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肢体》 眼球
公司里的女同事有着一双异常美丽的湛蓝色眼睛。?
听别人说她好像是混血,立体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双如海洋一般美丽的蓝色眼睛。
我没有与她说过话,甚至很少和她对视,但那双眼睛却一直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年轻时对颜色异常明媚的东西的喜爱,亦或是其他还未知晓的情绪。
“真漂亮啊。”?我坐在床边无意识地说出声。
?他本来是躺在床上的,听到这句话后凑过来抱住我的腰,歪着头磨蹭了好几下,声音低沉又浑厚。“什么很漂亮?”
他是我的同性恋人,与我交往十年。从国中开始就一直在暗恋我,高二时我和他才确定关系。
这家伙是一个长相凶狠行事霸道的高壮男人,从事的也是危险的工作,平日里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展露出乖顺的那一面来。
在床上也很配合,我还是挺喜欢他被我操到胸膛起伏大腿肌肉颤抖的样子的。
我意识到我不小心在做爱后温存的时间说出了这种话。但莫名的,那双蓝色眼睛一直萦绕在我的眼前,挥散不去。
“没什么。”?我这样说。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搂住我腰部的手臂收紧了些,小臂肌肉线条明晰流畅。
?我在公司茶水间等水的时候,那个有着双蓝色眼睛的女同事向我搭话了。
“你也喜欢喝茶吗?”?她先是看向我的杯子,然后抬头看向我,语气温温柔柔的。
真是一双灵动又美丽的蓝色眼睛。
“啊,是啊。”?我这样回答她。
她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耳尖有些发红。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突然开口夸赞她,打破了沉默。
她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接着笑着说。“谢谢。”?
那双蓝色眼睛又变得波光粼粼了。
之后的每一天依然平淡又无趣。
他依然会每天来我住的地方找我,有时候我们会做爱,有时候我们会打上一整夜的游戏。?
我觉得我还是对他很满意的,顺从、听话,有能力却从来没有给我带来过麻烦。但我时常还是会想起那双湛蓝色眼睛。
女同事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公司了。
之后的某一天,突然有人在公司传开消息,就像突然爆炸般每个人都开始议论着。
听说女同事死了。
眼球被挖了出来,并没有被强奸或者被勒索钱财,就像是犯人只想要她脸上的那双眼睛?一样。
她的眼球被挖走,只剩下两个空空荡荡的黑红色眼眶。
我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意外的没什么强烈的反应。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因为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睛在我眼前慢慢模糊掉。
之后的一个月女同事还是没有来,领导的缄默更是坐实了这条传言。
某一天下班后我被同部门的后辈堵在茶水间?。
我知道他,他是一个个子挺高的运动系男生,行事作风还没有褪去大学生独有的青涩感。
同时我也知道这家伙暗恋我。有次?在外面和恋人一起开房正好被他撞到了。
他也有一双明亮的琥珀色眼睛。但我依然想的是那双独特的蓝色眼睛。
“前辈,我喜欢你。”?又是这套听腻了的说辞。
“我已经有恋人了。”?我说出拒绝的话语。
他似乎有些失落,低着头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被我拒绝了那么多次还保持坚韧当然不容易。?
