞心领会神,道了句“贫僧也不敢当”,将手缩到袖子里,轻轻托起方茗。
耳尖一动,他敏锐地注意到赤华没有说平日里人们惯常用的“降妖除魔”。
也是,这种话从同为妖族的狐狸精嘴里说出来,确实有点奇怪。况且那在府中作乱的乃一镜鬼,跟妖啊魔啊的都没什么关系。
“只是,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
王重锦面露为难之色,眼神也恰到好处地显现出些许躲闪。
既是不情之请,那自然是不当说啦。
莲贞心里腹诽,天真无邪的面容上仍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王公子请讲。”
莲贞觉得赤华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客套一下做做样子嘛,谁不会。
“在下的族姐在城东的锦柳县任官,听闻二位为在下解决了这镜鬼,大喜过望,想请二位前去她处,为锦柳县的百姓解决一件事。”
锦柳县地处明光城以东,以年年名列前茅的粮食产量闻名天下,是赫赫有名的鱼米之乡,同时副产品种类也极为丰富,百姓生活富庶安乐。在辖下不知数的情况下,明光城十成的税收中有四五成是由锦柳县贡献的。可以说,这是非常骄人的成绩了。
既是富庶之地,有需求就有市场,某些不可言说的产业自然也发展得如鱼得水。天长日久,在产业集聚效应的影响下,这一产业规模逐渐扩大、如日中天,甚至占据了锦柳县一角,还大张旗鼓地在入口处树了个石牌坊,上书四个大字,曰“花街柳巷”。
赤华和莲贞听得直咋舌,只不过是一个咋在心里,一个咋在脸上的区别罢了。
像这样直白地为烟柳之地命名,且所命之名同样如此直白,更甚直白地将其昭告示众的,实乃人间罕见。
然而,半年前,一个原本打算北上赶考的书生路过此地,一头扎进花街柳巷,便再也没出来过。直到他的家人察觉有异,一路寻来,轰轰烈烈又哭又闹地吵了半月,将事情闹大,最终也没寻到人的踪迹。
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多的失踪案件浮出水面。上至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下到引车卖浆的贩夫走卒,陆陆续续有人被发现失联已久。而他们身上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失踪前出现的最后一个地点,正是花街柳巷。
王重锦交代完来龙去脉,眼含期待地看向他们。
莲贞直觉又一个烫手山芋,不忍地别开眼,躲到赤华身后。
狐狸精这般怕麻烦,想必是会拒绝的。
“除魔卫道,正是吾辈职责所在。这案子,贫道与友人接了。”
莲贞正一手牵住赤华后背位置的道袍布料,一手给自己揉捏酸痛的腰肢,闻言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狐狸精,你不讲武德!
听到那头小王欣喜若狂得连连作揖,嘴里不断说些感谢的话,简直要把他们当再生父母看了,莲贞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疯狂扯赤华的道袍示意,想着怎样才能把这烫手山芋扔回去,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媚毒未解,不便回山,不若就在外头好好逛逛,等媚毒解了、玩够了再回去。一路上不用风餐露宿,还有马车代步,游山玩水,岂不妙哉?”
莲贞眼前一亮。妙啊,他怎么没想到!
于是忙不迭点头表示赞许。
这狐狸精果真聪明绝顶!

第十六章 出发
“所以那镜鬼你怎么处理了?”
莲贞放任自己陷入松软的坐垫,脱了鞋,悠游自在地晃着脚丫,双手捧了一包蜜饯像小松鼠啃松塔似的啃。
小王准备的马车坐起来就是舒适,不仅配备了数十个可供差遣的仆从,还贴心地准备了瓜果点心等一众零嘴儿。
有钱人可真会享受。
不过还是托了大尾巴狐的福。要不是他收了那镜鬼,自己也没这待遇。
莲贞偷眼瞧了瞧一旁正专心致志不知道在看什么书的大尾巴狐。
没有旁人在的时候,大尾巴狐就会恢复成原来红发碧瞳的样貌。身上还是那身道袍,身侧还是那柄拂尘,用银质发冠束住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邪气的容貌和气质却与整体穿着打扮格格不入。
整一个不伦不类。
“他与槐灵姑娘有些恩怨纠葛,于情于理都是她来处理最好。”
赤华专注地看书,翻开一页,又翻一页。
“槐灵姑娘?”
