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被惩罚的Alpha(ABO/双/H)》 1、沦为饲料的alpha
黑暗,冰冷,奇怪的香味。
这是纪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
没办法动弹,没办法看见,像处在一个人的深渊。
可他明明又能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人的视线。
戏谑,火热,肆无忌惮。
“放开我!”纪清遵循本能地怒吼道,“放开我!这是命令!”
声音传播出去撞击到墙壁,又波纹一样回环往复,最终平息的了无痕迹,像是他从来没吼出过这几句一样。
轻笑声最先从身前不远处传来,方位是居高临下。
“您损失了这么多记忆,竟然还记得以alpha的尊贵身份自居吗?”
“我说,放开我!”纪清接着朝那声音怒吼,“你敢绑我,你不怕我杀了你!”
照样是一片寂静吞噬掉他的吼声以后,那笑声才接着续上前面的话:“可是您没法再证明自己是一个血统尊贵的alpha了,您自己也感觉的到,不是吗?”
黑暗的深渊里,纪清努力维持尊严的薄薄屏障突然不堪一击,碎成了满地脆弱。
是啊,他怎么感觉不到?
从刚才醒来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alpha气息,不仅如此,他身上根本没有气息——他像是被abo这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所剩无多的记忆告诉他,他明明是个身份地位显赫的顶尖alpha,怎么会突然沦落至此,还被强行剥夺了继续以alpha身份活下去的资格。
或者说,现在的他,根本不配被称之为人——abo世界里的人。
“您露出了很适合您处境的表情,茫然而无助。”那个讨厌的笑声说着,“而我,不仅会帮您解答疑问,还会让您的表情更加丰富。我尊贵的alpha。”
充满讽刺。
“您确实不能再被称之为一个完整的alpha了,您犯下罪无可赦的过错,被剥夺了成为alpha的权利,变成了一个实验品。”那声音彬彬有礼,“准确来说,您现在的身份,是我们研究所研究对象的饲料。”
“饲料……”纪清艰难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没错,饲料。”对方好心重复了一遍,“为了使实验数据更全面,我们为您植入了两性内外生殖器官。虽然可惜的是您暂时无法受孕,乳房也并没有发育迹象……不过我们会努力完成这一切的,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混蛋!放你的狗屁!”纪清疯狂挣扎着,“我是alpha!我明明是alpha!我不是怪物!”
吼声湮灭,那人置若罔闻,仍旧礼貌地进行着下一步的说明:“接下来,我们会将您放置在养殖场内,您曾经身为alpha的身体极为强大,但也要注意不要频繁与养殖场内的生物进行交配。每隔一定时间我们会将您吊上来提取其他生物的体液,希望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黑暗,冰冷,冻涸的血液。
纪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让我干什么?”
“您的身体已经完全不能产生信息素了,因此接下来,我会在您体内放置可代替信息素吸引其他生物的香薰,同样,每隔几天我会为您补放香薰,以保证生物体液的多样性——”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巨大的恐惧让纪清几乎尖叫着打断他,“你让我跟连人都算不上的生物交配?你让我干这个?你凭什么!快放开我!”
被打断后的那人也并未恼怒,而是任凭纪清将情绪发泄完毕,这才公事公办地笑道:“是啊,尊贵的alpha大人,我刚才说了,您现在是我们研究所的饲料——”
笑声突然凑近,近到止在耳畔:“而当初那些知情您被带来这里的人,都已经化成黄土了,大人。”
声音又突然远离,刚刚好回到方才那居高临下的位置:“那么现在,我尊贵的alpha,我要往您体内植入第一次香薰了。”
短暂的怔愣并没有让纪清想起什么,反而给他不多的记忆徒增混乱,他像一个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小丑,只知道跳脚暴吼:“你不能这么对我!那些下等生物不配跟alpha交配!放开!我说放开我!”
可是那声音不再出现,只有纪清被绑在机器上的双腿被迫分开,他慌得拼命挣扎,却换来对方的轻笑。
“您看,曾经尊贵的alpha不也像野兽一样挣扎,又怎么谈得上别的生物配不配得上您呢?”
纪清被他狠狠一噎,却根本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只知道梗着脖子,暴出满颈青筋,做最后徒劳的反抗:“你要这样对我,就做好我永远不见天日的准备,否则我迟早杀了你!”
“如您所愿,alpha大人。”
锋利的剪刀划开纪清腿间的布料,接触到冰凉空气的不止他习以为常的男性器官,还有一副深埋腿间的女性器官,纪清暴跳如雷却又无济于事,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呈口舌之利,却绝望地发现自己连脏话都说不出来。
“您腿间是很漂亮的景象,大人。”那人的声音已经飘
在了纪清面前,或者说,纪清的腿间,“我要提醒您,这款香薰不会让您觉得不适,反而会慢慢融化在您体内,我们后面要植入的香薰都会作为这款基础香的补偿。所以,请您务必不要擅自取出,也请注意不要在与其他生物交配的过程中掉落,如不慎掉落,请立即用随身消毒液进行消毒,而后自行植入。”
“否则,如果不按香型依次有序吸引生物的话,可能会造成整个养殖场的生物围堵您请求交配的壮观场景。”说到最后,这声音已然带上了恶劣而戏谑的语气,“这可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场景,您也并不想如此吧。”
有那么一会儿,纪清都说不出话来,他把脸憋得通红,最终却只是被吓得紧紧收缩起腿间的女性器官,看上去柔弱而可怜。
“大人,您别那么紧张。”
冰凉的橡胶手套的触感轻轻按在女性生殖器边缘,纪清忍不住抽搐着又收缩起来,那人叹气,重复着:“大人,请您别那么紧张,否则,我连香薰都放不进去。”
“你、你……”纪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你要把那东西放进哪里去?你……”
他气得说不出什么话。
“当然是您的生殖器里。”对方十分礼貌地有问必答,“男性生殖器,女性生殖器,还有您的肛门里,因为我们不能保证那些生物喜欢您的哪里。”
“!!”纪清猛地抽了口气,他几乎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你放开我!我再说一遍,你放开我!我不要去跟那些低级生物交配!”
说到最后,纪清的声音里都隐隐带上哭腔。
“大人,您不要任性。”对方轻轻叹气,“我们研究所会安排人员不分昼夜地监视您的一举一动,您不会有危险——”
“你说什么!”纪清在黑暗中睁大双眼,他的气愤令生殖器官更加剧烈地收缩起来,“你们不仅让我跟野兽交配,还要监视我跟它们交配?疯子!你们都是疯子!”
吼声再次淹没在黑暗中,那人静静停了片刻,才轻轻笑起来:“大人,疯子也是人,而您已经不配为人了。”
语气温柔,语言恶毒。
纪清像是要透支体力一样用力喘息着,他被狠狠气到,也被狠狠吓到,以至于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来反驳。
又是片刻,那冰凉的橡胶手套开始慢慢移动,从于纪清十分陌生的女性生殖器官缓缓挪到男性生殖器旁边,而后整个握住他软乎乎的东西:“大人,植入要开始了。如果这一过程中我弄疼您了,麻烦告诉我,我会轻一点。”
话音刚落,那只戴着手套的手便灵活地抓握撸动起纪清的生殖器,身处陌生的黑暗,被莫名的威胁裹挟,令纪清根本没办法顺利勃起,强行刺激给他带来的只有想要翻身扭曲的不耐和痛苦。
“别弄了……我说,别再弄了……”
喑哑的呻吟声中,对方慢慢停下了这看起来略显徒劳的动作。
“大概因为您刚苏醒,身体各项感知还未熟悉。”那声音沉吟着,手指重新滑到女性生殖器旁边,用指尖轻触缩成一点的女穴入口,“这里也无法产生快感?”
陌生的器官,陌生的触感,完全的恐惧取代了可以忽略的快感,只有被陌生人的手指触碰私密处带来的无尽羞耻。
“别再碰我了!”纪清猛地嘶吼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您又开始不理智了。”对方微微叹息,一阵窸窣后,他重新握住了纪清垂软的阴茎,一道尖锐的刺痛直直深入他的双睾,“为了研究顺利进行,我不得不给您打一针以保证香薰的植入,希望您理解。”
“你给我打了什么?”纪清疯了一样挣腾,却恐惧地察觉到自己的男根在那人手心慢慢膨胀粗大,甚至连完全陌生的女性器官那里也逐渐胀大,开始分泌令他感觉黏腻的体液。
“这药虽然能帮我们快速在您体内植入香薰,但是却不会令您产生快感,而且药效很短,不必担心,于您无害。”说话间,对方已经握住他粗到极致的阴茎,将一根细长的凉物塞进马眼里。
“你、你……”
炙热的男根里骤然含住冰凉的细物,纪清条件反射地收缩肌肉,却硬生生憋出一股尿意。
“提醒您,这里面的东西融化以后您才会重新软下去,时间不长,半小时足够。”
“半小时?”纪清愤怒地重复着他的话,“你让我半小时都要用这里含着……唔……”
另一截手指粗细的凉物顶开女穴的软口,在过量黏液的分泌下顺利地被推进纪清体内,纪清头皮发麻地感受着那凉物越进越深,最终在小腹深处散着冰凉的温度。
“你到底——”
他的话再次被打断,只不过这次打断他的是女穴里骤然膨胀开的凉物。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纪清恐惧的连表情都扭曲了,“它在变大!”
“不要惊慌。”手指携着润滑液涂抹纪清的后穴,那声音稳稳地解释,“只有植入女性生殖器和肛门里的香薰会膨胀,因此会融化的慢一些,大概需要……三小时左右。

“三小时?三小时?!”纪清吼破了音,“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对方并没有直接回答纪清的问题,而是继续提醒着注意事项:“随着您身体各项机能与感知的恢复,您的身体可能会越来越敏感,与香薰的融合度也会越来越高……我的意思是,您在养殖场的初期,那些生物极有可能会从您体内将香薰抢出,您需要时刻注意香薰的植入情况,只有在香薰第一次与您的身体完成融合后,那些生物才会心甘情愿与您交配,而不是,破坏您。”
“你是说,在香薰第一次完全融化以前,我需要时刻注意把被低等生物抢走的香薰重新塞回来?”纪清终于被气得冷笑,“如果我真的犯了天大的过错,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为什么?”
对方温和一笑:“您罪该当诛,更该当折辱。”

2、指奸
纪清再醒来的时候,黑暗与冰冷不见了。
他正处于一人高的牢笼之中,而周围是冒着萤火虫的森森丛林,没有参天大树,全是些一垛一垛的灌木丛,视野十分开阔。
纪清扫了自己一眼,衣服裤子都是单薄的一层,裤子中央更是被剪开一条口子,露着没法软下来的硬物和另一套令他厌恶的生殖器,甚至还能隐约看到里面晶莹剔透的雪白香薰。
他攥紧拳头,却又说服着自己慢慢松开手指,四下打量。
笼内挂着小巧便携的腕带消毒仪,还有一些密封的水和食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纪清深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取下消毒腕带戴上,这才发现自己另一只手腕上有一个类似于手表的机械装置,轻巧得很,几乎没有重量。
似乎是察觉到了纪清的注视,表盘上的指示灯闪了两下绿光,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大人,腿里夹着东西,很难过吧。”
不是一开始那个悠然戏谑的声音,纪清默默判断着,对面这个声音沉稳有加,不像是在戏弄他。
反而,有种无法摆脱桎梏的无奈。
“你是谁?”纪清问。
对面明显顿了顿,指示灯又闪烁了两下:“今晚是我值班,大人,您今晚可以不用受苦。”
纪清皱了下眉,低头看看自己的情况,想起之前那人的恐怖言论,不管对面可不可信,他都得一试:“需要我怎么做?”
“沿右手边直走,有处地洞。”对面轻声说着,“我在那里等您。”
纪清毫不犹豫地往指示处走去,尽管腿间的东西使他走起来姿势怪异,可他还是在被低级生物发现前来到一处土丘。
土丘下有个被灌木丛遮挡的地洞,纪清扒拉了两下,毫无形象地钻了下去。
地洞底下十分宽阔,墙壁上亮着柔和的光芒,地面还摆着一张软垫。
——他被一双有力的手接了个结结实实。
纪清警惕地把对方推开,这才看清他的模样。
比自己高一头的个子看上去有些许魁梧,但肌肉感并不分明,甚至于手臂也没有太过粗壮,长相良顺而温和,只不过一只眼瞳是墨绿色。
“大人别怕。”男人轻声说,“我叫聂杨,由alpha和野兽所生……所以一瞳为绿。”
“我是谁?”纪清突然握住他肩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犯了什么错?知不知道?快告诉我!”
“您……”聂杨微微一怔,将纪清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握住,“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不想让您受苦……”
这回轮到纪清怔愣住:“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帮我?”
聂杨握着纪清的手,垂下头来看着他:“您很漂亮,我还没见过您这样漂亮的alpha……我想、我想帮您融化您的香薰。”
声音不大,但伤害极高。
纪清都被气笑了:“直说想跟我做爱不就行了。”
“想跟您做爱。”聂杨两只眼睛都亮起来,充满希冀地看着纪清,“我是人兽所生,那里很大,您不会吃亏的。”
纪清:“……”
“作为回报,我每周值班的时候,可以给您带个棒棒糖……”聂杨嗫嚅着,“您也不想总是夹着香薰吧,那些野兽会发疯的……万一香薰真被它们拿走,整个养殖场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纪清微微眯眼,扫了下聂杨胸前的工作牌:监控组小组长。
还算是个官儿。
就在他思索用身体来换每周短暂的安宁值不值得的时候,聂杨突然伸手碰了碰纪清还硬着的那根,接着用大手握住。
“我还没——”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聂杨慌乱的道歉声打断纪清的惊呼,可他的手却忍不住在纪清硬邦邦的那根上开始撸动,“您真的太漂亮了……对不起……”
聂杨一边慌不迭地道歉一边更快地帮纪清撸着,插在马眼里的香薰已融化了七七八八,最多再有十分钟,里面的香薰就会彻底融化,然而正是这种要化不化的东西,使细嫩的尿道里又是凉液又是硬物,外力一握,香薰液滴滴答答地淌出一些,剩下的香薰则硬邦邦地堵在里面,又胀又麻。
不知为何,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的纪清,这会儿突然有些腿软,他攀住聂杨的肩膀,几乎咬牙切齿:“松开……快松开!”
“别怕,别怕。”聂杨见他搂住自己,知道纪清是站不稳了,于是连忙半抱着人放在软垫上,继续帮他撸着,“大人,香薰很快就会化了。”
不单是阳具里的香薰在加速融化,就连女穴和后穴里的香薰也融了些水淌出来,身体对于外界的感知越来越敏感不说,这香味也逐渐如蛆附骨地滋生在纪清体内,种下根来。
“先、先别动……”愈发敏感的身体已经能够感受到聂杨手心滚烫的温度,被陌生男人抚摸的认知也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纪清脑海,他不得不抓住聂杨的手臂,以此缓解下体奇怪的酸胀感。
紧接着,尿道里的最后一丁点香薰融化殆尽,堵塞物一经消失,体里便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纪清仰着脖子低低呻吟着,蓦地从马眼里射出一股稀薄的液体来。
聂杨微怔,接着澄清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我没有动,是它自己射的。”
射出点精液后,身体的掌控权似乎才慢慢回归,纪清一时不知该感谢他帮自己撸还是夸他说的对,于是躺在那里一言不发,等着聂杨开口。
但他等来的不是开口。
男人粗糙的指腹从裤裆开口探入,又激动又兴奋地摸上湿滑的蚌肉,纪清陡然轻颤一下,想去阻止聂杨之时,一根冰凉的手指便没入火热柔软的甬道。
“你——”
私密处被撞破,纪清又慌又气地挣扎起来,可聂杨用另一只手将他死死按住,表情同样慌乱,手指却在软肉里来回抽插几个回合,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您里面好热好滑……您把我手指吸住了……”
“你、你——”
女穴里的香薰被手指顶着向里耸动,融化的香水掺着纪清体内淌出的淫液,被聂杨插出噗滋噗滋的羞耻响声,纪清忍不住合拢双腿,可低头看去,便能看到聂杨的手臂在自己两腿间前前后后地动作,视觉刺激更甚。
“大人您……您舒服吗?”聂杨稍稍变换角度,拇指重新陷入柔软多水的女穴,食指则开拓新地,朝后穴插了进去,紧窒炙热,“您流了好多水,应该是舒服的吧……我能不能再插快点?”
纪清被他插的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更遑论回答聂杨的话,而聂杨好像也并不需要得到准许,埋在纪清两个穴里的手指便不要命地抽动起来,把他身下插出极大的水声不说,还插的纪清身下水光泛滥,失禁一般。
“唔……唔嗯……”
越发升腾的热量让纪清忍不住又分开了两腿,不知道是不是香薰的副作用,他情不自禁地抬起臀部去附和这种快感,使得聂杨受宠若惊,也使得聂杨插得越来越快。
“大人……您真漂亮大人……”泛滥的水声中,聂杨的低声不值一提,“您一直都这么漂亮……”
纪清的腿根猝然急颤起来,喘息含着哭腔,下身一热,从女穴里淌了几股热流出来。
聂杨的手指被打湿,手心也被打湿,他抽出手来,愣愣地盯着指尖香气缭绕的液体,着魔一样放在唇边舔了舔。
“喂……”纪清想阻止已然来不及,双颊瞬间红成了天边的烧云,遂马上扭头不看他,可刚释放过的穴里却又被聂杨的手指插进来。
“你、你插一次还不够?”
纪清错愕的话音未落,男人突然欺身上来,硬成一根烧火棍的下身隔着裤子顶在纪清穴口,湿透的手指完成引导作用便抽了出来,急切地把带香味的淫液抹在纪清嘴角。
“大人也……尝尝……大人您太香了……”聂杨那只绿瞳因过度兴奋而熠熠生辉,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委屈,“对不起,我忍不住……我不想玷污大人……所以,求您忍耐一下……”
话虽如此,可聂杨被包在裤裆里的阳物却仓促激动地反复磨弄泥泞的蚌肉,粗糙的布料让纪清既痛又爽,不由得就大张双腿支在聂杨身侧,湿热的喘息一下下激荡在聂杨耳畔,引得他野兽一样拱动腰部,把自己的大家伙往纪清腿间耸去,像只急不可耐求欢的大型犬似的。
“大人,大人……大人……”
聂杨一声声呼唤着,声音越来越温柔,可动作却越来越粗鲁,纪清甚至觉得自己那里要被对方裤裆磨破一样,压抑着呻吟起来:“疼、疼……快一点……快……”
“我知道了……大人……大人……”
聂杨唤着唤着,突然整个抱紧纪清,使劲在他大人的身下猛撞几下,重重叹息了一声。
在裤子里射了。
纪清呆呆望着这简陋地洞的天花板,经此一夜,他几乎能够预料到以后的生活——
只会比这更不堪。

3、被野兽成结内射
翌日醒来,纪清又在那高大的一人笼里了,他慢慢爬起身,笼外鸟语花香,是个太阳高悬的好天气。
昨夜那个叫聂杨的着实是精力旺盛,一边说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按着他蹭射三四次,到最后裤裆都湿了一大片,还涨红着脸说想再来一次。
纪清没能等他来完,就昏过去了。
检查一下身体,正如聂杨所说,香薰都已融化殆尽,只不过裤子却不翼而飞,暴露在空气中的私密处略有些红肿。纪清拉了拉上衣,可也只能堪堪遮住半个屁股,要露不露的,更加色情。
在纪清隐约的记忆里,他本是位尊贵的alpha,体能也并不差,总不会连普通的野兽都斗不过——于是大着胆子打开笼门,想着去湖边清洗身体。
养殖场占地极广,地形也十分丰富,纪清小心翼翼却十分快速地前进,不一会儿就看到片湖。
波光粼粼,一看就是个洗澡的佳处。
如果不是湖边有一群狼形生物的话。
纪清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他记得最开始那人说过,自己每次的味道都只会吸引特定的生物,总不会那么巧……
他不敢想,也不敢再待下去,矜持地后退了两三步后,纪清猛地转身要跑,然而一头就撞上一处柔软,昏头昏脑地连连退着。
他身后竟也有只狼形生物。
尘封的记忆慢吞吞地松动,纪清模模糊糊地回忆起这样的狼形生物似乎名叫獠,体型比普通狼大上一圈,却也算不得巨大,因而通常群居过活。
面前这只明显比湖边的獠都要雄伟,毛发雪白发亮,威风凛凛,应该是獠群的王。按理说这种生物天性谨慎,不会轻易近人,可现在正对着纪清的这只獠王却眯着海蓝色的兽瞳,一步步地朝他逼近。
虽然纪清早已忘记先前的生活,可身为alpha,在面对威胁时还是本能地释放出信息素的味道,愈加浓郁的香薰味道令獠王受用地深深吸气,甚至连湖边的獠群也跟着朝这边逼来。
纪清退而不得,只得贴紧身后低矮的树干,跟他胸膛差不多高的獠王走到身前,低头在纪清身上拱嗅着。
柔软湿润的鼻头拱在肩上轻嗅,但似乎是觉得味道不够浓烈,于是循着气味拱到小腹,纪清脑袋里疯狂拉着警报,可也只能把衣服使劲往下拽。
然而獠王丝毫没把他的反抗看在眼里,反而兴奋地伸出舌头舔舔纪清的腹部,柔软的大脑袋撒娇一样在纪清腹部滚来蹭去,喉咙里呼噜呼噜的,活像见了猫薄荷的猫。
纪清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它毛茸茸的脑袋,獠王察觉到这个人类在抱自己,便抬眼望他,海蓝色的兽瞳温顺极了。
难道……这香薰的味道还能用来驯兽不成?
纪清分神思索的空隙,没留神獠王的鼻头往衣服底下钻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湿润的鼻头已经顶在了纪清腿间,频频往上捣着昨夜刚被蹂躏过的软肉,兴奋地喉咙间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兽吼。
“别顶……别顶那里!”
陌生的触感让纪清慌张地推开獠王的亲昵,但紧接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便不依不饶地继续钻进纪清身下,甚至两只爪子将纪清的脚腕推开,鼻头重新顶上柔软的蚌肉,湿热的呼气全喷在纪清腿间。
纪清肉眼可见獠王身下逐渐探出的深红色肉茎,他恐惧地抓住獠王颈间的毛发,却反被对方伸出舌头舔到穴口。
柔软的,湿润的,带着异样的香气。
獠王像是瞬间被拉入发情期一样,迷恋地舔弄起比面团还要软乎的蚌肉,温热而肥厚的舌头贴着阴部剐蹭,一下一下的,拨动纪清愈发敏感的神经。
“我是alpha……我是alpha!”腿间湿黏的舔舐令纪清忍不住大叫起来,他使劲推拒着獠王的亲昵,却根本无济于事。
——甚至还被吸引过来的其他獠叼住上衣,抢食一样向湖边拖拽,人类的布料哪经得住兽类的尖牙利齿,仅仅一扯,衣服就生生被撕开,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布条。
说来也巧,想抢食的那只獠力气出气得大,不仅把衣服给纪清撕了去,就连人也被拽了个趔趄,从獠王嘴里脱离开来。alpha的本能令纪清就地一滚,迅速朝旁边密林窜去。
生机就在眼前。
如果此时纪清面对的不是獠群的话。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只小獠瞬间就将纪清这只猎物逼住,小獠体型与正常狼族相差无几,纪清根本没在怕的,依靠本能和肌肉对格斗的记忆,三两下就能撂倒一只,然而也正是这三两下的功夫,那只雪白的獠王已经咬死了因抢食而差点让纪清逃走的成年獠。
沾血的雪色看上去威风凛凛,在几只嗷嗷叫的小獠间显得稳重而成熟,獠王迈着优雅而健硕的步子踱入包围圈,腿间一根勃起的肉茎对着纪清不断伸缩,昭示着他澎湃翻涌的欲望。
“有……有话好好说。”纪清头皮发麻地往后退着,却撞上另一只忠诚的成年獠,他触电似地弹开,四下环顾,终于发现自己已然深陷獠群的包围。
事实证明,于獠可言并没有“有话好好说”这一说,獠王不由分说地把纪清掀翻在地,纪清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然而还没挺起来,獠王又一爪子把他按在了身下。
此时此刻,纪清才发现自己曾经占尽优势的alpha体能已经根本不值一提。
为时已晚。
像狼族交配那样,獠王用两只前爪压住纪清,探在后腿间的炙热肉茎不断戳弄着纪清的两腿,寻找最佳嵌入点,纪清则疯了似地鬼嚎鬼叫,两条腿死死并拢,却也敌不过那根粗长兽茎的碾压,散发着热欲的软头很快试探着顶在纪清腿间,獠王不耐地低吼着,抬腰顶胯,将又粗又热的兽根送了一截进去。
“呜……”
纪清痛得根本没了夹紧双腿的劲儿,而獠王趁着这个人类泄气,阳具往外撤了一回,又很快挺身顶入,两瓣蚌肉被撑成无法合拢的圆口,严丝合缝地吞着獠王的半截兽根。
“不……呜嗯……”纪清连腿根都痛到剧颤,整个下半身动也没法动地瘫在獠王身下,“太大了……太大……呜……”
獠王在那充满香气的穴里尝到甜头,遂故技重施,柔韧的腰身一撤一送,又将肉茎送入一截,如此反复地碾压拓入,终于将纪清整个钉在了自己粗硬的兽根上。獠王兴奋得舔舔纪清的脸,希望自己的伴侣不会有太过痛苦的感受。
快死了。
这是纪清唯一的感受。
整个下体都被面前的野兽撑得满满当当,甚至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纪清连调动腿部肌肉的指令也发不出去,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肉串。
串在獠王肉茎上的alpha串。
万幸的是,这只獠王十分通人性,它大概是瞧出了纪清的痛苦,因而在整根插入后便没了其他动作,单纯地舔舔纪清的脸、脖子和胸膛,好让他尽快缓解因插入带来的不适。
但说实话,不适并不是由獠王缓解的,而是香薰。
疼痛凝聚到了某个上限后,纪清突然感觉到被插入的那处分泌出了带些凉意的液体,就像是刚融化的香薰淌出来的水似的,不消片刻就给予了兽根足够的润滑,以至于獠王试探着抽插了一下。
又紧,又热,又滑。
纪清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然而没等他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獠王已经按着他迅速挺起了腰部,粗长的肉茎在纪清白嫩的腿间一进一出,把柔软甬道里的体液榨得不断流出,其他成年獠见状,纷纷矮下身子去舔纪清腿间,将本就摩擦出高热的隐私处舔得愈发炙热。
“呜……唔嗯……”
有只成年獠的舌头舔到了纪清的阴茎,纪清陡然哆嗦了一下,想把那颗脑袋推开,可怎么也使不上劲,一来二去,反倒被那只獠吸住了阳物,吮奶一样吮起来。
“别……啊……啊啊……”
獠王见纪清的注意力被别的獠吸引了去,低吼着更加用力地在肉穴里抽送,后腿间的雪白尾巴都因为用力过猛而前后摇摆着,不时有几缕毛发搔到纪清阴部,像用毛鞭轻抽一样,滋生出痒丝丝的异样感受。
纪清忍不住将腿分得更开了些,獠王的兽根又粗又长,每每摩擦着穴口插进来,都能在他体内捣出令人窒息的水声,而随着下身越来越密集的高热,纪清终于在隐约消退的疼痛中接收到快感的信号。
是彻底的感知复归,却也彻底激发了纪清对被植入的生殖器官的极度羞耻。
“别再插这里……啊……”纪清虚抓着獠王前爪的毛发,感觉到那巨大的兽根正一丝不苟地紧贴内壁摩擦,这是纪清从未有过、且逐渐拥有的生理快感,不同于昨夜的磨蹭,现在的他一下一下地被硬热之物所填满。
被压迫,被侵犯,被当成兽的雌偶来对待。
纪清看得见獠王因耸动而乱摆的尾巴,也感受的到进出体内的烧火棍,他急促而胡乱地喘息着,脑袋里空白一片。
被兽持续满足的身体逐渐适应这种快速的律动,纪清的理智提醒他一个alpha不能沉迷生理快感,可身体却诚实地向獠王打开,渴望甘露的嫩穴早被蹂躏成血红色,两瓣软肉胀成两枚月牙,人与兽的私处尽情厮磨贴合,愈演愈烈。
可以说,快感来得铺天盖地又毫无预兆,几乎就在下一秒,纪清像被按下开关一样,稚嫩的穴口痉挛似地抽搐起来,他忍不住呻吟着,连两腿的颤抖都控制不住:“等会……不……”
獠王一心一意按着自己的节奏侵犯这个人类,把纪清的反抗全当了空气,纪清挣扎着,却没法从即将高潮的漩涡中脱出,快感的源头仍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与兽交配的羞耻和背德的诡异兴奋顷刻间将热量冲遍纪清全身,他猛地激颤起来,被堵住的肉穴深处失控地射了股水出来,直直烫在獠王的兽根上。
獠王稍稍一顿,而后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更加激动地将肉茎塞进纪清体内,任由这个人类射出的体液烫在它的软头上。
两三股潮吹的热液全被獠王堵在体内,纪清难耐地晃起了屁股,然而紧接着,他就察觉到自己体内
的兽根逐渐膨胀起来,而且是朝着身体内部膨胀起来。
“你干什么?你——”
纪清几欲失声,他想赶快脱离这只疯狂的獠王,却发现在兽根膨胀以后,自己根本没法将那根从自己体内拔出去。
“不会、不会是……”纪清连话都没说完整,獠王成结的那根便开始一股股地射精,滚烫的兽精不由分说就灌入纪清体内,他顿时失控地大叫起来,“啊……别!别射……呜……”
拔不出去的兽根被锁在纪清的甬道深处,尽情而忘乎所以地射了起来,纪清叫着叫着就带了哭腔,捂住自己逐渐鼓起来的腹部痉挛呻吟。
“我、我是alpha……呜……不能……别射了……盛满了……已经满了……呜……”
獠王在这个人类体内射了个痛痛快快,只不过在软下来之前还无法拔出,于是亲密地舔吻着纪清生理性的眼泪,大尾巴在身后兴奋地摇着,像要讨好一样。
而纪清满脑子都是自己竟然被一只獠成结内射了。
他捂着鼓胀的腹部,里面晃晃荡荡,全是野兽滚烫的精液。

4、排出野兽精液
该说不说,纪清十分感激獠是一种尊卑分明的生物,在獠王霸占他以后,其他的獠只敢凑来嗅舔,再没做出什么类似抢食的出格行为。
只不过被内射以后,纪清的脑袋就一直昏沉的厉害,他不记得是自己什么时候昏过去的,也不记得体内那形状巨大的兽根是什么时候抽出去的。
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四下明亮,全身都被固定在一处铺着薄毯的实验台上,两个脚腕被高高吊起向两边分开,腹部依旧微微鼓着,十分难受。
他记得最开始那人说过,这里是个研究所,而房间内的陈设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实验器皿、各种试剂,还有被密封在透明罐中的不明组织体……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留着过肩发的男人穿着白衣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看向纪清,而是自顾自地在门口梳拢起头发,将特殊材质的手套锁在腕口,嘴角微微扬着,像是喃喃自语,也像在同纪清说话:“与护食的獠兽交配,似乎是个不错的第一选择呢。”
这个声音——
是一开始那人!
纪清睁大眼睛,突如其来的怒火腾地一下窜到头顶,他在实验台上拼命挣扎起来:“是你把我丢进养殖场的?是你!”
过度的愤怒令纪清全身紧绷,甚至连腿间都挤出些扯着银丝的精液,门口那男人转头望着纪清出离愤怒的样子,蓦地轻笑起来:“大人,您不要激动。瞧,那獠兽的精液都流出来了,万一收集不够的话,可要麻烦您重新去獠兽身子底下再受次罪了。”
纪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无论这人话中真假,他都不敢再拼命挣扎,倒是紧紧缩着身体,嫩红色的小小穴口缩成一点,可怜巴巴地汪着从野兽那里汲取的精液。
“很乖。”男人优雅地在架子上挑了几个试管,慢条斯理地走近实验台,“现在,可以适当放松您的肌肉,将獠兽的精液排出来,我会一滴不漏地帮您收藏起来。”
“混蛋……”
纪清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发着颤,他明显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玻璃物贴上阴部,温柔而小幅地揉动着穴口下方的位置。
不仅如此,那男人还专门伸出根手指去揉纪清的阴蒂,柔软而敏感的肉豆很快就充血勃起,在冰凉的手套下叫嚣着舒爽。
“您尽可以用力排出,不必忌讳。”男人时轻时重地揉着纪清的阴部,帮他放松着,“别怕,獠兽成结后能够射出过量精液,足够我们进行研究……我不会再将您置于獠兽身下了。”
说到最后,男人的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无奈哄人的语气。
不知是气还是急,纪清下身一松,穴口涌出一股暖流,黏黏地流进了试管里。
“嗯……很好。”男人边鼓励纪清排出精液,边适时地更换另一个试管,“您大概也察觉到了,我为您植入的香薰不仅可以改变您的信息素,还能够促使腺体分泌更多体液……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香薰会让您拥有越来越强烈的被插入的欲望,并且在每次被插入后自动修复及加强被损伤处,换言之,您会越来越……”
男人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俯身在纪清耳边,牙齿轻轻咬出一个音:“骚。”
“你……”
纪清猛一用力,松软的小穴顿时涌出大股精液,男人见状便笑起来:“谢谢配合。”
接了有三四个试管的量后,男人见纪清没法靠自己再排出精液,便轻车熟路地将一段冰凉的软管插入女穴,按开开关,轻巧的吸力便从软口传来,在纪清体内吸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欣赏片刻纪清腿间的狼藉风景,这才慢悠悠地形容道:“您听,这声音像不像您用吸管去吸杯底饮料的声音?或者,像不像……小孩吸奶的声音?”
戴手套的手轻轻拨弄了下纪清胸膛上挺立的乳尖,男人惋惜道:“您的身体实在是太过排斥研究所的药物,不然的话,在养殖场第一次被灌入精液后,您这里本该开始发育的。”
纪清的喘息瞬间粗重起来,他感觉自己头皮发麻:“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是alpha!我不应该有这套奇怪的生殖器!我也根本不会发育胸部!”
“我到底想干什么?”男人的指尖慢慢玩弄着纪清胀红的乳头,笑道,“我在惩罚您啊,大人,是我之前没说清楚,还是您到现在都感觉不出来?”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
男人望着纪清抓狂的面容,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掐住纪清胀大的乳头,静静道:“没有人会告诉你的,纪清。但只要我想,你就得一辈子受尽折磨。”
纪清在无尽的愤怒中还不忘观察男人的表情,他像是突然抓住了什么似的,问出一连串的话来:“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你一定知道!我犯的错跟你有没有关系?我们以前认不认识?你……啊……”
软管猝然插进更深处,捣得纪清的话戛然而止,男人慢吞吞地摇晃着软管,露出和善的笑来:“大人还请不要妄自猜测。下一步,我将为您植入第二
次香薰,并,亲自为您融化。”
纪清先是一怔,而后从喉咙里破碎地笑出声来:“我就知道……哈哈哈,我是不是戳到你痛处了……哈哈……”
软管从纪清体内轻轻拔出,啵的一声响。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纪清的笑容,语气温柔地问他:“您是不是从未体会过无精可射的快感?”
语气是极尽的温柔,可说在人身上却是极度的寒冷,纪清的笑生生被自己憋了回去,他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神情是故意装出的无辜和恍惚:“你在迁怒我……可我明明被你们折磨的什么都忘了……你要一个失忆之人对你持有什么样的态度呢?”
“您在试探我。”男人轻轻地、无奈地笑着,“可是这无济于事。”
在纪清没注意到的时候,雪白的香薰已经被男人握在手中,刚刚清洁一空的湿软穴口蓦地被塞入粗大的冰凉香薰,令纪清忍不住挺起了腰身。
“你……我们聊聊,聊聊不好吗……唔……”
纪清咬住嘴唇,闷哼着承受身体被重新塞满的感觉。
“可以聊,没有问题。”男人轻轻转动香薰,在纪清狭窄紧窒的阴道内前后试探,“为了使您尽快达到预计目标,这次的剂量全部都会用在雌性生殖器中,希望您不负众望,早些发育。”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啊嗯……”
整根香薰都被男人推进了湿滑的甬道,手指离开,能看到被撑成圆口的阴穴张张合合,露出其中满满当当的雪白香薰。
“很漂亮。”男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纪清的阴部,纪清顿时猛颤一下,身前的阴茎也跟着挺了挺,硬了半截。
“我、我们可以聊些别的……”纪清还在努力挣扎,“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倪深。”男人礼貌地回答,“您不会对任何名字出现熟悉的感觉,所以,这实在是十分低级的、用以恢复记忆的行为。”
被戳破的纪清毫无尴尬之意,甚至接着问他:“我平常喜欢吃什么?”
本以为这个问题会让男人再透露些失忆前的细节,可倪深却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他俯下身子,在纪清耳侧呢喃:“您最爱吃男人的鸡巴。”
轻佻,诡谲,侮辱性极高。

5、束缚带play
怒火冲上了头,又被纪清深呼吸压了下去,他掀着眼皮看倪深,故意顺着他的话说:“所以,我是不是该好好服侍一下你?”
倪深微笑:“不,我吃您的。”
语罢,他握住纪清半勃起的性器,竟然就这么启口吞咽下去,无比隐私的地方此刻全然被一个陌生男人裹进温热柔软的口腔,纪清全身都忍不住震颤起来。
被高高吊起分开的两腿间夹着其他男人的脑袋,尤其这个男人正在含吸自己的性器,这样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过巨大。
而偏偏倪深又不是初入情场一无所知的小白,他熟练地用唇舌玩弄着纪清最敏感的器官,轻磨、舔弄、深喉……纪清失神地感觉着龟头被柔嫩的喉口挤压着,像醉酒后乱性插进女人穴里一样舒服柔软,带着潮湿的热气和黏滑的液体。
“呃嗯……嗯……”
强烈的舒爽快感令纪清忍不住挺起腰身,遵循本能地把自己的那根往倪深喉咙深插,倪深默许他的动作,手下则像安抚小孩一样用两手揉着他的臀瓣。
掌心按揉下去,向两侧分开,又团向中央,这一动作让纪清明显察觉到女穴里紧紧夹着的粗长香薰,他咬住嘴唇,喘息破碎成一片一片,一片是因为被吸住的男根,一片是因为被撑满的女穴。
不得不承认,纪清这具被改造后的身体,已经越来越渴望这种感觉了。
这种,被填满的感觉。
此时,灯光大亮的实验室内淫靡万分。铺着薄毯的实验台上是引颈呻吟全身赤裸的纪清,他两手手腕被锁在头顶,脚腕则被分开吊在空中,几乎悬空的腰臀颤抖着向上顶起,在另一个穿白衣的男人口中插出格外色情的水声。

面对着监控屏上不堪入目的画面,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竟能一动不动地稳坐如山,他静静把玩着手里的颈链,只有腿间耸起的象征代表他昭然若揭的欲望。
皮质颈链在男人手心转了一遭,粗糙的拇指轻轻压住其上略有磨损的刻印。
不过“纪清”二字。
身后的管家微微欠身:“大人,需不需要我去将人接回?”
颈链倏尔从指缝滑落,正正掉在奢靡贵气的地毯上,男人的目光从监控屏上移开,淡淡道:“为时尚早。”

“哈啊……好……舒服……”
纪清双眼眯起,失神的视线里只有苍白晃动的天花板,因舒爽而绷紧的脖颈浮着青筋,连胸膛都因为他人的口交而泛着淡淡的粉红。
更别提水意泛滥的重灾区了。
倪深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十分敬业地吞吐着纪清已然水光淋漓的那根,而水光淋漓的不光他嘴中的阴茎,还有底下含咽香薰的阴道。
看纪清享受的样子,怕是都没感受到淌到臀尖的淫水,倪深眯眼轻笑,一边四平八稳地帮他口交,一边从实验台下隔层中摸出条束缚带。
“射……射……”
纪清含糊地呻吟着,腰部难耐而快速地挺动起来,倪深嘴里像培养快感的温床,厚积薄发地将纪清送往极乐的彼方。
“嗯啊……啊……啊啊……”
腿根猝然失控地抖动起来,接着是臀部,最后是双腿——纪清全身紧绷着痉挛,那被含住的软头蓦地射了几股,全被倪深吞了个干净。
纪清大汗淋漓地瘫在实验台上,还没从暖洋洋的高潮中回过神来,已经满满当当的女穴里却被推入一截短粗的物体,他登时抽了下冷气,哑着嗓子叫:“你在干什么!”
倪深直起身子,一边舔着嘴唇,一边把束缚带中央类似肛塞的短物塞入纪清女穴里,那东西又短又粗,恰好把穴口堵了个严实。
“这才第一次。”倪深温和地笑,“大人,您还会感受许多次。”
黑色的束缚带呈丁字状,从外部看是三指宽的黑色松紧带,翻过来却能发现内里全是圆点状凸起,这束缚带经过加工改制,除了那能塞进女穴的塞子外,还额外加了能倒扣在龟头上的软胶,胶体里全是柔软短毛,甫一给纪清套上后,纪清猛地抽搐一下,胯间肌肉松松紧紧,却无论怎么扭也避不开那小帽子一样的软胶。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纪清左右扭着臀部,可却使那软套愈发紧致,连带着那穴塞也朝里嵌入,轻微的痒麻很快便令他两眼微红,“够了倪深!”
倪深稍稍后退半步,将纪清腿间风光尽收眼底,他颔首轻笑:“大人,很漂亮。您将会维持这副样子,直到香薰彻底融化。”
“三个小时?”纪清失声,“你疯了倪深!快放开我!”
“您疏忽了。”倪深体贴地为他解释,“第一次香薰,我分了三部分植入,而这次,我全部放进了一处……”
所以,不止三小时。
他特意留白,果然看到纪清脸色都变了。
“你是故意的!”纪清大吼。
倪深抬起手来,手心处赫然躺着个袖珍遥控器,他慢条斯理地推上一档,整条束缚带都细微地震动起来。
“唔嗯……”
束缚带的震动使得卡在穴口的短塞也开始震动,那穴塞抵着香薰,令纪清整个下体都被震得酸麻起来,这还没完,束缚带内里那些圆点凸起恰好顶在阴处,甚至有个凸起正正抵到阴蒂,震动起来不亚于拿按摩棒搔弄软端,片刻就使纪清那软豆硬硬勃起,敏感得发颤。
不过,最令人抓狂的还是龟头上的软套,软套里的细毛又短又软,一动不动的时候还足以忍受,可震动起来的时候,那软毛在套子里不断搔刮过龟头的每一处,纪清甚至都能感觉到有几根软毛扫进马眼,在入口处作恶。
手指轻推,遥控器束缚带被调上二档。
“啊……啊嗯……”
纪清猛地绷紧臀部,受折磨的地方太多,他甚至不知道该顾哪一处。被卡住的穴口,被摩擦的阴豆,被搔刮的龟头……痒,酸,胀,每一处都令纪清急促而不能自已地喘息着,每一处都没法做到点到即止的刚好,而是永远差一步大开大合的揉弄抚慰。
“倪深……呃嗯……倪深……”
遥控器陡然推到三档,纪清突然剧颤几下,嗓子里压满哭腔地乱叫着,从盖住龟头那软胶里滴滴答答流下来几缕稀薄的精液。
“停下来……停……不行……唔啊啊……”
实验台上的纪清像是条刚被捕上岸的鱼,他剧烈而徒劳地摇晃腰臀,可怎么也摆脱不掉下体的束缚,正拼命叫喊着倪深的名字,突然身体又是一颤,接着止不住地痉挛——
明明卡住穴塞的地方骤然被挤出的淫水打湿,奇异的香气跟着从纪清下体溢到空气中,倪深知道他是潮喷了,他想,被堵着两层屏障的潮喷,应该会是别样的欲仙欲死吧。
上下同时高潮过后,纪清像刚从泳池爬上来一样,全身几乎都湿了个透彻,可这场折磨依旧没有结束,倪深稍稍抿下嘴角,慢慢将档位推到了最高。
“!”
纪清张着嘴,却竟一丁点声音也没叫出来,只有悬在空中的两腿拼命踢蹬着,倪深看得清楚,纪清从小腹以下全在失控的痉挛颤抖,在极度的刺激下,他至少有半个身子都不再属于自己。
“倪……哈啊……倪深……”
纪清好不容易叫出声来,却是一开口就哭了。
“求……求你……停下来……啊啊……”
说话的功夫,纪清猛然挺紧腰身,脑后压住实验台,将脖颈绷出色情至极的曲线。
“呜……呜嗯……不行了……不要……”
话音未落,含住龟头那软盖里突然滴滴答答淌了水下来,流的实验台上到处都是。
纪清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泪也跟着流了满脸,连嗓子都叫破了音:“倪深……求求你……求求你了……啊……哈啊……呃……”
腰臀激抖,从被卡住的穴口里竟还能挤射出淫水来,纪清像是漏尿了一样,臀部抖着,水都流到臀尖,再滴滴答答淌下来,半个身子都是湿的。
“大人好像射不出什么来了。”倪深轻轻呢喃着。
“我不该……试探你……呜……倪深……”
纪清先是哽咽了一声,而后终于绷不住地大哭起来。
“倪深……救我……受不了……受不了了……呜嗯……呜……”
实验台上的人紧绷着身子,一边止不住地射尿潮吹,一边哭成个泪人,连说的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我控制不住……底下……呜……怎么一直……在尿……呜……”
倪深嘴角轻陷,是一抹带着阴影的笑意。
他走过去,将手指放在纪清嘴边,纪清已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他指尖,倪深将两根手指都插进纪清嘴里,纪清便哽咽着用力吮吸,两只哭得通红的兔子眼可怜巴巴地望着倪深,惊恐而畏惧。
很乖。
束缚带在倪深的控制下慢慢停了下来。
纪清眼巴巴地望着他,不敢作声。
倪深仔细地为他解开束缚带,胀大的龟头紫红一片,阴豆也通红肿胀,只有含着香薰的女穴还是充满活力的嫩红色,正对着倪深翕张。
“大人,您的这里很漂亮……”倪深轻轻一顿,笑着,“而且,将会取悦更多的生物。”
纪清两只眼睛都盛着泪,他不敢再反唇相讥,只是默默地在倪深的话语中点了下头。
似乎是对这样温顺的纪清没有抵抗力,倪深没再出言轻薄,而是低头久久凝视着他,顺便用修长的手指捋顺纪清的额发。
最后,俯身在纪清嘴唇上轻吻一下。
湿咸的吻,夹杂着淡淡的、独属于纪清的香味。

6、人鱼的强行交配
一直到被重新吊进养殖场,纪清都乖巧得令人发指。
下降过程中,纪清一动不动地站在笼子中央,他穿着倪深差人送来的白色薄袍,低眉顺目地抠着自己的手指,临到了要降到地面的时候,他才微微抬头。
隔着一枚小小的监控头,纪清与倪深对视。
纪清当然看不见倪深的表情,可倪深看得清清楚楚,这个看似被折磨妥协的青年,眼中含了点清淡的笑意。
简言之,憋着坏水呢。
纪清戴好消毒腕带,打开笼子出去。第二次降落的地方于他十分熟悉,就在纪清偶遇獠群的那片湖边。
正是清晨,獠群们在湖畔嬉戏——纪清记得倪深说过,每次被植入香薰后,他所能吸引的生物就会改变——于是他大着胆子朝獠群走去。
首先认出纪清的是獠王。
灰白毛色的獠群中,一头雪白的獠蓦地抬起脑袋,海蓝色的眸子灼灼盯住纪清,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后左右摇晃。
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纪清一接近獠群,最外围几只成年獠便冲这个人类呲牙,獠王低吼一声将它们喝退,这才慢悠悠地走到纪清面前,轻轻嗅他。
纪清捧住獠王毛茸茸的雪白脑袋,与它海蓝色的兽瞳对视:“能不能保护我?”
獠王的尾巴左右甩着,半晌,低头看看纪清腿间,目露贪婪。
“你不想我被别的兽类欺负吧。”纪清任它看着,目光流转,慢慢说道,“何况,现在我已经是你的雌兽了。”
獠王颈间的毛发倏地抖了抖,似乎对他服软的态度极为受用,它舔舔纪清的侧颈,又把脑袋凑上去亲昵厮磨,像是同意了纪清的提议。
纪清轻轻松了口气。
……
深夜,獠群围着獠王歇息,纪清得到准许,挨着獠王躺在它温热柔软的身体上,獠王虽不会被纪清的香气引诱到发情,却还是喜欢凑着他舔,纪清主动半敞开薄袍,獠王的舌头便在他胸膛上流连。
托香薰的福,纪清的身体愈发敏感,单是被舔了几下乳头,那两枚小小的肉粒便很快变硬,胀成两颗圆鼓鼓的茱萸。
獠王更喜欢了,它用鼻尖蹭蹭那两颗肉粒,又含进嘴吻里吸嘬,纪清抱住它雪白的脑袋,两只手紧张地捏着獠王的耳朵,连喘息都带点颤抖。
就在纪清做好全身上下被舔弄一遍的准备时,獠王却突然抬起头来,它望着月光下碧波粼粼的湖边,如临大敌地竖起了尾巴。
与此同时,整个獠群也像得到信号一样,一只只都从地上站起来,面对湖面齐声低吼。
就见湖中心一片翻腾,某刻,一条柔韧的鱼尾陡然探过水面,撑出一个两米多的身影。
紧接着,像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半边湖面上全升起了这般身影,赫然是一片人鱼群。
为首的那只人鱼一眼就看见躺在獠王身上的纪清,此时此刻,那个人类敞胸露怀,不仅神色迷离,胸膛上还挺着红彤彤的两枚肉粒,一副诱人犯罪的样子。
獠群与人鱼群剑拔弩张地对峙着,獠王更是尾巴一卷,将纪清袒露的胸膛遮盖住,目露凶光地瞪视湖面上的人鱼。
但人鱼显然不是来打架的,人鱼首领更是尊敬有加地用奇异语言表示着来意,以至于獠王犹豫不定地看了纪清一眼。
不出几分钟,毛茸茸的大尾巴放了下去,獠王用脑袋拱拱纪清,呼噜呼噜发出友好的声音。
像在说,这帮人鱼没有危险似的。
纪清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抓住獠王颈间的柔软毛发——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他几乎认定这第二次香薰的吸引对象就是人鱼。
然而獠王只是安抚地舔舔纪清的手腕,任由两只人鱼游上岸挟住纪清,纪清猛地挣扎起来:“我不去!”
獠王在原地踱了几步,对不远处的人鱼首领呲了呲牙,似乎在威胁他照顾好纪清,那首领微微颔首,却转而给抓住纪清的人鱼使了个眼色。
手刀落下,纪清昏迷在人鱼怀中。
……
淡淡的腥气,黏腻的腿间,和冰凉的体温。
纪清被压醒了。
甫一醒来,他便看到一只两米多的绿鳞人鱼伏在自己身上挺动,而自己的双腿则被另两只人鱼拉开,腿间的黏腻正是由于人鱼性器插入抽出导致。
“唔嗯……”
这只人鱼正是方才那首领,见纪清醒了,遂更加兴奋地用黏腻的性器在他体内捣出水声,人鱼的性器冰凉粗长,因而也让纪清更加清楚地感受到那凉物的插入,纪清忍不住扭起腰来,想脱离人鱼首领的钳制。
说来也怪,纪清一动,人鱼首领竟就抽出了性器,墨绿色的性器从脐下薄鳞中探出,头部还挂着淡白的分泌液,正对着纪清慢慢滴落。
“嗯……”
充盈体内的性器突然抽出,令纪清下体短暂而空虚地抽搐了一下,可紧接着,人鱼首领就与一只浅绿人鱼换了位置,那人鱼看着年轻气盛,不由分说就将怒张的性
器捅入纪清体内,大开大合地晃着柔韧的鱼尾,黏黏糊糊地蹭过纪清脚腕。
“啊呃……嗯……”
羞耻的空虚被填满,纪清不由发出几声情不自禁的呻吟,人鱼的性器似乎自带润滑,像滑溜溜的鳝鱼钻入纪清体内,又滑又黏,发着让人耳红心跳的黏腻水泡声。
可就像首领一样,这只年轻的浅绿人鱼也并没有尽兴,他恋恋不舍地从纪清体内退出,又换了另一只人鱼插进纪清体内。
“啊……啊嗯……你们到底……干什么……”
空虚再度被填满,纪清几乎舒服地轻颤起来,可身为尊贵alpha的尊严让他不敢承认这种快感,只得色厉内荏地断续质问。
冰凉的性器碾磨阴道,将更多的热度传递到纪清下体,一波一波的暖流从小腹深处送入女穴,纪清差点就要被第三只人鱼干到喷潮。
可接着,这只人鱼猛地抽出了性器,纪清仰起脖颈急急喘息,小腹紧紧收缩了几下,没能喷出来。
“唔……”
他睁着水光潋滟的眼眸,略有些迷离地看向周围的人鱼们,直到此刻,他才看清周围都是水面,而自己则被放在木筏一样的半截树干上,手脚都被形态各异的人鱼拉住。
正打量着四周,下身突然又被一根粗长性器顶入,纪清难耐地低吟一声,看见压住自己的是方才那只人鱼首领。
不仅如此,刚才还秩序井然排队干他的人鱼们,这会儿突然就无组织无纪律起来,五六只人鱼围着他绕成圈,人鱼首领占领柔软多汁的狭窄阴道,浅绿人鱼则试图插入纪清紧闭的后穴,另有几只人鱼分工明确地在他身上汲取快感,例如将爪指插入他嘴中,例如用人鱼那湿漉漉的性器磨弄纪清的乳头,例如吞吃纪清半硬起来的阴茎……
纪清颤抖而无助地低声呻吟,人鱼的性器明明冰凉而黏腻,却每每在他身上蹭出火来。那浅绿色的人鱼大概是找到了法子,将自己黏腻的性器在后穴蹭了几蹭当润滑,接着用力插入进去,纪清含着冰凉的爪指呜咽,两只眼睛蓄满了生理性的水雾。
“呃嗯……呃啊……哈啊……”
纪清没办法控制自己汹涌而至的快感,特别是下身含着两根人鱼的性器摩擦,体内的暖流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喷了出来,可刚一喷出便又被人鱼首领的粗大性器堵着插回去,纪清整个身子都颤抖起来,被堵住的暖流不断被冰凉性器搅出声响,羞得纪清耳尖通红。
某一刻,人鱼们突然像约好的一样,纷纷跳进水下消失不见,只留下全身黏腻的纪清茫然地望着黑夜,短暂的欢爱滋养了他敏感的神经,以至于失去性器的女穴和后穴同时痉挛收缩,渴望被粗大之物一下下地填满。
倪深的话好像就在耳边——这香薰会让您拥有越来越强烈的被插入的欲望。
纪清在树干上缩起身子,自欺欺人地想忽略掉越发空虚的身体,可底下方才被插入的地方却越胀越大,最终完全充血勃起,两腿一并,如同夹着个装满水的气球,柔软却膨胀。
“嗬……”
纪清侧身蜷起腿,却又忍不住轻轻蹭着两个膝头,他不明白刚才还兽性大发的人鱼们怎么会突然离去……
除非,有什么比人鱼更加厉害的生物,正在接近。

7、被人鱼尾巴抽打小穴
一只修长的手爪破水而出,蓦地攀住纪清身下的树干,继而一颗脑袋探出水面,熠熠生辉的墨瞳探究而戏谑地盯住纪清,饶有兴味。
纪清缩在树干边缘,同样打量着这只生物——它显然也是只人鱼,只不过明显比先前那几只强壮,且灵智更高,甚至咧开嘴阴恻恻地笑着,慢条斯理地攀上了树干。
这半截树干虽然盛下一人绰绰有余,可两个人便略显拥挤,之前那几只人鱼也只是半个身子在水里,并不像这只一样整身游上岸,纪清不得不往后退着,他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出了错。
似乎面前这只,才是真正的人鱼首领。
墨绿色的粗壮鱼尾游移过来,用那半透明的墨绿尾尖戏弄着纪清的脚腕,纪清触电般缩了一下,将自己缩得更紧了。
人鱼的嘴角咧得更开,似乎是觉得好玩,便又将鱼尾伸过去逗弄纪清的小腿,纪清再度缩了缩腿,警惕而谨慎地瞪着这只恶趣味的人鱼。
鱼尾跟着伸过来,然而却没能搔到纪清的腿,后者已然猛地扎进水面,游出去几米距离。
墨绿人鱼并不讶异,甚至并不着急,他嘬嘴吹出奇异的口哨声,没一会儿,几只浅色人鱼便把湿透的纪清丢回到树干上,一摆尾巴没了影。
纪清抹了把脸上的水,戒备心极强地挪到树干边缘,不甘而狠戾的目光直勾勾盯向人鱼,生怕它突然发难。
然而这只人鱼似乎并不急于把纪清吃干抹净,它有些陶醉地嗅着空气中纪清的香气,墨绿色的鱼尾尖发着颤,脐下薄鳞如同呼吸一样一张一合,隐约能看见里面要探不探的深色性器。
它要发情了。
这一认知令纪清格外恐惧起来,他几乎下意识地想跳水逃走,可这次,墨绿色的人鱼首领没让他这么做。
就在纪清准备逃跑的一瞬间,人鱼俯身抓握住他的脚腕,冰凉黏滑的指爪死死卡在纪清脚腕上,怎么也挣脱不得。
“……放开!”
那只手爪明明十分滑腻,纪清却怎么也踢蹬不开,反而被咧嘴笑着的人鱼往他身下拉去。离得近了,纪清甚至还能闻到人鱼身上的淡淡海腥,冰凉而铺天盖地,几欲将他淹没。
“离我远点!”纪清边奋力挣扎边冲它大吼。
大概是从这个人类的吼声中听到了恐惧,人鱼的笑容愈发浓郁起来。将人拉到身下后,它弯腰掐住纪清的脖子,蓦地把他脑袋按进水中。突如其来的窒息令纪清猛地吸气,却呛进肺里一大口带着涩味的淡水,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在水下咳嗽起来,然而咳嗽只能让更多的淡水呛入肺中,带来无边无际的窒息感。
就在纪清觉得自己要被一只恶趣味的人鱼呛死的时候,那冰凉的、掐着他脖子的指爪将纪清提了起来,骤然入肺的空气令纪清狼狈而颤抖地剧咳起来,在人鱼的钳制下像小鸡崽一样无助。
人鱼将纪清整个从树干上提起来,墨瞳含着戏谑与之对视,淡色的薄唇微微启开,吐露出一个缓慢而低哑的音符。
“逃?”
很显然,这只人鱼的灵智已经高到能够学习人类语言的地步。
纪清阖眼,稍稍缓解眼部因入水而导致的酸胀后,他睁开眼望着这只墨绿色的人鱼——两米五六的身高,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线条,以及甚至能学习人类语言的灵智。
他逃不掉。
衡量过自己与人鱼的实力差距后,纪清突然笑了下,他任由满脸的水珠滴滴答答淌下去,而后突然啐在人鱼脸上一口。
“我不逃。”纪清掀着眼皮,一字一顿地说道,“我逃不掉,你也别想操得舒服。”
人鱼大概是第一次被唾手可得的猎物喷了口水,有那么一会儿,它站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扬手抹了下脸。
人类的唾液,带着淡淡的香味,引得人鱼埋在体内的性器蠢蠢欲动。
它舔着嘴唇,嘴角的笑意慢慢消散去,连眼神也暗了下来,人鱼盯了会儿这个浑身湿透却仍面无表情的人类,半晌,再次将人溺入水里。
纪清有了准备,提前憋了口气,可短暂的憋气并不能让他在水下长久待着,不过一会儿,他又呛进几口水去,抱着人鱼的手臂剧烈挣扎起来。
然而,这次人鱼没有把人拎起来,它就这样溺着纪清,任他抓挠踢蹬,任他剧咳冒泡。
等人类的挣扎渐弱,人鱼这才把人捞起来丢在树干上,纪清半闭着眼,但已然没了什么自主活动的能力与意识,人鱼游走上前,冰凉的唇瓣贴上纪清的,像做人工呼吸那样将他的嘴唇严丝合缝地吻上。
肺里的淡水像是受到感应一样,奇异地倒流出来,纪清猛地呛出一大口水来,虚弱地将眼睁开条缝。
人鱼仍亲昵地吻着他的嘴唇,用冰凉的舌头勾弄纪清毫无反应的软舌,而纪清只能半张开嘴,由着人鱼作弄。
香气作祟,以至于人鱼没有察觉到纪清的戾气,等舌尖传来剧痛的时候,纪清已经狠狠咬了下去。
人鱼猛然直起身子,深色的血流到唇边,舌尖的
刺痛提醒着它这个人类差点将它舌头咬断。
“嗬……”
纪清闭着眼笑起来。
人鱼沉着脸色,粗壮的鱼尾硬硬挤开纪清没有力气动弹的双腿,将整个身体直直挤到这个人类腿间,一副居高临下的侵犯模样。
它想直接插进去,捣得纪清痛哭求饶,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折磨这个让它一再丢失颜面的人类。
可转念一想,粗暴的性爱多多少少便宜了这个人类。
念及此处,人鱼突然咧嘴笑笑,它又向前挤去,直把纪清挤得双腿大开,连刚才被几只人鱼插弄得发红的女穴也清晰可见,那可怜兮兮的穴口此时正因为接触到冰凉空气而颤巍巍地收缩。
墨绿色的半透明鱼尾慢条斯理地挪来,湿漉漉的尾尖吊在女穴上方,人鱼皮肤上分泌的黏液一滴一滴地从尾尖滴落,每一滴都正好落在微微勃起的阴蒂上,使其挂上亮晶晶的人鱼体液。
“唔……”
纪清咬住嘴唇,连续不断的冰凉让他不由得发颤,下意识地收缩着敏感的阴部——却无济于事。
等他腿间都挂上黏腻冰凉的体液后,人鱼才略感满意地晃晃尾巴,那足与芭蕉叶媲美的墨绿鱼尾在纪清腿间左摇右晃,突然啪一下抽在满是人鱼体液的阴部上。
一声羞耻的水声,逼得纪清全身剧颤,连两腿都忍不住合拢,却只是夹紧了人鱼滑腻柔韧的鱼身,像求欢一样。
“你……”
纪清的话没能说出来,人鱼的尾巴却已经再次抽来,湿润滑腻的鱼尾拍在他大敞的腿间,拍得汁水四溅。
“唔嗯……”
被人鱼的尾巴抽打阴部,这一认知让纪清羞耻地想要溺死水底,他费劲地大口喘息,没什么力气的双手死死扒着树干想要挪走,却紧接着被人鱼抓住了小腿。
纪清喘息着望向它,人鱼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又将纪清往它身下拉了一下,宽大而冰凉的鱼尾啪地抽打在女穴上,拍出令人欲死的水声。
“别……”
又是啪一下,水声从纪清腿间传来,纪清猛地颤抖起来,湿润的女穴在这种酸麻交错的感觉中慢慢胀大,控制不住地张合着,甚至在一开一合中挤出几滴淫液,跟人鱼方才滴上去的体液混为一谈,黏腻腻地附在纪清腿间。
人鱼观察着纪清的表情,当它发现纪清羞愤难当时,不禁兴奋地咧开嘴笑,湿润冰凉的鱼尾再次抽打在纪清穴口,给这个人类带来凌辱之下的快感。
“嗯……嗯唔……”
被鱼尾接连不断地抽打穴口,非但没让纪清有太过疼痛的感觉,反而被那尾巴抽打得酸胀麻痒,内里莫名的空虚令穴口发着高热,断断续续地往外淌着求而不得的淫液。
“啪!”
人鱼的尾巴再次抽在人类的阴部上,完全勃起的阴蒂和穴口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将被抽打出来的羞耻和快感原封不动地传达给纪清,引得他挣扎却难耐地扭身挺动,胡乱喘息着。
“别……别……”
人鱼像是上瘾一样,它不断用尾巴抽打着纪清柔软的私密处,以至于纪清腿间很快便透出艳红。
“别打了……”
纪清勉强捂住自己腿间,却被人鱼接着拨开,滑腻的鱼尾贴着纪清湿透的阴部磨蹭,像是用肥皂揉弄那里一样,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来。
蹭了没几下,鱼尾接着朝女穴抽去,这次,满是人鱼体液与纪清淫液的阴部直接跟鱼尾拉出了银丝,人鱼兴奋地耸了耸鱼尾,薄鳞下的性器探出头来,粗大骇人。
它更加快速地晃动鱼尾,抽在纪清水光淋漓的穴上,连绵密集的啪啪声让纪清难以承受地呻吟起来,更难以忍受的是,那被抽打的地方竟还渴求地翕张,胀得越来越大。
鱼尾上沾的淫液也越来越多,不过人鱼不在意,它兴奋莫名地用尾巴抽打女穴,将纪清那里抽得红肿而泛滥,随着人鱼动作的加快,纪清也明显感觉到下体被拍打后产生越来越多的热潮,到最后,他几乎控制不住淌出女穴的暖流,就这么挺着腰被抽打到了高潮。
“啊……嗯啊……”
女穴骤然射出一股热液,人鱼马上用尾巴接住,而后贴在黏滑的女穴穴口上下滑动,将纪清喷出的热潮原封不动地全涂抹在他腿间。
“嗯……嗯……”
鱼尾和穴口的摩擦让纪清的腰软了下去,他咬住嘴唇喘息着,被摩擦的穴口又涌出几股热流,像是停不下来一样。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高高在上的alpha会屈从在人鱼身下,张着双腿被鱼尾抽打嫩穴。
纪清的眼中蒙上一层迷离的水光,脑袋沉沉地侧在树干上,他在恍惚中拼命回忆从前,想记起自己到底犯下什么过错。
但他想不起来。

8、人鱼的插入折磨与群体射精
纪清的思绪并没能延续下去,因为人鱼已经将一根细长黏滑的指爪插进了穴里,被抽打得红肿的小穴湿软温热,对外界的事物异常敏感,单是被一根指爪插入,穴口便抽搐着含住人鱼手指根部,像是不让人鱼离开一样。
裹在alpha柔软的穴里当真是一种别样的销魂感受,人鱼兴奋地咧开嘴,冰凉的指爪屈起伸开,频频捣弄在纪清穴里。它甚至低下头去欣赏纪清红肿的阴部,每当那湿软的穴口被自己插得淌出水来,它都情难自禁地晃起尾巴,宽大的鱼尾爱抚一样轻轻抽打着纪清的臀部,连稍稍探出薄鳞的那粗大软头都开始淅淅沥沥地流出淡白色的分泌物,显示着人鱼强烈的爱欲。
纪清先被按在水里溺了一通,又被人鱼挤进腿间用尾巴抽了秘处,此刻不仅肺里刺痛,连脑袋都昏沉得抬不起来,他只觉得插在穴里的指爪冰凉粗鲁,毫不怜惜地摸索柔软湿滑的阴道。纪清撑着树干往外撤身子,却被人鱼一把抓住了腰。
这人鱼笑着,声音低哑而危险,它重复着。
“逃……”
薄鳞下的性器整根探出来,墨绿粗壮,覆着层细小的鳞片。人鱼俯下身,那粗大的头部就顶在纪清阴茎上,坏心眼地戳弄龟头,像是故意在比谁的更大一样。
alpha的生殖器大小的确可观,可在人鱼面前却如同小巫见大巫,生理性的羞耻令纪清整个涨红了脸,他紧紧咬着牙,想骂出难听的话来,最后却嗫嚅出一句。
“混蛋……”
似乎被人类哼哼唧唧的声音撩动了更强烈的情欲,人鱼忍不住将指爪从穴里抽出来,转而挺身顶上穴口,那冒着冰凉体液的软头抵住软热的女穴,像个恶意的吻。
人鱼咧嘴大笑,它握住自己的性器,使不断分泌液体的头部在软乎乎的阴部上下左右地蹭,纪清张开的双腿禁不住发起了颤,被磨蹭的女穴呼吸似地向里收缩,却像是欲求不满的吮吸。
“做……”
人鱼兴奋地吐出喑哑的音符。
“做……爱……”
对方火热而淫靡的视线令纪清畏惧,他本能撑着树干,两腿屈起,却撑不住力道,在人鱼身侧屡屡打滑,而人鱼显然也注意到纪清想要逃跑的动作,它诡异地笑着,大概是想起之前纪清“不逃”的言论。
硬得淌水的性器稍稍离开些,而后轻轻抵在最下方,人鱼故意握着生殖器慢慢向上滑动,粗硬的头部蹭过湿滑的穴口,又蹭过小小的尿道口,甚至微微顶开两瓣小阴唇,让那两片柔软紧紧贴在不断分泌体液的头部上——
紧接着,人鱼重新回到,自下而上,加了些力道蹭过穴口、尿道口,最后享受被小阴唇吸裹的快感。
它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却将纪清蹭得越来越空虚,这动作几乎像在一遍遍提醒他屈身人鱼的事实,提醒他自己的生殖器是为取悦野兽而生长。
而现实,也确是如此。
纪清的身体被挑逗得越来越热,理智被逐渐升温的快感蚕食殆尽,他几乎控制不住地挺起腰来,小幅度地在那粗大的头部上磨蹭下体,然而只蹭了两下就被人鱼按住了。
抬起迷离的视线,拢住的却是人鱼坏笑的表情。
人鱼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仍旧慢条斯理地走着老路,硬挺却冰凉的头部压上女穴,推至尿道口,再钻进两瓣小小的阴唇取暖。
“呃啊……哈啊……”
纪清被磨蹭得受不了,以至于腿根都剧颤起来,他时深时浅地喘息,高热的下体几乎兜不住人鱼的冰凉,全化成温热的淫水噗噗地淌。
“高……高潮……啊……哈啊……”
纪清轻声而急促地呻吟起来,脚跟紧紧压住地面,将臀部和腰身托在半空,狼藉的下体颤抖着甩出淫水来,几欲将暖流都喷在人鱼的性器上。
然而人鱼拨开了性器。
戛然而止的高潮令纪清几乎尖叫出来,他失控地抽搐着臀部,两条腿触电一样颤抖着,却被人鱼死死压回了树干,欣赏着无人抚慰的小穴饥渴地张合。
被香薰初步改造过的身体实在太过渴望高潮,以至于纪清不顾廉耻地去插自己下体,然而人鱼早有预料一般,手爪一擒,握住纪清两个手腕,眯着眼看他因欲求不满而踢蹬挣扎。
“啊……啊呃……”
颤抖半晌,纪清想要高潮的欲望终究被压了下去,他瘫在树干上一阵紧似一阵地喘息,眼睛一眨,连眼角都流下生理性的泪来。
“混……混蛋……”他骂着。
被骂了混蛋的人鱼显然更开心了,它一手擒着纪清的手腕,一手重握住自己的性器,头部蜻蜓点水一样试探着戳弄纪清下体,不一会儿又将纪清戳得发热。
“你要插就插……”纪清张开嘴喘息,“有本事你就操死我……”
听上去威胁力很足。
但显然,一个瘫软在野兽身下的alpha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威慑力。
甚至,像在撒娇。
人鱼受用地晃起尾巴,轻轻抽打着纪清臀
侧,而后它放弃试探,握着性器顶在阴蒂上,早被玩得充血勃起的阴蒂十分敏感,甫一顶上便令纪清剧颤起来,人鱼感受到纪清的颤抖,于是更加兴奋地用软头顶住阴蒂,小幅度地碾压揉晃,像要将其顶进大阴唇里去。
“呜……别……别……”
异常敏感的阴蒂顶不住人鱼面对面用性器揉弄的快感,更何况那性器十分冰凉,带来的快感尤甚,纪清很快就急促地抽起气来,呻吟里含了点哭腔,像是要再次攀上高潮。
“热……热……唔……”
纪清紧咬住嘴唇激颤,可人鱼早便松开了性器,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人类因过度刺激而难耐扭曲,却迟迟抵达不了高潮。
“蹭一下……蹭一下……”纪清抽搐着哀求,他两腿不断伸蜷,连阴茎都硬邦邦地淌出水来,“让我……高潮……唔啊……”
粗壮的性器陡然整根插入穴中,满满当当地将纪清腿间撑开,骤然被填满的快感令纪清哼出销魂的鼻音——哪怕那巨物的插入令阴道不堪重负地微微刺痛。
但单纯的插入并不能让纪清马上高潮,他失了智的欲望渴求人鱼能狠狠地抽插,但灵智极高的人鱼并不打算让纪清好过。
至少,不能让他轻轻松松地高潮。
修长的手爪按住纪清想要自己主动的腰身,直到他的喘息渐渐平缓,像是熬过了高潮的前奏——粗大的人鱼性器蛰伏片刻,轻轻向外一抽。
一瞬间,纪清的腰骤然急挺起来,他仓促地连连呻吟,声音里霎时满是哭腔:“疼……疼……”
人鱼轻轻抽出的半截性器就这么堵在穴口,将两瓣软唇撑出圆鼓鼓的形状,而在那半截性器上还能看到因抽出而微微奓起的细鳞。
令纪清一瞬间破防的,就是性器上的人鱼鳞片。
方才插进来的时候,那鳞片全部温顺贴合在粗长的性器上,而当抽出时,鳞片便被柔软甬道的阻力抚成逆鳞,刺刺地折磨着水光泛滥的阴道。
“呃唔……”
人鱼舔着嘴唇,在阴恻恻的笑容里露出尖利的犬齿,它故意向前挺腰,将整根性器塞进人类狭窄湿热的穴里,而后慢条斯理地往外抽出,戏谑而满足地欣赏着纪清被逆鳞搔刮内壁的失神表情。
“别……”
纪清用那双湿红的眼睛仰望居高临下的人鱼,头皮发麻地服软嗫嚅:“太奇怪了……别……别再……嗯啊……”
下体被人鱼重新插入,他轻轻抽着气呻吟出来,满是淫水的小穴马上被插出咕叽一声,转而饥渴地吸住覆满细鳞的人鱼性器——可紧接着又被抽出时逆翻的鳞片刺得痛痒难耐,使纪清两条腿无助地夹住人鱼的粗壮尾巴,一脸失神地喘叫出声。
人鱼似乎极其喜欢折磨纪清,它慢悠悠地用人类的软穴抒解欲望,一次两次,直到用那逆鳞把纪清磨得眼泪横流,甚至连口水都不自觉淌出来才停下动作。
纪清大张着嘴喘息,眼泪使视线模糊了,他看不太清人鱼的表情,只知道那魔鬼一样的酷刑暂停了。
但就在纪清以为暂停的时候,人鱼突然按住他瘦韧的腰身,接着发狂一样摇晃起鱼尾来,那如同狼牙棒似的粗大性器骤然捣进纪清深处,又快又狠,打桩一样。
“啊……啊啊!呃啊……停……停……啊……”
纪清被人鱼顶得前后耸动不说,那柔嫩多汁的阴道更是像要被密集的逆鳞捣烂,盘在人鱼鱼尾上的两腿彻底失控地痉挛起来,甚至那硬邦邦的阴茎直接在高频的折磨下射出精来,一股两股……停不下来似的。
狂风骤雨的啪啪声像是呼唤其他人鱼的号角,不多时,水面上便接连探出一个个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被首领压在树干上狂操的男性alpha——可没有一只人鱼胆敢靠近,它们只是在水下躁动地自慰着。
纪清根本没精力去注意周围的情况,他满脑子混混沌沌,耳畔充满自己的呻吟尖叫和水声泛滥的啪啪声,连阴茎不自觉地射出尿来都无所察觉,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混沌中颠来覆去地承受快感。
后来,纪清几乎是边哭边叫地往外爬,却又被人鱼一把捞回来按住,那性器在纪清体内膨胀得越来越大,屡屡撞击着汁水四溅的穴心,太过强烈的快感令纪清完全臣服,在差一分便能高潮时,他用两腿死死夹紧人鱼,不让那粗大性器离开。
人鱼戏谑地笑着,自然而然地停在纪清体内,可备受折磨的阴道已经习惯粗暴的操干,突然的平静只能给高潮的前奏徒增砝码,却没办法一泄如注。
“又是、又是这样……不要……动一动……插我……快……呜呜……”
纪清仓促地喘息哀求,继而因失去高潮而哽咽着哭出了声,人鱼咧开嘴,抱着它呜呜直哭的alpha转了个身,使纪清骑乘在了它身上。
坐姿令那性器进得更深,仿若一下插进子宫似的,纪清禁不住含着哭腔呻吟起来,他趴伏在人鱼胸膛,可怜的阴茎颤抖着射出一两股细细的尿液,缓冲了部分高潮的感觉。
人鱼将纪清稍稍扶起,托着他
屁股上下示意,骑乘的姿势不仅让性器进得深,连被逆鳞刮过阴道的感觉都清晰不已,纪清的两腿已然被操软,他不得不跪在鱼尾两侧,撑着人鱼的小腹抬起屁股,又重重落下。
“唔……好深……”
穴口猛地收缩起来,几乎将那覆盖鳞片的性器在体内描画出来,可剧烈的瘙痒打败了纪清的羞耻心,他撑住人鱼,不知廉耻地主动耸起腰来。
“呜……太深了……”纪清的口水从唇角漏出来,滴滴答答地拉着丝落在人鱼身上,可他没空去擦一擦,他根本停不下来。
“好痒……好痒……再快点……”
纪清胡乱呻吟着,被插进抽出的穴口又红又肿地冒着热乎乎的淫液,又从结合处淌在人鱼的尾巴上。
“高潮……让我高潮……”
纪清耸得越来越快,跪在人鱼身侧的两腿也抽搐得愈发厉害。
骤然高潮那一刻,纪清仿佛被直接送上云端,他猛地仰起头来大声呻吟,被插入的下体噗噗喷出大量淫液,同时那人鱼也往阴道深处射入冰凉的精液,刺激得纪清再次潮喷出来。
这场高潮持续了足有一分钟左右,纪清前端断续射着尿液,女穴则不知疲倦地喷着暖流,最后把结合处喷得狼藉一片,alpha的精液和淫水同人鱼的精液混在一处,色情而淫靡。
喷完热液,纪清猝然一松,喘息着伏在了人鱼胸口,而狼藉的下体早没了分开的精力,依旧被人鱼粗大的性器插在里面。
平静的高潮余韵中,四周突然响起游水的声音,纪清身心俱疲,不愿去管那声音,却不成想一只冰凉的指爪摸上他的屁股,紧接着,几股冰凉的液体就被射在臀缝里。
纪清这才慌张地四望,几十甚至上百只人鱼从四面八方游上树干,皆用那可怖的性器对准自己,将冰凉的精液射在他身上。
纪清下意识地想要逃跑,却被人鱼首领紧紧抱在怀中,他惊恐地大叫,却只是给其他人鱼的精液有了可盛之处。
连续不断的冰凉精液射在臀缝里,又缓缓流到纪清与人鱼首领的结合处,其他抢不到好位置的人鱼便射在纪清光裸的后背上,甚至射在他脸上……
到最后,纪清不得不埋在人鱼首领的胸口,屈辱而颤抖地接受发情人鱼们的珍贵精液。
他几乎绝望而自嘲地想——这次的精液应该比上次更多、类型更丰富吧。

9、我想亲吻您的奶头
纪清从未觉得自己睡得如此放松而长久。
他悠悠醒转时仍是在冰冷得毫无人气的实验室,只不过周身没有束缚,连遍体的人鱼精液都被处理得一干二净。
不像是倪深能做出来的人事。
纪清赤身裸体地下地,被抵死蹂躏的下体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愈发与这具身体融合为一,仿佛他生来就是怪物一样。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稍显熟悉的健壮身影出现在门后。
纪清想起来他的名字:“聂杨?”
这位alpha与野兽混血的监控组小组长生得高大而意气风发,却偏偏在面对纪清时露出孩子气的笑来:“大人,您睡得怎么样?”
“很好。”纪清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倪深呢?”
“他有要事在身,嘱咐我待您醒来再投入养殖场。”
“他不在?”纪清的目光打量着这方实验室,计算着自己有多大把握逃出生天。
聂杨显然注意到了纪清的目光,他有些急促地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嗫嚅道:“大人您、您不要想着逃出去……好不好?”
纪清微微眯眼,一言不发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聂杨。
“这两天都是我值班,您尽可以待在这里,直到香薰融化我再将您送下去……您不会有危险的……”
“聂杨。”
纪清突然的点名让聂杨浑身一震,接着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大人,怎么了?”
男人过近的距离使荷尔蒙挥发在纪清周身,经过两次香薰改造的身体对此略有些敏感,纪清不由动了动喉结,再后退时,光裸的腰身撞到了实验桌边。
纪清说:“我不逃,我们聊会天。”
聂杨点头,顺从道:“听大人的。”
“你一直称呼我为‘大人’,那个倪深之前也叫过我‘大人’。我之前……是一个怎样的alpha?”
聂杨低头看着纪清腹下的性器,有那么一瞬间,纪清甚至怀疑他走神了,可紧接着,聂杨小心地开口问道:“大人,我能握着您这里回答问题吗?”
“?”
不待纪清说话,聂杨的大手已经将他软乎乎的阴茎握在了手心,这个男人十分满足地笑起来,他说:“您是一位漂亮而尊贵的alpha。”
……说了等于没说。
纪清向后撑住实验台,尽量忽略掉握住自己性器的粗糙大手,又问:“你又是什么人?我们之前认不认识?”
聂杨仍旧低头望着手心里那根秀气干净的阴茎,他试探着撸动:“大人,我不能告诉您这些……或许您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您就是了。”
纪清推住聂杨的胸膛,想将他推到远处,可聂杨徒手一抱,将纪清抱坐在实验台上,两条腿霎时悬空耷拉在桌边。
“你……”
“大人,我可以吻您吗?”聂杨虔诚地凑近他,一手撸动他家大人的性器,一手撑在纪清臀侧,温热而湿润的嘴唇就这么贴上纪清的耳廓,亲热地吮吸起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耳尖上痒丝丝的舔吮令纪清十分不自在,他卡住聂杨的脖子将人推开,不出意外地看到了聂杨受伤而失落的表情。
“我只想亲吻大人。”聂杨语气委屈,“我不会做出伤害大人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握住性器的那只手却加快了撸动速度,纪清微微喘息了下,硬是控制住了蔓延的欲望:“你之前,是不是我的管家?或者,下属?”
他观察聂杨的表情,却看不出丝毫动容和破绽。
反倒是聂杨可怜巴巴地望他,轻声说着:“大人,不要猜了好不好?我为您植入香薰。”
话音未落,聂杨的腰身便挤进纪清腿间,迫使他分开了两腿。这动作像极了不久前人鱼征服他的动作,纪清一想起来便觉得头皮发麻,可底下埋在腿间的小穴却食髓知味地收缩了几下,仿佛还在回忆不久前欲仙欲死的感觉。
聂杨取了一旁的香薰来,见到纪清脸庞发红,以为他在害羞,连忙安抚道:“这次的香薰依旧只有一块,是为了促进您快点发育的……我不会为难您的。”
“快点发育?”
纪清捕捉到这个字眼,他还没来得及对此做出愤怒而强烈的反抗,聂杨便飞快解释:“就是您的这里……”
粗糙的指腹轻轻捏住纪清柔软的乳头,聂杨说着:“按理说,在第一次植入香薰过后,您这里就会发育,但是现在第三次香薰即将植入,您却还没有发育的迹象……”
大手张开,时轻时重地揉着纪清平坦的胸部,聂杨低声说:“是您的身体太过排斥香薰的改造……您不愧是……佼佼者。”
纪清忽略掉胸口的抚弄,敏感地反问道:“什么佼佼者?”
“就是……alpha。”聂杨的目光不敢看他,只是一再玩弄着纪清的胸膛和乳头,“您这里很漂亮,樱红色,如果发育起来,一定更漂亮。”
纪清猛地握住聂杨的手腕,目光灼灼:“告诉我
佼佼者的含义,我允许你吻我。”
聂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兴奋而纠结地捏着指间又软又胀的乳头,忐忑地询问:“随便……吻您吗?”
“随便。”纪清紧紧盯着他,“我不会告诉别人。”
聂杨连呼吸都急促起来,他又向前半步,裤裆贴紧桌边,将纪清的两腿挤得很开。
他低下头,像某种大型犬一样舔舔纪清的耳尖,随后极轻地咬字:“您是一位尊贵的s级alpha。”
s级alpha。
纪清混沌的记忆对此没有明确的概念,但他隐隐约约感觉这个身份应该比单纯的alpha还要顶级与尊贵。
可他怎么会沦落至此。
耳尖的亲吻已经开始,纪清向来不是出尔反尔的人,他沉思着,聂杨吻着,二人各怀心事却又心照不宣地配合着。
柔软而温热的舌尖从耳廓舔进耳蜗,纪清敏感得直颤,他厌恶逐渐渴望情欲的身体,却不得不抬手捉住聂杨的衣角,轻轻吸气:“还有几个问题。”
聂杨松开纪清的性器,直接揽住他的腰身,让纪清整个人都面对面贴在自己怀里,一袭黑色工装更衬得纪清皮肤冷白,像被关在黑屋里的可怜白兔。
他轻轻叼住纪清的耳垂,语气含糊而乖顺:“大人,您问。”
虽隔着层衣服,但男人的体温依旧包裹住纪清周身,微妙的安全感令纪清恍惚了一下,他抓紧聂杨的衣角:“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这里?”
聂杨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低头将纪清的眼睛吻闭:“您的离开不取决于自己,大人。只有获得准许,您才能离开。”
“谁的准许?”聂杨吻得他睁不开眼。
“大人,您在为难我。”聂杨嗫嚅着,用唇去嘬他柔软的脸庞,“我不能告诉您。”
纪清微微蹙眉:“在没有被送到这里之前,我们是不是认识?”
聂杨不说话了,他低着头,准确无误地堵住纪清不断询问的嘴,纪清低低喘息着,被他的舌头侵犯了进来。
“您不要问了……”聂杨在他嘴里含糊着说,“您会被折磨得更惨,大人,求您别问了。”
纪清被聂杨一只手揽抱着,这才没被吻得向后倒去,他攀住聂杨宽阔的肩膀,双唇不得不微微张开来满足对方舌头的侵占。
聂杨显然有些激动,他吻进纪清嘴里,吮吸大人的舌尖,又用自己的舌头去缠绕纪清的,不消片刻便把纪清吻得软了,连腰身都得依靠自己手臂的力量才能挺立。
“唔……”
滋咂的水声被聂杨吸裹出来,令纪清几乎无地自容地想要逃开对方的亲吻,然而聂杨向来对他的每个动作都很敏感,发觉大人撑不住要逃,便更霸道地按住纪清的后脑勺,两瓣嘴唇捉住纪清的舌头亲吻,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不知是聂杨身上的荷尔蒙气息太过浓烈,还是一步步的深吻调动了被改造的身体的情欲,纪清被迫分开的腿间逐渐分泌出热乎乎的黏液,蹭在了冰凉光滑的实验桌上。
“嗯……唔……”
纪清开始推拒聂杨,而聂杨流连不舍地深吻一番后也乖乖从纪清嘴里退出,二人唇间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又坠到纪清裸露的胸膛上。
“别再吻了。”纪清微微喘息着,低声说,“不是要植入香薰?”
“可是我还想吻您。”聂杨语气委屈,“是您允许我吻您的……”
纪清闭了下眼,半晌才睁开:“你还要吻哪里?”
“我想亲吻您的奶头。”聂杨那只墨绿色的眼瞳明亮生辉,“还想亲吻您的小腹……大人,您可不可以让我吻遍全身?”
纪清在听到他毫无顾忌的发言后已然燥得浑身发热,他忍不住去推聂杨,却反被他一只大手握住两个手腕。
“您这是同意了。”聂杨兴奋起来,“大人,我会让您舒服的,大人……您身体的每一处,我都会好好亲吻的。”
他紧紧搂抱住纪清,低头与他的大人交颈厮磨。纪清呆呆地任他摆布,转而想起依旧湿润黏腻的腿间,不由打了个颤。
——您身体的每一处,我都会好好亲吻的。
仿佛受到某种暗示一样,那被迫敞开的腿间,吞咽起了更多暖热湿滑的黏液。

10、口交舔穴
聂杨俯下身去,柔软的舌尖将纪清胸前的樱红卷入唇间。这肉粒小而软,一点要发育的迹象都没有,含在嘴里像糖豆一般,怎么也吃不够。
纪清抱住聂杨的脑袋,轻轻喘着气。尽管早被养殖场里的野兽翻来覆去地干了两回,可一旦被触到敏感处,他还是忍不住地发颤。
更何况那毛茸茸的脑袋就埋在自己胸前,用灵活而湿热的舌尖抵弄乳头,时而画着圈地舔湿乳晕,时而上下搔弄乳尖,有时甚至用那两瓣唇使劲吮吸,像是要吸出什么似的。
纪清的喘息声稍稍发重:“别吸了……”
“啵”一声,湿润的乳头从聂杨唇间脱离开来,他对纪清腼腆笑着:“大人,您身上很甜。等以后这里发育变大,一定会吸出奶来的。”
“你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废话。”纪清的脸上陡然升起莫名的红晕,“要吻就吻。”
聂杨连忙尽职尽责地低下头去,又将另一边的乳头含进嘴里。那乳珠在他嘴里走了一遭,胀得又大又红,纪清克制地呼吸着,却克制不住腿间早已熟悉情味的女穴。
在聂杨看不到的地方,纪清慢慢挪着屁股,淌湿穴口的淫液频频擦在实验桌台上,打湿纪清腿间。
纪清忍不住闭上眼,低低吩咐他:“往下……舔。”
聂杨微微抬头,看见他家大人隐忍难耐的表情,遂乖乖凑上去吻他嘴角,而后继续俯身,从两颗樱红的乳珠吻到起伏不定的肚脐,又顺着小腹吻下去,最后将纪清半勃起的性器吞进口中,仔仔细细地用力吮吸起来。
“嗯……”纪清小声闷哼着,在舒适地享受口交的过程中,他不合时宜地想着——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他似乎只被聂杨如此温柔体贴地对待过。
手指轻轻插入聂杨发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捋着他柔软的头发,纪清情不自禁地慢慢晃腰,声音中夹杂着喘息:“如果我真的做了错事……如果真的要惩罚我……嗯……为什么非要选择养殖场呢……”
聂杨放松喉口,任嘴里那根性器深喉了几次,这才稍稍抬起头来,望着满面红晕的纪清:“大人,如果有一天您全都想起来了,您会知道为什么选择养殖场的。”
纪清微微皱起眉来,却接着被下体的热潮侵占了注意力,他单手撑住桌面,没有被压制的热欲在聂杨口中翻腾,一潮强过一潮。
“很舒服……”纪清喃喃着,“再、再深点……唔……”
他忍不住向后挺起身子,将上半身绷出漂亮而诱人的曲线。
“大人。”聂杨抬眼望他,低声喃喃着,“大人您真的……很漂亮。”
他复又含着纪清完全硬胀起来的性器吞吐,几乎次次深喉,前端被暖热包裹的舒适与快感令纪清轻而缓地舒叹,而那埋在腿缝间的女穴更是呼吸一样收缩着,淌出藏在缝隙里的细细银丝。
聂杨将嘴里的性器吸得硬邦邦的,而后轻轻直起身来,略略讶异地看着纪清腿根下的水渍,伸手抹了点在指腹上,躁动地含在口中。
“你……”
纪清还没来得及说话,聂杨便俯身将舌尖的淫水吻给他,继而一本正经地说:“大人流的水有股香味。”
纪清的耳根隐隐发红,对聂杨微愠道:“别多话。”
聂杨朝他眨眨眼,墨绿色的眼瞳盛满兴奋:“大人既然湿了,正好让我把香薰植入进去。”
他边说边做,话音刚落就持起旁边的粗大香薰,纪清连忙扯住他衣角:“先不要!”
聂杨露出些微疑惑的表情,似有不解:“可大人您那里流了好多水,正好可以——”
“没流水!”纪清又羞又怒,“那、那是我之前不小心泼到桌上的水。”
聂杨的智商显然没有低到这个程度,只不过为了顾全纪清的面子,他还是顺从道:“那么,大人,我只有先将您那里弄湿了。”
不知为什么,虽然每次聂杨都是一本正经的在说话,可纪清总不禁在他的话中红了脸。
“你……”纪清的喉结忍不住滚动,“想怎么弄湿我?”
聂杨略一沉吟:“大人,这很简单。”
他重新蹲下身去,脑袋探在纪清腿间。那条细细的肉缝几不可见,聂杨便把纪清往桌上推了下,使他两脚堪堪踩在桌边。
灯光倾倒,浇在水光淋漓的肉缝上。聂杨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纪清的下体,忍不住用两指轻轻拨弄了下充血勃起的阴蒂。
纪清敏感得微微一颤。
聂杨兴奋地说:“大人,上次我的手指就是插进了这里。”
纪清几乎羞红了脸:“我说了别多话!”
于是聂杨又朝他眨眨眼,继续低头研究那条细长的肉缝。两指从阴蒂两侧轻轻滑下,触到两片嫩乎乎的小阴唇,聂杨稍稍用力将其分开,露出藏在其中的湿润穴口。
他忍不住朝那穴口轻轻吹气,纪清顿时颤起了腰腹,紧张地缩了两下小穴。
聂杨舔舔嘴唇,没忍住凑上去含住了那穴口。柔软唇瓣严丝合缝地贴上女穴,接着便
用舌头舔上穴口湿润的软肉,上下轻扫。
“唔……”
下体陡升的热潮令纪清的腰臀不由自主地发颤,在他仅有的记忆里,还从未体验过被人舔穴的快感,没想到第一次就如此欲仙欲死。
舌尖戏弄了片刻穴口,聂杨又用双唇吮吸纪清淌出的热流,水声一接触唇瓣,便免不了发出滋溜滋溜的声音。纪清的喘息渐趋急促起来,给予聂杨越发感觉到快感的信号。
在纪清下一次颤抖起来的时候,聂杨的舌头猛地探入穴口,浅浅地侵犯着纪清腿间,纪清忍不住仰起脖子,腰臀带动腿根左右扭动,连喉咙里都发出了哼哼唧唧的撒娇声,似乎爽狠了。
而聂杨自然也不会放过机会,他时而细细舔着那柔嫩阴道的内壁,时而用力地吮吸女穴中淌出的淫水。纪清的身体在接受香薰改造后完全承受不住如此刺激,他大幅度地挺动起了腰身,可腿间颤巍巍挺立的阴茎却无处可插,反倒是自己的淫穴被舔戳得越发敏感,经受着一波又一波热潮的冲刷。
“呃唔……”
纪清陡然挺起腰身,内腔喷出的水霎时从女穴射出,让聂杨的唇舌接了个正正好好,他知道纪清是高潮了,却依旧不知疲倦地用舌头在那阴道里模拟性交的动作。
第二波高潮来得快而猛,在第一波高潮尚未褪去的时候,纪清便感觉一股强烈的尿意冲上大脑,他猛地用力颤抖,尿液一般的淫水就噗噗地射出女穴,往聂杨嘴里灌入第二波暖流。
最近这几天频繁的性爱和频繁的高潮令纪清身心俱疲,几乎就是在这次高潮之后,他懒倦地瘫下了身子,连根手指也不想再动。
倒是聂杨还记得自己的使命,他将那喷水的穴口舔个精湿,又握着粗大的香薰在那入口摩擦几下,轻易便推进了纪清体内。
“嗯……”
身体再次被塞满,纪清却也只是低声哼哼着,他歪着脑袋想要睡觉,却突然被聂杨横抱起来。
“我抱您去床上睡。”聂杨低声说着,“大人,您好好休息。”
纪清勉强掀着眼皮:“你呢?”
聂杨将他放在床上,又用指腹探下去摸他后穴,颇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想继续吻您的全身。”

11、触手play之蹭蹭女穴
纪清忘了自己睡了多久,也懒得去算日子,所幸聂杨没有骗他,第三次香薰早便融进了他体内。
纪清抬手遮遮阳光,打着哈欠坐起身来,上次倪深还知道给他穿件遮羞的袍子,到了聂杨这里直接变成寸缕不着。
好样的。
纪清叹口气,想钻出笼子看看这里是哪,心头一动,却又缩进笼子。
要是他一直不出去,野兽也没办法隔着笼子侵犯他吧。纪清想着,除非鸡巴又长又会拐弯。
思及此,纪清真就盘腿坐了下来,笼子里铺的毛毯厚实柔软,坐久了也不会硌疼。
白天平安无事,甚至一点也不无聊。一只路过捕食的小獠发现了纪清,转头飞奔回去告诉家长,没一会儿就见那獠王叼着果子跑来,给纪清丢进笼子,纪清隔着笼子摸摸它柔软的耳朵,獠王这才离开。
到了晚上,萤火虫飞起来,把树林都染得荧光闪闪,笼子外面的草叶似乎也有灵性,纪清的手一伸出去,那叶子便无师自通地蹭上他手背。
一开始,纪清还没觉得奇怪,甚至跟那叶子玩得极欢,直到几根翠绿的藤株从笼子上面攀爬下来,纪清才隐约觉得哪里怪怪的。
低头看去,那草叶是长在藤株根上的。
已经探进笼子的藤条生得粗壮碧绿,因其尖端生了个肉乎乎的蘑菇头,又被称作殖藤。纪清想起它的名字,却不敢确定这藤株是不是第三次香薰的吸引对象,他紧贴栏杆站着,希望这藤株只是不小心被自己唤醒的。
然而,纪清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面前这根粗藤上,以至于当一根细藤穿进笼子缠入他脖子时,纪清毫无反抗力地便被其擒服。那细藤只有一指粗细,却力大无穷,纪清像只小鸡崽一样被它捆在了栏杆上,后颈贴着冰凉的笼栏,丝毫分开不得。
“不会……真的……”
纪清两手刚想去握脖子上的殖藤,又有两根细藤从笼外缠住他的手腕,死死地捆在了笼子上。
不仅如此,在短短几秒钟里,十几根细藤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笼子,将纪清在笼内绑了个结结实实。如果此时有人从外面看去,就会发现里面有个一丝不挂的alpha被藤蔓牢牢绑缚在冰凉的栏杆上,画面诡异而色情。
先前捆住纪清脖子的那条殖藤抬起头来,用肉肉的菇头蹭压纪清的喉结,那菇头一沾上人类的皮肤便开始分泌透明的黏液,蹭了没几下便将纪清的喉结蹭湿,纪清忍不住咽着口水,喉结剧烈滚动着。
“很……难受……唔……”
纪清甫一张嘴,一根两指粗细的殖藤便趁机而入,霸占了他整个口腔,柔软菇头泌出的透明黏液有股莫名的腥甜,纪清的喉咙一收缩便咽下一口,陡然呛得咳嗽发颤。
眼看这个人类嘴里被别的殖藤侵犯,攀缚在纪清胸膛上的两根殖藤略略不满地骚动起来,它们在纪清胸前缠着圈挤出一团肉,使那肉粒挺立在肉团中央。
紧接着,又有两根极细的幼藤从笼子外伸进来,比发丝略粗的幼藤根本没法引起纪清的注意,以至于当乳尖传来细微刺痛的时候,纪清才猛然发现那两根幼藤正试图钻入他乳孔。
“干……干什……唔……”
纪清吞着殖藤含糊地呻吟,可喉口一动,又下意识地咽入一口腥甜,他剧烈咳着,可却丝毫撼动不了殖藤的缠绕。
早就勃起的乳头对外界的刺激异常敏感,纪清明显感觉到那两根细细的幼藤挤入两个乳头,在内里分泌着黏糊糊的植物液体。小小的乳粒并不是容器,甚至因为那幼藤泌出黏液太多,而从被钻入的乳孔淌出来些许。
透明的,黏黏的,淌出来时拉了两条长长的银色细丝。
“唔!唔唔!呜——”
乳孔中的异物感令纪清难耐地挺动胸膛,他总觉得那两根细细的幼藤像要刺破什么屏障一样,而下意识的,纪清恐惧地想起倪深和聂杨对他说过的话。
他本该在第一次被植入香薰后,就……发育。
可他一直没有。
纪清顿时惶恐而无助地挣扎起来,他妄图甩掉那两根细嫩的幼藤,可剧烈的挣扎不仅没能将其甩掉,反而迫使幼藤向内深扎。
细细的菇头陡然像是刺破薄膜一样彻底侵犯进纪清乳头,细密的痒从被侵入的地方蔓延开来,令纪清几欲抓狂地颤抖着。然而在这令人疯癫的感知当中,纪清那不甚明晰的记忆突然也像被扎破一处似的,使他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的阴暗画面。
虽然看不太清,却能切身体会。
模糊的记忆里,是被植入另一套生殖器官的剧痛,纪清微微阖眼,小腹中似乎也升起一团生不如死的痛苦,他低声哼鸣着,从破开一角的记忆中看到更多画面。
生殖手术之前他便被封存了记忆,以至于在手术过后,他像个傻子一样在私人医院单独静养,陪他的只有一条漂亮的蝴蝶犬。
那天太阳高悬,一个男人突然造访。
忆到此处,纪清骤然痉挛了一下,是惧怕。
而记忆中的自己,明显也对
那个男人产生了无法控制的畏惧心理,他要逃,却被男人抓住。
偌大的医院,姣好的阳光,空无一人的草坪上,他被男人剥个精光,又被男人捅开了处女膜。
全程只有蝴蝶犬在一旁呜呜直叫,它试图阻拦男人,却被摔到一边不知死活。
那是一场毫无快感的性爱,或者说,一场毫无预兆、彻头彻尾的强奸。
事后,男人收拾好行装,打电话吩咐医生照顾好纪清的身体,顺便,第二次给他封存记忆。
纪清陡然回神,脑袋疼得似要炸裂,他不认识那男人,不记得那医院,更不知道自己另一套器官的第一次竟不是只野兽。
或者说,胜似野兽。
胸前的麻痒将纪清从破碎的记忆中拉扯回来,殖藤的侵犯还在继续,且愈演愈烈。
被钻入的乳头在他失神的时候已然胀得又大又红,然而那幼藤依然不知满足地深入。乳孔淅淅沥沥滴落的银丝早不是新鲜事情,甚至有不少幼藤专门等在两颗乳尖下汲取黏液。
“唔——”
钻入嘴里的殖藤突然像是性交一样在纪清口中抽插,植物的腥甜黏液混杂着纪清的口水,不一会儿就从嘴角流淌下来,但一同流淌的不止乳孔中的银丝,还有纪清腿间早已湿透的女穴。
一股暖流蓦地从穴口淌出,纪清被烫了个激灵,他这才发觉自己腿间早便湿漉漉一片。几根殖藤尝到他腿间的淫水,似乎判断出那里的香薰味道最浓,于是几根粗藤顿时拉起纪清的脚腕,直直压向他的胸前。
半硬的阴茎贴着纪清的小腹,两只脚腕被藤蔓拉到头顶两侧,纪清一低头就能看到腿间的情况,包括那充血勃起的阴蒂,微微发红的阴唇,以及阴部的水光淋漓。
“唔……不……”
如果不是藤蔓粗壮而有力,单凭纪清一个人绝对没法坚持这个动作,然而正是因为他只能保持这个动作不变,一切才变得更加淫靡与羞耻。
馋那香气的粗大殖藤缓缓游移过来,用泌着黏液的菇头顶了顶阴豆,它似乎才发觉不该插入这里,于是贴着小阴唇向下滑去,直到突然陷入一个软软的穴口。
“嗯唔……唔!”
纪清被颈间的殖藤压得低下头去,他看得异常分明,那湿润而粗大的菇头在穴口碾了几圈,突然就挤入两瓣阴唇中间,顶着紧窒狭窄的甬道深入进去一个头部。
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殖藤挤插进去,巨大的视觉冲击力让纪清急促地呻吟起来,他想摆脱殖藤的控制,可结果却是更多的殖藤攀上他的身体,将他捆得越来越牢。
越是巨大的殖藤,所分泌出的黏液便越多。那粗藤仅仅是顶入一个菇头,冰凉的植物黏液便淌在高热的甬道内,纪清被凉得哆嗦了一下,肉穴不自觉地绞紧,肉壁挤压黏液,咕叽咕叽地响。
那殖藤似乎也有所感应,“啵”的一下,菇头被抽了出来,黏液淌了些在笼子里,遂又寻到纪清腿间软穴插入一个头。
这殖藤的灵智显然没有人鱼的高,它那粗大的菇头就这么在纪清的穴口处玩起了摩擦游戏,浅浅挤入一个头部,又像拔塞子一样拔出来,再插入,再拔出来……最后越动越快,像是一根没找好位置的自动按摩棒一样。
“唔!唔唔!”
穴口被频繁抽插,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内腔的巨大空虚,纪清淌着口水含糊地叫喊,可这殖藤根本听不懂,它仍旧不知疲倦地玩着“蹭蹭不进去”的游戏,蹭得纪清全身燥热,蹭得纪清几欲崩溃。
“唔!唔!唔唔!”
完全被蹭软的女穴穴口饥渴地拼命张合,挤出混杂着淫水和植物黏液的清澈液体,可那殖藤依旧只插入一个头部,像是一个只有指节长短的粗大鸡巴一样,够粗够大,却不够长。
听者沉默,见者悲伤。
然而,就是这样只要风度不要长度的粗大菇头,猝然就将纪清磨蹭得剧颤起来,他臀尖剧烈抖着,甩出几滴带着香气的淫水,同时那被磨得发热发红的穴口也涌出几股热烈的暖流,全落在那始终不肯长驱直入的殖藤头部。
说来也怪,被潮喷出的淫液当头浇下以后,那粗大的殖藤突然就像明白了人生道理一样,它虎视眈眈地来到喷了它一头的穴口前面,蓄势待发。

12、触手play之射满全身
“呃唔……唔唔!”
粗长的殖藤一寸一寸地挤入狭窄柔滑的甬道,植物过粗的直径令纪清的腿根止不住地痉挛。这藤蔓一根筋得厉害,先前磨蹭穴口的时候说什么也不插进来,现在整根往里深深插入,却是连一点往外抽的意思都没有。
胀大的菇头拓开肉壁,边分泌黏液边开疆拓土,不一会儿就用那可怕的长度深入阴道深处,纪清合不拢嘴唇,只能狼狈地含着藤蔓呻吟,根本来不及咽下的口水从嘴角流出颤抖的银丝,看那颤抖程度,似乎是被插得狠了。
但插入下体的粗藤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湿滑的菇头探寻着继续深入,在纪清身体里顶上了一处比阴道更为狭窄的入口。
更紧,更窄,更滑。
“唔!!”
纪清仓促地喘息着,即将被贯穿的恐惧支配着他的神经,使被高高拉起的双腿发着颤要合拢,然而那缠在脚腕上的藤蔓却不依不饶地死死勾住,甚至将纪清两腿拉得更开。
甬道深处的殖藤因被堵住去路而躁动起来,硕大的头部在更为窄小的入口分泌出更多黏腻液体,继而猛地挤入那窄口!
“呜呜——呜——”
无人抚慰的阴茎猝然射出一股稀薄的精液来,将一直无所事事的两根细藤吸引过来,纪清还没从浑浑噩噩的短暂高潮中回过神来,阴茎底部突然传来一阵紧缚感,硬生生阻止他第二波即将射出的精液。
“?!”
下一秒,那刚刚射过精的马眼也被一根细藤钻入,畅通无阻地便深入阴茎内里,剧烈的想要排尿的感觉瞬间就侵占了纪清的大脑,他像幼兽那样恐惧而无助地哼鸣着,却无济于事。
然而,插曲过后,最令纪清绝望的还是插入宫口的那根粗藤,它像是在纪清体内安家一样,粗大的菇头在宫腔内左蹭右顶,粗糙的藤身不仅前前后后摩擦着湿滑的穴口,更是如同酷刑一样挤弄柔嫩的宫口。
过强的刺激令纪清下体不断涌出股股暖流,可那殖藤实在太过粗大,以至于暖流自内腔流出,又不得不贴着内壁淌下,从女穴的穴口顺着藤身滴滴答答流出去,停不下来似的。
而大概是被女穴中淌出的淫水指明了方向,另有一根粗藤沿着纪清的臀缝摸索到了紧闭的后穴,这小穴又紧又涩,根本不好插入,倒是殖藤也真有耐心,用膨大而湿滑的菇头去蹭那闭合的穴口。
后穴也被香薰滋润过,再由那黏液不断润滑着,不消片刻便把纪清后穴入口蹭得湿软,这根粗藤毫不犹豫地便挤开软穴,强行将头部插入进去。
“啊……呃唔!”
剧烈的痛感让纪清的泪瞬间流了下来,但紧接着,就如同曾经女穴经历的那样似的,后穴深处马上涌出些冰凉的液体,一边消炎镇痛,一边增强后穴的韧性,甚至令那肉壁深处空虚地抽搐了几下,渴望被粗大的东西填满侵犯。
“不……不……唔……”
纪清知道这是香薰在发挥作用,他也知道每被香薰改造一次,自己这副身体就会更加饥渴——纪清宁愿让这殖藤撕裂自己的身体,也不愿在一次次的奸淫中享受越发强烈的快感。
但他别无选择。
后穴中流淌出的香薰液体很快便让他承受住了殖藤粗大的头部,但只挤入一个头部的殖藤很快便不满足起来,它滴着黏液,继续往高热深处插去,紧窒的后穴甬道像小嘴一样吸住藤身,令殖藤受用却躁动。
纪清已经不敢去想后穴里的殖藤深入到哪里了,到此为止,插在腿间的两根粗藤已经完全侵占了他的身体,那两根粗壮的藤身隔着一层肉膜轻轻摩擦,似乎在比哪边流出的水多。
四周的殖藤围着纪清绕了几圈,大概是寻不到能钻进去享受香气的洞了,于是几根细藤缠住纪清的手指,强迫他握住更粗的殖藤,后来甚至连腋下和膝窝也未能幸免,全夹住了粗藤轻轻磨蹭着。
某一刻,周身的殖藤突然安静地蛰伏下来,但紧接着,先是插在嘴里的殖藤用菇头前后侵犯起喉口,而后钻入乳孔的两根细藤也像性交一样插弄起纪清胀大的乳头,最后,纠缠深插在下体的几根粗藤也不约而同地像人类那样往纪清体内抽插。
不消片刻,绑缚纪清的所有殖藤都像疯了一样抽插起来,纪清来不及感受汹涌的快感,只能在浑浑的呜咽声中被插出身不由己的颤动,他完全不知道该顾着身体的哪一部分,在无法逃离的情况下,身体的每一部分都不属于他自己。
纪清也试着在殖藤的律动中找回清醒的自己,但神智的清醒只能让他更清晰地感受到无比屈辱的侵犯,或者,应该说是一场无比屈辱的强奸。
他竟然能被植物强奸。
纪清微微眯起眼,在殖藤剧烈的耸动中无力地望着笼顶。在他自以为安全的屏障中,他却连天空都望不见。
嘴角被撑得酸疼而麻痹,甚至一次次地被深插出喉口收缩的生理反应,殖藤分泌的植物黏液融进纪清的口水,有的被呛咳着吞咽下去,有的一股一股涌出嘴角。
被口水打湿的细藤往双乳内抽插得
更加激烈,虽然香薰迟迟未能使纪清发育出胸部,但那被强行侵入异物的乳头早便肿大得不似平常,乳孔更是被细藤插出一层深红的颜色,正往外冒着藤蔓泌出的腥甜液体,肿胀的乳头被黏液一裹,连带着乳晕一起泛起引人犯罪的粼粼水光,甚至当那殖藤兴奋起来后,乳尖淌出的黏液几何倍地增加,最终从两乳内淅淅沥沥淌出时断时续的拉丝银线,有的滴在挺立的阴茎上,有的滴在缠绕于阴茎根部的藤蔓上。
深深钻入马眼的细藤在狭窄而湿滑的尿道里做着活塞运动,每次藤身插进去,都要从马眼里溢出些透明的体液,有时候插得巧了,还能激出令纪清打颤的尿意。然而缠着性器根部的藤蔓却越缠越紧,硬生生将纪清想要射出的东西全都积压起来,使整根性器都泛着紫红的颜色。难耐的束缚之中,只有马眼里那透明的体液越流越多,最后已然像是尿液一样稀稀拉拉地流下,在笼底汇出一片湿意。
被植入三次香薰的女穴早已成了重灾区,粗壮的藤身将穴口挤成圆形,却还有接连不断的暖流从结合处噗噗淌出,硕大的菇头深入宫腔,不断分泌的黏液几乎将宫腔喷满,摇摇晃晃像揣着小崽。
纪清从未体会过这种奇异的坠腹感,他一面感觉到身体整个被藤蔓填满,一面感觉身体深处那奇异的器官被殖藤塞满了奇怪的液体,纪清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满得像要溢出来,以至于害怕被填满的宫腔会不会也被殖藤拽出来。
两只眼睛早就被泪湿,模模糊糊看不清景物,腹中的满胀感实在太过强烈,而被堵塞的穴口显然根本没办法及时将黏液排出。女穴和后穴同时被殖藤的黏液充满,纪清恐惧地感觉着自己的小腹越发鼓胀,但同时被耸动摩擦的穴口却频频传递来令人抓狂的快感,他绝望地用下体不断喷出水来,内里被抽插得咕叽咕叽,穴口被挤压得噗滋噗滋,泛滥的水声纠缠着他满含哭腔的呻吟,一边怕得万分恐惧,一边爽得几欲升天。
大概是因为全身上下都被藤蔓照拂到位,所以纪清对于自己什么时候来到的高潮没了概念,等他反应过来身体因过度的快感而支撑不住开始痉挛时,纪清这才意识到他达到了一次无与伦比的高潮。
强有力的殖藤甚至都控制不住纪清的痉挛,抽搐最为强烈的是他的双腿,被高高拉到肩膀上方的双腿像触电一样痉挛着,拼命释放着承受不住的快感,被插入的两个小穴不知廉耻地喷出剧烈的水声,没一会儿就将笼底的毛毯全部浸湿。
一直被紧缚的性器也因为快感的痉挛而激烈晃动,通红的马眼先是被插着射出白浊来,而后猝然失控地在束缚下射出源源不断的尿液。
纪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控地哭出了声,那哭声哽咽而抽搐,却被嘴里的粗藤捣成了破碎而色情的音符。
受害者的软弱是施暴者最美味的菜肴,殖藤显然被纪清的剧烈高潮惹得躁动起来,它们分别在纪清身体各处狂乱地抽插扭动起来,直将纪清捣弄得全身都痉挛抽搐的不属于自己。
像是约好的那样,殖藤前端的菇头突然一起胀大起来,分泌黏液的小口也跟着一起膨胀,蓦地将菇头内的白色液体射进纪清身体各处。
“啊……哈啊……唔——”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纪清睁大通红的眼睛,嘴里、乳内、阴茎里、双穴内……甚至手心、腋下、膝窝,全被殖藤射进了大量的白色黏液。
淫靡,不堪,异常耻辱。

13、清理子宫精液
这一觉,纪清睡得极不安稳。
以往他迷迷糊糊醒来,周身早便是实验室的场景,可这次他半梦半醒间却依旧被殖藤缠绕求欢,异常疲惫的精神令纪清多次昏睡过去,恍惚中,他听见窸窸窣窣的人声。
“……藤蔓不好搞,怎么扯?”
“轻点,别伤了这位大人!”
“你说说,这人能让殖藤疯狂成这样,操起来得多他妈爽……”
“别动歪心眼……这是亲王的人……”
“摸一下总行吧……”
有只粗糙的手掌裹住纪清湿漉漉的臀瓣,解渴地揉搓起来,纪清根本睁不开眼,浑身酸痛地瘫软着,在那粗糙大手试图抚他胸膛时,终于支撑不住再次昏睡过去。
……
长睡无梦,纪清是一个激灵陡然惊醒的。
这段时间过度的疲惫与紧张令他的神经格外敏感,纪清张开嘴喘着气,额上满是冰凉的汗水。他呆呆地望了会儿干净的天花板,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终于被送进实验室了。
看这手腕被锁住脚腕被吊起的手笔,应该是要面对倪深了。纪清疲乏地闭上眼,几秒钟后,又将眼睁开。
身体有点不对劲。
尽管大半个身子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纪清总感觉体内满满当当的,像是还有东西没被清出去。
他正尝试着低头望一望自己的身子,实验室的门便传来轻轻一声响,倪深见他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礼貌地笑了笑:“您不舒服?”
纪清梗着脖子不说话,倪深遂无奈地摇摇头,他习惯性地在门口拢起半长发,利索地戴上锁袖口的手套,提着个怪异的长形物体走过来。
“大人,有没有觉得体内有什么不一样?”倪深径直来到纪清被吊起的两腿间,有些发凉的手套轻轻按压他的小腹。
那手指一按,纪清明显感觉到体内胀胀的,像是含了个软软的水球,随着倪深的按压而发出隐晦的水声。
纪清茫然而恐惧地睁大眼睛,嘴唇抖了下:“我……我怎么了?”
“您啊。”倪深顿了顿,又用手指按下他的腹部,意味深长地笑道,“别怕,只是殖藤太喜欢您,在子宫里射得又深又多……我只好亲自帮您清理了。”
纪清微微打了个寒颤,自从被植入香薰后便一直湿漉漉的穴口忍不住张合了一下,像是无声的邀请。
倪深将另一只手中的长形物体提起来,贴心地给纪清解释道:“等会我会把清阴器插入您体内,清理期间您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但希望大人配合我的工作。”
清阴器足有一截小臂长短,除开手持的一部分,剩下的便是与男根无二的按摩棒样式,纪清不安地蜷着手指,低声说着:“放开我,我自己来。”
倪深微笑着:“还是我来。”
他的声音和笑容同时沉下去,笑得如同那只恶劣的人鱼:“我会令您舒服的,大人。”
纪清眯起眼,躺在那里久久望着倪深,忽而轻声一句:“你们如此对我,不怕我恢复记忆?”
“怕。”倪深顺从道,“可正因为怕,才更要在您手无缚鸡之力时如此对您,是不是?”
纪清扯了下嘴角,勾出冷笑。倪深知道他尊贵的大人烦躁得想耍狠,但这般一丝不挂地被吊起双腿的姿势实在没有丝毫威慑力,于是轻轻摇头,无奈哄道:“别气了,大人……您湿了,我为您清理。”
“……”纪清的喉结滑动着,将脑袋扭向一边,可被点名的腿间却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似乎是害怕倪深手里的大家伙一样。
倪深安抚着纪清发颤的腿根,将男根形状的清阴器顶入湿滑的穴口,那穴口马上将男根吞了半截进去,用肉壁紧紧吸附着器身。
“嗯……”
纪清低低闷哼着,感觉到倪深又推了一截进来,那清阴器没有兽类的性器那般粗大,进入得丝滑顺畅,正正好好在肉壁的承受范围内,这还是纪清头一次感受到彻彻底底没有痛苦的插入。
男根在他下体插留片刻,便在倪深的动作下前后抽动起来,动作幅度不大,甚至轻柔有加,绵密的快感令纪清低声哼吟着,像是全身泡在温热泉水里一般舒适。
“让清阴器频繁抽动,可以更快地将您体内的空气排出,形成短暂的负压空间。”倪深礼貌地解释,“等会,我会将清阴器的端部顶在您宫口上,刺激性会比较大……”
“不用、不用跟我解释!”纪清从耳根红到胸膛,咬着牙吼道。
倪深微微一笑:“如您所愿。”
大概是形成了什么狗屁的负压空间,男根那龟头猛地往深处一顶,猝然就顶到了狭小的宫口,而小小的宫口因为负压状态直接吸住了男根的头部,像一张柔嫩的小嘴似的。
“呃!呃啊……”
剧烈的快感过电一样流变纪清全身,他猛地抽搐一下,穴口将器身裹紧,宫口将头部吸紧,甚至连腰部都向上挺了起来,颤巍巍的阴茎早就勃起指向天花板,在强烈刺激下吐了几口透明的体液

“接下来,您需要收紧肌肉,保证这清阴器不会掉出来。”倪深说着,“它会自动为您清理宫腔里的植物体液,但因为您实在被射入太多,这个时间恐怕要拉长到一个小时左右。”
话音未落,纪清还没来得及对此发表看法,那被宫口吸住的龟头便轻轻颤动起来,奇异而冰凉的液体随之流入宫腔,裹挟着一股植物体液流回清阴器内。
“它、它在震……动……”
纪清的腰身突然筛糠似地发起颤来,他急促地喘息着,被顶住宫口的快感使穴口噗噗喷出淫水来,打湿了实验床的床单。
倪深断定:“您潮吹了。不过,希望您稍微控制一下,太过频繁的话,这清阴器恐怕要在您体内多插许久。”
“你让……我……控制什……呃、呃啊——”
纪清的话还没说完,第二股暖流已经不受控制地从穴口挤淌出来,他急急喘息着,连脚趾都爽得蜷紧。
倪深轻轻叹了口气:“好吧,被顶住宫口实在是难为您了。不过没办法,您只能被它多插些时候了。”
他看了眼时间:“大人,一个半小时后我再来看您,希望您不会让我失望。”
“你……”纪清猛地睁大眼睛,“别、别走……唔……”
湿透的穴口再度被挤出些热液来,纪清难耐地呻吟起来:“倪深……别走……”
实验室的门被关上了。
相隔不长,监控室的门被打开了,倪深嗅见满屋烟味,望向沙发上的男人:“您想他了。”
是个毫无波澜的陈述句。
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监控屏上被清阴器插得不断潮喷呻吟的纪清,唇间的烟嘴翻来覆去地左右滚动,最终停在右边。
“您最近来看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倪深站在监控室门口,继续说。
男人仍旧不说话,一根烟抽完,他又慢条斯理地点燃一根,可那双眼睛却永远望着屏幕上的纪清,含着深邃而不见底的情绪。
倪深在门口站了会儿,没听见男人回话,又说:“没事的话,我先去忙。”
“我怎么会信他。”男人咬着烟嘴,突兀地说道,“你说,我怎么会信他。”
这句话在男人充满烟味的唇间来回咀嚼滚动,他像是把这句话掰开了揉碎了丢在倪深面前,又像只是喃喃描述着与他无关的一堆垃圾。
倪深在原地默默站了会儿,平静地说:“重来一次,您还会信他……我们都会。”
相对无话,男人仍旧凝视着屏幕上纪清的影像,他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很难让人判断他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状态之中。
……
倪深回来的时候,纪清早已狼狈不堪地呜咽起来,那被迫插入进行清理的机器还插在腿间嗡嗡响着,可床单却着实湿了一大片,汗水、淫水、精液,还有尿液。
一看到倪深,纪清像是见了救命稻草一样,哑声求饶:“子宫……子宫里干净了……快拔出去……”
倪深从被吊起来的两腿间看着纪清,他略略恍惚了一两秒,便又恢复成那个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了:“好的,我尊贵的大人。”
沾满黏液的清阴器从紧致的阴道内拔出,发出启开瓶塞的声音,纪清瞬间瘫软下来,疲惫地合上眼:“让我……好好睡一觉……”
“大人。”倪深的语气含着无奈,可说出的话却着实恶劣,“没人批准您可以休息,我的大人。接下来,我会为您植入第四次香薰,并且直接将您投放进养殖场,这次的生物比较特殊,希望您守好香薰,努力获取本次生物的精液。”
“就睡一会儿……”纪清哀求的话还没说完,刚被蹂躏过的女穴便突然被一冰凉物体侵入,他从嗓子里哼唧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却反被倪深捏了下乳头。
“殖藤已经为您破除了alpha无法产乳的屏障,以后的每次性交都会促使激素的分泌,使您的这里发育得越来越完全,希望您不负众望。”倪深温和地笑笑,“接下来,我会将您投放入养殖场。大人,请打起精神。”

14、兽爪踩穴舔穴
纪清醒来时正在一处峡谷底部,头顶是熠熠的一线天。倪深没给他衣服,只在笼子里放了条丁字裤,嘱咐他下来后穿上,省得让香薰滑出来。
纪清摸起那条内裤,展开一看,根本就是几条黑色衣带缝起来的网兜。
他攥紧内裤,像是打定主意不会穿,可两腿动一动,那裹在湿嫩甬道里的香薰便有滑出来的趋势。
纪清在笼子里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费劲地穿上了。
说实话,称之为“内裤”实在是抬举了。这三指宽的黑色带子,一条围在低腰处,一条呈半u形从阴茎遮到女穴,又从会阴处分出两条带子缝在两边,露出根本遮不住的臀瓣和后穴。
纪清往笼外走了一步,含着香薰的女穴虽然酸胀,却也比直接露出来的后部好了许多。不知怎么,先前寸缕不着的时候尚且保有平常心的纪清,穿上个遮遮掩掩的黑色布条,突然就羞耻地走不动路,那柔软的布料只裹到会阴处,女穴被包着,后穴却露着,活像街头招徕顾客的美妓,用裸露一半的身体去卖羞。
纪清勉强步出笼子,在峡谷内踽踽挪动。这峡谷底石块横垒溪水横流,有淡淡的水雾漂浮在纪清赤裸的足面上,水底时不时游过一两尾银鱼,都不过一指长短,毫无杀伤力。
呼吸了一会儿峡谷中的空气,本来头脑有些昏沉的纪清像是又恢复了些活力,他走到一块平整的巨石边,红着耳尖摸了摸自己腿间,一手湿。
香薰恐怕还得有一会儿才能被吸收完毕。
片刻功夫,水雾从足面升腾到了纪清腰间,他用手拨了下雾气,那雾气打了个旋,又归于平静。
纪清正奇怪这水雾怎么弥漫得如此之快,突然感觉有只肉乎乎的爪子摸了摸他湿湿的腿间。
“?”纪清猛地往后撤了半步,下体夹着的香薰随之磨蹭起了肉壁,他轻轻吸了口气,可再看原地,哪有什么爪子。
但他刚才明明感觉到有某种猫科动物的肉垫蹭了下他腿间,连腿根都被锋利的爪尖轻滑了一下。
想到此处,纪清忍不住分开腿低头查看,白嫩的腿根处赫然有道细细的红痕,明显是利物划过才会留下的痕迹。
而就在他低头查看的时候,腿间的水雾突然凝成一只爪子的模样,又试探着蹭了下纪清腿间。
“?!”
纪清看得真切,那爪子确实是水雾凝成的,或者说,是爪子形状的水雾。
一瞬的怔愣过后,纪清的脑袋突然像裂开似地痛了一下,他本能地疑惑了一句:“雾、雾兽?”
刚刚解锁的记忆中,这雾兽因其来无影去无踪的特性极其珍贵少见,常常是虎狐伴生,虎掌刚,狐掌柔,分则各司其职,合则为虎狐相雾兽。
纪清没法判断刚才那只爪子到底是虎还是狐,或者说,是它们合体后的雾兽。这生物可任意在雾中穿梭,实在危险得很,但等纪清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峡谷中早便盈满模糊的水雾,能见度连两米都不到。
他如临大敌地警惕观望,可还没等发现这生物的身影,水雾幻化的一条虎尾已经缠上了纪清的脚腕,用力一扯便让纪清失去了平衡。
他仓皇地闷哼一声,却跌进毛茸茸的皮毛里,纪清马上半撑起身,才发现身下是只显了形的三尾白狐。此刻,白狐正仰面朝天让纪清枕在肚皮上,它伸着粉嫩的舌尖,表情好不享受。
这狐的体型显然不能以正常大小来衡量,纪清整个人坐上去竟还有余地。他接着又看向刚才站着的地方,那地方赫然显出只威风的白色虎兽来,这虎兽竟比狐还要魁梧,甚至连前肢都比纪清的腿粗壮。
纪清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一下,白狐的肚皮确实很软,但莫名的恐惧感让他不想久待。然而,纪清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一条狐尾缠住了腰,紧接着,另两条狐尾也分别缠住纪清的脚腕,朝两边大大拉开。
白虎似乎很满意三尾狐的做法,它低低地吼着,抬起爪子按在纪清大敞的腿间,柔软的肉垫隔着层黑布揉着纪清的阴茎,像是居高临下地踩他一样。
而纪清还真的被踩硬了。
半勃起的性器顶住黑色布条,终于碍了白虎的眼,它用爪子勾住那所谓的内裤,一扯便撕了稀碎。下体猝然暴露在凉兮兮的水雾之中,令纪清忍不住轻颤了下。
白虎满意地打着呼噜,又用肉垫去揉纪清下体,这回,那厚实的肉垫不光踩在勃起的性器上,也踩在含着香薰的女穴上,爪垫一揉,把香薰向里顶去,纪清两腿打了一颤,咬着嘴唇哼鸣起来。
大概是察觉到了纪清不同寻常的反应,白虎又用肉垫踩了踩纪清腿间,纪清顿时晃挺着臀部挣扎起来,红晕一直蔓延到胸膛。
不说被肉乎乎的爪垫按揉有多舒服,单是被拉开腿毫无反抗能力地让野兽踩生殖器就足够纪清刷满羞耻度,而也正是这种被野兽蹂躏的羞耻感,让纪清兴奋得越来越厉害,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坏掉了,可一旦白虎踩揉他阴部,纪清又陷入那种诡异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因为被蹂躏下体而产生兴奋
感对纪清来说还是头一次,他一度怀疑这又是香薰改造他身体的结果,可他越是胡思乱想,那揉弄下体的快感便越强烈,就仿佛他在跟人做爱时想着其他不想干的事从而被做得更狠一样——白虎同样不允许它的猎物在此期间走神。
不仅如此,纪清发现自己不光对被玩弄被蹂躏有了快感,还对被拉开双腿这件事有了一定程度的反应。那狐尾将纪清的腿拉得越开,纪清越感到羞耻,可这羞耻的情绪又很快转变为奇异的快感,像电流一样在他的血液中奔腾,令纪清一面不愿被拉开双腿,一面又因被拉开腿的羞耻而获得快感。
香薰的改造能力实在是过于强大,纪清自嘲地想,以后恐怕都不用他人刻意刺激自己,单是把他两腿拉开,他就能自己羞耻得兴奋起来。
爪垫已经在纪清腿间踩出了噗滋噗滋的水声,已经快融化完全的香薰此刻像个跳蛋一样在柔软甬道里前后滑动,刺激着纪清下体淌出拉丝的淫液。
“嗯……嗯哼……”
纪清无意识地发出娇媚的呻吟,被那肉垫按揉到全身舒服得发颤,他几乎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两只野兽,只是在香薰的驱使下溺于情欲地挺动腰身,想被更用力地按揉阴部。
从白虎的角度来看,纪清实在是个理想而完美的猎物。这个人类不仅身上有令它迷醉的气味,还一按就会发颤哼吟,看那表情却是半睁着眼微张着嘴,还没彻底被霸占就已经是一副动了情的模样。
白虎的喉咙里发出惬意的呼噜声,它加了些力气用爪垫按揉着纪清下体,就见这人类身体一阵剧颤,自己的爪垫下便涌出一股暖流,兜不住地淌在白狐肚皮上。
那奇异的香味引导白虎舔了舔爪垫上的淫水,人类流出来的水淡香弥漫,却在一瞬间攻陷了白虎的理智。
它像是磕到兴奋剂一样尖锐地吼叫起来,循着那香味嗅到纪清腿间,见此处香味浓烈,顿时低头向前,用湿漉漉的鼻尖顶上纪清充血的阴蒂,撒娇一样磨蹭起来。
“嗬……呃……哈啊……”
刚刚潮喷过的身体高热而敏感,根本经不起白虎的鼻尖在阴蒂磨蹭,更何况他后背贴着白狐温热的肚皮,腿间夹着白虎的脑袋,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为其他感官带来更强烈的刺激——
纪清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乳头勃起了。
这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平坦的胸膛上,纪清突然察觉到那两颗肉粒像吹气球一样胀了起来,不仅圆滚滚地挺立在胸膛上,甚至还能感觉到水雾的冰凉,敏感得直发颤。
奇异的感受令纪清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自己的乳头,那小东西又硬又胀,指腹一摸,强烈的快感便从乳尖过电一样传遍他全身,纪清低声哼着挺起胸膛,感觉整个身体都在过度的情欲之下开始燃烧。
发热,发烫,发软,融化出水。
白虎的鼻头不知疲倦地顶弄柔软的阴蒂,泛滥的淫水打湿它鼻下的毛发,痒丝丝的感觉令白虎伸出舌头舔舔毛发,却不料舌尖扫过穴口软肉,尝到一丝更为香甜的汁水。
它歪歪脑袋,遵循本能地伸出舌头试探女穴,带着细小倒刺的舌面舔过肉乎乎的大阴唇,又舔开柔软的小阴唇,最后舔进穴口汲取令白虎更加癫狂的淫水。
生着倒刺的舌头伸进穴里,跟细短的狼牙棒插进来也没有什么不同,纪清急急吸着气,被狐尾缠住的脚腕频频乱晃,连臀部也焦急而不耐地在白狐肚皮上磨蹭,时而抬起时而落下,似乎快到了高潮。
而白虎似乎也很喜欢舔他柔软而泛滥的阴部,舌尖在穴里索取片刻,又转而用舌面一遍遍舔弄整个下体,等纪清腿间都被舔得水光粼粼,再把舌头伸进穴口嘬那淫液。
“嗯……”纪清仰起脖颈,胸膛随着喘息剧烈起伏着,“好……爽……呃啊……”
他轻轻呻吟一声,臀部猛地挺高,腿根颤着就用女穴射了水出去,白虎卷着舌头将暖流吞入腹中,兴奋地直接扑上纪清的身子,茸茸的毛发扫在纪清小腹上,但粗大的兽根却已经顶上纪清下体。
蓄势待发。