他半天没有说话,很长一段沉默后才开口。声音低低哑哑的,似乎?还带着些哭腔。
“希望前辈能收下这个,我不会再缠着您了,对不起。”?他不敢看向我的眼睛,用力弯着腰双手将一个盒子递到我面前。
?时间不早了,他应该已经做好饭在家等我了。
“谢谢你,抱歉。”?我接过盒子,说完这句话后便离开了茶水间。
?等我回到住处时,他刚刚做完饭,裸着精悍结实的上半身,只穿了条灰色睡裤。
“要先吃饭吗。”?他看着我低声问道,似乎是在引诱我。
“当然先吃饭。”?我这样说。
和他做完爱之后我才想起?那个盒子,雕花样的檀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轻微响动了一声,盒子?被打开。
里面出现的是一双美丽又冰冷的湛蓝色眼球,眼球上的?血管和神经被处理的非常干净。
已经被制成标本的眼球失去了灵动和生气,连同那份被我一直心心念念着的感觉。
我合上木盒,没有再看一眼,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咚——”
响声让趴在床上的他听到了,他抱着枕头回头看着我。
“怎么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
了很久,之后才慢慢露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我听见我这样说。
那双孤独的、冰冷的、美丽的湛蓝色眼睛,已经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完——

大脑
过去的二十年都过着普通平凡的人生,无灾无病,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好事降临。
?没有交往对象,也不想去拥有,本以为可以这样继续平淡走着前二十年的日子。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我被一个医学系的学长告白了。
我性别为男,他显然也不是个女人。考虑到他是不是神经有问题我还在意地问了他一句。
“请问学长,你是不是这里不太好。”?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这个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头脑极致聪明行事作风也无可挑剔的家伙似乎愣了一会儿,接着就在我面前露出了他人很少看见的灿烂笑容?。
“这当然没有。”?
很好,我确定他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
我对恋爱一类的事毫无兴趣,也不想因此让我平凡的人生发生改变。?
?拒绝学长后的一个月内都在被他用各种方法缠着,我当然根本无法理解他的举动。
他在我面前与在外人面前根本就是两个极端,旁人口中寡言冷漠的学长在我这里就像是一条撒欢黏人的大狗。
我对他对我的态度感到厌烦,甚至?避之不及。
即使在路上碰到他向我打招呼也会选择无视,?他“巧遇”的手段未免太过拙劣。
同部门的部长与他关系不错,所以在一次部门会议后我就在教室里被他堵住。
“学长,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脑子。”?看到他那双像狗一样湿漉漉带着期盼的眼睛我就觉得不耐烦。
任何一个普通人被缠了那么久都会感到心情不愉快。
还没离开的部长察觉到?了不对劲,揽住我的肩膀想要缓和气氛似的打着哈哈。
“别这样说嘛,他又不是脑袋不正常。”?部长是校篮球队的,一身结实的麦色肌肉,与学长是完全相反的运动野兽类型。
“部长,请不要揽住我。”我礼貌地表达着抗拒。
“哈?你真是太冷淡了!”部长哈哈笑着,开玩笑般换成两只手搂住我的身体。
?我不想再看向门外堵着的男人,所以也当然不知道,这个刚刚脸上还带着笑容的学长眼神阴郁地盯着部长搂着我的手臂。
?之后的一周学长没有来烦我,我当然觉得十分轻松。
?所以当我在寝室里看到学长时倒是不太惊讶。
寝室里的其他人显然已经被支走,他站在我的床边,像是已经等了我很久。
看到我回来时他空洞的眼睛又明亮了起来。
“你回来了。”?低哑的声音,发青的眼下皮肤,似乎这一周都没有睡个好觉。
我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也没有打算靠近他。而我这种反应正好刺激到了他。
他的脸逐渐扭曲起来,眼睛也有些发红,低吼出声的话语颇有种歇斯底里的阴冷感。
“你为什么不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求你、求你看我一眼。我喜欢你,我从开学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求你了,到我身边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没有说话。
他的脸上隐隐出现了癫狂的神色,手臂疯狂颤动着?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服。
“你想操我吗?可以的、可以的,来操我,我是你的,我只会是你的,拜托你、拜托你,可以喜欢我一下吗?”?
他的话语毫无逻辑并且混乱不堪。衣服也被解开露出大片锻炼紧实的胸膛。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
“学长,我觉得你需要去看医生。”?
他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一种苦涩又绝望的笑容,似乎我的话语已经将他逼到绝境。
?他没有去管自己凌乱的衣服,而是弯腰把一直放在脚边的塑料袋拿了起来。
然后当着我的面把里面装着的东西倾倒出来。
这个东西顺着白瓷地砖滑了?一小段距离,污腻的暗红色黏液痕迹格外刺眼。
那是一个活生生的脑子?,沾满暗红色的滑腻液体,像是刚被从主人的身体里取出不久,表层盘曲交错的动脉血管似乎还在跳动着。
这副场景异常恶心,我甚至快要产生出一种呕吐的感觉。
“他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他才是脑子不正常的那一个。他不会再伤害你了,看吧,他的大脑这么恶心。”?
