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梦之杜鹃》 背景设定
湿婆——湿婆——印度三大神中的毁灭之神,名字是siva或者shiva,翻译为希瓦
萨蒂——印度教中最具威力的女神,湿婆的妻子,仙人达刹的女儿。当然,女主的名字众多,比如说杜尔迦,乌玛,帕尔瓦蒂,米娜克什等等等等但请相信我,都是同一个人,真的,有神话传说为证。
希达——罗摩的妻子,吉祥天陪伴毗湿奴的转世。与女主的关系及更深层次的东西有待发掘。
毗湿奴——印度教三大神中的护持之神,与湿婆地位同等。曾经多次下凡拯救世界,罗摩和人狮是他的下凡的其中两个身份。
苏摩——月神
塔拉——萨蒂的姐姐
梵天——印度教三大主神之一,创造之神,众神之首
因陀罗——又名为帝释天,天界中的天帝。
其他,不记得了,人物接二连三的出场,记不清,汗
哈哈哈哈哈~~~~~~

泥土姑娘(一)
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大家从她很小的时候就都喜欢叫她“泥土姑娘”。
她是毗提诃国的公主,从小就美貌非凡,是遮那竭国王和王后的掌上明珠,她有个名字——希达,意思就是诞生于泥土的姑娘。
泥土姑娘和几位妹妹不同,她不喜欢出门,也不喜欢金银首饰和项链,她最爱一个人抱着维纳琴待在供奉着湿婆神弓的神殿里整夜整夜的发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她六岁那年第一次经过神殿,她就被神殿里的那尊神像深深的震撼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湿婆的崇拜和憧憬慢慢的转变成了深深的依恋和倾慕。
可是,这个秘密她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王宫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公主崇拜湿婆,却不知公主对湿婆大神存了爱恋的心。
泥土姑娘的婚事一直是国王和王后最为担忧的一桩心事,早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前来求亲的王子和外臣就踏破了门槛,但是公主一直不为所动,她整天在父王和母后的面前撒娇,说是年龄还小,不愿早早的出嫁,导致她的婚事一拖再拖,拖到了她十六岁。
十六岁,必须出嫁了,再不然就会成为全国上下的笑柄。遮那竭国王和王后商量着要为她招揽夫婿,可是谁才能配上他们举世无双的女儿呢?
泥土姑娘也知道再也躲不过去了,她要离开她一直虔诚侍奉的湿婆大神了,她抱住神殿里湿婆神像的脚嘤嘤的哭了一夜,当第一束黎明的曙光照进神殿的一角时,她看见了那柄巨大的黑色的湿婆神弓,闪闪发亮的眼睛转了转,随即便欢天喜地的跑进了王后的寝宫。
“母亲大人,如果要我嫁人,我要嫁给能拉开湿婆神弓的人。因为只有能拉开湿婆神弓的人才是智勇双全的勇士,我才愿意嫁给他。”泥土姑娘在心里盘算着,她庆幸自己找到了能拖延出嫁时间的理由。
王后面露难色,但因为疼爱她,还是应允了她这极为不合理的要求。
于是遮那竭国王向全国发出声明:能拉开湿婆神弓者即可取希达公主为妻。
告示贴出的第二天就引来了许多邻国的国王和王子前来参与。大家都站到了圆形的石桌前,妄图拉开湿婆的弓,赢得这位绝世无双的公主,但是就如希达所料,没有一个人能够拉开这泛着神秘的光芒的黑色之弓。
一拨又一拨的求婚者纷纷失败之后,国内开始谣传:遮那竭国王根本就不想将公主许配出去,不然怎么会用那柄神弓来作为娶妻的条件呢?除了湿婆本人,也许根本没有人能够拉开那柄神弓。
希达的侍女们为她带来了这些传闻,希达心里暗自高兴,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老国王和王后多次劝说希达,希望她能放弃这一苛刻的要求。但是希达却摇头“一定有能拉开神弓的人,只是他还没有出现而已”。
国王和王后听了她的说法,摇头不语。
希达抱着维纳琴,坐在湿婆神像的面前,用动人唯美的琴声表达着她对他深深的依恋,她暗自祈祷着,希望湿婆本人能够前来拉开那张神弓。
每晚她都会对着洁白的月亮暗自许愿一番,可是每当黄昏来临,她就会陷入黯然神伤的阶段。
终于,有一天,她的侍女为她带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有两位十车国的王子前来拜见国王,国王被两位王子身上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所打动,希望两位王子其中的任何一位能娶希达为妻。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希达放下了手里的维纳琴,“想要娶我就得拉开湿婆的弓。”
“公主,这次的两位王子和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啊,尤其是那位叫罗摩的,他从小就力气过人,有过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经历呢。”侍女宝拉一边为她梳头一边赞叹着。
“光有蛮力有什么稀罕?”希达抿了抿嘴。
“不是哦,我听大祭司说啊,他不仅长相俊俏、力气过人还有非凡的智慧哦。”
“宝拉,听你的口气,你很中意他嘛,不如我去求父王,将你嫁给他做妃可好?”
希达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公主,你别取笑我了”年纪尚轻的宝拉红了脸,“王子他们即使婚配也是要和公主您的。”
“除了湿婆本人,我谁也不想嫁”希达将宝拉刚为她梳好的发辫一把扯开,辫子上的琉璃和金珠统统滚落在了地上。
“嘘,公主,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会说你大逆不道的,湿婆大神是世尊,是只能被我们仰视的神,可不能对他怀有不该有的爱恋之心。若是被湿婆世尊本人知道了,他会降罪的。”
“我还巴不得让他知道呢”希达垂下了妩媚的眼睛,脸上顿时布满了忧愁。“宝拉,你说我每日都去他的神像前祈祷,他会不会知道呢?”
“公主,世尊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你还是早早断了那份痴心吧,省得招来不幸。”
希达若有所思的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有些懊恼。明明湿婆之前的妻子也就是个普通的女子啊,为什么她就不可以喜欢湿婆呢?

萨蒂篇(一)
楔子
雨季来了又去;我数过花朵盛开的日子,这世间竟已走过七个年头了。
那么,你也已经沉睡了七年了吗,萨蒂?
我们的旅行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到路的尽头;所以我也猜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会醒。不过,你愿意睡就睡吧,我会抱着你走完全程的。我答应你会带你回我们的家,有着明亮雪峰的吉罗娑山下明镜一般的玛那莎圣湖——那里有你最爱的杜鹃。希望我们回去时是春天,这样你就可以一睁开眼就看到它们怒放的样子;那时侯你就会醒来对我笑了吧,而我也会像从前那样弹琴给你听的。我一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很幸福;就算没有了梵天给我的一切——天神的崇敬,永生的生命乃至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有丝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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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蒂篇的前几部分是本人很久以前结合一些网文写的短文杜鹃,会有文字部分的重合。请各位见谅。

泥土姑娘(二)
“公主,王后请您移步偏厅。”
宝拉被王后的侍女一催顿时慌了神,“哎呀,公主,奴婢刚刚帮您梳好发辫,你怎么又将它散开了?王后一会又要怪罪奴婢了。”
“没事,我就这样出去。把你的衣服给我穿。”希达说着就脱去了华丽的纱丽和乔丽衫。
“这怎么行?”宝拉越发着急起来。
“有什么不可以?”希达笑着“母后不会注意到的,她无非就是想让我去见见你说的那两位王子,我去见了不就行了,又没说一定要是公主的样子。何况,你们不是都说那位王子智谋过人吗?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能分得清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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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达搀扶着宝拉缓步走进了金殿。
国王、王后和大祭司均目瞪口呆的看着随便垂着头发的希达扮作宝拉的侍女缓步走上了台阶,却都不好说破。
“希达,还不见过两位王子。”遮那竭王为他这个女儿头疼也不是第一次了。
宝拉傻傻的站着,紧张的全身发抖。希达轻轻推了她一下,“公主,国王陛下让您见过两位王子”
宝拉顿时吓得不行,只得哆哆嗦嗦的说道“两位王子,有礼了。”
“哪里,公主不必多礼”希达看见其中那个略矮一点的男子对宝拉微微颌了颌首。
“两位王子见谅,我家公主昨日偶染风寒,身体不适。”希达赶紧为仍在哆嗦的宝拉解了围。
“抱歉,不知公主身体有恙,请国王陛下容我送公主回房休息。”另一个更高一点的男子对遮那竭王双手合十。
“好,好”国王和王后的脸都快挂不住了,好容易找到了机会拜托这种尴尬的境遇。
三人一路无言,希达费了好大劲才搀扶住一直发抖的宝拉,快要走到公主寝殿之时,她向男子双手合十还了礼“多谢王子殿下,奴婢这就伺候公主进房休息了。”
“哎,等一下”男子开口了“我还不知公主的芳名呢”
希达白了他一眼,然后推了推身边的宝拉,“公主,王子殿下问你名字呢”这人虽然长得还不错,可也和别人一样,看见美貌的女子就走不动路。
“啊,宝,哦,不,希达”
“那么,请您好好休息”男人眯起了那双莲花眼。
“王子辛苦了,请回吧。”希达朝他做了个手势。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肆”希达立刻惊叫起来,但是转瞬一想,她现在是个侍女,不该有如此大的反应,于是低下了头,“奴婢人微言轻,不配告知王子殿下。”
“可是,我想要知道。”男人依旧不依不饶的紧紧抓着她的手。
“宝拉”这次轮到希达脸红了。
“宝拉,”男人重复了一遍,趁她不注意将一个金色的镯子扣在了她的手腕上。
“啊,王子殿下,你,这是为何?”希达诧异极了,难道他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了吗。
“这是我母后交给我的,说是如果遇见喜欢的女子就给她戴上。”
“王子殿下,万万不可,您是要娶公主的,岂能,岂能与我这种身份卑微的奴婢结亲?!”
“哈哈,娶公主不是一定要拉开湿婆的神弓吗?我要是拉不开就娶你可好?”
“这,这可不行”希达焦急起来。
“为何不行?”
“奴婢身份低微”
“我不在乎。”
希达急了“其实,其实,是奴婢已经和别人定了亲了。”
“哦?说来听听,是何人家?我去求他将你让与我。”
“你,你……”希达伸手就要去摘手腕上的金镯子,“总之,我不喜欢你。”
“这镯子一旦带上就取不下来了,除非,死亡将我们分开。”
“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希达记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男人看着她急切又窘迫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三日后,我会请求国王将手腕带有这个金镯子的女子许配与我。”说完,不等希达反应过来就扬长而去了。
“公主,我就说吧。”宝拉终于不用再假扮公主,松了一大口气。
“说什么啊,我都快烦死了。”希达蹙了蹙眉,“除了湿婆,我谁也不嫁。”
“可是,罗摩王子说了,他要向国王提亲娶你的。”
“他就是罗摩?”
“是啊,公主你还不知道啊?”
“我才不要嫁他。”
“可是,公主,你手上的镯子取不下来啊。”
“明天你就出门去找铁匠,我一定要将这个东西弄下来。”
希达愤愤的看着手上这个流光溢彩的金镯子,恨不得将自己的手剁下来。
希达正绞尽脑汁找了一堆铁匠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宝拉又给她带来了令她更为震惊的消息。
罗摩一只手就举起了平时五个人才能抬起的神弓。
希达顾不上梳妆,就急急忙忙的朝拉弓比试的地方跑去,那张巨大的黑色的神弓现在正被那个罗摩握在手里,怎么可能,希达颤抖着,这可是令无数人都束手无策的神弓啊,可是他却那么从容的举着。
风吹乱了她额前的秀发,她显得异常焦急起来。
罗摩将那张弓举到了胸前,然后在众人的惊叹声中几乎毫不费力的就将弓拉开了,并用力拉了一下绷紧的弓弦。震天动地的惊雷般的声音突然炸响,所有人都被惊的面如土色,希达不住的哆嗦着,张口结舌的向后缩着身体,黑色的弓在俊美的罗摩手中折成了两段,希达晕倒在了宝拉的怀里。
醒来后的希达哭着跪在父王和母后的面前,“我不嫁”
“胡闹,”王后轻轻抚摸着女儿颤抖的肩膀,“这是你父王对全天下人的承诺,怎可不嫁?”
国王对她上次偷梁换柱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大声训斥着“是你自己说要嫁给拉开神弓的人,现在罗摩拉开了神弓,由不得你不嫁。”
希达抹了抹眼泪“罗摩喜欢的不是我,是宝拉。”
“胡说”国王简直就要被这个不听话的女儿气死过去。
“真的,不信,父王母后可以问他。”
“此话当真?”王后看着女儿梨花带雨,心疼的不行。
“千真万确”
“好,我就来问问。”国王发了威,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把公主给我带到大殿上,不容有任何闪失。”
希达被迫站在珠帘的后面。
国王询问了罗摩关于是否愿意与公主结亲,谁知罗摩竟然一口答应,“公主一直都是罗摩梦寐以求的理想,怎会不愿意?”
“可是本王听说罗摩王子好像早就心有所属。
“国王万不可听信谣言,我对公主的心日月可鉴,决无二心。”
“你难道喜欢的不是公主的侍女宝拉?”国王皱了皱眉。
罗摩笑了“那日不过是公主与我开的一个玩笑,故意将自己说成是宝拉,我也就没有拆穿公主,其实,我从见到公主第一眼时就已经对她情根深种了。我已将我母后给我的定情信物赠与了公主。陛下尽可查看。”
希达惊骇到难以置信,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是公主,自己的偷梁换柱在他面前不过是逗孩子玩耍的把戏罢了。
“原来如此”国王笑着捋了捋胡子,“那么,本王就放心将公主交予你了。”
“多谢陛下。”
希达抱着那柄被罗摩拉断的神弓在湿婆的神殿里哭泣不已,她不想嫁给别人,她想嫁的只有湿婆。
国王和王后为了防止希达在大婚前偷偷溜出皇宫,特意在她的周围加派了守卫。
希达整天对着镜子愁眉不展。
婚礼前,大祭司为希达和罗摩举行了庄严古老的祭祀,诵经施舍,广施善法。
手捧银瓶的婚姻幸福的女人们围绕着这对新人,将充满祝福的“爱情之水”轻轻洒在了他们的头上。希达的身上涂满檀香,眉心点着鲜红的朱砂,黑色的发髻被宝石别针轻轻盘起,被黄金镶嵌的朱红色结婚礼服闪闪发光,黄金和美玉衬得她白皙的皮肤更加梦幻,纤细的十只手指上都带着钻石戒指,这些戒指被红宝石串起系在了莲花手镯上。七串珍珠和一个白素馨花编织的花环挂在她的脖子上,手指和纤足都被红色的虫漆染成了红色,金银丝织成的面纱遮住了她忧郁的嘴角。
祭礼结束后,罗摩牵起希达绕着燃烧的圣火转了七圈,神圣的火焰见证了他们的誓言。然后,他和她交换了花环。
罗摩的弟弟——罗什曼那也同时迎娶了希达的妹妹。
五彩缤纷的花瓣如空中飘雪那样纷纷撒在两对新人的身上,整个都城洋溢在盛况空前的幸福欢乐之中,唯独除了泥土姑娘希达。
喧闹和欢笑终于慢慢淡了下去,希达坐在罗摩的对面沉默着。
罗摩笑道“我该叫你宝拉还是希达?”
希达低着头,紧紧握住红色的纱丽,“你当时怎么发现我不是宝拉的?”
“这还不简单?那个宝拉一点也不像公主,什么都要你提点她,怎么可能是公主。倒是你,一直都很有主见。气质非凡,虽然蒙着脸,却也难掩绝世的风采。”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自己骗过你了。”希达浅浅的笑了。
罗摩轻轻牵起她的手,“你呀,真是古灵精怪。要不是我眼尖,就差点错将定情信物戴到宝拉的手上了。”
“宝拉挺好呀,她总在我面前说你的优点呢。”希达想起那日宝拉红着脸的神情,不禁又笑了笑。
“她再好也与我无关,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
希达红了脸,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纱丽“可是,我。”她顿了顿,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罗摩,不正是她理想中的丈夫么?可是,为什么,她的内心的某个角落却又有一丝丝的失落呢?
周围立刻比死亡还寂静,就在希达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打算看向罗摩的时候,他突然俯身轻轻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萨蒂篇(二)
“米娜,走了”
“啊,等等我啊”女子妖娆的笑着,跟在人狮的身后。“那罗辛哈,你刚才去哪了?那人说的故事好好听哦,你都没有听到。”
“哦?什么故事?”被叫做那罗辛哈的人狮放慢了脚步。
“我都记得哦,我说给你听。”有着红色双眸的米娜轻笑起来,然后学着刚才那个刹帝利的样子,开始了慢条斯理的讲述:
……
据说当世尊湿婆第三只眼张开的时候,心灵的怨气喷薄而出,耀目的烈焰直冲敌阵。先前的那些恶鬼还没有来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火烧为了灰烬。
天界的军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肆意摧残着大地,在洪水的面前一切的阻挡都变得那么脆弱。湿婆孤身杀入阿修罗敌阵之中,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这一切早已经和自己无关,身体只是本能的做着它应该做的事情。他从未在她面前跳过舞,今天却因着她的死亡,他为她跳起了毁灭之舞,
“心爱的人啊,
你可有看见,
我的心在为你泣血,
我的手在为你颤抖,
你的魂魄在我的脚下燃烧,
撕裂着我的灵魂。”
没有人能在湿婆的毁灭之舞下活着,他优雅的舞姿犹如死神手上的镰刀,轻快的收割着死亡。他所在的战场早已是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他浑身沾满了鲜血,不知疲惫的舞着。
有几片不知从哪里飘过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在触到他手的那一瞬间,就猛地燃烧起来,旋即化作一团小小的火焰,变成灰烬消失了。
没有人说的清楚那场战役中,湿婆神的毁灭之舞跳了多久,所有的阿修罗都被他的怒火焚尽了。
然后湿婆神就消失了,他带着她的白骨,离开了须弥山。
有人说,湿婆神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的同时也永远失去了笑容,
也有人说,曾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爱人枯焦的躯体在荒野中凄凉地狂笑……
“唔,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是有些悲凉的”米娜抚摸着身边人狮的脑袋,“那罗辛哈,你说呢?”
人狮笑了笑“是有点凄凉。”
米娜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出生在炽热烤人的大地上。
在那之前,她的意识里一片黑暗,周围被混沌包围着,心和身体都像火烧一样刺痛,然后她的意识里渗进了许许多多的声音,忽远忽近,有祈祷的声音,有祝福的声音,还有哭喊整天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原本就深植在她的体内,无法剥离。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听什么是看,她只有感知,越来越多的声音令她头疼欲裂,她困顿着,挣扎着,然后她的全身被燃烧着的火红色的熊熊烈焰包裹着,将她从龟裂的大地中托出。当她睁开被火焰包裹的双眼,看见了一个生物。
在没有去过岸边见到自己的倒影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生物长的一样,狮子的头,人的身体。但是她惊诧的看见了湖面上的倒影,她没有狮子的头,她有着黑色的秀发,和火焰般的双眼。
她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人狮,他立在她的身边,看向湖的对岸。她又低头去看他的倒影,棕色浓密的毛发,挺拔健美的身躯,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渴望,想要搏斗的渴望,她好奇着他的力量,心里的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她朝他扑了过去,人狮大吼了一声,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锋利的爪子划过她的腹部,轻轻撕开了靠近她肋骨的侧身,他愤怒的嘶吼着。
撕裂她身躯的利爪并没有让她感到疼痛,人狮嘶吼着“你的名字是米娜克什”。这个名字似乎含有魔力,于是她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好奇的伸出手,然后将沾满鲜血的手放进嘴里吮吸着,火焰的般的双眼升起了奇异的光芒,她发现自己喜欢这个味道。
人狮低吼着,拂过她的伤口,被利爪撕开的皮肤奇迹般的合拢了,她依旧没有疼痛,只是充满渴望的看着他,她想要更多的鲜血,她的身体渴望着。
“米娜克什”他呼唤着她。
她怔怔的看着他,
“你的名字是米娜克什,这名字里饱含着最勇猛、最强大的力量。你要记得,你的名字是米娜。”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然后敏捷的朝他的身后窜去,就像猎食者看见了猎物,她的眼睛里含着嗜血的光芒,她一下子扑到了那头白色的牝鹿,尖锐的牙齿狠狠刺进它的脖子,贪婪的吮吸着。
“米娜”人狮站在她的身后低吼着。
她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的怒气,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头牝鹿。
她浑身是血的走到他的面前,嘴上还有鲜红的血,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他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伸手擦去了她嘴角残留的血迹,“你该喝这个”他手里举着一小瓶乳白色的液体。
她蹙着眉头,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狮,见他没有动摇的意思,她一把夺过,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一口吞咽了下去。
乳白色的液体没有鲜血的味道,却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奇迹般的发着光,照的她整个身躯都透明起来,她轻飘飘的浮了起来,开心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冲上了天空,然后像远方疾驰而去。
飞了一会,包围着身体的光亮暗淡下去,她缓缓降落在了一片树丛里。树林里一片死寂,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只有死寂。她失望起来,朝着外面有光亮的地方走去,缠绕在树上的荆棘已经肆无忌惮的延伸到了地面,长势惊人。米娜光着脚,踩着荆棘上的刺,一步一步的向着忽明忽暗的那抹光亮走去。被刺伤的脚和小腿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她低头看了看,喉咙里却已经没有了渴望,于是她迈起轻快的步伐,奔跑起来,她感觉不到疼痛,脚下的裂口也开始缓缓愈合。
踏着荆棘,走出了死寂的树林,几只快要熄灭的火把散落在地,她好奇的盯着那簇火苗,想伸手去摸摸,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正潜伏着凶残的恶魔。
她蹲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那簇跳跃的火苗,终于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团火,却发现有不知从和而来的汁液熄灭了它。她恼怒的抬起头,一个全身发黑,滴着恶臭和爬满蛆虫的怪物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她的头咬下来,她像要驱赶怪物恶心的粘液和味道一般,使劲朝他的嘴里砸去,白皙的手臂直直的捅进他的大嘴里,一下撕开了他的喉咙。被她扯出的肚肠的怪物轰然倒地,目光中还有难以置信的惊愕,反射性的蹬了几下腿,死去了。
她扔掉了手里发臭的肢体,向周围看去。
又有好几个怪物靠近了她,似乎是被刚才死亡的同伴召唤而来,血红的舌头滴着恶臭的口水,她冷冷的看着他们,拿起刚才熄灭的火把朝他们的脑袋扔了出去,火把嗖嗖的转了好几个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带着几个身首分家的怪物的血污,她扔掉了火把,下意识的在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原本被怪物攻击而纷纷躲避的村民们看到了她,惊异于她的身手,将她挽留在了村子里。
村里的几个妇女牵着她,给她洗去了浑身的血污,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低着头,看着身上的纱丽,只觉新奇,妇女们却在一旁交头接耳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她们对她指指点点,眼中含着怨恨和畏惧。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向她走来,伸出她满是皱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姑娘,请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们害怕你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她看见那个老妇人的眼里闪着诚恳的光,有些不解。刚才帮她洗去血污的那些妇女推推搡搡的将她“请”出了屋子。她在原地茫然的站了一会,看见那些原本还亮着灯火的门窗纷纷合上了,那些关门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空虚。
没有人会接受红色瞳孔的她,那是阿修罗族的象征,远比摧残他们的敌人——罗刹更加凶残。
“终于找到你了”茫然的她看向那个突然降临在她面前和她说话的人狮。“这是圣树巴特利亚的种子,你尝尝。”
刚才的一番激斗让她有些饿了,看见这颗软软的树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袭上心来,她试探的从人狮的手里拿起了它,然后捏了捏,放进了嘴里。
那一刹那,喉咙如火烧般,但是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又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脖子,然后看着火烧般的光芒黯淡下去,她张了张口,竟然发出了声音。她开心起来,又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然后拉着人狮的手,朝他欢快的笑着,她的笑声洋溢着新奇和喜悦。
人狮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教你的,过些天,你就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了。”
她跟着人狮,走过了很多村庄,有贫瘠的有富饶的,她看见了那些因贫瘠而死去的人,也看见了那些因富饶而堕落的灵魂,她逐渐了解了四季和日月,懂得了喜悦和悲伤,学会了辨别人和非人,她新奇的学习着未知的一切。
白天她一直很快乐,但是每到了夜晚,她就会在梦里被折磨的撕心裂肺,那个男人,盘踞在她的梦里,无法剥离,也无法忘记

泥土姑娘(三)h
“唔……”闭上双眼的希达带着少女的娇嗔和可爱,嘟起的小嘴令罗摩心神激荡。
“我爱你”他深情的诉说着自己的爱恋,捧住她花朵般的脸庞,这朵如杜鹃般美丽的容颜,今晚会真正属于他。
深深吻住她红润的小嘴,强悍的逼进柔软的口腔,追逐里面慌乱的软舌。
“嗯……唔……”几乎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罗摩的脸,只能无助的被侵犯着,啃咬着,舌头被吸得发痛,双唇也被吸吮、啃咬得红肿,长长的吻逼得她快窒息了。
“呼……罗摩……”
“嗯?”似乎很满意她被吻得红肿的小嘴,罗摩一手扯下自己身上的宽大的袍子,赤裸的覆上她。
“啊……”希达惊叫一声,赶紧双手捂着脸。
罗摩不等她反应过来,随手撕开她的睡裙,将她的双腿分开,凉凉的、软软的一颗珠子被挤入她的体内,怪异的感觉从身下传来,希达睁开迷人的双眼,有些惊慌失措。
“嘘……”罗摩再次吻住她颤抖的小嘴。大掌抚上她饱满的双乳并捏住她敏感的乳尖,扯动、拧弄,惹得她轻轻的颤栗着……
“你好美”罗摩声音低哑。
希达的大脑一片混乱,湿婆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变淡了,也许,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喜欢他。不然,为何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都是罗摩英俊的面容?!
男性的巨物在她散发着少女幽香的入口来回研磨着,巨大的伞状顶端顺着润滑的膏体挤开她闭合的小缝,陷入她柔软的体内……
敏感的双乳被揉得失去了原有的形状,她的身体彷佛有意识似的不由自主的贴住他温暖的身体磨蹭着,就连自己的下体都不断的渗出蜜汁,仿佛期待着什么。她怎么了,身体怎么会这么热?
“乖,答应我,以后只想我一个,好吗?”
“嗯”她模模糊糊的呢喃着。
罗摩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低头一路从脖子往下吮舔,印下属于他的一个个红色印记。
一只手抓住女孩的左乳不断的揉弄着,细细拉扯着粉嫩的乳尖,引出她一阵轻叫,空出的一只手抬起她的腿,让两人下身更加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发痛的巨物几乎忍不住贯穿的冲动,整个硕大的顶端已经陷入她窄小的花穴内。
希达感觉她身上火热的肉棒正叫嚣着要进入自己的体内,忍不住想要挣扎逃离:“……罗摩……不要……呜呜……”
“……别哭,乖,马上就好了……”罗摩被她湿滑的小穴夹得快崩溃了,小嘴似的一下一下吸吮着他胀痛的肉棒顶部,像是要把他吸进去似的。
仿佛到了极限一般,他猛地沉下身体,一下贯穿了柔软的女孩。
“啊啊……啊……啊……”希达尖叫着感受被插入的剧烈疼痛和充实。可是身体早已被这样激烈快感俘虏,蜜穴有意识的吸吮体内插入的火热肉棒,层层嫩肉不受控制般收缩圈紧坚硬的棒身,被硬是顶开的宫口则箍住粗大圆端;又紧绷又饱胀的感觉无处发泄,只能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淫叫,扭动着随之起舞。
“哼啊……”被夹得紧紧的男人忍不住低吼,凶猛的快感随机击中他,脊背窜过阵阵快感,蜜穴一收一缩的挤压着肉棒,犹如贪吃的小嘴般吸吮抽搐。
粗大的肉棒也因为充分的润滑能够在狭窄的小穴来回滑动,好好感受她诱人的收缩和吸绞。
“好紧……啊……好棒啊……”忍不住赞叹她美妙的身体,湿滑的紧紧包围住他,肉壁不断收缩着挤压,真是妙不可言。
双手按住她的双腿往上折,罗摩忍不住凶猛的冲刺着,尽情的抽插起来。
希达被捣弄得浪叫着回应,艳红的乳尖被顶得上下跳动,惹得男人一手拧起一把乳尖,用力的扯起旋弄。
“啊啊……啊……嗯啊……呀……太、太快了……啊……”被顶得快喘不过气来
,一浪接一浪的快感刺激着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的身体。
男人按住她的细腰,一上一下的操控着,让小穴吞吐着他的肉棒。
“啊啊……啊……宝贝……啊……好棒啊……”体位的关系,整根含入的感觉让男人忍不住的低吼。
“饶了我吧”希达激动地热泪盈眶,却又不断的在他身下高潮,高潮连连的小穴一阵快过一阵的收缩挤压,把火热的肉棒死死的箍住。
丰满的双乳也紧紧贴在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磨蹭,噬人的快感让他根本无法停下来,只顾用力的去追求更加多的高潮。
“亲爱的,你的下面已经被我操肿了,舒服么?”他低头看着她悄悄肿起来的小核,不由自主的笑了。
“啊……啊……好棒……”希达感到体内的快感和疼痛交错上升,疼痛又很快被快感遮盖过去,紧绷的小穴在罗摩的抽插下不断的喷出蜜汁。
火热的肉棒煨得小穴发烫,高潮的肉壁痉挛般搐动,一层层的肉壁淫荡的套住他的肉棒吸吮,每一次用粗大的顶端磨蹭肉壁里面某一个发硬的嫩肉,她就会哆嗦着喷出股股淫液,小穴也越发紧致的含住他的。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射精的冲动:“啊……宝贝!你真好……啊……”
“啊啊……啊……嗯啊……唔……啊哈……”被摩擦得快融化似的,希达哭喊着想要逃离。
男人扣住她的腰,加大了抽插的力度与狠劲,伞状的男性巨物在她的身体内不断穿梭、磨蹭,不断的深入她的宫口,享受着她的紧窄和包裹。
“啊……唔啊……宝贝……啊……”罗摩用力的捣弄着,直到射出滚烫的热流。