15、边内射边双龙
“别……不……太大了……不能插进来……”
纪清能感受到白虎兽根的热量与巨大,他几乎没法想象被这么粗的性器贯穿会是什么样子,然而,就在他万分恐惧自己下面会被撕裂时,虎狐却突然双双消失。
像是赌气。
可身下柔软的触感依旧没变,只不过化成了水雾托举起纪清。而同时,顶在下体上的触感也没有变化,只不过低头看去,仅仅能看见一团水雾在下体蹭动。
像是要被雾气插入一样。
奇怪的视觉与奇怪的触觉令纪清急促地喘息起来,他试图挣脱白狐尾巴的束缚,可紧接着,那团粗大而密实的水雾顶开柔嫩的阴唇,直直插入进来。
“啊……啊啊!”
过粗的直径与可怕的长度瞬间填满纪清的身体,他痛得抽搐着腿根,承受不住地去摸结合处,然而一摸,指尖打碎雾气,却阻止不了白虎的侵犯。
从旁看去,纪清正仰躺在水雾之中,两腿斜斜地抬起,腿间女穴处被雾气撑开一个足有拳头大小的洞,穴口、肉壁,甚至连更深处的宫口也隐约可见,然而纪清却摸不到那雾气的实体。
这画面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像是一场纪清自导自演被强奸的独角戏,可下体却确确实实被撑起一个圆洞。诡异,却滑稽,而色情。
“我不……挣扎了……啊……哈啊……”纪清双眼蓄泪,颤声哀求道,“太奇怪了……这样……不要……不要这样……”
尽管下体像要被撑裂一般疼痛,纪清还是强撑着晃起屁股,小幅度地用穴口去吞咽白虎的性器,湿着眼睛小声讨好:“插进来,插进来了……呃啊……别、别再变成雾气……”
两团雾气重新显了形,已经插进纪清体内的白虎低低吼了一声,身子一抖,自己滚在一边仰面躺着,纪清被它粗壮的性器钉住,也跟着甩了个弯,被串在了白虎的兽根上。
“太……深了……”纪清跪坐在白虎的下腹部,捂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腹,呻吟里都含了哭腔,“里面……胀……好满……”
白虎一动不动地望着纪清,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狡黠,而纪清显然忘记了白狐的存在,直到自己被那狐尾一缠,强行拉着在兽根上转了个身。
粗胀的性器磨遍人类的肉壁,柔软湿润的甬道甚至包裹出白虎兽根上蜿蜒青筋的形状,纪清撑不住垂着脑袋,生理性的眼泪被磨得啪嗒啪嗒掉落,没入白虎浓密的毛发之中。
脆弱的人类看上去分外可口,白狐用舌头舔舔嘴吻,前爪一抬压在白虎后腿上,早已勃出的长长肉根一下就顶在纪清嘴上,急不可耐地想要享用这个人类。
“太……大……唔……”
肉根不由分说就顶入纪清口中,粗硬的龟头直直挤入他喉口,纪清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一手握住白狐的性器,眼眶酸涩而湿润。
仰躺的白虎轻吼一声,小幅度地耸了下虎身,骇人的兽根从纪清屁股底下抽出紫红的一截,又整根插到了底,把纪清屁股拍出清脆一声响。
纪清含着白狐的性器哭咽出声,捂住小腹的手明显感觉到鼓起一块,那是白虎插到深处的巨大龟头。
尝到人类体内柔软滋味的白虎兴奋地吼着,劲韧的虎腰接着耸动起来,纪清随着它的节奏被串在兽根上颠插,那从屁股底下插进抽出的紫红肉根很快就被穴里的淫液裹出水光来。
有了润滑,白虎耸动得更加顺畅而爽快,甚至多次在纪清深处顶出噗滋噗滋的水声,而纪清在香薰的修复作用下也渐渐被快感占据了心神,浑浑噩噩地吮吸着嘴里的性器,又浑浑噩噩地抚着一突一突的小腹。
交合处的热液打湿白虎的毛发,以至于纪清的两腿都有了往下滑的趋势,他被插得没有力气跪坐住,便揪着白虎的毛发哀求提醒。
白虎早就看这两条屈跪在自己身上的腿不顺眼了,它用前爪拨开纪清两腿,使其顺着自己的腰身自然滑落,然而这一动作却令纪清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落在了兽根上,他从嗓子眼里喑哑地尖叫出来,却逃不过被硕大的龟头再度深入的命运。
“太……深……太深了……”
纪清含糊不清地哭出声来,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肚子,感觉那兽根该是插进了子宫,顶在了内壁上。
见白虎将人类顶得频频发颤,白狐也顺势向纪清口中挺动,那淌水的龟头抵着喉口继续往下深入,粗长性器一下就把纪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连咽不下的口水都只能在白狐挺身的时候从嘴角缝隙挤出来,又顺着纪清绷紧的颈部肌肉淌在光裸的胸膛上。
察觉到白狐加快速度,白虎呲了呲牙,柔韧的虎尾卷上来揽住纪清细瘦的腰身,突然也快速地耸动起来。
直径可怕的紫红兽根在纪清完全合不拢的腿间上下抽插,其间还能看见几滴淫水被甩得四下飞溅。纪清拼命捂住自己小腹,一边哭得抽搐,一边被来回顶起腹部,插得狠了,甚至还能隐约在肚皮上显出性器的轮廓。
白狐跟白虎心有灵犀,无需交流便也深插进纪清喉中,纪清唔唔地叫不
出声,却骤然被虎狐作弄得挺起腰身,因为被抽插而上下甩动的阴茎在空中射出精液来,拉着丝扬出一道色情的弧线。
白狐被纪清射在肚皮上,甚至还愣了愣,它犹豫着从纪清嘴中抽出性器,胀红的龟头磨了磨纪清的嘴唇后,一甩尾巴拉着纪清转向白虎。
被抽插得湿滑高热的内壁再度被肉根摩擦了个遍,纪清抖着屁股淌了汪水出来。他脱力地伏在白虎肚皮上,两手各抓一簇虎毛,感受到白狐炙热的硬物顶在了后穴上。
“唔……”
腿间早便湿黏一片,以至于白狐没费多大劲就挤进一个龟头,可这两只生物的性器都太过巨大,同时插进来的感觉就如同直接顶开中间那层肉膜一样。纪清抓紧虎毛,把整张通红的脸埋在白虎毛发里,感受着白狐的肉根寸寸钉入,最后同白虎那根一起蛰伏在体内。
纪清攥紧手指,他已经做好被这两根粗大的兽根干得死去活来的心理准备了,可虎狐二兽却一直一动不动,任那性器插在纪清体内。
突如其来的平静令纪清稍稍回了点神,他张嘴叼了口虎毛,正准备给它咬秃一撮毛的时候,女穴里含着的虎根突然往宫腔里劲射出一股精液。
纪清陡然被烫了一激灵,可紧接着,插在后穴里的狐根也猛地将滚烫精液射入深处。他揪紧虎毛,还没来得及把嘴里的毛吐出去,一虎一狐便同时耸动起来,两根性器边射着精边大力顶撞纪清深处,没一会儿就把纪清插得呻吟尖叫,两手扒拉着白虎肚皮要逃开,然而他不仅被钉死在两根肉根上,连腿和腰都分别被虎尾狐尾纠缠起来,根本逃不得。
纪清头一次被射着精抽插,不断被射上精液的宫腔痉挛着收缩,紧紧包裹着白虎硬胀的性器,而柔软的肠壁更是直接勾勒出了狐根的形状,片刻后,满溢的精液分别从女穴和后穴淌了出来,纪清屁股底下全是黏热的白浊液体,且这兽精还有不断增加的趋势。
有了精液的润滑,这个人类体内显得更嫩更滑,白虎仰躺着没法大幅度顶弄,白狐便晃起腰肢带着纪清前后耸动,两根性器速度不一地追求着极致的快感,将纪清下体插得一片狼藉。
纪清从来没体会过被两根持续射精的性器抽插是什么感觉,现在真遇到了,反将他弄得连自己什么时候高潮都感觉不到,仿佛整个人一直飘在云端,全身上下的高热凝在下体散不开,过多的精液裹挟着纪清的淫水大股大股地挤出来,他好像始终没有高潮,又好像从未在高潮那一点降下来过。
两腿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抽搐起来,连穴口都被蹂躏得痉挛不止,等肚子上胸膛上一片湿热,纪清才发现自己甚至尿在了白虎肚皮上,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纪清是在高潮褪去后的疲惫中才感知到方才那些时间原来都在高潮中度过,他下体早被精液淹没,甚至于那兽精沿着他两腿成股成股地淌落,纪清整个下半身又酸又胀,可两兽却依旧不知疲倦地压着他发泄欲望。
在白虎身上射了第二次尿之后,纪清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一样,他卧在汁水淋漓的毛发里,整个人都像是从精液里捞出来一样湿滑,第二波持续不断的高潮令他下体频频痉挛,小嘴一样吮吸着拼命抽插的兽根,那两根肉棒依旧射着滚烫的精液,在精液的沐浴中越插越深,越插越狠。
纪清哭哑了嗓子,连双眼都肿了起来,可雾兽的暴行还在继续。
第二波疲乏袭来,纪清知道自己刚才又经过了剧烈而长久的高潮,可他根本来不及喘息,下半身便又抽搐着被带入第三波痉挛期。
alpha强悍的体质不会让他轻易昏睡过去,可也正是如此,纪清足足经历了五次漫长而持久的高潮,到最后,他整个人都被插得恍惚起来,只有本能在一遍遍指使他痉挛、抽搐、哭叫呻吟……
纪清昏过去前,还清清楚楚记着体内那两根性器的形状。

16、自己插进去
纪清梦见那清阴器又插进了下体,嗡嗡响个不停,震得他宫口又酸又麻……
纪清还梦见自己泡在培养皿里,喂养他的全是野兽的精液……
纪清还梦见聂杨给他棒棒糖吃……
总之,这梦又乱又长,但纪清已经许久没这么休息过了,他梦着稀奇古怪的梦,却悠然地在梦中放松着精神。
后半段没再梦见奇怪的东西,纪清也得以陷入深睡眠之中,没有人叫他,没有人折腾他,这一觉纪清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
醒来的时候枕边有个草莓味的棒棒糖,纪清琢磨着应该是聂杨来过,只不过见他熟睡便又离开。
纪清坐起身,柔软的薄被从肩头滑落下去,他出神地摸摸被子,感觉这样日常的生活已经离开他许久。
实验桌上有杯凉掉的液体,纪清谨慎地嗅了嗅,生怕里面是什么化学试剂,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条命没那么金贵。
端起来一饮而尽,是甘冽的水。
纪清剥开糖纸,叼着棒棒糖在实验室走动,临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试探地拧了下门把手。
纪清本不抱任何希望,但神奇的是,实验室的门竟然就这么向他的方向打开。纪清猛地睁大眼睛,可接着就看到门外站着个陌生男人。
此时,那男人也正握着门把手,是一个向里推的动作。
在医院里被强奸的画面陡然涌现在纪清脑海里,连巨大的恐惧感都分毫不差地复刻过来,纪清失控地猛颤一下,腿软地往后撤了几步,腰身顶在实验桌边上。
冷冰冰的。
男人迈进来,静静将门关好,转而又朝纪清走来。他一言不发,可皮靴踏在地上的响声却像一句句逼问,骇得纪清汗毛倒竖。
短短几步路,男人像是将纪清逼到了悬崖边上,可又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他的皮靴停在纪清赤足对面,用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着他。
纪清的恐惧感随着男人的接近而逐渐倍增,他不明白恐惧从何而来,仿佛天生就种在骨子里一样,一遇到这个男人,便迅速生根发芽,在骨血里开满恐惧的花。
喉结干涩地滚动着,咽下一点草莓味的甜,纪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叼着那根棒棒糖,可此形此景,连糖分都缓解不了男人带来的铺天盖地的窒息感。
纪清终于腿软地撑不住身子,一下就滑坐在地上,他把自己缩在桌角,全身轻颤地盯着男人的皮靴,连抬一抬头都做不到。
可紧接着,男人的一只皮靴撤了半步,他轻轻半蹲下来望着纪清,薄唇动了动,沉声说:“别怕。”
不像是安慰,更像是命令。
纪清抖得更厉害了,他控制不住地抱住脑袋,蜷起的脚趾叠在一起往后缩着,耳畔全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男人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一副耐心即将耗尽的样子,但短暂的沉默后,他又淡淡问:“你叫什么名字。”
在医院被强暴的记忆告诉纪清这个男人不可能不知道他名字,但现下男人的问题却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纪清更紧地抱住脑袋,恐惧之外,太阳穴痛得突突直跳。
“我叫……纪清。”他含着棒棒糖回答,声音如同蚊子哼哼,又小又颤。
“嗯。”男人把手伸到纪清面前,纪清却突然尖叫一声把自己缩成一团,生理性地以为那一巴掌是冲自己来的。
但哆嗦了许久,身上都没有传来痛感,纪清茫然地从指缝里望,男人的手依旧停在他面前。
“认识一下,我叫傅归。”男人平静道,“归来的归。”
身上的每个毛孔仍旧往外冒着恐惧的气息,纪清不敢去接他的手,只是一个劲地往桌下缩着。
“我说,认识一下。”男人静静地重复了一遍,语气与先前无二。可纪清不知道被戳到哪根神经了,压抑的恐惧突然从眼中喷薄而出,他不敢再忤逆男人,颤颤地把自己的手送到男人手心,偷偷看一眼男人的表情,却蓦地跟他对视。
男人一动不动地看着纪清通红的眼睛,将他冰凉汗湿的手握在自己温热掌心。
“起来。”男人淡淡道,他握住纪清冰凉彻骨的手,将其拉坐在床边,纪清踉踉跄跄的,刚坐在床边,嘴里的棒棒糖就不小心磕掉了。
“唔……”
纪清下意识地抓了下,糖没抓住,却被男人的另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两只手同时失去了自由,纪清怕得挣扎了一下。男人发觉他在颤抖,大抵是觉得有些麻烦,脸色板了板,纪清顿时就畏缩着哽咽了一声。
或许是纪清的哽咽触动了男人的神经,又或许是他抓糖抓不到的样子可怜又凄惨,男人松开他的手,猝然拥住了纪清。
这个拥抱僵硬而突兀,像是和谐音符中跳脱出的刺耳噪音,纪清呆愣愣地被男人按在怀中,可他感觉不到丝毫安全与温暖,甚至被更多的冰冷与恐惧所包围。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就将男人搡开,转而又像受惊一样往后缩在床角。
一搡之下,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连声音都像回荡在胸腔里似的,低沉得可怕:“过来。”
纪清恐惧得无法思考,可身子却已经乖乖地在指令下挪了过去。男人的脸色仍然没有好转,沉声依然骇人:“腿分开。”
曾被这个男人强暴的记忆再次浮现出来,纪清整张脸吓得煞白,两腿却在巨大的窒息氛围里冲男人颤颤分开,灯光下,他腿间的每一处都清晰可见。
男人说:“这是最后一次。等你下次上来,我带你回家。”
语罢,有块粗长的冰凉物被丢在纪清手边。
男人接着说:“自己插进去。”
纪清呆呆地握起那根香薰,几乎不敢置信男人的话:“回、回家……?”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抬手示意纪清自己将香薰插入体内。
单是张开腿就已然令纪清战栗不已,被一个令他感到恐惧的陌生男人盯视则压力更大。纪清根本做不到不听话,相反,尽管他不愿意在男人面前做这种事,可双手却依旧诚实地将香薰捧到腿间,刚刚开始融化的香薰往下滴着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敏感的肉缝里,引起纪清一阵激颤。
香薰一端终于触碰到腿缝中,纪清轻轻吸着气,握着不断滴水的香薰向下挪移,冰凉的圆端稍稍陷入一点,他知道是被穴口给吸住了,于是推着香薰继续向里插入,在低低的哼声中用下面吞进一整根香薰。
纪清稍稍松了口气,香薰是全部推了进去,可他不敢看男人,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含着香薰的肉穴看上去湿漉漉的,隐约还能看见内里白色的香薰颜色,男人微微攥起手指,压抑着想动一动他的欲望,最终只是克制地用屈起的指节抚了下纪清的侧脸,转身离开。
纪清瑟缩了下,他始终低着头,直到那个称自己为傅归的男人离开才敢松口气,一抹额发,都被冷汗沾湿。
安静不久,实验室的门又轻响一声,纪清绷紧神经看向门口,当发现进来的人是聂杨后,他突然像是找到心理安慰一样朝聂杨伸出胳膊。
“大、大人……?”
聂杨有些发懵,但却是疾步走来,匆匆将纪清抱在怀中,安抚似地轻拍他肌肉紧张的后背。
聂杨的怀抱多少给了纪清些许安慰,纪清窝在他胸口反复做了多次深呼吸来平复恐惧感,而后轻轻将人推开。
小声嗫嚅:“不好意思……”
聂杨一怔:“大人……大人不用不好意思。”
纪清无言地垂着脑袋,隔了一会儿才继续问:“你认识傅归吗?归来的归。”
“这……这……”聂杨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怎么了?”
纪清打量着聂杨的神情,隐约觉得这个叫傅归的男人该是不简单,于是绕了个弯,试探道:“睡醒以后,突然就想起这个名字来了,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傅……”聂杨有些叫不出口,他犹豫着,低声说,“大人,他是一位亲王。”
“亲王?”纪清皱起眉头,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任何与亲王有关的记忆。
“这位亲王名号时生,我们平时都称‘时生亲王’亦或者是‘傅时生’……”聂杨的声音越来越小,“亲王之名,不敢妄称。大人您大概是梦中梦见了这个名字,但在外面须得小心称呼。”
“傅时生……”纪清歪着头念叨几遍。
“大人。”聂杨轻轻抚了下纪清腿侧,小心道,“到时间了,我将您送进养殖场。”
……
此时,监控室内烟雾缭绕。傅归叼住烟嘴,静静看着聂杨把自己的信息抖了个干净,末了波澜不惊地对一旁的倪深说:“他没了记忆,但依旧聪明。”
倪深颔首,笑问道:“大人,聂杨还留吗?”
“留,怎么不留。”傅归将烟头碾在脚底,淡淡道,“小清喜欢吃棒棒糖,让聂杨多备点给他……他显然更信赖聂杨。”
倪深眯了下眼,到底也没说出什么,临近纪清被吊入养殖场前,才问道:“另外两位大人怎么样了?”
傅归又点燃一颗烟:“都在等他。”

17、蛇交与兽交
从纪清绕着圈子问傅归是谁的时候,倪深就隐约嗅出奇怪的味道,而这种怪异的感觉在纪清朝监控皮笑肉不笑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傅归那句话犹在耳边——他没了记忆,但依旧聪明。
笼子落地,纪清动作迅速地戴好消毒腕带。另一只手腕上的监测手表绑得很紧,纪清解了几次没解开,于是直接粗暴地往树干上摔去,孰料这材料质地坚硬,纪清的手腕磨破了皮却也没能摔坏手表。
人类的动作惊醒了缠在树上的殖藤,一两根粗壮的藤蔓从树干上盘绕下来,友好地蹭着纪清流血的手腕。
纪清眼睛一亮:“有办法把手表解开吗?”
几根细小的幼藤从树枝倒挂下来,钻入监测手表中一阵捣鼓,“咔”一声,手表报着警被拆落。
纪清轻轻松了口气。
从第一次偶遇獠兽开始,纪清就察觉到这香薰似乎还有驯兽的功能,如果能把先前遇到的野兽都驯服的话——
他也许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此时体内的香薰还未完全融化,纪清行走不便,于是毫不顾忌形象地蹲下来,硬是将香薰排出一截,通红着脸握着它抽出来。
香薰早被体温裹得暖热,散发着属于他自己的香味,纪清攥紧滑溜溜的香薰,赤脚顺着溪流方向走去。
獠兽栖息湖畔,人鱼栖息水源,殖藤栖息密林,雾兽栖息峡谷。
殖藤和獠兽不必多说,反倒是人鱼和雾兽不好交流。纪清边思衬等会怎么与它们交流边闷头行进,不一会儿视线开阔,面前一片湿地。
蛇的王国。
纪清握着香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离他最近的几条黑蛇已然抬起身子,颈部鳞片恣张开,陡然箭一般冲来!
纪清敏捷地就地一翻,连连躲过四五条两指粗细的黑蛇,他判断这次香薰吸引的应该就是蛇类,于是一个转身——
逃进密林。
纪清动作快,可蛇类动作更快,打前锋的黑蛇哧溜哧溜就拦在了纪清的必经之路上,全张开蛇嘴发着奇异的叫声,甚至有几条黑蛇莽撞地冲向纪清手里的香薰,被纪清灵活地躲开了去。
随着黑蛇蛇潮的蔓延,纪清逐渐被包围起来,他无处可逃,可黑蛇也不敢贸然进攻,像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在蛇潮发出的奇异声波中,一个水桶般粗大的暗红色蛇头突然从黑蛇潮中探出,肉红色的蛇信一吐一吐,肆意在纪清身上探寻着。
待那蛇信触到纪清手中的香薰,红蛇顿时兴奋地连连嘶声起来,它游动着身子往纪清身上缠,硬邦邦的但尚未勃出的性器抵着纪清的大腿磨蹭。
纪清皱皱眉,似乎对这种蛇有了点记忆。羽蛇蛇群,群居生物,黑蛇为工蛇,负责执行命令,红蛇为主蛇,成年后雌雄同体,负责繁衍后代。
既然是雌雄同体——
纪清拍拍自己的鸡巴,对缠在他腿上亲昵的红蛇道:“嘿,想被alpha操吗,小蛇。”
回答他的是红蛇骤然勃出体外的性器。
纪清:“……”
他握紧香薰,不顾羞耻地往腿间插入,但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被红蛇缠得太厉害,那香薰频频捣滑在体外。纪清有些急了,他抬起条腿来踩在旁边树上,然而还没等把香薰塞进去,红蛇便贪婪地挺起蛇身,将自己的生殖器挤入纪清腿间。
“?”
羽蛇的生殖器细细一根,一插就进到了宫腔里,猝然的剧烈快感令纪清腿软了下,还没来得及将这条捡漏的红蛇推开,生殖器的头部突然在内里膨胀分叉,倒钩在子宫里。
“疼……疼……”
硬邦邦的倒钩填满宫腔,红蛇一游,生殖器便拉着纪清趔趄了一下,他痛得腿一软就趴在了蛇身上,跟随着红蛇被带往湿地深处。
钉在生殖器上的纪清一动也不敢动,可蜷蜷手指,却发现香薰不见了,他猛地一惊,肉壁跟着吸紧红蛇的生殖器。
“快回去……”纪清拍打着蛇身,惊恐地望向四周,他还记得倪深说过,香气的紊乱会导致整个养殖场的混乱,彼时所有生物都会将他当做发情的对象。
然而红蛇置若罔闻,游走到蛇巢深处才停下来,它在纪清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这才放心地松下身子,在黑蛇的嘶声中逐渐膨起性器,将纪清的肉穴寸寸填满。
“太大……了……啊……”
羽蛇不会在交配对象体内抽插,它只会将性器埋入对方体内,而后撒娇一样蹭动身子。纪清此时就被红蛇粗壮的蛇身蹭着全身,粗糙的蛇鳞刮着充血挺立的乳头,也刮着纪清方才显摆的alpha的鸡巴。
最初的疼痛过后,被塞满宫腔像是一种别样的收获快感的方式,纪清的呻吟逐渐变了调,他开始用合不拢的双腿去夹红蛇的蛇身,甚至主动挪动着让生殖器在穴里摩擦。习惯性爱的身体很快便泌出香液,从人蛇结合处滴滴答答地淌出来,纪清闷闷地哼着,被塞满的身体只能一点点地感受热度的攀升,然而真的累积到高
潮后,又绵长而持久。
小腹猛地痉挛了下,接着穴口也抽搐着咬紧红蛇的生殖器,一下一下地感受着羽蛇生殖器的形状与大小。然而红蛇显然还未尽兴,它依旧将自己的生殖器深埋在纪清体内,兴奋得尾巴尖左右摇摆,像在宣布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很快,被塞满的身体再次向纪清传达出要高潮的信号,纪清发着颤舒展开两腿,尽情地把淫水喷在红蛇的生殖器上,舒服得直想伸懒腰。
然而,两次潮喷过后,纪清的香味也随之飘散开来。最先闯入蛇巢的是几只金雕,它们冲着红蛇直飞而下,一只金雕抓伤红蛇的身子,另一只直接飞到纪清身边,扑棱着巨长的翅膀在他屁股上蹭着。
金雕的羽毛有些硬,刺刺地扫过纪清和红蛇的结合处,却带来别样的快感。纪清知道局势快要失控了,可无论他怎么拍打红蛇,红蛇都不肯将生殖器从他体内抽出来,甚至将蛇身一拱,把冰凉的蛇精射在纪清体内。
“唔……”
纪清的身体颤动着接受了红蛇的内射,然而这一行为却令金雕更加疯狂,它扇动双翼,用腹下性器去顶纪清的臀缝,然而没等它把事办成,嗅着香气来的豹子便出现在蛇巢入口。
纪清睁大眼睛,等来的却是被红蛇内射了第二次,他捂住里面满是精液的小腹,终于从红蛇的生殖器中抽身出来,然而没等他逃出几步,金雕已经扑棱着追过来,羽翼一收,将人裹在翅膀中,淌着水的生殖器便插在纪清腿缝中。
他连声都没叫出来,金雕的性器便捣入湿漉漉的肉穴里。与此同时,被香气引诱到发情的豹子也悄无声息地窜来,如同吸了过量猫薄荷一样用性器在纪清脸上拼命蹭着,寻找一个能插入的入口。
当纪清连嘴里也被塞满的时候,殖藤终于后知后觉地摸索过来,紊乱的香气令它的判断也失了水准,分出粗壮的一根就插入纪清后庭。
不仅如此,这香味依旧在吸引更多的生物前赴后继而来,纪清连蛇巢都没能跑出去,体内已经被射了三四种生物的精液。他绝望又崩溃地往外爬着,却又在半途邂逅了羚羊斑马。
顶着被干死的风险,纪清好不容易从它们身下逃出来,又一头撞在狮子和黑熊身上。
纪清根本顶不住众多生物的发情行为,他腰酸腿软地跑不动,便试图跟排队操他的动物做交流,虽然交流的结果大多是纪清用屁股去取悦它们。
在纪清即将要被雄狮插穿子宫的时候,密林深处突然传来平地一声兽吼,惊得百鸟飞腾。
纪清迷迷糊糊地被串在雄狮粗壮的性器上,可下一秒,雄狮却不安地吼叫起来,它将兽根从纪清体内抽出,几乎扭头就跑。
纪清软软地瘫在地上,视线里,周围要排队上他的野兽全跑了个一干二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心思去了解到底是谁救了他。
纪清最后望了眼黑暗的天幕,无意识地昏迷过去。

18、强迫发情
养殖场的实时电子屏前,傅归一动不动地看着蜷在山洞中熟睡的纪清,指间碾着根皱皱巴巴的烟。
倪深就候在一旁,他知道傅归是个不爱言表的性子,单看那根扭曲的烟就明白傅归大约是盛怒难言了。
只不过这怒不是冲着纪清的,而是纪清旁边那只兽。
纪清睡着,那只兽却醒着,此刻正乖乖趴在地上望着纪清,蛇瞳人相,龙角马鬃,凤翼狼尾,身似麒麟却又比之瘦韧英挺,分明长得怪异,却怪得极好看。
不知过了多久,倪深才听见傅归问了句。
“昨夜,是梵洛救了他?”
“是的,大人。”倪深平静道,“前几次纪清与兽类野合的时候,梵洛在附近徘徊过。只不过纪清的信息素被破坏殆尽,它一时认不出来。昨夜养殖场动静太大,梵洛才出手相助……只是不知道它有没有认出纪清。”
“它不是瞎了?”傅归攥紧手里的烟,声音很沉。
“在投入养殖场时,梵洛的确被弄瞎了。”倪深沉吟,“但这种兽类的恢复能力通常极强,现已无法判断它的眼睛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傅归指间的烟被掐断了:“纪清紊乱的香气会不会诱导梵洛发情?”
“很难。”倪深眯起眼睛,“但不是没有办法。”
“你知道该怎么做。”傅归将手里断成两截的烟丢在脚下,淡淡道,“它不是最见不得纪清受欺负吗?那就让它自己变成最大的施暴者。”
……
纪清醒来的时候天渐黄昏,身下是一团干燥柔软的蒲草。他望望四周,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洞壁嵌着亮有微光的鳞片。
昨夜被发情的兽们围追堵截了那么久,但身体状况竟还十分良好,纪清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草叶,体内没有一丁点不适。
他走到洞口朝外看,这山洞显然处于悬崖峭壁上,洞外便是清一色的树林湖泊,俯瞰下去一览无遗。
爬是爬不下去了,纪清在山洞里逛了几圈,又拾起地上的蒲草,坐下来给自己扎小草裙。
傍晚时分,洞外忽地刮进一个两三米高的身影,紧接着,十几颗新鲜果子咕噜噜就滚到纪清身边。
纪清被呛得掩面咳了几声,放下手臂才看见方才飞进洞内的身影。那是只样貌奇异的兽类,似虎似龙,背脊生翼,体型高大俊美,可一见纪清就黏糊糊地凑上来,把整个身子趴低,用毛茸茸的爪子拨弄纪清刚穿上不久的小草裙,又把脑袋搁在爪子上抬眼望着他,明明极具凶相的蛇瞳里却全是柔和的目光。
纪清低头与它对视,这奇兽的尾巴晃得更欢了。
“昨晚是你救了我吗?”纪清揉上它的脑袋。
奇兽巴巴地点点头,两只前爪激动又紧张地在纪清脚下磨蹭,喉咙里始终呼噜呼噜叫着,像是怎么也与他亲不够。
纪清有点意外这奇兽的热情:“你……你认识我吗?”
一听这话,奇兽陡然跳起身来,睁大的兽瞳里满含着不敢置信的目光,它望着纪清,纪清也望着它,完全没有一点跟它开玩笑的样子。
不敢置信在慢慢流逝的时间里转成巨大的悲伤,继而又化作滔天的愤怒,方才乖如家猫的奇兽突然撕心裂肺地怒吼起来,它疯狂地在山洞里扭曲打滚,又发泄一般拼命蹦跳,最终呜咽着趴回纪清脚下,将地面挠出深深的爪痕。
纪清全程呆站在一边,虽然他不明白这奇兽怎么会突然发疯,但也隐约猜到是因为自己的失忆。
“之前我们认识,对不对?”纪清坐下来,轻轻捋着它爪上的毛发,“但是直到现在,你才知道我失去了先前的记忆……是不是?”
奇兽的瞳中蓄满水雾,像要哭出来一样。
纪清一歪头,枕在奇兽软乎乎的脑袋上,含糊道:“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醒来以后,突然就有个叫倪深的人把我放进了养殖场,后来……后来的事不提也罢。”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后颈一痛,像是针扎一样,下意识地摸去,却真的摸到一根针。
或者说,一根极细的针管。
针管里的液体早在刚才刺入皮肤时便随着惯性注射进来,纪清摸摸有些冰凉的后颈,隐约怀疑这又是养殖场在耍什么诡异的把戏,可警惕地往洞外望望,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原地蹦蹦跳跳,身体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奇兽早在针管射来之时便窜出洞外查看,但转了一圈也并无所获,它迅速飞回到纪清身边,担忧至极地嗅来嗅去,可嗅着嗅着便隐约觉得不对劲。
纪清身上混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
然而,纪清自己并没有留意到有什么不对,甚至无所谓地盘坐在蒲草上吃起了果子。奇兽知道这香气越发浓郁的后果,它不敢再靠近纪清,却也不敢离他太远。
靠得近了,自己会发情。
离得远了,其他发情的野兽会冲过来。
奇兽站在洞口,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尽管它已经离开纪清
五六米的距离,可那逐渐浓郁的紊乱香气毫不亚于oga对alpha的致命吸引,以至于奇兽越加暴躁地在洞口展开双翼,几度想要飞离纪清。
可一想到自己离开太远后别的野兽会趁虚而入,想到回来时有可能看见别的野兽侵犯纪清,想到自己可能会看到满身狼藉的纪清,奇兽便痛苦而纠结地在原地打转。
吃了两个果子的纪清终于发现了奇兽的不对劲。
他站起身,晃着小草裙跑过来,把手里的果子递给它一个:“吃点东西?”
浓郁的香味霎时把奇兽包裹在内,它禁不住后撤了几步,双翼在空中半展,时刻准备从纪清身边逃走。
但看着纪清毫无防备请它吃果子的乖巧动作,它又不忍心把纪清丢给如狼似虎的野兽们。
见奇兽犹豫彷徨又焦躁不安的样子,纪清隐约嗅出点不对劲的意味,遂歪头打量它。
奇兽拼命从这个散发致命香气的人类身上偏移开目光,可自己却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温热的身躯拱在纪清身上——像在沙漠中突然逢了片绿洲,它忍不住便蹭起纪清的身体来。
纪清以为是方才射向自己那一针让它觉得害怕,便只当是这只奇兽像先前一样冲自己撒娇,他捋着奇兽身侧的毛发,自顾自吃起了果子。
“如果他们想杀我,多的是机会……现在我还活着,证明我还有点利用价值,不用怕。”纪清吃着果子,用这话安慰奇兽,也安慰自己。
人类的小手摸在自己身上,像可以燎原的火种一样滚烫。奇兽完全听不清纪清在说些什么,它低着头,用脑袋去拱纪清的手臂,渴望纪清能多给它点抚摸。
纪清被它的大脑袋拱得连连后退,直接被顶在了洞壁上,人类的身体与它庞大的身躯比起来柔软又弱小。奇兽不敢跟纪清对视,只是一个劲地用脑袋拱蹭纪清的上身,寄希望于这样能够缓解它越发旺盛的情欲。
但就像浇油灭火一样,拱蹭纪清身体带来的舒适感觉令奇兽进一步陷入欲望的圈套,它忍不住再向前迈了几步,将纪清拱在山洞角落里,继而伸出舌头舔他瘦削的下巴。
奇兽身高两三米,纪清站直了也才能到它胸口,如此庞然巨兽的舌头大小也不是普通野兽能够比拟,虽是冲着纪清下巴来的,舔上来却直接覆盖了他的脖颈,一舔就是一层水光,湿漉漉的。
纪清的喉结被舔得滚动了一下,野兽的口水并不能让他感觉安全,相反,纪清对于被弄湿这件事有着天然的抗拒。
“好了。”纪清推住奇兽的脑袋,顺便捏了下它耳朵,“该休息了。”
奇兽能听懂纪清的话,也从纪清的表情里读出他不喜欢被舔湿。可这样抗拒被弄湿的纪清却激发了它更深更倔的兽欲,一种想把这个人类弄得更湿的想法蓦然攫住它的神经,奇兽从喉间发出低低的吼声,毛茸茸的爪子陡然亮出利甲,从纪清一条腿两侧深插入洞壁。
被限制住自由的纪清终于察觉到奇兽的异常,他试图将自己的腿从两根利甲中间拔出来,但紧接着就被奇兽的脑袋欺压上来,肥厚的舌头舔上他修长的颈项,品尝人类肌肤的滋味。
“别……别舔了……”
纪清不得不用双手抱住头部,但看在奇兽眼中却是欲拒还迎的羞涩,它甩动粗长毛茸的狼尾,兴奋地连连低吼,用舌头舔湿纪清的手臂,又低垂下脑袋舔他胸膛。
奇兽的舌头十分敏感,哪怕纪清胸膛上嵌着的樱红尚还稚嫩,它也能感觉出这两颗肉粒在一遍遍的舔舐中膨胀变大。而纪清改造后的身体早已变得习惯被玩弄,单是被舔了几下胸膛,那两粒茱萸便胀得发硬,在舌面来回的舔弄下越发渴望被蹂躏。
人类逐渐失神的表情给了奇兽莫大的鼓励,它舔硬乳头,又想接着往下舔去。强烈的危机感令纪清勉强拉回理智,又费了点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开口,轻飘飘的,带着撩人的喘息和柔软的媚色:“你该不会……也对我发情了?”

19、填满双穴
浓郁的香气如同信息素一样支配着奇兽的本能,它理智尚存地知道面前的人是纪清,可却无法自制地在纪清的喘息声中硬硬地勃起。
纪清看见了它胯下长长的一根紫红性器,可想逃的欲望到了腿间却成了被填满的渴望,他用双手去握奇兽脑袋两侧的毛发,却没法阻止它将自己的阴茎舔得四下摆动。
大受刺激的性器很快就被奇兽舔硬勃起,粗粗的一根探出草裙,被蒲草搔弄得又刺又痒,奇兽拽下他草裙前的几根蒲草,抬头将纪清拱翻在角落里,用爪子拨开他的两腿,叼着蒲草去搔纪清腿间。
尖细柔软的草叶扫过肉缝,纪清禁不住吸着气呻吟出来,他用手肘撑住地面,被痒得想合拢双腿,然而奇兽的两只前爪稳如泰山,将他脚腕压了个紧实,纪清双腿合拢不得,便屈着膝盖颤起腿根,腿间肉缝哆哆嗦嗦,在草叶的撩拨下越发湿润。
有几次,那蒲草的草尖拨进穴口,又轻轻挑出来,纪清陡然就是一震,腰臀绷出难耐的弧线。
“痒……”他哑着嗓子呻吟,“我痒……”
沙哑的声音对奇兽来说甜腻又性感,是它从未见过的纪清的样子。它当下激动兴奋地抖起蒲草来,试图窥见这个人类更多表情。
一番搔动,蒲草肉眼可见地湿了前端,从纪清腿间散出的香气更加怡人,奇兽蠢蠢欲动地丢开蒲草,却又扭头叼来个果子,两爪将纪清双腿推得更开。
那果子虽然跟婴儿的拳头差不多大小,但推到穴口前也是个庞然大物,奇兽先是着迷地嗅嗅纪清腿间的香气,而后用鼻尖将红色果子拱到阴处。
接触到冰凉果皮的穴口敏感又羞赧地张合起来,奇兽认真地反复观察那小口的张合频率,等到下次阴户大开的时候,它一抬头将果子拱入穴口。
纪清急促地吐了口气,半撑着身子看它:“你……你在玩什么……”
狭窄的甬道一下子吞不住整个果子,奇兽便不依不饶地用鼻尖跟其对抗,红红的果子一点点将湿漉漉的穴口撑大,最后被奇兽顶入一颗。
“唔……呃……”
异物的进入将阴壁撑起,以至于纪清觉得自己被撑开的下体怎么也合不上,他用力收缩着肌肉,却将体内那颗果子吞进更深处。
“拿出……来……”
纪清用一只手肘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想伸下去抠弄,却被奇兽用脑袋堵在腿间,柔软的毛发蹭着硬邦邦的阴茎不说,还要伸出舌头舔舔被撑开一个小口的肉穴,就是不给纪清留有取出果子的机会。
被舔弄的下体不断向纪清发出舒服的信号,一波又一波温热湿润的快感令他身体发软,不得不撤回手来撑住地面,然而纪清一抽手,奇兽马上抬起脑袋,叼起另一个果子推到穴口前。
“别……”
纪清知道它想做什么,可却连话都没能说出来便被迫吞了第二个果子,第二个果子显然比第一个要小上一些,奇兽稍稍用了些力气就顶入穴中,刺激过甚的外力将肉壁里的湿液挤出些许,将奇兽鼻头周围的毛发浸湿。
它舔了舔黏成缕状的毛发,其上的浓郁香味让它更加兴奋起来,连双翼都禁不住在空中扑棱了几下。
第三颗果子很快被奇兽叼到纪清腿间,而后又用鼻尖小心地调整位置,已经塞入两颗果子的甬道被撑得合拢不上,连穴口都没法完全闭合,于是它没做停留便将果子顶入狭口。
第三颗果子比起前两颗要更大些,奇兽用鼻头顶了几次都没顶进去,反倒是果子沾了滑液,在穴口频频打转。
被反复挤压阴部令纪清愈加仓促地喘息起来:“盛不下……盛不下了……呃……”
奇兽用了些力气,硬是将第三个果子最为胀大的部分推入肉穴,它趴在纪清腿间,眼巴巴地看着那硕大的红色果子慢慢被肉壁吸入体内,最终吞成穴口一个红点。
“满了……不、不能再……塞了……”
纪清身体软得已经撑不住手肘,他瘫在地面上,下体一收紧就能感觉到那三个圆球形状的果子顶在肉壁上,像三个大小不一的野兽的卵。
然而奇兽似乎还不满足,它被这小小的游戏冲昏了头,一门心思地试验纪清体内到底能盛下多少果子,于是再次叼来果子,故技重施将其往肉穴里顶。
第四个果子体积不大,但顶进去也颇费力气,奇兽低低吼着,终于还是将第四枚果子塞入纪清穴内。纪清胸膛急剧起伏着喘息,奇兽则兴奋过度地舔舔他吞入四颗果子的穴口。
舌尖一扫,卷入口中甘甜的汁液,同时也发现肉缝下还有一个更小更紧的穴口。奇兽激动地叼来四颗果子,将纪清小小的后穴舔得精湿,而后像先前那样将果子推入这个新发现的领地。
“呃啊……啊!不行……不行……”
后穴里吞入一个果子,隔一层肉膜与女穴里的果子相互摩擦,各自感受着各自的形状。纪清还是头一次发觉这个游戏会让他如此蒙羞,以至于拒绝的声音都含了些颤抖的哭腔。
“别……别塞了……”
第二个、第三个果子也被奇兽顺利地顶入后穴,又被纪清绷紧的肠壁挤压到深处。
“太满了……不行……呜……”
第四颗果子也被推入。
“哈啊……太奇怪了……”
奇兽叼着第五颗果子,总觉得这小小的后穴还能再塞一颗。
“啊……啊呃!”
第五颗果子顶入后穴,跟第四颗果子亲密地贴在一起。
奇兽兴奋地舔舔上下两个穴口,几乎不敢相信一个小小的人类身躯能塞入这么多果子,它松开爪子,想看看纪清能作何反应,可是被撑满的两个甬道让他根本合不拢腿,只能朝它大张着颤抖。
纪清仰着脖子,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被填满的感觉固然令他满足到抽搐,可一颗颗果子不同的形状又让他感觉羞耻又怪异,每次身体肌肉收缩时,柔软的肉壁便在体内勒出每颗果子的形状。
像一枚枚卵蛋一样。
奇兽大概是被纪清抚摸小腹的动作激发了灵感,它的兽瞳亮了下,用爪子把纪清小心拖拽出角落,而后反过身来坐在他脑袋前面的空地上,巨大的紫红兽根在纪清眼前一跳一跳的,慢慢落在纪清脸上。
蓬勃的欲望接触到人类的嘴唇,这让奇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它呜呜地低吼着,小心翼翼地抬起屁股,让粗长的兽根顶端一点点顶开纪清的双唇,纪清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却无济于事。
兽根实在是又粗又长,纪清的嘴被完全顶开也才吞了个龟头,奇兽颇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呜咽,却又兴奋莫名地将身子趴低在纪清身上。
这动作犹如大狗伸懒腰一样,它将上半身压下来,脑袋搁在纪清肚子上,两只前爪轻轻掰开他腿根,自己的屁股却在纪清头顶高高翘起,好让勃起的兽根能顶在他柔软湿润的唇间。
“你到底……唔……干什么……”
纪清说不清话,连眼前都因为奇兽的笼罩而阴暗一片,他只能感觉到奇兽柔软的毛发耷拉在自己胸膛以下,搔得痒丝丝的。
但很快,纪清就知道它费劲摆出这个动作要做什么了。
奇兽垂下脑袋,充满怜爱地舔弄纪清的小腹,自上而下,从肚脐到阴茎,它一下一下地舔,舔得认真又仔细。而随着那舌头的舔弄,纪清也渐渐察觉到下体慢慢发热发胀,隐约有了将果子往外排的生理冲动。
“唔!唔唔……!”
纪清猛然明白过来它要干什么,原来帮它含舔性器是个附加值,促使自己排出果子才是目标。
它到底在干什么?以为自己在生育它的宝宝吗?
纪清羞红了整张脸,却也因此倔强地拒绝排出果子,他伸手推拒奇兽压在自己肚子上的身体,可奇兽纹丝不动,甚至将那尾巴晃得更欢。
“唔……我不……唔嗯……不生……果子……”
纪清拼命说着含糊的话语,连颈间青筋都绷了出来。
这太羞耻了。
可奇兽不在意纪清的挣扎,在失了智的它看来,纪清就是它的雌兽,就该被它压在身子底下又羞又爽地承欢。
为它排几个兽蛋又怎么了。
奇兽委屈了,却又神奇地自己想明白了,肯定是自己不够卖力,雌兽得到的爱抚不够多,所以不愿为它生孩子。
思及此,奇兽更用力地舔起纪清小腹,充满果子的小腹略有些鼓胀,里面都是自己跟雌兽爱的结晶。
奇兽的喉间发出幸福的呼噜声,它又想明白了,生育的雌兽要承受很多痛苦,而它作为一只灵智极高的兽类,要学会耐心的陪伴和等待。
不管多苦多累,在雌兽第一次生育的时候,都要陪伴在他身边,亲眼见证小兽蛋的诞生!
奇兽都被自己感动了,它呜呜咽咽着,大脑袋在纪清的腹部蹭来蹭去,温柔的兽瞳汪着盈盈水光,一边心疼自己的爱兽,一边更加用力地舔起了他的小腹。
无论如何,也得让它心爱的雌兽将那九个蛋生育出来!

20、产卵play
纪清完全不知道这只奇兽的脑袋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此时正与下体强烈的满胀感做着斗争。
奇兽依旧温柔而用力地舔着纪清的小腹,它充满耐心充满爱怜地重复这一行为,然而被压在身子底下的雌兽不仅不买账,还被舔得竖起了硬硬的一根,直直冲着奇兽的鼻尖。
奇兽小心地蹭蹭那根粗长之物,舌尖一卷将阴茎吞进口中,像吸奶一样用力吮吸,期望纪清会觉得舒服。
事实上,纪清现在十分煎熬。
他想放松下身心体会被口交的快感,可一旦松了力气,体内的果子就会遂了奇兽的心愿排出来,纪清偏不,他紧紧绷着身子,哪怕被含住阴茎也绷着身子,快感在下体冲撞得七零八落,吮吸的欢愉和酸胀的痛苦五五分开,不断冲击着纪清的神经。
奇兽也发现了纪清的不情愿,但它自诩是一位合格的雄兽,于是更加卖力地吸着嘴里的硬物讨好纪清。
就见自己的雌兽先是不规律地挺动腰身,在自己嘴里寻求快感,再是扭动腰臀表现难耐,最后他用小嘴含紧自己的龟头,低低呻吟着射了一股在它口中。
alpha的精液,带着浓郁而热烈的香味。
奇兽正眯起眼睛享受纪清高潮的颤抖,突然就见他腿间一阵痉挛,湿滑的女穴被撑开一个圆口,排出小半个红色的果子。
“呃……”
纪清哼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刚才射精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由得就软了下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小半个果子已经滑出女穴,正正卡在腿间。
奇兽见到了曙光,它兴奋不已地舔压纪清的小腹,一阵阵想要排出异物的生理欲望侵袭上纪清的大脑。那小半个果子卡在湿滑的穴口,吞进去也不是,排出去也不是,尴尬地在穴外胀出一半红色,异常色情。
毫无办法。
“呜……”
纪清绷紧小腹,穴口颤抖着挤压着那枚果子,在奇兽的紧张注视下,终于将第一颗红果排了出来。
红果咕噜噜滚在纪清腿间,沾满不可言说的黏腻液体。
奇兽马上欢快地晃起尾巴,它呜呜低吼,继续低头舔抚纪清的小腹,想让自己的雌兽排出更多小兽蛋。
纪清轻轻喘息着,久被舔弄的身体无可避免地生出了排出异物的生理反应,他的腿根颤抖着,忍不住地向下用力。第二枚红色的果子很快从后穴里探出头来,却又因后继不力重新缩了回去。
“啊呃……”
纪清整个身体都禁不住发起颤来,他急急喘息着,吞着奇兽巨大的龟头含糊呻吟:“不……不行……排不出……啊……”
话到最后,生理反应又让纪清绷紧肌肉向下用力,他的喘声又轻又急,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满满当当的下体,方才探了个头的那枚果子又从后穴露出一小半红色,奇兽顿时鼓励似地舔弄纪清的小腹,纪清得了教训,不敢再泄气,于是绷着身体颤着腿根,硬是在呜呜的闷哼中排出第二枚果子。
“呼……”
紧致的后穴排出果子实属不易,纪清刚刚产了第二枚小兽蛋就泄了气力,他软软地躺在奇兽身子底下喘息,连动也不想动。
奇兽知道自己的雌兽产蛋不易,它心疼地蹭蹭纪清的肚皮,又吮了吮他的阴茎,希望纪清继续生出它的小兽蛋。
纪清知道这混蛋奇兽不会善罢甘休,他缓了缓力气,刚做好跟它对着干的心理准备,一只兽爪就按上纪清的小腹。这奇兽身高体重,一爪压下来几乎就要将纪清体内的果子按出来,他低低地喘息着,在爪子的压力下同时跟着使劲,女穴与后穴里的红果先后挤到了穴口,将两个软穴撑开差不多大小的圆口。
纪清从没同时用这两个口排出过东西,但此时此刻,他别无选择地用上全身的力气,先是女穴里的果子从穴口拉着丝排出,再是后穴发出“啵”的一声轻响,两枚红果滚落在一起,全泛着柔和的水光。
四颗果子被排出,纪清累得几乎没了力气,他踢蹬了几下双腿,难耐地哼出几声鼻音。
奇兽知道他是没了耐性,但体内还有五颗小兽蛋,怎么也得都排出来——它用毛茸茸的大脑袋反复磨蹭纪清的小腹,乖巧地讨好着他。
腹部被它的脑袋压揉着,很快便又有了排异的生理反应,五颗果子在两个甬道里被挤得来回滚动,偶尔顶到敏感点,便引得纪清一阵颤栗。
直到刚才同时排出两个果子,纪清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个穴生出果子的用力方式不太一样。女穴一片湿滑,适合收紧阴道将果子挤出去,用蛮力向下使劲反而不容易排出,而后穴更加紧窒,只能采取拼命用力的方式。
也就是说,如果想尽快结束这种奇怪的生果子行为,纪清需要缩紧女穴,同时用力张开后穴。
根本没法办到。
他被奇兽的龟头塞了满嘴,只能急得哼出哭音来,奇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急了,只好小心翼翼地舔舔纪清的肚皮,大气都不敢喘。
听说雌兽生产时会喜怒无常
,竟是真的。
奇兽的舌头把纪清舔得越来越有排出果子的冲动,他狠狠拽住奇兽腹下的毛发,闷哼着持续用力。
后穴里的果子鼓出一点,纪清察觉到穴口被顶开,于是仰起脖子更加用力,裹着体液的红果又被排出些许,把后穴顶出个紧致的圆口。
“嗯……嗯——”
纪清揪紧手里的毛发,用力用的连腰部都挺了起来,在奇兽的爱抚下微微颤着。
“啊……嗯……”
红果最粗的部分终于被排出穴口,紧接着整颗掉落下去,纪清打着颤喘了口气,全身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汗湿,把奇兽的毛发都沾得打了绺。
又一颗小兽蛋被生了出来,奇兽更加激动地舔弄纪清的小腹,而纪清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下一颗挤到穴口的果子便又让他生理性地用起了力气。
“唔——唔!”
后穴里的下一颗果子紧接着冒出头来,可随着纪清肌肉的紧绷,女穴里的两颗果子不知突然挤撞到了哪里,电流似的快感陡然令纪清一震,不由得就收紧了身体。
“呃啊……”
后穴里刚冒头的果子又被纪清吞回体内,甬道被顶开的感觉令他呜咽了一声,难耐地晃起腰臀。
“不……不排了……”纪清的含糊声里满是哭腔,“呜……难受……胀……”
奇兽心疼死了,纪清呜咽,它也跟着呜咽,像是全然忘了这场盛宴的始作俑者是谁,只顾着讨好还未生育完毕的雌兽。
听见奇兽委屈的呼噜声,纪清缓了缓气,哑着声音问:“你哭什么……”
奇兽更委屈了,它可怜巴巴地趴在纪清的肚子上,用柔软的毛发蹭着汗湿的肚皮。
里面可全是自己的小兽蛋,它不哭谁哭。
纪清顺好了气,头皮发麻地想摆脱这只奇怪的兽类,于是又凶又狠地揪了一大把它的腹毛,挺起身子重新用力。
后穴被果子顶得张开,那红彤彤的果子将穴口周围撑得又紧又圆,连穴肉都微微翻出,绷着一层细腻的嫩红色。
“啊……啊啊……唔……”
纪清身子猛颤起来,是被后穴里另一个果子顶到了穴心,强烈的热流与快感让他陡然伸直双腿,果子从穴口脱落,在快感中落地。
又一颗小兽蛋。
奇兽兴奋极了,它舔舔纪清因快感而重新竖起来的那根,却听见纪清含糊不清地抗拒道:“别……别舔……想……想尿……”
下体堵得厉害,连小腹都隐隐发胀,纪清早就有了感觉,却怎么也泄不出来,一来二去憋了一肚子尿意,就差一个时机。
后穴里最后一颗果子也被肉壁挤到穴口,纪清不得不重新打起精神拼命用力,奇兽紧张地注视着纪清腿间,就见后穴里最后一颗果子也堪堪冒了点红出来。
纪清明显感觉到后穴穴口被果子慢慢撑大,而后卡在了最粗的部分,他使劲揪扯住奇兽的毛发,两腿用力踢蹬着。红果被肉壁挤了一下,却没能挤出去,卡在腿间不上不下的感觉让纪清忍不住挺起屁股,整个下体拼命地往下用力。
然而,小腹一轻的同时,大股的热流猝然从竖起的阴茎里射了出去,后穴里的最后一枚果子随之排出。
排尿又排果的舒适感令纪清像受冻似地一阵阵哆嗦,滚烫的尿液像喷泉一样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小腹上,落在腿间,也落在已经排出去的果子上。
“呃呜……”
纪清吸着气喘息,整个身体都因为羞耻而泛起淡淡的红色。
然而奇兽毫不在意纪清的失态,甚至因为围观了雌兽射尿而开心地吼叫,它兴奋不已的紫红性器又胀了胀,满满当当撑着纪清的小嘴。
还有两颗果子。
纪清被堵得说不出话,他无力地躺在奇兽身子底下,女穴里两颗果子在湿滑的甬道里顶出不同的形状,时时刻刻提醒纪清的使命。
奇兽知道自己的雌兽生累了,它充满慈爱地看着纪清腿间一颗颗鲜红的果子,探出头温柔地舔舔爱兽还要继续生育的阴口。早被撩拨起情欲的身体喜欢这种细水长流的快感,纪清平缓地喘息着,哼出沙哑的鼻音。
“嗯……”
又厚又软的舌头碾着阴唇舔弄,受到刺激的穴口也因而翕张起来,下体涌来的阵阵热潮让纪清忍不住收缩起阴壁,挤夹着最后两枚果子到穴口的位置。
女穴的穴口又软又湿,满是淫水的果子轻易便被排出半个,纪清细细哼吟着,猛一用力收紧阴道,那果子顿时被穴口排了出去,拉出几条暧昧的银丝。
纪清乘胜追击,想一股脑把最后一颗果子也挤出体外,他继续夹紧阴道,促使果子滑到穴口位置,而后挺腰用力,使劲排出小半个红果。
奇兽望着它最后一个小兽蛋,就见那果子的体积慢慢从穴口挤压出来,又慢慢将穴口撑到极致,还差一步就能挤出来时,它眨眨眼,爪子轻轻一拨,将马上要滚落的果子又顶回纪清体内。
“啊呃……呃!”
纪清猛地仰起头来,一直挤紧的阴道突然被硬生生开拓出新的空间来容纳红果,他急促地起伏着胸膛,几乎要哭出声。
奇兽无辜地在他肚皮上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纪清又羞又气地薅紧奇兽的毛发,他使劲绷紧身体,第二次尝试将最后一枚红果排出。果身撑大穴口,即将要排出体外,可奇兽又轻轻拨弄一下,红果被往里顶了一下,却又没完全顶回去,而是被纪清和奇兽的力道夹在中间,像探入穴里的一个龟头,在穴口来回进出蹭动,却进不去也出不来。
“唔……不……”
被一颗果子反反复复磨弄穴口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羞耻,纪清拼命用着力,想把红果挤出去,可奇兽的爪子却始终顶在穴口,一旦果子滑出去大半,就会被毫不留情地顶进来。
“啊……哈啊……”
强烈的热潮从备受折磨的穴口涌来,纪清毫无预兆地便被推向高潮,他猛地绷紧身子,臀部和双腿痉挛着打颤,磨弄穴口多时的果子猝然被喷出的淫水推了出去。
然而,或许是第一次被如此玩弄的原因,纪清高潮了一波后突然又再次挺身高潮起来,无人抚慰的腿间像是射尿一样喷出大股暖流,他忍不住嗯嗯啊啊地尖叫,却没法停止下来。
雌兽因产出小兽蛋而潮喷到无法停止怎么办?
奇兽焦急地站起来,它转了个身,紫红色的性器在胯下一甩一甩的,顶在潮喷不止的穴口。
只好亲自帮雌兽止水了。

21、无法承受的兽交
涌着暖流的穴口突然被极粗大的性器顶上,可泛滥的淫水却根本堵不住,奇兽被自己爱兽的体液烫了下龟头,又舒服又羞涩地挺起腰身,蹭着纪清腿间的肉缝寻找能够容纳自己的地方。
“别插进来……你……太粗了……呃!”
紫红色的粗胀性器寻到入口,遂自顾自地没入进去,早就湿滑一片的穴口十分适合前后运动,但架不住奇兽那根又大又粗,一经插入便把穴口整个撑成两瓣肉弧。
“粗、粗……太粗了……胀……”
纪清忍不住拍打起奇兽的前爪,他被那巨大的兽根插得根本没法动弹双腿,甚至连收紧穴口都做不到。
可奇兽像是没有察觉一样,它头昏脑涨地往纪清身体里进入,一寸一寸将纪清钉了个结结实实。
纪清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却是第一次觉得自己下面再也合不上了,他剧烈地喘息着,用更多的氧气缓解被插入的酸胀。
兽根还未进入到最深处,但发情的奇兽显然管不了那么多了,它用前爪压住纪清的手臂,柔韧的兽身一刻不停地前后晃动起来,骇人的紫红粗器一下一下进出纪清腿间,每一下都将龟头顶入前所未有的深度。
太过湿润的柔嫩女穴早在奇兽第一次捅进来的时候就发出黏腻的水声,耸动期间更是如此,龟头捣入花心,频繁地刺激出咕叽咕叽的水声。纪清完全没了招架之力,只能跟随着摇晃起身子,用湿漉漉的屁股承受奇兽给予的无上极乐。
但奇兽还不太满足,它的兽根只进入了一半左右便被束缚住了,另一截露在外面的兽根同样叫嚣着要品尝雌兽的爱液。
没办法,不能顾此失彼。
奇兽纠结了一会儿,更紧地压住纪清,纪清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危险。
“喂……你……!”
巨大的龟头猛地顶撞上柔嫩的宫口,纪清被激得连话也没能说出来便尖声呻吟,奇兽以为这是戳到了它宝贝的爽点,遂更加卖力地挺身顶撞,硬胀的龟头没几下就撞开宫口,一股脑插进了宫腔里。
“啊啊……啊!呜……”
龟头猝然被一腔高热软肉裹住,奇兽爽得连双翼都展开了去,它抽动性器,将紫红的一根抽到只剩个龟头在里面,又猛地长驱直入进宫腔。
“啊——不……”
纪清整个身体都被顶得剧颤了下,双眼无神地求饶起来:“不行……别插进来……呃!”
说话间,奇兽的性器又抽出大半,再次从头到尾顶进宫腔,纪清明显感到肚子鼓起一块,他被那果子吓怕了,淌着泪直哭:“别……太深……了……别射进来……我不想生蛋……呜……”
嘤咛嗫嚅的话进了奇兽的耳朵,它突然就来了更强的兴致,巨大的性器抽出插入,每一次都实打实地顶进宫腔,纪清的肚子不断耸起肉眼可见的一块,哭得不成样子。
“不……不……”
与兽性交带来的强烈刺激让纪清整个身体都发着高热,也因此让奇兽更喜欢他体内那个小小的温暖宫腔,它前前后后打通了性器要开拓的地方,接着用前爪一兜纪清,将人抓握在空中。
骤然悬空的纪清惶惶地骇叫出声,却马上被奇兽自下而上插入进去,纪清头皮发麻地大声哭叫,他根本受不了这样激烈的性爱。
这样被兽拎在空中,无处可依的,只能像糖葫芦一样串上串下的性爱。
“太深了……太深了……呃啊!”强烈的颠簸耸动让纪清双手都无处可放地甩动起来,他眼前的景象全是花的,只有体内那根炙热坚硬的性器是实打实的。
“放过我……放过我……不行……呜呜……”
纪清终于收不住哭声,在强烈的刺激下嚎啕起来,他受不了奇兽的巨大性器,受不了在空中被抽插的失重感,受不了一下又一下被顶进宫腔的恐惧感。
可是他所无法承受的,都是奇兽乐意见到的。
奇兽在纪清的哭喊中愈发兴奋起来,它一边深深插弄着纪清屁股,一边用指爪揉着纪清的胸膛,那平坦而紧实的胸膛不知什么时候膨起棉花糖似的一小块,揉上去面团一样柔软,被指爪捏出不同的形状。
而纪清显然没意识到身体的变化,他所有注意力都被体内那根巨大的兽根夺走了。
“不要了……我不要……要射……要射……唔……”
挺起的阴茎再度射出淅淅沥沥的尿液,纪清根本射不出精液来了,可射完尿的阴茎又很快在性爱的滋润下勃起,是欢愉也是痛苦。
“射不出来……射……呜……什么都出不来……”
纪清头脑发昏地胡言乱语,但紧接着,他突然被兽根插得一个激灵,下体猛地热了,大股大股的暖流从结合处淌出来,像被顶得失禁一样。
“烫……呜……烫……”
纪清被自己的淫液烫了个哆嗦,喃喃着向奇兽寻求安慰,奇兽揉捏着他小小的胸,用硕大的嘴吻与他亲昵了一下。
高潮后的雌兽果然需要爱抚。
奇兽沉浸在被依赖的幸福感里,拎着纪清耸动个不停,它知道雌兽先前为它生产小兽蛋已经拼尽全力,不该再这么折磨他。
那就快些把兽精射给他好了。
粗大骇人的性器顶弄得更加迅速而深入,纪清在无尽的失重感里捂住自己一突一突的肚子,哭得几乎喘不上气。
而奇兽虽然决定要快点将未来的小兽蛋射给纪清,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有些困难,它越发用力地将纪清往自己那根上按插,到最后甚至低低地吼叫出声——
龟头猛地顶撞上嫩滑的宫壁,热烫的兽精霎时喷了纪清满腔,纪清无力地呜咽着,沉沉垂下脑袋,合不拢的两腿间夹着根染上白浊的紫红兽根。
奇兽不愿从他体内离开,就这么将人插着轻轻放在地上,过量的兽精充满纪清身体,又从人兽结合处淌出,将地面搅得狼藉又混乱。
不知道下次自己的雌兽会生育几颗小兽蛋,奇兽巴巴地想着。
……
纪清是被吵醒的。
醒来的时候全身感官复苏,纪清肌肉酸痛地在蒲草团上躺了许久才勉强扭过头去。
清晨的阳光照进山洞,洞口正伏着个逆光的背影,奇兽怕把纪清吵醒,于是背对着他偷偷哽咽,喉咙里的低吼和抽泣交杂在一起——
吵死了。
纪清艰难地撑起半个身子,抬手稍稍遮了遮射在脸上的阳光,哑声道:“别哭了。”
奇兽伏低的脊背猛地一震,耷拉的耳朵也猛地支棱起来了,它转过身来,畏畏缩缩地瞅着纪清。
“过来。”纪清皱眉。
奇兽马上从洞口跑过来,临冲到纪清身前时马上趴低身子滑坐过来,大尾巴抑制不住地拼命摇晃。
见纪清被阳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奇兽顿时停住尾巴,左右调整着位置,直到把那束阳光挡住才作罢。
纪清叹口气,却微不可见地扬了下嘴角,他拍拍奇兽身侧,示意它不用遮挡阳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怪你。”
他指的是昨晚奇兽发情的事。
奇兽的尾巴重新晃动起来,它抬起眼虔诚地望着纪清。后者被摧残了一晚上,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不妨碍他仍能在阴暗的山洞里迎接翌日的阳光。
它的纪清。
奇兽久久凝视着他,略显人相的兽面上露出一丝极其人性化的苦涩,它拱拱纪清的手,费劲地扭着颈项,低沉地吐出不同于兽吼的音节。
“梵……洛……”
纪清轻轻捏住它的爪子,学舌道:“仿若?”
奇兽拼命扭曲着声带,深色的蛇形兽瞳一眨不眨地望着纪清,低沉而清晰地吐字。
“梵……洛……”
“翻落……?”纪清猜测的声音刚刚落地,突然像抢答一样又吐出一个名字,“梵洛?”
奇兽吐出口气来,重新乖乖趴在纪清腿前,一动不动地让纪清揉着自己的耳朵。
“梵洛……”纪清茫然地喃喃着,却怎么也回忆不出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倪深说的没错,就算他知道名字也无妨,因为纪清不会对任何名字产生熟悉感。
可如果不是太过熟悉“梵洛”这个名字,他又怎么会突然记起来。
纪清重重叹了口气,低头看见梵洛乖巧得连呼吸都放轻的样子,遂问它说:“是不是还在自责?”
梵洛偷偷看他一眼,委屈地垂下脑袋,用两只爪子盖住眼睛。
“我有个办法,能让昨天那事一笔勾销。”纪清拿开它的爪子,跟它小心翼翼的目光对视。
梵洛的兽瞳顿时亮了起来。
“你知道养殖场的大门在哪里吗?”纪清问。
梵洛迅速点头。
“我身上还有那种混乱的香味吗?”纪清又问。
梵洛迅速点头。
纪清了然,他捋着梵洛爪上柔软的毛发,认真道:“下午你放我去树林,记得离我远一些。等养殖场的大部分野兽朝我的方向汇聚过来后,再带我去养殖场的大门,速度要快。”
梵洛怔怔听着,专心致志的纪清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是它很久很久没有见到的他。
纪清见梵洛怔愣的样子,似乎是不明白这样安排的用意,于是平淡一笑,像指挥千军万马那般自信而从容:“我们攻门。”

22、攻门
午后,聂杨搬了一箱棒棒糖回到监控室,刚刚坐下来准备给棒棒糖分装,通讯器里就传出惊呼。
“组长,你快来看!”
聂杨握着根棒棒糖跑进实时检测室,巨大的电子屏上显示的是俯瞰图,代表野兽的一个个小红点正在迅速而密集地朝一个方向聚拢而去。
他立刻就想到了纪清。
前天,电子屏上也显示过这样的图像。
聂杨攥紧棒棒糖,忐忑不安地想着,梵洛没能保护好纪清吗?
……
发情的野兽实在是太过恐怖。
茂密的树林里,纪清凭借alpha灵活强悍的身体躲过一次又一次野兽的侵袭,他像头矫健的林间豹一样在横生交错的树枝里穿行,身后是成群奔突的各类野兽。
兽吼震天。
有几只毛茸巨兽包围到纪清前方,妄图拦下他的去路,纪清一个滑铲就从巨兽腹下躲过,险之又险地避开巨兽挥舞的利爪。
天空之上也并不安宁,盘旋的禽类一次次俯冲下来,又一次次与同样追逐纪清的藤蔓缠在一起,它们都心知肚明这是纪清故意走位带来的结果,却仍然抑制不住体内的躁动因子打作一团。
纪清回头望了一眼,分神查看着身后跟随的兽类数量,一瞬间,神出鬼没的雾兽从脚下攀上纪清双腿,顷刻间把人拉倒在地。
纪清踉跄着摔在地上,又闷声不吭地挣扎起来向前跑去,雾兽如影随形地黏附在他身后,用雾化的毛茸茸的爪子去抚他光裸的后背。
雾兽的骚扰暂时不会拖慢纪清的速度,他默默忍受着,穿过湿地,跑过密林,在湖畔急转弯,于空地上大叫一声。
“梵洛!”
空中霎时俯冲下一个黑点,在可怖的兽潮即将吞噬纪清的那一瞬间用前爪将人捞起。梵洛的气息将野兽们惊了一惊,但见它振动双翼贴地飞行,似要独享美味,被抢食过一次的兽潮顿时急红了眼,成群结队地追在梵洛身后。
纪清勉强从梵洛的前爪里脱出身来,把它的毛发当抓手,一步步登上它后背。在察觉到纪清坐稳后,梵洛低吼一声,双翼敛成流线状,如海豚那样在林海上下穿行,让纪清的香气吸引更多不甘罢休的发情野兽。
养殖场有东西南北四扇大门,梵洛选择了最近的北门。远远的,纪清就看见一扇古铜色的巨门镶嵌在山体之中,梵洛自然也瞅见了那门,无需多言它便明白纪清的计划,当下流光一般撞向古铜门,四爪踩在门上,却是虚晃一枪借力盘旋上天。
失去理智的兽群没有梵洛那么高的灵智,它们张牙舞爪前赴后继地撞在大门上,后来的兽压着前面的兽,咣咣撞向坚实的古铜门。
纵然有些野兽发现纪清早已上天,可架不住身后扑来的其他野兽,大大小小的兽类饥渴而疯狂地拼命撞门,不消片刻就让养殖场里响起成片的刺耳警报。
像跌入深渊又不甘为奴的嘶吼。
梵洛腾悬在半空,纪清则面无表情地侧坐在它脊背上,铺天盖地的红色警灯扫过他的眉眼,照亮纪清脸上冰冷的戏谑。
粟入沧海,蜉蝣撼树,一只野兽拱不破的大门,就由上百上千只野兽来共同完成。
初级警报在短短一分钟之内便拉成特级警报,古铜门被发狂的野兽们撞出震天动地的闷响,撞得门铜屑纷飞,撞得兽头破血流。
轰然一声巨响,垒在古铜门上层层叠叠的野兽终于将门攻垮,它们如潮水般争先恐后地向外涌去,又像退潮般急遽后退,夹着尾巴逃入养殖场。
纪清皱起眉,他轻拍了下梵洛的后背,梵洛心知肚明地俯冲落地,爪子踩入泥土,沾着铜屑与兽血。
巨门坠地扬起滔天的尘土,以至于纪清还无法看清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使野兽们怕得夹起尾巴。梵洛显然也感受到了门外的危险,它不安地低吼着,站在空旷的门口不再走动。
尘埃落定,跌倒的铜门后有通往生路的幽明隧道,也有阻碍纪清通行的逆光人影。
傅归。
看清他的那一瞬间,纪清冷不丁打了个哆嗦,他被剥夺了信息素,也因此感知不到傅归信息素的威压,但从他一人吓退百兽千兽看来,此时此刻纪清周身应该满是傅归那霸道的信息素。
窒息,压迫。不是信息素给予纪清的,而是傅归这个人给予的。
纪清看不太清傅归的表情,更不敢妄自揣测对方的怒火,他轻轻叫了声“梵洛”,后者侧翼一挑,将地面上一根染血而生着倒刺的坚硬树枝挑飞。
纪清反手抓住树枝,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树枝挥舞,尖利可杀人的一端遥遥指向傅归,喉结滚动许久,才干涩地吐出两个字。
“受死!”
梵洛拼命克服着生理性的恐惧,霎时化作流光朝门外的阻拦者袭去!
傅归垂下手来,不起眼的腕表将一抹黑光流淌在他手心,五指轻收,握出一根危险的长鞭。
染着兽血的树枝瞬间刺出,傅归的身形却已然轻巧地拉远,通晓人意的梵
洛载着纪清迅速逼近,方才未刺完的那一招挟着凛冽的杀气直指傅归喉咙。
傅归避而不战,只是反应极快地后翻躲过,黑色长鞭始终拿在手里,却未曾动过。
纪清的反应也不慢,一刺被躲过,他马上倒转树枝朝傅归下盘扫去,傅归连翻两下后撤站稳,长鞭下意识地甩到半空,却又被他迅速拉回掌心。
时生亲王紧紧绷着脸,神色阴沉不定。
纪清看出他无心应战,可也正是如此,自己才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梵洛一声低吼,双翼敛起极速奔冲,纪清仗着他不会还手,将手里的树枝耍出无数花招,逼得傅归一退再退,甚至刺破他的黑色外衣。
——威名赫赫的亲王被一个穿着小草裙拿着小树枝的半裸青年刺破了衣服。
这事传出去怕不是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傅归微微蹙眉,放弃了继续纵容纪清的想法,黑色长鞭闪电般袭来,甫一与树枝对碰,便把纪清唯一的武器震得脱了手。
先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再度涌来,纪清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那灵活的长鞭便把他双手双脚缠住,令其失控地滚下梵洛后背。
梵洛惊得吼叫一声,却没能接住纪清,它慌得想叼起纪清逃走,却被眨眼而来的傅归隔在它与纪清之间。
傅归弯下腰,将被绑成长虫的纪清提到自己怀里,他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梵洛,这凶兽碍于信息素的威压不敢抢人,却拼命朝他呲着利齿,像是要把傅归撕碎。
傅归颇平静地问梵洛道:“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梵洛怔了怔,接着明白过来傅归指的是昨晚那一场云雨,它猛地暴吼出声,连双翼都高高展开,可怖的兽瞳像是两座无人生还的深渊,几欲将人吞噬干净。
傅归不怕,不仅不怕,他还淡淡地笑了下,抱着纪清朝外走去。其后,梵洛目露凶光,吭哧吭哧地跟了两步,可想到刚才傅归问它的话,又突然茫然地停了下来。
它跟去干什么呢,继续伤害纪清吗?
纪清从傅归出手那一瞬间就缩成了鹌鹑,他突然明白两人的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也因此恍惚而恐惧窝在傅归怀里不敢动弹。
直到察觉梵洛停下步子,纪清才小心地从傅归怀里探出头去看它,梵洛站在那倒坍的门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兽瞳里的茫然在看到纪清探头时全化作了欣喜,又慢慢枯萎成落寞。
话作利刃,亦能置兽于死地。
纪清远远看着梵洛,看着它小心翼翼不敢靠近,看着它畏畏缩缩茫然委屈,看着它呼噜哽咽满腔自责,看着它最终变成隧道尽头的一个黑点。
他将脑袋搁在傅归手臂上,眼睛有些发热。
傅归见他不作声,用指腹轻轻捋了捋纪清的头发,是不可思议的温柔。
纪清不敢看他,也不敢相信他错觉似的温柔。他把自己藏起来,暗自咂摸着傅归方才问梵洛的那句话,觉得像嘲讽更像自嘲。
纪清窝在傅归怀里,轻声重复着:“伤害了你最爱的人,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傅归仍然平稳地向前走去,但纪清能感觉到有束情绪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往傅归怀里瑟缩了下。
傅归察觉到他在颤抖,皱皱眉,又舒展开,这位亲王天人交战地踟蹰着,竟真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但他绝不会表露一丁点埋藏的情绪,傅归只是淡淡道:“别多话。”

23、离开
就像家长陪同孩子打针一样,傅归把纪清抱进实验室,倪深早便在此等候,他分开纪清双腿,把在蛇巢附近发现的最后一块香薰塞入女穴。其间纪清连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容纳了那枚香薰,又乖乖合拢双腿等待香薰融化。
他还记得傅归说过,这是最后一次植入香薰。
似乎察觉到纪清在想些什么,倪深礼貌地朝他笑了下:“这块香薰与大人融合后,您的信息素缺陷就不复存在了。您将会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也将会重新感受到他人的信息素,只不过,您将不会有腺体,并且信息素全部来源于您的生殖器官。您无法标记他人,但能够被人标记,请注意,标记您的部位是生殖器——”
“别说了。”纪清面红耳赤地低喝。
“……因为alpha体质特殊,您可以被多人永久标记,请妥善处理好您的人际关系。在其他alpha看来,您是一位十分理想的床伴,没有腺体,不会怀孕,哪怕将您永久标记也不用负责。”倪深微笑道,“而且由于香薰的特殊功能,您会同时具有oga的发情期和alpha的易感期,即是说,您的信息素能够诱导其他alpha发情——如果您能获得抑制剂,这一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尊贵的大人,没人会给您抑制剂的,同时,我要提醒您,至少每两周过一次性生活,以此来发泄体内过剩的性欲,否则在香薰的驱使下,您有可能变成只知道交配的怪物。”
纪清攥紧拳头,却碍于傅归在场而不能对倪深动手,不然他一定把拳头挥到倪深的脸上。
呸。
“还有一点,您可能没有察觉到。”倪深戴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按压了下纪清的胸膛,“您已经开始发育了,但显然与常人有所不同。据我们观察,您的这里就像您的阴茎一样,只有在性兴奋时才会变胀,并且有可能一次比一次更胀,这与我们的初衷有所出入。因此,为了您的身体健康,我会定期为您检查。”
“好了,其他注意事项我会列成条目发送到时生大人手中,他会照顾好您的。”倪深彬彬有礼地欠了个身,“感谢您这些天为养殖场做出的贡献,自今日起,养殖场会关闭数日来研究您带回的野兽精液。为表达感谢,养殖场将为您配备一位贴身管家,直接送到时生大人的府邸。”
“我还要梵洛。”纪清突然小声说,“我要梵洛,不要关它。”
倪深看向一旁的傅归,傅归指间用力掐着根未燃的烟。
大概又开始生闷气了。
倪深无奈地摇摇头,刚要开口拒绝,就被傅归插话道:“把梵洛也送过去。”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恭敬之语:“好的大人,我会尽快安排。”
兜兜转转,还是被纪清拿捏得死死的。
……
香薰完全融化之时,即是纪清回家之日。
外面的世界不像养殖场那么闭塞,一条条气轨连成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富裕的家庭驯养飞行禽类作为出行工具,贫穷的家庭也可以用一枚银币换来公共轨车的搭乘。
倪深亲自开着私用轨车将两位大人送到亲王府邸,纪清在傅归身边不敢放肆,只能偷偷望着窗外新奇的一切。
像是重生。
车停下来,面前不是富丽堂皇的宫殿,而是一大片精致考究的皇家花园。傅归走在最前面,纪清小心地跟在他后面——这片被花花绿绿植物覆盖的天地甚得纪清欢心。
傅归听见身后窸窸窣窣走走停停的脚步声,不言不语地改变了路线,七拐八拐,带着纪清在偌大的花园中散步,其间偶遇了几个园丁,立马欠身问候一句“时生亲王”。
纪清跟在傅归身后,偷偷跑到园丁面前,园丁照例欠了下身,恭敬道:“大人。”
没意思,纪清忿忿地揪下朵漂亮的小蓝花,还以为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信息。
花园里植物多,动物也多,大概是这香薰的味道天生吸引兽类,纪清身边不一会儿就聚集了几只猫猫狗狗,他蹲下身去把毛茸茸的小动物搂了一怀,傅归听不见脚步声,就停在前方掐着手里的烟。
大概是从信息素中察觉到傅归不耐烦的情绪,纪清挑了只肉乎乎毛茸茸的小奶猫抱着,很快跟上了傅归的步伐。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哼哼唧唧的,又可爱又黏人,傅归走在前面,听见纪清哄小孩一样哄着猫猫,终于把手里的烟掐断了。
他转过身朝纪清走来,无名的威压把纪清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小奶猫矫健地跃出纪清怀中,傅归顺势拉住纪清的手,一言不发地领着他朝花园深处走去。
花园深处坐落着三幢相通而又相对独立的建筑。中心一幢规矩大气,既不低调也不张扬,挂名“时生”;左边一幢风格内敛,充满沉静的典雅气息,挂名“子庚”;右边一幢热烈张扬,跳脱得夺人视线,挂名“戎征”。
纪清被握住手,像是被握住命门一样,他战战兢兢地随傅归前行,迈上中心建筑的台阶,走过宽敞明亮的平台,推开轻巧精致的
大门——
正在沙发上交谈的两个男人止住话头,同时转过头来,一个束着长发,面容冷淡却美得不可方物,一个束着双眼,神情温柔却带着无法言说的阴冷。
纪清的腿颤了颤,下意识地往傅归身后躲去。
傅归握着他冰凉汗湿的手,一步步朝那两个男人走去,气氛不知怎么变得凝重起来,三个男人的信息素虎视眈眈地包围着纪清的香薰味道,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蒙着双眼的男人率先笑出了声:“在养殖场生活了几天,怎么胆小成这样?来,过来。”
傅归松开纪清的手,纪清小心地朝蒙眼男人走了几步,站在一两米外冲他挥手。
沙发上的美人开口了:“他看不见。”
纪清觉得自己有些唐突,遂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角,他走到蒙眼男人身前,谨慎地打量着他。
蒙眼男人笑了下:“我叫旗越。旗帜,僭越,旗越。”
“我叫纪清。”哪怕从男人的话中听出他认识自己,纪清依旧一本正经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也是一位alpha。”
旗越勾起一边嘴角,朝旁边的美人扬了扬下巴:“这位是邢墨,水墨的墨。”
纪清看了一眼那个漂亮的男人,乍然觉得这名字十分配他。
“别光站着。”旗越虽蒙着眼睛,却准确无误地捉到纪清一只手腕,他把人拉进沙发里,另一只手轻车熟路地去摸纪清腿间,纪清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突然就被一个陌生男人隔着裤子触到了肉缝,他全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一巴掌已经扇在了旗越脸上。
清脆的“啪”声。
旗越的脸被扇到一边,他却不紧不慢地舔了舔嘴唇,尝到嘴角一丝血腥味。
“没了记忆,但纪清还是纪清。”旗越慢条斯理地转回头来,他没有生气,笑容却越发浓郁,“不过,应该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吧。比如,我刚才摸到的那里,是不是开始湿了?”
“旗越。”傅归叫住了他,声音低沉,“你和邢墨等会不是要出门?”
“是是是——”旗越被拦下了话,颇有些哀怨地转向傅归,“今晚小清自当归你。毕竟,我们来日方长。”
最后一句话是对纪清说的。
纪清一动不动地缩在沙发里,直到旗越和邢墨离开也没抬起头来,傅归在原地停留片刻,用平静的语气朝他叙说残忍的事实。
“纪清,你本来就是我们的玩具。”
“玩具……?”纪清声音轻颤,微弱得不堪一击,却带着无法抑制的羞怒,“时生大人,您应该用性奴来形容我。”
时生大人。
傅归许久没听他这么叫过自己了。
“或许是的。”傅归从回忆里脱身出来,他静静望着现在的纪清,狠着心说道,“早在养殖场里,你就应该有所察觉……即使你曾经是个alpha,那也只是曾经了。”
……
走入花园,旗越才收起那副流氓相,他跟邢墨并肩走着,状似无意地问道:“纪清之前那些记忆……真的没了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邢墨瞥他一眼,“但不排除他恢复记忆的可能。”
旗越摸了下蒙住双眼的布条,低低笑道:“子庚,你不觉得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吗?那可是纪清。”
“是啊。那可是纪清。”邢墨站住脚,淡淡道,“正因为他是纪清,所以没有记忆的他才更加危险……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出什么牌。”
“话不能这么说。”旗越暧昧地笑起来,“他没了记忆,我们就帮他塑造记忆。让他溺于被塑造出的身份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不是也挺好?时生就十分认可这个方式……至少,他不会再对我们不利。”
邢墨定定地看着旗越,中肯地评价道:“很变态……不过,我也认可。”

24、揉胸
傅归上了楼,纪清仍然窝在沙发里不动弹。
他害怕傅归,没由来的害怕,可这种情绪不影响纪清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不应该是这样的。
身为尊贵的alpha,他不应该从野兽那边逃走,又被锁在其他alpha身边,他不应该只是供人玩乐的玩具,他一定不该是这样。
但纪清想不起从前的他是什么样,他没办法为自己选择任何一条前进的路。
他只能在已知的道路上跌跌撞撞地走下去。
门口有人影晃了晃,纪清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大人!”
激动而欣喜。
纪清抬头,看见了风尘仆仆的聂杨。
聂杨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单膝跪伏在沙发前,兴奋地仰望着纪清:“大人,从今往后,我就是您的管家了。”
他掏掏口袋,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纪清:“希望……希望您喜欢!”
墨绿眼瞳熠熠生辉,将纪清的身影也映得发光。
似乎被聂杨的情绪感染了,纪清也不由得笑了下,他接过棒棒糖,边剥糖纸边轻声说:“倪深说会配备管家的时候,我就猜会是你。”
剥开糖纸,将棒棒糖叼在口中,是甜滋滋的草莓味。
“虽然你不说,但我也有所猜测。”纪清有一搭无一搭地抠着糖纸,低声说,“聂杨,你以前也认识我吧?我们应该也有过交集,只不过是无法越级的交集,所以你才会在我失忆后……做你想做的事,比如,那些事。”
聂杨一动不动地仰望着纪清,心跳如打鼓。
“你的身份十分突兀,又能够随着我的方位及时改变,我想,你应该是被人安排来的,至于你受谁安排,我猜是傅归身边的人。”纪清含着棒棒糖,像是随口一说,却把聂杨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安排你做我贴身管家的人,想必是有十足的把握相信你不会害我……我也相信。”
纪清对聂杨一笑,峰回路转,温柔了语气:“给我讲讲在这里住的那三个人吧,这总不会犯了忌讳。”
聂杨一开始被推测得提心吊胆,后来柳暗花明,还博得了纪清的信任与笑容,不由痴迷地望着他家聪明的大人,昏头昏脑地用力点头:“大人,您问。”
当真是一个极好的贴身管家。
纪清抓住机会,仔细罗列道:“姓名,名号,地位,实力,负责领域……知道了这些,我才能更好地当他们的玩具。”
“您不是玩具!”聂杨突然抵触地大叫起来,他神色惶急地扒住沙发,重复道,“您不是他们的玩具!您不要妄自菲薄!”
“我不是玩具?”纪清一字一顿慢慢咀嚼着,“那我是什么?”
聂杨的神情猛地一滞,他攥紧双拳,停了许久才垂下头去:“抱歉大人……我、我给您讲讲三位亲王的事吧。”
纪清本就没指望聂杨能透露更多信息,于是好整以暇地叼住棒棒糖,准备听故事。
“他们三位亲王是这个国家的首脑之一,负责一部分国家事务。”聂杨斟酌着说,“傅……傅归大人,也就是时生亲王,他掌握着时间与生杀。您可以理解为,他运转着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手中握有至高无上的生杀权利。”
纪清微微眯起眼来。
“邢墨大人,他名号子庚。子庚意指子嗣与癸庚,子嗣是说子庚亲王掌握着人们的繁衍生息,癸庚指口粮,或许说是后勤更为恰当……”聂杨挠挠头,“至于旗越大人,他的名号是戎征,也就是戎马征战的意思,他的手中握有国家兵权,负责戍卫这个国家的安宁。”
纪清叼着棒棒糖,在脑海中简单整理了一下信息,轻轻扬起嘴角:“提到国家的时候,你一直说‘这个国家’。这个国家,聂杨,是不是你的国家?”
聂杨的身体骤然绷紧,他一言不发地看着纪清。后者吃糖的动作让他看上去十分乖巧,甚至连语气都染上甜味,可真正说出来的话却又极其锋利而咄咄逼人。
纪清知道聂杨不会说出什么,但也正是因为聂杨不会说出什么,他的表情才更能说明什么。
纪清的笑容越发浓郁了些:“三位亲王,看来都是极其厉害的人物。我想,曾经身为s级alpha的我应该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否则,也不会被三位亲王盯上,是不是?”
聂杨有些动容地望着他,那只墨绿色的瞳中既有兴奋也有苦涩。
“大人……”聂杨轻声嗫嚅着,他忍不住又向前跪了一步,“大人,请允许我提醒您……您或许相信您的所见所闻,但您的所见所闻也可能是他们想让您——”
“纪清。”一道沉声突然打断了聂杨的话,刚才还在信息中从容推测的纪清蓦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抬头看向楼梯口,傅归正站在那里。
不知道站了多久。
聂杨倏地站起来,下意识地把纪清护在身后。
纪清的信息素刚刚恢复,隔了片刻才从傅归弥漫的信息素中感受到尖利的杀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嘴里的棒棒糖都
不甜了。
然而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也只是一瞬,傅归丢下一句“过来”便转身上楼。其后,感觉到危机解除的聂杨重重松了口气,他低下头来看着沙发里的纪清,眼睛里有些打转的水光。
他太知道傅归叫纪清去干什么了。
“大人。”千言万语在唇齿间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聂杨却只挑了最无关紧要的一句话,“大人,您去吧……我给您准备棒棒糖。”
……
时生二楼是一片偌大的工作区,采用隔间分成类似图书馆的样式,中央以天井打通,又采用具有单面镜特征的玻璃地面粘合,从二楼往下看,恰能看清一楼的景象,而一楼的人抬头却只能看见一面巨大的镜子。
纪清上去的时候,傅归正坐在最外围的工作台前操作,其余的家仆或工作人员则紧张有序地在钢架之间穿梭,做着纪清看不太懂的工作。
他不敢出声打扰,小心地踮起脚走到傅归身后。这片宽敞的工作区相对安静,四周都有半人高的磨砂玻璃阻隔,坐下来后整个人便被玻璃挡成影影绰绰的色块,较为隐秘。
纪清正四下观望,用以搜罗有用的信息,坐在操作台前的傅归突然淡淡开口道:“过来坐。”
天然的压迫感和莫名的恐惧感再次席卷上来,尽管纪清不情愿离他太近,可身体却仍是忠诚地服从本能。他小步挪上前,但操作台周围就只有傅归坐着的那把椅子。
跟、跟他挤吗?
纪清向来明晰的脑袋卡了一下,好在傅归等得有些不耐烦,于是皱着眉示意纪清:“坐我腿上。”
得了指令的纪清低着头侧坐在傅归腿上,又被傅归更加不耐烦地吩咐:“面朝机器。”
纪清听出他没了耐心,当下马上乖乖旋过身去,背对着傅归坐在他腿上。
背后的傅归深深吸了口气,又绵长地吐出,就在纪清以为自己达到他要求的时候,屁股上突然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唔……”
虽然隔着裤子,但那一巴掌仍然令纪清痛得抽搐了一下,他忍不住偷偷捂住自己的屁股,心中的怒火旺盛地烧起来,却本能地瑟缩着不敢说话。
“腿分开。”傅归的沉声里压着火,“需要我教吗?”
心里的小天使纪清早已经委屈地哭成了泪人,小恶魔纪清却拼命怒吼着“需要啊你不教我怎么会”的声音。纪清又痛又委屈地忍着火气,将并紧的膝盖向两边分开,只用大腿下侧软软地搭在傅归腿上,隐忍而羞耻。
傅归的大手从纪清的衬衫下摆摸进去,握住他瘦韧的腰身,纪清猛地绷紧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地让傅归帮自己调整位置。
不得不说,没了记忆后的纪清就这点不好,忘记了以前如何取悦于人。傅归握着他的腰往自己方向拉,让纪清柔软的臀部贴在自己的腿根处。
可转念一想,从头开始调教纪清,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傅归散了心头的火,一手操作着面前的透明屏幕,一手继续向上摸去。纪清穿着薄薄的衬衫,一低头就能看到薄如蝉翼的衬衫下傅归手的形状,那手背顶着衬衫窸窸窣窣的拱动,莫名有种怪异的羞耻感。他不禁红了耳尖,有些难堪地别开视线。
明明赤身裸体地在野兽身下承欢时淫荡放纵,可正儿八经地穿着衣服被人抚摸却羞耻得直颤。
略有些粗糙的指腹蹭过乳尖,纪清猝而抖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去抓傅归的手,却只能从衬衫外握住他温热的手背。
“放手。”
纪清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又颤颤巍巍地放下手来。可是没有了他的阻碍,傅归更加肆无忌惮地用指腹去揉那小小的乳粒。敏感而柔软的乳头禁不住他这样揉弄,很快就在外界刺激下变硬变胀,反抗似地抵住傅归的指腹。
“嗯……”
另一边受到冷落的软粒蹭在衬衫上,也不甘示弱地微微勃起,纪清轻轻扶住傅归的手臂,一时不知道该推开还是容许。
又或者,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薄薄的指甲蹭过乳尖,电流一般的快感令纪清颤栗着挺起胸膛,傅归的手指灵活轻巧,像拨弄琴弦一样用指甲搔动着乳尖与乳晕,如潮的热流涌入体内,使得纪清挺起的胸膛慢慢发热发胀,好似在平坦的胸膛下塞入两团棉花。
纪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他惊惧地握紧傅归的手臂,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体会到胸部的胀大。
傅归察觉到他握紧自己,像有些慌乱,于是替他解了两枚扣子,好让纪清一低头就能看清自己的情况。
胸口敞开,纪清不由低下了头,热胀的胸膛膨起少女似的刚刚发育的雏形,傅归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易捏住他柔软的胸,看上去十分小巧。
“不……”纪清仓皇地摇头,他拼命缩着肩膀,“不……我不是怪物……”
傅归动作轻柔地捏了捏纪清棉花糖一样的玲珑胸部,低声说:“你不是怪物。”

25、看视频揉胸射尿
松软的胸部被傅归捏在指间,像小小的面团一样柔软,纪清第一次体会到被捏胸也会产生奇异到怪异的快感,他为这本来不属于自己的快感而羞红着脸,却又因逃脱不掉傅归的钳制而生出类似臣服的屈辱感。
“抬头。”傅归一直在操作屏幕的手钻入衬衫,捏上纪清另一边微微膨起的胸部,“看屏幕。”
他的声音一向低沉而不容拒绝,时时刻刻都像在发布命令一般,可纪清无法接受直起上身来观看屏幕,那只会把他胸前两团小小的软胀更深地送入傅归手中。
屏幕上播放的是个有声视频,纪清这一犹豫,已经错过了窸窸窣窣的大半分钟,傅归本就是个不容违逆的人物,见纪清丝毫没有服从的意思,刚消了一腔的火再度被他的态度引燃。
傅归撤了一只手出去,将视频的进度条拉回最开始,接着返回来捏住纪清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屏幕。
纪清被他捏得有些疼,又不敢光明正大地挣扎,只能痛得扭起身子,在傅归腿上不安地蹭动着。
傅归不为所动,仍旧死死捏起纪清的下巴,纪清扭了没一会儿就感觉到臀缝里贴了个炙热坚硬的家伙,他顿时不敢再扭了。
疼就疼吧。
屏幕上投影的视频长达半个多小时,开头是时生一楼的视野,显然这别墅里是有监控的。纪清默默记在心里,没一会儿就看见傅归领着个人走入监控范围。
那是他自己。
纪清陡然睁大双眼,不由得将身子挺直了。傅归见他渐入佳境,便轻轻松开钳制他下巴的手,转而钻入衬衫下摆,继续捏揉怀里人小小的胸。
纪清刚发育没多久的胸部实在太过小巧,如同刚刚发育身体的曼妙少女一般,须得用手指才能捏出别样的形状,若是换用手掌,则连握都握不住。
傅归走神地想到倪深的提醒——性爱可以促使纪清分泌激素,继续发育。
挺不错。
在身后人走神的时候,纪清却是聚精会神。视频里,傅归领着曾经的自己进入一楼,继而坐在沙发上查看桌面信息,而那个纪清则短暂地离开了视野,再回来时,已是手脚并用地跪走过来,嘴里还叼着一个质感分明的皮套,像是项圈。
看到这里,傅归轻轻捏了下纪清的胸部,换来怀中人一声低喘。
回到视频,那个甘心俯首的纪清叼着项圈小心翼翼地靠近傅归,像是知道傅归在忙一样,他乖乖地爬上沙发,靠着傅归的身体趴缩下来,一声也不吭。
视频中一时只有傅归翻动材料的声音。
纪清早在那个自己跪趴的一瞬间就懵了,傅归得以舒舒服服地揉着他柔软温热的胸部,再用指尖剐蹭几下硬胀的乳头,像是真的在戏弄玩具一样。
迷茫时候的纪清确实像个货真价实的玩偶,摆弄一下,他就给出一下的反应。傅归用指甲蹭他的乳尖,纪清就不知所措地喘息一声,傅归捏捏他的软胸,纪清就带着点楚楚可怜的样子哼出又抗拒又畏惧的鼻音。
那个时候,傅归最爱纪清被干到失神的迷茫样子,到了现在,傅归最爱的依旧是他懵懵懂懂的模样。
只有这种时候,傅归才觉得纪清这样的alpha也是一个完完本本的人。
视频依旧在播放。
屏幕里的傅归查看完信息,轻车熟路地给身边的纪清戴上项圈。戴上项圈后的纪清马上乖乖地凑过去吻傅归,傅归没拒绝却也没给出回应,单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被纪清吻了一下。
接着,那个纪清爬上傅归的大腿,异常主动地分开两腿坐在他腿根上,傅归抚上纪清侧腰,刚揉了没两下,他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搂着傅归的脖子晃起屁股,隔着各自的裤子交换彼此的热度。
甚至还有声音。
“热……”那个纪清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带着撩人的喘息,“时生……热……”
看到此处,坐在傅归腿上的纪清已然呆滞了,他从耳尖到胸膛羞红成一片,恨不得那个人没有顶着自己的脸。
“小点声……”纪清羞得几乎说不出话,“这是公共……场所……”
身后的傅归不动如山:“他们不敢听。”
视频里,那个纪清仍然在傅归腿上晃着屁股,他伏在傅归肩头吻着他侧颈,像个饥渴又娇媚的性瘾者:“时生……想要……时生……想要你……”
视频的清晰度太高,以至于屏幕外的纪清能清楚地看到屏幕里的纪清湿了裤子,那本就是条浅色的长裤,一点水渍就能晕开深色一片,此时,那个纪清的裤裆撑起了一大块,水渍就从这里蔓延开来,甚至连臀缝里也晕出了深色的纹路。
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大。
被揉着胸的纪清简直没眼再看下去,可他刚要有低头的动作,傅归便去捏他下巴。纪清紧紧闭上双眼,傅归就贴在他颈后淡淡道:“给你个选择。要么你看,要么,所有人看。”
纪清从喉咙里闷闷地哼着,他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纪清忍耐不住地呜呜直叫,他动作混
乱地脱掉自己的上衣,把平坦胸膛上的茱萸挺去傅归嘴边,声音是哀求的呻吟:“时生……舔舔……”
在公共场所看这样的监控视频,与大声外放激情片也没有什么分别,纪清紧紧握住傅归的手臂,一边被捏胸捏得来了快感,一边因为看自己的黄色视频来了快感。
总之,腿间黏黏糊糊,蹭的内裤上也湿漉漉的。
视频里的傅归依言含住纪清的乳珠,纪清顿时舒服地打了个颤,他抱住傅归的脑袋,把后者往自己胸上按去:“好舒服……时生……奶头硬了……”
“!”屏幕外的纪清满脸通红,他说什么也不看了,低着头羞得发颤,傅归索性将指尖插入他发间,硬生生把纪清的脑袋薅起来。
他平静道:“好好学学你以前是怎么发骚的。”
视频里的纪清被舔过乳头,又兴奋地脱了裤子,穿着条骚包的白色内裤便重新坐回傅归腿间,用自己早已勃起的性器去蹭傅归的,喘息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时生……抱、抱我去卫生间……想尿尿……”
沙发上的时生大人面无表情:“在这里尿。”
“会……很湿……”
屏幕里的纪清像只黏人的猫咪,他握住傅归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硬邦邦的性器上,傅归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却也毫不含糊地用拇指磨起他的马眼。纪清一下子就失了分寸,两条分跪在傅归身侧的长腿颤抖着夹紧他的身子,下体一颤一颤地用力,似乎要尿出来似的。
但还没有。
那个纪清的呻吟带了甜腻的哭腔:“这个内裤……紧……太紧了……”
傅归仍是一动不动地碾着他敏感的马眼,命令道:“就这么尿。”
“唔……唔嗯……可是好紧……”屏幕里的纪清前后晃着腰肢,让自己的性器在傅归手里摩挲,他一遍遍用力挺起小腹,可是马眼却被内裤和傅归的手指一同堵住,纪清的喘息不由得越发混乱起来,哭腔含混着撒娇,似乎是憋急了,“时生……去卫生间……卫生间……尿不出来……”
屏幕里的纪清憋急了,屏幕外的纪清羞急了,他第一次直面如此活色生香的激情视频,尽管主角是自己,却也忍不住在极度羞耻中湿了裤子。
傅归感觉到有湿意传达到自己腿上,知道纪清是受不了了,于是一手揉着他的胸,一手从裤腰探进去,还没摸到泛滥的中心地区,就已经沾了满手的湿。
傅归的薄唇轻轻贴住纪清后颈,幽幽地沉声:“看自己的视频也能湿成这样?”
色情至极的话从傅归嘴里吐出来,莫名就让人禁不住地腰软腿软,纪清扶住他的手臂,可怜巴巴的声音透着求饶的意味:“不看了……我不想看了……”
毫无用处。
屏幕里的纪清已然十分努力了,他绷紧小腹,拼命想把一肚子的水排出去,好尽情享受一场淋漓的性爱,但他越是用力,越是在临门一脚时尿不出来。
傅归用拇指磨着他的马眼,淡淡催促:“快点。”
此时,身后的傅归也隔着一层湿漉漉的内裤握住纪清的性器,同样用拇指堵住马眼按揉着。纪清经不住这样刺激,游鱼一样挣扎起来,可他上面被捏着胸,下面被握着阴茎,整个人都被傅归禁锢在怀中,丝毫逃脱不掉。
“别……别这样……”纪清忍不住挺起腰身,急促喘息着,屏幕内外的人与动作重叠在一起,让他有种自己原本就如此淫荡的错觉。
屏幕里的纪清显然也耐受不住这样刺激,他仰着脖子大声呻吟着,甚至因为拼尽全力想要尿尿而憋红脖子,白色内裤早已洇湿一片,却没有一滴是尿液。
“时生……受不了……受不了……我想尿……”
或许是受到那个纪清的影响,现实中的纪清猝然也有了尿意,可他不敢说出口,也羞于说出口。
视频中的纪清一次次地挺起小腹,他拼命用力想排出尿液,却屡屡因为傅归的手指和内裤的阻隔尿不出来,到最后,纪清憋不住在傅归腿侧蹲下来,日常排泄的动作让他瞬间来了感觉,尖叫着就尿湿了内裤,又尿湿了傅归的裤子。
屏幕里,热乎乎的尿液滴滴答答,从沙发上流下。
“呃、呃嗯——”
不知是不是那次排出果子有了经验,一直看着视频的纪清突然急急喘息一声,顶在内裤里的马眼骤然淌出一股热流,接着又是一股……
憋不住的滚烫尿液流满内裤,又湿透裤子,连傅归身上也未能幸免。
纪清的身体忍不住剧颤着,他感觉到马眼里停不下来似地喷出一股又一股的热流,而傅归也并未抽手,而是一直用指腹隔着内裤摩挲着他喷尿的马眼,磨出一股,又磨出一股,每一股都烫到傅归的手指上。
“呜……”太过强烈的羞耻感让纪清死死捂住了脸,一裤子的暖流让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他竟然对着自己的黄色视频尿裤子了。
相比于纪清的无地自容,傅归倒是显得云淡风轻,他爱不释手地揉着纪清小小的胸部,命令
道:“继续看。”

26、看视频求欢
仍旧在播放的视频里,纪清伏在傅归肩头,又羞又爽地搂住他脖子,傅归则拍拍纪清湿透的屁股,毫无波动道:“下去。”
纪清更紧地搂住他脖子,低声嗫嚅:“不够,时生……远远不够……想要你。”
傅归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纪清却再次在他腿间晃起屁股,甚至握着傅归的手放在自己内裤上:“帮我脱内裤吧……时生。”
声音很小,带着软软的鼻音,像撒娇也像哀求。
视频里的傅归虽不够主动,却也算是有求必应,他拈住湿漉漉的内裤边缘,轻轻往下一拉,纪清硬邦邦的性器就跳了出来,夹在二人腹间晃动。
“还在淌水……”纪清一手握着傅归的手腕,一手握着自己的性器,他忍不住亲吻着傅归的耳尖,身体蹭来扭去,像只发了情的猫。
内裤卡到腿根,因为纪清两腿分开再也拉不下去,傅归停了手,问:“接下来?”
纪清的手握住他的手指,在自己下体逡巡摸索,最终被傅归的指腹摸到了湿软的后穴穴口。
“插进来……”纪清稍稍抬高屁股,动情地喘息着,“想要时生插进来……”
“唔……”屏幕外的纪清受不了如此刺激,他扭过头去,满脸羞红地小声辩解,“那不是我……”
身后的傅归用一只手轻轻捏揉他的胸部,另一只手则伸入内裤里,用略微粗糙的中指蹭着早就勃起的软蒂,声音低沉:“自己看屏幕,别再让我提醒。”
纪清被他摸得身体直颤,心理斗争了片刻才不情愿地抬起头来,委屈又可怜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发情视频。
视频里的纪清等不到傅归主动插入,于是握着他的手指往穴里插去,这一动作与拿着按摩棒自慰也没有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按摩棒还带有亲王大人的体温。
“时生的手指……插进来了……”纪清挺着腰,用自己的手指缠上傅归的,在下一次插入时与他的手指一齐插入,“我自己的……也插进来了。”
两根手指同时在那个纪清的屁股里进出,捅出令人羞耻的水声。曾经主动求欢的始作俑者却在屏幕前羞得红了眼,不仅因为自己曾经的欲求不满,还因为傅归刚刚滑入女穴的手指。
插进抽出,在内裤里捣出细细的噗滋水声,如同视频里的那样。
傅归在他背后沉声邀请:“一起。”
纪清没有拒绝的权利,因为傅归已经钳住他的手,不由分说便塞入他自己腿间。
纪清早就羞得失了分寸,手指在裤裆里蜷了又蜷,却被傅归湿漉漉的手亲自掰开。这位亲王不厌其烦地剥出纪清的手指,握着一同插进了女穴。
“呜……”
纪清陡然剧颤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将手指插进自己体内,湿漉漉的阴道里又热又滑,被四面八方的软肉挤压着。
那是他自己的天堂,却要频繁接受恶魔的侵犯。
视频里的纪清早已在二人手指的插入下舒服地呻吟起来,柔韧的腰肢不断挺起又不断放松,不堪入耳的话语一句接一句:“流水了……里面好热……时生,手指不够……想要你插进去……”
观看视频的纪清早已经流水流得泛滥,身体内部更是火烧火燎一般渴求滋养,他知道这是香薰改造身体的结果,纪清不愿沉溺,却不约而同地与视频里的纪清产生了一样的想法。
手指……不够。
尽管傅归与他自己的手指在湿滑的穴里不断捣弄,可纪清还是觉得不够。
他想起在养殖场里的生不如死,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每一次生不如死都是一场欲仙欲死。
视频里的纪清已经主动地拉开傅归的拉链,用自己湿溜溜的穴口蹭着亲王硬胀的性器,可现实中,身后的傅归没有一丁点再继续的动作,他摸着纪清的胸,插着纪清的穴,把纪清全身的火点燃,可不管着灭火。
影像里的纪清发出令人遐想的呻吟,扶着傅归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他仰起脖子,像突然承受不住似地哀叫:“好大……嗯……时生,好满……这个动作插的我好深……”
傅归扶着纪清的腰,简单调整了下他的位置,继而用力压住他的两胯,让纪清坐得更深。
“啊……哈啊……”被骤然顶到最深处的纪清一下就软了身体,他在傅归肩膀上垂着脑袋,几次想抬起屁股在傅归身上耸动,可傅归不给他机会,仍是一动不动地把纪清压在自己的性器上,让硬邦邦的阴茎在纪清体内慢慢胀到最大。
“好深……好深……”纪清搂住傅归的脖子,带着哭腔叫道,“不行……太深了……时生,动一动,你动一动……会被插进生殖腔的……”
傅归难得地吻了下纪清的侧颈,淡淡道:“如果你成为第一个受孕成功的alpha,我想那些媒体会十分喜闻乐见。”
话音刚落,傅归挺了下腰,本就进入深处的性器再度拓开些软肉,霸占着纪清所有关于性爱的快感。
“啊……深……太深……了……呃!”夹在二人小腹间的性器颤了颤,从马眼
里涌出一股细细的透明液体,纪清的臀部也紧跟着抖了下,只听噗滋一声,一股暖流从二人结合处喷了出来。
“时生……”纪清喘息着叫他名字,“好爽……刚才……呃……啊、啊……慢点……”
视频里的两人已经大开大合地开始了激烈的性交,可现实中的傅归却不紧不慢地在纪清身上点着火。被反复插磨的女穴早不知道淌了多少热流,却没有一次是因为高潮喷出的。
想被……插入。
纪清眼前全是那二人激烈交合的画面,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恍恍惚惚地去摸硌在他臀缝里的硬物。
是傅归早就硬起来的性器。
既然曾经的自己可以,是不是说明现在的自己也可以……
纪清受不了了,他半扭着身,手指哆嗦着去解傅归的裤子,粗硬的性器很快就从束缚里跳出,在纪清臀后热乎乎地蹭着。
“傅、傅归……”纪清忍不住哑声叫道,可他说不出视频里那么淫荡的话来,只能仓促地抬高屁股,边脱裤子边往那根炙热的性器上依靠,“傅归……”
他叫出的声音带了哭腔,可身后的人依然稳坐不动,强烈的羞耻感席卷了纪清,可他已经没办法做出正常的判断与思考了。
怀里人用冰凉颤抖的手指轻轻握住傅归的性器,又抬高屁股想要坐下去,龟头在那柔软湿滑的女穴穴口捣弄着,终于被纪清塞了进去。
“呃!”
纪清一寸一寸地往下坐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根炙热的硬物慢慢顶开肉壁,又慢慢地深入。女穴不比后穴,没办法被傅归粗长的性器贯穿到底,纪清便努力分着两腿,抬起腰轻晃了两下,想让傅归的那根进入到自己的宫口。
可或许是纪清太过着急,又或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体内那极具快感的一处在哪里,龟头屡屡蹭过肉壁,却始终顶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宫口里。
纪清急得眼圈都红了,连声音都带了哽咽:“我插不进去……”
傅归在他背后轻轻扬了下唇角。
两只大手握住纪清的腰身,如同视频里那样帮他调整着位置,紧接着,傅归压住他的胯部,挺身往深处插去。
“唔嗯……嗯!”纪清被顶得全身一震,没收住的生理性眼泪瞬间淌了下来,“就是那里……”
小小的宫口像一张柔软紧致的小嘴,吮吸一样裹住了胀大的龟头,傅归继续挺身,粗长的性器捣开宫口,整根插入纪清体内,丝毫缝隙都不留。
“呃啊……”纪清轻轻呻吟一声,像是刚刚短跑冲刺完一样急喘着,“好深……”
视频里的纪清耸动完一轮,正晃着屁股缓解过激的快感,他搂住没什么表情的傅归,突然情难自制地哭出一声:“时生……我好爱你……”
影像戛然而止。
刚被填满的纪清只记着了这句话,却来不及细细品味,因为傅归已经抱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啊……啊……不行……”这种类似小孩把尿的姿势让粗长的一根插得更深,成了纪清在半空中唯一的支点。这还不算完,傅归就这么搂抱着纪清走出办公区,光明正大地来到公共区域。
“傅归……傅归……”纪清拼命扭着头想往他怀里钻,可他此时背对着傅归,根本没办法把自己扭过去。
一时激动,勃起的阴茎挺了两下,猝然就射精了。
“啊……哈啊……别……不要……”
公共区域里还有许多工作人员,虽然他们不敢往这边看,纪清却明白他们从头到尾地听到了办公区那边的淫声秽语。
不仅如此,他还被抱起来朝那边射了一滩精液。
“呜……”
纪清全身发着抖,在傅归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柔软的穴口也随之一张一合地夹着傅归的根部,让他轻轻舒叹一声。
傅归知道他羞怕了,遂在纪清背后低声一句:“这边有屏蔽仪,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这边的事情。”
纪清的哭声更大了。
傅归又忍不住轻轻笑了下,抱着怀里颤抖的人往楼上走去。

27、事后
聂杨被吩咐在时生亲王卧室门口等候,于是早早就来到了走廊。夕阳光照射进来,把他的身影拉成长长的一道。
高大慑人,却无比寂寥。
卧室门没关,聂杨能清楚地听见二人交合时的一切声音——水声,啪啪声,混乱的喘息声,和纪清哭断了气般的呻吟。
聂杨握紧拳头,又无力地松开,可接着再度握紧,又再度松开……如此反复。
每天的夕阳都那么相仿,像一场倒流的时光。
聂杨从夕阳西下等到明月高悬,才等来卧室内渐渐平息的骚动。
又过了不多时,半掩的卧室门被打开,拢一身黑袍的傅归步入走廊,瞥见了站在门外的聂杨。
相隔五六步的距离,聂杨被傅归身上混杂的信息素压抑得胸口发闷,他忍不住退了半步,刚低下头去,就感觉到来自亲王的那束目光。
淡漠而充满警告。
无人声张的对峙中,聂杨被他毫不费力地摧垮,向来跪天跪地跪忠诚的膝盖颤了颤,屈在了地上。
“时生大人……”
聂杨仰望着他,苦涩的话语尚未说出,便被傅归挥手打断。
他兀自跪着,指甲抠入掌心,最终也只能默默垂下头去。傅归经过他身旁,带起微弱的轻风,风中满是亲王与纪清的信息素味道。
交杂又暧昧。
聂杨沉默地站起来,又沉默地走入傅归的卧室。偌大的房间只亮了几盏若有若无的壁灯,昏暗的光线轻纱一样笼在床上,照出纪清一身的斑驳。
纪清正侧卧在床边,他的呼吸有些不稳,显然还没能从方才那场淋漓的性爱中回过神来,甚至就连见到聂杨也只是勉强笑了下,却没劲去掩盖一身的痕迹。
床上照例是凌乱一片,丢弃着纪清湿透的内裤和衣服,而纪清身上竟比床上更加凌乱——头发被不明液体湿成一绺一绺,脸上横着几道深深浅浅的泪痕,唇角的口水混杂着精液,一副被蹂躏过度的模样。
强烈的感官刺激尚未褪去,以至于纪清赤裸的胸膛上还膨着两垛小小的白团,聂杨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被吸引过去,却在仔细打量后发现其上布满指印与齿痕。
连两粒乳珠也透着被吮吸后的湿润与艳红。
聂杨死死攥拳,他想破口怒斥傅归禽兽不如的行径,可他却也不过是另一只禽兽罢了。
全身泄了力气的纪清突然在床上痉挛了一下,他难耐地呻吟出声,合拢不上的双腿微微一绷,从腿间涌出大股白浊出来。
聂杨深吸了口气,又颤抖地吐出来。
心脏生疼,却又好像没资格心疼。
他俯身抱起纪清,后者腿间便接着淌下滴滴答答的精液,下体断续的暖流唤醒了纪清刚才激烈性交的记忆,使他忍不住窝在聂杨怀里抽搐轻颤,用一次次小小的高潮稀释体内过量的极乐快感。
直到被放入充满热水的浴缸,纪清才好似重归人间,他半梦半醒地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靠在一处宽阔结实的胸膛上,还有一双手正仔细地为他清理身体。
纪清垂下脑袋,缓了许久才哑声喃喃:“当玩具没什么不好……至少,他告诉我梵洛被关在哪里了。”
聂杨心中陡然一酸,连带着鼻尖也酸了:“大人……”
“不用那样叫我,我没事。”纪清微微阖眼,轻而缓地喘息着,“再说,我又不是没爽到。”
……
翌日微雨,纪清深一脚浅一脚地朝三幢别墅后走去。
府邸深处,杂草围栏,腐朽在光鲜亮丽的背后。
站定是因为脚下淌成的血水溪流,也是因为几米开外被困在铁栏后的梵洛。
这片草坪无人打理,草木疯长,只有关住梵洛的笼子刷着新漆,显然刚被养殖场送来就丢在了此处。
梵洛早便嗅到来人是纪清,可它迟迟未敢上前,一是因为纪清身上浓郁的时生亲王的信息素味道,一是因为穿透它肩骨的骨链。
血水滴滴答答顺着梵洛的毛发落下,可它浑不在意。它一边因为纪清的到来而欣喜若狂疯摇尾巴,一边因为自己无法触碰到他而压着嗓子哀吼,总之,喜也是他,悲也是他,自己的疼痛反而成了最无关紧要的瑕疵。
大概是察觉到了梵洛的悲喜,纪清慢慢上前,将自己的手伸入栏杆,梵洛马上抬起前爪让他握住自己,可肩骨上穿刺的链子却使伤口流出更多鲜血,几乎把纪清脚下染红。
他站在雨中,也站在血中。
梵洛的心情没有纪清那么复杂,它甚至试图抬起湿透的双翼为纪清遮雨,可是这笼子实在太小,它空有双翼却无法施展,急得呜呜直吼。
“如果我能想起以前的事来就好了。”纪清握着它湿漉漉的爪子,在微雨中静静地垂下头去,人声含混着雨声,像时远时近的呢喃,“他们是alpha,可我也是alpha……他们身份尊贵,可我同样位高权重……为什么是我受到惩罚呢?为什么不能是我惩罚他们呢?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害怕却还是要去
勾引傅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爱他,在殖藤展现的那段记忆里,明明是傅归强奸了我……”
梵洛默默听着纪清的自言自语,兽瞳里渐渐蓄满雾气。
“聂杨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又到底是谁……”纪清握紧梵洛的爪子,闭上眼艰难道,“失去记忆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就像这样。我看不见前路,可身边总会冒出其他人,告诉我前面的路是什么有什么,但我却始终睁不开眼看一看是不是这样……”
“有时候,闭着眼走路,更能趋吉避祸。”
一把伞突然撑在纪清头顶,纪清有些诧异地回转过头,着一袭白衣的邢墨正站在他身后。
而纪清甚至不知道邢墨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笼内的梵洛呲了呲牙,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可邢墨根本不看它——邢墨好像只是来为纪清撑伞的,仅此而已。
纪清不知道这位亲王参与了多少自己的记忆,但他能够明确一点,那就是邢墨不会令自己产生无法忍受的恐惧感。
不仅不那么害怕,甚至有些亲切。
宽大的伞面下,纪清与邢墨隔一把伞柄对视,这位子庚亲王似乎永远这样冷漠疏离不苟言笑,可他撑在纪清头顶的伞却岿然不动昭示温柔。
邢墨:“天冷,早回。”
纪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像是要看穿这个人为他撑伞的真实目的,可无论纪清怎么打量,邢墨那张俊美无俦的精致面容上都是一色的冷淡。
“我们两个以前……”纪清稍稍顿了下,他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二人的关系,可最终说出的话依旧苍白无力,“……是不是关系尚可?”
邢墨轻轻阖眼:“或许吧。”
这个答案实在是太过模棱两可,纪清轻轻叹气,又转回头去看梵洛。接收到纪清的目光,它立马收起面对子庚亲王时的一副凶相,用两只前爪扒拉着坚硬的栏杆,呜呜地想让纪清再握一次它的爪子。
可纪清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毫无负担地神思恍惚着。他本以为从那地狱般的养殖场逃出来就能慢慢接触到真相,可真相这种东西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邢墨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纪清的背影,在雨幕和巨兽的衬托下,被淋湿的纪清像一簇烛尖上的微茫,弱不禁风而渺于万物,可他燃着燃着,又能迎风不灭而愈发旺盛。
纪清微微转回头来,问邢墨道:“怎样才能放了梵洛?”
邢墨说:“骨链的钥匙在时生手里。”
纪清看着他,突然十分灿烂地笑了下:“谢谢你为我撑伞。”
语罢,这个好像从不曾被击败的青年与他错身而过,重新投入昏暗的雨幕之中。邢墨仍旧保持着为纪清撑伞的姿势,可伞下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梵洛暴躁地扯动链子,朝纪清消失的方向低吼着,直至人完全不见,它才冷眼转向怅然若失的邢墨,嘲笑似地打了声呼噜。
邢墨手中的伞慢慢垂下去,又慢慢从手心滑落,雨水溅上他干净的白衣,平白敷了一层淤。

28、皮靴磨穴
纪清边走边问,得知傅归现在正在书房,他小跑上楼,见有个家仆守在书房门口,遂大步上前要推门,却被家仆拦下来。
“时生亲王正在气头上。”家仆小心翼翼地轻声说,“现在不见人。”
“气?”纪清想了想,摸了下口袋,里面还有一根聂杨给他的棒棒糖,“傅归吃糖吗?”
大抵是觉得纪清直呼亲王名讳十分大逆不道,家仆骇得连忙跪下去:“不敢妄称,不敢妄称……”
纪清叹了口气,蹲下身将家仆扶起来:“没事……他总不能杀了我。”
“大人,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纪清已经推开了门。
关好门,书房内一片昏暗,只有桌上点着盏香薰灯,傅归正靠卧在沙发里闭目休憩。
纪清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打量着傅归。休息时的男人像卸了一身盔甲,神情柔和且毫无攻击性,甚至连周身的威压都消失不见。
只不过,他的眉头依然锁着,休息得不甚安稳。
其实傅归在纪清进来时就醒了。
他只是不想动弹,也不愿睁眼,他一动不动地感受着纪清的目光,略有些疲惫的心里对纪清接下来的行为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可纪清显然对茶几上的文件更有兴趣,他悄悄摸索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在微弱的灯光下轻声翻动。
“国典……?”
纪清刚看了两个字,手里的文件便被抽走,他吓得缩了下手,揣在自己怀里,蹲成一个不敢说话的不倒翁。
傅归就知道不该对他抱有什么期待。
把被抽走的文件丢在一边后,时生亲王皱着眉揉揉太阳穴,缓解着心里的烦躁,也缓解着期待落空的失落感。
“什么事?”傅归沉声问他。
昏暗的阴影遮去傅归的半边表情,使得他身上莫名的威压更甚。纪清有些不安地缩了下,两只揣起的手紧张地绞在一起,隔了半晌才讷讷问一句:“你吃糖吗?”
无辜的表情、木讷的语气,和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三者同时出现在纪清身上,突然就将傅归坚硬如铁的外壳撬开一条缝来,他又按了按太阳穴,用力缓解着想把蹲在那里的人拽过来捏揉的冲动。
然而纪清并不知道傅归在想什么,他见后者烦躁地皱起眉,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登时鹌鹑一样缩了起来,再不敢说一个字。
孰料等了片刻,傅归突然沉声问:“糖呢?”
纪清愣了愣,连忙翻起了口袋,小心地把那根棒棒糖放在傅归手边,又乖乖缩回去蹲好。
傅归沉着脸拈起糖,正一言不发地拆着糖纸,突然就听纪清很小声地问他:“能放了梵洛吗?”
半分钟后,纪清被下人们丢出了时生亲王的府邸。
外面的雨还没停下来,纪清摔了一身的湿,甚至还尝到了泥巴汤的味道,他悻悻地起身呸呸两声,突然觉得邢墨给他撑的那把伞还不错。
混蛋傅归。
正准备指着时生这幢楼大骂的时候,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阵轻笑,纪清警惕地扭过头去,看见那位瞎眼的戎征亲王撑伞站在台阶上,脸上是一抹诡异的笑容。
纪清陡然往后退了几步,却没能快过旗越身后跟随的亲卫,两名亲卫三下五除二就将纪清制服在地,板板正正地听从旗越接下来的吩咐。
“看来,时生知道我是饿了。”旗越咂咂嘴,笑得越发温柔了些,“正好,你也该熟悉熟悉以前的生活了。”
……
被蒙上眼的纪清完全失了分寸,在旗越亲卫的拖拽下踢蹬挣扎。他能感受到自己被拖入建筑物里,周遭的雨声霎时被屏蔽成可有可无的白噪音,只有旗越从容而沉稳的步子越来越清晰地敲击在纪清身边。
“放开我!”纪清吼得青筋暴起,“快放开!”
没人理他,纪清的双臂仍然被亲卫钳制着向前拖去,其间走了一次楼梯,他被绊得频频磕在台阶上,不用看也知道小腿上避免不了一堆淤青。
上了楼,纪清又被拖行片刻,才听见哗啦啦的铁链声,他顿时神经一紧:“你们干什么?”
自然是没人回答他,不仅如此,那两名亲卫还上手扒了他的衣服,纪清双拳难敌四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剥了个精光按跪在地。
还没完。
两只手被亲卫高高举起,铐了结结实实的锁链,连脚腕都未能幸免地被死死锁住,任人摆弄出一副跪在地上拉高双手的模样。
不幸中的万幸,是地面上有层厚实的毯子。
纪清挣扎不得,咬住嘴唇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他听到旗越的脚步慢慢绕到了自己身后,也感觉到旗越逐渐逼近的气息。
一阵轻风,有人在他的后颈留下一个戏谑的吻。
纪清猛地哆嗦了一下,色厉内荏地斥道:“别把你的口水留在我身上!”
旗越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样,暧昧地抚上纪清的后颈:“你的这里,可是我们三人最喜欢留下口水的地方。现
在没了腺体,倒觉得自己清高了?”
一想到自己曾被三位alpha围着标记,纪清便不寒而栗,他禁不住颤了下,又听见旗越继续感慨:“你不过是我们三人的性偶,当初冒犯了他人而被关进养殖场,时生心软把你接回来,你却不认从前的身份……罢了,或许这样调教起来会更有味道。”
话音未落,一只皮靴的靴面便轻轻抵住纪清的大腿内侧,纪清忍不住想合拢双膝,却因为脚腕的束缚而只能分腿跪着,任由那只靴子在自己大腿内侧不怀好意地磨蹭着。
蓦地,冰凉的皮靴蹭进纪清腿间,光洁的鞋头抵着柔软的阴部前后摩擦着,纪清霎时颤抖着抬起腰身,却不过是朝旗越的方向翘起屁股,显得越发饥渴。
“嗯唔……”
纪清不愿叫出声来,便咬紧嘴唇压抑着呻吟,可习惯被粗暴对待的腿间却很快被摩擦出黏腻腻的水声,把鞋头蹭得光亮一片。
“看来,现在也不是那么清高。”旗越啧了一声,皮靴大面积地碾揉着纪清腿间的软肉,不消片刻就将纪清磨软了腰,吐出热乎乎的细微喘息。
“还记得你以前跪下给我舔鞋吗?”旗越用了点劲,湿漉漉的鞋头又往软肉里嵌了嵌,纪清禁不住全身剧颤起来,“哦,你肯定不记得了,我帮你回忆回忆。那时候的纪清喜欢钻我们三人的被窝,喜欢被插进去睡觉,喜欢每天早上晨勃的时候被插着撒尿,喜欢在我出门前给我舔鞋……毫不夸张地说,这三栋别墅的每一处都留下过你的痕迹,有时候啊,你还喜欢我们一起干你,把你干到神志不清痛哭流涕还不肯罢休……”
“别说了……”纪清的两腿颤抖起来,“不可能……”
旗越的皮靴在纪清的阴肉里挤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来,他满意而恶劣地笑着:“看看你现在,不还是敏感又淫荡,等会是不是要喷在我鞋上,嗯?”
“嗯……”
纪清紧紧咬住嘴唇,被遮挡的视线让他的其他感觉更加明晰,比如暴露在冰凉空气中慢慢硬起来的乳头,比如已经勃起的阴茎,比如被碾出水声的阴缝……
他不禁想起了傅归给他看的视频,乖顺的纪清,饥渴的纪清,淫荡的纪清,都是他自己。
“哼……”
腿根一阵激颤,滴滴答答的淫水在纪清的闷哼中淌到旗越的皮靴上,旗越低笑一声,撤出湿淋淋的鞋头,一点一点地抹在纪清绷紧的屁股上。
“真是熟悉的味道。”旗越深吸一口气,有些陶醉地嗅着纪清的信息素,“如果不是今天时间紧,或许我们可以玩到明天太阳落山。”
话音刚落,纪清就被亲卫的几只手托住双腿,接着,有个温热而粗硬的物什顶住湿漉漉的穴口,轻轻磨了两下便深深推入,纪清喘息着痉挛起来,但也只不过将那东西吸得更紧更深。
“什么东西……”
纪清难受地晃起屁股,可那物体底端膨大,严丝合缝地堵在穴口,根本没办法排出去。
“跟你一样的玩具罢了。”旗越悠然地笑着,手中“咔”的一声轻响,将遥控器推上最高档。
“啊——啊啊!”
铁链猝然剧烈抖动起来,风暴中心的纪清霎时尖叫着拼命挣扎,体内含着的那物不仅高频震动着,甚至边甩着头部边往纪清身体深处喷水,他痉挛的腿间不一会儿便汪了一滩水,有震动器的,有他自己的。
“呃……”
腰臀猛地一挺,从无人触碰的阴茎里挤了点精液出来,可一波高潮尚未平息,阴道里就被磨出声音极大的咕叽声,大股的暖流拉着丝从穴口滴落,几乎连成一条线。
“听上去似乎不错的样子。”旗越把遥控器交给旁边的亲卫,低声笑道,“坚持住,宝贝,我很快就回来。”

29、杀人
旗越一直没有回来。
高强度的快感即使是alpha也无法全部承受,在纪清不知道第几次扯着铁链尖叫求饶后,旗越的亲卫将遥控器按停了。
拨拨纪清垂下去的脑袋,毫无反应。
纪清没有睡着,甚至没有昏过去,他只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累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可他的意识是清醒的。
他能感觉到腿间的东西被取走、手腕脚腕的铁链被解开,能听到两名亲卫有些担忧的对话,能感受到自己被搀扶起来又被放在柔软的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在似睡非睡之间,有人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将纪清搂在了怀里。
那人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不停地吻纪清的额头,吻着吻着,他慢慢滑到纪清的怀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似地钻进去,把自己的脑袋埋在纪清胸前。
恍惚间,纪清下意识地把人兜在怀中,那人轻轻颤了起来,他更紧地抱住纪清,将整个身体贴了上去,从纪清身上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体温。
……
再醒过来已经是晌午,纪清揉着眼睛,回想着从自己去求傅归到昨晚那个诡异拥抱之间发生的事情,怎么想怎么觉得旗越多少有点病。
突然兴起折磨纪清的是他,晚上求抱抱的也是他。
比傅归病得还严重。
“……没问题,选个时间尽早动手。”
旗越的声音。
纪清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卧室门没关严,留了条细微的缝,缝里影影绰绰,有人在门外与旗越交谈。
“好的大人,宜早不宜迟,我今晚去。”
纪清睁大眼睛,颇有些惊诧——这个声音竟然是倪深的。
“昨天他越狱未果,被我丢去一号房了。”旗越轻轻笑了声,“让他死的体面些。”
“是。”
今晚,一号房,杀人。
不知为何,纪清突然有些心悸,他捂住自己的心脏,总觉得这种生理反应不太对劲。
就像脱口而出梵洛的名字一样,这次的悸动也像是要忆起什么似的。
他必须去。
旗越似乎一直很忙,忙到甚至没有进屋就离开了,纪清乐得清闲,在旗越卧室里左翻右找,想寻到什么有价值的、与回忆相关的线索,无果。
雨后是个艳阳天,纪清往时生楼下一站,聂杨便很快寻来,落后两三步望着他家大人的背影,墨绿瞳中全是光芒。
纪清转过身去,直截了当地问:“一号房在哪?”
聂杨怔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大人,您做什么?”
“只管回答。”
“……在三幢楼间的地下。”聂杨小心地说,“地下一层不上锁,头一间就是一号房,谁都能去,一般是关押嫌疑犯的地方,流动性比较大。”
……
纪清摸下去的时候还是阳光浓烈的午后,可饶是如此,深入地下的通道却还是十分阴冷,冰凉的空气黏腻地贴紧人的皮肤,像拨不开的胶水。
再往下深入,则连阳光都不见,只有甬道两侧的长明灯绽着微弱的光,仿佛纪清闯进了年代久远的古墓一般。
可这里并不是古墓,相反,这里比古墓有些人气儿。
下到底部,视线突然开阔明亮,砖铺的长廊两侧是黑黢黢的铁笼,有的笼子空着,有的笼子关着人,只不过关着的人大多都在睡觉,就算有一两个清醒的,看见纪清也是毫无反应。
一号房就在长廊第一间,纪清转头看一号房时,里面的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纪清,那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赤裸的上半身布满斑驳的虐待痕迹,有的伤口甚至还在流血。
可他全不在意,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面部肌肉却确确实实在激动地抽搐。
纪清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那男人突然屈膝跪在地上,他毫无预兆地嚎啕起来,哭得不像人声。
“你……”
纪清不知该不该劝,他在原地踌躇着,想等男人哭完,可没一会儿,一道道清脆的拍手声突兀地出现在不远处。
“大人,您果然听见了。”倪深慢条斯理地从甬道里走出来,相隔不远朝纪清欠身,“戎征亲王令我早些过来,就是怕您耽搁我们的事情……果不其然,那时候您已经醒了。”
纪清微微眯起眼来,一边谨慎地往后退,一边四下打量周围有没有称手的兵器。
“我不会对您不利的。”倪深识破他的意图,优雅地微笑,“您在这里与不在这里,对于我来说都完全没有阻碍。既然您愿意来到这里,那么让您看一场死刑也无妨。”
纪清皱起眉,下意识地看向一号房里的男人,那男人估计是失了声,没办法说出话来,他一个劲儿地哭着,又一个劲儿地给纪清磕头。
咚咚咚,血和着泪流下来,撼天动地。
纪清仓促地朝那男人摇着头,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满额的鲜血,可男
人却倔强地重复着这看似徒劳的行为。
“如果您晚些下来,他或许还能再苟活一段时间。”倪深在一旁贴心地解释,“但您的到来加速了他的死亡,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希望您理解。”
彬彬有礼的话语,配的却是倪深腕间陡然离弦的冷弩,纪清只来得及惊慌地扑上铁栏,却在下一秒被男人扎穿的动脉溅了满身的热血。
“不……”
纪清呆呆地攥紧栏杆,茫然地看着那男人倒在地上抽搐,激喷的血洒得到处都是,最终在纪清脚边汇成小小的血泊。
倪深再次欠身,礼貌地笑道:“大人,请回吧。”
纪清松开栏杆,踉踉跄跄地往后退着,他缓缓地摇着头,脑海中好像闪过几个熟悉的片段,可他根本看不清。
不能如此,也不该如此。他得做些什么来看清曾经过往的一切,他必须做。
为了拨开乌云见太阳,也为了不再有人枉死乌云下。
“倪深……”纪清深深吸了口气,颤抖地说不出下面的话。
“大人,您请讲。”
“给我带几株殖藤。”
倪深微微眯了下眼,这莫名的命令让他陷入沉思,大概是在权衡利弊。然而纪清没容他多想,斩钉截铁道:“我想跟殖藤做爱。”
昏暗的地下牢房,亲历的杀人现场,怎么也不该与翻云覆雨之事扯上联系,可倪深左思右想,也想不出纪清要这殖藤的用意。
他说:“大人,待会我会命人将殖藤送到时生亲王那里,烦请您亲自去取。”
……
一进时生的大门,纪清就惊讶地看见梵洛被锁在一楼的角落里,梵洛同样也嗅出纪清的味道,它马上从蔫蔫不乐变成欣喜若狂,尾巴几乎要摇上了天。
没想到傅归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把自己说的话都履行了个遍。
纪清快步朝它走过去,可是还没等接近梵洛,后者便睁大兽瞳呜咽起来,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滚落下来,顷刻间悲伤万分。
纪清先是一愣,而后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的鲜血,他有些不确定地望向梵洛,轻声问它:“是因为这个人?”
梵洛情难自已地呜呜低吼,它趴下身,用前爪捂住眼睛,却又躁动地勾扯毛发——它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纪清轻轻走过去,慢慢蹲在它身前。没了栏杆,他能轻易地揉到梵洛毛茸茸的脑袋:“如果接下来我问的问题都是肯定答案,你就摇摇尾巴。”
梵洛竖起尾巴。
“死去的这个人……他的身份是不是很重要?”
梵洛摇尾巴。
“你认识这个人,我也认识。”
梵洛摇尾巴。
“他对我重要吗?”
梵洛轻轻呜了一声,悲伤而沉重地晃了下尾巴。
纪清沉默地蹲了片刻,他的脑子是空前混乱的,却也是无比清晰的。
曾经在养殖场里,殖藤令他恢复了一小段记忆,那么是不是说明,殖藤有可能会帮自己恢复更多的记忆?
纪清不知道结果,但他知道值得一试。
并且,必须试。

30、发情的alpha
当晚,两棵枝繁叶茂的常青树被种在时生一楼后门外面,几名家仆行色匆匆地抱着两个一人高的黑色布袋放置在树下,抖一抖袋口,从里面钻出数根懵懵懂懂的殖藤,一眨眼的功夫就攀入树枝消失不见。
纪清目瞪口呆地站在后门门口,末了小心地看一眼身边的傅归,又很快收回目光。
倪深说的两株殖藤,和傅归种的两树殖藤,怎么想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直到这两树殖藤被收拾妥当,傅归才捏揉了下眉心,转头看着纪清:“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纪清犹犹豫豫的:“做、做爱啊……”
时生亲王平淡地“嗯”了一声:“去做吧。”
“……”
纪清现在没了吸引殖藤发情的凭据,哪能这么轻易地跟它纠缠在一起,更何况这里还杵着个阴晴不定的傅归,难道要让他逮着殖藤往自己身体里塞?
这叫什么,在亲王面前强奸动植物?
纪清不敢像对旗越说话那样跟傅归放肆,思前想后,规规矩矩地说着:“您该休息了。”
言下之意,赶人走呢。
傅归知道他的心思,自己也确实该休息了,但他不想独处的时光如此短暂,于是公事公办地岔开话题,想再引纪清说几句话:“明天是国典开始的日子,这里没人看着。聂杨会带你去前排的盛典看台,晚上再回来。”
纪清想起来那天在傅归书房看见的关于“国典”的文件,思量着这几天亲王都在忙的应该就是这事:“国典是做什么的?”
“是摇筝成立的日子。”傅归稍稍仰起头,望着挂在树梢的弯月,“你不记得了……摇筝是我们国家的名字,也是第一任首领的名字。此后,每当国典,摇筝国的首都便会放飞无数风筝,以此来纪念为国家鞠躬尽瘁的首领摇筝。”
纪清微微蹙眉,默默念着“摇筝”二字,竭力想从中寻出些许熟悉感。
无果。
“国典将会持续三天,彼时摇筝的土地上都会狂欢……”说到这里,傅归慢慢低垂了视线,凝视着纪清,“明天,乖乖跟在聂杨身边,别乱动,别乱跑……别让人担心。”
纪清察觉到傅归有些滚烫的目光,不由回看他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去,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国典当前,傅归没法再与纪清月下树前的闲聊,他不想去休息,可又不得不去休息。犹豫之间,时生亲王静静地看了纪清一会儿,而后忍不住抬手揪住后者的衣领,把纪清拉过来亲了一下。
很快松开。
纪清一手捋着被揪出褶的衣领,一手抹了抹被亲湿的侧脸,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傅归。
傅归转身进了楼。
……
翌日放晴,纪清一早就被塞进轨车打包送去盛典现场,不知是不是昨晚频繁与殖藤尝试交流,他从醒来就一直晕晕乎乎,口渴得厉害。
场内座位呈扇形排列,一层高过一层,为防止意外,聂杨与纪清被安排在了最前方的位置,那是三位亲王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第一排,双人座,无人打扰,乐得清静。
落座后,纪清直接趴在聂杨腿上呼呼大睡,后者羞红了耳朵尖,还不忘轻轻拍着纪清的后背,哄着他好好睡觉。
盛典照例是时生亲王主持,只不过纪清什么也没听清。太阳高悬,热得他睡不安稳,便频频在聂杨腿上蹭来蹭去。聂杨红着耳朵捋他发丝,小声叫着纪清:“大人,该醒醒了。”
纪清觉得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他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像醒不过来一样发着昏,纪清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也能听见聂杨的呼唤,可脑袋却沉重得抬不起来。
“大人……您不舒服吗?”
纪清很渴,他想喝点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什么总也说不出来。他急得双手徒劳地挥舞着,抓住了一根又硬又热的东西,想也不想就往嘴里塞去。
大庭广众之下,聂杨被他家大人隔着裤子含住了性器。
后面开始有人觉得不对劲,连聂杨都觉得不对劲起来,他的脑袋也跟着晕晕乎乎,甚至勃起得都比平时快。
“谁的信息素……”
“好香,有点像亲王大人的信息素味道……”
“是alpha的信息素!”
“alpha的信息素怎么会吸引alpha……”
纪清所在的看台上逐渐窃窃私语起来,不少人都被他身上慢慢强烈起来的信息素吸引了目光,而身处震中的聂杨正凭借着兽类血脉在纪清身边硬硬撑着,他知道纪清马上就要进入发情期了,得在这之前赶紧把纪清带走。
几个较为年轻的alpha挡不住诱惑,饿虎扑食一样从其他座位跳下来,目露贪婪地盯着聂杨怀里昏昏沉沉的纪清。可是就算被几个alpha夹击,聂杨也不敢动弹,他怕自己一动,信息素就会吞噬仅有的理智,让他也变成只知道交配的野兽。
对纪清的信息素最为敏感的三位亲王几乎同时发现了
看台最前方的骚动,还在盛典中心的傅归无法脱身,只能轻而快地瞥了眼台下的两位亲王,可大典当前,三位亲王无一能离位,更何况明明白白地去救一个发情的alpha。
纪清先是感觉身体沉甸甸的,在忽冷忽热之后,又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依靠着聂杨滚烫的身体,带点鼻音地低哼着,忍不住在他身上乱摸起来。
“你身上好热……”纪清含含糊糊地吐字,“让我摸摸……”
“alpha怎么会发情?”
“那个alpha肯定有问题!”
“他身上好香……”
这片看台虽然地方小,却几乎全是alpha,不消片刻纪清就被从聂杨怀里夺走,被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压在了看台上。聂杨怀里没了纪清的温度,顿时惊得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拨开人一看,被压住的纪清揪着陌生alpha的衣服敞开双腿,正面容红润地低声哼唧。
聂杨的理智霎时被轰了个稀碎。
他推开那些个兽性大发的alpha,直直盖在了纪清身上,宽阔的后背构成一道暂时安全的屏障,抵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魔爪。
“唔……”纪清被他压得越来越热,忍不住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可被情欲浸过的手像没了骨头一样,软软耷拉在衣服上,像欲拒还迎的挑逗,“热……给我脱衣服……给我脱……”
聂杨拼命搂抱住纪清,不让那些人有可乘之机,他一边被欲火烧得全身发烫,一边艰难地保持着属于人类的理智:“大人,您再忍耐一会儿……我带您离开。”
人兽混血的聂杨想保持基本的理智都如此艰难,更遑论没有抑制剂的alpha,他们像疯癫了似地抓挠着聂杨的后背,想要把他身下的纪清抢夺出来,可方才失去过纪清一次的聂杨无论如何都紧紧抱着他的大人,死不松手。
后背被挠伤,后背被踢打,后背被踩踏,聂杨的喉口不断涌上丝丝腥甜,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时生亲王不让携带刀具进入盛典现场是那么明智。
“放开我……”即使被欲望支配到可以对任何人张开双腿,可纪清还是隐约察觉到聂杨在受到伤害,他明白这场祸患是由自己引发的,他更明白只要聂杨放开自己就不会再受到摧残。
“放——呃!”
舞在空中的手不知被哪个alpha拉住,接着,几只大手接连握住纪清的手臂,把他硬生生从聂杨怀里拽了出来。
“大人!”聂杨随之被拽得打了几个滚,可狼狈地爬起来一看,纪清早被淹没在alpha之间,他顿时急得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却被几个闻声赶来的beta警卫拉开了。
“救人!救人啊!”聂杨踢蹬挣扎,歇斯底里地朝他们吼着,“救人!听见没有!那是纪清啊!那是纪清!求求你们救人啊!!”
吼声震天,不仅警卫圆睁了双眼,连场中央的傅归都出现了刹那的停顿。下一秒,像起了连锁反应一般,看台上的人群一层一层地接连站起来,如同黑压压的乌云遍布死寂一片的会场。
群兽似的alpha分别被警卫拉起,露出衣衫半褪神情迷离的纪清。
无人说话,甚至无人呼吸,听过纪清大名的屏息静气地往前排探看,没听过纪清大名的凑热闹似地也往前排探看。
针落闻声的死寂中,不知是谁的尖叫将沉默割开一道口子:“他不是早在摇鸢一战里死了吗?”
此话一出,简直如同热油浇入温火,将整个盛典会场烧得沸反盈天。
“是谁救了纪清?他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国家的盛典上!”
“他的信息素变了!难怪没人能认出他来!”
“是亲王的味道!你们闻!他身上有亲王的味道!”
“难道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们的亲王……我不信!”
“时生大人!”
“子庚大人!”
“戎征大人!”
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号让舆论矛头霎时尖锐地指向最前方的三位亲王,没人注意更多的alpha朝躺在地上的纪清蹑手蹑脚地摸过去。
傅归看见纪清被十几个alpha拖到身子底下,也看见纪清的衣服被几只手全然撕碎,可他也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舆论中心,平静而坚定地说道:“此事,我们定会追查到底,还大家真相。”
顿了顿,再语,铿锵掷地。
“敌国将领,不容姑息!”