莲贞不解地重复一遍。
赤华“嗯”了一声,应道:“就是种在王府正中间的那棵老槐树。”
南灵南灵,明光城正南方向上的南灵镇,之所以会被认为人杰地灵、风水宝地之所在,盖因这地下有一条灵脉。
成事三要素,曰“天时、地利、人和”,这条灵脉所滋养的正是这“人和”。此地人气越旺,灵脉也就越畅通滋润;同样的,灵脉越通畅滋润,南灵镇的风水也越好,慢慢便滋生出“地利”来。二者相辅相成,使得南灵镇逐渐成为人们安居乐业的好去处。
在此地已有百年历史的王氏家族,不知当初是哪位风水先生给看的地儿,这老宅就恰恰好建在当时还不算十分粗壮的的灵脉上头,灵脉穿这四四方方的宅院的对角线而过。
王家又在这位高人的指点下,在庭院正中央栽上一棵已有几十年的槐树,据说可以辟邪、招财、纳福。
而这棵槐树正不偏不倚地栽在灵力还并不浓郁的细瘦灵脉上,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
有了这得天独厚的修行环境,槐树养分充足,茁壮成长,很快长成了一棵四人合抱那么粗的参天大树,树龄刚及百年便修出了树灵,正是赤华口中的槐灵姑娘。
与此同时,槐树的壮大,似乎隐隐影响了一地的风水命格,冥冥之中吸引来许多阴物,其中也包含那些生于阴历阴日阴时的三阴之人。槐灵得此滋养,心生感激,也就尽心尽力保护那些本性良善的弱小阴物,使他们免受心怀不轨之徒的侵扰。
满月大盛那夜,镜鬼本欲前往书房读书,但吸收了充足的精气又直接接触月华后,一时承载不了过多的灵力,狂性大发,吸食精气的本能令他失去了理智。他尚不知如何夺走三阴之人的精气,就遵循着生前的职业本能对其上下其手,索取无度,竟将人活生生折磨死了。
槐灵发觉有异,前来阻止,却因对敌经验不足,将后背暴露出来,反被丹裳一掌击退,奄奄一息之际,只得逃回树中休息。
赤华带着莲贞前来拜访之时,她正藏身于树中修养,无法聚起足够的灵力现身。
但听见莲贞说喜欢吃炒槐花,她觉得这小和尚颇有意思,便挑了一串又大又饱满的洁白槐花,让它随风落在赤华肩上。
赤华也因此发现了她的存在,得以与她顺利交流。
照理说,镜鬼丹裳藏身的那面绿松石套铸青铜方镜被王子阳放在卧房中,使他得以日夜吸收王子阳的精气,令其日渐衰弱,本应早该被槐灵察觉。但丹裳是藏身于镜中被王子阳带入府中的,因此槐灵没有早些发现他的存在,任其养精蓄锐后才与其首次交锋。而槐灵毕竟化形不久,镜鬼却存世已久。两两相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的槐灵自然落了下风。
再说到镜鬼丹裳这方。
挨了槐灵几鞭后,丹裳清醒过来。吸食了小丁的精气,他的恢复速度肉眼可见地惊人。
尽管他有意减少出行的次数,但满腹疑问总是困扰着他。一个人,不,一只鬼,也不可能一直都不出去。
于是在一个明月夜,他再一次从镜中钻出,有意挑选了与上次不同的路线,前往王子阳的书房。
此时他还不知道,月光才是让他失去理智的根源。再次不慎接受月辉照耀后,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奇异香气后,便没了知觉。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镜中,身侧放着那块五蝠捧桃踏祥云红翡佩,也不知是从哪儿薅来的。
这一疑问在王重锦派人整理那名叫虎子的马僮的遗物时,也得到了解答——虎子嗜偷成性,在他房中搜出来大量小巧精致的珠宝玉石,什么红宝石螭龙挂配、芙蓉金步摇、八宝攒珠飞燕钗等等,就连方茗丢失的那只银鎏金点翠嵌珠宝荷叶耳坠也赫然列于其中。琳琅满目,整理好后竟能铺满小小耳房的地面。
单论其价值,绝不是以他的工钱买得起的,更遑论这些东西都曾一一于王府库房中记录在册。
百灵去榆溪阁寻她家少夫人耳坠子的那
晚,丹裳倒还是清醒的。有王子阳的精气日日夜夜滋养,又接连吞食了两个至阴之人的精气,眼下他功力已水涨船高,阴气的芬芳也轻易便能闻见。
远远嗅及至阴之人的气息,丹裳认出这名女子是王少夫人身边的女侍,便想将这玉佩托她交还给王重锦。
谁知百灵一见他的身影便吓得尖叫,晕死过去。丹裳无法,只得将玉佩塞入她的掌心,确保有人找到她后,转身离去。
莲贞听得入神,若有所思地摆弄手里流光溢彩的物件儿,没听见赤华再说话,连忙眼巴巴地望他,追问道:“然后呢?梨蒲楼那晚是怎么回事?”