萨蒂篇(三)
~米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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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象镇守着天庭的八方。
酷热渐渐消褪,凉爽而湿润的海风徐徐吹拂着,众天神聚集在梵天的花园里,这是雨季到来的第一场舞会。高大的菩提树盘根错节,包裹着粗大的树干,枝蔓摇曳,投下浓重的阴影;迦昙波花半露黄绿的花蕊,喜气洋洋,淡淡的月光如水银般泻在花园的湖面上,四色莲花争奇斗艳,羯多迦花把湖岸染成一片雪白的颜色,仿佛一条白色的园篱。
一个活泼的少女轻盈地走过来,用左脚轻踢着无忧花,细细的小花随着她的轻踢放开花蕾;她不时抬起涂描着湿润乌烟的凤眼,瞥一瞥不远处聚集的天神们,那青年舞者回过头来,微笑地看着她,少女羞红了脸,她低下头,理了理鬓边的杜鹃花,呆呆地看着自己看着涂满胭脂的脚尖。
“萨蒂——萨蒂——”
随着喊声,风一样飘来一位手捧金杯的少女,一面走一面用朱红的嘴唇向两边的香花喷洒过去,一朵朵娟秀的香花遇酒而开,花蕾上的酒滴仿佛是它们甘露。
“想什么呢,萨蒂?”
“没……没什么,沙维蒂利,”萨蒂不好意思地回答着,生怕别人看穿自己的心思,那个叫沙维蒂利的少女并不以为意,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走,我们看希瓦跳舞去。”
象皮鼓低沉而迟缓,空气也为之震颤。
财富之神俱毗罗十分有趣,他身材矮小佝偻,浑身上下珠光宝气,显得俗陋委琐,活脱一个一夜暴富的乡绅模样,这也难怪,别看他现在掌管着天下财宝,但他本来就是有名的窃贼,因为奇遇糊里糊涂成为天神,却怎么也脱不了原来的本性。他满面红光,不停的炫耀着满身的珍珠、宝石,粗声大气地嚷攘个不停。
“伟大的舞神啊,我们的希瓦!你看他的舞姿多么优美、多么优美哟!”
又是一片喧嚣,众药叉和他们的妻子们吟唱着希瓦火烧三城巨怪的故事,半人半神的紧那罗们跺着脚,脚裸的铃铛随着音乐声叮当作响,健达缚手舞足蹈,高声喝彩,飞将军神猴诃奴曼灵巧地攀上如愿树,在枝头敏捷地跳来跳去,用行乐果向众天神们投掷取乐。
象皮鼓时缓时疾,天地也随之飞舞、旋转。
云使轻盈地飘在空中,携着闪电夫人的手,款款而行,闪电夫人低眉顺眼,温顺可人,在天帝的花园里丝毫不敢造次。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年轻舞神的身上——那是希瓦在跳舞。
他的身体随着鼓音有节奏的扭动着,呈现出优美的s形曲线。发间,腰间,颈间围着的三条巨蛇也慢慢向空中伸展开身体。
“他是多么英俊,多么勇敢!”萨蒂默默地想着,脸庞一下子燥热起来,两眼的光芒是那么炽热,“他是多么英俊,多么勇敢!你看,那额头上新月装饰的第三只眼,正放着柔和的光彩,仿如滴水的月光宝石一般耀眼,他的皮肤如此光洁,只有颈上靛青的颜色昭示着他的勇敢……”
爱神迦摩骑在五彩金刚鹦鹉上,嘻嘻哈哈的和众人逗趣着,他时而挥动着五排蜜蜂组成的爱情之弓,用花朵之箭向他们瞄准,有些天神半推半就,假装躲避着爱情的弓箭,有些大胆的天神更是主动向着花朵迎上去,准备承受爱情的一击。
“请再给我们来上一箭吧,迦摩!”,俱毗罗拉着他的夫人、一袭红袍的诃梨帝母嘻嘻哈哈的迎上前去,“我们俩约好要生500个孩子,不多射我们几箭可不行。”
大殿里却上一片庄严肃穆景象,梵天端坐在莲花宝座上,他身穿白袍,左边两只手臂上分别持着《吠陀》和权杖,右边两只手上一个心不在焉地玩弄着一串佛珠,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勺子,四个头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从自己身体里创造出来的绝色美女沙维蒂利。
众神之王因陀罗举着酒杯,正和仙人达刹谈笑风生,太阳神苏里耶、火神阿耆尼和酒神苏摩低声议论着什么,风神戈由面带笑容,慈祥地看着在如愿树上蹦上蹦下的儿子诃奴曼,海洋之神伐楼那和死神阎摩一言不发,盯着对面空着的坐椅发呆,那是大神毗湿奴的专用宝座,每当雨季到来,万物生长的季节,他总是和他那美貌的妻子——幸运与美的女神拉克希米躺在大蛇那伽盘绕的凉爽的大床上酣睡不醒。他们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默默的低下头去,满腹心事。
梵天似乎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沙维蒂利的身上,目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沙维蒂利紧皱着眉头,拉着萨蒂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但无论走到哪里,总也躲不开梵天炽热的目光。
希瓦还在跳舞,三叉戟和黑色的长弓在他手中挥舞,满头蓝黑色的头发随着鼓点节奏跳动,刚才的无比柔媚的舞蹈也慢慢变得刚劲、骠悍,萨蒂的心跳也越来越猛烈,她摆脱了沙维帝利紧紧挽着她的胳膊,独自呆呆的站在金迦树丛中,微笑地看着希瓦,她的面庞就像皎洁的明月,眼睛就像初升的晨星。她抬起头微笑——那简直就是世界初生时太阳所放出的第一束金色的光芒。没有人不会为这微笑打动,没有人不会为这微笑中所包含的幸福而感到高兴。自从他们在恒河边的俱圣舍草中第一次相遇以来,萨蒂的心便被希瓦填得满满的了。那一晚,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亮,希瓦微笑着——他微笑着把一朵鲜红的杜鹃花插在萨蒂的鬓边。那一刻,萨蒂羞怯的抬起头,心儿就像小鹿一样狂跳不已,她微笑着,微笑着,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鬓边的杜鹃,在她的心里,就算拿来整个世界她也不会别人交换!
希瓦还在跳舞,他拉起萨蒂的手,炽热的目光简直要把萨蒂熔化。
萨蒂不由自主的随着希瓦舞动起来,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天不存在、地不存在、时间静止了、思想静止了、音乐消失了、景物消失了、周围的众天神都从眼睛里消失了,在她的心里,只有希瓦、希瓦、希瓦……
沙维蒂利站在浓密的菩提树阴影里,满面愁容,紧皱着眉头。她是那么无助——梵天的目光无时无刻的紧盯在她的身上,使她无处逃避。
她抬起头来,看了看漂浮在天空中的云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飞快地升上了上去,急急忙忙地拉着云的衣襟,低声恳求着:“温柔的云啊,我知道你出生于雨云卷云的望族,是因陀罗的大臣,形象随意、变化无穷,我迫于命运,向你求告——请您赶快手拢你的衣裙,让乌云密布天空吧,请快挡住梵天无所不在的视线吧,给我片刻的安宁!”
“可是,美丽的沙维蒂利……”
“仁慈的云啊,你是焦灼者的救星,请您按照我的恳求去做吧,我将让世界上所有的诗人用诗的语言万世吟颂你的善变和飘缈。”
“可是,美丽的沙维蒂利……”
“还有你,银色的闪电夫人,不管是出于友情还是对我感到怜悯,都请你答应我的不情之请,但愿你一刹那也不和你的夫君云离分。”
云和银色的闪电夫人对视片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闪电夫人从头上抽出发钗,轻轻一挥,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天际,顷刻间,云收拢衣裙,天空中乌云翻滚,就连月亮女神的目光也无法穿透云层,梵天的花园里顿时黑黢黢的一片,只有希瓦额上的月轮依稀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大殿里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天神们开始躁动不安,蚊子般嗡嗡的窃窃私语声在大殿里弥漫,但梵天没有理会,他正出神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沙维蒂利到哪儿去了呢?”梵天烦恼地想着。
自从他把美丽的沙维蒂利从自己的身体里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这种丧失理智的爱恋像毒蛇般缠绕着他,日益膨胀、他不由自主地凝视着心爱的姑娘,片刻也舍不得挪开自己的目光,他抛开所有的天庭事物,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竟然长出三个头来,四个头面向东、南、西、北四个不同方向,无论沙维蒂利躲到哪一个方向,总也避不开梵天那炽热的目光。众天神异常担忧和无奈,谁又胆敢谴责伟大的梵天的所作所为呢?
“沙维蒂利到哪儿去了呢?”梵天恼怒地想着,他环顾四周,丝毫没有沙维蒂利的影子。
突然,所有的天神都惊呆了,在梵天的四个头中间,一个新的头又疯狂地冒了出来,那头越来越高,越长越快,眼看就要穿破云层,所有的天神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充满恐惧。
大殿里一下子静谧下来,简直如无人之境,恐惧和不安弥漫着,越来越强烈,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紧盯在梵天身上。
“梵天啊,您的睿智哪里去了呢?”所有天神的心里都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咚、咚、咚——”
象皮鼓再一次响起,所有的人又一次大吃一惊。
低沉的鼓声似雷鸣般轰隆隆驶过大地与天际,像钢针般刺进人们的耳膜。
众神之王因陀罗的酒杯停在嘴边,仿佛被施了魔法一样,定在那里,太阳神苏里耶、火神阿耆尼和酒神苏摩互相交换着惴惴不安的眼色,风神戈由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肌肉僵硬地抖个不停,诃奴曼攀在菩提树上,扫视着众神,海洋之神伐楼那和死神阎摩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萨蒂担忧地看着,双手在脸上撕抓着,长长的指甲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迹,细细的血丝从伤口慢慢的渗了出来。
“坦达瓦舞!你怎么敢……”
仙人达刹怒吼着,用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手,仿佛想要站起来的样子,又颓然地坐了下去。但希瓦没有理会。
“坦达瓦舞!这就是象征毁灭的坦达瓦舞!”人们再一次发出高声尖叫。
鼓声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急促。希瓦越舞越快。天在飞旋、地在颤抖、人们的心在震颤!
希瓦额上的月轮之光也越来越明亮。
希瓦抽出宝剑,一道银光闪过,鼓声嘎然而止。
梵天刚刚长出的第五个头滚落在地,在大殿里发出空洞的回响,一股鲜血从梵天的脖子喷薄而出,像喷泉般直冲云霄,血雨洒落在每一个人身上。
“希瓦——”梵天暴怒了,他摇晃着站了起来,“我诅咒你——”
希瓦两眼噙满泪水,他呆呆地站在大殿之上,向梵天深深的鞠了一躬。
“伟大的梵天啊,我不想乞求您的原谅,我只想告诉您,我也是爱您的啊。”
“哼!这也叫爱?你把这也叫爱,竟敢冒犯我们最伟大的梵天!”达刹两眼冒火,直盯着希瓦,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伟大的、无与伦比的梵天啊,恢复您的理智吧,天与地需要您去创造,日月星辰需要您的指引,山川河泊需要您去开凿、天神和凡人需要您的统帅;恢复您是睿智吧,伟大的梵天,自从您创造出沙维蒂利,抛开一切世事,大地开始荒芜,星星也渐渐偏离轨迹,而众神之心,每日每夜都在为您忧虑,我不企求您的原谅,只求您……”
“我诅咒你,希瓦!我诅咒你万世永受苦行的折磨,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梵天咆哮着,两眼血红,疯狂地诅咒着。
希瓦再一次深深的鞠了一躬,转身向大殿外走去,他的好友,财富之神俱毗罗和他的妻子紧紧地跟在希瓦的后面。萨蒂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拉着希瓦的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希瓦看着泪流满面的萨蒂,惨淡地一笑,那一笑,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回为之心碎!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达刹腾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像疯子似的冲向萨蒂,
“萨蒂,你给我回来!”他声嘶力竭地吼叫道。
“可是,父亲……”
“没什么可是!走,回家去!”他粗暴地抓住萨蒂的肩膀,拖着她向门口走去,萨蒂回过头来,泪眼婆娑地对着希瓦喊道:“希瓦,不管你受到什么样惩罚,我都会等着你。”

泥土姑娘(四)
三天之后,罗摩一行启程回十车国。
一路上两位公主和两个侍女坐在车里有说有笑,罗摩和罗什曼那骑马走在前面。
一行人行至清澈见底的小溪旁,停下来补充水分。
正当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坐在小溪边欢愉的说笑时,一朵祥云从天而降。
大家都被五彩的祥云吸引,然后纷纷朝奇特的云朵看去。
五彩缤纷的云渐渐消失了,一个老者站在了他们的面前。罗什曼那顿时拔出了宝剑准备迎敌,罗摩却轻轻的按住了他的手,“他的身上有仙气,绝不是为非作歹之人。”
“尊主,您真是智慧深远,我的名字叫那罗陀”
“您好,请问您是?”罗摩双手合十朝老者行礼。
“我只是一位修行中的牟尼,见尊主路过,特来打个招呼。”
“请问您认识我吗?”罗摩有些吃惊,他从未见过这人,这人说的话却如此奇特。
“以前认识,将来也认识”那罗陀笑了。
罗摩笑了,却默不作声。
“听闻尊主日前拉断了湿婆的神弓?”
“不过侥幸而已”
那罗陀听了这话便从身后又拿出一柄巨大的弓,“那么也请尊主尝试拉开这柄弓吧”
罗摩接过巨大的象牙色的弓,微微一笑,没有一丝犹豫,迅速又从容的拉开了它。
那罗陀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震惊的表情,“尊主,您是整个宇宙的主宰,现在,您拿回了您的弓,您将更加具有力量,无坚不摧。”
罗摩感觉肩膀正在变得更加有力,他眯起了那双莲花眼,朝那罗陀双手合十。
那罗陀感到整个世界正在俯视着自己,他也同样还了礼,然后渐渐隐去了身形。
“哥哥,他是谁啊?”一旁的罗什曼那一脸不解。
“他只是来给我无坚不摧的武器而已。”罗摩朝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凝神思索着。
希达和罗什曼那的妻子(也是她的妹妹)乌密罗正在欢快流淌的小溪里踩水并且放声高歌着,周围的桂花和杏树飘来了芬芳馥郁的香味,和着她们悠扬的歌声飘荡在茂密的森林中。
一路艰辛的跋涉后终于到了雄伟壮观的十车国王宫。
又深又宽的柱廊两侧布满了神像,国王和三位王后站在石阶上迎接意气风发的儿子和新妇。
宝拉轻轻的帮希达卸去了繁重的首饰和纱丽,“公主,你如今到了十车国,可不能再将湿婆大神放在嘴边了,若是被人听见了会生事端的。”
“为何?”
“临行前王后嘱咐我要看紧你,她告诉我:十车国举国上下皆奉世尊毗湿奴为信仰,除了他,别的世尊禁止在这个国家出现,要是偷偷信仰其他神祗,被发现后是要砍头的。”
“是吗?”希达微微皱了皱眉。
当晚,十车国国王为罗摩等人举行了庆功宴,王宫上下皆是欢声笑语。
希达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悄悄和罗摩说了几句,提前离席了。
她一个人走在凉爽的秋风里,心也变得安定下来。抬头望向皎洁的明月,却发现月亮不知为何白的有些刺眼。
她脚步轻快的走回了寝殿,悄悄的拿出了湿婆的象征——林伽。趁四下无人,她给林伽浇灌圣水,然后双手合十,静静的开始了祷告。
“砰”的一声打破了她的宁静,她手忙脚乱的将林伽放进了柜子里,才发现是罗摩走了进来。
“你好像喝了很多酒”希达捂住鼻子,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一个人在房里?宝拉呢?”罗摩忽略了她的表情,自顾自的说着。
“我不过是有些累了,所以一个人回来了。”
“生病了吗?”他伸手就朝她的额上摸去。
“没有”她轻巧的闪躲开了。
“我叫人拿了些水果。今晚我见你一直都没吃什么,是不是初来乍到,食物不合口味?”
“还好”希达看见两个侍女端着银质的盘子,向罗摩和她行了礼。
“可是,我还没吃饱,你就当陪着我再吃些。”罗摩抓住她的手,不容她挣脱。
“好,如你所愿。”
两位侍女见状,立即转身快步离开了。
“来这里还习惯吗?”罗摩紧紧攥住她的手,没有丝毫的懈怠。
“这里都挺好的”希达微微一笑。
“有什么需要就和我说,我会叫人去办。”
“好的,谢谢”
“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啊,不用和我说谢谢。”罗摩眯起蓝色的莲花眼就那样毫不掩饰眼中的热情紧紧的盯着她。
“殿下,你醉了”希达柔声劝道。
“我没醉。”他不自然的又加紧了手中握住的力度,“我知道你一直和我保持着距离,你不愿任何人走进你的心里,因为,你的心里有一小块不容许任何人走进去。对不对?”
“这个,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希达的手被他握的已经有些疼了起来。
“可是,我的心里也只有你,怎么办?”罗摩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带入了怀里。
“殿下,你是伟大崇高的人。”希达的身体微微一颤,那晚两人激情的画面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浑身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热起来。
“哈”罗摩松开了手“原来伟大和崇高是这样的,看来我在你的眼里几乎已经可以和神比肩了啊?”
希达低下了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罗摩推开了门,冷冷的丢下了一句“最好不要在王宫里拜祭湿婆,否则我能发现,别人也能发现。”
希达愣在当场,原来,她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公主,公主”门口突然传来宝拉急切的声音。
“怎么了,宝拉?”希达发现宝拉一脸惊恐的表情。
“不好了,公主,”宝拉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快,躲进密室,听说罗刹混进宫里了。”
“罗刹?”罗摩和希达对望了一眼。
罗摩略微沉吟了一下,“你和宝拉就待在这个房间里,哪都别去。”
“我也去”
“相信我”罗摩按住她的肩,“等我回来。”
“公主,太危险了,他们都是会吃人的怪物。您还是让王子去吧。”宝拉明显被吓得不轻。
“好啦,我知道了。”
希达有些怔忪的看着罗摩的背影,为什么,他的样子已经倒影进了她的心里……

萨蒂篇(四)
月色下的原本充满喜气的皇宫此时却被一层蒙蒙的雾气笼罩着。
明月躲进了隐晦的乌云中。
米娜克什循着浓重的血腥涌来的方向,悄悄落在了屋顶上,顿时一阵惨叫将她吸引了过去。她急忙奔了过去,熟练的朝着巨大的黑影扔出了金色的弯刀,“嘶————”见血封喉的利刃切开了黑色的影子。
黑影放下了原本到手的猎物,转身就朝米娜扑来,她一个轻巧的跳跃,避开了他沉重的一扑,然后弯刀再次飞起,朝着他的喉咙割去,顿时鲜血四溅,弄脏了她浅色的纱丽。
“你没事吧?”她轻轻扶起了吓得倒在一边的一个宫女,宫女脸色惨白,嘴唇不断的哆嗦着。
“鬼啊——————”宫女看见她那双火红的双眼,仿佛比刚才看见罗刹吃人的场景更加恐怖,惊恐万分的尖叫起来。
“切”米娜有些不满,再次跃上房梁轻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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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纤细的红色身影妖娆的辗转在一个又一个的巨大黑影之中,天海之上的一个银色身影悄悄的俯视着这人间发生的一切。
原本他也没注意过她,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万千世界中那一粒毫不起眼的沧海一粟。但是随着她一天一天的长大,每到夜晚她刺入云霄的尖叫声打扰他一个又一个清梦后,他开始对她好奇起来,他开始习惯用目光追随她的身影了。
他惊异的发现,她和萨蒂有着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执着。
今夜,他借着月光又看见了她从不曾展现的另一面,矫健熟练的身手使得她更加英姿勃发。染血的纱丽在他的月色下不断飘动着,比起死去的萨蒂,她仿佛更能牵动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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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外面好安静哦,应该没事了吧。”宝拉一直躲在希达的背后,就连窗户都不敢多看一眼。
希达刚准备回答就看见一个巨大的、畸形的身影投射在窗户上。
“嘘”她支撑住了几乎已经吓得瘫软的宝拉。
怪物在门外停留了一会,然后正要离去的时候,宝拉看见一只老鼠跑到了自己的脚边,顿时失措的尖叫起来。
瞬间,窗户和门板被罗刹击碎。
希达和宝拉眼看就成了罗刹的囊中之物。
空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比一旁正与另一怪物缠斗的罗摩更快的窜到了罗刹的面前。
希达看清了,这是一个女孩,她矫健的身手一击即中,正当她举着弯刀要插入罗刹的肚腹之时,罗摩用剑挡住了她的划过的金色弯刀,“对不起,我不想在我妻子的面前杀人,哪怕是罗刹。”
“好吧,”米娜耸了耸肩,“随你。”
“没事吧”罗摩关切的看向希达。
希达轻轻的摇了摇头。
此时,几队士兵跟了上来,将倒在地上的罗刹团团围住。
米娜拍了拍手,正要离去,就听见身后希达的声音,“谢谢你,救了我。”
米娜转过身,血红的双眼看向她,美丽的女子正朝自己盈盈的笑着,泛着圣洁的光芒……

泥土姑娘(五)h
十车国最近颇不宁静,罗刹能进入皇宫,也着实让国王和大臣们吃了一惊。
罗摩白天里忙的不可开交,希达看米娜却十分欢喜,总觉得她身上有着太多自己没有的东西,喜欢拉着她说话。
米娜并不太擅长与人交往,但是她发现希达很爱听她途中的见闻,即使说上一整天,她也不觉得腻。
宝拉却觉得这女孩颇为奇怪,换上新的纱丽后,居然比希达还要美上几分,当然,她是不会承认的,在她的眼里,最美的永远都是希达。
傍晚,罗摩回来,看见希达与米娜,礼貌的行了个礼。米娜起身还礼,然后被宝拉扯着一并退下了。
“最近宫内失踪的宫女不杀,你和宝拉都注意些。”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不确定。但是这个叫米娜克什的女人留在你身边,我比较放心。”
希达张了张嘴,刚想和他说说白天从米娜那里听来的见闻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我想要你”罗摩眯起那双莲花眼,深情的诉说着。
希达羞红了脸,白玉般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温柔的回应着他。
他掀开她的纱丽,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身上,“宝贝,坐上来。”
希达红着脸,顺从着他的引导,将自己的蜜穴对准了他那惊天的巨物。
“轻点,有些疼”还未插入,她就已经虚弱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了。
“乖,我有分寸”罗摩笑着,按下她的细腰。
“啊——”她一仰头,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整个身体都犹如痉挛一般,瞬间囊入了坚硬的巨物。
罗摩轻叹了一声,“宝贝,你太美了,美的不可思议。”
“唔”她不由自主的在他的怀里动了起来,洁白的身躯泛着微光,诱人犯罪。
诱人的臀沟被男人用手分开,花穴流出半透明的爱液,在雪白的大腿内侧蜿蜒出一道道暧昧的痕迹。粉嫩的肉壁在微微的抖动,缠住了他埋在她体内巨物,令他的快感一波一波的涌上来。
透明纱丽下的丰满双乳被他的双手用力挤压揉捏着,俏丽的乳头此刻被他含在嘴里轻轻的舔舐着。
“唔,好棒”她跨坐他的身上,尽力将上身贴近他的头部,任他予取予求。
“嗯啊……啊……啊……啊哈……啊……”
“宝贝,你太紧了,夹的我都没法动了”他笑着用舌尖裹住她胸前的凸起,然后一次比一次用力的顶入她那窄小的蜜穴。
她觉得那根炙热的肉棒快要顶穿她了,无力的向后倒去,只有臀部被死死按住,方便男人的抽插;臀部都被他的囊袋“啪嗒啪嗒”敲打着,和着自己发出的“嗯嗯啊啊”的淫叫,全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他一把拖住她向后倒去的身体,将她压在宽大的矮桌上,用力分开她的双腿,自上而下的贯穿了她。
“啊————”娇吟划破了长空,她的下身喷出一股热流,烫的他浑身麻痹。
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射精的冲动:“啊……我的希达,我爱你啊……啊……”
“我也爱你啊……啊……嗯啊……”是的,她爱他,在他一次又一次占有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他,爱上他那双莲花眼,仿佛很久很久以前就见过的那双眼睛。
可是,湿婆呢?她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或许,湿婆本来就是高高在上的神,用来被世人崇拜的世尊而已,她怎么可能爱上湿婆呢?一定是以前的自己太过单纯,她现在心心念念的都只有罗摩。
“宝贝,腿再张开些”罗摩吻住她的小嘴,舌头剐蹭着她的口腔,令她无法思考。
她顺从的张开腿,迎接他的又一轮猛烈攻击。
“嗯啊…………啊……啊哈……”男人不等她喘息过来就开始飞快的抽插起来:“……啊……唔啊……太、太快了……啊……呜呜……”
“不喜欢吗?嗯?!”他感受着来自她体内淫荡的挤压,越发加快摩擦的速度,哑着声音挑逗她愈发敏感的身体。
“唔……啊……啊呀……啊啊……那里……唔啊……太深了、啊哈……”
他粗长的肉棒总是毫不留情的顶到小穴的最深处,小小的子宫都被喂的满满的,紧窄的肉壁被他撑到极限,还被他不时用粗大的伞状前端磨蹭那最最敏感脆弱的嫩肉,每次都惹得她快抽搐似的收缩绞紧,像是饥渴的小嘴般吸住他。体内被他的搅动得快要撑爆了似的难受,偏偏又引发出更加难以抵抗的快感,她被他的顶入弄得快要昏过去了,越来越凶猛的快感已经让她全部的知觉都凝集在被插入的地方。
“啊啊……啊……好棒啊……啊……夹紧……再紧点……噢啊……宝贝……”罗摩被她收紧的小穴夹得痛快得不得了,只粗吼着更加用力的快速前后摇摆起来。
“嗯啊……啊……呜呜……啊呀……不、不行了……”他愈发狂放的侵犯逼出了她的眼泪,哭着喊着,毫无章法的求饶起来,身下的小穴却越加舍不得似的咬紧男人的巨茎,羞耻混合着痛苦,氤氲出噬人的高潮。
一顿顿热流射进了她的体内,她含着点点泪光的双眸令他爱不释手。
“还不够哦,宝贝。”他笑着吻去她的泪光,再次缓缓额律动起来,折腾着她妖娆的身体,痛快的做到餍足为止……

萨蒂篇(五)
米娜克什不想这么早入睡,因为她一睡着就会没完没了的做梦,梦着和她一样容颜的女子,还有那个男子,令她心慌又痛苦。
她在房顶上跳跃着,不知不觉看见空旷的大片红色花海,她被那鲜血般的颜色吸引,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片大片的红色,她喜欢红色,这些花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迷人又魅惑。
她高兴的在花海里旋转起来,花瓣伴随着她的动作被掀起一阵又一阵的舞蹈。
她蹦着跳着,然后在花海的尽头,看见了一个欣长的身影。那个身影仿佛也感到了身后的目光,缓缓转过了脸。
隔着大片火红的杜鹃花,花瓣随风荡漾着,扬起一阵阵浓浓的香味,笼住了她与他。
她睁大眼,看着他。
他仰头看向天空,伸手,接住几瓣花,吹了口气,看着它们又缓缓飞向天空,在空中打着小巧的旋儿,围着她转出美丽的弧度来。
他薄唇微启,含着笑开口:“我知道你会来的。”
米娜跟着围绕着自己的花瓣一起旋转起来,飘到了那个陌生人身旁,“你的眼睛是寒冰色的啊,我第一次看见,很好看,嗯,就像天上的月光。”
那人淡淡一笑,抱着纯白的维纳琴坐了下来,琴弦泛着美妙的光泽,犹如天上的月亮一般惹人怜爱。
她也坐了下来,倾听着他的琴声。
“这些是什么花?为什么这么红?”米娜好奇的问他。
“这里是玛那莎圣湖,玛那莎圣湖的杜鹃花是三界最美的花。”
米娜又看向那些花,“为什么是三界最美的花?”她浮起轻快的身体,穿梭在火红的如玛瑙般的娇艳欲滴的花海里,流连忘返。
“因为这些花原本就是三界最美的人的化身”男人的眼里浮现了一抹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她曾是你喜欢的人吗?”
男人无奈了摇了摇头。
“可是,你的琴声很悲伤呢。”米娜终于又转回他的身边,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鲜红的瞳孔里不带任何情感,动人却又及其冷淡。
“你的琴和你的人都像天上的月光呢。”她突然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他手里的维纳琴。
“第一次见到塔拉时,她也这么说。”
米娜见他神色变得暗淡,也没打算细问,“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苏摩。”
“我是米娜克什。”
月皎波澄,忽然一阵微风起伏,将他屡屡的琴声散到了整个玛那莎圣湖,饱含情韵令人回肠荡气。
~米娜梦境~
屋子里静静的,只有油灯的灯芯偶尔炸响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晚风吹过窗棂,带着甜丝丝的阵阵花香,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萨蒂独自坐在窗前,入神的想着心事,她已经坐了很久,一只云雀不知什么时候飞来,落在花园的金迦树上,向着清澈浩瀚的星空倾诉着它那令人心碎的心事,家孔雀跳着优美的舞蹈回应着,以表戚谊。
萨蒂弯下腰,在窗棂下放下一朵杜鹃花,这是少女们为了计算和心上人分别的时日的游戏,她一遍又一遍地细数着花朵的数目。“一、二、三……真的只有七朵吗?莫非分别真的只有七天?我怎么觉得仿佛有七个世纪那么长呢?”想到这里,红晕悄悄地爬上了少女的脸颊。
一阵轻快的脚铃由远而近,萨蒂飞快地站起来,像惊恐不安的小鹿一样离开窗前,走到门口。
“妹妹,恭喜、恭喜!”
塔拉,她的姐姐笑吟吟地奔过来,夜白合在她的发间晃来晃去,萨蒂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塔拉,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塔拉就迫不及待地嚷嚷道:
“父亲要给妹妹亲了。”
“你说什么?”萨蒂大吃一惊。
“是啊,我刚才路过大厅的时候,我听见父亲和母亲正商议请柬的事情,听说明天要请来所有的天神,让你自己挑选如意郎君呢。”
“明天?所有的天神吗?”萨蒂满脸喜悦的问。
“是啊,所有的天神。莫非……莫非我亲爱的妹妹已经有了意中之人?”塔拉笑嘻嘻地看着萨蒂。
萨蒂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起来,她羞怯地碎了塔拉一口,快步走过去,抓住塔拉的手不停的咯吱,塔拉一副笑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一边笑着躲避,嘴里求着饶:“饶了我吧,你没有如意郎君行了吧,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没有如意郎君,除了……希瓦!哈哈哈!”
两个少女打闹着,在屋子里笑作一团。
不知什么时候,萨蒂的父亲,仙人达刹已经威严地站在门口,他咳嗽了一声,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桃花梨雕的圆桌边。
“我的女儿,你已经长大了。”他顿了一下,萨蒂和塔拉站在他的面前,默默地听着,“你已经长大了,是出嫁的时候了。我们不想逼你,决定由你自己选择你的终身大事,这是我们拟定的名单,几乎包括了天界所有有资格的天神,他们都是英俊年少的男子,有着雄师的英武和天空般宽阔的胸怀。你看看吧。”说着,一张黄色的丝绸名单缓缓的抛到萨蒂手中。
萨蒂接过名单,目光飞快地扫视着。
“哦,不!”萨蒂脱口而出,“父亲,你漏掉了一个人,你没有邀请我最想把花环交给他的那个人……”
“住口!”达刹看起来怒气冲冲,“你说的人?他有这个资格吗?你简直就像抛弃孔雀石手镯而换成木头手镯一样愚蠢啊!”
“可是父亲,你怎么能够轻视一个如此杰出的男子呢?一个旗帜上有公牛的神王,一个宇宙的大神——希瓦呢?”
“大神?”达刹讥讽地问,“真是可笑,瞧瞧他那下等人的肤色,邋里邋遢、穷苦潦倒的外表,你竟然说他杰出?况且,他是那么爱和贫穷下贱的下等人在一起厮混,哪有一点天神应有的品质?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们本来就是一路货色。”
“哦!父亲,你对他不了解。不错,他喜欢和那些贫穷的人在一起,但并不下贱!我见过他变成猎手背着黑色的长弓和猎人们一起狩猎;我见过他变成渔夫为南边海岸的渔民们剖开鲨鱼的肚腹,您因此说他不过是个肮脏的流浪汉吗,父亲?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些一无所有的人全都喜欢他。因为他自己也一无所有,除了那一双蕴涵深意的眼睛和漂亮的笑容。他并不在乎尊敬他的人为他奉献了多少,但他总是满足人们每一个细小的愿望;他真实地活在人间,而不是高高在上,就像一个普普通通、走街串户的青年,每一个村庄都有他的身影,每一户人家都有他的回忆,每一个人都可以把他当作自己的朋友、兄弟和儿子。他不是呆坐在神位上的神,如您,我的父亲!”
达刹气得两眼冒出火星,他抓着颤抖着胡须,说不出话来。
“我的父亲啊,我看见您的眼睛在冒出愤怒的火花,不过父亲,这火花使我想起希瓦炽热的目光,那时候,在梵天的花园里,他随着宇宙的节奏舞蹈,身影随着额上而变幻。”
“够了。”达刹大喝一声,“那也叫舞蹈?你把那也称之为舞蹈,那是疯子的癫狂、那是邪恶的毁灭,毁灭!你知道吗?”
“父亲啊,你说他跳起舞来像个疯子,但我从他的舞蹈里看出的是生命的热情。他的动作是多么炽烈、多么优美啊!全世界的众神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万一,他额上的银月熠熠生辉,蓝黑色的秀法使我想起妙高峰下美丽的森林。那时候,他朝我微笑——至少我确信他是朝我微笑——那笑容就像给我们光明和温暖的太阳一样。”
“可是毁灭呢?除了杀戮、死亡和毁灭,他什么也不爱。凶残、粗暴而又任性!”
“我的父亲,你知道他是诛魔者啊!你知道他必须为众神而战斗;你一定见过他驾着雄师拉着的战车率领着众天神在战场上奔驰,就像一团毁灭的烈火,所到之处把邪恶烧成灰烬;他拉开黑色的神弓的样子是多么威风凛凛,因陀罗和毗湿奴都是英勇的战士,但他们却比不上他发射闪电般利箭时的伟力,当他受伤时,他胸口中的箭映衬着他光彩焕发的面容,使他更加神光逼人,他流出的鲜血使他看起来就像花朵盛开的无忧树,他在战争中的勇武怎么能被说成残忍呢,我的父亲?他和毗湿奴一样,都是天界温柔的守护神啊!”
“放肆!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把他和毗湿奴相提并论?”达刹扬起手来,狠狠地掴了萨蒂一巴掌,萨蒂跌倒在地上,鬓边的杜鹃花散落在地上,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塔拉赶紧上前,被达刹喝住,呆呆的站在那里,泪眼婆娑地看着萨蒂。
萨蒂在哭泣:“父亲,您打我了,您指责我不该把希瓦和毗湿奴相提并论,您想说希瓦比不上蓝莲花眼睛的毗湿奴,可是父亲,你忘记了吗?当天神们搅乳海搅出那一碗足以毁灭世界的毒药时,谁也没有勇气去吞下那碗毒药以拯救众生,包括毗湿奴!冲上去的是希瓦,他的脖子因此而烧成青色。天神们忙于分享从乳海中搅出的甘露,因陀罗得到了他的如意树,毗湿奴也得到了他美丽的妻子吉祥天拉克希米,可是他们,留给希瓦的是一碗毒药,但希瓦没有抱怨啊,父亲,他的舞姿依然欢乐而优美!”
达刹冷笑着:“他伤害了伟大的梵天,他是一个杀害梵天的凶手,就凭这一点,我绝对不容许你嫁给他,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知道这是您之所以恨他的根本原因,父亲。他和您一样,都深爱着梵天。是的,他是挥刀砍下了梵天的第五个头,所有的天神因此诅咒并且排挤他,可是父亲啊,难道您不知道那时梵天做了什么吗?任何伟大的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梵天也一样,那时他因为骄傲、因为糊涂而迷失了心智,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女儿沙维蒂利,这种乱伦的行为难道不是罪过吗?天界诸神的劝说都对沉迷的梵天无效,只有希瓦,他砍掉了梵天有着不正当情欲的第五个头,他阻止了梵天更深的堕落。只有他肯承受这样的罪名以让梵天清醒,可是父亲,难道您不知道他这样做有多么痛苦,没有人比他更加爱戴和尊敬梵天,就是您,父亲,也比不上!当梵天的头落地时,希瓦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他美丽的眼睛里噙满痛苦的泪水,清醒后的梵天异常愤怒——就像您现在这样。他诅咒他将永世流浪以苦行赎罪,这已经足够了——不,这已经太过分了,可你们依然恨他,为什么呢?仁慈的父亲啊,我相信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更加适合作我的丈夫。”
达刹转过脸看着窗外,他的语气更加冷峻。
“你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萨蒂。明天,你必须——从高台下等候的青年中挑选一个作为自己的丈夫,而不是希瓦。”他又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
夜凉如水,黑黢黢的云密布天空。
萨蒂靠在窗前哭泣着,百合手足无措地站在她的身边,杜鹃花瓣散落在地上,她的发辫披散着,突然之间显得那么憔悴。
沙维蒂利从黑黢黢的云上探出头来,长叹了一口气。
“萨蒂、可怜的萨蒂——”
萨蒂抬起头来,像看到救星似的,向沙维蒂利奔过去。
“美丽的沙维蒂利,请你帮帮我吧,快去那白雪皑皑吉罗娑山下,快去那如明镜般美丽的玛那莎圣湖边,告诉我的心上人希瓦,让他快快来到,来迎娶他的新娘吧,请你告诉他,这——就是我的答案!”
“什么答案?美丽的、纯洁的萨蒂啊?”沙维蒂利友好地问。
“我们第一次相逢在俱圣舍草丛中,希瓦温柔地问我要什么,我的心砰砰乱跳,我不敢抬头看他的脸,可是天啊,我怎么能这样告诉他——我要你呢?”
“希瓦没有从我这里找到答案,于是他带我去看吉罗娑山峰上的皑皑白雪,去看明亮如镜的玛那莎圣湖,他告诉我,雪山之上是他苦修的地方,我看见,四季如一首歌从他的唇边匆匆流过,春天来临时,杜鹃盛开,满山遍野,鲜红似血,我听见琴声像小鸟一样在花丛中飞翔,他歌唱美丽的古老传说,歌唱众神的诞生。歌唱天神与阿修罗的战争,他拉起我的手邀我一起跳舞,他驾着金色的战车带我在天空驰骋,劫波树用各种优美的姿态为我们伴舞,那时候大地在我们脚下旋转,我们的笑声直达天际——可是我没有告诉他答案:我要他!”
“当他沉沉睡去时,我企图从他的箭袋里偷一直箭作为纪念,可他被惊醒了,他微笑着从我手中拿走弓箭,‘这不适合给美丽的女孩作为礼物!’他说。他问我要什么,我没有告诉他——我怎么能够告诉他我想要的正是他呢?,于是,他摘下一朵杜鹃,戴在我的发髻,鲜花虽然已经枯萎,花瓣也已经失去了鲜艳的颜色,但是你看,美丽的沙维蒂利,我依然珍藏着它,只要看到它,我就会想起希瓦那蓝色的光辉和温柔的眼神。沙维蒂利,请你快去告诉他,他追问的答案——我要他!”
沙维蒂利默默地点了点头,退回云的后面,萨蒂站在窗前,目送着云使匆匆远去,满怀着期待。
那一夜,萨蒂没有合眼,她向着天空祷告着,一会儿满怀信心,一会儿又惊恐万分,沙维蒂利能把我的答案带到希瓦那里去吗?