31、发情的alpha2
直到此时此刻,纪清才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像个玩偶,他的身体软得不成样子,被这个alpha搂在怀里,又接着被那个alpha拽了过去,手在一处,身体在一处,两腿在一处……总之,都不在他自己的掌控里。
“抱……抱抱……”
纪清含糊地撒着娇,被烧热的身子让他渴望其他alpha强壮的身体,于是混混沌沌地搂住陌生人的脖颈,用近乎赤裸的下身去磨蹭alpha的腰身。
耳边嘈杂吵闹,全是争夺纪清所爆发的矛盾声音,一个个alpha被拉走,又有一个个alpha不要命地贴过来,纪清始终得不到满足,小孩一样被丢在看台上哽咽。
“大人。”耳边飘来一声轻轻的低叹,纪清随即感受到自己被横抱起来,对方也是个alpha。
温暖结实的怀抱令纪清动情地往他胸前靠,用柔软的脸蛋蹭他衣领,倪深稍稍解开自己的几颗扣子,把紧实的胸肌露出来给纪清解馋,这才迅速低声道:“请搂紧我的脖子,大人。”
倪深早在纪清有所骚动时就接到了邢墨私下发来的信号,一番流星赶月打上抑制剂,这才蒙面跳上看台将人抱走。
蒙面人的出现令全场哗然,蒙面人抱走纪清的行为更让人们群情激奋,发情的alpha跟随倪深想追回纪清,却接着被警卫们拦在包围圈里,挨个吃了一针抑制剂。
场上,目睹全程的傅归依旧用从容平静的话语安抚着所有人。场下,旗越与邢墨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
他们没办法离开,更没办法担着亲王的身份与责任护住纪清,但他们都知道那个蒙面人是倪深,也都知道倪深会将纪清安顿好。
或许,可以暂时放下心来。
……
回到亲王府邸,倪深抱着人来到时生一楼,被锁在这里昏昏欲睡的梵洛猛地惊醒,嗅一嗅纪清的味道,整个兽都精神了。
倪深无视掉身后的兽吼,将烧得呜咽乱蹭的纪清放在沙发上,纪清不愿离开他的怀抱,又一头拱进去,搂着倪深的脖子亲亲他侧脸。
“难受……”纪清的呻吟软乎乎的,“摸摸我……摸摸……”
“大人。”倪深一手捋着纪清的额发安抚他,一手在身后的抽屉柜里摸着应急用的抑制剂,“等会儿请您睡一觉,一觉醒来就好了。”
指尖触到冰凉的细针管,倪深迅速摸起来,为纪清注射进去,可梵洛却不依不饶地吼着,它疯狂扯着链子,不知是何用意。
一针抑制剂打完,纪清脑袋里的眩晕感更甚,他低低哼着,不由自主地再次蹭起倪深的身体。
“热……”纪清带着哭腔呻吟,“想要……我想要……”
向来处变不惊的倪深微微一愣,他转头看了眼梵洛:“纪清打抑制剂没用吗?”
梵洛吼得更加撕心裂肺,它疯狂抓挠着地面,恨铁不成钢似的。
转回头来时,纪清已经整个人扎入倪深怀抱,冰凉的手指隔着裤子握住倪深的性器,急不可耐地想要这东西进入自己。
“大人。”倪深微微一顿,攥住他湿凉的手,“大人,您……”
纪清已经把倪深拉上了沙发,翻身坐在他身上,腿上堪堪挂着的内裤一扯就掉,上面全是热乎乎的体液。
“帮我舔……帮我……”
纪清抱着他的脑袋,拼命往倪深脸上坐去,温热的唇贴上泛滥的穴,令纪清爽得剧颤起来。
“啊……”
倪深别无他法,只得扶好纪清的腰,礼貌又温和地低声一句“多有得罪”,便伸出舌头舔他不断淌水的肉穴,翻来覆去,进进出出,舔得穴口滋咂有声,舔得纪清频繁乱颤。
梵洛在一旁拼命嘶吼着,像是在主动请缨它也行似的。可纪清没空看它一眼,现在的纪清满脑子都是欲望——本能驱使着他最原始的交配欲望,想被压倒,想被进入,想被干得全身发抖。
倪深用指尖轻轻拨弄了下纪清的肉缝,这里仿佛舔不干净似的,又嫩又滑,一拨就是一指的水。
“不够……”纪清骑在他脸上前后晃腰,难耐地哀叫,“不够……远远不够……”
倪深又舔了舔那道压在唇上的肉缝,随后托起纪清的屁股坐起身来,但刚打了抑制剂的他没办法很快进入状态,只好让两指滑入纪清的软穴,帮他缓解着过量的情欲。
“大人,舒服吗?”倪深托抱着纪清赤裸的身子,好让自己的手指在他湿滑的甬道里抽插进出。被反复锤炼的小穴显然十分适应这种感觉,噗滋噗滋地往外喷着水,倪深的裤子湿了,傅归的沙发湿了,而始作俑者却突然傻笑一声。
“舒服……”纪清小声喃喃着,“想要更大的……更深的……”
“大人。”倪深朝他无奈地笑着,“您为难我。”
“嗯……”纪清搂着倪深的脖子,不住地吻他,“忍不住……受不了了……受不了……”
许是发情期时信息素几何倍浓烈的原因,原本安安稳稳生在后门外的两树殖藤偷偷摸摸
地从外面钻了进来,其中两根婴儿手腕粗细的藤蔓互相卷绕着,在沙发上的两人尚未发觉之时齐头并进,缠住了纪清的小腿。
“唔……”
发情期的纪清极容易摆弄,以至于被缠住也没有太过剧烈的反应,而专心让纪清舒服的倪深也走了神,直到殖藤一路缠上纪清的大腿才有所发现。
“大人的信息素……真的太过吸引人了。”倪深抚了下他腿上的殖藤,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低声轻笑,“或许,让殖藤来一次也不错。你说呢,梵洛。”
梵洛早就叫哑了嗓子,闻言怒火冲天地暴吼着,它也想帮纪清分担欲望,可这该死的锁链它根本挣脱不掉。
“呜……”
咕叽一声,粗大的菇头顶开软穴,往纪清更深处插入,骤然得到满足的纪清倒吸着气,他紧紧搂住倪深的脖子,跪坐着抬起屁股,好让体内的每一处都被填满。
发情期的纪清是最好打发的,一次插入,一次抽出,甚至一次黏液的吐露,都能让他打着颤高潮。倪深也不在意纪清的体液流到自己身上,他轻轻抚摸着纪清与殖藤的结合处,浑然一体,却仍能挤出水来。
在欲望的抒解中,纪清的意识也渐渐归位,可他感受到的不仅是屁股里来来回回耸动的殖藤,还有隐隐约约的奇怪声音。
风声,沙声,人语声。
纪清把倪深的脖子抱得更紧,可阻止不了一团又一团的嘈杂声音和一簇又一簇的凌乱画面从脑海深处蹦出。
“我不听……”脑海里的声音杂乱无章,异常纷繁,搭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直接将纪清的思考能力冲散,“不、不看……不看……”
倪深望着纪清胸前逐渐明晰起来的轮廓,正想试探着检查一下成果,却陡然发现了纪清的异样。
他忽地一惊,将纪清的脑袋揽入怀中,可纪清仍旧挣扎着大哭大叫,潮水般涌入的一切让他的脑袋胀得生疼,甚至有种灵魂要被挤出体外的错觉。
“不要……不要!”
纪清死死抓着倪深的衣服,曾经他有多渴望恢复记忆,现在就有多痛恨记忆的涌入,那么多那么多的画面,那么多那么多的声音,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每个细节都一览无遗,细数下来,都是他以前拼命想找回的东西。
“不……”
纪清的哭叫逐渐低迷下去,过载的脑袋像是被撑炸一样闪过一道命运的白光,瞬间割裂了身体与意识的联系。

32、标记alpha
庚寅年间,摇筝遭逢大旱,民不聊生。与其毗邻的吹鸢一国却邻水而居,水草丰茂。
向来看不对眼的两国互相摩擦实乃常事,一方大旱一方看热闹也无可厚非,坏就坏在两国实力相差悬殊,摇筝看不惯吹鸢这种依山傍水物资丰富还朝自己吐舌头的所谓卑劣小国,吹鸢也看不惯摇筝那种人口爆炸资源短缺还成天牛逼哄哄的所谓超级大国——
矛盾由来已久,大旱只不过是个微乎其微的导火索,可偏偏就能烧起两个国家的怒火。
没等撑完一月,摇筝率先出兵,势如破竹地攻入吹鸢东部,霸百姓抢资源,唬得吹鸢小将一愣一愣的,拿着利矛却硬是不敢往敌人身上扎。
二月,吹鸢东部沦陷。沦陷当日,摇筝举国沸腾,全民共享着从吹鸢那里抢夺而来的甘泉仙露,大肆谈论我摇筝之兵如同天神下凡英明神武,我摇筝之戎征亲王所向披靡无所不能。
吹鸢东部沦陷当晚,摇筝前线的信员踉踉跄跄闯入时生亲王的府邸,在风景如画的花园里哀嚎一声:“戎征亲王被敌方将领捉去了!”
这声哀嚎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摇筝安静如鸡,连喝吹鸢的水都喝得战战兢兢。
沦陷第二日,前线又一个信员来报,吹鸢那神出鬼没的兽军已经浩浩荡荡地压住东部沦陷区,不知几时就会强攻。
顺便还带来了敌方将领的一句录音。
时生亲王位居高位,面容平淡地按下录音笔的开关,听见清朗而意气风发的一声嗤笑:“堂堂摇筝,不过如此!”
被鄙视了。
……
吹鸢的国家地图还不如摇筝四分之一大,甚至比之许多国家都不如,可偏偏能霸着众多资源不被彻底吞并,就是因为吹鸢兽军的存在。
这支兽军与普通兵种相差极大,整个军中只有三个全须全尾的alpha,其他兵力全部都由兽类构成。
首领纪清,左卫君誉,右卫聂杨。旗下拥五大兽军,各个都能独当一面。
第一兽军,獠兽,陆战主力,身强力壮以一当十;第二兽军,人鱼,水战主力,成群结队所向披靡;第三兽军,殖藤,林战主力,神出鬼没无人能敌;第四兽军,雾兽,山谷战主力,无影无踪致人死地;第五兽军,羽蛇,沼泽战主力,铺天盖地一击制敌。
五大主力,构成了保卫吹鸢最为强劲的一道屏障,闻者发颤,谈者色变。
……
已是凌晨,可吹鸢兽军军营中仍是灯火通明。
主营之中,大名鼎鼎的戎征亲王被一条连狗链都不如的粗糙链子锁住四肢与颈项,链子直直栓到将领的床前。床边,刚吃过新鲜鸡肉的梵洛趴在那里打了个嗝,懒洋洋地用大尾巴抚着纪清光裸而修长的腿。
今天奔波一天才堪堪压住沦陷区边界,稍稍休息下来,纪清才有时间洗了个澡。他披着单薄的浴袍,身上还透着刚刚洗浴过的热气,此时正垂首修剪手指甲,面容白里透红,侧脸霎是迷人。
旗越靠在门框上,漂亮的栗棕色双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纪清,嘴角扬着见到美人才有的坏笑。
“纪清大人。”旗越十分礼貌地夸扬,“交战十余天,才有幸见了您真面目,生得如此貌美的alpha可着实少见。”
纪清轻轻笑了声,却不言不语地继续剪着指甲,倒是梵洛对戎征亲王这套恭维极其不感冒,嫌弃吧啦地给旗越翻了个白眼。
想夸它家大人,再修炼个几百年去吧。
但阶下囚显然没有这个自觉,铁链哗啦啦晃动几下,旗越慢悠悠地朝纪清这边走过来:“大人,我指甲也该剪了。”
真不要脸。梵洛呼噜着,忿忿站起身,警惕地盯紧有所动作的旗越。
纪清倒是没有什么过激反应,他拍了拍梵洛的身体,后者顿时乖乖地趴下去,纪清这才抬头看着走近的旗越,忽而露出温和的笑来:“帮你剪?”
旗越抬起自己被锁住的双手,正正伸到纪清面前,恭敬欠身:“有劳大人。”
手中的指甲刀转了几转,锋利的一端蓦地顶住旗越的裤裆,纪清仍旧笑着,唇红齿白:“我可没说帮你剪哪里。”
旗越低头看着那只握住指甲刀的手,修长而干净,漂亮极了。
他轻叹:“大人,您再这样,我要硬了。”
梵洛低吼一声以示警告。
纪清却笑得更灿烂了:“营中抑制剂管够,你要想试,保管打的你再也硬不起来。”
旗越也笑了,无奈的、轻佻的、试探的:“大人,您的营中除了alpha就是兽,要这么多抑制剂做什么?”
指甲刀被丢开,纪清转而抽了把小巧的匕首出来,朝旗越勾手。
旗越乖乖蹲在纪清床边,上身衣物有意无意地蹭着纪清光洁的小腿,沾上他迷人的信息素。
冰凉的匕首刚刚垂到旗越身侧,旗越突然迅速扣住纪清的手腕,反手一压,匕首贴住纪清的脖子,顺势将他整个人半压在床头。
浴袍半敞,美人半露。
梵洛杀气腾腾地跳了起来。
匕首就压在纪清喉间,可后者仍从容地笑了下,在旗越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戎征亲王,不是想知道我军的抑制剂是做什么用的?我正要演示,您怎么就不让了?”
其实旗越在纪清抽出匕首一瞬间就知道了。
传言,用过量的抑制剂浸淬武器,不仅会使被伤到的alpha的气力全无,甚至连beta也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嗅这匕首的味道,明显是淬过重度抑制剂的,被这东西刺一下,轻者萎得半个月硬不起来,重者当场抽干力气瘫痪在地。
“大人,您这么漂亮,我可不想被俘虏的这段时间都软着度过。”旗越惋叹着,将匕首慢慢从他颈上移开,“您一个alpha,怎么会让另一个alpha生出标记您的想法呢?纪清大人,这是不是不太合理?”
“你的疑问太多了。”纪清平静地整理着浴袍,“梵洛,匕首给他缴了,准备睡觉。”
梵洛早看这个吊儿郎当的亲王不顺眼了,它朝旗越呲了呲牙,旗越马上顺从地让出匕首,梵洛瞪他一眼,叼起匕首送回纪清床头,继续气呼呼地瞪他。
纪清瞥了眼旗越,心思百转千回,想起了昨夜熄灯后他的一些奇怪行径。
瑟缩,发抖,却闷声不吭。
……
夜彻底深了,梵洛的尾巴微微卷着纪清的腿,在床头睡得十分安稳。纪清却在黑暗里睁着眼,轻轻屏住呼吸听着墙角处传来的窸窣声。
旗越没睡。
不仅没睡,还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里,跟昨晚一模一样。
纪清揉着脑袋坐起来,在昏暗的空间里沉沉注视着旗越的方位。这样看去,能看见不远处的一团人影,蜷缩发抖,异常不安。
纪清盯了他一会儿,轻手轻脚地在床头柜里摸出个打火机。
“啪”一声轻响,一簇温暖的火苗自纪清手中升起。
旗越几乎是应声抬起了头,看见火光,他猝然站了起来,铁链抖得哗啦啦响,惊得梵洛瞬间睁开了眼。
纪清不轻不重地踢了梵洛一下,示意它别出声。
火光中,旗越扯着铁链身形不稳地走来。纪清拿着打火机往后仰,旗越就仓促地向前,纪清拿着打火机往左晃,旗越也跟着向左走。
纪清眯了下眼,手腕轻抖,将火熄灭。
骤然跌入黑暗的旗越猛地颤了起来,他无法自制地扑向纪清,一下子把人就压在床上,小孩一样往他怀里钻。
梵洛的兽瞳瞪得老大,气得亮出爪子就要跟旗越决一死战,被纪清低声喝住:“你出去,我跟他单独待会。”
委屈。委屈死了。
梵洛用大尾巴蹭蹭纪清的小腿,可怜巴巴地望他。
纪清不为所动:“我没事,出去待着。”
真是委屈死兽了。
见梵洛钻出主营,纪清才低头查看起旗越的状况,这位白日里强势又轻佻的亲王此刻缩得像个软弱的oga,额上满是汗不说,连身体都颤得停不下来。
“戎征?”纪清试探着轻声叫他,“戎征亲王?”
没有任何反应。
身下的铁链硌得纪清生疼,他想抬起身子把铁链拽走,却被旗越更紧地搂住,毛茸茸的脑袋马上钻进他的胸口,不愿让他离开。
纪清:“……”
明天还要行军打仗,没空跟他玩过家家。
于是点亮打火机,高高举到头顶。旗越果然被火光吸引过去,牵扯着一身的锁链往亮处追逐,纪清得以松了口气,稍稍抬身把链子拽出去。
这么一动作,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火苗顷刻间晃动着熄灭,旗越猛地一抖,整个人下意识地搂抱住纪清,好巧不巧地黏在了他身侧——
脑袋搁在他肩上,双手环抱住他另一侧的手臂,连两条腿都盘在纪清腿上。
“你到底什么毛病——”
纪清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一痛,来自戎征亲王的信息素刺入腺体,令他全身酸麻热胀。
“你……”
纪清像受冻一样猛地颤了下,从头到脚都软得动弹不得,他的信息素与旗越的信息素强烈地交织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分毫。
可最终,戎征亲王的信息素仍是占了上风,他搂抱着纪清,又往纪清的后颈深深咬去,纪清发出低低的呻吟,全身上下都被一种奇异的暖流贯穿着,甚至连神志都恍惚起来。
临时标记完纪清后,旗越才似乎在他身上找回了点安全感,于是又将脑袋钻进他胸前,小孩一样贪恋着纪清身上的温度与浓烈的信息素。
他不再颤抖,但纪清的身体却在一点点地发热、发酸、发麻。
“混蛋……”
纪清略略急促地喘息着,胡乱摸索着床头上那把匕首,哆嗦着手将小臂划开一道血口。
过量的抑制剂侵入纪清体内,如同瘾君子终于吸到了梦寐的烟,他长长松了口气,大汗淋漓地瘫
在床上。
一夜无眠。

33、标记alpha2
清晨点兵,纪清却迟迟未到,整齐划一的獠军前方,身形高大的君誉一巴掌拍在聂杨肩上,挤眉弄眼:“咱们大人怎么还没来,你不去瞅瞅?”
“许是、许是昨夜睡得晚。”聂杨目光躲闪着,“让大人睡就是了。”
君誉失笑:“让大人听见,保管你又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聂杨用力揪了下君誉的战袍,朝主营方向扬下巴。清晨时分,阳光惨淡,照得纪清的脸色也有些苍白,离得近了,纪清身上混乱而浓郁的信息素飘到左卫右卫的鼻间,让两人都变了脸色。
“大人您……”聂杨忍不住上前一步,“您不能再使用抑制剂了,您身体……”
纪清冷冷瞥他一眼,聂杨霎时噤了声。
“除了行军作战,其他无需多言。”纪清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一圈,淡淡道,“出发,夺城。”
……
吹鸢东部地区沦陷的第三天,摇筝前线不断传来消息,如有神助的兽军势如破竹地攻下一城,俘虏将士,解放百姓,归还资源,重建城市。
一时间,自诩正义的侵略国人心惶惶,明明手里还霸占着吹鸢的东部地区,却仿佛像个被侵略国一样瑟瑟害怕,生怕那可怖的兽军在收复失地之后仍不满足,还要大肆进攻摇筝。
摇筝人不想放弃安居乐业的现状,可他们在进攻前似乎也从未考虑过,吹鸢人也同样不想放弃安居乐业的现状。
“擒贼先擒王!抓住那个兽军将领,一切都好办了!”
“那将领当初可是生擒了戎征亲王,这身手谁敢降他!”
“除非能把天牢里那位大人请出来……”
渐渐的,摇筝的舆论甚嚣尘上,倒逼摇筝高层作为。傅归看着桌上越垒越高的请函,在纪清又夺回一城的刺激中挥手下令。
“去天牢。”
……
当时,天牢实乃整个摇筝最为阴森之地,连大人唬小孩子都不愿以天牢做筹码,生怕给家中宝贝留下过大的心理阴影。
天牢门开,傅归独自一人入了水牢牢房,翻腾不止的水面上冒着剧毒的泡泡,有大量软滑黏腻的毒蛇钻窜在此。
水牢中央,一抹白影被栓锁在潮湿阴冷的平台上,那人留着及腰的长发,脏兮兮的白衣破破烂烂,几乎只能当作一张遮羞布来穿。
傅归从安全平台慢慢步入水牢中央,细微的脚步声将那人唤醒,他抬起头,黑发分开,露出张精致俊美的惨白面容。
“最近怎么样了?”傅归问。
“异动越来越少了。”那人开口,声音嘶哑而平静,“何事找我?”
傅归的目光巡过穿透他骨缝的锁链,简捷地叙述着摇筝与吹鸢的林林总总,末了,补充一句:“戎征被擒去了,现下只有你跟那位兽军统领有一战之力。”
“我不能离开这里。”长发美人轻声拒绝,“一旦发作,又是一场灾难。”
“近几个月不是毫无异动吗?”傅归垂首托起沾满晦暗血渍的铁链,低声说,“或许,该考虑考虑出关了。两国交战,刻不容缓……是时候恢复你的亲王身份了,子庚。”
……
是夜,营地里袅袅升腾起火焰,君誉提了几根穿着生肉的树枝敲敲发呆的聂杨。
“又想大人呢?”
四下无人,聂杨被突然的声音惊了一惊,接着扭头,就看见君誉坐在了身边。
“我在想明天的行军路线。”聂杨接过他递来的生肉串,理直气壮,“过几天就打到东部山区了,那边地形复杂,可不是现在这么容易就能攻下的。”
君誉盯了他一会儿,突然噗地笑出声来:“你他妈说的还真像那么回事呢,我差点就信了。”
聂杨闷闷地哼了一声,把生肉串担在火上烤着,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喂。”君誉用胳膊肘拱他,“知道你在担心大人,今天早上我也闻见了,大人身上有戎征的信息素,你说他俩昨晚会不会……”
“别瞎说!”聂杨倏地大喝道,“大人才不是那种人!”
君誉哈哈大笑:“你误会了,我不是说大人对戎征有想法。我的意思是,这种程度的信息素混乱,更像是大人被标记了一样。”
聂杨的手按住自己的随身短刀:“我这就去找戎征。”
“哎哎!你是小孩吗?”君誉拦下他来,把手里烤好的一串肉递过去,“大人是不是什么都没说?”
聂杨瞥他一眼,闷闷不乐地接过肉来:“嗯。”
“那大人是不是也没勒令要杀掉戎征?”
“嗯……”
“那不就完了。”君誉又拱了拱他,暧昧笑道,“大人一定自有解决办法,你跟着起什么哄。”
“我知道行军打仗难免寂寞,可我也是个厉害的alpha……比那什么戎征还要厉害。”聂杨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恨恨咬下一口肉来,“那个戎征,最好别打大人的主意,不然,如同此肉!”
君誉乐了,正拍大腿看聂杨自
导自演苦情戏呢,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就拱进两人中间,接着,嘴一张,叼走几串肉去。
“梵洛?你不在营中守着大人,过来凑什么热闹?”君誉捋了捋梵洛的毛发,给它让了空出来。
说起这个梵洛就来气。
爱干净的大人今天也洗了澡出来,它巴巴地等了半天,终于能把大尾巴缠在他湿漉漉的腿上,结果纪清一指门让它出去,说是要单独跟戎征亲王谈谈。
谈谈谈,昨晚谈完获得一身混乱的信息素,今晚谈完还不知道会怎样——梵洛甚至怀疑它的大人要对戎征动用私刑。
不得不说,它猜对了。
……
此时,主营内,旗越上身赤裸着被铁链锁坐在角落里,而纪清则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柄弯刃小刀,略显病态的苍白脸上挂着一丝冷笑。
旗越见他笑,自己也跟着轻轻笑起来:“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昨晚你干了什么,该不会一点印象都没了?”纪清探身上前,两只手肘分别撑住膝盖,手里的小刀在旗越眼前晃晃悠悠,反射着冷光。
旗越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扬起嘴角,语气戏谑:“大人说的……是昨晚被我标记的事?”
纪清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继续往前探着身,手里的刀尖在旗越侧颈轻轻划着,画出一个血淋淋的叉号。
“没有我的命令,可没人敢进来。”纪清凑近旗越,盯着他双眼道,“也就是说,无论等会你怎么挣扎怎么叫唤,都不会有人进来查看。”
旗越露出了然的笑来:“大人,您想标记我……可标记一个讨人厌的alpha,对于您来说,似乎是件挺痛苦的事吧。”
沾着血迹的小刀被丢开,纪清提着旗越颈间的锁链贴近他,柔软的嘴唇贴上刚才划出的叉号,狠狠咬了下去。
“嘶……”旗越轻轻吸了口气,被锁住的双手抖动着抓住纪清的衣襟,却在他耳边莞尔,“大人,您找错了位置。”
话音未落,纪清昨夜被咬过的地方再度一痛,一股暖流从腺体逸散开来,将麻痹感传入四肢。
锁链哗啦啦一阵抖动,旗越及时扶住身体发软的纪清,在他后颈处轻轻舔弄几下,诡笑:“大人您一定从未标记过别人吧……这方面,您可真是单纯得可爱。”
“……”纪清身子软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旗越偏偏在他的后颈上留下更多深浅不一的咬痕,一次又一次的标记,让纪清几乎全然被旗越的信息素包围着,他的脑袋晕晕乎乎,一点劲都使不上,软泥一样地被旗越拥抱在怀里。
“大人,您投怀送抱,我可就不客气了。”旗越在纪清耳边说完,张嘴含住他冰凉柔软的耳垂,用舌尖来回舔弄。纪清软软地伏在他肩头,几次想要叫梵洛的名字,可话到嘴边又变成蚊子一样的哼哼。
“您放心,没有您的命令,谁也不会进来。”旗越故意重复着他先前的话,“而且,您怎么挣扎怎么叫唤,都不会有人进来查看。”
纪清全身酸麻地垂着脑袋,他听见了旗越不怀好意的话语,可昨晚刚接触过抑制剂的他比起第一次被标记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甚至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大人,您真的很漂亮……对待美人,我向来都会温柔些的。”
旗越被锁链限制在角落里,于是也把纪清推在角落里,随着自己的心意把人摆出骑乘在自己腿上的姿势。纪清身子软得坐不住,旗越就用一只手拖着铁链去扶他腰,再用另一只手搂他后背。
洗过澡的纪清湿漉漉的,带着热气也带着香气,旗越作战期间没怎么开荤,馋得厉害,更何况现在坐在自己身上的还是敌国的将领,品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杀、杀了你……”纪清垂在旗越肩头,极低地喘息着,“杀……你……”
旗越把人又往自己身上搂了搂,流氓似地用自己硬起来的那根顶在纪清分开的腿间,坏笑道:“将军胯下死,做鬼也风流。”

34、标记alpha3
单薄的浴袍敞开一半,露着纪清的肩膀和胸膛。旗越毫不客气地吻上他的锁骨,用柔软温热的舌头照顾那漂亮精致的形状。
“大人,您明天可要穿件高领的衣服。”旗越的脑袋在他胸前流连着,笑道,“您的身体可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您对信息素的侵入这么敏感,当真是位alpha吗?”
纪清低低哼着,在半昏半醒的状态里浮沉。旗越的唇舌捉住乳珠,含在口中当糖豆一样吮吸,舌尖在乳晕打几转,回来抵着乳尖,像推按钮似地将其顶入乳晕,又任其自然而然地挺起。
“唔……”
乳珠被玩弄,连性器也被握住。旗越一手扶着他,一手来到两人中间把玩那根阳具,被标记后的纪清极其敏感,单是被撸了几下,身子就爽得发颤。旗越隔着内裤用拇指蹭他的软头,纪清更是整个靠在他怀里,用急促的鼻息表达汹涌的快感。
“大人,您可真的太敏感了。”旗越在他耳畔轻笑着,“这么优秀的身体,还当什么将领,跟我回摇筝不好吗?”
纪清柔软的臀瓣压在旗越的性器上,虽是一动不动,可却有湿意慢慢渗透出来,旗越感觉到自己裤裆上的凉意,颇有些惊讶地摸进纪清的浴袍里,托住他的屁股。
“大人,难怪您营中要备如此之多的抑制剂。”旗越惊叹道,“仅仅被标记了一下,您已经有了发情的迹象……如果不是您的身体的确是个alpha,我恐怕以为您是混入军队的oga。”
纪清完全听不清旗越在说什么,他只想打上几针抑制剂,好让自己尽快恢复如常。可现实情况却是自己正被当做一件艺术品来欣赏,并获得欣赏者赞不绝口的褒扬。
旗越又在纪清胸前狠狠嘬了一口,而后心满意足地搂抱着纪清,让他湿漉漉的臀缝隔着内裤贴在自己炙热硬胀的那根上。凉丝丝的布料贴上性器,旗越舒服地轻叹一声,他握住纪清瘦韧的腰身,压着他在自己腿间前后晃动起来,柔软湿润的臀缝成了容纳欲望的最佳轨道,载着旗越和纪清两人的快感抵达极乐的彼岸。
“呼……大人这样柔软的alpha竟然是真实存在的。”旗越一边握着纪清的腰在自己身上晃动,一边探头采撷他胸口的茱萸,“可惜,身处敌营,没办法将大人您完全占有。不过,会有那么一天的。”
纪清低声嘤哼,似乎被腿间来来回回的硬物磨得狠了,他颤了几颤,被顶起的内裤湿了一大片,还有几股细细的白浊流到腿根,滴滴答答淌在旗越的腿间。
旗越几乎快要找不到词来形容纪清了,他无奈地笑笑,又低低地幽声:“您真是天生被玩弄的对象。”
再压,再磨,再蹭,旗越轻轻闷哼着,舒服地射在纪清的内裤上。
……
翌日,戎征亲王被虐待得奄奄一息的消息传回摇筝,民怨沸腾。
而根据摇筝前线的信员来报,戎征亲王确实被虐待了,比如在吹鸢兽军的行军途中,戴面具的将领纪清骑在梵洛身上,手里还牵着根结实的狗绳。
狗绳那端,是戴着手铐脚镣的戎征亲王。
最后,信员犹犹豫豫地向傅归补充道:“戎征亲王……他虽然遍体鳞伤,但笑得很开心。”
……
三天时间,纪清带领的兽军所向披靡,再下一城,摇筝军队节节溃败,退守到吹鸢东部最险恶的山区驻扎。
此地易守难攻,就算是兽军也需花费几多时日,纪清变换着阵型进攻几次,全被摇筝军队挡了回来。
局势突然僵持住了。
但须得知道,每次作战时纪清都牵着手里那条狗绳,哪怕腾不出手来牵着,也必将狗绳拴在梵洛的尾巴上,可怜戎征亲王不仅天天被风吹日晒,还要跟死狗一样在战斗时冒着风险被拖来拽去,摇筝大军敢怒不敢言,都憋了一肚子的火。
在山区僵持了一个周后,傅归终于下令了,可那命令不仅让摇筝军队按兵不动,而且想亲自与兽军将领进行谈判。
消息传来,纪清提着旗越的后脖领,将他脑袋往那一纸信函上按,漠然道:“好好看看你们时生亲王的信函,他在求我放了你呢。”
说完,还不忘啐一口在旗越脸上。
美人就算生气也同样是美人,旗越被虐待了这几天,却仍然毫不生气,他甚至伸出舌头舔舔纪清啐在他嘴角的口水,甜滋滋的:“大人,您说错了,时生他想与您谈判,却还未到求您的地步。”
纪清一把将他的脸推碾在桌上,动作之粗鲁,脸色之恶狠,声音也发着让人心颤胆寒的冷:“好啊,谈判是吧,我不同意,谁也别想跟他谈!我倒要看看他最后求不求我跟他谈判!”
继而抬脚猛踹,旗越连同桌子一起被掀翻在地,这位亲王吃了痛仍旧死心不改,一身狼狈地嗬嗬笑起来:“大人,您这些天越发暴躁了。”
下一秒,胸前衣领被骤然提起,旗越眼前一黑,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
纪清打得手掌生疼,料想旗越挨这一下也绝不好受,谁知这位亲王顶着鼻血转回头来,暧昧
地冲他笑道:“如果挨打可以换来与大人您共度春宵,我愿意遍体鳞伤。”
纪清定定看了他一会儿,一字一顿道:“你最好祈祷自己别被我打死。”
拎着衣领用力一掼,旗越被摔在地上,他倒吸着冷气,却仍旧幽幽然地笑着。
自从那一晚后,自己好像着了魔一样,单是看着纪清生气的样子,都能忍不住地硬起来。
旗越觉得自己有病,但他乐在其中。
当晚,傅归收到纪清的回复。一张白纸,两枚黑字,洒脱不羁,怒气冲天,还带着点骄狂桀骜。
“滚蛋!”
傅归想起上次纪清的回复,虽也恣意,却不至于如此暴躁难掩,他沉思片刻,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座下的信员:“戎征是不是欺负纪清了?”
信员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听说、听说是玷污了纪清大人的清白,前几日还差点被对方的坐骑咬伤……但不知戎征亲王具体做了什么。”
傅归了然于胸,他捋平“滚蛋”那张纸,淡淡道:“戎征自找的。”
“时生大人,我们不救戎征大人了吗?”小信员愣了。
“救。”傅归抽出张战柬,平静道,“他再怎么犯浑,也毕竟是我们摇筝的亲王……这封战柬你送去,明日我们出征。”
……
“你别冲动啊,战柬上写得清清楚楚,时生要与大人单挑独斗,胜了,与之谈判,输了,再不纠缠。咱大人都能生擒戎征,还怕一个时生吗!”
傅归向纪清下战柬的消息很快风靡兽军,君誉一准知道聂杨受不了这气,早早就钻进他营中。
战柬已被纪清确认,等会两军相遇,单挑无可避免。
聂杨攥紧拳头:“可大人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了,前几天还被戎征标记,打了那么多抑制剂……大人本就不能再打抑制剂了!”
君誉靠在桌边,笑吟吟的:“是啊,但大人可不再是小孩了,你从前宠着他哄着他惯了,如今大人能够独当一面力扛时生,你还想哄着他龟缩营中不战吗?”
聂杨扭过头去。
“你想得太多,也想得太复杂了,聂杨。”君誉放轻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人已经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孩子了,他有自己的决定,有自己想过的生活。现在的我们,身份最单纯,就是他的左卫右卫……把大人束缚在壳中,不如让他羽化成蝶。”
聂杨的脑袋一点点垂下去,又不甘心地闭上眼睛,直到听见出征的号角,他才有些颓然地喃喃道:“大人或许不再那么需要我了,可我还是那么需要大人。”
君誉抿了抿嘴角,将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们该走了。”

35、一个alpha这么矫情
这是一场万众瞩目的单挑。
兽军前方,覆着面具的纪清从梵洛身上跳下,手里的尖矛拖在地面,隔一地砾石与那面的傅归相望。
山脚下,傅归出阵,右手下垂,长鞭在握。
两道身影倏地闪入战场,利矛挑鞭,纪清迅速近身,傅归错身躲避,嗅到他身上不同于其他alpha的淡淡香味。
鞭缚长矛,人影相撞,生死之战,无一人掉以轻心。纪清攻势极猛,带着这些天对戎征的怒火和对摇筝的恨意,傅归以守待攻,铿铿锵锵,连长鞭都被矛头搓出一路火花。
看似傅归落入下风,倏尔纪清一阵退避,又将时生亲王推往胜利的方向,二人忽而胶着起来。
聂杨知道他有些体力不支,仓促地上前一步,无比希望在那里与傅归争斗的是自己,可谁知在纪清被一鞭袭退后,拴在梵洛尾巴上的旗越懒洋洋地开口了:“纪清大人,他要赢了。”
此时,纪清已然被逼得且战且退,傅归乘胜追击,被诱敌深入,长矛再舞过来时已近在咫尺,他陡地腾空跃起在矛边旋身,却不料斜地里刺出一把弯月匕首,直中傅归胸口。
鲜血喷溅上纪清的面具,他用手指沾了一点,走到半跪的傅归面前,将指尖一滴血抹成他额间一点红,轻声冷笑:“现在,滚吧。”
话音落下,摇筝大军后备粮草突兀地腾起烟雾,几只体型骇人的雾兽叼着浓油与火弹,顷刻间令摇筝粮草燃起熊熊大火。
“啊!啊啊!天啊!救火啊!”
……
时生亲王战败被捅,血流如注。
摇筝粮草大意被烧,所剩无几。
这两条消息传回摇筝,一下就燃起民愤,同时,兽军将领纪清的名号也在瞬间传遍摇筝,闻者人心惶惶,都道他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
一时间,关于纪清的猜测四起,有人为他作画,画一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萌版梵洛,有人为他作诗,言一首通篇骂辞色厉内荏的诗歌,更有人为他作文,开头便写“有这样一只歹物……”
总之,纪清一战成名,成了街头巷尾茶余饭后摇筝人们的消遣,大人们终于找到合适的吓唬小孩的人选,每逢宝贝不乖,马上板起脸来:“纪清要来抓你啦!”
十分管用。
……
与此同时,纪清与他的左卫右卫正在训练兽军,做进攻的打算。
他们在东部山区停留太久了,是时候收复失地了。
算算行程,攻下这片山区,还有一座城池,就能彻底夺回吹鸢东部,彼时凯旋,鲜花掌声敬英雄。
便又能过上安逸的日子了。
进攻前夕,聂杨给了纪清一块糖,纪清看了那块糖许久,向聂杨道:“我很久不吃糖了。”
聂杨捧着那糖:“大人,进攻山区需万无一失,您向来都是吃着糖才能集中全部的注意力。”
纪清捏起糖来,又放下,淡淡道:“不必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顿了顿,说:“通知君誉,马上出发。”
……
一场鏖战,从东方渐白攻到夜半三更,吹鸢兽军大振雄风一鼓作气,霸了三分之二的山区。
摇筝军队胜在地理优势,却输在粮草告急,而反观吹鸢,吃饱喝足的兽军以一当十,不紧不慢地在纪清和聂杨君誉的指挥下反复进攻,耗磨摇筝军队的精力。
照这架势,明天天亮后再来一轮强攻,这片山区就易主了。
就在兽军停驻调休时,梵洛发觉绑在自己尾巴上的旗越不太对劲,它朝纪清叫了一声,甩起毛茸茸的大尾巴。
纪清过去查看,旗越这几天虽被他折磨得厉害,但精神状况一直不错,现在却倒在树下歪着脑袋,一只手似有似无地握着狗绳,意识低迷。
“你们先去布置。”纪清吩咐了聂杨和君誉一声,蹲下身来捏起旗越的下巴,人已经陷入昏迷,呼出来的气都烫手。
摸摸额头,烧得厉害。
“喂。”纪清拍拍他的脸,旗越低哼一声,像是感觉到那只手冰凉的温度似的,本能地想去贴近。
纪清皱起眉,把自己的手重新敷在他脸上,旗越马上像小狗一样蹭蹭,让那抹冰凉在自己脸上晕开。
“羽蛇呢?”纪清扭头叫了一声,几条黑色的工蛇迅速游走过来,他托起蛇身塞给旗越,想让他用冰凉的蛇身降温,谁知道刚站起来要走,手就被抓住了。
旗越抱住纪清的手,整张脸都蹭上去,迷迷糊糊地不愿放开,纪清冷着脸踹了他一脚:“别不要脸。”
事实证明,踹他也没用,戎征亲王依旧黏黏糊糊地抱着纪清冰凉的手,蹭自己的脸,蹭自己的额头,蹭自己的脖子,甚至还想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当冰袋用。
纪清一把掐住他脖子:“别不识好歹。”
突然的窒息感让旗越撒娇似地哼哼起来,他下意识地踢蹬着,张开嘴大口地喘息,却依旧死死抱着纪清的手不动弹。
我抱我的,你气你的,毫不相干。
纪清没办法,挥手散开羽蛇,又扭头询问不远处的聂杨有没有退烧药,可兽军队伍里不仅没有退烧药,连感冒药都没有。
“大人,我们该继续前进了。”聂杨小心道。
纪清目光沉沉地盯着死不松手的旗越,在打仗和人命之间来回徘徊着,选择了打仗。
“进攻。”
纪清狠狠甩开旗越,翻身骑上梵洛后背,准备行军前,朝君誉吩咐道:“把戎征解开,安顿在兽军后方……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及时汇报。”
天光大亮,吹鸢兽军朝摇筝人军发起猛攻,獠兽打头阵,雾兽辅佐,羽蛇与殖藤偷袭,人军在山区被冲得七零八落,偌大山体血流成河。
再两日,兽军攻下山区,在最后一城的郊外驻扎,疲惫的兽类不易恢复到全盛期,纪清便给足它们时间休整。
此时,君誉终于有空挤到纪清面前:“戎征亲王好像快不行了。”
纪清恍然,才忆起军中还有这样一位生了病发了烧的好色俘虏。
……
草垛做成的床上,躺着脸色红润的旗越,摇他一下,踹他一脚,均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君誉开口了:“大人,他从昨天起就是这样了。”
纪清:“降温也不管用?”
“是的,烧一直退不下来。”君誉斟酌着,又说,“戎征仗着身体素质好,这才撑过了这几天,但从今天早晨开始,他的状况迅速恶化,已经有了休克的迹象。”
纪清微微蹙眉,略有些烦躁道:“他不是alpha?一个alpha这么矫情。”
“大人,戎征的体质有些特殊,他虽然作战骁勇,但免疫力似乎奇低……”君誉也跟着皱起眉来,指指一旁沾血的纸团,“那些都是他咳出来的。”
“麻烦死了。”纪清低低喃喃着,想说一句让旗越自生自灭,却又想起不久前后者在黑夜里害怕发抖的事情。那天晚上旗越虽把他标记得全身酥软,却毫无侵犯之意地窝进纪清怀里寻求安全感,跟个孩子似的。
自生自灭的话到了嘴边,打个转又咽了回去,纪清重重出了口气,淡淡道:“时生不是想跟我谈判?给他个机会,就现在,告诉他,一个小时见不到他的人,我就把戎征喂蛇。”

36、偷袭
据说,这场谈判被誉为摇筝与吹鸢两国之间时间最短的谈判。彼时纪清与傅归落座在长桌两侧,一人说,退出吹鸢,我让戎征活着回去,另一人说,好。
谈判结束,傅归才知道旗越的情况,当摇筝军医匆匆赶到旗越床前,人已经休克不知多久了。
最后一城不攻自胜,随之而来的是整个吹鸢的欢呼沸腾,可纪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他倒在营中昏睡了整整两天才缓过劲来,次日,拔营撤军,准备回家。
变故就是在这时发生的。
那时的兽军撤离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是留下跟纪清亲昵顺便保护他的,可就在他们准备经山区撤离这当口,纪清与傅归的君子协定被撕得粉碎扬在边境,倾全国军力集结而来的摇筝军队踏破边城,大肆进攻,兵力锐减的兽军迎头顶上,却被人类军队撕开一个大口子。
同时,一位陌生的白衣美人不言不语地出现在摇筝军队前方,两军相遇,他直取纪清首级,纪清奋起抵挡,却与他斗了个两败俱伤。
兽军死伤无数,活下来的多数被俘,而纪清也在那个白衣美人的逼迫下与其斗入山区,无暇管理麾下兽军。
此时,兽军的弊端显露无疑,群龙无首的兽军根本就是一群各有想法的野兽,尤其在聂杨君誉双双受伤被俘之后,它们更是无头苍蝇一样打圈乱撞,接着被摇筝军队引入圈套逐个击破。
再说回纪清那边,摇筝人军与吹鸢兽军在山脚作战,而他早被这个白衣美人逼进崎岖的山里,二人你来我往地缠斗两天,纪清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跌入峡谷,却被那美人及时抓住手腕救了一命。
星夜低垂,与死亡擦边的纪清和衣衫褴褛的美人坐在山顶,二人相安无事地休战,顺便各自吃一个山果解渴解饿。
果子吃到一半,纪清扭头打量这个白衣的男人,心里的疑惑不吐不快:“为什么救我?”
对方轻轻撩了下额前的乱发,语气平静:“你为什么救戎征,我就为什么救你。”
纪清低低哼笑一声:“戎征虽然脑子有病,但毕竟英勇无匹年轻善战,报效摇筝的日子还长,不该因为一点小病就折在我营中,暴殄天物。”
白衣美人颔首表示赞同,望着星月不再言语。
“你呢?你是谁?”纪清啃了口果子,“从没听摇筝出了你这样一号厉害的人物。”
“邢墨,号子庚。”白衣美人朝他伸出手来,“时生善谋略,虽身手不凡,可论单打独斗仍略逊你一筹,戎征又大病一场,无法出征……”
“所以就叫你来对付我?”纪清与他相握,面上却是冷笑,“时生确实善谋略,待我撤军趁我不备穷追猛打,真是君子……想必此时此刻摇筝大军已经在山脚欢呼庆祝了吧。”
“摇筝地域宽广,却也禁不住大旱半年,向吹鸢借水又借不来……”
“打住。”纪清打断他,“立场不同,我没法与你谈这件事。借不来的东西就要强取,你们摇筝这是强盗思维。”
邢墨微微一顿,却竟慢慢点下头去,反思道:“有理,我在暗处待了太久,思维也僵了……是我狭隘了。”
纪清听了这话,不禁再次扭头打量这人,虽面无表情,却也掩不住一身出世的清冷气质,跟强盗一样的摇筝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纪清问他,“抓了我回去邀功?”
“你不会轻易束手就擒,我也不会轻易将你降服,我们二人实力相差不大,难分胜负。”邢墨淡淡道,“如果不是摇筝执意打回马枪,或许我们会以更平和的方式成为朋友。”
纪清笑了:“救我一命,就当我是朋友了?你不怕我趁你休息插你两刀。”
邢墨抬头看他,清澈的眸子无一分杂质:“你愿意与我说这些,不是也将我当成朋友了?”
纪清望着他精雕玉琢一样的面容,有些难以移开视线:“两国交战,我们却在这里交朋友,不合适吧。”
邢墨又不说话了,他稍稍往后倾身,仰望无垠的星夜,像是要在众多繁星里寻一个答案似的。
纪清又忍不住笑了下:“有人说过……你很漂亮吗?”
邢墨微微歪了下头,看向纪清:“你是第一个。”
……
摇筝的偷袭初见成效,兽军多数战死少数被俘,纪清更是下落不明,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颇受摇筝人民喜爱,奔走相告互相通知纪清失踪了,传着传着,纪清就从失踪变成了战死。
“听说没有,兽军统领纪清在最后一战中牺牲了,尸体被丢入大山安眠。”
“我在军队的哥哥亲眼见到他被万箭穿心,据说死得可悲壮了,不过就算那样他还是站在那里,死了也没倒下。”
“天啊,真的吗?突然觉得纪清死了有点可惜……”
“我也觉得……咱都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呢,说不定还是个帅哥!为了国家安危牺牲自我性命,一想到这里我还有点感动……”
……
此时,被传战死的纪清
正在昨晚新搭的架子上烤肉。
“子庚,你吃不吃鸡肉?”纪清朝身后的湖泊大叫。
邢墨在湖里洗完澡,披着那件脏兮兮的白衣走过来,指指地上刚摘不久的果子:“我吃那个。”
没一会儿,两人并排坐下来,一个吃肉,一个吃果子,纪清算算时间,边吃边说:“咱俩已经在山上待了两天了,你不急,我可得走了。”
邢墨淡淡的:“我不会让你走的。”
“兽军需要指挥,我再不回去,连这片山区都要被摇筝攻破……”
“所以我不会让你走的。”邢墨语气平静。
纪清微微一怔,沉默半晌,说:“你在这里拖着我,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国家被你们的精兵踏碎吗?”
邢墨看了他一眼:“我是摇筝的亲王。”
“……”纪清攥紧手里串肉的树枝,“我是吹鸢的将军。”
“立场不同,选择自然不同。”邢墨轻轻叹了口气,“你可以走,但我势必会拦你,那时我们又会打起来,再战个平手,然后,再如同现在这样僵持在此。”
“除非有一方率先倒下去,否则,我们永远破不了这个局,对吧。”纪清低声道。
邢墨定定看着他,又不声不响地挪开视线,心事重重地攥紧果子。
纪清显然没注意到邢墨的异样,他沉思片刻,说道:“你只能选择拦我,子庚,我必须走。”

37、强制占有
又是一番不眠不休的争斗,最终结果也不过是又一次的两败俱伤。
阴云密布,大雨忽至,二人停了手,互相搀扶着寻了处山洞歇息,纪清随身带有梵洛的鳞片,折断一片,在空中轻甩,断裂处便亮起隐约的光。
左半片,右半片,布置在洞壁上,让阴暗的空间有了微弱的光芒。
这一次虽是两败俱伤,但或许是纪清护国心切,争斗之后,邢墨的情况比起上次更加糟糕。纪清扶他的时候能感觉到邢墨全身都在发颤发凉,只不过进了山洞后,邢墨便离得他很远,一个人缩在深处待着。
纪清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山洞附近冒雨找了些枝条,返回来遮挡住洞口。收拾妥当,他又看了邢墨一眼,后者已经在角落里睡了过去。
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去看着邢墨的睡颜,他睡得十分不安宁,眉头紧锁着,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一样。
纪清想过趁他睡着一走了之,又觉得这样把一个受伤之人丢下有愧于他救自己一命,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决定等邢墨醒来再走。
……
山洞外面一声惊雷,将昏昏欲睡的纪清惊醒,睁开眼睛,邢墨正背对着他站在洞口处,不知在看什么。
“子庚……”
纪清含糊地叫着他的名字,刚想问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洞口处的邢墨便缓缓回转过身——
披头散发,面容阴鸷,静水一泓的眼瞳掺染着令人胆寒的血色,正一动不动地盯着纪清。
纪清猛地一惊,他翻身跳起,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握在手里,睡意全无。
“子庚?”纪清慢慢往后退着,难掩不敢置信,“你们摇筝的亲王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
邢墨微微眯起眼,眸中血色淡了淡,得以让他低而快地朝纪清说道:“快走。”
纪清几乎要窒息了:“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走?”
血红色重新在邢墨的眼中弥漫开来,昔日的美人如今像个鬼魅般的杀人魔头,几步就逼到纪清身前,抬手去抓他衣领。
纪清反应迅速地矮身躲过,他不敢贸然进攻,只能在山洞中与邢墨周旋,奈何这山洞实在狭小,刚绕了两圈他就被抓了个正着,邢墨拉住纪清的衣领,电光火石之间给他来了个背摔。
一摔摔了个七荤八素,头昏脑涨之时,身上骤然一沉,邢墨已经骑跨上来,将纪清双手按过头顶,俯身过来咬他脖子。
“你们是不是都有病!”纪清拼命挣扎着,慌得语无伦次,“你在干什么……子庚!子庚!”
拥有一双血眸的邢墨显然远非那个青莲一般的邢墨可比,这个邢墨不仅面容可怖,连武力值都突然拔高几个水平,纪清拼了命地扭动才频频让他咬空,可迟迟咬不到纪清腺体的邢墨很快就烦躁起来,他死气沉沉地盯紧纪清,猩红的舌尖一点点舔过嘴唇,沙哑地开口道:“你把我忘了吗?”
“忘?忘了什么?”纪清一听有跟他交流的可能性,连忙大声叫道,“没忘!我没忘!我只是记不太清了!”
邢墨血眸微眯,神情是骇人的冰冷。静候片刻,他骤然低下身,面对面凝视着纪清,嘴唇微动,仿若天神下令一般沉声:“让我占有你。”
纪清错愕地睁大眼睛:“你、你干什么?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呃!”
后颈被牙齿刺破,充满浓烈爱意与杀意的信息素搅入纪清的腺体,让他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信息素比旗越的还要霸道许多,冰冷、血腥,带着微不可察的柔情蜜意,一股脑地注入纪清体内,他触电似地颤了几颤,身体像瘪了的气球一样软下去,连动动手指都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
邢墨舔舔齿尖,又换了个位置咬上纪清的后颈,他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在纪清的腺体上来回标记,直到纪清嗅起来全是他的味道才罢休。
可被标记太多次的纪清早就受不了邢墨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他仓促地喘息着,面容浮现两抹酡红,像喝醉酒一样神情迷离地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美人,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他再不跑就来不及了,可冲动的生理欲望却让他哼着软软的鼻音,像在乞求更多的甘霖。
衣服被扯拽下来,露出大片结实漂亮的胸膛,邢墨松开他无力反抗的手,转而覆上纪清的身体,从后颈摸起,逐渐描画锁骨的形状,再用指尖和指甲揉他胸膛上两颗硬硬的肉粒,最后顺着肋骨向下摸去,捏他屁股上软软的肉。
爱不释手。
“嗯……”
察觉到自己的裤子也被脱下来,纪清在恍惚之余终于有了淡淡的危机感,他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也正是因为知道,所以等待的时候才既惶恐又期待。
这个走火入魔的邢墨在性事上毫无情趣可言,他将纪清剥了个干干净净,顺着自己的心意顶上他腿根。不知何时,纪清的臀缝里已经是一片湿了,肉贴肉的触感让邢墨轻轻吸了口气,有些失控地往狭窄的入口处寻找。
容纳性器的地方十分好找,炙热的硬挺一经过就被湿漉漉的小口吸住,纪清头昏
脑涨地哼吟起来,敏感的下体泌出更多暖热的爱液,不断润滑着邢墨的性器。
“这不是你的初夜。”邢墨低声喃喃着,慢慢进入纪清的体内,“不然……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水……”
“唔……”
尽管有了润滑,可久未经事的身体依然有些难以承受,纪清听不清邢墨的声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撑大的后穴吸引去了。
性器完全没入,邢墨才堪堪回神,紧窒高热的甬道吸得他舒服到头皮发麻,可心口处却酸酸胀胀,像空了一块似的。
猛地抽出,又猛地插入,换来纪清嗫嚅一样的呻吟。
“谁是你第一个男人?”
邢墨居高临下地厉声质问,腰身再度狠狠耸动一下,把纪清插得剧颤起来。
“呜……”
“说话。”邢墨死死按住纪清的腰,整根慢慢抽出,又迅速深深顶入,把身下的人插弄得抽搐不已,“谁,是谁?”
纪清先前被标记得晕头转向,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更遑论回答这个疯子的问题,而得不到答案的邢墨越发暴躁,眼中的血色逐渐浓郁起来。
“说话!”邢墨狠狠操进软壁深处,几乎把纪清的腰臀顶出拱桥一样的弧度,“告诉我!”
“嗯……呜……”
一下又一下被顶进体内,每一下都让纪清颤抖着痉挛,他瘫软的身体应付不来邢墨的操弄,只能随后者的节奏在地上一耸一耸。
“不想让我知道?”邢墨冷笑着抓住纪清的肩,骤然把他往自己身下狠狠一拉,清脆的“啪”一声,二人肉体相撞,过猛的力道和剧烈摩擦产生的快感让纪清霎时流出眼泪,嗯嗯啊啊地哭吟着。
“生……生……殖腔……”
纪清害怕得全身发抖,他想从这场强夺豪取的性爱中脱身出来,可邢墨死死扳着他的肩膀,拉着人往身下压的同时,自己也狠狠向前顶去。
“啊……呜……”
已经失去理智的邢墨听不清纪清蚊子一样的哼哼,他大概是没察觉到自己顶到这个alpha的生殖腔,也不会以为生殖腔竟然能来自于一个alpha,邢墨只当那是别的男人没有操开过的甬道,当下恶狠狠地朝那尽头狂风骤雨地顶去。
“嗯啊……哈啊……”
反复被顶弄深处的纪清含着满眼泪水,未到真实发情期的生殖腔不会自动打开,甚至紧紧在他体内闭合成一道屏障,但发疯的邢墨显然对此不管不顾,他拼命朝那阻力耸动,以期操进纪清最深处,啪啪的剧烈声响混杂着纪清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山洞里,异常淫乱。
但或许是未到发情期,又或许是生殖腔在alpha体内又紧又小,直到邢墨顶着深处狠狠射出来,生殖腔也没有打开的迹象。纪清被顶得痛了,红着眼无声地哭,发泄过的邢墨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似乎在浑浑噩噩的性欲中稍稍恢复了点神智。
他俯身将身香体软的纪清抱在怀里,握住后者痛得软下去的性器,边亲吻他双颊边温柔地撸动。纪清被他吻得睁不开眼,毫无力气地任他作弄,邢墨很快将他撸硬,抱着纪清让他射在自己身上。
“嗯……”
高潮过后的纪清恍惚又茫然,像只既纯又欲的妖精,邢墨吻他柔软的双唇,湿润甜蜜。
二人对视,邢墨眼中的血色半分未减,令那张漂亮的脸庞妖艳万分。
他又啄了下纪清的唇,低声说着:“我带你回家。”

38、纱衣、制服、女装
阴暗的地牢,潮湿的空气像要把人的七窍全都黏住一样,令人恶心生厌。
君誉、聂杨与梵洛分关在三个牢房,方才有几个巡逻的小卒聊着天走过,带来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纪清在摇鸢一战中战死了。
最先崩溃的是聂杨,而后是君誉,梵洛拼命装成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可那双兽瞳里却还是弥漫上盈盈雾气,最后忍不住埋首哽咽。
很快,整个地牢哀哭一片,有人歇斯底里,有人撕心裂肺,有人跪地嚎啕,有人声声泣血。
被俘虏的兽们像朝拜那样跪伏在地,更有甚者一头撞上冰冷的墙壁,血溅当场。
最先崩溃的却是最先站起来的,尽管聂杨像刚生完一场大病似的,站得摇摇晃晃,可他竟第一个从悲伤情绪中回过神来,疯了似地大吼:“你们撒谎!大人不可能战死沙场!”
他拼命重复着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谁。
无人理会。
……
山河同哭之时,邢墨抱着怀中被蒙上白衣的青年绕进亲王府邸。
又数日,摇筝国最神秘的影子亲王悄无声息地溜进府邸后门,在三位亲王的要求下为青年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纪清大人的身体状况极其糟糕,而且,有些不同寻常。”时生别墅的诊疗室内,一袭黑袍的倪深缓缓转过身来,朝对面三位亲王道,“纪清大人的发情期十分紊乱,我个人建议在接下来的发情期内,尽量满足他的需求,抑制剂能省则省,必要时再打。”
他慢慢翻阅手中的资料,补充道:“不知为何,纪清大人对于被标记这件事十分敏感,换言之,一次标记就有可能引起他短暂发情,这对于调节发情期百害而无一利,建议各位亲王在做爱时尽量少标记、或不标记纪清大人。这样虽然会使他反抗意识增强,但也比身体逐渐衰弱下去要好。”
“还有,在检查时,我发现纪清大人体内似乎有其他异样存在……”倪深微微皱眉,“纪清大人的腺体十分奇怪,它会散发引诱alpha甚至beta的信息素。而且,纪清大人虽然是位顶级的alpha,却拥有正常alpha几乎没有的生殖腔,同时,这生殖腔比正常的oga还要小上许多。换言之,纪清大人能够怀孕,但难度很高,尤其是在非发情期。不过,这种小的生殖腔,是可以在频繁的外力刺激下慢慢扩大的,那个时候,纪清大人怀孕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如果亲王们喜欢的话。”
“好了,差不多就是我所说的这些。另外,如果大人们执意留下纪清当玩偶,切记做好一切保密措施。”倪深合上资料,礼貌地欠身,“祝大人们玩得愉快。”
……
紧缚,不安,奇怪的香味。
纪清陡然惊醒。
身处干净明亮的房间,阳光沐浴进来,浸润着他身上薄薄的被子。
刚才的紧缚感……
纪清下意识地摸上脖子,自己颈间正套着一个皮质的项圈,只在后颈位置略有些冰凉,散发着令人安定的淡淡香气。
项圈?
他猛地掀开被子,身上只有一条纯白色的三角内裤,规规矩矩穿在腿间。
纪清全身一紧,跌跌撞撞翻下床去,赤脚踩着柔软的毛毯扑到落地镜前,看见了镜子里惶恐不安的自己。
被摄入镜中的纪清虽然看上去修长而有力,脸上却布满病态的苍白,黑色的项圈是最刺目的部分,上面甚至还有隐约的刻字。
纪清上前一步,看清了项圈上的字。
是他的名字。
仓促了一阵的纪清慢慢回过神来,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山区抗敌,与邢墨斗法,而后……被那个发疯的邢墨灌入精液,昏死过去。
一想到那天的激烈折磨,纪清后颈的腺体便一阵阵地发热,但紧接着,这项圈贴紧后颈的位置散发出冰凉的气息,极大程度地抚慰着腺体的异动。
纪清皱起眉来,有些闹不明白这些人是想自己活还是想自己死,他从刚才醒来就嗅到空气里不同的alpha气息,戎征的,子庚的,甚至还有时生。
他几乎肯定自己正在摇筝的大本营里。
客厅门传来响声,纪清马上警惕地拉起被子裹在身上,下一秒,卧室门被推开,一位身着黑衣的优雅男人朝他颔首弯身:“大人,我叫倪深。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您可以不用裹着被子。现在,请随我来客厅挑选等会要穿的衣服。”
纪清仍旧警惕地盯着卧室门口那个男人,倪深微微一顿,轻声笑道:“您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您,同时,希望您也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否则,那项圈会马上将亲王的信息素刺入您的腺体,使您无法动弹。”
“你们抓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纪清一动不动地盯着倪深。
倪深也很苦恼,他无奈地笑道:“妄自揣测亲王的想法可是会有灭顶之灾的……大人,您必须要挑选衣服了,等会我还要带您去逛花园,要是晚了,亲王们会责罚我的。”
“逛……逛什么?”
纪清怀疑自己听错了。
“逛花园。”倪深耐心地重复着,“您以后将长期生活在这里,有必要熟知这里的情况。”
“生活?在这里?”纪清简直觉得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就是三位亲王的脑袋有毛病,“我是吹鸢的将领!你们抓了我来……就是让我逛花园?”
倪深更无奈了:“大人,该挑衣服了。”
纪清半信半疑地往倪深的方向挪了几步,踮脚往客厅里看,偌大的客厅摆了三个巨大的纸箱子,看上去安安静静,大概不会在里面藏着什么机关或杀手。
倪深让开身子,走去客厅把那三个纸箱子呈一字排好,再抬头时,纪清正裹着被子小心翼翼地在卧室门口探头。
“大人,来。”倪深放柔声音,“大人别怕,我们不会怎样的。您在战场上习得的警惕与防备,在这里都可以变成信任与享受。”
说是如此,可纪清根本没法信任一个摇筝人,他谨慎地踱步过去,隔得远远的打量三个纸箱子。每个纸箱都有他半人高,在箱子正面还贴上了写着字的纸。
纪清看不清字,于是又走近了些。
就见三个纸箱,分别写着:时生,戎征,子庚。
倪深及时解释道:“每个箱子里的衣服都是三位亲王亲自为您挑选的,希望您喜欢。”
纪清:“?”
他特别费解:“我是吹鸢的将领……”
“我们都知道您是吹鸢的将领。”倪深打断他,微笑道,“大人,您不用再强调您的身份了,现在的您,只需要做好眼前的事情——比如,从三个箱子中挑选出喜欢的衣服。”
纪清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箱子。
倪深再次不得已地解释道:“大人,衣物都是今天早晨送来的,因为怕打扰您睡觉,所以我一直没有收拾,等您挑完今天要穿的衣服,我会尽早将它们分门别类地挂在您的衣帽间……请不要害怕,大人,里面真的是衣物。”
纪清裹着被子蹲下来,寻思着自己昏迷那么久,想要杀掉自己早便杀了,也不至于弄出这样一套复杂的程序置他于死地——
箱子上面的封条是纸胶带,一撕就开。纪清先打开的是邢墨的纸箱,里面重重叠叠放了一摞各种样式的丝质长袍,提起来一看,全都是半透明的。
纪清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继续往箱子里面扒翻,丝质长袍下面是各种样式的薄衫,往自己身上一比,不是露肩就是露腰,更有甚者敞怀露胸,连个扣子都没有。
纪清放弃从他这里找到能穿出门的衣服,拿脚往旁边一踹,继而撕开了傅归的箱子。
然后拎出一套规规矩矩的军装。
纪清:“?”
再翻,箱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制服,从军官到军医,从老师到学生,三十六行行行出制服。
他在傅归送他的箱子里扒拉半天,终于扒出一套勉强看得上眼的西装衬衫。
可是,这衬衫大一号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条能搭配的裤子都没有!
纪清更用力地踹开傅归的纸箱,脸色阴沉地打开旗越给他的箱子,撕拉一下,胶带被启开。
左手抓起一件纱裙,右手抓起一条丝袜,又是撕拉一下,纪清全给他撕了。
转头向倪深:“你们亲王是不是都有毛病?!”
倪深礼貌欠身。
——其实他觉得纪清穿上一定很好看。
左手抓起一条超短裙,右手再抓起一件蕾丝内衣,纪清还要再撕,被倪深劝住:“大人,您可以先找出等会要穿的衣服,剩下的,我来帮您处理。”
纪清狠狠丢在一边,在箱子里扒拉一番,又拎起一件只有几条黑色衣带的衣服:“这是给人穿的?”
再扒拉一番,又拎出惊世骇俗的一件蕾丝边围裙:“你们戎征亲王肯定病得不轻!”
纪清憋着一肚子气又翻腾几下,竟然还翻出了半透明的网状丁字裤,后庭的位置还开了一个圆圆的洞!
他直接把旗越那箱乱七八糟的衣物给掀了,抬头看向倪深,几乎咬牙切齿:“你让我穿什么出门!”
倪深微笑:“三位亲王挑的,都很适合您,大人。”

39、晚餐play
修剪花草的老仆推了推老花镜,看见影子亲王慢条斯理地步入花园中庭,其身边还跟着一位脸色发冷的漂亮青年。
只不过那漂亮青年的装束实在有些夺目。
明明是副不近人情的样子,可颈上偏偏束着辨识度极高的黑色项圈。老仆记得这种项圈向来都是戴在亲王的玩偶身上,但见那青年一身煞气,怎么也不像是又会撒娇又能承欢的玩偶。
还有青年的衣服。他穿了件大号的西装衬衫,衬衫下摆堪堪垂在腿根下方,下面则连条裤子都没有,反倒是披了两件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袍,袍尾曳地,在草坪上拖行。
……
身旁的倪深语速平缓地为纪清介绍各种各样的花草树木,但纪清没心思去听。他正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高墙,默记着花园中曲折的小路,计算着自己从这里逃出生天的几率。
倪深发觉他在走神,话头顿了一下,温声道:“大人,不要试图逃走,您会吃很多苦头的。”
纪清转回视线,语气冷硬:“我的子民都在吃苦,凭什么我要享受安逸的生活。”
倪深依旧礼貌地微笑着:“大人,您是我们的俘虏,您的安逸与痛苦,都掌握在我们手中。别忘了,您现在在摇筝,并且一无所有,想要救回您的子民,须得先像个人一样地活下去,对不对?”
纪清攥紧拳头,强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反复而艰难地咀嚼着倪深的话语——虽然十分令人恼火,但不得不说很有道理。
吹鸢地小人少,在统领军队方面,纪清几乎是中流砥柱一样的存在,只要他还活着,吹鸢就永远有翻盘的可能。
纪清眯了眯眼,顺下心头的怒气,朝倪深问道:“等会逛完花园,我们去哪里?”
“用餐,洗浴,睡觉。”倪深颔首,“明天上午我会带您喂养宠物,下午教您下厨,晚上视情况而定,如果亲王没有需求,我会对您进行调教。”
“你干什么?”纪清猛地后退一步,戒备得像只偶遇人类的林鹿,“别想动我!”
倪深轻笑:“好了,大人,别那么紧张,我们继续逛花园吧。”
……
晚餐设在三幢楼前的草坪上,长桌桌边挂了不易察觉的小巧拉灯,光线昏暗而暧昧。
纪清甫一看到这灯光就觉得不妙,而当他看到旗越来到桌边时更觉得不妙。
“我不吃了。”纪清说,“带我回房间。”
倪深莞尔:“大人,您没有拒绝的权利。”
抬手拎住想跑的纪清,倪深硬是把人拉到桌边。旗越正开着酒瓶,一转头就看到面容阴翳的纪清,当下挑挑眉:“这不是我尊贵的将领大人吗?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纪清冷着脸不理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把衬衫往下拉拉,站在桌边一言不发。
旗越稍微收了收轻佻的样子,朝倪深道:“给他把袍子脱了,绑椅子上。”
“谁敢动……我……”
话未说完,微量的alpha信息素便自项圈刺入后颈,纪清双腿霎时一软,被倪深扶个正着。
“不是说不能标记吗?”旗越边整理着桌上的食物边漫不经心地问。
倪深颔首:“项圈内含有的信息素量十分稀少,对于纪清大人来说很快就能自行消解,不出五分钟又能活动如常……毕竟,论单打独斗我也斗不过纪清大人,只能出此下策。”
“绑上吧。”旗越朝自己旁边那张椅子扬下巴,“我可得好好跟救我一命的吹鸢将领叙叙旧。”
纪清软软地被推坐在椅子上,又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架起双腿:“不……”
他低低哼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两腿被拉开架在两边的扶手上,又无力地被拉着双手反绑在椅背后面,丝毫动弹不得。
“很漂亮。”旗越瞥了纪清一眼,轻声笑道,“可惜,没有穿我为你准备的衣服,否则一定会更漂亮,我的大人。”
倪深将纪清的两件长袍搭在手臂上,朝旗越礼貌欠身:“我先去为纪清大人准备洗浴的热水,等会来接大人去浴室。”
送走倪深,桌边一时只有旗越与纪清两人,旗越丝毫不急,他慢吞吞地往自己盘子里挑选着想吃的东西,最后拿了两瓶开好的红酒坐在纪清身边。
微量的alpha信息素逐渐被纪清自身的信息素消解掉,他隐约感觉到自己恢复了些体力,可挣扎了两下,却完全挣脱不开。
纪清死死盯着朝他凑近的旗越,冷声道:“离我远点!”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实际上怕得要死。
旗越笑起来,他拎起一瓶红酒,邀天邀地似地举到高处,而后瓶口微倾,毫不怜惜地往纪清身上倒去,冰凉的红色液体沾湿白色衬衫,又尽数淌到纪清敞开的腿间,最后顺着椅子流到草坪上。
湿透的衬衫白里透红,黏腻地贴着纪清的身体,晚风一吹,凉丝丝的,敏感得直发颤。
纪清倒吸一口凉气,出离愤怒地瞪着旗越的笑脸,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
呀。”旗越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他放下空酒瓶,拿来一块方巾,隔着衬衫擦上纪清的身体,故意道,“大人,您真不小心,把红酒喝了一身……我给您好好擦擦。”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笑得阴险而变态。
方巾隔一层湿透的薄衬衫覆上纪清的胸膛,反复擦拭着显了形的两粒樱红,纪清紧咬住嘴唇,不想在清醒的状态下还发出奇怪的呻吟,可情不自禁挺动的胸膛还是暴露出被摩擦乳头的快感。
酒,湿衣服,凉风,和用力擦揉的方巾,无一不撩拨着纪清紧绷的神经,就见其胸前两枚茱萸越胀越大,最终硬硬地顶起衬衫,撑出两个诱人的小帐篷。
旗越啧了一声:“大人,您带给我的惊喜还真是多啊,一个alpha的奶头竟然能胀得这么大这么红,您该是兴奋得……底下都湿了吧?”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贴在纪清耳边说的,热气一撩,纪清猛地一颤,激动地嘴硬道:“没有!”
“没有吗?”旗越笑起来,“大人,您救过我一命,我自然十分相信您。您说没有的话,我可要亲手让您变湿了。”
方巾盖在纪清已经勃起的性器上,耷拉下来的四方角在小腹前痒丝丝地蹭着,他忍不住低声哼起来,一转眼的功夫,旗越重新拿起了刚才的空酒瓶。
“你干什么!”纪清本能地挣扎起来,哑声吼道,“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alpha!我是吹鸢的将领!”
“别急,大人,您想到哪里去了。”旗越惊讶地笑着,把手中冰凉的酒瓶瓶身贴在纪清湿透的内裤上,像是压橡皮泥一样在他的穴口碾来碾去,碾出细微的气泡水声,“我只是想帮您按摩一下,大人……您听见没有,底下水多的都能按出声音来。”
最私密的部位就这么被隔着内裤碾弄,甚至还碾出极大的水声来,纪清听得羞红了耳朵,连脖颈都蔓延上红晕。
“别、别弄了……”他哑声道。
“别弄了?”旗越轻轻用酒瓶蹭压着柔软的穴口,故意问他,“那么,大人能否再回答我一次,您底下……湿了吗?”
担在椅子扶手上的双脚紧张而羞耻地蜷起脚趾,纪清根本说不出这样奇怪而色情的话来,可他不说,旗越便意味深长地替他回答:“看来,大人还没湿。”
说着,那空酒瓶重新在穴上碾起来,滋滋咂咂的水声响作一团,全是纪清下体发出来的。
“嗯……”
纪清咬住嘴唇,又轻又急地低声喘息,他连腿根都忍不住绷紧颤抖,却仍是说不出那样羞耻的话来。
“再这样弄下去,大人可是要高潮了。”旗越打量着他红潮弥漫的身体,语气愉悦道,“让我猜猜,大人是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高潮,还是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开放的草坪和开放的餐桌,说不定会有谁过来,而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各色人等看到自己失控高潮的样子,纪清就忍不住地发颤。
“看来,大人果然更喜欢在公共场所高潮。”旗越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惋惜,“我只好满足大人了。”
语罢,那酒瓶更用力地朝穴口滚动碾压,明明是有些暴虐倾向的行为,可传达到大脑里却转化成无与伦比的爽利快感,热潮一波接一波地从冰凉的瓶身涌入纪清体内,他几乎就要被这种热浪推向高潮。
“湿了……”纪清低低喘息着,声音又弱又颤地妥协,“底下……湿了……”
酒瓶离开穴口,骤然失去高潮的纪清虽然没了快感,却勉强护住了几乎没有的尊严。
旗越重新把酒瓶放在餐桌上,轻声笑道:“真乖,以后也要这样坦诚一点。”
他稳稳执起餐盘,接着说:“那么,我们要开始用餐了,大人。”

40、晚餐play2
一根清洗干净的黄瓜轻轻抵住纪清腿间,隔着内裤在穴口磨弄,旗越笑道:“大人,晚餐不能吃太多,我喂您吃黄瓜吧。”
“拿走……拿走!”纪清在椅子上挣扎着。
“哦,忘了把您的口罩摘下来了。”旗越戏谑一声,用黄瓜拨开湿透的内裤,寻着穴口慢慢插入,他只插了指节长短的一截便停住,打着转地晃起来,“大人,又到了问答时间。黄瓜好吃吗?”
湿漉漉的内裤还穿在纪清身上,只有掩住后穴的布料被黄瓜别在一边,这种明明没完全脱下衣服却被插入的感觉太过羞人,以至于纪清频频缩着穴口,几乎无地自容:“别这样……”
“哪样?这样?”旗越将黄瓜顺时针转了一圈,又逆时针转了一圈,“还是这样?”
“唔……”
“或者说,再深一点?”
黄瓜拓开软肉寸寸深入,身体一下就被填满七成,纪清微微仰着头,全身心都被体内那根黄瓜所占有,无暇分神去听旗越的话。
“大人的屁股都快离开椅子了,估计很爽吧。”旗越的手离开黄瓜,任由那又粗又绿的东西随着后穴的收缩张合小幅度进出,乍一看,腿间含着根深色的黄瓜,十分色情。
“让我想想,大人还能吃什么水果。”旗越说着,将方巾从纪清支起的性器上拿走,指尖一拨,阳物就滑出内裤,直挺挺地硬着。
“别乱来……”纪清自以为瞪着眼睛警告他,可在旗越看来,不过是风情万种的一瞥,看得他腹下发热。
“我怎么会对大人您乱来呢。”旗越讶异地歪了歪头,手下却拿起根香蕉,慢条斯理地剥开半个,将白莹莹的果实挤出去,而后在纪清错愕而愤怒的目光中把香蕉皮套在了他的性器上。
大手一握,凉丝丝的粗糙果皮贴紧性器,上下撸动起来,纪清猛地绷紧身子,腰部不自觉地挺动起来,嗯嗯啊啊地往香蕉皮里顶去。
“看不出,大人竟然更喜欢香蕉。”旗越又将果皮握得紧了些,让纪清的快感一波胜过一波。纪清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荒唐的事情,可从未体验过的快感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拿走!都拿走!”纪清急急地喘叫道。
“拿走?”旗越掀起眼皮,饶有兴味地瞅着纪清,“可大人您不仅把黄瓜吃得更深,香蕉也越吃越快啊。”
纪清紧紧闭起眼来,无法自控地在黑暗中莽撞地寻找快感,他想就这样绝望地射出来,可握着果皮的大手突然松开,香蕉皮套在性器上不动了。
他睁开眼,茫然地看向旗越。
“大人可别这么看着我,我会忍不住的。”旗越笑起来,“您可不能就这么高潮,毕竟还有餐后点心,是不是?”
说着,他解开纪清被红酒湿透的衬衫,露出其胸膛上硬胀的樱珠,接着,旗越又拿了块蛋糕,指尖抹一点奶油,再按上乳头轻轻地揉,白色的奶油沾上绯红的胸膛,很快便被体温融化成稀薄的乳白色,像是从纪清乳尖里流出来的一样。
“真是美丽的景象。”旗越给他两边都抹上奶油,稍稍离远了一看,心头躁动得很,“大人,如果您的奶头真的能流出这种美味,我愿意天天吸着您的胸口。”
“混蛋……下流!变态!”纪清陡地怒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旗越把剩下的奶油全都抹在纪清的乳头上,而后半跪在草地上,慢慢凑近去吻他胸膛,穴里的黄瓜被旗越的身体碰到,一突一突地往体内插入,纪清同时受到上下的刺激,难耐地扭动起身体,低低哼吟起来:“滚、滚开!离我远点……”
双唇启开,准确无误地含住沾着奶油的樱珠,旗越用力吮吸着,将纪清吸得头皮发麻呻吟乱叫:“别这样……别……啊……”
大概是乳尖上沾着凉凉的奶油,以至于纪清总觉得旗越真的从他胸前吸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被双唇反复碾磨吸裹的乳头似乎又胀了一圈,被旗越的舌尖拨弄得来回打转。
“啵”的一声,旗越吸够了一边,又俯身去吸另一边,他的身体稍往前倾,把黄瓜又往纪清体内顶进一截,若有若无地搔到了生殖腔,纪清顿时呜咽一声:“黄瓜……黄瓜……拔出去……”
“不急。”旗越一边用手抚摸揉捏刚刚吸过的乳头,一边痴迷而专注地吮吸眼前这一颗,他丝毫没有意识到纪清在惶恐什么,反而更向前贴近纪清的身体,好让自己吸得更舒服。
可纪清就没那么舒服了,刚才旗越一动,彻底让黄瓜顶上了他的生殖腔,纪清怕得浑身哆嗦,他不敢乱动,可架不住旗越来回动作地吮吸自己乳头,那黄瓜头就在生殖腔前顶来顶去,顶得他全身发软下体发烫。
“戎征……黄瓜……不要了……不要……”
吸得餍足的旗越稍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纪清颤得厉害,低头一看,黄瓜已经被自己顶入大半,只留了个小尾巴在外面哆嗦。
看纪清的样子,应该是顶到了什么又痛又爽的部位。
旗越略一思索就明白过来那黄瓜顶到了哪里,他不言不语地笑着,依
言把纪清含了许久的黄瓜慢慢抽出:“抱歉大人,我刚才走神了……我们吃到哪里了?哦对,餐后甜点。”
他解开纪清脚腕上的束缚,俯身抱起纪清,好让他双手从椅背后脱离开来,纪清虽被作弄了些时间,但基本体力还在,手被绑着,便抬起脚去踹旗越,后者知道他得有这么一出,躲避的同时将人搂抱着坐在椅子上,纪清双腿被旗越的身体分开,两手又被绑在身后,战斗力大打折扣。
旗越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纪清,上手抚摸他结实瘦韧的身体,顺便撸了一下他性器上的香蕉皮,玩味道:“这香蕉皮刚才竟然没掉,我得奖励您,大人。”
话音刚落,用来切水果的小刀就被旗越拿在手中,手起刀落,把纪清遮羞的内裤前后割开,露出诱人的软穴来。
“甜点吃完了,睡前还得喝点牛奶。”旗越低声笑着,拉开裤链将自己那根释放出来,硬邦邦的性器直直抵住才被黄瓜操了一通的穴口,擅自顶入进去。
“呃……呃啊……”
骑乘的姿势让旗越畅通无阻地进到了甬道深处,没顶几下就到了生殖腔附近,纪清顿时全身发起抖来,紧张得咬紧旗越的大家伙。
“嘶……大人,您太紧了。”旗越无奈地拍拍纪清的屁股,又握在两只大手里揉弄,纪清被他臊得满脸通红,却又拼命作出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惹得旗越在他胸膛重重亲了一口。
臂力惊人的alpha托着纪清的屁股颠插着,一开始是缓进缓出,后来是急进缓出,最后变成狂风骤雨一样的捣进捣出,坐姿令纪清根本没法控制自己的下坠速度,一下又一下,旗越很快就顶到了他的生殖腔,顶得纪清拼命战栗,顶得纪清满眼含泪。
“别那么快……别……太深了……”
旗越显然也感觉到自己顶到了什么,他故意顶到深处不动,让龟头抵着那脆弱的生殖腔发热:“大人,这是哪里?”
纪清垂着脑袋不说话,旗越一勾他下巴,身上的美人委屈又可怜地红了眼,恐惧地含着眼泪。
“别顶进去……”纪清一开口,声音哑着,泪也掉了几颗,“别……我怕……”
旗越没动作,问他:“怕什么?”
“我……”纪清再开口,温热的泪掉成了串珠,他几乎崩溃地颤抖起来,“我会……我会怀孕……别插进来……千万别……我不想……”
旗越捧着他哭花的脸,用拇指抹去纪清的眼泪。
接着,他托住纪清的屁股,动作迅速而轻柔地在安全区抽插。
大概是察觉到旗越不溢于言表的温柔,纪清慢慢放松了身体,伏在旗越身上呻吟低哼,片刻后,二人一齐到了高潮,纪清射在香蕉皮里,旗越抽出来射在纪清的肚子上。
纪清软软靠在旗越肩头,汗湿的额发蹭着男人的下巴,晚风吹过,有些凉意。
旗越则搂抱着身上还在发颤的青年,停了半晌,缓去射精后的热潮,吻着纪清的耳朵低问:“如果有天我能成为你的男人,是不是可以射进去了?”
高潮后的纪清疲惫瘫软,他不想思考,更不想说话,于是抵着旗越的脖子轻哼一声,权当回答。
旗越误以为纪清“嗯”了一句,登时兴奋地睁大眼睛,他轻轻拍打着纪清的后背,亲昵厮磨着怀中人的脸颊,柔软温热,带着些诱人犯罪的淫靡气息。
——是他梦了无数次的味道。

41、发情
纪清在旗越怀里疲惫得昏昏欲睡,倪深只好将他从戎征怀里抱起来走进楼里。纪清不声不响,乖得像刚抱回家的小狗,他小幅度地扒拉着倪深的手臂,而后将脑袋搁上去,一眨不眨地望着独自坐在餐桌边的旗越。
灯光昏弱,忽而将旗越也推向晦暗,纪清看他久久枯坐在那里,直到自己被挡住视线,都没见旗越换个姿势。
他能察觉到旗越有些奇怪的情绪,可他没那个精力再去揣度,纪清只想洗个热乎乎的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泡入热水后,每个毛孔都贪婪地张开,纪清最后的意识是倪深轻声唤的一声“大人”,随后便陷入沉沉的梦境。
……
给纪清洗澡,抱纪清上床,其间倪深一直都能闻到房间外熟悉的信息素味道。等安置好纪清,倪深才得空走出门外,安静的走廊里靠着风尘仆仆的傅归,想来是刚从前线回来不久。
倪深欠身,轻声道:“大人。”
傅归问:“睡熟了吗?”
倪深颔首。
二人相对无言,隔了半晌,傅归才轻轻捻了捻指尖,犹豫着低声说:“我去看看他。”
平日里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的时生亲王突然变成了小心谨慎大气也不出的隐形人,他轻手轻脚地步入房间,又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纪清裹着被子缩在床边,一半面容被淡桔色的床头灯照亮,一半面容隐在阴暗处不甚明晰。
傅归慢慢走到床边,又慢慢俯下身,轻轻地拉着被子盖住纪清的小腿,而后蹲下去凝视着他的睡颜。
十分平和。
……
清晨照例又是一阵挑选衣物的乱斗,纪清把整个衣帽间丢满乱七八糟的衣服,愣是没找到一件能穿出门去的。
对此,守在衣帽间门口的倪深推荐道:“大人,裙子不错的。”
话音未落,一条裙子就被丢在了脑袋上。
倪深的嘴角在裙下微微扬了下,颇无奈地将裙子取下:“大人,我们再不出门,小动物们都要饿了。”
十分钟后,纪清穿了件露腰的短衫,又穿了件露肩的短衫,两件衣服一搭,哪里也不露。
至于裤子,纪清直接拿了条制服裤套上,虽然看上去奇奇怪怪,但总好过引起某些变态发情的穿搭。
花园里单独辟了一处投喂点,纪清到的时候,猫猫狗狗鸡鸭羊兔已经在那里急切地转起了圈,一见到纪清手里有吃食,呼啦一下全围了过来,纪清架不住这么多毛茸茸的侵袭,一边抱一堆,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
不远处,正准备出发去前线的三位亲王同时停住脚步,看着纪清在一堆小动物里开心地笑。
旗越:“他真漂亮。”
邢墨:“不愧是兽军统领。”
傅归:“他天生就吸引兽类。”
语罢,三人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同时望向对方,又很快分开视线,各自沉默半晌,傅归先言:“该走了。”
邢墨垂下目光:“走吧。”
旗越耸耸肩:“我们要迟到了。”
清晨时分,能够无所事事地偎在一堆暖热的小身体旁边,简直算得上是上天的恩赐。纪清把它们喂得饱饱的,又挨个抱起来逗弄,恍惚间像是回到刚接手兽军的时候。
可思及那天兽军溃败的场景,喂饱亲王府邸里的小动物这一活动瞬间面目可憎起来,他站起身,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那些个毛茸茸的宝贝不明所以地继续蹭他的腿,却被纪清极具压迫性的信息素吓得频频后退。
后颈的腺体慢慢发热发胀,连同身体也开始发酸发软,纪清往后退着,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地发昏。
“大人……”倪深发现纪清的异样,上前几步将他扶住。可紧接着,倪深就嗅到空气里凝滞而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全是纪清的味道,让他无法抗拒的味道。
“您……您的发情期到了?”倪深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大人。”
“抑制剂……”纪清被扶住手臂,却不受控似地去搂倪深的脖子,“给我抑制剂……快点。”
“一般来说,以您的身体状况,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再使用抑制剂。”倪深托着纪清的后背与双腿,将人打横抱起来,“您的信息素太过浓郁,我还是带您回房间比较保险。”
通常顶级alpha的自控力也会比旁人高出许多,可不知是不是纪清本就身体有问题的缘故,他的发情期比一般alpha还要失控。倪深刚把人抱进房间,纪清就挣扎着跳下来,一头扎进衣帽间。
倪深:“……”
他隐隐觉得不妙。
一会儿功夫,纪清脸色绯红地跑出衣帽间,身上还穿着他讨厌的军装制服。
在倪深眼前转了一圈:“好不好看?”
倪深:“……”
这已经不是不妙的问题了,这是大大不妙。
怎么会有alpha在发情期像喝醉了酒一样?
失去理智,无法自
控?
眼看纪清又跑进衣帽间,倪深紧跟了几步过去,一眼就看见他拿着几件小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划,还朝门口的倪深笑:“哪件好看?”
倪深的理智快裂开了。
他拼命检索着脑海中的信息,想到大量抑制剂会令oga在发情期神经系统紊乱的个案,可这种个案通常都是极其特殊的,又是针对oga的,纪清一个强大的顶级alpha没理由会因为抑制剂打多了就变得神经失常。
只有两种情况。一种,纪清不是alpha,另一种,纪清的抑制剂打得太多太多了,多到已经能够影响alpha的神经系统。
可他打这么多抑制剂干什么?
倪深的脑袋也开始混沌了,他没法好好地思考,空气中纪清浓郁的信息素和眼前正换小裙子的美人合二为一,极大程度地刺激着倪深的理智。
“看看我……看我。”纪清不知何时蹦跳到倪深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看向自己,倪深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纪清身上聚焦,就发现他穿了件清纯的少女短裙,可那短裙此刻正被纪清勃起的性器顶出一个奇怪的形状,连布料都湿出一片深色。
“大人……”倪深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忍不住抚摸上他颈间的项圈,纪清抱住倪深的手,哼哼唧唧地往他身上靠。
三靠两靠,纪清硬邦邦的鸡儿就戳到了倪深腿上,接着扭着腰蹭起来。
三蹭两蹭,纪清股间一热,他好奇地低头看去,就发现自己那根正顶着裙子和倪深的腿尿出淅淅沥沥的液体。
纪清像是见了什么新鲜玩意一样,看自己的鸡儿不受控制地喷出水来,还想用手去接一接,却在下一秒被倪深握住了手腕。
刚被尿了一身的倪深顶着最后一点理智说:“大人……我去打抑制剂,您在这里别乱跑。”
“不行!”纪清猝然抱住了倪深,还没尿完的鸡儿抖了抖,被夹在两人腹下接着尿,“你别走……”
倪深低头看他,正巧纪清也抬头看他,四目相对,纪清眼里水盈盈的,含着光。
他委屈极了:“你别走……求你了。”
怀里的人又香又软,抱起来湿漉漉而暖乎乎的,像个黏人的小情人。
倪深摸摸他的脑袋,认命地轻叹一声:“大人,尿完了,换身干净衣服,好不好?”
纪清马上钻入那一堆衣服里,而倪深便趁此时间回到客厅,刚拉开抽屉寻找抑制剂,纪清就光着屁股跑出来:“倪深!你也得换衣服!”
转头一看,统领大人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套镂空长裙,满眼期待地看着倪深。
倪深虽然硬得胀痛,但还不至于失了智:“大人,我把裤子脱下来就好……不用换新衣服。”
“哦……”纪清转身回了衣帽间,可转眼又跑了出来,兴奋道,“对啊,我也不用换衣服了!”
他光裸着跑来,又一把抱住倪深,浓情蜜意地蹭他的脸,倪深经不住纪清的诱惑,一下就把人按在了沙发上。
沙发宽敞,躺下一个人绰绰有余,倪深一手压着纪清的腹部,一手把他的腿架到沙发背上,呼吸有些急促。
“你还没脱裤子。”纪清在大张的双腿间看到了倪深意乱情迷的表情,忍不住轻声催促着,“快点……快点……”
被尿湿的裤子脱下来扔在一边,倪深全身发热地伏在纪清身上吻他,粗大的性器在腰身的耸动下慢慢在纪清腿间摩擦,点起两人身上的火。
“大人……”倪深亲吻他的项圈,低声喘息,“我会忍不住插入您的。”
纪清早被情欲烧得迷了神智,闻言挺了挺自己的屁股:“那就让我变成你的人吧。”

42、发情2
那就让我变成你的人吧。
这样的低喃对于占有欲极强的alpha来说毫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再克制的倪深也被炸得头昏脑涨。他握住纪清的腰身,让自己硬胀的性器在他腿间扫荡,把头部渗出的透明体液全蹭在纪清下面,好使纪清满是自己的味道。
“插进来……插进来……”纪清去摸索他握在自己腰上的手,难耐地挺动臀部,哼哼唧唧的,“让我舒服……”
炙热的硬物顶上柔嫩而饥渴的穴口,稍一用力就被吸进去一个头,纪清哼出声鼻音,继续催促:“都进来……都插进来……”
倪深如他所愿地慢慢挺身,将自己那根都送入穴里,穴口的软肉被撑得全数胀开,甚至被粗大的性器带的向内陷入,绷出一层嫩红色的光泽。
“嗯啊……好大……”纪清忍不住合拢双膝,却被倪深拉着小腿分开。
他向后抽出,纪清的穴肉便被带得向外吐露,像是不舍似地咬紧倪深的家伙,性器再插入进去,穴口周围那层软肉便又被顶回去,如此反复,拨动碾压着纪清最敏感的神经。
“快一点……”纪清哭哼,“再快一点……”
又一次的缓慢抽插,倪深整根顶到底,用两手揉捏着纪清的臀瓣,托着他的屁股在自己身下打着转晃起来,好让自己插入的性器全方位地顶到甬道的每一处。纪清感觉自己体内有根炙热的东西在搅,把柔嫩的肉壁顶出各样的形状,他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小腹,可怜巴巴地呻吟着:“好奇怪……这感觉好奇怪……”
倪深轻轻拍打了下他的屁股,纪清霎时绷着身子夹紧他的性器,倪深低低笑了一声,礼貌地解释道:“大人,您将我吸得更紧些,接下来我才能更快一点服侍您。”
粗硬的性器在越发紧窒的甬道里整根抽出,而后,趁那穴口尚未闭合之时,倪深猛一挺身,性器整个贯穿进纪清体内,肉壁瞬间被拓开到底,让纪清有种自己下面突然被打开的错觉。
“呜……”
他被顶撞得仰起头来,整个人都被捅得抽搐发颤,倪深如法炮制,整根抽出,又趁那穴口尚未闭合时整根顶入,纪清又是剧烈一耸,哼着哭腔握住倪深的手臂。
“有点深……别那么深……”
倪深自诩一向是个有理智的人,他从来都把自己所面对的一切分得井井有条,比如,纪清是个不能触犯侵害的对象,再比如,自己的任务只是照顾好面前这个人而已。
倪深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刻,他会打破自己制定的原则,并且,在听到纪清畏惧他深插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对方的生殖腔。
不知道那小巧玲珑而紧窒闭塞的生殖腔,有没有被人操进去过。
倪深的眼睛被恶劣的欲望一染,连目光都变得深沉诡谲,他忽而按住纪清,腰身迅速一送,在身下可怜巴巴的大人的屁股上撞出清脆的啪声,紧接着,他又很快抽出去,再次用力挺身,把自己的性器插到那柔软湿滑的甬道深处。
一连深插了十几次,把纪清干得断断续续地哭叫出来,发情期的身体乞求着这样猛烈的操干,可脆弱的体质却让他本能地恐惧着,想要逃离无休止的插入。
见纪清有要逃的动作,倪深本就摇摇欲坠的神智更加岌岌可危,他向前倾身,两只手借助整个上身的力量压在纪清的胸膛上,一边揉着身下人那小小的却硬胀的乳头,一边狠狠地顶撞他贯穿他。
仿佛这样禁锢着纪清,更能让自己有安全感。
倪深没法再说出彬彬有礼的话来,他满脑子都是纪清泛着水光的潋滟双眸。看着纪清又羞又爽的表情,听着纪清含着哭腔的呻吟,揉着纪清敏感结实的胸膛,插着纪清湿滑高热的小穴——纪清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
美妙到,让他全然忘了原则和底线。
倪深更狠更快地往纪清身体里捣去,纪清整个人都被顶得耸动不已,像骑上一匹奔突的马儿,虽然掉不下来,却时时刻刻被缚在上面失控地颠簸。
“啊……哈啊……不行……太深了……”颠着颠着,纪清猝然抠紧倪深压在他胸膛上的手指,拼命想要脱离这个男人的禁锢,“太深了……顶到了……不、不要……”
哪怕处于近乎失控的发情期,纪清的意识深处也仍然极度惧怕被顶到生殖腔,他使出全身力气推拒着倪深的双手,两腿在沙发上无助地踢蹬:“别顶了……不行、不行……求求你……求求你……呜……别顶、别顶那里……”
倪深感觉到自己那根顶到了滑腻炙热的阻碍物,他知道那里是纪清难以被攻克的生殖腔,理智告诉他该停下来了,可身体却越发猛烈地操进纪清的身体深处,频频捣弄着那小小的生殖腔,企图操开那里深入进去。
“别、别……啊……哈啊……不要……”每被顶一次,纪清都忍不住剧颤一下,发情期的生殖腔比平时更容易打开,也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惧怕对方的凶猛攻势,“不要这样……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别顶进去……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呜……不要……

或许是纪清哭得太惨了,又或许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倪深挺进的动作稍稍一顿,揉着纪清的胸膛给予着安慰。
“大人……”一开口,倪深的声音都被情欲烧哑了,“不做到最后一步,您发情期的欲望便没法完全被消解……对身体有害。”
可纪清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拼命摇着头,眼中泪光闪烁:“我不……我不要……”
倪深缓了缓方才拼命想要操开纪清的欲望,转而又握住他的腰身,低低喘息道:“是我莽撞了……大人。”
他捧着纪清的腰,快速而有分寸地挺动起来,纪清随他的节奏呜呜嗯嗯地呻吟,二人心照不宣地互相取悦着对方,直到双双射出精液来,倪深才俯身抱住他,让纪清最大程度地接收到安全感。
纪清搂住倪深的脖子,疲惫地在他耳边喘息着,眼皮睁了睁没能睁开,索性闭着眼喃喃:“我下午不想学做饭……”
“以您现在的状况,您的确没那个精力学习了。”倪深轻轻说道,“大人,不知道您发泄过后有没有清醒一些……我需要提醒您,您会在近几天里持续这种发情状态,这几天里,您最好待在房间哪也不去,直到平稳度过发情期。”
耳畔没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转头一看,纪清已经睡了过去。
倪深将他抱得更紧了,想将这份温存留得更久一些,厮磨间,他脑海里全是纪清含着微光的双眼,清醒的、愤怒的、开心的、欲望的、无助的……他的眼神会变化,可他眼中的光却不曾离开半分。
倪深忍不住凑上去轻吻他双眼。
果然,像自己这种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人,是会渴望一束微光的。
哪怕这束光是盛在眼中的呢。

43、可以蹂躏我吗
纪清醒了,但他不想动弹。
他仰卧在柔软的床铺里,有些混沌的脑袋渐渐明晰起来,昨天的那些个画面一帧不落地在纪清眼前播放,每一帧都血淋淋地撕开他看似坚硬的外壳,将他最羞于启齿最淫荡放浪的一面呈现出来。
像喝醉酒发酒疯的人第二天却意外记起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一样。
在长河一样的记忆中,纪清奋力地大浪淘沙才能模糊地想起自己曾有过一次发情期,可那已经是太过久远的记忆了。在之后的岁月中,他每次的发情期都由几针抑制剂来解决,久而久之,他熟悉了被压抑的感觉,也不再知道自己会在发情期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印象里,正常alpha发情绝不是自己这个样子。纪清默默地想,自己在发情期怎么会变得如此失智,是因为平日里抑制剂打得太多太多了吗。
他在被子里蜷缩起来,第一次有了全身上下都提不起力气的无助感。
纪清想重回战场,想重新领导兽军收复失地,可忆起不久前的战场生活,又觉得那些已经过去了很久。他不甘地发现自己曾经锋利无匹的棱角竟被这几天的安逸磨得不再骇人,也荒唐地发现自己内心对于战场风沙出现了难以言说的抗拒。
作为吹鸢的将领,他本该拼着命也要爬回战场守卫国家,可作为一个完完本本的人,他又贪恋这种悠闲安逸的空气,渴望这种带有归宿感的生活。
纪清又默默地想,归宿感,他为什么会对摇筝的国土产生归宿感?如果不能作为吹鸢将领扞卫自己国家的领土,那么在敌国寻求归宿感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他首先是吹鸢的将领,其次才是一个完完本本的人。
中午,倪深来送过一次饭,见纪清背过身去不愿说话,便温声提醒:“大人,我就在房间门口,有事的话,随时叫我。”
纪清不言语。
倪深退出去,却在走廊里遇到傅归,他知道时生亲王又是来看纪清的,于是微微颔首,将门口让开。
傅归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隔离措施这么好,却依旧有浓度不低的信息素从房间里溢出来——纪清恐怕快要到发情最剧烈的时候了。
“他怎么样了?”傅归问。
“刚醒不久。”倪深回答,“我给纪清大人送了点饭,里面放了些安神的药物,虽然没有抑制剂的作用,但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辛苦。”傅归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最终却还是没进去,他转向倪深,“今晚我守着他,你去好好休息吧。”
“好的,大人。”
……
直到晚上,自己都没有再发情的迹象,纪清欣慰之余稍稍松了口气。
进浴室,打开淋浴头,温热的水当头浇下。
热腾腾的水蒸气让纪清舒服地放松下来,每个毛孔都尽情打开,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热量,好使全身上下都服帖在一室水汽之中。
等纪清感觉到全身热得不正常的时候,他已经在热水的淋浴下硬了起来,低头一看,胀胀的一根吊在腿间,头部都泛起诱人的红。
最初的紧张过后,纪清又陷入了那种喝醉酒似的轻飘飘的状态,他开始在热水中哼哼唧唧,开始失去清醒的理智,开始由本能指导行为。
以至于,他根本没发现傅归进了浴室。
洗浴处单独用玻璃隔开,虽说一览无遗,却还是有水雾把里面的纪清阻隔成影影绰绰的色块,傅归站在原地没动,像在测试自己能在这样浓郁的信息素中坚持多久。
没有旁人在场,纪清忍不住自己抚摸起了身体,经水洗过的身体又嫩又滑,摸上去手感极佳。他抚着平坦的胸膛,用指尖逗弄胸前硬起来的软豆,在此之前纪清很少自慰,或者说根本不会自慰,因而甫一摸上自己的乳头,他整个人都敏感得颤起来,旁若无人地呻吟着。
“嗯……舒服……”
两只手各自摸上乳头,毫无章法地乱揉乱捏,被蹂躏的胸膛不断向他传达出过分的快感,让纪清在热水的浇灌中断断续续地哼唧起来。
“好舒服……嗯……舒服……”
腿间的阴茎翘了翘,可怜巴巴地乞求着一点抚慰,纪清分了一只手下去握住性器,照着他人的样子前后撸动起来。
“嗯……嗯啊……”
傅归站在浴室门口,眼看着玻璃后面快乐自渎的马赛克人影,耳听着毫不收敛的浪荡呻吟,裤裆里很快绷了硬硬的一块。
原本是能在那里站到地老天荒的,可当他听到纪清喃喃念叨后面也湿了的时候,刚刚筑起的牢固防线霎时不攻自破,他一步一步地走,慢慢朝纪清那边逼近。
玻璃门被打开,傅归一眼就看到被热水浇湿的纪清,他正正站在淋浴头下面,一边抚弄着膨胀起来的乳头,一边撸动着硬邦邦的性器,不断有热水流经他的身体,染上一种半透明的质感。
纪清恍惚地一抬眼,看见傅归走了进来,下意识的羞耻让他顿时像小孩子做错事似的放下手来,接
着把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手指紧张地绞紧。
热气一熏,纪清的面容白里透红,湿漉漉的眼睛躲闪着,像不经人事的清纯少年,可胸膛上嫣红的樱粒和腿间笔直的性器却使他看起来更像个惹人犯罪的性瘾青年,矛盾的美感加上浓烈到让人窒息的信息素,让一向冷静的傅归冲动地走进了淋浴头下,跟纪清面对面地被浇了一身湿。
大手抚了抚纪清柔软的脸庞,傅归不言不语地弯腰吻上他,哗啦啦的热水流经二人的嘴唇,让这个吻火热又缠绵。
纪清不会与人接吻,再加上头顶上的热水时不时流满二人的脸,他很快就觉得气不够喘,连腿都开始发软。
傅归察觉到他在颤抖,遂轻轻揽住纪清的腰身,让人靠在自己身上,纪清迷迷糊糊地学到这样不会软倒,于是也有模有样地环住傅归的腰,躁动地在他湿透的衣服上蹭着自己的性器。
傅归自然感受到了纪清强烈的欲望,他一手揽着怀里求爱的人,一手托着纪清的后脑勺,一边用手指给予他安慰的抚摸,一边用唇舌教给他接吻要张开嘴。
纪清一面被他的舌头顶开双唇,一面又被他的双唇含住自己的嘴唇,主动权完全被傅归剥离开来,他只有接受对方舌头的份儿。
两人的舌头很快在纪清嘴里纠缠起来,纪清一开始不明白这个游戏的意义,被傅归的舌头围追堵截到口中每一处,后来他隐约从对方那里学到了方法,学着傅归的样子试图去顶他的舌尖。
傅归十分谦让,纪清一主动,他马上退居二线,让怀里的小家伙把舌头伸进自己嘴里,纪清一占领地盘,马上横冲直撞地进攻,这回,傅归成了被围追堵截的那个。
纪清来势汹汹,可后继不力,很快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舔起傅归的舌尖,傅归安慰似地抚摸了下他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含住纪清的舌头吮吸,边吸边用自己的舌头去搔弄他的舌尖,痒丝丝的感觉让纪清很快投降,委委屈屈地用湿漉漉的眼望着傅归。
傅归松开他的舌头,转而唇贴唇地重新吻上去,纪清没有喘息的机会,被吻得喘息急促不说,连口水都咽不下去,细细的银丝混在热水中从嘴角滴落到二人身上,又很快被冲到地上。
不按着纪清的脑袋,他便不会主动跟人接吻,傅归多次想松开他后脑勺去抚慰纪清腿间,可每次这小家伙也跟着低头看自己硬邦邦的性器,傅归最终放弃一边跟他接吻一边抚慰他的想法,干脆一心一意地干一件事。
比如,玩他小小的樱珠。
纪清先前已经把这里摸得又硬又胀,见傅归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顿时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地挺起胸膛,用那两颗樱红的肉粒诱人犯罪。
傅归见他睁大眼睛渴望被抚摸的神情,故意用两只手握住纪清肋骨两侧,拇指轻轻按在胸膛下方,偏偏不碰他渴望的地方。
纪清跟他吻了这么久,备受冷落的身体早就被情欲染得敏感发热,他轻轻拉扯傅归手臂上被水浸湿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想让他摸摸自己憋得硬胀的乳头。
傅归从未见过这样会撒娇会求爱的纪清,他忍不住又低头凑过去亲了亲纪清的嘴唇,沉声问:“想让我干什么?”
傅归的信息素也浓郁得不像样子,纪清几乎要在他强烈的信息素中射出来,可身体颤了颤,无人抚慰的性器只是淌了几滴透明的体液。
不够。纪清特别委屈,发情期的身体想要更多更强烈的刺激。
他讷讷地请求:“可以蹂躏我吗?”

44、浴室play
傅归握着纪清的肋处,低下头抵住后者湿润的额头,面对面地凝视这个面带无辜的漂亮青年。
“再说一遍。”傅归沉声,“想让我干什么?”
握在身体两侧的大手竟比水温还要暖热,纪清被他握得有些身体发麻,重复的声音更小了:“可以……蹂躏我吗?”
额头相分,傅归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方才那一番深吻,纪清双唇都被他吻得艳红,微微张着不知所措,傅归见状,又低头含住他唇瓣,稍稍用力嘬了一口。
不知怎么,纪清突然有些发羞,他抿起嘴来,回味着刚才断断续续的亲吻,在傅归尚未完全直起身来时踮脚回吻他一下。
吻在嘴角,吻得很轻,吻得偏了,却正好吻在傅归滚烫的心口。
傅归被纪清吻得丧失了一瞬的思考能力,等回过神来,才见他满脸通红地沐浴在热水中,醉醺醺地嘟囔着:“别光亲……摸摸我……”
他把傅归的一只手从自己身侧撬开,又握着傅归的手指去揉自己的乳尖,男人的指腹粗糙而温热,轻轻一揉,便让纪清颤着缩了下胸膛。
傅归舔了舔纪清刚才吻过的唇角,终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按住后者硬硬的乳头,不管纪清怎么颤怎么缩都用指腹压着那肉粒上下左右地打转,在水声中低声问他:“喜欢被揉这里?”
这可真的是蹂躏。
纪清发情期的身体本就敏感得不堪一击,稍稍触碰一下乳尖便能让整个乳头胀大变硬,而现在傅归根本不是“稍稍触碰一下”,他依照纪清可怜巴巴的命令对那乳头又揉又捏,甚至把整个大手覆上去,用掌心搓揉小小的硬粒。
“啊……啊嗯……”纪清敏感得直抖,他不住地往后退去,又不断被傅归拉回来,男人的沉声隔三差五就在他耳边问上一句“喜不喜欢被揉这里”,让纪清最终痉挛着呻吟出声,“喜欢……喜欢被揉……”
腿间硬胀不已的性器又滴滴答答淌出一连串的透明体液。
傅归十分满意纪清的回答,他将一侧乳头蹂躏得鲜红欲滴,又转而以同样的方式去蹂躏另一颗。小小的肉粒在傅归指间被碾来碾去地捏,又被傅归转来转去的揉,纪清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乳头又胀起一圈,跟傅归的指腹互相抵磨。
“呃嗯……舒服……”纪清忍不住抚上傅归的手背,他低下头,喘息不止地看着自己的乳头如何被另一个男人玩弄在指间,颇为刺激的视觉冲击让纪清更加敏感起来,“啊……哈啊……我好像……要……呃……”
纪清猝地激颤几下,硬邦邦的性器顶着傅归的衣服淌出止也止不住的透明体液,傅归低头打量着纪清腿间的家伙,伸手握住。
“需要帮忙吗?”傅归贴在纪清耳畔呢喃。
纪清眼巴巴地看他一眼,点点头。
傅归又问:“怎么奖励我?”
他本意是想趁纪清发情期不清醒再诓骗一个吻,孰料纪清羞耻万分地转过身去,扶着玻璃背对着他,软唧唧地哼道:“奖励你……插进来……”
傅归的理智直接被千军万马踩碎在脚底下。
他上前一步,一手抚摸着纪清的屁股,一手探到他臀缝里,指腹一摸,他屁股里早流了不知多少水,连股间都黏腻腻的。
“快点……”纪清小声催促着,“想被插进来……好难受……快点……”
傅归捏了捏他的臀瓣,向两侧拨开,露出其中渴求粗长之物的嫩红后穴,纪清难耐地扭起腰来:“直接插进来……插进来吧……里面好空……”
“还没扩张。”傅归亲了一口他的项圈。
“不用、不用……”纪清微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快进来……填满我……”
傅归安抚似地拍拍他的屁股,三两下解了自己的裤子,炙热的硬物弹到纪清的屁股上,他马上踮起脚尖去蹭身后的性器。
傅归按住躁动不已的小家伙,握着粗大的性器在他臀缝里前后蹭动,等柱身大半裹上纪清屁股里流出的湿滑体液,便稍稍挺身顶住拼命张合的狭小穴口,再一挺身,小半个性器没入臀缝里。
“啊……撑开了……”纪清扶住玻璃,忍不住晃着屁股,“都进来……我都要……”
性器再挺入一截,把纪清整个人都顶得往前趴去,他面朝着玻璃,大半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上面,刚被手掌蹂躏过的乳珠压在冰凉的玻璃上碾动,硬邦邦的阴茎也频频将体液捣在玻璃上,又跟随水雾凝成的水滴一同流下去。
傅归揉着纪清的臀瓣,继续慢慢进入,头部越发深入地顶开肉壁,而纪清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从外部打开。片刻,傅归完全插入进来,将二人结合处撑得又紧又圆。
“嗯……好满……又胀又满……”纪清喃喃念叨着,“好大……都撑开了……”
软乎乎的、带着鼻音的哼唧声,摧枯拉朽地破坏着傅归已成废墟的防线,他握着纪清纤韧的腰身,先是慢慢进出令他适应,而后一耸一耸地用下身顶撞起纪清的屁股,柔软的屁股被频频撞出啪啪的声音,而饥渴的后穴
则频频被挤压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纪清的身体被顶在玻璃上,不受控制地磨蹭起来,两枚乳头几乎都磨成了待人采撷的草莓色,而腿间性器也晃晃悠悠地顶蹭着玻璃。
“舒服……舒服……”纪清喘息得合不拢嘴,口水便淌到胸膛上,又被沾到玻璃上,乳尖贴着玻璃上下地蹭,也不知蹭的是水雾还是自己的口水。
“我……好硬……我想尿尿……”纪清含糊不清地呻吟着,“顶得我好想尿……呜……”
傅归俯身吻了下他的肩膀:“那就尿出来。”
话音未落,从一开始便中规中矩的抽插速度突然变快起来,傅归粗大的头部频繁地顶戳着纪清体内的敏感处,刺激出一阵阵想要排尿的欲望。
“呃……呃!”
顶着玻璃的性器突然翘了翘,骤然喷出大股尿液,纪清拉长呻吟感受着释放的快感,可傅归却坏心眼地继续迅速顶弄,让他尿得断断续续时强时弱,仿佛连尿尿这种私密的行为也要受他的掌控。
“嗯唔……”
就在阴茎断断续续排尿时,纪清突然被他顶得绷紧身体,紧窒的后穴甬道一阵痉挛,颤抖着绞紧傅归的性器。
傅归轻轻呼了口气:“高潮了?”
后穴仍然绞得很紧,纪清显然还没从排尿和高潮两种不同的快感中回过神来,等他喘息着扭过头来时,连眼睛里都盛满生理性的水光。
“好爽……”纪清软软地哼着,“好舒服……”
傅归微扬了下嘴角,低声问他:“去床上吗?”
纪清红着脸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脱离开傅归的桎梏,后者突然俯下身来,就这么把他抱成给小孩把尿的姿势。突然的悬空让纪清所有的重力都被傅归的性器支撑起来,使那性器瞬间就顶到了他的深处。
“不……不行!不……”
刚才还说着舒服的纪清蓦地紧张起来,可傅归已经关掉淋浴头抱着他往外走去,走动时那粗硬之物就在纪清体内顶撞,一下又一下地撞到他极度害怕的地方。
“别……太深了……顶到了……不、不……”
纪清不安而恐惧地挣扎起来,但以这种姿势挣扎,只会让性器更用力地顶上生殖腔,纪清不敢动了,他低低地哭吟着,反复而拼命地叫着拒绝的话,可傅归却像是没听见似的,顶着纪清的生殖腔走到床边。
所幸纪清那小小的生殖腔实在不易打开,哪怕被顶了一路,那里也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傅归轻轻把人放到床边提前准备好的大浴巾上,又给自己脱了所有衣物,接着将人压在床上重新插入,用粗大的性器顶到他哭叫了一路的生殖腔上。
纪清还要再哭,却被傅归吻住了唇。分开,见纪清还要再哭,傅归便再次封住他的唇。
如此反复,纪清见他只是顶在那里却不动作,知道傅归大概是有话要说,于是满眼含泪地止住哭叫,缩在他怀里望着那双沉静的眼睛。
傅归温柔捋了捋纪清的额发,轻声说:“不打开生殖腔消解情欲,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会断续地发情……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纪清委屈地摇起头来,一开口,嗓子都是哑的:“我害怕……会很疼……而且我会怀孕的……我不要……”
傅归又吻了吻他的唇:“开拓生殖腔能够比较迅速地调理你的发情期。我保证,我会帮你清理得干干净净……别怕,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纪清的泪从眼角流下去,可怜无比地望着傅归:“我不想调理发情期……”
“你的发情期太过紊乱,长此以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傅归难得放柔声音,“像第一次那样相信我,好不好?”
纪清瘪了瘪嘴,抬手搂住傅归的脖子,温热的眼泪流了他一颈。
纪清没再说话,但傅归知道,他妥协了。

45、调教生殖腔
傅归在纪清腰臀处塞了个柔软的小抱枕,好让他的腰不那么受累。纪清紧张兮兮地揪住被子,感受着傅归的硬物在体内抽插了几下,而后径直顶上闭合的生殖腔。
纪清本能地呜叫一声,分在傅归身侧的两条腿下意识要合拢,却被男人轻轻压住膝盖阻止。
傅归稍稍倾身抱住纪清,纪清马上依赖性极强地环住他的脖子,怕极地在他怀里颤抖。
傅归吻他侧脸给予安慰,接着轻轻晃动起腰身来,用性器的软头温柔地刺激生殖腔的入口。这样的晃动虽然让傅归硬得十分难受,却免去了用力顶撞带给纪清的痛苦——亲王觉得还是挺划算的。
“唔嗯……”
被顶揉生殖腔算不上痛,却有种奇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纪清的后穴忍不住缩夹了一下,把傅归搂得更紧了。
傅归顶在深处插磨了片刻,被纪清的肉壁吸得几乎要失控,他小幅度地抽插了几下,再次顶到深处,纪清低低地呻吟一声,红着眼睛道:“要不、要不别顶了……”
“别怕。”傅归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安抚的吻,腰身轻轻律动起来,在纪清感觉不到痛苦的范围内频繁地顶弄生殖腔。
“呜……”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尽管傅归的动作温柔有加,可那粗大的性器一下又一下的顶弄还是让纪清怕得直颤,“不……别顶……别……”
前几次被那些男人用力顶到生殖腔时,纪清只顾着害怕叫疼,可当这种疼痛在傅归的刻意把持下降到最低值,莫名的感觉就从小腹深处升腾起来。
一开始还只是令人头皮发麻,而后又使纪清下体涌出一波一波的热潮,最后他连双腿都没了抬起来的力气,分在傅归两侧酸胀发颤。
傅归感觉到他的后穴越发湿热柔软,便搂着人吻吻他的耳垂:“感觉舒服点了吗?”
纪清埋在他颈间不作声,傅归便把人松开,面对面地观察纪清的神情。
还是那样委屈巴巴地含着眼泪,但双颊明显泛起了羞赧的酡红。
看样子,多少舒服了些。
傅归喜欢吻他,尤其是看到纪清这副不常见的弱势姿态,忍不住低头含住他的双唇,慢慢缠绵一番才放开:“舒服些的话,我要用力了。”
纪清本能地怕起来,连带着后穴都将傅归那根咬紧,傅归轻轻吸了口气,捋他发丝:“放轻松。”
男人重新晃起腰身,说是要用力,可也不过是比方才再多一点点的力道,傅归极有分寸地把纪清的痛感控制在几乎没有的程度,搂抱着人轻而快地抽插进出,小幅度地往生殖腔入口顶着。
“嗯……嗯唔……”纪清不自觉地低哼着,情潮未褪的下体又翻起新的热浪,被顶弄生殖腔虽不再是一种痛苦,可他仍惧怕地小声呻吟,“我害怕……太深了……”
“别怕。”傅归安慰似地给予他抚摸,耐心地往那闭塞的入口轻顶,“不会有事的。”
“可是好深……”下体的热潮让纪清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急急地喘息起来,“想、想要高潮……好热……”
傅归见他快感更甚,便放下心来用力在肉壁里挺动,每次那硬胀的软头都顶撞到生殖腔,猝而让纪清挣扎着哭叫起来:“不、我不要了……我怕……你顶太深了……别这么深……别……”
说是如此,可傅归能感觉到包裹自己性器的甬道越绞越紧,纪清马上就要到下一波高潮了。
他轻轻抚摸着纪清的身体,下身却快速而大幅度地耸动起来,越发硬热的头部更用力地顶上生殖腔,肉体的碰撞声都压不过纪清体内的水声,噗滋噗滋响成一片。
“不行……不……”身体要被破开的恐惧感瞬间把纪清吓垮,他怕得抓着被子想逃,却被傅归拉着往身下压动,体内的水流得泛滥,纪清哭得也泛滥,“别顶进去……不要……我真的会怀孕的……我不想、我不想这样……我害怕……”
傅归安慰地揉捏他的身体,可粗长的性器却仍旧剧烈而频繁地往纪清深处插入,纪清像是要被操飞一样来回耸动,整个身体都失控地随傅归的节奏前后晃着:“别插进来、别……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呜……嗯呜……求你……太深、太深了……”
他流着泪拼命挣扎哭叫,甚至把傅归的手臂都抓出血来,可男人依旧专心致志地顶弄着纪清的生殖腔,顶得纪清越发恐惧害怕:“真的会顶开的……真的会……我不要……我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啊、啊啊!”
傅归先是感觉到性器的软头被一个软软的、小嘴一样的东西吸住,接着,他猛一挺身,硕大的龟头破开入口,直直顶进生殖腔里。
“啊、啊……进来了……好深、好胀……”纪清大声哭叫着,整个身体都失控地痉挛起来,“出去……不要……呜……求你出去……”
傅归轻轻松了口气,他像最开始那样俯身抱住纪清,抽出性器,接着又从穴口一路顶入生殖腔,纪清顿时剧颤一下,强烈到说不出话的快感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以至于在傅归第三次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的时候,他陡然流
出泪来。
“不……好、好舒服……”纪清紧紧搂住傅归的肩膀,张着嘴呻吟不已,“都、都插进来了……”
傅归情动地吻他侧脸,在前几次慢慢进出之后,突然加快速度往纪清生殖腔里捣去,那硬热粗长的性器每次都撤到穴口,再从穴口直直顶进生殖腔里,刚被破开的生殖腔又热又滑,紧紧地裹住傅归的性器,每次都得稍稍用力才能抽出来。
“唔嗯……生殖腔好胀……”纪清整个人像一只吹起的气球,在快感的空气里飘飘然,“不行、不行了……呜……高潮、要高潮了……”
傅归猛然加快速度,迅速用力插进生殖腔里,与此同时,纪清全身紧绷,小小的生殖腔蓦地吸紧对方的性器,痉挛着到了高潮。
也几乎是在下一秒,被吸在生殖腔里的性器陡地一翘,在纪清不断的呻吟里射满了整个生殖腔。
后穴霎时咕叽一声,淫水混合着精液被挤出些许,使得结合处看上去美妙不已。
傅归抱着纪清,动作轻柔地吻他微张开的双唇,刚高潮过的纪清毫无反抗之力,情欲熏过的身子又热又软,任由傅归怎么吻都乖乖受着,像个刚经人事的孩子似的。
二人在狼藉一片的床上缠绵了半天,傅归才将自己的性器抽出来,他摸摸纪清湿软而含满精液的穴口,低声哄着不让他入睡,而后把人抱到浴室仔细清理。
清理出来,傅归用浴巾裹着纪清抱到客厅沙发上,自己则动作利索地收拾着床铺,再回去抱纪清的时候,人已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傅归把他安置到床上,想再去收拾一下自己那些湿透的衣物,孰料纪清突然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哼着又软又低的鼻音:“别走……”
不甚清晰的两个字,瞬间就把傅归俘获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上床,把纪清揽在怀中。
纪清舒服地窝在他怀里,一张小脸被烘得红扑扑的,傅归抚着他颈上的项圈,心里的柔情蜜意几乎要溢出来。
“……”纪清含糊地说着什么,傅归没听清,于是低下头轻问,“怎么了?”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纪清闭着眼低喃,“你之前说第一次第一次的……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傅归吻了吻他的额头,默不作声地将人搂紧在怀中,直到听见纪清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才轻声道:“回来了,就别再离开了……你再离开我一次,连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46、逃
邢墨这几天的状态十分混乱。
体内的异动明明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了,可自打从天牢里脱身,他就常常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变成另一个“邢墨”的傀儡。
他到现在也忘不了与纪清的那一战,那个恶魔一样的“邢墨”在见到纪清之后突然开始暴动,甚至比近几年的暴动加起来还要剧烈。
这些天战事趋于平缓,邢墨终于清闲了一天,他想为那天的山洞事件去给纪清道歉,可不经意间瞥一眼镜子,血眸的邢墨正在其中眼神可怖地盯着他:“你最好离纪清远一点。”
邢墨在镜子外淡淡地看着对方,语气发冷:“现在掌控身体的人是我。你伤害他,我去替你道歉,由不得你说什么。”
镜子里的邢墨危险地眯了眯眼:“想做好人?我告诉你,你做不来这个好人,你向他博取好感,我就再强奸他一次。想想看,前一天你还把他操得哭叫,第二天就没事人一样去道歉,你觉得以纪清的性子,他会原谅你?”
镜子外的邢墨脸色转冷:“他救了你,你就这么对他?”
“他救我?”血眸的邢墨睁大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骤然顶在镜子上,恶狠狠地盯着镜子外的邢墨,“是他把我送入天牢,让我在暗无天日的牢里度过那么多年!你凭什么说是他救了我?你凭什么!”
“如果不是他及时把你送进天牢,你早就走火入魔了,子庚亲王也将永远死在那一天。”邢墨淡淡道,“那么多年,每次谈起纪清你都是满脸恨意,可为什么那天你嗅到纪清的信息素后,就算不要命也要夺回身体的掌控权……就为了跟纪清在山洞里温存?”
镜子里的邢墨深深地喘息着,犹如要吃人一样死盯着外面的邢墨:“别想高高在上地教训我!你以为自己就是圣人了?痴心妄想!真不错,看上去温和无害负责后勤事务的子庚亲王,说到底也不过一台杀人如麻的机器!”
“你喜欢纪清对不对?”邢墨用平静的话朝他抛出一颗重磅炸弹,“那段时间我虽然被你压制,但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都清清楚楚地记着。短短十几天的邂逅,纪清或许早忘了你这个人,可你却把他整个人都烙印在心里……说实话,你虽然双手沾满鲜血,但至少心脏还是温热的。”
“放屁!”镜子里的邢墨骤然歇斯底里地怒吼起来,他疯了似地重击镜子,“我恨他!我说了我恨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那十几天的温情都是假的!他只是为了要把我关起来!他背叛我!他背叛我!!”
镜外的邢墨慢慢整理着自己的衣物,最后一次在镜子前确认自己的形象后,朝镜中的疯子淡淡道:“随你怎么说。不过,希望你不要来影响我的情感与判断。”
语罢,他步调沉稳地踱出门去。
……
纪清房门半掩,邢墨一推就开,客厅已然狼藉一片,到处都扔着不堪入目的衣物,厨房里还传出倪深委婉的劝声。
“大人,您最好不要把茄子塞进去……不,其他的也不行……”
邢墨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纪清赤身裸体地坐在案台上,满面潮红地握着茄子,厨房里弥漫的全是他身上浓郁的发情气息。
倪深登时朝邢墨微一欠身:“子庚亲王。”
邢墨点点头,对倪深轻摆了下手,倪深会意地敛了敛厨房里的危险刀具,快步走了出去。
纪清抱着茄子,失焦的目光投在邢墨身上,忽而小声哀求道:“帮帮我。”
邢墨没动,他的眼底交杂起了黑红两色,像在努力压抑什么似的。
纪清又可怜巴巴地叫他:“帮帮我……”
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终于朝他走去,纪清马上丢掉茄子,试图去握邢墨的手臂,邢墨稍稍扶了他一下,接着被纪清抓住手按在自己腿间。
温凉的手贴上自己的性器,纪清舒服得轻颤了下,邢墨是个不多话的人,纪清也爽得不想言语,二人竟这么达成了共识,一个帮另一个抒解起了欲望。
阳光暖洋洋的,照得纪清也暖洋洋的,他一开始还能直坐在那里用邢墨的手帮自己撸动,可情欲渐浓,他连腰都软了,于是便靠在邢墨肩头窸窣耸动,邢墨稍稍将他一搂,默不作声地为纪清发泄欲望。
没有大开大合,没有激情四射,甚至连多余的呻吟也没有,快感如同溪流入海一样来得绵密漫长,纪清窝在邢墨身上激动得发颤,射了一股又一股。
昨夜刚与傅归澎湃过,今天的欲望来得快去得也快,单是发泄一通就舒服了许多,纪清低低喘息着,将额头顶在邢墨肩膀歇息。
脑袋好像突然清明了些许,连对周围事物的感知也清晰起来,纪清似乎终于戳破了发情期那层薄雾,勒令神智与理性回归。
但他依旧一动不动地靠在邢墨肩头,表面上还是那样面色潮红眼神迷离,实际上却在小心而谨慎地盘算着如何趁机利用发情期逃出生天。
纪清谨慎,邢墨又何尝不谨慎。在周围信息素衰减的一瞬间邢墨就感知到了,这种衰退能代表对方情欲渐消
,也能代表发情期已过,邢墨不知道纪清属于哪一种。因此,纪清不动,他也不动,二人在心底你来我往地互相揣摩,谁都想为对方设下圈套,可谁又都猜不透谁。
最终还是纪清佯装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轻声说着:“饿。”
邢墨环视厨房,低头看着纪清:“去客厅待会,我给你做些东西吃。”
纪清还是靠在他肩头没动,揉一揉眼睛,将声音故作委屈:“腿软。”
短暂的沉默,沉默到让纪清觉得邢墨会不耐烦的时候,子庚亲王将他抱起在怀里,而后稳稳地朝客厅沙发走去。
纪清抬眼望他,邢墨虽目不斜视,耳尖却有点淡淡的红色,如此更衬得他面容灵秀绰约,有了点人间的气息。
可是却怪得很。
那天在山洞将自己狠狠贯穿的邢墨,可不见得是个耳朵会发红的主儿。
纪清心思百转千回,总觉得这个邢墨跟那天的邢墨不像是同一个人。
然而邢墨没给他深究的机会,俯身将人放下便朝厨房去,纪清望着他背影,故意像处在发情期里那样小声嗫嚅道:“谢谢你。”
背影一顿,走入厨房。
纪清先是停了片刻,等听到厨房里确实传来邢墨翻找食材的声音,这才小心地从桌上抽了一沓卫生纸,把叠成一指厚的纸团使劲塞在项圈与后颈之间。
虽然勒得脖子难受,但也好过被项圈里的信息素刺入腺体。
纪清轻手轻脚地摸起地上几件衣服,动作迅速地给自己套上,他也不管军装配超短裙是什么辣目的装扮,换好衣服便踮着脚跑进卧室,接着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阳光,自由,花香。
从今往后,天大地大,都属于他。

47、抓
早在纪清发情期的头一天,地牢里的俘虏们就嗅到了空气中微弱的信息素味道,他们清楚无误地知道那是纪清的信息素,可他们从来不知道纪清还会有发情期。
曾因为纪清战死这一消息而过度悲伤的他们如今兴奋得寝食难安,仿佛只要还有纪清的一丝味道,他们就能踏上战场重返故国,去突破摇筝的军队,去击溃看似强大的敌人。
君誉和聂杨该是其中最高兴的人,甚至喜极而泣也不无可能,但是如今他们却双双坐在地上,背靠着同一堵墙。
梵洛就被关在他们对面的牢笼里,它眼巴巴地瞅着左卫和右卫,趴下身去静静听他们的谈话。
聂杨的表情十分严肃,连语气也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你不能去为他们做事。”
君誉微微阖眼,喃喃着:“只是驯兽而已啊,聂杨,只是驯兽。现在我们没办法上战场,能够驯兽……你不觉得也不错吗?”
“驯兽驯兽,你同意帮他们驯兽,就是在变相叛国!”聂杨情绪激动,“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要这样帮他们?”
“不是帮他们,是帮我们自己。”君誉的声音越发平静了,“与其让兽们在牢里自杀,不如放到养殖场里进行训练,你说呢?”
“你竟然能说出这话来!”聂杨倏地跳起来,他死死盯着墙壁,“上次那个人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
在聂杨看不见的墙那边,君誉缓缓摇起头来,再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他只是让我做了个选择——对我来说,是国家重要,还是纪清重要。如果我认为国家重要,他立马释放在天牢中关押的其他兽们,代价是我去养殖场为他们驯兽;如果我认为纪清重要,就同意我回到纪清身边,代价是……”
他低下头,攥紧拳头:“……被俘的兽军,无一存活。”
聂杨睁大眼睛:“你选择——”
“国家。”君誉轻声说,“那人给出的条件太过诱人,天牢里关押的可是三千兽军……那是什么概念?就算我死了,只要你还在,纪清大人还在,就能用这三千兽军进行突破反攻……我们就还有胜利的机会。”
聂杨久久顿在原地,半晌才重重吐了口气:“你这算什么……”
“换做是你,聂杨,你选哪个?”君誉像平常聊天那样轻声笑道,“牺牲自己的自由,换来有可能的国家胜利,还是跟随在纪清大人左右,哪怕兽军全体覆灭。”
聂杨动了动喉结,他没说话,是君誉帮他说下去的:“我猜,你会选择侍奉在纪清大人左右。倒不是我质疑你对吹鸢的忠诚,而是你太爱他了,你对大人的那种感情,别说让整个兽军覆灭,哪怕是让吹鸢亡国,只要能追随大人,你都会义无反顾。”
“……”
“所以,思来想去,我只能选择前者。”君誉叹了口气,释然地笑起来,“君誉君誉,为君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誉,这个口号也该换换了。如果你有幸再见到大人,请你告诉大人,我没法再为他战死沙场了……想来,挺惋惜的。”
聂杨的眼猝然红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大概会很内疚,不过嘛,试着想想我为敌国效力,或许就会开始恨我了。”君誉轻松道,“没有人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用仅剩的自由来换三千兽军回家,算是与我为摇筝驯兽扯平了。”
“本不必如此……”聂杨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
“你我都为人兽所生,寿命悠久,能一起抚养纪清大人长大,见证他从男孩变成男人,已然知足。”君誉轻声说着,“等我去了养殖场,你若是有机会,定要让大人知晓你的心意。可能的话,待战事平息,带纪清大人过过平常人的生活……他从小就羡慕那种生活。”
对面的梵洛突然哽咽了一声,接着呜呜地呼噜起来,君誉和聂杨都是一怔,最后还是君誉先笑开了:“我又不是赴死……随便说说而已。以后,说不定还有见面的机会,那个时候,请务必把我当成叛国贼来处理。”
他爽朗一声:“谢谢你们了。”
事成定局,久久无言,末了,聂杨艰涩地问:“让你做选择的这个人,他是谁?”
“季锦。”
……
君誉投身养殖场那天,摇筝天牢中果真释放出三千兽军,它们被押送回吹鸢边境,却迟迟不肯归国,而是朝摇筝的方向多次叩拜。
亲眼见到这一幕的摇筝将士还以为他们在感激敌国不杀之恩,可只有兽们自己知道,它们在感激那个义无反顾选择它们的左卫。
然而,尽管兽军大多被释放出去,没有将领带队的它们还是一盘散沙,摇筝军队大显神威,吹鸢军队节节败退。
胜利似乎不远了。
就在前线捷报频传之时,亲王府邸却是狼藉一片。
原因只一,纪清不见了。
彼时傅归和旗越正与各路将领探讨最后一战的策略,倪深忽而出现在会议厅,附耳与两位亲王言明此事。
下一秒,会议桌就被掀翻了。
别说是各路将领吓傻了,就连旗越都没见过如此盛怒的傅归,他摆手示意散会,其他人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会议厅里一时鸦雀无声,死寂得可怕。
旗越见傅归雕像一样死气沉沉地站在那里,知道现在没法与他沟通,遂转头向倪深理清了来龙去脉,最后问:“子庚去追他了?”
倪深颔首:“但是子庚亲王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我能感觉到,那时候的子庚,又由邢寒控制了。”
“他们兄弟两个真是不消停。”旗越微微皱眉,“我去找找他们,你守在这里……看好时生。”
“好。”
由此,亲王府邸狼藉一片。
傅归不言不语,却是见到什么砸什么,偶然与身边的倪深对上视线,目光中透出的全是绝望和疯狂。
倪深不敢拦他,也根本拦不住他,平日里冷静稳重的时生亲王就算发火也如此沉默,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撕心裂肺,他只是用行为诠释着难言的歇斯底里。
到了傍晚,就连花园也被傅归糟蹋得如龙卷风过境,家仆们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没人敢触时生亲王的霉头。
倪深跟随三位亲王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傅归如此失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现在的傅归确实如同疯子一般,如果纪清迟迟找不回来,倪深难以想象傅归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好在这个假设没能成立。
夜色四合之时,拼命挣扎的纪清被两位亲王扭送了回来,他们显然是交过手的,亲王的衣袍多处破烂,不过纪清那一身滑稽的搭配还算整洁,一看就知道谁更加狼狈。
换言之,一看就知道谁让着谁。
旗越都给他气笑了,正你来我往地跟纪清打着嘴仗,一抬眼就看见傅归站在楼前,背身逆光,不动如山。
强烈的信息素带来的巨大威压差点让纪清腿软得跪下去,可他还是挑衅似地斜睨着傅归,在两位亲王的禁锢下冲他啐道:“下次我绝不会让你们抓到!”
傅归身上浓郁的信息素就连旗越都有些胆战心惊,他不由得轻轻捏了下纪清的手臂,还没说出什么来,就听傅归用一种平静到极致的语气吐出三个字。
“锁起来。”