学长的语气缓慢而温柔,似乎是在安慰我。
?学长说的这个人是部长,部长一直有意无意向我表示好感,偶尔会故意和我有些身体接触。
只不过感情不像学长表现得那么赤裸裸而已。
?我不再看向地上那个可怜部长的脑子,那只会让我想要呕吐。
“学长,你不正常。”?我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出这句话。
这句话似乎是压垮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瞳孔黯淡了下去?,面上一片死灰。
他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术刀,刀尖对准头部
,然后狠狠插进了他自己的颅腔里。
“我也把我的脑子给你看,我是正常的,我爱你。”他的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呲咕——”手术刀捅破脆弱头部的声音我似乎听得很清楚。
我报了警。
他们理所当然地带走了学长的尸体,也在学长住的房子中发现了缺失大脑的部长的尸体。
作为目击者的我自然被带到警局?盘问,从警局出来后,我抬头看着异常炙热耀眼的太阳。
?这样,两个人就都不会来扰乱我普通的、平凡的,像前二十年一样毫无变化的人生了。
——完——

心脏
我去参加了我的同卵双胞胎弟弟的葬礼。?
我们的关系显然不怎么样,不然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条消息的人。
躺在黑色棺材里的他被肆意盛开的白菊花包围着。他和我有着张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恍惚间,我还以为死去的人其实是我。
?父母已经泣不成声,四周的宾客也都神情肃穆。
我安静地看着棺材中闭着眼睛的他,莫名回忆起我和他小时候的事情。
我一出生,就被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
我的心脏是病弱又残缺的,胸闷心慌早已经是常态,我无法像正常人那样进行运动,只能整天闷在房间里。
比我晚出生几分钟的他心脏却意外的健康?,像是把母亲体内的养分全部都据为己有。
所以我讨厌这个和我有着同样脸庞甚至是相同身体的弟弟。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颗完整的心脏?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的正常人一样?
我当然无法理解这种事,所以理所当然地把这种不甘和怨愤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
他却总是黏在我身边,无论我的态度多么苛刻和冷漠都不会离开。
明明那么喜欢运动的他却心甘情愿待在我身边看我学习,只要我对他说上一句话,他就能傻笑着高兴?一整天。
?即使我们年纪渐长,身边也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他依然还是会像最开始那样陪在我的身边。
在母亲子宫里缓慢发育的我们,就注定了这一辈子无法与对方分离。
一颗一切正常?的心脏能让他尝试各种运动。
他的个子也跟着拔高,被阳光晒成健康的蜜色皮肤,结实柔韧的身体肌肉,又常常对我露出笑容,整个人充满着旺盛活力。
我依然为此感到不甘心。我想要的是,像他一样健康的、完整的心脏。
我将目光移向他的黑白遗照,他的脸上是一贯的没有烦恼的爽朗笑容。
“节哀顺变。”?走到我身边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转头看向他,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他是我最亲爱的弟弟。”?我这样说。
他?看向我,眼里藏着些热烈的东西。“我知道。所以你千万别太过悲伤。”?
?他是我和弟弟的发小,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们三个就一直玩在一起。
我一直以为他和弟弟的关系会更好,因为他们总是会一起出去踢足球。
直到有天我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时,这家伙蹑手蹑脚走到我身边,我以为他要恶作剧,困意让我懒得睁开眼睛去阻止。?
下一秒,一个温热的、充满小心翼翼的吻轻柔地落到了我的脸颊上。
我知道了他对我的感情。但我没有睁开眼睛。
?我继续回忆着和我最亲爱的弟弟相处的一切。
印象中的他总是满脸笑容,像只不停摇尾巴的狗一样围在我身边,不停说着话,语气带着明显的讨好。
“哥,哥。你在做什么?”?