泥土姑娘(六)
“不————”希达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冷汗顺着她的额际润湿了她的秀发。
“怎么了?”罗摩见她面色苍白,嘴唇发抖,将她搂紧不断的安抚她。
“我梦见,梦见可怕的事情”希达抹了抹眼睛,泪水划过了脸颊。
“告诉我”罗摩轻轻吻着她的面颊。
“米娜死了,米娜死了”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罗摩皱了皱眉,“她那么强,怎么会死?”
“不,你不知道,她不是被杀的,是,是死在祭火里,好可怕。”
罗摩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梦里的事情怎么能是真实的,傻瓜。我看你啊,最近和米娜克什在一起的时间太多了,所以才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真的吗?”她信任的看着他。
“嗯。”他捏住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甜美的吻。
十车国的王宫里最近有许许多多的流言蜚语,希达原本对这些东西并不关心,但是宝拉却替她焦急,把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传言一股脑的说给她听了:
传言说希达原本就不是王室的公主,而是来历不明的泥土姑娘,她身负妖法,还经常在夜晚偷偷的出门残害宫女以取得她们的鲜血保持自己的美丽。
这事传到国王的耳朵里,就连善良正直的十车国国王都将她叫过去几次查问缘由。
“公主,每晚出门根本就不是你,而是米娜啊,你为什么不说清楚?她只是身形和你相似而已,她来自哪里,是做什么的,你根本都不了解啊。会不会,会不会是她做的?”
“胡说。”希达白了她一眼,“米娜曾经救过我们,她那么善良、纯洁,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但是,我偷偷跟过她几次,每次都是到宫门附近就不见了。她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怎么可能每天晚上都偷偷溜出去?”
“如果真的是她做的,我和罗摩都不会饶恕她,但是我也不能让别人冤枉了她,懂吗?”
“可是,公主……”
“何况,这次事情的矛头明明就是指向我们的,我们又怎么能冤枉米娜?况且,
杀人放血的事件也和她没有任何关联。不过……”希达凝神思索了一会,便吩咐宝拉“你去收买几个年轻的宫女,让她们留意三位王后的日常作息,将收集到的情报告知我们。”
宝拉一向唯公主是从,一听到公主有妙法,自然忙不迭的就去照做了。刚出门就撞见了罗摩,向他施礼之后匆匆离去了。
“你为什么不和父王说,每天晚上溜出宫的是米娜?”罗摩倚在寝殿的门廊上,幽幽的看着希达。
“米娜本来就不是宫里的人,如果把她牵扯进来,可能有更麻烦的事情,所以,我就暂时揽了下来,何况,你会保护我啊。”希达朝他微微一笑。
罗摩挑了挑眉毛,“我的王妃这么聪明,还需要我来保护?”
希达假装不满的背过身去,“哎,如果你也不肯保护我,那恐怕我得和米娜一起出宫了。”
“你敢!”罗摩握住她的肩,“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嗯”她甜蜜的依偎在他身旁,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萨蒂篇(六)
银发的男子坐在玛那莎圣湖边弹奏着维纳琴,他修长的右手弹着琴弦,左手熟练的在琴的指板上按弦及在琴扞上移动。琴在他的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悄悄绽放着,音色优雅,令人沉醉。
男子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米娜。
米娜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你为什么每天都会过来?”
银发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在等你。”他笑了,柔美的笑容不亚于倾城的女子,“你喜欢听我弹琴,是吗?”
“是的,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琴声就被吸引了。”米娜笑了“不过,要是那个人也在就好了”
“谁?”苏摩抬起柔情似水的双眼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的舞跳得很好。”米娜努力回忆着那晚的舞蹈。
“那是我有一天路过迦毗罗卫城的时候,遇见的人。
那日,我扮作男子的样子,在集市上买了许许多多的小玩意。就在我准备离去的时候,发现了不远处一大群人吵吵闹闹的将一个人围在中间,于是一个人朝着人群挤了进去。
一个俊美无铸的男子站在一群隐士的中间被包围着,男子身穿黑色的袍子,脸上并没有惊慌的神情。我很想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挤到了隐士们妻子的身后,几个女人交头接耳的说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人啊”
“我也是啊”“真想和他一起走啊”,
我起初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言论,结果只是鄙夷的听着那些越来越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隐士们也听见了各自妻子的言论,不禁妒火中烧。于是他们对着正在祭祀的火焰默念咒语,祭火的火焰缓缓变成了耀眼的蓝色,突然从其中窜出一只猛虎,扑向了那个男子,谁知男子一手就抓住了老虎,另一只手生生剥下了虎皮。
隐士们大惊,隐士的妻子们却以更加爱慕的眼神看着那个男子。
后来,我就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他们,越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接着那群隐士又造出一只巨鹿,再次扑向了男子,男子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用一只手劈开了巨鹿,仍旧站在原地挑衅的看着那些人。随后隐士们又在祭火中制造出一条毒蛇,男子吹起口哨,挥动手指,巨大的毒蛇轻轻攀上了他手臂,然后臣服于他,绕在他的脖子上,对那些隐士们吐着鲜艳的红信。
最后那群隐士制造出一个侏儒,丑恶的侏儒手持巨棒,巨棒的末端是巨大的骷髅,骷髅的嘴里喷着烈火。侏儒敏捷的拿着巨棒朝男子的头劈去,男子却突然闪到了侏儒的身后,甚至连我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绕到侏儒身后的。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抵住了喷火的骷髅,从侏儒的手里夺过了巨棒,然后将侏儒踩在了脚下。穿着夜一般黑色的男子随即在侏儒的身上跳起舞来,那舞步是她从未见过的,欢快又带着毁灭的颤栗,没有任何音乐能跟上他的脚步,他的舞步却越跳越快,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隐士们和妻子们都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绚目的舞步,就连经过门外的人都纷纷驻足观看这场饕餮盛宴,人群中突然有人尖叫起来,于是所有人都跪了下来,膜拜着他们的信仰,不住的磕头和赞颂着……”
“别说了”苏摩粗暴的打断了她的叙述,语气里的温柔一扫而尽。
“哦”米娜停止了诉说。
苏摩看着她美丽的面容,找不出任何情感,然后垂下了双眸,“我教你弹琴,你可愿意学?”
“好啊”米娜对这个能发出美妙声音的琴充满了好奇。
“来,盘腿坐在琴前”苏摩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纯白色的维纳琴前。
“弹琴的时候要想着最喜欢的事物,才能弹出美妙的琴音”他抚上她的手,“右手放在这里,左手按住这里。”
“是这样吗?”米娜好奇的抬眼看他。
他附着身躯,嗅到她发丝上淡雅的薄荷味,“是的,很好”他的双手牵引着她的手,在琴弦上欢快的跳跃着。
她的手毫无情感的被他握着,她也不介意他就那样屈身半拥着她,只是沉醉于维纳琴的学习中。
“哎呀”米娜看见朝阳已经渐渐升起,急忙站了起来,谁知一下踩到了纱丽的一角,整个人便向着苏摩倒去,然后两人以及其暧昧的姿势倒在了俱舍圣草丛里。苏摩微笑着,顺势扣住她的后颈,给了她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米娜被他吻得愣了一下,脸上却没有任何羞涩和不满的表情。
苏摩却因她樱桃般甜美的嘴唇而着迷,再一次吻上了她柔软的小嘴。
“唔,”她心里想要下意识的躲闪,身体却越来越热。
“喜欢吗?”他挑逗着青涩的少女。
“这是什么?”她歪着头问他。
“吻。”他不再温柔,转为热烈又霸道的吻,修长的手指伸进她薄薄的纱丽,抚上她饱满的胸部,令她娇喘连连。
“不行”她猛地推开他,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日跳舞的那个男人,还有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
“怎么了?”被打断的苏摩依旧微笑看着她。
“我得回去了。”米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小草。
“好”他也未多加挽留,“明日可还过来学琴吗?”苏摩眯着眼睛看着她。
“嗯,好吧”米娜歪了歪头,然后一闪就隐了身形。

泥土姑娘(七)h
宝拉按照希达的吩咐,却并没有收集到太多有用的情报:三位王后几乎都没有夜晚出门的习惯。
希达不禁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那三位皇后分别来自哪里呢?”
“好像只有吉迦伊王后来自别的国家,其他王后都是十车国大臣的女儿。”
希达抿了抿嘴,“好,重点查一下吉迦伊王后是哪个国家的人。明天我要知道。”
“是,公主。”宝拉将希达的发辫散开。
“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叹气了?当心太早变老,可就没有人愿意娶你了”希达戏谑的看了她一眼。
“人家才不要出嫁呢,我要一辈子陪着公主。”宝拉撅起了嘴。
“哪有人一辈子不嫁人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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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我悄悄问到了”宝拉一大早就兴奋不已。
“问到什么?”
“吉迦伊王后,她曾是潘地亚王朝的公主。”
“马杜赖的公主?”
“对,是潘地亚现任国王的姐姐。”
希达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去请罗摩王子。”
“啊?”宝拉傻傻的看着她。
“让你去就去,快点”。
“是,公主。”
“请你来是想请你帮忙”希达最近见到他都会脸红心跳。
罗摩微微一惊,显然,他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什么?”
“我想知道关于吉迦伊王后的一些情况”
“为何”他的眉毛挑了挑。
“我让宝拉托人问了,三位王后中只有她曾经是马杜赖的公主。禁宫失踪的宫女,我怀疑和她有关。”
“你好大的胆子”罗摩拥住妻子,“你竟然偷偷调查我的几位母后?”
“我有我的理由,你帮不帮我?”希达被他的吻弄得浑身发软。
“你知不知道要是被国王知道也许会被杀头?”罗摩发现他这个妻子真是镇定的可以。
“可是,也许,王后的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也未可知。”
“胡闹”。
“我是认真的,不然为何要栽赃嫁祸于我呢?”
“别再查了,答应我,保护好自己。”罗摩委婉的拒绝了她。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他再次用吻封住了小嘴。
微风拂过吹进宫殿里,拂过她洁白的肌肤,却无法吹散她体内涌起的情欲,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越加敏感起来。
罗摩,用他的三个指腹轻轻抚过她腹部的肌肤,然后在她可人的乳头上停留,手指灵活的夹住她的凸起,一次又一次的挑逗她,逼的她浑身出汗。
“好甜……”罗摩两片微热的唇瓣微微分开就吸住了她的乳尖。
“亲爱的,不要……”希达无力的靠在他的怀中,乳尖传来的热感令她分外害羞。
他用力吸裹住她的乳果,那种强大的吸力让她怀疑自己的整个乳峰是否都会被他的吸进嘴里。
“唔,……啊……”虽然很舒服,但是她还是很害羞,他从未这么热情,或者说色情的吮吸过这里……
希达的上半身被他轻轻脱光了,她发出有些沙哑地迎合的声调,洁白柔嫩的脖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咬牙承受着他牙齿啃咬着乳头给她带来的一阵一阵的酸麻感。
两人下身衣饰完整,只有她的上半身裸露着,罗摩笑着翻过她,蛊惑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边,“宝贝,乖”他搂住她腰身固定住,不再让她动来动去,然后伸出中指不断地在她的幽谷中来回快速摩擦着。
“恩啊……”特别是当他的指腹摩擦过她粉嫩的阴蒂时,她的脚趾都会酥得缩起来了。
就在她浑身发软到无处着力的时候,他扒开她微微红肿的花瓣,蜜穴中的透明液体不受控制地一波一波的涌了出来。
他温柔的将早已坚硬如铁的巨物一点一点的深入她滑润的小穴中,当他塞入后,她的下体顿时又烫又痒,涨疼的说不出的舒服涌向大脑,缺氧,眩晕,接踵而来……
他把她散在耳边的秀发缓缓缕到耳后,下身用力一顶。
“啊……”一阵刺痛的快感瞬间涌起,她全身痉挛不止。
罗摩淡淡一笑,低头再次封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呼吸也越发急促起来。
希达本能的感觉到体内的子宫正在不停的收缩,随着肉棒不停的侵入,每一次都像是要顶入她的灵魂深处。
“嗯……”一阵高潮袭来,小穴中喷出液体浇在了他的巨物上!
她大口地喘息着,全身酥麻,任由他坚挺的棒子在她的体内进进出出。
“轻点……太深了……痛……”她低声轻吟,臀部被他高高低低摇晃起来。
罗摩掐住她的椒乳,下身突然如落雨般快速地抽插起来。
花穴内的蜜汁汩汩涌出,一经他疯狂的捣弄,两人的腿股间一片狼籍。
“唔、唔、唔……”她的全身开始不能自己的发抖、打颤,蜜穴内也开始剧烈的收缩。
当他用全部力量将巨物狠狠肏入时,她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啊……”她尖叫着全身绷紧,小穴一阵阵收缩,子宫颈痉挛般紧束住闯入的异物。她蹙紧眉头身躯不住轻颤,喘息着承受住他一次次的猛烈撞击。
从背后插入的姿势,令她太过羞涩和难堪,整个上身都被他捣弄的快要瘫软,只有臀部高高的翘着,被他那惊人的尺寸一次又一次的疯狂肏弄。
“太深了……啊……不要……”她激动的哭了出来。
“宝贝,再等等”巨物在她的穴内,左右摇摆着,次次都剐蹭着她敏感的嫩肉,粗涨的男根一次次杵进撑开细缝,两人结合的肉体不断的发出“啪啪”的声音。
终于,她的大腿开始了无节奏的颤抖,小穴内的肉壁更是不规则的蠕动,死死咬住体内那根火热肿大的器物。
罗摩猛的用力深深刺入,又抽插了数十下,任由抖动的硬物将一股股的热流灌注在她的体内……

萨蒂篇(七)
~米娜梦境~
还有一个时辰,选夫仪式就要开始了。
女伴们围坐在萨蒂的周围,再过一个时辰,萨蒂将把面前那用素馨花和杜鹃花编织的花环抛向天空,抛向人群,然后,等待它落在将要成为萨蒂丈夫的那个人头上。
萨蒂木无表情地坐着,台下的青年都带着渴望的表情,他们期待着花环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他们都有着华丽的衣饰和高贵的身份,像蓝莲花般俊俏而挺拔,可是,在萨蒂的心中,他们怎么比得上,那腰间围着兽皮,满身涂灰、慷慨而又快乐的男子呢?他们身上所有的宝石加起来,也比不上希瓦额上新月的一丝光华啊;他们想说的所有情话,比不上希瓦的一个眼神啊。
“希瓦怎么还不来呢?”萨蒂焦急万分。
达刹催促着她抛出花环。
她只能默念着希瓦的名字,将花环抛向天空。
台下一阵纷乱,每个人都伸长胳膊,伸长脖子想把花环抢在手中。
突然,台下开始骚动。一阵轰隆隆的战车之声自遥远的天际传来——希瓦来了!萨蒂心中一阵狂喜。
希瓦出现了。他驾着雄狮所拉的战车从天空急弛而来,犹如一轮明月冲破乌云升到中天一样,台上鼓乐散乱,台下的人群四处逃避,以避开战车火的辙印,希瓦接住了花环,他站在狂奔的战车上,伸开双臂,向着萨蒂高喊:“嫁给我吧,萨蒂!”
萨蒂高兴的笑着,没有理会惊声尖叫的女伴和咆哮不已的父亲达刹,像小鸟一样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希瓦接住了她。他的眼里是万丈的豪情和无限的温柔,萨蒂紧紧依偎着希瓦,她搂着他的腰,眼里充满骄傲和爱意。
在一片混乱之中,希瓦扬起长鞭,消失在天的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米娜的耳边传来苍鹰的叫声,那个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男人,额上有着一枚新月,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雪山之巅,如幻象,如梦境,蓝黑色的发从他肩头披垂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如冰般清澈。
她再次看见他的那个瞬间,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而迅猛的痛楚,就像有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明明原本不该有痛楚的身体,此刻却如火烧一般。她在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滚着,她原不知道痛是这样的感觉,那感觉牵连着她的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到每一段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顺着秀发从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她颤抖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不断上涌的疼痛连接着她的意识。
他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里沾着一小片红色的杜鹃花,是玛那莎圣湖明媚而美丽的杜鹃。
他取下了那片花瓣,温柔的放在手心里,仿佛透过她看见了那一片火红的杜鹃林——那杜鹃林正是昔日撒下萨蒂骨灰的地方。鲜花怒放,像是情人的鲜血,又像是恋爱中火热的心。他好象看见她在每一朵花后微笑。每次风吹过树丛,他都怀疑那是她的裙琚在沙沙做响;每次树叶温柔地擦过脸,他都以为那是她轻柔的抚摸。
他失神的看着面前这张面孔,将额前的那枚新月缓缓放在了她的手里,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云蒸霞蔚起来。
“痛”她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她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他俯视着她,她痛苦的蜷缩着身躯,他想伸手去抱起她,但是成千上百的影像交替划过他的脑海,那种痛苦,那种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胆寒,令他却步。
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了,那么放手吧,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警告着。
恋恋不舍的看着渐渐平静的她,他一步一步退回了雪山的影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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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惊恐的醒来,这个梦,比以往更加清晰了,她甚至清楚的感受到了体内的痛苦,她拿起一旁的弯刀顺着自己手臂的皮肤刺了进去,这一幕刚好被来找她的希达看了个正着。

泥土姑娘(八)
“米娜”希达看见鲜艳的血液从她白皙的皮肤上缓缓低落到地上,触目惊心的场景惹得她大叫起来。
米娜抬头看她,然后轻轻擦去胳膊上的伤口,“我感觉不到疼痛,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希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对不起,最近在王宫里给你惹了不少麻烦。”米娜收起弯刀,“不过,今天早晨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一批士兵在偷偷的运送粮食。”
“米娜,”希达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而且,我可能也需要借助你的帮助。”
米娜克什看向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希达嫣然一笑,“我查到宫女失踪的一些线索了,可能和罗刹族失传已久的秘术有关系。”
“秘术?”米娜不解的抬头看她。
“很小的时候不知从哪翻出过一本记载秘术的书,那上面有着许许多多不为人知的秘法。不必有很强的力量,只需要通过一些特殊人的血液,就可以实施的秘术。年轻宫女的血可以保持住美好的容貌,只要,用了那种秘术。”
“你的意思是,宫里有女人在偷偷实施这个秘术?”
“嗯,”希达点了点头,“宫里谁最得国王的心?还有,国王的三位王后中谁还一直维持着青春容颜?”
米娜沉思了片刻,“你怀疑罗摩王子的几位母妃?还有,你的意思是她们其中还有可能有一位就是罗刹?”
希达不由自主的抓紧米娜的手臂,“米娜,我爱罗摩,我也爱他的家人,所以,求你,用你的力量帮我除去这个罗刹,可以吗?”
“好。”米娜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次又是她为她惹了一些麻烦,以她的风格,必然是要彻底帮她解决的。
“谢谢你,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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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还在不停的行进着,米娜一个翻滚就用匕首划破了马车上的一个袋子,袋子里的稻米簌簌的往外落了下来,她站在墙角的阴影里眯起了眼睛,只是运送稻米为何要在日出之前呢?
等最后一辆马车进了宫门,米娜趁着月色,沿着落下的稻米往禁宫的深处走去。
在这之前,她的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种可能,没道理往宫里运送这么多的稻米。如果是要挑起战争,稻米也不该运到王宫里。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利用这些车子藏起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米娜姑娘”
米娜被突然的叫喊声吓了一跳,“宝拉,我不是让你别跟着我吗?你怎么不听话?”
“我,我有点担心……”宝拉怯怯的低着头。
“好啦,没事了,你先回去吧。”米娜摆了摆手。
“不行,”宝拉摇了摇头露出了少有的坚决,说实话,她依旧不信任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米娜抱起瘦瘦小小的宝拉,一跃就飞上了屋檐。
宝拉吓得捂住了嘴。
“你看,你在我身边,我还要照顾你不是?”米娜将她轻轻放了下来。
“可是”宝拉斟酌着言辞。
“你不信任我?”米娜眯起了那双血红的双眼。
“对不起。”宝拉喏嗫着。
“你每晚都跟着我,不过,依我看来,希达并不知道你的所有行踪,是吗?”米娜加重了语气。
“……”宝拉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米娜看见国王的三王后——吉迦伊身边的掌事宫女悄悄的和负责运货的士兵长说着些什么。她按了按宝拉的手,示意她留在这里,然后自己轻巧的跃上了离他们更近的柱廊上。
交谈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王后要的东西没问题吧?”
“您放心,已经都安置妥当了。”
然后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仓库的前面。
米娜确定两人已经走远之后,悄悄的走进了那间秘密的仓库。仓库里弥漫着黑暗的阴谋气息,希达点燃了手里的蜡烛,然后借着微弱的跳动的烛光环视着整间仓库。
“啊——————————”
就在她准备掀开遮盖在仓库一个角落的厚重纱布时,一阵凄惨的尖叫在离她咫尺的走廊上响了起来。
米娜急忙吹灭了蜡烛,掩上了仓库的大门。
一个浑身是血的宫女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染红了黝黑的地面。
她吓了一跳,连着向后退了几步。
“国王,就是她,刚才我看见她在走廊上。”
米娜急忙回头,吉迦伊的侍女曼妮已经带着国王正朝这边走来。不知为何,就连几位王后也都跟在国王的身后。
这一定是吉迦伊的陷阱,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回避了。
十车王难以置信的望着脚底沾血的米娜,“你是谁?”
“你怎么进宫的?”然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挥手示意让士兵将她压下去。
“陛下,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吉迦伊看了眼米娜的背影,阴狠的目光闪过眼底。
“但说无妨”
“臣妾听说,这个女子是王子妃希达招募进宫的,而且她每天夜里都会悄悄的溜出去,不知是不是在偷偷的施行什么密法?臣妾觉得有必要对她所有的贴身侍女和寝宫进行搜查。”
“好,来人啊,给我搜查希达的寝宫。”
吉迦伊的眼角微微翘起,年纪轻轻的公主就想和她斗?还未免太嫩了点。
“希达,你作为我的儿媳,有什么要申辩的吗?”十车王看着希达寝宫里被搜出来的湿婆的象征——林伽,眼底的神情深邃无边。
希达低着头,漠然的望着林伽,摇了摇头。
罗摩却开口了,“父王,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请父王三思。”
“误会?”吉迦伊笑了“罗摩,你的妻子明知道我们全国上下都禁止念诵和崇拜湿婆,她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了,若要论处,你也是包庇犯。难道你的枕边人夜夜溜出寝宫,你都不知?”
站在大殿上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罗摩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看向吉迦伊。
“启禀过往”一旁的宝拉怯怯的站了出来,“这东西其实是米娜克什带进宫的,并不是公主的所有物。”
“什么?”十车王震惊的看向罗摩,他实在无法想象他的儿子居然会包庇自己的妻子,甚至妻子的侍女到这种地步。
“启禀父王,这神像是……”
“希达”罗摩截住她的下半句话,“你就别再为米娜克什承担罪责了。”
“陛下,那个叫米娜克什的妖女一定是偷偷将这些女子献与湿婆做祭品了。”吉迦伊在一旁添油加醋。
“你胡说”希达愤怒的看向在场的所有人。
“陛下,你看看,她根本就受了那侍女的蛊惑,我看,若非严刑逼供,那女子也不会招供的。”
“来人,给我将米娜克什压入水牢,严加审问,不得有误。”十车王皱了皱眉。

萨蒂篇(八)h
“米娜”
“米娜”
“米娜”
断断续续的声音传进米娜的耳朵。
米娜疲惫的睁开双眼,“是你,苏摩?”
“你怎么浑身是伤?”他抚上她苍白的脸颊。
“没事,反正我也感觉不到疼痛。”
“真是可怜”苏摩抱起她泡在水里的身体。
“不,我不能走,否则,他们会有危险。”
“那些人和你无关。”苏摩冷淡的大踏步走出了水牢,“你不用为了他们牺牲。”
“可是……”米娜又困了,那沉重的梦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米娜梦境~
塔拉坐在软垫上,而站在她对面的男子,是苏摩。萨蒂意识到,把自己吵醒的,正是这两个人的交谈——不,也许还是说争吵更加合适。
“……这就是一切。现在我在您的手中,您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你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或者你装作不明白。”
“我是你的俘虏,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随意占有我,或者杀掉我。因为我你才落入这境地的,我还有什么需要去明白的?”
“你以为我愚蠢到得不到的东西便只晓得去强行占有。”
“实际上您的确这样做了,高贵的月神。”
“所以说你依旧不明白,塔拉……”
塔拉的态度看起来一点变化也没有,她依旧在冰冷地讥笑。而苏摩则只是缓慢地微笑,摇头。
萨蒂看着苏摩的神情,那种一直在困扰她的、让她不安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好像的确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所了解的那个苏摩态度温文而情感激烈,但是如今她却读不出这种特质了。
苏摩在塔拉身边坐下来。塔拉没有躲避,但是却挺直了身子。
“我爱你,塔拉。胜过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以至于我认为你就是这世界……”
塔拉“哈”了一声。
塔拉背对着萨蒂,她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以为我是为你而疯狂的,这有什么不好呢?我愿意为你而死,这一切都无足轻重。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心中存在的竟然只有强烈的不甘,那种所谓为了爱情牺牲的甘美,我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让我受到挫伤的原来不是爱,而是我的自尊,我的骄傲。你知道吗?塔拉,当我了解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真是非常惊讶。可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背叛天界,失去地位,失去朋友,成为众人所不齿的夺人妻子的人,我都不在乎。我只是不能接受我所追求的不过是一场虚空的感觉。我只是不能接受我不过成了一个笑柄的事实。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成为达刹的牺牲品在牢狱中被时间遗忘逐渐腐朽而自己手中依旧一无所有——塔拉,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只是想报复而已。所以我要加入阿修罗,所以我要绑架你和萨蒂。就是这样。
“塔拉。也许当初我爱的不过是一个幻象……”
塔拉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依旧冰冷的话语随即就毫不留情地从她的嘴唇流泻出来:“多么动听啊。您的自尊,您的骄傲,哈!报复你的命运?真可笑!谁让你落到这种田地的?没有人。你能责怪谁?一切都是出自你自己的愚蠢和任性。都是你自己不好。你没有资格抱怨什么命运。我已经说过了,这都是您自找的,而如今您竟然想要把怒气发泄到别人头上,还美名其曰愚弄命运?您比我想象得还要不堪。”
苏摩丝毫没有为这些尖刻的话语动怒。他忧郁地看着塔拉,然后笑了。“不错,塔拉,你是对的。你始终是了解我的……”
“好吧!现在您告诉我您要怎么办呢?你要引起天界的大战争吗?你要战胜我父亲吗?你要把你受到的屈辱加到别人身上吗?”
“也许。不过其实我并不在乎。”苏摩的语气中慢慢燃起某种危险的东西。“我说过了,我只是想要报复。如果我曾追求的价值变成了空虚,那么我就要让它再次在我手中成为现实。”
虽然萨蒂看不到姐姐的表情,但是她依旧觉得塔拉是笑了。
“是吗?”她几乎带着梦幻一样的语气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唯恐失去的不过是你要用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东西呀。”
“你是我的美梦,也是我的噩梦,塔拉。”
“我现在为你所有了。现在可以嘲弄的人是你了,苏摩。你现在把曾经抛弃过你的人踩在了脚下,看她任你摆布。你的骄傲因此终于可以得到补偿。就是这样吗?苏摩。就仅仅是这样。”
苏摩的嘴角弯起弧线。
“是呀,”他轻轻地、几乎是温柔地说,“就是这样。”
萨蒂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两人都理他不远,却没有人关注她。
仿佛在回应苏摩一般,塔拉也轻轻笑起来了。那情景,就好像这两个人并非一个是他人的俘虏,一个是自己的囚徒;他们看着彼此微笑,如同最最热切的恋人在一起做着一个晕眩的梦。苏摩勾过了塔拉的肩膀去吻她嘴唇。塔拉并没有拒绝。那一刻,浮现在这如同白莲般高贵清冷的美人唇边的,几乎是一个淫荡的微笑。她勾住了苏摩的脖子;这两个人就这样用超过爱情的激烈拥吻着。房间里的烛光摇曳且混乱了。光影交叠,混合在狂热中的,不是爱怜,而是破灭和对自我的憎恨。
苏摩托起塔拉的左乳,然后缓缓收紧手指,让那柔嫩的乳房在他的掌下饱满起来。
“恩……”塔拉敏感地哼了声,玫瑰色的乳头因为受到压迫而竖立了起来。
他情难自禁地低下头去整个的含住了她的乳房,那灵活的长舌更是由下往上不断的顶弄起已经发硬的乳头。苏摩的灵舌在塔拉粉红的乳尖上不住的啃咬、吸吮着。
“恩……”塔拉沉迷了,堕落了,忍不住挺起双峰,任他吮咬。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纱丽,滑入她的腿间,仔细的抚摸她娇嫩的肌肤。他的大掌蛮横地分开她的双腿,火热的手指沿着她的花瓣描绘起它那惹人怜爱的形状。
他动情的用手指不停拉扯着,塔拉的身体不断的轻颤着。
“呃……”塔拉全身痉挛了起来,连那小小的阴蒂也轻轻地颤抖了几下。
苏摩见到此般情景会心地一笑,将湿热的舌尖移到穴口缓缓地来回刷磨了几次,然后更深入地探进她的小穴之中。
“啊……”她无意识地发出声音来,腿根有了意识般地大张着,任他的舌头更畅快舒爽地进出。
仿佛过了许久,他微微地直起身子,大掌捉住她嫩白的脚踝往上轻提,另一只手撩起自己宽大的袍子,释放出早已坚硬如铁的巨物,抵上了她软嫩的花谷,缓缓摆动腰际,每次龟头刷过那她那柔美的阴蒂外侧,都使得两人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了起来。
苏摩感觉欲身处一阵酸麻,那俊颜,看似平常的表情,事实上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他微启唇瓣轻吐气息,再深吸了一口长气後,就让那巨大的欲根紧贴着塔拉的花瓣中间的山谷之中更重的不停的磨蹭着,只见那肉棒一次次地分开花瓣,又一次次地让它恢复如初……
这般再来回十多次后,他将火热的硬铁缓缓地抵住塔拉的穴口轻轻抖动着,娇嫩的花瓣在他的抽动之下变得更加红艳诱人了。
突然他用力一顶,那巨大的龟头冷不防的微陷入她窄小的穴缝里,强硬的撑开花缝,甚至把那阴核都涨大的快看不见了,
塔拉也在瞬间溃堤,泛滥的小穴不规律的收缩着。
“呜……”她全身瘫软。
那正在一抽一缩的小穴时不时地挤压着他的龟头前端的马眼,让他销魂的全身都止不住的痉挛起来。
这分明是……分明是存心要让他发狂的,“塔拉……我的爱人……”
他粗暴地俯身吻住她半启的红唇,两臂将她虚软的两腿根往上一推,形成诱人的折叠形状后,随之腰身用力一沉,嵌在穴口的龟头挤入了层层的穴肉里……
“……好紧”她充满弹性的嫩壁不断排挤欲根的入侵,让他勃起的顶端感到阵阵酥麻,欲望稍微抽离半寸后,便一鼓作气,再次没根捣入。
“呃……啊……”她紧闭的眼眸里盈出泪珠点点。
苏摩低眼望去,只见自己那布满了粗筋的男根,一次次隐没入她嫩红的花穴中。
“噗啾,噗啾,噗啾……”肉体交合的声音另萨蒂难以入眠。
痛苦与羞耻令她越发难堪……
“塔拉,你喜欢吗?”苏摩沉下嗓音问她,“我和祭主,谁才能满足你?”
“唔,苏摩,我爱你。”塔拉回应着他抽插自己的动作,将胸前的嫩肉送到他的嘴边,“我只爱你。”
这种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更加让他情乱意迷了起来,他的腰际的摆动渐渐加快了些,几次浅浅的抽插中伴随着强烈的捣入……
“我就知道,他满足不了你。”苏摩喘着粗气,“但是,我嫉妒,他夺走了你的初夜,那晚我在屋外的床下,心都要碎了。”
“给我,快,别停。”塔拉拥住他的腰身,“快,吸我的乳房,好棒,对。”
他心酥了一下,张口含住她发硬的乳尖,两排皓白的牙齿轻轻地叨起缓缓地啃咬起来。
“用力……啊……”她微蹙起眉心来。
“真是极品。”苏摩掐住她另一边的乳房,不断的揉弄着,“那晚,我听到祭主说,你高潮的时候会喷奶,是吗?”
“是,亲爱的,快,用力吸,好舒服。”塔拉淫荡的引诱着他。
“今晚我一定要把你操烂,看你能流出多少奶?”
“啊————”随着苏摩一轮狂猛的攻击,塔拉尖叫着抖动着身体。
敏感的乳尖被他吸住不放,酸麻的小穴被他填满冲刺,这两种甜蜜的折磨让她承受不了的细细的低泣了起来。
他闭上双眼,心一狠,抓住她的臀瓣往他的下腹一按,他的肉棒顺势向她的花心再一插,狠狠的给她更深更浓的爱欲。
“呃……啊……”她痉挛的身子却不自觉的拱起,迎合他的侵犯。
“来了”他感觉到她的体内开始猛烈的痉挛,然后热热的液体扑打在他的龟头上。
“果然有奶”他掐住她的双乳,用力拉扯她玫瑰般的乳头,洁白的奶水顺着他的虎口被捏了出来。
“塔拉”他轻叹着,下身却越发用力顶弄起来,“你的小穴太美了,让人忍不住想要肏烂它,你感觉到了没?你的子宫都开始下坠了,开始迎合我的插入了。”说完,他腰杆便往上一挺。
“呃……啊……”她被他突然的动作捣得再次出了声。
苏摩眼底的欲望更深了些,他再度低眼关注起他们的结合处,只见那浸淫在小穴之中布满青筋的肉棒正突隐突现地狠冲猛撞着,两片花瓣一次次地被挤地扭曲变形的都不成样子了。
他闭上眼,咬牙发力,将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她的小穴上,然后一次比一次更深、一次比一次更猛地抽出插入,他的手紧紧捧住她的娇臀,在一次次的挺动中,将她用力压向自己的下腹,圆硬的龟头毫不留情的刺入层层保护到达子宫口。他发起狠似的抽挺,把她的子宫口都捣得发软了。
“恩……啊……”塔拉全身骨头像是软了似的任他抱紧她的臀部抽插着。
“塔拉,说,要我”
“我要你”塔拉回应着苏摩。
“要不要我插你?”
“要”
“我要怎样插你?”
“要你用力,用你的那根巨棒把我插烂,快。”
“好,这就满足你,我的塔拉,操到你流血,操到你为我生下孩子。”
“是,给我,把你的精液都给我,我只会生你的孩子。”
肿胀的巨大茎身一寸寸没入又一寸寸拔出,他趁此机会收紧腹部,快速的耸动臀股,肿胀硬长的男根在紧窒滑嫩的内壁里来来回回弄得塔拉的全身更厉害地颤抖起来。
在极度的快乐中,他拧住她渗着奶水的乳头,粗糙的指腹快速的搓磨着浑圆的乳头,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部,让两人的下体更紧密地结接在一起,肏起穴来就更深入些,他的已经将龟头的顶端顶入了她下坠的子宫内,宫口的褶皱伴随着他巨物的进进出出让他格外的发颤。
胯间的粗长发狠地沉入她的蜜穴之中,享受着被富有弹性的肉壁和宫颈紧紧缠住包围的感觉,每一下的抽插都是带来致命的快感。
蜜液横流的小穴吞吐着红肿的欲茎,无可奈何地擦出“滋滋”的声响。
又狠又猛的撞击,次次到达她的花心,也加快她的崩溃。
“啊————————不行了————”塔拉摇着头,双眼带着雾气,迷蒙的表情美不胜收。
他的手臂突然抬高了她的玉腿,他奋力拔出挺入,让他在一次狠狠的尽根到底的撞击后,他浑身一颤,剧烈的射了出来。
萨蒂听见两人的呼吸平复了,才缓缓放下捂住耳朵的双手。
还未等她惊魂落定,新一轮的抽插声又响了起来……