48、生殖腔里成结内射
“唔……唔……”
幽闭的密室内,手脚被锁的赤裸青年正在三个高大的人影间耸动,一室都是剧烈的肉体碰撞声,一室都是淫靡的汁水挤压声。
仔细看去,被围在中间的正是刚被抓回来的纪清,他后穴里紧紧咬着两根性器,嘴里还插动着一根性器,身上满是斑驳的吻痕。
生殖腔早不知被那两根性器顶了多少次,顶得他浑身剧颤不说,连生理性的眼泪都流得止不住。痕迹遍布的身上已经有了几滩白浊的精液,可三位亲王仍不满足。
嘴里的性器再度狠插几下,把精液都射进纪清嘴里,旗越轻舒了口气,从他身上撤下来。
纪清此时被身下的血眸邢墨抱在怀中,后脑抵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垂着,过量的精液不好吞咽,呛得他连声咳嗽。
可说出的话依旧很难听。
“你们、你们也就只有这点本事……”纪清含着精液,费劲地吼着,“在战场上打不过……就、就耍阴招……呃、呃唔……”
他骤然挺起腰来,剧颤着被插到不知第几波高潮,可高潮过后,纪清又如困兽般朝他们大吼:“贵为摇筝亲王……却在这种地方折磨吹鸢的将领!有本事、有本事昭告天下!让你们的子民看看你们卑鄙的嘴脸!啊、啊……疼……呜呜……”
体内那两根阳物猛烈地顶进纪清的生殖腔,几乎要把他小小的生殖腔撑出性器的形状,纪清一时被顶得说不出话来,只仰着脖子剧烈抽泣着。
“时生被你气疯了,子庚被你气变身了,你还真是能让人生气。”旗越边提裤子边好心劝道,“这两个人一个都不好惹,唯一一个好惹的我,现在还要赶去前线……纪清大人,祝您好运。”
“呸……我呸……”纪清缓了缓劲,边在狂风骤雨的操干中剧烈耸动,边断断续续痛斥着他们的恶劣行径,“也、也不过如此!嗯、嗯啊……有什么招……继续使出来啊!”
旗越披好外衣走至门口,闻言轻笑着:“纪清大人,该说的我都提醒过您了,别再自讨苦吃了。”
“嗬……”纪清喘息着,“你们都是混蛋……你们都是混蛋!呜……”
他猝然一颤,挺立的阴茎翘动两下,陡地射了出去。
身子软了,过激的话也说不出来了,纪清急急喘着,浑身上下都用不上力地瘫软在邢墨身上,被他两手用力捏揉起乳头来。
身下一声闷哼,邢墨猛一挺身,射在纪清穴里,接着又是一股滚烫的精液,来自于脸色阴沉的傅归。
尽管有两根性器堵着,可过量的精液还是从穴口滴滴答答地淌出来,纪清难耐地晃了下腰,疲软无力地低声哼着。
备受折磨的纪清被这两人抓着锁链拎起来,重新拖回到墙边锁成跪坐的姿势,无人清理的后穴又湿又黏,稍稍一用力就能挤出男人们的精液,尤其是被反复插弄的生殖腔,到现在也没能合上,经精液一烫,总让纪清后怕而颤抖地担忧着。
“放开我……”纪清色厉内荏地哑声吼着,“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放开我!”
傅归压着始终没发出的火走到旁边去整理衣物,一时间,纪清面前只剩下了那个血红着眼睛的邢墨,他知道这个人很危险,可不得不硬着头皮道:“邢墨……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当初在山洞里……”
“邢、墨。”血眸的男人突然轻声笑起来,子庚亲王的面容本就极美,乍一扬唇弯眸,恍若谪仙,他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邢墨的名字,笑得妖艳诡异,“你不记得我了,纪清,真该死,邢墨说得没错,果然全都是我一厢情愿。”
这些话像一记闷棍打在纪清脑袋上,让他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失去了,他只是怔怔地盯着邢墨,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语。
血眸的邢墨伸出手来,轻轻捏住纪清的下巴:“好吧,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邢寒。纪清大人,请您记好这个名字。”
纪清顿时皱了下眉,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对这个名字的熟悉感,甚至……十分陌生。
“您果然把我忘了。”邢寒微微拉起一个阴冷的笑容,“不过没关系,现在能让您用肉体记住我,也是另一种荣幸。”
“你们是不是都是疯子!”纪清拼命拉动着铁链,“你们三个!你们三个没一个正常人!一个病秧子,一个精神分裂,一个——”
他下意识地看向傅归,却正好接到傅归平淡却空洞的目光,纪清猛然打了个哆嗦,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然而,他说不出话来,却不代表傅归不想对他说什么,那个男人丢下手里的外套,站在不远处朝邢寒淡淡道:“我军后勤还需要邢墨指挥,你爽也爽过了,身份也坦白了,不必耗神伤身地霸占着身体的主动权。”
邢寒轻嗤一声,他怎能听不出傅归话里的逐客令:“好好好,我的时生大人。您把我从天牢里放出来,我自当谨遵您的命令……那么,下次再会。”
最后一句话是对纪清说的,语罢,邢寒穿好衣服,携着凛风离开了密室。
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纪
清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傅归重新朝纪清走过来,他的步子压得又慢又沉,仿佛是在用脚步丈量自己对纪清的忍耐度。
步子停住,傅归一直压着的火顷刻间变成一句震耳欲聋的厉吼:“为什么要离开我?”
纪清吓得浑身一震,竟被时生亲王盛怒的样子骇得一时失语,隔了半晌,他才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竭力与傅归对峙起来:“我不跑,我的军队怎么办,我的国家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傅归猛地打断他,话赶话堵在一起,让纪清直接愣住。
“你?”纪清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惊异地挑眉道,“你一个摇筝的亲王,与我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如果每个字都是一支箭翎,恐怕傅归现在早已万箭穿心。他沉默而冲动地抓起困住纪清的铁链,硬生生地把人掼在墙上,而后用自己重又硬起来的性器顶着那还不断淌精的穴口,猛一用力就整根贯穿,直直捅到纪清生殖腔里。
“嗯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和剧爽交织混杂,让纪清失控地呻吟出来,他拼命想从傅归的桎梏下逃脱出来,却反被按得更紧。
“你是不是有病!你……唔、唔嗯……哈啊……”纪清被他自下而上的顶插激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傅归每一次都深深插进生殖腔又抽出来,像是要把他五脏六腑都剥离出来似的,“快停下、停下……呜……”
傅归直接将他两腿腿弯兜起,压在墙上不知疲惫地狠插,纪清整个腔壁都被他顶得酸胀不已,连呻吟都叫得失声:“太深了……不行……救命!救……啊啊——”
后穴一紧一紧地吸住粗大的性器,不知觉地到了高潮,纪清失神又迷离地急促喘息,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傅归掌握在手里,全身都被他控制着。
最害怕被进入的生殖腔此刻不仅充满男人的精液,还频频被男人的性器所侵犯,现在的纪清没了发情期的加持,对于被操进生殖腔这件事只有无边的恐惧,他缓下方才那波高潮,试图与面前这个疯掉的男人沟通交流:“我们、我们能不能好好说几句话……好不好?”
再次深深插入生殖腔后,傅归停下了动作,他抱着纪清,也久久凝视着纪清。
这样的动作与目光几乎让纪清错误地以为他对自己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情,可就在纪清觉得二人能够好好沟通的时候,傅归骤然狠狠一顶,抽出,再狠狠一顶。
“呜……别、别——”
在纪清再次仰头急喘之时,深深插在生殖腔里的头部突然胀大起来,纪清一愣之下顿时慌了神,他拼命要逃,却被傅归冷着脸往自己身下压去。
“求求你……时生……要成结了……不要、不要……别……”纪清嗓子都叫得哑了,眼泪流了满脸,“我不想怀孕……我不想……不要成结……不……呜……”
生殖腔被胀大的头部撑得满满当当,直接把纪清钉死在傅归的性器上,傅归还是那样的面无表情,可如今的平淡看上去却更像是冷漠的审判。
纪清能感觉到体内的性器已经胀到最大,马上就要开始射精了,他直接慌到崩溃,疯了似地大声哭叫起来:“傅归……傅归不要……别……我不逃、我不逃了……啊、啊!”
滚烫的精液射在生殖腔的内壁上,让纪清想逃也无计可施,他哭得撕心裂肺,却也阻止不了顶级alpha漫长的成结内射的过程,二人的结合处像黏连在一起似的,任他如何挣扎也抽拔不出来,只能像个柔弱的oga那样嘤嘤啼啼地哭吟,感受着小腹鼓胀得越来越大,像真怀了孕一样逐渐显形。
“我不要……”纪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哭得全身战栗不已,可一抬头,傅归的双眼也是红的,正沉沉地凝望自己。
纪清一怔,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傅归也在颤抖,甚至比纪清颤得更加剧烈。
纪清茫然地被他死死拥住,推一推,根本推拒不开,傅归抱了他好一会儿,像是上不来气那样颤抖着喘息道:“我害怕我找不到你,纪清……你吓着我了……我也求求你,别再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

49、剧情
直到醒来,肚子仍是鼓鼓胀胀,纪清被铁链锁着,也被傅归抱着,稍微动一动身子,就有大股暖热的精液从后穴淌出。
先前时生亲王抱着他成结内射,其间纪清死去活来地昏了好几次也没能彻底晕过去,等傅归好不容易都射给纪清,又抱着他全身上下地啃吻,直到把纪清弄得全都是他的吻痕才罢休。
疯子。
纪清身心俱疲地在心里痛骂他。
……
在完全封闭的密室里,纪清感觉不到白天黑夜,他本以为自己的逃跑未遂顶多换来一场三位亲王的奸淫,可没想到那只是个开始。
傅归强烈的占有欲望像是序章,第一章,由他把纪清弄脏弄湿,再烙上自己的痕迹;第二章,邢寒再次出场,他的信息素交杂着不亚于傅归的强烈爱意与恨意,当纪清再次遭了一身狼藉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恍惚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逃;第三章,傅归重新把自己的信息素标记上纪清全身,其间旗越回来了一次,两个人把纪清折腾得浑浑噩噩,只知道哑着嗓子哭叫;第四章……第五章……
这段时间里,纪清没有一刻是干净的,每次被射得鼓起肚子,他都又怕又颤地哭求着亲王别让他怀孕。密室里总是充满着浓郁的淫靡气息,也总是充满纪清早已喊哑的嗓音。
仿佛只有这样,亲王们才能各怀心思地感觉到纪清是真实留在他们身边的,不会逃跑,不会离开。
这其中,又属傅归最为疯狂,他像是连自己的身体也不爱惜了一样,一旦休息好了便再次在纪清体内成结,把所有精液都射给他,再抱着他亲吻他的全身。
像个失去所有安全感、只能通过拼命占有来获得心理安慰的小孩。
到最后,以至于每次一闻到傅归的信息素,纪清都要忍不住地腿软,对方还未触碰到他,下意识的求饶的话就已然脱口而出。
……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某天醒来,纪清突然感觉身体十分难受,说不上是哪个器官,也说不上是哪一部分,总之整个身体都异常沉重,也异常难受。
恍恍惚惚间,好像有人给他把锁链解开了,也好像有人在耳边频繁唤他名字,纪清感觉自己被抱起来,可他连眼都睁不开,只能象征性地抓握了下那人的胸口,握到满手的湿润。
好像有人哭了。
纪清觉得这信息素十分熟悉,想来应该是三位亲王中的一个,他想拼命睁开眼看看那人的笑话,喉口却蓦地涌上浓重的腥甜。
他控制不住地痉挛了一下,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世界,人声,猝然远去,迎接纪清的只有无边黑暗。
……
深夜,纪清房间。
三位亲王像要商讨国家大事一样坐在卧室里,可每个人的目光都黏在床上脸色惨白的青年身上。
倪深再次仔细地为纪清检查过身体,转过头来时,神色略有些凝重。
“其实,这不是你们的错。”倪深微一欠身,“从子庚大人带回纪清的那天起,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按理来说,在纪清大人准备逃跑之前,他就会发病……不过还好,时生大人在那之前帮他打开了生殖腔,而且,这段时间你们虽然做得很疯,但每次都相当于在帮他拓展生殖腔。所以,综合以上因素,纪清大人才能撑到现在。”
旗越暴躁地跳起来,一把薅住倪深的衣领:“你那天就知道他撑不了几天,为什么不说!”
倪深微微一笑:“戎征大人,对我动手要付出什么代价,您比我清楚。”
旗越明显被气得不清,怒火冲上脑袋,连基本的原则都忘得一干二净,他一拳就要打过去,被傅归冷声叫住:“戎征。”
拳头到了倪深面前,后者连眼睛都不眨,旗越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狠狠甩下拳头:“你继续说。”
倪深再次欠身:“三位亲王,共事这么多年,我并没有隐瞒你们的意思,只不过那时候炸弹在纪清大人体内埋得太深,就算是我也没法预计它什么时候爆炸……如今终于爆发,我才能勉强推测出这些日期。”
旗越冷哼一声。
“现在纪清大人的身体状况极度恶化,打开生殖腔的效果也已微乎其微。经检查,纪清大人体内的抑制剂含量是普通alpha承受量的百分之七百,换言之,他体内的抑制剂含量,比在座的各位体内抑制剂含量还要高出七倍,说不定还不止。”倪深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过量的抑制剂不仅会使他发情期紊乱,做出不符合性格的行为,而且会扰乱纪清大人的神经系统,致使他记忆力衰退……这就是为什么他对你们感到陌生的原因。”
“他为什么要打这么多抑制剂!”旗越再次压抑不住地攥紧拳头,“纪清不是s级alpha吗?……他明明能管理好自己的发情期。”
“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倪深轻轻舒了口气,“可是,如果纪清大人真的是alpha,那么他为什么一被标记就会发软,又为什么具有吸引alpha的信息素?另外,他形状异常的生殖腔和
发情期,也并非alpha的明显特征。”
“纪清……纪清他是oga吗?”旗越喃喃着皱起眉。
“不尽然。”倪深把一份报告递给三位亲王,“纪清大人的血液、肌肉组织,都是s级alpha的强度,目前看来,他就是一个顶级alpha……关于这点,我暂时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报告在三位亲王中传递,倪深特意沉默片刻,让他们自行判断之后,才继续道:“现在的关键性问题是,他需要得到及时的治疗,如若不然,醒不过来事小,一旦危及生命,存活率可能会降到百分之一以下。”
“怎么治?”向来性子冷淡的邢墨都禁不住皱起眉来,催促着倪深继续说下去。
“目前,最要紧的就是为纪清大人切除腺体。没有信息素的羁绊,纪清大人的身体状况会好转许多。”倪深正色道,“但是,没有信息素的alpha,跟beta也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会使其寿命急剧缩短……后续我会重新为纪清大人配置新的信息素,只不过他的后颈是抑制剂最浓郁的地方,不能接受人工腺体的植入,具体要植入到什么地方,我会再与三位亲王商议。”
“什么时候切除腺体?”旗越问。
“马上。”倪深回答,“多拖一秒,纪清大人就离死亡线更近一步。”

50、还是剧情
纪清睡了长长的一觉,脑袋是空的,双手是软的,肌肉也全部松懈下来——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这样放松而安逸地休息过。
自他懂事起,他肩上的担子永远只多不少,可那些往事他记不太清了,就算全身心地把自己抛给记忆,也只能像是看雪花屏一样收不到任何信号。
纪清早忘了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兽军的将领,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兽军的将领,他感觉有双无形的上帝之手在捏揉他的人生轨迹,而他无从挣扎与脱离,只能被推着向前走,然后再向前,从一而终,义无反顾。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几天,也许只是几个小时。
在纪清的感知里,他沉重的身体骤然一轻,周围仿佛被重尘浓烟蒙住的事物猝然清晰明朗起来,像洗褪了污垢、涤净了铅华,像阳光在某一刻突然光临了他荒芜许多年的枯地。
意识附体,纪清感觉自己像要重生,他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也听见那人的一声低言。
“时生大人,吹鸢降了。”
……
九月,历经大半年的摇鸢之战终以摇筝胜利而结束,吹鸢降了,可摇筝并没有吞并它们,这个所谓的大国不紧不慢地从吹鸢境内退兵,仿佛这耗时伤财的一战只是个捉弄人的把戏。
吹鸢的水通到了摇筝,旱情结束。
两国休战,重新回到从前那个微妙的平衡点上。好像没有人记得那个英姿勃发反败为胜的兽军将领,又好像所有人都在幸福生活之时忘不了在餐桌边添一副没有必要的碗筷。
那是他们吹鸢的英雄,只不过如今兽军将领未见尸骨,就连吹鸢首脑也不肯宣发纪清牺牲的消息。
他们宁愿相信将军只是一时贪玩,他会回来的。
……
“纪清醒了?”旗越从堆成山的军事文件中一跃而起,可看傅归的表情,又觉得不像是“纪清醒了”这么简单,“时生,你看上去可不怎么高兴。”
“他听见吹鸢投降的消息了。”傅归叼着烟靠在门边,有些烦躁地皱起眉,“刚醒……还在闹。”
“你那是什么表情?”旗越嗤笑,“人家可是吹鸢的将领,国家降了,还不允许他闹腾闹腾。”
“你去看看好了。”傅归把烟点着,转身要走之时,淡声一句,“他不是。”
旗越登时愣了,还没叫住傅归问个明白,后者已经走开了:“喂!把话说清楚!喂——”
五分钟,旗越站在纪清房门外面,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暴躁又疯狂的大吼。
还有霹雳哐啷砸门砸墙的声音。
推了推门,根本推不开,大概早就被砸得堵上了。
旗越沉吟片刻,又是五分钟后,他出现在邢墨面前。
“纪清醒了?”邢墨放下手中的书,但打量一番旗越的表情,又觉得他没有那么高兴,于是重新端起书,静静看着。
“真醒了。”旗越把他的书压在桌面上,“不过他听到吹鸢投降的消息了,还在闹腾……你不去看看?”
邢墨淡淡看他:“你怎么不去?”
旗越反问:“你怎么不去?你不是挺喜欢他?”
邢墨的目光冷了冷:“邢寒的感情不代表我的感情。”
旗越耸肩:“好吧,长得漂亮的美人一般都嘴硬……不过,纪清在房间里摔东西,你都不管管?后勤大人。”
邢墨:“他是兽军将领,心里肯定会难受,发泄出来也好。”
旗越终于等来了这一句话,他突然撑住邢墨的桌子,压低声音,表情阴沉,学着傅归的样子幽声道:“他不是。”
下一秒,邢墨手中的书就拍在了旗越头上:“你犯什么病。”
五分钟后,邢墨和旗越出现在纪清房门外。
房间里静悄悄的,但房间门还是推不开,旗越用的力大了些,把门后堆起来的废墟顶得松动了些许,谁知刚有点杂物的声音,里面就传来纪清一声怒吼:“滚!”
戎征亲王的手霎时从门上撤了下来。
房间里的人刚做了切除腺体的手术,他可不敢把病人惹火了,气着纪清事小,自己再被傅归废了就不值当了。
最近傅归的火气可一点也不小。
五分钟后,邢墨和旗越离开了房门门口。
……
让纪清痛苦而暴躁的不仅仅是吹鸢降了,还有被切除的腺体。
他不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要切除自己的腺体,做实验吗?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吸引alpha吗?
尽管被切除腺体后好像连身体都轻松了不少,可纪清仍旧沉浸在极度的暴躁愤怒中无法平息。没了信息素的支撑,他的体力大不如前,连对他人的信息素都不再敏感。刚刚愈合的后颈被摔东西的动作扯得生疼,却也疼不过失去腺体失去国家的痛苦。
纪清从来不以好人自居。兽军的将领,生死场上的事见得多了,他不表现成坏人,并不代表他能被人光明
正大地欺负。
现如今,腺体没了,吹鸢降了,世人也都道他在摇鸢一战中牺牲了……无人知晓他这里,无人知晓他正在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国之不国,怎能苟活。
更何况,他本就是个“战死”的人了。
纪清坐在他所创造的废墟里,神情可怖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他有个计划,一个从被俘虏开始就慢慢成形的计划,他向来喜欢以小博大以卵击石,他向来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亲王们不想让世人知道纪清还活在这里,那他就要用最血淋淋的方式昭告天下——他,纪清,吹鸢将领,依旧活着,依旧能让每一个摇筝人为之颤抖发悚。

51、又是剧情
“时生……”
纪清的笔在纸上点了几下,将自己所能想起来的一切疑点写了下来。
——他曾经见过我?
——与我的第一次有关?
——怕自己离开?
皱着眉想了想,继续往下列邢墨身上的疑点。
——双重人格?
——邢寒曾经见过我?
——邢墨在暗处待了很久?
敲了敲笔,开始列旗越的疑点。
——怕黑?
纪清停下笔,眯起眼思索了一会儿,面色冷淡地继续写下去。
——喜欢受虐?
——喜欢看我穿女装?
——想成为我的男人?
他上下扫视着这张白纸,再次默念了一遍其上的疑点,而后点起火机烧着,燃起的火映在他漆黑一片的瞳中,照亮的全是冰冷的恨意。
……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误会了?”偌大的会议室里,旗越怔怔地望向其他两位亲王,“纪清不是故意在戏弄我们,他真的忘记了从前的事?”
邢墨沉默不语,旗越便看向傅归:“你们跟我不一样,我很早就离开迷窟了,以后再也没见过纪清……甚至连他的名字我也是近几个月才知道的。”
依旧是沉默,一室的沉默,令人窒息。
旗越深深吸了口气:“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的信息素十分熟悉,直到那天晚宴我才认出他来,可你们两个很早就认出纪清了对不对?”
傅归:“不……直到跟他单挑那天,我才知道他是纪清。准确来说,我也从不知道他的真名,只能凭信息素把他认出来。纪清变化太大了。”
“我对他更不熟悉。”邢墨偏过头去,淡淡道,“摇鸢一战时,是邢寒在山洞里认出了他。”
“可后来我们都做了什么?”旗越猛地起身,“以为他故作失忆,用这样的借口来掩盖背叛摇筝的事实,所以我们戏弄他折磨他,甚至在他想逃回吹鸢的时候轮流强奸他……我们都以为他是背叛者,可到头来纪清自己根本不记得自己曾是摇筝的人,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受我们的虐待!”
傅归闭上眼,轻声呢喃:“是这样的。”
“迷窟之后,我们再没有纪清的消息。”邢墨淡淡道,“你在迷窟里待过,知道迷窟的规则。我们什么也不被告知,只要明白活下去就够了。因此我们谁也不知道他的名字,直到摇鸢一战亲自交手,才知道这个兽军将领是当初我们在迷窟里的旧相识——可我们无从得知他为什么会变成吹鸢的将领。”
“那现在怎么办?”旗越提高声音,“去质问纪清为什么投靠敌国?还是,给现在的这个兽军将领道歉?这一切可太荒唐了!”
“的确。如果当初纪清没有消失,他本该代替我们其中的一个,或是,代替倪深。”傅归轻轻吸气,“这几个月,我们三个都太不冷静了……在纪清术后修养的这段时间里,尽力补偿吧。”
“那我们要不要让他知道以前的事?”邢墨转头看傅归。
“操之过急,可能会适得其反。”傅归低声道,“慢慢来吧,事情已经发生,不会更糟了。”
“等会,所以你才会说‘他不是’吹鸢将领?”旗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难怪你昨天情绪不高……原来不是因为纪清在闹,而是,自责?”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多年后成为敌国将领出现在你面前,还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傅归淡淡瞥着旗越,“你会怎么做?”
旗越的眉头拧起来:“我可能会杀了你。”
“可就在你让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有人告诉你,我不是自愿成为了敌国将领,而是因为失去记忆才错误地当了摇筝的敌人,你又会怎么做?”
旗越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他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屡屡溃败,千言万语,他竟挑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
“所以,与其说是自责,不如说是茫然更为恰当……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傅归垂下目光,“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话音刚落,会议室外便传出轻轻的敲门声。
傅归皱眉:“进。”
门外的人按下把手,猫儿一样赤着脚走进来,长长的影子直直拖到三位亲王中间。
一身睡衣的纪清畏畏缩缩站在那里,小心翼翼地说:“倪深说你们在这里……我饿了,可是卧室没有东西可以吃。”
说罢,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眼巴巴地看向三人。
三位亲王都懵了。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现在的纪清应该还在为了吹鸢投降一事而在房间里摔打闹腾,可现在这个纪清显然乖巧有加,甚至有些可爱。
旗越自言自语地喃喃着:“不会是气傻了吧……”
纪清听见旗越的话,有些沉重地低下头去,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半晌,低声说:“吹鸢投降了,我无处可去。既然你们不会放过我,我也没必要为了一个没骨气的国家与
你们较劲。”
他缓缓抬起头来:“如果在这里我也能过得很好,那么我也不必为难自己。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当一个合格的玩具……但是我有个条件。”
几位亲王还蒙在对纪清的巨大歉意里,连纪清反客为主的伎俩都没能识破便点了头。
纪清说:“我不想自己住了。”
很小很小的条件,以至于亲王们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纪清顿时十分灿烂地笑起来,把三个人笑得心颤。
“谢谢你们。”
……
三位亲王和平商议一番,暂时决定一人陪纪清一天。
时生,戎征,子庚,依次循环。
商议过后,三人回过头来,纪清早就在会议桌尽头的椅子上蜷成了球,饿得肚子咕咕直叫。
傅归朝他走去,纪清下意识地缩得更紧了些,哪怕他一遍遍在心里重复这个男人没什么好怕的,可前段时间被他种下的恐惧依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人就是个疯子。
傅归见他有些发怵,甚至畏惧得颤起来,知道是自己前段时间把纪清吓到了。
“别怕。”傅归微微皱眉,可这声“别怕”相较于安抚来说更像是一句不可违抗的命令。
纪清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傅归知道短时间内纪清对自己的畏惧拗不回来,于是轻轻出了口气,直接俯下身去将人抱起来,纪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接着便强压下恐惧乖乖窝在他怀中,文静得过分。
见时生亲王抱着纪清走出门去,旗越扭头瞥了邢墨一眼:“以纪清的性子,他会轻易降了我们?”
邢墨慢慢呷一口茶水,淡淡道:“不会。可我们如此对不起他,他想做些什么,时生都会由着他去。”
“我们对不起他……”旗越摸了摸下巴,窝在椅子里沉吟,“这种事确实很难说谁对谁错……我们怎么也没法预料到摇筝亲王的候选人有朝一日会变成敌国的将领,而这位候选人还忘记自己曾经是位候选人。”
“不。”邢墨突然皱起眉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别忘了,我们当初在迷窟里是不被告知任何信息的,那个时候的我们连国家是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活下去。”
“你的意思是……纪清当初突然从迷窟里消失,其实是被吹鸢的人带走洗脑了?”
邢墨摇头:“迷窟是用来选拔摇筝亲王的试炼场所,外国人不可能随便出入。”
“你这推测来推测去,难不成是摇筝人亲手把纪清送去了吹鸢?”旗越摸着下巴,“我还没离开的时候,纪清在迷窟中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摇筝人怎么可能亲手把他们未来的王送到敌国手里?”
“我不知道。”邢墨低下头去,静静注视着茶杯,“目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养好纪清的身体……等他状况稳定了,说不定会想起来的。”
一时无言,气氛略有些微妙,旗越想找点话来说,可说来说去又将话题绕在了纪清身上。
“上次纪清逃跑未遂,时生还特别绝望地说他不会原谅纪清。”旗越半开玩笑道,“知道纪清可能是因为记忆出现偏差才当了吹鸢将领,说不定时生反而要担心纪清原不原谅他了……你猜他今晚是不是得把纪清宠得没边没沿了?”
邢墨意味不明地看了旗越一眼:“你真是看得开。”
“毕竟,我们三个不能内讧。”旗越十分坦然地笑了笑,温和背后,一抹阴翳,“你最好也劝劝邢寒,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时生不说,不代表他纵容。”
邢墨颔首:“我会提醒他的。”

52、擦jiojio
傅归把纪清抱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纪清便也闷声不吭,只有肚子一直咕咕的叫。
时生亲王的私人房间并不如想象的那么宽敞,甚至到处摆放着各式的文件资料,纪清压低目光四处打量,还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人就被抱进卧室。
而后,关上门。
傅归抱着他轻放到床边,纪清刚想转头往床里面爬就被抓住脚腕,一扭头,傅归正面容平静地盯着他:“别跑,坐在床边。”
纪清慢慢挪着,挪回最开始傅归放下他的地方,乖乖耷拉着双腿。
傅归又不说话了,他一言不发地走去卫生间,片刻,又端着盆冒热气的水回来,纪清正奇怪他要做什么,傅归突然对着自己单膝跪在了床边。
“?”纪清稍稍睁大眼。
盆里有块被浸透的毛巾,傅归不言不语地涮了两下,将热水都拧尽,接着轻轻握住纪清一只脚放在自己膝头,低下头仔细给他擦拭足底。
盆里的水应该能有四五十度,把傅归的手都烫得发红,可这热水经毛巾一滤,热度减了几分,再由毛巾敷贴在足底,舒服得纪清眯起眼来。
傅归给他擦了一只脚,又将毛巾浸入热水涮洗,拎起来,拧尽水,再捉住纪清另一只脚放在自己膝头擦拭,认真仔细的样子像是在擦拭工艺品一般。
这待遇真不错。
纪清低下头,看看自己重新干净起来的两只脚,又看看傅归被烫红的手——心里突然敞亮了些许。
以后天天光着脚在地上跑好了。
傅归将他两只脚擦得干干净净,又握在自己手里端详,经热毛巾擦过的足面白里透红,诱人得很。他忍不住便低头吻在纪清的足面上,左脚脚面吻一口,右脚脚面吻一口,最后将他双脚拢在一处,低头亲吻。
那神情竟比教徒还要虔诚。
嘴唇擦过足面,软软的、却也痒丝丝的,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自纪清心底滋生,有点酸,还有点胀,好像胸口塞入了一大团棉花,吐不出咽不下,憋闷窒息。
他绷着双脚往后撤了撤,低着头嗫嚅道:“我饿了。”
“抱歉。”傅归极轻地呢喃一句,也不知是在为什么而道歉,他端着盆起身,在卫生间归置片刻,又马上离开卧室去了客厅,不一会儿,纪清就听见他捣鼓食材的声音。
上次邢墨为他做饭时他逃了,这次纪清非但没逃,反而踩着床下的鞋拖沓着出去,走去沙发边望着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的傅归,突然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不急,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却正正击在傅归的要害上,手指一抖,鸡蛋就摔碎在桌上。
纪清稍稍挑了下眉,微不可察地勾出一丝冷笑,接着重新露出那副无害而小心的表情,踢踏着走过去帮傅归擦桌子。
他仔细擦着桌上的蛋液,有意无意地用自己的手指与傅归的手指制造偶遇的机会,两人的手指“不经意”地蹭了几回,纪清才停下擦桌子的动作,转头往卧室走的时候,傅归果然开口了。
“纪清。”他轻轻说着,头一次露出这样恳切的语气,“别逃……面马上就好。”
纪清转回头来,突然朝傅归灿烂一笑:“我不是说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别怕。”
这笑容实在太过亲近,也太过令人心安,连傅归都忍不住跟着他轻轻勾了下嘴角。
假作真时,假亦真。
……
面碗端在手里,纪清埋头扒拉,等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来傅归还在旁边等夸,于是抬起头,眼巴巴看着他:“你下面真好吃。”
傅归喉结滚动了下。
纪清喝了几口汤,又抬头看他:“下次我下面给你吃,我下面也很好吃。”
傅归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面容却依旧淡淡的:“……嗯。”
纪清继续埋头喝汤,用碗遮住唇角一丝讥笑。
他下面确实好吃,各种意义上的,美味与剧毒并存,如蛆附骨,欲罢不能。
饱暖思淫欲,纪清煞费苦心地勾了傅归半天,临到了滚床单的时候,后者罢工了,在确认纪清不会反抗不会挣扎后,将人搂在怀中准备睡觉。
这可太清心寡欲了。
在纪清的计划里,勾引亲王取得信任是重中之重,结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勾了半天没引上,白白浪费一个晚上。
纪清可等不起。
他窝在傅归怀里,先是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胸口,再小心地舔上傅归的胸膛,用灵活柔软的舌尖挑逗他胸膛上的软粒。傅归顿时用五指插入纪清发间,把作恶的脑袋从自己怀里拎到下巴处,一低头就吻了口他嘴唇。
纪清巴巴地看着傅归,傅归将他松开,低声道:“睡觉。”
拧暗床头灯。
黑暗一点点把傅归笼罩,可他没有闭眼,纪清也没有闭眼,二人在光线昏暗的床上暧昧地对视,他们拼命解读对方的眼神,又为自己强行解出的爱意而沾沾自喜。

清伸手环抱住傅归的脖子,仰头去吻他,傅归顺势就将人的腰揽在怀中,像那天在浴室中一样与纪清接吻。
唇舌纠缠。
纪清知道傅归不正常,擦脚、做饭,纵容他在床上放肆,傅归现在做出的这些事与在纪清逃跑未遂后囚禁他折磨他的行为显得大相径庭,这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纪清不知道的事,才会让傅归的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同时,傅归也知道纪清不正常,服软、扮乖,主动挑逗求爱,这些事在纪清发情期后出现,是如此离谱而不协调,他明白纪清一定拧着股劲憋着股坏水,可他愿意沉溺在纪清难得的温柔里,哪怕自己将来可能会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两个人,两双唇,同床共枕,吻得火热缠绵,却在各自脑海里揣度着对方的心思。
同床异梦甚至都要好过这样的同床共枕。
点起的火不易扑灭,二人的吻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在对方身上摸索爱抚,他们知道对方不对劲,却又想简简单单地在情欲中沉沦。
纪清的喘息先离开了傅归唇畔,他将自己缩在后者颈间,片刻,湿热的眼泪蹭到傅归皮肤上,陡地把对方烫得慌张起来。
傅归捧起他的双颊,眼神复杂地望着纪清哭花的脸,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纪清好似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也十分不擅长展露狼狈的情绪,他在傅归手里轻轻挣扎着,含着哭腔低声哽咽:“时生……吹鸢降了。”
软软的一声呼唤,重重砸在傅归心底,他反复摩挲纪清耳后的碎发,跟随纪清喃喃着:“吹鸢降了。”
热泪猝然从眼角流出,烫湿傅归的手心,怀里的人哭得连身体都颤抖起来,蜷成一团不住呜咽:“那我怎么办……”
心脏好似被纪清的哭声攥在一起,每一滴泪都让傅归难受得颤栗,他不断擦拭纪清脸上的泪,心底猝然空了一大块,冰凉的风呼呼啦啦地灌入,荒凉枯寂。
他哑声说:“先前,是我们错了……纪清,留在这里吧。”
纪清探手搂住傅归的脖子,让自己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傅归也将人紧紧搂抱着,附在纪清耳边轻声说:“别哭了。”
纪清乖顺地趴在傅归肩头,把眼泪抹在他衣服上,又自顾自在嘴角勾出个蔑意的弧度。
在傅归看不见的地方,纪清的眼神变得幽然而嘲讽,可一开口,软软的鼻音中依旧全是哭腔:“不哭了。”

53、跟旗越做爱
“嗯……嗯……”
昏暗的光线,凌乱的床铺,两道光裸纠缠的人影。
昨晚傅归到底没有兽性大发,于是纪清次日就来引旗越上钩,这家伙脑袋里的黄色废料真是不少,一勾两勾,就忍不住了。
纪清切除腺体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昏迷,久未见光的身体透着病态的白,随便撞一撞,臀瓣就红了。
旗越把人压趴,伏在纪清后背上轻声笑:“我想揉你屁股。”
纪清刚刚被他插得潮吹了一次,迷迷糊糊听不清旗越的声音,只知道嗯嗯啊啊地答应他,顺带着软下声音取悦他:“好舒服……戎征……”
旗越对这样的纪清一丁点抵抗力都没有,极度上头地拍拍他的屁股,将那两瓣柔软泛红的臀肉全握在掌心,又掰又揉,爱不释手。
今天一整天纪清都很黏他,旗越去哪里他都跟着,傅归和邢墨有事外出,纪清更加肆无忌惮地朝他示好。一开始旗越还有些警惕,生怕这小祖宗要给他下什么套,可磨叽了一整天也没见纪清有什么不对,到了晚上还专门提出要跟他一起洗澡。
这谁能受得了。
旗越许久没开荤,被纪清这样那样地一晃,在浴室里就忍不住跟他搞上,纪清也是真配合,没挣扎没反抗,还脸色醺红地坐卧在水雾蒙蒙的镜子前,诱着旗越玩了一场羞耻py。
滚到床上,两人越发肆无忌惮,纪清先是骑乘在旗越身上主动晃了一会儿,片刻就没了力气,用湿漉漉的眼睛把人一望,旗越就将人压趴在床上顶撞,直到刚才把纪清操得潮吹才稍稍停下攻势,耍流氓似地揉他屁股。
纪清缓了缓全身的热潮,扭头委屈巴巴地瞅着旗越,低声说着:“时生好像不愿跟我做……”
旗越慢慢在纪清柔软湿热的体内抽插着,捏捏他屁股说:“你刚手术完没多久,时生是体谅你。”
“那你……”纪清的手绕到自己身后,摸着二人的结合处,用鼻音轻哼,“那你在干什么?”
旗越向前挺腰,深深顶在纪清的生殖腔上,暧昧地笑言:“没忍住。”
哪怕做好了在这几个男人身下承欢的心理准备,但纪清依然对顶上生殖腔这一行为有着莫名的恐惧,哪怕现在生殖腔紧紧闭合着都消解不掉这种恐惧:“别……”
旗越在他身后轻轻笑着,握住纪清的腰开始前后晃动,他的力道掌握得刚好,既让性器撑满纪清紧窒的甬道,又不会太过分地操开生殖腔,这样温柔的操弄很快便把纪清顶得失控摇晃,只顾着在嗓子里含上难耐的呻吟,跟随旗越的节奏搅乱床单。
“叫出来。”旗越见他力不从心地趴低身子,便将两手从纪清身侧环过去覆住他胸膛,将人拉起来,又用指腹揉他乳头,“我想听你叫。”
“叫、叫什么……”纪清的手前后都没有着力点,只得去扶旗越的手腕,远远看去,像是他在引导旗越抚摸自己胸膛一般。
“比如,我在干什么?”旗越稍稍用力一挺,提醒着纪清。
“……”纪清张口结舌,话没说出来,先红了大半个胸膛,“你在……干我……”
“舒服吗?”
“……舒服……很舒服……”
“哪里舒服?”
纪清羞得想重新趴下去,旗越不依不饶地捏他乳头,轻声戏谑着重复:“哪里舒服?”
“后面……穴里舒服……”纪清蚊子般低哼着,声音像团进春水里似的,软得一捏就出水,“很热……顶进来的时候……又酸又胀……很满……”
旗越很满意地深深插入进去,停在纪清体内不动,又问他:“我的手在干什么?”
“捏、捏……”纪清忍不住轻轻晃起屁股,小幅度地吞吃着体内炙热硬挺的那根,“在捏我……”
“捏哪里?”
纪清的喉结一连滚动许多下,艰难地低哼道:“捏……捏我……乳头……”
旗越纠正他:“奶头。”
说罢,重重一挺腰以示惩罚:“再说一遍,我的手在干什么?”
“唔……”纪清被顶得全身一晃,淫秽的字词在口中转了一遭,极度难堪地低声道,“在、在捏我的……奶头……”
旗越更加满意了,他放过纪清的胸膛,让人满脸通红地窝进枕头,而后双手握住身下瘦韧的腰,频繁而大幅度地顶撞起来。
“嗯……嗯唔……太快……了……”纪清的话都被顶得说不连贯,在他的感知里,自己被压得越来越紧,旗越也进得越来越深,他好像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往生殖腔里顶撞的欲望,连喘息都剧烈而粗重。
“慢、慢点……太深了……太深……”纪清有些发慌地推拒身后的人,可他越是拒绝,旗越想征服他的欲望越是强烈。到最后,身后人的抽插完全乱了节奏,只顾着又深又猛地冲刺,纪清忽地被顶出一股一股的热潮,触电般惊叫着尿了一床。
“等、等会……戎征……不……呜……”
旗越猛地顶到生殖腔腔口上,硬是把生殖腔挤开了细细的缝
隙,再猛顶几下,失控地操进一点,全身紧绷着射了进去。
“啊、啊……别……别!”
纪清全身激抖起来,无人抚慰的阴茎兴奋地翘了几翘,射了几股白浊出来。
旗越明明也在射精,可他不安分地晃起腰来,在纪清体内搅动着精液,纪清霎时失声哭叫出来:“别再往里顶了……别……”
“每次……这种时候……”旗越一字一顿地说着,边说,边挺身往纪清体内深插,“我都……恨不得……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宝贝……”
他依旧没有射完,滚烫的精液一股一股地射在生殖腔的腔口,让纪清怕得直颤。
旗越再度失控地往那狭小软口里顶去,顶得纪清哀声哭叫也不停,他像是对这种感觉着魔一样,眸色沉着,声音也沉着:“给我怀个宝宝……好不好?”
“不……不……”纪清大口喘着气,闷在枕头里呜呜地哭着,“别、别射了,停下来、停下……”
其实,旗越是想直接插进去成结的。
可他没有。
他太喜欢纪清软软的样子了,会脸红,会害羞,会放柔声音配合他呻吟……他恨不得把这样的纪清占为己有,在他柔软狭小的生殖腔里射满自己的精液,让他鼓着一肚子的精液吃饭睡觉,直到怀上自己跟他的宝宝。
可他又太害怕失去现在的纪清,所以他克制,他拒绝了那个更加恶魔的旗越,他怕纪清再像上次一样不言不语地离开。
旗越自诩跟傅归不一样,他没有傅归理智时那么冷静,自然也不会在失去理智时那么疯狂,他只想跟纪清有段平平淡淡的日子,就如同……就如同在迷窟里那样。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的性器慢慢抽出来,用手摸了摸纪清涂满精液的穴口。
如果真的能有他的宝宝,那真是世界上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但纪清显然不这样想,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殖腔是一个很好用的、用来吸引男人的筹码,于是有气无力地撩了撩额前汗湿的发丝,一半认真一半玩笑道:“你们……要是都想射进去的话,下次可以比赛啊……看看你们三个……谁先让我怀孕……唔……”
旗越捂住他的嘴,半晌,隔着手背落下一吻,声音苦涩:“抱歉,我这就帮你清理。”
他知道,这是纪清的底线。
……
两人做完爱抱在一起静静躺着,纪清的身体又热又软,散发着清理完后潮乎乎的香气,旗越许久没见过这样安静乖巧的纪清,忍不住在他身上轻轻抚动,略微粗糙的指腹一点一点地摩挲着纪清的后腰,把人摸得敏感到低哼。
旗越怎会不知道纪清这副样子多半是装出来的,可他乐意纪清这样装下去,甚至自己也乐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故意轻声问着纪清:“吹鸢的将领,就这么屈居人下,心里不难受吗?”
“比起这个,让我回到投降的吹鸢才更难受。”纪清懒倦地低声,“在你们玩腻我之前……就让我好好待在这里,好不好?”
旗越听到“玩腻”这个词,心里下意识地极度拒绝起来,他微微皱起眉:“你有没有想过——”
摇筝才是你的家。
后半句话硬生生刹在嘴边,旗越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
“想过……什么?”纪清追问了一句。
旗越吻了下他的额头,隔了半晌才重新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从前见过。”
纪清的大脑飞速转动着,谨慎而警惕地摇了下头。
“你大概是忘了。”旗越低叹,“那真是一段太过平淡的日子……如果不是还能重新遇见你,或许连我自己都要忘记了。”
纪清微微眯了下眼,窝在旗越怀里轻问:“我们之前,是朋友吗?”
旗越捋了捋他的头发,在回忆里陷落片刻,稍稍抿了下嘴角:“不算朋友,只是很简单的交集罢了。你遇见怕黑的我,陪我度过了一段漫长的极夜……仅此而已。”
遇见旗越,度过漫长极夜。
超纲的记忆让纪清完全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只能极力在脑海里整理着现有的信息线索,以期发现回忆里的另一个自己。
他怎么会遇见旗越?又怎么会遇上极夜?
纪清怕言多必失,不敢多问,犹豫半天,只从唇齿间磨出来一个问题:“在哪里?”
“摇筝。”

54、跟邢寒做爱
纪清默默记下旗越的话,把从他这里得到的信息掰开揉碎了咽下去,这才目光炬炬地盯上第三个人。
如果跟亲王亲热能获得额外线索的话,他不介意增加与这几位的相处时间。
比如,天天黏着他们。
……
邢墨是个不容靠近的主儿,纪清没法跟他做太多交流,只能在他身边晃来晃去,等他变身。
这方面,还是邢寒如狼似虎一些。
下午,邢墨进了房间,换了身衣服的功夫,邢寒就出来了。
纪清眼巴巴地等在门口,一见出来的是红眼睛的,登时松了口气,颠颠地跑过去把邢寒搂住,抬起头,泪汪汪的:“想死你了。”
……
没人能拒绝会撒娇的纪清,邢寒也不能。
下午的亲王例会上,三位亲王坐在圆桌旁,每个人的屁股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只有纪清的屁股坐在邢寒腿上。
傅归显然也没料到与会的是邢寒,跟旗越交换了个眼神后,便主动把邢寒划分到观众席去了。
那边两位亲王认真严肃地商讨要事,这边纪清勾着邢寒的脖子旁若无人地索吻。邢寒觉得单单吻他还不够,一只手还要在桌下伸进纪清的裤子里摸索,温热的手心包裹着茎身上下刺激,没几下就把纪清摸得软了腰,挂在他脖子上低低喘息。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单独看去每个都很养眼,可放在一起就无比刺眼,尤其是当三位亲王同时在场,这种行为就越发刺眼了。
旗越:“喂。”
语气极其不善。
邢寒又嘬了一口纪清软乎乎的嘴唇,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起头,顺道瞥了旗越一眼:“邢墨把总结都写好了,你们看就是了。”
语罢,大手继续在纪清裤子里摸索,甚至还故意抵着他通红的耳尖说了句:“这么快就硬了。”
纪清搂抱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在邢寒腿上蹭起屁股来:“嗯……”
“喂。”旗越再次语气不善道,“邢寒,你发情去别处发。”
“不关我事。”邢寒懒洋洋地张开双手,向旗越展示挂在自己身上的纪清,“小东西太黏人,我只能带他来参加例会。”
闻言,纪清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转过头去望着旗越,眼睛半睁不睁,迷离而湿漉漉的:“戎征,一起吗?”
“咣”一声,傅归起身碰倒了椅子,可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地上,漠然地丢了句话出来:“等邢墨回来再继续开会。”
话音落定,时生亲王转身出了门。
邢寒完全不在意傅归的态度,甚至还暧昧地朝旗越投去一眼:“一起吗?”
下一秒,旗越也摔门而去。
纪清缩在邢寒怀里,无声地笑了笑。
邢寒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他还嫌下午的会议耽误自己与纪清温存,现在正好,该走的都走了,还给他把场地留了出来。
“正好,投影机还开着。”邢寒把纪清抱到会议桌上,自己则去圆桌一侧把摄像头对准纪清,会议室里偌大的幕布上顿时投影出纪清的影像,实时、高清,而且巨大。
纪清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捂住脸,幕布上被放大的纪清也霎时捂住脸,羞赧地缩成一团。
“行了,人都不在,别演了。”邢寒从摄像头那边慢慢走近纪清,没什么表情地挑了挑眉,“当初为了吹鸢都敢从亲王府邸逃跑的纪清,如今甘愿放下身段示好求爱……别跟我说你觉得吹鸢没骨气,我不信。说说,你到底在打算什么?”
纪清依旧是那副目光低垂的弱势姿态,他缩坐在会议桌的桌边,低声嗫嚅着:“我没有什么打算,我只是想在这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过日子?”邢寒走到纪清面前,将手撑在会议桌上,俯身压迫着他,“过日子,不用这么心急地示好吧?”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呢?”没有腺体的纪清对邢寒极具杀伤力的信息素不怎么敏感,也因此能够从容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将说话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你们喜欢我的身体,我喜欢这里的生活,各取所需有什么不好?”
邢寒再度逼近几分:“也就是说,你心甘情愿做这个玩具?”
“我心甘情愿。”纪清望了他一会儿,突然露出个笑来,“可你还是不信我。”
“情愿到……哪怕让我进入你的生殖腔?”邢寒再次俯身,近到让两人的唇轻轻擦碰,像一场充满死亡威胁的挑逗。
纪清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盯着邢寒,面不改色地抵着他的唇说道:“如果进入我的生殖腔能让你不再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无所谓。”
“我没在跟你开玩笑。”邢寒一字一顿道,“现在不是你的发情期,生殖腔很难打开,但我还是会顶进去,把精液全射给你。”
纪清微不可见地颤了下,连撑住桌子的手指绷出青白色来,可他还是平静地笑起来:“这不就是玩具的作用吗?”
“不止这一次,还有下一次、下下一
次……哪怕你真的怀孕了,我也会毫不留情地插进去。”邢寒说,“害怕的话,趁早放弃你的打算,乖乖听我们安排。”
“你总觉得我向你们示好是另有打算,可我真的没有,我确实只想安安稳稳地留在这里。”纪清顿了顿,顺着邢寒的话说下去,“你想跟我做爱,随时都可以,你想插进我的生殖腔,我也随时奉陪,哪怕真的怀了孕……”
他没忍住再次停顿了一下,在邢寒压迫的目光中头皮发麻地从容道:“……只要你们愿意,我甚至可以为你们生宝宝。”
邢寒勾起嘴角,是个恶劣的笑:“那么,我们开始吧。”
……
巨大的幕布上,青筋盘虬的性器慢慢抵揉着嫩红色的穴口,邢寒一手托抱纪清的腿根,一手握住自己的性器将头部插入拨出,似入非入的刺激令纪清低低喘息着,抬高屁股主动蹭上身后的硬热:“插进来……”
他们的椅子正对摄像头,也正对幕布,纪清羞于去看幕布,可邢寒却光明正大地打量着幕布上的纪清,甚至故意让自己的性器在纪清屁股里慢慢顶动,悠然地欣赏幕布上吞吃阴茎的后穴。
折磨这个曾经把自己送入天牢的人让邢寒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跟那个自诩清高的邢墨不一样,邢寒承认自己的恶劣与卑鄙,也承认自己是个绝顶的混蛋,他喜欢折磨别人,尤其是伤害过他的人。
纪清软弱的态度,纪清畏惧的眼泪,无一例外地浇灌在邢寒的兴奋点上,他托住纪清的屁股,重重地深插进去,舒服地长叹一声。
幕布上,肉眼可见纪清的后穴被整个撑开,艰难地吞入邢寒的整根阴茎,他轻轻吸着气,低低求饶:“把投影仪关了吧……”
性器整根抽出来,又带着粼粼的水光猛地插入,纪清的屁股被拍出清脆的响声来,忍不住就呻吟了一声:“嗯……太深……了……”
邢寒喜欢听别人的求饶,尤其这求饶声来自纪清,更助长了他的性欲。他整根抽出,又一眨不眨地看着幕布上的自己把纪清再次贯穿,身上的人本能地捂住被捅得耸起的小腹,委屈又可怜地垂着脑袋哭。
“我顶到生殖腔了,但还没进去。”邢寒故意凑在纪清耳畔提醒,“现在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纪清怕得蜷缩起脚趾,投在幕布上的表情还是那样怯弱可怜,他晃了晃自己的屁股,感受到生殖腔被一根炙热正正顶住。昨晚旗越不小心捅开的那枚小口尚未闭合,邢寒只需稍微顶撞几下,就能重新打开他的生殖腔。
纪清摇起头,哑着声音哭说:“我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我怎么反悔!”
“那就是同意让我进去了?”邢寒叼住纪清的耳垂,腰身骤然往上一提,“啪”的一声便撞在纪清的屁股上。
生殖腔被外力狠狠侵犯,纪清猝地呜咽一下,他下意识地去推邢寒的身体,却被后者架住腿弯,摆出把尿的姿势。
邢寒用这个逃离不得的姿势将纪清禁锢在怀中,接着用力挺起腰来,啪啪的响声击打在纪清屁股上,没一会儿就将他臀瓣撞得通红,纪清含着眼泪被撞得一颠一颠,呻吟的声音也断续起来:“好深……慢一点、慢一点……呃!”
炙热硬挺的头部猛地顶入生殖腔,被湿滑的软肉从四面八方紧紧吸住,邢寒顿时舒爽地轻叹一声,顶在小小的生殖腔晃起腰来。
“好热……也好紧。”邢寒不住地在生殖腔里晃动,舔着纪清的耳朵说道,“晚上让我插进去睡觉,好不好?”
被破开生殖腔的纪清只顾着紧张害怕,连邢寒说了什么都没听清,他急急的喘息着,涨红着脸低哼:“好……嗯……”
邢寒闷声笑了,他紧了紧怀中被插到失神的纪清,重新颠动起来:“晚上回家叫我老公好不好?”
“嗯、嗯……啊……”
“好不好?”
“什、什么……慢点、慢一点……呜……”
“好不好?”
被频繁侵入生殖腔虽然有心理上的抗拒,可生理上却意外的舒服,纪清被邢寒操得又软又热,整个人都快要溺毙在欲望的海里,他恍惚着说了句“好”,却被邢寒更兴奋地按着捣弄起来。
“我、我要……高潮……了……哼……”
纪清低低地哭出一声,臀部陡地激颤起来,挺立的阴茎翘动着射向不远处的摄像头,连后穴都喷出一大股淫水来,被邢寒用力插出噗滋一声。
“呜……”
邢寒紧紧架住他的腿弯,每一下都又重又狠地插进纪清的生殖腔里,可渐渐的,邢寒眼中的血色不受控制地慢慢褪去,以至于他快射的时候,邢墨已经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回神后,邢墨的身体骤然一僵,他意识到幕布可以投影自己的表情,于是马上垂下眼去遮掩尴尬,可被情欲掌控的身体却依旧诚实地操弄着怀中人的生殖腔,直到他下腹一热,这才马上抽出来射在纪清股间。
“嗯……?”纪清恍恍惚惚地感觉到腿间湿热黏腻一片,正奇怪邢寒怎么没射进生殖腔,就听
身后传来低低一声——
“抱歉。”

55、水字数
说实话,邢墨与纪清不甚熟悉,这种一醒来就射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向来只会让别人尴尬的邢墨终于也尴尬起来。
冷着脸在心里问候了一遍邢寒后,邢墨一言不发地给纪清擦干净腿间,又走过去将投影机关闭,转过头来时,他发现纪清在打量自己。
纪清:“你……是邢墨?”
邢墨把纪清的衣服递给他,答非所问地淡淡道:“让倪深先带你回我那里。我有些事要找其他两位亲王,晚上回去晚些,你要是累了就先睡。”
“哦……哦。”纪清结结巴巴地接过衣服,片刻,小声补了一句,“那你早点回来。”
邢墨正穿外套,听闻纪清的话后动作顿了顿,而后沉默不语地推开会议室的门,离开了。
……
子庚亲王的卧室竟然是三位亲王里最大的,只不过也是家具最少的,宽敞的空间,零散的家具,多少有些冷清……像他的人似的。
邢墨回来时没见光线,以为纪清早已睡下,便轻手轻脚地洗了澡,收拾妥当躺上床,却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握住手腕。
邢墨轻嗯一声:“没睡?”
纪清不说话,只试探着把脑袋往他怀里拱,邢墨不太习惯别人的触碰,遂抬手抵住纪清的头,犹豫着揉了下:“下午的事……抱歉,我替邢寒给你道歉。”
手底下的脑袋轻轻一摇,纪清呢喃着:“我心甘情愿。”
“……”
邢墨坐起身将床头灯拧亮,默然许久,才轻声说道:“他是我哥哥。”
纪清窝在他身边,静静听着。
“只不过,真正的邢寒已经死去,他强大、疯狂、高度专注、不择手段。”邢墨静静地说,“他死了,幼年的邢墨无人保护,便想象自己也能如哥哥那样所向披靡……于是,邢寒就以另一种形式复活了。”
纪清悄悄攥紧邢墨的手。
“所以,不要害怕他。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邢墨淡声,“如果他哪天又伤害了你,而你不堪其重,可以试着叫我名字。至少,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纪清的指尖钻入邢墨的指缝,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钻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我今天下午答应了邢寒一件事。”纪清讷讷地说。
“什么事?”
昏暗的灯光把纪清的表情映得忽明忽暗,他握紧邢墨的手,在宁谧至极的氛围中低低叫了一声。
“老公。”
夜色蔽月,不知是谁的心脏漏跳一拍。
……
次日,傅归特意领着纪清在府邸花园闲逛,他们在林荫小道上默契十足地牵起手,又在暖意洋洋的花架下互相亲吻,纪清给足傅归爱情的幻想,傅归给足纪清欺骗他的空间。
可临到了纪清在花园中求爱的时候,傅归又沉下脸来,纪清的手术才过去不久,他不愿意在纪清痊愈之前动那方面的心思。
他怕纪清吃不消。
可纪清看上去确实来了兴致,拉着他黏着他,像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只知道蹭着人喵喵地享受爱抚,想让对方的温度落在自己柔软的皮毛上。
傅归拧不过他,遂牵着人回去楼里,纪清一眼就看到自己曾经戴过的项圈挂在衣帽架上,便松了傅归的手朝项圈走过去。
傅归由着他去,自己则走到桌边查看新消息,消息是关于国典的,不容一丝懈怠,等他处理完信息后,纪清早乖乖叼着项圈候在一边了。
“想戴?”傅归问他。
纪清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让你给我戴。”
咔哒一下,项圈合在颈间,傅归问:“伤口疼吗?”
纪清不言不语,爬上傅归的身体去吻他,傅归没拒绝却也没给出回应,单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被纪清吻了一下。
求欢的人爬上傅归的大腿,异常主动地分开两腿坐在他腿根上,傅归抚上纪清侧腰,刚揉了没两下,他就已经软得一塌糊涂,搂着傅归的脖子晃起屁股,隔着各自的裤子交换彼此的热度。
“热……”纪清的声音轻吐在傅归耳畔,带着撩人的喘息,“时生……热……”
他在傅归腿上晃着屁股,又伏在傅归肩头吻着他侧颈,像个饥渴又娇媚的性瘾者:“时生……想要……时生……想要你……”
蹭出的热浪一股一股地洇湿下去,把纪清的裤子湿出色情的痕迹,他忍耐不住地呜呜直叫,动作混乱地脱掉自己的上衣,把平坦胸膛上的茱萸挺去傅归嘴边,声音是哀求的呻吟:“时生……舔舔……”
仅存的理智早已被纪清破坏得所剩无几,傅归依言含住纪清的乳珠,后者顿时舒服地打了个颤,他边努力回想着旗越教给他的淫言秽语,边抱住傅归的脑袋,把后者往自己胸上按去:“好舒服……时生……奶头硬了……”
时生亲王用嘴唇亲吻面前的肉粒,又用舌尖来回挑逗,纪清被舔过乳头,又兴奋地脱了裤子,穿着条刚换白色内裤坐回傅归腿间,用自己早已勃起的性器
去蹭傅归的,喘息得连话都说不连贯:“时生……抱、抱我去卫生间……想尿尿……”
傅归:“在这里尿。”
“会……很湿……”
纪清嘴里哼哼唧唧的,他握住傅归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硬邦邦的性器上,傅归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却也毫不含糊地用拇指磨起他的马眼。纪清一下子就失了分寸,两条分跪在傅归身侧的长腿颤抖着夹紧他的身子,下体一颤一颤地用力,似乎要尿出来似的。
但还没有。
人在濒临边缘时,连呻吟都带了甜腻的哭腔:“这个内裤……紧……太紧了……”
傅归仍是一动不动地碾着他敏感的马眼,安抚的话经他一说,全然成了命令的语气:“就这么尿。”
“唔……唔嗯……可是好紧……”纪清前后晃着腰肢,让自己的性器在傅归手里摩挲,他一遍遍用力挺起小腹,可是马眼却被内裤和傅归的手指一同堵住,纪清的喘息不由得越发混乱起来,哭腔含混着撒娇,似乎是憋急了,“时生……去卫生间……卫生间……尿不出来……”
他绷紧小腹,拼命想把一肚子的水排出去,好尽情享受一场淋漓的性爱,但他越是用力,越是丢失了一泻千里的感觉。
傅归用拇指磨着他的马眼,淡声道:“快点。”
纪清一次次地挺起小腹,他拼命用力想排出尿液,却屡屡因为傅归的手指和内裤的阻隔尿不出来,到最后,纪清憋不住在傅归腿侧蹲成羞人的姿势,日常排泄的动作让他瞬间来了感觉,尖叫着就尿湿了内裤,又尿湿了傅归的裤子。
热乎乎的尿液滴滴答答,从沙发上流下。
傅归见他脸红扑扑的,只道是他爽过了,于是拍拍纪清湿透的屁股,轻声道:“下去。”
纪清更紧地搂住他脖子,低声嗫嚅:“不够,时生……远远不够……想要你。”
傅归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纪清却再次在他腿间晃起屁股,甚至握着傅归的手放在自己内裤上:“帮我脱内裤吧……时生。”
声音很小,带着软软的鼻音,像撒娇也像哀求。
傅归虽因为担心纪清的身体状况不够主动,却也算是有求必应,他拈住湿漉漉的内裤边缘,轻轻往下一拉,纪清硬邦邦的性器就跳了出来,夹在二人腹间晃动。
“还在淌水……”纪清一手握着傅归的手腕,一手握着自己的性器,他忍不住亲吻着傅归的耳尖,身体蹭来扭去,像只发了情的猫。
内裤卡到腿根,因为纪清两腿分开再也拉不下去,傅归停了手,问:“接下来?”
纪清的手握住他的手指,在自己下体逡巡摸索,最终被傅归的指腹摸到了湿软的后穴穴口。
“插进来……”纪清稍稍抬高屁股,动情地喘息着,“想要时生插进来……”
引诱半天也等不到傅归主动插入,纪清只好握着他的手指往穴里插去,这一动作与拿着按摩棒自慰也没有什么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按摩棒还带有亲王大人的体温。
“时生的手指……插进来了……”纪清挺着腰,用自己的手指缠上傅归的,在下一次插入时与他的手指一齐插入,“我自己的……也插进来了。”
两根手指同时在他的屁股里进出,捅出令人羞耻的水声,纪清忍不住在二人手指的插入下舒服地呻吟起来,柔韧的腰肢不断挺起又不断放松,不堪入耳的话语一句接一句:“流水了……里面好热……时生,手指不够……想要你插进去……”
除了发情期的纪清,傅归还从未见过这么渴求体温的纪清,他坐在沙发上不动,纪清便主动发出令人遐想的呻吟,扶着傅归的性器慢慢坐了下去。
硬挺顶开柔软的甬道,纪清仰起脖子,像突然承受不住似地哀叫:“好大……嗯……时生,好满……这个动作插的我好深……”
傅归扶着纪清的腰,简单调整了下他的位置,继而用力压住他的两胯,让纪清坐得更深。
“啊……哈啊……”被骤然顶到最深处的纪清一下就软了身体,他在傅归肩膀上垂着脑袋,几次想抬起屁股在傅归身上耸动,可傅归不给他机会,仍是一动不动地把纪清压在自己的性器上,让硬邦邦的阴茎在纪清体内慢慢胀到最大。
“好深……好深……”纪清搂住傅归的脖子,带着哭腔叫道,“不行……太深了……时生,动一动,你动一动……会被插进生殖腔的……”
傅归轻轻吻了下纪清的侧颈:“如果你成为第一个受孕成功的alpha,我想那些媒体会十分喜闻乐见。”
话音刚落,傅归挺了下腰,本就进入深处的性器再度拓开些软肉,霸占着纪清所有关于性爱的快感。
“啊……深……太深……了……呃!”夹在二人小腹间的性器颤了颤,从马眼里涌出一股细细的透明液体,纪清的臀部也紧跟着抖了下,只听噗滋一声,一股暖流从二人结合处喷了出来。
“时生……”纪清喘息着叫他名字,“好爽……刚才……呃……啊、啊……慢点……”
傅归忍
了几天,终于还是在纪清面前破防了,身上的人儿又热又欲,主动地耸起屁股讨好他取悦他,夹在二人腹间的阴茎一甩一甩的,激动地淌出透明的体液,昭示着纪清越来越剧烈的快感。
“时生……”如潮涌动的热欲骤然从后穴淌出来,纪清狠着心深深坐下去,让自己的生殖腔裹住傅归的性器,他晃着屁股缓解过量的快感,突然情难自制地哭出一声,“时生……我好爱你……”
阴茎猝然射了精,纪清失声地呻吟起来:“还在……摇筝的时候,就好爱你……呜……时生……”
傅归下腹一松,滚烫的精液射满生殖腔,他眸色凛然,死死握住了纪清的肩膀。
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56、流水账
纪清见到傅归表情的瞬间,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傅归像是突然破防一般,小心而又充满希冀地望着纪清,哑声问他:“你……记起我了吗?”
“有点印象,但我想不起更多了。”纪清闭上眼,努力去找鼻酸的感觉,再睁开眼时,果然让双眼泛起水光,看上去楚楚可怜,“为什么我会失去这么多记忆?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们?而且我还在摇筝待过一段时间,对不对?”
傅归深深吸了口气,心焦又难受地将人抱在怀中,反复抚摸着他颈间的项圈。
察觉到傅归的小动作,纪清在他怀中轻轻挑了下眉,半是试探地继续说道:“我曾经那么爱你,怎么会想离开你……不要怪我那时候的离开,好不好?”
“我不怪你。”傅归将唇贴上纪清的耳朵,一颗心猝然被他的话击溃到支离破碎,扎出满腔鲜血,“我知道,我知道……那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连你也无法抵抗的事情。”
耶?又赌对了。
纪清信心倍增,他继续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哽咽着说:“时生,我喜欢你……像从前一样喜欢。”
突如其来的表白霎时让傅归心里软成一汪春水,他抚摸着纪清柔软的发丝,心头充斥着又酸又甜的胀痛感。
从前的纪清不会这么直白地挑明感情,他太明白这是纪清的陷阱,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往里跳去。
曾经他拒绝不了纪清,如今仍然拒绝不了。
无论这个人被如何对待,也无论这个人遭受怎样的磨难,他总能抓住空隙给予傅归最致命的打击。
他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傅归不住亲吻着纪清的耳朵,满腔沸腾的感情,到嘴边就变成荒谬的难言——又痛苦,又快乐。
……
“……是,纪清大人最近十分反常。”
花园一隅,倪深对着面朝角落的蓝袍青年单膝下跪,垂下脑袋看着地面上正忙碌搬家的蚂蚁。
“有多反常?”青年稍稍转过身来,他半张脸仿若谪仙,半张脸却覆着参差的鳞片,看起来十分可怖。
倪深仍旧低着头,一板一眼地将近日纪清的所作所为通通说出,末了恭声道:“季锦少爷不用担心,纪清大人体内的抑制剂含量浓度极高,短时间内绝无恢复记忆的可能。”
“恢不恢复的,跟我倒没什么关系。”蓝袍青年风轻云淡道,“看好那几个见到纪清就拔不动腿的亲王,别让他们上了纪清的套,那小子向来主意多……还有几个月就要到国典了,辛苦你多注意着点。”
“是,少爷。”倪深说着,又犹豫了一声,“许是属下冒犯了,属下想问,为什么纪清大人的体质尚属s级alpha,身体却体现出oga的特质?”
“知道冒犯了还要问……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倪深。”季锦淡淡道,“你也开始关心纪清了,嗯?”
“……抱歉。”倪深不动声色地把脑袋埋得更低,“只是好奇,罢了。”
“好奇心都能害死猫,更何况是一个被季家指定的影子亲王。”季锦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做好你分内的事,其他的,该有答案时自见分晓……这方面你向来做得很好,怎么遇到个纪清,就变浮躁了呢?”
“……”
倪深知道现在最明智的选择是闭嘴。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季锦瞥了花园深处一眼,“有人来了。”
“您不去见一见亲王吗?”
“他们还不值得我见。”季锦轻描淡写了一句,“能走出迷窟的人都是疯子,跟疯子待久了会让人不舒服的……那人来了,我们下次再见。”
……
纪清拨开面前枝条时,倪深正独自站在花团锦簇之中,他下意识地打量四周,无意间瞥见有一侧叶子轻轻摆动。
有人刚刚从这里离开。
纪清虽然对信息素不再敏感,可这人留下的信息素却让纪清滋生出强烈的敌对意识,他厌恶地皱了皱眉,问倪深:“刚才谁在这里说话?”
“一个朋友。”倪深轻轻敷衍过去,转头看向纪清,“大人,您有事找我?”
“要紧事。”纪清开门见山,“戎征说你这里什么都有,我想要点东西。”
“大人但说无妨。”
“我想要oga发情期的信息素。”纪清目光灼灼地盯着倪深,“最好是没有被标记过的,最纯情的oga的信息素。”
倪深莞尔:“我可以知道原因吗,大人。”
“原因很简单啊。”纪清耸肩,“我只想跟亲王们更好地做爱罢了。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个用处。”
“您不用信息素也能很好地使亲王发情。”倪深揶揄。
“枯燥的生活有时也需要用外物调剂调剂。”纪清笑了,“怎么样,可不可以帮我?”
倪深略一思索,微微颔首:“当然。”
……
纪清在三位亲王那里本就是一路绿灯,在项圈上涂抹oga
的信息素后,他更是如有神助,虽不能说是时时刻刻,却也基本上夜夜笙歌。
在亲王府邸的日子总是千篇一律的,悠闲而单调的时光过得飞快,在纪清示好的头一个月,三位亲王还处处提防纪清使坏,第二个月,三位亲王几乎没了提防之意,第三个月,纪清已然跟他们混得熟玩得开了。
轮到傅归值班,纪清通常会换一身严肃保守的制服,再由傅归一层层慢慢剥离,享受禁忌的快乐。这几个月,时生亲王把他宠得像个小孩,平时板起脸来训斥下属,转眼看到纪清便能舒缓脸色。有次花匠告状说纪清放任小动物们踩踏傅归最爱的鲜花,傅归冷着脸说反了他了,转头就哄着纪清说不要再踩花了。
没用,花照踩不误。
轮到旗越值班,纪清开心时会特意换上小裙子,有时还会跟旗越玩s的游戏,旗越喜欢玩弄他的身体,他便由着旗越玩弄。当他的狗,舔他的鞋,被他侵入生殖腔睡觉,晨勃时被他插尿……旗越花样多,纪清便也费尽心思陪他玩耍,有时累了倦了便直接爬上床睡觉,旗越也不敢造次。
总之,纪清说了算。
轮到子庚亲王值班的时候,通常比较热闹,邢寒喜欢居高临下地在纪清身上寻求征服者的快感,邢墨则喜欢挨着纪清简简单单地聊天,兄弟两个为此还吵过一架,邢寒催促邢墨干他,邢墨冷斥邢寒变态。
因此,邢寒干着干着变成邢墨,邢墨聊着聊着变成邢寒,都已经是家常便饭——纪清早就习惯了。
年底,迎来摇筝国典,纪清第一次参加国典,表现得开心又兴奋,满目都是在摇筝国土放飞的风筝。
在敌国举国欢庆之时,他牵起敌人的手,朝他们温婉地笑。
冬去春来,夏日轮转,第二年夏日到来。
这是最和谐的一段时日,也是纪清觉得最快活的一段时日,虽然他需要偶尔吃些奇怪的药来维持身体状况,虽然他逃脱不了在床上承欢呻吟的命运,但这种现状竟然意外得让他感到舒服。
而亲王们在漫长的时日中显然已经对纪清放下了防备,他们也曾秘密地讨论过纪清这种反常的行为,可谁也没能抓住破绽。
因为,根本没有破绽。
纪清真的心甘情愿,纪清也真的待他们如爱人。
日子像指间抓不住的沙,夏荷满池的时候,纪清在与邢墨的一次聊天中有意无意地提到了梵洛。那时,纪清的亲信已经在地牢中被关了许久,邢墨没往别处想,原封不动地告知了。
纪清也没表态,荷叶尖上的露珠入水,轻轻一声响,从此再无音信。
又两周,纪清在跟傅归交欢后钻到他怀里,巴巴地说了句:“我想梵洛了。”
没有回应,没有追问,石沉大海,一夜无梦。
次日,傅归释放梵洛,明显消瘦的梵洛一出地牢,第一眼就看到纪清。
容光焕发,步履轻盈,喜极而泣,撕心裂肺。
梵洛垂了极久的大尾巴摇得飞快,它哭号着扑到纪清面前,拼了命地舔他的脸,纪清却用了些力推开梵洛的亲热,拉了拉身边傅归的衣袖,从动作到眼神,无一不透露着自己与傅归才是最亲密的爱人。
他再次巴巴地请求:“放了梵洛吧……我好想它。”
傅归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似乎不太想同意,纪清马上踮脚吻他嘴唇,黏黏糊糊,期期艾艾,讷讷地说:“这么久了,让它出来吧……好不好?”
将近一年的朝夕相处,傅归早就放下了前几个月的戒备,可在心头时不时闪过的疑问仍旧让他在与纪清交谈时留了一丝余地:“我信你,但我不信它。”
纪清马上义正辞严地打包票:“如果梵洛做出什么危害你们的事情,我亲手杀了它。”
是个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承诺。
梵洛:“呜……?”
傅归瞥了梵洛一眼,梵洛马上配合地矮下身去捂住鼻子,小狗似地嘤呜起来。
虽然不知道纪清到底要它干什么,但跟着主人的思路走一定没错!
“放出来可以,但必须锁着。”傅归还是做了让步,“用骨链锁着。”
骨链,穿透骨缝,初时剧痛,习惯后便融进骨血,就算最后被取下来也多少会留下后遗症——傅归不相信纪清会舍得让梵洛被这种链子锁着。
可谁知纪清兴奋地揉揉梵洛的脑袋:“好。”
梵洛微微睁大眼睛,却异常乖巧地蹭蹭他的手,又配合地跪趴下去舔舔傅归的鞋。
——我是只没有血性的兽,我什么都听主人的,主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越雷池一步。
被锁那天,倪深询问傅归是否要用骨链将梵洛锁住,傅归久久凝视着缩成一团的梵洛,极轻地说了句。
“不。”
……
梵洛被释放在第二年的夏天,它被锁在时生的一楼,进退不得,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看见纪清。
纪清进入视线,它马上晃起尾巴,纪清离开,它又耷拉下脑袋。
梵洛明白纪清在敌国的地界无法近距离接近自己,它都明白,所以它不吵不闹,在纪清与别的亲王缠绵时当一块可有可无的背景板。
夏天也过去了,又迎来金黄的季节。一个季节的时间,梵洛像是府邸养的一条狗,开心时有人逗它,不开心时没人理它,而它也得过且过,乖得令人发指。
第二年的秋天也快要过去,某日,纪清勾着傅归的脖子将他压在沙发上,下巴朝梵洛的方向轻轻一扬,双眼微眯,笑得又欲又浪:“时生,你们想不想看我跟梵洛做爱?”
趴在角落的梵洛睁大兽瞳,一时不知道该表现真实的狂喜还是虚假的畏惧。
傅归揽住纪清的腰:“你想吗?”
纪清熟练地在他唇上轻啄,眉眼一弯,媚态丛生:“想。”

57、兽交
玻璃房外,三位亲王如同观看表演一般悠悠然坐下来,相似的平静面容,却拥有不同的波澜内心。
旗越呷了口茶,有意无意道:“这真是他主动提的要求?”
他朝玻璃那侧扬了扬下巴。
邢墨向来少话,闻言也不过轻瞥了眼傅归,傅归淡淡“嗯”了一声:“你们也都知道,最近他玩得越来越开……当时释放梵洛后,小清就有这方面的心思。”
“那还真是越来越野了。”旗越啧声,“我还真挺期待。”
玻璃房内,梵洛趴在地上,乖巧地舔着纪清的手臂,纪清任它撒了会娇,这才将它脑袋抱住。梵洛这将近一年没有打理的毛发生得又长又密,纪清不过将它轻轻抱住,整个人的上半身就埋进了毛里。
微微朝与亲王相反的方向侧身,纪清脸上是充满欲望的神情,唇齿却轻轻敲击出冷静而低声的话来:“接下来,梵洛,听清楚我说的每句话,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梵洛舔了舔纪清的脖子。
“我曾经多次跟亲王在这里做爱,玻璃房的隔音效果一般,但这是我们唯一能长时间交流的地方。”纪清声音极轻,语速极快,“正面压住我,把我的衣服撕开,装作失去理智的样子……压得越紧越好。”
梵洛当即用前爪扑住纪清的肩膀,将人整个压在自己身下,它哧哧地低吼着,半是克制半是疯狂地将纪清的衣服撕扯开来,露出主人大片白皙的胸膛。
看到纪清胸膛上痕迹浅淡的吻痕后,梵洛不可避免地怔了怔,它悲痛而喑哑地呜咽一声,埋头把纪清的衣服撕得遍地都是。
纪清主动分开腿,抬头给梵洛使了个眼色,梵洛马上会意地趴下身,把自己的性器贴上纪清腿间,厚长的毛发霎时将纪清埋了起来。
“你硬得好快……梵洛,看不出,你对我真的有欲望。”纪清忍不住轻笑一声。
被拆穿的某兽恶狠狠地舔了他一下,羞臊得尾巴来回骚动。
“插进来吧,狠狠插进来。”纪清不住地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舒服的时候,记着吼得大声一点。”
玻璃外,旗越皱了下眉:“真就放任纪清这么玩下去?那只兽显然已经动情了。”
傅归的脸色依旧平静:“小清想玩,让他玩。”
从三位亲王的视角看去,浑身赤裸的纪清已经被压倒在梵洛身下,两条白皙紧实而线条优美的长腿分在兽身两侧,隐秘滚烫的私处正正被兽根顶住,慢慢地推入。
“啊……啊……慢一点、再慢点……”纪清隐约的呻吟从玻璃房里传来,“太大、太大了……撑得……好满……哈啊……”
房内,纪清苦不堪言地承受着梵洛又粗又长的兽根的侵入,那玩意实在是太粗了,也实在是太硬太烫了,纪清受不住地抓紧梵洛的毛发,感觉那兽根停也不停地深深插入进来,把他的小腹顶出明显的曲线。
“太深了……”纪清挤出几滴眼泪,他大声呻吟过后,又紧紧咬着牙放轻声音,“无论我怎么叫都不要停……狠狠操我,梵洛。”
太折磨兽了。
这种不经意的情话太折磨兽了。
梵洛频频吼着,听话地晃起兽身顶撞纪清,纪清霎时颤抖着叫出声来,剧烈的呻吟连收都收不起来,沦为唇边淌出的津液。
“好深、真的好深……”纪清张大嘴喘息着,瘦韧的身子在梵洛巨大的兽身下看上去弱小而无助,只能被串在兽根上前后耸动,连自己的身体律动都掌控不住。
“听好了……听好了梵洛……”纪清的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他尽量放轻声音,配合着兽吼断续道,“国典那天,亲王们前去会场的顺序是时生、戎征、子庚。我会装病留在府邸,到时候我们先从子庚下手,然后拦截在路上的戎征,最后去会场了结时生……事成,我们再来接聂杨回家……呃嗯……慢、慢点……呼……”
“这一年我一直都在用oga的信息素强化自己……虽然、虽然我想不起从前的事,可我能感觉到,能够短时间强化我这个破身体的,只有oga的信息素……”纪清急促喘息着,“我知道,时生心软,没给你上骨链,现在这条链子你应该能轻易挣脱……那天,一丁点差错也不能出,如果计划有变,我们就……再等一年……”
“他们不顾一切侵略吹鸢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纪清紧紧咬住牙,声音透着似要啖人骨血的恨意,“最好让整个摇筝都清楚地记住,妄图夺取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侵略……出尔反尔……偷袭……”纪清闭上眼狠狠冷笑,“摇筝这么喜欢骗人,就让他们亲自尝尝被欺骗的滋味……我能感觉到,亲王对我都有或多或少的情愫……正好,经此一役,让他们生不如死去吧。”
梵洛垂下兽瞳,边低声吼着边淌出泪来,它痛苦万分地舔着纪清的面庞,寄希望于这样能抒解主人滔天的怨恨。
它不想看到这样背负着仇怨的纪清,它心疼,抽抽得疼。
可偏偏是揣了一腔幽毒怨恨
的纪清,却甘愿在亲王的府邸忍辱负重一整年,每天对血海深仇的家国仇人露出奢侈的温柔与笑意,甚至情愿到屈身在他们的怀里,当一个无关痛痒的玩偶。
只为了踩遍府邸熟悉路线,为了亲眼看到国典的流程看到国典的现场,为了亲手摧毁这个国家的核心高层、踏碎这个国家不值一提的尊严。
为了告诉全天下的人,他纪清还活着,而且,依旧能用自己残存的生命为吹鸢挣得生存的空间。
梵洛的泪掉得更凶了,它心疼得反复怒吼,却也只能像纪清一样背负着家仇国恨与他交欢,用这样的方式接近主人,接近主人筹备了一年多的计划。
“……是我失态了。”纪清深深喘息着,双手揪紧梵洛的毛发,“……放松下来享受吧,操得再深点,别露出破绽……最后全射进来也没有关系……”
梵洛压紧纪清的身体,拼命在他柔软又湿热的身体里横冲直撞,深处那早被操开的生殖腔嘬着梵洛的兽根,吸得它全身剧颤。
为了使纪清不那么难受,梵洛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攀上高潮,最后射精的时候,它能感受到纪清被烫得激灵了一下,狭小的穴口被性器堵着,兽精便从边缘被挤出些许。
抬腰撤出,连穴肉都像要被抽离体外,纪清瘫软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地喘息,合不拢的双腿持续痉挛着,腿间不住地淌出大股白浊,全是梵洛射进去的好东西。
旗越是第一个冲进去的,他将人横抱起来,纪清腿间的精液淌了他一身,但旗越丝毫不在意。
反而紧皱着眉看他:“玩够了吗?”
纪清窝在旗越怀中,声音含着软软的哭腔:“不玩了,我再也不想跟兽做爱了……”
旗越将人抱得紧紧的,心跳如打鼓。
出了玻璃房,连邢墨都沉着脸前来查看纪清的情况,只有傅归仍坐在那里默默地喝茶。
一口,两口。
他淡淡地抬了下眼,却正好与酣畅淋漓后的梵洛对上目光,梵洛陡然一悚,却意外地觉得傅归的眼神又静又深。
像是,看透什么似的。

58、虐邢墨
国典前一个半月,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纪清缩在沙发上等着倪深来送检查报告。
这几天他的身体状况有些恶化,上吐下泻不说,浑身连劲都使不上。纪清自己也觉得十分不妙,使用过oga的信息素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有这种虚弱的感觉。
倪深拿着检查报告快步走来,可神情却是罕见的凝重,纪清裹着毛毯皱起眉来:“怎么了?”
“您……”倪深欲言又止,“您找我做检查这件事,亲王知道吗?”
“国典在即,不用麻烦他们。”纪清伸手要报告,“我看看。”
倪深抿了抿嘴,他犹豫片刻,还是将报告递给了纪清,交接时,二人指尖轻触,倪深的手冰凉。
纪清只扫了一眼就懵了,他抓紧报告仔细阅读,可上面白纸黑字明白无误地叙述着事实。
“我……”纪清指着报告,感觉像被一只手掐住脖子似的,难过得几欲窒息,“受孕……成功?”
时生的一楼一片死寂,只有梵洛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睁大眼睛盯着缩成一团的主人,四只爪子紧张到死死抠进地面。
倪深轻轻颔首:“是的……而且,初步检查是梵洛的。”
“是……是梵洛的?”纪清难以自制地把报告攥成纸团,话一出口,眼底都浮上血红的雾气。
梵洛陡然震了一下,狂喜和痛苦交织成利刃将它席卷,使它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主人……有了它的小宝宝?
小宝宝会是什么样子?是小纪清,还是小梵洛?
它忍不住摇起尾巴,异常兴奋地望向沙发上的纪清,可纪清却垂下脑袋,仿若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朝倪深平静道:“这件事,麻烦替我保守秘密。另外,请尽快安排手术。”
尽快……安排手术?
梵洛拼命摇晃的大尾巴猝然僵在半空,它呆呆地望着纪清,可纪清并不看它。梵洛有些惶恐地朝他吼了一声,可兽瞳里映出的纪清果断又决绝——他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件事,恐怕很难瞒住亲王。”倪深沉吟,“术后,至少一个月内您无法跟他们同房,亲王一定会察觉的。”
“……”纪清闭了下眼,“无所谓了。”
……
意外受孕这件事就像是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亲王们为了国典一直在忙碌,偶尔抽空回来陪伴纪清,也被纪清哄着早些休息。在国家大事面前,纪清反倒成了最渺小的一个,以至于到他身体恢复了八九成后,亲王们都没能察觉到纪清的异样。
纪清也乐得清闲,只是偶尔跟梵洛对视时,后者会默默地别开视线。
它很伤心,可是纪清别无选择。
……
国典当天,晴空万里,傅归早早地离开府邸前往会场,旗越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去年这个时候是邢墨带纪清最后抵达的会场,今年也不例外。
可纪清最近几天的状态一直欠佳,昨天更是卧床休息了一整天,邢墨不好强迫他,只问了句等会还去不去会场。
纪清虚弱地摇摇头。
子庚亲王作为后勤部门的主要负责人,虽身在亲王府邸,却也没法时时刻刻关照纪清,邢墨给他倒了杯温水便要离开,被纪清小声叫住。
回过头来,纪清半张脸缩在被子后面,只余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望着他,声音又低又弱,像呢喃:“子庚,你去哪里?”
不知是纪清的神色有些憔悴还是纪清的声音有些可怜,邢墨心里突然一揪,往回走了几步,又顿住。
——今天是国典。
他在原地站了两三秒的时间,却觉得时光好像有两三年那么漫长,邢墨踟蹰着犹豫着,一开口,他的天平依旧斜向摇筝。
“我去趟仓库,所有的风筝都在那里,必须及时送到。”他轻声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很快就回来。”
纪清咧开嘴角朝他笑,那笑容有些柔弱,却灿烂无比:“好。”
……
邢墨来到仓库,差人把早就选好的九件风筝样品送去会场,其余风筝及相关杂物则等着大型轨车前来接应,谁知左等右等不来,他便遣身边随从出去看看情况。
仓库门被打开,随从刚欲出门便骇得后退一步,姣好的阳光勾出门外一人一兽的轮廓,逆光的有些刺眼。
“啊……纪、纪清大人?”随从微微一怔,有些想不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身边还跟着一头凶神恶煞的奇兽。
听见随从称呼“纪清大人”时,邢墨有些诧异地回转过身来,可下一秒,随从猝然尖叫一声,捂住自己断了手臂的肩膀跪倒在地,睚眦欲裂地嘶吼起来。
依旧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阳光穿透冬日的寒冷,照亮随从被撕裂的肩膀,也照亮梵洛口中叼着的半截人臂。
淋淋鲜血从梵洛口中滴落在仓库门口,映出邢墨骤然冷下来的脸色。
随从撕心裂肺的嘶吼引起仓库外许多人的注意,不少人都
持着武器对仓库门口的一人一兽虎视眈眈——却没人敢不要命地靠近。
梵洛狠狠把那半截手臂丢回地上,它转回过身盯着仓库外的几十个人,兽瞳中满是可怖的怨憎。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周围的树丛里陡然伸出数十根臂粗的殖藤,张扬又恣意地威胁在半空中,静待兽军将领的命令。
兽军将领——邢墨甚至都快忘记纪清曾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兽军将领。
方才还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青年,这会儿逆着光站在邢墨的对面,温柔了一年多的神情此刻再不见任何软弱,而是沉静、轻佻,带着些胜券在握的意气风发。
仓库外有几个下属想要偷偷给其他两位亲王通风报信,却在下一秒被殖藤正正穿透心口,吊成毫无生气的人肉串。
邢墨微微眯了下眼。
纪清却轻轻勾起一边嘴角,眼中全无笑意:“子庚亲王,看来有许多问题想问我。”
“你……”话刚一出口,邢墨的声音罕见得颤了下,他抬手指向身边包装完好的风筝,嗓音微哑,“你亲自挑选的风筝,说要在今天放的。”
“我还说,要陪你们一辈子呢。”纪清放柔语气回敬一句,而后冷冷笑起来,“这句话,你也信?”
邢墨垂下头看着风筝,袖口露出的拳头攥得死紧。
纪清朝身边的梵洛去了个眼神,又给仓库外的殖藤比了个手势,一时间,梵洛与殖藤齐齐向人群扑去,只闻尖叫大吼与血肉撕裂之声。
仓库外是血雨腥风,仓库内却寂静无声,邢墨的呼吸终于有些乱了,他抬头望着纪清,眼角像用红色水墨勾出一笔,美艳凄清。
他说:“我信啊。”
纪清皱起眉,他刻意偏开目光不与邢墨对视,可眼前却全是邢墨眼尾的红。
纪清闭了下眼,淡淡道:“是我多话了……果然应该直接动手。”
他慢慢睁开双眼,身形蓦地闯向邢墨身前,一脚踢起地上的木棍,在半空中腾身接住,反手舞向邢墨!
当初摇鸢一战时,二人难分胜负,如今纪清少了腺体的牵绊,又用oga的信息素强化过自身,一招一式都把邢墨逼得频频后退,不出手也不招架,只单纯地闪避。
纪清时间不多,他也懒得去玩拉锯战,邢墨不出手,他便得寸进尺地压制,不出一刻,战力非常的子庚亲王就已经出现了伤势,二人再度分开的刹那,邢墨摇晃着退了几步,一个不慎踩住纪清的风筝,骨架断了两根。
他陡然一惊,竟就这么蹲下身去查看,纪清迅速把握住时机,毫不留手地一击制胜,邢墨狼狈地跌进风筝堆里,一袭白衣脏乱不堪。
纪清拖着木棍走到他身前,邢墨的腹处被身下的木刺捅了个对穿,汩汩鲜血止也止不住地将白衣染成红衣,竟把人衬得更加妖艳。
“如果你还手的话,情形或许不会这么糟糕。”纪清面无表情地用木棍抵住那根鲜血淋漓的木刺,看样子是想给邢墨最后一击。
“风筝……”邢墨一开口,连嘴角都淌出血来,可他依旧不依不饶地攥着手里残缺的风筝,“你喜欢的……这个……”
“是啊,我喜欢。”纪清静静道,“可我现在不喜欢了,哦不,我讨厌它……我讨厌你们,也讨厌整个摇筝,自以为是地在别的国家奉行你们自己的原则,可你们从未想过我们追求的是什么。”
邢墨艰难地摇头:“但你、你也是……摇……”
仓库门口,梵洛突然长吼一声,提示纪清外面已无阻碍,纪清低头看了看自己那根被血染红的棍子,突然一松手扔掉了。
他还是没有直接置邢墨于死地。
“你这么喜欢风筝,那就让它们陪葬好了。”纪清淡淡地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火柴,他轻轻擦着,又轻轻丢在风筝堆里,火苗引燃风筝,把火焰映在邢墨瞳中。
他转过身,一步步地朝梵洛走去,身后的火苗忽而窜高,把邢墨掩在看不见的深处。
纪清的脚步顿了顿,他微微偏过头去,可只看见了滔天的火浪。

59、虐旗越
“还有半小时差不多就能到……”
轰然一声巨响,轨车车头被整个砸进地面,刚才报时间的下属顷刻间没了双手,愣了足有五六秒才满脸惊恐地尖叫起来。
戎征亲王的专属通道上只有三辆中型轨车,一辆报废,另外两辆上顿时下来十几个高度戒备的护卫,旗越一翻身就上了车顶,却在看清来人后怔了怔。
“纪清?”
此时,纪清正骑在梵洛后背上,而梵洛的四爪正正踩着那辆报废的轨车,压低目光死盯旗越,喉咙里叫嚣着威胁的声音。
“你……”旗越顿了顿,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噤了声,片刻后才缓缓笑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
车下的人走动着把纪清和梵洛包围起来,却不料从哪钻出的殖藤将他们也包围起来,气氛剑拔弩张之时,纪清开口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旗越仍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别客气。”
“你真的特别怕黑吗?”
听到这个问题,旗越的笑容慢慢敛住,他扫了眼车下的下属,正想说跟纪清单独聊聊,殖藤便已经锁住他们的喉咙,一拧一个脑袋,不一会儿,遍地都是身首异处的尸体。
“别紧张,戎征亲王。”这回轮到纪清轻轻笑起来,“现在,没人能听见你的弱点了,不是吗?”
旗越的神情仿佛定住一般,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来:“纪清,现在的你像个恶魔。”
“没有吧。”纪清故作惊讶,“难道,你想让无关人员听见他们伟大的戎征亲王竟然有这么不堪一击的弱点?”
“你不像你了。”
“我不像我?”纪清平复了神情,冷冷笑着,“是啊,如果一年前我是这个样子,恐怕都活不到现在吧?”
“……”旗越皱皱眉,又舒展开,周围已没有活人,他不怕与纪清的交谈被人听见,于是放轻语气安抚他,“纪清,你应该能感觉出来,自己丢失了许多记忆,有些事你可能会有所误会。不如这样,国典结束后,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然后再像以前那样,囚禁我,强奸我,让我说不出话来,直到连看见你们都忍不住发抖?”纪清平平淡淡地说,“戎征,有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你还当我是那个对你们百依百顺的玩具吗?”
一口气猝然憋在胸口,让旗越的声音都带了些苦涩:“我们从未这么想过。”
“哦……在我的军营中戏弄我的时候,没有这么想过?”纪清口齿清晰地讽刺道,“还是说,当游戏似的在摇鸢一战中捉弄我的兽军时,也没有这么想过?”
“我承认,你说的我都认,但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认出你……”旗越的声音不自觉地降下去,像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你知道我认出你的时候有多难过吗?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纪清歪了下脑袋,将眼眯起:“你什么意思?”
“你本该是摇筝的骄傲,纪清。”旗越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可他憋了太久太久,久到一想起来就会痛苦不堪,“你肯定也忘了迷窟是哪里,忘了你曾经拼命去保护一个怕黑的陌生人,那时候的你一点也不是这个样子……”
“没错,我是忘了。”纪清打断他,颇为平静道,“我忘了我的曾经,可我记得我的现在,就算我们或许有过一段友情,那也是建立在人性之上,而不是,国家之上。”
“国家……”旗越突然扬起唇角,牵出莫名的弧度,“可你有没有想过到底哪里才是你的国?”
纪清沉了脸色。
“迷窟是摇筝历代选拔亲王的场所,其隐秘程度外人根本无法涉足……你不觉得奇怪吗?你的天赋与能力既然能进入迷窟,现在又为什么会成为吹鸢的将领?”旗越平和的笑了下,“一定有人知道答案,但可惜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更不是子庚和时生。”
“你话太多了。”纪清冷声道。
“是你慌了神才对。”旗越轻轻叹息,“纪清,未知的谜这么多,你为什么不能选择跟我们一起解开呢?”
“于情于理,你倒是说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纪清紧盯住旗越,“可你们没有理由,不是吗?从摇筝出兵攻打吹鸢时起,我与你们已经不共戴天了。”
“我说过——”
“没有证据的说辞,全是瞎扯。”纪清猛地提高声音,“浪费时间。”
梵洛陡地敛起双翼,流光一样撞向旗越,旗越闪身避开,却又被四面八方的殖藤逼得与纪清正面相抗,二人且战且退,然而纪清那面人多势众,一刻钟不到便把旗越拿下,狠狠掼在车顶。
纪清站起身来,见旗越还要再挣扎,便一脚踏上他的胸口,用脚尖碾着脆弱的喉口:“这个时候,时生应该在会场等你们吧。真可惜,你和子庚,竟然一个也去不了。”
“咳……”旗越猛咳出一大口血来,他下意识地扳住纪清的短靴,拼命想要脱身,“国典、国典必须如期举行……你跟我们的私人恩怨……可以私下了
结……否则……”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可旗越的话没能说完,纪清的靴子就紧紧踩住他的脖子,他再说不出什么话来,眼前只有青年冷冷笑着的面容。
下一秒,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剧烈的疼痛从一边眼角横亘到另一边的眼角,旗越猛然大吼一声,疯了似的抱紧纪清没来得及抽离的手臂:“别!别!纪清!让我再看你一眼!让我……”
鲜血覆盖上旗越双眼,他的声音猝然哽咽起来,要哭不哭的低声哑哑地含在嗓子里,世界颠倒成黑红色。
他害怕。
“纪清……”眼泪混着鲜血流了满脸,旗越死死抱紧他的手臂,痛苦又绝望地呼唤纪清的名字,“我还想再看你一眼……纪清……你非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沾血的匕首在手心转了一遭,轻巧地别在腰间,纪清冷漠地抽回手来,翻身骑上梵洛后背。
怀里突然失去纪清的体温,让旗越瑟缩了好一阵都没缓过来,他捂住双眼,却只能捂来满手黏腻温热的鲜血。
纪清背对着旗越,可迟迟没对梵洛下达离开的命令,他一动不动地听着身后的声音。
与此同时,旗越也在听着纪清的声音,可他一直没能听到想听的声音,以为后者早就离开了,低低的哽咽这才逐渐哭成歇斯底里的大吼。他摇摇晃晃地从车顶站起来,又失足滚落下轨车,摔得狼狈不堪。
寒冷的水汽聚集在天上,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纪清沉默着,他抬手接起片片雪花,看着那漂亮的晶体融化在掌心,想到旗越未曾亲眼见到今年的第一场雪,忽而觉得有些遗憾。
他拍拍梵洛,垂下微红的眼,低声一句:“我们走。”

60、虐傅归
国典尚未正式开始,但会场已然座无虚席,傅归在候场区差人催促子庚亲王那边的风筝,忙得停不住脚时,偶然瞥见纪清在角落处偷偷看他。
傅归停了一停,纪清见他看着自己,故作兴奋地摆摆手。
叫他过去呢。
傅归犹豫了一下,转头与人嘱咐几句,朝纪清的方向走去,纪清一见他过来,转身往休息区跑去,刚才他来时注意过,休息区尚未开放,空无一人,是个好去处。
傅归不知道他有什么急事,毫无防备地跟随在后面进入休息区,越过警戒线,休息区一片昏暗,连灯都没开。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紧接着,怀里就欺进一具温热的身体,纪清将他抱住了。
傅归下意识地抚上他的头发,熟练地低下头亲吻纪清的额头,轻声:“你一个人过来的?子庚呢?”
纪清不言语也不动作,两条手臂一环,切切实实地依附在傅归怀中,汲取着挂有倒计时的温暖。
傅归不着痕迹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纪清身上同时存在着邢墨和旗越的信息素味道,甚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眉头在昏暗的光线中皱了皱,但他没有多言,傅归任凭纪清抱着,直到隐约觉得国典快要开始,才捏了捏纪清的耳朵:“我要走了。”
“你走不了。”纪清窝在他怀中,闷声淡淡道,“让国典见鬼去吧。”
隐蔽性极好的匕首不知何时出现在纪清手中,尖端顶在了傅归后背处,随时都有被扎透心脏的危险。
傅归自然也感觉到了,他一动不动地抱住纪清,半晌,叹了口气:“别闹。”
匕首扎透衣服,冰凉的锋刃抵在皮肤上,纪清冷冷道:“我没闹。”
傅归见说不动他,沉默一会儿,又问:“子庚和戎征,还活着吗?”
纪清不言。
“你伤了他们两个,却又于心不忍,所以来……要抱抱吗?”傅归轻声,“你大可以抱紧我,会更有安全感。”
“……”纪清的鼻子突然一酸,匕首却顶得更紧了。
傅归等了半天也没等来更紧的拥抱,于是主动向前半步,把纪清整个人都裹在怀中,密密实实地搂紧他的腰身与肩膀。
“别害怕。”傅归贴着他的耳朵说话,温暖的热气喷满耳廓,“这两个月太忙了,都没有时间这么抱你。”
匕首颤了颤,刀尖划破傅归的后背。
“能告诉我,你有多恨我们吗。”傅归软下声音来,心平气和地静静道,“就算死的话,至少让我知道是不是死不足惜。”
“别在这说些冠冕堂皇的话!”纪清咬紧牙,“如果当初你们没有侵略吹鸢,如果你们堂堂正正地认输,我怎么会落在你们手中,怎么会被你们来回反复的折磨,又怎么会连腺体都被切除……”
傅归动作轻柔地捋着纪清的发丝,像是怕被谁听见一样低声道:“摇筝的最高决策层不是亲王,我们的背后,是一个更加不可理喻的整体。或许是我僭越了……但袭击吹鸢、撕毁协议,只不过是他们的决定,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亲王只是被操纵的傀儡。”
“我承认……我一开始是很失控,对不起。”傅归的嘴唇轻轻贴上纪清的耳朵,“国典马上就要开始了,在此之前,让我失去行动能力吧。”
“当啷”一声,匕首掉落在地上,纪清猛地后退一步,死死盯着傅归,胸膛剧烈起伏着,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再不动手,他们可是要来了。”傅归捡起匕首,他走上前,慢慢执起纪清的手,将匕首奉还,“筹备了一年的计划,可不能就此收手。”
纪清手腕颤着握紧匕首,他猛地往前跨步,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朝傅归心口捅去,匕首没入血肉的瞬间,灵肉抽离。
他用着最亲密的动作,动的却是把人置于死地的心思。
傅归胸口血流如注,可他难得笑了下:“希望你能原谅我。”
话音未落,他冰凉的手握住纪清捅进心口的手,又往里狠狠捅了一下。
傅归说:“也希望我能原谅自己。”
纪清猝然松开手,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颤巍巍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梵洛踏碎顶层而来,双翼挥舞生风,稍稍把身子一斜就带上了纪清,一人一兽猛地冲上天际,朝亲王府邸的方向飞去。
心口确实很疼。
傅归冷汗涔涔地单膝跪地,精心准备数月的衣袍染上大片血迹,又沉沉曳地。
很疼。
……
国典现场一片混乱,偶然有人指向天际,大喊一声:“那只兽!”
“我眼花了?那不是吹鸢的领头兽吗?”
“你们看它身上!那不会是纪清吧?”
“他?他从哪出来的?后台?时生大人不是就在后台吗!”
摇鸢之战胜利的第二年——这是摇筝唯一一次没有放飞风筝、也没有人主持国典的年份。
……
“让开!”
亲王府邸门口,
纪清目光慑人地盯住倪深,倪深则十分抱歉地欠了下身。
“您真的很棘手。”倪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您把我们都骗了,纪清大人。”
纪清皱起眉,正要指示梵洛冲过倪深,却骤然觉得身体一阵剧麻,紧接着,连四肢都无法自制地抽痛酸麻起来。
倪深摊开手,掌心放置了一枚微型的发射器:“大人,对不起了。”
面对一具oga信息素过量的身体,该怎么做才能瞬间制服他?
答:注射alpha信息素,让他失控。
纪清的体内根本没有放置信息素的容器,更何况他的身体状况本就紊乱到无法承受这些横冲直撞的信息素,他想叫梵洛马上离开,嘴张了张,却连话都没说出来,便失控地跌落下梵洛的后背。
神智恍惚间,他隐约听见了邢墨吼了句住手。
那是邢墨的吼声吗?
还是……邢寒?
他没有死?
……
这是一场重创。
摇筝三位亲王重伤,国典取消,国家停摆,整整三天的时间,摇筝全都陷入无主的状态,混乱一片,损失无数。
……
“……初步决定,切除您与其他两位亲王的部分腺体,帮助纪清大人补全信息素。”倪深对病床上的傅归微微欠身,“其他事宜,您不用担心,摇筝方面,季家会将你们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完好,至于纪清大人那边,季锦少爷也已命人将他的记忆封存。”
傅归的神色黯了黯。
“虽然您的求情让他免于一死,但季家不会放过纪清大人的。”倪深接着道,“生殖手术结束后,他需要一次及时的交合才不会剧烈排异,到时候我会来找您。”
“……”
“戎征亲王不愿再理会此事,子庚亲王也自愿请求到远地治疗,思来想去,目前只有您能帮他。”倪深接着道,“先前,季锦少爷将君誉遣送去了养殖场,如今那些兽基本发育完备,正是进行研究的好时候……他们决定,待纪清大人身体状况稳定后,投放入养殖场,一来能够对吹鸢的兽军进行研究,二来,纪清大人在那里也能进行信息素的融合。当然了,在此期间,纪清大人的生殖腔会被强制闭合,直到他的身体恢复如初,才会再次开启。”
傅归缓缓闭上眼。
“现在,国家的主要权利依旧属于您,您不用担心季家夺权,毕竟季家在几个世纪以前就已经退居幕后了。”倪深礼貌地解释道,“在研究结束后,您可以将纪清大人接回来继续养着……到时候,他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也不会知道您是谁,一切都将归零。”
“我不能直接把他接回家吗?”傅归哑声问。
“您对纪清大人痴心一片,季锦少爷十分感动。”倪深颔首,“可时生亲王,您也清楚他都做了什么,重伤亲王、破坏国典、使摇筝全国停摆三天……他罪该当诛,如今能保全一条命,已是季家最大的恩赐。另外,您与其他两位亲王今后也须得注意分寸,少爷说了,今后府邸中不光埋有摄像头,还会派遣季家人前来工作,任何妄图使纪清大人恢复记忆的人,一律——”
他比了个手势。
“所以,你们还是注意一下,不要与纪清大人走得太近。”倪深意味深长地微笑道,“少爷建议你们,还是将他当个玩具,足矣。”

61、干清清
醒来是一片白板,他茫然地眨眨眼,看见一个漂亮的小护士。
护士告诉他,他叫纪清。
纪清在这里待了有两个周左右,医院宽敞舒适,只是太过寂寞,护士听说了,给他抱来一条漂亮的蝴蝶犬。
这天又是艳阳高照,纪清昨天刚完成最后一次小的修正手术,现在正在草坪上晒太阳,蝴蝶犬也趴在一边酣睡,本是个悠闲的上午,却突然有个不速之客闯破宁静。
一开始纪清还没注意到他,后来发现他的时候,那男人已经走上草坪,一眨不眨地将他盯住。
傅归许久没见他了。
在医院静养这段时间,纪清好像稍微胖了些,也白净了些,他看见自己,先是好奇地探视,而后像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有些畏惧地往后躲。
——失去记忆的纪清大人有可能会对伤害过他的人感到恐惧,还请您注意分寸。
倪深的话在耳畔响了一瞬,傅归的脚步顿住了。
他怕自己。
——但您也要注意,如果过了这个期限还没能帮他巩固异体,纪清大人的身体情况会更加糟糕。
傅归接着朝他走去。
男人离他太近,近到纪清怕得想逃,可他刚一迈步,男人便上前几步将他手腕扣住。
“别动……让我操一下。”傅归尽量柔下语气,可说出的话却依然像个闯进医院的变态。
纪清更怕了,他撤着身子往后躲,连蝴蝶犬都怯怯地跑过来朝男人狂吠,男人瞥了那狗一眼,蝴蝶犬登时闭上嘴。
害怕。连狗也害怕。
纪清更加认定这人不是什么好鸟了。
“你别碰我!”纪清朝他吼,“别碰我!”
“……”
傅归皱皱眉,目光往纪清下身扫了扫,有些焦急地计算着留给他的时间。
时间不多了。
——这个死变态!他竟然盯着自己下面看!
纪清一边往后畏缩,一边忍不住大骂一句:“流氓!”
傅归挑了下眉,沉声问他:“你叫我什么?”
纪清见他脸色有点沉,当即不敢说话了,可动作之间仍旧全是推拒,只想快点逃离他身边。
好像,毫无办法。
傅归轻轻出了口气,极轻地说了句抱歉后,他攥着纪清的手腕将人拉进自己怀里,脚下一勾一绊,抱着歪倒的人轻放在草坪上。
“你干什么!”纪清气得不轻,却又不敢大声吼他,扒拉着草坪想跑,却被傅归拽下了裤子。
“你、你……”
纪清“你”不出个所以然,可衣服却一件件地被傅归剥得精光,男人居高临下地压在他身上,解开腰带,像个变态似地拉下裤子拉链。
纪清吓得蜷紧双腿,话语哆哆嗦嗦说不完整:“大哥、大哥你别这样……我还没谈过恋爱……别这样……”
傅归听着听着,稍稍抿起了嘴。他用了些力气分开纪清双腿,看见了埋藏其中的女性器官,那里小小一个,远远看去有些鼓胀的弧度,傅归将手掌覆上去,不轻不重地揉了两下,指缝不小心夹到柔软的阴蒂,让纪清闷哼着瑟缩起来。
“听医生说,这里还不会自己出水?”傅归喃喃着,又用温热的掌心揉起来,纪清两腿乱蹬着,呜呜嗯嗯地大叫拒绝。
“应该是没什么快感吧。”傅归叹了下气,松开手,又握着自己硬得淌水的性器往纪清腿间顶,一下两下,蹭开阴唇,涂上黏腻的体液。
“死变态……啊啊!”
纪清被那奇怪的触感搞得浑身乱颤,他一刻不停地想把傅归踹走,却每次都被他捉住脚来亲上几口,引得纪清又怒又怕地大骂。
身下的人不会主动流水,自然也不会有性爱的感觉,傅归反复将他的女穴涂湿,直到感觉纪清那里稍稍发软,这才握着性器挺进半个头部。
“别……别!”
或许是纪清叫得太过凄惨,蝴蝶犬终于再次克服恐惧朝傅归狂吠,傅归这次连看也不看它,拎起后脖颈就扔去了草丛里。
蝴蝶犬呜咽一声,夹着尾巴缩在草丛里,不敢动弹。
草坪上的暴行还在继续。
傅归一心想着倪深的话,他生怕纪清的身体遭到排异的二次伤害,也因此动作粗暴了些。那窄小的狭口夹住他的前端,紧得难以继续推进,傅归皱起眉,反复揉弄抚摸着纪清的臀瓣,重复着:“放松……放松,让我进去……就做一次好不好?”
“疼……”纪清两条腿分在傅归身边剧颤,既痛又怕地绷紧肌肉,把男人的性器夹紧在自己体内,“别……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傅归的眉皱得更深了,他沉默不语,却用双手握住纪清的腰,硬挺的头部用力顶了顶,终于触到纪清柔软的瓣膜上。
“救命!救命!”纪清拼命拍打着草坪,嗓子一度喊破了音,“这里有变态!救我!救……呃!”
吐着精水的炙热龟头将瓣膜顶开些许,霎时将纪清下体撑
大,傅归再次挺了下腰,茎身擦过娇嫩的瓣膜,捅进柔软深处。
“唔啊……”
睁大的眼中痛出生理性的泪水,纪清咬住嘴唇,胸膛剧烈起伏着,可怜又委屈地望着男人。
“变态……”纪清嗫嚅着,把哭声都藏在胸腔里,“唔……你……还……”
傅归用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一声不吭地在纪清身上完成自己的使命。
说他是变态,说他是流氓,他都认了。
只要季家不要纪清的命,他宁愿一辈子当季家的傀儡。
阳光浓烈时,体内也被射进滚烫的精液,纪清合不拢腿地窝在草坪上,断断续续地哭。傅归想抱他回病房,纪清给了他一巴掌。
“滚!死变态!”纪清拼尽全身力气吼他。
傅归久久站在原地,半晌才收拾好衣装,又吩咐医生照顾好纪清,临走前,医生询问要不要将这一段记忆也封存起来,傅归狠着心点了下头。
……
这天,傅归去找聂杨了。
曾经的右卫憔悴邋遢得不成样子,常年不见光的皮肤惨白惨白,那只墨绿眼瞳也失去了曾经的光芒。
见到傅归,聂杨狠狠嗤了一声,面朝墙不看他。
傅归淡淡道:“我手上有个职位,很适合你。”
聂杨不言。
“这一年多,你想他想疯了几回,又砸坏几个牢房,我一清二楚。”傅归接着道,“有了这个职位,你可以离开地牢,名正言顺地陪在他身边。”
聂杨稍稍转过身来,双手攥得死紧。
“前提条件是,你不能提起任何从前的事,否则,你们二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傅归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有了这个职位,你就算正儿八经为摇筝效力了……为了纪清,你愿意吗?”
……
这是君誉待在养殖场的第二个年头。
饲喂,检测,养殖……他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突然有一天,君誉采购回场的路上,瞥见傅归抱着昏迷不醒的纪清走进养殖场,他疯了似地冲过去,却被几个人合力拦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对大人做什么?!”
君誉朝傅归的背影大吼,可是后者置若罔闻,随后走来的倪深微笑着朝他说明情况,君誉登时傻在了原地。
他们要让自己亲自驯养的兽去强奸大人。
“你们不是这么说的啊!”
“那是我们的兽军!他是兽军的将领!”
“你们疯了!”
“杀了我吧!你们不如杀了我!”
……
“啊……呼……”路边的轨车里,半面鳞片的季锦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是谁啊,吵吵嚷嚷。”
“少爷,是君誉。”
“哦,君誉。”季锦想起来了,他风轻云淡地挥挥手,“怎么?吵着闹着想看他家大人被野兽上吗?把他绑在最佳席位上,让他一次看个够。”
再次打了个哈欠,季锦懒洋洋地吩咐:“看够了,就照君誉说的,把他杀了了事。”
……
这一天,手术恢复完好的纪清被带到养殖场,傅归在季锦的注视下亲手把他绑上,平静地对倪深说——
“开始吧。”
……
黑暗,冰冷,奇怪的香味。
这是纪清醒过来的第一感觉。
没办法动弹,没办法看见,像处在一个人的深渊。

62、躲猫猫
像看了太久的电影,一时竟无法完全地回归现实,纪清仍旧保持着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可他无比清楚,自己已从那场诡谲的梦中醒了过来。
摇鸢之战,统领兽军,重创亲王,停摆摇筝。
纪清闭着眼耐心回忆,从傅归冒死成全他的计划来看,真正想对他不利的反倒是另有其人。
操纵整个摇筝的神秘势力、选拔亲王而自己却身在其中的迷窟,以及,成为兽军将领前的他到底是谁。
兜兜转转,回想身边能够信任之人,竟也只是从前的亲信而已。
聂杨,梵洛,和已经死去的君誉。
又或许,现在看来,他也只有自己能够相信。
如果他只剩下自己,贸然醒过来又会经历什么?
未来太过未知,纪清不能轻易暴露自己。
……
“时生亲王,纪清大人醒了。”
倪深才刚附耳一句,傅归猛地推散了面前的文件,近乎失控地往那间曾经的卧室跑去。
房门半掩,傅归陡然将门撞开,他压了数月的恐惧顷刻间变成一句抖得不成样子的大喊:“纪清!”
坐在床上的青年听见声响,慢吞吞地转向傅归的方向。
昏迷了几个月的纪清消瘦许多,可他的目光呆呆的,连眼神都没了灵气。
对视瞬间,傅归的呼吸霎时一窒,他小心地朝纪清的方向接近着,脆弱的心脏像有只大手紧紧攥着,透不过气来。
“纪清……”傅归慢慢靠近他,温和地重复呼唤,“感觉怎么样了?”
“嗯?”纪清睁大眼看着傅归,像是没听清似的。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傅归谨慎地坐在床边,不敢离纪清太近。
纪清睁着眼盯了傅归片刻,突然探了下头,问:“纪清是谁?”
其眼神之痴呆表情之惊讶再辅以摊开手的小动作,硬生生地把傅归唬懵在床边。
人是那个人没错,甚至比以前那个锋利的纪清可爱了许多,但不至于躺了几个月把脑子躺坏了……
傅归仓促地摸摸纪清的额头,体温正常。
陌生的触碰让纪清突然板起脸来,像个小大人似地喊道:“我让你碰我了吗!”
可怜担心纪清担心了几个月的傅归,这会已然方寸大乱,他神情复杂地望了纪清一会儿,带着最后一丁点希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纪清用力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傅归欲言又止地垂下脑袋,隔了半晌,他试探着伸出手揪了下纪清的衣角,低声,“抱歉,我不该随便碰你。”
纪清看了看自己的衣角,又瞥了傅归一眼,勉勉强强哼道:“我接受你的道歉。”
“吃点东西吗?或者,出去转转?”傅归松了口气,放轻声音询问着。
纪清专心致志地低头抠了会儿手,等自己的事做完,这才转向傅归:“我想吃烧烤。”
“你才刚醒——”
“我要吃烧烤!”纪清突然特别大声地喊起来,“我就是要吃!”
傅归:“……”
看这情形,该不会被各种药物伤到脑神经了吧。
他顿了足有两三秒才回过神来,点点头说:“我现在差人去准备。”
见傅归起身想走,纪清马上皱起鼻子,异常不悦地踢开被子,生起了闷气。
傅归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走该留,保持一个动作坐了半天,忽地听纪清哼唧了句:“你都不给我穿鞋。”
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生过气的鼻音,活像个长成大人的小孩,傅归霎时心软成一滩,他稍稍掀开被子,捉来那两只热乎的脚套上薄袜,又轻轻把人拉到床边,挨个穿上崭新的皮靴。
“我出去玩了。”纪清在地上跳了跳,宣布了一声,“晚饭叫我!”
“你还穿着睡衣——”傅归又犯了老毛病。
“我就要穿睡衣出去玩!”纪清骤然大喊起来,小脸都皱成一团,“你管我那么多干什么!”
吼完,他生气地走出卧室,“砰”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关上。
死寂。
傅归与站在门口的倪深互看一眼,倪深欠身:“纪清大人醒来就是这样……您走得太急,我没能及时告诉您。”
“能不能判断出是真是假?”
“很难,还需要再观察。”倪深缓缓摇头,“根据纪清大人目前的样子来看,他不仅丧失了从前的记忆,连思维方式都退回到幼时水平。如果真的是药物所致,有可能一辈子都——”
“那我就养他一辈子。”
……
装傻。
这是纪清能想到的成本最低、最容易操作、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幼稚方法。
一个服软的成年人没法得到的信息,一个蛮横的小孩却可以尽情揽入怀中。
稳赚不亏。
纪清知道府邸里安有监控,他丝毫不敢怠慢,从卧室到草坪,他干
脆一路蹦跶着往前走,有时不小心撞到人,还会特别不满地叉腰碰瓷。
聂杨正木然地在草坪上投喂小动物,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哇塞”,紧接着,一阵熟悉的信息素刮过自己身边,扑入毛茸茸的小动物之中。
“唔!你好可爱!”
“天哪,好小的狗狗!”
“抱抱,来抱抱——”
手中的饲料掉了一地,聂杨呆呆地看着那个穿着睡衣的背影,几乎不敢置信地喃喃了一声:“大、大人?”
纪清全然没有听到聂杨的呼唤,他正全身心地跟一地毛茸茸亲昵,眉开眼笑的样子被从高处俯瞰的倪深看了个正着。
聂杨见他不理自己,还以为纪清知道自己为摇筝做事而怄气,一米九多的右卫,猝然就跪在了地上,无比脆弱地哀求道:“大人您别不理我……”
“嗯……?”纪清像是才发觉身后有个人似的,他抱着一怀猫猫转过身去,突然感兴趣地挑挑眉,“你有只眼睛是绿色的诶!”
聂杨怔住。
纪清咧开嘴朝他笑笑,转而又逗弄起了一堆小动物,把真情实感的聂杨当了可有可无的空气。
“大人您……”聂杨张口结舌,半晌才斟酌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靠近纪清,“大人您没事吧?”
纪清毫不理会聂杨的问题,反而兴冲冲地拍拍他的胸膛:“大高个,我们玩捉迷藏吧!”
聂杨一把就抓住了纪清的手腕,害怕得眼眶都红了:“大人,他们又对您做了什么吗?我是您的……我是您的管家啊!”
“你干什么!”纪清拼命甩开他的手,气得翻了聂杨一个白眼,“爱玩不玩!不玩我找别人玩去!”
“大人……大人!”聂杨连忙将人抓住,扳着纪清的肩膀服软,“玩,我玩。您说怎么玩?”
……
三分钟后,聂杨大叫了一声:“大人,我来找您了!”
纪清早就跑远了。
他找回了从前的记忆,自然也想起在府邸那一年中踩过的点记过的路,那时候纪清就发现亲王的府邸中存在众多摄像头,如今只不过是从头到尾再排查一遍。
不得不说,这看上去世外桃源一般的亲王府邸,深究起来却更像是一座金玉其外的牢笼,他们每天在无数镜头前走过,给笼子外面的人留下无数有迹可循的影像。
纪清又想起来傅归的那句话——我们的背后,是一个更加不可理喻的整体……在绝对的势力面前,亲王只是被操纵的傀儡。
府邸戒备森严,监控摄像头几乎没可能用以防盗防偷,另外,这些摄像头明显存在于纪清到来之前,如果不是用来监控纪清这个俘虏的,那么,摄像头的存在会不会是用来监视亲王的?
纪清陡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继续假装捉迷藏似地猫着腰往前走,脑袋却一刻不停地转着。恢复记忆的纪清轻易便想起倪深在养殖场说过的话——当初那些知情您被带来这里的人,都已经化成黄土了。
一开始,纪清以为倪深说这句话的用意是防止他人帮自己恢复记忆,可现在仔细想想,换掉的全部都是常常陪伴在亲王左右的人。
简单来说,三位亲王独自培养出来的亲信全部被杀了,又换上了一批新人。
可倪深也是亲王的身边人,他为什么没有被杀?还有,新人从哪来?
纪清找好藏身的位置,把自己缩成一个团。
如果傅归没有骗自己,如果亲王身后真的是个巨大的势力,现在这种情形,是不是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势力已经不再信任三位亲王了。

63、亲叔叔一口
每一个在亲王府邸就职的人都知道,时生亲王绝不允许在花园草坪上进行任何烧烤活动。
今天是第一次破例。
纪清穿梭在精致的餐席中,时不时点一下瓷盘中自己爱吃的生肉串,身后的聂杨便及时按照纪清的要求把肉串收到餐车上,最后推到烧烤架旁,耐心排队等待倪深烧烤。
长桌尽头,傅归和邢墨心照不宣地看向站在烧烤架旁的纪清,那小家伙把两只手背在身后,好奇地看着滋滋冒油的烤串,时不时还询问倪深几个问题。
旗越倒是从容多了,他慢慢品着酒,幽幽然地说:“那小子鬼心思多,说不定现在这样也是装出来的……有了前车之鉴,你们还信他?”
邢墨轻轻瞥他一眼:“这几个月你天天问倪深他醒了没有的时候,可不是这种语气。”
旗越耸了下肩,却是转向傅归:“现在怎么办?还是按照原计划帮他塑造记忆?”
傅归:“你要让一个心智尚幼的成年人以为他自己是性奴吗?”
“听起来确实不好操作。”旗越托着下巴想了想,嘴角扬起来,“不过,倒是可以用这方法试一试他这状态究竟是真是假。”
“他才刚醒,你别乱来。”傅归语气微沉。
“时生这是心疼了?”旗越惊异地挑挑眉,“我没记错的话,昏迷前你还把他当个玩具。”
“我是怕你制服不了现在的他。”傅归眯起眼,“记忆受损、心智返幼,他现在与小孩没什么区别,撒泼耍闹起来,你制不住他。”
“那我更要会会他了。”旗越把酒喝净,笑得邪气,“我喜欢养成。”
……
前脚还说着想试试纪清真傻假傻的旗越,后脚就把人带回自己卧室哄着玩。
纪清吃了一身的烧烤味,回来就闹着要洗澡,洗澡就洗澡吧,还闹着要小鸭子。
一捏吱吱叫的那种。
旗越没跟小孩打过交道,不惯他这毛病,本以为板起脸凶他几声就没这么多事了,孰料他才说了句“洗澡就好好洗澡”,下一秒便被泼了一身的水。
纪清比他更凶的喊叫震耳欲聋:“我就要小鸭子!”
晚餐时还慢条斯理地说着喜欢养成的旗越,转眼就恼了。
“没有小鸭子!”
坐在浴缸里的纪清怔了怔,一时没说出话来,旗越没听见纪清的反抗声,觉得他是妥协了,于是轻轻松了口气,刚想询问要不要帮他洗澡,就听见纪清哭出了声。
这回轮到旗越怔住。
“小鸭子……”纪清放声大哭,“我就想要只小鸭子……怎么这么难……”
旗越:“……”
——撒泼耍闹起来,你制不住他。
这么一想,傅归说的不无道理。
几分钟后,亲卫把鸭子送到旗越手中,旗越又把鸭子送到纪清手中。
纪清捧着小鸭子破涕为笑:“你人真好。”
旗越隐约听见纪清声音含笑,淤堵在胸中的那一点不悦霎时烟消云散了。
一年前那场黑色的国典过后,旗越曾冲动地发下毒誓,这辈子不再理会与纪清相关的一切事物,可真当再次听到纪清这个名字,他心里还是会悸动,欣喜夹杂着酸楚,却竟没有一丝怨恨。
毒誓立下就是要被打破的,旗越不在乎。
他靠坐在洗手台旁,虽然遗憾于看不见纪清现在是什么样子,却满足于听到他一举一动发出的丁点声音。
从纪清回到府邸那一刻开始,他已经这么满足了许久。
“喂。”坐在浴缸里玩小鸭子的纪清含着鼻音叫他,“陪我一起玩小鸭子吧。”
旗越轻轻笑了声:“这样,你叫我声好听的,我陪你玩鸭子。”
纪清抱着小鸭子眨眨眼,觉得自己不亏,于是开开心心地叫他:“好叔叔。”
“?”
“好叔叔,陪我一起玩!”纪清见旗越没动静,以为是自己叫到了他心坎里,当下再接再厉地呼唤他,“好叔叔,求求你了,小鸭子很可爱的。”
好叔叔旗越在唇角留了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慢吞吞地脱下衣服,又慢吞吞地走到浴缸边,在黑暗的世界中准确无误地捏住了纪清湿漉漉的下巴:“好孩子,你最好脑子真的坏掉了,否则我一定会好好陪你‘玩’的。”
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又暧昧,可纪清不吃这一套,他甚至报复性地拿起小鸭子打旗越脑袋,不服气地大叫:“你脑子才坏掉了!”
鸭子打在头顶,一下下地吱吱乱叫,旗越任他打了几下,忽地扣住纪清手腕将他提出浴缸,紧接着,一具温热有力的躯体贴上纪清的,又把人抱进浴缸坐好。
纪清被他一上一下搞得迷迷糊糊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旗越怀里,他扭头看了旗越一眼,肯定道:“叔叔你真厉害。”
旗越扬起嘴角,将计就计:“叔叔这么厉害,你亲叔叔一口好不好?”
话音刚落,鸭子嘴就跟旗越的嘴亲
在一起,纪清在他怀里笑得乱颤:“小鸭子的就是我的,小鸭子亲你,就代表我亲你。”
旗越的世界没有色彩,但他能感觉到那只鸭子碰到自己的嘴,也能感觉到纪清笑颤的身体,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纪清在说这句话时,“一不小心”将橡皮鸭捏出的吱吱声。
身为曾经的兽军将领,在领兵打仗时须得熟悉敌国军方用以交流的暗号。摇鸢一战,纪清与旗越正面交手多次,他必然听到过摇筝军方用来交流的暗号,交战多了,暗号便不再是一方的秘密,而成为了一个可以用来迷惑对手的信号。
单听这种暗号的声音,普遍而普通,其能够迅速交流的原因恰恰就在于声音的起伏,而纪清手中的橡皮鸭,在目前看来又是最佳的传递暗号的工具。
天时地利,再加上纪清和旗越常年混迹战场,旁人听了或许不会往暗号那方面想,但这两人却时时刻刻枕戈待旦,早对这种伎俩烂熟于心。
天时地利人和,纪清占全了,唯一的变数就是旗越。
早在他闭着眼醒过来的时候,纪清就考虑过自己接下来要怎么走这条路,横冲直撞已经行不通了,拐弯抹角这一招也已经用过了,既然直路弯路都走不通,他只好选择自己造路。
很难,但并非行不通。
聂杨和梵洛跟他一样,现在不过是个阶下囚,而经过去年国典的风波,亲王决不允许纪清拥有单独与他们交流的空间,纪清孤立无援,只能把主意打到亲王身上。
当初他使计谋害三位亲王的时候,这三个人都不同程度地表露出心迹,也就说明自己无论从哪一方进攻都会有胜利的可能。纪清仔细考虑过:时生亲王,摇筝的中流砥柱,他虽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纪清的计划,可当他要放弃的是整个摇筝,纪清便不敢拿自己的分量去与一个国家相抗衡;子庚亲王,看上去不好接近,但实际上对他十分心软,只不过邢墨的双重人格始终是纪清忌惮的一个坎,在府邸待了这么久,纪清都没能试出第二人格邢寒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态度,他不敢冒险;戎征亲王,坦白纪清曾陪他度过了漫长的极夜,想来是有些情分在内的,纵然被划瞎双眼,可瞎掉的瞬间却不是痛骂,而是恳求纪清给予自己多一点时间再看看他……
再加上两人曾为战场上默契十足的对手,纪清首先就押定了旗越。
头脑风暴一时爽,但实际上,纪清也没有把握自己能不能成功。他冒着巨大的风险玩了一场赌博,他在赌监控那头的人不熟悉军方暗号,也在赌旗越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至于自信从哪来,纪清也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他死无葬身之地。
小鸭子吱吱叫的瞬间,旗越就听出了暗号。
很简单,但也很难察觉,因为纪清捏出了最简单的一声——戎征亲王。
橡皮鸭吱吱叫了两声,短暂的一秒钟,纪清笑靥如花,心跳却几乎飚到嗓子眼,他不是笑得颤抖,而是紧张,紧张得发抖。
他太紧张了,紧张到完全控制不住身体的生理反应。
太漫长了,这是纪清有生以来度过的最为漫长的一秒。
第二秒,橡皮鸭叫完便落入水中,纪清笑得面部肌肉僵硬,可他迟迟等不到旗越的回应,这个时候,纪清才觉得人在一秒钟之内竟然能闪过这么多念头——旗越是不是没听出来?还是说,他听出来了,确定自己在装傻?旗越是不是也在考虑怎么回应?又或者,他想把自己供出去?……
纪清的笑快要撑不住了,他甚至紧张到笑得打了个嗝。
过度的绝望从笑声里传达出来,纪清笑得剧烈喘息着,无助到快要哭出来。
纪清甚至做好了把旗越当人质突围的打算。
他觉得他赌错了,而这错误死死扼住人的喉咙,令人窒息。
千钧一发的第三秒,旗越用力地握住纪清的手腕,他将人往怀里一拉,一边用嘴封住后者紧张得哆嗦不已的嘴唇,一边用手按住纪清差点颤到失控的身体。
“亲叔叔一口。”他恶劣地说。

64、小鸭子钻进来了
纪清的唇贴上旗越的,纪清的心落了下来。
虽然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但纪清竟第一次觉得旗越可以信任。
这个拥抱太及时了。
如果不是旗越在最后关头将天平斜向纪清,如果不是他帮纪清平复颤抖,恐怕纪清撑不到下一秒就会露馅。
话是很恶劣没错,但这个安抚的怀抱也是真的。旗越的手像哄孩子似地在纪清后背上轻拍摩挲,用一个轻轻的吻帮他把方才的紧张不安吞入腹中。
紧张稍稍平息,该继续演戏了。
纪清这才象征性地挣扎几下,他推开旗越,又用手背狠狠擦着嘴:“你干什么!”
嘴唇上的湿软温热骤然离去,旗越稍显惆怅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这是成年人用来问好的方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现在,叔叔陪你玩鸭子好不好?”
纪清马上忘记刚才的不快,兴奋地捏捏小鸭子:“好!”
又是吱吱两声。
——求援。
“那你把鸭子给叔叔,我们来玩小鸭子觅食的游戏,怎么样?”旗越哄着他,嘴角的笑却越发浓郁起来。纪清知道他肯定怀了别的心思,可箭在弦上,只能乖乖把鸭子交到旗越手上,顺便话里有话地好奇道:“我都没玩过这个游戏!”
“这个游戏很好玩的。”旗越示意纪清坐好,纪清便乖乖坐回他身前,后背靠着旗越的胸膛,炽热一片。
橡皮鸭在旗越手中叫了两声,纪清听出那是“同意支援”的意思,他暗地里长长地松了口气,听见旗越接着说:“你的小鸭子饿了,需要吃点什么呢?”
与此同时,旗越拿着橡皮鸭抵在纪清颈间,有意无意地用小小的鸭嘴戳了他两下。
纪清隐约觉得旗越是在问他需要什么帮助,于是试探似地开口道:“小鸭子喜欢吃米!吃不到会哭的!”
——我需要迷窟的信息。
旗越不知听没听懂,自顾自拿着小鸭子顺着纪清的肩膀滑到胸膛,低声笑:“喜欢吃米啊,让我看看……这里倒是有两粒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饱呢?”
橡皮鸭蹦蹦跳跳地走到纪清胸前,低头去啄平坦胸膛上的红粒,纪清霎时敏感地颤了下,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被这幅童真又色情的画面闹红了脸。
“这肯定吃不饱!”纪清硬着头皮大叫。
“吃不饱,那就多吃几次。”旗越凑在纪清耳边吐息,声音含笑,“总有吃饱的那天,对不对?”
话音未落,小鸭子已经在旗越手下开始进食,湿漉漉的鸭嘴把樱珠也啄得湿漉漉的,害得那小小的软粒像是吸水似地胀大变硬,啄也啄不动。
“嗯……”
纪清昏睡了几个月,脑子早把这种事抛到九霄云外,可身体却食髓知味地铭记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他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一挺就把自己送到了旗越手中。
因为外界刺激而逐渐膨起的胸部小巧又玲珑,旗越一边用指腹轻轻拈住棉花似的软团,一边让橡皮鸭啄吻着肉粒,笑得很是开心:“小鸭子什么时候能吃饱呢?”
“小鸭子已经吃饱了!”躲又躲不过,说也没法说,纪清索性握住旗越的手腕,反过来催促他,“吃完了要回家了,叔叔你懂不懂?”
旗越觉得有趣,故意纵容他:“好好好,回家。”
橡皮鸭钻入水中,游到纪清腿间,绕过挺立的标杆,直达隐秘的终点。
“接下来是不是该敲门了?”旗越低低笑着,让橡皮鸭的小嘴在纪清分开的腿间轻啄几下,纪清登时发起颤来。
“叔叔……敲慢点。”
“敲慢点?”旗越一字一顿地咀嚼着纪清的要求,他将橡皮鸭的鸭嘴慢慢推进那条肉缝,又慢慢抽离出来,意味深长地重复,“敲慢点。”
纪清腿根的肌肉绷了绷,又放松下来,他轻轻喘息着,也故意把声音放软,撒娇似地黏人:“叔叔……好奇怪的感觉……”
旗越拿着鸭子玩得欢,正沉浸在陪小孩玩耍的乐趣里无法自拔,哪听得出纪清要发坏的前奏,闻言只觉得腹下一热,本就半硬起来的那根又翘了翘,正正顶在纪清的后腰上。
“不奇怪。”旗越贴在他耳边说,“小孩都这么玩鸭子。”
“可是你弄得我好热。”纪清压低嗓音,捎带上有点委屈的鼻音,“小鸭子还没敲开门吗……”
“没有哦。”
哪怕沉浸在水下,纪清也控制不住地淌着湿滑的淫液,小小的红色鸭嘴慢慢啄进肉缝,又从肉缝里抽身出来,一摸鸭嘴,又滑又黏。
“呃……”纪清毫不掩饰地低喘起来,他更加用力地在浴缸里张开双腿,软着声音叫,“叔叔……别敲了……我好热……”
“可是敲不开门,小鸭子就没法回家啊。”旗越嘴上颇为无辜地哄他,手下却依然捏着橡皮鸭慢条斯理地闯入那条湿润的肉缝,纪清用不上力地瘫软在旗越怀中,越叫越淫荡,“叔叔……我想让你敲快点……敲快点……小鸭子就能回家了……”
旗越上头了。
他用怀抱禁锢着纪清,一手揉他软软的胸,一手捏着鸭子敲进他湿滑的肉缝,而怀中的人也躁动着颤抖着,那红色的鸭嘴进出一个来回,就能把纪清弄得在浴缸里翻腾不已。
“啊呃……小鸭子敲得太快了……”
纪清可怜巴巴地呻吟着,热潮冲击得他剧烈颤抖起来,那两条担在浴缸上的腿都忍不住绷直蜷缩,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这么快……不要这么快……”
旗越硬得发疼,他兴奋地几乎插进去想把怀里的人捅个对穿。
但依旧压低了声音蛊惑道:“乖孩子刚才说要快些,可不能反悔。”
湿黏的肉缝频频被鸭嘴顶开,有那么几次,旗越的力道有些失控,纪清眼睁睁地看着橡皮鸭的脑袋没入腿间,又从肉缝离开。
“叔叔……叔叔,鸭子钻进我腿间了……”纪清含了点哭腔控诉道。
“那是因为小鸭子喜欢你。”旗越忍不住舔咬了下纪清的耳垂,他用力揉着纪清胸前的软肉,更失控地把橡皮鸭往纪清肉缝里顶去,“让小鸭子回家好不好?”
“好、好……可是它顶得我好热……好奇怪……”纪清挺起腰身,难耐地晃着,“叔叔、叔叔你看……小鸭子钻进去了……小鸭子的脑袋……呜……”
黄色的橡皮鸭钻进肉缝,只留下一个身子还在外面耸动,纪清剧烈喘息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叔叔……我不行了……我……”
他骤然痉挛起来,腰臀霎时挺出水面,失控地喊叫出声:“啊、啊……不行……”
探出水面的阴茎抖了几抖,猝然射出几股精液在水中,与此同时,那被“敲”了许久的穴口也抽搐着收缩起来,把橡皮鸭的脑袋卡在体内高潮了。
“唔……”纪清喘息着擦了擦脸上的水,呆了几秒后,突然瘪了瘪嘴,“叔叔欺负人……叔叔欺负人!”
旗越愣了。
纪清踉跄着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腿间的小鸭子登时掉落在水面上,他两步就迈出浴缸,怒气冲天地朝旗越大喊:“我不喜欢小鸭子了,你让它回你家好了!”
随后是一道摔门声。
干脆利落,一气呵成。
旗越:“……”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甩下了。
这小孩,怎么爽完就跑,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他摸着自己又硬又热的鸡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旗越知道纪清在装傻,可他没法狠下心暴露纪清的身份,也没法把人提溜回来强硬地上他。
——毕竟纪清现在只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
旗越咬牙切齿地想。