“哥,你看看我。”
“哥,别生气了,是我做错了,你别不理我。”
似乎我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慰藉。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都牵着手相继陷入恋爱,他却对所有向他示好的人表示明确的拒绝,?然后转身追在我的身后。
这是不正常的吗,我不太了解。
所以在撞见他在床上念着我的名字自慰的时候,我并没有表现得太过震惊。?
只是下意识远离了他,也只不过是七年而已。
他是出车祸死的。在一个夜晚被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碾压过身体。
父母强忍着悲痛签了心脏移植手术,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我理所应当地得到了他的心脏。一颗健康的、正常的、完整的心脏。
在我和他见的最后一面时,我们似乎在吵架,吵得面红耳赤,天崩地裂。?
“哥,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我明明已经做成那样了。拜托你,不要再无视我了,别再不理我了,哥,求求你。”?
他看起来异常焦躁不安,紧皱着眉,面色痛苦地伸手乱抓着短发。
我不记得我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他那张和我没有丝毫差别的脸,像是突然褪去了所有血色,连干裂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着。
他的表情像是得到了一线生机,又像是早已经陷入绝望。
“哥,那样你就不会再讨厌我了对吧?你会爱我,你会好好看向我,我会是你最亲爱的弟弟,对吗?”?他低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记不清我的回答是什么样的。
?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我回过神,身边是满眼担忧的发小。他对我的感情我当然明了,我的选择和那天一样。
爱情是充满漏洞又脆弱的东西,很好利用,以此来获得一
些价值高昂的东西。
“我没事,谢谢你。”?我这样说着,眼睛却看向了被白菊花包围着的,我最亲爱的弟弟。
时间倒流回我和他见面的那个晚上。?
我听见了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哥,我把心脏给你,我把什么都给你,你不要再讨厌我了。”?
他站在马路中央,面向着我这样说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样。
接着我看见,那辆有着惨白色车灯的货车,毫不留情地驶向了他。
——完——

脖颈 [上]
我被一个变态杀人魔绑成人质了。
我当然感到十分无奈,也自认倒霉。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每天按时上下班,工作上也从来没有懈怠过。
如果不是上司强留我加班的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撞见这个杀人魔在剁着尸体的场景吧。
该死的加班,该死的上司,都去死吧。
我蒙着眼睛被他带到了一处安静的房屋中。这里似乎离市区很远,夜晚连车的鸣笛声都没有,让人寒毛直竖。
他解开了我眼睛上的领带,动作意外地不是很粗鲁,甚至还带着小心翼翼的感觉。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毕竟刚刚天色昏暗,现在要是看到这人的脸,我的下场可能就不太好看了。
正当我闭着眼没说话的时候,这个男人却突然开口。
“睁开吧,我又不会现在就杀了你。”他的语气很轻松,似乎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多难的事。
我听到“现在”这两个字时眼皮一跳。
不过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又高又壮,一身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他的脸是属于有些凶戾的那种长相,眼神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我还以为他其实会是那种比较阴暗扭曲的家伙。
虽然他确实是个变态杀人魔就是了。
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可怜上班族而已,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绑过来。
他看着我这样毫不避讳地看向他,似乎觉得还挺有意思。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离开?”我问他。
其实也有完全离不开的可能,毕竟这个人是杀人犯啊。我这样想。