泥土姑娘(九)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让你别去查王后?”罗摩一路上都紧紧抓着她的手,回到寝宫更是一把将她甩进了大殿。
“对不起”希达摸了摸被他捏疼的手。
“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罗摩那双蓝色的莲花眼瞪得她发晕。
希达依旧揉着被他捏红的手腕,“我也不知道吉迦伊会来一招请君入瓮。”
“你以为她凭什么能一直专宠多年?”
“公主,”宝拉拉了拉她的手,“对不起,我没做好你吩咐的事。”
“傻丫头”希达的眼眶红了红。
“现在你知道担心了?”
“你让宝拉跟着米娜的的,不是吗?”
“我是让她去提醒她,有什么不对?”
“可是,宝拉她只是个小丫头,她什么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罗摩被她说的一愣。
“公主,你别责怪罗摩王子了,他也是为你好。”宝拉怯怯的。“而且,是我自愿的。”宝拉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看见宝拉委屈的神情,希达顿时心软了下来,她轻轻抚上她冰凉的小手“宝拉,你辛苦了,先休息吧。”
“那公主,你别再和王子吵架了。”
“嗯”希达朝她甜美的一笑。
罗摩徘徊在如水的月光下,心中的牵挂和依恋就如天上的月色一般虚幻和渺茫,些许的无奈和些许的落寞一直伴随着他,树叶落在地上的斑驳影子如同他心里化不开的愁绪。
希达倚在窗棂也静静的看着同一轮月亮,溜进窗棱的月光遮盖不了弥漫在四周的相思。她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相见,还有第一次的相拥,充满了甜蜜与依恋。
她走出屋子,从身后环住他,“对不起,我不该任性。”
罗摩拥住她“米娜的事,我不该多疑的。”
就在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唇时,大门外传来士兵的警示声,“犯人被劫走了,犯人被劫走了————————”
罗摩与希达对视了一眼,“我去看看,你别离开这里。”
希达朝他摆了摆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失落与难过。
因她计划不够周全害得米娜深陷囹圄,现在整个王宫的人都视她为异端。
“启禀王妃,国王陛下召你过去问话。”你去将这东西交予国王陛下,他必会传召我。”
就在她绞尽脑汁之时,两名禁卫军打断了她的思路。
希达穿过幽冷的王宫宫径,天上的月光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厚重的宫门在她的身后被关上的一刹那,她看见她面前站着的竟是吉迦伊。
“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吩咐?”吉迦伊扬了扬眉毛,“我哪敢吩咐罗摩王子的王妃陛下?”
希达握紧了双手,“母后深夜召我前来,必然是有要事。”
“要事?”吉迦伊尖锐的笑了起来,“你去看看前面。”
希达被她笑得浑身发冷,一步一步的往宫殿的深处走去。
躺在地上的居然是年迈的国王。
希达猛地回头,“你对父王做了什么?”
“别急,”吉迦伊笑着拍了拍手。
厚重的纱幔下,慢慢的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
希达的背后顿时升起了丝丝寒意,那寒意正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握住纱丽裙边的指尖正在慢慢的变得寒冷,她咬住颤抖的嘴唇,尽量轻微的呼吸。
“哥哥,我对你好吗?”吉迦伊慢慢的走到那个陌生男子的身边,“你喜欢的人,我为你带来了,今晚请好好享用。”
浑身发黑的男人扫了她一眼,大笑起来,“我儿,你还认得我吗?”
“父,父王?”希达惊恐的后退,“你,你们,究竟把国王怎么了?”
“他早就不行了,我哥哥替他做国王而已。”吉迦伊依旧轻曼的笑着,希达只觉得她那艳丽的脸上带着无与伦比的邪恶。
希达使劲拍打着厚重的宫门,企图逃脱他们的桎梏,
宫门的声音显得那么钝又那么沉,眼看那全身黑色的男人就要碰到自己了,希达越发痛苦的拍打着宫门,内心不断的呼唤着罗摩的名字,那个注定与她生死与共的男人……

萨蒂~米娜篇(九)
~米娜梦境~
萨蒂默念着希瓦的名字,把花环抛向天空。
台下一阵纷乱,每个人都伸长胳膊,伸长脖子想把花环抢在手中。
希瓦出现了。他驾着雄狮所拉的战车从天空急弛而来,犹如一轮明月冲破乌云升到中天一样,台上鼓乐散乱,台下的人群四处逃避,以避开战车火的辙印,希瓦接住了花环,他站在狂奔的战车上,伸开双臂,向着萨蒂高喊:“嫁给我吧,萨蒂!”
萨蒂快活地笑着,没有理会惊声尖叫的女伴和咆哮不已的父亲达刹,像小鸟一样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希瓦接住了她。他的眼里是万丈的豪情和无限的温柔,萨蒂紧紧依偎着希瓦,她搂着他的腰,眼里充满骄傲和爱意。
在一片混乱之中,希瓦扬起长鞭,消失在天的尽头……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依然能感受到萨蒂的幸福。被希瓦那双湛蓝的双眸注视,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是,这样幸福的画面却并不长久。
“萨蒂——萨蒂——”希瓦狂喊着,哪里还有萨蒂的影子。静静的玛那莎湖般,只有回声在回荡,刺激着他每一寸神经,他跳上战车,向着达刹仙人的方向急弛。
战车在天空飞驰。希瓦恨不得一下子飞到萨蒂身边,可时间过得真是太慢、太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达刹的宫殿隐隐约约出现在眼前。
可是太迟了。
他看见……他看见……他亲爱的妻子、亲爱的萨蒂站在高高的祭坛的圣火边,高喊着“不许侮辱我的丈夫!”,纵身跳入熊熊燃烧的祭火之中……
希瓦的心在流血!
他疯狂地跳下战车,从天空直扑下去,企图抓住爱妻,可是已经太晚了,烈焰已经无情地吞噬着萨蒂,吞噬着希瓦的心!
所有的天神全都目瞪口呆了,莲花宝座上梵天悲哀地转过身去,他的肩头在颤抖,他不敢面对希瓦那悲伤而愤怒的眼睛。
达刹惊恐万分,向远处逃窜,希瓦疯狂地大笑着,举起三叉戟,直刺达刹后背,达刹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而死。
希瓦悲伤地嚎叫着,怒吼着,他额上的第三只眼睛射出一道灼人的光芒,他疯狂地推倒祭坛,在祭火中搜寻着萨蒂……可哪里还有萨蒂的影子呢?那鲜花般娇艳的面容,夏末雨云般乌黑的秀发,那小鸟一样的动人嗓音,还有她的爱情,她的渴望,她的梦想……都消失了。这一切的一切,造物的精华,如今只剩下一具焦枯可怖的尸体,那狰狞的骷髅上,哪里还有昔日那个萨蒂的影子?
希瓦把萨蒂那已经焦枯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他狂笑着,疯狂地跳起舞来。
烈火在燃烧,在蔓延。
众天神四处逃窜。
希瓦的舞蹈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疯狂,他把萨蒂抱得越来越紧。
“坦达瓦舞!毁灭世界的坦达瓦舞!”人们高声尖叫着,逃窜得越来越快。希瓦像疯了似的舞蹈着,是的,他疯了。
天在旋转、地在旋转、烈火围在希瓦身边旋转。
蓝莲花眼的毗湿奴从凉爽的大蛇身上坐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雨季已经过去,睡眠已经结束。
但是,今天怎么了,他的心扑扑的跳个不停,他感到如此恐慌!
“坦达瓦舞!为什么希瓦跳起了毁灭之舞呢?”
他顾不上梳妆,也没有叫醒仍在酣睡中的妻子拉克希米,骑上他的金翅大鸟迦楼罗向希瓦舞蹈的方向飞去。
天空和大地已经沉浸在一片火海之中,远远地,毗湿奴看见莲花宝座上的梵天,背转身子,默默不语,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希瓦在跳舞,疯狂的坦达瓦舞搅得天摇地动,宇宙在烈火中颤抖。希瓦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美丽的妻子焦枯的尸体,他正在忘情地跳着,疯狂的笑着,巨大的三叉戟在他的周围舞出一道道金光闪闪的轨迹。
“希瓦!”毗湿奴坐在金翅大鸟加尔达背上,悲怜地叫道。
希瓦没有理会,他仍然狂笑着,搂着萨蒂疯狂地舞蹈着。
“阻止他疯狂的舞蹈吧,毗湿奴。”梵天第一次开了口,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请停下来吧,希瓦!”毗湿奴再一次悲哀地呼喊。
希瓦没有停止,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更加疯狂疯狂,看也没看一眼,就把长长的三叉戟刺了过来,三叉戟如疾风一般,在毗湿奴的肩膀上刺出三个大洞。
与此同时,毗湿奴的金轮轰隆隆的呼啸着,碾过天空,向希瓦飞驰,带着希瓦向人间跌落下去,希瓦的怀中,仍然紧紧地搂着他的爱人——萨蒂!天空中隐隐约约传来希瓦的声音:
“萨蒂,我——带——你——回——家——”
米娜被梦中的烈火灼烧的难受,痛苦的蜷缩着身体。
一旁的苏摩缓缓拂过她的额间,试图用清凉的月光缓解她体内不知从何而来的热意。

泥土姑娘(十)
此时,肤若凝脂、亭亭玉立、清纯如水的的绝色公主希达一脸惊恐的看着她面前的假国王,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想大叫,她想挣扎,她想逃命,可她此时已然惊恐地动都动不了了。
此时,对希达的美色窥伺已久的十首魔王淫虐之心顿起。他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巨大的阳物,狞笑着迈步上前,一脚踏住希达拖地的纱丽裙摆,宛如一只被钉在地下的玉色蝴蝶。
希达颤声道:“你……你要干什么?”
十首罗刹王拉瓦那伸手捏着她的俏脸,淫笑道:“干什么?玩你啊!”
希达吓得魂飞魄散,失声道:“不……不要……”
拉瓦那伏身下去,随手拔去她发髻中的挽发簪,扔在一边,任由她的如云秀发瀑布般披散下来。
看着这贞洁少女此时无力抵挡自己的步步侵犯,拉瓦那放肆地淫笑起来:“不要?今天就让你这个绝色美人儿试试我的手段,尝尝被男人糟蹋的滋味!哈哈哈哈!”
不等她回答,一口吻向少女那红嫩鲜艳的樱唇。希达慌忙躲闪,但却被他就势吻在优美白嫩的细滑玉颈上。
“唔……你……放、放开我,无……耻!”
若是别人,希达恐怕可以轻易逃脱,可是面对魔力巨大的罗刹王,她却只能左右躲闪、勉力挣扎。
拉瓦那闻着美丽清纯的处子那独有的幽雅体香,看着她清秀脱俗的面容,姿色绝美、体态婀娜、苗条匀称的玉体,白皙温润的肌肤,纤长柔美的手指,以及被抽去玉钗后散落下来的如云如瀑的秀发,一切都激起男人高亢的兽欲。拉瓦那不顾抵抗,双手侵向希达玲珑浮凸的美妙胴体,沿着那诱人的曲线放肆的游走起来。
突然,拉瓦那的一双大手顺着她的粉颈伸进了衣内,在少女那幽香暗溢的衣衫内肆意揉搓起来,触手处那一寸寸娇嫩细滑的玉肌雪肤如丝绸般滑腻娇软。隔着轻薄的抹胸,他淫亵地袭上少女那一双娇挺柔嫩的乳峰,肆意抚弄着、揉搓着……
“罗摩,救我——”希达绝望的叫喊着。
拉瓦那的淫手按在少女高耸的乳峰上,轻薄地抚弄起来,肆意享用那一分诱人的绵软突然,魔爪探出,抓向少女胸前雪白的掩体薄纱。希达拼命反抗,可是魔王疯狂起来的力量,又岂是她所能抗拒的。只听“咝、咝”几声,佳人身上的衣裙被粗暴地撕剥下来,仅剩下一件雪白柔薄的抹胸还在勉强遮蔽着少女粉嫩的胴体。拉瓦那一阵狞笑。
还未等他再继续蹂躏希达,大门外就传来了罗摩的叫喊声。
吉迦伊示意魔王先走,自己来对付罗摩。
吉迦伊握紧了手里的一小块粘土板,(那是国与国之间传递消息惯用的东西)不紧不慢的打开了大门。
还未等罗摩发问,吉迦伊率先开口了,“来人,给我将谋害国王的凶手希达拖出去斩杀。”
“遵命,王妃。”
“且慢”罗摩上前一步将衣不蔽体的希达护住,“母后不要信口雌黄。”
“殿下,老国王召见希达正要审问,就被她用咒毒害了。天哪,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啊?您还在这袒护凶手?”吉迦伊一边抹泪一边指着希达。
“母后有何证据?”罗摩用披肩将瑟瑟发抖的希达紧紧包裹住,然后附身检查了国王的尸体。
“我手里的黏土板就是希达与罗刹往来的证据,刚才她正要在这与罗刹欢好,被我撞破还要杀人灭口。真是淫妇啊。”吉迦伊哭诉的声音更大了。
此时,多位大臣已经到了院内,罗摩只好一只手搂住希达,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宝剑,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立即杀了吉迦伊。
“儿臣觉得此事蹊跷,还是慎重些为好。”罗摩没有失去理智,还是向平常那样彬彬有礼。
“哦,那请王子说说怎么个蹊跷法?”吉迦伊眯起了眼睛,不紧不慢的看了眼一旁失神无助的希达。
“父王深夜召见希达想必有什么紧急的事件,何况现在父王中毒昏迷不醒,不如等父王苏醒后再行定夺。”
“胡说,你父王昏迷之前都一直指着她,显然是暗示士兵你的王妃希达就是凶手,你还想狡辩?”
“也许父王并非这个意思呢?”
“那你倒说说你父王为何一直指着她?”
“这个……儿臣不敢妄自揣测。”
“那就是没有证据了?”吉迦伊笑了,这时希达宫内的两个小侍女捧着湿婆的神像款款而来,“希达皇宫内私自供奉湿婆,用毒咒使国王晕厥昏迷,你还有何话说?”
“母后”罗摩也急了。
“王子莫要再说,你若再多说一句以从犯论处!”
“请王妃做主,明日正午,斩杀毒害国王的凶手。”几位吉迦伊的心腹之臣已然跪下,要求尽快处死异端邪教的代表希达。
罗摩将希达带回寝宫,她换好衣服后就一直默默的坐在窗前,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罗摩大约是去调查国王中毒的死因了。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失眠了,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这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一只云雀,仿佛和星星会合一起了,在绝高的天际唱歌,寥廓的苍穹好象也在屏息静听这小生命为无边宇宙唱出的颂歌。
只是,还没有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宫殿外就传来了有许许多多的民众要求将“妖女”希达正法的诉求。人们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激愤,甚至有人要求她立即滚出十车国,还有人希望罗摩王子立刻将她赶出王宫,重新册立王妃,就连大臣们也都慢慢倒向了舆论一边,驱逐或者严惩的声音不绝于耳。
吉迦伊领着亲卫队长以及其傲慢的态度收押了希达。她绝不会让她再有机会逃出去,她竟然能查到自己和马杜赖互通消息,在这样下去,她几乎就要将自己取而代之了,任何有可能威胁到她儿子登上王位的人都得死。既然不能正大光明的杀了罗摩,那么就暗地里杀了他的王妃也不错,从此以后他就会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因为他的前王妃是妖女。
搬到她还得多亏了她那个同时嫁个罗什曼那的妹妹,若不是那个傻瓜什么都和她说了,她还不知道希达一直暗地里颂扬湿婆,这样大好的机会,她岂能放过?!
“杀了颂扬湿婆的妖女”
“杀了毒害国王的凶手”
“将她驱逐出境”
……

米娜篇(十)
米娜克什醒了,她低头看了看手臂上已经渐渐愈合的伤口,然后缓缓的踱步走到了院子里。
远远的石桌上不知为何放着一把纯白的维纳琴,她朝四周看了看,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影,于是,慢慢的走了过去。纯白的维纳琴泛着美妙的光泽,犹如天上的月亮一般惹人怜爱。她坐下来,不由自主的拨动了琴弦。
月皎波澄,许久没有弹琴的米娜不禁心旷神怡起来,忽然一阵微风起伏,将她屡屡的琴声散到了整个无忧园里,饱含情韵令人回肠荡气。
无忧园的里的精灵听到琴声都悄悄探出了头,她自己也沉醉在美妙的幻想里。直到突如其来的一阵掌声打断了她。
“虽琴声如诉,所有最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而或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而琴声如诉,是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把心迹澄清,是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每一个音符下,都埋藏一颗平静而柔韧的心灵。”一头银发的男子立在她的面前“很好。”
米娜有些局促,不由得站了起来,“你是?”她在梦里好像见过他。
“月神苏摩”男子一席白色的音符纤尘不染,银发亦随风飘动,眉目如画。若不是他出声,米娜还以为他是女子。
“我不小心将我的琴遗落在无忧园了,”他微笑着看着她手里的琴。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米娜急忙撤回了手。
“没关系”苏摩笑了,几近倾城的笑就连米娜都叹为观止,“它和你很般配”
米娜淡淡的站在琴后,低着头盯着白色的维纳琴不发一言。
苏摩修长的手拂过琴面,“不如就将它暂时留在你这吧。”
“为什么?”米娜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
“它也需要知音。”他依旧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米娜还想说些什么,那个白色的身影就应经悄悄隐去了身形,一阵微风袭来,寂静的院子里又只剩她一个人孤寂的身影了。纯白的维纳琴不知为何泛着幽然的悲伤,她慢慢的又坐了下来,天边的那一轮新月像极了湿婆额前的那枚。
新月渐渐升上了中空,丝绒般的蓝色星空上只有几颗并不明亮的星星。
米娜又在不知不觉中的月色下进入了梦乡……
楞伽城四面环海,深不可测的黑水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尽头。海浪奔腾咆哮,滚滚滔天。海里住着一些令天神和人类都胆寒的可怖妖怪。
但是这些都没有出现在米娜的梦里,她看见了湿婆,那个额前有着新月光辉的俊美男子,那个令她魂萦梦牵的世尊。
她缓缓的走向他,就连脚下的土地都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越是靠近他,她的心就跳的越快。
小小的花瓣。
小小的、紫色的、带着尚未散去的香味的素馨花瓣。
湿婆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这些随风飘来的花瓣。天空是宁静的,深邃一如他的眼睛。
湿婆伸出手,花瓣飘飘然落在他的手上。但是,那可爱的淡紫色精灵,在接触到他的手的那一瞬间,就猛地燃烧起来,卷做一团小小的火焰,化为灰烬消失了。
米娜的看着面前的浑身是血的世尊,湿婆转过头,看见她的一刹那微微有些诧异,旋即便皱紧眉头,低低的说了一句“这些是阿修罗的血”。
不仅是他的手上,他的脸上,身上,武器上,全都是这种带着魔性、能令事物燃烧起来的“阿修罗”的血。
阿修罗,狰狞可怖的怪物。天神永远的敌人,现在倒在湿婆的脚下,已经失去了生命、鲜血流了满地的阿修罗,看上去依然令人生畏。湿婆低下头看着自己失败的对手,眼神说不清是怜悯还是轻蔑。
紫色的花雨笼罩着血人一般的湿婆和阿修罗的尸体,形成了一幅既残酷又美丽的画面。
“你不该来这里的”湿婆的冷淡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情感。
米娜却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无法再向他的身边前进一步。
“……春天来了,战争也终于能够告一段落了……”湿婆看着纷落的花一一化为火焰,手中三叉戟闪出的寒光映在眼中,是没有笑意的神情。

希达之死(并线)十一章
罗摩在城外走了一圈,到处都是不绝于耳的谴责声和咒骂声。如果再这样下去,希达真的会被就地正法。
国王还是没能醒过来,指认凶手一事也变得越来越没有希望。
吉迦伊已经在联合大臣举行审判投票了,多数大臣光是基于希达信仰湿婆这一条就彻底否决了她的人品。
罗摩最近几天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殿下,您还在担心公主吗?”宝拉端来了清凉的薄荷水,替他轻轻擦拭着身体。
“情况很不乐观。”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殿下,公主是不是会被判死刑?”宝拉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不知道”他气的一掌拍上了旁边的木桌,顿时木桌的一角变成了木屑,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那怎么办?”宝拉似乎也很焦急。
“现在只能等明天的投票结果了,我已经托了许多人,但是,哎,我心里没底。”罗摩抓住宝拉的手“宝拉,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是,她死了,我怎么办?”
胳膊上瞬间传来一阵剧痛,通过他的指尖她感受到他心里那无以复加的担忧和痛苦,“殿下”她咬紧牙关忍住被他用力掐住的痛,“公主有神灵庇佑,不会有事的”。她心疼的看着他憔悴的垂着双眼,她又能为他又或者公主分担些什么呢?就连痛苦,他都不愿和她多说。她宁愿回到最初,就那样远远看着他,看着他用爱慕的眼神看着公主,看着他用痛苦的眼神追随公主的身影,看着他一味的压抑自己爱恋的心只是不想公主更多的讨厌他。那样的岁月,她很知足,也很完满,如今,靠的近了,才发现原来痛苦的不止她一人,犹如天神般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有和她一样的痛苦,求而不得的痛苦。
投票的结果很不乐观,大多数人都要求处死希达,只有极少数的人觉得应该等国王醒来再行定夺。
吉迦伊看到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求之不得“来人,给我将希达押到刑场,枭首示众。”
“母后开恩。”罗摩跪了下来。
“吉迦伊,算了吧”罗摩的母亲乔萨莉亚也泪眼汪汪。
“不行,毒害国王是死罪,何况她本就是湿婆的妖女。”吉迦伊厉色道“来人,迅速行刑。”
“公主”宝拉跌跌撞撞的跑进罗摩的寝宫,拉住希达的手“你快走吧,吉迦伊王后要杀你”
“不行,宝拉,要是我逃走了,吉迦伊不会放过你和罗摩的。”希达淡淡一笑,双手用力捉住了她的手腕。“乖,你想什么我都知道,我不能让你替我去。”
“公主”宝拉哭着抱住她的肩膀,指尖那一根细小的针被希达默默看在眼里。“公主,你就让宝拉替你去吧。”
“宝拉,我已经不纯洁了,我不配做罗摩的妻子。”希达双眼蕴含泪水,“其实,我很爱他,自从嫁给他,我就很少想起湿婆了。”
希达笑着抓住她的小手往宝拉自己的脖子刺了进去,“宝拉,没有我,你也要好好的。”
没有人能够救她,她不能让罗摩一次又一次的为她冒险,更不能让宝拉假扮她去死,只有她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她缓缓的走上刑场,微笑看着连日来为她奔走消瘦的罗摩,她举起手背朝他一直挥舞,临行前她在手背上刻了一朵莲花,希望,来世,他可以凭借这个找到她。
“烧死妖女”“烧死妖女”“烧死妖女”“烧死妖女”请愿的民众不约而同的叫喊起来。
萧索的风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终止了希达的一生。
罗摩感觉自己的心那一刻永远的缺失了一块……
米娜依旧沉眠于梦中,她不想醒来,也不愿醒来。
梦里,她的脚被碎石磨破了,她的纱丽被树枝勾破了,但是她依旧跟在湿婆的身后。
“不是告诉你别再跟来了吗?”湿婆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误入了这个梦境,若是受伤也和现实中一样,同样会死。”
“我知道”米娜淡淡的应了一句。
“你不属于这里。”
米娜低着头,裹紧纱丽,不愿回应他。
湿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我来吧,我让那迦王送你回去。”
米娜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圣河恒河。
静静的流水从天界流到人界,从过去流到未来,一直这样亘古不变地流淌着;此时正是清晨。如薄纱般笼盖着河面的晨雾尚未散去,湿婆的面前是尚在沉睡中的天界军队密密麻麻的帐篷构成的巨大营地。
他漠然的指了指河边“你在这里等着,擅入营地会被处死。”湿婆双唇的形状秀美,让人感觉他应该很爱笑,但事实或许正与此相反,他脸上的神情平静得令人生畏。
她看见他刚踏入被下了禁制的营地就倒了下去,她急忙伸出手,想要接住倾倒的他。烈火般的焰火灼伤了她的指尖,一个全身黑色的蛇面人比她更快的接住了湿婆的身体,骇人的目光看得她浑身发毛。
黑衣人和湿婆的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希达怔怔的站在禁制的营地外,呆呆的看向远方。
夜色缓步而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
婉约而凄美的月光高悬在恒河的上方,她不由自主的将那日见到的月神苏摩和月光联系了起来。
月光下,树叶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一首“月光曲”,悠深而美妙,那跳动的音符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她就那样,静静的伫立在恒河的岸边,被禁制之火灼痛的指尖还在一跳一跳的痛着。
湿婆倒下的身影依旧浮现在她的眼前,她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
突然,一阵急促的疼痛令她摆脱了梦境。
一朵莲花的印记此时已经悄然出现在她的左手腕上……

第12章
米娜醒来后恼怒的看向自己的左手,却无论如何也洗不掉那朵小小的莲花印记。
她索性又躺下继续做梦了:
米娜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久到她不确定是否还在梦里,是否还活着。
凝结的时间,流动的语言,以及黑色雾里隐约的光影影绰绰的落在她的脸上,微微叹了口气,刚准备离开,她就看见了那个全身黑色的蛇面人,“跟我来”。
被下了禁制的结界打开了一个入口,米娜战战兢兢的走进了肃穆的营地。
“他怎么样了?”米娜忍不住问了一句。
“那不是你能操心的”蛇面男人一口回绝了她,然后指了指一个巨大的帐篷:“进去吧”。
米娜刚想再问清楚就被他一把推了进去。
巨大的金色帐篷里有三个身着软铠的男人,几道犀利的目光纷纷扫视着她。立于中央的那个男子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不屑,就连说话都是朝着蛇面人“你说的就是她?”
“启禀天帝,确实如此。”
“是很像”那个被蛇面人称作天帝的人眯起了眼睛,“你去将她梦境外的身体带来,明日就安排她上战场。”
“遵命”蛇面人“咻”的一声就消失了。
米娜愕然的看向那个天帝“我能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帝轻蔑的笑了“天界和阿修罗的战争一直在持续,就快殃及到人间了。我想,你应该不介意为人间做点贡献。”
“什么样的贡献?”米娜咬了咬下嘴唇。
天帝身边的一个男人开口了,“只是请你站在我们和阿修罗的战场中央就可以了,你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作为?”
米娜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面前这个不苟言笑的男人,“我要见湿婆。”
天帝嘴角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就在旁边的大帐里休息。”
一旁的祭主看着米娜的背影,隐隐的有些感到不快,“就这样让她去见湿婆,好吗?”
“呵呵,多利用一下她的感情,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天帝因陀罗高深莫测的笑着,“女人嘛,向来容易为情所困。不然,我们也不需要如此兴师动众的去讨伐阿修罗了,你说是不是?”
“你!”祭主被因陀罗的一番话气得几乎吐血,他强按捺住就要爆裂的情绪,“你一向说的好听,谁不知道天帝此行其实是为了找回失落已久的甘露。”
因陀罗冷笑道“起码我妻子没有被别的男人拐走。”
“你”祭主猛地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因陀罗的衣领。
“你们够了没?”一直沉默的苏利耶终于看不下去了,“还不如把这些怒气发到阿修罗的身上,最好别对那个女人抱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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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从未见过这样的湿婆,他面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只有他额上的那枚新月依旧光辉灿烂,她甚至一度以为是那枚新月吸走了他全部的生气。
只是他俊美无铸的睡颜仍旧纤尘不染,她缓缓的朝他额前的那枚新月慢慢的伸出手去……
就在她刚要触碰到那枚新月的时候,眼前“咻”的闪过一道白光,当她再睁开双眼,发现映入眼帘的却是湛蓝的天空,直插云霄的千柱廊近在咫尺,一股清凉的风迎面扑来,顿时舒畅至极。放眼眺望,远处的天空云蒸霞蔚,落日从晚霞的边沿和缝隙射出万道金色光芒,绚丽无比,夕阳笼罩下的须弥山全景尽收眼底,宫殿鳞次栉比,道路纵横交错,周围的山脉逶迤辽远,宛如绕城一圈的黛蓝色栏栅。鸟儿在灌木丛中欢快啾啁,不知名的野花迎风摇曳,散发着阵阵幽香。
她慢慢的爬起来,朝着正中心那个光芒万丈的宫殿走去。她的身体在此刻变得无比沉重起来,没有了往日的轻快,她费力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她的身边不时的经过许多人,但是没有人在意她。
终于走过了层层叠叠的千柱廊,她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那女子穿着橙色的华美纱丽,站在大殿的中央。她的身边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每个人都深神情高贵,衣着谨慎,像是在举行什么仪式,那个橙衣女子慢慢的朝中央的祭坛撒着菊花的花瓣,祭祀的香灰还有圣水。当她慢慢的完成这个仪式以后,缓缓转过了脸,那一瞬间,米娜惊愕的盯着她的脸,她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长相,黑色的秀发,精致的五官,就连眼睛的眼色都丝毫不差,那是夜一般美丽的黑色瞳孔。
米娜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心中满是疑问。她冲上前去想要拉住那女子的手,却扑了个空,她的身体直直穿过了橙衣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米娜又伸手去摸那个女子,但是仍旧是穿过了她的身体。希达大声呼喊起来,没有人回应她的叫喊,难怪刚才她走过千柱廊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她,因为他们都无法看见她。她惧怕起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什么都没有,只有复杂的纱丽缠绕着她,没有弯刀,没有铠甲。她试着舞动了一下身体,结果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颓然的跌倒在地,失神的看着面前那些人。
“萨蒂,你已经想好了吗?”
原本愣在当场的米娜听到这个名字却如闻惊雷,萨蒂?是那个传说中三界最美的人吗?那个湿婆唯一认可的妻子,她朝那群人看去:
那个橙衣女子慢慢的朝面前的老者抬起头,浓妆的面孔更加凸显了她的美,漆黑的双眸却在此刻隐隐含着雾气,“是的,父亲,我想好了。”
“我的孩子,你会得到幸福的,只要别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站在她身旁的老者将右手盖在了女子的头上,表示祝福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接着是众人的欢呼声和雀跃声。
那叫被叫做萨蒂的女子却提着纱丽缓缓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米娜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追着那个她跑了出去。萨蒂一路跑着一路哭着,她跑到了玛那莎圣湖的旁边,含着泪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希达也好奇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萨蒂纵身一跃跳进了玛那莎圣湖。
“喂”米娜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拦她,结果又扑了个空。
湖水像是知晓萨蒂的意识一般,迅速淹没了她的头顶。
米娜立在岸边干着急。
萨蒂的橙黄色纱丽轻轻漂浮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
米娜呆呆的看着,不能言语。
突然,湖面上冒起了水泡,越来越多,像是要蒸发整个湖面般的冒着水泡,刚刚落水的萨蒂被一股力量举了起来,慢慢放到了岸上。
那张苍白的脸,娇艳的花颜被水润泽后有着无以复加的美。
萨蒂咳了两声,睁开了双眼,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然后悲戚的看着远方的天空。
萨蒂拧干了自己身上的纱丽,刚要往回走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树后闪了出来。
米娜骇然的看着站在萨蒂面前的这个身影,“苏摩?”
“你在金苏迦树的后面做什么?”萨蒂恼怒的看着他。
苏摩的嘴角擎着阴挚的笑,“你决定遵从你父亲的建议了?”
“和你无关”萨蒂撇开看他的目光。
“怎么和我无关,你父亲也邀请了我,你知道吗?”苏摩抓住了萨蒂的手臂。
“那又怎样?”萨蒂倔强的看着他。
“那意味着你可能成为我的妻子。”苏摩玩味的一笑,松开了手。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吧。”萨蒂讽刺的笑起来,提着纱丽,扬长而去。
米娜愣在原地,看着苏摩和萨蒂的背影,久久无话。
米娜一路跟着萨蒂,直到她走进自己的屋子。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油灯的灯芯偶尔炸响的声音。晚风吹过窗棂,带着甜丝丝的阵阵花香,淡淡的月光洒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萨蒂独自坐在窗前,入神的想着心事,她已经坐了很久,一只云雀不知什么时候飞来,落在花园的金苏迦树上,向着清澈浩瀚的星空倾诉着它那令人心碎的心事。
萨蒂弯下腰,在窗棂下放下一朵杜鹃花,这是少女们为了计算和心上人分别的时日的游戏,她一遍又一遍地细数着花朵的数目,泪流满面。萨蒂脱下了罩在头上的纱丽,雪白肌肤的光辉竟不亚于月亮,希达看见她左上臂有明显的红色的印记,那明显是被人用力抓住后留下的手指印记。但是刚才苏摩明明抓住的是她的右手啊,况且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这个印记,看来是之前就有的了。
萨蒂坐在床边等到大家都睡下后,悄悄的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前面大屋的炭火间。
她举起了插在炭火里被烧红的铁器,熊熊的火光照着她的脸,希达不禁打了个寒颤。
萨蒂看着那被炭火烧红的铁器,一咬牙闭上了眼睛,然后狠狠朝自己的左臂按下去。
“不”米娜尖叫着,但是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叫喊。
在铁器接触到萨蒂皮肤的一瞬间,天空想起了惊天动地的雷鸣声,然后夹杂着狂风暴雨朝陆地席卷而来,原本烧红的硬铁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化去了温度,冰雨穿过希达落在了地上,萨蒂冷冷的放下了那块铁器。
萨蒂站到屋外,指着电闪雷鸣的天空大声尖叫着:“你看似慈悲却是最冷酷的人,我要是毁了你留在我身上的印记,如果因为这样而使我变丑,我不会后悔。我不会接受你的假慈悲,你若是再敢救我,我便死在你的面前。”
希达看见她眼里含着悲戚和怆然还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原来深爱也会使人痛苦吗?
萨蒂披散着头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夜凉如水,黑黢黢的云密布天空。
萨蒂靠在窗前哭泣着,杜鹃花瓣散落在地上,她的发辫披散着,突然之间显得那么憔悴。
一只小鸟突然落在了萨蒂的窗台上“萨蒂、可怜的萨蒂——”
萨蒂抬起头来,木然的看着它“美丽的迦陵频伽,请你为我唱首歌吧,以慰我苦闷的心灵。”
妙音鸟随机展开了犹如天籁般的歌喉,萨蒂幽幽的目光随着歌声变得沉寂起来。
米娜看着那个被称为“迦陵频伽”的鸟,目不转睛,原来她是一只鸟,一只唱歌比谁都好听的鸟。
萨蒂一声不吭的和衣躺在了床上,紧闭的双眼压抑着内心苦痛。
黎明初起的时候,萨蒂的姐姐们拥簇到她的屋里,给她的手指和脚趾染上高贵的丹蔻,为她换上簇新的红色喜服,在她的额间为她轻轻点上美丽的朱砂,脖子和发丝间都戴着精心锻造的项链和头饰。
女伴们围绕在萨蒂的周围,萨蒂紧紧抓着手里那个用素馨花和杜鹃花编织的花环,木无表情地坐着,台下的青年都带着渴望的表情,苏摩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倾城倾国的萨蒂,他们每个人都期待着花环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他们都有着华丽的衣饰和高贵的身份,可是,在萨蒂的心中,他们如何比得上那个男人?他们身上所有的宝石加起来,也比不上西瓦额上新月的一丝光华;他们想说的所有情话,比不上希瓦的一个眼神。
她用力将花环抛向天空,抛向人群,然后,闭上眼睛,认命的等待它落在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个人头上。
台下一阵纷乱,每个人都伸长胳膊,伸长脖子想把花环抢在手中。
苏摩不动声色的看着花环摇摇的飞向天空,刚准备起身去接,就听见空中传来轰隆隆的战车之声。
希达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俊美无铸的全黑披着黑色战甲的男子立在金色的战车里,是湿婆,他风采依旧,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曾经在毗迦罗卫城,他跳着倾倒众生的舞蹈。
他驾着雪白雄狮所拉的战车从天空急弛而来,犹如一轮明月冲破乌云升到中天一样,台上的鼓乐戛然而止,台下的人群四处逃窜,为了避开战车火轮的辙印。
花环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站在狂奔的战车里,他伸开双臂,向着萨蒂高喊:“嫁给我,萨蒂!”
萨蒂悲喜交加的看着他,然后舒展了笑颜,没有理会身边惊声尖叫的女伴和咆哮不已的父亲,像小鸟一样从高台上跳了下去,他接住了她。
他的眼里是浓郁的深情和无限的温柔,萨蒂紧紧依偎着希瓦,她搂着他的腰,眼睛里充满骄傲和爱意。
在一片混乱之中,他扬起长鞭,消失在天的尽头……
米娜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里有一丝湿意,她的头剧烈的疼起来,千万个画面涌上她的脑海,耳朵里有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她捂着头栽倒在了地上。当疼痛过去之后,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还是相同的地方,却和之前婚礼的布置有所不同,许许多多的人围坐在两边,只有披头散发的萨蒂站在大厅的中央。杜伽听不清她在和她的父亲争执些什么,但是萨蒂双眼通红,美丽的脸上有着被轻视的侮辱,“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她白皙的脸上,萨蒂捂着自己被打红的脸,毫不犹豫的纵身跳入了熊熊燃烧的祭火之中,火焰中的她大声起誓:“愿来世不要再有这样的父亲。”
湿婆匆忙赶来,疯狂的跳下战车,从天空直扑下去,企图抓住她,可是已经太晚了,烈焰已经无情的吞噬了萨蒂!
所有在座的天神全都目瞪口呆,就连莲花宝座上的四面神都悲哀的转过身去,他的肩头在颤抖,他不敢面对那悲伤而愤怒的寒冰色眼睛。
萨蒂的父亲惊恐万分,向远处逃窜,而她的丈夫湿婆却疯狂地大笑着,举起三叉戟,直刺她父亲的后背,后者连哼也没有哼一声就倒地而死。
萨蒂的丈夫悲伤的嚎叫着,怒吼着,他额上的第三只眼射出一道灼人的光芒,他疯狂地推倒祭坛,在祭火中搜寻着萨蒂……可哪里还有萨蒂的影子呢?那鲜花般娇艳的面容,夏末雨云般乌黑的秀发,那小鸟一样的动人嗓音,还有她的爱情,她的渴望,她的梦想……都消失了。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只剩下一具焦枯可怖的尸体,那狰狞的骷髅上,哪里还有昔日那个萨蒂的影子?
那个疯狂的男子把萨蒂那已经焦枯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他狂笑着,疯狂地跳起舞来。
烈火在燃烧,在蔓延。
众天神四处逃窜。
他的舞蹈越来越激烈,越来越疯狂,他把萨蒂抱得越来越紧。
“坦达瓦舞!是毁灭世界的坦达瓦舞!”有人高声尖叫着,逃窜得越来越快。他像疯了似的舞蹈着,是的,他疯了。
天在旋转、地在旋转、烈火围在他身边旋转。
烈火吞噬了米娜,包括她脸上还未来得及擦拭的泪水。
手臂突然刺骨的疼痛起来,大约是被这悲伤的故事灼伤了;缓慢而剧烈的疼痛蔓延到了全身,米娜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天帝恕罪,属下该死,属下没想到她能入世尊的梦,以至于烧伤她自己。”
“算了”因陀罗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米娜,“她受的伤严重吗?”
“这个,属下也不清楚,只是她回归本体之后手臂上的烧伤不曾褪去半分。”
“去请梵文陀梨来看看”
“是。”
“这个女人能进入世尊的梦?”全身都是金光闪闪苏利耶掩饰不住嘴角的讶异。
“据说是的。”因陀罗皱了皱眉。
“可是据我所知,她并不是萨蒂的转世。”祭主转了转幽深的眼睛。
“你的占卜结果有没有出过差错?”
“从未。”祭主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快。
“那为何她能进入世尊的梦?”苏利耶摸了摸下巴,“我还从未听说有人能进入湿婆的梦。”