65、叔叔抱
旗越洗好出来的时候,纪清已经扑在床上昏昏欲睡,听见浴室门的响声,他挣扎着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嘟嘟囔囔地伸出手:“叔叔抱。”
伸出的手在半空耷拉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垂到床上,旗越摸到纪清的手,下意识地俯下身去,让纪清搂住自己的脖子。
纪清两手一搂,把旗越的脖子环了个结实,旗越抱着人往里挪了挪,躺在纪清刚躺过的地方。
掖被,关灯,黑暗簇拥过来。
纪清明明闭着眼睛,困极似地窝在旗越怀里,那两只环在他颈上的手却在被子里又轻又缓地滑到后背处,用手指写起字来。
——谢。
旗越将他搂紧,效仿着回写。
——爱。
纪清的手揽在旗越的后背上,许久没有动作。
旗越在黑暗中隐隐扬了下嘴角,继续慢慢地写给他。
旗越——力所能及,我帮。别伤害摇筝。
纪清——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旗越——关于从前?
纪清——也关于以后。
旗越——你只有一个人,斗不过他们。
纪清——现在有你了。
旗越拍拍纪清的后背——太冒险了,只有我不够。
纪清——还有他们。
旗越笑了——我没有退路了,才会帮你。他们,不确定。
纪清顿了顿,疑惑——?
旗越——没有人会用一个瞎子当战场指挥,我的权力早被架空了一半。
“……”纪清陡地攥紧拳头,硬硬地抵着旗越后背。
旗越——别紧张。
纪清——摇筝医术发达……
旗越——我不,没有你的允许,我不敢重见光明。
纪清的手又耷拉下去,他久久停在这里,久到旗越以为他睡了过去,纪清这才堪堪回过神来,重新写起了别的话题。
二人几乎一夜无眠,你一句我一句,有时聊着聊着就偏了题,又被纪清拉回来继续聊正事。
旗越同意帮纪清的底线是摇筝,纪清同意合作的底线是吹鸢,二人以国为线,互相约定各不越界,在互利共赢的基础上展开跨国友好交流。
云云。
……
纪清本来打算第二天睡到日晒当头,结果七点多就被聂杨叫醒了,瞥一眼旁边的被窝,旗越早就不见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我想睡觉!”纪清闷闷不乐地噘嘴。
聂杨从亲王那里得知了纪清的情况,像哄小孩似地哄他说:“我给大人做了好吃的早饭。”
纪清裹着被子滚了一圈,背对着聂杨:“我才不要吃早饭!”
“大人……”聂杨一边无奈地轻声唤他,一边拎着被子将人提溜起来,把纪清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剥出来,“不吃早饭会变傻的,您看打扫花园的伯伯,他小时候就不吃早饭,现在就只会给花浇水。”
纪清:“?”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不能暴露,纪清一定把他脑阔敲碎。
撒泼,打闹,哭!
纪清一屁股就坐在床上放声大哭:“我想睡觉!凭什么不让我睡觉!别的小孩这个时候都在睡觉!我也要!”
聂杨呆呆地看着自家大人光着屁股大哭,神奇地动了动喉结。
这一幕还真是……十分难得。
但早上时生亲王吩咐过,务必要在八点前把人带到会客室。
否则就把梵洛炖了吃。
没办法。聂杨叹了口气,他握着纪清的两只脚腕拽到床边,拿起旁边的白色内裤给大人套好,纪清踢蹬着不想穿衣服,聂杨便低声哄他。
“乖小孩都穿着衣服出门,大人您也是乖小孩,对不对?”
“我不要出门!”纪清撕心裂肺,“让我睡觉!”
聂杨话语温柔,手底下却异常麻利,他身高力强动作快,拎着纪清就跟拎着狗崽似的,翻来覆去转了两遭,就给人套上一件白色衬衫。
“我不穿!我不穿!”纪清挣扎踢闹,聂杨给他系一个扣子他解一个扣子,下面系好了,上面的也解开了。
“大人!”聂杨板起脸来,却不忘控制好自己的音量,生怕真把纪清吓着,“大人您再不好好穿衣服,我就把时生一楼那条大狗炖了!”
如果不是纪清对小孩这个角色太过投入,他现在可能已经笑出声了。
笑死人了,大狗。
梵洛听见说不准要把聂杨炖了。
笑归笑闹归闹,纪清一猜大早上叫他过去就没好事,尤其是当聂杨给他穿上浅灰色小西装的时候,纪清这种危机感更强烈了。
“我不想出门!”纪清委屈巴巴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蹲下去给他系扣子的聂杨,“我不饿,我不想吃早饭,我想睡觉!”
聂杨一把将纪清乱晃的腿捉住,给他套上配套的小西裤,温声安抚:“大人乖,我带您吃过早饭再回来休息好不好?”
纪清泪汪汪地看着聂杨,聂杨一丝不苟地给他穿好小皮鞋。
把叛逆的大人拎到卫生间,又给他接好水挤好牙膏,候在一旁等着。
纪清不为所动,甚至气哼哼地扭过头去。
聂杨递给他盛好水的杯子,有些为难:“大人,您再不动手,我可要帮您刷牙了。”
半分钟后,聂杨动手了。
几分钟后,聂杨给纪清刷完牙,又十分为难起来:“大人,洗洗脸吧。您不洗,就只能我帮您洗了。”
又过了几分钟,聂杨给洗漱干净的纪清梳起了头发,镜子里的纪清比聂杨矮了一个头,往那一站真像个小崽似的。
“大人。”聂杨轻声说着,“好久没给您梳头发了。”
纪清低头抠手,像是没听见似的。
实际上心里酸酸的。
整理好纪清的仪容仪表,聂杨想领着他出门,纪清又杵在原地不动弹了,聂杨拉他拉不动,哄他也不听,于是干脆俯下身,将纪清横抱起来。
突然腾空让纪清轻呼一声,接着就埋进聂杨怀里不动了,聂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声喃喃道:“您以前可比现在难缠多了,大人。”
纪清抬眼瞅着聂杨,聂杨含着点温和的笑意与他对视,四目相对,纪清忽然明白过来。
聂杨知道自己在装傻呢。
……
推开会客室的门,傅归坐于首席右位,旗越坐于首席左位,邢墨坐于仅次于傅归的右位,而倪深则站在空空如也的首席位之后。
纪清大体扫过一眼,首席位和客位都空着,不知道这是要迎接谁。
阵仗还挺大。
聂杨抱着来回挣扎的纪清,将人稳稳地放在了客位上,与首席位正正相对。
而后,他后退几步,站在了客位后面,又与倪深正正相对。
纪清不知道这是要迎接谁,却也能从座位安排上窥见一二。看这架势,恐怕傅归曾经说过的那个“势力”要派人过来探访了。
又或者,不止是探访。
纪清闲不住,他在座位上乱晃着,又踩上座位去拿会议桌上的水,其他人无事可做,屏息静气地看着纪清作弄,就见他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又鼓起腮帮子朝向空中。
季锦踏入会客室的瞬间,纪清把嘴里的水全喷在了会议桌上。

66、气人现场
死寂。
季锦一动不动地站在会客室的门口,半晌,露出一丝哂笑:“不欢迎我?”
纪清睁大眼睛转向他,这男人半人半兽,长得又美又恶,语气动作都带着一种骨子里散出的慵懒贵气,想必是什么贵族的子弟。
但仔细想想,从来也没听说过摇筝有什么贵族人家。
纪清的脑袋飞快转着,把这男人的模样和气质记了下来,继而朝他傻笑一声,以毒攻毒:“你谁啊?”
季锦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扩大几分,他盯着半趴在会议桌上的纪清,右手慢悠悠地一翻,却是凌厉无比地把指尖的鳞片弹向纪清。
“叮”一声,斜地里飞来的小勺撞偏鳞片,使得那锋利无比的鳞片只是将纪清手臂划破了皮,傅归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朝季锦颔首:“纪清伤了脑子,如今不过是个心智尚幼的小孩,少爷不必跟他计较……”
“你敢打我?”纪清猛地打断傅归的话,他站上座位,居高临下地瞪着季锦,一脸不敢置信,“我胳膊都出血了!你怎么赔我?”
季锦脸色微沉,不得不抬头看向纪清。
纪清见他不说话,抓起会议桌上的水杯就扔向季锦,气极了似地大叫:“给我揍他!”
自然是没有旁人搭话,只有水杯在空中摇摇晃晃丢向季锦,眼看着就要砸在少爷干净的衣服上,一道身影先一步接住了那水杯,转而稳稳放在了会议桌上。
倪深半护在季锦身前,礼貌而无奈地对纪清说道:“大人,不要胡闹了。”
纪清气得怒哼一声,站在座位上朝季锦吼:“滚!”
季锦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推开倪深,大踏步走向纪清,伸手就想把他从座位上拖拽下来,孰料手指还没碰到纪清,先被旁边的聂杨条件反射地扣住了手腕。
紧接着,纪清低头就咬住季锦的手臂,主仆同心,其利断金,等季锦挣脱开,一撸袖子,上面明晃晃的牙印还渗了血出来。
“扯平了!”在季锦要发火之前,纪清撸起自己的袖子得意洋洋地宣布,“这回咱俩胳膊都出血了,谁也不能再欺负谁了!听明白没有?”
季锦的火烧到头顶,又强行被纪清这一句话给浇灭,他死死盯着纪清,觉得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说起来真是可笑,他平时自诩的宽容仁爱,到了纪清这里便每每变成小气恶毒。
季锦正在原地降火,谁知道纪清安分了没几秒,突然像是无事发生一样问他说:“你是这里的厨子吗?我想吃烧鸡。”
厨——
指甲攥进掌心,季锦刚刚牵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聂杨就稍稍捂了下纪清的嘴,十分抱歉地朝季锦欠身:“少爷,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他伤了脑子。
他心智尚幼。
他是个孩子。
季锦气得笑出声来,把纪清吓了一跳。
“我不想跟他待在一个房间里……”纪清小声跟聂杨说,“他动不动就笑,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个“小声”,说白了,是整个会客室的人都能听到的程度。
季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那半边兽面显得更加狰狞,纪清怕得往座位里缩了缩,转而朝聂杨伸胳膊:“抱……”
聂杨根本抵挡不住一只撒娇的纪清,他头脑发热地将人抱起来,纪清马上搂住聂杨的脖子,跟他贴得紧紧的:“我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我们去喂小猫吧。”
聂杨这才知道纪清是要离开,可他先前听亲王说过,季锦是因为纪清醒了才来看望的,主角走了,季锦来看谁?
他有些尴尬地偷看了傅归一眼,傅归轻轻使了个眼色,聂杨马上低声说:“好的大人……我们走。”
“!”季锦伸手要拦,聂杨连忙把纪清往自己怀里抱抱,歉然道,“不好意思少爷,大人想看猫了。”
季锦的手僵在半空,伸过去也不是,缩回来也不是。
怎么?他还不如一只猫?
“季家少爷。”傅归终于开口解围,只不过解的却是纪清的围,“您也看到了,纪清已经苏醒,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不过恢复常人还需时日。此外,我们有约在先,若非大事、急事,季家不会随便插手摇筝事务,如今摇筝情况良好,少爷您也无需费心。”
言下之意,你来这趟挺多余。
季锦一连在这里撞了好几堵墙,心头憋闷得厉害,他就不明白了,纪清如此对他也就算了,怎么连小小的亲王都敢这么跟他说话。
反了天了。
话语间,聂杨早带着纪清离开,季锦没坐去首席位也没坐去客位,他两手撑在会议桌尽头,一字一顿道:“正好,现在纪清醒来,你们也不需要再以照顾他的名义在此苟安。这次我前来也是为了通知你们,季家对于去年国典之事十分上心,近日会尽快安排重启迷窟,等到下一批亲王诞生,摇筝的大小事务自然会由下一批候选人接管。”
对面的三位亲王虽是面色平静,却也不由
得紧绷了身子。
历代亲王全部都是自然死亡后再由后人上位,亘古未变,也即是说,只有上一代亲王死绝才会产生新的继位者。
如果季家真的开启了迷窟,如果真的有三个年轻人能够从迷窟中走出,那么就变相意味着,现如今的三位亲王,极有可能会被赶尽杀绝。
现在没有先例,亲王们也不敢妄下定论,只不过从表情来看,他们全部倾向于自己时日无多。
季锦这才觉得自己出了口恶气,他露出舒心的笑来,朝三位亲王耸了耸肩:“不过,你们别太紧张。要知道,从迷窟中脱颖而出需要漫长的时间,除开纪清,就算是天赋最好的傅归,都是用了三年才争了第一。换句话说,你们至少还有三年来处理后事,时间宽裕着呢。”
无人说话。
亲王皆是沉着表情不做声,只有季锦像捡了大便宜一样慢悠悠地笑。
舒服多了。
……
花园里的大猫头两个月刚降了窝小猫,纪清一跑过去就拥上来许多毛茸茸的小崽,他把小猫们抱了个满怀,坐在草地上委屈地喊聂杨:“我胳膊疼。”
聂杨微微一怔,接着蹲下去给纪清撸起了袖子,方才被鳞片划破皮的地方依旧没有止住血,伤口附近甚至胀成了紫红色,看上去分外凄惨。
“那东西有毒……”聂杨皱起眉来,他抬头看向纪清,纪清也正看向他,二人四目相对,突然双双沉默下来。
聂杨在纪清身边待了这么久,他家大人该是什么样,表现出来又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而正是因为聂杨太明白纪清这副蛮横无理样子是装出来的,所以他才窒息般的心疼。
纪清不明说他装傻的原因,聂杨也没有傻到直接开口问他,两个人心如明镜似地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移开目光。聂杨平复了一下心情,低声说道:“大人,那枚鳞片毒性不强,恐怕是天生的毒性,不是后天淬炼而成,不用太过担心……我帮您吸出来。”
纪清捋着小猫身上柔软的毛发,乖乖垂着脑袋不做声。
聂杨见他没有拒绝的话,遂轻轻执起大人的手臂,万分虔诚地低下头,将温凉的嘴唇贴在那处伤口上。
吮吸一下,再用舌头轻舔一下,聂杨仔细服侍着纪清,却也恍惚地想着纪清。
好像自从遇到纪清,他聂杨的信仰就变了。从前是吹鸢,而后是摇筝。
一开始还没法承认自己成了叛国的罪人,可后来也就欣然接受了。聂杨想过,或许不是因为信仰变了,而是因为纪清一直不变。
纪清就是他在这世间踽踽独行寻到的国。
“我应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突然的低笑打断聂杨的思绪,他抬起头,看见旗越独自从小径走来,“宝贝,借一步说话。”

67、我叫章节名
聂杨看了纪清一眼,依言离开,旗越则信步走来,半蹲下身朝向坐在小动物中间的纪清,抬手:“手给我。”
一根有些凉的手指触到旗越的掌心,旗越稍稍攥住纪清的手,用那天晚上教的方法在他手心有规律地轻敲。
旗越——迷窟是摇筝选拔历代亲王的试炼之地,每一代开启一次,每次只选最后活下来的三位,此后这一代的亲王和季家共同拥有开启部分迷窟选拔精英的权利。
纪清——说慢点。
旗越攥了下他的手,轻声笑——表面上看,摇筝归属三位亲王管理,实际上,亲王的背后是季家的支持。季家曾是摇筝的首脑,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慢慢退居,让权给亲王,只留一个影子亲王监督三位亲王的一言一行。你今天见到的季锦,就是季家的家主候选人。
纪清——影子亲王是什么?
旗越——是历代季家家主指定的死侍,家主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只不过这一代家主隐退,季家现在是无主状态,倪深自然而然就来到我们这边,执行影子亲王的权利。
纪清——突然告诉我这么多,你不怕我转头把你卖了。
旗越又笑了,他刚想坦白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便听到旁侧里枝叶晃动的声音,纪清跟着扭过头去,就看到季锦带着倪深从绿荫下走出,正意味深长地看向这边。
季锦朝二人相握的手扬了扬下巴,眼睛眯起:“在干什么?”
微风一阵紧似一阵,把贴身的衣物都吹凉了,纪清的心跳飞快,可面上仍是茫然一片,讷讷地说:“给叔叔看手相……”
旗越低头不语,只有嘴角一直牵起,等到氛围实在僵得不可开交,才故意问一句:“看了这么久,看出什么没有?”
纪清用指腹压了压旗越的手心,用力朝季锦哼了一声才说:“你这里硬,适合打人,尤其适合打那些偷看别人的小孩。”
季锦刚被纪清气了一回,许是幸运地气出了抗体,他听到这句话竟然没有生气,反而阴恻恻地笑起来:“看手相,需要看这么久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一字一顿也没有刻意重读,却像是千钧一般压在纪清心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擂鼓似地越跳越快,连握着旗越的手都渗出些冰凉的汗来,将二人同样冰冷的手黏在一起。
几秒钟的时间被无限拉长,纪清鼓着腮帮子刚要发威,又一道轻声从旁侧传来:“季少爷肩负重担,自然想得多,只不过纪清一个小孩,这看手相的游戏也是我们发明来哄他的,不必这么认真地盘问,是吧。”
傅归拨开两三根枝条,慢条斯理地缓步走出,他目不斜视地看向季锦,淡淡地说:“倒是少爷,方才说要离开,怎么又跑来花园专程看望纪清?一个幼稚的爱玩游戏的小孩本不用耽搁少爷这么长时间,刚才是我疏忽,我这就遣人送您。”
季锦脸都黑了。
狗屁的专程看望,他只是担心纪清这人鬼心眼多,特意拐了个大弯想偷偷看纪清在做什么,结果不仅什么都没看到,还被傅归抓住了。
罢了,季锦基本算是刚与亲王撕破脸皮,说什么也是没用,只要新的亲王未诞生,他们就还是摇筝的执掌者,季家虽是幕后主人,但毕竟担着“幕后”二字,在亲王的地盘上多少要礼让三分。
目送季锦忿忿离开后,傅归垂下目光,平静而探究地盯着那两个蹲在地上看手相的人,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府邸满是季家的眼睛,于是轻声一句:“跟我走。”
地面布满各式各样的监控摄像头和眼线,地下则相对安分,傅归带着二人直下地牢,又辗转两层,来到最阴最深的死牢一层。
回首,启动机关,将进入死牢一层的门严丝合缝地关闭。傅归打开灯,惨白的光撒了三人一身,像三个毫无生气的僵尸。
一开始没有人说话,傅归的眼神锋利无匹,带着十足的探寻意味,旗越则大喇喇往墙边一靠,抿着嘴但笑不语,纪清倒是站得笔直,两只手往身后一背,讪讪地笑,有些小心、有些讨好,却是一副贼兮兮的样子。
傅归:“……”
本来莫名其妙攒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突然散了大半,他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问:“你没有再次失忆,是不是?”
纪清朝他眨眼,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你还在防备我。”傅归的眉毛微微一皱,他有些低落地沉了语气,隔了片刻,又问旗越道,“亲王间秘密交流的方式,是你告诉纪清的?还是他想起来的?”
旗越耸耸肩,并不言语。
其实当傅归望见他们两个蹲在草丛里手拉手的时候,他心里就隐隐约约有答案了。这种联络方式是当初在迷窟时纪清发明的,后来纪清突然消失,这种方式就在迷窟里流行。
除了他们三位亲王,其他人早就永远地沉眠在迷窟之中,就连季家也不曾知晓这种联络方式,思来想去,便只有傅归说的这两种可能。
旗越不言,倒是纪清从傅归的话中听出了端倪,当下也不再装小屁孩,疑惑问道:“
我‘想起来’是什么意思?从前的我知道这种联络方式?”
傅归轻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纪清:“……”
怎么还记仇呢。
他叹了口气,低头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再隐瞒也没意思了。我确实没有再次失忆,也没有退回到幼儿的心智,不仅如此,从摇鸢之战到现在的所有事,我全都想起来了。”
两位亲王都没有开口,一个倚靠在墙上抿着嘴,一个站在原地凝视纪清,静静听他说话。
“也正是因为我想起这些事来,我才发现我想不起来的那一部分更加关键,包括我成为兽军将领前是谁、我为什么在摇筝迷窟待过,又为什么与你们三人相识。”说到此处,他的话稍稍顿了下,似乎自己也在梳理线索,“去年国典过后,府邸到处都被安插了眼线,你们亲王的日子应该并不好过。我们之间虽有矛盾,但各自都有难处,也更有合作的理由。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一把,怎么样?”
或许是死牢里的空气太过血腥凝滞,纪清话音落下后,气氛竟更加沉重难言。纪清对于自己说的话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完全又是赌了一局,赌亲王面临的困难风险已超脱控制,也赌他们对自己的情感足够与摇筝抗衡。
机会像遥远夜幕的微茫,看得见抓不着。纪清自信但不自负,看到傅归的表情,他就知道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有多么微不足道。
“你是想让我们跟你一起造反。”傅归平静地总结道,“而现在,旗越已经半只脚迈进你的阵营了,对不对?”
“戎征”都不叫了,或许是不配再叫了。旗越心知肚明,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时生,你比我们担子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有没有想过,曾经出现在迷窟里的纪清,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值得季锦亲自跑一趟来确认身体状况?能让一个大活人不动声色地消失在迷窟里,这种权力只有季家才有,你没法否认纪清和季家的关系……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这回轮到傅归不语了。
“早些时候你也看到了季锦的态度,稍后迷窟开启,新一轮的搏命又要开始,一旦下一代的亲王诞生,他们的典礼就是我们的葬礼。”旗越慢条斯理地叙述道,“与其在荣华富贵里等死,不如在苟且偷生里求活。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谁。”
傅归看了纪清一眼。
死牢里又陷入全面的寂静,纪清觉得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口干舌燥不说,身体也有些疲乏,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牢里的气味十分难闻,经年的血锈味又浓又沉,还掺杂着潮湿和腐烂的味道,可不知不觉间,两股熟悉的香味渐渐代替那阴森的气味,成了萦绕在纪清鼻间的、有些刺激的味道。
那是傅归和旗越的信息素。
纪清觉得有些不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不是从前的纪清,当初傅归将他从养殖场接回家的时候,倪深说过——纪清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同时具有oga的发情期和alpha的易感期。
他开始有些不安地往后挪动,甚至觉得傅归和旗越的信息素有些刺鼻,体内的躁动因子让纪清没法好好平静下来,可理智又告诉他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极力压抑。
纪清第一次出现了正常alpha的生理冲动,他本该狂喜。
可事实却是,在他想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oga温存的时候,对面却杵着两位气场强大的alpha。
纪清用尚存的一丝理智想着:真够讨厌的。

68、吸neinei
“所以,纪清第一个找的合作对象是你?”短暂的沉默后,傅归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旗越嘴角微勾,用尽量不那么愉悦的语气轻描淡写道:“是啊,昨天晚上一起洗澡的时候坦白的。”
“昨天?”傅归眯起眼,又追问一句。
“纪清也是聪明,抱着我在我背后写字。不过这种方法太耗时间,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几乎没睡。”旗越故意叹气。
傅归不说话了,他沉着目光看看旗越,又转而看看纪清,后者正垂着脑袋坐在那里,没精打采的样子。
看来真是困了。
那句“为什么一开始不找我合作”的话梗在喉口,到底是没说出来。傅归做了几个深呼吸,把心头莫名的烦躁火气压下去,又问旗越:“邢墨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是不知道。”旗越耸肩,“邢墨不爱说话,但为人十分可靠,那个邢寒就不一定了,他跟纪清有仇,一听说我们要造反,不得第一个上报季家。”
“不是我们要造反,是你们。”傅归提醒。
“你不就是念着纪清没第一个找你商量这事吗。”旗越莞尔,“如果纪清第一个找你合作,坐在你怀里,眼巴巴看着你,紧张得快哭出来……你恐怕比我答应得还快。”
傅归跟着他的话想,还真把这个画面想象出来了。
答不答应不知道,硬倒是硬了。
鸡儿很争气,可傅归还是嘴硬地淡声道:“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不会加入你们。”
“我明白,就是加入我们的意思。”旗越揶揄一声,又朝纪清说,“正好把傅归拉下水了,说说接下来的计划吧。”
没人应声。
“纪清?……纪清?”
——这两个alpha吵死了。
纪清皱起眉,对面两人的信息素闻起来呛鼻又上头,不至于吐出来,却令人难以忍受。
“他身上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了。”旗越仔细嗅了嗅,忽地挑起眉,“闻上去,竟然不是属于oga的味道。不愧是顶级alpha,这信息素都让我觉得难受。”
“是alpha的易感期。”傅归望着坐在那里的纪清,“没有oga挺难熬的,而且他没法再打抑制剂了。”
“一看你就不经常看生理科普的读物。”旗越暧昧地笑了,“alpha在易感期想寻求的是安全感,哭哭啼啼地占有oga确实能获得心理满足,但被更强者征服同样会让alpha获得满足感……或许更甚。”
“我们两个与他平级。”傅归说,“谁也没法让他觉得安全。”
“确实。”旗越脱了外套丢在一边,轻快道,“单独上的话,说不定纪清还会反攻,但如果我们一起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傅归站在原地没动。
“纪清身上oga的特征更加明显,虽然现在进入易感期,但抒解一次两次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旗越故意顿了一下,“又或者,你愿意找一个oga喂他,我也没意见。”
……
纪清觉得自己烫得厉害。
他的神智还没完全剥离,他能听见傅归和旗越的对话,但无法理解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纪清站起来的时候摇晃了几下,他一言不发地走向傅归,这人的信息素最具压迫性,也最令人不安,而消除这种不安的唯一方法,就是压回来。
狠狠标记他,进入他,把他弄哭,让他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
殊不知,傅归也是这么想的。
纪清一手搂住傅归的脖子,一手去解他衣服,男人只穿了件贴身的衬衫,扣子一解,光裸结实的胸膛毕露无遗。
“你的味道真让人不爽……”纪清低声喃喃着,他想去咬傅归后颈,可受身高限制没法咬到,傅归察觉到他的意图,主动弯下腰来靠在纪清肩上,纪清毫不客气张嘴叼住,把傅归后颈咬破了。
一阵暖热过电似地传遍腺体,接着整个身体都被纪清的信息素串得酥麻,这是糅合他们三人的味道,却也带着纪清原本的味道。
有点疼,但竟然意外很爽。
像喝醉酒似地飘飘然。
旗越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纪清身后,他抚上纪清的脖子,用指腹摩挲着他突出的喉结,纪清颇有些凶狠地扭过头来,旗越捏住他下巴。
“想咬叔叔吗?”旗越笑问。
纪清不跟他废话,像一头发情的狼似地抓住旗越的头发,缠上去撕咬他后颈,旗越许是被咬疼了,轻嘶一声,却又极爽地叹息:“如果来几个级别低的alpha,恐怕能直接被纪清咬成发情期……他的信息素太厉害了。”
“那可是我们三人的信息素。”傅归低声说着,想伸手把纪清的上衣解开,孰料纪清警觉地扭转过身来,接着扣住傅归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纪清目光灼灼地盯住傅归,反客为主地把手伸进他衬衫里,躁动地抚摸那片宽阔的胸膛,“让我摸摸……舒不舒服,嗯?”
纪清的指腹捻住傅归的乳尖,同时旗越的双手也自身后抚上纪清的胸膛,受了刺激的软胸像吹气球似地膨胀起来,被旗越夹在指缝中。
“舒服。”傅归见纪清认真抚慰他的模样,忍不住低头亲了人一口,“帮我解开裤子,好不好?”
“忍着。”纪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命令道,“实在憋不住,就求我。”
旗越在他身后笑出声来:“还有模有样的呢。”
纪清恶狠狠地呛道:“好好服侍我,别多嘴!”
“是,大人。”旗越软下声音,故意捏捏他柔软的胸,“大人,您这里可比之前大些了,能不能吸出奶来呢?”
“不能!”纪清硬邦邦地掐灭他的幻想,转而吩咐傅归道,“愣着干什么?吻我。”
傅归眉眼微弯,捧着纪清的脑袋低头将人吻住。双唇相接,纪清蛮横地把舌头伸到傅归口中,像流氓强盗一样四下掠夺,傅归一边由着他任性,一边旁敲侧击地纠缠纪清的舌头,纪清低声唔了两下,把傅归的乳尖捏得更紧。
蛮横的强盗却是最先收不住口水的那个,纪清被吻得站不住脚也就罢了,还丢人地流了口水,他猛地推开傅归,略显急促地喘息起来:“够了……”
旗越手中捏着的软团胀到最大也撑不满一个掌心,他囫囵地揉着,故意怂恿道:“时生,不来尝尝新鲜的奶味?”
肉乎乎的圆润乳头在旗越指缝间夹着,正正朝向傅归的方位,傅归是个守规矩的好人,他正儿八经地询问纪清:“我可以舔您的奶头吗?”
两团软胸被旗越揉捏得发热发胀,纪清不由得挺了挺身子,以命令的口吻道:“给我舔。”
傅归轻轻攥住纪清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引导他把手环在自己颈上,而后将人托抱起来。
“去毯子那边。”傅归说。
旗越虽然看不见,却轻车熟路地来到死牢角落,这毯子是供人休息用的,算是这里最干净的地方。
他会意地坐下,傅归便接着把纪清放在旗越腿上。旗越将人搂抱在身上,重新捏起他胸前的软肉,傅归也坐下来,一倾身就把眼前的茱萸含进口中。
“嗯……”纪清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舒服得轻颤,“对,就是这样……”
傅归的唇舌轻柔地捉弄口中的软粒,等纪清放松警惕开始享受之后,便时轻时重地对那奶头吮吸起来,旗越也随着傅归的节奏揉捏手中的肉团,甚至故意问道:“大人,出奶了吗?”
“嗯……没、没有!不该问的别问!”纪清一边被吸得挺起胸膛,一边色厉内荏地凶着旗越,只有傅归一个人专心致志地服侍口中的软粒,轻轻吸,用力吸,以期能吸出甘甜的奶汁。
“轻点……我说轻点!”纪清忍不住抓住傅归的头发,自己胸前的乳头胀得又硬又大,总觉得像是要泄出什么似的,他又期待又畏惧,一时不知道该把傅归往怀里拉还是直接推开。
舌尖试探般地舔舐乳孔,傅归几次三番尝试着,两腮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纪清终于受不住地哼唧起来,拒绝起了这项活动:“不要了……不要再舔了!”
可奶头胀得这么大,有些可惜。
傅归又使了些劲,把纪清吸得挣扎乱叫:“难受……不要了!不要!”
最后一次。
傅归用力吮吸一下,纪清陡然尖叫出声,与此同时,一点婴孩的乳香在傅归舌尖绽开,他品到一丝丝甘甜。
惊愕地起身,就发现那枚樱珠早被自己吮得彤红,乳尖沾一点嫩嫩的乳白,坠成诱人犯罪的水滴状。
“我……”纪清也顿了顿,见傅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厉声斥他,“看什么!没见过alpha产奶吗!”
傅归被他逗得抿起嘴来,捏捏纪清的脸蛋,动情地低声叫了句“小清”。
而后低头重新吮住那乳头。
“让我多吃几口。”他含着奶水说。

69、喝neinei和双龙
“嗯……”
硬硬的乳头被傅归的舌尖扫来扫去地刺激,嘴唇贴上乳晕,间或夹杂着几下用力的吮吸,吸得纪清情不自禁地挺起胸膛,仰靠在旗越身上喘息。
“胀……”纪清的声音虚浮着,语气轻飘飘的,却依旧不甘地命令道,“两边都要被吸。”
傅归的嘴角轻轻扬了下,专心致志地吮着口中的肉粒,他收紧两腮,湿软的嘴唇嘬住粉红的乳晕,稍一用力就吸出几丝淡淡的乳汁。
被吸出奶汁的人全身轻颤,小动物似地在喉咙间呼噜呼噜地哼唧,纪清先前虽嘴硬地命令着这两个alpha,可真等到自己被他们夹在中间无处可逃,又在这种令人莫名安心的威压下激动地颤栗。
大概是胸前的吮吸声吸引了旗越,他一手将纪清搂好,一手把他拉得侧过身来,低声笑:“大人,我也想吃奶。”
“你……求求我。”纪清不甘示弱。
“求您,大人。”旗越毫无心理负担地温声道,“求您了,让我吃您的奶头。”
“吃吧。”纪清一边喘息着,一边还不忘用高高在上的语气批准他的请求,“吸得舒服些。”
“我会的。”旗越暧昧地笑着,低下头用嘴唇贴上纪清的身体,一寸寸地往他另一边乳头吻去。
于是另一侧的领地也闯进侵略者,他先是试探着嘬了几口软软的乳肉,又试探着舔了舔粉红的乳晕,等纪清动情地抓住他们二人的头发,旗越这才张嘴含住那枚硬胀的乳头,用了点力使劲吮吸起来。
“啊……啊嗯……”
一边被吮出奶汁,一边还在为吮出奶汁而全力以赴,胸前太过舒服的感受让纪清一个劲地腰软,急急喘息着倚靠在旗越身上。
腿间的性器被吸得高高翘起来,把裤子顶出个小帐篷来,再往下,那条藏在内裤里的肉缝更不必说,早在被揉胸的时候就已经泌了湿意,现在更是挤出湿湿黏黏的淫液,难受地糊在内裤上。
“呃啊……嗯!”
旗越再次用力一吮,另一边的乳尖也漏出甘甜的香汁,纪清忍不住抓紧他们的头发,低低命令道:“给我脱裤子。”
两个alpha谁也不舍得松开口中的美味,于是各自伸出手去在纪清身上摸索,解开腰扣,拉开拉链,又拽下裤子丢在一边,最后习惯性地摸进纪清腿间。
旗越摸到纪清挺翘的性器,含着奶头笑了声:“硬了。”
傅归摸到纪清潮湿的内裤,也含着奶头说道:“湿了。”
“别多话!”纪清禁不住发起颤来,“吸够了没有?”
当然没有。
小小的乳肉没有那么多奶汁,只能靠他们用力吸出来几滴,奶味很淡,却喷香,令人欲罢不能。
直到那两粒乳头再也吸不出什么的时候,胸前的两个alpha才欲求不满地去吻纪清的身体。
把口中淡淡的奶香全涂在纪清身上。
“唔嗯……给我舔下面。”纪清又命令说,“我想爽。”
傅归抬头亲亲他的脸蛋,在旁边拿了两个当枕头的软垫过来,旗越摸到软垫,知道傅归的意思,于是把纪清抱躺在毛毯上,给他腰臀下塞了两个垫子。
纪清好不容易躺下,卸了力气轻轻喘息着,傅归则像个尽忠尽职的仆人一样,动作轻柔地把他的内裤脱了下来。
布料离开肉缝,拉了条长长的银丝,又耷拉进纪清臀缝消失不见,傅归把沾满淫液的内裤放在嘴边,用舌尖舔了一点,目光火热地盯着纪清。
纪清被这个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像被猛兽威胁的小兽似地露出尚还稚嫩的獠牙,色厉内荏道:“看什么看,舔我。”
傅归没有动作,倒是旗越积极地趴在纪清身上,把他翘上天的那根整个含进嘴里。性器蓦地进入温热的口腔,像插入某处隐秘的甬道,纪清晃着腰臀爽叹,心急地往旗越嘴里挺插。
“含紧点。”纪清喘息着,“给我好好舔……嗯……”
旗越的舌尖扫过铃口,又试探着往里钻入,纪清不由得分开双腿,整个腰身全爽麻了。
腿根分开,带动着那条肉缝稍稍打开一个细叶形的入口,过量的淫液淌出饱满的阴唇,又流向更隐秘的后穴。傅归神情平静,却燥热不堪地伸出两根手指抵住阴唇,故意把这条叶形撑得更大。
湿漉漉的阴部尽收眼底。
他凑上前,用刚舔净乳汁的舌尖抵住阴蒂,纪清陡地一颤,随即感觉到他的舌尖抵压着阴蒂划起了圈,一圈两圈……热潮从舌尖传到纪清下身,又涟漪一般扩散开去,一阵又一阵。
“嗯唔……好热……”
那舌尖跟阴蒂打过招呼,又抵在阴唇中间滑下去,一滑便滑进爱液泛滥的小穴,用力探入阴肉舔到瓣膜。
“啊、啊……”
舌尖在柔软的瓣膜上舔弄,偶尔力道失控地舔进阴道,又故意迅速地抽出来,这种小把戏让纪清感觉自己像在被玩弄一样,越发沉溺,越发不能自拔,越发地受不了极度的空虚。
“插进来……插进我里面。”纪清喘息不已地命令,“快点……”
“可是大人,我们有两个人呢。”旗越懊恼。
“那就……都插进来。”纪清揉了下眼睛,用手背擦到了自己的泪,“你们快点!”
旗越笑了笑,他脱了裤子坐下,把纪清重新抱回自己身上,好让纪清面朝着傅归。傅归则分开腿跪下来,只把拉链解开,露出早就硬得不行的粗大性器。
“坐着干,还是躺着干?”旗越问傅归。
“躺下。”傅归说,“先躺下,他会舒服些。”
旗越了然地搂住纪清躺下来,让他完全躺在自己身上,傅归则握着纪清的脚腕拉到半空,分成一个形。
底下的人床摇摇晃晃,纪清躺不稳,他总怕自己摔下去,于是紧张地撑住旗越的手臂,结果却反被旗越把手腕拉住用皮带捆在一起,高高放在头顶。
“你……放肆!”
纪清涨红了脸,却反而听见旗越慢悠悠一句话:“晃来晃去才刺激,大人,相信我。”
双手和双脚都失去自己的控制,纪清更害怕自己滚下去,偏偏旗越在底下动作起来,握着自己的性器在纪清臀缝里上下蹭着,抵住紧张缩起的后穴。
“放轻松,宝贝。”旗越面不改色地说着荤话,“等叔叔插进去,你再好好夹紧叔叔,好不好?”
“别废话……”纪清毫无气势地凶了他一句,却接着咬住嘴唇嘤哼一声,被旗越那根捅进来一个头。
“啊……好紧。”旗越舒叹着,他握着性器拔出来,又再次把龟头顶进那个紧窒的后穴,换来纪清一声呻吟。
“啊嗯……都插进来……我说的是都插进来!”
顶进后穴的头部没再拔出去,而是整根慢慢没入,穴口被男人的性器越撑越大,最终紧紧咬住根部,被撑出诱人的圆洞。
“啊……满了……”纪清喃喃着呻吟,“好热……撑得好大……”
“时生,该你了。”旗越啧声,“别让我们大人失望。”
傅归亲眼目睹了那小小的肉穴是怎么把粗长的性器吞到底的,那活色生香的一幕丝毫不亚于纪清乳头滴奶的画面。
他握住自己的那根,先是上下拍打着那条湿润的肉缝,等柱身上沾着纪清的淫液,再用龟头紧紧贴着阴唇拨弄,捣出淫靡不堪的水声。
“嗯……都湿了……”纪清含含糊糊地叫他,“里面也湿了……不要蹭了……插我……插进来……”
性器的头部停在女穴入口,左右拨开软软的小阴唇,稍稍顶进半截,抵住温热湿滑的瓣膜。
而后,傅归松开自己的性器,转而拉住纪清的两只脚腕,低下头慢慢挺身,看着自己的那根一点点进入甬道,把方才还紧闭的穴口撑成圆乎乎的入口。
“两根、两根都在里面……”纪清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太满了……都撑开……唔……”
旗越率先忍不住抽动起来,紧接着是傅归,纪清体内的两根性器抽插频率不一样,导致他常常被一根性器拉向傅归,又被另一根狠狠捅向旗越,耸动颠簸得停不下来。
“嗯啊……慢一点、慢一点……”
有些剧烈的晃动让纪清又开始紧张自己会不会掉下去,可他一紧张,两个穴口便把男人们咬得更紧,导致这两个alpha像要较劲似地猛干起来。
隔一层肉膜,两根炙热梆硬的性器用自己的节奏满足着纪清,通常是一根深深插进来,一根抽离开,有时两根也会一起捅进来,把纪清的小腹都顶得耸起。
水声泛滥,连啪啪的拍肉声也泛滥,纪清双手被绑着没法动,旗越干脆从背后握住纪清的软胸,颇有技巧地揉弄起来。
傅归嘴上不说,见旗越开始抚慰纪清,他也分了只手握住纪清的阴茎,温柔有力地撸动着。
对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被两个强大的alpha前后夹击实在是太莫名的事了。
纪清身上没有一处属于自己,可这个认知又让他诡异地兴奋起来,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体喜欢别人的侵犯,喜欢被填满,喜欢被强者支配。但作为alpha,他又从这种剧烈的臣服感中咂摸出反抗不得的卑微感,这会让他越发在别人给予的安全感里沉沦,直到变成依附于他人的弱者。
“你们……给我慢一点……嗯啊……慢……”
命令的声音变了调,带着又爽又喘的呻吟,纪清被两根性器来回捅着,连腿根都忍不住发起颤来。
傅归收紧小腹,突然发起力来顶撞更深处的宫口,纪清霎时失声叫起来,整个下半身又酥又麻地发着高热。
“你干什么!……你……”
宫口比生殖腔的腔口容易顶开,傅归没怎么费劲就感觉那入口被自己顶软了,再一用力,性器猛地深入宫口,直直插进宫腔里去。
“啊、啊!太深了……呜……”
傅归顶到深处便停了下来,旗越还在奋力耕耘,甚至速度更快地颠动起来,以至于他手里握的两团软
肉总是脱手弹开,在纪清胸前摇晃。
不多时,傅归又开始新一轮的顶撞,那粗长的性器碾过湿滑的软肉,次次都要顶进宫腔才罢休,纪清很快就在二人的横冲直撞下有了高潮的感觉,连呻吟都越发甜腻。
“不行、不行……我要射了……我……”
两根性器猛烈而迅速地进出甬道,直接把纪清操得射了自己一身,然而还不待他好好回味一下方才的淋漓,被侵犯的两个小穴几乎同时抽搐起来,夹紧男人们的性器高潮了。
“啊呃——”
被傅归捉在空中的两条腿痉挛着,腿间喷了大股暖流在男人的性器上,纪清张着嘴喘息,剧烈起伏的胸膛被旗越握着揉捏,酥酥麻麻。
“大人,觉得舒服了吗?”旗越揶揄地问。
“嗯……”纪清有些恍惚地摇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是舒服了还是没舒服。
“这可不好办。”旗越捏捏他的胸,“这样,我们换个姿势,继续做好不好?”
“嗯……嗯?”纪清睁大眼,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旗越已经抱着他坐起身。
“就做到大人睡着吧。”旗越抿嘴笑。
“你怎么敢——”
话没说完,就被傅归吻住了嘴,等纪清不再挣扎着反抗,傅归才稍稍离开,淡声道:“就做到小清睡着吧。”

70、揉胸胸叫老公
傅归开启死牢机关之后,看到了坐在外面的邢墨。
邢墨几分钟前从倪深那里得知其他二人下了死牢,想着是不是有要事相商,正巧自己刚拿到一份文件,需要三位亲王联签才能生效。
但一抬头,看见裤子拉链没拉好的傅归,看见衣服被扯得皱皱巴巴的旗越,看见赤身裸体连腿都合不拢的纪清……
邢墨突然觉得自己高估他们了。
谁说来死牢一定是商议大事的?
空气很静,风也没有,气氛凝滞着。从死牢飘出的血腥味都掩不住凌乱的信息素,淫靡而尴尬。
邢墨眼底飘出几缕红色,邢墨极力压制着邢寒突如其来的躁动。
短暂的沉默后,旗越在傅归身后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低声笑起来:“子庚,进来坐坐?”
邢墨不语也不动。
“我没记错的话,你可还没以邢墨的身份开过荤,这么好的机会,不来试试?”
旗越的语气十分轻佻,一副吃饱喝足浪荡君子的形象,但共事这么多年,邢墨了解旗越的为人,邀请清心寡欲的他赴一场鱼水之欢,这种事听上去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更何况是在死牢的门口邀请他。
邢墨走了进去。
沉重的机关在身后关闭,傅归和旗越一前一后把邢墨夹在中间,时刻提防着邢寒出来作祟,邢墨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默许他们的警惕后,邢墨问道:“出什么事了?”
傅归看了眼躺在毯子上迷迷糊糊的纪清,刚才帮他消褪情欲后,傅归问过纪清要不要让邢墨知道此事,纪清同意了。
多一个人,自然就多一份活着的希望。傅归简明扼要地将纪清的事情给邢墨一说,末了加上一句。
“既然小清能想起从前的事,说明对他记忆的封印并不是无懈可击,一定有什么契机能够让他恢复记忆……”傅归顿了顿,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平静地说道,“我想带他去一趟迷窟。”
旗越和邢墨同时抬起头来。
“亲王不具备开启整个迷窟的权力,我会带着小清在外围走走。季锦说了,近日季家会重启迷窟,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纪清可以在此之前恢复记忆。”傅归又看了纪清一眼,悄然温柔了语气,“如果纪清真的与季家有关系,那么他将是我们活下去的最后一张底牌。”
“就算是迷窟外围,你们二人也不一定应付得来。”旗越皱眉,“那种恶劣的天气和环境,在没有支援的情况下,很容易出危险。”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比迷窟更能唤醒纪清记忆的方法了。”傅归轻声道,“不赌一把,我们四个的结局都是死。”
“……”旗越把头偏到一边,问邢墨道,“子庚,你觉得呢?”
“子庚?”
一直安安静静的邢墨微侧过脑袋,用一只血瞳盯住那边的三人。这次的邢寒来得悄无声息,面容平静却可怖,仿佛在这面具后压着万钧雷霆。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郁起来,变得充满恨意杀意,旗越轻嗅两下,警惕地后退一步。
“果然又变身了。”他喃喃着,“就知道邢寒不是什么好鸟。”
似乎是知道情况不对,邢寒没有像往常一样发疯,而是用那双骇人的血瞳打量着对面的三人。
“你们太信任邢墨了。”邢寒开口,阴恻恻的,“出了这个门,你们不怕我把你们的计划说出去?”
“所以你出不去这里。”傅归早有预料地淡淡道,“别忘了建造这里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关谁。”
“而且你也不会说出去的。”旗越耸肩,“照你这杀伐的性子,你越是恨一个人,就越想让这个人死在你手里,而不是季家手里……所以你会帮我们保守秘密的。”
邢寒死死盯着毯子上那具刚经历过性爱的身体,心里烦躁得要命:“你们带他来商量事情,不至于商量到上床的程度吧?”
旗越微微一怔,接着意味深长地笑开:“吃醋了?”
“放你狗屁。”邢寒粗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保守秘密也不是不行,让我跟他单独待会。”
“喂,你好意思折腾他?”旗越挑眉。
“你们到底走不走?”邢寒语气不善。
“走,走。”旗越笑着举起手来,“走吧时生。”
傅归显然不太放心,沉着脸色看了邢寒好几眼,最后也没说出什么,和旗越一前一后出了死牢。
机关关闭,傅归站着没动,旗越知道他想得多,遂轻笑了下:“邢寒不会成为阻碍的。”
……
两人一走,邢寒一改方才的咄咄逼人,几步就冲到纪清身边,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揽在自己怀里,用手捏他两腮。
“唔……”睡得不安稳的纪清想拍掉邢寒的手,可捏在自己脸上的手指像钳子一样,怎么拍也拍不掉。
邢寒压低目光,眼神可怖地扫过纪清的身体。他的下身自然已是一片狼藉,甚至到现在动一动还能淌出别人的精液来,连上身也遍布着那两人的吻
痕,尤其是胸前两团小小的软肉,被吻成诱人发情的鲜红色。
——而且那乳尖还渗出一丝淡白的奶汁。
等纪清在他怀中嘤哼的时候,邢寒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捏住了他肉乎乎的奶头,那肉粒小小一个,一捏就变硬,在邢寒指腹间散发着高热的温度。
“嗯……”被触碰敏感部位的纪清含糊着想推开邢寒的手,邢寒见他抗拒的样子,不由黑了脸。
“他们能碰,我不能碰?”邢寒凶他。
纪清瑟缩了下,他被那两人折腾完后只想睡觉,根本没心思跟邢寒斗嘴。
“你别碰我……”纪清可怜巴巴地说。
邢寒的火突突地往头顶上拱,他把纪清的软胸团在掌心,用力揉着:“我就碰,我就碰你。凭什么就我碰不得?”
“嗯……别……”
乳头被粗糙的掌心蹭来蹭去,没一会儿便又蹭出丝丝的奶汁,把邢寒的手涂出一层奶味,纪清感觉自己的乳头胀大几分,心生抗拒地推他:“不……”
“不?”邢寒用力握住手中的软肉,“你要是不想被干得走不了路,就好好叫我几声。”
“叫你……?”纪清终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累极地望着邢寒,“叫你什么?”
“叫老公。”邢寒两只手都把纪清的胸握住,恶趣味地使劲揉捏,“叫得好听了,我就放过你。”
纪清的神智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生理反应却先让他红了脸:“不……”
“叫不叫?”大手揉弄着软肉,频频刺激着奶头渗出乳汁,纪清享受别人的抚弄,可越揉胸前越是胀得难受,他忍不住踢蹬起腿来,从腿间挤出更多精液。
“不叫……我不叫……放开我……”
“我数三二一,再不叫,就不是揉胸这么简单了。”邢寒碾他乳头,“三……”
“我不……”
邢寒把掌心的乳汁涂满乳肉,用指腹揉压刺激他淌出更多奶来:“二……”
“嗯呃……”纪清握住他的手腕,却阻止不了邢寒的动作。
“一。”倒数结束,邢寒用力一揉掌心的软肉,伸出一只手探向纪清狼藉的腿间。
纪清才被折腾了许多回,不堪重负地摇起头来,等邢寒的指尖滑到满是精液的女穴时,纪清终于颤巍巍地哼了一声,委屈地妥协道:“老公……”
邢寒停下动作,满腔莫名其妙的火气都被这一声软乎乎的“老公”熄灭了。
他也没想真的折磨纪清,他只是十分不爽纪清满身狼藉地躺在这里。可真当心平气和下来,邢寒又不知道自己刚才那么大的火是从哪来的。
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交给邢墨去处理吧。
猩红从眼中离开,邢墨先是呆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一手握着纪清的乳肉,一手摸着他黏腻的腿间。
这个触感……
邢墨触电似地缩了下手,不知所措地四下看看,没有旁人。
他抿了下嘴角,见纪清昏昏睡着,遂又谨慎地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后者胸前的软肉。
一戳,乳尖冒了点奶汁。
邢墨睁大眼,又可疑地红了耳尖,他动了动喉结,脱了外套给纪清盖上,又把人横抱起来。
怀里的人真香。
信息素的香,奶香。
邢墨在死牢的机关前站了许久,面色平静地低下头凝视纪清。
而后,隔着衣服亲了下他的脸。

71、启程
迷窟,从字面意思上来看,绝大多数未曾进去过的人都觉得那是一处凶险异常的洞窟,但实际上,那是一座远离摇筝的无主之城,或言,极地。
所谓无主之地,即虽归属摇筝,却无人打理,任其中草木野兽疯长,自成一套迷窟法则。另外,迷窟地形复杂,天气恶劣,有时可能遭逢瘴气,传言这里曾是繁华多姿的世界边缘,后来经历恶战,变成了这般寸草不生的样子。
说起来十分可惜。
旗越与邢墨早便布置好障人耳目之物,在一个尚未露出晨光的凌晨里为傅归和纪清送行,临了邢寒蹦出来说他也要去,被旗越傅归联手打昏拖走了。
熹微之时,梵洛顺从地趴低身子,载上远行的二人,眨眼间消失在天际。
旗越看不见他们离去,但当梵洛双翼挥出的第一缕风拂在他脸上,他就想明白了,这一去,代表着亲王势力与季家势力的彻底决断。
其恶劣程度,大概不啻于大脑与心脏的决裂。
这一回,他们倒是彻彻底底地站在了纪清这边,只不过这种将未来全部压在纪清身上的魄力,不知道到底是慧是愚。
……
在梵洛背上,傅归讲起了迷窟。
在没有准许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迷窟。这座无主之城周围常年烈风萦绕,风刃为刺,是路过的飞鸟都会被顷刻绞碎的程度。而每当向迷窟投入亲王候选人时,季家会有专人来开启压风石,那是两根矗立在迷窟入口的擎天柱,是古人创造的伟大遗迹。开启时,两根巨大粗壮的石柱打开容一人通过的空隙,等候选人们全部进入,压风石关闭,迷窟彻底成为一座孤独而热闹的城。
说到这里,傅归顿了顿,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纪清一眼。
在摇筝,每个成年公民都能够报名进入迷窟试炼,这种试炼不仅包括应对凶蛮的野兽与恶劣的环境,更是一种人性的试炼,因为无论进入迷窟的人有多少,最终走出迷窟的人只能有三个。
换言之,其他人要么被野兽吃掉,要么被狭路相逢之人袭杀。
残酷的迷窟法则造就了这种残忍的试炼,而在经年累月的传承过程中,这种试炼最终演变为一种怪异而滑稽的现象。贵族子弟百般推脱不愿进入迷窟,可他们的家族却为了争得一点脸面把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人送入迷窟;贫苦人家的父母歇斯底里地挽留孩子,可常有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穷孩子毅然决然地进入迷窟,梦想自己成为那最终三人之一。
纪清打断傅归,厌恶地皱眉:“摇筝选拔人才的方式真令人作呕。”
傅归久久凝视着纪清,而后把目光移开望天:“是的,可从前人头顶上有这片星空开始,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迷窟也曾经不是迷窟。”纪清反驳。
“这句话从不允许被写进孩子们的历史书里。”傅归放柔语气,“在摇筝的历史书上,没有绚烂多姿的迷窟,从小孩们懂事开始,他们就知道迷窟从来都是可怕的……就算我们成了亲王,也触碰不到摇筝真正的历史,或许迷窟真的辉煌过,可我也只能说‘或许’。”
纪清像他一样抬头看着星空,这话听得有些难受,但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每个人都只是被时间镶嵌在历史天空的一颗星星,他们能见证的只有那一片有限的星空,即使一些星星连成片,将这历史拼成星空,可总归有那么几片是拼不上的,是遗落在星河里的。
每个人都在见证历史,但每个人又无法完全见证历史。
“说到亲王。”纪清轻声道,“当年你们属于自愿进入还是被迫进入?”
依照实际情况来说,摇筝的贵族基数少,进入迷窟的子弟也少,那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很多,几乎是贵族子弟的几倍甚至十几倍。
“不论残酷性的话,这样还挺公平的,至少给了穷人家一条活路。”纪清说。
“可是,别忘了迷窟法则。”傅归淡淡道,“没有绝对的公平。”
迷窟认同进入之人可以带入外界的事物,只要身上能装下、手上能拿住,带什么进去都无所谓。穷孩子没有资源,只能带着菜刀、弹弓之类的防身用具,而贵族就不一样了,他们带法器、带利矛……人多的一方占了人数的优势,人少的一方占了资源的优势。
针锋相对。
“你可以猜猜,我们三人,谁是贵族,谁是平民。”傅归话锋一转,卖了个关子。
“现在看上去……你们都很像贵族出身。”纪清摸了摸下巴,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我猜,旗越他们应该是贵族,你是穷人家的孩子。”
傅归也跟着他淡笑一声:“说说原因。”
“没什么原因,就是直觉吧。”纪清苦思冥想,“非要说原因的话,可能因为你比他们两个地位更高一点,担的事情更多一些。”
傅归没说话。
纪清啧声:“小不小气?快告诉我。”
“当初你也进去了。”傅归又说,“猜猜你是哪一方。”
“那我肯定是贵族。”纪清笑
,“而且,我有预感,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否则我不会进了迷窟又出来,还莫名其妙地到了吹鸢。”
对面的男人依然风轻云淡地笑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更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但你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我。”
这句话说得太快,也太不经脑子,这几乎就是纪清的真实想法。话一出口,不仅傅归,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耳畔是天际呼呼的风声,二人有些尴尬地对视一眼,气氛莫名其妙地微妙起来。
“其实……”傅归刚说了两个字,就觉得喉口有些干燥,他动了动喉结,尽量把接下来干涩的话滋润得流畅,“其实你知道我……我们对你的感情,对不对?”
纪清揪住梵洛后背上的毛发,掌心沁满凉汗。
见他不说话,傅归突然觉得眼睛有点热,或许是靠近迷窟了,当年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出来,催促他继续说下去:“你……当年的你在迷窟中是最独特的存在,我们都知道你,可你不知道我们,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对我们印象不深的原因,毕竟那些浅薄的记忆最容易被封得死死的。”
纪清握紧拳头。
“当年在迷窟中,你接触的人除了我们一定还有别人,我们在你那里受到的待遇是一样的……只不过,只有我们三个人活了下来。”傅归顿了顿,想再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们知道我想不起从前的事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当年在迷窟里发生了什么?”纪清打断他的欲言又止。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傅归轻轻叹了口气,“如同少女怀春的心事,是不是能轻易示人的。”
纪清:“……”
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警觉模样,傅归将纪清汗湿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低下头亲了亲他的手背。
“说说我们当年的事吧。”

72、往事
迷窟法则第一条,每个人的身份都要进行严格保密。
即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傅归依然记得进入迷窟那天的情形。长长的人龙蜿蜒在压风石外面,两根被风刃纠缠斑驳的石柱阴森森地盯着他们,默不作声地容纳着或激动或惶恐的人进入深渊。
因而在这条情绪繁杂的长队中,自己身后那个雀跃的少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傅归看了他一眼,也只看了一眼,孰料少年捉住了傅归的目光,极其敏锐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傅归想:反应不错,但一看就是个小孩,才刚长到自己胸口。
下一秒,小孩开口了:“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清清冷冷的嗓音,还带着说不出的稚嫩鼻音,像个佯装大人的小孩。
兜兜转转,还是小孩。
傅归:“嗯。”
“‘嗯’是什么意思?”小孩朝他倾身,一股极淡的信息素味道飘来,令人颇有种精神焕发之感。
傅归谨慎地退了半步,从信息素就能嗅出来,面前这个小孩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说话啊。”小孩催促他。
傅归跟他没什么好说的,刚想转回身去,却察觉到后者往自己手里塞了个东西。
警惕地想出手,却轻易被小孩扼住了手腕。
这个刚到自己胸口的小孩咧嘴一笑,笑容如同他的声音一样清冷,说出的话却意外暖心:“看你什么都没带,给你个好东西,拿着玩吧。”
傅归摊开五指,一枚不起眼的精致腕表躺在掌心。
紧接着,这枚小小的东西流出细细的黑芒,眨眼间化作一条长鞭垂在傅归手中。
傅归看向小孩。
小孩耸肩:“挺好用的,我那里太多了用不完,送你一个……你要是能活着出去,再还给我也不迟。”
傅归不言不语,手中黑芒涌动,又攥成了小小的腕表。
他递给小孩,小孩不要,反而露出个没什么所谓的笑:“总之,别轻易就死了。”
说起来是有些奇怪,孑然一身进入迷窟准备赴死的傅归,突然觉得这枚小小的附加物像只无形的手,拉了一把即将没顶在泥沼中的他。
那时的傅归,厌恶生,不讨厌死。他知道这小孩完全是无心之举,却也不由得起了些排斥之心。
罢了,终归是小孩,一番好意暂且收下,总不能坏了向往生路的人的善良。
打定主意,就让这枚奇怪的腕表陪自己最后一程好了。
进入迷窟的第一天,傅归听说有个年轻人救下两个差点枉死在野兽口中的人。
进入迷窟的第二天,傅归听说有个年轻人劝阻了一场人群之间的乱斗。
进入迷窟的第三天……
如果说迷窟是一片海,那么那个年轻人就像一座温暖了海水的灯塔,他频繁地救下一个又一个人,轻松地往来于生死之间,只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种破落之地做这些事情。
后来,不知从哪传出传言,说他叫曦。
再后来,傅归看尽了迷窟破败的风光,觉得命止于此也并不可惜,于是花了两天时间攀上迷窟最高处,脚尖与崖尖对齐,眼底映出崖底,正要以命祭山神之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啧。
“你果然是要寻死啊。”
回过头来,初时遇到的小孩闲散地靠在树干上,眼睛还是那么明亮,身上却狼狈不堪。
傅归突然又觉得他不像个小孩了。
山风咆哮,傅归在崖顶摇摇欲坠。
小孩见他不往回走,清秀的眉毛略略一皱:“喂,咱俩说好的,你活着出去以后还得还我东西呢。”
傅归解了腕表,丢在脚下。
“喂!你有没有礼貌?”小孩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想救一个寻死之人,你有没有礼貌?”傅归淡淡反问。
“我就是没有礼貌啊!”小孩气得大叫,“你多大了,要死要活的烦不烦啊?快走回来!”
傅归觉得很新奇。
他头一次遇到这么清新脱俗的蛮不讲理之人。
那天的对峙持续了快两个小时,最后小孩烦躁得蹦来跳去,一边喊着“要死一起死”一边扑向崖边,傅归陡然一惊,本能地往回堵了他几步,结果小孩一下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
清淡好闻的信息素,温热柔软的身体,还有连劝他两个小时的耐心。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顾一切地要别人活呢?
为了防止傅归再次想不开,小孩抱住他就不撒手了,傅归怕他失足掉下悬崖,也将他紧紧搂着。
蹲下身捡回腕表,又被小孩缠着下山,傅归没办法,拖着一个人形挂件回到前几天的临时避难所——那是一处临靠山溪的壁洞,虽然很浅,但是隐蔽性不错。
回到壁洞,小孩的状态不是很好,呲牙咧嘴地做些怪表情,掀起衣服一看,一身的新鲜伤口。
傅归看到这些伤口,想起初
遇时他的敏锐,想起他在山顶极力劝阻的样子,又联想到这段时间迷窟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
一句话脱口而出:“你就是曦?”
……
“说啊,继续说。”纪清饶有兴致地看着傅归,“我是不是当年的曦?”
傅归抿了抿嘴:“前面就是迷窟了。”
“喂!你有没有礼貌?”纪清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
傅归转回目光看他,嘴角一丝淡笑微不可察:“当年你也是这么问我的。”
纪清愣了愣,见傅归低下头去看着腕表,隐约想到了什么:“这不会就是……”
“是。”傅归淡淡道,“我活了下来,可你却没等到我将它还给你,就离开了。”
纪清还想说些什么,梵洛骤然飞跃过一个山头,眼前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两根黑黢黢的石柱突兀地矗立在天地之间,四周狂风涌动,连那片天都变成了血淋淋的暗红色,日月无光,众声俱寂,唯有风刃劈砍在压风石上的碰撞声响彻云霄。
像万鬼同哭。

73、表白
穿过压风石,切切实实地站在迷窟土地上的时候,纪清突然油然而生一种剧烈的使命感。这感觉仿佛一直都沉眠在他的骨血中,历经多年沉淀,终于又在他进入迷窟的这一刻重见天日。
近处的丛林与破败的废墟,远处的山廓与暗红的天空,不知名的野兽似是嗅到了人气,嘶吼一片连着一片,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哪里冲出来把他们撕成碎片。
傅归望着纪清所见,故地重回,想到多年前这里的邂逅,又念及此后二人的种种瓜葛,不由轻轻吸了口气,将那些杂乱无章的想法抛诸脑后,转头问他:“害怕吗?”
纪清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我当时害怕吗?”
“不怕。”傅归说,“不仅不怕,而且如鱼得水。”
那时候的曦仗着反应快身手好,又具有天生的顶级信息素,一边凭天生优势压制着洪水猛兽,一边凭后天努力游刃有余地安抚候选者之间的争端。
像个年纪轻轻的神,突然地降临在迷窟。
前面是九死一生的迷窟,后面是退无可退的压风石,有些浓重的压迫感令傅归恍惚间回到那年无欲无求的状态中,可恍惚间他又听见旗越那天对他说的——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谁。
他看向纪清,正巧纪清也在看他,视线在空中相遇,搭上了灵犀的桥。
纪清第一次主动而不带目的地去握傅归的手,拈住食指,拉住中指,勾住无名指,蜷起小指。
掌心相贴,各自温热,傅归使了些劲攥住纪清的手,目光复杂地凝视他。
纪清笑了下:“别怕。”
从前的曦穿越时空站在了傅归面前,还是用那样轻松的语气驱散布满他天空的阴霾,傅归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了,但一开口,却是轻飘飘的哑声:“对不起……”
“当初摇鸢一战时,我认出了你的信息素,可我不敢相信你是吹鸢的将领。”傅归喃喃着,“你变了,模样变了,气质也变了,更凌厉逼人,也更杀伐果断。我带着私人情感再次闯入你的生活,因为你的离开歇斯底里,也因为你的停留欣喜若狂,但我发现你不曾聊到一句迷窟,也不再认得我们三个……我们以为你是叛了摇筝,可结果却是你完全忘记了从前的事情。”
“从吹鸢被俘后,你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差,受不了太大的刺激。而偏偏从那时候开始,你好像又变成了以前的曦,若无其事地跟我们一起生活。我不知道旗越和邢墨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那时候的你一定满腔怨恨,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与我们温存。”傅归的声音低了下去,“从前,曦就是一个不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我明白你一定会给所谓的敌人——也就是我们三个,乃至摇筝致命一击,我想,如果在这期间我们能打动你,你会不会放弃自己的计划。”
“我们都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我们也都没想到是因为你太能隐忍。”傅归在这里停了许久,久到纪清捏了捏他的手,才轻声道,“在迷窟时,你给予我新生,在国典上,你把这条命夺走了……我们也算是扯平了。”
“你——”
“嘘。”傅归的手指轻轻压在纪清唇上,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淡声道,“是我失态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几个重要的地点,希望你能想起些事情来。”
“喂。”傅归刚把手放下,纪清就叫住他。
迷窟风诡云谲,处处充满杀机,只有这一处生机盎然着,纪清站在那里又狡黠又好笑地看着这个颇有些逃离嫌疑的男人,嗓音压得幽然:“你刚才……是不是想给我表白?”
冰凉的风胡乱地拍在傅归脸上,恨铁不成钢地希望他清醒一些,然而傅归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莫名的紧张感从脚后跟蔓延到头发丝,连后背都被风吹凉了,他还是不动。
不是不想动,是紧张得不敢动。
这小家伙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拿捏着他的情绪,从开始到现在,好像每次在这种事上都是自己退居下风。
这就让人很难受。
见傅归一言不发地当了个木头人,纪清拉长音“哦”了一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肯定是我想多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去看看几个重要的地儿是吧,走吧走吧。”
他故意松开傅归的手,掌心疏离、指尖轻吻,即将滑落之际却被男人猛地攥回来,傅归极其用力地护住那只手,又异常蛮横地钻破纪清的指缝,死死并成一个坚不可破的十指扣。
“是。”傅归一字一顿地重重说道,“再次与你重逢后,向你表白心意的想法每天都在折磨我。同是在迷窟中活下来的人,凭什么我成为了摇筝亲王,你成为了吹鸢将领。每次看着你入睡,我都想悄悄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每次又拼了命才压下这种冲动……季家用秘术封存了你的记忆,可你照样能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恢复部分从前的记忆……我等着你全都想起来的那一天,也等着你亲口说出你也是摇筝人的那一刻……”
他话语中的停顿越来越多,连攥着纪清的那只手也抖得越来越不能自已,傅归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喉结频频滚动着,可他的表情依然平静温和,甚至坚定到无可撼动。
“有的人,注定会成为他人的劫数。纪清,你是我的劫……而我愿意历劫。”

74、回忆
彼时巅峰的曦遇见低谷的傅归,后来巅峰的傅归重逢低谷的纪清,现在他们好像终于能以一种平等的状态站在初遇的地方,却又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总是那么巧,总是那么不巧。
纪清的手被他攥得疼了,回过神来,稍稍一笑,也颇为平静地说道:“等尘埃落定。”
五个字出口,傅归知道刚才是自己冲动了。
此时此刻的境地确实很尴尬,没有过去,看不到将来,像失控的热气球上的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周围危机四伏,时刻有着丧命的可能。
他冲动了,但他觉得自己没错。
傅归怕以后就没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等尘埃落定。”他低低重复了一遍纪清的话,重又转过头去望着迷窟昏暗的天色,“看样子,极夜要来了,我们要快点走了。”
……
或许是梵洛跟在身后的原因,二人一路上只闻兽吼不见兽影,傅归牵着纪清直穿丛林,又乘着梵洛飞越大片泥沼,跨过浑浊的湖,来到一处营地废墟。
这处废墟周围全是死水,自成一个孤岛,寻常野兽无法跨越,安全系数较高。
这里也是当初曦劝下傅归后为他寻找的落脚处。
那时候的曦并不只是围着傅归转,他安顿好后者,转眼又消失在傅归的生活里,傅归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他有预感曦还会再来。
左等右等,曦没有来,倒是这个宝地吸引了一批穷凶极恶的陌生人,他们像是在附近蹲过点,轻易就找到了曦当初搭建的通路,傅归知道一场恶战无法避免,但就在那群人疯狂地冲向自己时,他嗅到了熟悉的信息素。
曦来了。
手起刀落,干净利索,曦轻而易举地打退入侵者,礼貌地请他们离开。
狼狈不堪的陌生人往后退着,可有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咽不下这口恶气,相隔不远朝曦大吼:“你能不能不要再救人了!”
曦愣了。
自他进入迷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不要再救人”的说辞。
活下来不好吗?
“你是很厉害,你也很善良,但你看看你的善良毁了多少人!”那个小伙子的眼眶猝然就红了,他疯了似地吼叫,“这是迷窟,这里是迷窟!只有三个幸存者时这场试炼才会结束,可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救人不过是延缓了大多数人等待死亡的时间!你想让我们把一辈子耗费在迷窟中吗,你想救人救一辈子吗!”
群情激愤,使得那几个陌生人重又冲了上来,曦凭借好身手与他们周旋,却周旋得狼狈不堪。
完完全全是因为小伙子的一番话把他说懵了。
后来傅归看不下去,介入其中杀了人,几个陌生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方才还鲜活的生命顿时变成了毫无生气的尸体。
沉尸湖底。
一切都是傅归完成的,曦只是呆呆地看着。
大概是这小孩的眼神太过悲伤与迷茫,傅归本不想说话,却还是安抚了他一句:“不向往生的人,活该在死后沉入深渊。”
“你向往生吗?”小孩讷讷地问他。
傅归沉默片刻:“我也活该在死后沉入深渊。”
得到答案的小孩连声音都发起颤来:“你怪我救你吗?”
傅归收拾好他们几人的尸体,又从先前烤好的肉串里挑了最大的一串,拿过去递给曦:“你比前几天瘦了。”
小孩就是小孩,一口吃的就能哄好,他泪汪汪地接过肉串,含泪咬了一大口:“我好久没吃肉了……你烤得太硬了。”
“不吃给我。”傅归伸手。
曦转了个身,背对着傅归大口吃肉。
傅归走远,挑了两串烤得嫩些的肉串,走过去递给曦。
“我不能再吃你的东西了。”小孩用一双泪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肉串,“不然你没得吃了。”
傅归淡淡道:“这两串烤得嫩。”
“那我尝一口。”
吃饱喝足,傅归又把自己草垫借给曦睡觉,后者真的累极了,躺下没一会儿就昏睡过去,甚至还打起了微弱的小呼噜。
傅归守在曦身边无聊地发呆。
刚才,这个小孩真的慌了。
害怕被救之人怀恨在心,也害怕自己的拼命努力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傅归不知道曦究竟要在迷窟中掀起多大的波浪。
……
次日太阳落山的时候,曦揉着眼睛醒过来,他看到傅归坐在一边盯着自己,含糊地问了句:“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曦突然惊叫起来,“现在是第二天了?”
傅归:“……嗯。”
曦坐在那里呆了一会儿,说:“今天是我生日。”
傅归微微皱了下眉。
“以前我觉得我的成人礼会风风光光的。”曦喃喃着,“没想到突然到了这一天,却还挺狼狈……我都没做好当一
个成年人的准备。”
原来真的是个小孩。
傅归说:“之前我存了不少肉,等会找点调味的植物,晚上烤好吃的肉串给你吃。”
曦转头看着他,半晌,问了句:“我真的做错了吗……被救的人,真的会恨我吗?”
“至少我不会。”傅归淡淡道,“我挺喜欢你的,小孩。”
曦恼了:“我今天就是成年人了!”
“成年的小孩,一起去找点调味料烤肉吧。”傅归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去,“一时想不明白,就搁置一段时间……活好当下,把肉烤了,为你庆生。”
“这可不像一个寻死的人能说出的话。”曦握住傅归的手,傅归将他拉起来,二人对视一眼,曦憋不住笑起来,“我也挺喜欢你的,要不考虑考虑一直活下去吧,怎么样?”
我也挺喜欢你的,要不考虑考虑一直活下去吧。
这句话傅归莫名就记在了心间,从曦留下,到曦离开,甚至到最后成为三位幸存者之一,他都牢牢记着这句话。
一直记到现在。

75、石头剪刀布
极夜来得很快。
明明是傅归低声了一炷香了功夫,血红的天就翻涌起更加可怖的黑,迷窟头顶着浪潮般的云,强硬地在极夜下撑起生存的空间。
纪清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梵洛跟着凑来把尾巴晃到主人面前,示意他抓住自己。
左边是傅归刚刚伸出的手,前面是梵洛抖来抖去的毛茸尾巴。
纪清全都抓住了。
傅归的嘴角陷在阴影里扬起。
“虽然极夜很可怕,但却是迷窟最安全的时候。”傅归拉着他紧走几步,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凭记忆寻找多年前的住处,“迷窟的极夜十分漫长,没有一丝光亮。所有野兽都蛰伏下来,但同时所有的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傅归拉着他走走停停,蹲下身扫开杂物,从一个狭小的入口矮身滑下去。
极夜尚未完全降临,纪清能看到那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地洞。
梵洛钻不下去,也不太想主人跟那个总是花言巧语的男人共处一室,它呜呜咽咽蹭了蹭纪清,纪清抱住梵洛的脑袋,问傅归:“它怎么下去?”
傅归毫不犹豫地回答:“它下不来。”
梵洛委屈地朝纪清眨巴眨巴大眼睛,纪清亲了亲它的额头:“乖乖待在这里。”
最后一丝光亮被黑夜吞没的时候,梵洛可怜又乖巧地趴在洞口,为主人和那个该死的狗男人保驾护航。而纪清则滑入地洞,落了傅归满怀。
他们互相看不见对方,但都无一例外地抱紧对方,纪清感觉到傅归的呼吸轻轻擦过自己耳畔,温热,痒,像指尖在撩拨如镜的水面,荡开一圈圈起伏的涟漪。
“放开我。”纪清低低咬出三个字。
“不。”傅归说话的热气喷在纪清的耳廓中,“让我抱一会。”
或许是根本看不见对方的缘故,极夜里的傅归显得比平时更真实一些,他想抱紧纪清,就用双手把人整个勒在自己怀里,放纵着平日不敢轻易逾矩的欲望。
在纪清的感受里,地洞入口虽小,真正滑下来却别有洞天。他伸开双手,碰不到周围的泥壁,抬腿踢踢,也碰不到任何阻碍。
怀里人好奇的举动破坏了傅归想继续下去的心思,他将人松开,又不舍得在一片黑暗中断了与纪清的联系,于是牵着纪清的手往地洞更深处走出:“这里是你找的地方。很大,也宽敞,住四五个人不成问题。”
纪清试探地往前走着,小腿却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什,他登时警惕地往后连连退着,被傅归及时拉住。
轻笑:“这是我们一起做的木床,旁边还有许多打包好的干净布料……应该还有好多没用。”
纪清觉得自己好像从没听过傅归的笑声,他循着声音凑过去,新奇地睁大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
傅归察觉到有热源靠近自己,故意往后退了退:“收拾一下,我们坐在床上说。”
纪清没捕捉到傅归的笑,有些怅然若失地点点头,想起黑暗中傅归看不见自己的动作,遂蔫蔫地“嗯”了一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他一起铺好那些凉丝丝的布料。
顺便问了句:“当时哪里弄来这么多能铺床的软布?”
“捡的死人衣服,或者打劫来的布料。”傅归的声音忽远忽近,凭感觉仔细铺着床,“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富家子弟会带什么进入迷窟……我们当时甚至截获了三床崭新的被子。”
纪清:“我不要死人衣服!”
傅归又抿着嘴在黑暗里笑起来,他拍了拍床:“差不多了。”
“总觉得在床上聊天怪怪的。”纪清坐在床上,这木床矮是矮了点,但感觉竟然还不错,“我敢打赌,你绝对没这么单纯。”
没人说话,只有牵着的手是温热的。
安静的空间里,纪清突然有点慌起来,他攥了攥傅归的手,眼前的黑暗令他陷入极度的不安:“你……说话。”
傅归依旧没说话,他习惯了一个人度过迷窟的极夜,那时是,现在也是。他唯一不怕的就是孤独和黑夜,不说话的唯一原因,也只是突然想多汲取些纪清依赖他的感受。
好像也只有这种时候,傅归才能觉出——他是被需要的,也是被依赖的。
虽然这种方法多少可耻了些。
叹了口气,傅归轻轻坐在纪清身边:“没事……别怕。”
纪清把他的手攥得死紧,像一种无声而委屈的谴责。
“免费故事讲完了。”傅归慢慢揉着纪清紧绷的指节,帮他缓解黑暗带来的压力,“剩下的都需要用好处解锁。”
纪清的注意力被好处吸引了:“什么好处?”
“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纪清嘀咕一声:“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
“想不想继续听故事?”
“那你想要什么好处?”纪清妥协。
极度的黑暗令他们互相看不见彼此,可纪清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傅归越发炽热的视线,如果这视线能够实质化,那必然会一层层
地把纪清剥个干净。
纪清明白他想要什么,但纪清坏啊。
故意说:“石头剪刀布吧,我输了脱一件衣服,你输了讲一段故事。”
傅归同意了:“不耍赖。”
“不耍赖。”纪清痛快地答应,“三、二、一!”
傅归:“你出的什么?”
“布。你呢?”
傅归露出深不可测的淡笑:“石头。我输了,继续讲讲你生日那天发生的事吧。”
这么轻易?
纪清满腹狐疑,总觉得里面有些猫腻,可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傅归已经平静地开口了。
“那天后半夜,发生了一件谁都没想到的事。”

76、发情
“曦发情了。”
……
同样的地洞,同样的床上。
前半夜,二人相安无事。后半夜,露水凝重,空气又潮又冷,傅归刚觉得有些寒意,背后就贴上来个温热的身躯。
在迷窟生活的这几天把傅归的神经锻炼得异常敏锐,他登时就强迫自己醒了过来,撑着有些跳痛的脑袋稍稍扭过头去看——微弱的月光下,原本安安分分睡在自己身边的曦蹬了被子,破烂的上衣卷到胸前,像是热。
可今夜明明很凉。
似乎是觉出傅归离自己远了些,曦用另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无意识地往这边凑了凑,又一头扎进傅归怀里,低声哼着蹭来蹭去。
傅归那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目不斜视地把曦从怀里拎开,一接触他的皮肤,才摸出滚烫的温度。
发烧?
略一犹豫,傅归又摸上他的额头,温凉的手背贴上滚烫的额头,却接着被曦摸索着拉住,后者没觉得这是手,只觉得这东西又软又凉,舒服得很。
于是张口就含进嘴里。
“……”傅归全身一僵,本能的肌肉反应让他下意识地往后撤,但又有种莫名的冲动令他遏制住完全撤离的动作,一抽一顿,使得那被含住的手指在曦口中抽搐了一下,尴尬地停在他唇间。
傅归终于嗅到地洞中浓度异常的信息素味道,这味道跟他第一次嗅到的曦的信息素有些不同——如果说第一次那味道是清淡的、令人精神焕发的,那么这次的味道就是浓郁的、令人醺醉的。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曦发情了。
不能怪傅归反应慢,同为alpha,曦这么浓郁的信息素都没有令他察觉到危机感,反而是越嗅越舒服,越闻越沉溺……明明是alpha的味道,却一点不令另一个alpha讨厌,这叫傅归怎么反应得过来。
可是没有oga的引诱,曦是怎么进入发情期的?
傅归想不明白,也来不及把这件事想明白,因为曦的舌头已经舔上他的指尖,猫一样的、轻而缓的舔,像在舔棒棒糖。
理智告诉傅归现在需要离曦远些,可另有一个恶魔般的声音低语着令人耳红心跳的说辞——傅归甩甩脑袋,做了两次深呼吸,用另一只手捏住曦的两腮,把湿漉漉的手指抽了出来。
指节擦过柔软的嘴唇,让人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傅归再次推住想靠上来的曦,冷静地叫他:“醒醒。”
拍拍脸晃晃肩,把这个在睡梦中发情而不自知的小家伙叫起来了,曦顶着一头呆毛坐起身,眼前还是迷蒙一片:“有危险……?”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你。
傅归忍了忍,把这句话忍下去,他又轻拍了拍曦的脸,低声问:“醒了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危险啊……”曦又一头倒下去,把被子全蹬下床,闭上眼嘟囔着,“睡觉前就有点难受……没事,睡吧。”
“哪里难受?”傅归把他提溜起来,再次拍拍曦的脸,“醒醒,哪里难受,跟我说。”
“腺体……很热……忽冷忽热……”曦呆坐在那里,讷讷地说,“还有点头晕……肚子也不舒服……”
傅归见他说完又要倒下去,索性坐过去让曦靠在自己肩上,他把这小孩扶正,又将人晃了一晃:“你是alpha?”
“你今天晚上好奇怪……我当然是。”
“你怎么会突然发情?”
曦不太明白傅归的意思,两只懵懵的睡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我从来不发情。”
傅归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你第一次发情?”
曦呆呆地看着傅归,睡意驱散后,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但紧接着,曦异常防备地退到床边:“你想干什么?”
傅归探寻地眯起眼来:“我们都是alpha……你躲什么?”
“……对,对,我们都是alpha……”曦喃喃了一句,又无助地望着傅归,“我、那我怎么办……”
“我离开一会儿,你自己解决一下问题。对于顶级alpha来说,压制住发情期还是比较轻松的。”傅归说着就要离开,却被曦紧张到冰凉的手拉住了。
转头,曦无措地看着他:“怎么弄?我怎么解决?”
傅归觉得新奇,不经思索的一句脱口而出:“你从来没自慰过?”
“……”曦咬住嘴唇,难堪地沉默着。
傅归也有些尴尬,他微微皱起眉,低而快地说了句方法,又紧跟着补充道:“我去上面走走……不妨碍你。”
“你——”
曦眼睁睁看着傅归离开地洞,有些畏惧地缩了缩手脚。
对于从懂事起就开始周期性打抑制剂的他来说,发情期好像是个遥不可及的字眼,曦从来都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也自豪于自己是个顶级alpha。
可现在,他害怕。
……
迷窟的夜是血红色的,到了后半夜,血色月光被乌云笼罩,使得
地洞外的空气更加阴森寒冷,傅归不得不捣了捣烧烤的余烬,生了一团火。
他闲来无事,枯坐着又时时刻刻都能嗅到曦的信息素,只好去湖边取了苇叶包裹的生肉,有一搭没一搭地烤起来。
烟熏火燎,也好过闻着那小孩身上浓郁的香味。
不知是不是错觉,傅归总觉得曦的信息素异常诱人,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alpha所能拥有的信息素。
想到信息素,傅归鬼使神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曦的口水已经干了,但还残留着又香又醉人的味道——他几乎能想起刚才手指被口腔包裹时每一秒的不同触感。
湿滑的,温热的,被舌尖服侍到颤栗,又被唇吮吸得毛孔张开。
傅归攥了攥拳,用指甲使劲去掐自己的掌心,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丢进面前的火里。
自从进了迷窟,他觉得他变了。
又或者说,自从遇到曦,他变了。
变得话多了,变得会照顾人了,变得知冷暖有耐心了……
也变得奇怪了。
静坐不到十分钟,傅归突然把肉串一包,把火踩熄,把苇叶丢去湖边,大步走向地洞口。
滑下去后视野一黑,傅归缓了缓才勉强看清床上的状况,可他不该看清的,更不该突然因为冲动就滑了下来。
体内的恶魔恣意地笑着。
曦赤身裸体地跪坐在凌乱的床上,他半弓着身,一手去撑床边,一手笨拙地抓住腿间高高翘起的阴茎,他全身心地沉浸在与自己的欲望斗智斗勇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察觉傅归的到来。
头发是乱的,床铺是乱的,喘息是乱的,连手上的动作都混乱不堪。
傅归第一次见有人这种事都做不好。
微弱的光线里,曦腿间的肉棒又粉又嫩,显然几乎从未被人玩弄过,然而现在那肉棒顶端却断断续续地渗着透明的体液,甚至胀成深深的红色。
可怜,却可爱得想让人怜爱。
曦凭感觉用两指捏着阴茎,又小心又不得已地笨拙撸动,但这种程度的动作顶多算是情趣,根本解不得发情期的欲望。
傅归忍不住上前一步,又强行站定在原地。
不合适,这太不合适了。
曦还在受苦。
他一开始还能弓着身撑住床,可越发浓重的情欲催软了他的腰,曦支撑不住地跪趴下去,半张的嘴里全是急促紊乱的喘息。
“帮帮我……”曦开始不断重复这句可怜巴巴的话,他难过地蹭着腿,费劲地叫着,“帮帮我……帮帮我……好奇怪……这感觉好奇怪……”
原来他发现傅归了。
傅归不是第一次见发情的alpha,以往他都对这种alpha散发的信息素深恶痛绝,可现在曦的信息素却格外香、格外诱人。
他一步步地慢慢走过去,目光动也不动地黏在曦的身上——小家伙难受地翻来覆去,撸不好肉棒,就挺身在床铺上磨蹭,一双灵动的眼烧出情欲的红。
“帮我……帮帮我……”曦的声音压出了隐约的哭腔,“好难受……我好难受……”
傅归的喉结动了几动,他甚至有些局促地移开目光,等曦几乎要哭出声来,才站在床边低声问他:“我真的可以碰你吗?”
曦用所剩不多的力气爬坐起来,支起上身抱住近在咫尺的傅归,靠在他肩上哼哼唧唧地哀求:“可以、当然可以……温柔些好不好,好不好?”
傅归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舍得揽住曦光裸滚烫的腰身,轻轻把人放倒在床上:“好。”

77、发情2
在那时的傅归看来,曦就是一个武力爆表思想单纯的小孩。
惩恶扬善,爱憎分明,觉得世界非黑即白,对自己认为善良的人坦诚相待。
曦认为傅归善良,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所以愿意跟他亲近,哪怕进入发情期也不知道要逃离alpha的身边。
只有傅归知道自己目的不纯。
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自觉或不自觉地被曦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傅归本打算进入迷窟便寻一处僻静地了结此生,却鬼使神差地在曦的劝慰下远离了那条死亡线,甚至安然自得地在迷窟里生存了下来。
曦离开的那几天,他无数次动过轻生的念头,又强行把这念头压抑到心底。傅归不断说服自己,等明天再想这些事情。
可到头来好像只是为了多看看曦。
这种感觉太危险了,但傅归上瘾一般甘之如饴。
这一次再见到曦,傅归雀跃得像是找到什么宝贝似的,他习惯了疏离对人,却不习惯用自己的冷漠去迎接曦的笑脸。
大脑接连发出危险的信号,无可抑制地告诉傅归:你喜欢上他了。
汹涌又澎湃的喜欢,惊涛骇浪地翻滚在傅归平静的表面下。
从曦露出迷茫的表情那一刻起,傅归就可耻地硬了,他喜欢曦露出这种表情——双眼湿漉漉的,委屈又可怜。
想吻他的眼睛,想吻他的嘴唇,想把他的委屈和可怜吻入自己唇间,强迫他咽下属于自己的欲望。
傅归从没想过清心寡欲的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禽兽变态。在曦迷茫无助地问自己怪不怪他的时候,在曦含着眼泪大口吃肉的时候,傅归硬得要炸掉。
他忍住了,他愿意为了曦忍住。
直到现在。
发情的曦愿意依赖他这个坏人。
如果不是恰到好处的契机,可能傅归永远也不会拥有触碰他的机会,他不允许自己伤害曦。
但现在,曦半眯着眼躺在自己身下,躁动不安又神志不清地搂紧他的脖子,赤裸的下半身青涩地蹭着傅归的裤子,依靠本能来攫取为数不多的快感。
这个傅归想都不敢想的场景,真真切切地发生在眼下。
他像一匹隐忍多日终于猎到食物的饿狼,面对丰盛鲜活的大餐,却硬生生压住饥饿的感觉,用灵敏的嗅觉迷醉地嗅着猎物的味道,不舍得一口就吞下去。
按理说,曦身体素质极佳,帮他泄欲只需要射上一两回足矣,可傅归偏偏要拉长这个时间,甚至隐隐希望获得一些附加值。
他问曦:“会接吻吗?”
曦半睁着眼,迷离而茫然地与傅归对视着,小幅度地摇摇头。
傅归又问:“我可以吻你吗?”
曦本能地有点害怕,他缩回一只手揉揉发红的眼尾,小声问:“会缓解……发情期吗?”
傅归觉得这效果微乎其微,但他还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会。”
“那就……吻我吧。”
蚊子哼哼从身下传来,用力撞击着傅归的心跳。
浓郁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傅归迎着曦的香气低下头去,在昏暗的光线里与他鼻尖相触。
“别怕。”
不知是在安慰谁。
双唇相接,曦似乎觉得这感觉太过陌生,便下意识地抿紧嘴唇,傅归时轻时重地贴在那双唇上,用唇瓣轻柔地吮他的上唇与下唇,帮曦尽快熟悉接吻的感觉。
曦虽然处于发情期,可身体本能却让他排斥着傅归过分的亲热,一挣扎,唇齿间就泄出小动物似的哼唧,傅归知道他是害怕,于是捋着他的发丝尽力安抚:“放松。”
男人又低又沉的温柔声音触在曦的唇间,让这个一直骚动不已的小家伙慢慢安静下来,傅归察觉到他乖乖的配合,心里像升起一眼温热的泉水,柔和地沸腾着。
于是不由得想更进一步。
舌尖轻轻舔进曦的唇缝,想把那两瓣湿润的唇舔开,曦只道傅归是为了自己好,紧绷了片刻后,终于稍稍松了力气,放任傅归的舌尖侵入口中。
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突然放心把自己交给面前这个男人一样。
傅归又怎会不知道曦的妥协,两人一进一退,互相留出余地,第一次亲热就能达成不用言语的默契,这对傅归来说已经是绝大的恩赐了。
于是亲吻的动作也更温柔了些。用自己的舌头缠弄曦的软舌,再用双唇吮吸他畏缩的舌尖,傅归深深地吻进他嘴里,吻出令人耳红心跳的水声。
曦抵住傅归的肩膀,羞得无地自容。
“唔……唔唔……”曦含糊了两句。
傅归再次嘬了一口身下人的舌尖,心满意足地松开他。
曦微微喘息着,用手去挡脸:“流、流口水了……”
连声音都染着一层羞。
傅归一言不发地低下头舔吻曦的嘴角,舔净他来不及咽下去的津液,又严丝合缝地吻了他一回。
说:“这回没流口水。”
曦用两只手捂住脸,呼出的气全是热的。
傅归不逗他了,稍稍解馋后,便撑在曦的上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放柔声音问:“身体哪里不舒服?”
温凉的手指摸到曦的脖子:“这里?”
再一刻不停地摸到胸膛:“还是这里?”
想继续往下摸的时候,曦终于发着颤抓住傅归的手,仰起头,睫毛湿了一层:“你故意的……”
傅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见曦被情欲折磨得越发难受,便一言不发地低下头,把小家伙的喉结含进口中。
“嗯……啊……”
曦忍不住挺起脖颈,他频频咽起口水,似乎想让喉结逃离温热的口腔,可不管他怎么动作,傅归总能恰到好处地吞入他的喉结,把他的每一个动作含在口中。
舌尖带着力道抵住喉结,湿热,窒息。
曦的喘息更加急促起来,可无论他怎么吸入空气,窒息的感觉都如影随形,他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但偏偏被这种奇异的窒息感憋到下身胀痛,连脚趾都紧紧蜷在一起:“嗯……哈啊……”
傅归低头堵住曦的喉结,舌尖用力往下一压。
“呃——!”勃起许久的肉棒头部一热,淅淅沥沥淌了几滴透明的体液出来,曦挣扎着推开傅归,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傅归自然感觉到自己的裤子被曦洇湿一块,他低头看了看曦硬邦邦的阴茎,顶端在微光下亮晶晶的,泌出信息素浓郁的黏液。
“舒服吗?”傅归低声问。
曦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目光有些委屈。
傅归明白他的意思,遂低头亲亲被弄红的喉结,柔声说:“以后不这么玩了。”
曦这才重新搂住傅归的脖子,极有安全感地缩进他怀中,再次躁动地蹭起身子来。
——小打小闹已经满足不了这具身体了。
“亲亲奶头好不好?”傅归问。
曦的脸瞬间飘红,偏偏还不服气地想还嘴:“是乳……是乳……嗯呃……”
傅归已经含住了其中一个。
很小,很软,可一旦含进嘴里用舌尖搔弄,便很快硬成一枚小肉球。曦大概是从未被人碰过这里,这会儿已经敏感得绷起胸膛来回挺动,呼吸也乱作一团:“嗯……好奇怪的……感觉……”
舌尖扫过乳孔,曦颤栗着呻吟出声,他抱住傅归的脑袋,听到自己乳头被他裹出滋咂的声音,害羞得几乎要冒烟。
“舒服吗?”傅归边问边用舌尖拨弄着曦的乳珠。
“呃啊……舒服……”曦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有什么感觉?”傅归耐心地问。
“感觉……热……又热又硬……还胀……酥酥麻麻的……”曦努力感受着,十分诚实地给予傅归反馈。
作为奖励,傅归重重吸了一口嘴里的乳头,故意问:“另一边要亲亲吗?”
“要亲亲……”曦跟着傅归的话喃喃着。
“自己摸摸好不好?”傅归拿起曦的一根手指,猝然用指腹轻轻剐蹭了下另一边的乳头,曦登时颤得缩起胸膛,过电似地觉得全身发热。
“软不软?”傅归问。
曦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总觉得傅归在欺负他,可这个人的表情却认真而温柔。
曦微微启唇,嗫嚅道:“软。”
“那把它摸硬好不好?”傅归拿起曦的手指,用他的指腹转着圈地把乳头压进乳晕,又轻快地抬起,那小小的乳头顿时像充满气一样耸立起来。
傅归又问:“硬了吗?”
曦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也不确定了,甚至还眼巴巴地反问傅归道:“硬了吗?”
傅归没忍住低头亲亲他的软唇:“看来……只好再摸一次了。”
曦的指腹蹭过自己的乳尖,肉乎乎的小樱珠颤了颤,胀出鲜嫩的肉红色。
“硬了……硬了。”曦睁大眼。
于是傅归低下头,把曦亲手揉硬的乳头含进嘴里,吮吸、抵压。小小的乳头根本吸不出什么东西来,可曦却觉得傅归每次的吮吸都像是要抽离什么一般。
湿热,硬胀,上面如此,下面也如此。
等傅归满足地把曦的两个乳头吸成肉红色,这才发觉身下人的表情失了神,低头一看,自己的裤子又被曦的肉棒弄湿了一块。
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潮吹了。

78、发情3
傅归说:“你把我裤子弄湿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听不出喜怒哀乐,曦刚从令人战栗的高潮中回过神来,神情恍惚着,连说出的话也不自知:“对不起……”
傅归亲了他一口:“对不起什么?”
“弄湿,唔……”话没说完,便又被傅归堵住了嘴,男人的吻缠绵而深沉,带着浓郁的情意。
傅归好像对吻他这件事上瘾。
直到把曦吻得气都喘不匀,傅归才恋恋不舍地贴住那双柔软的嘴唇,继续问他道:“裤子哪里湿了?”
“这里……还有这里……”一只小手窸窸窣窣地钻到两人之间,听话地摸了摸傅归的裤裆,那一片布料几乎全被曦弄湿了去,一摸就能摸到指尖的黏腻。
同时,也摸到了傅归身下硬邦邦的凶器。
曦顿时本能地想往回缩手,却被傅归一把抓住了手腕。
“我教你自慰。”傅归用拇指摩挲着曦的手腕,贴近他耳畔一本正经地低声,“但首先,你得先帮我拿出来。”
曦的耳廓霎时红成一朵火烧云,他稍稍低下头去,一只手往下拽着傅归的裤子,另一只手打着颤往他腿间伸去,先摸到温热结实的小腹,又摸到炙热硬挺的性器。
被曦有些发凉的手指触到的瞬间,傅归差点就射了。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妙,赤身裸体满面羞红的暗恋对象把手伸进自己裤子里摸索,手臂颤抖着,手指也颤抖着,握着他的那根抖啊抖地掏出裤外,又因为看见了实际大小而紧紧闭起眼睛,嗫嚅着松开手:“好大……”
傅归吻开他的眼睛:“接下来,我怎么做,你就学我怎么做,好不好?”
曦的喉结滚动了好几下,难堪地小声说:“好。”
傅归的大手将曦秀气的那根握在掌心,曦便也效仿着用两只手合握住男人的那根,少年湿漉漉的睫羽低垂着,害羞又委屈。
罕见的表情。傅归想,这是只有他能见到的曦的表情。
满足而舒爽。
傅归慢慢晃起手腕,仔细地撸起掌心里的性器,曦的那里稍显粉嫩,勃起后却又硬又烫,撸了没两下就觉得那根又硬胀些许,大概是更加兴奋了。
与此同时,曦的手也跟着傅归的节奏帮他纾解着下身的欲望,两只手控制不住力道,时轻时重地压迫着傅归的男根,可傅归极其享受曦的服务,甚至会时不时地奖励他个吻。
“很棒。”
傅归夸着,又用拇指在曦的性器顶端画圈打转,粗糙的指腹磨蹭着娇嫩的铃口,刺激得曦挺腰抬臀,一抽一抽地呻吟着:“啊呃……呃……”
曦的手使不上劲,软软地搭在傅归那根上,活像扶着个把手。
傅归难得勾了下嘴角,说实在的,他其实不太在意曦能学成什么样,他只是享受曦依靠他的感觉。
比如现在。
“热……”曦从未被如此长久而用力地折磨过脆弱的铃口,他频频张开两腿却又夹紧双膝,软软的叫声含着哭腔,“感觉……好奇怪……嗯啊……”
“哪里奇怪?”傅归耐心问他。
曦抬起红晕弥漫的脸,半睁着眼喘息:“想、想尿却尿出不来……又酸又胀……”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已然小了下去,估计自己也觉得这种话难以启齿。
可傅归偏偏喜欢他坦率又害羞的样子,于是忍不住再次亲吻曦湿湿软软的嘴唇,还像个流氓一样吮了下他缩起来的舌头。
手上的动作逐渐加快,惹得曦喘叫连连,覆着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身板在傅归身下扭来扭去,双目愈发失神。
快高潮了。
“我、我好像——呃!”
曦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身子先触电般痉挛起来,他猛地抓紧傅归的衣服,臀部一阵一阵地激抖着,射了几股精液在傅归身上。
傅归用指尖沾了点身上的白浊,摩挲着曦刚刚泄过一次的马眼,后者顿时晃着腰身哼唧出声,甚至不自觉地鼓起腮帮子抗议。
“舒服了吗?”傅归亲亲他热乎乎的脸。
曦像是要睡觉一样把眼眯成一条缝,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高潮,等傅归又问他第二遍的时候,曦这才恍恍惚惚地回神,嘟囔着说:“可身上还是好热……”
傅归微微挑眉,他凑上去用嘴唇试了试曦脖子上的热度,比起刚才有增无减。
按理说,应该舒服些了才是。
傅归想起二人同为alpha却不互相排斥的情形,隐约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捋了捋曦额前汗湿的发丝,低声安慰:“放松,让我摸一下。”
大手伸进曦的腿间,不做停留地摸向臀缝,曦下意识地并拢双腿,却把傅归的手夹在了腿根里。
傅归又言:“放松。”
指尖一点点地深入更隐私的部位,陌生的触感让曦不安地晃了晃屁股,把脑袋整个埋在傅归胸前,细若蚊蝇地哼着。
傅归揉揉他的头发,等曦的身子不再绷得这么紧,这才继
续朝私密处探入。
一摸,又湿又滑。
“这么敏感吗……”傅归吻着曦的耳尖,自言自语道,“只有发情期的oga才会从这里分泌体液吧。”
曦登时挣扎着反抗:“我是alpha!”
“是,你是。”傅归的手指再向里探,摸到湿黏而紧窒的褶皱闭口,“如果发情的根源来源于这里……”
他特意停顿了一会儿,曦瞬间就明白过来,畏畏缩缩地接上傅归的话:“……就只能用这里抒解吗?”
傅归默不作声地吻他嘴唇,曦也一言不发地接受了这个吻。
一吻过后,傅归探在曦腿间的指腹轻轻摩挲起那枚几乎没有进入可能的小穴,湿滑的体液濡湿手指,却屡屡挤不开紧闭的穴口。
“相信我。”傅归低声说,“我们慢慢来。”
曦咬住嘴唇,含糊又悲戚地呢喃:“我从来没跟人做过……我怕疼。”
“不疼。”傅归用指腹一遍遍轻揉穴口,“别怕,放松。”
湿黏的液体不断被刺激地从后穴流出,反复滋润着狭小的入口,傅归正思索着alpha怎么会分泌这么多爱液,指尖突然将穴口揉开一丝缝隙,被穴肉牢牢地依附住了。
傅归微微挑眉,暂时放弃寻找答案,专心致志地在穴肉的拥趸下慢慢挤入。曦的内里比穴口还要湿滑高热,傅归的手指进入后畅通无阻地整根插入,被肉壁死死地绞住。
“嗯……”曦把脸全埋在傅归怀里,只漏出一两声细微的喘息,像是再也没脸见他了似的。
平时大大咧咧,怎么这种事上这么怕羞。
傅归腾出一只手将他搂住,以便充分让曦笼罩在安全感中,等曦的呼吸稍稍趋于缓和,傅归才慢慢屈起手指,小幅度地帮他扩张。
处男的穴里又紧又挤,唯一的好处就是弹性不错。傅归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画面,又加了根手指从穴口插入。
怀里的曦顿时绷紧身子,自己小声嘟囔着“放松放松”,窝在傅归怀里颤了又颤,尽力张开双腿容纳男人的第二根手指。
这回傅归的手指没那么老实了,他用那两根手指摸索着曦的肉壁,屈起、打转,不多时就感觉到怀里的小家伙不规律地颤起来,于是再次耐心地摸索、寻找,当他频频按压能使曦颤抖的那一处时,一直埋着脑袋的曦终于忍不住哼唧一声:“好热……”
傅归亲吻他的耳尖,时轻时重地刺激着能让曦舒服的那一点,从未体会过的细水长流的快感绵密地袭来,一边令曦餍足地喘息,一边越发觉得体内空虚得厉害。
“要不……插进来吧。”
怀中人弱弱的声音仿若一道闷雷,把傅归惊得停了动作。
低头看曦,后者的眼睛半睁不睁,目光迷离地望着傅归,舌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舔着嘴唇,像是干渴得厉害。
傅归与他四目相对,有些急切地沉声道:“再说一遍。”
曦缩了缩身子,声音更小了:“插进来……”
傅归的手攥紧曦的肩膀,用问题束缚着即将崩塌的理智:“你愿意吗?”
曦点点头,用泛红的眼睛看着傅归:“我相信你。”

79、发情4
早就硬得淌水的性器抵住湿得泥泞不堪的后穴,急躁地来回蹭着柔软的穴口,傅归一再告诫自己要耐心要矜持,却仍旧忍不住握着性器向前挺进,莽撞地挤入半个头部。
“啊呃……”曦挺起身子,又泄气般瘫在床上,仓促地喘道,“太大了……慢、慢点……”
凌乱的信息素淫靡又好闻,促使傅归再次慢慢挺身,直到把整个头部送入穴口,任由肉壁尽情挤压着。
“好紧。”傅归轻拍了下曦的屁股,低声叹道,“夹得我好舒服。”
“呜……”屁股里卡了一根又粗又热的鸡巴实在是不太舒服,曦泪汪汪地小声哼着,“你怎么这么粗……”
这话爱听。
傅归吻掉他眼角的泪,压着曦的腿根继续深插,后者能容纳男人的甬道十分狭窄,却并不影响体液的分泌,湿热的、黏腻的,不一会儿便都裹在傅归插进去的那根上,充分地润滑着。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傅归没忍住一下子全插了进去。
“啊……呃嗯……”
刚刚进入一部分的时候曦还觉得做爱是种煎熬,可当身体全被对方塞满时,他又从这种严丝合缝的交合中咂摸出一丝快感。
不可否认的是,发情期的曦喜欢这种被填满的感觉。
“全进去了。”傅归低头看了一眼。
“全进来了……”曦失神地重复一遍,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二人的交合处,以往那个紧闭的穴口被撑出男人性器的大小,甚至平整得毫无褶皱,再往下摸,粗硬的性器根部贴着曦的阴处,完完全全将他占有了。
“有哪里不舒服吗?”傅归做了几次深呼吸,强行压住想拼命抽插的欲望,耐着性子询问。
曦茫然地摇头:“没有……很大,很舒服……”
也对,发情期总会对这种事有特殊加持。
傅归握住曦瘦韧的腰身,慢慢往后撤出一截,又慢慢向前插入,他小幅度地来回动作,好让曦尽快适应这种律动。
“呃啊……蹭到……那里……”
曦语无伦次地喘息着,他试图去抓傅归的手臂,却屡屡抓空。
傅归见状,索性俯下身来,将曦乱舞的手扣在床上,再钻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然后,挺腰。
“啊……那里……”被扣住手的曦变相地失去了挣扎的权利,只能来回挺身呻吟,“又蹭到了……”
傅归把曦的手禁锢得更紧,性器慢慢抽出长长的一部分,又全部拓开肉壁重新顶入,几乎要把曦的声音顶得破音:“太长了……呃啊……好满、好胀……”
他一动不动地在曦的体内蛰伏片刻,等后者缓过这一阵来,傅归才稍稍加快了些动作——慢慢撤出,又迅速顶入,啪一声脆响,夹杂着曦顿时强忍不住的呻吟。
“啊……”
尾音在空中颤着没有落地,傅归再次抽出一截,接着快速插入。
又是“啪”的一声,曦整个人都被顶得向上一耸,呻吟里都带了无助的哭腔:“慢点……慢点……”
话音未落,男人再次在他体内冲锋,曦又控制不住地耸动了一下,叫得变了音:“啊、啊……太满了……太满了……”
傅归舒服了两下,连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忘了,他强势地吻上曦的嘴唇,边晃着腰让性器在曦体内打转边故意问:“喜不喜欢?”
曦瘪瘪嘴,刚想说个“不”字,男人便霸道地把他拒绝的话吻住,再问:“喜欢吗?”
“喜欢。”曦委屈巴巴地嘟囔,“你欺负人……”
“那我们快一点,好不好?”傅归听到“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已然上了头,他完全把那两个字的情感对应到自己身上,再代入一下人名。
——曦喜欢傅归。
光是这么想想,那埋在曦体内的性器便又硬胀几分,兴奋地宣誓主权。
于是更用力地压住曦的双手,上身微抬,居高临下地缓和片刻,突然挺起腰身开始律动。完全勃起的性器从紧窒的穴肉中抽出,又深深没入湿滑的甬道,将小小的柔软肉壁撑出粗大阴茎的形状。
“啊、啊……啊呃……”臀部接连不断被撞击令曦失控地扭起身子,在傅归的钳制下哀哀地呻吟着,“慢点……哈啊……慢、慢点……”
傅归没办法慢下来。
现在的曦就像一颗涩涩的果子,每顶入一分,这颗果子便熟一分,而傅归就是最强力的催化剂,帮助曦完成从少年到男人的转变。
心旌摇荡不过如此。
傅归这辈子还没对谁有过这种心动而兴奋的感觉,曦是第一个。
牵他的手,吻他的唇,狠狠进入他,当他的第一个男人。
越发疯狂的想法和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几乎要把傅归吞噬,他总觉得不够,于是更加用力地往曦的体内捣去,硬挺反复破开柔软,希望在后者的心坎上占得一席之地。
“曦……”傅归重重喘息着,情动不已地叫这个名字,“想要你……我想要你……”
“什么曦……”身下的人茫然地嘟囔了句,却被频繁顶入体内的粗大性器折磨得连声呻吟,“呃……啊……好奇怪……好热……呜……”
傅归全神贯注地在曦的体内驰骋,完全没听到他的前一句话,只顾着后者的感受:“有感觉了吗?”
“总是……被顶到那里……”曦难耐地扭起身子,却被傅归压着双手动弹不得,他泪眼朦胧地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微张着嘴喘息,“好酸……好胀……不行……”
傅归更加快速地挺起腰胯,把曦撞得身体连颤:“别……呃……好胀、好胀……”
曦不受控制地跟着傅归的节奏晃着身子,腿间的性器夹在二人中间翘了又翘,猝然射出一股细细的尿液。
“啊……啊……”
曦还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失禁了一次,他死死抠住傅归的手,两条大敞的腿失控地在傅归身侧抽搐踢蹬,却始终不得要领:“射、射不出来……摸一下……摸一下……呜……”
“用后面高潮好不好?”傅归看似是在询问,却将曦禁锢得更紧,他大开大合地捣弄着曦脆弱柔软的小穴,觉得就算现在死去也毫不可惜。
“不好……不……不行……啊、啊……想射……”
曦可怜巴巴地叫着,他拼命扭动身子,胀红的性器便也跟着在他腿间甩来甩去,透明的体液流下茎身,润滑着二人的交合处,可曦却总是差那么一点射精的感觉。
傅归长长地出了口气,低头亲吻曦的嘴唇:“我们一起射。”
说罢,他压紧曦的身子,如同要把人操飞一样猛干起来,粗硬炙热的阳物疯了似地捣进甬道,剧烈的交合声几乎盖过曦的呻吟。
“太快了……太快了……呜啊……呜……”
曦从未经历过如此强烈的快感,他觉得这具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又热又胀,爽得像是能飞起来。
“好深……呜……太深、太深了……”
蓄满的眼泪从眼角流下,曦终于忍不住抽搐着哭出声来,此时此刻,他唯一能掌控的好像就是自己的情绪——这太爽了,爽得犯规,爽得他不知道如何应对。
只能哭。
到最后,曦的屁股几乎被傅归干得抬离床面,如饥似渴地在半空中张开不知羞耻的小穴,他失控地大叫着呻吟着,终于感觉到一股热流灌入阴茎,猝然便射了傅归一身。
“啊啊……射了!……哈啊……哈啊……”
曦还没来得及放松,体内便也被射入一股滚烫的精液,他重重跌回床上,感觉到第二股精液射进自己体内。
然后是第三股。
傅归终于松开曦的手,俯身将他抱紧,曦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颈,也与他静静搂抱在一起。
事后许久,曦哑着嗓子喃喃一句:“活下去吧,好吗。”
傅归沉默了很长的时间,问:“你希望我活下去吗?”
“我希望。”曦低低笑了一声,笑声也是哑的,“我想在迷窟外面见到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许多人在迷窟中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爱,都是因为这是我们日常所需。等出了迷窟,一切都会不一样。”傅归在他耳畔呢喃,“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曦窝进傅归怀里想了想,支支吾吾地小声说:“做别的也不是不行。”

80、调戏
时间突然从多年前那个情绪澎湃的夜晚回到现实中冰冷的极夜,纪清久久坐在床边没有出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傅归不愿意提及往事了。
——如同少女怀春的心事,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当初那么炽热那么滚烫的一腔情感,不仅遭遇了曦突然离去的冷水,更是在重逢后发现昔日的故友变成如今的敌人。
纪清虽然不记得那些事情,但设身处地地代入一下,都觉得心脏抽抽得疼。
傅归此时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身边,叙述完以后,他就没再开口,只有平稳浅淡的呼吸声在浓重的黑暗中隐约可闻,却怎么听都觉得落寞。
可纪清没法从当事人的立场出发来安慰他,纪清只能站在旁观者的高位上居高临下地感受着身边人的孤寂,犹豫着问:“我以前……为什么叫曦?”
“是传言。”傅归的嗓音很低,沉沉的,听不出情感的,像是还没能从回忆中走出来,“迷窟暗无天日,你是唯一的阳光……所以他们愿意称你为曦,我是这样想的。”
纪清听着,突然毫无缘由地问:“你恨我吗?”
傅归被他问得一顿,沉默良久,轻轻地回答:“可我更爱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应该是紧张的、浪漫的,可当纪清知晓了从前的事以后,这句表白的话却变得沉闷、厚重,甚至有点可怜。
在纪清现有的印象里,时生亲王从来都是云淡风轻的,像现在这般突兀的情绪外露还是第一次。
傅归把这份情感埋得太深太久了,一旦找到了宣泄口,便怎么也停不下来。
纪清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有照明用的东西吗?我想出去走走。”
“睡一觉吧。”傅归淡淡道,“休息好了,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
极夜期间很少有野兽会选择单独行动,一是夜视力在极夜这种极端环境下不起作用,二是迷窟内危险重重,即便是野兽也轻易不敢试探。
但纪清和傅归就遇到了一群野兽。
彼时他们正借助捏着梵洛会发光的鳞片前行,一脚深一脚浅,前方能见度不足两米,纪清问傅归是怎么认路的,傅归抬手帮纪清拨开挡在路前的树枝,淡淡道:“我在这里待了三年。”
话音刚落下,树枝后有道黑影一窜而过,傅归警觉地拿鳞片一挥,前方不远处冒出密密麻麻的一群兽睛,却也是警觉地望向这边。
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跟在后面的梵洛见纪清停下了,又见前方突然多了一群虎视眈眈的野兽,它两步就绕到主人和主人的男人身前,压低羽翼和头颅,呲出利齿低吼一声。
密密麻麻的兽睛很快消失不见。
然而梵洛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它目光灼灼地盯着兽群的方位,突兀地振翼滑翔,直直落入兽群之中。
吼声、厮杀声,群魔乱舞。
傅归看向纪清:“它怎么了?”
纪清耸肩:“可能无聊了吧。”
说是如此,但纪清的视线却一动不动地落在梵洛与兽群厮杀的方位,他与梵洛同行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梵洛不是贸然行事的性子,若真是梵洛压不住兽性,纪清一句话也能把它喊回来。
梵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多时,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天而降,梵洛甫一落地便先用大脑袋去拱纪清的身体,像是讨好又像是撒娇一样求纪清原谅它刚才的冲动。
纪清被它拱得后退几步,将梵洛抱住:“发生什么了?”
梵洛低声呜呜两句。
纪清揪住梵洛的耳朵,面色平淡:“不许骂傅归。”
傅归:“……”
梵洛委屈巴巴地把自己拱进纪清怀中,呼噜呼噜地含糊了两声。
“嗯?”纪清略微诧异地皱起眉来,他下意识地看了傅归一眼,又转回头来捋了捋梵洛的毛发,“真的?”
梵洛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纪清求表扬。
谁知纪清转头就望向傅归,道:“梵洛说……它发现刚才那拨兽群与獠十分相似。”
梵洛悲愤地嗷呜一声——夭寿了,主人把秘密告诉这个臭男人了!
傅归倒是没太在意,反而认同地颔首道:“在见识过兽军之后,我确实觉得迷窟中某些生物与你的兽军有相似之处,但兽类大同小异,我就没仔细观察。”
“梵洛跟兽军相处多年,它认为的相似,一定不单单是表层的相似。”纪清沉吟,“我们从前行军打仗的时候也遇到过跟兽军相似的生物,那时候的梵洛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还会再遇到的。”傅归说,“迷窟中野兽众多,不仅有与獠兽相似的兽群,其他的,我们天亮后再一一排查。”
“好。”纪清又看了眼那边兽群的位置,刚想叫傅归继续带路,却发现后者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望着自己。
纪清:“……看我干嘛?