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用那双野兽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我饿了,我可以吃东西吗。”我改了口。
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转身去厨房做了些东西又走了出来。
我被绑在椅子上,他把东西端过来。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拉了把椅子坐在我面前,然后用勺子盛了口饭菜到我嘴边。
活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这么被人对待过。我闭紧嘴巴开始抗拒。
他却不管不顾地一直将勺子放在我的嘴边,似乎我不吃就不会放下一般。
“啊——”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听起来是认真的。这个该死的变态杀人魔。
我这样暗骂着,然后张开嘴吃掉了他喂过来的饭菜。
我在这里已经过了一周。估计那个联系不上我的暴躁上司已经要将我开除了吧。
这里应该是这个男人常待的地方,他有时候会一整天都不出去,有时候会出去几个小时,回来的时候手上都会拎着各式各样的食物。
他的厨艺还不错,尤其是刀功。但一想到他是怎么练成的,我的胃就开始无声地抗议了。
我现在和这个变态杀人魔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的家具少得可怜,我不得不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不过我意外地睡得很熟。
只有一次,半夜我突然醒了过来。
隐隐约约听到了压抑着的粗重呼吸声,和皮肤相触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这个变态,居然还把女人带了回来。
可是我再听了会儿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我睁开眼,和跪在床边正对着我撸动鸡巴的他四且相对。
相互对视沉默三秒后,我选择闭上眼睛。
“喂——”他的声音带着点起了情欲的沙哑。
我紧紧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脚踝
我在这个家里已经生活了二十年,明天是我的成人礼,当然也是所有迎来二十周岁的人的节日。
由于父亲是黑道上有名组织的五代目,作为独子的我自然从小就被教导成为一个合格的六代目。
学习的过程是极其枯燥无聊的,更不能与人真心地交朋友。学校里的那些家伙都很怕我,或者说是畏惧我的家庭。
几乎没有同龄的人陪在我的身边,除了在我十岁时来到主宅的犬饲。
那家伙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暂且不提。
我的周围都是大人,像他这种同龄的家伙是很少见的。
“少主,您最近是不是有些焦躁?”体格健硕眼角带疤的男人正安分地跪在地上帮我穿上木屐。
我讨厌轻易将事实戳破的烦人家伙。避开他想要握住我脚踝的手掌,而是将已经穿上足袋的脚狠狠踩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长谷川,你是父亲给我的狗对吧。”
脚下用力地在这家伙的脸上左右碾压着,就像是要让他的五官都扭曲掉一样用力。
这个男人很快就沉着声音给出最忠诚的回答。“是的,少主。我只会是少主您的狗。”
我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停下用脚踩着长谷川脸的动作,而是换成脚的前端翘开了男人紧闭的嘴唇。“舔吧。狗狗喂食时间到了。”
能明显看见长谷川挺得笔直的身躯震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但最后还是吞咽了咽唾液。伸出手小心地摸上我的脚踝,然后将本来包裹右脚的足袋脱下。
这是只属于我和长谷川之间的游戏。
在我出生的时候,长谷川就已经在这个组织中。直到我五岁时,父亲才让他来到我的身边,照顾着我的起居生活,以及充当一个合格的性欲处理器。
当然,这一点还是要瞒着父亲的。
那时候十七岁的长谷川究竟在想什么呢,毕竟在他面前的,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五岁孩子。
有人在看。我撑着脸看着长谷川正双手托住我的右足底,用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过我的脚背,手指指腹也在我的脚踝处轻轻摩擦着。
我侧过脸看了眼门边,只看到一个匆忙逃离的黑影。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显然有人发现了我和长谷川正在做的事情。
今天的长谷川很卖力,似乎在为我的二十岁成人礼而高兴,后穴绞紧得厉害,喘息声也比平时更重。
晚上入睡前,我叫来了犬饲。看到犬饲姿势标准地跪坐在我面前,支支吾吾不敢看过来的样子就确认那个黑影果然是他。
不知道这种笨蛋是怎么来到这个家里的。我歪头笑了一下。
“犬饲,你来陪我打发时间吧?”