第13章
“梵文陀梨,她怎么样?”因陀罗见梵文陀梨一直不说话,有些不耐烦起来。
“启禀天帝,她被世尊的神火将元神吸走了一些,我已经用金针封住了她剩下的元神,只要不拔出金针,她就没事。”
“她还要多久能醒过来?”
“两三天吧”
“不行”因陀罗暴躁的跳了起来,“阿修罗的大军就要攻城了,她必须立刻出现在战场上。”
“这……”梵文陀梨皱了皱眉,“以她凡人的体质,很难在短时间内醒过来。”
“绝对不行,没有她,我们无法守住这里。”
“那……”梵文陀梨的脑海里闪过了似曾相识的场景,他想起湿婆抱着萨蒂的枯骨时那悲痛欲绝的眼神,“需要世尊的一滴血或者甘露。”
“好”因陀罗脸上的线条不再那么僵硬了,“梵文陀梨,你去取世尊的血。”
“啊,我?”梵文陀梨愣住了,“陛下,我不行啊,世尊现在在沉睡中,我无能为力啊。”
“你必须想办法,立刻。”因陀罗挥了挥手,示意蛇面的那迦族士兵将米娜和他一齐带去了湿婆的帐篷。
梵文陀梨尝试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方法都无法靠近湿婆身边,他几乎哭丧着脸,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米娜“你别怪我啊,我没本事拿到湿婆的血,一会因陀罗生气,我只能自己先溜啦,你自求多福吧。”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一道白光穿过了他,梵文陀梨随即失去了意识……
“因陀罗,有人闯进我们的结界了。”祭主的脸色变的苍白。
“该死,是苏摩。”因陀罗也大惊失色。
米娜感觉身体变轻了许多,刚睁开双眼就看见因陀罗和祭主手举宝剑,锋利的剑柄指着自己的鼻尖。
“苏摩呢?”祭主朝她怒吼着。
“什么苏摩?”米娜抚了抚额,觉得还是有些疼。
“刚才明明就是苏摩的气息,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苏摩不熟。”
“算了”因陀罗巡视了大帐一圈,“看起来,她的确不知道。”
“如果被我发现你和苏摩有任何关系,我一定立刻杀了你。”祭主显然已经先入为主的将米娜和苏摩想成一伙了。
就在这时,破晓的天边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嫣红的天边已经隐隐扬起了尘土。
“你跟我来”因陀罗看了眼米娜,面色凝重。
米娜根本就没搞清楚天神和阿修罗为什么会打起来,还有,为什么她也能派上用场,就连天神这边的一堆首领模样的人物,她也还没有认全。快要走出帐篷时,她回头看了眼依旧在昏睡中的湿婆,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容。
她苦笑着被乾达婆一族的美女们拥簇着、打扮的花枝招展——鲜艳的纱丽衬托着她绝色的容颜,秀眉如一轮弯月,一头漆黑的长发被一根根金缕束在身后,两颊透着若隐若现的红晕,小巧的鼻子下是嫣红出水的樱唇,她眼脸轻抬,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就连因陀罗都怔了一怔。
米娜苦笑了一下,原来,他们是要利用美人计来引诱阿修罗族。
果然,阿修罗族的统帅杜尔迦一眼就看到了容光焕发的米娜,瞬间就被她绝美的姿容所征服。他勒令大军停止进攻,派侍从传话﹕“啊,美人!来当我的夫人吧!整个三界和所有财富,都将在我的掌握之中。到我这里来,与我共管这一切吧!”
米娜想也不想就信口答道:“我有丈夫,你若能打赢他,我就作你的妻子。如果你或你的军队能打败他,你自然可以作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是谁?”杜尔迦咆哮起来。
米娜顿了顿,转了转眼珠后只好乱扯一通:“他叫罗摩,是十车王的长子。他是世间唯一能拉断湿婆神弓的人。”
顿时,两边的军队都沉默了,就连因陀罗也不曾想到,她的丈夫竟然有此等神力。杜尔迦却捋了捋面上浓密的胡子,“好,明日,我等他出战。”
说罢,阿修罗的主帅摆了摆手,这一日是阿修罗和天界征战以来的第一次休战。

第14章
“做得好。”因陀罗一进大帐就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情,“那迦,给我拿酒来。”
“你说你的丈夫拉断了湿婆的神弓?”祭主也解下了随身的宝剑,看着立在一旁的米娜。
米娜揪紧了身上纱丽,“是的。但是,明日,我丈夫是不会来的。”
“为何?”苏利耶好奇道。
米娜看着自己被鲜花染红的鲜艳脚趾,咬紧了嘴唇,“我可以替他出战。”
“你?”苏利耶和祭主不约而同的吃了一惊。
“我想我能应付他。况且,世尊的断弓也在我手里。”米娜展示了手上的那枚戒指,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明显是使用了某种禁术扭曲的利器。这是她初见人狮那罗辛哈时他给她的,此后便一直带在身上。
苏利耶大惊失色“你这戒指是谁变的?”
“不知道。”
苏利耶难以置信的盯着那枚戒指“没有人能将我锻造的弓进行变化,除非,除非……”
因陀罗很少看见年长自己许多的苏利耶有如此异常的表情,他看了看一旁米娜,朝她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苏利耶,你把刚才的话说完。”
“是另一位世尊,那位已经消失很久的世尊。”苏利耶的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什么?”祭主也顿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你是说薄伽梵世尊。”
“是。除了湿婆,只有他有这力量。”
“那,那个女人,她是?”因陀罗朝祭主挑了挑眉毛,带着明显的不屑。
“不可能的”祭主一把抓起占卜的权杖朝着后山狂奔而去。
直到夕阳都快隐去了身形,祭主才拖着疲惫的身形再次走进了因陀罗的金色大帐。
“怎么样?”苏利耶先开口了。
“我看不见,看不见这个女人的前世和今生。”
“血祭占卜也不行吗?”
祭主显得极度疲倦,但仍旧摇了摇头,“她的过去和未来都是一片黑暗。”
“是那位世尊将她的一切都隐去了吗?”
“我不知道”祭主明显很受打击,他的占卜从未出过差错,即使是众神的未来。
“算了”因陀罗却笑着摇着手中的金杯,语气中带着一丝醉意“塔拉被苏摩掳走你不也没提前占卜到吗?”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祭主手中的利剑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因陀罗的脖子上。
“哦,我倒想试试,苏摩的手下败将能奈我何?”
苏利耶刚想劝两人收手就发现因陀罗已经展开了自身的结界,金色的结界迅速扩展开来,结界内只有满脸挑衅的因陀罗和浑身戾气的祭主。
苏利耶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从金帐走了出去。他苦笑着,若是阿修罗族得知现在天界的最高统帅和最高祭司正在火拼,会不会笑掉大牙。自从天界的三大神逐个消失沉睡后,阿修罗族的力量就一日千里的发展壮大着,似乎没有一举灭掉天界只不过是他们的仁慈,如今的三大阿修罗王的力量或许比起三大神也还更胜一筹。
苏利耶经过湿婆的黑色帐篷时好奇的朝里张望了一眼,他撇见米娜正朝着帐篷里的那位世尊念着祝颂之词。他这才想起,自从和阿修罗族交战以来,他们天神一族几乎已经忘记了每日的祝颂和祈祷,而这位姑娘却坚持着他们早已失落的传统,从她口中念出的颂词令老迈的他都精神一震。
那些颂词还是三连城出现之前他们口口相传的德行和荣耀,他想起了那些已经许久不曾想起的辉煌和胜利。
阿修罗族原本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和神通。说他们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阿修罗又被称为「非天」,他的果报殊胜,能生活得犹如天人般享福,但却没有天人的德性,性好争斗。
天神和阿修罗是原本是有血缘联系的,他们的力量也丝毫不逊于众天神,千万年前,阿修罗族出现了一位伟大的王者,完成了足以让天地震动的苦行。
终于,创世之神梵天出现了,他决定给这位阿修罗王一个祝福。他问这位王者的愿望,阿修罗王说,他只要一座永恒不灭的城池。
没想到,梵天拒绝了他:“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
阿修罗王提出,既然如此,就让这座城池只有毁灭之神湿婆才能摧毁。梵天终于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后,阿修罗王用尽了所有的金、银、铁建立了三座相连的城池,分别为黄金之城、白银之城、黑铁之城。又将它们熔铸在一起。一座前所未有的恢宏城市至此伫立在天地二界之间,诸天皆在,世界俱全,伟大的都城带着日月的光辉,照亮苍穹。那一刻,喜极而泣的阿修罗王忘记了梵天的告诫。他将自己的城池命名为;永恒不灭的三连城。
如他所愿,这座城池无比坚固,无比富饶,也无比繁荣。在阿修罗的历代经营下,城池不断扩张,上达天庭。于是阿修罗族的王开始和天神们分庭抗礼。
五千年中,阿修罗族和天神中的英雄和伟大王者们层出不穷,从而使这场漫长的战争变得更加炽热和残酷。很长的一段时间中,天神对阿修罗的战争都处于绝对的优势中,毗湿奴一次又一次地用智谋和能力打败了企图攻占天界的阿修罗王,包括圣贤王伯利和残暴的赫冉亚克沙。
就在这些辉煌和光荣逐渐变得遥远起来的时候,又有一位来自天神界的神挑起了新的战争。
月神苏摩自从成为星辰、祭司、植物、仪礼的主宰者后,不禁为自己的荣誉和权力而忘乎所以了。不知何时,他看中了祭主美丽的妻子塔拉,便趁机拐跑了她。祭主十分爱他的妻子,使尽一切办法要把塔拉要回去,但都无济于事。最后,祭主把梵天请出来求情,苏摩仍不买账,因为苏摩的背后有太白金星之主乌沙纳斯撑腰,他是阿修罗的导师,与以祭主为导师的天神们势不两立。以因陀罗为首的天神们为导师祭主打抱不平,誓死要夺回塔拉。
不久之后,现在这场战争便因此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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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统帅迷恋人类的女子消息传到了阿修罗的导师兼督军——乌沙纳斯的耳朵里,他不禁抿紧了双唇,不带丝毫表情的对杜尔迦说道“别去招惹那个女人。”
“我一定要得到她。”杜尔迦蹲在河边看着自己满是伤痕的脸,毫不在意。
“即使是你的生命为代价?”乌沙纳斯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冷。
“呵,一个女人还能取我的性命?”杜尔迦语气轻佻,“那我倒对她更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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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走出唯一的黑色大帐,看见苏利耶站在帐前,礼貌的双手合十。虽然她不太分得清他究竟是什么神?但是他年纪老迈,看起来颇具威严,她觉得行礼是必须的。
“你在做祈祷?”苏利耶眯起了眼,重新审视着这个人类姑娘。
“是的”米娜又下意识的朝黑色的帐篷看了一眼。
“你为何要念这位世尊的祝词?”
“听别人念过”米娜盯着自己的脚尖。
“你以前见过世尊?”苏利耶苍老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见过”米娜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他可能已经不记得了。”
“那倒不会”苏利耶摸着胡子“三千色界都在世尊的眼里,他知过去和未来,又怎会轻易言忘?”
“真的吗?这么说,他不曾忘记我啊。”米娜高兴起来,脸上难掩喜悦的神情。
“不过,不会忘也未必是好事。这会滋生执念,比如萨蒂的死,那对他是难以估量的伤害,就算已经过了几万年了,但他还是会每晚梦见她……”苏利耶低着苍老的头。
米娜的心一窒,一种压迫的痛苦感觉从她的体内奔腾而出,她感到难以呼吸。
“小姑娘,”苏利耶慢慢转过了脸,“我劝你也早早放下执念。”
她看着他严厉的眼神,心里突然没由来的涌起了一阵委屈。执念,于她而言,或许已经无法根除了。
“这个戒指,世尊的短弓变成的戒指,能恢复原型吗?”她朝着苍老的苏利耶摊开了手掌。
“就算我能令它恢复原型,你也用不了。”
“我知道”米娜默默的看了眼那枚泛着神秘黑光的戒指,“我只是希望能拖延阿修罗。”
“哦?”苏利耶发现她目光灼灼。

第15章
黎明时分,
她穿着白色的软铠,立于阿修罗大军和天界大军的中央。苏利耶帮助她隐藏起了真正的容貌,她以罗摩的形象出现在两军阵前。
“你就是罗摩”身材高大结实的杜伽用眼睛的余光看着面前的“罗摩”。
“赢了我,就可以娶她。”米娜内心如擂,但却努力的表现出不动声色的一面。
“凡是向我挑战的人最终都死在了我的剑下。”杜尔迦嗤之以鼻。
“那么,你试试是否能拉开湿婆的弓,如何?”米娜摊开手掌,顿时,一枚小小的戒指便幻化成了一柄巨大的泛着神秘的黑色光芒的弓。
杜尔迦的身形快如闪电,还未等希达将弓完全展开,他就已经将那柄硕大的弓握在了手里。和最初的罗摩一样,他也毫不费力的拿起了那柄神弓。
“那么,就请不可一世的将军试一试吧。”米娜挑衅着。
阿修罗的精锐武士们都盯着他们的将军,在他们看来,罗摩此举无疑是自取其辱,区区一柄弓而已,难道还能难住杜尔迦将军?
杜尔迦朝着天空举起了弓,原本已经被罗摩拉断的神弓被苏利耶用法术又粘合到了一起,但是已经远没有以往的神力,米娜只是在赌,赌他无法拉开这柄弓,同时,她也在心里默默的朝湿婆祈祷着……
天空中涌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大家几乎睁不开双眼,但是米娜紧握着马背上的缰绳,片刻都不敢离开目光,杜尔迦似乎已经用上了全力,胳膊上的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弓弦被他的左手死死的捏着,米娜的后背早已冷汗涔涔。
虽然杜尔迦已经使出了全力,但是,那柄在他眼里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弓仍旧一动不动,纤细的弓弦就像是嘲笑他的小丑。
杜尔迦和米娜身后的武士都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鼓励和质疑的声音令杜尔迦更加烦躁起来。米娜看准了时机“将军,看来,传说中的你也不过尔尔嘛。就连一柄弓,你都无能为力啊。”
“胡说”杜尔迦冲她咆哮起来“你们一定在这柄弓上做了手脚,你拉给我看看。”
“拉不开弓就恼羞成怒,将军,您真是有失风度。”米娜毫不在意的看着他,“那么,请你将这柄弓还给我,让我演示给你和你的精锐部队看看。”
“好,我就看看你如何拉开。”杜尔迦如飓风般又闪到了她的面前,将沉重的弓递到了她的手里。
米娜吃力的举起湿婆的神弓,她昨晚已经在胳膊上画了些咒语,可以短时间的增强力量,但光是举起那弓就几乎耗尽了她的全部力量。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她的额角往下落着,所幸,杜尔迦和他的军队都离她较远,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看好了”米娜鼓起仅剩的力量冲阿修罗的军队大吼道。世尊,求你,只要一点点的力量就好,
在于世人中……
在于众神中……
在于法中……
在于空间……
生于水……
生于土……
生于法……
生于山……
已经不行了,举起弓就几乎是她的极限了,想要拉动弓弦,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痛苦的神情凝结于她的眉间,她仿佛看见遥远的天空飘起了一些浅红色的花瓣,那近乎于幻觉的花瓣渐渐落在她的身边,“别怕”她听见了一声直达心底的声音,“慢慢将手放上去”陡然间,那柄沉重的弓变得轻盈起来,一道无形的力量充斥在她的双臂间,“我听见你的呼唤了,对不起,萨蒂,我来晚了。”透明的光包裹着她,她感觉到一双有力的双手覆在了她的手上,随即,伴随着众人的惊叫声,她拉开了黝黑巨大的弓。
“如何?还要比试吗?”黑色的弓完全脱离了米娜的控制,无形的压迫感迫使她朝着杜尔迦举起了张开的弓。
阿修罗前锋们脸上的惊骇还未褪去,就听见杜尔迦如雷的声音“好,今天算你赢了。明天继续!”说完,调转马头,率领众将缓缓撤退了。
“咣当”巨大的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米娜也昏了过去,眼看她就要从马背上坠落下去,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世尊”天界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朝着面前身着黑色软铠的俊美男子。

第16章
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那是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远处的须弥山映着耀眼的朝霞。
他立于帐前看着她,沉睡的她显得格外宁静和柔弱,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即使是人类,也不应该那么轻才对。梵文陀梨不知用了什么方式将她体内的力量都封住了,好像她的情形并不乐观,他搞不懂,为什么她要孤注一掷的守护和她毫无关系的天界?还有,他的那柄弓,竟然一直被她随身带着,起初他竟然都没有发现;她珍视那柄弓,是不是因为那是她和别人的定情物?这一世,她理应得到幸福的,虽然,她并不“完全”,但是他希望她幸福,虽然,那幸福和他无关,他已经不会再有幸福了,自从萨蒂死了之后,他所看见的世界就都变成了灰色,就连疗伤的力量都弱了许多,或许,萨蒂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她死了,他的一部分也就随之而去了……
“世尊”苏利耶双手合十,朝他行礼。
湿婆收回了目光,“为何要将她的本体带进这个世界?”
“抱歉,我们也是情非得已。”
“她和天界无关,明日就将她送回去吧。”湿婆语气冰冷,苏利耶听不出任何不快或者愤怒,但是他确定,她坠落马背的那一刹那,他并没有看错,湿婆的脸上带着少有的担忧和温情。
“还不行”
“为何?天界还要依靠一个女人来守护?”
“世尊,杜尔迦现在对她很是着迷,有她在的一天,阿修罗就不会贸然进攻,我们就可以积蓄力量。”
“你们竟敢利用美色?”湿婆寒冰色的双眸瞪着苍老的太阳神“你们眼里还有正法吗?”
“正法只是说辞,战争一旦开始,正法也就不复存在了。”
“呵呵”湿婆冷笑了一声“梵文陀梨没和你们说吗?她已经不能再用任何力量了,难道要将她送上战场等死?”
“那倒不必。”苏利耶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那迦王已经将她的丈夫请来了,我相信,他会是我们有力的援助。”
湿婆顺着苏利耶的目光看向远方,果然,看见了那个男人……
罗摩诧异的走向米娜,沉睡的她微微蹙起了眉,仿佛有什么忧心的事情,脸色苍白,就连一向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都被一种悲伤的气氛笼罩着,他震惊的看着她左手背上的那朵莲花,许久,终于伸出手,抚上她的额。
快要落下去的月亮还在黑黝黝的森林边缘绝望地徘徊,河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光,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树梢微微摆动,林荫道旁的树木和恍如幽灵的雕像在其间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喷泉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广阔寂静的夜。
两边大军都已集结完毕。
杜尔迦和罗摩一对一,开始了殊死的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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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放下手里的那张弓,踱步走近她的身边。
这张似曾相识的容颜,曾令他痛苦到辗转反侧,千百个日日夜夜里,他用尽一切方法克制自己心里那几近成魔的思念和依恋,这个不完整的灵魂几乎耗尽了他的心血,但是却承载了他翻天覆地的执念。
只有在忍受不了蚀骨的疼痛时,他才会想要看看她,她日日的念诵于他而言不是祝福和信仰而是旁人难以想象的锥心刺骨。
纤细的手被他轻轻的握住,白皙手臂上那道可怖伤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与她的美貌显的那么的不相称。那是她在他的梦里被他额上第三只眼喷出的神火烧伤的,他催动心神,莹白色的光芒缓缓缠绕住了她的手臂,睡梦中的她不知正经历着什么,额上不断的冒出冷汗,只要再一会,他就能将这道伤疤移走,他的疗伤能力早已大不如前,况且还是被他的灭世之火所伤,只能将这道伤痕强制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后再自行治疗了。否则,再过不久,这伤就会要了她的命。
“世尊”米娜动了动嘴。
湿婆一惊,差点就没控制住疗伤的力量。
“忘了吧”他喃喃的低语,纤细的手臂已经光洁如初,现在,抹去她对他的记忆就好了。
她被他封住了视觉,只能紧闭双眼,一滴泪水划过了她的眼角。
我们始终不曾停留在同一道路上,
就像灯火阑珊处那个闪动的身影,
只是瞬间便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中。
“不要”米娜紧紧咬住下唇,悲伤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他连她仅存的一点美好都要剥夺吗?!
他的手里的动作一滞。
“求你,我不要忘记。”她的声音里带着巨大的悲伤,沉重的袭击着他的心,“我不想忘记。”
许久,他的手并没有落下来。
那一季的缠绵镌刻了苍白流年,伴随着时光穿行千年,错过了约定,黯然了守候。
她痛苦的流着眼泪,像是缅怀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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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湿婆走出米娜的帐篷后,一道白光闪了进去。
“米娜”苏摩偷偷的潜入了,“你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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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突然,营地传来一阵急促的凌乱的脚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苏利耶抓住一个脚步匆忙的士兵质问道。
“好像是阿修罗那边抓了人质,现在传令使者正在提要求呢。”
“人质是谁?”苏利耶大惊。
“好像叫米娜什么的”
“米娜克什”
“对,就是她。”
“该死,带我去。”苏利耶跟在士兵的身后,脚步沉重。
苏利耶还没走到金色的大帐旁就听见里面传来震天的怒吼“为了一个女人,就要我交出天界的宝座?欺人太甚!”
“那么,世尊,你觉得呢?”乌沙纳斯眯着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湿婆,他面无表情,他心里有些不确定起来,那个小丫头真能令他不再出手帮天界吗?!
“你们这群下贱的人就只会偷人质”祭主双眼血红。
“我在等世尊的意思”乌沙纳斯漠然的立在大帐中央,丝毫不理会祭主和因陀罗架在他身上的寒光闪烁的剑。
湿婆默然,“好,我答应你。”
“湿婆,你疯了?”因陀罗咆哮起来,就连一向敬畏的称谓都省去了。
年迈的苏利耶似乎早就猜到这样的回答,连眉头都没抬一下。
“那么,我告辞了”乌沙纳斯灰色的眼睛泛起了一丝金光。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因陀罗横刀立在他的面前。
“天帝陛下难道连最基本的交战原则都要破坏?”乌沙纳斯诡异的笑了,“我是婆罗门出生,弑梵之罪你也想试试?”
因陀罗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手中沉重的武器“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乌沙纳斯双手合十,退出了金色的大帐。
月亮快要出来了,可是在地平线后边,它从黑暗的深渊上升。一道微弱的光,给围绕在高坡上的树顶镶了一条花边,好象高脚杯的边缘,这些反射在微光中的树峰的侧影,一分钟比一分钟显得更为深黑。
米娜克什随着苏摩走进阿修罗大军的军营时,所有的目光都追随着她,就连杜尔迦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督军,你,她,怎么?”
“她是俘虏,不是你的战利品。”乌沙纳斯沙哑着声音,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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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收起缠满忧伤的长线,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大地。夜幕早已铺开。高大的金苏迦树,被刺眼的月光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
苏利耶看见湿婆的侧脸冷若冰霜,他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难过或者其他什么的,只是觉得他平静的令人生畏。
“我承诺过乌沙纳斯,不再干预这场战争。”
“说过的话难道不能反悔?”苏利耶不解的看着他寒冰色的眼睛。
“对,我不能违背正法。”他嘴里吐出的言语不带任何情绪。
苏利耶有些失望的抱紧了怀里的猫,然后扭头走出了他的黑色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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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军营,没有多余的帐篷。”苏摩领着她进了自己的帐篷。
被蒙住眼睛的米娜克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间,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颊,那只手温暖中又带着些许凉意。那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边,仿佛是在端详她,过了许久,希达感到自己的身体都要僵直了,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赞赏。
那人的身上有着少见的素馨花香味,他领着她走进了帐篷。
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你怕么?”
她有些厌恶他的轻薄,下意识的将头偏到一边。
“哦?除了湿婆,别人都不能碰你吗?”苏摩邪魅的笑了,然后用力握住她被灼伤过的手臂。
“可惜,”米娜微笑“我感觉不到疼。”
“是吗?”苏摩轻轻拂过她的手臂,顿时,超乎她想象的疼痛袭上了心头。
“揶揄我,你很快乐?”
“非也”苏摩用不大不小的力气捏住了她被热水烫红的手腕,“我只是喜欢看见别人不幸。”
米娜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又笑了,虽然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他在笑。
“放开我”她挥手就朝他反击过去。
他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你每受伤一次,他的伤就会加重一分。”
“你说什么?”米娜不解。
“你不知道吗?”
“你给我说清楚”米娜的两只手都被他死死制住。
“我想说”趁她不备,他猛地将她扯进了怀里,温热的鼻息喷吐在她的耳边,“你和他魂魄相连,无论受伤,还是享受……”他轻轻念了一个咒,将她的四肢紧紧困住,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娇艳的面庞。
“你是说湿婆?”
“看来,这次带你来我们很划算啊,能伤到他,恐怕不是件容易事。”
“你做什么”米娜惊恐的后退着。
他像猎豹捕食一般扑倒了她,一下就摄住了她的嘴唇,他死死掐住她的下颌防止她咬伤自己,然后毫无顾忌的品尝着她的香甜。
被禁咒束缚的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身上的纱丽已经被面前的男人扯开,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柄利剑梗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头顶传来暴怒的声音“放开她,如果你不想死。”
是杜尔迦,她记得他的声音,她求救似的大喊起来,“救我”
原本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恶狠狠的甩开了她,“你敢伤我?”
“我杀了你也不为过。”杜尔迦怒吼着,“别以为乌沙纳斯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哼,我看看你能护她到何时?”
“滚!”
“没事了”杜尔迦粗糙的手解开了她眼睛上的黑布,“让你受惊了。”
“谢谢”米娜下意识的往后蜷缩着,失去力量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
“抱歉,”杜尔迦挠了挠头,脸上是憨厚的笑,“你自己起来吧,帐外有我的士兵,有事就喊我。”
“好”她裹紧了纱丽。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寡妇的丧服,覆盖着广阔的地平线。河面没有一条船只,甚至看不见一丝微波,河心河岸,到处是一片宁静,这宁静有如死亡带给内心无法平静的他一种无休止的安宁。
苏利耶不明白,为何湿婆会对希达袖手旁观,难道就为了可笑的正法?正法难道比自己心爱的人还重要,又或者,湿婆根本你从未喜欢过米娜,所以,才那么无动于衷吗?
可是,如果不喜欢,他也不会为她疗伤。他清楚的看见他宽大的黑袍下的右手手臂有被灼伤的痕迹,那些伤痕原本是在米娜身上的,可是为何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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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将军,有人擅闯军营”
“什么人?”
“不清楚,我们正在搜捕。”
“好好看守这里,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出。”
“遵命。”
米娜听见帐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她微微掀起了帐篷上窗口的一角,杜尔迦紧皱着眉头,随后便离去了。
她不确定现在是不是逃跑的好时机,不知怎么了,自从上次拉开神弓之后她一直浑身乏力,原有的轻巧和力气竟是半分也使不出来。
就在她犹豫的片刻,乌沙纳斯沉着脸走了进来,“我就知道不该把你带进军营,罗摩杀了我们的一些精锐。”
“罗摩?”米娜惊讶了一番。
“是啊”乌沙纳斯叹了口气,“原本以为那位世尊不干涉战役我们便能取胜,现在看来这个罗摩却也十分棘手。”
米娜舒了口气,看来罗摩安然无恙。
“你究竟是什么人?”乌沙纳斯突然就转变了语气,眼神尖锐的盯着她。
“我?”米娜微微一笑,“我说过了,我是十车国的王妃。”
“不,”乌沙纳斯缓缓了摇了摇头,一双枯槁的手就放在了她的头上。
黑色的雾气瞬间笼罩了她,“啊——”米娜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她的四肢百骸都传来拨皮抽骨般的疼痛,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叫嚣着想要冲出她的身体,无数的影像划过她的脑海,她已经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真实,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疼痛。
终于,乌沙纳斯放开了她,缠绕在她头顶的黑气慢慢散去。
“不可能”乌沙纳斯困惑的盯着她,“不可能……”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在质问上天。
米娜已经疼的昏死了过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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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感到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那不是来自他自身的痛苦,而是她正在承受的痛苦,一丝一丝的疼痛渗入他的灵魂,就连他也几乎快要忍受不了那样的疼痛了,大颗的冷汗顺着额际不断的落下,他很久以来都没有尝过这样的恐慌了,那是发自肺腑的令他胆寒的不确定。
很久之前,在他的法度里没有任何不确定,自从萨蒂死去之后,他对世界万物的掌控开始失控,那些不确定的时常令他感到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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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
米娜睁开了双眼,她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地狱,米娜转过脸,那一波一波涌上身体的疼痛还未完全消失“我是你们的俘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用这么假惺惺。”
杜尔迦有些懊恼起来,乌沙纳斯明明只是和他说她身体虚弱才昏了过去,怎么却忽然发现她不只是虚弱。
“将军,督军吩咐你将十车国的王妃带去战场。”一个士兵打断了他的思路。
“督军疯啦,她这么虚弱,怎么可能上战场?”
“抱歉,属下只是依命令行事。”
“那个老鬼”杜尔迦闷哼了一声,“我扶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米娜忍住刺骨的疼,还是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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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罗摩看见和杜尔迦同在战车上的米娜。昨晚的劫营并未成功,阿修罗军的防守一向以严密着称,能活着回来或许已经算是侥幸了。
而且那个老奸巨猾的乌沙纳斯竟然将军营都布成了阵法,米娜究竟被藏在哪都没探听到,真是该死。
他转过头,隔着天界的大军,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世尊,他全身都被黑缎包裹着,寒冰色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要不是曾听希达说过他曾为了死去的妻子发狂,他还真以为他实际上是一尊清冷的塑像。
飓风般的两军已经厮杀在了一起,无数的铠甲和寒光闪烁的刀剑令米娜瞠目结舌。
这场战争犹如大型绞肉机,不断地将天界和阿修罗界的士兵们送入冥界,阿修罗族的战斗力实在是太强了,天界的部队似乎已经越来越无法和他们抗衡。
“轰”地一声,她听见身后传来了可怕的响声,天空里似乎落下了无数白灰和碎片,散落在她的身边。她颤抖着回过头,一个光芒骇人的巨大火球从遥远的战场升腾起来……