傅归幽幽地问:“刚才梵洛骂我什么?”
纪清:“……”
他看向梵洛,梵洛缩头缩脑地趴在他脚边,怂得不行。
于是转回头来,摊手道:“它说你对我不好,不让我跟你玩。”
梵洛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它原话是——主人我不喜欢他,我诅咒那个臭男人这辈子都射不出来!
纪清想,这还得了。
……
离得近了,瀑布声清晰可闻。
傅归牵着纪清的手,本想走河里的石头抵达瀑布底端,梵洛轻蔑地哼哧一声,挥翼载上两人,眨眼间就到了瀑布下方。
震耳欲聋的水声,扑面而来的水花。
傅归自然而然地半护着纪清,让那些水花都溅在自己身上,二人一兽贴着墙壁往瀑布后面走去,不多时便踏上结实坚硬的平台。
瀑布后别有洞天。
这处壁洞虽窄但深,是个不错的藏身处。梵洛又抖了两枚鳞片给纪清,纪清反复折亮鳞片,卡在墙上当照明灯用。
傅归清扫出一片容纳二人休息的地方,轻声问:“猜猜谁在这里遇见了你?”
纪清思索片刻:“旗越。”
傅归:“怎么猜出的?”
纪清笑了下:“直觉。”
两个人坐下来休息,傅归扫了眼纪清的位置,似乎觉得他坐的离自己有些远,便想伸手将人拉过来,但等手抬到半空,傅归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面前的人还没答应自己的表白,于是又有些尴尬地把手放回自己身前。
这种时候就觉得,那个乖乖听他们话任他们亲热的乖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纪清察觉到傅归的心思,抿嘴一乐,倒也不戳破,只是又不动声色地往他那边靠了靠,故意岔开话题问:“说说吧,我和旗越那时候的故事。或者说,曦和旗越的故事。”
傅归偏头看向纪清,正巧纪清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傅归却突然觉得有一丝丝的局促。
以往沉稳又淡定的时生亲王别开目光,平静地看着地面:“从前那些事,我也是从戎征那里得知的,具体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只能帮你还原大概的情况。”
纪清突然笑出声来:“傅归,你紧张吗?”
傅归定定看着地面,颈部肌肉瞬间就绷紧了。
真是怪了事了。
纪清还在不紧不慢地说话:“我怎么觉得……进入迷窟后的你,跟在迷窟外面的你,不太一样?”
傅归又看了会儿地面,这才慢慢转动有些僵硬的脖颈,轻轻瞥着纪清。
刚才还从容拿捏着傅归的纪清顿时一僵。
傅归轻启薄唇,一个字一个字地低沉咬出来:“你在调戏我?”
纪清:“……”
不应该啊,紧张的人怎么突然变成了自己?
“没、没啊。”纪清磕磕绊绊地辩解,“我看你……我看你跟我在一起有些紧张,才这么问的……”
“你跟我在一起紧张吗?”傅归紧贴着纪清的话问道。
纪清的目光猝不及防就撞进傅归沉静的眸中,他支支吾吾地抠着手,低下头去没敢再看傅归:“我不紧张啊……我紧张什么,咱俩都肌肤之亲这么多年了,再害羞,臊不臊啊。”
“你害羞什么?”傅归低沉的声音带了笑意。
氛围突然从紧张过渡到暧昧,纪清不知道接什么话,嗯嗯啊啊半晌,有些恼羞成怒地质问傅归:“讲不讲故事了?”
傅归一眨不眨地看着纪清,像是在欣赏后者气急败坏的可爱表情,等纪清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傅归这才颔首一下,唇角溜走一丝笑意:“讲。”

81、怕黑哭哭
在旗越遥远的记忆里,没有曦的模样。
极夜降临之时,旗越仍是独自一人,他缩在这处水帘洞里,拼命想让自己昏睡过去。
黑暗总能让他想到不好的事情。
——恶作剧的恐吓,刀入骨血的声音,怪奇诡谲的尖叫。
旗越出身优渥,可身为家族长子,却是同辈中天赋最差的一个,他内向、胆小、唯唯诺诺、身娇体弱,用亲生父亲的话来说,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掌握军权的贵族决不允许家族生出这么一个废物,于是旗越从懂事起就被迫丢掉小孩子最喜欢的玩偶,一遍又一遍地记诵枯燥拗口的军事要领,背错了,大人的巴掌毫不留情地掴下来,一次次把年幼的他扇到地上。
哭更是不被允许的。
在旗越的家族中最见不得眼泪,他们会把哭泣的小孩丢进可怕的暗室,放进残肢断臂与各种冷血生物,灯光大亮的瞬间,还是个孩子的旗越几度吓得昏迷休克。
因此,极夜来临之时,旗越死死抱住自己,团成团蜷缩进水帘洞深处。浓重的血腥铁锈味、黏黏糊糊的爬行声,以及潮湿阴冷的空气……记忆深处的恐惧藤蔓一样攀爬上来,牢牢锁住旗越枯涸的心脏。
他溺水一样大口喘息着,被黑暗压得透不过气来。慢慢地,旗越忍不住开始咳嗽干呕,他尝到嘴里的血腥味,也摸到了嘴角黏糊的液体。
旗越昏过去之前,竟觉得自己解脱了。
……
可是他没死。
醒来的时候,旗越正躺在一处温暖柔软的怀抱里,嘴里还杵着一片带着草腥味的叶子。
是薄荷。
后天训练让旗越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却听见抱着自己那人惊讶了一声:“你这么快就醒啦?”
是个有些稚嫩的少年音。
旗越被黑暗折磨得生不如死,连话也不想多说。可那个少年却来了兴致,嘟嘟囔囔说了一长串话,说他出来玩的时候偶遇了极夜,听到这边有水声就跑来看,途中遇到野兽,才误打误撞地摸到水帘洞里来,谁知水帘洞里还有个气息微弱的活人,于是少年又冒险出去找了些水和薄荷,这才回到洞中安分地照顾起他来。
话真多。旗越皱皱眉,吵。
“说起来,我还没自我介绍。”少年接着说下去,“虽然迷窟中不允许透露真实身份和姓名,但我从……朋友,对,我从朋友那里听说,迷窟的人喜欢叫我‘曦’,你也可以叫我曦。”
说完,少年笑了下。
笑声。
旗越恍惚地想着,自己多少年没听过这种毫无防备的笑声了。
而且,曦——旗越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自他进入迷窟以来,曾多次听路人提起过这个名字,被救之人说起“曦”便满脸兴奋,仿佛这个“曦”是他们的救世主一般。但与之相对的,也有的人说起这个名字就咬牙切齿,责怪他无限制地救人,大大延长其他人在迷窟中的生存时间。
旗越对曦没有兴趣,他只当那是个善心泛滥的救世主。
可现在,从别人口中听说的那个“曦”正抱着自己,一刻不停地说些有的没的。
不像个救世主,更像个没人陪他玩的小孩。
旗越不喜欢与人产生过多的肢体接触,他想坐起来,想与曦保持距离,可使了使劲,全身上下都酸软无力,一副惊吓过度的症状。
曦的话头终于停住了,他静了一会儿,小声问:“你是不是怕黑啊?”
旗越的眉头皱得更深。
“我来的时候你已经昏迷过去了,身体还一直在抽搐……你要是那么怕黑,我可以留下来陪你一段时间,有个人在身边,或许会分散你的注意力呢。”曦说。
旗越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扯出自嘲的弧度,他硬邦邦地说了句:“不需要。”
“可是你一个人待在黑暗中,会吓出毛病来的。”曦沉吟着,突然一拍手,“反正极夜不会太久,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等极夜一过,我马上就走。”
……
第三天。
曦竟这么留了下来,他来了兴致便活泼话多,兴奋劲一过又安安静静略显冷淡,全然一副小孩的样子。
把什么情绪都外露出来。
这天旗越做了噩梦,吓醒后周围又是噩梦般的黑暗,他本能而恐惧地边吼边往后退,狼狈地滚了一身泥巴。
可身边没了曦的声音。
旗越怕极地喊少年的名字,声音撞入洞壁,又隐约反弹回来,像有厉鬼在尖声索命。他喊了两声便不敢喊了,脏兮兮的双手筛糠一样在地面胡乱扒拉,期待能触碰到曦温热的身体。
“别、别……”旗越的声音剧烈颤抖着,“别走……别走……”
一点也没有了初遇时的硬气。
黑暗的环境太容易让人胡思乱想,旗越愈是摸不到人,愈是觉得黑暗中潜藏着巨大的恐怖与危险。他又怕又急,疯狂而无助地用拳头狠狠砸地,指节破了皮,整个手背都黏黏糊糊鲜血淋
漓,但旗越仍旧失控地发泄着自己的恐惧。
如果没见过天堂,他愿意一辈子当地狱里的虫蛹,可既然给予他羽化的希望,又为什么要重新套上厚重的躯壳。
旗越受不住这恐惧,他用十指死死抠住墙壁,紧闭着双眼拼命用脑袋去撞墙,坚硬的石头震得旗越眼冒金星,甚至耳畔都嗡嗡直响,可他觉得就连疼痛都比恐惧来得舒服。
鲜血流得旗越睁不开眼,他张开嘴尝到自己的血腥味,还有,咸咸的眼泪。
旗越急哭了。
他哭得越来越仓促,连抽气声都越来越浅,黑暗死死地攫住旗越的心脏,居高临下地攥捏玩弄,而他只能用剧烈的疼痛来转移黑暗的嘲笑。
“你、你——”
错愕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紧接着,一连串脚步声仓皇地来到旗越身边,曦丢下手里的灯萤草,一把将旗越搂在怀里。
“不怕不怕,别哭了,别哭了……”
少年冰凉的手一遍又一遍抚摸轻拍旗越的后背,旗越那濒临崩溃的精神好似突然被人狠狠勒住,恍恍惚惚间,又流了满脸的泪。
“怕、怕……”旗越的身体痉挛着,拼命往曦怀里钻去。
曦马上将人整个抱住,他嗅到了旗越身上的血腥味,但他毫不在意,反而放柔声音轻哄:“不怕,不怕……我回来了,我这不是在这呢……”
旗越埋在曦温热的怀里,意识渐渐回归,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却将曦抓得更紧了。
在他哭的时候,第一次有人愿意哄他。
原来眼泪换来的不仅仅是毒打和恐惧,眼泪也能换来温柔的哄声。
“给你看这个。”曦捡起旁边的灯萤草,放在旗越眼前,小小的草芯像一根细长的指节,泛着极其微弱的淡黄光芒,“这草的光芒虽然很弱,但有总比没有强。”
旗越呆呆地看着曦手中的灯萤草,一把灯萤草的草芯才勉强映出曦掌心的纹路。
很弱的光,但这是救命的光。
旗越哑声说:“我想看你。”
“可以啊。”曦说着,将手中的一把草扫在脸上,“不过这光好像看不清我……你能看清吗?”
草芯紧贴着曦的脸庞,但旗越根本看不见曦的模样,微弱至极的光只能擦亮曦脸上的一部分,眼睛、鼻子、嘴唇……旗越看不到全貌,可他觉得曦是个具有灵气的少年。
说是救命恩人,丝毫不过分。
两个字在舌尖转了转,旗越叹着气低笑一声,疲惫地说道:“谢谢。”
曦也笑了,不过听那笑声,表情该是十分灿烂的:“不用谢啦。”
旗越牵了牵嘴角。

82、阳精
“可是在极夜的最后一天,你走了。”傅归淡淡道,“旗越到底没有见过你的样子,他只记得你的信息素。”
纪清良久没有说话。
傅归也没再说话,二人默默地坐在一起,听着瀑布的水声,看着光线昏暗的洞壁,半晌,不知是谁的手指先伸出来,碰到了另一个人的手指。
轻轻勾住。
“说到底,我也没做什么。”纪清的声音又低又小,叫人听不出情绪,“我只是喜欢管闲事……而你们恰好又因此受益了,并活到了最后。”
“是。”傅归将他的手指悄然攥紧,“只不过受益的我们恰好活了下来罢了。”
“但在迷窟的规则下,我又让那些迟早会死去的人饱受了等死的煎熬。”纪清的声音更低了,沉重而沮丧,“曦,倒也不是什么好人。”
傅归支开纪清的手指,沉默不言地与他十指相握,温热的掌心贴上一片冰凉,试图焐热纪清的冷。
“敢与规则作斗争的人,天生就值得被尊重。”傅归轻声说,“每个平凡的人尚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评判,更何况一个有勇气跟整个迷窟相抗衡的人呢?曾经的你一定有理由这么做,才会在迷窟中救下一个又一个的人。”
“曾经的我……”纪清垂下眉眼,“我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记得了。”
傅归定定地凝视了他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似的,隔了一会儿,他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与季家的关系?”
纪清抬起头望着傅归。
“迷窟中有一种食人阳精的花,名为虚妄,其根系可入药,用来封存记忆——季家当初就是用这种花的根部所做的药遏止了你的记忆。”傅归平静道,“在与兽军交手的时候,我能察觉到虚妄的气息,但又不尽相同……后来兽军被关入养殖场,我才察觉到,殖藤就是虚妄的变异根系。”
“刚才我们遇到的野兽,梵洛也说过与獠兽相似。”纪清皱起眉,“吹鸢兽军,怎么会跟摇筝迷窟中的生物扯上联系?”
傅归摇头:“不是吹鸢兽军,就是兽军。”
纪清投去询问的目光。
“在你尚未成为兽军将领之前,兽军是一支强大而中立的军队,不服从任何国家的命令。”傅归握紧纪清的手,“你的加入,让兽军的天平斜向吹鸢,也叫响了‘吹鸢兽军’的名号。只不过,有关兽军的一切历史与资料都被尘封起来,没人可以触碰到它们的真相。”
“殖藤……我之所以能想起从前的事情,就是因为殖藤。”纪清喃喃着看向傅归,“会不会,虚妄的根既是毒药也是解药?”
二人对视一眼,傅归颔首:“我们可以试着引来一株。”
“怎么引?”
“虚妄,食人阳精。”
……
“呃……啊……慢点、慢点……”
幽暗的水帘洞中,纪清低低的喘息一阵紧似一阵。裤子被丢到一边,光裸的两条腿羞耻地敞开,腿间正埋着一个起起伏伏的脑袋,显然正在用力吞吐纪清的性器。
“啊……想射……呃!”
纪清的腰身骤然紧绷,战栗着射出两股精液,傅归及时偏开了头,让那些精液全射在了纪清自己身上。
“呼……”纪清躺在地上歇息片刻,忽而牵起一抹坏笑,“我是不是也得帮帮你?”
他翻身跪坐下来,在昏暗的光线中去摸索傅归的裤子。
傅归一把将人拉住,目光沉沉地盯着纪清。
纪清啧了一声:“害羞吗?”
灵活的手指解开裤链,只露出裹在内裤里的硬邦邦的帐篷,纪清凑上去用柔软的脸蛋蹭了蹭,毫不意外地察觉到傅归身子一僵。
“我是不是从来没舔过你这里?”纪清故意问他。
傅归推开纪清的脸,轻轻捏了一下:“不用。”
纪清再次凑上来,目光狡黠:“让我试试,我还没吃过男人的……鸡巴。”
最后两个字,他特意咬得又轻又缓,再加上纪清暧昧非常的眼神,简直像一枚羽毛搔过傅归心里,痒丝丝的。
自从他表白后,纪清好像放肆了不少。
傅归沉思着,总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
纪清俯下身子,隔着内裤舔上来,柔软的舌头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水渍,又用嘴唇吮吸那道水渍,似乎在为自己弄湿傅归的内裤觉得不好意思。
男人的呼吸瞬间粗重许多,他抵住纪清的脑袋,像是还要将他推开,谁知纪清握着那只手放到自己脸上,含糊着笑道:“别推开我。”
傅归的手顿了一顿,不轻不重地揉了下纪清的脸蛋,妥协了。
他好像永远都没办法拒绝纪清。
纪清察觉到傅归的放松,知道他默许了,遂更加故意地亲吻唇边硬挺的帐篷,从根部吻到头部,再从头部吻到根部,湿漉漉的布料紧贴在男人的性器上,是爽也是折磨。
“纪清。”傅归沉声叫他的名字。
纪清全然不
觉,自顾自地将布料舔湿,待傅归那根硬得翘动起来,这才用牙齿轻轻扯住内裤,一点一点把粗长的性器剥离出来。
傅归做了个深呼吸。
硬邦邦的性器跳到脸上,柔嫩的头部正好蹭着纪清的脸蛋,纪清像只猫似地臣服在男人胯下,又像充满爆发力的豹子似地盯着眼前的猎物,说不准是柔是刚。
或者,亦柔亦刚。
傅归没见过这样的纪清,若非要找个形容词来形容此时的纪清,他只能想出一个字。
色。
赤裸裸的色。
无法抵挡的色。
傅归又低低唤了一声:“纪清。”
昏暗的光线中,纪清朝傅归抬眸一笑,用双手握住面前那根总是喜欢折磨他的性器,低头吞入口中。
“呼……”
傅归微不可见地颤了下,只觉得全身上下的热流一股脑地冲向下腹,却又被禁锢在纪清口中被迫承受快感。
纪清头一次给别人口交,本以为他能做得跟别人一样好,谁知刚吞了个头部便被塞得满满当当,偏偏纪清还不服气,捧着性器努力吞咽,一下就抵入喉口。
“咳咳……咳……”
顶进纪清喉口的瞬间,傅归激爽了下,却接着就被推开了去,刚才还势在必得的人这会儿憋红了脸,丢人地垂下脑袋。
“咳……”
傅归揉他头发,想阻止纪清继续,然而后者还是副不服输的样子,又低头将手中的性器含住了。
这回纪清安分了不少,他先是耐心地舔去顶端泌出的透明液体,又尽量张大嘴把性器送进口中,不会深喉,就含着头部浅浅地抽送,其余部分便用双手服侍,倒还有模有样的。
傅归知道纪清不擅长做这个,于是也没有故意放缓高潮的来临,他随着感觉在纪清口中律动片刻,稍稍尽兴地射了一次。
全射在地上了。
纪清擦了擦嘴,瞥他一眼,嘟囔:“你也太大了……”
傅归还没来得及享受夸奖,就听见纪清又补了一句。
“……可惜射太快。”
傅归:“……”
纪清丝毫没觉得冒犯,反而还故意留给傅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低头收集两人的精液,觉得不够,便问傅归:“兽精算吗?”
“算。”傅归的目光转向梵洛。
纪清的目光也转向梵洛。
正咬牙切齿痛恨傅归玷污主人的梵洛:“……”
它谨慎地后退半步。
纪清笑眯眯的:“来,过来。”
梵洛惶恐地看着纪清。
纪清朝它歪了下头,特别诚恳地问:“你对着我能射出来吗?”
梵洛:“?!”
这么好的好事,哪只兽不愿干?
梵洛惊喜又畏惧地站在原地,不敢把开心两个字写在兽面上。
纪清太熟悉梵洛了,他知道这只兽此时此刻早便沸腾了,遂摊了摊手:“来,只要你能快点射出来,想对我做些什么都可以。”
梵洛压低嗓门咆哮起来,它焦躁地在原地踱步,偶尔看纪清一眼,那张兽面上全是“开心”二字。
纪清笑出声来,他朝梵洛张开双臂:“别拘束,来抱抱。”

83、吃醋
梵洛垂下脑袋,用自己的额头去蹭纪清的身体,纪清被它蹭得往后退了半步,却眉开眼笑地抱住撒娇的梵洛。
落后他一两步的傅归一动不动地凝视着那只兽,环境阴暗,窝在纪清怀中的梵洛却睁着明亮慑人的兽瞳紧盯傅归,一人一兽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谁也不肯忍让半分。
纪清拍拍梵洛的脑袋,后者马上乖巧地收回目光,巨型犬一样蹲坐下来,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止不住地摇,深情的眸中盛着的全是纪清的身影。
“虽然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但一直没怎么把我当主人看吧。”纪清捋着它的毛发,低声喃喃,“当初为了逃离摇筝,我假戏真做,有了你的宝宝,又放弃了你的宝宝……所以在养殖场的时候,你才对生宝宝这个游戏这么痴迷,是不是?”
傅归眯起眼睛。
他不知道纪清有过梵洛的宝宝。
梵洛悲伤地低吼一声,它永远支持纪清的决定,却也永远因为纪清放弃宝宝的决定而痛苦。
“你喜欢我,所以,我想卑鄙地利用你的喜欢,为我引来虚妄。”纪清微微笑着,“我想恢复从前的记忆,不惜一切。”
梵洛怔怔地看着纪清。
这个口吻像极了从前的兽军将领,利益为上,舍小取大,而且,意气风发。
为了这样的纪清,它愿意被利用。
梵洛温顺地靠近纪清,慢慢舔弄着主人的衣服,纪清明白梵洛的意思,遂歪了下头:“把衣服都脱了?”
梵洛低低呼噜一声。
孰料被一道沉声冷冷打断:“都脱了会着凉。”
梵洛目色一凛,转过锋利的视线盯住傅归,瞳中写着四个大字——关你屁事。
傅归岿然不动,伸手就将纪清想去脱衣服的手腕抓住,攥住,收紧——就关我事。
纪清夹在这一人一兽中间,突然就嗅到了浓郁的火药味。
“……”
梵洛呲出利齿,张口就叼住纪清的衬衫,挑衅似地瞪着臭男人——我的主人我说了算。
傅归毫不示弱,风轻云淡又迅如闪电般点下梵洛喉咙,利用它生理性反呕的瞬间把纪清拖回自己身边,还捎带着扑了扑纪清被扯得褶皱的衬衫——我的爱人我说了算。
梵洛气死了,它绷不住大吼一声,刚想跟傅归拼个你死我活就看到纪清冷了脸色,喉咙里第二声暴吼顿时就被压成一声嘤咛,怯弱又委屈地把自己缩到纪清那边,像在控诉傅归有多蛮不讲理。
纪清本来想训梵洛那一声吼,可见它乖巧可怜的模样又有些心软,于是把火气集中到傅归那里,刚要凶他瞎胡闹,就看到傅归也有些委屈地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纪清:“……”
这个时候他随便偏袒一方,都显得罪大恶极似的。
梵洛跟了纪清这么久,最知道主人吃软不吃硬,于是变本加厉地蹭蹭主人光裸的双腿,顺便悄悄舔一舔,哼哼唧唧满腹委屈,非要从傅归那里讨个说法一样。
纪清揉着梵洛的脑袋,低声安抚一句后,转而看向傅归:“你跟它较什么劲?你也是小孩?”
梵洛在纪清身后挺直脖子瞪大眼睛,得意洋洋地看臭男人挨骂——就是就是。
傅归瞥了幸灾乐祸的梵洛一眼:“它是小孩?”
“梵洛一族寿命悠久,换算成人类寿命,现在不过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你呢,你一个成年人,跟它计较什么?”纪清叉腰。
傅归不说话了,半晌,他默默松开纪清的手腕,难得地轻声嗫嚅一句:“对不起。”
刚才还凶巴巴的纪清霎时就愣了。
“……我错了。”傅归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夹杂着难言的委屈情绪和悲伤语气,像是说着说着就快要哭出来似的,“我不该跟它一般见识……对不起。”
梵洛见傅归吃瘪,潇洒地晃起尾巴来,刚要哄着主人去跟自己温存,就发觉纪清局促地站在傅归身边,双手攥得死紧。
梵洛警觉地盯住傅归,恰好傅归稍稍抬眼,抛给它一个戏谑的眼神。
——他装的!
梵洛的肺都要气炸了,可纪清偏偏就吃这一套,他没见过傅归这副模样,还以为后者是真心实意觉得对不起梵洛。
——放屁!
梵洛气得要昏厥过去,它一口叼住纪清的衣服,使劲把人往自己那边拽,拼了命想把主人带离这个臭男人身边,谁知纪清扭头低声一句:“别闹。”
梵洛一愣神,纪清就重新站去了傅归身边,紧张又不安地抚慰着傅归的情绪,梵洛有气撒不出,索性也学傅归的样子装可怜博同情,往地上一躺,身子一扭,兽瞳眨巴眨巴就出来泪了,呜呜咽咽委屈死了。
纪清听到声音转头去看,就见梵洛竟也难过地在那里求安慰,他在原地呆站片刻,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闻到了空气中酸酸的醋味。
“你们……”纪清无语地摊手,“这怎么办?我也不能劈成两半。”
梵洛吭哧吭哧的——
主人你陪他好了。
傅归淡淡的:“不是需要兽精吗?”
纪清:“……”
有病吧这一人一兽!
梵洛不会说人话,但它能听懂傅归的话。它只当那个臭男人是妥协了,顿时缠过来跟纪清撒娇,舔舔脸舔舔脖子,把主人身上都舔上自己的味道,顺便催促着暗示着纪清快来搞自己。
不是需要兽精吗,需要多少都行!
纪清被梵洛叼到胯下,那要勃不勃的肉红色兽根缩在生殖鞘里,正正对着纪清的脸。
纪清想起养殖场中自己被这东西搞得死去活来,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可梵洛憋不住了,它温柔地低声吼着,腰身向前顶了顶,将胯下之物挤进纪清腿间。
腿间被塞入一个硬邦邦的阳根,纪清不得不稍稍分开两腿才能站稳,他抓住梵洛腹下的毛发,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者便已经忍耐不住地挺起身子,让兽根在纪清腿间前后抽送。
这感觉跟坐了一根烧火棍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纪清觉得自己被摩擦的阴部像要着火一样生着高温,甚至因为过于敏感,还有淅淅沥沥的淫液从人兽紧贴处流淌下来,又不断被腿间的阳物挤出噗滋噗滋的水声。
“慢点……慢点……”
纪清不得不抓紧手中的毛发才不至于被顶撞到地上,他急急地吩咐着,可梵洛根本听不进去,许久没跟主人亲热的失落加上跟臭男人争风吃醋的委屈让它几欲失去理智,腰身一挺再挺,又狠又快,磨得纪清不断呻吟,也磨得纪清不断淌水。
主人像是要被它撞飞一样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脆弱不堪,这般模样映在瞳中,让梵洛异常兴奋。
主人坐在它的兽根上,它的兽根磨弄主人的私处,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要是没有那个臭男人盯着这一切,这场交合会更淋漓尽致。
当然了,臭男人爱看不看,看了也是他自己吃醋。
梵洛怀揣着点坏心眼,更狠地折磨着纪清颤抖的两腿,有那么几次,兽根那硕大的龟头顶开纪清腿间的阴唇,浅浅地滑进一片泥泞不堪的水洼,主人顿时反应激烈地痉挛起来,几乎就要摔在地上。
可他摔不到地上,因为有自己的兽根给他坐着。
梵洛特别自豪。
兽类的高潮又顶又长,梵洛半抽出来,抵在主人的腿上射精,一股又一股白浊射在纪清颤抖的腿上,平白为他添了一层色情。
傅归扶住差点跪倒在地的纪清,冷冷甩给梵洛一个眼神,梵洛顾着自己爽完,抬头见主人靠在臭男人的怀里,顿时膈应起来,不满地吼着。
“别吵……”纪清微微喘息着,在傅归的支撑下慢慢蹲下身去,摸到了脚腕上一截毛茸茸的细藤。
冰凉的藤身,柔软的绒毛。
纪清和傅归交换了一个眼神,傅归顺着纪清的手臂摸下去,与他摸到了同一根细藤。
傅归轻声说:“是虚妄。”

84、肉沫沫
光线昏暗,没人能看清虚妄在干什么,只有纪清能感觉出那截细藤慢条斯理地缠住他的脚腕,又攀上他的小腿,毛茸茸的藤身蹭得他痒,却也不敢动作。
“虚妄不是胆小的生物,不必担心把它吓走。”傅归察觉到纪清绷紧身子,遂低声说,“只不过,在迷窟这样的环境中生长,虚妄变得极具伤害性……小心。”
最后两个字很轻,像在耳畔散去一缕风声,纪清望着傅归,影影绰绰的昏暗将其包围,只露出后者眼底隐约的狠戾。
纪清突然觉得有些想笑,但现在的情形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别担心。”
“它若伤了你……”傅归轻轻一顿,似乎觉得这么说十分不妥,但接着便偏过头去,语气平淡,“我就让虚妄在摇筝灭绝。”
纪清终于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一旁的梵洛愤愤地低吼一声,表示自己也能保护主人,甚至还展开背后的两翼,示威一般。
纪清察觉身旁的动静,转头给了梵洛一个眼神,刚要发作的梵洛顿时乖乖趴在地上,连小翅膀都紧紧收起来,眼巴巴地看向纪清。
安抚好一人一兽的情绪,纪清这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虚妄身上,这一株细藤本本分分地攀到他大腿的位置便停下了,用藤身的绒毛来回轻蹭纪清的腿,把精液都蹭到自己身上,再慢吞吞地吸收了去。
纪清试探着摸了摸虚妄的藤身,吸收过精液后的藤身明显比方才暖和了些许,甚至在纪清摸上来后有些亲昵地卷住他的手腕,撒娇一般。
傅归:“……”
梵洛:“……”
全场最不知醋味的纪清倒是十分平静,甚至冷静地分析了起来:“它是不是感知到我身上有殖藤的气息了?毕竟之前在兽军里待得久。”
“有道理。”傅归捻了捻手指,心里正默默盘算着砍两根虚妄够不够炒一盘菜,那攀附在纪清腕上的细藤便得寸进尺地游移上纪清肩头,缠绕他的脖颈、胸膛、腰腹……将所有溅上精液的部分全部缠满。
纪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已经不止一根虚妄的藤根,他被缠得有些站立不住,可往后一退,却直接倒在虚妄有力的藤上,远远看去,像是一株从地里生出的茧。
傅归的眼神已经变得阴沉而危险,偏偏纪清还在好奇虚妄究竟能否唤醒记忆,见傅归想要杀生,连忙把人叫住:“你带着梵洛离我远点。”
一人一兽霎时对望一眼,又同时扭转过头去。
傅归:“虚妄太多,你没法应付。”
“它们没有敌意。”纪清举起自己的手臂,上面温柔地缠着两三根细细的幼藤,“放心吧。”
梵洛不依,它才不想离开主人——尤其还要跟这个臭男人走在一起。
傅归瞥了梵洛一眼,一声不吭地转身朝水帘洞外走去,梵洛的脑回路神奇地纠结在了一起,它想了又想,却想不明白傅归此举是在干什么,呆愣片刻,想到刚才纪清说“离我远点”的话,隐约觉得傅归是想体现自己乖巧听话的一面,于是梵洛也按捺不住,拼命朝洞外狂奔而去。
——乖巧这方面,不能落人下风!
水帘洞里很快没了他人的气息,纪清终于忍不住低低呻吟起来,将两腿并着反复磨蹭,却被虚妄越拉越开,贪婪地吸食着纪清皮肤上的精液。
洞内阴暗,没人能看清虚妄的动作,早在他不小心摔倒的时候,便有一根毛茸茸的藤直直没入纪清腿间,用痒丝丝的绒毛搔着湿漉漉的阴部,再不把傅归和梵洛支走,纪清生怕自己把那一人一兽也引得发情。
可这虚妄比殖藤乖多了,老老实实吸食精液,丝毫不管纪清因为求而不得的快感来回翻腾,甚至有那么一两根暴躁的虚妄干脆将纪清死死禁锢住,省得这个人类妨碍自己觅食。
“唔……”
有一根细藤侦查到纪清嘴角的精液,毫不犹豫占领了属于自己的地盘,藤身在人类柔软的口腔内连连打转,沾染着令藤兴奋的精液气息。
习惯了被侵入被占有的纪清可就没那么舒服了,虚妄的游戏像一场让人发疯的折磨,有时是两三根粗壮的藤蔓在腿间摩挲,有时又换上四五根小小的细藤在腿间磨蹭,每一根藤蔓吃饱喝足便离开,只留下纪清空虚至极地在半空扑棱,淫液一滴一滴地打落在地,淌着淌着,能猝然涌上一阵让人痉挛的短暂高潮,却也只不过徒增渴望。
太致命了。
可虚妄就是虚妄,将纪清折腾出一身的汗,却也只是吃干抹净后就挨个离去,纪清强行抓住一根看似柔弱的虚妄,后者却猛然将藤身绷紧,利刃一样窜过,划破了纪清的手掌。
都跑了。
纪清软在地上,放空地望着昏暗的洞穴,被划破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痛,连带着某根神经也一抽一抽地痛,像是染了风寒似的。
……
“再去浸一下凉水。”傅归第三次提醒梵洛,“小清好像有些退烧了。”
然后是一阵骚动。不满的兽吼,扑腾的双翼,声音远去,片刻又归来,然后额上放了
一团柔软冰凉的……毛发?
纪清下意识地低哼一声,被人扶住了。
“小清?”傅归略显低沉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语气不像平常那么平静,带着些担忧与欣喜。
可纪清还是没能清醒过来,他睁不开眼,脑袋也昏昏沉沉,想冲傅归摆手,却也只不过被他抓住乱动的手腕。
又昏了过去。
梵洛甩了甩用凉水浸湿的尾巴,焦躁不安地在纪清身边来回踱步。当时他们回到水帘洞的时候,纪清已经昏过去了,摸摸身上,滚烫的温度。
第二天了,纪清还没醒。
梵洛很担心,又急躁又担心,是那种想把臭男人的头拧下来当球踢的程度。
可臭男人偏偏又很会照顾发烧的主人。
梵洛跟随纪清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从没见主人病倒过,偶尔一两次,纪清也自己撑着,叫人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好像是第一次,纪清病得怎么也醒不过来,脸蛋红扑扑的,身上滚烫滚烫,呼吸又浅又缓,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
梵洛不敢再想下去,它难过地缩成一大团,用爪子盖着脸,丢人地想哭。
傅归好巧不巧地瞥了它一眼,发现梵洛的兽瞳里泪光闪烁。
傅归:“……”
这只兽是不是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不知什么心理作祟,傅归淡淡地低声一句:“他没事,不用担心。”
嗯?
梵洛看了傅归一眼。
傅归察觉到它的眼神,转过头去与梵洛对视,四目相对,无形的压迫感几乎令兽窒息。
梵洛一下子就跳起来了,生怕这个叫傅归的臭男人突然对自己出手。
“这样才对。”傅归撤下目光,仿佛也撤下了那层压迫感,他重新转回头去凝视纪清,不咸不淡地轻声说道,“护族之兽,就该有护族之兽的样子。”
梵洛紧紧盯着傅归。
傅归却没再多言,凝视了片刻纪清,突然向梵洛道:“打个赌吗,赌小清什么时候醒。”
梵洛呼噜了两声——今晚。
傅归轻描淡写:“我猜明晚。谁赌对了,谁亲小清。”
梵洛:“?”
……
虚妄的汁液在划破纪清掌心时融进他的血液,这种植物毒性不强,却会让人高烧昏睡两整天。
梵洛赌输了,输在没有迷窟生活经验上。
纪清醒来的时候,它在心里把傅归骂了个狗血淋头。
被梵洛痛骂的臭男人倒是怡然自得,扶起刚刚醒来的纪清,边喂水边低声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纪清恢复得不错,除了浑身没劲就是脑袋有些疼,但这种小病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刚喝了些水就要准备往洞外走,被傅归拉住了。
“再等一会儿。”傅归这样说,“再等一会儿,我带你去当初遇到邢寒的地方。"
纪清不明白为什么要再等一会儿,梵洛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再等一会儿,两个同样懵逼的主仆在昏暗的水帘洞里坐了许久,傅归才提出离开。
走出水帘洞,极夜开始褪色,先是淡淡的橙芒从天际翻腾,又搅出不那么刺眼的天光,傅归悄无声息地牵住纪清的手,纪清稍微挣扎了一下,被傅归握得更紧。
没挣扎开。
极夜转亮是迷窟中最美的一帧,彼时天际各色翻涌,兽潮奔突,一切生机都从漆黑夜幕下崭露头角,像极了一场新生。
每个人都知道迷窟的天会重新变成可怖的血红色,但每个人却又在期待极夜亮起来的刹那,美好的事物就算在险象环生的九死一生里也是美好。
天光大亮,傅归轻轻拉了纪清一下,将一个温柔而不带欲望的吻留在他嘴角。
“天亮了。”
身后,梵洛睚眦欲裂。

85、黑白
说到邢墨与纪清的相遇,那就不得不提邢墨与邢寒的别离。
邢墨向来不是个话多的人,傅归与他共事这么多年,也只不过有幸见过一次话痨的邢墨——是在他醉酒之后。
刚说到这就被身边的纪清好奇打断:“邢墨会喝酒?从没见过。”
傅归望了望不远处群山的轮廓,低低喃声:“他是我们中酒量最好的人。”
“这样的吗……”
见纪清略略惊讶地睁大眼睛,傅归却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轻轻皱眉,半晌才将肺腑里的沉重吐出:“当年,邢寒是在邢墨醉酒后出的事。”
……
邢墨是后来三位亲王中唯一一个出身贫苦家庭的孩子。
可饶是如此,为了延续血脉,邢家坚持生了几个孩子,像做赌注一样与天斗命,赌他们的孩子中总会有能活下去的。然而邢家家境贫寒,有的早夭,有的饿煞,甚至有的直接胎死腹中,拖毙生母。
最小的儿子邢墨也一度饿到奄奄一息,尚还年幼的邢寒二话不说削去了自己手臂上可怜的肉,在柴火上烧熟喂给了邢墨。
那一口救命的肉让邢墨活了下去,他饿得说不出话,只能眼巴巴地、可怜又悲伤地看着邢寒。
滋生出罪恶的念头,肇始于亲弟弟的这一眼。从未读过书的邢寒蹲守贵族小孩上下学的必经之路,抢他们的钱,抢他们的书,抢他们的零食,把他认为好的都给邢墨。
邢父早在邢母去世前便因为偷盗富人的首饰被关进大牢,或许是遗传得好,邢寒也渐渐走上这条不归路,且愈演愈烈。
多年后,邢寒有了个响亮的名号:摇筝通缉犯。
所有的苦他都吃过,所有的恶他都尝过,邢寒行走在罪恶的丛林中,并为能够享受犯罪的快感而舒爽万分。
他像是一个天生的犯罪胚子,经年打磨,变成了最可怖的杀人机器。
邢墨代替他生活在阳光里,却阴郁冷静、沉默寡言,而邢寒代替邢墨潜伏在黑夜中,任意恣肆、来去自如。
他们仿佛生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被硬生生劈成了黑白两面。
进入迷窟,是邢寒的想法。
临行前,邢墨问:“我们都会活下去吗?”
邢寒嗤笑:“当然。”
事实上,邢寒威震八方的恶名很快招惹来了仇人,偏偏仇家要装作好人的模样接近那个看似好惹的邢墨,像借此除掉邢家兄弟两个。
怎会如愿。
在迷窟,邢墨第一次杀了人、沾了血。彼时他手臂僵直,攥紧刀柄的手满是黏腻且恶心的血液,胃里酸水翻涌,可邢墨没有吐的欲望。
所有想吐的欲望,早在邢寒喂他人肉的时候便已消湮。
最终还是邢寒夺下匕首,莫名其妙冲邢墨发起火来:“这种事,不是说好我来做?”
声音提得很高,震耳欲聋,是在凶他还是在安慰他,邢墨分不清。
只觉得头晕目眩。
邢寒离开了,傍晚又回到二人的暂居地,拎着面具和酒。
邢墨疲惫地缩在角落里,抬起惯常冷漠的眼睛看着他。
“喝点吧。”邢寒身上也有酒气,但他的目光十分清明,“面具是顺手抢来的小玩意,你小时候喜欢……不知道现在还喜不喜欢。”
邢墨很能喝酒,这件事还是邢寒无意间发现的。某天兄弟两个交心,邢墨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与邢寒对饮,酒过三巡,邢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邢墨神色依旧如常。
最后把邢寒喝倒了。
此时此刻,身在迷窟这样危险的地方,邢墨深知自己不能沾酒,却还是莫名其妙接过了邢寒递来的酒,饮入口中。
味道不对。
可似乎是冥冥之中有某种预感,明知味道不对,邢墨却一如往常将酒饮下,一杯又一杯。
外面下起了小雨,然后陡转暴雨,整个天下成了暗红色。
邢墨喝得晕乎,可他能听见外面密集的脚步声,那是几十个人同时奔跑的脚步声。
他想站起来,却被哥哥按住肩膀,邢寒把那个并不可体的小面具戴在邢墨脸上,在暴雨如注的天气中用晴快的语气说着:“少儿不宜,不要看了。”
实际,邢墨也站不起来了。那酒劲儿很大。
外面是暴雨和厮杀,而邢墨则静静地戴着面具坐在酒坛间,他能清楚地察觉到亲兄弟间属于心脉相连的那丝线突然断了,像他的魂也随之碎成两片,一片向明,一片向暗。
仇家冲入邢家兄弟的藏身地,只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青年沉默不语地坐在废墟之中,一声喊杀,砍刀匕首木棍刺枪全招呼上来,把邢墨扎染成鲜血淋漓的纸人。
沾满鲜血却不反抗的青年似乎更让人畏惧,伤痕交错的手指轻轻抚上破碎的面具,邢墨将之取下,低垂的视线微微扬起,也扬起眸中宛如实质的杀意。
“早告诉过你们,不要招惹邢墨。”邢墨似乎并未察觉话中的不妥,他只是安安静静地说着这句话,而后
,忽地露出略显狰狞与邪气的笑容,“不听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天的暴雨,下到地上便被染成血色,邢墨展现出了几乎比邢寒还要骇人的杀人天赋,将尸体堆砌成助他上位的肉垒,而其本人则淋着雨坐在战利品之上,笑得像个疯子。
就好像一个人的黑白两面终于共生于同一副身躯之中,满足而畅快。
在迷窟中,不需要邢墨,只需要邢寒。
真正的邢墨摘下面具,变成在黑夜中游刃有余的邢寒,一旦闯出迷窟,他会再戴上哥哥为他准备的面具,成为白日下沉静有加的邢墨。
本该如此。
……
纪清听得都忘了走路:“后来呢,我怎么遇到了邢寒?不对,那个时候,我遇到的应该是已经分裂出两个人格的邢墨。”
傅归也停下脚步,在两人面前,是一座不算巍峨、却异常崎岖的山丘。他朝这山扬了扬下巴:“据邢墨说,那也是一个雨天。”
“是在这里?”纪清也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山。
在纪清打量山丘的时候,傅归便转头凝视着纪清,察觉到傅归的目光,纪清稍稍退了半步:“看我干什么?”
“我在想,若是迷窟中其他受你恩惠的人还活着,会不会也如同我们一般把你视作不可玷染的信仰。”傅归用极轻的声音说着,“就连几乎快变成魔鬼的邢墨都耽溺在曦的陪伴中……你好像真的有某种魔力。”
纪清听着听着,一阵失笑:“我倒觉得,与其说我的好,倒不如说进入迷窟的人心中都有这样那样的隔阂。我的作用,只不过是解开他们的心结罢了……仅此而已。”
“但那时的曦就没有什么心事吗?”傅归认真而专注地盯着纪清,“怎么会有人进入迷窟只是为了拯救他人?”
纪清稍稍一愣,接着像是沉思起来,他边思索边说着:“我记不清,至少现在记不清。记忆里,好像确实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但我想不起来。”
傅归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喃喃道:“虚妄真是没用啊……”
纪清歪头:“就知道你是在试探我。”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傅归忍不住抬手去揉纪清的脑袋,纪清像只小猫一样乖乖任他揉了片刻,才犹豫着低声说:“其实,昏迷的那两天里,我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事,但它们全都模模糊糊的,听不到、也看不清。”
傅归颔首:“没关系。上山吧,我讲给你听。”

86、雨和伞
曦与邢墨相逢于一个雨天。
说得更准确些,他们相逢于邢寒惨死的第二天——这天依旧阴雨连绵。
那时,浑浑噩噩、被邢寒掌控心神的邢墨枯坐在半山腰间,身后是兄弟二人进入迷窟后的暂居地,眼前是一跃解千愁的崖底,哪边都令邢墨无端的暴躁心烦。
须臾,邢墨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但他懒得回头看,也已对杀人这回事麻木不堪,他甚至有些希望身后那个人能将自己撞下半山腰。
出乎意料的是,频频打落在头顶的雨滴不见了,邢墨抬起头,头顶是一把有些破旧的伞。
“迷窟天气无常,淋雨会生病的。”身后那人自作主张地为他撑着伞,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你不会也想寻死吧?”
邢墨猛地转过头来,凛冽的目光刺刀一样射向身后的人,但后者显然没有被吓到,反而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再打量第二眼,邢墨发觉这人身上湿透了。
曦看到邢墨的正脸,先是微微一怔,接着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就这样站在雨中啧啧有声起来:“我认识你……不,我见过你,在通缉令上。”
邢墨站起身,近乎粗暴地把伞推回到曦那边,嘴角一扯,像要骂脏话,但看到曦湿透的衣服,又不耐烦地沉声道:“那又怎样。”
“不怎么样啊。”曦摊手,索性把伞丢在脚下,陪他一起像傻子似地淋起雨来,“别误会,我只是偶然经过,山脚暴雨封路,已经淹死了不少人……”
“吵死了。”邢墨打断他,弯腰捡起伞,臭着脸把伞塞进曦的怀里,“过来。”
这处暂居地地势隐秘高阔,简易木屋后还连接着仓库一样的山洞,邢墨把曦领入山洞,指了指深处忽明忽暗的火堆:“自便。”
语罢,邢墨转身离开,曦抱着伞站在原地,再次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洞内暗红色的土壤,浓重的血腥味填满他的鼻腔。
“你最近又杀了人?”曦突然轻声问。
已经快走出山洞的邢墨停住脚步:“又?”
“贫民不敢接近你,生怕被殃及无辜,贵族们痛恨你,因为他们的孩子常被你劫持……甚至杀害。”曦静静地阐述事实,“我知道你的时候,你已经杀过上百人,却仍未被摇筝逮捕,因为那上百条生命中也包括前去逮捕你的人……为什么杀这么多人?是因为好玩?”
邢墨陡地转过身来,曦没有回头,但觉如芒在背。
“如果有一天,人生的选择只有生与死,你也会变成这样。”邢墨的声音里压着火,“不想烘干衣物的话,就滚吧。”
他转身离开。
曦久久站在那里,反复思考着邢墨的那句话。
无果。
……
晚些时候,雨势渐小,但依旧风雨飘摇。邢墨靠坐在简陋木屋的墩子上出神,忽地听见暗门一响,只穿小裤衩的曦钻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其他衣服都湿得没法穿。”曦关好连通山洞的暗门,随即走到邢墨面前,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曦。当然,这不是本名,是迷窟里的人给我起的名字。”
邢墨刚欲对他示好的行为表示不耐烦,却在听见“曦”这个名字后稍稍一顿,而后伸手与他轻握一下,毫无感情地说:“原来你就是喜欢救人的那个人。”
曦:“我不喜欢救人。”
邢墨冷笑:“可你就是在救人。”
“……”曦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我救的不是人。”
邢墨不说话了,片刻,曦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超限,遂转移了话锋:“一开始我就发现你身上有好多伤,我带了简易的医疗包,帮你处理一下吧。”
“不用。”
“天气潮湿,伤口不容易好,再拖下去,要生脓的。”
邢墨觉得这个叫曦的人实在烦人,冷冷盯他一眼,曦却还是一副无辜至极的样子,嘴里还嘟嘟囔囔的:“来嘛来嘛,相信我,我会处理伤口的。”
邢墨简直要被他烦死,偏偏曦已经开始握住他的手臂去检查伤口,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的皮肤上,陌生的alpha与陌生的触感,非但没令邢墨厌恶得想吐,反而生出一丝诡异的冲动。
这个叫曦的人,信息素很好闻。
邢墨生生抑制住想抽曦一巴掌的想法,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青年,论体格论气质,怎么看都是优秀的贵族培养出的alpha——但总不至于这样就会吸引其他alpha。
很怪。
“你伤得很重啊。”曦还在喋喋不休,“新伤旧伤都有……尤其是新伤,难怪你不杀我,原来是因为受了重伤,否则你才不会跟我废话吧。”
曦的语气很温和,声音也并不尖锐或低沉,然而邢墨被他吵得脑袋嗡嗡直响,烦躁地提高音量道:“再废话一句,就滚。”
曦僵了下,不知道邢墨为什么突然发火,他蹲下身,自下而上望着眉头紧锁的邢墨,那双明亮又温和的眼睛像要直直看进邢墨心里。
这让邢墨心烦
意乱地别过头去,不愿理会别人的眼神。
他本就是恶人,没必要在受重伤的时候对他人阿谀奉承苟且偷生。哪怕曦想杀他,邢墨也认了,他昨天被伤得太重,几乎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但曦显然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探究般地钻研邢墨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讷讷道:“你借火给我烤衣服,我只是想报答你。如果你不想包扎,我可以不帮你包扎……别生气。”
这句话让邢墨心里更乱了。
不应该,一个通缉犯不应该获得这种殊荣。邢墨自暴自弃地想着,人们应该以厌弃鄙夷的目光对他进行洗礼,而他应该像个不受待见的恶魔一样游走世间,独自一人,也只有一人,享受孤独与杀戮。
曦已经准备钻出暗门回到山洞,邢墨压低目光定定地看着他光裸的后背与双腿,等曦打开暗门准备离开时,邢墨粗声粗气地叫了一声:“喂。”
曦回过头来,还是那副无辜的表情,但这表情里却明显掺杂了几分狡黠与戏谑。
无需多言,二人同时明白过来对方的想法。曦拎着自己的小巧医疗包为邢墨包扎,而邢墨则僵着身子配合着曦的包扎,末了,他硬邦邦地说道:“谢谢你。”
曦在他手臂上用绷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仰头看他,莞尔一笑,带着自信和俏皮:“你确实该谢谢我。”
暴雨重回这片天地,邢墨的心跳隐在剧烈的雨声之中,他也笑了,不过是一声嗤笑。
莫名的情绪和莫名的心思,全埋藏在这声嗤笑背后。
……
“那时占据邢墨身体的是邢寒的人格。”傅归说,“后来邢墨说,曦让邢寒心动的瞬间,不是看到你穿小裤衩走出来,也不是你为他包扎的时候……追溯过去,邢寒对曦心动,是他抬头看到伞的瞬间。”
纪清此时就坐在半山腰处,当年邢墨枯坐的位置。他抬起头,没有看到伞,只看到迷窟暗沉血红的天。
时至今日,纪清才隐约忆起,那时他在府邸里冒雨去寻梵洛时,邢墨为何要给他撑伞。
暴雨和伞,是一份不诉于纸面的感情。

87、这章叫什么名字好呢
邢墨的视线越来越多地落在曦的身上。没过几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些移不开目光了。
或许是因为曦那一身灵动单纯的气质,又或许是因为从未有人把邢墨当人来看……邢墨猜测了种种可能性,又都一一排除,他坚信自己不会在大业未成之时把莫名其妙的感情交付给一个陌生人。
但偏偏又想天天看着曦。
即使这一周以来连日暴雨,也阻挡不了喜欢外出的曦,有时候邢墨连着几个小时都见不到曦的影子,能焦躁地在山洞里钻木取火钻出四五个火堆。
邢寒在世时,便是个卑鄙恶劣的人,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被害者的恐惧与挣扎甘之如饴。
现在被异化的邢墨也是如此。
钻出第六个火堆后,邢墨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一阵强烈的冲动令他想去把曦抓回来,可谁知刚走出暗门,就看到湿透的曦在木屋外面坐着,低头叮叮当当地敲打,神情专注。
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边角料,也不知道在这里做些什么不着调的东西。
邢墨靠在暗门上望着曦。
很快,手里的工程似乎是完成了,曦蹦跳起来,在暴雨中兴奋地转了几圈,这才注意到邢墨一直在看着自己。
但曦显然没觉得尴尬,反而溜溜达达到邢墨面前,举起手里的小玩意:“送你吧。”
湿漉漉的掌心里躺着一枚木制小伞,做工之粗糙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邢墨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丑。”
“丑才送给你。”曦毫不在意地将木制小伞塞进邢墨手心,嘻嘻哈哈地说着,“留好了啊,不然诅咒你每次下雨都被淋。”
邢墨轻轻嗤笑,却不动声色地把掌心那枚小伞攥紧,上面似乎还残留了些许曦的温度,让人无端安心。
自己应该送些什么给曦呢。邢墨依旧靠在暗门上盯着曦,心里默默盘算着,除了杀人,他几乎什么都不会。
照曦的性子,他应该也不会喜欢杀戮。
……
一开始,在邢寒那恶劣的性格驱使下,邢墨的确想跟曦发生点什么,这种冲动每天都有,却又屡屡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良知抵制,最终变成落在曦身上的目光。
暴雨不停,曦不会走,邢墨一边厌恶着这湿漉漉的天气,一边又该死地庆幸着这场持续的暴雨把曦留了下来。
唯一一次把持不住,是两周后曦为他检查伤口的时候。
阴天暴雨,天色浓黑。木屋的破门紧闭着,只有漏风漏雨的窗户透出点飘忽的火光,那是曦今天刚从外面找到的残蜡,抱着点火试试的态度,竟真让他点着了。
滴些蜡油在桌上,再将残蜡粘好,烛火把木屋映得影影绰绰,照亮曦的双瞳,也勾勒出其身后雕像般坐在床边的男人。
邢墨直勾勾地盯着曦的背影,曦今天出去玩又将衣物淋湿,照例只穿着小裤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蹲在那里,光裸的后背覆着隐约可见的肌肉线条,稍一动作便能捕捉到蝴蝶骨的动态,充满难以言说的诱惑力。
“话说……你为什么要来迷窟啊?”曦放置好蜡烛,拎着他的简易医疗包朝邢墨走来,邢墨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目光随曦的走动落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要来迷窟?”邢墨嘴唇微动,淡淡地反问。
曦揪住他手臂上的绷带,凶他:“我先问的,你先说。”
邢墨自嘲地笑了声:“通缉犯接管摇筝,你不觉得很刺激?”
“我觉得不。”曦也坐在床边,一边低头帮邢墨换药,一边嘟嘟囔囔着说,“你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意志力和战斗力最强大的人……要是你真有能走出迷窟的本事,当了亲王反而说不定是好事。”
屋内烛火明暗,邢墨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曦垂首的模样,语气却十分不屑:“你才见过多少人?”
“说实话,你想不想当亲王?”出乎意料的,曦这次没跟他插科打诨,反而认认真真地抬头看向邢墨。四目相对,邢墨突然有种被看破心事的错觉,他想别开目光,却又觉得跟这样专注的曦对话是一种难能的奢侈,莫名的心绪让他顶住曦探究的视线,二人霎时陷入沉默的泥潭,各难自拔。
可是曦的样子,分明是要邢墨给他一个答案。
答案,邢墨没有,也懒得去想那么多,但就在这样难言又暧昧的对视中,邢墨却再次嗅到了曦身上那股清淡的信息素的味道,这恬静的信息素借着窗外的风钻入邢墨鼻隙,令人精神百倍也令人无端沉醉。
突然的冲动让邢墨反手扣住了曦的手腕,一言不发地逼近曦周身的空间,后者没有挣扎,而是极度认真地看着邢墨,嘴唇微张,又重复了一遍:“说实话,你想不想当亲王,告诉我。”
这样的曦,在相处的两周内从未出现过。
邢墨沉沉地盯住曦的眸子,后者一扫平日里的鲜活生动,像高贵的上位者那样古井无波地看着邢墨,神情不说蔑然却也带着常人难以望其项背的超脱,仿佛像是变了个人。
“必须回答?
”邢墨已然侵入曦的空间,几乎将两人的距离拉得如同爱侣,他死死攥住后者的手腕,带着过分强势的占有欲将他禁锢在身边。
“必须回答。”曦毫不畏惧地回答。
邢墨笑了,那张谪仙似的面容笑起来如同春风化雪,却又妖冶万分:“我想,我当然想。进这迷窟的人,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恨万年,只要活下去,我什么都能拥有……我为什么不想呢?”
曦方才那面具一样的神情忽地破碎掉了,他眨眨眼,像又变回先前那个少年,歪头瞅着邢墨,粲然一笑:“你会活下去的,你会成为摇筝新的亲王。”
邢墨被曦的信息素引诱得冲动而燥热,根本来不及细想后者的自信从何而来,他猝然将曦压在了床侧,失控地想去咬他后颈。
想标记他。
想标记一个alpha,多可笑。
然而知晓他意图的曦却意外地露出惶惶之色,躲避不及,又挣扎不开,被紧攥着双手,又被男人强行压到床上,湿热的气息游移到他肩颈,舌尖已经舔上了腺体所在的位置。
“冷静点。”曦死死撑住邢墨的胸膛,极力拒绝着对方的标记行为,“冷静点!”
窗外一阵大风,忽地吹熄了屋内的蜡烛,吹得门窗轰然作响,二人的世界骤然沉入晦暗之中,这让邢墨略略一顿,接着将曦推开了去。
男人弓着身坐在床边,似乎对刚才失控的行为有些懊恼,他沉默着攥紧拳头,手腕都在颤抖。
曦慢吞吞地坐起身,把自己缩在邢墨身后,小声说:“没事,我习惯了。”
习惯了。
这三个字莫名地刺痛了邢墨,他骤然回过头来,抽着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曦,似乎是不解,还有愤怒。
曦也不打算跟邢墨解释什么,望着窗外如注的暴雨,半晌才低声说:“雨停以后,我就走了……记住你跟我保证的,你想要当亲王。”
“这想法这么重要吗?”邢墨哑声问。
曦凝视着邢墨,郑重其事地点头:“重要。”
“有多重要?”
曦没急着回答,而是真的认真思索起来,隔了一会儿,他说:“跟命一样重要。”
……
如曦所说,暴雨一停,他就离开了,此后的时光里邢墨再也没见过这个少年,至于曦那天晚上所说的一切,也在往后的日子里得到了应验。
差不多在一个月后,邢墨被几个神秘人打昏抓了起来,再醒来时,是在天牢。
面前站着一位形容优雅的斯文男人,他朝邢墨鞠了一躬,慢条斯理地说道:“此后的五年里,您将在这里度过,并为先前所犯下的罪行忏悔。”
邢墨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让我回去!”
“您说迷窟?”男人温和一笑,“您回不去了。”
“这不符合迷窟法则!”邢墨怒吼,“从迷窟中抓人是违背法则的!”
“那又如何?”男人仍旧笑得那般迷人,“让我想想,你们叫他什么……曦,对,是曦。曦托我转告你一句话,‘进入迷窟的人,不是流芳百世,就是遗恨万年,只要活下去,你什么都能拥有’。”
这句话,曾经是邢墨对曦的回答。
是曦制造了这一切,一定是曦!邢墨如同困兽一样在锁链下挣扎怒吼,在相处之时他有多爱慕曦,如今就有多恨那个人,如果不是曦,自己本该继续逃离摇筝的法网,本该在迷窟中向那些仇家复仇!
见男人想走,邢墨嘶声喊住他:“你又是谁!”
男人回过头来,用那张经年未变的面容朝邢墨微笑:“大人,我叫倪深。”
……
“是我把邢墨送进了天牢……”纪清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当时明明在迷窟,邢墨却依然被抓走了?”
“关于这一点,邢墨也并不知道。”傅归淡淡道,“只不过,邢墨因为被捕入天牢,成为了最后存活的三人之一。他并没有经历太多的厮杀,便顺理成章地在服刑后成为了摇筝的亲王。”
“与我有关?”纪清看向傅归。
“与你有关。”傅归颔首,“后来邢墨也说,当初被抓入天牢,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是件好事,因为从他被关起来开始,只要他活着,就必定会分去新任亲王的一个名额。”
“如果这是我的授意……”纪清的脑子有些乱,“我可以左右亲王的人选?还有倪深,倪深不是从迷窟里选拔出来的吗?”
“是也不是。”傅归说,“季家每一代都存在‘倪深’这个人,这是身份的象征,而每一代的迷窟海选,倪深都会进入其中接受历练。”
“我听不明白。”纪清茫然,“倪深他……他活了多久?”
“他是普通人。”傅归解释道,“或许可以这么说,季家的每一代都会出现一位死侍,他的名字,从古到今,都被称为‘倪深’。”
纪清拍拍自己的脑袋,紧皱起了眉头。
“‘倪深’二字其实是古摇筝的语言,大意是至死不渝,流传到现在,便一
直称作这个名字。季家历代的死侍,都以被授予‘倪深’之名而骄傲。”傅归说着,替纪清轻轻揉揉脑袋,“从蛛丝马迹中,我们几乎肯定你与季家有关,只不过在没有确定性证据之前,还需要靠你仔细回忆……这几天,有没有想起什么?”
“没有。”纪清摇头,他欲言又止,犹犹豫豫,终归还是低声说道,“但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88、回来了
二人一兽顺理成章地在当年邢墨暂居的木屋里歇息下来。
纪清自从那次中了虚妄的毒后便一直断续地发烧,他没跟傅归说,只自己扛着,结果没扛几天就上吐下泻,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天里能有半天处于神志模糊的状态。
傅归心里隐约有个结果,但他不敢轻易说出口。而后,他的任务变成了每天陪纪清聊聊天,零星回忆着当年在迷窟中发生的事情,有时候说着说着,一偏头,纪清早闭上眼昏睡过去。
他越来越嗜睡了。
傅归无法断定这种迹象是好是坏,只能长久地等待。
大约一周以后,微风送来了陌生又熟悉的危险气息,那时正是黄昏,梵洛正跟树上一只野鸡斗智斗勇,嗅到这丝诡异气息的瞬间,它一个没留神放跑了野鸡。
眨眼的功夫,梵洛闪电般窜到傅归与纪清休憩的木屋前,张口叼住凌空射来的火箭,吐到地上踩熄。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半山腰附近的树上霎时射来漫天的火箭,梵洛兽瞳怒睁,频频在木屋前闪转腾挪抵御进攻,却也在火箭的攻势下被烧焦了一缕毛发。
身边微风拂动,傅归面色凝重地与它并肩,梵洛扭头愤愤地低吼,像是责备他来晚了。
傅归一动不动地凝视距离半山腰最近的几棵参天大树,声音压得很低:“是季家的十九死侍。”
梵洛歪头。
“他们没有活人的气息,常人自然察觉不到。”傅归微微眯起眼来,“还好,你反应快。”
梵洛自豪地挺了挺胸脯。
“不过,活人的气息也近了。”傅归垂下手臂,毫不犹豫地将长鞭握在手心,冷静得像是当年分析摇鸢局势一样,“而且是熟人。”
话音刚落,两只飞爪蓦地从斜地里刺出,所谓的活人借力弹上半山腰,一位在前,一位在后,而像是呼应他们一般,藏匿于树上的十九位死侍也纷纷落地,隐隐将两位活人护在其中。
为首的一位绛紫衣袍加身,半面人相半面兽相,正对着傅归慵懒地笑:“时生,别来无恙。”
傅归朝他颔首,不卑不亢道:“季少爷。”
话是冲着季锦说的,目光却越过季锦看向他身后那个男人,曾经辅佐亲王的倪深终于还是站回到季家的阵营,在原地露出公式化的礼貌笑容:“时生亲王。”
也是,十九死侍都在这里,影子亲王没有不在的理由。
气氛不算凝重,却也绝非轻松,微妙的情绪蔓延在每个人的心头,但凡是个活人,此时此刻都在经历一番天人交战。
梵洛就不一样了,它特别痛快地嗷呜一声——打架吗,打啊来打!
傅归及时拉住梵洛一只前爪,低声道:“你不是对手。”
十九死侍是季家暗处的中坚力量,论单打独斗,傅归倒是能与一两人打平,若是一拥而上,别说他了,就算邢寒本人在这里,恐怕也得横尸荒野。
季锦显然对于识相的傅归很满意,他那半张兽面呲出獠牙,露出森然的笑来。
无需多言,傅归与他心里都很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更何况,季锦这次干干脆脆地带了死侍,直接把撕破脸皮这种事摆在了明面上。
傅归还是开口了,声音平静:“小清在睡觉。”
“我等不到他醒来。”季锦优雅地摊手,“从你带他进迷窟开始,就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傅归摇头,简洁而有力地吐出四个字:“你必须等。”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傅归垂下的手心里握住当年曦赠予他的长鞭,一人一兽瞬间从左右两侧突进死侍群体,像在做不自量力的可笑顽抗。
“需要我去叫醒大人吗?”倪深问道。
“既然时生想给他争取时间,就让他多睡会好了。”季锦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倪深的眉头微微一皱,又将目光移向木屋,那双向来于平静中带着笑意的眸子如今翻涌起深不可测的情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次被击退后,傅归颇有些狼狈地闪避着死侍们致命的进攻,一个不慎,尖锐的刺刀将他肩膀捅个对穿,手臂一麻,长鞭落地。
季锦将那根染血的长鞭捡起来,在指间把玩着:“这鞭子让你用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巨影一闪,梵洛出现在傅归身边,傅归得以扶着它站起来,神色冷凝:“你这是承认小清与季家的关系了?”
“承不承认,也没有那么重要。”季锦把长鞭轻轻丢到脚下,咧开嘴笑着,“你要是不想还,就自己来拿。”
这位季家少爷明摆着要让傅归屈身受辱。傅归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他的双膝受了伤,一个不慎就会跪倒在地——他不跪季锦。
“季少爷,你真要做到这一步?”傅归平静地问他。
“你们三人贵为摇筝亲王却包庇敌国将领,我只不过为民除害。”季锦苦口婆心地劝说,眼神中却闪动着变态般兴奋的光芒,“难道说,你还
真喜欢上他了不成?”
“纪清不是吹鸢人。”傅归深吸了口气,目光沉沉地盯住季锦,“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本事,季家向来擅长。”
季锦的笑倏地失了温度:“这不是一位亲王该说的话。”
“带着死侍进入迷窟围捕亲王,也不是一位少爷该有的举动。”傅归冷冷道。
“你有罪。”季锦一字一顿地轻轻说出口,他笑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恶魔,“胜利不站在你那边。”
“也不会站在你那边。”傅归慢慢接上他的话,“真相大白之时,胜利属于纪清。”
季锦听不得这种话,他沉默而坚决地朝死侍挥了下手,十九位只认命令的死侍铺天盖地地冲向傅归和梵洛,一人一兽艰难又勉强地在狂风骤雨的攻击下护住要害,也仅仅只有护住要害的能力。
“等不了了。”季锦死死盯着负隅顽抗的傅归和梵洛,转头吩咐倪深,“把纪清拖出来。”
“……是。”倪深应下。
木屋里的纪清睡得并不安宁,他紧皱着眉头,不安地踢蹬,倪深想了多种办法——怎样才能既把人拖出去又不至于伤害到他——最终决定,把纪清架出去。
这跟季锦所说的“拖出来”大相径庭,自然惹得季锦沉了脸色,这位少爷不知积怨多久,上来就要对纪清下毒手,反被眼疾手快的倪深稍稍拦了一下:“少爷……”
半人半兽的男人陡然盯住倪深,毒蛇般咄咄逼人的目光像在质问倪深的忠诚。
倪深不失时机地露出阴狠的笑来:“少爷,您不是向来讨厌折磨一个没有反应的犯人吗?”
这话不无道理,但季锦显然更在乎倪深拦他那一下,前者余怒未消,还要再对纪清动手,斜地里却扑出一道人影,直接把纪清扑到了地上,翻滚两圈将其护住。
几乎浑身是血的傅归把还没醒来的纪清死死圈在怀里,用阴冷至极的目光敌视着季锦和倪深。
季锦翘起嘴角:“时生,有这么喜欢他吗?”
梵洛如法炮制回到傅归身边,支撑着这个男人将纪清扶起来,傅归先是小心地擦去纪清脸上蹭到的血,而后阴鸷地望向面前的所有人。
明明是一只几无爪牙之力的弱兽,季锦却被傅归这样的眼神骇退半步,阴晴不定地沉默着。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正在这样火药味十足的关头,傅归察觉到贴在自己胸前的人轻轻蠕动了下,纪清不知是自然醒来还是被吵醒,总之在他怀里睡眼朦胧地伸了个懒腰,那双迷茫了多年的眼睛慢慢眨动,逐渐清明,又逐渐冷漠。
纪清转过身来,像重获新生一样打量着四周的景色与人。没有人敢动,也没有人敢说话,只有纪清轻轻挣开傅归的怀抱,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接着,纪清站定,他微微眯眼,忽地朝季锦展开捉摸不透的笑颜。
“猴子称王的时代结束了。”纪清在笑,可周身极冷,“季家家主,回来了。”

89、对我俯首称臣
如果空气也能令人窒息,那季锦此刻已经在天堂了。
这位年轻的季家少爷仿佛没有听见纪清骂自己是猴子,他只是睁大眼死死盯住面前温和微笑的青年,耳边全是那句——
季家家主,回来了。
最先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的是季锦的手指,那平常呼风唤雨的十根手指此时却像患病一样抽搐起来,指尖扣在手心,便使那双手也痉挛着,肌肉失去了控制,神经也是。
第二个出现异常的是倪深。
这个向来优雅沉着的男人似乎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他动作僵硬地去擦嘴角的血,双眸之中却逐渐亮起痴迷而兴奋的光。
全场最冷静的要数傅归,他没有什么表情,可目光却一刻不曾离开纪清半分,如果目光有感情,那一定是欣慰的、快意的。
这场经年之赌,傅归将所有筹码都压在纪清身上,而今看来,他赌对了,而且赌出一个超乎寻常的胜利。
从再次会面纪清,知道他的名字之后,傅归一刻不停地在思考,为什么经历过迷窟的人会出现在吹鸢,又为什么恰恰成为了兽军将领。直到知晓纪清曾失去过记忆,傅归猛然猜出一种可能性,但他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埋在心里最隐秘的地方,任由纪清胡闹,任由纪清欺骗他们,任由纪清破坏国典,乃至于任由纪清将自己三人置于叛国的境地。
傅归直觉纪清与季家关系匪浅,却未曾料到是这般匪浅。
然而,震源中心的人与在场的其他人显然不在同样的情绪点上。
在虚妄摧枯拉朽的记忆重建中,纪清想起了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可在这种完全透明的记忆世界里,他不单单感受到记忆复苏的快感,也感受到了仿若被人扼住喉咙的压抑,那是精神上的极度折磨,窒息而痛苦。
有那么一瞬间,他拒绝想起从前的事情,但这个世界里没有后悔药。
每个人都像是被定格在纪清坦白身份的那一帧,任由无数念头与情绪掠过心头。而现在,纪清亲自打破了僵局,他慢吞吞地往前走着,像无数次走过的那样,手臂晃动的幅度十分轻微,连每一步的步距都很窄小,他就这样慢慢地走到季锦面前,又慢慢抬起头看着季锦。
“害怕吗。”纪清似笑非笑地问他。
季锦的嘴唇抖了一下,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说出完整的话,可饶是如此,说出的每个字仍断断续续,像从牙缝里拼命挤出来的那样:“杀人犯……”
“杀人犯当家主,害怕吗。”纪清再次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没资格……”季锦的半边兽面扭曲而狰狞,像是随时有可能扑上来把纪清撕成碎片——可季锦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把每个字狠狠丢在纪清脸上,“oga没有资格当家主!”
纪清那似笑非笑的面容肉眼可见地冷却下来,他的嘴角不再上扬,眼底的光也不再戏谑,他依旧站在原地仰视季锦,可季锦却感觉自己渺小得像被万物俯瞰。
“我是alpha。”纪清用冷得可怖的声音说道。
“谁信?你自己信吗?”季锦迎向纪清那慑人的目光,他甚至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不畏强权的英雄,但很快便败下阵来,狼狈地移开视线,“你什么都不是,纪清……这一代根本没有什么季家家主。”
纪清的耐心似乎快要被季锦消磨殆尽,他轻轻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最后一遍重复着事实:“我是alpha。”
每个字,每个音节,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掷地有声,季锦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感觉自己像在狂风暴雨中求生一样,对抗着劈头盖脸的天理,猛然大声喊道:“如果你被季家承认,他们当初不会把你送走,不会在摇鸢一战时把你的协议撕得粉碎,他们甚至不会把你投入养殖场,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长枪没入血肉,季锦没来得及说完的话被冰冷的金属洞穿,而纪清仍保持着抢夺死侍武器袭击前者的动作,他的脑袋斜斜垂着,目光望向地面,那里被血滴砸出花来。
“这个季家不承认,我就重建一个承认我的季家。”在季锦生命的最后关头,他听见纪清轻柔却冷酷得几乎非人的声音。
长枪没有抽出,季锦保持着被洞穿口腔的姿势轰然倒地,站在他身后的倪深应激一样撤了半步,似乎从未见过这样杀伐果断的纪清。
“还有你。”纪清淡淡说着,从第二个死侍那里抽出另一把长枪,无情地指向倪深,“死侍从来都直接听令于影子亲王,而影子亲王的唯一主人便是家主。”
倪深弯下腰,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恕我冒昧,我从未见过您的血液纹路。”
血液纹路,这是历代季家家主身份的象征。其来源已不可考据,但每一任家主离世后都会经历某种仪式,从自己的血液中锻出所谓的“纹路”,再注入下一位继任者体内。
纪清面无表情地掐破自己的手心,摊掌向天,那丝丝缕缕的血液竟在他掌心的方寸里绣出奇异的纹路,那根本不是随意流淌所致,倒像是纪清手心
里镌刻了一片精妙的凹槽,血液随之流淌,形成刺目的纹路。
纪清沉沉盯着倪深,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道:“对我,俯首称臣。”
“如您所愿。”倪深的膝盖屈到泥土里,他深深地朝纪清拜下去,声音依然温和有力,“我的主人,我们曾有机会在您的成年礼后相见,否则死侍不会暂受季家驱使。”
纪清知道倪深的意思。当年邢墨被逮捕后,曦托倪深给邢墨带了句话,只不过当时曦在迷窟,没能亲自与倪深相见,如果那时倪深知晓纪清的身份,这一场迂回曲折的闹剧也不会发生。
但世事无常,在这场漫长的旅途中,每个人都曾有多个机会将纪清拉回正规,可每个人却又恰恰成为了他脱轨的助燃器。
纪清垂下长枪,他在那里站了许久,漠然地接受着倪深的跪拜,直到他在这种近乎神圣的朝拜中稍稍稳定下心神,这才慢慢回转过身来。
遥遥看向傅归。
这一眼,陌生又熟悉。

90、回家
纪清与傅归相隔不远,可这一眼却几乎让傅归错觉二人之间横亘了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但紧接着,纪清松了口气,朝他笑了下。
如果不是纪清刚杀了季锦,如果不是纪清满手鲜血,如果不是纪清背后跪着影子亲王,傅归可能真的会从这个笑容里解读出无辜与纯良。
傅归是赌对了,但他笑不出来。
二人明明处于同一时空之中,可立于他们中间的不只有纵深的沟壑,还有漫长的时光,傅归甚至从纪清的笑容里看见了多年前的曦,可一恍神,纪清的笑容慢慢褪去,那么多年的光景突然收束在二人中间,曦、纪清,糅合成了现在对面那个青年——季家的家主。
“你应该想问我些什么。”纪清也笑不出来了,他残忍地把那层温柔的面具撕掉,疲惫而沉重地说着,“问吧。问完了,我们回家,我想好好睡一觉。”
无数问题翻涌着,傅归却始终采撷不出最想知晓的那个,他久久地凝视纪清,最终轻声说了句:“我不想问什么……过来,让我抱抱。”
……
季家在多年前便隐居摇筝幕后,因而新家主出现的事情也只在摇筝高层间流传,当他们听到这位新家主不仅是吹鸢曾经的兽军将领,而且还曾是三位亲王的禁脔之时,脸色无比精彩。
流言满天飞的时候,纪清正窝在府邸里睡大觉,梵洛在一旁百无聊赖地陪着他,尾巴一扫一扫地戳着主人的小腿,趁其不备直接将他的腿卷入自己尾巴里。
美滋滋。
傍晚时分,纪清饿醒了。带着梵洛出门觅食,却见每个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塞满无端的畏惧和恐慌,他便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与身份的事已经传开了。
纪清置若罔闻,在人们恐惧的眼神中穿行,来到一楼,推开大门,三位亲王一个不落地候在门外,全都跪在地上。
梵洛愣了愣,接着雄赳赳气昂昂地甩起尾巴——原来这三个臭男人也有今天!
纪清倒是毫不意外,他的目光从邢墨扫过傅归,又从傅归扫过旗越,最后淡淡地低声说:“我饿了。”
通常负责后勤的邢墨接着便要下令准备满汉全席,却听见纪清补了一句:“你们……谁给我下碗面?”
几分钟后,纪清百无聊赖地被请回大厅,他靠在沙发上发呆,听着厨房里傅归和邢墨叮叮当当地准备晚餐,真实和不真实交织在一起,显得这一切颇有些荒唐。
稍稍偏头看去,因眼伤而只能在沙发上陪他的旗越意外地沉默着,嘴角紧紧抿着,像是心情也不太好的样子。
纪清懒懒地问他:“当我的亲王,委屈你了?”
旗越循着声音往纪清这边回了下头,又默不作声地转回去,半晌才说了第一句话:“我只是后悔。”
纪清:“愿闻其详。”
“后悔在你失忆的时候没多搞几次。”
纪清牵起嘴角:“你就这么跟季家的家主说话?”
旗越低低地哼笑一声:“在没搞垮整个季家的时候,你还需要倚仗我们。”
“那倒是。”纪清的手指在自己腿上轻轻敲了几下,“不过,身为家主,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对你们发号施令了?”
旗越:“看情况。”
纪清的笑容越发浓郁,他又问了一遍:“你就这么跟季家的家主说话?”
旗越再次转回头来,蒙着布的双眼准确无误地看向纪清这边,他说:“你是季家的家主不错,但你依旧是纪清。”
“你应该说,我是纪清,但我更是季家的家主。”纪清也学着他的样子哼笑一声,伸出手,捏住旗越的下巴,将人拉到自己眼前。
旗越:“你别太过分。”
这句话是二人交流以来唯一一句带着些微笑意的话,但纪清的脸上却毫无轻松之意,他的手指从旗越的下巴攀上脸庞,轻轻拉住遮在他双眼上的软布。
纪清说:“既然要倚仗你们,那必不能倚仗一个盲人。我命令你,好好接受治疗,你重见光明的那一天,就是我们征伐季家的那一天。”
……
呼噜呼噜,面吃完了。
纪清打了个嗝,把碗一推,对着三位亲王说:“谁帮我把碗刷了?”
傅归:“……”
邢墨:“……”
旗越:“……”
纪清又重复了一遍:“谁帮我把碗刷了?”
傅归:“你是家主,不是奴隶主。”
纪清咧开嘴角,他狡黠地望着三人,坏心眼地反将了一军:“那你们还把我当奴隶主供着?”
好吃好喝好伺候,这不是纪清想要的生活。
三位亲王明显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像上了年纪一样迟钝着思索着纪清这句话中的含义,他们反复推敲精密计算,以此来证明季家家主的这句话中究竟有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意味。
事实证明,没有。
纪清只是在那耍坏呢。
——不对,他是家主,季家家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深意

三位亲王依旧心照不宣地沉默着,没人接纪清的话,纪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你们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尴尬?告诉你们,不接家主的话,是死罪。”
还是没人说话。
太无聊了,想起自己是谁以后的日子太无聊了。
纪清敲敲桌子:“谁今晚跟我睡?”
旗越:“戎征。”
傅归:“我。”
邢墨看了二人一眼,垂下目光低声说:“子庚也可以。”
在沙发那边趴着的梵洛要是会笑,能把房顶笑穿一个大洞。
纪清绷不住笑出了声,他突然觉得家主这个身份也不是那么可恶了:“要不你们互相争取一下?”
“不必了。”傅归沉沉盯着这个作妖的青年,口齿清晰地威胁道,“我们可以一起。”
纪清后背一凉。

91、当场逮捕
威胁归威胁,傅归倒也没有真的兽性大发扑过来——站起身,撸撸袖子,安安静静刷碗去了。
至于邢墨和旗越,两人该干什么干什么。擦桌子、扫地、拖地,把自己混成了个无怨无悔的男保姆。
纪清正监督他们干活,门外忽地卷进一道带些凉意的身影,许久不见的聂杨跌跌撞撞地跑入大厅,一眼就看到在餐桌边跷二郎腿的纪清,纪清听见声响回过头来,显然也看到了聂杨。
主仆二人视线相对,聂杨霎时脸色一白,腿软着跪在了地上。
纪清稍稍歪了下脑袋,平平淡淡地说:“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跪我的。”
聂杨垂着头跪坐在地上,双拳紧攥,一动也不敢动。
他知道纪清恢复了记忆,知道纪清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叛国、僭越……纪清一定也想起了聂杨所做的一切。
“……不必跪我。”纪清轻轻叹了口气,“就算当初你叛了吹鸢,也是因为我……真的心中有愧,就继续帮我做事。”
聂杨重重点头:“您说。”
“整合养殖场的兽军,带到这里来。”
聂杨倏地抬起头,错愕地看向纪清。
但纪清神色平静,根本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养殖场的兽军,它们多年无人管教,性子刚烈,更、更何况您曾经被植入过……那种东西,对它们来说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聂杨几乎语无伦次。
“你跟梵洛一起去。”纪清说,“我没有开玩笑。现在我不可能再回到吹鸢领导兽军,在对季家动刀之前,只有养殖场的兽军能够供我驱使。”
聂杨呆呆地看着纪清。
他真的是纪清,从前的那个纪清。
目标明确,坚厉果断,自有一套自己的想法,旁人无可撼动。
聂杨丢人地鼻酸了一下,他垂下脑袋,静默许久才低声说:“我会安排好的,大人。”
膝盖跪得有些酸,鼻子也酸,心里也酸,眼睛更是酸得发涩,聂杨领命后就退出了大厅,准备着手实施计划,可一出门,望着藏蓝绸缎一样的温柔夜空,心脏却像是不会跳动一般枯死了。
聂杨木然地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月光下。
他说不上这是种怎样的情感,明明希望纪清恢复记忆,希望纪清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可真当纪清想起一切,心如明镜似地知晓每个人的每件事,聂杨又觉得胸口那里像被挖走一大块,空落落的。
想念幼时的纪清,想念少年的纪清,也想念失忆的纪清。
唯独现在这个纪清,聂杨从随他征战以来便始终不敢靠得太近,不敢、也不能。
而现在,又到了这种无法靠近的时候。
聂杨攥紧拳头,松开,再度攥紧。
他也是个人,他也会有强烈到能够燃烧自己的欲望,不被回应的暗恋持续了多少年,只有聂杨自己知道。
他好像被纪清蛊住了。
聂杨对着夜空,不带感情地笑了一声。
麻木又痛苦。
……
纪清慢吞吞地敲打着餐桌,默默思索着心中那个逐渐成形的计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背后被人盯住了,转头,三位亲王正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背后。
纪清轻皱了下眉,隐约觉得不妙:“干什么?”
浓郁的alpha信息素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网,纪清刚问完话就意识到他们三人想“干”什么——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同时,纪清猛地踹飞凳子,紧接着一错身避开旗越的抓捕,逃命似地朝楼上窜去。
旗越抓了个空,但邢墨早已默不作声地横亘在楼梯口间,纪清知道自己不是邢墨的对手,与他虚晃一招,又泥鳅般地逃往后门。
傅归站在后门门口。
纪清一个滑铲把自己摔倒在地,狼狈地爬起来朝反方向跑去,孰料邢墨撑着栏杆翻身跃下,恰巧要将纪清走位封住之时,纪清甩下外套缠住邢墨,自己则借助邢墨挣脱外套之力从他身边硬生生挤过,从墙角一蹬翻上楼梯,大喜过望地冲向逃生通道。
这幢楼纪清极其熟悉,他知道有个房间的窗户直通楼外花园,跳下去就可以将身形隐蔽在花草之中,遂在走廊三转两转,破门而入。
接着,反手把门锁住。
刚跟过来就被关在门外的邢墨:“……”
纪清稍稍松了口气,一刻也不停留地奔向窗户,谁知窗外两道黑影倏地闪过,直直破窗而入,将可怜的窗户撞碎成一地的玻璃碴子。
是傅归和旗越。
脚步骤然一刹,纪清瞬间调转过头跑向门口,可手已经触到门把手,又闪电般弹开。
外面还有一个邢墨。
正犹豫间,身后轰然一声巨响,纪清反应迅速地往旁侧一滚,转回头来才发现门被邢墨踹坏了,前者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旗越已然欺身而来,轻易把惊愕到失语的纪清捉住了。
纪清倒也没打算
为了这种事跟他们三人拼个你死我活,他就算被旗越箍住手腕也没怎么挣扎,反而咧开嘴冲三位亲王笑:“不带抄近路抓人的。”
“能抓到就行。”这是旗越说的。
纪清转了转眼珠,又说:“重来一次,一对一公平竞争,再被抓住,我就心甘情愿跟你们做。”
“不用你心甘情愿。”这句话还是旗越说的,说得利索干脆,“再来一次,我们就抓不住你了。”
纪清被他拉得跌跌撞撞往卧室走去,还不忘激将亲王们:“这么没信心啊。”
“就是没信心。”旗越破罐子破摔。
纪清:“……”
他被拉进卧室,灯光一亮,能看到一堆不堪入目的情趣用品放在床头柜上,纪清可算见识到了憋坏的alpha有多难缠,他失语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你们……早有预谋?”
没人回答他,亲王们都在专心致志地挑自己喜欢的小玩具。
纪清被旗越扣住手腕,根本动弹不得,他嗅着空气中越发浓烈的信息素味道,试图跟三人讲道理:“我是家主。”
“嗯。”旗越敷衍地点了点头。
纪清挣扎了一下,没挣开,他威胁道:“我一句话的事,你们都别想干了。”
旗越又“嗯”了一声,摸索着从一堆小玩具中挑了副毛茸手铐,觉得不错。
三位亲王中,只有邢墨略有些迟疑地看了纪清一眼,声音还是一贯的清冷,但却老老实实地解释道:“你不能打抑制剂,只能选择两周内过一次性生活……如今距离你前往迷窟已经快要两周,我们怕你身体出问题。“
纪清费解地看着面前的三位亲王:“我知道这回事。但……不至于一起来吧?”
傅归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只不过那语气沉沉的,甚至带着不着痕迹的哀怨:“我们也憋得难受。”
纪清微怔,接着笑出了声,他再次挣扎了下,旗越将他松开了。
新晋的季家家主倒也没跑,他坐在床边悠然地晃着腿,一声不吭地看着三个男人勤勤恳恳地挑着心爱的小玩具,半晌,好奇问道:“你们不觉得我跟失忆的那个纪清不太一样吗?”
旗越:“没有。”
邢墨:“没有。”
傅归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只有他见过纪清暴虐冷酷的一面,但也只有那一次,那几分钟。回到府邸后,纪清像是又变回了从前,偶尔端一下架子,也是耍坏居多。
至于纪清找回的记忆究竟是什么样的,又令他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与折磨,没有人知道。
这样想着,傅归看了纪清一眼,后者正乖乖坐在床边,只不过裤裆支起了小帐篷。
傅归:“……”
可能是他想得太多。
空气中的信息素实在过于浓郁,纪清单单嗅着这令人着迷的味道便觉得有些飘飘然,他重又盯着男人们的背影看,个个身材出挑,各有让人沉迷之处。
纪清的嘴角微微陷出一道阴影,他突然轻声说:“我曾经是个oga。”
三位亲王同时一顿,近乎同步地转过头来看向纪清。
纪清依旧坐在床边晃着腿,慢慢笑着:“所以,这么浓的信息素……你们是想毒死我吗?”

92、石头剪刀布
三位亲王刚才追人的时候不可一世,现在纪清服软了,又开始面面相觑。
“别这么严肃嘛。”纪清摊手,“要不要玩个游戏放松一下?”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傅归隐约觉得自己知道他想玩什么。
“石头剪刀布吧。”果不其然,纪清搬出他最爱的小游戏,笑得十分狡黠,“我赢一把,你们就扔一个玩具,怎么样?”
“你输了呢?”旗越接话。
“脱一件衣服。”纪清面不改色。
傅归就知道会是这样:“……”
旗越又问:“衣服脱完之后呢?”
“再穿上。”纪清依旧面不改色。
戎征亲王勾起嘴角:“这样吧,你要是输了,我们在脱衣服和用玩具里选一个,怎么样?”
纪清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我亏了。”
这回轮到旗越面不改色了:“你也可以让我们脱衣服。”
……
第二届石头剪刀布大赛正式拉开帷幕,参赛者纪清整装待发地跪坐在床边,而他的第一位对手旗越也已经开始活动起了手腕,随着时生亲王面无表情的一声令下,参赛双方同时划拳,一定胜负!
剪刀,布。
傅归轻轻啧了一声,朝旗越道:“输了。”
纪清笑出声来,他指指一堆玩具中最显眼的产卵器:“先把那个扔了。”
第二位参赛选手邢墨镇定自若地走上前来,又镇定自若惨败而归,纪清笑得更开心了,他又指向一根插进来绝对会死的按摩棒:“把那个扔了……你们从哪里搞来的,这是给人用的?”
亲王队再丢一分,恋恋不舍地把按摩棒丢进身后的大纸箱。
傅归选手上前一步,面色平淡地与斗志昂扬的纪清展开搏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两只手同时伸到空中,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变幻,局外人屏息静气,局内人紧张不已——一个呼吸的时间,傅归铩羽而归。
纪清抬头看向傅归,见后者十分自觉地想去拿玩具,脸上便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笑意:“慢着。”
傅归不知道他想出什么幺蛾子,但可以肯定的是纪清露出这个笑代表着绝无好事。
“我可没说这次还要扔玩具。”纪清的语气轻飘飘的,像一缕握不住却撩拨得人心神荡漾的风,他稍稍扬起嘴角,“时生亲王,不如这次,你脱件衣服给我看。”
傅归眼神微沉,直勾勾盯住纪清,仿佛已经想象出等会后者在胯下求饶的场景。
他问:“脱什么?”
“内裤。”
傅归的眼神更暗了几分。
纪清迎着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悠悠然强调道:“只脱内裤就够了,外面的裤子就算脱了也记得穿回去。”
傅归捻住手指,把心头躁动的念头压下去,慢吞吞地脱起了裤子。说实在的,时生亲王根本经不住纪清的调戏,早在这小家伙乖乖坐在床边的时候他就已经硬得顶住裤子,现今脱了裤子,腿间的硬挺直接把内裤撑得满满当当。
纪清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男人腿间,颇有些期待傅归接下来的尴尬表演。
谁知傅归面不改色地持起一把剪刀,潇洒而镇定地剪开内裤,一扬手丢在旁边,又顺手拉回裤链,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清还不打算放过他,眯起眼睛,歪着脑袋,坏笑一声:“勒吗?”
冰凉的金属裤链贴在炙热的硬物上,随动作产生些微的压迫力与刺痛感。傅归垂下目光逼视纪清,声音低沉:“不勒。”
纪清笑得特别开心,拍拍手,召集其他参赛选手一起参与这个让人愉快的游戏:“继续玩继续玩,该谁了?旗越?”
第四局,旗越被寄予厚望,随着战果呈现在众人眼前,纪清脸上的笑终于消失了。
“愿赌服输。”纪清轻快的样子像是刚赢下这把似的,“说吧,让我干什么?”
旗越啧了一声:“脱衣服也好,用玩具也罢,一开始就这么激烈不太好。为了表达对家主的尊重,这局让您穿件衣服吧。”
纪清挑眉——还有这种好事?
然而,事实证明,这绝不是件好事。
当旗越拎起一件黑色的吊带镂空胸衣的时候,纪清第一反应就是逃。
转头看看,傅归和邢墨全副武装地候在一旁,时刻准备把纪清捉拿在床上。
纪清:“……”
他从旗越手中接过这件薄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胸衣,又听见旗越故意重复他之前说过的话:“只穿内衣就够了,外面的衣服就算脱了也记得穿回去。”
纪清笑了下:“别反悔。”
他慢吞吞地脱了上衣,稍显雏形的身体曲线在alpha们的视线中暴露无遗,他们呈扇形将纪清围在当中,一动不动地看他将手臂穿过吊带,又看他垂下眉眼乖乖地卡扣,蝉翼般的镂空胸衣就这么服帖在他身上,把胸前的小巧软肉勒住细密的纹路。
更让人血脉
偾张的是,由于胸衣太过贴身镂空,连纪清胸前两枚小小的软粒都被胸衣上的花纹压进乳晕,受外界刺激后,又慢慢地胀大变硬,把胸衣顶出小小的凸起。
外衣一罩,令人大饱眼福的香艳美景消失了,纪清扬起嘴角:“看够了没?该下一把了。”

93、4p
邢墨向来对情欲之事持可有可无的冷淡态度,他本以为赢了这把就能逼邢寒出来消解他的尴尬,谁知邢寒不知去了哪里睡大觉,任凭邢墨怎么刺激自己也没法变身。
纪清瞅准邢墨不善人事的弱点,眨巴着眼睛望向他,神情乖到令人发指:“我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邢墨的目光下意识扫过他胸前,又很快别去了一边,看上去是在默默思索,实际上连耳尖都泛起了可疑的红色。
到现在为止,他对纪清所有关于那方面的想象都停留在死牢的那天——昏昏沉沉,迷迷糊糊,软乎乎的身体弥漫着暧昧的奶香。
邢墨的耳尖有些发烫,但他依旧神情不变,只是说话时磕绊了下:“脱、脱了吧。”
纪清故意问:“脱什么?”
“……”邢墨实在觉得被人这样调戏有失身份,何况他也说不出太过露骨的话来,遂直接走到纪清面前,伸手拈起他的衣角,低声,“抬胳膊。”
纪清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依言抬起手臂,顺从地让邢墨将他上衣脱掉。
于是不可避免的,邢墨的视线再次落到纪清那玲珑的曲线上。纪清瞅他一眼:“看什么呢?”
邢墨整个耳朵几乎都快烧成火红色,他僵硬地微微摇头,几乎有些狼狈地往后退了两步。
“做人留一线。”旗越在旁边懒洋洋地开口,“别欺负新来的。”
……
第二轮最后一把,纪清再获胜利,他斩钉截铁指名道姓地让锁精环滚出了玩具堆。
穿着情趣胸衣跟男人们玩游戏实在令人有些不安,纪清看上去云淡风轻,实际上被满屋alpha的强烈信息素熏得头晕,尚未被狠狠蹂躏的胸部只呈现出隐约的轮廓,可在胸衣的勒缚下却逐渐胀大,越来越紧的胸衣让纪清小幅度地扯了扯,反而露出衣物下被勒出浅色红痕的皮肤。
男人们的目光越发慑人了。
第三轮第一把,又是旗越获胜,他似乎快憋不住了,简洁而有力地让纪清脱了裤子,而后在纪清穿着小内裤往大床深处跑时,冲动地攥住了纪清的脚腕。
纪清蹬了两下,反被旗越钳制得更紧。
“你耍赖。”纪清瞪他。
“别跑。”旗越声音低沉。
纪清缩了下脖子。
第二把又是纪清赢下邢墨,他马上挑出玩具堆里一根长度骇人的马眼棒:“扔了扔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到了第三把,躁动因子开始在每个人身上蔓延,傅归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游戏上,他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纪清胸前已然成型的小巧轮廓,问了句题外话:“勒吗?”
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纪清一只脚的脚腕被旗越擒住,只能用另一只脚去踹傅归,谁知人没踹到,反而被傅归把那只脚腕也捉了去。
“喂……”光裸的两腿被二人心照不宣地拉开,纪清不得不用两手撑住床,强烈谴责他们的恶劣行为,“现在不是在玩游戏吗,喂!”
嘴上说着想玩游戏的纪清,腿间的帐篷倒是支得很高,不仅如此,被两人拉开腿后,内裤上深色的水渍清晰可见,傅归看着那一大片湿漉漉的布料,若有所思地看向纪清:“湿成这样,还有心思跟我们玩游戏?”
“我……”纪清欲言又止,而后有些恼火地羞道,“我那是尿的。”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只听旗越稍稍扬起语调的一句笑语:“尿的?”
胸前好像勒得更紧了些,纪清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开始慢慢发烫,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说辞可能更让男人们感到兴奋。
左一个旗越,右一个傅归,只有邢墨在玩具堆里挑挑拣拣,把先前旗越丢进来的那副毛茸手铐找了出来。
“你们别胡来。”纪清色厉内荏,“我可是季家家主。”
邢墨不为所动,似乎要为刚才的害羞找回些面子似的,迅速将纪清两只手捉在一起。
纪清挣扎着,可他打不过摇筝第一恶人的弟弟,于是试图辗转妥协:“那个……要不我们还是继续玩游戏好了。”
“没人说不继续。”傅归淡淡道,“这游戏这么好玩,不继续玩就浪费了。”
纪清:“……啊?”
怔愣的一瞬间,邢墨轻车熟路地铐住了纪清的手腕。两条修长的手臂被铐在身前,把原本只是玲珑的轮廓挤成柔软的团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让男人们如狼似虎地盯住纪清,每个人都在爆发的边缘徘徊。
“这不公平!”为了使手臂远离胸前的柔软,纪清有些滑稽地举起了被铐住的双手,愤愤地驳斥,“你们还没赢我!”
“提前透支。”傅归淡淡说着,将手伸出来,轻轻一挥,“这么喜欢玩游戏,我们得陪你玩个够,是吧。”
石头剪刀布。纪清输了。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再下一局,纪清又输给了旗越——一颗漂亮的红色口球被男人塞入口中,在脑后轻轻卡住。
“唔……”纪清狠狠瞪着三个男人,奈何根本没有人理他,旗越更是俯下身在那个丢弃玩具的大纸箱里摸索着,把纪清最开始丢掉的产卵器拿了出来。
纪清:“?”
他拼命唔唔两声,却只换来旗越一个暧昧的笑。不止旗越,另外两人也从那箱子里各自取出曾被纪清丢弃的玩具,意味深长地逼近他。
“这游戏,没说不能透支吧。”傅归摸了摸下巴,用手中的马眼棒轻轻敲了下纪清腿间,“是吧,家主大人。”
纪清被他敲得一缩身子,两腿下意识地想要合拢,却依旧被攥住脚腕动弹不得。
“唔唔!”纪清含着口球朝他们怒目而视,然而那眼神不仅没有丝毫威慑力,反倒成为了燃烧alpha性欲的助燃剂。
尤其是,一想到方才纪清亲口承认自己曾经是个oga之后,身为alpha的本能让他们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纯白色的小内裤被旗越拉到膝盖处卡住,这布料虽然松紧性不错,可是卡在这一部位根本没法让纪清将两腿张大,错觉的束缚感让他绷紧身体,眼睁睁地看着旗越拿着那盘虬错节的产卵器抵在自己腿根上。
“别紧张。”旗越轻声笑道,“我没记错的话,里面不过六个卵而已。”
“唔——!唔!”纪清睁大眼睛,可那触手般的模具已然蹭到了湿漉漉的阴部,未能张开的双腿像在扞卫一处柔弱的秘密之地,甚至连窄小的入口也被遮住,但怪物触手一样的模具轻缓却有力地钻入这片泥泞,在软肉的挤压下抵达了极乐的彼端。
“嗯唔……”
少量的口水从纪清下巴淌了下来,骤然被撑满的身体紧紧吸附着那即将要在他体内排卵的模具,他试图用可怜巴巴的眼神博得其他亲王的心疼,然而另外两人却一个比一个呼吸粗重,恨不得现在钻入纪清体内的是自己。
模具尚未在体内待暖,便在助推器的帮助下开始了下一步,冰凉而黏腻的一颗卵从产卵器头部挤出,顶在了纪清体内深处,他呼吸急促地低哼着,清楚地听见自己下体与那产卵器发出了咕啾咕啾的产卵声。
“嗯……哼……”
第二颗冰凉的卵让纪清忍不住颤抖起来,甬道深处被填满的感觉让人满足,可那冰凉的触感和黏腻的卵形却又让纪清产生了被兽奸淫的抓狂错觉,他的两腿在内裤的束缚下震颤着,连腿间挺立的阴茎都小幅度地翘了翘。
明显是爽。
第三颗卵产在纪清体内时,他的呼吸早已乱得不成样子,与此同时,那产卵器也慢慢地抽离柔软湿黏的甬道,只把一颗颗珍贵的卵留在纪清身体里。
大概是再也忍不下去了,傅归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吻了吻纪清湿润的嘴角,纪清委屈又可怜地望向他,眼尾一抹水墨画般的红。
傅归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他伸手握住纪清刚才因为快感而翘动的阴茎,用拇指摩挲着湿润的头部:“插进去好不好?”
没法说话的纪清抽着气剧烈一颤,第四颗冰凉的卵填满了下体。
“那就是同意了。”傅归喃着,用那根细长的马眼棒轻轻拍了拍躺在掌心的阴茎,而后在纪清唔唔着要哭出来时将其缓缓插入。
酸胀,酥麻。
纪清猝然绷紧身子,却不料把下体里的产卵器死死咬紧,他凌乱地喘息着,一边想要放松身体好让旗越取出那骇人的产卵器,一边又想绷紧肌肉不让傅归将马眼棒插进来。
两边都顾的后果就是,两边都顾不了。
第五颗卵顺利地产在湿黏的阴道里,纪清收不住的口水淌在剧烈起伏的胸前,隐隐低哭出声。
“呜……”
被束缚的身子轻微颤着,随马眼棒的深入而颤得更加厉害,纪清数次想用力将那东西排出,又反被更深插入的马眼棒刺激得泪流不止。
傅归动作轻柔地完成自己的使命,又拈着马眼棒在纪清的阴茎里轻轻抽动,后者低低抽着气,眼泪和口水混在一起流下来,将薄薄的胸衣沾湿。
数次,连备受折磨的马眼都流出几股细细的透明体液,纪清痉挛了两下,似乎是要高潮,却被这马眼棒堵了个严严实实,只能痛苦又快乐地低声哼着,腿根颤了又颤。
紧接着,最后一枚卵也在纪清体内安了家,低头看去,方才还掩在腿间看不见的女穴如今已被撑得门户大开,湿湿黏黏地吞咽着颜色各异的卵蛋,发出令alpha兴奋不已的水声。这还没完,由于纪清两膝被内裤束缚,两腿根本没办法朝两侧大幅分开,那卵蛋也就根本没办法轻易从甬道中掉落——除非,纪清拼命地产卵。
纪清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乞求般看向邢墨,可邢墨却也像是着了魔一样伸手抚摸着他的腰身,用另一只手里的锁精环套上纪清的阴茎——而后,在根部收紧。
“唔——!唔——!!”
纪清霎时剧颤了下,像是要鲤鱼打挺那样挣扎起来,阴茎中的马眼棒本就令他到了能够负荷的极点,而今被外力硬生生锁住根部,别说射
了,就连尿也尿不出来。
不知是谁的手先摸上了纪清的胸,而后三只手全攀上了被胸衣裹挟的软肉,那三只手各有各的温度,也各有各的索取手法,一只手将纪清的胸团在掌心用力揉捏,一只手单用指尖去碾被勒红胀大的乳头,还有一只手试探着捏着面团一样柔软的胸,摸了又摸,捏了又捏,爱不释手。
傅归最先吻上纪清被口球撑大的嘴唇,而后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吻上纪清的胸,几只手凌乱而用力地蹂躏着他的胸部,不知是谁率先将乳尖含入口中,吸奶似地吮吸起来。
“唔……”
纪清身子发着颤,温热的鼻息全喷在傅归侧脸上,傅归温柔地揉揉他的头发,却没有将口球解开的意思。
大概是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旗越没费多大劲就尝到一丝奶味,那被吸得通红的乳头从胸衣镂空处挺立出来,乳孔还挂着令人垂涎的乳白液体。
邢墨看了他的一眼,又看看自己吮的这个,觉得自己还不够争气。
胸前被人尽情吮吸揉捏,连阴茎也不知被谁的手握住了,更有甚者直接摸到纪清腿间,用指腹前前后后去推挤女穴中黏腻的卵蛋,顶得他喘息不已地哼叫。
“嗯……”
又是片刻,一只手探入后穴,试图寻找一处无人之地,可紧接着,另一只手也霸道地钻入后穴,两根来自不同主人的手指像是比赛一样在纪清后穴中摩擦抽插,让纪清一度软着腰提不起力气,只能挣扎着低声呻吟。
后来不知是谁最先忍不住,脱了裤子用自己炙热坚硬的大家伙去蹭满是卵蛋的女穴,纪清急促地喘息着,泪眼朦胧间,发现是旗越压在了自己身上。
“唔……唔唔!”
旗越大概是昏了头,那六枚黏腻冰凉的卵蛋还在女穴里吞吃,他便要强行插进来,纪清想要提醒他,却也无处提醒,只能用越发混乱的喘息宣泄自己的无助。
“唔!!”
男人的粗硬顶着卵蛋插了进来,由于甬道长度不够,那六枚卵蛋甚至被男人的阴茎挤到一旁,无序而强烈地刺激着脆弱柔软的肉壁。
纪清抽着气哭出声来,可眼泪却马上被傅归轻轻舔去,他发出小动物一般的哀鸣,被旗越这一下顶得动也不敢动,下体酸麻一片。
所幸旗越还记得那条卡在膝间的内裤,他好心地帮纪清去除了束缚,身下的人马上将两腿大大张开,拼命地想把女穴里的卵蛋排出去。
可有旗越的性器插在其中,想排出卵蛋极其困难。
偏偏这个男人知道纪清想做什么,他收了下腰,故意给了纪清一种使使劲就能将卵排出的错觉,而后在纪清拼尽全力向下用力的时候,猛地挺腰插入。
“嗯唔——!”
纪清全身一晃,那六枚卵蛋又再次被旗越的性器带到更深处,他泣不成声地流下泪来,用被铐住的双手去抓傅归的衣服,像在寻求保护似的。
傅归略略沉思了一下,将口球给他解开了。
“不……”
纪清刚吐出一个不甚清晰的字眼,旗越突然开始在他体内大肆挺动,黏腻的水声伴随着抽插的挤压声充满纪清的女穴,将家主欺负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顾得喘着气哭叫。
邢墨终于也尝到了那丝梦寐以求的甜甜奶味,他微微眯起眼,被情欲烧得有些上头。
女穴里的搅动还未停歇,纪清便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接着,有人抱着他躺在了身下。
纪清还没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又一根炙热的性器不由分说地顶入后穴,他低低呻吟着,甬道还未适应那根的粗大,性器便已经飞快地在他体内律动起来。纪清霎时被前后两根性器顶撞得来回耸动,甚至一度哭到失声。
傅归倒是想把自己硬得发疼的那根插入这张柔软的小嘴里,可一想到这样就听不见纪清的哭声后,便作罢了。
傅归觉得自己很有人性。
旗越和邢墨在纪清体内耕耘片刻,还没忘记抽出来歇息片刻,把位置让给傅归,三人轮流享受着纪清柔软的身体,或慢悠悠地顶入女穴,在他体内玩弄那六颗卵蛋,或大开大合地操干,一遍遍顶入狭小的生殖腔。
纪清是最先射的。
被插入马眼棒的阴茎激抖着,一下、两下,抖了十几下后,终于有一丝稀薄的白浊射在自己小腹上,纪清抽咽了两声,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你们……不是人……你们……呜……”
可怜的阴茎通红着,从马眼处淅淅沥沥地淌着收也收不住的尿液,彼时插入生殖腔的邢墨低低闷哼一声,终于射在纪清体内。
滚烫的精液,流满生殖腔。
纪清哭得更大声了,他颤抖着抽搐,想借此博得男人们的一点同情,可邢墨之后,旗越又将自己的性器顶入后穴,直直捣入满是精液的生殖腔。
被卵蛋塞满的女穴里含着的是傅归的性器,此前他已经挺动了不少时间,而今也已到了临界点,于是深深一顶,头部抵着宫口,一滴不剩地射给了纪清。
“啊……
啊……”
男人们的精力仿佛没有尽头,一个歇够了,便顶替另一个来喂养纪清,到了后半夜,男人们抚摸着纪清明显胀大的肚子,又去吸他的奶水。
顺便说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给我怀个孩子吧。”
“小清的奶……很香。”
“我可以再进来一次吗?”
不知是谁的性器再度顶入生殖腔,挤出些精液来,咕叽一声,重又开始令人兴奋不已的抽插。
于是其他人的性欲也被引燃,那含着卵蛋的女穴被人撑开,让纪清将这六枚卵蛋排出。
而当最后一枚沾满精液的卵蛋被纪清排出后,男人的性器再次长驱直入,用力地顶弄纪清的宫口,甚至闯入宫腔里去。
“你猜我们两个能不能同时插进去?”
“能吧。”
“试试?”
昏沉间,纪清听见这样的对话,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女穴骤然被撑出一片天地,他失控地惊叫出声,以至于泪流满面。
“太大了……”纪清听见自己哀哀哭着,“不……”
“舒服吗?”有人问他。
“嗯……”纪清含着鼻音回应,“嗯……可是……”
“没有可是。”
男人们轮流顶撞着脆弱的宫口,又将精液全射入宫腔,而后像是不满足一样,还要再比着赛进入一次生殖腔。
纪清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自己,至于属于谁,他也说不清,这漫长无梦的一夜里,纪清记不清自己被射了多少回,又被迫射了多少次,他只知道在这场性爱的开始,他的身体始终是被盛满的——被卵蛋、被性器、被精液、被男人们的一切。

94、过渡
醒来时窗外微雨,纪清抬起酸痛的手臂揉揉眼睛,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仿佛经过疯狂的一夜过后,他就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一般。
可什么都没变。
傅归端着热粥进来的时候,纪清正赤裸着痕迹斑驳的身子趴在窗户边看雨,薄被滑落到臀部,像披着奢华的锦缎。
“旗越决定接受治疗了。”傅归将热粥放在床头柜上,低声道,“我跟邢墨劝了他那么多年,他也不肯重见光明……你的一句话比我们管用多了。”
纪清神色平静地看着外面雾气朦胧的世界,钟表指针咔哒咔哒地走了片刻,他才像是听见傅归的话似的,懒懒地“嗯”了一声。
“目前,只有一些形同虚设的权力留在我们手里,军队方面的指挥权被季家架空,但他们似乎并不想发动战争……直到现在,他们也只是按兵不动。”
说到这个话题,纪清好像才稍稍提起了点兴趣,他仍用那副懒洋洋的语气说道:“没有那么简单。季家按兵不动,一定有更深的打算。就算为整个摇筝着想,他们不会大面积与我们交火,但局部争斗依旧不可避免。他们的目标只是干掉你们、干掉我,我们死了,他们自然而然可以扶持新的亲王,压下所有舆论——那可是季家。”
傅归一动不动地盯着纪清的背影,他突然觉得这个青年的一字一句比外面的细雨还要让人骨寒。
钟表的指针孜孜不倦地围着轴心走动。大概是很久没有听见傅归的声音了,纪清这才回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后者歪头一笑,竟然有些温柔:“不再说点什么了?”
“如果最后我们都能活下来……”傅归刚说完前半句话,蓦然觉得有些不妥,他沉思着,换了种说法,“如果这场风波我们能平安度过,你会留下来吗?”
空气静悄悄的,像是在嘲笑傅归问了个傻问题。
纪清在床上静静坐着,他好像认认真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可回答起来,又像是从未仔细思考过一样毫不犹豫:“傅归,我首先是季家的家主。”
那个昨天晚上刚被他们蹂躏过的青年明明气息轻弱,但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气场却将傅归的气场挤压到小小一隅里,宽敞的空间盛着憋闷的空气,让傅归轻轻呼出一口气来,莫名失落地低声道:“僭越了。”
这回纪清没有再笑,他久久坐在那里,过了许久,问了傅归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我发现,你们在迷窟里都觉得曦是个好人,是吗?”
傅归凝视着纪清,他隐隐觉得有些透不过来气。
没能等到回答的纪清也毫不丧气,他自言自语道:“哦……我已经忘了那时候自己是什么心态了。不过,我确实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你们肯定注意到了季锦仇视我吧,这种仇视不单单是因为我小时候夺走他的玩具,也不单单是因为我是家主而他不是……”
纪清抬起头,笑了笑:“因为是我让他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
傅归感到额角的神经猛地跳了一下,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倏地冲上大脑,可紧接着,这种恐惧又马上被铺天盖地的悲伤掩盖了去,他只能难过地轻声叫一句“小清”。
事实上,满腔倾诉欲的纪清本着恶劣的心思想要袒露过去,可被傅归这样一叫,他却好像从那种要与所有人为敌的糟糕状态中苏醒过来。纪清垂下脑袋,沉默良久,玩起了自己的手指。
傅归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全部呼出,他坐在床边,像博取小动物的好感一样朝纪清伸出手,期待他能接受自己的好意:“来喝点粥。”
但凡警惕心强一点的小动物,此刻已经把傅归的手挠得满是伤痕,只不过现在的纪清虽让人捉摸不透,却好在属于较为乖巧的那一类,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傅归温热的掌心,被后者裹着被子拉到怀里。
坐在傅归膝上,任他捧着碗用小勺喂着自己,纪清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可又对自己的童年深恶痛绝。有一次,他突然像只凶狠的狼狗一样咬住勺子,怎么也不让傅归抽出去,傅归耐心地将碗放下,一言不发地捋着他的头发,像在安慰他这里很安全。
于是纪清松开了嘴。
自从他恢复记忆以来,总觉得自己像个疯子似的。
傅归将那一小碗粥全喂给了纪清,吃饱喝足,仍然把人圈在怀里抱着,纪清一开始还知道挣扎几下,后来索性乖乖地靠在傅归怀中,望着不知哪里发呆出神。
二人安安静静地依偎了片刻,傅归再低头看他的时候,纪清已经阖眼睡去,微弱绵长的鼻息热乎乎地扫过傅归颈间,猫爪轻挠一般。
如果可以,傅归觉得自己可以这样抱着他一整天不做其他。

95、信息量略大
整个府邸都忙了起来。
旗越安心地留在自己的独栋里接受治疗,邢墨带着人将府邸上上下下的监控摄像头拆了个彻底,傅归则把季家曾经安排进来的下人送入地牢。
此时,纪清正仔细阅读着聂杨从养殖场中带回来的文件,眉头越皱越紧。
这份文件不是其他,正是当初以他为饵进行的实验报告,研究对象正是养殖场中的兽军。
一份养殖场野兽研究报告中,还夹杂着两份附件,一份附件为家养野兽研究报告,一份附件为迷窟野兽研究报告。
纪清将这几页薄薄的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例如獠兽、蛇类的研究很少,绝大多数研究都是针对雾兽、人鱼和殖藤这种非常规生物来展开的。
他再次翻看了几遍养殖场的研究报告,而后盯着獠兽与蛇类的那一页,研究结论大部分是空白的,只在最底下画了一个小小的叉,后面潦草地写了一行浅浅的小字:不可用。
翻出迷窟与家养的两份附件,与养殖场的研究报告一对比,也有两种兽类在结论处被画了叉。
“养殖场……”纪清呢喃着,抬头看向聂杨,“当初如果不是我恰好搅乱摇筝的国典,季家一定会用另外的人来进行这项实验,是不是?”
聂杨早在发现这份报告时便擅自翻看了,他也是那时候才明白,惩罚纪清只是众多目的之一,季家要的只是这份报告而已。
没有纪清,也会有其他无辜的人被迫承受这一切。那么这个家主,对于季家来说,又与普通人有什么分别。
可聂杨不忍心点头。
在养殖场里的日日夜夜,季家冷酷地将他们的家主丢进去受尽折辱。纪清曾经以为这一场折磨是因为自己毁了国典,只好由他来承担整个国家的怒火,可现在看来,这一场折磨对季家来说只是无关紧要的一个插曲,谁去受辱都无所谓——纪清以为自己明白了,可现在他又迷茫了。
季家到底在筹备什么?
很明显,纪清也只不过是这面棋盘上一枚小小的棋子而已,小到季家可以毫不犹豫地将其放入自己的实验过程中,作为工具来进行研究。
如果他不是oga,或许从一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会简单化——纪清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发呆。
……
偌大的会议室里,纪清、梵洛、聂杨、倪深,与除旗越外的两位亲王相对而坐。除了梵洛,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着一份今天早上纪清看过的研究报告。
“是从养殖场里发现的。”纪清揉了揉眉心,他盯了这份报告太久,以至于有些生理不适,“看完这份文件,你们应该都能想起一些与兽类相关的事件……有什么线索吗?”
这种时候,傅归与邢墨反而是离真相最远的人,他们即位后便一直负责贯彻季家的指示,一丝一毫关于季家内部的事情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这应该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傅归沉吟道:“我们根本接触不到季家的内部人员,关于兽类研究报告,我们提供不了线索。不过,有一点很可疑……季家对于从前的事讳莫如深,或者说,他们对于历史讳莫如深。摇筝从不许出版三百七十年前的历史书。”
“三百七十年?有这么准确?”纪清微微探了下身子。
“嗯。”邢墨接过话来,“我们与季家接触不多,但对摇筝大大小小的各项事务都十分熟悉。关于这方面,摇筝明令禁止一切有关三百七十年前的历史读物、科普读物、历史教材的撰写与发表,甚至连涉及时间稍早的文学类书籍也被禁读。”
“不会有人感到怪异吗?”纪清问。
“不会,或者说,很少。”邢墨平静道,“禁史令早在我们出生之前就有了,所有在这之后出生的人,只要稍加引导,就会觉得不懂历史也是理所当然,久而久之,自然没有人再去深究为什么了。如果我们不负责这方面禁令的话,我们也会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纪清怔了怔。
他好像就从来没想过这件事。
“当然,这只是在我们做上这个位子以后才接触到的事情。”傅归补充道,“没有任何资料能够让我们看到三百七十年前的摇筝,但我有幸云游过其他国家,偶然注意到了三百七十年这个时间点——三百七十年前,是摇筝的国家版图成形的时候。”
会议室里的空气静默着,每个人都在苦苦思索着这一切究竟有何种联系。
无果。
“很难说摇筝的历史与季家研究兽类有什么关系,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只是提出一直以来季家让人困惑的点。”傅归将这死寂打破,轻声道,“之所以提到这一点,也是因为这中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份文件中出现了三种兽群,养殖场的兽群、家养的兽群,还有迷窟的兽群。要知道,迷窟曾经是摇筝的附属地,是一处繁华的地界,可如今却破败不堪,成为生死试炼之地。历史上,迷窟里一定发生过什么,但现存资料里完全找不到迷窟的影子,这说明迷窟也是季家讳莫如深之处。而恰好,迷窟中的兽
群也出现在了这份研究报告上。”
会议室里重又陷入寂静,下一个打破这种寂静的,是聂杨。
“兽类的话。”他低声着,“我是人兽所生……即,护族之兽与alpha的孩子。”
傅归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梵洛。
梵洛朝傅归呲牙咧嘴——看什么看,没见过护族之兽吗,他又不是我生的!
聂杨注意到傅归的视线,摇摇头道:“梵洛虽也是护族之兽,但尚还年轻……与我多少有些亲缘关系,却也十分稀薄。”
“护族之兽,是什么?”纪清终于忍不住插话问,“你们都知道?”
两位亲王,甚至连聂杨和倪深也转头看向纪清,傅归皱眉:“你是季家人,却不知道这一说法?”
纪清茫然摇头:“我从小不在季家长大。”
“难怪。”傅归稍稍理了下思路,简洁地解释道,“它们是一个寿命悠久的族群,但数量极为稀少,是保护兽族的远古兽类,又称护族之兽。”
“保护……兽族?”纪清微微睁大眼。
梵洛自豪地想展开羽翼,又怕会议室被自己戳个窟窿,只好抖了抖毛发,邀功一般眼巴巴地看向纪清。
纪清揉了揉它的脑袋。
“与兽类相关的线索,除此之外,还有吹鸢的兽军。”聂杨望向纪清,“大人被送到军中的时候还小,那时候的兽军虽生长在吹鸢的国土上,但一直持中立的立场,且素来与摇筝交好。后来,大人第一次失去了他的记忆,醒后的他率领兽军加入吹鸢的阵营,这才直接导致了兽军与摇筝的对立——”
“这件事……”纪清犹豫着打断聂杨,而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低声道,“这件事,让我来说吧。”

96、往事
“我是上一任家主的孩子,可惜,是个oga。”纪清稍稍一顿,平复了下情绪后,接着叙述道,“季家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下一任家主为oga的情况。按理说,下一任家主出生后,会直接继承上任家主的血脉纹路,获得身份的象征。”
“可是,没有人想让一个oga继承家主。他们不喜欢我,连上任家主也厌恶我,在我满月的时候,上任家主拒绝了授予我身份象征的仪式,并且遣人把我送走了——送入了兽军。那时候的兽军不与任何国家交恶,安安分分地守在吹鸢一片土地上生活,聂杨和君誉是整个兽军的管理者……我被他们养大。然而,不管我有多么令人厌恶,我终归还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尽管上任家主下令不许任何人来看我,但生育我的那个oga还是几次三番偷偷来兽军看望我。”
纪清觉得自己鼻子有点酸,他微微仰起头来,静静地说:“那个oga叫季清。季家的季。”
“我不被人待见,自然连名字都没有。而生育我的他空有一个极其优质纯净的oga的躯壳,却从小被上任家主囚禁在家中,不被允许读书,也不被允许接触过多的人或事物,可以说,他没什么文化,但他坚持要给我起个名字,就说,也叫季清吧,但是要换个姓,换成纪念的纪……他说,季家配不上我。
“我就这样在三个人的照顾下长大。他虽然教不了我阅读写字,却能教我除了读书之外的所有事……如果说曦这个名字是个泛称,能够指代每个人心中的那一缕光,那么他就是我的曦。
“印象最深的是我七岁生日那天,他来到兽军营地里抱着我歇斯底里地哭。从前,对于季家的事情,他一个字也不肯透露,那天却将所有事都讲给我听……我听得懵懵懂懂,但真正理解其含义已经是十岁的时候了。他说,上任家主在给予身份象征这件事上犹豫了七年,最终决定放弃我……他不能把家族的权利交给一个oga,所以选择杀死自己,通过换血的方式将纹路交给了家族中一个年长我七岁的alpha,季蓝。
“那以后,我的曦再也没有来过,聂杨和君誉多次打听,也没能打听到什么消息……小孩子是最好哄骗的生物,却也是最执着的生物,我被他们安抚下来,不再闹着要找他,但私下里却决定,等我十二岁时,亲自去季家找他。
“……”
纪清的眼睛有些发酸,便把脑袋仰得更高了些,他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到梵洛用毛茸茸的尾巴轻轻卷住自己的脚腕。
“没有人见过我长大的样子,但每个人都能第一时间感受到我到底是谁,那是来自于上任家主亲系的气息……哈哈,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而我只想来找到他。大概是我身上来自家主的威压让他们感到不舒服,他们很轻易地告诉了我五年没有出现的他去了哪里。
“陪葬。
“我的他去给上任家主陪葬了。这似乎是季家有史以来的传统,但我并不知情。
“我不想挑事,更不想跟他们起冲突,因为他曾经说过,季家不配。于是我浑浑噩噩地离开,却偶遇了季蓝。
“猜猜看,他在干什么。
“他在跟别人干那档子事,还是在季家外面。看着他逍遥快活,我突然很难过……那种难过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有了,我觉得我真正成熟就是在那一刻,看他用家主的身份左拥右抱胡吃海喝,我真替上任家主的自刎感到不值。
“也就是在那一刻,那个十二岁的小孩做出了他这辈子都不敢再想第二次的事情。
“为了怕单枪匹马深入季家被阻拦,我随身带了些殖藤的种子,季家人本身就与其他生物有着天生的共鸣力,稍一沾血,它们就能飞快壮大,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我利用殖藤杀了季蓝。看着满地鲜血,突然就生出了对家主之位的无限渴望。说是骨子里的傲气也好,说是对权利的垂涎也罢,在那个季蓝与人苟且的地方,我选择与他换血。
“他的血液中含有上任家主的纹路,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将其取回,天经地义。然而,就算有殖藤的帮助,我也把自己弄得浑身狼狈,满地满身的血污,还有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的神志,我意识到自己浪费了季蓝太多的血,以至于不够支撑我活下去。
“很巧的是,此时路过了一个人。我疯魔了,我想取用他的血液来补充自己失血过多的身体,于是驱动殖藤把他抓了过来……好在我需要的血不多了,那个人没有被抽血抽死,他只是很惊恐地看着我。在那时候的梦里,我无数次被他惊恐的眼神吓醒。
“这个人,就是季锦。
“他虽然侥幸没有死去,却也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季家人听闻风声赶来,我却早借助殖藤离去……后来听说,季锦是当代仅次于季蓝的翘楚,季家失去了一个季蓝,不能再失去一个季锦。为了救活他,季家干脆将现有的兽血输入到季锦体内——最终,这个方法保住了他的命,却也让他永久地变成了半人半兽之体。
“而我,拥有了血脉纹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季家家主。
季家人恨我入骨,却又不敢轻易动手,他们知道属于家主的身份象征在我这里,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他们不会轻易弄死我……我死了,这身份象征又不能得到及时转移的话,也就说明季家历代流传的家主制度将土崩瓦解。纹路消失,代表着家中再无家主,群龙无首,也就意味着季家要亡了。
“而我,虽然得到了想要的,却因为alpha的血脉和oga的腺体相克而受尽折磨……我被alpha的血脉改造成了一个顶级的alpha,却又时时刻刻都能嗅到来自于我本身的oga的味道……同时,oga的天性又让我对这具alpha的身体欲罢不能。
“那个时候起,我只能每天都打抑制剂,喝一些很苦很苦的药。后来我爱上吃糖,聂杨就想办法辗转于吹鸢摇筝两国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糖。
“再大一些,对季家的恨蔓延成了对摇筝的恨。而兽军出于中立的立场,又经常来往于吹鸢和摇筝两地,帮助他们作战。我对踏上季家所在的土地一事深恶痛绝,于是私下里与吹鸢高层联系,跟他们签署了合作协定。
“后来,这事被聂杨和君誉知道了,他们第一次真正动手打我……但,季家人与兽类是天生共鸣的,兽军一拥而上把他们冲散了。
“那时,我说,我要当兽军的主人。
“十八岁那年,我威胁季家,申请进入迷窟,否则就让他们再无家主。季家同意放行,我才得以进入迷窟,而后,遇到你们。
“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么单纯,救人、帮忙,都是表象。我每救下一个人,就是对摇筝体系的一次破坏。恨到一定程度,就会变成理智。反观我自己这曲折悲剧的十几年,我觉得,一切应当都是有原因的。为什么oga不能当统治者?为什么要用迷窟这么残忍的方式选拔管理者?为什么季家与兽类有着其他人无法比拟的共鸣力?
“进入迷窟,破坏生存法则,是与天理对抗的第一步。后面我还要走许多许多步,把摇筝变成一个更加包容而理智的国家……我希望它不再是一个充满阶级斗争与权利至上的残酷机器,我希望终有一天每个摇筝人会衷心夸赞摇筝。
“可是,第一步还没有完全迈出,我的意图就被季家察觉了。想想也是,一个拥有厚重底蕴的家族,怎么会是一个小孩能够斗得了的。他们把我从迷窟中掳走,用虚妄让我忘了一切,然后,丢回了兽军的营地。
“他们都以为,失去记忆的我这辈子都会与他们相安无事,可先前我与吹鸢签订的协议生效了,那时吹鸢正苦于邻国骚扰,于是向兽军求援。我失去了记忆,但从前跟聂杨和君誉学的战斗本能还在,那是兽军第一次冠以‘吹鸢’的名号出战。而季家,估计也在那时候起,便把我列入了黑名单。此后,摇鸢之战、撕毁协定……这些事,都与季家脱不了任何干系。”
叙述的内容回到了大家熟悉的事情上,可每个人的神情都并不轻松,他们屏息静气地看向那个仰着头的青年,可青年只是回过神来端正坐好,顺便朝各位轻松地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

97、啊这算了不起章节名了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一个人说话,纪清的语气无疑是轻松的,可每个人都觉得有莫名的巨石压在心口,憋闷窒息。
邢墨是最先起身的,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处死寂之地,脚步很轻,没有打扰到任何人。
接着,聂杨也离开了。
随后,就连傅归也走了。
只有倪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思虑良久,温和地开口道:“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为什么季家没有家主,也能够有条不紊地运行呢?”
纪清默默地看着脚边的梵洛,摇头。
“死侍忠于家主,其实暗含了两层涵义,第一,字面意思,第二,忠于与家主具有同等地位的人。”倪深稍稍侧过头去望着纪清,“您不知道,大部分季家人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家主之外,季家还有一位能够与家主平起平坐的人物。而正是有了这位人物的存在,季家才能运转如初。”
“他是谁?”
“没有名字。”倪深缓缓摇头,“他与我情况相仿,历代传承,却只有一个称呼——他是季家的杀戮意志,简称杀戮。”
纪清皱起眉。
“知道杀戮存在的人很少,就算是亲王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他或许是比你还要孤独的人,却也是与你一样强大的人,如果你能够与季家和解,他将是你并肩同行的最好搭档……但现在看来,你们却变成了必要鱼死网破的敌人。”倪深微顿,似乎在整理思路,“可以这么理解,杀戮虽与家主的地位平起平坐,却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本代的杀戮因为不得已才接手家主事务,却也极少露面。您所经历过的,大多是本代杀戮的决定,包括摇鸢大战、背叛和战协议,以及您被投入养殖场……这些看似由亲王来落实的事情,其实全部来源于杀戮一个人的决定。而我,在家主消匿期间一直听令于杀戮,才会知道这些事情。”
“所以,现在你与杀戮还有来往吗?”纪清轻飘飘地看了倪深一眼,倪深霎时看懂了这个眼神——他不信任自己。
“对于死侍来说,家主的优先级是高于杀戮的。”倪深露出无奈的微笑,“您或许听说过我的身份,影子亲王。这个影子最先是由家主培养起来的,因而首先忠诚于家主……您不信我。”
最后四个字显然有些委屈。
纪清淡淡地“嗯”了一声:“无论如何,史上都从未出现过影子亲王直接听令于家族的事情。想让我信你,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没有阻止您杀掉季锦,这不算吗?”倪深婉转地提醒纪清。
纪清瞥他一眼:“不算,重来。”
倪深轻轻叹气,眼底却含了点笑意:“您又为难我,大人。”
……
傅归追上了聂杨。
对于时生亲王的出现,聂杨稍微有那么一点诧异,两三秒之后,便镇定自若了:“您有什么事?”
傅归略略蹙眉,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他踟蹰着,犹豫着,放轻声音问道:“从头到尾,你都知情?”
聂杨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忆:“大部分都不知情。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理者罢了,如果不是大人主动坦白,我也不可能知道他与季家的渊源。”
“从前的小清,是什么样的?”
听闻这个问题,聂杨怔了下,他将涣散的目光聚在傅归身上,忽地低笑一声:“时生亲王,您恋爱了,这让您的弱点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傅归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微风吹了半晌,他承认道:“是。”
“您找我,只是想了解大人小时候的样子,是不是?”聂杨像平常那样似地露出平和的笑,说出的话却意外锋利,“抱歉,无可奉告。”
傅归愈发沉默了,而这无形中助长了聂杨压抑多年的锋芒。
“身为罕见的人兽后代,我的实力毋庸置疑,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大人,单是遇见你们,还不值得我纡尊降贵——”这话极狠,甫一说出,连聂杨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紧接着,无与伦比的满足感支撑住了他的底气,“时生亲王,这太不公平了。你们的爱轰轰烈烈强夺豪取,而我的爱偷偷摸摸卑微至极,现在,您还要让我袒露与大人相遇后最宝贵的回忆……这太不公平了。”
傅归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他第一次见到如此锋芒毕露的聂杨。
“请您别忘了,我也是大人的爱慕者,我也想要大人满眼满心只有我。爱这个东西太自私了,自私到一定地步——”聂杨微微一顿,没能说出后半句话,他看了傅归一眼,转身欲走。
傅归轻轻呼气,低低沉声道:“别做傻事。”
聂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傍晚,聂杨照例来到纪清住处汇报兽军情况,这住处就是纪清当年被俘虏后所住的地方,只不过如今早被改造成了办公处,安宁清静,叫人不敢轻易造次。
宽敞的办公桌上放着一碗早就冷掉的面,聂杨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公事公办地向纪清陈述养殖场兽军的数量与健康状况,纪清则认真而专注地在兽军
的资料上勾勾画画,不多时便把兽军的情况掌握了个七七八八。
“大人……”汇报完工作,聂杨才斗胆开口问道,“您没吃晚饭?”
“不饿。”
而后无话。直到纪清觉得脖子有些酸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的时候,才发觉聂杨一直没走。后者不知什么时候上前了几步,停在办公桌前面盯着纪清,那只墨绿色的眼瞳熠熠生辉,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工作完的纪清显然没有了早些时候的阴郁之气,他立起手肘,用笔撑着下巴看向聂杨:“怎么了?”
四目相对,沉默如金。聂杨久久看着这个似变未变的青年,忽而觉得他更危险了,也更令人心驰神往了。
“大人……”聂杨启唇,声音有些发飘,“我想你。”
纪清像是对他的话早有预料一般,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他只是眨眨眼睛,甚至有些俏皮地歪了下头:“你想的是哪个我?”
“曾经的、现在的……只要是您,就可以。”聂杨有些局促地攥住拳头,“大人……”
“别紧张。”纪清幽幽然笑了,“换种说法,你想跟我做爱了,是不是?”
“不……”聂杨突然觉得面对这样的纪清让他很难过,难过到连声音都颤了起来,“我这么不堪吗,大人?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真的对我的付出一点感觉都、都没有?”
纪清的笔轻轻敲打着桌子,一下、两下……聂杨开始感到绝望时,纪清终于平静地开口了:“首先,不是所有付出都能得到回应,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我没法回应。其次,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你们对我的意义同样重大,但相比一个家族的存亡、相比性命攸关的事务,我应该选择处理哪个,你们比我更清楚。最后,你可能觉得你的大人很可笑,但现在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谁向我求欢,我都不会拒绝——能够滋养身体的事情,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聂杨的眼中的光一点点地黯淡,他垂下脑袋,深深佩服这样冷静的纪清,却也深深痛恨这样冷静的纪清。
从前的大人,也是这样的。为了不被alpha与oga的缺陷限制,他拼命注射抑制剂,只为了保证一个清醒的头脑与健全的体魄。
无论身为兽军将领,抑或身为季家家主,纪清好像总能找到有利于自己的那条路,而后头也不回地走下去。在这条路上,只有孤独的他自己,道路两旁或许会站着给予他帮助的朋友,可纪清也只不过是跟朋友们以物易物,再盆满钵满地继续走下去。
“大人……”聂杨压着低低的嗓音,揣着一丝不那么明显的悲伤,轻声说道,“大人,我真的很想你。”

98、下章章节名:操我
追及往日,聂杨已经想不起来纪清是如何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的——等他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时,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从前,他也总是“小清小清”的叫,穿梭在安然休憩的兽军中去抓一个不好好吃饭的光屁股小孩。纪清小时候又坏又皮又爱闹,常常是一眼没看到就溜没了影,有时躲在獠群里睡大觉,有时蹿腾着人鱼抱他戏水,有时还会把梵洛当马骑,把这只远古巨兽折磨得嗷嗷求饶。
……很久远了。
聂杨出神地望着纪清,不自觉地想靠他近些,而纪清则翘着二郎腿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地等聂杨接近他。
至于什么时候改口叫“大人”,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聂杨试图回想那天的具体情况,可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走到纪清面前,蓦地有些紧张,纪清倒是看得开,甚至勾起一丝并无所谓的坏笑。聂杨伸手摸他的脸,纪清便侧过头去用嘴唇蹭他手指,可那目光却依旧灼灼地盯住聂杨,不知是勾引还是挑衅。
聂杨无法抵抗这样的纪清。
他垂下手,半跪在纪清面前,为他解开裤链,为他剥下内裤。聂杨捧着纪清的腰臀,近乎虔诚地含住后者的性器,开始了小心翼翼的舔弄。
纪清的呼吸很轻,而后便掺杂了几声略重的鼻息,聂杨稍稍仰头看他,却见纪清低着眉眼,看不出表情的变化。
于是更加卖力地吞咽起口中的硬物,从头到尾地吮吸套弄,水淋淋的性器在聂杨的服侍下胀成惹人怜爱的红色,甚至多次被他吸出滋咂的水声,这回再抬头看去,纪清依旧垂着脑袋,却咬住嘴唇轻轻喘息着,发间的阴影遮住他的目光,显得失神迷离。
“大人……”聂杨忍不住含糊着叫,“……好吃。”
纪清的手指抓进聂杨发间,低喘着哑声道:“别多话。”
腿间的吮吸声更大了些,聂杨吞咽的幅度也愈发放肆起来,纪清的喘息被淹没在下半身的快感之中,腿根酸麻,连腰身也软在座位里,双腿在聂杨身侧绷直屈起,甚至连呻吟都发起了颤。
聂杨没有为难他,见纪清开始挺身往自己嘴里抽插,知道大人要受不住了,遂顺着他的心意猛吸几下,而后把纪清射出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吞咽下去。
最后仔细地把口中性器舔了个干净。
第三次抬头看纪清的时候,他正用一只手捂住脸平复喘息,聂杨拉开他的手腕,发现纪清的眼睛有点发红,想来应该是短时间内爽过头了,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高潮过的纪清是最容易任人摆弄的,聂杨挟着他双臂将他抱到办公桌上,像某种大型犬一样将自己拱入纪清怀中,用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似乎是在汲取什么安慰似的。
纪清垂首不语,指尖慢慢捋着聂杨的发丝,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人微妙的沉默纠结在空气中,造就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气氛,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从前那些日子,快乐的、难过的、互相支撑的……还有,君誉在的日子。
聂杨又将纪清搂紧几分,几乎想把对方砌进自己身体里去,纪清毫无动作地任他紧抱,本就微红的双眼再度染上一丝嫣红,他低声说:“抽屉里有糖。”
在吃糖这件事上,聂杨与纪清已然不能算是默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早便成为了聂杨的本能——大人不开心的时候,给他糖吃;大人疲惫的时候,给他糖吃;大人生气了,给他糖吃……
聂杨摸出抽屉里的那块糖,小心而专注地剥开糖纸,喂给纪清。
纪清默默含着那块糖,无意间轻轻瞥了聂杨一眼,发觉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嘴唇。
聂杨心里没底,他想努力接近纪清,又怕纪清拒绝自己,因为他知道,纪清一旦明确给出拒绝的信号,自己一定会远远地离开,再从远远的角落里继续守护大人。
可纪清没说话。
聂杨慢慢凑近他的侧脸,观察着纪清每一个微小的动作与表情,时刻准备逃回他的角落,可后者只是安安静静地含着糖块,垂下的睫羽在脸颊上铺了一层细密的阴影,精致极了。
冰凉湿润的嘴唇贴上纪清侧脸,轻轻地吻了一下。
纪清像是被这一吻唤回现实一样,终于从回忆中脱身而出,他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是把聂杨的吻顶开了,可紧接着,纪清又朝他歪头一笑:“吃糖吗?”