成人礼当天,穿着西装在主宅里陪着父亲应付完那些宾客后,我便让长谷川帮我穿上和服,让他陪同着我外出参加成人式活动。
意外不巧地发生了。
即使是在这天,道上的敌对势力仍然是不打算放过我这个宝贵的六代目。其实算是意料之中,毕竟成人礼这天,混入人群中实在是太过方便。
黑漆漆的枪口对准我的左胸口,枪声响起,射中的却是挡在我身前的长谷川。
用枪的这家伙似乎是个新手,看到杀错人了之后又气急败坏地再补射了几枪,随后立即消失在人群中。
枪声与人们的尖叫声完美融合。
被射中身上多处要害的长谷川看起来很吃力,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抬起手似乎是想要触碰到我。嘴唇张开又合上,却什么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啊,没用了。”
长谷川的血液弄脏了我脚踝处白色的足袋,我对此有些苦恼。
长谷川,长谷川什么来着?我努力回想着身体逐渐失去温度的男人的名字。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完——

脖颈 [下]
不过这家伙显然不打算放过我,看着我故意装睡就越发放肆起来。
我隐约听见床单被摩擦发出的声响,眼睛紧闭着不愿睁开,原本跪在床边的他似乎重新爬上了床。
接着我就感受到下身的睡裤连同内裤被扒下一些,还没等我阻止,下体就像是被什么柔软湿润的洞包裹起来一般。
这种异常的触感让我猛地睁开双眼。
“你做什么!?”受到不小惊吓的我看向正把头埋在我双腿间,并张开嘴含住我性器的男人。
“唔嗯?”谁知道这变态家伙居然还很疑惑似的,伸出舌头边舔着茎身边回答。
声音沙哑又低沉,完全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帮你发泄,你应该也好久没做了吧。”
说完后就继续垂着脑袋帮我口交。这个变态杀人魔的武力值目测爆表,何况自己的确好久没有舒缓一下了。
混蛋。我暗自骂着这家伙,最后不争气地在他的嘴里射出了精液。
毕竟他的口交技术实在是太过熟练了。
这个男人让我射精在他嘴里后就没有再做多余的举动,漱口后又重新回到床上和我一起睡觉。
之后的一个月,我也只是待在这里。毕竟身边没有通讯工具,凭我的体力自然无法撬掉门锁逃出去。
他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没有出格的行为,更像是朋友一样在相处着。除了偶尔会用嘴帮我解决生理欲望。
有时候我也自暴自弃地想,干脆就这样好了。若不是亲眼目睹这个男人究竟做了些什么,这种想法一定会更加坚定。
毕竟那家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杀人狂。
按照我的要求,他买了很多啤酒回来,那一整天他几乎都和我待在一起,从早晨喝到夜晚。用来缓解压力的啤酒对于我这个社畜来说自然再好不过。
他喝了很多啤酒,却似乎一点都没有醉。
“啊,把那个拿给我一下。”我指着茶几上离他比较近的下酒菜。
他边应声边把那碟下酒菜递给我。“学长,吃点别的也······”
男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我很快就出声打断了他。
“你叫我什么?”我没有接过那碟下酒菜,而是放下啤酒看向他的眼睛。
这时候我倒是能和这个变态杀人魔好好对视了,真是一大进步。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对我的称呼是什么,喉结滚动两下。难得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看出这种不自在的神情,平时的他可是相当游刃有余。
他沉默不语。我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将这家伙的容貌和我印象中的后辈一个接着一个地联系在一起。
我的记性很差。在这种相对无言的压抑气氛中,脑海里逐一闪过破碎的片段。
生疏的口交,暗含痛苦的喘息声,以及在性爱时被掌心紧紧掐握住的脖颈。
在我高三时,有一个总喜欢特意绕路跑来高年级楼层的后辈。他没有参加社团,放学后却总是等我社团活动结束后一起回去。
总是会和我说上好多话,让他做什么就会做什么似的,像黏人的大型犬一样。他常常注视着我,当我看向他的时候又急忙躲开目光。
我逐渐意识到了他对我的感情,恰好无法疏解欲望的青春期给了我一个合理的借口。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让他跪着帮我口交,逼他赤裸着身体在有人的卫生间隔间里自慰,拿手机拍摄下他套着狗项圈用鸡巴蹭着我鞋底的样子。
我和他做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要将体内一直被克制着的欲望全部发泄出来似的。
在操他的时候,我会用手掌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扼制住他的呼吸。
看着这个后辈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脸色也憋得发红,下面的肉洞更是痉挛紧缩得厉害。
这种画面不断地刺激着我的脑内神经,随着手指逐渐在他的脖颈上收敛力气,我的压力前所未有地得到了释放。
高三毕业后,我就断了和那家伙的联系。
同时经历搬家和大学开学,我和他就更不会再有交集。偶然在朋友的口中听到他还在四处打听我的消息,可惜依然一无所获。
那时候的我,就像是要将幼稚的青春期回忆全部抹去一样,当然不希望再看见他。
大学毕业后正式工作,沦为千千万万个普通上班族。再后来,被上司强留加班的我就遇到了他。
把一切都想起来后,我拿起啤酒猛灌了两口。我不知道这家伙后来都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也不想过多去追问。