新的轮回
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等她睁开双眼却只看见了面前的人狮,那场惊天动地的战争仿佛早已消失无踪。
“是梦么?”她不确定的问道。
那罗辛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未置可否。
“杜尔迦,走了”
“啊,等等我啊”她妖娆的笑着,跟在一人狮的身后。“那罗辛哈,你刚才去哪了?那人说的故事好好听哦,你都没有听到。”
“哦?什么故事?”被叫做那罗辛哈的人狮放慢了脚步。
“我都记得哦,我说给你听。”有着红色双眸的杜伽轻笑起来,然后学着刚才那个刹帝利的样子,开始了慢条斯理的讲述:
……
据说当世尊湿婆第三只眼张开的时候,心灵的怨气喷薄而出,耀目的烈焰直冲敌阵。先前的那些恶鬼还没有来及反应,就被这突如其来的烈火烧为了灰烬。
天界的军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肆意摧残着大地,在洪水的面前一切的阻挡都变得那么脆弱。湿婆孤身杀入阿修罗敌阵之中,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这一切早已经和自己无关,身体只是本能的做着它应该做的事情。他从未在她面前跳过舞,今天却因着她的死亡,他为她跳起了毁灭之舞,
“心爱的人啊,
你可有看见,
我的心在为你泣血,
我的手在为你颤抖,
你的魂魄在我的脚下燃烧,
撕裂着我的灵魂。”
没有人能在湿婆的毁灭之舞下活着,他优雅的舞姿犹如死神手上的镰刀,轻快的收割着死亡。他所在的战场早已是血肉横飞,哀鸿遍野,他浑身沾满了鲜血,不知疲惫的舞着。
有几片不知从哪里飘过的花瓣落在他的身上,在触到他手的那一瞬间,就猛地燃烧起来,旋即化作一团小小的火焰,变成灰烬消失了。
没有人说的清楚那场战役中,湿婆神的毁灭之舞跳了多久,所有的阿修罗都被他的怒火焚尽了。
然后湿婆神就消失了,他带着她的白骨,离开了须弥山。
有人说,湿婆神失去了心爱的女人的同时也永远失去了笑容,
也有人说,曾看见一个年轻的男子,抱着爱人枯焦的躯体在荒野中凄凉地狂笑……
“唔,这个故事的结局还是有些悲凉的”杜尔迦抚摸着身边人狮的脑袋,“那罗辛哈,你说呢?”
人狮笑了笑“是有点凄凉。”

第18章
杜尔迦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她出生在炽热烤人的大地上。
在那之前,她的意识里一片黑暗,周围被混沌包围着,心里像火烧一样刺痛,然后她的意识里渗进了许许多多的声音,忽远忽近,有祈祷的声音,有祝福的声音,还有哭喊整天的声音,仿佛那些声音原本就深植在她的体内,无法剥离。那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听什么是看,她只有感知,越来越多的声音令她头疼欲裂,她困顿着,挣扎着,然后她的全身被燃烧着的火红色的熊熊烈焰包裹着,将她从龟裂的大地中托出。当她睁开被火焰包裹的双眼,看见了一个生物。
在没有去过岸边见到自己的倒影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这个生物长的一样,狮子的头,人的身体。但是她惊诧的看见了湖面上的倒影,她没有狮子的头,她有着黑色的秀发,和火焰般的双眼。
她回过头看着身边的人狮,他立在她的身边,看向湖的对岸。她又低头去看他的倒影,棕色浓密的毛发,挺拔健美的身躯,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渴望,想要搏斗的渴望,她好奇着他的力量,心里的那股冲动越来越强烈,她朝他扑了过去,人狮大吼了一声,一下掐住了她的脖子,锋利的爪子划过她的腹部,轻轻撕开了靠近她肋骨的侧身,他愤怒的嘶吼着。
撕裂她身躯的利爪并没有让她感到疼痛,人狮嘶吼着“你的名字是杜尔迦”。这个名字似乎含有魔力,于是她安静下来。她看着自己身上流出的鲜血,好奇的伸出手,然后将沾满鲜血的手放进嘴里吮吸着,火焰的般的双眼升起了奇异的光芒,她发现自己喜欢这个味道。
人狮低吼着,拂过她的伤口,被利爪撕开的皮肤奇迹般的合拢了,她依旧没有疼痛,只是充满渴望的看着他,她想要更多的鲜血,她的身体渴望着。
“杜尔迦”他呼唤着她。
她怔怔的看着他,
“你的名字是杜尔迦,这名字是最勇猛的阿修罗的将军的。他给了你他的名字,也就是赋予了你他最终也是最强大的力量。你要记得,你的名字是杜尔迦。”
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然后敏捷的朝他的身后窜去,就像猎食者看见了猎物,她的眼睛里含着嗜血的光芒,她一下子扑到了那头白色的牝鹿,尖锐的牙齿狠狠刺进它的脖子,贪婪的吮吸着。
“杜尔迦”人狮站在她的身后低吼着。
她抬起头,看见他眼里的怒气,然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头牝鹿。
她浑身是血的走到他的面前,嘴上还有鲜红的血,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他的神情变得温和起来,伸手擦去了她嘴角残留的血迹,“你该喝这个”他手里举着一小瓶乳白色的液体。
她蹙着眉头,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然后又看了看面前的人狮,见他没有动摇的意思,她一把夺过,紧闭着双眼,咬紧牙关,一口吞咽了下去。
乳白色的液体没有鲜血的味道,却在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奇迹般的发着光,照的她整个身躯都透明起来,她轻飘飘的浮了起来,开心的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冲上了天空,然后像远方疾驰而去。
飞了一会,包围着身体的光亮暗淡下去,她缓缓降落在了一片树丛里。树林里一片死寂,没有鸟语,没有花香,只有死寂。她失望起来,朝着外面有光亮的地方走去,缠绕在树上的荆棘已经肆无忌惮的延伸到了地面,长势惊人。杜尔迦光着脚,踩着荆棘上的刺,一步一步的向着忽明忽暗的那抹光亮走去。被刺伤的脚和小腿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她低头看了看,喉咙里却已经没有了渴望,于是她迈起轻快的步伐,奔跑起来,她感觉不到疼痛,脚下的裂口也开始缓缓愈合。
踏着荆棘,走出了死寂的树林,几只快要熄灭的火把散落在地,她好奇的盯着那簇火苗,想伸手去摸摸,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正潜伏着凶残的恶魔。
她蹲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那簇跳跃的火苗,终于伸出手想要握住那团火,却发现有不知从和而来的汁液熄灭了它。她恼怒的抬起头,一个全身发黑,滴着恶臭和爬满蛆虫的怪物正张开血盆大口向她的头咬下来,她像要驱赶怪物恶心的粘液和味道一般,使劲朝他的嘴里砸去,白皙的手臂直直的捅进他的大嘴里,一下撕开了他的喉咙。被她扯出的肚肠的怪物轰然倒地,目光中还有难以置信的惊愕,反射性的蹬了几下腿,死去了。
她扔掉了手里发臭的肢体,向周围看去。
又有好几个怪物靠近了她,似乎是被刚才死亡的同伴召唤而来,血红的舌头滴着恶臭的口水,她冷冷的看着他们,拿起刚才熄灭的火把朝他们的脑袋扔了出去,火把嗖嗖的转了好几个圈,又回到了她的手里,带着几个身首分家的怪物的血污,她扔掉了火把,下意识的在破烂的衣服上擦了擦手。
原本被怪物攻击而纷纷躲避的村民们看到了她,惊异于她的身手,将她挽留在了村子里。
村里的几个妇女牵着她,给她洗去了浑身的血污,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低着头,看着身上的纱丽,只觉新奇,妇女们却在一旁交头接耳起来。她抬起头,看着她们对她指指点点,眼中含着怨恨和畏惧。一个颤巍巍的老妇人向她走来,伸出她满是皱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姑娘,请你还是离开这里吧,这里的人们害怕你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她看见那个老妇人的眼里闪着诚恳的光,有些不解。刚才帮她洗去血污的那些妇女推推搡搡的将她“请”出了屋子。她在原地茫然的站了一会,看见那些原本还亮着灯火的门窗纷纷合上了,那些关门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空虚。
没有人会接受红色瞳孔的她,那是阿修罗族的象征,远比摧残他们的敌人——罗刹更加凶残。
“终于找到你了”茫然的她看向那个突然降临在她面前和她说话的人狮。“这是圣树巴特利亚的种子,你尝尝。”
刚才的一番激斗让她有些饿了,看见这颗软软的树种,饥肠辘辘的感觉袭上心来,她试探的从人狮的手里拿起了它,然后捏了捏,放进了嘴里。
那一刹那,喉咙如火烧般,但是她并没有感到疼痛,只是又摸了摸自己发红的脖子,然后看着火烧般的光芒黯淡下去,她张了张口,竟然发出了声音。她开心起来,又嗯嗯啊啊的叫了几声,然后拉着人狮的手,朝他欢快的笑着,她的笑声洋溢着新奇和喜悦。
人狮摸了摸她的头,“我会教你的,过些天,你就可以说你想说的话了。”
她跟着人狮,走过了很多村庄,有贫瘠的有富饶的,她看见了那些因贫瘠而死去的人,也看见了那些因富饶而堕落的灵魂,她逐渐了解了四季和日月,懂得了喜悦和悲伤,学会了辨别人和非人,她新奇的学习着未知的一切。

第19章
她已经看过冬天的雪,白色苍茫的飘落在她的头发上,有些寂寞,还有些残酷,她曾经用双手捧着,看着那些洋洋洒洒的白色精灵落在自己的身上和手里,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没有任何味道,小小的白色精灵转瞬就在她的手里化成了晶莹的水滴。
可是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片大片的红色,她喜欢红色,这些花和她眼睛的颜色一样,迷人又魅惑。
“那罗辛哈,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火红色的双眸闪着夺目的光。
“玛那莎圣湖”人狮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火红色杜鹃花,悠悠的回答了她。
“哦,玛那莎圣湖”她重复着他的话,“那这些红色的花是什么?”
“杜鹃花,玛那莎圣湖的杜鹃花是三界最美的花”人狮若有所思的望着花海。
“为什么是三界最美的花?”杜尔迦浮起轻快的身体,穿梭在火红的如玛瑙般的娇艳欲滴的花海里,流连忘返。
“因为这些花原本就是三界最美的人的化身”人狮的眼里浮现了一抹她从未见过的神情。
“那罗辛哈,她曾是你喜欢的人吗?”
“也许吧。”人狮淡淡的应了一句。
杜尔迦歪着头想了想他说的话,并没有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继续在花丛里悠然的徜徉着。
“那罗辛哈”她突然无声的窜到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你看,那里有个人”
人狮顺着她指示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欣长的身影。那个身影仿佛也感到了身后的目光,缓缓转过了脸。
隔着大片火红的杜鹃花,花瓣随风荡漾着,扬起一阵阵浓浓的香味,笼住了她与他。
她睁大眼,看着他。
他仰头看向天空,伸手,接住几瓣花,吹了口气,看着它们又缓缓飞向天空,在空中打着小巧的旋儿,围着她转出美丽的弧度来。
他薄唇微启,含着笑开口:“我知道你还活着。”
一个冷硬的声音打断了他,“你错了,你说的那个她已经死了。杜尔迦没有感情,也不会有痛楚,她是为战斗而生的,最锋利的武器,无坚不摧。”
杜尔迦跟着围绕着自己的花瓣一起旋转起来,飘到了那个陌生人身旁,“你的眼睛是寒冰色的啊,我第一次看见,很好看,嗯,就像天上的月光。”
他抚上她那似曾相识的面颊“你不认得我了吗?”
她冲他嫣然一笑,然后一跃,跳进了明镜一般的玛那莎圣湖。
冰魄般的眼神黯淡下来。
人狮一阵风一样略过他的身边,冲着玛那莎圣湖嘶吼了几声,那个有着红色双瞳的美丽女子浮上了圣湖的水面,和人狮一起渐渐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太阳初升的时候,他们踏上了俱卢之野。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和几个零零落落的村庄,初升的朝阳为它们镀上了金色,远远看去非常安静平和。
人狮忽的奔跑起来,朝着其中一个村子狂奔而去。
杜尔迦拍了拍因他狂奔溅到身上的灰尘,然后怡然自得的浮起身体,跟随着他的脚步。她知道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所以没必要着急做任何事。
远远看起来平静的村子并不平静,村子里到处是奔跑的妇女和儿童,还夹杂着惨烈的叫喊声。这样的情况她见得多了,已经引不起她的兴趣,她甚至还有些沉浸在这样的情景中。人狮似乎并不在这混乱的场景中,她正准备转身离去,就瞥见不远处一个健壮的男子和一个罗刹正在搏斗。原本已经打算离去的她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的靠在了一段破败的墙上看着这场搏斗。
罗刹拥有比人类快得多的速度和力量,但是眼前的这个男子显然并不比罗刹弱,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杜尔迦舒了口气,长时间分不出高低的肉搏战令她厌烦,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一个突然冒出的罗刹一把抓住了她的头颅,杜尔迦的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然后以他看不见的速度,逃脱了了他那肮脏的手,从他后面落下的时候,轻轻挥了挥手就将罗刹撕成了两半。
“不自量力”她看向那个还在和罗刹搏斗的男人,他的脸上浮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又跳了起来,然后几步就站在了男子对面那个比他高出两倍的丑恶的生物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指点了点那个罗刹的脑袋,随即那个庞然大物就轰然倒地了。
她飘然落在了惊愕的男子的面前,“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男子回过神来,拿起锋利的刀,一刀削下了罗刹的头颅。
“姑娘”他叫住了她。
她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请你帮我们”男子缓缓在她的身后弯了腰,低着头向她行了礼。他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他知道,他和他的战士们需要她的力量,她那深不可测的力量。
“为什么?”她转过身。
“因为……你很强”男子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你是谁?”
“我是怖军,般度族的一名将领”

第20章俱卢之战01
杜尔迦嘴角浮现一抹讥诮和轻视。“你想借我的力量打败俱卢族”
怖军抬起头来,看见她那双红色的眼睛不由得一怔。那双眼睛里毫无情感,冷得让人害怕,他低下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双手合十“请姑娘成全!”
“你们人类很奇怪,明明是亲兄弟却偏偏要杀个你死我活。”杜尔迦扯了扯嘴角,“你要明白,我帮你并不意味着就站在你们这一边,而是因为战争可以为我带来快乐。”
怖军打了个寒颤,他从未畏惧过什么,但是他却不由自主的害怕她。
怖军回去的时候看见妻子和几位哥哥正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坚战首先看见了怖军,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大笑着“太好了,怖军,你赢了罗刹拔迦,我就知道。”
随即,他瞥见了怖军身边的杜尔迦,迅速和怖军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周那和其他几位王子也迎了出来,都充满疑问的看着怖军。
“哥哥们,我介绍一下,她是杜尔迦,是她助我打败了罗刹拔迦。”怖军灿灿的笑了下。
以坚战为首的几位王子对她投去不信任的目光。杜尔迦却淡淡的,面上毫无表情。
阿周那忍不住抱怨起来“怖军,你开玩笑吧,救她能帮你打到拔迦那个怪物?他可是罗刹里有名的勇猛者啊。”
“二哥,我没开玩笑,是真的”
“哦”阿周那围着杜尔迦走了一圈,眼里有着轻蔑的笑。
“算了”坚战出来打了圆场“怖军和拔迦战斗了这么久,一定累了,杜芭蒂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呢。”
“杜尔迦”怖军喊了她“你也一起吧”
杜尔迦眼里浮出不削的神情,扫了眼怖军和坚战,转身离去了。
怖军急忙对几位哥哥笑了笑“对不起,哥哥们,我先安置一下杜尔迦,马上回来。”
看着杜尔迦的背影,阿周那狠狠“呸”了一声,“他搞什么,带个弱智女流回来。”
“算了”坚战拍拍他的肩膀,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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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怖军战战兢兢的追上了杜尔迦。
“你怕我生气?”
怖军沉默着,不知该不该接话。
“我承诺了你,就不会改变。”她的语气让他不寒而栗。
“您可以暂时和她住在一起,”怖军指了指正在晾衣服的一名女子,女子身形曼妙,乌黑的头发被高高的束在了脑后。
杜尔迦未置可否的看了眼束发,“她不介意?”
怖军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的表情变得平和了,松了口气的回答“我会和她说的,您放心。”
他战战兢兢的表情被她一览无余,杜尔迦觉得十分好笑,“我要出去一下,晚点回来。”说完,不等他反应过来,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杜尔迦和人狮晃荡在月下的迦毗罗卫城里,丝绒般的夜空里挂着一轮明月,明月的周围有着隐隐的雾气,黑夜,整个卫城寂静无声。只有杜尔迦和人狮深深浅浅的脚印留在黄沙般的土地上。
“那罗辛哈,我遇见了一个名叫怖军的人,我答应帮他”
“随你,你想帮就帮吧。”
----------湿婆梦境------------
我将永远无法从这内疚中逃开,我将永远无法从这心痛中逃开,日日夜夜都要忍受着这强烈的、无法再挽回的负罪感,永远地。
我的泪水滚滚而落,这本该是七年前就该落下的泪水啊。而一个梦,一个长长的悲伤又甜蜜的美梦,竟让我做了七年之久,竟让我的心碎延迟了七年。
那可是真的吗?
你的欢笑,你的泪水,你的话语,你的一切一切,都早已消失;而我守侯了七年的,只不过是一个旧日的幻象,一个漂浮在天边云霞里的,你转身时对我露出一个微笑的幻象??
你早已不在了。你留下来的所有的回忆,曾经那样在梦中保护了我七年,现在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片段,都像正在吞噬着你最后的身躯的烈火一样地灼烧着我,所以我的眼泪是那么地滚烫。
泪水消失在我脚下的土地里,而你的身体消失在熊熊火焰里。青烟直冲天际,我的梦是醒了啊,可是为什么我依然还听得见你在轻轻地对我说,“我在这”,为什么我还依然好象看见你提着纱丽在月光下的俱舍草中抬头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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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迦回到了怖军安置她的那个庭院里,怖军正垂头丧气的坐在石阶上。一见到她回来,他兴奋的站了起来,瞥见她身边的那个怪物,心里浮起了一些疑问,却又不敢发问,只得灿灿的说了一句“你总算回来了”
杜尔迦没搭理他,只是领着人狮径直向屋内走去。
“杜尔迦,”怖军拦住了她的去路,像做错事一样低着头“今天第一场战争,我们输了”
“哦”杜尔迦面无表情。
“明天你能不能……”怖军结结巴巴的表达着自己的愿望。
“我知道了”
“太好了,那我明天来找你”怖军兴奋的搓着手,“你先休息吧”
杜尔迦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眼里充满了鄙夷。
“你不喜欢这种人还帮他?”人狮看见了她的表情。
“只是战争而已,无关于喜欢,只是力量的比拼。”
杜尔迦推门而入,原本坐在床上的那个女子吓了一跳,她上下打量着杜尔迦,实在不敢相信这么纤弱的女子竟能轻而易举的撕裂罗刹。
“您好,我是束发”女子双手合十,向杜尔迦行了礼。
“您好,我是杜尔迦”杜尔迦也双手合十还了礼。“这位是我的朋友,那罗辛哈。”
束发看了会站在一旁的人狮,眼神里略过惊异的表情,随即朝他行了礼。
人狮只略微颌了颌首。
“杜尔迦,你不用武器吗?”束发心里满是疑问。
杜尔迦冲束发摇了摇头,接着又看了眼那罗辛哈。
“那你在战场上又什么攻击敌人呢?”束发愈加奇怪起来。
杜尔迦刚要回答就被人狮接了过去,“她有武器,只是她不记得用而已”
“哦,”束发对杜尔迦的力量充满了好奇,“那你和我说说你曾经打败过哪些人啊”她坐到了杜尔迦的身边。
“这个啊,我不记得了”杜尔迦朝她笑了笑。“你呢?”
束发原本还等着听一些传奇故事,谁知道问题这么快就抛给了自己。“我只是帮将军赶车而已”她低头绞着自己的纱丽。
“你喜欢上战场?”杜尔迦有些诧异。
“我不喜欢,但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有必须要杀的人。”束发的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
杜尔迦捏了捏她瘦弱的胳膊,“你只会赶车,怎么杀人呢?”
“我,我会找到办法的。”束发红了脸。
“需要我帮你吗?”
“不,不用了”束发吞吞吐吐的拒绝了,“那个人必须我亲手杀死,才能泄恨。”
“束发,你被那个人抛弃了?”杜尔迦盯着她的眼睛,握住了她有些发抖的手。
“啊”束发发现她的洞察力非常惊人,“也不完全是。”
“有些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哦”杜尔迦抱着一种听故事的心态诱导着她。
“我,我……”束发害羞的看了眼人狮,然后低下了头。
“那罗辛哈,我们女子之间说说话,你先出去会吧。”杜尔迦习惯性的摸了摸他头上的鬃毛。
人狮瞥了束发一眼,大踏步走了出去。
“你赶紧说啊”杜尔迦催促着她,眼里充满了新奇。
“好吧”束发低了头,被杜尔迦握住的双手微微有些渗汗。
“我曾是迦尸国的长公主,但是因为一次乔装出行被风吹落了面纱,被福身王的一个儿子看上,其实我当时已经有意中人了,而且已经订了亲,年后就要嫁的。谁知福身王的几个儿子在一个夜晚偷偷迷晕了我,将我掳走。我拼命的哀求他们,并且告诉他们我已经订了亲,结果还是被侮辱了。但是他们根本没有娶我的意思,而是在侮辱我之后又将我送回了迦尸国,我原本的未婚夫得知我不再贞洁之后,狠狠羞辱了我,也不愿再娶我,于是我悲愤的选择自焚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谁知却被怖军将军救了起来,他开导我后,我就发誓要找福身王的儿子们报仇。”说到这里束发轻轻抹了抹眼角,“可是我恨啊,我拼命的学习功夫,却仍旧无法靠近俱卢族的人,现在只能帮怖军将军赶车而已。”
杜尔迦没想到她的身世这么惨,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她不容易有情感,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有任何情感,所以即使是听了这样的故事,也勾不起她丝毫的同情心,她有的只是好奇。
“为什么同是女子,你却有这么优秀的本领呢”束发看着杜尔迦,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我可以帮你”人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束发的身后。
“帮我?”束发不解的看着人狮。
“是的,我可以借给你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帮你复仇。”人狮捋了捋自己的鬃毛。
束发愣了一下,随即便问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想好了,代价就是你必须放弃女子的身躯。”
“不用想,我早就舍弃了作为女人的尊严。”束发凄美决绝的笑着。
“那好,你去找一个夜叉族,记住必须是活的,将他带到这里来。”
“这……”束发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杜尔迦。
杜尔迦笑了,“好吧,作为听你故事的代价,我帮你。”
人狮瞪了一眼杜尔迦,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杜尔迦又摸了摸他的鬃毛,“那罗辛哈,你别担心嘛,难道一个小小的夜叉我还应付不了吗?”
“我不是担心这个”人狮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那就没什么需要担心的啦”杜尔迦拍了拍手,“束发,我走了,你们等我啊。”

第21章俱卢之战02
最初的时候,杜尔迦是分不清夜叉族和阿修罗族的,后来她发现只要看眼睛就好了,夜叉族的人都是碧色的双眼,而阿修罗族却有着红色的双眼。就和自己一样,她缠着那罗辛哈问过几次,问他,自己是不是也是阿修罗族,但是人狮都坚决予以否定了。
想着想着就到了迦毗罗卫城和天界的交臂处。人狮曾告诉她,现在的天界远没有往日的繁华,蓝毗尼花园里已经没有了紧那罗那优美的歌声,也不再有乾达婆族精妙的舞蹈,那迦族和迦楼罗族也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在阿修罗王残酷统治下苟延残喘的夜叉族,到处都被黑色统治笼罩着。
如今的天界被阿修罗王统治着,据说是怎么也杀不死的一个怪物,杜尔迦心里其实很好奇,她很想试试他的力量,看看她能否杀死那个所谓杀不死的怪物。
她轻轻落在了蓝毗尼花园里,花园里的那些奇珍异草并没有枯萎,郁郁葱葱的金苏迦树也还是耸立入云,断断续续的音乐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好奇的拨开俱舍圣草丛,顺着音乐传来的方向走去。
银发的男子坐在须弥湖边弹奏着维纳琴,他修长的右手弹着琴弦,左手熟练的在琴的指板上按弦及在琴扞上移动。琴在他的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悄悄绽放着,音色优雅,令人沉醉。
男子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她。
“我记得你”杜尔迦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那日你也躲在玛那莎圣湖。”
银发男子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是苏摩,你呢?”
“杜尔迦”
他笑了,柔美的笑容不亚于倾城的女子。“杜尔迦,你喜欢听我弹琴吗?”
“喜欢,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琴声。”杜尔迦笑了“不过,要是那个人也在就好了”
“谁?”苏摩抬起柔情似水的双眼看着她。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不过他的舞跳得很好。”杜尔迦努力回忆着梦境里见到的那个男人的舞蹈。
“你可会跳?”
“我试试”杜尔迦开心起来。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然后回忆着那个人的舞姿,开始了翩翩起舞。
她欢快的旋转着,心里想着那个人的撼动人心的舞姿,身体也柔软起来。
“别跳了”苏摩看见她的舞姿后语气里的温柔一扫而尽,“我不喜欢”
“哦”杜尔迦停止了旋转“可能是我跳得不好吧,你别介意。”
苏摩看着她美丽的面容,找不出任何情感,然后垂下了双眸,“我教你弹琴,你可愿意学?”
“好啊”杜尔迦对这个能发出美妙声音的琴充满了好奇。
“来,盘腿坐在琴前”苏摩牵起她的手,将她带到了纯白色的维纳琴前。
“弹琴的时候要想着最喜欢的事物,才能弹出美妙的琴音”他抚上她的手,“右手放在这里,左手按住这里。”
“是这样吗?”杜尔迦好奇的抬眼看他。
他附着身躯,嗅到她发丝上淡雅的薄荷味,“是的,很好”他的双手牵引着她的手,在琴弦上欢快的跳跃着。
她的手毫无情感的被他握着,她也不介意他就那样屈身半拥着她,只是沉醉于维纳琴的学习中。
那些过往,已成为他一个人的祭奠,与她无关。
“哎呀”杜尔迦看见夕阳已经落进了山头。
“怎么了?”
“我还有事”杜尔迦急忙站了起来,谁知一下踩到了纱丽的一角,整个人便向着苏摩倒去,然后两人以及其暧昧的姿势倒在了俱舍圣草丛里。苏摩微笑着,顺势扣住她的后颈,给了她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杜尔迦被他吻得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擦了擦被他吻过的嘴,脸上却没有任何羞涩和不满的表情“我想起来还有事没做,我得走了”
“明日可还过来学琴吗?”苏摩眯着眼睛看着她。
“嗯,好吧”杜尔迦歪了歪头,然后一闪就隐了身形。
情到深处,不能同生若能共死也是一种幸福了。生离比死别痛苦,若咫尺已是天涯,那么牺牲了一生一世的幸福,埋葬了梦寐思弗的欢笑,湮没了刻骨铭心的情爱为的究竟是什么?
一队阿修罗族士兵突然出现在了苏摩的面前,为首的一个开口便说,“奉大王旨意,近日人界迦毗罗卫城战乱四起,为防止有凡人私闯天界,特命月神大人但凡见到异族请当场诛杀。”
苏摩的银发随风飘动,“难道不是夜叉王负责天界边境安全吗?”
“这个……”为首的阿修罗士兵一时语塞,“我等不知,只是奉命传达大王的旨意。”
苏摩看着月色下平静的须弥湖,未置可否,温柔的月光映衬着苏摩的剑眉星目,为首的阿修罗卫兵长见了,腹诽着他的那比阿修罗族女子还美的脸。
突然,不远处夜叉族营地传来一阵骚动,人声鼎沸,隐约间听到什么异族入侵,全族警戒之类的话。
紧接着一群火把蜂拥似的向这边涌来,跳跃的火光下,为首一个灵巧的身影在前面狂奔,而后跟着大队的夜叉族士兵。
苏摩仔细的看了看那个身影,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很快那个身影杀到身前,而眼前的这队阿修罗族士兵早已摆开阵势,个个露出狰狞的面容,就等此人自投罗网。
平静的须弥湖泛起阵阵涟漪,月光的温柔在湖中阵阵荡漾。
“什么人!敢私闯天界!”摆好阵势的阿修罗士兵一个个兵器在手,通红的双眼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异族,“怎么还是个女的?”
大批的火把随后即到,杜尔迦被围在当中,须弥湖上泛起一片血红。
“什么!竟然是人界的女子,怎么还扛着一个夜叉,好大胆子!”为首的阿修罗士兵咆哮着冲上前去。
但阿修罗士兵还没有靠近她,就被她迅速的伸出一只手掐住了脖子,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速度如此之快,力量如此之大,就连远远站在一旁的苏摩也为之一振,他竟不知她已经有了如此骇人的力量。
“什么!竟敢杀了我们的队长!”剩下的几个阿修罗士兵随即张牙舞爪就要向上冲。
“且慢!”夜叉族大队人马中一个人突然喊了一声。
杜尔迦原本警戒的神情松弛了瞬间,转脸看着夜叉族这边,只见一个人慢慢的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不会熄灭的火把凑近了她的脸。
突然这个夜叉族士兵“咣当”一声将火把丢在了地上,声音颤抖“你,是,谁?”
眼前的这个女子歪着脑袋,用手扶了扶身上已经晕厥的夜叉,奇怪的盯着这些不知所措的夜叉族士兵。
“妈的!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几个阿修罗族士兵可不管这一套,一个个龇牙咧嘴恨不得立马将这个女子撕碎在当场。
杜尔迦才懒得去管这些人,她今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捉回了个夜叉,束发那边可以交差了。
须弥湖边,黑暗之中一个人影一闪而过,迅速的追上了那几个逃跑的阿修罗士兵,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用的什么武器,几个阿修罗士兵便应声栽倒在地。
“好快啊!”杜尔迦看着那个俊逸的影子。
苏摩冲她微微一笑,“你和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你抢夜叉干什么?”
“哎呀,一言难尽,总之我有用,先走了!”说完杜尔迦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暗之中……
“苏摩大人,为什么她还活着?”为首的一个夜叉族士兵怯怯的问道。
苏摩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幽幽的说道,“今天的事情绝不可向外泄露半句,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那几个阿修罗族就是你们的榜样。”
“是,是。”为首的夜叉族士兵连连点头。
“那些阿修罗的尸体统统埋到金苏迦树下,不消几天就会统统变成它的养料了。记住,今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夜叉族人失踪,也没有什么人界女子!”苏摩的嘴角微微的向上一勾,黑色的眼睛里有着黑洞一般的表情。
“是,是。”为首的夜叉族士兵低着头,脸上也轻轻的抽搐了几下。
“好了”杜尔迦将那名夜叉族随手丢在了地上。
“玩够了?”人狮打趣着杜尔迦。
“还好啦”杜尔迦依偎到人狮的肩膀上,做了个鬼脸,然后看向束发“你瞧瞧,怎么样?”
“杜尔迦,谢谢你”束发咬着红唇,热泪盈眶。
“那罗辛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杜尔迦拍了拍他的头,一个翻身扑在了柔软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天生没有痛感,情感也淡薄的要命,但是不知怎么生来就有些嗜睡,朦胧中,她被人狮摇醒了过来,“束发今天要和你一起上战场,你该熟悉熟悉她新的样子了。”
杜尔迦揉了揉眼睛,看见那个全身黑色皮肤“夜叉”的冲自己招了招手,她难以置信的喊了一声“束发?”
黑色的夜叉笑了,似乎还带着身为女子时的羞涩“是我”。
“那个夜叉?”杜尔迦看了眼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束发”。
“他的灵魂和我的灵魂交换了而已。”
“这个身体可还好用?”
“刚才试了试,很有力气,也许比不上你,但我觉得很好。”
杜尔迦围着夜叉束发转了几圈,突然跑去拉住人狮的手,“你也给我换个身体,好不好?男子的身体似乎比女子的身体好用很多。”
“胡说”人狮甩开了她的手,恼怒的看着她,“你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吗?”
“总觉得女子在战场上不够方便”杜尔迦歪着脑袋组织了一下言语“何况,似乎总是容易被别人看轻,哼”
人狮叹了口气,原来她是在意别人轻蔑的态度:“你和她不一样,你的身体换不了。”
“为什么?”杜尔迦不死心的问道。
“不为什么”人狮的语气里有些隐忍的压抑。
杜尔迦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就被一旁的夜叉束发劝阻了“算了,你这样不是很好嘛?长得这样好看,又有强大的力量,何必要逼你朋友给你换个身体?性别本就是父母给的,我若不是有血海深仇也必不会舍弃女子的身份。”
“我……”杜尔迦不服的看了人狮一眼,她想说她是土地里出生的,根本没有父母。
人狮却不知从哪拿出一柄金色的弯刀,递到她的面前,“这个武器给你,上战场用这个比较好。”免得别人看见她徒手撕裂人的身躯。
杜尔迦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这个武器吸引了,一下子抢过人狮手中的闪闪发光的弯刀,翻来覆去的看着,金色的刀刃和刀柄映射着她华丽的容颜,一旁的束发也看着她手里的刀羡慕不已。
正在这时,怖军走进了院子,第一眼就看到了杜尔迦手上那把明晃晃的弯刀,“没想到你的武器这么特别”他一时也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把夺人眼球的利刃。
一旁的黑色夜叉跪了下来给怖军行了礼“将军见谅,我是束发”
“什么?你是束发?”怖军大吃一惊。
“是真的哦”杜尔迦在一旁解释着“束发和夜叉互换了身体呢”
“束发,你……”怖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色皮肤的夜叉,惊讶的张大了嘴。
“将军,我以后就有更强大的力量保护般度族和您了,再也不会成为般度族的负担了”
怖军惋惜的摇了摇头,“那走吧”
杜尔迦一路上雀跃的看着手中的金刀,时不时还会挥舞几下,把一旁和她并肩骑马的束发和怖军吓得半死,不约而同的策马骑到了她的前面,与她拉开了较长的一段距离。
俱卢族和般度族的战场上硝烟弥漫,死伤无数,原本应该遵循正法战斗的般度族士兵却早已将正法抛诸在脑后,那些摔下战车的兵卒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就不应再行攻击,但是般度族的人却不顾正法,直接用战车践踏着他们的身躯,只是为了胜利。
束发的仇敌——恒河之子毗湿摩那一方俱卢族却仍旧坚守着正法在战斗,渐渐处于下风。杜尔迦看着那些软弱无力的攻击实在提不起任何兴趣去帮怖军攻打俱卢族,仅仅立于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束发。
束发一马当先的冲到了俱卢族的阵中,看见自己的仇敌毗湿摩,眼中的憎恶和仇恨早已掩饰不住。夜叉族原本属于天界,战斗力自然要强过这些弱小的人类士兵,束发挥舞着手中的铁剑,一路嘶吼着向毗湿摩冲去,“纳命来”他高喊着,毗湿摩的护卫连忙举起弓格挡在他的面前。这些弓哪抵得住铁剑的攻击,硬生生的断成了两截,“毗湿摩你躲在属下的身后算什么?”束发吼叫着,“你敢和我决一死战吗?”
毗湿摩看了眼面前的夜叉,觉得表情有些熟悉,“你是谁?”
“毗湿摩,你害我家破人亡,现在竟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束发,是要追你到地狱底层的人!”
“你是束发?”毗湿摩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你不用怀疑,我就是束发,是来取你首级的。”说着就冲着他的头顶挥下了铁剑,毗湿摩挥剑挡住了他致命的一击。
“束发,你是女子,我不会攻击你的”毗湿摩只是招招退让,并没有反击。
“别看不起人”束发已经杀红了眼。
杜尔迦也因是女子,并无人攻击她。她有些钦佩那些俱卢族遵循正法的人,却厌恶般度族怖军和阿周那诋毁正法的进攻。若不是已经答应了怖军,她早就去援助俱卢族了。
束发虽已经拥有了夜叉的力量,但和毗湿摩的对战依旧不分胜负,毗湿摩丝毫没有攻击的意思但是他的格挡竟然滴水不漏。
“他会死”
杜尔迦听见人狮嘀咕了一句,忽然查觉到身后暴风一样的杀气,
“缠住他。”
她看见那天和怖军一起回去时院子里的那个看不起她且令她又十分厌烦的满脸伤痕的人骑着高大的战马,越过了她。
经过杜尔迦的时候,他狠狠的啐了一口,眼里的轻蔑和鄙视不言而喻。
“不生气?”人狮看向杜尔迦。
“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本就没有帮他们。”
满脸伤痕的阿周那粗暴的张开了弓,对准了正成胶着状态的两人。杜尔迦发现他没有任何犹豫,三只箭就同时射了出去,没有回避束发的意思,而是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的狠厉。
杜尔迦一跃而起,轻轻接下了已经凌空飞行的三支箭,“你连自己的士兵也不放过吗?”
“你”阿周那从没见过这么快的动作,比离弦的箭还快的身手。
“我不会让你杀死束发的”
“妈的,你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来捣乱的?”阿周那愤怒的咆哮着,若不是她刚才接下那三支箭,毗湿摩就已经死了。
杜尔迦懒得和他啰嗦,只是挡在他的面前,不让他射箭。
“贱人,给我让开”阿周那又搭起了弓。“刚才不过是你的运气,你信不信我一箭射穿你的心脏?”
“好啊”杜尔迦挑衅的看着他。
阿周那可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只要妨碍他赢得战争的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死。他说话间就又射出了三支箭,不过咫尺的距离,杜尔迦又一次用手指接住了三支箭。
阿周那的额上开始渗出汗珠,眼中也出现了畏惧和不安,他被她的神力震慑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人类?!
“你,你给我闪开”他大声吼叫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掩盖自己的恐惧。
“我可以让开,我也不会阻止你杀毗湿摩,但是你不能杀束发。”杜尔迦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我答应你”阿周那额上的冷汗更多了。
“哥哥,你怎么了?”怖军也注意到束发和毗湿摩缠斗在一起,快马赶了过来。
“我,我没事”阿周那胡乱应承着。
“束发挺厉害的嘛,能和毗湿摩不分胜负啊”
“你没发现毗湿摩根本没有还手吗?”人狮忍不住说了一句。
“呵呵,遵循正法的人”怖军的眼里闪着狡黠的笑。
“用箭了结他”阿周那提醒着怖军。
于是两人都张开了弓,箭头指向束发面前的毗湿摩。只是一瞬间,束发和毗湿摩都稍稍后退了几步,毗湿摩就被阿周那和怖军射中了胸部,鲜血像是美丽的泉水源源不绝的涌出了那具身体,瞬间染红了战甲,毗湿摩终于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束发则是气喘吁吁的看着他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俱卢族的主帅死了”怖军大喊着,“今天我们赢了”
瞬间般度族的战士像是被赋予了神力,犹如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战场。
杜尔迦冷笑了一声,骑到怖军的身边“束发赢了,我该走了。”
“为何?”怖军急切的想要挽留她。
“我没说要一直帮你们到打赢为止”杜尔迦淡淡的说着,口气却异常强硬。
怖军有些失落的望着她,她却和人狮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了俱卢之野上。她早已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因为般度族人永远不会遵循正法,他们善于利用各种诡计,诡计永远比蛮力要强大的多。