99、操我
双唇相接,聂杨尝到一丝淡淡的甜味,他忍不住试探着去触纪清的舌尖,被纪清毫不留情地顶了回来。
聂杨:“……”
他有点委屈,但实在不敢再次僭越,于是老老实实地吻那两瓣湿凉柔软的唇,像衔着两片沾染露珠的玫瑰花瓣。
嘴上老实了,手上就老实不下来了,聂杨隔着薄薄的衬衣抚摸纪清的腰身,几次三番想摸进衣服里面,最终却也只是略略急躁地捏一捏大人腰上的软肉,像只叼着肉不敢咽下去的大型犬。
纪清在聂杨唇下扬起一丝笑意:“你在养殖场里折腾我的劲头呢?”
“……不、不敢。”聂杨讷讷地低声,“我不敢了……大人。”
坐在办公桌上的人低低哼笑一声,近乎蛮横地把舌头伸入聂杨口中,那一丝丝甜味忽地被无限放大,甜得十分不真实。
聂杨懵了。
口中被大人霸占,连手也被大人执起,纪清将他的手放在衣扣上,主动解了一颗,聂杨便后知后觉地将剩余几颗扣子解开,将纪清温热赤裸的身子握在手中。
比起他去迷窟之前,这具身体消瘦了许多,两肋摸起来硬邦邦的,只有腰身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韧。聂杨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胸前的软肉,一握握不住,便覆掌上去轻轻地揉弄,柔嫩的乳粒在粗糙的掌心摩擦生热,不消片刻就硬硬地抵住聂杨的蹂躏,蹭出丝丝湿意。
“大人……您好像淌奶了。”
纪清不轻不重地咬了聂杨舌尖一下,后者吃痛瑟缩离开,将掌心挪离,那被自己揉红揉硬的樱红上果真有一层薄薄的水光。
“不许说。”纪清语气恶狠狠的,耳朵却红了半边。
聂杨怔了怔,莞尔。
两只手掌覆上去,仔细地给予胸部刺激,纪清说不上来这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胸前酥麻一片,在聂杨的手掌包裹下散发着暧昧的热量。等那两枚樱珠都被揉出丝丝湿意,腰身也跟着软了,纪清不得不向后撑住桌子,低声说着:“别在这里……桌上有资料。”
于是聂杨挤入纪清腿间,扶着他的臀部示意其将两腿盘在自己腰上,纪清下意识地照做了,甚至还习惯性地把聂杨的脖子搂了个结实。
两人都愣了愣,还是聂杨最先支吾了一句:“您小时候……洗完澡,都喜欢这样让我抱着。”
纪清:“……”
想起自己以前甩着水光着屁股像爬树一样爬上聂杨怀里、还像个八爪鱼似地死不下来的样子,纪清突然觉得还不如失忆得好。
聂杨坐在纪清先前坐过的椅子上,面对面把大人抱在自己身上,纪清两腿被聂杨和椅子叉开,使不上劲地往下坐去,正正坐在男人硬邦邦的裤裆上。
“硌着我了。”纪清说。
聂杨飞快地脱下自己的裤子,小心地问:“这样呢?”
纪清:“……不是拉链硌,是你那东西硌。”
聂杨低低笑一声,握着纪清的腰向上轻轻顶胯:“这里吗,大人?”
纪清浑身一颤,湿滑的蚌肉被裹在内裤里的巨物顶了一遭,低头一看,聂杨那内裤顶端赫然一片水渍。
“大人,我想再顶一次。”
话音未落,身下的性器再次抵入肉缝,聂杨晃着腰前后蹭了两下,感觉到内裤上全是湿意后,便松下力气坐回椅子上,腿间的折磨暂时结束,纪清霎时微颤着吐了口气,含糊不清地说了什么。
可能是在骂他。
聂杨看了眼自己的内裤,如实禀报道:“大人,湿了。”
湿了,而且比之前湿得更厉害了。
纪清攥住拳头,想给他那里来上一拳,孰料聂杨这回没再顶上去,反而松开纪清的腰,让他家大人一下子坐在了自己腿间。
内裤里的性器猝然被敏感的肉缝压了个结结实实,湿黏地顶进入口处,纪清低哼着挣扎了两下,可这个坐姿根本让他用不上力,反而使自己湿滑的阴部在聂杨那根上碾来碾去,被顶得越发深入。
聂杨正一眨不眨地专注欣赏大人在自己身上扭动的好风光,突然被纪清狠狠盯了一眼。
后背发凉的聂杨:“……”
发凉归发凉,但纪清近乎赤裸着又情欲难耐的眼神实在没有太大的说服力,为了照顾他家大人的小情绪,聂杨不得不略感惋惜地扶住纪清的腰:“抱歉,大人。”
没有一丁点抱歉的语气,反而还把湿透的内裤拉开,露出炙热的巨物。
纪清稍稍平复了下呼吸,狐疑地看着聂杨:“你打算用这个道歉?”
“我只有这个了,大人。”聂杨诚恳地说,“我会让您舒服的。”
他握着自己的性器,前前后后蹭着纪清腿间,纪清不得不扒住聂杨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轻喘:“要是不舒服呢?”
“……这。”聂杨停下手中的动作,“那我只能再来一遍了,大人。”
他松开纪清的腰,柔软的肉缝霎时把那一整根性器吞入腹中,纪清短促地剧颤一下,先前
刚刚射过的阴茎高高翘着喷出一缕透明的体液,直到那性器严丝合缝地将他占有,纪清这才低低呻吟出一声哭腔:“……我要剁了你那根。”
“这不太合适吧。”聂杨讷讷说着,吻了下纪清胸前的樱珠,而后他慢慢晃起腰身,在无尽的湿软温热里徘徊,“好热,大人,也好湿,您真的很能淌水。”
纪清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骂些什么,可聂杨没给他这个机会,后者已然按捺不住地上下挺动起来,清脆的拍肉声将交合处的淫水溅得到处都是。纪清的身体早就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在椅子上随聂杨急促地颠动着。
“嗯……”
骑乘的姿势让体内的性器插得很深,有好几次都把纪清插得剧烈乱颤,而聂杨连一次休息的机会也不给他,任凭纪清在自己身上连连痉挛,也任凭纪清刚开始没一会儿就潮吹了几次,他始终如一地狠狠顶弄着怀里的人,给予他越攀越高的快感。
“深……太深……呃……”纪清被颠得连话也说不完整,实际上,毫不停歇的抽插让他甚至有种被机器狠干的错觉,娇嫩的宫口被频繁抵压实在太让人抓狂,以至于不消片刻,二人腿间便满是淫液,像是谁尿了似的。
可那确实是从纪清穴里流出来的。
“唔……慢点……慢点……”
同一个动作,聂杨不知疲倦地重复着,他痴迷于自己进入纪清的每个瞬间,也痴迷于从纪清体内抽出时对方依依不舍含住自己的感觉,好像只有这样,聂杨才能确切地意识到纪清在自己怀中,而且正在臣服于自己所给予的快感哭声呻吟。
当然,对于纪清来说,聂杨是第一个连潮吹也不放过他的人。每当暖流从穴中喷出,聂杨都视若无睹地将自己那根送入穴肉深处,噗滋噗滋的声音不知哪一秒就会从纪清穴里发出,令人耳红心跳,令人羞愤难当。
“大人……”聂杨温热的吐息贴近纪清耳畔,“舒服吗大人?”
说话间,他又故意往宫口那狠顶两下,纪清顿时连坐也坐不住,腰软得支撑不了身子:“你……”
粗长的性器接连捣入花心,纪清闷哼一声,颤抖着感受到又一股热流从穴里淌出,可紧接着,聂杨面不改色地迎着那淫水顶上,密实地填满整个甬道,愣是硬生生把那股水儿挤出穴外。
“呃唔……”
纪清用力捶了聂杨一拳,可那一拳打在身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力道,反而助长了男人本就旺盛的欲望:“大人,说一声舒服,好不好?”
纪清用湿漉漉的眼睛瞪他。
“您的眼神,总能让我兴奋起来……”聂杨低低呢喃着,托着纪清的腰向更高处耸起,男人的性器忽地整根撤出,又势如破竹地整根没入,没几个来回就惹得纪清软着身子剧烈喘息起来,夹杂着一两声含着哭腔的呻吟。
“啊……啊……”
没被进入时,穴里空虚难耐,是一种快感;等被进入时,穴里满满当当,又是一种快感。性器的进入与抽出仿佛是两处云端,纪清从这一端被抛上另一端,始终在脚不着地的失重快感中游荡,一回两回……毫不停歇。
“舒服吗,大人?”
纪清被进入得有些失控,甚至连脖子也软得撑不住脑袋,他随聂杨来回颠动着,在下一次忍不住潮吹时,低哼着哭了一声:“舒服……”
可短暂的潮吹过后,纪清又紧接着绷紧身体,他忍不住扭动起来,难捱地从嗓子里闷哼着,聂杨知道他要再次高潮了,可顶弄的频率和幅度依旧不变,细水一样的快感积攒成河,霎时泄了洪,纪清被颠在空中的阴茎一甩一甩地射了精液出来,然而那在女穴里操干的性器却不知疲倦地捣弄,过量的快感一齐袭上大脑,纪清脑海里几乎又一次闪过白光——
“呃、呃……”
滚烫的尿液猛地射了出来,纪清胸膛起伏着,痉挛着哭了起来,而聂杨也终于舍得停下来休息片刻,他握住纪清仍在尿尿的阴茎,用大拇指轻快地擦过铃口。
“啊——”
纪清猝然剧颤,他歪在聂杨身上,用不上力气地夹着体内的性器,可还在排尿的阴茎却依然被掌握在聂杨手中。
大拇指再次堵上尿道口,又轻轻擦过敏感的顶端。
“不、不……”
尿液逐渐稀少,淅淅沥沥地淌了起来,聂杨故技重施,这次却不是单单擦过,而是稍稍用力压住马眼,粗糙的指腹抵住通红的头部,打着圈地摩擦起来。
“啊呃……哈啊……啊……”
纪清像条被捕上岸的鱼那样挣扎起来,他胡乱喘息着哭叫着,在不知觉间用自己的下体一遍遍夹弄聂杨的性器,两人的体热逐渐升温,最终还是纪清先受不住叫出了声,穴肉抽搐着边高潮边夹紧男根,而后,聂杨也低低哼了一声,在纪清的催化下射满他体内。
湿漉漉的两人喘息着相拥在一起,纪清累得有些睁不开眼,可穴里慢慢流淌的滚烫精液却竟分毫不差地被他感知到,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热液从交合处淌出,又洇湿二人腿间。
聂杨揉了揉纪
清的头发,像小时候纵容他的撒娇似的,将人抱了满怀。
月上中天,有人的肚子忽然咕咕一声。
纪清:“……”
聂杨:“……我去给您弄些吃的吧。”

100、人鱼它又来了
亲王府邸为养殖场的兽军单独辟出一片暂憩之地,由邢墨主内、聂杨主外。清晨一早,纪清就来到这片供兽类休养生息的地方,抬眼便看到等在围栏外的邢墨。
身后跟着的梵洛轻哼一声。
邢墨正背对着他们,用手里穿了肉的树枝逗弄围栏里的一只幼獠,小獠左跳右跳够不到,气得转身去找成年獠——没兽理它。
纪清笑出声来。
邢墨像是才意识到他等的人来了,抑或是早就察觉到纪清走到了自己身边,总之那张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反而十分温和平静,朝纪清微微颔首。
纪清忽地伸手扣住邢墨的手腕,将那根树枝压到小獠面前,那幼兽凶狠地扑咬住肉,心满意足地呼噜起来。
他这才对上邢墨的视线,也挺平静地笑了下:“在这等我?”
不知是不是邢墨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纪清没了从迷窟刚回来时的肃杀之气,反倒多了些令人想无端亲近的魅色——难不成,是自己三人那天做过了火?
邢墨心里想着一回事,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你身上有香薰的味道,不安全。”
“那些香薰早被融合吸收了,应该没什么大事。”纪清坦然道,“你看梵洛,就一直好好的。”
突然被点名的梵洛:“……”
“它与平常兽类不同,抗性强,不算数。”邢墨顿了顿,“这几天都是我在负责兽军的生活,知道的多些……我陪你走走。”
说这些话的时候,邢墨的表情和语气始终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像在描述什么家常事一般,纪清探究似地看他一眼,扬了下嘴角,一言不发地翻进了围栏。
獠兽喜好群居,抱团在草坪上嬉戏,而雾兽偏爱独行,在不远处的假山附近自成一派,此外,羽蛇或潜伏在深草处、或与殖藤攀爬在树枝上,只有人鱼特立独行,霸占了亲王府邸最大的景观湖。
——还嫌弃这湖又小又浅。
一开始,兽们确实没有注意到纪清,它们久未经历战事,再灵敏的嗅觉也变得迟钝起来,而今又被提供了天堂一样的生存环境,身心放松下来,没有兽会去注意一个渺小的人类。
直到昏昏欲睡的獠王警觉地抬起头颅,而后整片獠群都诡异地安静下来,接着,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飘忽不定的雾兽窜上假山山顶,眨眼间分成一虎一狐,静默地盯住在草坪上慢慢散步的青年。
就连羽蛇和殖藤都适时地从树枝上垂挂下来,向纪清传递着一种不怎么友好的信号。
或者说,欲望的信号。
纪清停住脚步。
“在养殖场中的几年,它们的战斗性被消损不少,可野性与兽性却成倍地增加,它们逐渐习惯于按照自己的兽类本能行事,以至于……下意识地抗拒命令。”邢墨淡声说,“想重新对它们进行调度,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也不难。”纪清接上话,继续向前走去,“它们不听人类的命令是事实,这在短时间内难以改变,可惜,我有梵洛。”
几只成年獠跃跃欲试地朝纪清扑来,被梵洛瞥了一眼就夹住尾巴逃入兽群。
纪清摊手:“看样子,效果不错。”
有梵洛坐镇,二人平平安安地穿越草坪,来到湖边上。其间不乏被纪清的信息素折磨得发狂的兽扑来,都被梵洛挨个请了回去——尤其是那只曾经在养殖场里凌辱纪清的强大雾兽,自诩能与梵洛一战,狐形拦住梵洛,虎形直扑纪清,孰料梵洛前有爪子后有尾巴,勾起一个卷起一个,摔在一起就变成一只狼狈的雾兽。
纪清简短地给梵洛鼓了个掌,前一秒还傲视群雄的奇兽,下一秒就敛着羽翼拱蹭纪清,甚至躺下来乖乖露肚皮。
獠:“……”
雾兽:“……”
人鱼该是兽军中智商最高的物种,其首领从一开始便游上岸,靠在树荫下阴测测地看着那二人一兽,尤其当那双视线转移到纪清身上时,便悄然变得贪婪火热,它显然还没有忘记这个人类有多美味。
纪清自然感受到了人鱼首领的目光,他远远与它对视,可对方非但没露出一丝畏惧,反而愈发兴奋而惬意地眯起眼眸,似乎觉得这人类天生该是它的猎物一般。
“人鱼是目前数量最多的种群。”邢墨说,“它们拥有高度的服从性,只不过这服从性是对这只人鱼来说的。”
他朝树荫下那只危险的人鱼扬了扬下巴。
“它很聪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梵洛,因此不会对你下手,别让它抓住机会。”语毕,邢墨犹豫着,又低声补充道,“但也正是因为它十分聪明,所以它基本不会听令于梵洛。想指挥人鱼这个独立的群体,比调度其他兽类更加困难。”
纪清略略蹙眉,再次看向那只人鱼首领时,后者已然目露情欲地半拱起身子,那条漂亮而有力的鱼尾半浸入水中,躁动地拍打起水面,似乎回想起了当时与纪清在岛上鏖战的不良画面。
“当初……用香薰来代替我的信息素这件事,是谁的主意?”纪清
问。
“是季家。”
果然。纪清叹了口气,心绪烦乱间又看了那人鱼一眼,后者舔着嘴唇,脐下的薄鳞已然张开,慢慢吐纳着潜藏于其中的粗壮性器。
纪清:“……”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转回头来,问邢墨道:“聂杨在养殖场待了这么久,没有办法对付它吗?……聂杨呢?”
邢墨摇头:“应该去做别的事了。”
……
此时此刻,聂杨的心跳得很快。
太阳高悬,阳光却照不到他身上,冷气一阵阵地为他降温,可聂杨还是湿了一身衣服。
他正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中型轨车里。
轨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角落里,车上只有他和另一个男人。相比起来,那个男人要从容得多了,他正慢慢悠悠地品着自己为自己斟好的茶,一时半刻见聂杨还不出声,就用另一只手把早为聂杨倒好的茶推过去。
手背露出,其上满是密密匝匝的鳞片。
聂杨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时间飞掠,杯冷茶凉,男人不急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给聂杨连换四次热茶,等换到第五次的时候,聂杨终于坐不住了。
他稍稍抬起头,看着男人半是人面半是兽面的相貌,哑声问出:“你上次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101、人鱼来了人鱼来了
这几天,上到尊贵的亲王,下到打扫庭院的家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气息。或者说,战时气息。
在纪清的授意下,梵洛把四大兽军收拾得服服帖帖,最通人性的獠兽甚至专门克扣了自己的口粮来贿赂梵洛,梵洛一边暗戳戳地开心一边高冷地收下贿赂,在纪清看不见的地方跟獠王称兄道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当然了,人鱼群体至今也从未参加过一次集训,每逢其他兽群在梵洛的指挥下模拟作战,人鱼首领便号召其他人鱼一起趴在岸边观看——那懒洋洋的模样,伴之以促狭的目光,总让人觉得它们是在看傻子。
不仅如此,在愈发频繁的训练中,纪清也能感觉出他曾经的兽军对这样的集训持有不太明显的抗拒情绪,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逐渐蔓延到每只兽的身上,就连羽蛇也蔫蔫地挂在树枝上提不起精神。
尤其是殖藤和雾兽。
而这只是个开始。
又过了没几天,殖藤强烈地抗拒起训练这回事,它们蜷缩在树上,易怒而谨慎地与一切外界相对抗,梵洛叫不应它们,只好委屈巴巴地告诉纪清殖藤不听话。纪清来到树下,朝殖藤们伸出手去,几根手指粗细的幼藤怯怯缩缩地缠上纪清的手腕,传递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
同一天晚上,雾兽也变得惊慌畏惧起来,它们数量稀少,却相对强大,强大生物的恐惧情绪直接影响到獠和羽蛇的心态,致使整个兽群都弥漫在一种迷茫而畏惧的气氛当中。
对此,梵洛也十分茫然,它一再向纪清保证自己在训练中绝对没有体罚兽类的行为,甚至还把自己受贿的事给秃噜出去了。
看到纪清阴沉的眼神,梵洛心慌慌地围着他转了几圈,赶紧冲到自己好兄弟獠王那里询问情况,獠群表示毫不知情——它们只是被其他兽类影响了情绪。
为了谢罪,梵洛又扑住一只雾兽,可那只雾兽明显是被吓破了胆,传递出的信息艰涩而有限,梵洛使劲理解着它的意思,可这信息总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意味。
“有更高级的生物让它们感觉到危险?”纪清喃喃着,“能够让它们感觉到威胁,并且被威胁到吓破胆的生物……是什么?”
纪清看向梵洛,一人一兽都很茫然。
于是兽群的训练被暂时搁置下来,纪清钻入时生二楼的资料室翻看了两天的文献也没找到比雾兽还要有威慑力的生物,直到第三天晚上他头发蓬乱脚步虚浮地走出资料室,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自己的兽军怎么了?
诡异的事不止一件,除了整日惶惶的兽军,季家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如今距离纪清从迷窟回来快要一个月了,季家上下安静如鸡,低调静默得像是不存在似的——仿佛纪清杀的不是季家人一样。
此时此刻,聂杨正站在窗户口边定定看着杵在楼下的纪清。兽军集体畏缩惧战,纪清是最操心的一个人。当年他们在吹鸢带领兽军出战也是这样,有几只年轻人鱼不愿打仗,只想在营中醉生梦死,甚至影响到了兽军的整体气势,纪清便在深思熟虑之后以雷霆手段斩杀了一只人鱼,并且把其他几只同样附和的人鱼吊起来晒成鱼干。
此后,兽军中再也没有出现过恐惧退缩的情绪。
可如今,纪清没法再用同样的手段镇压这种情绪,因为这恐慌已经出现在每只兽的身上,一旦同伴出现伤亡,恐惧情绪会像火山爆发一样崩溃,彼时,溃散的不止有兽军,还会有纪清。
月光下的草坪幽静空旷,把纪清衬成小小的一个。聂杨看着他,他看着不远处的兽军,嘴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似乎在重温今天看到的相关资料。
半晌,纪清停下了徒劳无功的行为,他有些颓废地垂下头去,有一搭无一搭地踢着小石头,看上去有些难过。
聂杨攥了下手指,神情低落地叹了口气,可紧接着,刚才还颓废得让人心疼的纪清突然昂起头来,小步朝兽群那边跑去了。
大人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聂杨默默祈祷:聪明如纪清,一定能推断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关上窗户。
……
人鱼首领晚上没有吃饱,此时正独自在湖边游来游去觅食。这种淡水环境虽然也能生存,但其中的食物并不如海洋生物那样可口,更何况晚上来送餐的饲养员有些害怕它们这种奇异的生物,倒下几桶小鱼就跑了——其他人鱼一拥而上,趁首领没发现之前吃了个饱。
思及此,人鱼首领的面容更加阴沉了。
月光下,湖面银波耀眼,人鱼的墨绿鱼尾不时翻腾出水面,又十分迅捷地没入水中。这位首领好不容易逮住一条落单的小鱼,见是鱼苗,又摊开掌心将其放走。
然而,就在此时,它突然嗅到一丝淡淡的、却又极其熟悉的气味,人鱼首领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的晚餐计划,悄然将脑袋探出水面,看向不远处的岸边。
果然是纪清。
它曾经的将领走到湖边树下,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自己。人鱼首领霎时
扎入水中,莫名的兴奋让它用力摆动鱼尾,直直朝纪清所在的方位游去。
面前水花四起,高大强壮的人鱼首领蓦地翻腾出一片水幕,纪清下意识地退了半步,抬手遮了遮溅到脸上的水珠。
再抬头时,连月光都被人鱼首领挡了个严严实实。这只人鱼阴测测地垂眼看他,嘴角牵着一丝不甚明显的戏谑笑意,鱼尾在身后轻轻拍打水面,慢吞吞地朝纪清靠近。
纪清身后就是树,退无可退,也根本没想着再退,可他没料到人鱼首领连话也不让他说一句,仗着身强力壮硬逼过来,用两条手臂把他圈在中央,沾了纪清一身湿漉漉的水汽。
纪清不得已推住它的肩膀——人鱼的皮肤冰凉滑腻,纪清推了两三次才将它推住,皱起眉,低声一句:“我是来说正事的。”
人鱼首领稍稍扬起嘴唇,发出“啧”的一声,它明明有些失落地耷拉了脑袋,却挑起目光暧昧地审视纪清的神情,似乎在思量自己有没有把纪清当晚餐的可能。
纪清察觉到它的肩膀肌肉在绷紧,遂更加用力地抵住人鱼首领的亲近,沉着声音道:“我说了,先说正事。”
人鱼首领盯着手臂间的纪清,觉得被自己圈住的猎物应该没法逃跑,这才欣然一颔首,示意纪清开口。
“雾兽觉得,它们被一种十分强大的生物威胁到了,甚至威胁到全无斗志,殖藤也是如此。我想问,你们呢?”
虽然月光被自己挡住,但人鱼首领还是能看到纪清眼中认真而探究的光芒,后者真的在诚恳向它发问——估计是被难住了。
人鱼首领有点想笑,但终究还是没有笑出来,它抬起一只手爪,屈起湿漉漉的指节轻蹭纪清脸颊,缓缓点了点头。
然而,想象中的惊讶却并没有完全出现在纪清脸上,这位曾经的兽军将领凝重地思索着,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人鱼首领好奇地凑上去听。
“……文件里,只有獠兽和羽蛇后面画了叉……而现在感到威胁的又正好是雾兽、殖藤和人鱼……没错……季家不是低调到没有出现,他们出现了,或者说,早就出现了……他们正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入侵了这里……战斗早就开始了。”

102、下章章节名:操我
可惜,纪清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未能使人鱼首领产生分毫的紧张感,它低下头去轻轻嗅着人类颈间好闻的信息素,觉得这味道比在养殖场中嗅到的更加纯粹怡人。
有点饿。
然而纪清对它的企图早有防备,在人鱼首领轻轻舔舐嘴唇时,他抬手锁住人鱼湿漉漉的脖子,声音微冷:“正事,正事,先说正事。”
猎物一而再再而三的负隅顽抗总能激起猎人的求胜欲,这只人鱼将狭长的眼眸眯起,审视而揶揄地望着纪清,似乎笃定猎物跑不掉似的,再次朝他颔首。
“那种强大的生物,你们熟悉吗?”纪清皱起眉,“或者,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它们’的?”
人鱼首领略略思索着,它显然意识到纪清有满腹问题想问自己——这可不行。
于是咧开一边嘴角,执起纪清的一只手来,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纪清猛地抽回手来:“我不是说了,先谈正——”
“饿……”人鱼用一个低沉戏谑的音节堵住纪清接下来的话,见后者微怔在那里,遂又好心地重复了一遍,“饿……”
人鱼虽能模仿人类说话,可多少有些差距,纪清听了两遍才听明白这位首领是在喊饿,他一脸狐疑地看向人鱼,半信半疑地主动用手摸了摸人鱼的小腹。
人鱼首领对他的觉悟很满意,纪清温热的掌心贴上来,非但没令它生厌,反而觉得另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直直传到了鱼尾巴尖上。人鱼轻轻抖了两下芭蕉叶似的鱼尾,一副“我饿了你看怎么办”的架势看着纪清。
纪清满脑子兽军的问题,对人鱼这样危险的目光竟然木讷了半天,一时半刻才给出回应:“晚上我差人喂鱼了啊……”
像这样突然宕机的茫然表情实在过分可爱,人鱼首领牵起嘴角,想往那双怔然万分的眼睛上亲吻,纪清马上用手护住整张脸,让人鱼的嘴唇贴在了手心。
贴在手心也没事,人鱼眼中促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它用自己冰凉湿润的舌尖搔弄着纪清的指缝,像要强行钻过这层屏障似的。
“……!”
诡异又暧昧的舔弄让纪清霎时败下阵来,他忍不住想往旁侧躲闪,却接着被人鱼首领撑在两侧的手臂揽了个满怀,人鱼仗着其身高体长将纪清压在树干上,粗壮的鱼尾焦躁地抚弄纪清脚腕,想要挤进他腿间。
“你要是真饿了,我再叫人给你送鱼来……”
话音未落,人鱼的鱼尾便挺入纪清腿间,这又粗又滑的尾巴几乎瞬间就抵在纪清屁股底下,将他半是悬空地撑在树上,两只脚在身边挣扎着晃来晃去,却怎么也碰不到地面。
人鱼满意地欣赏着纪清愠怒的表情,它稍稍俯身,戏谑地贴在纪清耳边轻吹,带着湿意的呼吸掠入纪清耳内,像被人湿漉漉地舔舐了一番,纪清陡然打了个激灵,他那压不住的火几乎快升到了头顶,却又因人鱼的下一句话全然熄灭。
“交……易……”人鱼用它那十分粗糙的人类发音低沉地说着,“交……易。”
纪清挣扎的动作慢慢止息,他抬眼看向人鱼,目光中充满警惕与防备。
但人鱼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这位首领嗬嗬地笑了一声,它轻轻动了下鱼尾,滑腻的尾巴蹭过纪清的臀部,人鱼再次重复道:“饿……交、易……”
“你是真的没吃饱,还是只想吃我?”
人鱼首领眯起眼睛笑:“都……”
纪清也跟着它笑:“都想吃,是不是?”
人鱼更开心了,它兴奋地抱紧怀中的猎物,顺便深深嗅一下人类的香味。
纪清接着道:“可是,这场交易,你得拿出等值的线索给我。”
“交……易……”人鱼将自己的脑袋埋在纪清颈间,再次低沉而沙哑地吐出这两个字。
“先回答我的问题。”纪清把埋在自己脖子里那颗鱼脑袋拎起来,直直盯着人鱼的眼睛,“我和鱼都给你吃,你能给我什么线索?”
人鱼又将眼眸眯起,它在思索纪清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过去良久,它都没能从自己贫瘠的语料库里找到能够回答纪清的字词,于是抬起手爪指向不远处在树上憩息的殖藤,又转而指向假山附近的雾兽,最后,用一根指爪点了点自己的胸膛。
人鱼用它低沉的声线说道:“一……切……”
“有关雾兽提到过的‘它们’?”纪清抓住机会紧追不放。
人鱼颔首。
“‘它们’是谁,在哪,或者说,怎么对付‘它们’,又或者说,怎么让兽军恢复先前的状态?”纪清又问。
人鱼首领从前就觉得这个人类难缠,现在这种感觉尤甚,它再度陷入那种寻找词语回答纪清问题的痛苦之中,以至于几分钟过后,这位首领才艰涩地吐出两个音节:“不……止……”
纪清微微一顿,接着连眼睛都亮了起来,那目光灼然滚烫,盛满兴奋却也盛满危险:“我答应这场交易。不过,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否则,我不介意给人鱼们换个首领。

可现任首领显然没有被吓到——毕竟它被这么恐吓了无数次了,人鱼首领只是对接下来这场交易充满生理性的期待。
“喂……我……”人鱼激动地低语着,它再次用鱼尾前后磨蹭起纪清的屁股,声音从胸腔中闷闷地传出,“喂……我……”
“先放我下来。”纪清拍拍自己屁股底下的鱼尾,居高临下地命令道,“我自己来。”

103、操我
几秒钟的犹豫后,人鱼首领慢慢放下鱼尾,揣起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说要自己来的人类。而纪清也丝毫没让人鱼失望,甫一站稳便利索地脱去衣服——眼看这具熟悉的身体逐渐剥离在月光下,人鱼不由目露贪婪地舔了舔嘴唇,滚烫的视线将纪清从头到脚捋了个遍,每一处都是它曾狠狠玷染过的。
相比人鱼强烈的欲望,纪清反倒冷静得多,他急于从这只该死的人鱼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见后者只是潇洒地站在那里打量自己,纪清皱了下眉:“不饿了?”
这个人类在此刻表现出与月辉相仿的清冷气质,叫人更加忍不住想看看他这层外壳里面能够盛下多么淫荡的灵魂,人鱼慢慢咧开嘴角,极度的兴奋令它想抚摸纪清神色紧绷的脸,可手爪刚一靠近,接着便被扣住。
“你坐这里。”纪清紧紧拉着它滑腻的手腕,示意人鱼坐在自己刚才倚靠过的树下,人鱼首领暧昧地投来一瞥,纪清视若无睹,“快点。”
于是,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人鱼首领头一次在这种事上服了软,它乖乖坐在树下,用半透明的鱼尾轻轻搔着纪清一双赤足,腹下薄鳞微微开合,显然十分期待纪清接下来的行动。
这回遮住月光的变成了纪清单薄却有力的身体,他分开两腿跪在鱼尾两侧,柔软的臀部压坐在薄鳞下方,沾了一屁股人鱼体表的滑腻液体。
从纪清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太喜欢人鱼身上冰凉凉黏腻腻的体液,可人鱼却很喜欢他这副又嫌弃又主动的样子,甚至故意卷起鱼尾,用湿润的尾巴尖去搔纪清的臀缝。
这个人类明显紧绷了下身子,但竟意外地没有说些什么,他低眉顺目地用温热掌心覆上人鱼半鼓起的薄鳞,一边忍受着鱼尾的骚扰,一边抚摸着即将破鳞而出的性器。人鱼被他摸得很是受用,眼睛眯起,嘴角微勾,甚至忍不住用手爪捧起纪清的臀瓣,肆意揉捏着掌心两团软肉。
纪清颤了两下,很微弱,但被人鱼察觉了。
——倒也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从容。
人鱼首领稍稍压下差点勃出的欲望,故意掰开纪清的臀肉,又故意将其紧紧收拢在掌心。每逢被它捏开臀瓣,纪清都清楚地感觉到腿间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贴在了冰凉的鱼尾上,而当人鱼将他的臀肉揉在一起,敏感的一切又全部被藏匿回了隐秘的腿间,如此反复,纪清本来坚定的意志也被磨弄得有些恍惚,每当那冰凉的鱼鳞稍加刺激地刮蹭过阴部,他都不由自主地轻哼一声,似乎有些抵触被这样玩弄。
“够了……”
纪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他卡住人鱼的脖子,几乎恼羞成怒道:“让你那东西赶快伸出来。”
人鱼首领被控制了呼吸,却也怡然自得地掀起眼皮望着纪清,最敏感的部位被自己的鳞片剐蹭半天,可以想见那里应该泛起了委屈的红。
啧,想想都美味。
人鱼促狭地眯起眼睛,不再压抑欲望之后,那薄鳞在纪清手下缓缓张开,露出深色而巨大的性器,纪清大概是第一次这么清醒地看到人鱼的性器,这尺寸让他微微错愕了一下,本能地往后撤了撤屁股。
却接着被人鱼的手爪捧了回来。
首领懒洋洋地看看纪清,又示意性地看看自己的性器,薄唇微启,带着意味不明的沉笑:“快……”
纪清动了动喉结,松开卡住它脖子的手,转而握住那根布满细鳞的粗大性器,他像是豁出去一样跪起身,把着那根玩意儿在腿间来回逡巡寻找入口,手上满是冰凉黏腻的液体,性器上也是,腿间更是如此。纪清捣弄了片刻,非但没将人鱼那根插进来,反倒把自己蹭得面红耳赤,连腿弯都止不住打颤。
人鱼首领低低笑出了声。
纪清狠瞪他一眼,明明凶得像只小豹子,却在喘息之中夹杂着魅人的余音,让这一眼别具风情。
于是首领好心地握住纪清的腰,慢慢朝他腿间挺了挺身子,使性器的头部略略抵住早就泥泞一片的小穴,纪清显然也察觉到有东西直直堵住了入口,他正准备慢慢吞入这根大家伙,孰料人鱼突然松了手,吃不住力的纪清霎时塌在人鱼身上,使那巨大的性器猝然插进体内,猛地顶撞在宫口上。
“啊……呃……”
纪清颤着两腿伏在人鱼胸膛上,有那么一会儿是全懵的,他微合着眼剧烈喘息,可双腿的腿根却依然生理性地痉挛着,显然也承受不住如此强烈的拓开与顶弄。
与此同时,人鱼却是十分舒爽地半眯起眼睛,它享受地抚摸着怀中人光裸颤抖的后背,也享受着被他依偎的满足感,当然,最享受的还是被吞入腹中的性器,此时正在纪清不规律地抽搐挤压下微微脉动,一点一点地胀大变硬。
“别……别再变大了。”纪清几乎咬牙切齿地哀求了一声。
人鱼看了纪清一眼,眼神中写满委屈无辜与爱莫能助。
插入已然让人很痛苦了,律动却才是最令人痛苦的一步。纪清试图撑着人鱼的小腹抬起屁股,可才刚把那根吐出一截,性器上的细鳞便密密匝匝地搔过娇嫩敏感的内壁,纪
清霎时腰眼一酸,又重重地坐回那巨大的性器上,被顶得连小腹都微微凸起。
“呃啊……”
纪清重又伏在人鱼身上,颤抖着喘息起来,人鱼则安慰似地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万事开头难。
事实证明,人鱼是对的。
反复多次的失败之后,纪清已然能够勉勉强强地撑着人鱼的小腹耸动起来,他紧咬住嘴唇,双眼似闭未闭,眼尾全是深浅不一的泪痕,一边忍着不让自己丢人地哭出声来,一边艰难地用自己温热柔软的内腔含吐着人鱼的性器。
人鱼首领头一次欣赏到这样的纪清。
这个人类为了点线索主动坐上来取悦它,明知那性器又粗又长还生着细鳞,却宁愿默默地哭也不愿停下来——人鱼注意到纪清用力过猛的双腿颤得剧烈,知道他快没了耸动的力气。果不其然,又一次耸动过后,纪清犹如长跑了千米一样趴伏在它胸膛上急喘,温热的眼泪有些烫人。
这实在是,太美味了。
人鱼首领捧起他满是泪痕的脸,纪清却强硬地扭过头去不愿让它看见,人鱼轻轻笑了一声,觉得意犹未尽。
它的食物不能只是哭啊。
两只手爪再度箍住纪清的臀部,用力地上下抛动起来,本就被折磨得糜红的腿间再次被人鱼的性器碾压抽打,且愈演愈烈。纪清觉得自己像要坐过山车那样飞起来,他不得不搂住人鱼的脖子,失控地哭叫出声。
“啊嗯……啊……”
人鱼的体液混杂着纪清的淫液,噗滋噗滋地从穴里喷出。
“别……别这样……哈啊……”
空虚,饱胀,纪清的小腹频繁被这两种感觉填满。
“不行了……不行……”
被夹在纪清和人鱼之间的阴茎开闸一样泄了精,可竟没有人注意到。
“呃啊……”
汁水飞溅,纪清陡然挺身夹紧体内的性器,痉挛着被顶撞到高潮。
与此同时,冰凉的精液倏地射入宫腔,又被抵在宫口的性器堵了个满满当当,纪清趴在人鱼身上,茫然地感受着越来越满的小腹,眨巴眨巴眼睛,流了温热的泪。
人鱼首领一挺一挺地射完了精,颇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它揉着纪清的臀瓣,反复挤压着还在这个人类体内深埋的性器,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次。
不,两次。
三次也不错。
纪清倒是没那个精力去想人鱼有什么小心思,他一动不动地趴伏在人鱼健壮的胸膛上,正反复深呼吸来平息高潮的余韵,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强撑着酸痛的肌肉坐起身,纪清才看到自己微微胀起的胸前渗出一丝白浊,他蓦地惊醒,还没来得及动作,人鱼就将那两个小山包似的软肉握住了。
它咧嘴笑着:“奶……”
手爪捏揉,乳孔里滴下一滴半透明的奶水,慢慢滑入人鱼的肚脐。
纪清察觉到体内那性器又胀大了几分,深知不妙,可他没能来得及逃走,人鱼便猛地翻了个身将他压在底下,鱼尾拱起,不由分说地狠狠顶进柔软里去。
“再……”人鱼压低嗓音,极具侵略性地占有着纪清,“再……次……”
“呃啊……”
一声混蛋,被骤然席卷的快感卡在了嗓子里。
夜长,能饱。毕竟,想要线索是要付出代价的。
至少人鱼这么认为。

104、退路
次日,人鱼首领将全部信息说与梵洛,翻译官梵洛再兢兢业业地反馈给纪清。彼时纪清正趴在床上养腰,但依旧认认真真地记录下了所有线索。
稍加整理后,纪清体力不支地蒙头睡了一下午,其间聂杨来过一次,见纪清睡着,便从他床头柜上拿起写满信息的本子,上面记录着人鱼首领能够交代出的全部内容。
……
从人鱼的角度来看,纪清将它们请出养殖场的行为着实令人不解,因为当初它们被关进去之前,听到了这样的说辞。
——纪清抛弃了它们。
被抛弃,比被放弃更让兽军神伤,虽然这只是道听途说的消息,可有那么一段时间,养殖场内的气氛的确极其压抑。兽们努力摒除自己是被抛弃的这种想法,可一旦话语在心里生了根,就永远拔不出来了。
最可怕的是,隔了一段时间,它们又听说:纪清请求摇筝亲王释放了绝大多数兽军,而它们是被留下来的、准备用来做实验的可怜虫。
前段时间的小道消息本就令兽群犹如惊弓之鸟,这条消息更像是在养殖场里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兽们整日整夜地嘶吼,甚至捕杀养殖场中其他普通兽类发泄不满。那段时间,养殖场被血腥与仇恨塞满,没有人再去关注消息的来源及其可靠性——它们的兽性被最大化地激发出来,以至于任谁都想不到它们曾是训练有素的一支军队。
于是,当兽们得知实验内容是与纪清交媾时,它们无一例外地疯癫了。对兽军将领曾经的敬畏早已四分五裂,它们面前的是一个茫然无知、反抗不得的羸弱人类,而正是这个人类,教会它们作战的本领,日夜与它们相守,却又以最残忍的方式抛弃了它们。
香薰是一剂催化剂,怨怒更是。兽们自然而然地狠狠把纪清折磨了一番,它们以为主仆之情自此一刀两断。
可现在,纪清又将它们集结在此处。
其他兽类或许慑于梵洛的威压不敢造次,人鱼可不管这么多。梵洛很强,可也没强到水陆空样样在行,人鱼往水下一躲,梵洛就没了办法。这段时间以来,人鱼首领一直是这样做的。
事情变得不对劲,是它某日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的气息。
人鱼首领觉得有些不安,询问其他人鱼,它们同样有些惶恐地望着它,那个时候起,这位首领就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意味,而此后殖藤与雾兽的表现,更坐实了这一点——它们一定也察觉了与自己相仿却又远强于自己的气息。
对此,人鱼首领给不出结论,它能提供的只有一种感受,一种来自体内深处的战栗。就好像有另一个更加强大的自己出现在了左右,可是看不见摸不着,相反,那个强大的“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影响着相对弱势的它们的神志,恶性循环,导致了濒临边缘的崩溃。
……
本子上所记录的信息只有这些,在最底下,纪清潦草地写了三个字:心理战。
后面画了个问号。
“看懂了吗?”
突如其来的轻声从背后传来,聂杨全身一绷,回转过头去的时候,纪清正揉着眼睛坐起身,几根乱毛支棱在脑袋顶上,看上去安宁恬静。
可那懒洋洋的目光却牢牢地将聂杨盯住,楔子一样。
纪清觉得今天的聂杨有些不太对劲。
往常,聂杨总是第一时间关注他的状况,但方才纪清悄无声息地醒了半天,都只见聂杨专注地看着笔记。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总之确实怪怪的。
聂杨一动不动地看了纪清片刻,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似乎只是那样看着纪清,隔了许久,他才斟酌着问出一句:“大人,您有什么想法吗?”
纪清不言语,他默默地盯着聂杨,那眼神谨慎而冷静,是从未有过的警惕。
聂杨没敢接纪清的目光,他终于垂下头去,用笔在“心理战”后面轻轻打了个对勾。
纪清眯起眼来。
二人一时无话,房间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气氛空前压抑。
最后还是聂杨毫无情绪地低低笑了一下:“大人,您果然很聪明。”
“你瞒了我什么?”纪清一字一顿地问。
聂杨木然地坐在那里,像是没有了生气一样,他缓缓抚摸着写满纪清字迹的纸张,慢慢地低声说道:“您是我的全部,大人。曾经,时生亲王用您的安危威胁我,我毫不犹豫地叛了国。现在,我又受到了这样的威胁,我依然毫不犹豫。”
纪清攥紧拳头:“什么时候的事?”
“您让我去养殖场那天。”
纪清的火突突地往头顶上窜,他紧紧咬着牙,忍不住怒斥了一声:“傻不傻?”
“不傻。”聂杨突然更大声地叫起来,他陡地抬头盯住纪清,极其认真地大声说,“我做什么都好,大人,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蓦然的酸涩毫无征兆地涌上眼眶,纪清又愤怒又难过地颤起拳头,可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很爱您,可我没办法永远站在您的身边。或许有时候我很偏执,但我宁愿您苟活下去,也不愿您作出无谓的牺牲。”聂杨倏地站起来,他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可一旦看到纪清出离愤怒的神情,他又控制不住自己濒临爆发的情感,“您会活下去的,我会拼命让您活下去的,我仅有的一切都给了您,我不能想象没有您的日子……让我用自己的方式好好爱您,可不可以?”
纪清呆呆地看着聂杨,通红的眼眶中蓄了诉说难过的泪,他强忍着酸胀的双眼,哑声问道:“你背叛我,你又说爱我……我问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不会赢?”
“凭,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聂杨看着纪清委屈到通红的双眼,几乎心如刀绞,“可他们不止一次。”
纪清缓缓闭上眼,似乎一时消化不了这条信息,他艰难地平复着情绪,再开口时,声音一度有些哽咽:“滚。”
心脏痛麻了,只有让大人活下去的认知雀跃着,聂杨再次轻轻抚摸那张笔记,低低说道:“大人,我只会做有利于您的事情……我不是不相信您会赢,只是,在这种关键时候,总有人要为您留条退路。”
最后这句呢喃低沉含糊得几乎让人听不清,可纪清却瞬间捕捉到了聂杨话中的含义,他忍了半天的眼泪烫过脸颊,又很快被擦去——纪清赤红着双目看向聂杨,聂杨欣然与他的大人对视。
“我愿意永远做您的退路,大人。”
哪怕是条不归路。

105、剧情吖
当晚。
梵洛正跟人鱼首领在湖边闲聊主人哪里最敏感,聊到兴起,这位首领还会分给梵洛几条小鱼干吃,一兽一鱼心照不宣又暗暗攀比着,不料话题中心人物突然出现,面色平淡地叫走了梵洛。
梵洛跟在纪清身后,走得战战兢兢的,它隐约察觉到主人的脚步有些沉重,还以为是自己跟人鱼的闲聊被听见了。
就在梵洛差点又把刚才的聊天内容秃噜出去的时候,纪清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蹲下身抱起草丛边咪呜咪呜叫着的猫崽子,把小家伙团进怀里。
梵洛:“……”
不爽地耷拉下尾巴。
“你跟聂杨去养殖场这期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纪清语气平淡地问。
梵洛微微一怔,接着回想起那天聂杨嘱咐它的话来,于是坚定地摇摇头。
纪清瞥了梵洛一眼,声音微冷:“你跟着他去养殖场,却什么都不知道?”
本就不擅长撒谎的梵洛登时绷紧尾巴尖,有些紧张地抖了下耳朵。
怀里的小猫似乎被这样的气氛吓到了,用小小的爪子扒拉着纪清的衣服想要钻进去,纪清单手拢住崽子的小脑袋,顺便捂住它的耳朵。
“相比我而言,你跟聂杨认识的时间更久,说点悄悄话无可厚非,但如果你帮他隐瞒了不该对我隐瞒的事实……”纪清顿了顿,沉声道,“我的身边,并不是非你不可,梵洛。”
这句话说得很重,也很压抑,更加吓人。梵洛惊得当场跪趴在地上,讨好似地拼命摇起尾巴来。那句“并不是非你不可”让它心悸得很,以至于两只兽瞳都弥漫上委屈的雾气,低低呜声叫唤。
……
去养殖场那天,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一开始,梵洛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因为它偶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季锦。
这个人不是死了吗?梵洛一边自己嘟嘟囔囔一边帮聂杨驱逐养殖场里的兽群,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傍晚时分,梵洛到处觅食,转悠半天,肚子没填饱,倒是撞见有人在跟聂杨说话,它离得远,却瞬间认出跟聂杨说话那人就是季锦。
断断续续的,风声送来人声。
“……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不就是想要纪清这个人吗……等事都办完,让你拥有一个活蹦乱跳的纪清……他能失忆一次,就能失忆两次三次……没错,他会活下去的……府邸戒备森严,你只需要帮我们把这些东西撒在府邸周围……至于为什么选你,你自己不知道吗……哈哈,他们都有自己的理想,只有你,你的理想只有纪清,现在我把你的理想实现了,这不好吗?……说实话,我们也不怕你背叛,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念着你将纪清养大……如果你不愿意帮我们,没关系,你的选择只决定纪清最后活不活,不决定我们最后胜不胜……”
梵洛躲得很严实,直到季锦离开都没探头,最后还是聂杨心情沉重地敲敲梵洛藏身的地方,示意它别躲了。
梵洛朝这个叛徒呲牙,聂杨却只是轻飘飘地看他一眼,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不是说季锦死了吗?”
不管死没死,反正不能背叛主人。梵洛继续朝他呲牙,甚至支棱起羽翼示威。
“我与大人并肩过无数次,我清楚什么危险他能应付得来,什么危险他应付不来。”聂杨没在意梵洛的凶狠,自顾自喃喃道,“如果你说得没错,季锦确实死在迷窟之中,那么他是怎么复活的?相比之前,现在的季锦显然更从容了、更有底气了,而大人相比失忆之前,却更激进更果敢了,从前大人处理任何事都要留条后路,可现在,这条路没有了。”
梵洛支棱起来的翅膀逐渐垂落下来。
“常规范围内的突发事件,我相信大人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可当对手杀不尽的时候,就算是大人也会慌的。”聂杨低头看着手里的几个小瓶子,里面盛着季锦让他撒在府邸周围的东西——那是些暗红色的浓稠液体,像是血液,“季家在筹备什么,大人不知道;季家的战术如何,大人不知道;季家有没有杀手锏,大人也不知道……亲王们手段多,却也基本找不到季家的核心秘密……总有人得去面对未知,正好,季锦选择了我。”
梵洛呆呆地看着聂杨,它隐约意识到聂杨要做什么了。
可这很危险。
“帮我保密。”聂杨最后对它说,“如果保不住……就尽量平静地告诉大人,别让大人伤心。”
……
沉默,还是沉默。
一人一兽之间,只剩下那只猫崽子奶声奶气的轻叫,纪清慢慢揉着小崽的脑袋,将这沉默低声打破:“确实,这次我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因为我跟季家必有一战,所以也不愿去多想什么。或许是出于仇恨,又或许是极度的愤怒,他们将我压抑了太久,以至于能够拿得出手的,我毫无保留。”
梵洛用毛茸茸的大尾巴卷住纪清的脚踝,安抚地轻蹭。
下午聂杨离开后,纪清的情绪已然跌落到谷底,而如今,这种沮丧又无力的感觉再度
将他包裹。纪清杵在原地站了许久,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理智梳理着今天知晓的线索,半晌,低声问道:“季家为什么要将人复活?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梵洛哼哧两声,把聂杨在养殖场中做的推测说了出来——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活”,而是人尚未死绝时奇迹般的回光返照。但这所谓的“复活”,究竟是为了挽救季锦的命,还是有另外的用途,尚未可知。
纪清又沉默了,似乎想在以往的记忆里寻求点有用的信息,无果。
如果不是聂杨这一出,纪清到现在还耽于自己的作战方案里无法自拔,可他确确实实没有想过,作为对手的季家到底在干什么,又到底想干什么。
纪清想到下午时聂杨在他笔记上打的对勾,“心理战”三个字这才被重新提上心间。聂杨承认兽军的疲软是一场心理战,可季家为什么要先打一场心理战?
迟迟按兵不动,迟迟没有消息来报,季家一拖再拖,却又气定神闲。他们更像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用一枚棋子搅乱风云,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想将的军在哪里……
尚未可知,一切都尚未可知。
纪清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冥冥之中,他忽然有种可笑的预感——这段时间以来,或者说从开始到现在,季家从未把纪清当成过真正的威胁,在他们眼中,纪清的反抗呼声像是蚊子轻哼,就算叮一下也无关痛痒。
渺小的、不自量力的一方,好像忽然变成了纪清自己。

106、魔幻剧情
府邸被悄无声息地包围了。
时至今日,纪清反而不再如先前那般精神紧绷,他列在兽军前方,身后跟随着时生、子庚与影子三位亲王,梵洛则在后方兽群压阵,十九死侍守在侧位,几乎是一个牢不可破的阵型。
半人面半兽面的男人缓缓步入前庭,他朝纪清颔首示意,甚至微微一笑:“又见面了。”
从聂杨口中听说季锦复活,与亲眼见到被自己杀死的人重新站在面前,根本是两种心态。纪清没由来地有些毛骨悚然,他皱起眉,努力将这种恐惧压入最深处,而后抬起视线,看向季锦身后那十几只凶神恶煞的兽。
他的身后,也有兽群。
数量虽不能与纪清的兽军比肩,可压迫性却呈几何倍地增加。
“哦,或许你不太认识,我给你介绍一下。”季锦发现纪清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兽们,于是戏谑地扬起嘴角,慢悠悠地说道,“人鱼、雾兽、殖藤,都是你熟悉的军队。巧了,我身后的它们也隶属于这三大种族。不过,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它们,是兽军尚未进化的蛮荒形态——通俗点讲,我的军队,是兽军的祖先。”
说到最后,季锦颇为开心地笑起来,似乎觉得祖先这一说法狠狠压了兽军一头。可纪清却根本笑不出来,他现在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军队为什么会萎靡不振。
这根本不是什么能力的强弱之分,而是流淌在血脉中的天然优势。曾几何时,纪清也听闻过兽军的曾经,聂杨和君誉都跟他讲过,他们现在所领导的这支兽军,是已然灭绝的远古凶兽淘汰下来的产物,而正因为这些被淘汰的兽类容易驯养,才逐渐被人们驯化,成为骁勇善战的兽军。
而如今,面对血同一脉的凶兽,兽军如何不怯弱。
也难怪聂杨会如此毅然决然地离开。作为人兽后代,见到兽军如此颓废的精神状态后,他大概是猜出了季锦交给他的血液是什么东西——没有什么比来自血脉威压更具震慑力的冲击了。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胜算的争斗。
纪清不知道双方怎么就突然厮杀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双方为何而开战。曾经强大的兽军持着满腔的恐惧为纪清冲锋陷阵,却如纸糊般不堪一击。
为了封锁消息,又或者为了降低损失,季家精心挑选府邸为战场,喊杀声震天,却也只震得府邸上方一片天。纪清对上季锦,如狼似虎般紧盯不放,似乎还想再杀他第二次,季锦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干脆与纪清周旋游击,一点也没觉得退而不战是丢脸的事情——相反,他乐在其中。
最先出现伤亡的不是兽军,而是倪深所带领的死侍,脆弱的人类在凶兽面前根本撑不了多久,其数量从十九轰然锐减到九,而倪深依然多次下令进攻。
死侍的宿命就是为家主而战,从前是,现在也是。
纪清看见被拍成肉糊的死侍,他睚眦欲裂地想叫倪深停止进攻,可一转头,倪深却好像早有察觉似的对纪清淡淡一点头,对于撤退的命令,他死不松口。
这是其一。
旗越依旧在进行治疗,只有傅归与邢墨谨遵纪清的命令拼死抵抗,二人与倪深围困住一只脊背生刺的人鱼凶兽,却将自己搞得狼狈不堪。有几次,那凶兽的利爪差点将倪深撕碎,皆被傅归的长鞭从生死边缘救回。
狼狈,但仍走在继续狼狈下去的路上。
这是其二。
随着争斗愈演愈烈,兽军的劣势逐渐被放大,伤亡也在不断增加。满地的羽蛇尸体,满地的獠兽尸体,满地的人鱼尸体。
不少尸体身首异处,将府邸前庭变成可怖的地狱。它们怕极了,可獠王不允许后退,人鱼首领同样不允许后退,雾兽竭尽全力克服着恐惧,殖藤也是。
这是其三。
相比兽军,梵洛反倒成了最有能力与凶兽一战的兽,可在咬翻两只朝主人呲牙的凶兽后,它的体力也已告竭,一个不慎,将自己脆弱的喉管暴露在敌人眼下,藤蔓倏地缠住梵洛四肢,同时一张血盆大口叼住梵洛的脖子,利齿刺入喉咙。
“住手!”
叫破了音,甚至带了哭腔。那只兽瞥了纪清一眼,轻嗅了下空气。
——季家人的味道。
它没再动作,只是叼住梵洛的喉咙,冷眼看着纪清。
激烈厮杀的战场出现了空白的喘息时间,纪清踉跄着扑过去,一下被绊倒在梵洛身边,后者下意识地用染血的尾巴馋住主人,轻轻扫拂纪清身上的血污。
“让它松开梵洛,让它松开梵洛!”纪清扭头朝季锦大吼。
季锦爱莫能助地摊了下手。
“你要什么!你们季家到底要什么!”纪清急红了眼,“力量悬殊这么大,你们本不用开这一战!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哟。”季锦颇感意外地挑了下眉,“都快急哭了,还能想到这一点吗。让我想想……嗯,他确实没说过让我杀人,他只是想见你,然后,与你谈谈。”
“是杀戮吧。”一旁的倪深咳了两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是杀
戮让你这么做的吧。”
“不愧是影子亲王。”季锦莞尔,“那么,家主大人,您是想全军覆没,还是跟我走一趟?”
环视四周,入目满是尸首,抓一把泥,手心都会变成暗红色。
纪清默默地坐在梵洛身边,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兽军。獠王重伤陷入昏迷,雾兽仅存一只,殖藤战栗不已,羽蛇只余幼崽,人鱼群伤亡过半,其首领满目冷酷地看向季锦,眼中仍有杀意。
目光转向亲王。傅归虽狼狈不堪,但与他对视时,眼底却没有丝毫戾气,邢墨亦是如此。倪深受伤最严重,他没有回应纪清的目光,而是静静站在原地,注视着那十九位死侍的尸体。
再没有一战之力了。
“放了梵洛。”纪清低声道,“我跟你走。”

107、还是魔幻剧情
男人走进这间昏暗逼仄的屋子,嗅见潮湿腐烂的气味与若隐若现的血腥。屋中央,陌生的青年被反绑在椅子上,衣衫破烂、垂首喘息,身上各处被绳子捆出道道血痕。
他慢吞吞地将门反锁,又慢吞吞地走近青年,后者听见了声响,机敏地抬头朝向他的方位,可那双眼睛被黑布蒙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
被蒙住眼,被封住嘴,被捆住全身,青年所有能宣泄情绪的出口都被堵住了,相比地位崇高的家主,他现在反倒更像一只被锁进囚笼的困兽。而这只困兽,明知徒劳却还是不死心地狠命挣扎了几下,凶狠地朝来人亮出锋芒。
却在下一秒被摸了脑袋。
男人的抚摸毫无侵犯蔑视之意,全然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似的,尽力安抚纪清狂躁不耐的情绪。纪清微微一怔,警惕万分地将那只手甩开,有些拿捏不准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被拒绝的手悬在半空,隔了片刻才慢慢落下去,他静静看了纪清一会儿,古井无波地陈述道:“季锦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我本想让他请你来的。”
这是一副低沉清冽的嗓音,只是听着,就觉得心神不由自主地平静下来,可再细品,宁静的嗓音背后却好像横亘着万丈深渊一般,深古清寂。
纪清第一次觉得人类的声音也可以如此空寥渺远。
“你应该是恨我的,毕竟,你所经历的诸多磨难,多数都出自我手。我不怪你恨我,这世间恨我的人该有千万,我在乎不过来。”男人毫无起伏地叙述着,“作为一个oga,你能活到现在,并且夺回家主之位,我深表敬意。但当你的反抗威胁到了我们的利益,就算是你,也不容姑息。”
一只冰凉的手捏住纪清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接受男人的目光。
“……季锦这回实在过分。”男人端详一番纪清带伤的面容,轻声叹息,“你们本就不是我们的目标,他没有必要将你伤成这样。”
口中异物被男人轻轻取出,纪清狠狠“呸”了一声:“不用拐弯抹角的,你让季锦抓我来,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男人似乎怔了下,他对于纪清恶劣的态度有些诧异,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开门见山的话,有两件事想与你说明,希望你都能承受得住。”
纪清沉默。
“第一,不要插手我们的计划。”男人依然用平静的口吻叙述着,“稍后,我会差人送你洗浴,然后将你软禁在此,你可以在季家闲逛,但不要扰乱我们的计划。”
“第二呢?”纪清甚至让他气笑了,“等你们大胜归来,是要我的命,还是要亲王的命?或者顺便开启迷窟,扶持下一批亲王?”
“这种事,在我们的计划面前,都无关紧要。”男人没有理会纪清的针锋相对,他边说着,边解开纪清的一只手,将一枚柔软细腻的小羽毛放在他的手心,再开口时,语气竟稍显温和,“我先前说,你会恨我,因为我基于季家的意志做出许多有害于你的事情。但我从没有忘记,杀戮与家主相伴相生,我们本就是应该并肩的伙伴。我为这个家族活了这么多年,只为自己做了一件事……也是为你做的。”
“这枚羽毛,来自于你和梵洛的宝宝。”
……
洗浴,上药,其间纪清一直浑浑噩噩的,他满脑子都是杀戮的那句话。
——来自于你和梵洛的宝宝。
“那时,我让倪深同意了你的决定,但私下还是费了不少功夫将其保住……虽然小家伙体质偏弱,却也健健康康地出生了。”这是杀戮后面说的话,“我是个孤独到死的人,纪清,我本不该被任何人陪伴,因为我命中注定要成为季家的意志,意志不是一个人的事,这其后背负的是整个家族的期望与命运。”
“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它陪我,只是这种陪伴不会长久,因为感情会消磨我的意志,也消耗整个季家的意志……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
仔细打理过的纪清显得精神焕发,可此时他却呆呆地坐在季家的会客厅里,等待杀戮,也等待那个从未谋面的宝宝。
低头看看手里的小羽毛,是浅褐色的。
护族之兽生育期极长,看这羽毛的长度与色泽,怕是刚来到这世上不久。
几分钟后,纪清第一次见到了杀戮。
杀戮此名听着锋利,本人却生得恬淡平和,只不过他身上自有一种旁人无法琢磨的孤寂气质,让人无端生出莫名的悲悯感来。
就好像面前的人被整个人类抛弃在外似的。
轻嗅空气,纪清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为什么没有在杀戮身上感受到威压——杀戮是个beta。
男人没在意纪清的提防与警惕,他慢慢朝纪清走来,稳稳地将手中蒙着布的小笼子放在茶几上,纪清冲动地想去掀开,却被杀戮扼住手腕。
“它还在睡觉。所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男人静静地说。
纪清攥紧拳头,目光却始终不离地盯住小笼子:“你问。”
杀戮的视线随着纪清望向小笼子,他静默片刻,像一个诚恳发问的学生那样认真转向纪清:“为什么要与季家为敌?”
这个问题的范围实在太大,能回答的东西也实在太多,纪清一时整理不出思绪——他满脑子都是咫尺相隔的小笼子。
“我想不出……我现在没法给你完整的答案。”纪清罕见地急迫起来,他焦躁地想把那个笼子捧在怀里,可杀戮紧紧掌控着笼子的把柄,他认认真真地奉劝纪清。
“那就好好思索一番,再回答我的问题。”

108、崽崽
杀戮的镇定徒增了纪清的急切,后者腾地站起身来,几欲动手抢夺那只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笼子,然而杀戮只是稍稍坐直身体,用一句平静的话制止了纪清。
“回答我的问题。”杀戮说,“你别无选择。”
还是那样的嗓音,还是那样的语气,没有任何压迫感,也没有任何威胁之意,可正是杀戮那犹如询问午餐吃什么的平淡模样,莫名激起了纪清心中的战栗。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思绪顺延至杀戮的问题上,竟好像也感染上杀戮那种古井无波的气质一般,慢慢平复下了焦躁的情绪。纪清重新坐回原位,他低头沉思,殊不知恰好错过了杀戮意味深长的目光。
“我与季家不是敌人。”纪清皱起眉,一边想,一边慢慢地说,“我与你、与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完全敌对的两个阵营?不存在的。”
杀戮专注地看着纪清。
“不是敌人,不代表我接受你们的行事作风。最先把我推到季家对立面的,是上任家主。当然了,如果没有人告诉我我才是下任家主,说不定我会在兽军军营中过一辈子。”说着说着,纪清的语气慢慢平静下来,他仔细地思索着,又清楚地阐述着,“上任家主剥夺了我的身份,而我剥夺了季蓝的生命。那个时候起,我开始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谬,我觉得季家统治下的整个摇筝都透着荒谬。当然,你们大可以说,季家很早就退居幕后,将权利平摊给三位亲王,可真正做决定的,不还是姓季的?”
“我是纪清,是季家家主,是本代最高权利的拥有者。既然我发现了这个国家的荒唐,那么自然想要凭我的能力改变时局、改变腐烂到骨子里的制度,季家阻止我,相当于再次把我推到了悬崖边上。”说这话时,纪清抬起头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杀戮,眼中半分情感都无,“我应该为摇筝做点什么,或者说,我应该想尽办法让这个国家变得不再专权、不再血腥、不再武力至上。而作为统治者,季家不该不知道这一点。你们跟我抗衡,削弱我的力量,你们又是为了什么?”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寂静。
杀戮毫无波动的面容无法露出会心的笑容,他只能轻轻鼓掌,而后静静地回答:“为了复仇。”
为了复仇。
这四个字从眼前人口中说出,仿佛让人如坠冰窟,纪清忍不住地皱眉,甚至有点头皮发麻:“复什么仇?复谁的仇?就我所知,季家退居幕后,从不与人结仇。”
杀戮颔首,他轻轻把小笼子推到纪清那侧,却是答非所问:“我的问题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从现在起,你可以和宝宝一同留在季家。等我们的计划完成,我会力排众议,恢复你的身份与权利——如果你再次试图阻拦我们,不好意思,谁都别活。”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杀戮整个人的气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凌厉逼人,饶是纪清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禁不住心颤了下,等反应过来后,杀戮已然步出会客厅,不知所踪。
寂静的空气中依旧残留着让人心悸的气息,纪清不得不做了几次深呼吸来平复波澜的心情,可一旦平静下来,他又丝毫不愿浪费精力去管杀戮与季家的计划是什么——至少现在,他只想掀开小笼子上的那层布。
这个过程是忐忑而兴奋的,在不知觉的情况下,纪清掌心早被汗湿,他用一根指头轻轻撩起柔软的布料,露出笼子的一角。
——恰好看见一条手指粗细的小尾巴。
大概是被外面的凉风吹了一下,那细细的尾巴尖颤了颤,往回缩了一下,蜷在身子旁边。
一股奇异的温暖霎时填满纪清的整颗心脏,他小心地拨开笼衣,看到小小一只浅褐色的幼崽正蜷成团酣睡,或许是被会客厅的灯光打扰,它举起细小的爪子拨弄两下脑袋,翻个身继续睡觉。
纪清凑上前,近乎痴迷地看着笼中小小的幼崽,离得近了,他甚至还能听到它轻轻呼吸的声音,微弱而有规律,是生命的脉动。
尚还年幼的小崽看不出梵洛那样的体型,甚至连脊上的翅膀也只奓着蓬乱的两三根羽毛,打眼一瞧,这小家伙和普通的宠物幼崽也没什么分别,不知道几个月的时候才能生出护族之兽那样的雏形……纪清趴在茶几上看着呼呼睡大觉的崽崽,忍不住想笑,又忍不住鼻酸。
他曾经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它,而梵洛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原谅他。
幸好,杀戮保住了它。
幼崽总是爱睡觉的,就算被灯光打扰也一样睡得着。它睡了多久,纪清就趴在茶几上看了多久,看它每一根细细的浅褐色毛发,看它那滑稽的两三根羽毛,看它毛茸茸的小爪子,看它软乎乎的小耳朵……
每一处,纪清都用目光仔细地捋过,他想弥补今天之前从未陪伴它的过失与遗憾。
当然,这小崽没有直接一觉睡觉第二天早上,在纪清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它似乎也被饿醒了——翻个身,伸伸爪子,张开粉色的小嘴打了个哈欠,小尾巴在身后懒洋洋地晃了晃,将眼睛睁开了。
与梵洛深色的兽瞳不同,小崽的眼睛是
浅浅的薄荷色,那晶莹剔透的眸子还带着懒倦的光,似乎没睡够似的。须臾,稍稍醒觉的小家伙来回转了转它的小脑袋,突然发觉笼子外面有个人正呆呆地望着自己。
鼻头动了动,崽子谨慎地嗅嗅空气中的气息,敏感地察觉到外面这个人的味道有些亲切。
它蹦跳到笼子边缘,本能地伸出爪子去够那个人,小小的爪子在笼子外面抓捏抓捏,够到了那人递来的一根手指。
小家伙的体温通过指尖直达纪清心口,后者的眼睛霎时就酸了,他将笼子打开,那小家伙毫无防备心地跳出来,转而又跳到纪清腿上,被一双温暖的手捧住了。
“嘤呜——”
崽崽奶声奶气地叫起来,觉得有点饿。
纪清全然不知此时该干点什么,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家伙,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不过手掌大小的毛茸茸的一团,陡然意会到血脉相连是种怎样的温暖牵绊。
只是这样互相感受着体温,都足以让人幸福满足。
纪清忍不住亲了它一口,可小崽似乎感觉人身安全被威胁了,遂凶巴巴地露出稚嫩的爪子,挥舞了没两下,又被这个奇怪的人类亲了一口。
“咿呜!”
崽崽气愤地控诉。
然后又被亲了一口。
小家伙没脾气了,蔫不唧唧地趴在纪清手心里,顺便十分不满地抓挠这个人类的掌心——饿死了,别亲了!
小崽子的爪子还不足以将人挠伤,这样的反抗充其量像是另一种程度的撒娇,纪清一开始还觉得小家伙在跟自己玩,等了片刻,它依旧凶巴巴地挠自己手心。
纪清后知后觉地想到,它是不是饿了?
……可它吃什么?

109、奶崽崽
纪清一手握着温热的小崽,一手探进笼中摸到个小碗,碗中满满盛着凉透的奶——显然,小家伙一口也没喝。
小崽子并不知道纪清扒拉它的饭碗干什么,它饿得委屈又着急,用两只小小的爪子抱着纪清的指尖乱啃,稚嫩的乳牙连人类的皮肤也啃不破,只留下浅浅几道红痕。
纪清见状,知道小家伙是饿极了,他用另一只手蘸了点奶水放在后者嘴边,这小崽嗅了嗅便偏开头去,哼哼唧唧地打着小呼噜。
一开始,纪清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也能给崽崽喂奶,等他想到这一层时,整张脸突然犹如火烧一样红了起来——对幼崽来说,最珍贵的食物应该是他的奶水吧。
饿疯了的小家伙拼命扑咬着纪清的手指,纪清来不及多想,本能已经让他解开衣襟,将幼崽捧到胸前。
小崽子对于奶香味有着天然的敏感,它用小爪子扑着眼前嫩红色的软粒,薄荷色的兽瞳滴溜溜转了一遭,试探着用乳牙咬上去。
“唔……”
小家伙用软软的爪垫推住乳晕,无师自通地吮吸起来,尖利的小牙刺刺地卡着口中的肉粒,吸了没几下就品到一丝甘甜的奶味。
细长的小尾巴霎时欢快地摇摆起来,它更用力地吮吸,试图从孔洞里吸出更多甜美的汁水,却听见面前的人类轻轻吸了口气,满脸红晕地喘息着。
“好喝吗?”纪清用一根手指轻轻捋过崽子脑袋上的柔软毛发,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慢慢喝。”
胸前的刺激很快就令这具适应快感的身体敏感起来,纪清低喘着,一手托着拼命吮奶的崽崽,一手主动去揉另一侧的软胸,他本就没法像正常oga那样喂养孩子,能让幼崽吸出奶水来实属不易。
而小崽确实没有吃饱,它可怜巴巴地吮吸着,却没再吮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委屈地耷拉下耳朵,本以为这顿饭吃到这就算结束,谁知这个人类又将它送到另一枚软粒前面,温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又能继续吃饭了。
小崽顿时开心地支棱起耳朵,它晃着小尾巴将眼前的肉粒含住,左吸右吸,终于再次品尝到甘甜的奶汁。
“嗯……”
纪清的身体轻颤了颤,他能感觉到几颗小小的乳牙咬进乳晕,甚至还能感觉到有条软软的小舌头无意识地刺激着出奶的乳孔——可他顾不得自己的情况,纪清能做的就是用指腹慢慢梳理着崽崽的脊背,帮它理顺喝下去的奶水。
幼崽的进食量是有限的,感觉自己吃不下奶水后,它依依不舍地吮了吮那枚肉粒,趴在纪清掌心打了个小小的奶嗝,嘴边的毛发被奶水湿成一绺一绺的,还不忘伸出舌头舔舔残留的奶汁,最后餍足地眯起眼睛,小花猫似地伸了个懒腰。
吃饱了。
纪清亲了亲满是奶味的幼崽,崽崽哼唧着用爪子推他的脸。
纪清低声笑起来。
……
“三天内,这已经是他们第五次进攻季家了。”高雅奢华的院落内,聂杨不动声色地向季锦传递信息,“他们攻不进来,可季家也不主动出击,照这样拖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人?”
“别急,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办到。”彼时,季锦正投喂自己饲养的几条大蟒,他心情极好地笑了笑,“这几天,你的大人已经乐不思蜀了,等杀戮把迷窟中最后几只莽荒凶兽复活,他自然会回来处理纪清。到时候,我亲自把被封去记忆的纪清送到你手中——想怎么跟你的大人亲热,都是你的事了。哦对了,那只幼崽,如果你想要的话,也可以送你。”
“我等不及了。”聂杨默默记下季锦的话,而后皱起眉沉声道,“让我远远地见一见大人也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纪清忙着跟他的宝贝崽亲昵,没空见你。”季锦轻嗤一声。
“让我见他一面,我想见他。”聂杨不做任何让步,“看在我为你做事的情分上,让我远远地看他一眼,我就满足了。”
季锦挑了下眉,斜斜瞥了眼面色严肃的聂杨,啧声道:“痴情种……算了,我带你去见他一面,先说好,只能远远看他一眼。”
……
杀戮为纪清单独辟了一处清静无扰的院落,聂杨轻手轻脚走进去的时候,他的大人正躺在草地上跟崽崽玩着举高高的游戏。
看着纪清毫无杂质的笑容,聂杨甚至恍惚了下,他发现自己根本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见这种笑容是什么时候。
纪清许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玩累了举高高,他的大人将幼崽抱在胸前,宠溺地亲吻小崽的脑袋,小家伙一如既往地不喜欢被人亲吻,控诉地叫着推拒纪清的吻,反而令后者欢喜得贴上去蹭蹭幼崽的小身体。片刻,一大一小闹够了,就一同躺在草地上安逸地晒着阳光,小崽趴在纪清胸前酣睡,纪清则一动不动地望着蓝天白云,眸中的情感纤毫不染。
聂杨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一步,他想就这么冲到纪清身边,可季锦在他身后威胁似地轻咳一声——聂杨刹住步子,远远凝
视着草地上的纪清,被凝视的人似乎终于察觉出旁人的目光,稍稍转向聂杨的方位。
二人的视线倏地在空中交汇了。
“走了。”季锦懒洋洋地提醒聂杨。
“……”聂杨最后看了纪清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其后,纪清微微眯起眼,方才的画面倒帧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定格在聂杨的目光与手势上。
那个手势,纪清极为熟悉,早年他们行军打仗时,聂杨惯用那个手势示意“不要恋战”,可那个目光,纪清尚还品不出意味,但一闭上眼,看到的却全是聂杨那双眼睛。
……他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目光。
纪清从未见过聂杨那般绝望的目光,他是在看自己,却又像是在看一个行将就木之人,那双眼中流露的惶急、无奈,甚至是死气,都令纪清无端局促起来。
聂杨为什么会留给自己这样一个眼神,又为什么要用手势示意自己“不要恋战”?
小崽睡得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张着小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纪清用一根手指揉了揉崽崽的脑袋,小家伙的身体是温热的,可纪清的心却是冰凉的。
不要恋战。
他似乎突然明白了杀戮此时此刻将幼崽交给他的原因。
这不是杀戮的仁慈,这是他的计谋,冷血而无情的计谋。从情感上来说,他确实为纪清做了这唯一的一件事,可做这件事的目的,除去杀戮本身的恻隐之心外,更是大计划上的必要一环,他要软禁纪清,必然要拖住纪清,而拖住他的最好方式,无疑是这只幼崽。
与幼崽互为陌路的杀戮,尚被这温热的小家伙消磨意志,那么对于纪清来说,骨血的出现,磨掉了他几分锐气,挫掉了他多少是非判断……从进入季家到现在,被驯化的不是小崽,而是纪清自己。
如果聂杨的目光与手势果真如此暗示纪清,那么杀戮曾对纪清说过的话,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
纪清打了个寒颤。

110、背景故事
半月光景一晃而过。
这天醒来,纪清照例先去抱身边的小崽,一摸没有,再摸还是没有,这半个月以来的危机意识让纪清倏地清醒过来,掀开被子,身边连条尾巴都没有。
他顾不得换好衣服,穿着睡袍赤足下地奔走,等心急火燎地跑到院口,就见翠竹掩映的石桌边坐着个黑袍加身的男人,后者侧身对他,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手心里磕头打盹的崽崽。
是杀戮。
半个月不见,这男人的模样和气质仿佛依旧定格在初次见面时似的,他显然听见了纪清急急冲过来的声音,只不过颇平淡地瞥了纪清一眼,手指一攥,把软乎乎的小崽攥在了掌心。
“嘤唔——”
小家伙短促地叫了一声,小脑袋就被杀戮的拇指按进手里。
纪清猛地刹住脚步,眼神可怖地盯着这个男人。
“家主。”杀戮用他波澜不惊的语调慢慢问道,“这半个月过得怎样?”
纪清不言,但看双拳绷得手臂青筋凸起,就知道他正处于一种极端危险的情绪之中。
半晌,杀戮听不见纪清回答,遂将拇指移走,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霎时钻了出来,左顾右盼望见纪清,马上兴奋地哼唧起来。
纪清微眯起眼,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转而压着火问杀戮道:“找我什么事?”
“闲聊、叙旧,还有,威胁。”杀戮用古井无波的语气叙述着足以令人头皮发麻的事实,“稍后,我会用宝宝威胁你,希望你配合我。”
“你想干什么?”
纪清还未揣测出杀戮的动机,余光就瞥见有人进了院子,远远一看,是季锦和聂杨。
“来了。”杀戮说着,遥遥看了聂杨一眼,又转而对纪清道,“你很幸运,又很不幸。那个人很爱你,但爱过了头。”
沙沙一阵脚步,季锦来到眼前,他珍而重之地把一小瓶淡绿色的液体放在杀戮手边,而后留给纪清一个戏谑的眼神。
纪清的脸色愈发阴沉。
“不必动怒,不过,动怒也无妨。”杀戮把那一小瓶液体往纪清这边轻推了推,“战事吃紧,这边不能出乱子,为防万一,请你喝了它。”
话说得不卑不亢,可这话的内容却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纪清不动声色地看了聂杨一眼,聂杨在季锦身后默默看着他家的大人,几人距离极近,他无法给出任何提示。
“什么战事?”纪清不抱希望地问,“这东西又是什么?毒药?”
“不。”杀戮缓缓摇头,用他一贯清冷幽然的平静语气说着,“只是用来麻痹神经的低级药物,且药效发挥极慢。等你昏迷,会有专人再为你封存一次记忆……此后,你与聂杨一同生活在季家,就在这个院里。”
“你就这么告诉我了?”纪清冷笑,“那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杀戮抬起手,只能钻出小脑袋的崽崽哼哧哼哧地在他手心挣扎,挣扎没几下就累得吐起了舌头,可怜巴巴地看着纪清,“凭它。”
纪清心头一紧,伸手欲抢,却扑了个空,他顿时火从心起,不由怒吼一声:“你们季家是不是有病!”
“纪清。”杀戮用那仿若具有魔力的磁性声音唤他名字,帮他安抚着情绪,“纪清,冷静点。”
说来也怪,这个男人似乎真有某种不可言说的超能力似的,在几声低唤之后,纪清竟真的慢慢冷静了下来,他又忍不住看了聂杨一眼,可这一眼被杀戮发现了。
“我说过,事成之后,我会尽力帮你恢复身份地位。”杀戮也看了聂杨一眼,那目光平淡却极具威压——接着,他转向纪清,继续用那副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这一天,用不了多久了。再有半个月,一切都将归零。”
“既然你打算再次封存我的记忆,那不如直接告诉我,季家到底在打什么算盘。”纪清直面着杀戮的视线,“当然,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拿你没办法,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喝掉这东西。”
话音落下,这方小院的天地静了一瞬,杀戮慢慢抬眼,似乎是被天边一缕阳光刺入眸中,他稍稍眯眼,思量半晌才说:“这个故事很长。”
“慢着。”纪清打断他,而后撬开那小瓶的瓶盖,他一边紧盯杀戮,一边毫不犹豫地仰头灌下浅绿色液体,末了,将瓶子打碎在一边,语气低沉道,“先把小家伙给我抱着。”
故事开始之前,小崽被送入纪清怀中。
……
故事很长,追根溯源,就不仅要说季家,还有摇筝与吹鸢,甚至,迷窟。
传闻,迷窟曾是繁华的世界尽头,而它曾经也有一个好听的、却鲜为人知的名字——摇鸢城。
时间倒流回绝远之前,百年、千年,那时的大地上没有国家,尽是一个个小小的族群,各个族群为了繁衍生息,不断进行迁移,试图寻到一处适宜生存的风水宝地。
其间,两个弱小的族群相遇在世界尽头,一族族长名为吹鸢,一族族长名为摇筝。世道无常,弱小的力量总善于在试探之后报团取暖,
于是吹鸢与摇筝在最初的试探之后,发觉两族竟有着天然的互补优势。
吹鸢一族多兽,摇筝一族多驯兽人,后者帮助前者驯服凶兽,前者为后者筑起由兽类构成的坚实屏障。
两位族长商议过后,决定为这处地方更名,定作——摇鸢。
一代又一代,族长逝去,可两族关系越发亲密,久而久之,摇鸢也成了繁华的代名词。
养虎多年尚被吃,更何况千年前血性未泯的凶兽,几代的安稳似乎令摇筝人忘记了这一点,直到某日,千万凶兽早有预谋进行反扑,摇筝元气大伤,几近灭族,而吹鸢竟在惊怒惶恐之下狠狠责备摇筝管理不力,自己却为躲避兽潮冲击举族迁移,到了如今水草丰茂的地界。
当时,吹鸢的举动仿佛给了摇筝一记闷棍,他们吃着苦忍着痛,顶着被灭族的危险四处逃窜,若非最后几只护族之兽出手相救,恐怕摇筝将在那次兽潮中全军覆灭。
说到护族之兽,其实也不过是灵智稍高之兽,它们虽隶属吹鸢族中,却生是自由身,大部队随吹鸢走了,只有这几只念着旧日恩情保全了摇筝最后的血脉。
一切种种,仿佛一场经年大梦。摇筝在最初的颓靡痛苦之后,立下毒誓:此仇不报,世代不宁。那时候起,他们奉族中反抗意识最为强烈之人为顶梁柱,后经几多辗转,赋予其名——杀戮。
摇筝刚遭变故之时,杀戮的地位远高于族长,胸中燃着复仇之火的摇筝把剩余精英浓缩在一起,统姓为季,意为四季轮转、不忘血仇。他们疯了似地四处征战,吸收他族人民为摇筝人民,而季家稳居统治地位,拼命扩张版图壮大实力,甚至为了挑选具有血性的领袖,将曾经的摇鸢城毁成迷窟,投入无数可怜无辜的孩子,让他们把彼此当做吹鸢人叫嚷厮杀,最后将部分权利赋予爬上尸山血海顶端的人,分别赐名时生、子庚、戎征。
好战、杀戮,这一度是摇筝的信条。
可后来,随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死亡与时间的打磨,季家很少有人愿意继续履行先祖的遗愿,渐渐的,季家家主的地位重又高过了杀戮,而每一代的杀戮,反而成为了唯一能够完成摇筝遗愿的人。他们用单薄的肩膀担起无数亡魂强烈的复仇意志,成为了这世间无法为自己而活的人。
后来,季家经过一次改革,此后家主与杀戮的地位平起平坐,家主掌管明面之事,而杀戮主管黑暗之事,每一代的杀戮都试图用自己的办法向吹鸢复仇,不知不觉间,摇筝竟将版图扩张至吹鸢周围,以张牙舞爪之势围堵了这个弱小的国家。
那是三百七十年前的事。
三百七十年前,摇筝版图成形,他们的力量足够大了,也足够倾国之力灭掉吹鸢,于是他们焚书毁史,将这段于大国来说不光彩的历史从历史长河中抹去,慢慢的,连季家人自己也不知道杀戮的存在,甚至不知道曾经的事迹,他们只知道每隔一段时间总有奇怪的命令下达出来,而他们必须无条件服从。
比如对吹鸢进行试探一仗。
而这种命令,总是来自杀戮。
复仇之心延续千年,但复仇计划真正成形,已是三百七十年前了。
那时的杀戮测算了综合国力,认为灭掉吹鸢易如反掌,但同时,他又不禁思索,以这样的方式毁掉吹鸢,究竟能否告慰先祖们的在天亡灵。
这件事被他反反复复地思索考量,时间流逝,在杀戮的脑海中流出一个可怖至极的想法。
——既然当年摇筝几乎被兽潮灭族,那么就让千年凶兽灭掉吹鸢,告慰祖先。
一个想法,流传至今,成为了现如今成形的计划。
基因、血液,从早已中立的兽军那边取得;形态、模样,从季家饲养的几只巨兽身上取得;而躁动的因子、上古的记忆,从早已荒芜的迷窟中取得。
潜心研究几载,如今凶兽再现。摇筝巨兽压在吹鸢边境,只等杀戮一声号令,这场跨越千年的复仇便将打响。

111、剧情
对于摇筝与吹鸢两国人民来说,最近奇怪的事情真不少。
拿摇筝来说,人民生活上虽与从前一样过得去,但总觉得上头不安宁。物价飞涨、民心惶惶,加上这段时间在外交方面跟吹鸢你来我往的打嘴仗,再加上那三位亲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有专业人士神神秘秘地推测,可能是要打仗了。
摇筝能察觉到的事情,吹鸢自然也能够察觉到。他们总被邻国欺负,因而听闻摇筝风吹草动便马上绷紧神经,顺便在心中期望他们战神一样的兽军将领从天而降,保家卫国,打得摇筝满地找牙。
当然,这只是民众的美好愿望罢了。
这样紧绷绷的日子过了没几天,摇筝行动了。具体表现为从未面世的凶兽一鼓作气地冲垮吹鸢国界,仅用一天时间,吹鸢的边防就被凶残的巨兽撕裂一个大口子。
那天阳光普照,温暖的光铺满血河,令人遍体生寒。
吹鸢界内,有人大放厥词,说这跟上次一样,摇筝不过是来试探兵力的,大家不用惊慌。
此言论发表后的第二天,巨兽淌过吹鸢军队的血河,捣毁行过的每一个村庄。兽们的暴行终于让吹鸢人察觉到,这不是试探,这根本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
吹鸢大乱,拥权者拼了命地纠集兵力抵挡摇筝的巨兽,却也只是在边界山脚下将兽群阻了一阻。好在,一切都仿佛被上天安排好似的,就是吹鸢这九死一生的绝望阻拦,等来了援军。
可这援军却让摇筝的人大跌眼镜。
他们曾引以为傲所向披靡的戎征亲王亲率出兵,追赶到吹鸢山脚下拦截巨兽,紧接着,从来都是默默无闻负责后勤的子庚亲王带了一队空降兵将一张大网从天布下,最后,时生亲王亲自出面与吹鸢高层谈判,在极短的时间内暂时接管吹鸢兽军的领导权,将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凶兽团团围在山脚,用生命来维持这短暂的安宁。
而至于时生亲王跟吹鸢高层说了什么,又是怎么拿到了敌国兽军的领导权,一时众说纷纭。
这边,闹剧僵持不下,无人领导的巨兽随时都有可能反扑,届时,不说吹鸢境内是否无人生还,就连摇筝援军也极有可能葬身于此。
骂声、疑声、赞声……统统砸向三位亲王,在前线的两国人民并肩作战同赴生死的时候,妄图撕裂这种友好表象的竟然是那些在家拿着锅碗瓢盆的普通人民。
实在荒谬。
……
大人的手指轻轻抽搐了一下,大人醒了。
聂杨霎时扑到床边,他用自己冰凉的手紧紧攥住纪清温热的手,紧张又惶恐地望着大人颤了几下的睫毛。
纪清确实醒了,但精神与身体上的难过却无法言说。他感觉自己像暴饮暴食以后又拼命呕吐了一样,胃里痛得抽搐。
连脑袋也异常沉重。
“大人……”聂杨的气息有些发抖,他不敢再唤第二声了。
纪清用手背抵住额头,缓了许久才问:“你是谁……这是哪?"
“不、不不——”
聂杨慌得眼眶一酸,这个身高力壮的男人像小孩似的哽咽了一声,然而,不待他眼中蓄满雾气,就见纪清轻而快地扬了下嘴角,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补上一句。
“别哭……丢人。”
聂杨呆呆地看着大人,而他家大人稍带戏谑地笑了。
“我们扯平了。”纪清说着,撑住床坐起来,他慢慢揉着酸痛的脑袋,“是你动了手脚吧……否则我恐怕又要像之前一样,任人摆布了。”
纪清是坐起来了,可聂杨依旧单膝跪在原地怔怔地望着他,前者察觉到他这种微妙的目光,遂歪头瞅他,淡笑着问了句与眼下毫不相关的话:“聂杨,你确实为我留了一条很重要的后路,可我还是想知道,季锦向你提条件的时候,你有没有哪一刻……是真的想独自拥有我?”
“当然……当然了,我的大人。”聂杨毫不犹豫地哑声回答,“可是,纵使我对季家提的条件有十万个心动,也不及为您跳动的一颗心脏。我想像普通人那样竭尽所能把您留在身边,但我更希望您能在自己的战场所向披靡。”
纪清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却也落寞了些许。
“大人,现在您知道了,季家如今的实力根本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所以在季家的这段时间,我做了您当年在亲王府邸做过的事情。”聂杨主动岔开话题,好让胸腔里的心脏在跳动时没有那么剧痛,“我找到了逃离这里的最优路线,稍后请您务必离去。杀戮已在昨天赶往战场,您必须尽快抵达那里……您或许是唯一能够阻止吹鸢灭族悲剧的人了。”
“……”纪清垂下眼,低声问了句,“你呢?”
“我……?”聂杨一怔,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犹豫了许久,吞吞吐吐的,近乎试探地问了句,“我等您回来?”
这个神情、这个语气,纪清都太熟悉了。曾几何时,他们一同并肩作战面临生死关卡时,聂杨也这么说过。
“不。”纪清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倔强地要
求道,“你不用等着我,你只需要帮我照顾好小家伙……时刻记着,你不能死,你死了,它也会死。”
在被窝另一边趴着酣睡的小崽咂咂嘴。
聂杨苦笑一声:“大人……我会的。”

112、还是剧情
那日的具体情形,傅归已经想不太起来了。只记得太阳很毒,血流了很多,汗水火辣辣地刺过伤口,又被鲜血覆盖,每个人都是如此,以至于山脚下都充斥着几欲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在前线奋战了几天的邢墨也是这样,恍惚中,与巨兽作战成了每日必修,饶是他单体实力强大,却也禁不住没日没夜地驻守在死亡边上,而那张暂时控制住巨兽的大网,也在时间流逝中被挣脱出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裂口。
常年在边关作战的旗越反倒是尚能保持清醒的一员,他太久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也太久没全心全力地施展手脚了,只不过,最善作战的却也是受伤最重的,如今的他几乎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靠在一方巨石上苟延残喘。
——他们正与挣脱出来的巨兽进行着殊死搏斗。
后来发生的事情荒诞而离奇,据军中一个小将回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天应该是他们的死期,可是须臾之间,一位救世主骑着神兽从天而降,他径直走到群兽面前,割破了自己的掌心,那一瞬间,凶残的巨兽们像大猫一样安静下来,甚至屈在地上发起了抖,救世主就这样举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一步步地把群兽逼入深山,直到最后,他们也没见这救世主出来,但离奇的是,这场诡异的战乱竟这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
在去的路上,纪清拼命思索着,杀戮到底为什么要软禁自己,又为什么必须要封存自己的记忆,后来他想明白了,自己一定有能力掌控这即将失控的局面,而这能力,是惟一的、特殊的,只他纪清独有的。
家主的血脉纹路。
纪清在赌,万幸他赌对了,于是拼着失血过多的危险将群兽逼离山脚,驱赶到山中寂静之地。
这一切实在是险之又险,导致纪清完全看不清也听不见旁人在做什么,他眼中只有这群为祸无辜百姓的巨兽,而斥退巨兽是他身为季家家主唯一能做出的贡献。
后来,血流了,头晕了,神志不清了,纪清便坐倒在地硬撑,至于他最后撑到了什么时候,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了。
……
在深山,杀戮见到了失血过多的纪清。
后者已经流血流得昏迷过去了,却依旧将掌心里错综的纹路对着那些巨兽,细细的血流将兽们挤压成一团,像是在恐惧什么。
而这种恐惧的情绪,与当时兽军恐惧的情绪如出一辙。
杀戮蹲在纪清身边,用脚下的尖利石子割破自己的掌心,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浮现出的奇异纹路,神情并无波澜,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这两枚刻入血液的纹路是千年前的护族之兽赐予摇筝的,因而,时至今日,能够镇住远古凶兽之物,除了这两枚纹路之外再无其他。杀戮孤独地研究着先祖们的复仇计划,日日夜夜地思索如何才能完成亡灵们的遗愿,可现在,他想不明白——同为季家人,为什么有机会与他并肩的纪清却要这样阻止他。
曾经,在纪清夺回家主身份、妄图打破迷窟选拔体制的时候,杀戮已然将他列为季家复仇计划的头号敌人,为了这段延续千百年的复仇能够顺利进行,他不惜试图毁掉纪清。
可被毁之人,却一再用自己令人惊叹的韧性浴火重生。到了现在,甚至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差点让摇筝灭族的敌人。
复仇之外的事情,杀戮从不关心,也从来不会考虑,他本来就不必关心这些事情——他没有名字,可他往那里一站,便代表了季家最崇高的杀戮意志,在他那里,没有自我,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无休止的仇恨和杀戮。
或许可以这么说,从他接过杀戮这一名号开始,他便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了。
但此时此刻,杀戮那为了复仇而武装成精密仪器的思维却出现了裂隙,他想,这千年以来的仇怨,到今天究竟算不算终结,又算不算告慰了先祖的亡灵。
如果摇筝族长本人在世,他会不会支持季家的做法。
无果。
千年前如此,千年后便必须如此吗?
从前,纪清只与摇筝的制度打了照面,就可以义无反顾地指出问题,并用尽全力去指正不恰当之处,到了现在,他依旧愿意继续自己的理想,想把更开明的一切带给摇筝。
而杀戮,与苦痛的千年仇恨相伴数千个日夜,却也从未想过这样以暴制暴的手段究竟是对是错。他像个机器,也只是个机器,他责令自己不许拥有其他私人感情,却在某个夜里,突发奇想地让倪深留下了纪清的宝宝。
一开始,这个念头的确是单纯无暇的——杀戮从未有过那样的体验,那种“我只要这样、我只想这样”的冲动席卷了他,而这种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竟使他感到了快乐。
护族之兽的幼崽生育期极长,等小宝宝出世,杀戮发现自己常年被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情感出现了动摇,他不能否认自己喜欢上有人陪伴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同时又让他感到痛苦。
于是,经年累月的惯性思维终究让杀戮把这只幼崽当成了威胁纪清的工具,他亲
手救下这只点燃他生命的幼崽,却又亲手将它推向冷冰冰的计划中去。杀戮第一次感到心脏会抽痛,可他别无选择。
接下来,到杀戮做决定的时候了。
是冷漠无情地利用凶兽屠掉吹鸢,还是义无反顾地揭竿而起,剥下杀戮的外壳,做一个反抗杀戮意志的普通人。
男人低头看了纪清良久,一手垫他颈后,一手揽其腿弯,将纪清横抱而起——家主的身体又软又轻,却盛满了不可言说的爆发力。
就是这样一具身体,装着一个活灵活现的、完完整整的人的灵魂。
杀戮觉得,自己心中有答案了。

113、主线剧情over
“什么?把季家的权利交还给纪清?”
对于杀戮的命令,季锦一跃而起,他指着自己的半张兽面,有些失控地吼道:“我怎么办?他把我搞成这样,现在又要来领导我?”
彼时杀戮刚从吹鸢国界回来,身心俱疲,他淡淡地瞥了季锦一眼,奉上四字:“格局小了。”
……
短促而激烈的一战过后,摇筝亲王再度与吹鸢核心人物进行交涉沟通,具体说了什么,除当事人外无人知情,但紧接着,两国便就经济、文化、民生等诸多方面达成共识,并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合作。
这可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对此,两国人民都十分不解,直到战事后一周左右,被隐瞒了上百年的摇鸢历史解开尘封,公诸于世,摇筝吹鸢皆是哗然。震惊之余,有人扎吹鸢小人,有人辱骂吹鸢祖先,但更多人竟持着松了口气的态度,觉得这段时间以来国内的沉闷气氛骤然减轻不少。
尚且生活在摇筝的几代人都知道,两国时常交火、纷争不断,每次摇筝都稳压吹鸢一头,却又在快要胜利时吹着口哨收兵,留下莫名其妙的吹鸢将士愣在原地——仔细一想,原来全是试探与仇怨的发泄。
当然了,也有激进人士想同季家的杀戮意志一样为祖先讨个说法,结果被告知,差点被灭族的不是他的祖先,是季家的祖先。
——即将哄起的游行被折断翅膀。
……
战事与历史足以让两国热闹一阵子。
这段时间里,历史学家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到处搜罗季家透露的史料,想从其中窥见千百年前的样子,而这种努力竟然也吸引了吹鸢的历史学家,两国学者一同组成研究小组,在申请到国家保护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深入迷窟进行取样与研究……在开放合作之后,摇筝和吹鸢像是放下仇恨却又像是互相较劲似的,在各个领域攀比进步,又不断达成新的合作项目。
甚至连美食都要攀比一番,然后暗中改进。
……
某日,季锦亲临府邸,臭着脸色将三位亲王的权利悉数奉还,临行前,傅归向他问了句“聂杨在哪里”,季锦支吾半晌,搪塞一句“过几日将人遣送回来”。
实际上,自从当日发现聂杨欺骗自己把纪清放跑后,季锦恼羞成怒地把他锁了起来,差点就喂了自己的爱蟒。
幸亏杀戮回来得早,否则聂杨恐怕早就进了大蟒们的肚子。
之所以迟迟不放人,原因也很简单——充满怨气的季锦少爷还没把聂杨被蟒咬出的伤养好。
……
亲王忙于处理这段时间积压的事务,杀戮也忙于处理季家的其他事务,战事平息、两国合作以后,他们好像都将自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来努力忽略那个一直未醒的人。
自从失血过多昏迷之后,纪清已经睡了一个多月了。
其间,倪深为他检查了多次,后者各项指标均在正常数值以下,却又差不太多,使人无法完全将一颗心放回肚子里。
……
纪清醒来,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的事了。
那时,他觉得自己安安稳稳地睡了一个长久而美妙的好觉,以至于醒来后精力充沛、毫无疲乏之感。
匆匆赤足下地,随意披了件外衣就出了门,纪清心里还记挂着连日来的摇鸢战事——得赶快赶过去……
赶过去?
一出门,焕然一新的亲王府邸让他微愣,修剪草坪的师傅乍然看到这个不顾一切拯救了两个国家的传奇人物,当即放下所有装备,恭恭敬敬礼数周全地单膝跪地,诚挚地低下头去向他问好。
纪清一时反应不能,一转眼,又看到浇花的家仆也如此这般向自己跪了下去,他呆呆地往前走去,还没来得及去搀一搀跪在地上的人,余光就瞥见有人步入中庭。
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恰好与三位亲王对上视线。
傅归的平静、邢墨的冷淡、旗越的戏谑,此时此刻全化作冲昏了头的欣喜与激动,可饶是如此,三人也未敢上前半步,他们一字排开,规规整整地向纪清单膝下跪。
仿佛是在恭迎新王。
“唔……”纪清撤了半步,讷讷地问了句,“仗打完了吗?”
……
在知晓摇鸢两国的具体情形之后,纪清把试图凑上来的三人推开,他反身跑回大厅,潦草地写下多年来对于建构摇筝的设想,其中便包括废除迷窟的选拔制度。
唰唰提笔,写完后又一股脑塞给亲王们,吩咐着下次开会时审议讨论确定过后细化成条例,让底下的人去落实执行。
总而言之,得干活。
……
亲王府邸装修过后,连护卫都新选拔了一批人。当天下午,有个衣着简朴的高大男人想从正门直接走进府邸,被新上任的年轻护卫拦住了。
“什么人!”小护卫威风凛凛地喝道。
男人瞥了护卫一眼,似乎觉得不太眼熟,应该是个新人,便不打算与他较劲,只是闷头
往府邸里面走,像有什么急事。
小护卫被他那只墨绿色的眼瞳一盯,心里不由得慌了起来,但一想到自己护卫的是被摇鸢两国吹上天的季家家主,又不知哪来的勇气,继续挡在男人面前,无畏道:“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请回吧!”
男人略略顿了一下,所幸梵洛恰巧从府邸外觅食回来,摇头晃脑地轻轻顶开那小护卫,小护卫见这只奇兽亲昵地蹭这男人的模样,顿时更慌了。
——自己怕不是拦了个大人物。
……
聂杨和梵洛一同回来的时候,纪清还在大厅中给三位亲王阐述条例中的注意事项。
一转头,似乎看到个熟悉的人影,纪清没怎么注意,遂扭回头来继续跟对面木头似的三人上课,结果脑海里那个人影却越发清晰起来,以至于纪清突然一怔。
聂杨。
一声轻轻的“大人”让纪清猝然溃了防线,他丢下还在听课的三人,转身扑到聂杨身上,惶急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云云。
而聂杨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急切的纪清,慢慢绽开点笑意。
“我很好,大人。”他撒谎道。
就算被蟒蛇撕咬到只剩一口气了,聂杨依旧想着纪清临走前对他说过的话——他不能死。
所以他撑下来了。
很简单,也很艰难。
倒是为非作歹的季锦,放蟒蛇把他咬个半死,又忍气吞声战战兢兢地把自己救活,大气也不敢出地给予聂杨精心治疗,甚至骂骂咧咧地学着给他熬十全大补汤——这才把命续上了。
那边坐在沙发上的三位亲王一个个酸得要命,还没想好怎么把纪清老师从聂杨身边拉回来,忽然就听见几声——
“咿……”
“咿唔……”
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聂杨口袋里探出来,小崽子像是睡着睡着被吵醒了,现在还有点懵。它四处扭头,看到纪清后便用小爪子扒拉着聂杨的口袋,急切地想找纪清要抱抱。
纪清一怔,接着酸涩地笑出了声,他捧起幼崽小小的身体,贴上去亲了一口。
崽崽挥舞着不甚锋利的小爪子,嫌弃地推着纪清。
三位亲王:“?”
一旁打瞌睡的梵洛:“?”
哪里来的屁大点的崽子?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梵洛猛地跳起来,浑身的醋味几乎要把房顶掀开,它凶狠地吼了那幼崽一声,孰料小崽不但不怕,还更加凶狠地挑衅了梵洛一声。
“咿!”
嚯,不得了不得了。
梵洛气死了,仗势欺兽的兔崽子!
眼看梵洛露出獠牙想要叼走幼崽扔掉,纪清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神情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这、这是你的宝宝……”
刚才还百无聊赖的三位亲王腾地站起来,压境一样朝这只崽子逼过来。而梵洛先是愣了愣,一双兽瞳茫然地看着纪清掌心那蛮横的小崽,隔了一两分钟,突然特别丢兽地哽咽一声。
“是真的。”纪清心情复杂地安慰它,“是……是杀戮,他救下了宝宝……对不起,梵洛。”
最后的道歉很轻,却很沉重,梵洛顿时绷不住地呜咽起来,它趴下身子,用前爪搂抱住纪清,难过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样。
就算它再怎么伪装、再怎么努力原谅纪清、再怎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它也永远不会忘记纪清曾为了大义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宝宝。这根刺深深地扎在梵洛心里,经年累月地用这种疼痛提醒梵洛一条小生命的逝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也会偷偷难过,偷偷躲起来哭。它时常会想念那个不曾出世的宝宝,甚至在无法排解悲伤的时候,天马行空地想象——宝宝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样子。
而现在,它日夜想念的以为早就死去的幼崽,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甚至还神气地挑衅自己。
像极了小时候的纪清。
梵洛哭起来没够,纪清忙着安慰它,小崽子便被三位亲王拎到手里观察。
毛茸茸的小家伙惹人喜爱,更何况是纪清的血脉,亲王们试探着抚摸小崽的脑袋,却油然而生一种强烈的……强烈的……
想让纪清也为自己生个宝宝的欲望。
且愈演愈烈。
“我来之前,杀戮让我给你带句话。”聂杨揉了揉梵洛的脑袋,权当是安慰与恭喜,接着,他扭头向纪清道,“‘季家人虽不易与人结合,但却极易与护族之兽结合并诞下子嗣,再有下次,请告知纪清做好防护工作。另外,季家家主需承担延续血脉的责任,请尽力生人。’”
纪清:“……”
难怪,难怪他当年在亲王府邸将近两年的时间都安然无恙,却与梵洛一发就中。
原来这天赋是祖宗传下来的。

114、做吗?达咩
据杀戮的消息,这只护族之兽的幼崽如今已出世三个月零十九天,正是黏人的时候。
但偏偏不黏梵洛。
下午认亲过后,各人揣着不同的心思各忙各的去。纪清也是如此,便想把小家伙给梵洛照看,谁知没走出去几步,就听见小崽嘤嘤地叫起来。
回过头去,巴掌大的小不点哧溜溜窜向纪清,极其灵活地扒拉着他的衣服跳上肩头,撒娇一样小声哼唧着。
——一副不情愿让梵洛照看的样子。
纪清一看,梵洛委屈吧啦地趴在那里,睁着无辜的兽瞳望向崽崽,大尾巴摇啊摇的。
小崽哼哼唧唧的,显然还记着方才梵洛吼它一声的仇。
它哼唧,梵洛也哼唧,哀怨地责怪纪清——果然谁生的就像谁。
纪清似笑非笑:“像谁?”
梵洛顿时紧张地绷紧尾巴尖——像我,像我。
……
最后纪清还是把小家伙带到了办公处。
说起来,小崽还没有名姓,刚才跟梵洛插科打诨的时候,纪清提过一嘴,梵洛想不出好听的名字,气得直挠自己的毛,后来还是纪清灵光乍现,脱口而出。
“不如……叫梵曦?”
……
安安静静地看了两份文件后,纪清把笔从小家伙嘴里抢出来,托着腮看它。
梵曦,梵曦。
曦。
杀戮救下的这只幼崽,又何尝不是纪清的光。
但小曦显然还没对名字产生条件反射,它正努力用稚嫩的小爪子扒拉一个笔记本,仿佛那是什么能将爪子磨得更加锋利的物什。
“小曦。”两个音节在胸腔中激荡着,纪清轻轻叫了它一声,又缓缓笑开。
小崽一口叼住笔记本封面,又开始磨牙。
纪清便拈住它柔软的小身体,把小曦抱在腿上。伸根手指给它,它知道是不能狠咬的东西,遂轻轻叼着,用尚未长齐的乳牙慢慢磨弄,呼噜呼噜地眯起眼睛享受。
——像啃骨头似的。
下一秒,梵曦就被揉了脑袋。
纪清:“乖。”
小曦真的乖下来了。
先是用软软的爪垫踩踩纪清的大腿,踩着一块舒心的地方后,便大大地伸个懒腰,尾巴一盘,眼睛一眯,薄荷色不见了,呼噜声打起来了。
……
在纪清昏迷期间积压了不少有关季家的文件,他挨个看了,又挨个提取出精华信息,等把有用没用的一堆文件整理好,外面的月牙都升上了中天。
腿上的小家伙还在酣睡,怕是又要一觉到天明,纪清不忍心打搅它,便尽可能轻柔地将小曦捧起,放在办公桌的绒布上。
然后,趴下来凝视他的宝贝。
以至于连敲门声都后知后觉才听到。
那敲门声一响三缓,显然也是不急,纪清遂轻手轻脚地猫去门边,开门一看,呼吸稍加凌乱的时生亲王撑着门框站在外面,见纪清的第一眼,便劈头盖脸地去吻他嘴角。
这可不像“不急”的样子。
一枚带着酒气的吻落下后,纪清知道他喝得有点多,于是将人扶着让进门里,压低声音轻问:“怎么喝成这样?”
傅归不答,被扶住的手臂却忽地用力一带,将人狠狠掼在门板上,闷响声有点大了,纪清霎时急急地提醒道:“轻点!小曦睡了。”
听见这个称呼之后,傅归似乎微微一怔,像是转不过弯来似的,纪清见他如此,又小声补了一句:“是宝宝。”
不得了了。
时生亲王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死死捏住纪清的肩头,再次将人往门板上按了一按,那又沉又暗的目光深深看进纪清眼中,恍惚间像是那日纪清与他在养殖场初见。
充满危险。
“小曦……”傅归将这两个字在口中呢喃几番,深沉的醉眼眯起三分,贴近纪清的嘴唇轻问,“那我的曦呢?”
声音很沉,尾音却带着颤,渴求纪清的一个回答。
“曦……我在这里啊。”纪清忍不住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却不知哪个动作表情将男人惹恼,后者忽地扣住他手腕,死死的、紧紧的,连拉带拽地拖去里卧,接着就被用力甩在床上。
而后,欺身压来足以将纪清整个覆盖的温热体息。
其间纪清的小腿一不小心磕到了床沿,还未来得及轻吸一口凉气,傅归的欺压又使小腿往床沿上硬磕一下,纪清顿时痛得轻嘶出声,终于换来傅归的关注。
却是被男人的大手钳住下巴,强迫他去看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
“不喜欢?”傅归沉声问。
“不、不……”
傅归的眼神更沉几分。
“不是……你磕到我了,疼。”
疼。
傅归溺于酒精的大脑准确无误地接收到这个信号,他倏地紧张起来,在纪清的提醒下握住后者温热的脚腕,撸起裤腿——小腿胫骨处磕破了点皮,有点
渗血。
纪清支起手肘,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小腿磕成了什么样,一双温热的唇便贴上那处伤口,起先是轻轻的蹭,而后是湿漉漉的舔,最后吮吻一口,抬起头来与床上的纪清对视。
目光中含着点愧疚。
纪清敏锐地捕捉到傅归的情绪变化,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以为他的情绪平复下来时,傅归却又俯身上来,黏着纪清压进柔软的床褥,居高临下地盯着怀中的猎物。
纪清实在无力招架一个喝醉酒的傅归,只得哄小孩那样轻声哄问一句:“发生什么事啦?”
傅归不言,单单迅速低头吻他一口,又再次撑起身子,极具压迫性地看着纪清。
莫名其妙的一吻落在脸上,纪清察觉到傅归似乎不再像先前那般阴郁,于是轻轻环住他脖子,仰头索吻:“再亲一个。”
于是傅归又吻他一下,动作轻柔。
——好像情绪又好了些许。
纪清默默观察着傅归的眼神,觉得现在能够开口与他正常交流了,遂轻声问道:“不开心?”
傅归高高在上地看着他,却自觉抵不住连日来的汹涌思念,干脆身子一沉,将纪清整个人实打实地抱了满怀,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感受着纪清呼吸时温热气息。
许久没这样紧的抱他了。
温热躯体的相贴最能让人感受到情感上的抚慰,傅归一开始把他抱得很紧,像要将人拥入骨血似的,但随着纪清环在他后背的手轻轻拍打,心里的烦躁沉郁与空缺的安全感似乎被填补了大块。傅归慢慢地松着力道,侧头轻吻纪清的耳廓。
良久:“想你。”
纪清的手一顿,安抚性地继续轻拍。
“想你。”傅归又重复了一遍,似是觉得不够,便在纪清耳畔一个劲地嘟囔起来,“想你想你想你……”
纪清环在他后背的手按上后脑勺,把男人的唇送到自己唇间。
吻住他的话。
满腔的酒气掺染着纪清淡淡的信息素,令傅归霎时入了魔。他近乎粗暴地吻进纪清口中,启开牙关,勾弄着后者的软舌与他交欢。纪清久未与人亲近,技巧一时有些生疏,被严丝合缝地舔弄片刻,竟有些窒息的错觉。
他不由撑住傅归的肩膀,从嘴角泄出一丝轻喘:“唔……”
动作是推拒的,喘息却是容许的,于是傅归宽容地放他呼吸两口,再度蛮横地掠夺走了纪清的氧气。
双唇相接,傅归的舌检查领地一般舔过纪清口腔的每处,巡视两三圈后,来不及吞咽的津液在纪清喘息时淌出嘴角,一路滑入领口,在颈上布下惹人遐想的水渍。
傅归重重吻他一口,重新支起身子欣赏纪清,后者的嘴唇被他吻得湿润艳红,现下还在深深浅浅地喘息平复,见傅归赤裸裸地打量自己,还知道抬起手臂遮遮略微发红的脸颊。
“曦……”男人呢喃着这个名字,顿住,又唤,“清。”
带着浓重的情感,也带着浓重的欲望。
纪清埋在手臂下闷声道:“不行。”
傅归继续低声唤:“清。”
大手抚上纪清的腰身,一路向下摸到臀部,熟练地揉捏着。
纪清绷紧肌肉,却更清晰地察觉到傅归温热的手摸进了腿根,隔着裤子用屈起的指节轻轻擦过腿缝。
“唔嗯……”
纪清颤了下,在挡脸与阻止之间,他选择了阻止。
于是抓住傅归还要继续探索的手臂,服软道:“下次,下次好不好?”
傅归的神情重新变回那种深沉阴翳的样子,他撤回手,扳着纪清的肩膀狠狠压住他:“不想?”
他的力道有些大了,纪清反抗不能,只好仰起头来,讷讷地看着傅归:“会吵醒宝宝。”
话音落下,傅归的脸色更像是要吃人般可怖,可他竟这么硬生生扯出一个冷笑来,酒气寒气混为一谈,让人无端悚然。
他说:“我有办法。”

115、窒息高潮
傅归的大手捂上来的时候,纪清还没察觉到对方的别有用心。
可当傅归的手掌严丝合缝地捂住纪清的嘴,又一言不发地沉身挺入的时候,纪清猛地攥紧身下床单,想要叫出声,却被傅归控制住所有声响,只闷闷地哼出几声呻吟。
“好紧。”傅归低下头,与哀哀望他的纪清对视,沉声吐息,“夹得我好紧。”
是很紧。
久未与人交欢,又没有多余的前戏,狭窄紧涩的小口可不就是紧紧勒着那猝然入体的性器,疼得纪清委屈又难过地看着傅归,却被捂住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归是喝得有点多,酒精确实上头了,但他大部分神智还清醒着。
他故意的。
自从下午见到那只小崽,见到纪清看那只小崽的眼神,傅归胸中便闷了一团炽热灼人的火。处理事务时沉不下气,见到例令有纰漏更是罕见地发起火来,晚上一口饭没吃,自顾自地灌了冰冷辣喉的酒,脑袋晕乎了,想来抓人的心就蠢蠢欲动了。
“我也要宝宝。”未经大脑的话强硬地吐在纪清耳边,傅归察觉到有一抹湿意在那温热的甬道里绽开,遂轻轻一顶胯部,将纪清顶出一声叫不出的闷哼,“我要,两个。”
“唔……唔唔!”
纪清睁大眼看着傅归,终于明白过来他今晚发什么疯了。
“唔——”
性器长驱直入,整根埋入纪清温热的体内,傅归稍一动作,那粗硬的龟头便蹭过敏感的宫口。纪清急促地喘了下,湿热的鼻息尽数喷在傅归手侧,像痒丝丝的催促。
“最好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每说几个字,那粗长的家伙便要命地在柔软肉壁里磨弄一个来回,“又最好是,男孩、女孩,都像你。”
碾磨几个来回后,二人结合处已然能够听见细密的水声了,纪清被他磨得眼角发红,却又无法张大嘴喘息,只得仓促地将呼吸闷在鼻间,垂下眼眸服软。
傅归见不得他这样。
而纪清知道他见不得自己这副样子。
男人用另一只手摸了下纪清腿间,指尖蹭上湿热黏腻的液体后,接着抚上紧紧吸住性器的两瓣蚌肉——被蹂躏一番的淫肉显然已经勃起,像一张小嘴似地密密实实地吞住傅归,指甲搔一下阴蒂,纪清便剧颤一下,喘息得愈发明显。
再开口时,傅归的语气软了几分:“我也想要。”
带着酒气的唇吻了吻纪清的眼角,傅归不再刻意放缓速度折磨他,而是换用不轻不重的力度律动起来。
这是纪清比较喜欢的温柔节奏。
“唔……唔嗯……”
身体被迫随着傅归的操弄耸动起来,像是坐在小船上,又像是在云端上下浮沉,浓密的快感从下体激荡到四肢,又再度返潮入小腹,纪清慢慢被带入第一波缓慢的高潮,在绵长浅急的喘息中挺起腰身,痉挛了足有四五下。
没射精,但傅归能感到下体一湿,纪清喷水了。
刚刚高潮过的小洞更加湿热滑腻,傅归慢慢整根挺入,而后奖励似地亲亲纪清的脸蛋,将手挪开些许,像情人私语那样贴着他的唇问:“好不好?”
重获自由呼吸的纪清一连缓了好几口气,一开口,他的唇蹭着傅归的,太过亲密。
于是下意识地把人推开了些,小声说着:“还有好多事没做……我不想。”
男人阴晴不定的,眼色沉了又沉,却意外地没有动怒,他垂下目光,被裹得水淋淋的性器慢慢抽出,猝而狠狠顶入。
“呃啊……唔!”
毫无防备的纪清还未全叫出声,男人的大手便重新将他嘴捂住。不同的是,这次傅归连他鼻息也挡住大半,想要呼吸,必得深深吸气,再用力呼气,但凡力气小了些,便连呼吸都被剥夺了。
纪清还没来得及适应如何呼吸,傅归已然重重地挺动起腰胯,他进入得又狠又深,次次蹭着宫口顶撞,虽说纪清叫不出声来,但下体啪啪的交合声却一点也不轻,等傅归再折腾几次后,这床几乎都被他顶得晃动起来,刺激着人的耳膜。
“唔、唔!”
没有氧气。
“哼唔……”
挣扎的闷哼逐渐软了语调,无边无际的窒息感将纪清豢养,他不得不抓住傅归的手腕,却没那个力气将其挪动半分。
“哼……哼……”
像有双大手圈紧他的脖子,纪清仰着头急促喘息,却怎么也汲取不到半点氧气,挣扎之间,好像周围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有被来回操弄的下体清晰地勾勒着男人的形状。
人在缺氧时会不自觉地绷紧肌肉,随着傅归的手越捂越紧,纪清那被侵入的穴口也越绷越紧,敏感的艳红软肉缩成紧箍套牢傅归,一下又一下,夹得傅归直喘粗气。
“小清……”
他用低哑的嗓音唤着,用力将泥泞之处碾压得更加淫靡。
纪清眼前的色彩愈发淡了,他仿佛看到一片雪白的天地铺展开来。在窒息之间,纪清忽地抽搐起来,压不住
的腿根剧烈发着抖,被夹在二人腹间的性器翘动几下,闷声射了几股白浊。
傅归松开手,纪清霎时颤抖着大口喘息起来,可经历过濒死边缘的身体没那么容易放松,以至于依旧痉挛着夹紧傅归的性器根部,那滚烫的硬物被软肉来回挤压吮吸,不多时便泄了精,热乎乎的黏液灌入宫腔,又被性器强势地堵住出口。
“不准流出来。”傅归贴近纪清,低低的声音显出一丝威胁之意,“含到怀孕。”
“……”纪清揉揉湿润的眼,软声软气地嘟囔,“你欺负我。”
他也是故意的。
而傅归果然就吃这一套,他虽然嘴上不说,却绷着脸亲了亲纪清柔软晕红的脸颊,爱不释手地将人拥进温热的胸膛,对他的软发揉了又揉。
柔情蜜意的,就是不说出口。
“里面好热……也好黏。”纪清一口叼住傅归的耳垂,小声抱怨,“不想含着。”
傅归遂动了动腰身,刚要抽出去,便想起里面还盛着自己的精液,于是又一挺身,把性器都插入散发着情热的甬道,换来纪清的低哼。
“想要。”傅归呢喃着,慢慢晃着腰,把精液涂满纪清体内,“我也想要宝宝……小清。”
“不要。”纪清的声音还软着,却拒绝得干脆利落,“不要就是不要。”
男人的表情沉了沉,似是又想发火,可面对刚被蹂躏得柔软湿红的纪清,又慢慢熄了怒意。
傅归将他抱紧,下巴在纪清肩头上轻蹭,猫似的。
——是在撒娇?
纪清惊疑不定地想,喝高的时生亲王还会撒娇?
而傅归显然就是在撒娇。他不言不语地蹭着纪清的肩头,又偏过头去用嘴唇轻碰纪清的颈部,一个吻又一个吻,比小崽还黏人。
但却始终没再提怀宝宝的事。

116、混蛋
纪清昨晚睡得昏昏沉沉,甚至还做了个噩梦。梦里,乌漆嘛黑的一道巨大人影重重压在他身上,边发出邪邪的笑声边撕扯他衣服,两手狠狠揉着纪清的胸,胯部也狠狠顶弄纪清下体,甚至隐约还能听见那东西用嘶哑的声音问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吓醒了。
纪清肌肉一绷,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闷哼,他这才感觉到傅归那东西依旧插在他体内,结合处温热黏腻,跟昨晚并无二致。
“你……”一开口,纪清的声音都有点发哑,“你混蛋不?”
傅归不知醒没醒酒,长臂一伸揽住纪清,强势地索了个早安吻。
胯下动了动,挤出暖热的精液。
被傅归这么一顶,纪清才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他掀开被子,昨夜还在办公桌上睡觉的梵曦竟就这么乖乖窝在他胸膛上,拿那双亮晶晶的薄荷色兽瞳盯着自己。
见纪清醒来,小家伙兴奋地支棱起耳朵,恳求似地用小爪子按了按纪清的胸口。
饿了。
纪清:“……”
倒是傅归,应该早就知道小家伙跑上来了,这会在旁边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话是一句没说,手臂却将纪清揽得更紧了。
“你……你……”纪清“你”不出个所以然。想安抚梵曦,可小家伙跟他小时候一样,饿了就发疯,吃到嘴里才安心;想安抚傅归,后者一副无关紧要的淡然模样,却领地意识极强地圈着纪清,周身煞气又浓又重。
主要是,那东西还实打实地插在自己下面。
小崽饿过头了,踩奶一样用爪子揉按纪清胸部,而在旁侧抱着他的男人虽然一言不发,却不声不响地顶了下胯,将纪清逼得一颤。
“嗯……”
家长们的行为实在太过少儿不宜,纪清动作轻柔地把小家伙的脑袋整个握住,眼睛耳朵一并堵死,梵曦正要呜呜声讨,便察觉到有软软的肉粒蹭到自己鼻尖。
一股熟悉的、不易察觉的奶香味。
梵曦不再挣扎,马上乖乖将那肉粒含住,纪清霎时轻哼一声,胸膛打了个颤。
总算安抚住一个。
可另一个比这一个更不好对付。
傅归眼睁睁看着纪清主动把乳头送到小崽嘴边,整颗心几乎都要酸得冒泡,他圈着人的手臂更用力了,胯下稍微一松,性器便抽出大半,接着,狠狠顶胯。
“啊呃……”
布满精液的肉壁乖顺地容纳傅归的粗鲁,甚至比昨晚吞咽得还要激动,傅归被纪清吸得低喘一声,凑去他耳边沉声问:“边喂奶边被干,这么有感觉?”
“你……混不混蛋?”
纪清绷紧身子,却只不过将体内的性器夹得更牢。被蹂躏成艳红色的阴口紧紧吸着男人阳具的根部,甚至还能感受到其上硬热的脉动。
“混蛋。”傅归这回应声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感,可下身动作却不知疲倦地再度重演——撤出,狠入,啪的一声,囊袋拍在会阴上,把本就湿黏的床单染得更加淫靡。
“哈啊……”
梵曦还趴在纪清胸上用力地小口嘬奶,纪清根本没办法大幅度地摆脱傅归的桎梏,他一边捂住小家伙的眼睛耳朵,一边低声向傅归妥协:“等……等一会儿好不好……唔……”
嘴唇被男人衔住了。
傅归吮吸着纪清的唇,下身却依然毫不留情地重击,每一个来回之间相隔甚久,可每一个来回都能让纪清在他口中喘息着颤抖。
“嗯……唔……嗯嗯……”
早上醒来的纪清还没来得及排泄,被傅归前前后后照着死穴干了几回,小腹便硬胀着憋住一泡尿。他用另一只手去推傅归大腿,却被傅归反扣住手指,沾了点床单上的淫液,硬是一同插入了后穴。
“唔、唔唔……”纪清用浮起一层水雾的眼去望傅归,傅归阖上眼专心吻他,表面上像极了深情的爱人,被子底下却凶狠得像是对待犯人。
纪清的手指被傅归带着插入后穴,却没有简单地抽插,反而沿着穴肉慢慢摸索,轻车熟路地深入着。
及至摸到某处时,纪清猝然抖起腰身,小腹猛地一绷,用意志力狠狠憋住排尿的冲动。
“是这里。”傅归了然一声,抓着纪清的手指反复按揉后穴那处,强烈的排尿意识一股脑涌上纪清大脑,逼迫他在傅归唇间急促喘息。
“唔……不……”
毫无反应。
傅归不仅毫无反应,甚至还十分恶劣地用力挺身,龟头重重亲吻宫口,过电般的酥麻霎时窜上纪清脊椎,几乎就要松了闸门。
喘息颤抖着,憋了好几憋,纪清才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没有失控。
可一开口,声音都颤得飘了:“傅归……”
“嗯。”男人低沉地回应。
“傅归……”叫声带了哀求之意。
傅归被他叫得很是受用,可看着纪清胸前那只快乐嘬奶的崽崽,心情顿时又阴郁起来。
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叼住纪清另一侧的乳头,下身突然骑马一样用力颠簸起来,同时握着纪清的手指反复戳弄后穴软肉。
“呃——!!”
突然涌来的过度快感使纪清完全把不住闸门,刚被顶了没两下,他便感觉自己那根在被子里翘了翘,接着射出滚烫的液体。
“啊……啊……”
被子吸水,暖烘烘湿漉漉地承受了纪清的洗礼,傅归也在他排尿那瞬间被夹得射了出来,却边射边压着人狠狠抽插几回,在纪清乳晕上留下清晰的牙印。
“呃唔……”
接踵而来的是身体的痉挛和抽搐,纪清喷吐着热气,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被内射的湿滑阴道一紧一紧地吸着傅归的性器,在反复吮吸几回后,慢慢淌出股暖流。
淫液混杂着精液,全是性爱高潮的气息。
梵曦这回没怎么吸出奶来,约莫吃了个半饱。它甩甩脑袋,从纪清掌心抽离出自己的视听,眼巴巴望向家长的时候,纪清还在失神地喘息。
胸膛一起一伏,好好玩。
梵曦在纪清胸口跳了一下,以为后者在跟它玩。
“咿嘤……”
梵曦晃晃小尾巴,开心极了。
下一秒,就被拎着脖颈丢到了床下。
梵曦:“……呜!”
再想冲上去的时候,却看到那个陌生男人将纪清翻了个身压住,揽着纪清的腰身挺动起来。刚才被梵曦吮过的那团软肉在纪清的动作间前后晃动,甩下一两滴浅色的奶水。
“唔……”
那陌生的男人一手抓着纪清的手臂,另一只手伸进他口中搅动,纪清几度撑不住地想垂下头去,都被男人强硬地拉起来。
啪啪啪的,好响。
梵曦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怕。
——可是看纪清的样子,他们应该在做快乐的事。
小家伙的脑袋拧不过来,索性不拧了。肚子里有了食,便想起昨天欺负自己的那只大兽,鼻子轻嗅,空气中有稀薄的味道。
找它算账去好了。

117、蠢死了
梵曦摇头晃脑地跟在一只白猫幼崽身后学步,小猫警惕性极强地冲它咪呜两声,亮出稚嫩的爪子,梵曦眨巴着温和的薄荷兽瞳,无辜又可怜地晃尾巴示好。
猫崽半信半疑地嗅嗅它的味道,转身继续找妈妈,梵曦便继续悠悠然跟在它身后。等猫崽找到妈妈,欢天喜地地要扑上去的时候,梵曦便突然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偷袭,把猫崽压在身子底下耀武扬威。
猫崽:“……咪呜。”
投降。
梵曦这才从猫崽身上跳开,雄赳赳气昂昂地循着气味寻找梵洛,留下被欺负的猫崽和猫妈妈面面相觑。
它已经出来半个小时了。
除了跟猫崽“友好相处”以外,梵曦还顺道欺负了一对双胞胎狗崽和一只觅食的彩雀。新晋庄园恶霸走路带风,自以为能力出众,哼哧哼哧地要找梵洛报仇雪恨。
……
巴掌大点的小毛团引起了人鱼首领的注意。
彼时,这位首领正百无聊赖地等待梵洛一起探讨跟纪清交媾的技巧,谁知一转眼就看到有个跟草坪一般高的团子拱到水边,探着粉嫩的小舌头喝水。
那小家伙应该是渴极了,舔水喝的时候急匆匆的,再加上其身小体轻,一个不留神就跌到水里,顿时凶狠地尖叫着扑棱起爪子,湖边一簇水花。
人鱼首领:“……”
也不知道是谁家幼崽,蠢死了。
它潜泳上前,指尖一勾,拎起梵曦的后颈,小崽子连呛了几口水,吐着舌头哼哧哼哧地咳嗽,奓毛的小身体一颤一颤的,水珠连淌。
溺了次水的梵曦一开始还一副凶相,后来似乎是知道害怕了,又或者是打湿的毛发让它感觉到冷了,于是哀哀地小声叫着,踢蹬着爪子要找纪清。
想让纪清抱抱。
人鱼首领听不太懂梵曦的奶声奶气,但总觉得它的叫声有些熟悉,思来想去琢磨不出来,又见这只小崽惊惶地睁着漂亮的兽瞳,心里一软,将湿透的毛团放在岸边。
顺便用鱼尾在空中扇了一下,示意它甩毛。
梵曦不明白人鱼首领的意思,见那大大的鱼尾冲自己扑扇,还以为这人模人样的水中生物要害自己,遂呲着小奶牙在草丛中发威。
哪怕爪子抖得几乎撑不住身子。
人鱼首领:“……”
仔细一想,这架势怎么跟纪清小时候有点像?
不能吧。
正思索着这发威的小崽是谁家孩子时,一道巨影突兀地笼在梵曦身上,从天而降的梵洛一拢双翼揽住小宝贝,疼惜地亲亲它冷得直发抖的小身体。
人鱼首领:“?”
但梵曦显然不怎么领情,它拼命用小爪子推拒着梵洛的亲亲,甚至威胁似地挠它嘴角,梵洛欣然接受小家伙的淘气,瞳中满满的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人鱼首领终于忍不住了——是你的宝宝?
梵洛一边帮闹累的小崽舔着毛保着暖,一边跟人鱼骄傲地传递信息——是我和主人的宝宝。
人鱼首领:“?”
它在水边回来游着,面上依旧平静,可芭蕉叶似的鱼尾却躁动拍打水面,目光将那湿透的小毛团打量几番,不着痕迹地舔了舔嘴唇。
梵洛意识到人鱼首领的安静,总觉得它又在憋坏水,于是提前给这位首领打预防针——别乱想,主人才不生小人鱼。
人鱼首领不答话,只是闷声笑着,狭长的眼眸眯起来,回味着纪清的味道。
它不喜欢闹腾腾的幼崽,因而对小人鱼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当它一想到那个人类托着微胀的肚子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场面,腹下便升起一团炽烈的火来。
那应该跟它先前品尝过的纪清的味道,截然不同吧。
人鱼首领抿起嘴角,幽幽然地看向梵洛——有兴趣生第二只崽子吗?
梵洛狐疑地看向人鱼,却只收获了后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
纪清被傅归折腾了一通,在他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个下午,临近傍晚才醒。
刚醒就是一个黏黏糊糊的深吻,而后双唇分开,傅归将他搂抱着,与纪清亲密地交换着体温,附耳低声说:“宝宝在梵洛那里。”
这句话说得很轻,也不带浓重的感情色彩,甚至有点不情愿,可傅归还是认认真真地向纪清确保了梵曦的安全,这才重新黏着他坠入二人世界:“小清。”
纪清捧住他还想再亲的脑袋,有些哭笑不得地将人推开:“我还没到发情期……你先到了?”
傅归不言。纪清不让他亲嘴,便握着前者手腕又亲又舔,吸出一枚枚淡红色的印记。
不是发情期,倒像是易感期。
不过,照时生亲王的样子,哪怕真的因为那只小崽进入易感期,也嘴硬得什么都不说。他只顾亲吻着纪清,从指尖到手腕,再从手腕吻到掌心,吻得纪清痒了,笑着去推他,傅归便一把将人抓住,把那只吻过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烫的。”傅归低语
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因为你。”
纪清的手被抓着贴上男人炽热的胸膛,掌心之下便是有力而快速的心跳。这种赤裸裸的情话让他有些无措,一时只能讷讷地望着神情认真的傅归,半晌才磕磕绊绊吐出一句:“我、我该说什么?”
傅归凑上去吻他微张的唇,吻了一下,又吻一下,低低叹了一声:“什么都不用说。”
时过境迁,当初那个有能力爱人的曦已经把所有精力投注到摇筝之上,在国家走上新轨之前,纪清大概没那个可能专心与人交流感情。
维持现状已是不易,又要逼他说什么呢。

118、不知名play
“嗯……嗯……”
纪清认真而专注地听着邢墨汇报吹鸢边境战后的处理事务,末了又仔细地在文档上勾勾画画,低声与邢墨商议如何优化现有方案。
等事情敲定,邢墨又一刻不停地吩咐下去,看看时间,已是中午,回过头来想问纪清吃点什么,才发现后者枕在一沓厚厚的资料上补觉。
“……”
邢墨放轻动作走过去,随手抽了本书坐在他身边。可翻了翻书,不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边还尽是纪清绵长的呼吸。邢墨稍稍偏头看着他,后者的头发久未打理,散乱地遮住小半张脸,显得下巴更加瘦削精致了。
瘦了好多。
邢墨移开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墙边的镜子,镜子里拥有赤红双眸的男人也在看他,面容狰狞着,还在为前几天的事抱怨发疯:“邢墨我告诉你,你他妈不动手就让我来!”
邢墨面色冷淡地看着邢寒,不做声。
“谁那天见着那小崽子以后回来摔东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邢墨?一直默默无闻有趣吗?”邢寒在镜中沙哑地吼着,“当他的枪当他的矛,听他指挥看他脸色,结果到头来不仅一点腥味都没尝着,还给别人做了嫁衣……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行就让我来!”
团成团的纸球砸到镜子上,那双猩红色的血眸涟漪一样散去了。邢墨猛地甩了下脑袋,用手背抵住刺痛的额头,闷声不吭地忍受着情绪的震荡。
这种情况……已经好几天了。
从见到梵曦开始。
邢墨习惯了藏好情绪,因而并未发觉自己的异常,直到深夜傍晚,他毫无预兆地从梦中惊醒,镜子里的自己凶神恶煞,活像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无边无际的痛苦就这么来临了,“邢寒”代替那个沉默寡言的邢墨在卧室里大发了一通疯病,撕心裂肺地发泄着汪洋般的情感。
经年累月的压抑,让这段对曦的情感扭曲成炸弹的模样,而那只懵懂无知的幼崽成了导火索,一夕引燃,便烧得邢墨再也压不下去。
可他知道压不下去也得压。
于是白日里规规矩矩做事,黑夜一来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睁眼闭眼全是当初迷窟里撑在自己头上的那把伞,和那双无辜纯净的眼神。
从前是为了亲王的身份与摇筝的责任狠狠限制着自己的情感,可现在脱了季家的枷锁,在纪清手下做事,又是为了什么而压抑自己呢?
邢墨想了几天都没能想明白,他只是习惯性地将那份珍贵情感藏好,不形于色。
头疼得稍微差了些,邢墨才敢转头看向纪清,后者这几天应该是累极了,睡得很沉。不知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邢墨低声唤了句他的名字,纪清连基本的意识都睡在梦中了,根本听不见邢墨的呼唤。
鬼使神差的,邢墨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依然毫无反应。
三分钟过去了,邢墨的手指轻轻搭在桌边,跟纪清的手指遥遥相对。
五分钟过去了,邢墨的手指慢吞吞挪到纪清指尖的位置。
七分钟以后,邢墨勾住了纪清的小指。
睡着的纪清不仅没有醒来的迹象,甚至下意识地攥起手来,把邢墨的手指往掌心握了握。邢墨稍显局促地抿了下唇,指尖微蜷,挠在纪清手心上,换来后者低低一哼。
声音极低,却不是那种刻意压住嗓子的语调,反而是无心的、撒娇似的软声,听者霎时僵了下身子,耳朵红红地来了感觉。
邢墨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这么不中用——僵硬地在纪清身边坐了半天,除了沉默与静止什么也做不了,好不容易迈出第一步,又被纪清一声哼给哼硬了。
邢墨都快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了。
继那一声万恶的“哼”之后,纪清又低声咕哝了些什么,声音含含糊糊地黏在唇间,一个字也听不清。邢墨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但见纪清微微蹙起的眉,总觉得他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于是颇有些失落地垂下视线,习惯性地谴责自己过分表露的情绪与欲望,可谁知邢墨正准备抽回手指并离开这里的时候,纪清却又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的声音大了许多,含着暧昧的鼻音和哭腔,是一声清晰可闻的“不要”。
邢墨又是一僵。
前几年纪清扮乖赢取他们信任的时候,这种语调邢墨没少听,一般来说,当纪清哼哼唧唧地露出鼻音的时候,其实是证明……他兴奋起来了。
——不会是做了什么春梦吧。
邢墨呼吸一滞。
……
纪清确实做梦了。
不是什么好梦。
但确实是一场春梦。
大概是前段时间接收的信息量太大,这几天又被傅归折腾惨了,两者一合并,生出个奇奇怪怪的梦来。
纪清梦见杀戮复活的一只巨兽与自己在暴雨天狭路相逢。那巨兽跟梵洛有些许相似,却比梵洛更加高大骇人,打了个照面之后,纪清惨败,被那只巨兽用爪子踩进泥泞的地里。
身为季家家主,纪清当然选择壮烈地战死,结果那巨兽突然阴测测地开口说了人话——给我生个宝宝吧。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纪清拼命挣扎起来,可那巨兽的重量让他反抗不得,甚至还被利爪撕了衣服,冰冷的雨水打在赤裸的下体上,凉飕飕的、却激起了奇怪的兴奋点。
……
邢墨红着耳尖,默默看着纪清边哼唧边开始蹭腿,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分钟了,而纪清显然没有停下的意思。
——怎么办?
眼底有一丝淡淡的红芒闪过,邢墨做了几次深呼吸,将异常躁动的邢寒压制下去,随后坐近纪清,另一只手慢慢触碰到后者的大腿,再慢慢整个覆盖上去。
……
纪清感觉到那只巨兽的爪子狠狠制住了自己踢蹬的腿,甚至恶趣味地把他双腿拎起来,让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脆弱又敏感的腿间上,他本能地挣扎着、放着狠话,却招来那巨兽觑着兽瞳蔑视他的眼神。
紧接着,那只巨兽伸出猩红色的舌头,作势要舔。
纪清慌张地大叫起来:“别……别!”
……
邢墨摸到纪清大腿内侧的时候,听见他趴在桌上轻轻喘息一声,似乎是叫了一声“别”。
与此同时,那本就蹭在一起的双腿将邢墨的手夹得更紧了,纪清不安分地扭着身子,腿根的布料湿了一小片,极大地刺激着邢墨的感官。
“……”邢墨轻轻咬住嘴唇,指尖循着腿根往中间按压,果然摸到了更湿的地方。
“唔……”纪清颤了下,一直夹紧的两腿却忽然松了力气。
……
那只巨兽把他两腿掰开了。
纪清的皮肤虽不能算是雪白,在泥泞一片的雨地里却也十分乍眼,巨兽似乎很喜欢把他弄脏的样子,压着脚腕将纪清双腿分得大开,舌尖若有似无地触着雨水和泥腥混合打湿的软穴,激起人类一阵阵战栗。
……
邢墨把纪清的腿分开了。
这种行为实在是大胆又色情,从前一直都是邢墨不齿的行为,可如今做起来却得心应手,仿佛他本来也该是自己不齿的人一样。
在办公区做这种事总会让人产生格外的兴奋感,就连自诩沉静有加的邢墨都忍不住粗了喘息,时而忧心会不会有人敲门,时而又想到纪清被自己压在一堆文件里贯穿的场景……总之,人一犯迷糊,脑子更开始犯迷糊,脑子迷糊了,所有的欲望便都集中在了肢体接触上。
邢墨终于摸到了纪清腿间。
被箍在裤中的、硬邦邦的性器,还有透出湿意的、足以让人流连忘返的肉缝。
全在他的手下颤抖。

119、邢啊这个人憋不住了
一声长叹,来自邢墨。
他终于还是将手从湿热之处抽了回来,眼神恍惚着,有点不舍。
——这样弄纪清,醒来会生气吧。
邢墨习惯性地替他考虑着,俯身凑去纪清耳畔,低声轻言:“抱你去床上睡好不好?”
这个建议当然没有得到回答,不过邢墨也并不需要事事都要一个答案。他把纪清担在桌上的手臂托上自己肩头,上身微抬,而后一手揽他的腰身,一手环他的臀部,将人抱在自己身上。
邢墨的动作已经极尽轻柔,可走路时稍一颠动,还是将纪清的神智从梦中扯回现实,他软软地环抱着邢墨的脖子,眯开眼懵懂地看向空无一人的办公区,大脑却根本转不过来这是哪里。
于是阖上眼,又一头扎进梦里。
邢墨倒是不知道纪清醒来一次,他慢慢将人抱到内间的床上,想起身,却被纪清双手搂住脖子,接着,那双腿也下意识地在邢墨身下张开,像刚才似地在邢墨身上轻蹭。
“……”邢墨的耳尖更红了几分,可表情却是惯常的清冷。他压抑着自己脑海中奇奇怪怪的想法,低声唤纪清,“把我松开,好好休息。”
方才迷迷糊糊醒过一次的纪清听见这是邢墨的声音,于是更加放心地将人搂紧,顺道用脑袋在邢墨肩窝处拱了个窝,睡得更踏实了。
邢墨:“……”
……
纪清其实还在跟梦里那巨兽争斗。
哦不,是单方面的被斗。
巨兽得意洋洋地用爪子横亘开纪清双腿,而纪清因为紧张而绷紧的两腿纠缠着巨兽的爪子,几缕湿答答的毛发蹭过赤裸的腿间,带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
纪清的双腿缠在邢墨腰间,发出一声让人心颤的呻吟。
邢墨捋开他额发,心绪繁乱地望着纪清不宁的神情,喃喃自语道:“这是……想要吗?”
身下的人自然没法给他回答,只不过双腿愈发焦急而情动地蹭着邢墨的身体,甚至有硬热的物什顶在邢墨小腹上,一下又一下的戳弄,一下又一下地摧毁着邢墨的理智。
“帮你……帮你好不好?”
邢墨低声着,探手去脱纪清的裤子,片刻便将他下身衣物剥了个精光。冰凉的空气刺激着纪清的感官,让他哼出委屈的音调来。
“冷、冷吗?”
邢墨磕磕绊绊地问着,把纪清的手臂重新系回自己颈上,纪清埋进他怀里,双腿照样缠上邢墨腰身,哼哼唧唧地磨蹭着。
没了布料的阻隔,纪清的动作便显得更加火热,邢墨忍不住去抚他腰线,又一路往下摸到光裸的臀部。纪清像是感知到有人在抚摸自己,遂更加急切地往邢墨小腹上顶去。邢墨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大腿,温热的手掌贴着皮肤摸到大腿内侧,向着更隐秘处前进。
纪清的呼吸越发急促。
指尖先是触到柔软的唇肉,而后将半个指节滑进早就急切翕张的穴口,小嘴似的女穴霎时将邢墨的手指咬合住,软肉一圈圈地缠紧,释放着极大的热情与欲望。
“唔……”
邢墨的手指稍稍在软处一动,纪清便敏感地颤缩一下。邢墨从未这样仔细地感受过纪清的身体,以至于对着这陌生的触感红了半张脸,他试探性地向更柔软的深处插去,果然被湿滑高热的肉壁层层吸附,急不可待地吞咽到深处。
很奇妙,也很舒服。
纪清的神志虽然昏沉地垂在梦中,身体却因快感而越发柔软起来,他松开邢墨的脖子,指尖软软地捏着一点床单,热烘烘的鼻息倾吐在邢墨颈间,换来他一个试探的轻吻。
吻在嘴角,甜的。
邢墨抿了下唇,慢慢从纪清身上挪移,又慢慢坐在他分开的腿间。低头看去,自己的手指还被牢牢吸附在令人无限遐想的软洞里,小穴随着纪清的呼吸一紧一松,如同一张贪吃的小嘴。
手指抽出,软肉便稍稍翻出些许浅红,手指插入,又能换得纪清一声低哼。邢墨乐此不疲地玩了片刻,又觉得意犹未尽,遂俯下身去,不由自主地用嘴唇碰了碰胀红勃出的阴蒂,下意识地将其含住。
“呃唔……”
纪清猝然抖了下身子,哼哼唧唧地扭起腰来。邢墨压住他乱晃的双腿,用舌尖一遍遍地舔过那枚微微凸起的软蒂,强烈的刺激令纪清虚抓着床单,胡乱哼出低低的鼻音。
邢墨发现了一件事——他喜欢听纪清的呻吟。
低软的、高亢的、委屈的、舒爽的、带着鼻音的、带着哭腔的……都喜欢。
……
而纪清仍在梦中跟那只巨兽僵持。
肥厚的舌头舔上湿淋淋的腿间,舔得纪清全身又酸又软,他没什么力气地推着那只巨兽的脑袋,却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欲拒还迎,那只兽愈发兴奋地用舌尖拱着穴口,舔弄间拉出长长的银丝,泥泞而狼狈。
……
“呜……不……”
邢墨的舌尖滑入穴口的时候,听见纪清又柔又媚
的一声哭音,他像是在说梦话,却又好像真的在陪邢墨做那档子事似地叫床。被剥干净的下身敏感地在邢墨的挑逗下颤抖,硬邦邦的阴茎贴着小腹淌出淅淅沥沥的体液,似乎这样的舔弄给予了纪清莫大的快感。
邢墨在这方面是个老实人,虽然纪清含含糊糊地喊了“不”,身体却诚实地向他敞开,于是他低头亲亲唇边的穴口,红着耳尖将舌头探了进去。
“啊嗯……嗯……”
纪清的指尖将床单捏得更紧了些,肌肉一绷紧,连穴口都将邢墨探究的舌尖夹紧,后者霎时觉得连面颊也开始发热发烫,软舌在穴口打了个转,以嘴唇的轻触结束了这场令人脸红心跳的舌吻。
稍坐起身来时,邢墨觉得纪清有哪里不一样了,目光打量一番,便注意到纪清胸前的布料被顶出略带起伏的弧度,居高临下地看去,甚至还能看到两枚勃起的乳头将衣物顶出两个小小的高峰。
邢墨微微睁大眼,下意识地伸手覆上其中一团,除了那硬胀的乳粒顶着自己手掌,其余部分皆柔软地被他的手指捏出随心所欲的形状。
——跟那日在死牢时摸过的手感一模一样。
——但好像比那次大了一些。
邢墨又试探着捏了捏那团软肉,从手感上来说,确实比先前那小小的轮廓大了一圈,可用一只手掌包裹着仍然小得可怜。
只是勉强能用手掌握住的程度。
不知是因为曾经怀过小崽,还是因为最近给梵曦喂奶喂得勤了些,邢墨单是爱不释手地揉了揉那双软软的胸,掌心便觉出一阵浅浅的湿意。松开手,衣物被浸湿两处深色的小点,邢墨将纪清的上衣卷到锁骨,果然看见那两枚樱红上各自挂着淡色的白浊。
明明不久前才刚喝过水,可邢墨却觉得分外口渴,他俯身抱住纪清,试探性地亲吻湿漉漉的乳粒,入口一股淡淡的奶香。
于是直接吮住。
“唔……”
纪清的低哼是最让邢墨上头的良药,他一边吮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揉捏着旁侧的软肉。口中含着奶香,掌心也涂满奶香。头昏脑涨的邢墨甚至将乳汁含在口中,又捏着纪清的下巴吻入他唇间,纪清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嘴角淌出半透明的奶水来。
邢墨凝视着纪清这副样子,有一种名为占有的欲望从四肢百骸极速蔓延过来,他在冷静与失控中徘徊着,最终任凭自己栽入失控的边缘。
他想在纪清体内成结。
他要在纪清体内成结。

120、成结
纪清的梦开始扭曲了。
那只巨兽变得愈发高大慑人,利爪拨开纪清双腿,粗暴地占有了他。
纪清说不准自己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是个梦的,但总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在梦中,虚幻的梦境让他稍稍松懈下来,放任意识持续低迷,以为这样便能使这场梦坍塌,孰料那只巨兽骑在身上的压迫感越发强烈,甚至于连交合时的耸动都真实无比,纪清尝试推开那只巨兽,却反被兽爪禁锢了手腕。
真实得像是正在发生一样。
纪清昏昏沉沉地将眼眯开一条缝,又微微皱眉阖上,他能感觉到有人正压着自己发泄欲望——那硬热而粗长的东西一次次挺入后穴,搅动软肉,弄出淫靡的声响。
“嗯……”
纪清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可刚苏醒过来的身体使不上力气,他再度将眼睁开一条细微的缝,含糊地叫:“别……别弄我……唔……”
邢墨含住他的嘴唇,下身凶猛地顶弄交媾,二人交合处拍出剧烈的声响和水声,几乎将纪清震得腰身发麻。
“呃唔……”
纪清还想说些什么,但邢墨没给他这个机会。男人像是进入了一种癫狂而魔怔的状态,一言不发地吮吸纪清的唇舌,又一言不发地在他柔软身体里驰骋。纪清挣扎不开便想逃,邢墨则狠狠拉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身下压,一下两下前者还受得住,毫不停歇的十几下之后,纪清终于忍不住在邢墨口中哼唧出来。
“不行……”
腰是酸的,腿根是酸的,被进入的软穴是酸的,甚至连邢墨压着的肩膀也是酸的。纪清稍稍清醒了些,知道这人是邢墨,可正因知道自己身上的人是邢墨,才更容易拒绝。
“太深了……”纪清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便下意识地回吻了邢墨一下,哀声请求道,“别、别这样……”
经年束缚的情感,一经脱缰便成了野马。邢墨次次都是整根抽出又整根插入,干得又快又狠,没多久就顶到了脆弱的生殖腔,被纪清亲吻并请求后,他那恍惚的状态才有所好转,可低头看看眼中隐约含着泪光的青年,邢墨方才那个念头便更加强烈了。
——成结。
于是一声不吭的,邢墨压着纪清再次耸动起来,性器碾着肉壁,湿热的淫液裹紧粗长的阳具,更容易发出不堪入耳的色情声音。
“呜……邢墨……”刚才的讨好没起作用,纪清颇有些慌乱地唤了他一声,可带着醒后鼻音的软声落在子庚亲王那里,也不过是徒增男人的性趣,他甚至有些粗暴地握住纪清微微膨起的胸,任由浅色的乳汁落在虎口上,继而流得到处都是。
“呃嗯……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果面前的人是邢寒,那纪清还能想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如此对待,可看他的眼色,面前这人明显是邢墨没错——可就算是在纪清作为俘虏骗取他们信任的阶段,邢墨都从未有过如此过激的行为——纪清完全没想过有一天邢墨会跟这种事有所联系。
但显然,邢墨不喜欢在做爱时多说话,他只是沉默地喘息、沉默地用力,用那双漂亮而惯常冷淡的眸子紧紧盯着纪清,双手亵玩着他的身体,直到将纪清顶得仰头呻吟、浑身颤抖,差不多被顶开生殖腔的时候,邢墨才俯身重新抱住他,在其耳边轻声说:“我要射进去。”
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非发情期时,生殖腔一般都处于闭合状态,而现在,纪清能感觉到邢墨的那根稍稍捣入宫口,深深插进来磨弄着,磨得他全身都忍不住震颤着,用女穴喷着稀薄的淫液,又爽又麻地接受着这场离奇的折磨。
“射……射前面好不好?”纪清一边受不住地哼吟着,一边用脱离控制的手抚上湿滑黏腻的女穴,见邢墨没什么反应,便面红耳赤地用两指将穴口稍稍撑开,语气发着颤,“别射生殖腔里好不好……好不好……射这里、这里……”
邢墨再度大开大合地操弄几个来回,便继续顶住宫口慢慢地磨,他用自己的手覆上纪清的,跟他一起抚摸着敏感湿润的女穴。纪清被他摸得一阵紧似一阵地痉挛着,嗯嗯啊啊地喊着无意义的音节,而邢墨便趁着他放松警惕之时猛地挺身,粗硬的性器终于顶入宫口,激得纪清霎时到了高潮。
“啊……哈啊……你、你……”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纪清只顾着剧颤发抖,爽得连眼睫都带了泪珠,可就在他舒舒服服地享受高潮的时候,插入生殖腔的性器头部慢慢胀大起来,硬硬地卡在宫口,与纪清契为一体。
“嗯……?”
纪清恍恍惚惚地看了邢墨一眼,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以至于他都忘了邢墨这是在干什么。
直到滚烫的精液射在内壁上时,纪清才终于反应过来邢墨的行为,他吓得推住男人的胸膛,一度要拼命逃离邢墨身下,可这位从来都是平静冷淡的子庚亲王却狠狠将他箍在怀中,目光含着戾气盯紧纪清,腰臀微微颤着,往纪清的生殖腔里持续射入大量精液。
“邢墨……邢墨……”纪清抽着气
,含糊地哭叫他,“邢墨……”
内腔很快便黏腻一片,到处都是邢墨射入的精液,可男人的射精依然没有停止,那膨大的头部卡在纪清体内,一滴精液都漏不出去,以至于几分钟后,纪清甚至感觉到自己小腹微微鼓起,里面盛满了男人射个不停的精液。
纪清绷不住哭出声来:“你要干什么……邢墨……够了、够了……”
不够。至少,邢墨觉得不够。
但他难于启齿去跟纪清讨论这件事,索性闭口不言,只是闷声不吭地持续射精,慢慢感受着纪清鼓起的小腹。
一想到里面全都是自己的东西,邢墨就止不住地开心。
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
而当事人就没这么开心了。纪清一开始还质问两声,后来厉声恐吓,最后便只剩下了无助又可怜的哭声,反反复复哀求着邢墨:“难受……胀得好难受……不要了、我不要了……求求你了邢墨……”
那声低低的哀求带着婉转的哭音,再次极大地刺激了邢墨的性趣,他又往纪清体内挺了挺身,恨不得再来一次。
“呜……”
……
最后邢墨终于射完精时,纪清的小腹已然隆起明显的一块,他托住鼓胀的腹部,满脸泪痕地说不出话来,而邢墨则温柔地给予了他一个安慰的吻,等性器顶端稍稍恢复原状后,便从腔口抽出。
温热的精液霎时争先恐后地淌出些许,可纪清一紧张,腔口缩紧闭合,等再放松下来还不知要等多久,他难受地哼唧着,用委屈的目光望向邢墨,换来邢墨一个略略心疼的抱抱。
在安静的相拥中,纪清努力使自己放松下来,只不过他那受过alpha血液培育的生殖腔不如普通oga那样富有弹性,就算身体放松下来,没有东西撑开的腔口也只能稍稍敞开一个小孔,暖热的精液便顺着那里淌出后穴,将床单弄得一塌糊涂。
——如果不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纪清恐怕会在邢墨怀中再次睡着。
突然的声音令纪清身体紧绷,含着一肚子精液坐起身来,邢墨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披了件外衣去了办公区,几分钟后再回来,脸色已然有了些波动。
“杀戮和季锦来了,就在下面一楼大厅。”邢墨低低地说,“……其他人也都在。”
“我、我……你让我这个样子下去……?”纪清霎时慌乱地去摸衣服,谁知邢墨沉吟片刻,从床头柜中寻到一枚情趣肛塞。
“戴着这个吧。”邢墨的语气是商量性质的,却不容置疑地捉来纪清双手,轻易地将肛塞揉进后者的软穴里,“安全点。”
“唔……你简直……”
纪清气得话都没说出来,邢墨便轻而快地吻了下他的嘴角,这位心满意足的子庚亲王垂下脑袋,眉眼里全是开心的光芒。
只不过语气依然很淡:“我们该下去了……他们要等急了。”

121、修罗场嗷
说是来做客,大厅里却仍有一丝丝诡异的不安气息与火药味道。季家的两人与时生、戎征两位亲王分坐于相对的沙发上,梵洛则带着梵曦趴在等会纪清要坐的主位旁侧,聂杨与倪深列于主位后方。空气安安静静,连一丝风都没有。
没人知道杀戮和季锦是来干什么的。
万众瞩目下,一身正装的纪清从楼上步下,他走得很慢却很稳,表情隐在稍长的发间,叫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如果不是空气中强烈到足以使人发情的信息素味道,恐怕楼下的几人都以为他刚经历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纪清身上的信息素实在太过浓郁,除了身为beta的杀戮对此不甚敏感之外,其余几人均皱起了眉头,而对纪清身体极为熟悉的傅归和旗越,更是一眼就看出他比平日鼓胀些许的小腹和微微膨起的胸部——这家伙。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纪清身后的邢墨,邢墨一如往常与他们平淡对视,只不过这位素来疏离冷漠的子庚亲王,此时却用平淡到自带桀骜的眼神承认着——就是他搞的。
季家与亲王间的火药味尚未平息,亲王与亲王间的火药味又悄然浓郁起来,只有杀戮对一切置若罔闻,礼数周全地起身向纪清示意,纪清朝他颔首,绷紧身体慢慢坐在了主位上。
“呃嗯……”
主位上飘来一声轻轻的喘息,喘得傅归和旗越不免多看了纪清几眼,然而后者吝啬着自己的眼神,只是垂首坐在那里,碎碎的黑发遮下来,并不看向任何人。
大厅内唯一一个记着自己目的的杀戮开始阐明来意,说的无非是些客套与寒暄,等真正进入正题,总结下来也不过两件事。
一是,前来道歉;二是,交付权力。
“这份歉意不仅属于你们,也属于那些由于祖上夙愿而饱受痛苦的无辜之人。”杀戮的声音依然空净沉着,他朝纪清徐徐说着,“季家的未来是属于你的,往后余生,我将会退居于与影子亲王同等的地位接受你的指示……希望,家主不要辜负。”
辜负什么,杀戮没有说,纪清现下也根本没那个心思考虑,他轻轻“嗯”了一声,本以为这次会面到此结束,谁知杀戮又叫季锦拿来一指厚的文件,说要逐条宣读有关家主权利的交接事宜。
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纪清硬着头皮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地小心呼吸。充满精液的饱胀小腹总让他有种想要排尿的冲动,可身子稍微一松,温热黏腻的精液便顺着肠壁滑下,在肛塞附近乱作一团,倒像是有人在他后面作弄似的。
大厅里唯一一个老实人还在阅读条款,季锦则悠然地靠在沙发背上,眯着眼睛打量纪清。他也是货真价实的alpha,自然嗅得到纪清身上混乱到极致的信息素味道。
像是子庚亲王的味道。
季锦瞥了邢墨一眼,心里啧声: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没想到也好这一口。
打量完邢墨,季锦接着打量回纪清,后者明显紧绷着身子才能稳稳坐在主位上,他不抬头,但能看到额角隐约的细汗,露出的双手攥成拳放在膝盖上,手背血管凸起,显然是在忍受什么。
在忍受什么呢。
季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自顾自低笑一声,谁知下一秒就被杀戮抓了个现行。
说是抓了个现行,也不过是在宣读的间隙被瞥了一眼罢了。季锦虽然不怕杀戮,却也不敢硬接他的眼神,只好稍稍端正坐好,懒洋洋地瞅着地面。
其他人能忍,不代表纪清能忍。杀戮读到第三页的时候,纪清已然觉得小腹里像有团火在烧,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神志也跟着模糊起来,被精液填满的生殖腔一缩一缩,将大量的温热体液挤出腔外……湿了裤子。
三位亲王对于纪清的变化极为敏感,他们几乎同时意识到后者在不知不觉间被唤起了发情期,空气中属于欲望的浓烈的信息素稍稍淡弱,取代而之的是属于纪清的、稍显甘冽的、求偶时的信息素。
就连对面的季锦都微微挑了下眉,玩味地瞅着纪清。
这味道一开始还不算浓郁,因而在场的alpha们还颇为绅士地保持着应有的风度。随着时间推移,纪清的发情状态愈发明显起来,偌大的大厅仿佛成了验人定力的试炼场,勾得亲王们心痒痒。
而作为不那么优质的alpha,季锦最先被引燃了生理反应。他皱起眉,用上衣遮着稍稍支起来的腿间。这动作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在剑拔弩张的空间里,季锦这一个动作直接引来了亲王、聂杨、倪深,甚至梵洛的注视,他颇有些丢面地移开目光,兀自在心里嘟囔——真该死。
这还不算完。
哦不,这才刚刚开始。
杀戮依然在掷地有声地宣读条例,而纪清已然呼吸不稳地扶住椅子。三位亲王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在纪清身上,一人支起一个小帐篷来。
不止季锦和亲王的帐篷支起来了,在主位后面一直沉默而立的聂杨和倪深也礼貌地支起了帐篷,而除了在场的人类,梵洛也忍不住晃了下尾巴,轻轻
勾住主人的脚腕。
它也硬了。
窝在梵洛前爪间睡觉的梵曦倒是避免了这场闹剧,就算周围的空气散发着诡异的味道,也不能打扰它的美梦,小家伙在梵洛的爪间翻了个身,把自己睡成了个团子。
说来说去,最先控制不住的还是季锦。他这段时间没少忙季家的事,忙完了季家的事,转头又费心费力地照顾了聂杨一段时间,还没消停下来寻欢作乐,就又被杀戮薅走连夜赶出权利交接的条例,好不容易来到亲王府邸进行权利交接,又恰好撞上纪清的发情期。
简言之,他不仅定力不如其他几人好,也比不上其他几人隔几天就过一次性生活。
季少爷要被纪清的信息素逼疯了。
帐篷支起来,呼吸粗重着,指尖抠进沙发里,全身肌肉都硬硬地紧绷着,双目死死盯着坐于上位的纪清,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恨不得现在就把那人抓过来狠狠欺负一番。
季锦如此,其他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每个人都在苦苦煎熬着,痛并快乐着。
杀戮读到第八页的时候,终于发觉哪里不对劲——他慢慢垂下手中的文件,先是看了纪清一眼,后者一手扶着椅子,一手虚托着小腹,低迷地硬撑着;再看亲王们和聂杨倪深,一眼扫过去全是高高的帐篷;最后看向季锦,这位少爷色眯眯地盯着纪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杀戮微微阖眼,朝季锦轻声叹了一句,“丢人。”
季锦扯回目光,勉强用最后一丁点理智回他一句:“得走了。”
是得走了。
杀戮不是alpha,体会不到令人发狂的激情感觉,但他是个聪明人,眼看众人状态异常,再谈下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于是依旧礼数周全地示意纪清与亲王,约定下次再谈。
傅归知道纪清铁定说不出什么话来,替他安排了一句:“早些时候纪清帮你们安排好了府邸的住处……请吧。”

122、让我想想下章叫什么好
进了屋,杀戮冷静地将已经被下半身支配的季锦扔在沙发上,后者在沙发上滚了一圈,抱住软乎乎的抱枕蹭来蹭去,可那覆着半边鳞片的兽瞳却一眨不眨地紧盯杀戮,目光里含着的全是情欲。
杀戮漠然地与季锦对视:“去洗个凉水澡。”
季锦虽是季家明面上的少爷,但地位向来是在杀戮之下的。若照往常,对于杀戮的命令他铁定一根筋地执行,然而现在大脑却不听使唤了。
反而勾了勾嘴角,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杀戮。
杀戮知道被勾起情欲的alpha有多难缠,因此稍稍纵容了季锦有些放肆的打量目光。
他再度重复了一遍:“去洗个凉水澡。”
这回,季锦坐起了身,却没有站起来走向浴室,反而哑着声音问杀戮:“你刚才说,自降身份与影子亲王平起平坐,那岂不是地位在我之下?”
杀戮双眼微眯,用冷静到慑人的语气回应道:“你的地位,是我给予的。”
想要剥夺,随时皆可。
后半句话杀戮没说出来,但季锦自然明白。这位少爷坐在沙发上闷声笑着,魔鬼一样的兽面是极致的恶,天使一样的人面是极致的善,他用这样的善恶双瞳盯着杀戮,显出一丝狰狞。
“杀戮。”他问,“一个为了家族透支所有情感的beta,还没尝过做爱的滋味吧?”
这句话问得极尽轻佻,又实在是太过大逆不道,杀戮一时未能反应,片刻才咂摸出季锦的意思来——他坦然地颔首,淡淡地回道:“你若是需要发泄,请便。但我并不是你的发泄对象,季锦。”
在季锦眼中,只能看见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这个人好像永远都只有这样平静到孤寂的表情,身为杀戮,他必得保持无悲无喜的冷静状态,时刻控制着任何可能导致过失的多余情绪,那么多年下来,季锦好像并未见过杀戮脸上的笑容——不对,面对着纪清那只幼崽的时候,杀戮也是会笑的。
“呼……”季锦低下头,不知是哼笑还是苦笑了一声,他说,“你把我当那小家伙,行不行?”
杀戮微微疑惑地歪了下头,片刻才意识到季锦指的是梵曦。
“……为什么?”杀戮的目光扫到季锦腿间,眉头轻皱,撇开话题再次重复道,“你需要冷静下来——”
“我冷静不下来。”季锦截断杀戮的话,他稍稍弓着身子,全身上下燥热难忍,“要么,你把纪清叫来;要么,你自己过来。”
“别太过分。”杀戮的目光渐冷,“这次出来匆忙,没带抑制剂。所以,你最好管好自己。”
语气已然透出十足的冷漠与疏离。
季锦支住额头,独自在情欲的热海里沉沦,他能意识到自己对杀戮说了不该说的话,可他依然忍不住将这种大逆不道的精神发扬光大。
“季家已经不需要杀戮了。”季锦的嗓音愈发喑哑,“你……能不能脱离开这个身份,当个普通人?”
普通人。
普通人?
杀戮从未这样想过,以至于罕见地怔愣住。
普通的身份,普通的生活,喜怒哀乐、贪嗔痴怨都可以拥有——对于常人触手可及的普通日子,杀戮一天也没有过。
有也可以,无也如常。杀戮渴望这样的生活,可身为杀戮意志本身,他又从不贪求。
“我教你。”季锦朝他伸出一只手去,那只手的手背上覆着兽鳞,正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我教你怎么变回普通人,行不行?”
“……”杀戮没有接那只手,他站在原处沉吟着,用一贯冷静的思维思索着这个问题,“季锦,你现在并不清醒。”
所以杀戮不会答应,至少现在不会。
季锦太熟悉杀戮的言外之意了,那只半空中的手倏地攥紧成拳,狠狠砸在自己的膝盖上。
“我挺清醒的。”季锦紧紧攥着拳头,“只不过你比我更清醒,所以总觉得我糊涂……那就当我在糊涂,糊涂地邀请你坐我身边好不好?……我现在很难受。”
前言不搭后语,应该是理智快要被烧没的症状。杀戮默默判断着季锦的状况,又默默思索着该如何为alpha排解情欲,丝毫没有理会季锦的意思。
然而,或许是这样的沉默与冷静激怒了季锦,这位少爷猝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大跨步地朝杀戮走来,后者刚警觉地撤了半步,肩膀就被季锦的手掌狠狠捏住,杀戮反应不俗地反制了他一招,季锦竟躲也不躲,忍着疼把杀戮掼在墙上,痛得皱眉。
“别乱来。”杀戮淡漠地提醒着。
“我不是说了,要么你把那个引我发情的纪清找来,要么,你来。”季锦压低嗓音,脑袋抵上去,似乎想罔顾一切地贴近杀戮——孰料后者霎时掐住了季锦的脖子。
掌心蕴着力气,五指也收得极紧,季锦毫不怀疑杀戮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离我远点。”杀戮的表情和语气更加漠然,他的双目合了一半,只用一束平整的、仿佛在看垃圾的目光看着季锦,指尖收束,死死
卡着季锦的命脉,“你要命,还是要我?”