赤华端起茶杯,润了润干涩的舌根和喉壁,吊足了小和尚的胃口后才道:“自投罗网。”
“自、自投罗网?他想被我们抓?那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毒?”
莲贞瞠目结舌。
“自保。”赤华惜字如金,探究的眼神落到小和尚手里把玩的东西上。
说到底,丹裳也是个可怜鬼。如果他所言非虚,那本性其实并不坏。只是他也的确有害人之实,交给槐灵处置,一报还一报罢了。
“自保?”莲贞闻言蹙眉,疑惑地跟着重复一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过这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赤华朝小和尚的方向轻抬下巴。
“这个呀?”
莲贞拎起手里荷叶镶边的耳坠子,喜滋滋道:“这就是王少夫人的银鎏金点翠嵌珠宝荷叶耳坠呀!她把它送给我啦!你看,好不好看?”
说着,掂起耳坠儿往赤华耳边比,笑嘻嘻的:“珠宝衬美人,此话不假。”
人常说,红配绿,大俗即大雅。这话放在赤华身上,既对,也不对。酒红色发丝配上碧绿狐眸,非人的妖异感尽现。
不过事实证明,红配绿,也可以很好看。
就连这份女子专属的珠光宝气缀在他身上,竟也不显得违和。猫眼碧玉闪烁着一线荧荧寒光,同赤华的一对碧眸交相辉映。
“你一个小和尚,要这耳坠做什么?又戴不了。况且,你不该随便接受女子所赠饰物,比如香囊、手绢、发钗……”
赤华被小和尚的举动逗笑了,微微侧头躲过他的动作,耐心地教导他。
“是王少夫人非要送,我也说过我戴不了啊,也不好收下。可是她非要送,还说我戴不了,就给你戴……我看看,你也是没有耳洞的嘛……她那么执着,再不收,就要变成我不知趣了……”
挨训的小和尚不服气地鼓嘴,絮絮叨叨说着,却是仍爱不释手地把玩,拇指摩挲着那颗猫眼碧玉。
赤华似有所感,道:“既然她这样说了,你就妥善收着吧,总不好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诶诶诶!既然你把镜鬼移交给槐灵姑娘了,那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收鬼的瓶儿呀?我总觉得十分眼熟……”
小和尚朝他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脸期待。
“你又看上了?”赤华面上佯装警惕,嘴角却带笑。
“不是的!我像是那种会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的人吗?”莲贞急忙辩驳,“我只是觉得,这很像我小时候师父送给我的吊坠,想看看而已。”
“怎么搞丢的?”闻言,赤华掀开外袍,解下腰间配着的拇指大的玉瓶儿递给他。
“五六岁的时候,救了一只小狐狸,好吃好喝地养了几天。结果那小没良心的,临走前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顺走了我的坠子。”
莲贞兴致勃勃地接过白玉瓶,只一眼,笑容便凝滞在唇边——
这瓶儿,和他十年前被小狐狸叼走的吊坠一模一样。
无论是瓶身雕刻的菩提枝纹样,还是瓶底藏着的小小的一朵莲,毫无二致。
碎成渣他都认得。

第十七章 马车内口交一对一指导把小和尚调教成专属性奴 正在更新中。。。 第十八章 亲自上阵教小和尚认识自己的身体构造认知塑造 正在更新中。。。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