第22章雪山01
夜晚,杜尔迦轻巧的穿越了迦毗罗卫城往蓝毗尼花园一路飞奔。
她轻轻落在了须弥湖的岸边,那个欣长的银白色身影果然在岸边等她。
“没想到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杜尔迦微微一笑。
“你说过会再来的,我就一定会等你。”苏摩也温柔的看向她。“上次差点没把这座花园给翻过来,还嫌闹得不够大吗?”
杜尔迦冲他吐了吐舌头。
穿过蓝毗尼花园,中庭、要塞,到处都是阿修罗的卫兵在巡逻。走廊上士兵巡曳沓沓的脚步声从来没有中断过。有好几次都和苏摩擦身而过,杜尔迦则是低着头走在苏摩的身边,小心翼翼。这原本不是她的风格,但是为了减少冲突,她只得喏喏的迈着轻轻的步伐。
“等等”又一队阿修罗族的卫兵经过的时候叫住了他们两人。“月神大人,这位是?”
杜尔迦的全身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苏摩却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是我的新欢,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可是,月神大人,我们负责神殿的安全,从未见过她。请允许我们查看她的容貌。”
苏摩瞥过那一队士兵,“连我也不相信了吗?”
“对不起,我们也是依职责行事”
苏摩嘴角浮现一抹笑容,“找死吗?我的女人也敢看?”
“算了,队长,别惹恼了月神,他的手段可是相当的残酷的。”卫队长身边的一个阿修罗扯了扯他的披风。
“怎么,不用看了吗?”苏摩那抹诡异的笑依旧在嘴边。
“对不起,月神大人,您慢走”
苏摩微微颌了颌首,搂着杜尔迦扬长而去。
杜尔迦听见那群阿修罗士兵走远之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刚才的借口真差劲”
“那我应当如何说?”
“你可以说我是你抓来的俘虏什么的吧”
“那万一真把你关进地牢怎么办?”苏摩依旧搭着她纤细的腰。
“那我也可以逃走啊,他们哪里是我的对手?!”
“你好像很期待纠纷和战争?”
“还好吧,我只是想不断尝试自己的力量而已。”
苏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个和她有着相同面孔的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
“今日还学琴吗?”苏摩看了看太阳已经西斜落进了须弥山。
“为什么不?”
苏摩笑了,“那我们去玛那莎圣湖吧。”
玛那莎圣湖的杜鹃依旧迎风招展着,只不过在银白的月光下披上了一层浅白色的纱,微微的泛着荧光般的红色,夜明珠一样的耀眼。
“你经常来这里吗?”杜尔迦好奇的看了眼身边也被朦胧的月色笼罩的苏摩。
“还好。”苏摩笑着,他的笑容仿佛也和那些杜鹃一样被镀上了银色的月光,唯美又温和。
杜尔迦今天也穿着白色的战袍和软甲,和同样身着白色的苏摩并肩坐在了玛那莎圣湖的湖岸边,像是一对情侣,在静谧的花海里又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难怪你是月神,连维纳琴都是纯白色。”杜尔迦抚摸着纯白的琴身,长长的睫毛想蝴蝶的翅膀般颤动着,看的苏摩一怔。
她学的很快,昨天还是入门阶段,今天就已经可以熟练的拨动琴弦,奏起断断续续的音符了,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她凡人的身份。她身上似乎有许许多多的谜团,她红色的双瞳,强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冷漠的心以及超乎常人的学习速度。
“弹奏的时候你心里有想着谁么?”杜尔迦看向苏摩。
“是”
“可是我没有心爱的人啊”
“那你可以想着我啊”苏摩笑了。
“就算想着你也没有爱你的心意啊”杜尔迦歪着头想了想“不如你和我说说你的心上人吧,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弹琴的灵感。”
“她啊……”苏摩嘴角扬起一丝宠溺的笑,“她和你很像。”
“她在哪?”
“在须弥山。”
“你怎么认识她的?”杜尔迦用充满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苏摩看向那一大片绯红的杜鹃花,“认识她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目光中有着深深的怆然。
“她陪在你身边,为何你还如此忧伤呢?”杜尔迦站了起来。
“因为她不原谅我做的事情。”他看向远方的繁星点点的星空幽幽的叹了口气。
“对了,我听说这里的红杜鹃是三界最美的女人的化身,这是真的吗?”杜尔迦似乎找到了一个她极为有兴趣的话题,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
“这个啊,倒是真的。”
“那你和我说说这个杜鹃花。”她一脸虔诚的看着他。
苏摩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会,然后缓缓开了口“这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还没有遇见那个可怕的毁灭之神。她的名字叫萨蒂,她有着非凡的容貌和温和的性格,可是她的心里却只有那个可怕的男人,那个男人十分高傲冷酷,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是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了毁灭和再生之神。萨蒂和他在一起却并不幸福,因为那个男人和萨蒂的父亲不和,有一次萨蒂的父亲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祭典,邀请了天界的众神却唯独没有邀请她的那个丈夫。萨蒂闻讯赶往祭典,却遭到父亲的当场侮辱。萨蒂为了维护他,悲愤之下选择了投火自尽。而那个男人为萨蒂的死悲痛到发疯,他暴怒地冲到现场,毁掉了祭典,杀死了达刹和数个看着萨蒂的惨剧发生而不加理睬的天神,并且想要毁灭世界。还好,护持神毗湿奴赶到后将其降伏。并且为了制止那场毁灭之火,将萨蒂的遗体分割,其所散布之地遂成为圣地,而萨蒂之魂则化为雪山下的杜鹃花。”
“原来是这样啊,”杜尔迦又一次看向身边那些明媚的花,“这个杜鹃花原来是用鲜血浇灌的啊。”
苏摩没有接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些美丽的花,那些如情人的鲜血的花。
“谁?”杜尔迦突然听到身后有声音,一跃而起。
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孩站在了她的身后,被她一声喝止吓得扔掉了手上刚摘的杜鹃花。
苏摩也看见了这个孩子,眼中戾气顿起。
杜尔迦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从哪里来的?”
男孩黑漆漆的大眼睛眨了眨,眼睛里有着被吓到的湿意,小小的说了一句“我,我从善见城来的。”
男孩看着苏摩身后那个白色的身影,有一瞬的痴愣。玛那莎的圣湖上吹来一阵凉爽的风,杜鹃花的花瓣随着风飘扬在夜空里,大片的杜鹃花也被风吹得哗啦啦的响,色彩明媚的天空底下,须弥山孤独地耸立于月光中央,在眼前更远的地方隐现。
“你叫什么名字?”杜尔迦好奇的看向他。
“我,我叫帕拉达。”他有点脸红的看着她。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打算去雪山,膜拜湿婆大神。”
杜尔迦顿时来了兴致,“湿婆?他在哪?”
一旁的苏摩死死盯着帕拉达那副不谙世事的脸,默不作声。
帕拉达故意忽略了他,牵起杜尔迦的手,“要不姐姐和我一起去雪山吧。”
“好啊。”杜尔迦似乎完全忘了苏摩的存在。
帕拉达牵着杜尔迦走了几步后,还不忘回头给了苏摩一个讥讽的笑。
“姐姐,你的手背有个莲花的印记呢。”帕拉达一路上不断的找话题和她聊。“听说毗湿奴大神的妻子就是莲花女,姐姐这么漂亮,说不定是大神妻子的转世呢。”
“是吗?”杜尔迦从未听过这种说法。

第23章雪山02
雪山绵绵长长,仿佛还流溢着袅袅的颤音。天幕下的银峰雪色莹蓝,绒布冰川玻璃样透明。巍峨的雪山插入展览的天空,雄伟壮观,白雪皑皑的丛山,屹立在深黑色的星空中,宛如肃穆的巨人,俯瞰着尘世。
杜尔迦和帕拉达来到山脚下。
她刚准备转身就发现帕拉达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白色的披风,“怎么?你一个人上不了雪山吗?”这个小孩明显不自量力,雪山岂是他说来就来的,杜尔迦的眼里划过一丝讥诮。
但是帕拉达依旧紧紧拉着她的披风,这个举动令她有些烦躁起来,正准备去剥开他的手,却看见距他们不远的前方站立着一头巨大的狮子。那狮子全身雪白,形状大的怕人,就连杜尔迦都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巨大的雪狮张开嘴巴从容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吐出自己的舌头舔了舔眼圈,懒懒的趴了下来,睁着那一双炭火般的双眼紧紧盯着这两个闯入雪山的不速之客。
杜尔迦和这个庞然大物对持着,她不确定它的攻击力有多强,她怕他们只要稍微动一动,它的一声嘶吼都足以让这个孩子当场毙命。
“它,它不欢迎我们。”帕拉达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杜尔迦没有说话,它明显是这座雪山的守护者,或者它就是湿婆神的守护者,它的职责就是保护这座雪山不受侵犯。
她悄悄拿出了那把锋利的弯刀摆出了战斗姿势,那头雪狮却依旧懒懒的看着她。她已经一跃而起,朝着它最为致命的喉管扑去,借助她本身无以伦比的力量,她划了一个半圆,雪狮突然站了起来,嘶吼着,那叫声令天地震荡,直接挡住了她的短刀,她的弯刀竟然刺不进它的身体,连它的吼声都可以阻止她的力量。杜尔迦被那吼声弹开了几丈,弯刀也被震到了地上,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二次受伤,她的虎口被那声吼叫震裂开来,鲜红的血液渗进了白色的雪里,殷虹又妖娆。一旁的帕拉达似乎被雪狮的吼声吓得一下瘫坐在了雪地里,却没有受伤。
雪狮踱着步走近杜尔迦的身边,炭火般的双眼看着伏在地上喘息的她,杜尔迦看见了它那尖锐锋利的牙齿,她想站起来,这么近的距离或许还可以给它致命的一击,但全身像被抽去了筋骨,软软的瘫在地上,竟然不能移动分毫,虎口的伤也不似寻常能自行愈合,鲜血一直从她的手腕上蜿蜒到雪地里。它的血盆大口朝她袭来,她没有闭上眼睛,因为身体没有痛楚,她想看清自己是如何被撕裂的。
黑暗侵入了她的视野,那个庞然大物拨开了一旁的帕拉达咬住了她的披风,风驰电掣般的狂奔起来。凛冽的寒风灌进了她的身体,寒冷让不断流血的她痉挛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边传来苍鹰的叫声,那个她曾经在梦里见过的男人,额上有着一枚新月,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雪山之巅,如幻象,如梦境,蓝黑色的发从他肩头披垂下来,凝视着她的眼睛如冰般清澈。她再次看见他的那个瞬间,胸口突然感到一阵强烈而迅猛的痛楚,就像有把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明明原本没有痛楚的身体,此刻却如火烧一般,受伤的虎口也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在他的面前痛苦的翻滚着,她原不知道痛是这样的感觉,那感觉牵连着她的四肢百骸,从每个毛孔到每一段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汗水顺着秀发从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来,她颤抖着,身体开始抽搐起来,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不断上涌的疼痛连接着她的意识。
他看见她乌黑的秀发里沾着一小片红色的杜鹃花,是玛那莎圣湖明媚而美丽的杜鹃。
他取下了那片花瓣,温柔的放在手心里,仿佛透过她看见了那一片火红的杜鹃林——那杜鹃林正是昔日撒下萨蒂骨灰的地方。鲜花怒放,像是情人的鲜血,又像是恋爱中火热的心。他好象看见她在每一朵花后微笑。每次风吹过树丛,他都怀疑那是她的裙琚在沙沙做响;每次树叶温柔地擦过脸,他都以为那是她轻柔的抚摸。
他失神的看着面前这张面孔,将额前的那枚新月缓缓放在了她的手里,顿时,一阵清凉的感觉在她的身体里云蒸霞蔚起来。
“痛”她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已经失去意识的她只能发出这个音节。
他俯视着她,她痛苦的蜷缩着身躯,他想伸手去抱起她,但是成千上百的影像交替划过他的脑海,萨蒂投火明志的样子,米娜克什自绝于他面前的一瞬间,那种痛苦,那种一次又一次失去她的胆寒,令他却步。
再也无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了,那么放手吧,他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警告着。
恋恋不舍的看着渐渐平静的她,他一步一步退回了雪山的影子里。

第24章雪山03
如烈火焚心般的疼痛褪去之后,杜尔迦睁开了眼睛。那头雪白的狮子还立在她的身边,炭火般的眼睛里没有杀戮的戾气,杜尔迦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雪狮见她摇摇欲倒,竟然扑到她的身边,呜呜的低吼了几句,雄狮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她受伤的虎口,她大张着眼睛,试探性的伸出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颅,这个庞然大物顺从的低下了头。杜尔迦正在犹豫要不要骑上他时,雪山的洞外传来了优美的歌声,那歌声犹如劈开黑夜的轻柔朝霞,直直的落入她的心里,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循着山洞墙壁去寻歌声的源头。
雪白的雄狮蹭了蹭她,然后俯下身躯,杜尔迦摸了摸他的鬃毛,一跃而上。雄狮奔跑起来,吉婆娑山上的风呼啸在她的耳边,远方的星辰在这歌声下都显得黯然失色。渐渐的,那忽高忽低的歌声越来越清晰起来,杜尔迦轻轻跃到了地上,对雄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雄狮懒懒的伏在了地上,眯起了眼睛。
循着那歌声的方向找去,她看见一个柔美的女子,全身覆着羽毛般的霞衣,正放声歌唱着。
“萨蒂”那女子看见了杜尔迦,停止了歌唱,小小的眼里充满的了惊异。
“不好意思,打扰你唱歌了,我经过这里,听到您优美的歌声,十分好奇,所以过来看看。”
“萨蒂,你不记得我了吗?”
杜尔迦狐疑的看着她“我不是萨蒂。”
女子垂下了眼睛,“是啊,她死在祭火里。”
“你为什么在这?”
“我嗅到萨蒂的气味,一直想着也许还能见她一面,所以……”
杜尔迦听见这个名字心里又痛了一下,“我听说她的尸骨都变成了杜鹃花,离这里不远。”
“真的吗?”女子将信将疑的看着她“你能带我出去么?”
杜尔迦笑起来,朝她伸出了手。
看见门口如小山般的雪狮,女子紧紧往杜尔迦的怀里缩了几下。杜尔迦摸了摸雪狮头上的鬃毛,“没关系,他其实很温柔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迦陵频伽。”
她带着娇小的她骑上雪狮,顺着迦陵频伽的指示,她们来到了雪山的脚下,“好了,你试着走出去看看”迦陵频伽推了一下杜尔迦。
这个女子原来小小年纪却挺狠心,拿她当挡箭牌咯,杜尔迦毫不在意的伸出了一只手。迦陵频伽顿时瞪大了眼睛,原本尽在眼前的山脚,顿时随着杜尔迦的触碰化作了虚无的影像。杜尔迦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状况,又碰了几下,还是同样的结果。迦陵频伽扯了扯嘴角,“果然”。
杜尔迦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先是被这头狮子震掉了武器,随后又是被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结界困在了山里,还伴随着迦陵频伽的嘲笑,心里恼怒起来。
她走到狮子的身边,冲着它怒吼道“你去!”
那庞然大物傻傻的看了她们一眼,然后顺从的朝那所谓的“边界”纵身一跃,瞬间没了踪影。
杜尔迦张大了嘴巴,而一旁的迦陵频伽更是只差没掉了下巴。“我就说可以吧”杜尔迦挥舞着双手,那雄狮又一瞬间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杜尔迦一个优雅的翻转,跳上了狮背,驱身又往结界的边缘冲去,结果在她接触到结界的一瞬间,被那虚无的幻像裹住摔在了原地,竟是半分也没能走出这山脚。雪狮怀着同情的目光看着趴在地上的杜尔迦,迦陵频伽看见她狼狈的样子也忍不住轻笑起来,思忖道,她和萨蒂真是半点也不像呢。
迦陵频伽“啧啧”吐了口口水,不屑一顾的看了眼她“湿婆神的结界岂是你说破便破的?”挥动着她的羽衣竟然轻轻飞了起来,围着杜尔迦转了几个圈,带着笑声往自己的山洞又飞了回去。
杜尔迦张口结舌的站在了原地,她今天被耍了好几次,这个女孩明明自己会飞还要她抱她,真是可恶。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那头狮子,“不准再跟着我!”
吉婆娑山的影子里,希瓦看着那个牵肠挂肚的身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就这样将她留在吉婆娑山未必不是个好主意,自己既可以时时看见她,又可以保护她不受外界的伤害。
就这样,在距她最近亦是最远的地方,看着她。
欢喜悲苦,被最重要的人遗忘的感觉是如何的呢?
在遇见萨蒂之前他不知何为被爱,直到失去她;而后的米娜被他强行拉进了这个时空,他试着用自己的方式去回避她,却给她带来了莫大的痛苦,怀着对他深深的误会,她又一次选择了死亡;那么,这次,他远远的看着她就好,既然那个男人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即使要永远的被她遗忘,他也甘之如饴。

第25章雪山04
梦境里又是同样的舞姿,杜尔迦看着看着,眼中竟擎满了泪水。
光影交替划过她的眼底,
朦胧中她被火海遮盖了视线,
虚幻的火光将她吞没,
面前的宫殿不见了踪影,
她赫然站在结冰的恒河上。
湖边立在一个女子,那身形和样子都和之前梦里的萨蒂还有现在的自己没有两样,只是嘴角微微向上泛起,似是比萨蒂和自己多了一丝温和的暖意。
女子手捧林伽像,虔诚的做着祷告,祈祷的女子并不知道远远的树林边际有一抹身影一直注视着她。
杜尔迦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是萨蒂的丈夫,那个擅长跳舞的男人,他面无表情,眼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温柔。
或许,这个女子是萨蒂的转世吧,她在心里喃喃的念着,正呆呆的发愣时却猛地刮来一阵春风,风里还夹杂着血腥味,眼前的树林里早已没有了人影,杜尔迦急急的朝着腥味起源的方向跑去,那个女子摇摇晃晃的站立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没有穿战袍,裸着双脚,身上沾满了各种血污,杜尔迦张嘴想要提醒她,就看见一只巨大的手将女子提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就扭断了她的脖子,然后她的尸体被一群恶鬼分而食之。
战场上顿时传来男子的惨叫声,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个男子再一次目睹了心爱之人的死亡而发出的呼天抢地的叫喊声。
战场上的那些阿修罗在男子烈火般的舞蹈里被焚烧殆尽,她看见男子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水,伴随着毁灭之舞——坦达瓦舞,他在流泪,那泪水也仿佛落进了她的心里,带着深情和自责,滚烫着她的灵魂。
杜尔迦跟随着那怀抱着爱人枯骨的男子
阿拉哈巴德河口,恒河与亚穆纳河交汇之地。白色的恒河之水与黝黑的亚穆纳河水泾渭分明,一白一黑,似两条丝带从遥远的天际飘落下来,在这里汇集在一起,跳着轻柔的舞蹈。
那个癫狂的男子彻夜坐在岸边,喃喃自语,他眼睛深陷、浑身尘土、头发纠结、像一棵被雷击倒已经蒙上了死亡阴影的大树,他看起来是那样的悲惨和邋遢,他不再如当初般是众神的骄傲、天界的雄狮,也不见了和萨蒂在一起时那抹阳光般秀美的笑容。若不是亲眼所见,杜尔迦很难相信他就是那个在众神的祭祀上舞出绝世舞蹈的男子。
他的怀中,仍然紧紧搂抱着他心爱的女子,他对着明亮的月亮喃喃自语:“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你看见了吗?我亲爱的米娜。这美丽的月光犹如我们第一次相会那晚的月光一样。
你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什么话也不说,那么,你是对我表示赞同吧?
可是我最爱的你啊,已经睡了很久了,为什么你总是不醒来呢?我真是很想念你的微笑呵。
你纱丽上的珠饰掉了下来;这都怪白天那群愚蠢的村民,他们对我和你投掷石块,有的落到了你的身边,没有打痛你吧?
还好,他们没有把你从酣梦中吵醒。可是他们竟然叫我疯子,还说我带着可怕的东西四处乱走,像个火葬场里的活鬼一样令人恐怖憎恶。啊,他们都瞎了吗?他们竟把沉睡在我怀中的、仍是这世上最美丽女子的你叫做可怕的东西——这岂不是太荒谬了吗?
起风了。
杜尔迦看见男子又将怀里的枯骨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你不会冷吧?希望你不要着凉才好。你知道吗?雨季来了又去;我数过花朵盛开的日子。这世间竟已走过七个年头了。
我们的旅行还没有结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到路的尽头;所以我也猜不出来你什么时候会醒。不过,你愿意睡就睡吧,我会抱着你走完全程的。我答应你会带你回我们的家,有着明亮雪峰的吉罗娑山下明镜一般的玛那莎圣湖——那里有你最爱的杜鹃。希望我们回去时是春天,这样你就可以一睁开眼就看到它们怒放的样子;那时侯你就会醒来对我笑了吧。我一想到这些,就会觉得很幸福;就算没有了梵天给我的一切——天神的崇敬,永生的生命乃至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有丝毫的遗憾。”
他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枯骨向河边走去。
“你看,我曾经答应带你走遍七山七海之间,来吧,我们第七次来到恒河边,你快看啊,这河水在月光下也是那么洁白,它从天上流下来,曾经荡涤沙迦罗王六万子嗣的灵魂,使他们重新升上天界,我们一起去沐浴这圣洁的河水好吗?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呢,亲爱的希达?我知道,你还在沉睡,就像毗湿奴(薄伽梵)要沉睡整个雨季一样。”
他捧起河水,小心翼翼地洒在希达的脸上,水中映着焦枯尸体的倒影。
杜尔迦的心被紧紧揪住,她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心痛,这种痛苦就好象要把她撕裂成两半一样。
男子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用试探的目光窥视着河水中的倒影。
“幻觉——这是怎样一种令人发疯的幻觉啊——我竟会觉得我好象已经失去了你,并且已经失去了很久一样。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抱着那具枯焦的躯体在荒野中凄凉地狂笑……
片刻之后,他自失地笑起来,向着天空狂吼:“这种幻觉是无根无据的,就像那些挂在林中的蔓藤一样。你好好的在我怀中,而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了。你和我在一起,永远永远。”
他狂笑着,继续前行,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带着心爱的人回家,回到那明镜般的玛那莎湖畔,回到他们简朴而又温暖的石屋。
晨曦中,村落中已经开始升起袅袅炊烟,田野里,孩童驾着牛车缓缓驶过,白鹳悠闲自得,远处,大雁成一字形飞来,低飞在碧绿的稻田上空,好一片田园景象;雾霭中的巴拉特浦,仿佛是人间的秘密乐园。
村边,一群村童恐惧地看着湿婆怀中焦枯的尸体,石块雨点般地向他飞来
——疯子,疯子!
湿婆转过身去,用背阻挡着,生怕石块落在萨蒂身上,雨点般的石块打在他伤痕累累的背上,湿婆弯着腰将那具枯骨紧紧护在怀中。
他低头看了看那具枯骨,咧开嘴傻傻的笑着,“你没事吧,这样就好,只要你没事就好!”
杜尔迦捂住自己的嘴,眼中的泪水不停地流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她悲伤地看着眼前这个癫疯的男子,感到一种无法弥补的惊天的伤痛。
一个痛苦的男子,抱着爱人破碎的身躯在荒野中低声地呜咽……这是怎样悲惨的景象啊!
“我没有忘记我们的诺言;我仍会带你回家,我会把你的骨灰撒在玛那莎圣湖边,而我也会到吉罗娑山上去修苦行——这世界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玛那莎湖会映出雪山的倒影,这样我们依然离的很近很近。
这样,你仍会在我身边。
这样,当我午夜梦回泪湿枕边,我仍可以感到你依稀的气息。
这样,当我整夜无法入眠时,我还可以把照在我额上的月光想象成你的轻吻。
我爱你……”
苦行的生活终于可以使男子获得心灵上的平静。他不再会时不时地发狂,思念的痛苦也渐渐不再那样令他难以呼吸了,大多数时候,他会坐在吉罗娑顶峰的冰雪之中思考这世界的善与恶,本原和表象,真实和幻觉。他似乎变得更加冷漠了,冷漠到终于可以不再想那个影子。
可是这么多年来,他时常站在雪山之巅俯视玛那莎圣湖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那地方对他来说仍是充满了回忆的地方——那些无论何时何地隔着亿万时空都在他的耳畔轻语的回忆——也许仍是害怕?
雪山依旧,
圣湖依旧。

雪山05
梦,
醒了。
眼前仍旧是那头雪狮,它正瞪着炭火般的双眼瞅着自己。杜尔迦下意识的翻了个身,脸上还挂着潮湿的泪痕,她的心依旧莫名的痛着。她想起那时和那罗辛哈经过毗迦罗卫城时有人也说过她梦境里的故事,听故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但是如今在她的心里却是猛然的烧着烈火,那是忧伤之火,那是蛰伏已久的痛楚,在此刻,张牙舞爪的朝她凶猛而来。
“哭了吗?”
耳边突然传来好听的声音,这是她从未听过的,但是沁人心脾的声音。抬头,她看见梦境里的那双冰眸。
梦里的那个脚踏星辰起舞的男子,那个萨蒂的前世今生的丈夫,那个孤绝的倾世舞王正俯视着她。
她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仍旧在梦境,伸出手去,试探着想去摸他的脸。男子笑着,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握住她,温暖自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入她心中。
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羞涩,她红着脸挣脱了他的手。“你是谁?”
男子眨了眨冰眸,“你不是千辛万苦才来到山顶找我的吗?”
杜尔迦惊诧的看着他,“原来你就是湿婆?”
“是”男子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我想离开雪山,请你打开结界。”杜尔迦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梦里那个深情男子的样子。
“雪山是我的圣地,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可是那罗辛哈还在等我,我必须回去。”杜尔迦扬了扬嘴角。
他冷眼望着面前的她,眼里的推辞婉绝之意溢于表面。
“他是我朋友。我一出生就和他待在一起,找不到我,他会着急的。”
她就这么着急离开自己的身边吗?希瓦沉了面色。
“还有,和我一起来雪山的还有个孩子,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麻烦你帮我找到他,可以吗?”她的双手不断比划着。
希瓦带着笑意凑近她的脸颊,杜尔迦有些惊惶失措的往后退着,心中小鹿乱撞,满脸通红。
明明不易有情感的杜尔迦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却容易失了分寸。
“快听……”她欢快的站了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我好像听见那罗辛哈的声音了。”
希瓦原本温柔的表情消失不见了。
“我真的听见了,你……听见了吗?”杜尔迦发现湿婆正冷淡默然地望着眼前的她。
这么快就来了吗?希瓦黑色的身姿,在凝重的杀气下,迅速的消失了。
“喂”杜尔迦见他的身影一闪,急急的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视野里只有万丈悬崖,她看了眼尚未凝痂的十指,正踌躇着,就瞥见那头巨狮,围着他转圈。
雪狮乖巧的朝她蹭了蹭,呜呜的哼了几声。
“就知道呜呜呜”杜尔迦白了它一眼,“你还会什么?笨死了。”
正打算攀爬下山,她听见了一声破空的鸟叫,还有扑腾翅膀的声音。暴风雪之中一只巨大的鸟,浑身闪着金光,在她的头顶盘旋着。其身肚脐以上如人形,只有嘴如鹰喙,绿色,面呈忿怒形。肚脐以下是鹰的形象。头戴尖顶宝冠,双发披肩,身披璎珞天衣,手戴环钏,通身金色。身后两翅红色,向外展开,其尾下垂散开。
金翅鸟朝杜尔迦双手合十,毕恭毕敬“主母,请随我离开。”
杜尔迦被他两翼的金光刺得睁不开眼睛,一旁的雪狮冲金翅鸟一个劲的吼叫。金翅鸟轻蔑的看了雪狮一眼,灵巧的避开他几次扑上来的袭击,将杜尔迦高高托起,展开双翼,呼啸着,旋即离开了吉罗娑山的山顶。
雪狮见杜尔迦离开,顿时狂躁起来,张开血盆大口迎着暴风雪发出怒吼。那吼声吞天噬地,整个雪山都动摇起来。
山下两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影都被这吼声一震,弹开了数丈。
“你把她带走了?”冰眸的希瓦怒气冲天的看着面前的人狮。
“她本就该跟着我。”人狮也不甘示弱的盯着希瓦。
希瓦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气,旋即伸出双手念起了咒。
“砰——”巨大的声响传了出来,而大地也随之一阵抖动。一阵“沙沙”的落叶声音随着这一击不断地发了出来……在光芒的笼罩下,人狮骤然倒下,或许是对方攻击的力量速度太快,血只是很慢很慢才在一阵压抑中顿时喷涌而出。
“凭现在的你能有本事和我斗吗?”希瓦嘴角钩出一个冷洌的弧度。
“两位世尊,请你们住手”金翅鸟驮着杜尔迦轻轻落在了地上。
希瓦似乎早就料到是谁接走了她,“迦楼罗王,别来无恙。”
人狮弯着腰捂住被撕开的腹部,“迦楼罗,我命令你将杜尔迦带走,你怎敢将她又带回这里?”
金翅鸟怔了怔,旋即拜倒在地,“世尊见谅,是主母自己要求的。属下不敢妄作评判。”
杜尔迦见人狮的腹部不断的溢出鲜血,焦急的喊了一声“那罗辛哈,你怎么样了?”
“别过来,”人狮厉声喝止了杜尔迦。
杜尔迦被他吼的一愣,又去看另一边的湿婆神,蓝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折射出淡淡的色泽,冰魄的眼眸下隐藏着实际的情绪。
“你们都住手”杜尔迦捂着头,那股霸道的疼痛又涌了上来,比以往更凶猛十倍,体内的疼痛势如破竹。双腿已经无法支撑住身体的重量,她摇晃着,痛苦的往地上倒去。人狮和希瓦都箭一般的冲向她,希瓦抢先一步将她拥在了怀里。
“你不配碰她”人狮愤怒起来,不顾方才被希瓦重伤的腹部,伸手就要去抢倚在他怀里的杜尔迦。
希瓦大手一挥,一道金光直直的朝人狮冲去,迦楼罗王敏捷的挡在人狮的面前,硬生生的接下了希瓦的怒气,几片金色的羽毛落在了地上。
“世尊,我无意冒犯您,但请您将主母还给我家世尊。”迦楼罗王拂去了翅膀那道伤口,朝着希瓦双手合十。
“杜尔迦是我的妻子,为何要还给他?”寒冰色的眸子里含着不可一世的愤怒。
人狮讽刺的笑道“你看看她的左手,莲花的印记可不是我强加的,谁是莲花女,难道你不清楚?如今这具躯体里的是拉克希米,不是你的萨蒂。”
“可笑,若真是拉克希米,她重生后为何与萨蒂的容貌毫无二致?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她究竟想作为谁而托生?”
两人无形的杀气弥漫着整个雪山。
此时,希瓦怀里的杜尔迦突然动了动,希瓦顿时撤去了手里三叉戟的锐气,一双冰眸含着担忧看向怀里柔弱无骨的女子。
人狮也注意到杜尔迦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冷”杜尔迦蠕动了一下嘴唇,声音极小。
希瓦收紧了双臂,企图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外界的暴风雪给怀里的人更多的温暖,女子似乎察觉到周围的温暖,双手不由自主的攀上了他的脖颈。
这幅画面令一旁的人狮不快,蓝色的莲花眼压抑着前所未有的痛苦,“把她还给我”。
希瓦冷冷的看向人狮,“你也看见了,她的痛苦其实是你给的。还要再这样继续折磨她吗?”
人狮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也不想在她身上下咒的,只是不这样,拉克希米就回不来。”
“所以你不准她想起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是吗?”希瓦冷笑着“解咒的方法是什么?”
人狮的目光扫过希瓦,“你无法解咒的,除非,先杀了赫冉亚卡西普(注释1)。”
“你说什么?”希瓦一把掐住人狮的喉咙。“谁能杀死赫冉亚卡西普?!”
一旁的金翅迦楼罗王见人狮被希瓦制住,急忙上前想去援助他。希瓦看向迦楼罗王,“你若不想你的主子被我的第三眼烧死,就呆在原地别动。”
人狮垂下了眼睛,“如果不解咒,当她慢慢有了痛楚,她体内另一个沉睡的灵魂就会将她取而代之。”
希瓦咆哮起来:“你是说,萨蒂的灵魂会永远沉睡?”
“是,你的萨蒂就会永远沉睡,她就会永远的成为拉克希米。”
“你胡说,她就是萨蒂,怎么可能是拉克希米?”希瓦一把甩开了人狮,迦楼罗王急忙飞过去,接住了人狮。
人狮立在迦楼罗王的背上,抹去嘴边的血迹,“你可以试试,等她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她是否还记得你?!”
希瓦紧紧攥着拳头,怒不可遏的看向空中的两人,大手一挥,一朵金色的莲花从他的手中浮起,直直的冲向山顶,伴随着震天的吼声,莲花托着一头如小山般大小的浑身雪白的狮子,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如果你死了,即使她不记得我,又如何呢?”希瓦念着祝语。雄狮那炭火般的眼睛也死死盯着迦楼罗王。
“山王家的狮子”人狮低语着,他踌躇着该不该再和他正面较量。
“希瓦”微弱的女音梦呓着。
人狮退后几步,“我不和你争,该作何去留,由她自己决定,希望你也不要强将她留在雪山。”
希瓦冷冷的瞪着他,直到他渐渐隐去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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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赫冉亚卡西普hiranyakasipu在经过数万年的瑜伽严酷苦行和冥想后,获得了无人能比的瑜伽超能力和神通。因此他骄傲地在这个宇宙中四处征战,就连天堂星宿的半神人们devas也被他的强大力量所震撼。但是这位恶魔还是不满足他所获得的瑜伽神通,因为这些超能力并不能让他的物质生命永生,最终难免一死。因此他从梵天那里要到了一个祝福:“无论在白天、黑夜;无论在屋里、屋外;无论在天上、地上,还是水里;无论任何武器;无论任何人或动物,都不能杀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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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肉哦