123、np
事实证明,命比较重要。
虽然季锦仍用充满怨念的亵渎目光望着杀戮,但他还是一步步退开,站在两米开外不敢造次。
杀戮轻轻“嗯”了一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走去桌边,泰然自若地坐下,又云淡风轻地抿了口凉茶。
他没有再看季锦,季锦却呼吸粗重地注视着杀戮的背影,脑海里千遍万遍地彩排好了要怎么将这个男人制服,却始终没动一步。
——听见身后房门狠狠摔上的声音后,杀戮这才静静地侧了下头。
手指收得紧了,连茶杯也稍稍拧动,他古井无波地看着杯中起伏的茶叶,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
大厅,波谲云诡。
五位alpha,一只护族之兽,皆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坐于上位的纪清,而被注视的人似乎还不愿将脆弱尽数暴露,仍在顽抗着体内乱窜的热流。
“呃嗯……”
大抵是周遭alpha气息过于危险与浓郁,纪清扶着椅子勉强起身,想要寻找抑制剂。可他一起身,梵洛与亲王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纪清稍显慌乱地垂下脑袋,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微微醺红的侧脸。
“离我……远点。”纪清含混地说着,可那声音又轻又软,带着点撩人的颤息与鼻音,倒像是技巧高明的欲拒还迎。
这个时候,几个alpha显得异常冷静,他们之中没有人说话,却在用信息素暗中较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对于纪清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毒药。
“嗯……”
周围alpha的气息太过浓郁,以至于纪清感觉那混乱的信息素已经侵入了自己体内,不同的信息素流淌在身体里的不同地方,有的冰凉、有的炽热、有的令人酥麻、有的使人酸胀。
他不得不稍稍撑住椅背,身体肌肉紧绷,能感觉到后穴里肛塞的形状。那枚小小的东西被精液濡湿得彻底,要出不出地被穴口咬合,纪清忍不住将手伸入裤中,拗着近乎娇媚的姿势想要将肛塞取出。
梵洛用尾巴将还在酣睡的梵曦卷到远处,自己则对主人兴奋地呼噜起来。
“呼……”
肛塞取出的时候,后穴明显传来“啵”的一声,被囚禁许久的温热精液大股大股地淌出,湿了裤子,又顺着腿根淌下来,流到脚腕处,在纪清脚下聚成色情的白浊。
“热……”
纪清终于还是没能抵住这次的发情期,他下意识地朝梵洛张开双臂,想要获得一个毛茸茸暖呼呼的拥抱,谁知其他五人瞬间警觉起来,在梵洛还未有所动作之前先一步将纪清团团围住。
有人将纪清抱了个满怀,纪清怔怔地抬起头,看见倪深温和而礼貌又加的微笑:“失礼了。”
说着失礼的人不过将纪清抱在怀中,不说失礼的人却直接捉住纪清的裤子,在几人的围堵下,纪清只来得及看见不同样子的华贵衣料在面前飘了几下,自己便被剥了个干干净净压在会议桌上。
桌子虽是木制,却依然有些微凉,脸色赧红的纪清将自己缩了下,沾满精液的大腿内侧并拢在一起,又挤出些许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来。
“……挺能射。”
这是旗越的声音。
接着便有一只手摸上纪清微鼓的小腹,极富技巧地按压揉弄起来,纪清握住那人的手腕,却避免不了被压得小腹一热,腔口一松,暖流全淌了出来。
“唔……”
纪清的手被拉开,转而被引导着握住了两根炙热硬挺的性器,他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眼是谁,眼前便一黑,被人蒙了去。
“别……”
骤然的失明让纪清有些无所适从地挣扎了一下,可紧接着,两腿便被人分开,另一根散发着热气的阳物抵住湿漉漉的女穴,碾磨着慢慢挺进,纪清猝然痉挛了下,连呻吟都被快感吞没了。
“真是心急。”旗越哼笑一声。
第一个侵入那人俯下身来亲吻纪清,接着,被精液涂满的后穴也不可避免地被另外一人侵犯到底,纪清体内骤然被填满,张着嘴浅浅地喘,可下一秒,有人推开了亲吻纪清的那人,捏着他的下巴向旁侧一转,将性器抵在他唇上。
“唔……”
纪清吞下了那根性器。
五个人,十只手,各自抚摸着纪清身体的每一处。纪清好像被点着了火,尽管被五个alpha围在中间,却依然有些饥渴地催促哼吟,他用力吞吐着口中的性器,双手也不停地为身边两人上下撸动,被撑满的小穴像有生命力似地拼命吮吸男人们的性器,身体被失智的alpha顶得来回耸动。
“唔嗯……嗯……嗯……”
脸颊被抚摸,脖子被抚摸,胸前的软肉被大手握住,腰身也有人掐住,就连臀瓣都被男人肆意揉捏,可偏偏纪清的性器孤零零地挺在那里,顶端憋得通红,却好像没人注意到似的,连碰都不碰一下。
纪清含糊地说着什么,听语气大概在乞求男
人们的触碰与抚摸,只不过除了聂杨,无人回应。
——可就连聂杨也被拦了下来。
倪深笑言:“让大人自己努力吧。”
或许是被邢墨在体内成结刺激到了,埋在纪清身内那两人干得又凶又狠,次次都实打实地挺到深处,像是在比赛似地较着劲,他们节奏不一,连频率也不一,通常是女穴刚被撑满,后穴便也被充满,一根退去,另一根又猝然插入,两根性器隔着肉膜吐息着温热,把纪清磨得腰身酸软不堪。
“呜……”
纪清忍不住挺起腰来,似乎是快要到了高潮,而男人们好像也被他夹得爽极了,拉着纪清的腰,握着纪清的腿,一个比一个猛,一个比一个深,大开大合地连干了好几下,硬是把纪清操得射了出来。
“唔啊……啊……”
射精的瞬间,纪清大脑一片空白地含住了口中的性器,腿根急颤起来,又接着痉挛不停,穴口张张合合地吮紧体内那两根性器,把男人们爽得连连喘息。
“射太快了。”旗越的声音揶揄道。
纪清瘫软在会议桌上,连话也懒得回应,可下一秒,有什么冰凉的细物便插入刚刚射过精的马眼中,垂直深入,激得纪清猛颤一下。
“呃……”
他挣扎着,却被人捏住两腮,男人的性器深深插入喉口,叫他说不出话来。
“这样好多了。”旗越接着笑了一声,“好好地忍耐一下。麻烦您了,家主大人。”
话语间,侵犯纪清双穴的那两人突然用力挺动起来,刚发泄过的纪清还未从疲软期中脱出,便被强行拉入男人们欲望的旋涡,他们牢牢把控着纪清的下半身,在泥泞又狼藉的穴里狠狠地深入浅出,捣弄着宫口,又顶撞着生殖腔,纪清一时丢人地抽噎出声,吞着性器发出一声哭腔来。
“呼……”
两股精液几乎同时烫入纪清体内,他们射得又热又多,汩汩流满纪清穴里,抽出去的时候,纪清甚至能感觉到两个软穴同时淌了温热的精液出来,仿佛有种失禁的错觉。
然而,还没等纪清从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手中的性器便被刚刚射过的两人取而代之,紧接着,又是两根硬热的性器侵入体内,搅动着方才留下的精液。
纪清难耐地摇起头来,双眼微睁,被蒙住的眸中含着的全是热泪。
却也反抗不了重新被侵犯的行为。
alpha的占有欲是不容小觑的。尤其是不得已跟其他alpha分享同一个爱人的时候,这种欲望会变得愈发强烈。
纪清感觉得到,后来的两人比先前那两人还要凶狠,他们密集地顶撞着纪清,似乎想把他体内残留的精液全部挤出去,噗滋噗滋的羞耻声音不断在纪清耳边响起,细想下来,全是他被男人操出水的声音。
下面被狠狠蹂躏着,口中也被男人的性器搅了个天翻地覆,纪清频频被捣入喉口,几乎要断了气似地喘息着,所幸男人好像也发现了纪清的吃力,捏着他的下巴挺了几个来回,便抵着纪清的舌头尽数射了出来,纪清迷茫地咽了一下,又接着被男人捏开嘴来,剩余的精液就这么从嘴角淌了出来,淫靡不堪。
“爽不爽?”
又是旗越的声音。
“爽……”纪清双眼无神地看着一片黑暗,恍惚地回答着,“好爽……”
“等会结束了,再陪我玩一次好不好?”
这句话贴在纪清耳边,说得很轻,在弥漫着交合声的空气里不值一提,纪清下意识地点头,却根本无法思考旗越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玩……什么?
“喔……”不知是谁再次顶开了生殖腔,纪清蓦地一阵剧颤,只来得及哑声呻吟,“别、别……哈啊!”
大股的滚烫精液射入生殖腔,与邢墨先前留下的精液混为一谈,纪清张着嘴大口喘息,生理性的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看上去分外委屈。
而随着后穴内性器的抽出,被裹在女穴里的那根阳具也蠢蠢欲动起来,男人狠狠压住纪清,又狠狠捣弄着脆弱敏感的花心,奇异的酥麻感过电般传遍纪清全身,他忍不住喑哑地叫起来:“别这么、别这么弄……我……呃、呃嗯……”
又一次被内射。
纪清双手被人拉着,没办法去捂脸,于是狼狈又充满情欲的神情就这么暴露在几人面前。他含着精液,胸前沾着乳白的奶汁,小腹上是自己刚刚射出的精液,腿间又全是男人们作弄的杰作……
若说是为了帮他度过发情期,这些足够了。
可偏偏旗越轻声一笑:“啧,怎么你们好像都没尽兴的样子……要不,玩点别的?”

124、猜个鸡儿
“呃嗯……”
还在微微痉挛的软穴被炙热的硬物顶住,不由分说地缓缓碾入,纪清颤抖着喘息出声,双手刚在身前无措地挥舞了一下,便被一只大手钳住了手腕。
“嗯……好好记住我的形状。”旗越小幅度地顶了纪清几下,幽幽地笑着,“等会要是猜不出来,我可是要把你弄哭的。”
“猜、猜……什么……”纪清茫然地喃喃一句,两腮便被人捏开,散发着高热的性器抵住他的舌头向内探入,动作却意外轻柔。
“是个不错的游戏,只不过要委屈大人一下了。”倪深的手指轻轻抚过纪清的嘴唇,沾上了点精液,他低低地笑,“您的味道实在让人把持不住。”
像是受到什么感召一般,其他几人也分别占好各自的位置,让纪清熟悉着自己的性器。可等纪清终于反应过来男人们要做什么的时候,这几个alpha又坏心眼地退开了去,纪清无所适从地抓了个空,哼出一声被抛弃的小动物似的鼻音。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人握住了纪清的脚腕,将他蜷在桌上的双腿大大拉开,露出淫靡泥泞的腿间,微凉的空气吹入女穴,纪清忍不住轻轻一颤,穴口挤出几缕精液来。
接着,硬热的东西抵住穴口,碾着软肉上下滑动,本就不堪的阴部被迫泄出更多的精液来,又当做润滑被那人涂满纪清腿间。
“唔……”纪清下意识地想要并拢双腿,脚腕却被男人拉得更开,他有些恍惚地舔了舔嘴唇,呢喃出一个名字,“是……傅归……是傅归……”
那人动作一顿,继而用性器推开穴肉,狠狠一下进入到底,交合处撞击在一起,像是有人打了纪清的屁股一巴掌。
“嗯……!”纪清被他顶撞得耸动了下——这力道显然是在拿自己出气,肯定是猜错名字了——他忍不住夹紧男人的那根,哑声叫道,“不、不是,是邢墨……是邢……啊、啊……”
话音未落,那人便重重顶弄到纪清深处,后者猝然全身一颤,眼泪一淌,湿了蒙眼的布:“哈呃……不、不……不玩了……呜……”
可惜,在这种时候,纪清说的话通常不能算数。男人紧紧握着他的脚腕,像是发泄不满似地在纪清柔软的体内驰骋,囊袋一下下拍打着脆弱的会阴,将精液拍得四处飞溅。
“太深了、太深……别……是旗越、旗越……呃啊……”
纪清一只手按着不断被顶到凸起的小腹,一只手横在脸前挡住自己失控的面部表情,接二连三的疯狂交媾让他完全控制不住生理性的眼泪,除了被蒙眼布吸掉的眼泪,其他眼泪蹭得脸上到处都是,狼狈极了。
一阵高强度的交合之后,男人卡着纪清的腰,一颤一颤地射进了他不堪重负的宫腔里,纪清也猛地一震,却只是从被堵住的马眼里淌了些透明的体液出来,接着便难耐又躁动地扭起身子,用小臂擦着刚刚流出的眼泪。
“是谁……”纪清的声音含了哭腔,“是谁……”
那人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他亲在纪清的胸膛上,稍显无奈道:“大人。”
是聂杨。
“你、你……”纪清摸索着抓住他的头发,本想凶他两句,可一开口,连声音都哑得破音了,“太过分了……”
聂杨又亲了一口他完全挺立的乳头,低声附和:“是挺过分的。”
而后话锋一转,再次亲了亲那枚小小的粉嫩肉粒:“……但大人猜不出我,更过分。”
……
“啊、啊……哈啊……慢、慢点……"纪清被人拉住手腕,前前后后地任人顶撞着,眼泪照例是留不住,可就连口水也淌出嘴角,与精液混合着流到颈部,色情极了,“你、你……啊啊……”
呻吟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身体一阵阵剧烈的痉挛与抽搐,纪清轰然被推上了高潮,臀部稍稍离开桌面在空中颤着,一丝丝精液从马眼淌出,却又无法尽兴。
“让我射!呜……”
对方的大手握住纪清被憋红的那根,上上下下地撸动起来,纪清舒服又难过,几乎快要哭出声来:“是、是旗越……呜……混蛋……废、废了你的亲王之位……”
闷闷的笑声从身前传来,显然正是旗越,只不过他仍不开口,慢慢悠悠地折磨够了纪清那秀气的一根,缓下射精的欲望,又再次顶着他的生殖腔动作起来。
“嗯……猜对了,可我没说过猜对了就会放过你。”等纪清被磨得连身子都开始发颤,旗越这才幽然地笑起来,“毕竟,这以后,我可就要被废掉亲王的位子了,是不是……嗯?”
“呃唔……别顶进来……别……”纪清哭花了脸,像是打嗝一样哽咽着,又凶又狠地服软道,“不是、不是,不是……别这样……”
沉闷的笑声再次传来,旗越拉住纪清的手腕,再度用力顶撞起来。
“既然家主猜对了我,那么作为家主的得力部下,该好好奖赏家主才是。”
……
不知是谁的拇指堵住了敏感的铃口,用粗糙反复碾弄脆弱,纪清像是溺水
一般张开嘴喘息着,一启唇,湿咸的眼泪先流进了口中:“别再……别再……”
他被人握住手腕,没办法再挡住表情,只能尽力将脑袋偏在一边,低低地哭着。
可同时被填满的两个小穴却不如其主人那么害羞,反而饥渴地吞吃着两人的粗长性器,柔软的内壁湿滑高热,紧紧吮吸着男人,与纪清频频拒绝的话语形成鲜明的对比。
“是、是傅归……傅归……”
纪清含着哭声叫出名字来,却听见旗越在头顶那侧笑了一声:“家主大人,您体内可有两根大家伙呢,这是猜的哪一个?”
“前面、前面……”
话音刚落,插入女穴的性器猝然狠狠一顶,像是无声的威胁。
纪清慌乱地呜了一声,下意识地改口道:“不、不……是后面……傅归……”
话还尚未说完,半张的嘴唇上便顶上男人的性器,纪清呜咽着将其吞下,一边含糊地哭,一边含糊地猜,谁知那一直不温不火埋在后穴里的性器猛地顶入生殖腔,硕大的顶端严丝合缝地卡在腔口,在纪清体内缓慢地胀大起来。
“啊、啊唔……唔嗯……”纪清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摇起头来,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有人要在他体内成结了。
“你们……唔……”被围困在男人中央的纪清颤抖地哭着,含着性器便哑声骂道,“都、都不是什么……唔……好东西……你们都不是……”
生殖腔内骤然一烫,纪清猝而痉挛起来,大股大股的精液灌入腔内,像上次那样撑起他的小腹。一只大手抚上纪清的小腹,像是欣赏又像是端详一样揉弄按压,强烈的排泄冲动让纪清剧颤着身子,细细的精液从马眼流出,止都止不住。
“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旗越反复品味了一下,啧了一声,“确实。就这么放过你,我们才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穴里的成结还在继续,可插入女穴的性器却已经换了下一根,纪清捂着自己鼓胀得越发明显的小腹,哑声叫着梵洛来救命。
——可在知晓护族之兽极易使纪清怀孕以后,没有一个alpha会让梵洛加入这场狂欢。

125、吃neinei
那次的疯狂结束后,纪清被旗越拎了回去,在他床上瘫了两天,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养得像个废人。
这天午觉刚醒,怀里就多了团毛茸茸的崽,睁开眼,纪清看见倪深站在床前礼貌地颔首:“戎征亲王让我把它带来给您解闷。”
纪清怔怔地看着倪深离开,又怔怔看着怀里的梵曦,这才几天的时间,小家伙周身那层浅褐色的绒毛密实了些许,连脊侧杂乱的羽毛都光洁亮滑,看上去颇有几分贵族小孩的气质。
梵曦朝纪清眨眨眼。
——还不是因为这几天梵洛逮着它就是一顿舔。
……
崽子两天没见纪清,想念得紧,小脑袋在纪清怀里蹭来蹭去地撒娇,还用尾巴去缠纪清的手指。
跟它爹一副德行。
纪清亲了小家伙几口,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皱着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天他不知道被男人们射了多少回,光是成结就有两次,而自己还偏偏处于发情期。
有点危险。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纪清小声问梵曦。
梵曦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
“家里就你一个宝贝,好不好?我们不要弟弟妹妹。”纪清更小声地说着,“就算要……也等所有事都解决得差不多了,再要弟弟妹妹,好不好?”
梵曦用小爪子踩了踩纪清的手心。
“这几天梵洛怎么样?”
“你有没有好好听它的话,嗯?”
“这两天有没有吃饱睡足?”
“等会你想吃点什……”
纪清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看到房门被人推开。
是旗越。
这个向来有些捉摸不透的男人穿着征战的御衣,靠在门框上朝纪清笑。他的笑分明很开心,却又自然而然地多了几分落寞——这不像是平常的旗越。
“你——”
“……咳。”旗越在门口丢掉那身碍事的御衣,边换常服边坦然答道,“恢复了权利地位,当然不能成天只知道寻欢作乐……毕竟,我名戎征。”
他换好衣服,泰然自若地走过来将窗帘拉上,转头看向纪清的时候,神情又多了分不自然。
纪清把梵曦揣在怀中,一动不动地望着旗越。
说起来,他好像从没这样长久地凝视过旗越。初次相见时二人未曾面见过彼此,再次相遇又全是匆匆忙忙,就算颠龙倒凤时,纪清也没认真地看过他一次,更遑论这样安静地互相对视。
旗越的双眼无疑是漂亮的,他眸色稍浅,就算不在阳光下也能看出明显的栗棕色,专注地盯着纪清的时候,双眼里像有微波荡漾,盛着的全是纪清的影像。
“……别这么严肃。”旗越忽地莞尔一笑,他摊开手,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把新鲜的灯萤草,“其实,只是去了趟迷窟。”
那一把灯萤草的光芒实在太过微弱,就算已经拉上窗帘,旗越的掌心处仍不见那时令人心安的光,只不过这位亲王的神情中没有太多失落,他难得温柔地看着掌心的灯萤草,隔了半晌才看向纪清,轻声说道:“没有遗憾了。”
没有遗憾了。
纪清不知道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轻松说出的这句话,从头到尾,旗越对他的态度都太过轻佻与戏谑,甚至连仅有的温情都只出现在复杂险峻的迷窟之中——而且是被纪清遗忘的角落——纪清很难把当年在迷窟中遇到的那个怕黑又爱哭的人与旗越联系起来,甚至就连旗越自己,历经多年,从前的影像也已在脑海中淡去,但唯有这微弱得仿若下一秒就会熄灭的灯萤草的微茫极深地烙刻在他多年的黑暗中,让他在失明后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现在,双目复明,灯萤草在,纪清在,旗越无憾。
他微微俯身,似乎想从纪清那里索一个吻,纪清稍稍敏感地往后撤了下,讷讷地说:“小曦……还在。”
旗越歪头看了眼他怀中正盯着自己的小家伙,神思流转片刻,倒是没有动怒,反而饶有兴致地问纪清:“它能听懂我们说话吗?”
“有的……能,不过大部分不能。”纪清下意识地把梵曦抱得更紧了些,“你想干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让倪深把它带过来吗?”旗越答非所问地弯起眉眼,笑得像只狐狸。
纪清谨慎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一只大手拎住梵曦的后颈,把它从纪清怀里提溜出来,小崽子踢蹬着爪子,气呼呼地瞪着旗越。
“这小东西从昨晚饿到现在,我专门叫它来吃奶的。”旗越拎着毛团,笑吟吟地把梵曦提到纪清胸前,小崽嗅到了一丝丝熟悉的奶香,本能地用小爪子拨弄起纪清的衣服来,纪清再度向后瑟缩了下,羞红从耳朵根蔓延到脖颈。
“旗越!”
被凶了一声的男人挑挑眉,只好把小家伙抱到自己怀里抚着毛安慰,梵曦嗅着那越来越远的奶香味,薄荷色的兽瞳眨巴出委屈又可怜的水光来,它用爪子揪揪旗越的衣领,像是告状似的

“啧……小可怜,你妈妈不给你喂奶。”旗越的语气极尽惋惜,嘴角却稍稍扬起恶劣的弧度,“你只能饿着了啊,宝贝。”
“呜……”梵曦登时耷拉下耳朵来,趴在旗越怀里泪汪汪地看向纪清。纪清哪受得了小家伙挨饿,三两下就剥了上衣,一片红霞攀上胸膛,衬得纪清的面容白里透红,再加上忿忿咬住嘴唇的样子,活像被欺凌的乖小孩。
旗越暧昧地笑了下,俯身将纪清吻倒,其间手指一松,小家伙便循着香味跳上纪清胸膛,用小舌头舔弄着软乎乎的乳尖,企盼吃到香喷喷的奶汁。
“唔……”
察觉到纪清的颤抖,旗越轻吻了他两下便起身,用手中的那把灯萤草搔了下纪清胸膛:“我也想吃奶。”
这话说得口齿清晰,却把纪清臊得不敢与他对视,旗越见状,遂又用灯萤草搔过他的乳尖,慢条斯理地礼貌询问:“家主大人,我也饿了。请问,我可以吃您的奶吗?”
“不、不可以……”纪清从牙缝里挤出话来,“离我远点。”
“不让我吃?”旗越幽幽地笑起来,他单手捏住梵曦的后颈,作势要把小家伙提起来,“我吃不到,它也吃不到……不再考虑考虑?”
赤裸裸的威胁。
“不用……不用考虑了。”纪清一手护住梵曦,一手难堪地用遮住脸,“你想……想吃就吃……好了。”
旗越笑眯眯地松开梵曦,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狠狠亲吻了一口纪清的乳头:“宝贝,我想让你邀请我吃。”
“不……不可能。”
“那真是可惜了。我看这小东西也吃得差不多了,扔了吧。”
“你、你……”纪清又羞又气地狠狠瞪他,却只接收到旗越悠悠然的威胁目光。
从前的相处让纪清毫不怀疑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犹豫片刻,垂下眉眼,颤着手抚上那侧的软胸,将其捏出柔软的弧度来。
“请……吃……”
“请吃——?”旗越慢吞吞地重复着这两个字,语气玩味。
“请吃……我的……”
“请吃我的——?”旗越再度一字一顿地重复着咂摸着。
“嗯……”
强烈的羞耻感让纪清闭上眼睛,他听见自己哑声请求道:“请……吃我的奶。”

126、成结1喜闻乐见
光线昏暗的卧室里,充满令人脸红心跳的吮吸声。
纪清的双手被旗越摁在头顶反抗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脑袋在自己胸前晃动,温热柔软的舌上下舔弄按压硬挺的乳头,在反复折磨中品尝着一丝丝甘冽的奶味。
旁边吮奶的梵曦似乎察觉到身边的旗越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于是卯足了劲儿吸着口中柔软多汁的肉粒,生怕旁边这个男人抢走自己嘴里的吃食。
可这一人一崽越是竞争,便越是刺激得纪清起了更加强烈的反应。性器硬起来,却被裤子紧绷绷地勒住,他难耐地开合着双腿,却蹭不到旗越半分。
“放开……呜……放开我的手……”纪清微微喘息着。
旗越吮进一口奶汁,接着吻入纪清唇间,浅色的半透明乳汁从二人嘴角流出,又尽数被旗越耐心地舔净。
“放开手,想干什么?”旗越附在他耳畔,用温热的气声询问着,“自慰吗,宝贝?”
纪清霎时夹起腿来,难忍地蹭着腿根,他扭过头去不答旗越的话。男人遂挑挑眉,泰然自若地捏着他的胸继续吃奶,滋咂滋咂,故意臊他似的。
给梵曦喂过奶后,纪清的乳头总是敏感得难受,有时蹭到衣服都会不由得瑟缩一下,更遑论被旗越这样玩弄。胸前的酥麻激荡到下半身,惹得那被绷在裤子里的性器翘了翘,纪清忍不住张开腿又并拢,裤裆湿黏一片。
“放开我……”纪清在旗越手下挣扎起来,眼底氤氲了一层情欲的雾气,“放开……”
“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旗越亲了一口他挺立的乳头,“我再考虑放还是不放。”
“硬、硬了。”纪清凶狠地瞪着他,声音一出口却细若蚊蝇,“让我碰一碰。”
闷闷的笑声从胸前传来,旗越抿着嘴,眉眼都笑得弯起来:“你求求我。”
虽然极力想摸一摸自己被紧紧箍在裤子里的性器,但纪清最基本的底线还在,他在旗越手下挣扎着,想挣出一只手腕来,谁知旗越将他攥得更紧,大手揉上胸前软肉,指腹时轻时重地捏弄,将奶汁从乳孔挤出些许。
“求求我呗。”旗越一副凡事好商量的口气,“只要你松口,我就松手……我只想听你服个软。”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旗越的语气已然变得可怜巴巴的,只不过细看男人眼底,仍留存着一抹极其恶劣的戏谑和轻佻。
纪清熟悉他的眼神,知道这人仍抱着捉弄调笑自己的心态,于是别过头去咬住下唇,双腿兀自夹紧在一处蹭动,嘴角泛着浅而急促的喘息。
“怎么这么倔。”旗越低声笑着,用指节擦去纪清额角的汗,转而把打了个奶嗝的崽崽拎起来,啧声道,“小东西,你想要个弟弟还是妹妹?”
被拎到空中的梵曦本能地踢蹬起来,凶巴巴地朝旗越“呜”了一声。
“啊……想要个弟弟啊。”旗越说着,把小家伙放在了高处的窗台上,这地方又高又陡,梵曦根本不敢跳下来,只好缩成一团又可怜又凶狠地发威,小尾巴都颤了起来。
“想要弟弟的话,就给我加加油。”旗越用指腹捋了下梵曦脑袋上的软毛,眯起眼笑,“你要是不乖,晚上就吃红烧梵曦。”
“嘤……”小崽软软地哼唧了一声。
“旗越!”纪清色厉内荏地叫他,却反被男人捏住了两腮,后半句话呜呜咽咽的,根本说不清楚。
“别急,先听我说。”旗越暧昧地勾起嘴角,“你也听见小东西说想要个弟弟了。不过,我是个好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你。只要给我生个宝宝,不论男女,我就放过那小东西,怎么样?”
“唔唔……唔!”
“不过嘛,我还是想听你服个软。”旗越慢悠悠地松开手,朝纪清道,“求求我吧,宝贝。你憋得难受,我也憋得难受。”
纪清狠狠瞪他:“有本事,你来求我。”
一秒,两秒。
寂静之后,旗越惋惜地叹了口气,似乎在为没有听到纪清服软而感到可惜,但紧接着,他便莞尔一笑,俯身凑上前,湿润的嘴唇贴着纪清的,用热乎乎的气声说着:“求求你了,宝贝,让我插进去,嗯?”
纪清猛地把他推开,肉眼可见的红晕蔓延上胸膛。
“滚!”
……
“啊、呃啊……旗越……慢点……唔啊……”
纪清跪趴在床上,双手被男人锁在身后,修身的裤子仍旧穿在身上,只有后穴那位置被剪出来个洞,恰好将旗越的性器容纳其中。
“解开……裤子解开……”纪清的声音被撞击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地哀求着,“旗越……旗越……哈啊……”
身后的男人不仅不为所动,而且愈发情动地加快了速度。只见那硬挺的阳物在规规整整穿好的裤间狠狠顶弄,每一下都实打实地整根没入,而后又几乎整根抽出,虽不闻清脆的拍肉声,可黏黏腻腻的水声却是一点没少,甚至有几次还插出噗噗的水泡声,惹得纪清一边颤抖一边呻吟,羞得要埋进被子里。
“舒服吗?深不深?大不大?”旗越身下干得凶狠,面上却极耐心地询问着,如果忽略话语内容的粗俗,不知情人士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售后服务。
“不舒服……嗯啊……不深……不大……”纪清浅浅吸了下鼻子,明明整个身子都轻飘飘得像要飞起来,却还是不愿让旗越占到丝毫便宜。
“这样啊。”旗越向前用力一挺,前几天被男人们操开的生殖腔轻易地便吞住他的性器,纪清刚刚短促地喘了一声,身后便压下旗越的身躯。后者趴伏在纪清后背上,慢条斯理地晃着腰,用性器顶端磨弄着脆弱的腔口,“怪我,怪我没让你舒服。”
“啊啊……别……”腰身一酸,连膝盖都发着颤撑不住身子,纪清的双手被旗越反捆在身后,根本没有其他东西能支撑着抬起上身,侧脸半埋在床上,胸前软肉也跟着稍有重量地向下坠去,乳尖要蹭不蹭地刮过凌乱摆放的被子,将纪清刺激得全身一阵阵战栗不止,“起来……快起来……”
身体一紧张,生殖腔便将旗越的性器锁得更紧,小嘴一样的腔口牢牢吮吸着男人的性器,像在渴求什么似的。
“把我夹这么紧,还让我起来。”旗越啧啧着,摇起头来,“宝贝,你不老实。”
“我没有……我没有……”纪清的呻吟带了哭腔,眼角的泪雾染红眼尾,“你……呃啊……别、别顶了……”
旗越倒是没像先前那样大开大合地顶撞,他只是悠悠地晃着腰,小幅度地顶弄着能让纪清死去活来的生殖腔:“舒服吗?深不深?大不大?”
一模一样的问题,一模一样的耐心语气。
“舒服……舒服……”纪清的声音哽咽了下,猝然将整张脸都埋进被子,紧接着,旗越感觉到他痉挛起来,连同声音都闷在被子里哼叫着。
一摸他裤裆,湿了大半。
旗越心知肚明,偏偏又顶了他一下,故意说着:“还没回答完呢。深不深?大不大?”
那一下可谓做足了功夫,既浅浅地顶到腔口,又“不小心”滑插进去半个龟头,纪清霎时失控地呜咽起来,身子抖了又抖,裤裆处不仅湿了大片,还滴滴答答地向下滴水,连被子一同弄湿了去。
“深……”纪清哑着嗓子,弱声回应道,“又深……又大……呜……”
“那让我射进去好不好?”旗越自然而然地问了句。
“不……不唔!”
异物在体内胀大的感觉实在太过熟悉——这几天纪清已经不止一次经历过这事了——他顿时要去推身后的男人,可这样的体位不仅推不开旗越,自己反被牢牢禁锢在他身子底下,只能惶恐又无助地连声呜咽:“旗越……旗越……求求你……不、不……”
终于听到纪清服软的旗越舒叹一声,心情极好地将手绕去他身前,握住那断断续续淌奶的软肉:“傅归和邢墨都行,我不行?”
“不是……不……呃!”
滚烫的精液猝然射入生殖腔中,纪清本能地挣扎起来,却被早有防备的旗越钳制了个结结实实。男人捏了捏他的胸便探手向下,指腹按揉抚摸纪清越发鼓胀的小腹,柔声说道:“我们有的是时间。”

127、过渡章
杀戮再见到纪清,已经是一周以后了。
没有寒暄,也没有客套。二人认真核对了相关条例,又就摇筝其他重要事宜简述了各自的观点与看法,等到诸事议毕,天边已经露出夕阳。
纪清与杀戮同时转向窗外,默然无声地看着连成片的火烧云——云霞掩映下是在草地上欢快奔跑的几只小獠,它们被凶神恶煞的梵曦追着,呜呜叫着四散逃开,而恶霸梵曦则昂首挺胸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还没来得及享受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感觉,就被闻讯赶来的梵洛叼了起来。
小恶霸顿时蔫了。
“当时……”杀戮轻轻说了两个字,又顿住,他斟酌着言辞,慢慢地问道,“当时,你在养殖场,恨不恨我?”
“你不是不在意这个吗。”纪清没有回头,只是对着窗外笑了笑,颇平静地回道,“你说,这世上恨你的人这么多,哪能每个都在乎。”
“那是‘杀戮’。”他用空净的语气精雕玉琢着每一个字,“不是我。”
纪清看到梵洛凶了小家伙一声,梵曦顿时闷闷不乐地蜷起身子挨批,结果梵洛先心疼起来,用尾巴卷起宝贝崽哄着。
结果被梵曦一口咬在尾巴上。
纪清弯起眉眼:“恨啊,怎么不恨。可你也说了,曾经种种,都是‘杀戮’的意志,你肩负着季家无数亡灵的期待,又怎么可能放过我这个想要颠覆季家的逆子……我不会原谅‘杀戮’,可我会原谅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你。”
良久的沉默后,是杀戮的一声“谢谢”。
纪清见梵洛将梵曦叼走,这才回转过身来,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能想到用香薰代替信息素,你也算为了我煞费苦心。”
说到这,杀戮微微一顿,接着缓缓摇头:“不,那是倪深的提议。”
……
不久,季锦回了季家,杀戮则留下来辅佐纪清的工作。
府邸的生活一切如常。
虽说那场尚未完全爆发的兽潮战争已经被控制住,可战后处理工作仍在继续。纪清白日里忙着与各色人等商议摇筝的未来走向,深夜便伏案审批摇鸢边界的文件,有时候连轴转一两个周都不是奇事。
纪清忙,亲王也忙。等哪天双方都空闲的时候,纪清也会偶尔主动地钻进他们被窝里取暖,若是亲王视察工作没一个在家,聂杨则会尽职尽责地帮他家大人暖被窝。
照顾梵曦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梵洛身上,这小家伙虽然喜欢黏着纪清,但毕竟本体是一只护族之兽,由梵洛来带崽再合适不过——只是有点费兽。
一切都其乐融融,一切都循规蹈矩。
……
某日清晨,纪清突然在办公区昏倒,聂杨抱起人便飞奔到倪深住处,一时半刻后,其他人也赶来了。
还有梵洛。
“嗯……”简单的检查过后,倪深沉吟着,目光在众人一兽身上扫过,颔首道,“纪清大人要静养一段时间了……只不过,暂时还无法得知是谁的宝宝。”
没有惊呼、没有尖叫,男人们提防而警惕地互相看着,又全都激动地望着躺在床上的纪清,没有一个人敢大呼小叫发泄惊喜,也没有一个人敢笃定那就是自己的种。
——但却不约而同地觉得那就是自己的种。
……
傍晚用餐的时候,杀戮察觉到亲王们总是痴痴傻傻地发笑,遂询问了一下聂杨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谁知聂杨也颇不好意思地傻笑起来,小声将缘由告知杀戮。
杀戮略有些欣慰地微微点头。
——季家有后了。
餐毕,傅归认真与其他人商议怎么给纪清补身子,末了夸了一句倪深被季家培养出的高明医术,孰料在侧旁听的杀戮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
“倪深的医术……不是来府邸之后才培养起来的吗?”
这句呢喃声音极小,更像是杀戮的自言自语,其他人沉浸在喜悦中无法自拔,没有人注意杀戮的疑问。
也就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嘴上说着要前往吹鸢为纪清采购补品的倪深,转眼便趁着夜色向与吹鸢接壤的邻国行去。

128、嗯嗯嗯
宽敞的大厅四下通风,只是灯火少了几盏,显得有些阴森与冷清。倪深慢慢走入中庭,身影被灯光拉得很长,直直拖到不远处的沙发前。
一道不似常人的健硕身影稳稳坐于沙发之上,其大腿上还坐着个羞于露面的红衣少年。那少年乖乖地被男人抱在怀中,两条光裸而修长的腿自然地耷在男人腿间,他手臂搂着男人脖颈,大半张脸都埋在男人肩上。
倪深礼貌地微微欠身,简短的沉默之后,便从纪清在迷窟中恢复记忆说起,他叙述得仔细而缓慢,有时还会停顿片刻,再补充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灯光幽微,倪深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倒是见一只戴着精致皮手套的手抚上红衣少年的膝盖,又缓缓上移到他腿根处,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少年顺从地在他怀中分开两腿,好让男人更加方便触碰自己。
倪深停住话头。
“继续说。”男人毫无起伏地沉声命令。
倪深颔首,接着方才的话继续叙述下去。
皮手套有些微凉,触到私密处的时候,少年明显颤抖了下身子,男人闷声笑着,指尖探入蜜穴之中,毫不意外地被沾湿了手套。
少年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了。
淫液流到手套上,将漆黑的皮质手套染上一层水光。男人将第二根手指插进去,两指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少年体内的温暖与湿润。
再稍稍一抽动,怀中人便绷着身子用那小穴咬紧他的手指。
一番作弄,两指在软穴里捣出毫不收敛的水声来,少年的腿根颤抖着,在男人耳畔低低地喘息轻哼,那声音从鼻腔中哼出,又软又糯,带着甜味。
倪深不由得再次停下话头。
“继续。”男人说。
两三秒的沉寂后,倪深重新接上自己的话。而那男人似乎玩够了少年的蜜穴,将湿漉漉的手指抽出来,又去撸了几下少年腿间硬挺的玉茎,他顿时搂紧男人的脖子,将脸埋在其颈间呜咽几声,敏感得痉挛不止。
在倪深说到杀戮操纵兽潮进攻吹鸢之时,那少年被男人撸射了出来,几股稀薄的白浊滴落在男人黑色的皮质手套上,又因那手套上沾满湿黏的淫液而缓缓流下,分外醒目。
男人的拇指与食指相对,拉开时分出细细的银丝来,他将那根脆弱的银丝挂在少年胸前的樱珠上,银丝霎时断了。
少年颤了下。
似乎有些不满那银丝被挂断,男人用另一只手抓起少年的头发,将沾满淫液与精液的手指插入少年口中,少年微微挣动了一下,垂着眼睫乖乖舔弄起男人的手指来,吮吸、舔舐,滋咂的声音弥漫在空中,使倪深第三次停下了话语。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倪深微微一笑。
倪深一笑,男人也跟着笑起来,只不过那声音沉沉地闷在胸腔中,叫人无端有些生惧。
“总之,摇筝和吹鸢那过家家的游戏终于玩完了吗。”男人又将手指往少年口中深插几分,少年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腕,是个求饶的动作。
“……是。”倪深偏开目光,“一切都恢复如常了。”
“纪清的身体怎么样了?”
“根据他最近的几次发情期来看,一次比一次折腾得厉害。”倪深沉吟道,“纪清大人很听话,自从我嘱咐‘每两周必须过一次性生活’后,他每次都能达到目标。”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出声来,他幽然说道:“上次怀梵洛的崽,结果被杀戮截胡了,完全看不出那些香薰的效力。这次再怀,或许就能直观地看到那副被香薰改造过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
手指从少年口中抽出,转而粗鲁地揉捏上其胸前的樱珠,少年低低喘息着,丝毫不知反抗地靠在男人身上,挺着胸膛任他玩弄。
“你说,会不会变成这副样子?”男人捏着少年的乳头,朝倪深发问。
倪深沉默不语。
这样的沉默不知触动了男人哪根神经,方才还能够正常交流的男人突然沉了脸色,他用力搡了少年一把,冷声道:“去,找你倪深哥哥玩。”
少年被推得稍稍踉跄了一下,却依旧乖乖地点点头。他拢了一下曳地的开身红衣,赤着脚朝倪深走了过去。
走出沙发那片阴影区后,少年的面容越发清晰起来。倪深用余光观测到少年的接近,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皱起眉来:“君……大人,这不合适。”
“只是个人偶,有什么不合适。”男人冷笑,“还是说,你更喜欢那个变成alpha的纪清?”
听闻此话,倪深不由下意识地看了少年一眼,那少年已然走到倪深近前,妖艳的红衣衬得他干净的面庞媚态丛生,虽是个双眼无神的人偶,表情却生动而魅惑。
——这是张纪清的脸。
倪深猝然后退了一大步。
“普通oga的身体根本承受不来纪清那抑制剂浓度过高的腺体,不过,这人偶倒是可以。”男人看到倪深颇有些狼狈地躲避,十分恶劣地勾起嘴角来,“人偶做好有些日子了,经过几次改造
,现在的他可是个彻彻底底的oga。如果当初纪清没有与alpha换血的话,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
听闻这话,倪深下意识地眯起眼打量少年,他确实与纪清拥有相同的面庞,只不过气质上却更加温婉恬静,少了纪清那几分凌厉的韧劲与杀气。
发觉倪深在看自己,少年便又上前几步,乖乖地遵从男人指示将倪深抱住,那独属于纪清的信息素霎时将倪深整个人包裹在内,使他忍不住也将少年环住。
这信息素……自从为纪清取出腺体之后,倪深再也没有闻到过。
上座的男人意味深长地沉声笑道:“这人偶是挺不错,怎么折腾都不会反抗,只不过有点太乖了,不如真人来得舒服。”
倪深缓缓攥紧少年的红衣,下意识地做出保护的搂抱动作。
“我授你医术,赠你死侍;你保下君誉,送来纪清的腺体。我们的契约也快结束了,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事。”男人说着,将一小袋半透明的药物丢在茶几上,“我改主意了,我想亲眼看着那香薰在纪清身上起作用……你知道该怎么做。”
“……”倪深抚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轻轻合了下眼,又再度睁开,“君誉一事,您该向季锦追责,而不是纪清大人。此外,我答应您保下君誉,却不小心失手将其伤成植物人,您也该向我追责……”
“倪深,你在说什么呢。”男人突然轻声笑起来,“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个变态啊……你在给变态找理由吗?”
倪深蓦地攥紧拳头。
“我们是一路人,不是吗?”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更何况,我也想知道,当初君誉誓死也要保护的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魔力……我们说好的各持所需,你可不要反悔,更不要让我失望。”
怀中的少年轻轻捋着倪深的后背,似乎在帮他疏导郁结的情绪,倪深那翻腾的满腔情感莫名地便被安抚下去,他默默看了少年片刻,而后将人松开,俯身拿起了那袋半透明的药物。
……
又静又凉的星河从府邸上方流过,倏而便被一阵笑声惊扰。
纪清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推旗越的脑袋,嘴角一抹忍不住的弧度:“痒。”
正在桌边翻看育儿大全的邢墨瞥来一眼,眼波流转,盛着的却全是温柔。
靠在一旁的傅归轻轻嗤了一声,结果被旗越听见了。
“也不知道谁早上起来就贴人家肚子上听声音。”旗越凉凉地讽刺。
“那也总好过大晚上还追着人不放非要贴在肚子上才罢休。”傅归不咸不淡地回敬。
聂杨端来刚刚凉好的水,在手背上试了下水温才递给纪清:“大人。”
纪清哭笑不得地喝了半杯水,跟几个人打商量:“要不……下次再怀?”
一双目光、两双目光……所有男人都盯住了纪清。
“不行。”
“没门。”
“不可能。”
“这样不好。”
被挨个否决后,纪清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刚把水杯递给聂杨,倪深便端着刚熬好的补汤走进门来。
“谁大晚上要喝这个啊。”纪清抗议。
倪深端到纪清床前,颇为无奈地颔首微笑。纪清虽然嘴上嚷嚷着死也不喝,却意外地感觉到了那么一丁点饥饿,于是拿起小勺尝了尝补汤,咂咂嘴,觉得味道还不错。
倪深一动不动地望着纪清小口喝汤的样子,半晌,又垂下目光看着汤面上自己和纪清的倒影。
小勺触碰汤面,将倪深的倒影扭曲成一个恶魔。
“好喝。”纪清小声嘟囔着,“不过,以后晚上不要总叫我喝汤了……”
他用小勺搅晃着补汤,把恶魔搅碎,让灯光照入破碎的恶魔倒影中。
倪深从略略恍惚的状态中回神,朝纪清露出一抹礼貌而温和的笑来:“这您可就要与亲王们商量了。”
纪清皱皱鼻子,没两秒却抿着嘴笑了。
窗外乌云蔽月,室内光亮如常。
——是地狱也是天堂。
-end-

【完结】
【关于结尾】
嗯……关于结尾,想了好几个版本,又否定了好几个版本,其中包括齐家欢、生崽崽、闹闹腾腾、一起放风筝等等。我觉得纪清值得一个很美好很圆满的结尾,但又觉得以他逆天改命的性格,配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有些抵达终点的意味,就好像这以后他只会在府邸跟亲王们和聂杨倪深梵洛兽兽们嬉闹滚床单顺便处理处理摇筝事务。
想了想,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至少,有点不恰当。毕竟,那可是纪清。
然后有了现在的结尾。
很多宝贝可能会奇怪最后出场的那个君姓男人是谁,跟倪深是什么关系,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串通起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签订的契约,以及这个男人要对纪清做什么。
啊哈(尬住),我本意只是想借此说明——香薰的由来、死侍的源头、倪深的医术、奇怪的说辞(比如至少每两周这样那样一次)、君誉的生死以及纪清的腺体被取走后现在何处。附加值才是这个男人及其背后代表的势力。
因为虽然正文完结了,但清清的生活依然还要继续。这片大陆上不止摇筝和吹鸢两个国家,在千年的仇恨之外,还有许多势力盯着他们,并为之蠢蠢欲动。他们或许是想抢夺吹鸢的资源、觊觎摇筝的国土、妄图收服中立的兽军……动机很多,杀机也不少,而这些都是纪清真正登上家主之位后需要去做、去解决的事情。
解决了摇鸢两国的仇怨是好事,但不是终点。摇鸢的事情告一段落,同时另一段纷争悄然兴起,“是结束,也是开始”,大概就是这个结尾想要表达的意思吧。
【窗外乌云蔽月,室内光亮如常。
——是地狱也是天堂。】
外面还有许多阴霾需要纪清去拨开,但现在,他所处的摇筝暂时还拢在光里。
不过,此时的安详确是天堂,却难保不会在哪一天突然变成人间炼狱。
变数众多,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
可恶,怪就怪我功力不够,没能把这样的感觉表达出来,所以才会有好多宝贝看懵吧。(我跪下了)
【关于全文】
说到这个我可就精神了。(?)
因为从来没写过abo的文,所以想试试手,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晚上,我新建文档,把光标放在一处,苦思冥想。
想写点黑暗的东西,最好黑暗又涩情,再就是听说abo特别好搞,如果有个alpha被搞就更好了。上位者被踩在脚底下求饶,嘶哈嘶哈,舒爽。
然后就有了第一章。
嘶哈嘶哈,如果alpha被兽搞就更爽了。
于是没写过人外的我又加上了兽。
不行不行,在被兽搞之前还是先被人搞一下,过渡过渡。
嗯,所以,其实,很尴尬的是,在一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写成一篇带很多剧情的文……我只是单纯的想搞一个傲气又不服的alpha。
而且一直写到傅归出场,也只是因为我好喜欢傅归这种强大、一切尽在掌握、不言不语、低调内敛、又充满威压、能让alpha都颤抖畏惧的角色。
那个时候还没有大纲……是的,没有大纲。可怜的旗越和邢墨那时候连名字都没有。(而且前几章看上去埋伏笔的地方基本全都是我觉得好带感所以就这么写了orz,脑海中唯一一个基本的剧情就是清清做错事被大人物惩罚了,嗯,就是这样)
真正想多写点剧情的时候,是纪清跟梵洛说要攻门的那章,小清最后不经意流露的意气风发的姿态是我突然想到并写出来的(因为可以发现之前清清根本没露出这方面的性格)。我端详着那章,忽然就觉得,要不稍微写点剧情吧,不然等他攻完门,我该怎么继续搞他啊。(bhi)
然后开始抓耳挠腮胡思乱想,顺便把前面几章都看了一遍,按照前面埋下的伏笔把后面的剧情铺好……埋伏笔一时爽,接剧情火葬场。
而且大纲写了改,改了写,本来想等写完回忆篇回到现实就可以差不多结尾了,结果又发现一堆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然后又重新搞大纲,写了改,改了写……
当我把兽军将领这个设定按在清清身上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太离谱了,淦,我这是篇小凰文不是?怎么给我扯到家国情仇上去了!还有,你要让清清的军队淦他啊,你是人不是?
疯疯癫癫的,倒也慢慢磨到了最后,有了这篇文。
……
尽管对着能找到的伏笔衔接了相关剧情,但肯定还有很多逻辑bug的地方,宝贝们不离不弃我真的、真的好感动(双膝落地)。
而且,私心,我是喜欢傅归的(dbq其他人但一开始我就是冲着傅归的人设去的),所以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傅归的感情线比较饱满,而其他人的感情线在我看来奇奇怪怪比较干瘪(准备在番外好好认真补上!),在感情线上也没人骂我我直接痛哭流涕qaq。
语无伦次一大堆,总之,谢谢我的每个宝贝,接纳我在
剧情线和感情线上的任性,让我能够舒舒服服地把这篇本该是个短篇的文写完。
每个宝贝都发一个啾咪!
【关于人设】
咳,文案人设跟正文人设不太相符,是因为我写着写着就跑偏了……
尤其是旗越,一开始能看出一点我是想把他写的特别恶劣特别恶棍特别阴狠,但表面又特别温柔特别会阴阳怪气(?)的上位者,结果最后写成个一肚子坏水的怪叔叔(?)。
而且的而且,我没想着旗越的眼睛是清清弄瞎的,也没想着他之后能复明,我就想写一个身有残疾的攻……这搞起来多香!(怪起来了)
好吧,还是因为剧情,所以我改主意了,所以后面才有了苦情的旗越。
作者叹气。
……
其次,我一开始也没打算把邢墨写成人格分裂,外表俊美无俦的高冷美人在床上却挥汗淋漓地狠肏alpha不香吗!
淦,我到底为什么不贯彻我的xp!
好吧,还是因为剧情。
可恶。
因为我无法说服自己一个武力值爆表的美人为什么只是管理后勤,而人格分裂、情绪不稳定这一点,能比较好地解释这个原因。(当然还有其他好多原因但是我忘得差不多了我这个屑)
……
嗯……木有啦~
【关于番外】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主要角色都会有单人番外的。会解释傅归为什么想在迷窟里自杀,旗越在家族里遭到了何种不平等对待,邢墨之前过着怎样贫寒交迫只能跟哥哥杀人为生的生活,当然也会有杀戮和梵曦、杀戮和季锦,以及清清小时候大闹兽军的番外。
嗯嗯,孕期py也会安排上,还没写过的我期待地搓手手。
如果可能的话,关于那个君姓男人之后的行动或许也会有番外?比如他和小人偶的番外!嘶哈嘶哈!纯oga体质的清清也好香!(我又开始不对劲了)
暂时就想到这些,诶嘿。
【关于下一篇文】
喔……有些宝贝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个天坑没有填。(小小声)
所以这篇文暂时告一段落之后,我应该会回头去写上一篇文。
文名叫《罪欲者》,之前在ht发过一点,但是因为重写了大纲,所以想把正文也一起重写了。这几天我可能会在fw开这个小坑,把楔子贴上去(但是不更新)。
应该是个表面平静但暗地波诡云谲的罪案校园文(但不是单纯的校园文),主角是身体的np+精神上的> 【温子舒:“我身负罪恶,我满怀欲望,我拯救你。”
林白:“你害了我,你待我真好。”(出自广岛之恋)】
……
因为这几个月我要专心忙三次元的事啦,所以本文的番外应该会更得很慢,而且下一篇文还在努力存稿,暂时不打算更新惹~
如果填坑新文的话,会在微博通知一声!
……
最后还是谢谢我的宝贝们!谢得不知怎么谢你们才好,贴贴宝贝们!o(*▽*)q

番外一:傅归其人
【1】
傅归出身极好。
极好,既是褒义,亦是贬义。
从小要学习繁复的礼节,天不亮就要勤苦练武,黄昏时其他孩子都回家吃饭,只有傅归捧着书本望着夕阳发呆。
他是个乖孩子,至少在大人眼中是这样的。
傅归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也从未见过生母一面,身边的老仆说——时生老爷卧室里那幅画像便是他的生母。此后,傅归留意过几次,画中是位普通至极的妇人,普通到穿着粗布长衫、挽着杂乱的发髻,只有那双眼睛坚定而明亮,带着温婉又柔韧的笑意。
说到时生老爷。
那是傅归的生父。
是上一任的时生亲王。
傅归从小便被安排了繁重的学习任务,几乎不怎么与生父交流,只能从下人们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父亲的形象。
与傅归眼中的严父不同,在下人们口中,时生老爷是个彻头彻尾的痴情种。
痴情到什么程度呢?
画中女子确是傅归生母不假,那是时生老爷年轻时游山玩水偶然遇到的一位年轻女子,林中一眼,一见钟情。女子出身卑薄,见到时生老爷便知他不是普通人家,因而有意躲避。这可了不得了,时生老爷干脆在林中村落住下来,也换了身粗布衫,晨光微熹时落后女子几步跟她采露水,夕阳西下时又帮她一起赶着扑棱棱的鸭群回家,等见到女子那屋熄了灯,老爷又挨家挨户询问未睡的人家——
她的喜好。
她的脾性。
她的家人。
她的爱憎。
种种。
月上梢头,时生老爷还能看着熄灯的那扇窗户傻笑。
后来,那女子采露水的时候会收到情书,赶鸭群的时候会收到糕点,临到要回家的时候还能收到郑重其事的当日总结。
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那女子也终究只活到二十三岁。
关于女子的死因,没有人敢过问,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有人说她是在时生老爷进迷窟之后死的,也有人说她在老爷进迷窟之前就死了。
众说纷纭。
只是,从那之后,时生老爷时常抱着降生不久的孩子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更多的事,傅归也不知道了。
【2】
为了把他培养成下一任亲王,时生老爷从不许他接触过多的人与事。没有亲情,傅归渴望友情,没有友情,傅归渴望主仆情。
偌大的家族里,他只能跟老仆相依为命。
后来,老仆死了。
那天艳阳高照,是摇筝人们上报进入迷窟名单的日子。傅归一个人孤独地闷在家里,面对着名单上“傅家”一栏,却始终不肯在后面签下名字。
新王诞生,意味着旧王离去。
要他勤苦多年,只是为了踏着生父的骨血上位,他做不到。
时生老爷把笔摔给傅归,而后又重重拍下桌子。
傅归不签。他不想去。
片刻,老仆的项上人头被扔在傅归房间门口。
业已成年的傅归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人头,而后看向时生老爷。
那双眼通红。但表情依然坚决而镇定。
“时生这位置,不是你想不想要,而是你不得不要。”那时,时生老爷跟傅归说了十几年来最长的话,“掌握了生杀大权,才有可能赦免你未来的爱人……有可能。”
傅归还是那句话:“我不去。我不要你死。”
时生老爷拿起笔,又重重地摔在傅归脸上:“可我要你活。”
【3】
被迫进入迷窟时,傅归是存着气的,前段时间,他无数次在梦里被门口那颗人头惊醒,醒来浑身冷汗。
时生老爷试图用这种方法激怒他,使他萌生恨意。
可傅归不恨,他更觉得苦、觉得束缚,觉得自己的人生轨迹被人肆意揉捏——好像别人要他活,他就要活,要他成王,他便成王。
他从来不是自己,也没法做自己。
曾经的生活里,没有亲情,没有友情。现在,老仆也没有了。
他像是被这个世界剥离开了,任何情感都近不了他的身。就好像他只是为了夺取“时生亲王”这个名号而活一样,除此之外,一切于他都是泡影。
……
傅归偏不。
这辈子没有爆发过的叛逆,全都留给了迷窟。
他拒绝成为那三个胜者之一,自然也就拒绝了生的机会。傅归抱着满腔必死的决心前往迷窟,却在进入之前发现了自己身后那个雀跃的少年。
一开始,傅归确实不喜欢这个少年。
情愫萌动,始于少年在悬崖边对他飞身一扑,傅归想也没想就将他抱住,生怕这小孩一个不慎与自己同归于尽。
一个拥抱,抱住了小孩。
那是傅归长这么大,第一个亲密的拥
抱。
那是于他十分陌生的触感——温热的皮肤,柔软的身体,亲密的贴合。
或许曦没有感觉到,在那个拥抱下,傅归的心跳格外剧烈。
带着紧张,带着局促,带着不安与期待。
【4】
“我也挺喜欢你的,要不考虑考虑一直活下去吧。”
曦随口说出的这句话,傅归记了很久很久。
如果不是曦生日那天突然发情,两人可能会就此暧昧到走出迷窟,从此再也不见。
傅归到现在还记得,被欲望烧红的曦的体温、泪湿的双眼、无措的神情,和湿软的身体。
明明不需要接吻便能缓解发情期,傅归硬是在曦发情时恶劣地索吻,将他本就泛滥的情欲烧得沸腾。
他把这小家伙狠狠顶在床上,alpha成潮的占有欲让他一遍遍地欺负曦,把人欺负哭,把人欺负地求饶……又在事后鬼使神差地问他执着而奇怪的问题。
“你希望我活下去吗?”
“我希望。我想在迷窟外面见到你……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
可曦是突然离去的。
刚尝了一丝爱情滋味的傅归怎么也无法接受曦的离开,他甚至暴虐地杀人,想借此逼曦现身,可后者却像是一阵过眼云烟,再也没出现过。
曦不是最爱阻止纷争吗。
曦不是最见不得死亡吗。
为什么不来阻止他?
傅归用曦给的长鞭杀人,却又每每跪在河边把血迹洗干净,然后在无人之时一个人对着长鞭怔愣。
【5】
后来,他走出了迷窟,顺理成章地接受了时生亲王的名号。
再后来,他听说吹鸢出了个了不得的将领,叫纪清。
纪清的画像被送到傅归手中后,他对着那画像看了很久很久,又在画像上吻了一下。
然后烧成灰烬。
……
战场,熟悉的曦却投来陌生的目光,傅归不敢确定那就是曦,可当二人单挑时擦肩而过,傅归嗅到那与众不同的、淡淡的信息素的时候,他确定了他的身份。
恍惚,无措。
成为时生亲王的傅归惨败在纪清手下,胸口中了一刀,血流如注,可傅归下令不许管他。
曾经他在曦这里体会到多美好的爱情,现在就能体会到多痛苦的深情。傅归简直要被胸口那一刀痛麻了,可更痛的却好像不是胸口。
摇筝大战,傅归拖着重伤在营中发疯,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用受伤的那一侧手臂狠狠砸着墙,伤口崩开,把战甲染成血衣,傅归浑然不觉。
可疯完,他又必须是那个岿然不动的时生亲王。
【6】
纪清被抓回府邸之后,傅归一个人在边疆守了几天。
确实忙,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
在战场上时,傅归恨不得杀了纪清,却依旧在交手时心软地留情,反被纪清一刀插入胸口——现在纪清被俘,傅归又开始心疼,没日没夜地传信给倪深,有意无意地提醒他对纪清好一点,再好一点。
再次回到府邸,正赶上纪清的发情期。傅归像是有本能驱使一样,不由自主地便以温柔平和的姿态接近他,像第一次那样帮他纾解情欲,刻意引导他依赖自己。而纪清也不负他望,又哼又哭,敏感得直颤。
甚至比第一次还要敏感。
傅归照例将他顶在一处慢慢折磨,带着点幽怨,更多的则是迷恋与思念。奇怪的是,他根本没办法对纪清生气,更没办法质问他为什么对自己像对陌生人一样。
——因为在迷窟中,他们到底也没有确认过关系,他又哪来的立场去质问纪清。
傅归怕纪清只把自己当做用来泄欲的工具人,更怕在纪清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那是一场酣畅淋漓却又微妙至极的性爱,傅归给予了他最快活的体验,而纪清也给足了傅归幻想的空间。
纪清第一次离开傅归,他血洗了迷窟。
如果纪清再离开第二次呢?
【7】
傅归是个脆弱的人。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把漠然与坚定表现在外,叫人以为他如同表面那样沉稳。
纪清第二次离开后,傅归又疯了。
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脆弱总会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纪清面前。
傅归将人抓着,一边狠狠地贯穿,一边用可怖的眼神一寸寸地凌迟这个想要逃离他的青年,他动作粗鲁,内心却慌极了。
那个孤独在世界之外的小孩迷了路。
傅归想不明白纪清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离开他,他甚至想——干脆将这人俘成自己的玩物,锁在家中,揣在兜里,含在口中,玩弄于股掌间。
而他一开始也确实这么做了。
那个逃跑未遂的青年被他折磨狠了,只会流着口水和淫水一遍遍求饶,可傅归还觉得不够,他需
要用更恶更狠的方式从纪清身上攫取为数不多的安全感。
于是他不顾纪清的反抗,一次次在青年体内成结,一次次打上他傅归的烙印,把他带上欲望的高峰。
后来,傅归能明显感觉到纪清对自己的惧怕,每次一闻到自己的信息素,纪清首先不是反抗,而是腿软着求饶。
有时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挺好。傅归自嘲地想,这样挺好。
【8】
夜深人静,抱着温热的纪清入睡之时,傅归偶尔也会思考——纪清于他的意义是什么。
是这个青年弥补了他失去的亲情、友情,又给予了他从未有过的爱情。
当年的曦是光,那么如今的纪清便是他的心脏。傅归因他而活,也会因他而死。这个青年的喜怒哀乐,无一不牵绊着傅归的每一丝情感。
从小时候起,傅归便没有为自己活过,长大后,他依然无法为自己而活。从前是强迫性的,后来是习惯性的,傅归早就习惯了为他人而活。
如果说他和纪清谁更像傀儡——
是傅归啊。

番外二:旗越其人
【1】
旗越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他从小便被家族里的所有人指指点点,说他内向、胆小、爱哭,明明出身军事家族,却是个体弱的废物。
小时候的旗越懵懵懂懂,尚不清楚其中深意,可再大一些,他明白了这些能戳出血来的话是什么意思。对这样的言论,他唯唯诺诺地接受,又软声软语地反驳,反驳不过,便红着眼睛跑回自己房里,转而便能含住泪勾出阴狠至极的笑来。
人前一副样子,人后又是另一副样子。
这就是曾经的旗越。
少不经事时因为哭闹被关入黑屋,惹了怕黑的毛病,却也染了嗅见血就兴奋的条件反射。后来傅归问起他的曾经时,旗越有意隐瞒,便只简单说了自己被迫害的那一面。
实际上,那些曾伤害过旗越的人,旗越都一个个地折磨回来了。
包括他的朋友,他的叔父,和他的亲生父亲。
再后来,坐上亲王之位,他甚至亲手毁了那个弱肉强食的家族。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旗越是个看上去容易接近、实际接触起来又满嘴胡言的人。他在家族中遭受过太多虚虚实实的非议与阿谀,以至于后来他自己都变得真假掺半,说出来的话可信又不可信,叫人分不清玩笑与现实。
旗越与傅归最大的不同便是,他活得是自己。
在不同的人面前,旗越能拿出不同的面孔,善意的、恶意的、温柔的、残暴的、轻佻的、沉稳的……他靠谱却又离谱,常被当作一个有着些许轻浮之人,可也只有旗越清楚无比地知道,在他内心深处,有一个最真实的自己,那个“自己”是自卑的、软弱的、妄想逃避现实的。
他为这样的自己活着,或者说,为了保护这样的自己而活着。
【2】
旗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撞破这样的自己。
……
他是自己要求进入的迷窟。排队经过压风石的时候,旗越与大多数苦大仇深的人不一样——他感到释然。
畅快淋漓的血液奔腾冲刷着旗越的神经,好像从那一刻起,他体内那属于家族的好战因子才蠢蠢欲动起来。
头一次,他觉得满身都是力量。
虽然天赋稍差,却敌不过后天千倍万倍的努力。旗越的实力放眼整个迷窟都是绝佳,更遑论还略通自家的军策用道,他在迷窟游刃有余地对付着每一个人,用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计谋,诱使每个想在他这里占便宜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夺走他人的性命,旗越可以潜心蛰伏,扮作人畜无害的温柔青年,让对方在这样温水煮青蛙中的柔情中溺毙。旗越心狠手黑,不给自己留退路,更不给他人留活路,他每日每夜地沾染着他人的血腥,并为此一度沉迷成狂。
……
打断他杀人狂欢的,是一场极夜的降临。
【3】
天是突然黑下来的。
整个迷窟仿佛被厚重的幕布严丝合缝地包住,一丝光亮都不被允许存在,旗越跌跌撞撞地跑进一处水帘洞,幼时的阴影让他很快便在这样的黑暗中丢盔弃甲,极度兴奋又极度恐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感受呼吸被黑暗剥夺的痛苦与窒息。
什么感觉呢?
像充满压力的深蓝海水漫过胸膛,像收割生命的熊熊烈火烧到双睫,又像是突兀坠入永不到底的山崖,眼看着两侧山体飞速远离,却无能为力。
长大懂事后,旗越再也没被关进过暗室,时隔多年,他依然怕黑怕得神经发颤,经年的记忆仿若昨日,一股脑地鲜活涌现。
他听见有人开始咳嗽,甚至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干呕声,他尝到口中的血腥,也舔到被自己咬破的嘴唇。
他似乎只能选择昏迷。
【4】
有人在抱着他。
有人在抱着他?
旗越霎时绷紧肌肉,可立马就有无与伦比的酸痛与麻木从肌肉深处传来,他无意识地咀嚼着口中清凉的薄荷叶,听见头顶干净稚嫩的一道讶声。
“你这么快就醒啦?”
这声音好听。但旗越恍惚的不是声音,而是这个温暖的怀抱。他正被那人横抱在怀中,后颈和脑袋挨着少年柔软的手臂,大半个身子都被对方圈入怀中,舒服极了。
怀抱尚未品味完全,又听见少年絮絮之后的一声轻笑——旗越又恍惚了一下,觉得这笑声比怀抱更值得细品。
……
那是旗越第一次在完全陌生的人面前袒露自己怕黑的一面,或者说,他袒露的并不完全是怕黑的表象,更是那个从小就被家庭影响所塑造出的自卑软弱的自己。旗越不止一次在彻底的黑暗中长久地凝视根本看不见的少年,好多次,他以为那个少年其实是幻想中的另一个自己,可紧接着,接收到旗越目光的少年便报之一笑,大大方方地开玩笑道:“你又在盯着我看啊。”
旗越移开目光,片刻,又将目光投回去。
那是他第一次触摸到黑暗的温度。
一想到黑暗中并不只是存在着残肢断臂,一想到黑暗的那端是俏皮灵动的少年,旗越就觉得——似乎还不错。
可是当身边失去黑暗的温度,冰凉再度将旗越裹挟的时候,窒息与憋闷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痛苦。他沉浮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渴望少年再来拉他一把。
……
神奇的是,这愿望成真了。
【5】
旗越是个擅于隐藏自己的人。
走出迷窟后,他把那个卑弱的自己连同朝气的少年一同关进心底,从不轻易将它们拿出来端详。一方面,已是亲王的他四处征战,稳固摇筝边疆,一方面,他反复吩咐人寻找记忆里的少年,有关特征,只有一句“他声音好听,信息素好闻”。
有段时间,战事平息,旗越的营帐夜夜被送进漂亮的少年们,害得军中流言四起,传他戎征亲王喜好小男孩这一口,传来传去,真真假假各掺几分,也没人知道。
可他始终没有找到少年。
……
摇鸢之战,就算面对面地遇上纪清,旗越也根本没想过这人就是自己有意无意寻找的少年,他秉持着自己一贯的作风,出言不逊地调戏这个美人,占他便宜、吃他豆腐。等到后来纪清被俘,关入府邸,旗越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人究竟是谁。
直到某天晚宴,他兴起地折磨纪清,将这人弄得狼狈不堪地服软。害怕被顶入生殖腔的纪清瘫软着身子抱住他,面颊蹭到旗越下巴,微风送来淫靡又熟悉的味道。
——那个时候,旗越才将他认出来。
疯子一样的旗越,最先感到的情绪不是紧张无措,而是欣喜若狂。
可紧接着,他又心情复杂地沉默,温热的手掌来回抚摸怀中人的后背,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倪深将纪清抱走,旗越仍然没有回神,他独自静坐在桌旁,将珍藏了许久的那些记忆一一摆出来,慢慢品味着纪清当年在迷窟中说过的每句话。
又觉得每句话都不如刚才那几句哭腔好听。
旗越舔着嘴唇——还想听更多他的哭声。
【6】
对于纪清的逃走,旗越不像傅归和邢寒那般动怒,他见另两位亲王歇斯底里的样子,总觉得自己不能弱了士气,于是跟着一起装模作样地生气,其实只想着多占点便宜。
真正让他动怒的是倪深对于纪清身体抱恙的解释。
什么叫切除腺体?
什么叫撑不了几天了?
自从知道纪清就是曦之后,旗越从未表现出异样,他也深信没有什么事能够撼动自己的秘密,可事关生死,旗越突然就慌了,继而愤怒,最后疯狂。
他说不清自己对纪清究竟是什么感情,不是朋友,不是恋人,甚至连相熟之人也算不上,可旗越偏偏就被这样一个人的生死牵动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以至于差点跟倪深动了手。
还好,纪清活了下来。
还好,纪清学会了装乖来博取生路。
正中旗越下怀。
【7】
说实在的,旗越从一开始就知道纪清不会轻易降服,就算做出一副乖巧玲珑的样子,旗越也感受得到他心底的傲气。
像自己小时候一样。
可旗越又爱极了他扮乖的样子,在属于戎征亲王的时间里,这位敌国将领会甘愿敞开身体接纳他,与他同床共枕,跟他私语情话。
旗越从来不信纪清的情话,可听多了,自然而然就当成理所当然了。
尤其是,纪清这一装乖,可不是几个月,而是一整年。
……
旗越喜欢抚摸他。
把洗完澡后香喷喷的纪清拉入怀中,让他用沾染着湿意的嘴唇亲吻自己。旗越一边接受着他的亲吻,一边用稍显粗糙的指腹摩挲纪清光裸的后背,从脊椎摸到颈椎,再从颈椎一寸寸地摸到尾椎,最后在纪清急促的吸气声中摸到他湿软的后穴,插入半个指节。
旗越喜欢听他的叫声。
旗越已经不止一次被纪清的哼吟声叫硬了。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想起当年在山洞中纪清俏生清脆的声音,那时的声音和这时的呻吟,交叠起来有种别样的破碎的美感。尤其是被弄得狠了,呻吟带上哭腔,像求饶却更像撒娇。
旗越还喜欢钻进他怀中。
像当年在水帘洞里一样,每逢做完爱、关好灯,旗越总喜欢钻到纪清怀中,将他整个人都箍在自己身前,让纪清紧紧搂抱着自己。说是怪癖也好,说是性趣也罢,旗越都无所谓——他只是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仅此而已。
【8】
旗越早就料想过这样的好日子不会过一辈子。
可他怎么也无法想到纪清要夺走自己的光明。
冰凉的刀锋划过双目的瞬间,温热的鲜血流遍满脸。
旗越撕心裂肺地请求着想再看纪清一眼——他这时才想起来,那一年多旖旎的相处里,他似
乎都没怎么好好端详过纪清。
又或者,端详的时间还不够长。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这辈子再也看不见纪清的面容,旗越心里那个懦弱无助的自己就止不住想哭。
是纪清亲自给了他光明的希望,是纪清亲手剥夺了他光明的希望。
兜兜转转,旗越的恐惧,是他驱逐的,也是他找回的。
枯坐在今年的第一场雪里时,旗越刻骨铭心地感觉到名为“爱”的分量。
——原来他对纪清,一直都是这种感觉。

番外三:邢墨其人
【1】
与傅归和旗越不同,邢墨的压力并非来自于家族,而是生存。
为了让可怜的血脉延续,父母拼命生育,希望上帝从中撷取至少一枚生命握在掌心,可真当生了孩子,为人父母的心又让他们无法舍弃任何一条生命。母亲难产离世,父亲偷抢入狱,儿时的邢墨奄奄一息地卧在脏兮兮的床铺上,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个饿得咽了气。
让他活下去的食物,是邢寒的肉。
邢墨自小便不爱多话,他因这一口肉活了下去,却没有道谢。年幼的他只是看向邢寒,携着一对哀伤而平静的目光。
……
或许在邢墨内心深处,他与邢寒本就是一个人的黑白两面。
为了生存,邢寒自甘堕入永夜,他像是为此而生,对于犯罪甘之如饴。而与他截然不同的是,活在人世的邢墨干净出尘,虽然沉默寡言冷淡疏离,却自有一种“我是好人”的气质在内。
当然了,邢寒几乎把“我是恶人”这四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以至于在不久的将来荣获了“摇筝通缉犯”的响亮名头。
又或者说,邢寒把邢墨保护得极好。
邢墨那双手不曾染过半分鲜血,在进入迷窟之前,他所要努力去做的只有生存一事,除此之外,一切都与他无关。
【2】
邢墨是个只懂生存的自闭儿童。邢寒是个只懂犯罪的杀戮机器。
与人进行正常的交流,对于兄弟二人来说实在是一种缥缈虚无的愿望。在进入迷窟之前,他们能够进行交流的对象只有彼此,更进一步地说,因为兄弟二人太过灵犀,以至于他们根本不需要进行过多的交流便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因此,交流这一简单的行为,对他们来说实在艰难而难得。
……
迷窟那个雨天,第一次有人给邢墨撑伞。
彼时,已经异化成邢寒的邢墨狼狈又警惕地对曦保持着戒备,可又对曦为自己撑伞的行为生发出一种奇异的烦躁感,他已经不是自己了,可内心深处还在挣扎着成为自己。
邢墨该是对曦示好的行为有所触动,可邢寒的人格决不允许自己向温情屈服。
于是,僵冷、别扭、不耐烦,成了邢墨包裹自己的壳,他对曦恶言相向,换来的却是少年俏皮又明亮的目光。
邢墨渴望的东西就在眼前,可他不能相信自己这样的人也会得到他人的关怀与温柔,所以他用自己的冷漠对抗渴望,坚信自己的壳会把这样虚假的温情撞个粉碎。
事与愿违。
【3】
曦的温情倒是把邢墨重重的壳撞了个粉碎。
这种感觉是十分奇异的,好像有暖流灌入亘古不化的心脏——血液在血管里温热地流,是人生的头一遭。
邢寒十分排斥,可邢墨十分甘愿。
这种甘愿一直持续到邢墨被关入天牢,才陡地转化成撕心裂肺的痛恨,可邢墨从不会张扬地表达自己的情绪,在邢寒的人格沉眠后,他独自一人望着阴暗遥深的天牢,一边因为曦将自己送入天牢而痛彻心扉,一边又因为曦给自己打过的伞而心生暖热……无论如何,邢墨知道自己一定会活下去,一定会站上亲王的位置。
原因很简单。
——如果曦能够变相决定亲王的人选,那么等他成为亲王之后,必然会再次接触到曦。
被关入天牢的这几年,邢墨从蛛丝马迹中对曦的身份与地位做过多种猜测,他不厌其烦地想着他,想着那个亲手为自己打伞、为自己包扎,却又亲手把自己送入天牢的少年。
但同时,邢墨把这一切想法滋生出的情绪都推给了属于邢寒的人格。
是邢寒先遇到了曦,是邢寒接受了曦的温柔,在迷窟里的那几天,始终是邢寒在与曦相处,任何与曦有关的情感,也理应由邢寒来全权负责。
邢墨从未想过,每一个不同状态的邢寒,都是他不同情绪的写照。
【4】
傅归将他从天牢释放后,邢墨再次见到了曦。
或者说,是纪清。
邢墨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五年之前,他清楚地记得曦的每个动作每个情态——回忆与曦的相处时光,是他这五年中唯一的消遣。
所以在遇见纪清后,邢墨认出了他。
曾经能够左右摇筝亲王人选的少年,意气风发地站在兽军阵首。他的模样变了,声音也变了,他的一切都变得与在迷窟中不同,可邢墨总还记得他分毫的细节。
邢墨是个不张扬自我情绪的人。
他敛着极度的恨,镇定地与纪清周旋,故意将纪清引入山中,创造一个与当年并无二致的二人世界。
可现在的曦并不记得当年的邢墨,他只是神色如常地随口一问:“你呢?你是谁?”
五个字,五把刀,连同曦的身份一起把邢墨心口扎出血来,可他早已习惯镇定,于是再次把多余的愤怒情绪推到邢寒身上。他一边用邢墨的人格与纪清交流,一边让所有怨
念汇聚到邢寒的人格中——最终迎来让人头皮发麻的爆发。
用邢寒的身份去伤害纪清,再用邢墨的身份来安抚纪清。邢墨反反复复告诫邢寒纪清于他是特殊的、是重要的,可在邢寒的人格看来,特殊的、重要的东西,更应该得到反复而强烈的“关怀”。
何时止歇,并无准信。
【5】
邢墨最愿意回忆的时光,是纪清被俘虏在亲王府邸装傻的那段时光。
三位亲王都不是傻子,他们无一例外地知晓纪清这样一个兽军将领不可能对他们俯首称臣,甚至甘愿用自己的身体来取悦他们。可他们却都无一例外地沉溺其中,最终连自己也被这样的假象骗得落花流水。
那段时日,在属于子庚亲王的时间里,纪清总会乖乖窝在他怀中。邢墨批文件,怀里的人儿就用软软的脸蛋蹭他脖颈,用充满细节的温情一点点填满邢墨的心房。
有时忙得晚,纪清会在办公处与他细细索一个吻,而后乖乖回到卧室帮他暖床;有时忙得早,纪清会主动在他身上挑起火来,舔他耳尖、咬他喉结,拉着邢墨的手放在自己的项圈上,故意“汪汪”两声,嗫嚅一句“我想要”。
这种事,照例还是推给邢寒。
征服alpha对于alpha来说能够获得巨大的满足感,尤其纪清极擅长在这方面示弱——放任邢墨抓着他的项圈顶入体内,一边被进入得失控哭叫,一边却用痉挛的双腿死死盘踞邢墨的腰身,不怕死地引诱男人来征服他。
邢墨太喜欢这样乖巧的纪清,以至于成为了一种刻入骨血的习惯。
【6】
他忘了纪清是有血性的,有造反能力的,甚至具有杀死他们的手段。
前一天,被牵着手挑选风筝的纪清还乖顺地踮起脚来吻他,第二天就能修罗下凡一样将自己珍爱的风筝践踏得粉碎。
邢墨一直有意无意地忘了,这样的纪清才是真实的他。
【7】
失去记忆的纪清被傅归领了回来,重新变成一副怯怯的样子。
邢墨的话最少,想法却是最多的,在隐秘的心底,他妄想能够与纪清和平相处、从头开始。所以在某个雨天,他略带希冀地为纪清撑起伞来,可邢墨心向往之的少年却有些茫然地回转过头来,接着用灿烂的笑容告诉他。
他并不需要别人为他撑伞。
所谓和平相处、从头开始,只不过是邢墨欺骗自己的一个幌子、一扇屏障。纪清确实失去了记忆,可失去记忆的纪清才更像“纪清”。
这样看来,那年的曦,反而才更像是一场梦。
邢墨怅然若失。
……
邢墨始终觉得自己对纪清的感情只是邢寒的附庸,直到现在。
午夜梦回,他也仍旧觉得纪清之于自己,只是一个带着熟悉感的陌生人而已——能够左右自己情绪的人,唯有那个不安分的邢寒罢了。
可是偶尔恍惚,邢墨会发现自己的视线始终笼罩在纪清身上,神志清明之时,邢墨也会对纪清有着瞬间的欲望,他逐渐想要把流失到邢寒身上的负面情绪抓捕回来,以填满对于纪清的情感。
可他毕竟是个不形于色的亲王。
在与纪清相行的这条路上,邢墨走得极慢,他小心而谨慎,想要摧残、更想呵护,他矛盾着也自戕着,用每一份心力狠狠占有着与纪清的每分每秒。
邢墨从不认为自己对纪清有傅归的那份真,更不会有旗越的那种疯,他甚至不认为自己对纪清有着那样热烈的心愿,可他愿意在这条路上陪纪清走下去。
至于以后会怎样,也是以后的事了。

番外四:小纪清
兽军军营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彼时聂杨正给兽群准备晚饭,君誉就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团子进来了。正值初冬,那团子被包得里三层外三层,根本看不出是个什么。
聂杨皱眉:“你又捡回什么来了?”
“哎——怎么能叫捡。”君誉挑挑眉,“这可是摇筝季家家主的儿子。”
见聂杨沉默不语,君誉接着凑过来几步,掀了三四层上好的布料,才露出怀中婴儿一双晶亮的黑瞳,那一对大眼睛此刻正滴溜溜转着,朝两个成年人吐出粉嫩的小舌头。
“季家那边只说把这孩子送过来历练,别的什么也不说。”君誉把布料一盖,那双古灵精怪的眼睛被蒙了个严严实实,“兽军这边生活清闲,又向来不理两国战事,对这小家伙来说是个理想的世外桃源……反正咱俩闲来无事,养个崽呗。”
“要养你养。”聂杨说,“我不会养。”
……
梵洛一入冬便离开兽军独自觅食,又因为偶遇了另一只护族之兽而结伴同行了一段时间,一来二去消遣了不少时日,等它回来时,人类幼崽都已经一岁冒头了。
兽军认得梵洛,一个个懒洋洋地摇着尾巴跟它打招呼,梵洛呼噜了两声,一边跟这帮兄弟们招呼一边寻找聂杨君誉,想着让他们好好给自己梳梳毛洗个澡。
结果在这两人的营帐中发现了一个跟自己爪子差不多大小的奶娃娃。
小小的纪清此时正坐在床上玩毛团,他圆睁着漆黑的眸子,凶巴巴地盯着梵洛这个外来物种,一盯两盯,把梵洛盯出火来了。
——哪来的小玩意?
它压着火走过去,抬起爪子扒拉了纪清一下,裹在周身的精致布料被梵洛的利爪撕开一个大口子,吓得纪清抖了抖,却意外地没哭。
下一秒,纪清更凶地瞪住梵洛,张嘴就咬它爪子。
梵洛:“?”
反了天了!
小家伙咬了一嘴毛还不知道松口,一边咬还要一边用软绵绵的小手砸它,梵洛气得低头拱他一下,身小体轻的人类幼崽直直被拱了个底朝天,终于趴在床上嗷嗷地哭了起来。
“……梵洛?”
营帐门口先是传来一道讶声,接着有一阵微风蹭过梵洛身旁,聂杨熟练地抱起哭得一塌糊涂的纪清,拍拍后背轻声哄着:“不哭……不哭不哭,没事,它跟你玩呢……不哭。”
纪清哭得更厉害了。
聂杨:“……”
纪清来这里已经一年了。这一年里,他哭鼻子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凡他真的哭了,那一定是……有大问题。
聂杨已经开始头疼了。
怀中小小的人类幼崽边哭边抽,小身体一耸一耸的,脸都哭花了还不忘挥舞小手要跟梵洛决一死战,聂杨捏捏他的小手,叹了口气,软着声音心平气和地跟他商量:“不哭了好不好?它不是故意欺负你的,它只是不认识你。”
纪清哭得更凶了,甚至哭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要用睁着的那只眼凶狠地瞪着梵洛。
聂杨:“……”
他只好朝向梵洛:“你刚才用哪打了他?”
梵洛伸伸爪子,又低低头。
“爪子。”聂杨用下巴示意嗷嗷哭的纪清,“给他。”
梵洛气哼哼地把自己的大爪子伸给纪清,纪清照例一口咬住,小奶牙根本伤不到梵洛分毫,可这小家伙还是死命地咬着梵洛爪子,哭声这才渐渐小下去。
聂杨抽出空来解释道:“这是季家的孩子……去年你刚走他就被送来了,叫纪清。”
梵洛低低吼了一声,对此不屑一顾。
——嘁,弱小幼稚的人类幼崽。
……
弱小幼稚的人类幼崽长到满地撒欢的年龄时,是兽军中最热闹的时候。
兽军伙食一般,为了养好小家伙的身体,聂杨和君誉不得不频繁地从摇鸢两国买来精致营养的食物喂他,可纪清偏偏不喜欢那些吃食,一到饭点就赶紧钻进獠群躲避大人的追捕,聂杨君誉为他准备饭菜抽不开身,只好勒令梵洛把人抓来。
前提是,不准把人弄哭。
梵洛呆滞地站在獠群前面,一眼望去,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它狠狠心,一头扎进獠群,这嗅嗅那闻闻——纪清虽然有着极淡的信息素味道,但架不住他与兽军厮混了这么多年,一个不慎就会错闻。梵洛绝望地在獠群里找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帐,委屈巴巴地跟君誉和聂杨控诉纪清的行径。
这边声泪俱下的控诉还没结束,就有另一道身影摇曳入帐——人鱼首领拎着浑身湿漉漉还在不断打喷嚏的小纪清,一脸的不耐烦。
梵洛赶紧用尾巴把小家伙从人鱼首领爪子里卷下来,这首领似乎颇不待见纪清,瞥他一眼便扭身离去。纪清似乎被吓到了,缩在梵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抖个不停,最后还是君誉拿了毛毯将人裹抱起来,又是安抚又是逗弄,这才从纪清断断续续咿咿呀呀的奶声中听了个大
概。
无非是獠群密集范围广大,又多栖息在湖畔。纪清只顾闷头往前冲,一个不慎就滑落入水,正巧人鱼首领偶遇,救了他一命。
梵洛听着听着就笑出声来,结果这一笑不要紧,纪清突然扭头看它一眼,气得鼓起腮帮子,憋了半天,憋出一声哭叫。
梵洛:“……?”
君誉这边还没哄好,梵洛那边又把人惹着了,还在准备饭菜的聂杨干着急,一个不慎把菜炒糊了。
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
等纪清再大点,欺负梵洛就成了人生必修课之一。
这只兽兽也是幼年期,只不过仗着身高体大,总以为自己能管得了纪清。纪清觉得它傻乎乎的,因此也乐意跟它玩傻子才玩的游戏。
可怜那时候的梵洛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天天跟纪清厮混在一起,被这小孩骗得团团转不说,还在纪清的怂恿下载着他上天飞了几圈,赢得了纪清的鼓掌喝彩。
梵洛被这个人类幼崽夸得昂首挺胸,结果下一秒就被君誉和聂杨揪着耳朵劈头盖脸地凶了一顿。
蔫蔫的梵洛走出营帐,纪清还在冲它无辜地眨眼。
悄悄地、软声软气地说了句:“梵洛,我们私奔吧。”
刚好走出营帐的君誉:“你们干嘛?”
纪清前一秒还说得情真意切,一见家长出来,霎时窜了个无影无踪,而梵洛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薅着去做思想教育了。
躲在人鱼群里的纪清笑得前仰后合,结果就被巡视领地的人鱼首领逮了个正着。
纪清:“……咳,路过。”
人鱼首领也不言语,搭着手臂幽幽然地看他,芭蕉叶似的鱼尾在身后轻轻摆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清年龄小,哪能揣测人鱼首领的想法。小孩子最容易被动来动去的玩意儿捕捉注意力,因而便把人鱼首领的玩味目光搁在一边,好奇地走过去摸了摸人鱼的大尾巴。
人鱼的尾巴极其敏感,被人类的温热小手摸了一把后,这位首领微不可见地僵了片刻,把大尾巴撇去一边,不让纪清摸。
纪清追着尾巴过去,人鱼首领便又将尾巴甩去另一边,如此反复几次,纪清乖乖静候原地几秒,猝然扑住了划过自己面前的尾巴。
这还是人鱼首领第一次与人类如此接近。
它不动声色地任纪清抱着,冷惯了的血液被人类的体温一暖,竟然有点莫名的眷恋。
“带我玩水。”纪清趴在它尾巴上说。
“……不。”人鱼首领压着嗓音吐出一个字来,它知道这很危险——它可不想被君誉和聂杨叫去做思想教育。
这小孩,以为所有兽都跟梵洛一个智商吗。
纪清撅起嘴来,抱着它的大尾巴晃来晃去,哀声撒娇:“我还没去你们那里玩过。”
人鱼首领面不改色。
纪清还在哼哼唧唧地撒娇,他低头亲亲人鱼的大尾巴,朝首领眨巴那双可怜又明亮的黑瞳:“求求你了嘛。”
“……”人鱼首领卷起尾巴把纪清送到面前,而后长臂一伸,把这小孩抱在怀里,一摆鱼尾朝着水里去了。
——难怪梵洛的智商最近降得这么快,不是没有道理。

番外五:小纪清2
带纪清玩水的人鱼首领被叫去训话了。
当然了,这位首领性格乖戾,聂杨和君誉不敢说重话,中心思想无非是纪清年龄太小不能接触太危险的事物云云。
大人们聊天,纪清就靠在人鱼冰凉的尾巴上昏昏欲睡,军营中夏日炎炎,这鱼尾就成了消暑避夏的好东西。等人鱼首领被训完话,纪清也靠在它身上睡着了,前者刚想拎着小孩的衣领丢给聂杨君誉,就被制止了。
聂杨小步走过去,把睡熟的纪清抱在怀中,那鱼尾离开身侧,冰凉消失不见,睡梦中的纪清十分不爽地哼唧了两声——想要凉凉的东西。
聂杨看了那位首领一眼,这只人鱼勾起嘴角笑着,把大尾巴扫进纪清怀里。
抱着尾巴的纪清重又睡得安稳。
聂杨:“……”
……
夏天时冰冰凉的人鱼尾巴,到了冬天成了纪清最不愿触碰的东西。他裹着君誉刚买来的小棉袄,满军营追着獠王跑。
“别跑!”小恶魔一样的纪清用尚还稚嫩的嗓音朝獠王喊着,“给我点毛!”
初雪之后,气温骤减,纪清用殖藤在营里团出一张供他休息的吊床,只不过那吊床上空空如也,非要铺个毛毯才舒服。
几只成年獠都被纪清薅了个遍,就剩獠王幸免于难。
哦,幸免不了了。
梵洛威风凛凛地堵在獠王的必经之路上,三两下就把后者制住,任由纪清薅了个痛快。
夜晚,纪清缩在君誉身边,一边帮他搓獠兽的毛一边听他讲故事。君誉的手很巧,纪清搓出的毛线刺刺棱棱的,他也能织出让小孩满意的毛毯——纪清一开始还被他织毛毯的动作吸引视线,后来就被君誉的故事抓取了注意力。
他在讲他们国家的事情。
君誉并非来自摇筝吹鸢两国,而是出身于与两国接壤的坎离。
说是国家,其实坎离更像是一个低调而神秘的文明,其等级森严、阶级鲜明,规章制度难以打破,国土面积介于吹鸢与摇筝之间,像是一片被世人遗忘的土地。
但偏偏是这么一个低调到深入土里的文明,孕育着对于全大陆来说最为先进的尖端技术。他们犹如精密仪器般有计划地向其他国家输送高等级的人才,可没人知道现如今的坎离究竟发展到了怎样的地步。
就是君誉也无从得知。
“……我离家很早,坎离对我来说其实更像他乡。”君誉慢慢说着,“但我始终为自己来自于坎离而自豪,那是生我的地方。”
“那里跟营中一样漂亮吗?”纪清期待地问他。
君誉摇头:“不。若说漂亮,吹鸢才是最漂亮的国度。坎离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因为当你进入那个国家时,想到的完全不会是‘漂亮’这样的词。”
“那是什么?”纪清听得忘了团毛线,只顾歪头瞅着君誉。
“……秩序井然,安静,又神秘。”君誉回忆着,一连说出三个几乎不相关的词来,“坎离就像一列高速行驶的轨车,它由一节节相似又不同的车厢组建而成,永远永远地在轨道上运转着……外人只能看见车厢,却无从得知每一节车厢里面有什么。就是这样。”
纪清不能完全理解君誉话中的意思,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手下又开始缠起了毛线。
又是片刻,他说:“我想去那里玩。”
君誉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不由失笑道:“那是个难进难出的地方。每年也只有那些输送到其他国家的人才能够出来,至于进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坎离可不是个供人玩乐的地方。”
“我想去嘛。”纪清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聂杨不是说明天带你去吹鸢玩?”君誉腾出一只手来捏捏他的脸,“这回记得买你爱吃的小零食,省得回来又吵着闹着说忘了买。”
一说到吃的,纪清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走了,他登时皱皱小鼻子:“我都记下来了,明天肯定忘不了!”
君誉笑起来——坎离的话题不了了之。
……
纪清虽然在军营中称王称霸,看上去像是个被宠坏的小霸王,但真正训练起来,其定力与毅力却与寻常兽类不分上下。
他虽然年龄不大,却也能从偶尔来看望他的季清那里听说一些关于他的只言片语,这个温柔又坚韧的oga总期望他能真正强大起来,变得不受任何人欺负。
纪清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不分日夜寒暑,也不论身子吃不吃得消,纪清开始了在兽军军营中漫长的苦修。他很能忍,也很能吃苦,可那时的纪清毕竟年龄尚小,有时训练太苦太累,他就一个人跑到营帐外面偷偷哭,梵洛循着他的气息跟来,用羽翼护住他,把聂杨从摇筝买的糖叼来送他。
纪清倚靠在梵洛柔软的身上,一边哭得抽抽搭搭,一边还要捡起糖来看看是什么口味的,看到是自己爱吃的味道,便拆开糖纸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开,很快就把小孩的哭声止住了。
摸摸梵洛身上,
问:“还有吗?”
再后来,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知道了纪清吃糖的这个小习惯。每次苦训结束后,聂杨或君誉总要给他带上一两块糖,纪清含着糖,再苦的训练也变得甜起来。
……
十二岁那年,纪清为了寻找季清而杀死季蓝,拥有了alpha的血脉。此后的每一天,他都被alpha与oga相克的气息而纠缠到发疯,虽然聂杨君誉有心询问,可纪清不愿让他们担心,便只说需要抑制剂。
也就是那时起,纪清开始拼命地打抑制剂,开始喝一些十分难喝但管用的药。每日的苦修照例进行,而唯一能缓解这种苦的就只有口中的糖。
君誉和聂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他们的规劝没有半分作用。纪清从小就是这样,认定的事一定要做到做好才罢休,他固执得几乎不近人情,尤其是对自己。
懂事后的纪清不如小时候那般烂漫,他逐渐学会伪装自己的情绪,把最灿烂最开心的一面表现在大家面前,又把最痛苦最仇恨的一面深深埋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有时午夜做了噩梦吓醒,纪清便坐在自己床上不哭不闹地沉默,他紧紧攥着被子,等到完全平复好情绪、摆脱让人厌恶的梦魇,才重新躺下入睡。
聂杨只撞见过一次。
那天他去摇筝买糖,路上耽搁时间,回来得晚了些。路过纪清住处时下意识往里看了一眼,隔着薄薄的窗纱,他看见少年沉默地坐在床上,月光奢侈地洒了一地,却不被纪清吝啬一眼。
那时候,聂杨连一丁点声响都不敢发出,他站在窗前,看着纪清被月光劈成明暗两半,后者小小的拳头攥得死紧,手臂上绷着青色凸起的血管,似乎在极力平复忍耐着什么。
明明是看上去极度痛苦的事情,可纪清半垂下去的面容却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漠然。
就好像他跳脱出情绪之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种痛苦一般。
聂杨心尖尖上像被羽毛轻扫了下似的,他又看了纪清一眼,意外地没有进去打扰少年,而是静步走开。
目光低垂,周身安宁,可聂杨脑袋里混乱得厉害。
——他总觉得,兽军军营不会是纪清的终点。
事实,也正是如此。

番外六:傅归的俘虏
兽军将领战死沙场,遥想起来竟然已是五六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此时此刻,被“战死”的纪清正乖巧而安分地待在亲王府邸,五六个月的时间,足够他适应阶下囚这个全新的身份——而且适应得不错。
除了一件事。
亲王府邸的抑制剂不够。
又或者说,并非是抑制剂不够多,而是亲王们根本无需那么多抑制剂来压抑本性。再加上纪清本就是背着他们偷偷打抑制剂,如今抑制剂不够,也没法直接开口要。
所以在一个月前,纪清便断去这个持续了十几年的习惯。
或许是因为切除了腺体,因此短时间失去抑制剂的控制对于纪清来说并无大碍,他照例天天在项圈上涂抹一点oga的信息素来引诱亲王们。
却愈发耐不住心里莫名的急躁。
……
某日午休,傅归刚身心俱疲地歇下,倪深就传话来:“纪清把您最宝贝的花瓶打碎了。”
傅归:“……”
心头的火攒动了一瞬,灭了。
傅归揉着眉心:“让他粘起来。”
午休过后,傅归刚要去处理文件,路过花园时,花匠告状:“时生亲王,下午纪清大人把小动物们都放出来,把您最喜欢的花踩了大半。”
“反了他了。”傅归冷着脸,“这事我来管。”
……
处理完所有事情已是深夜,傅归重重松了口气,头重脚轻地回到自己房间。客厅的灯不知被谁打开了,走过转角,看到身着睡袍的纪清正在沙发上默默地粘花瓶。
“啊……”纪清揉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你终于回来了。”
头发是乱蓬蓬的,神情也极度困倦,看看花瓶的完整程度,不知道纪清在这粘了多久。
傅归走过去:“不用粘了。花瓶不要了。”
“倪深说了。”纪清懒懒地低声嘟囔,“这是时生亲王最宝贝的花瓶,当初花了大价钱拍卖下来的,但凡不是上品花的种类,连放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说这话时,他稍稍掀起一点眼皮,瞅着傅归的神情变化:“可惜啊,被我这么个不长眼的给打碎了。啪嚓一下,哟哟哟,一大把钱碎在地上。完了啊,我完了啊,这不得在府邸大门挂上个三天三夜,最好晒成纪清人干……”
傅归平缓了一整天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些许。
他坐进沙发,拍拍自己的腿,纪清动作利落地放下粘了一半的花瓶,手脚并用地爬到傅归腿上坐好。
时生亲王还没发话,小俘虏就一扫方才的睡意,殷勤地搂住他的脖子,用软软的舌头去舔傅归刚才上扬的嘴角,一下、两下,舔得傅归受用地眯起眼,重新将那一丝弧度扬起来。
“不光是花瓶吧。”傅归薄唇轻启,察觉到纪清在他唇缝间耍坏,遂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屁股,“下午有人放出小动物踩踏我的花……你听说了吗?”
傅归那一巴掌实打实地拍上,却并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大手包着柔软的臀瓣,危险地揉了两下。
纪清装傻:“我没听说。”
近在咫尺的热气轻轻洒在傅归嘴角,他忍不住轻轻蹭了下纪清的嘴唇,用一双探究又好笑的目光凝视后者:“下次别踩花了,嗯?”
最后一声略微上扬的鼻音不像是一种威胁,更像是一种妥协,傅归话音未落便被纪清堵住双唇,怀里的小家伙反驳一般吻着他,最后还不忘轻轻咬他一口。
傅归的大手握住纪清的后颈,把这只咬人的狼崽子从自己唇边提溜开:“这几天……情绪不好?”
他明明是在问纪清,可语气却从容又自信。纪清眯起眼来,莫名的焦躁重新蔓上心头——或许是项圈上的oga信息素有些强烈,使得他不言不语地晃起腰身,迫切想从傅归那里得到些什么。
片刻,有个硬邦邦的东西就抵在二人小腹之间,傅归隔着睡袍伸手握住,惹来纪清在耳边的一声哼吟。
于是低声催促:“去床上。”
“不去。”傅归说着,用五指慢慢抚慰着越发硬热的那根。纪清在他怀里塌软着腰身,鼻间哼哼唧唧的,全是急切的催促。
傅归接住他一个撒娇求饶的吻,却还是没遂了他想上床的愿,深不见底的目光打量着纪清的神情,问:“发情期?”
纪清不说话,傅归便握紧掌心的性器,半晌,前者的腰更软几分,却略带凶气地说:“你才发情期。”
“嗯。我发情。”傅归松开他的小玩意,纪清顿时急急地往这位亲王身上蹭去,然而傅归像是没察觉到怀中人的欲望一样,俯身在茶几下面的抽屉里寻找一番,摸出一条漂亮妖艳的红毛尾巴。
纪清下意识地就要逃离,被傅归一把钳住命根子,时生亲王面上是平静,语气是揶揄:“发情的我想看你摇尾巴。”
明明戏谑的像是旗越才能做出的事,可这请求的声音却低沉而蛊惑,纪清霎时便红了两只耳朵,伏在傅归肩上羞得颤起来。
——可一直坐在傅归大腿上的屁股却轻轻抬了起来,并不拒绝。
傅归的手探入睡袍,轻车熟路地摸到湿软而翕张的后穴,纪清在他耳畔细细地吸气,喘息之间还不忘催一句:“快点……”
其实纪清想得没错,这条红毛尾巴确实来自旗越——上个月的大休,旗越送了傅归这条尾巴,闲闲笑着撂下一句。
“抓着尾巴操进去的时候,他哭得特别好听。”
傅归没什么这方面的癖好,他只是想听听纪清在旗越床上是怎么哭的。
红毛尾巴一端看上去像是串珠,却在制作时做了简易的处理,珠子上面设计了压力感应装置,受到外力挤压时,会变得愈发粗糙,难以抽出。
简言之,真像是长在体内似的。
纪清压着嗓子里的呻吟,感受着傅归将那手指粗细的串珠推入体内。六颗串珠没入后穴,受到挤压便显出密集的凸点,纪清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下一秒就被傅归拍了屁股。
“想看你摇尾巴。”傅归说。
纪清向来对亲王的要求来者不拒,他紧紧含着那六颗串珠,膝盖分跪在傅归腿两侧,臀部高高地翘着,一边用盈满水光的眸子看着傅归,一边羞耻而无助地左右晃起屁股。火红色的尾巴随之不规则地摇晃起来,有时扫过纪清的皮肤,还会带起阵阵颤栗。
再加上纪清颈上的项圈,还真的像亲王的小宠物。
傅归奖励似地给了他一个吻,随后将人抱放在沙发一侧。纪清乖乖地跪趴在他身下,还在摇晃的尾巴正冲着傅归的方向,仿佛邀请人来品尝一般。
而被邀请的人也确实这么做了。
傅归的粗硬抵着串珠深入湿热的甬道,换来纪清爽到头皮发麻的一声轻叹,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后穴吮吸似地裹着男人的性器,忍不住更加频繁地晃起屁股。
纪清一晃屁股,那火红色的尾巴便也跟着四下摇摆,软软地搔过傅归的小腹,也软软地搔过他心尖。
“快点……快点……”纪清的哀求声带了哭腔。
傅归没依着他来,而是探究地握住那条尾巴,低头看着自己那根在纪清体内缓缓抽出,又慢慢深入——像在征服一只狐狸精。
“啊、哈啊……别……”纪清像被真正提溜住尾巴一样求饶起来,他拼命晃着腰身,几乎把羞红的脸整个埋入手臂中,“快点……时生……别折磨我……呜……”
那可不行。
傅归把手中的尾巴攥得更紧,串珠被自己的性器和纪清的穴肉挤在一起,用力抽也抽不出来,他便拎着那条尾巴,慢慢地前后抽送起腰来。纪清一面被串珠顶住肉壁,一面又被傅归开疆拓土,整个人像濒死的鱼一样翻腾不止,却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出路,只能徒劳地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热潮从小腹袭上四肢百骸,电得他全身发麻。
“快点……快……”
傅归照例不听他的,全心全意按自己的节奏慢慢磨弄纪清的所有感知,几次三番下来,身下的人连膝盖都快要跪不住,又爽又羞地发着颤,泄出难堪的呜咽来。
探手一摸,纪清那挺立在身前的性器都射过了一回。
傅归低低笑了一声。
“听你的。”
话音落下,男人整根抽了出来,又迅猛地整根插入,纪清霎时尖叫出声,又接着被傅归按住腰身,拎着尾巴狠狠进出了几个来回。这次纪清连催促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单是耸着身子应付身后的顶撞便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啊……哈啊……啊……”
串珠被肉壁绞紧,男人的性器也被纪清绞紧,整个后穴紧张而颤抖地吮吸住两个家伙,直直被干到一波无射精高潮。
纪清的眼泪流了出来。
傅归意外地听到一声又软又糯的哭声——他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于是按着纪清的腰,攥着那只尾巴,再度用力顶弄起身下的人。纪清的屁股很快便被傅归撞红了,连后背都羞得红了大片,他埋首在沙发上,一边无能为力地接受着男人的征服,一边咬着嘴唇发出委屈又可怜的哭声。
这哭声是傅归从未听到过的。
男人像是来了极大的兴致,他拽住纪清的尾巴,又硬了几分的炙热性器在柔软的肉壁里驰骋,头部频频顶到纪清的生殖腔,换来后者更加失控的哭咽。
那哭声不像是平时被操狠了的生理性反应,更像是一种欲望得到过多满足的……爽哭。
声音在嗓子里捏着,又压在鼻间闷着,哭起来更是软糯好听,像是下一秒就会爽得尖叫一样。
傅归又狠狠顶了两下纪清的生殖腔,莫名地吃了一缸子的醋。
——他竟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
纪清爽得连哭声都发起颤来,而傅归又被他的哭声引诱着顶入更深处,更深处的爽点让纪清袒露出更多难耐的哭声来……
傅归第二次摸他性器的时候,纪清连沙发都射湿了一片,他哆嗦着身子,哀声求饶:“射、射不出了……什么也射不出了……放过我……放过
我吧……”
怎么可能。
傅归还没听够他的哭声。
大抵是兴致来了,把人也操得狠了,到最后,傅归几乎顶在他生殖腔里磨动,纪清一阵阵地颤栗颤抖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爽得茫然而无助。
直到男人的精液射入纪清的生殖腔里,他才又爽又怕地软下身子,一开口说话,声音里依旧含着那样好听的哭腔:“呜……不来了……”
可穴肉依然紧紧吸附着串珠和性器。
傅归轻轻撩了下纪清汗湿的发丝,说:“可我还没成结。”

番外七:旗越的俘虏
“呜……呜嗯……”
军中训练场观望台,薄甲覆身的旗越懒洋洋地倚靠在藤椅上,怀中搂了个赤身裸体的敌国将领。
纪清手腕被缚,便当成个工具圈套在旗越颈项上,旗越怡然自得地伸手抚摸着他含住的口球,像是丝毫不在意怀中人下身深处发出的嗡嗡声。
这其实是今天早上没能用后面高潮的惩罚。
近日戎征亲王带军巡视边境,一连好几天没能开荤。今天早上好不容易得了空,旗越便把纪清捏在怀里逗弄,手指在后穴一阵作弄,跟面红耳赤的纪清说:“用后面高潮一次,就放了你。”
说得轻巧。
熟悉快感的身体哪能准确预判高潮的来临。纪清被旗越吻得晕晕乎乎,正在他口中急急喘息着呻吟着,身下就是一热,硬邦邦的性器蹭在二人中间泄了精,没能达成用后面高潮的目标。
于是下午就被旗越捉去训练场观望台,要他在一众将士面前剥去衣物。
对于敌国俘虏来说,这种惩罚着实有点侮辱人的成分,但纪清还就做了——他特别清楚旗越的别扭——一边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会害羞会求欢的将领是他的,一边想把纪清藏得严严实实的连根头发丝都不舍得让人捡去。
所以,羞耻虽然不可避免,但纪清清楚地知道旗越恐怕早就给底下的将士们下了死令,谁敢抬头看一眼,那是要挖眼珠子的。
可脱去衣服显然没能满足戎征亲王的快乐,他绑了纪清的手腕脚腕,又往略略湿润起来的后穴里推了一枚跳蛋,连接跳蛋的长线在性器根部缠了几圈,末尾处小巧的遥控器垂在纪清的肚脐上,又被旗越握在手里。
最后还被塞了口球。
纪清知道他在性事中偏爱做强势到带有凌虐倾向的一方,于是便也顺着旗越的心意挣扎两下,这位亲王好像直到现在才刚刚觉得满足,搂着浑身发颤的纪清骄傲得不行。
最开始,纪清确实是想着讨好他,可真当自己寸缕不着地被衣衫完整的旗越抱在怀里放纵情欲时,那种莫名的羞耻便从脚后跟一路顶到天灵盖。
身体颤得越发频繁。
纪清含紧口球,窝在旗越怀里蹭着屁股,这姿势正好让跳蛋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抵着最让人抓狂的那一点时急时缓的震动,柔软穴口淌出的爱液全沾在旗越的薄甲上,被男人看去后低声笑着。
“湿了。”他幽幽地说,“把我这身甲衣弄湿了,怎么办?”
纪清敏感地颤栗起来,他无助地摇摇头,用泪光泛泛的眸子望旗越。
“嗯?故意弄湿的?”旗越捏捏他的后颈,仗着纪清没法开口说话,给他罪加一等,“故意弄湿衣服是要被惩罚的。”
纪清眼里含着泪,差点哭出来。
怎么还有惩罚。
大概是这副被加了罪名的委屈样子把旗越俘获了,后者揉着纪清的软发亲亲他脸蛋,单手把口球解了去:“今天天热,但风凉,别吹感冒。”
言下之意,忍不住想回窝里搞了。
纪清把他搂得更紧了些,顺从地嗫嚅道:“带我回去。”
旗越心满意足地扬起嘴角,手下“不小心”把跳蛋的档位推到最高,纪清猛地埋进他胸前,无声地激颤许久,腿间又淌了丝丝暖流出来。
“走,我们回去。”一个戏谑的吻落在纪清通红的颈间。
……
“啊、啊……嗯啊……”
卧室里,旗越把人按趴在床上以后背位用力顶撞着,纪清被他抓进发间,只能被迫仰着头喘息,口水和眼泪混杂着淌到胸前,把两枚樱珠沾得晶莹。
“慢、慢点……”纪清求饶的话被旗越撞得支离破碎,一时间只能随旗越的节奏来回晃着身子,像只被玩得失去自我意识的布偶一样,“太深了……呃啊……别……”
纪清的腰身猛地一挺,被旗越狠狠插入腔口,他浑身发着颤接受男人持续不断的射精,手脚痉挛得不能自已。
——他在害怕。
可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俘虏,这恐惧无法宣之于口,纪清只能断续地呜咽着,像小狗一样在旗越身下摇尾乞怜,一边怕得要死,一边请求男人全都射给自己。
旗越今天大概是玩爽了,他用力拍怕纪清汗湿的屁股,沾着精液在身下人体内又抽插了几个来回,这才抱着人躺在床上,挺腰碾着脆弱的生殖腔:“今晚插着睡好不好?”
纪清垂下眼睫,很小声地说了句:“好。”
旗越心满意足地笑了,他扳过纪清的脑袋,强硬地索了一个淋漓的吻。
……
纪清是被旗越撸醒的。
先是身下一阵阵的发热,再是憋忍不住的尿意冲上头顶,纪清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就发现一个庞然大物伏在自己身上耸动,其手中还攥着自己的命根子。
“唔……”
纪清下意识地想把人推开,却接着被旗越捏住手含舔指尖。一来二去,纪清总算是清醒过来,他推住旗越的肩膀,用昨晚上
叫哑的嗓音求饶:“戎征……戎征……别这样……”
被呼唤的亲王在纪清白皙的颈项上留了个紫红的牙印,拉着纪清的手腕狠狠顶他。
“呜……”
纪清把头埋进枕边,被男人干得一耸一耸的抽搐,他本以为旗越会跟昨晚一样折腾够了就放过他,谁知旗越射过一次后将他翻了个身抱在腿上,还要再来一次。
“不要……”纪清趴在他肩头哀声道,“不要……让我去个厕所……让我去……去完再……”
“想去厕所?”旗越捏捏他的脖子,直接将人从床上托抱下来,插着就往卫生间走,“带你去。”
“呃——!”
托抱的姿势和走路的动作让旗越的性器颠插入让人惧怕的深度,纪清死死搂抱着旗越的肩膀,被反复插磨得急促喘息。
“乖,等会再尿。”到了卫生间,旗越一改先前的说辞,他把人放在洗手台上,换了个给小孩把尿的姿势重新抱住纪清,纪清两腿被他拉得很开,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胀得通红的性器,“行了,尿吧。”
“啊……”
旗越话音刚落,便托着纪清的腿根在柔软甬道里冲刺起来,纪清屡次想扶住自己那根,却屡次被男人的动作打断,他急得想尿,却有更加急促的暖流从后穴被操出,纪清难耐地眯起眼,被折磨得淌了泪。
“戎征……让我……先让我……啊、啊……”
商量无果,反被旗越插得更深,纪清一边因为男人的操干爽得头皮发麻,一边又因为几欲失禁的饱胀感羞得泪流不止,他试图去扶旗越的手臂,却被后者惩罚似地狠颠一下。
“尿啊。”
“我……不行……你先放开……放了我……”纪清含着哭腔求饶,“求、求求你……憋不住了……戎征……我……”
身后的男人突然一声闷哼,粗硬的龟头操开生殖腔深深插入,纪清腰身一软,张着嘴没能叫出声来,眼泪却流了一脸。
可身后的暴行还没结束。
纪清先是感觉生殖腔的腔口被慢慢撑开,紧接着,男人的性器将他死死锁在怀里,只等头部胀到几乎把腔内填满,骤然射了滚烫的精液给他。
“啊——!不、不要,戎征我不要……出去……呃!”
被干得失去意识的纪清这才察觉旗越的意图,他慌得失声尖叫,却被男人紧紧搂抱着,两人的结合处死死贴合在一起。
“啊、啊啊——”
纪清尚未从被成结的恐惧中苏醒,自己下身便是一热,尿液失禁似地淌出来。
“呜……不要……”
男人还在持续不断地射精,以至于有含不住的精液从后穴流下。后面淌着精液,前面淌着尿液,怎么看都淫靡得有些过分。纪清的胸膛频频起伏着,哭得几乎上不来气。
“乖。”旗越在他背后沉声问,“说,喜不喜欢?”
纪清还没缓过神来,只听见男人问喜不喜欢,于是点点头,哭得吸了吸鼻子:“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
纪清茫然无措地摇摇头,却被旗越抱着往体内一顶,过量的精液被他挤出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让纪清瞬间反应过来,含着哭腔点头:“喜欢……喜欢成结……”
“以后还想不想这么上厕所?”
“想……想……”纪清一手捂着自己被射得慢慢鼓起来的小腹,一边可怜兮兮地回答旗越,“以后……以后想天天这样……上厕所……”
旗越闷声笑着,把排完尿的纪清重新抱回床上,成结还没结束,以至于纪清的肚子被射得鼓鼓囊囊,轻轻一按都能听见令人羞红的声音。
男人问:“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
他说着,俯身上来亲吻纪清,纪清被迫迎接了旗越的吻,抚着饱胀的小腹哑声答应:“好。”

番外八:邢墨的俘虏
邢墨喝醉了。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什么酒都不成问题,但今夜的酒据说是从坎离运来的,是十分罕见的、一等一的佳酿。晚宴席间,众人推杯换盏,邢墨尝了几口,觉得好喝,便差人端了一桶给他,坐在窗边自斟自饮。
就,醉了。
……
纪清没有出席晚宴,也根本没资格出席,楼下热闹非凡,可与他无关,此时此刻,他正窝在邢墨的床上浅睡。
自从甘愿做了亲王们的俘虏之后,纪清在傅归和旗越那得到的总是无穷尽的“疼爱”,每次轮到屈身那两位亲王的日子,总避免不了几天的腰酸腿疼,只有轮回到邢墨这边,又恰巧没被邢寒霸占意识的时候,纪清才能睡上个安稳觉。
比如现在。
他睡了一下午,及至晚宴到了盛况才堪堪苏醒。坐起身,挠挠有些蓬乱的头发,略觉口渴。
房间卧室没有开灯,在刚刚入夜的时候显得有些昏暗,纪清摸索着下床,却在靠近门边时听到客厅传来隐约而窸窣的轻声。
晚宴来人繁杂,不排除有悄然摸上楼欲行不轨的人,从前的战场经验让纪清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将方才有些瞌睡的状态调至清醒。
——无论如何,现在的他都要表现为与亲王共进退,哪怕外面那人是吹鸢来者,也绝不能心慈手软……
纪清脑袋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危机意识让他本能地摸起门边原本用来调情的刑具,准备给外面的不速之客一点教训。
几息之间,那诡异的轻声愈发近了,像是直直冲着卧室门来,想要往里一探究竟似的,纪清握紧戒尺,在卧室门被推开的刹那凌空劈下!
“……?”
来者背对客厅的光源,恍惚只能看到一抹黑影朝自己袭来,他的行动略有迟疑,但还是依靠过人的反应能力接下了这一尺——而后轻易地将纪清的凶器缴去,把人搂在臂间。
“袭击我?”
带些清冷的热息吐在纪清耳边,他霎时便听出是邢墨的声音,可紧接着,向来保持分寸且礼貌有加的邢墨却含住一点他的耳尖,像衔住什么美味一样慢慢地舔。
纪清被那热意搞得半身酥麻,忍不住去推邢墨。
“一身酒味。”纪清说。
但邢墨还是不依不饶,用那副微冷的嗓音含糊着重复:“你袭击我。”
“……你喝多了。”纪清试图跟他讲道理,“我没袭击你。”
向来疏离自持的子庚亲王,今夜却像个得理不饶人的小孩,他埋首在纪清颈间,一连在后者脖子上咬了好几口,却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的话来。
他本就不善言辞,能动手的,绝不动嘴。
几口下去,alpha霸道而迷乱的信息素在纪清体内乱窜,他被邢墨这几下咬得浑身燥热,却又不想白白浪费在邢墨这偷闲的机会,于是准备跟亲王打个商量:“要不……你去冲个凉水澡吧。”
“好啊。”邢墨微凉的嘴唇贴着纪清颈间,轻轻地动,“我们一起。”
……
“啊、啊……唔……”
浑身赤裸的纪清被邢墨压制在浴缸里,鼻息紊乱的亲王将其双腿扛在肩上,自下而上地重重顶弄在他深处,或许是顶得开心了,邢墨还难得低下头去吻他双唇,将纪清的呻吟尽数吞入自己腹中。
像是只能叫给他听似的。
“有点、有点深……”纪清的喘息愈发急促,他用力推拒着邢墨的胸膛,眼角微红,“退出去点……邢墨……往外……呃!”
子庚亲王更加强势地狠狠顶在他深处,硬得发胀的顶端虎视眈眈地抵在生殖腔外,像一种无声的威胁。
“陪我喝酒。”他垂下头,在纪清唇边含糊着说。
过深的性器让纪清本能地感到害怕,可一害怕,便将邢墨那根咬得更紧,他被对方整个压在怀中,丝毫动弹不得,只能顺从邢墨的意思,安抚着他反常的情绪。
“喝。”纪清软声妥协。
邢墨是提着酒瓶上来的,见纪清同意,连他自己都无意识地露出一丝笑来,伸手捞起浴缸外的酒瓶,先给自己灌了一口。
纪清留在此处的目的便是为了讨好亲王三人,见状,他上道地仰起头来,柔软的嘴唇贴上邢墨的,好似在乞求他能分与自己一口。
“唔……”邢墨微怔,接着便垂下眼睫接受了纪清的索求,他捧着纪清的后脑勺,更紧地含住那双湿甜的唇,清凉的酒液慢慢渡入纪清口中,微甜,不涩。
而似乎是被纪清主动索酒的动作弄得有点上头,邢墨忍不住在渡酒时便晃起腰身,硬邦邦的大家伙反复拓开柔嫩的甬道,直达闭塞的腔口。
“唔、唔嗯!”
纪清一口酒还没咽下,便被邢墨突然的兽性大发撞得身形不稳,嘴唇微微相错,漏了些酒液出去,邢墨又顺势去舔他的嘴角,动作愈发粗鲁起来。
浴缸里的水本就不多,此时被两人搅动的也不剩多少,温热的水流随邢墨的动作被挤压出旋,发
出令人难堪的声音,纪清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半遮着脸,耳尖通红。
“别……别射里面好吗?”他小声哀求。
邢墨动作一滞。
虽然子庚亲王表面上风轻云淡,似乎对什么事都不加在意,但私底下,他也会在与其他亲王闲聊时竖起耳朵听着——听那些跟纪清有关的事情。
最近听到的消息则是,他们二人都舒舒服服地将纪清从里到外吃了个遍,甚至多次领着这位俘虏大着肚子装着精液陪他们在府邸花园散步……
一看就是顶入了生殖腔,还在里面成了结。
甚至还不止一次!
为什么轮到他的时候,不让他射进去?
邢墨的脸色有点阴沉。
刚刚因为纪清陪他喝酒而稍稍明朗的好心情烟消云散,他钳着纪清紧绷的腰身,不言不语地用力捣着那脆弱而敏感的腔口,比方才剧烈许多的动作在纪清屁股上拍出令人羞耻万分的声音,撞得他忍不住捂着小腹。
“邢墨……”
纪清带些哀求地唤他名字,以后者这样暴躁的挺入方式,不消片刻便会顶开他的生殖腔——在接连被其他二位亲王成结之后,纪清几乎产生了恐惧的抵抗情绪,在呼唤无果后,他更是伸出手去撑住邢墨的身体,希冀对方能停下来。
哪怕一会儿也好。
然而,纪清不声不响的抗拒把邢墨激得愈发火大,酒精挥发得令人血脉偾张,连带着动作也不受控制。
邢墨将他钳制得更紧,几乎像在惩罚他一样狠狠顶入,粗硬的龟头反复捣弄深处的生殖腔,最终在纪清的挣扎哭叫中用力埋入进去。
“我要射进去。”
邢墨将人搂紧在怀里,在纪清耳边低低宣布。
紧窒的生殖腔含住邢墨的性器,委屈而无辜地吮吸,在纪清微弱的抽泣声中,滚烫的精液猝然射在腔壁之上,难以承受的被侵犯的不适感让纪清本能地想要往后退去,却被邢墨强硬地拉在身下,低叹着继续射精。
“呜……”
小小的生殖腔很快便盛满亲王滚烫的精液,但邢墨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纪清喘息中的哭腔愈发明显了,他一手去推邢墨,一手捂住逐渐隆起的小腹,浑身上下都颤抖不已。
“够了……”
“不够。”邢墨将他的话顶回去,又拎起酒瓶灌入一口,接着固执地去吻纪清,纪清被他含住嘴唇,只能含含糊糊地在他唇间呜咽,可这样的示弱没有半点作用,对方依旧不依不饶地禁锢着他,尽情地把精液射满他的肚子。
等到邢墨退出纪清体内时,被折磨的俘虏已经瘫软在浴缸中,他无力地垂着脑袋,掌心抚着明显鼓起的小腹,眼角是委屈的通红。
“走。”邢墨俯身去抱他,“宴会还没结束,我们下楼转转。”
“……不、不要。”纪清还想反抗,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子庚亲王轻易地将人抱起,披上外套便带着他走出浴室。
……
月上中天,但宴会还没有结束,众人推杯换盏间,偶然瞥见消失过一阵的子庚亲王重新出现在宴会上,只不过这次,他领着被外套遮去大半容貌的男伴,那男伴走得很艰难,几乎是一步一停,有眼尖的还看到其腿间流下的白浊。
再联系到那男伴抚着胀起的小腹的动作,众人便心下了然。
估计又是个被玩坏的oga吧。
宴会重又热闹起来,只有位于上座的时生与戎征亲王目不转睛地盯着邢墨刚带下来的“男伴”,神情皆沉。
下次,要好好想想怎么惩罚纪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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