能确认的只有一点,当时自认倒霉的我和他四目相对时,他就认出了我。
“我们来做吧,就像以前那样。”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晦暗不清的眼睛似乎立即明亮了起来。
和我那充满焦躁和压力的高中时代一样,我边操着他的后穴便伸手用力掐住他的脖颈。他也像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反抗。
就像是被我
掐到窒息死亡都甘之如饴似的。
做了一次又一次,精液射满他的后穴。我和他都累得睡着了。
半夜,我突然醒来。
四周满是狼藉,沾满精液的床单和凌乱的衣物,还有数不清喝空的啤酒罐。
出了卧室,拿着他随意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去了卫生间,反锁好门后给暴躁上司打去电话。
好在上司立刻接了起来,听到是我的声音后直接问我人在哪里,他要来接我。
偶尔上司还是很人性化的,这一点真是难得。给上司发去定位,并让他帮我报警。最后删去短信和通话记录。
离开卫生间后把手机放回原处,回到床上发现他依然熟睡着,似乎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我重新躺在他的身边。虽然没有丝毫睡意,但还是缓缓合上了双眼。
被嘈杂的人声吵醒。等我睁开眼的时候,身旁已没有任何一个人。
走出卧室发现他已经被警察铐上手铐,上司看见我后便冲到面前来,意外地没有提旷工一个多月的事情。
全程他没有说一句话,那张凶戾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扯着嘴角笑着看向我。
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个像大型犬一样摇着尾巴黏在身后,一遍又一遍地叫我“学长”的后辈。
最后他被判了死刑,毕竟他是个杀人犯嘛,这种结局理所当然。
我的生活又恢复到了以往。只不过下班时经过那个再次相遇的地方时,总是会多停留一会儿。
我的记性可能并不是那么差。
毕竟当时看见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他。
也清楚地知道醉酒的那个夜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睡着。
——完——

手指
七岁的时候,我想要一只可爱的小狗作为生日礼物。可是妈妈对狗毛过敏,我就改口说想要一只玩具狗。
十七岁的时候,我想养一只活泼黏人的大型犬。可惜那时临近毕业,没办法去好好照顾它。
二十七岁的时候,我终于有了属于我自己的狗。虽然一直藏在心中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但事情似乎有了一点偏差。
有这样一种说法,儿时无法被满足的事情,有些人就会一直记在心里,长大后会变本加厉地去实施。这是对缺失的童年的一种报复心。
话说是这么说,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一条狗啊。我正坐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休息,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狗狗视频发呆。
现在工作了反而有时间养狗,却又不敢去真的拥有,莫名产生了一种无法将它照顾好的顾虑。
“哥,你在看什么?我也想看可以吗!”突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这家伙的情绪从来就没有低落的时候。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放在他的眼前。“狗狗,很可爱吧。”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居然会真的回应他,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身后并不存在的尾巴似乎都积极地摇晃个不停。
这家伙是公司里的后辈,同一个部门的自然会相互认识。据说是总公司老总的小儿子,派下来锻炼能力的,所以在这家伙休息的时候身边总是会围着一群人。
不过我和他倒是没什么过多的交流,只是在工作中会有一些往来而已。他却好像并不是那样想的,一旦有空就会紧跟着我,像只没了主人就慌了神的狗狗一样。
我不擅长应对这种类型,也不想和这家伙有私下里的相处,所以总是会故意无视掉他。
“好可爱!哥你很喜欢狗吗?这是你养的吗?”他很是兴奋,尾巴摇得更欢了,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我收回手机,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狗狗视频。那是一只很可爱的白色柯基幼犬,但我想要的是一头体型更大、也更加聪明的大型犬。
“不,是我朋友的。我没时间养狗。”说是这么说,我只是担心无法对我养的狗负责而已。
小时候明明那么想要,长大后有能力得到属于自己的狗时,却又不敢真的跨出那一步。
很可笑的想法,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出口。
难得他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绕到我面前突然蹲了下来,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接着我就听见这家伙很认真地在说。
“哥,我就不可以吗?”
我放下手机看向他,没有说话。似乎是我的表情让他感到不安,但他的眼神还是没有任何躲闪,声音却带着明显的颤抖。
“说真的,哥,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我当然理解了他的意思。显然他是看出了我对狗的喜爱和想去拥有的心理,不过这不代表着我会对根本不是真正的狗的人类感兴趣。
阳光透过枝叶落下来,他的瞳孔似乎比平时更亮,微微闭起来的嘴唇让人知道他现在异常紧张。有着健壮高大的身躯,阳光又好动,总是对一切事物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
我眯了下眼,伸出右手摸上他的脸。他猛地震颤了下身体,然后便乖乖闭上眼歪着头在我的手心上蹭弄着,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无比听话。
活泼聪明又很黏人,根本不需要多费神。何况,也不用去担心自己会不会照顾不好。更重要的是,这的确是我想要的那类大型犬。
我和他的这种关系持续了两年。
他非常听话,会有意去模仿真正的狗的行为,无论是叫声还是动作都很像一头真的大型犬。
我们并不是恋人,这段关系是一击即溃的。即使这样,我还是从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获得了不正常的满足感。
我会用项圈套住他的脖颈,在他的后穴里插入狗尾巴肛塞,让他做一些羞耻的事情。像狗一样吃食、撒尿,做错事就会被关进狗笼,偶尔会奖励他睡在床尾。
毕竟狗在饲主面前是没有隐私的,一切事情都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他一开始还不习惯在我面前裸露身体或是排泄,现在却已经做得完美无缺。
在我们平时的相处中,他向我说了很多事,包括第一次认识我时的事情。我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他被派发到公司的那一天,但好像并不是那样。
他说他第一次看见一个人在白天能那么紧盯着狗狗宠物店,在橱窗外可以站好久都不移开视线。
在我走后,他去店里问了我的情况。店主说那个人一直都是这样,邀请他进来看看也不会答应。
“他是真的很喜欢狗,可能有原因养不了吧。”店主无心说出的这句话被他一直记在心里。
再后来他就被派发到分公司,结果刚巧不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我。他说第一眼就认出来当时的那个人是我,并且再也无法把目光从我身上收回。
难怪那时他被经理介绍着的时候,那家伙看到我后就直直地盯着我看,我还以为是我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可能当时我对哥是一见钟情吧。”现在的他低声说着这句话,接着跪在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将一枚戒指慢慢套入我左手的无名指。
然后我看着他低下头虔诚地亲吻在无名指的银戒上,很深的一吻,颤抖着的嘴唇,连同那份热度都清晰地传上来。
“让我一直留在你的身边好不好,哥。”他抬起头看向我,像不听话等待被主人惩罚的大狗一样,惴惴不安。
我收回手,低下眼看了看无名指上似乎在闪闪发光的银戒。
这是一段不存在“安全词”的危险关系。我用项圈让他成为了我想要的大型犬,他现在却反过来用戒指套住我的手指。
想用这个来套牢我吗,还真是不守规矩。
我得到了我最想要的那种大型犬,听话又安分,极其聪明地执行指令。只不过他没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体型也要比我大得多。
不过对我来说,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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