雪山06(h)
“冷”杜尔迦微微睁开了双眼,皱起眉头,蜷缩着身体。
希瓦轻轻拥住她。
“希瓦,”她轻轻的呼唤着他。
湿婆缓缓的睁开了他那双寒冰色的眼睛,眼眸里映射着心爱的她。
她怎么能忘记心爱的他,真是该死。
“希瓦,”杜尔迦又叫了一遍,然后情不自禁的吻上了他的薄唇。
“怎么了?”湿婆想要支起身体。
“别问,”杜尔迦轻轻的诉说着,“吻我就好”
黑夜,席卷了整个雪山。
漫天繁星似乎都羞红了脸,悄悄转过了身,不敢去窥视这对宇宙之主的浓情蜜意。
“希瓦”杜尔迦轻轻的吻向他的锁骨,娇柔的呢喃着。
湿婆猛地推开她“你怎么了?”
“我只是想要你爱我”她明媚的笑了,“你不爱我吗?不想我吗?”她伸手解开了他身上宽大袍子的束带。
“你……”湿婆惊讶的看着她,“你记起什么了?”
“所有,萨蒂,米娜,还有你的坦达瓦舞。”杜尔迦的唇贴在他的耳边“我只要你。”
湿婆闭起了眼睛,握紧了颤抖的双手,身体在她的亲吻下不断的颤抖着。
“我爱你”杜尔迦用低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诉说着。
心里涌来的巨大喜悦,顷刻间将他整颗心席卷了进去。
终于,湿婆放弃了抗拒,他抱起她,走向了山洞深处,轻轻将她放在了干草垛上,“你可不许后悔”他吻住她的额。
“我爱你”杜尔迦又说了一次,再次甜美的吻上了他的唇。
“我也爱你”湿婆附身压住了她,夺回了主导权。
“我的挚爱,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我有权享用你。”他的手指在她的花径里律动着,狂佞的亵玩着她的身体。他深邃的眼眸上染着浓浓的情欲,他盯着她素白的脖子,在美丽的脖子上烙上一串的长吻。然后沿着她的脖子,他的大手撕开她上衣的前襟,吮吸着她胸前敏感的乳尖,他感觉到了她全然的臣服。
她感觉到那的鼻息越来越近,全身变得更加虚软,忐忑的轻叫:“希瓦,希瓦……”
湿婆再也不想压抑对她的愿望,猛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樱唇。
一阵窒息传来,辗转反侧间,吻得越来越深,他伸出舌头加重力道,一阵猛烈地吮吸之后,在她腰间一捏,趁着她吃痛张嘴之际,已毫不留情地攫夺到了她嫩软的丁香小舌。
他肆意索取,大手在那妙曼的身姿上游走着,触碰着吹弹可破的肌肤,忍不住反复摩挲,一下比一下更重的起来,眼里越发深邃。
杜尔迦脸上羞得一片火红,密不透风的强吻让她几乎窒息,猛然胸前一凉,乔丽衫不知何时已被解开,他的大手已然伸进了她袭衣中,丰满的雪乳被略微粗糙的手掌毫不留情地覆盖搓揉着,霎时间,她羞赧的捂住双眼,身躯在他的爱抚下微微颤抖。
湿婆感受着手上那凝脂般的细嫩,绝妙的触感刺激得他全身躁热难当,小腹一热,下体开始涨痛,被压抑太久的思念和已让他失去了所有理智,虽然他也知道她身体的年纪还小,不适合承受男女欢爱,但她的心思却丝毫没因此而减弱,熊熊已让他无法自制。
看着她秀发松乱,妩媚无双的样子,他的心砰砰直跳,他想要她,从未如此的渴望着她。强忍住下身的涨痛,舌头顺着她呈现的肌肤一路舔过,这种姿势下,她那高耸起伏的丘壑,和平坦的小腹更加让他血脉,接着他粗糙的大手,伸向了她的大腿内侧,仔细的摩挲着,在她的密径外,那里早已湿得一塌糊涂,粗糙的手指一寸一寸的直深入到了深处。
“唔”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越是隐忍就越是糟糕,尤其是他那双手指触碰到她花瓣的时候,她嘴里不经意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想要并拢双腿紧紧夹住其中的手指,却被他来回抽动得欲仙欲死,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控诉着需要更多的充实。
他轻轻抬起她的双腿,扩张到极至,使她整个人悬空起来,幽径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将昂扬顶在她春水泛滥的的溪口,“我爱你”随着一声深情的告白,腰腹间的力量猛的一顶,硕大狠狠地挤入了她的花径中。
“啊——”她半蹙着眉,从骨子里闷闷发出一声满足的,但还没等她叫完,他就如脱缰的野马一般,狠狠在她体内抽动起来。
充实紧涨的感觉伴着酥麻的快感同时袭来,她几乎晕了过去,只觉得全身发软,所有感觉都集中在了下面被狠狠撞击的花径上,整个人像瘫了一样悬空着,双腿被他大力分开,抬高在他的下腹前,奋力的抽动中,每一次都是彻底的贯穿到最深处。
湿婆提着她的小腿,搂着她不堪一握的纤腰,长驱直入的在她靛内横冲直撞,怜惜之后便是狂热的疼爱。
分开她的长腿,停身进入,每一次的撞击都顶进她花径最深处。
她在他的身下随着他的律动而摇摆,她张着嘴,双唇间却听不见一丝的声音,她只是动情的咬着他的肩膀,在他的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希瓦,我爱你。”她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游走,让他全身都在颤栗,他抓住她的小手:“你在诱惑我吗?”
她微笑着,咬住他的唇。
他嘴角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忽然把她的身体扳了过来,调整了姿势,让她背对着他,他变换着角度撞击着她的花心,“是不是很舒服?”他的胸膛贴着她的美背,双手从她的掖下揉捏着她丰盈的双乳,让她到了情欲的颠峰。她迎合着他的撞击,享受着他的赐予。
心中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身体上巨大的欢愉令她泪流不止。
“为什么哭?”他轻轻的吻住她的泪水。
“啊,只是,觉得,真好”
“是不是后悔了?”
“不,”杜尔迦吻住的手臂,催促着他更多的给予。
湿婆心领神会。
细雨发出破碎的声音,她耳畔还留有他尚未平复的粗喘。
黑暗里只有他一对眸子濯亮逼人,成为唯一的光亮。沉沉的雾霭般的忧伤蒙上他的眸子,掩去了那最后一抹光泽。
他抱着她,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温暖,抚着他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印记……

雪山07(h)
迦陵频伽朦胧着睡眼,还未等她睁眼看清楚面前的几人,迦楼罗王便一步上前将她拥在了怀里。
迦陵频伽终于回过神来,眼含泪水,双手不停捶打着面前的人,恨恨的说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接我?”
“对不起,对不起”迦楼罗王自责的低着头。
迦楼罗王搂紧了迦陵频伽,心里多了几分恐惧,若不是他嗅到她的气味,恐怕这一生都见不到她了。
那个原本高高在上的世尊,没有人世的欲望,不守人世的规则,他遵循愿望而行,却也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经历了爱与被爱,得到与失去,快乐与痛苦,荒野之神终于从虚无的神座上走下人间,懂得了慈悲,懂得了宽恕。
沉思的人狮忽然睁开了双眼,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迦楼罗王“你先送迦陵频伽回去,稍后再来找我。”
“谨遵吩咐。”迦楼罗王叩拜后,旋即腾空而起朝东方飞去。
一切都遵循着命运原本的轨迹在转动,杜尔迦没能忘记希瓦,因为他们的心被相同的血维系着,可是,要怎样才能从她的体内唤出拉克希米呢?月色下的山脚有着一种悲伤的美感,而那清淡的月光仿佛会浸入梦境,使人心头沁生凉意。
“希瓦”杜尔迦拢了拢自己浓密的秀发,轻轻吻着他的双手。“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才想起你。”
“傻瓜”希瓦轻轻环住她的细腰,千言万语都无法弥补失去她的恐惧。
再度成为她男人的这一刻,他已生生期盼了多少年?
她凄楚地望进他双眸,他轻软地捧过她倩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吻恣意狂放起来、绵密罩下,好似雪山沉重雨季回归。
她顺从的放松身体,有生以来第一次这般没心没肺地任人痴取狂求,只因是他,只因是他。
嘴唇未曾尝试过被人吸吮侵躏至这般肿胀舌躁,她别过脸喘息一声,感觉脸庞上盘亘的炽热细密挪至颈项,肌肤之下,以前自己都从未察觉的脉搏正被他以齿遐不松不紧地厮摩、啜吸着,那丝丝缕缕的刺痛慌得她咬紧双唇。
烙在心头的新伤旧痕仍要以世世浓密的宠爱来化解,他懂,故而恁地温软摩娑,以舌尖轻捻深啄。见他复归温柔厚重,她迎上他的冰眸,他正抬起头来,也与她对视,一时间四目凝伫,时空倒汇,千年前的迷乱恩仇在全新的跳跃涅磐,沸腾成他眼底炙热的情殇。
一双粉臂主动拢上他颈项。
一方蓓蕾突地胀痛,她泫然一栗。他口中力道稍重,她便骨软筋酥,原本攥紧他长发间的十指颤抖着,忽紧忽松,不知该放置何处。他大手潜入身下,将我脊梁微微托起,妙蔓身姿便如盛世佳飨般裸呈于他唇齿。
他衔了她一枚玉峰,细细舔舐峰峦娇珠,深深浅浅地啜吸逗弄,体内深处便也有方禁壤随他口中频率一紧一收,她失神狂乱,他及时扣了她肩膀令她动弹不得,低喘一声,扭头转攻另一注高耸的白玉凝脂。
抬高她的双腿,狠狠进入后见她眉头为促,便耐心在她体内守候良久,花茎深处痛楚犹在。“乖,第二次不会那么疼了”他在她耳畔细腻叮咛。
她微微抽搐着迎合他力道,他细致引导着。
他将她身子捧紧箍牢,一浅一深地往她体内施力,身子仿佛被炽热钢柱生生撑涨,考验着她柔韧的底线,那又痛又悍的隳突占有总是苦得她咬牙攒齿、珠泪迸射。每当他力道渐长,便会纵然一挺,突而重重杵入拼力闭合的花蕊,突而轻磨浅捻敏感脆弱的深处嫩壁。每逢此时她唯有口舌大张泪如雨下地苦捱着,秀发披散、星眸酣醉。
情人亲吻与肉体摩挲声,在洋溢着淡淡杜鹃香味的山洞内渗溢开去,他埋首吮咬她湮红肌肤,唇舌驻守着当年遭遇穿刺的锁骨,一寸一寸,细腻贪婪。
他力道加剧,喘息渐重,她无意识地抖,因着穴道被制,子宫深处一张一合,强烈抽搐着,花蜜如注,他低喘着,他呼唤着,身体紧密抽送。缠绵至最紧要关头,他倒抽口气,腰身一挺、一抖,火树银花般战粟,灰飞湮灭地沦陷。身心烫热,深处火烧火燎的湿暖,她闭紧双眼,骨软筋酥,沉溺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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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把湿婆夫妇之间写的唯美一点。

第29章
不知他要了她多少次,直到确定他沉沉睡去。她才轻轻披上衣服蹑手蹑手的走出了山洞。
雪狮仿佛一直在山洞外守候她,见她走出山洞,便高兴的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挨近了她,用粗糙的舌头舔了舔她。她轻轻叩起拳头敲了敲它那毛茸茸的头颅,翻身骑上了它。雪狮开心的抖了抖鬃毛,抬脚奔跑起来。
雪狮似乎很通她的心意,不消片刻便轻轻落在了蓝毗尼花园,杜尔迦拍了拍它细声细语的问道“那个叫帕拉达的孩子在这里?”
雪狮呜呜的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吧。
“你长得这么大,我怎么把你藏起来啊?”杜尔迦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犯起了愁。
雪狮摇了摇头,趴在地上,巨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和手掌差不多大的迷你版小白狮。
“哇,真是太可爱了”杜尔迦一把抓起了它,鼻尖使劲朝它蹭去。
小狮子也躺在她的手心里打着滚,毛茸茸的身体蹭的杜尔迦直想发笑。
“好了,别闹了,你趴在我的肩膀上,别出声哦。”杜尔迦浮起了身体,朝须弥山的火之宫殿——善见城飞去。
很久之前她就听说过善见城,天界的人都称为火之宫殿,城有千门,严饰庄丽,有五百青衣药叉神,各严铠仗,防守城门。不过如今的善见城住的是阿修罗王,早已不见了那些青衣药叉的守卫。
传说城中有殊胜殿,以种种妙宝庄严,周千由旬。城之四隅是为四台观,以金银等四宝所成。城外有四苑∶1众车苑∶谓此苑中随天福力,种种车现。2粗恶苑∶天欲战时,随其所须,甲坏现。3杂林苑∶诸天入中,所玩皆同,俱生胜喜。4喜林苑∶极妙欲尘,殊类皆集,闾无厌。以上四苑,悉有周千由旬,是诸天共游戏处。中央各有一如意池,周二百由旬,八功德水,盈满其中,随欲有妙花、宝舟、好鸟。距四苑各二十由旬,有四妙地,周八百由旬,是诸天众游戏所。城外东北有园生树,妙香广薰。城外西南有善法堂,为忉利诸天集会之所。每半月之三斋日,天众集于此堂,详辩人天如法、不如法之事,及如何制伏阿修罗等事。
不过如今看来,善见城只是死寂一片,惨白的月光下没有了那些金银装饰和法华珠宝,就连飞鸟和鲜花都沉寂在这令人恐惧的寂静里。
绕了一圈,最后杜尔迦还是停在了殊胜殿的屋檐上。
殊胜殿里有着微弱的火光和一个年轻的妇人,杜尔迦正好奇的往里张望就听见殿外传来帕拉达的声音,他穿着和那天不一样的服饰,望向妇人的目光里有着崇敬和爱戴。行了,确定他没事就行了。
“什么人?”冷冽的杀气自她的身后袭来。
杜尔迦缓缓站了起来,趴在她肩上的小狮子也警觉的竖起了耳朵。她伸出手摸了摸肩上的小家伙,示意它安静下来。
“你好大的胆子,夜闯善见城,是嫌活得太久了么?”身后的人比她的动作更快,寒光闪烁的长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杜尔迦不确定如果她再多做一个动作会不会就立刻命丧在这柄长剑下。肩上的小狮子已按耐不住好斗的性子,朝着那柄剑身龇牙咧嘴起来。
长剑的主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肩上那个奇怪的小家伙,正欲一剑刺去,杜尔迦看准那一刹那,一个灵巧的转身就欲跳下屋顶。
谁知那柄长剑瞬时变成细细的绳索顺势缠上了她的全身,就连那头雪白的小狮子也被紧紧的缚住不能动弹。一只大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颌,“就这点本事还敢来善见城?”长剑的主人一把掀开她的长发,捏住她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你,你还活着?”
杜尔迦甩着自己的头,想要逃开他的钳制。
长剑的主人阴鸷的笑了,“真是意外之喜啊。”

第30章
“叔叔,你在屋顶上干嘛呢?”一声脆生生的童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
男子扯住绑着的杜尔迦,一步就跨到了院子里,“帕拉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叔叔不也没睡吗?”帕拉达眨着金色的眸子。
“叔叔是大人,小孩子应该乖乖睡觉。”
杜尔迦挣扎一下,被他狠厉的往怀里一带,撞上了他坚硬的胸膛。
“叔叔,你怎么绑着个女子?”天真无邪的帕拉达指了指那个被罗睺用宽大的战袍遮着面孔的女子。
“这人擅闯善见城,其罪当诛。”
“那叔叔为何不立刻杀了她?”
这孩子,果然不是善茬,几句话根本打发不了他。“她身上有重要的情报,需和你父亲商量后再行处置。”
“那有劳叔叔了。”帕拉达转身就欲走进殊胜殿,站在他身后的男子心里的石头缓缓落了地。谁知那孩子又突然回过头来“叔叔”
“怎么了?”
“我的生辰快到了,别忘了准备礼物。”
“一定让你满意。”男子扯了扯嘴角。
“希望如此。”
帕拉达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激起了他的怒气,一声不吭的走回了房间,抓起这个女人就狠狠扔在了地上。
被紧紧束缚的杜尔迦用血红的眼睛瞪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谁?究竟想要什么?”
深不见底的黑色的双眼幽幽的看着她,淡淡的笑了“每次见你都是这副表情呢。”
杜尔迦愕然“我不记得见过你。”
“呵呵,你自然不会记得。不过我也不介意再介绍一次自己,我是罗睺,阿修罗王。”
“阿修罗王?”杜尔迦若有所思的玩味着。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大的价值?”罗睺靠近她的脸。
“我有什么价值?”
“哈哈,你的价值不亚于这整个须弥山。”
“你确定?”
“非常确定”罗睺用脚踢了踢伏在她肩上的那头小狮子,被束缚的小狮子只能呜呜的呜咽着。
“你滚开”杜尔迦朝旁边翻滚了一圈。
“哟,性子还是这么烈。”罗睺一把扯住她撒乱的头发,甩了她一巴掌“不知道一根一根拔去你这头秀发,你会不会痛呢。”
杜尔迦舔去了嘴角的鲜血,“你可以试试”
罗睺看见她那尖锐的眼神手指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奸恶的笑,“我更有兴趣知道插进你身体里会不会很销魂?”
杜尔迦伏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戾气“你确定你还能活着下床?”
罗睺直起了身体,没有占到任何便宜令他十分不悦,伸出脚朝她的脸上踹去“我就看看你除了嘴硬,还能有什么本事?”一手覆上了她的脖子,亲手掐死她的那股欲望已经在体内积聚了很多年了。
“启禀王,舍旨王妃有请。”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罗睺看了一眼那张令他仇恨的脸,突然感到无比的烦躁,“你最好搞清楚,你现在是俘虏。况且,只要有你在我的手里,我就可以拿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杜尔迦一言不发的瞪着他。
“你害我死了那么多族人,你最好想想你死几次才够偿还我们的血债”
杜尔迦红色的双眸不禁暗沉起来,“那一定是因为你的族人技不如人。”
罗睺的盯着她,目光深邃,“你说的没错,所以,有了你,我们就会变得更加强大。”
他扬长大笑着转过身,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第31章
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了。她挪动着身体想要挣脱捆绑住自己的绳子。肩头的那个小家伙也呜呜的叫着。“乖,忍一下。”心头突然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悲伤,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对于力量和速度的掌控没有了之前的那种随心所欲,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什么时候会袭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失神。
冷汗不断的从她的额头渗出,她越是挣扎,那股绳子就越是紧紧的朝她的身体里裹紧,白皙的皮肤已经被绳子勒出了血,就连肩上的小狮子也随着她的挣扎而被绳子越束越紧,不断的呻吟起来。
“对不起,我不动了,你乖,不然一会伤口会变得更深。”
她正踟蹰着该怎么才能逃出去,就看见门外立着一个身影。
那个该死的男人回来了,这是她的第一个想法,但是那个影子并没有立刻进来,难道是别人?该不该呼救?不行,刚才从那个男人的态度看来,自己和他们似乎都有不共戴天之仇,杜尔迦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死死盯着门外那个身影。
屋内的人和屋外的人僵持了一会,时间从没有过得这么慢。
终于,那个身影推门而入了。
背靠着月光,看不清他的脸,杜尔迦缩在角落屏住了呼吸。
那人将房间环视了一周,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轻轻退出去合上了房门。
杜尔迦送了口气,刚准备换个姿势坐好就被猛地拉进了一个怀抱里。“还好,是我找到了你”
杜尔迦一惊,但很快就释然了“苏摩”
“你受伤了?”他看见自己白色披风上的点点血迹。
“别浪费时间了,我被这绳子绑住,解不开。”
苏摩迟疑着“这绳子恐怕只有罗睺可以解开。”
“那怎么办?”
“别急,你先呆在这里,他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你不能擅自走出这里,否则被赫冉亚卡西普发现一定会杀了你。”
“苏摩”
“什么?”
“没事”她不确定哪个才是真正的苏摩,是梦里那个狂乱的,还是面前这个温文尔雅的。
“那你自己小心。”
“好”下一秒,苏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杜尔迦看了看肩膀上那个受伤的小兽已经安静的闭着眼睛睡过去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知不觉门外已经开始了簌簌落雪,杜尔迦的脚尖开始一点一点的结冰。
她已经在这个房间里被关了两天了,那个罗睺大约还没有时间来处置她。伏在肩膀的小狮子已经有了衰弱的迹象。罗睺大概就想这样绑着自己,然后折磨致死吧。不对,只要还留着她一口气就行。她现在心里更多忧虑的是自己的力量而不是自己“所谓”的“价值”。
今天门外分外热闹,大约是那晚帕拉达说的生辰到了吧,杜尔迦暗忖着。
殊胜殿内外张灯结彩,如今统治天界的三大阿修罗王就只有赫冉亚卡西普一个人有儿子,所以今天小王子的生辰也被格外重视。夜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大殿里已经坐满了阿修罗族的各位将军和美女,三位阿修罗王也先后落座。
帕拉达随着他的母后坐在了大殿的中央位置。
先是几位阿修罗族的将军呈上礼物,无非都是一些金银珠宝,琉璃玉盏,帕拉达丝毫看不上眼。
再就是舍旨婶婶与自己母后的礼物,两人给他送了一套精雕细琢的华丽外袍,他也就抬了抬眼。
最后是父王与两位叔叔的礼物,多罗迦与赫冉亚卡西普分别送了他一套水晶弓箭,帕拉达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然后斜着眼看向罗睺“罗睺叔叔,你的礼物呢?”
罗睺就知道这个家伙会暗地刁难自己,他击了两掌,随即,一名阿修罗牵出了一匹目光炯炯的白色战马。
“叔叔,你这可是下了血本啊,连自己的战马都送给我做生日礼物了啊?!”
“你喜欢就好”
帕拉达走到了那匹马的面前,面上带着灿烂的笑容摸了摸它的鬃毛,突然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大殿侍卫那里抽出一柄宝剑,一剑就刺中了这匹马的肚子,高大的战马喘息着,蹬了几下腿就轰然倒地了。
“你”罗睺一时气结。
“帕拉达,你罗睺叔叔将自己的战马送给你,你为何要杀了它?”赫冉亚卡西普沉了脸色。
“启禀父王,那是因为罗睺叔叔给我的并不是最好的。”帕拉达斜斜的看了罗睺一眼。
“哦?还有这等事?你说来听听”
“前些天儿臣见罗睺叔叔抢了个美女,儿臣想找叔叔要来,却被拒绝了。”帕拉达扮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胡说”罗睺怒视着他。
“叔叔,你不要凶我嘛,只要你把那个女子还给我,我不会和舍旨婶婶说你金屋藏娇的。”帕拉达一边说还一边看向了舍旨“婶婶,你别叔叔的气啊,他也是为了我好才没把那个女子给我的。”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藏了一个女人?”罗睺被他气得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
一旁的舍旨也脸色发白。
“月神苏摩能帮我作证哦”帕拉达委屈极了。
好厉害的一个角色,几句话就能搅得天翻地覆。苏摩不禁暗暗心惊起来,面上却依然沉静如水“启禀陛下,属下确曾看见罗睺陛下曾在房里藏着一个女子。”
“可有此事?”赫冉亚卡西普笑着看向罗睺。
“二哥,你一向风流,你都有舍旨姐姐了啊,干脆把那个美女让给小弟吧。”一旁的多罗迦也打趣着他。
该死的小鬼,原本的计划被他全盘打乱了,罗睺恨不得一剑剁碎了他。
“父王,你就让罗睺叔叔把那个女子赏给孩儿吧,就当是我的生日礼物还不行吗?”
“行了,帕拉达,瞧你那猴急样?”多罗迦捂着肚子笑得不行,“罗睺还能和你争女人,一会你去他房里将那个女人领回去不就得了。”
“可是,罗睺叔叔还没答应呢”帕拉达又看向罗睺。
罗睺的整张脸现在都被他气得不停的抽搐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帕拉达,婶婶一会帮你将那个女子放出来可好?”舍旨已经恢复了平静,笑意盈盈的说着。
“多谢叔叔和婶婶,祝叔叔婶婶早生贵子。”临了他还不忘讽刺一下。

第32章
“来,今天大家不醉不归,”赫冉亚卡西普打了个圆场。
“好!”阿修罗门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罗睺的心里不禁又开始盘算起来,原本眼看到手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了,岂能轻易的善罢甘休。
觥筹交错间,阿修罗族的美女舞起翩翩云袖,看得大家眼花缭乱。
苏摩独自坐在角落,忧心忡忡着杜尔迦的安危。原本在罗睺手中,虽然被软禁了起来,但是罗睺似乎暂时没有加害她的意思,否则以刚才的情形,大不了一拍两散,而罗睺却没有这样做,明显是别有居心。可是现在如果真的按照原来的约定将杜尔迦交予帕拉达,必然会让赫冉亚卡西普见到,而那个小小年纪就心思缜密的家伙只恐更难应付。
苏摩悄悄退出了大殿,正准备离开就听见有人喊他。
“苏摩大人!”
苏摩极不情愿的回过头,“罗睺陛下!属下不胜酒力,想先行告退了。望陛下恕罪!”
“呵呵,月神苏摩也有不胜酒力的时候啊,少见少见,该不会是急着回去和美女翻云覆雨吧!”
“陛下真是会开玩笑。”苏摩扬起一抹面具般的微笑。
“哦,本来还准备我房里的将那个美女就这样送给苏摩大人呢,可惜苏摩大人不领情,啧啧,真是可惜啊。”罗睺扬起高深莫测的笑。
苏摩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惊诧,但随即又恢复了那面具般的笑容,“陛下怎么总是拿我打趣,那女子不是被帕拉达殿下要去了吗?”
罗睺眼中的神色一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帕拉达私下的约定,你以为他能轻易的将那个女人给你?那个死小孩,出尔反尔是他的标记。”
苏摩不确定罗睺知道多少,淡淡的立在原地没有接话。
“怎么样?来个偷天换日应该难不倒苏摩大人吧?帕拉达并未见过那个女人的脸。”
苏摩揣摩着罗睺所言的可行性。
“你放心,只要你将这个女子留在这里,我保证不会伤害她。她身上的绳子我也会立刻除去。”
苏摩现在进步两难,阿修罗族的王果然都不是吃素的,“好,我答应你。”
“苏摩大人,这边请。”
……
大殿上,众多阿修罗将军簇拥着给帕拉达敬酒,而帕拉达只是象征性的沾了沾嘴唇,连正眼都没有看他们,不过他很在意罗睺的举动,才一个不注意就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帕拉达心里一惊,赶紧朝苏摩原本的座位看去,还好,苏摩还坐在那被一群阿修罗族的美女包围着,苏摩似乎注意到这束目光,连忙站起身来,笑容可掬的拿起酒杯向帕拉达敬酒,帕拉达也微微的翘了翘嘴唇,喝了一口,收回了带着寒光的眼神。
这时,罗睺也回归了本座,帕拉达站了起来,“罗睺叔叔,刚才我一直想敬酒给你,谁知等了很久才见你回来,叔叔,你该不会是舍不得那个美女,刚才赶着回去再细细‘品尝’一下她吧?”帕拉达言语中的讽刺和挑衅不言而喻。
“呵呵!帕拉达也太小看叔叔了,不过你早说喜欢美女,也不用浪费我那好好的坐骑。”罗睺微微一笑。
“叔叔不要这么小气嘛,何况叔叔也是的,怎么能总是放着舍旨婶婶不理呢?听说自从得了这个美女,叔叔可是几乎都不出门啊。”帕拉达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的看向舍旨。
罗睺将手指的骨节攥的咔咔直响,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哎,叔叔不要动怒,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何况听说舍旨婶婶一直想要个孩子啊,叔叔把精力都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婶婶说不定会不高兴呢。”帕拉达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罗睺虽然生气但是心里却另有一番打算,并不去接他的话。
“对了,婶婶,现在的天界和以往的天界比哪个更好啊,”帕拉达丝毫不松口,依然一脸童真的问道。
“这……”舍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之前帝释天(因陀罗)真是万恶啊,竟然抢舍旨婶婶为妻,不过罗睺叔叔后来率领阿修罗界勇士,外加父王和多罗迦叔叔从旁协助又将舍旨婶婶抢了回来,并且一举夺得了天界,让婶婶又享受到天界的生活,罗睺叔叔不愧是继杜尔迦之后阿修罗界的第一勇士!来,我们敬勇士一杯!”帕拉达号令似的举起酒杯。
大殿之上所有的阿修罗将军没有一个敢动的,所有人都听出来这话里有话,这趟浑水谁都不想趟。苏摩一脸平静的冷眼观瞧着事态的发展,这个小鬼四两拨千斤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但有一个人也举杯了,“来!……二……二哥,喝……喝一个!”多罗迦已经喝得舌头打结了。
“好了!帕拉达不可无礼!”赫冉亚卡西普脸色一沉,“二弟休怪,帕拉达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闲言闲语!”
“哪里哪里!”罗睺看了帕拉达一眼,然后转向赫冉亚卡西普,满脸恭敬,“大哥言重了,童言无忌!”
“二……二哥,喝……喝呀!”多罗迦是整个大厅唯一一个感觉不到气氛异常的人,依然找着罗睺喝酒。
“好了,你们几个扶多罗迦陛下回宫。今天的宴席也散了吧!”赫冉亚卡西普大手一挥,众将连忙起身告退,苏摩也冷笑了一声,看来今天的宴席还是不欢而散,不过这个帕拉达确实非等闲之辈。
苏摩刚走出大殿,身后突然传来低低的声音,“苏摩大人,帕拉达殿下请您去他的殊胜殿。”
苏摩回头一看,是帕拉达的亲卫“知道了!”苏摩摆摆手,亲卫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33章
“启禀殿下,月神大人到了”
“好,让他进来”帕拉达斜卧在宽大柔软的塌上。
“参见殿下”苏摩将手轻叩在胸前。
“哦,你还记得我是殿下啊?”帕拉达眯起双眼,“先前在玛那莎圣湖的时候不是想杀了我吗?”
“殿下请赎罪,那时殿下用了虚影术变幻了身形,属下眼拙,未能加以区分,万望赎罪。”
“算了算了”帕拉达摆了摆手,“看你帮我找来高耳(注释1)的份上暂且饶了你,切,罗睺还以为他那批破马有多宝贝似的,哪能比的上高耳?”
苏摩扬起嘴角,带着面具般的微笑“殿下满意就好,那么请将从罗睺那里要回的女子还给属下。”
“哦,还有这回事?”帕拉达冷笑了一下“我可不记得和你有过这样的约定啊。”
苏摩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并未消失,“既然是殿下喜欢,属下也不便横刀夺爱,只恳请陛下,若是有朝一日厌倦了这个女子,还请还给属下。”
“没想到苏摩大人这么喜欢别人吃剩下的女人啊,你这个爱好可真是与众不同啊,呵呵,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苏摩脚步轻快的回到了月宫,那是有着美好回忆的宫殿。
雾隐缭绕,水墨如画。
苏摩挥了挥手,宫殿的结界便开启了入口,伴随着月光隐去了他的身形。
那抹熟悉的身影正伏在地上为浑身雪白的小狮子上药,她微微抬起了头“你回来了?”
“嗯,小家伙好些了吗?”他蹲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摸了摸那只生物。
“没事了,你给我的药很有用,它已经不再喊疼了。”
“你的伤怎么还没处理?”
“啊,我都忘记了,我还以为他们都会自己愈合呢。”杜尔迦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的伤痕微微叹了口气。
苏摩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药“我帮你。”
泛着水漾光泽的白皙肌肤上有着几道触目精心的伤痕,他幽蓝的眼中流离着淡淡的月光,修长的手指带着清凉的药膏划过她的后背,她只是淡淡的立在窗边,而他却是口干舌燥起来。
一个吻悄无声息的落在她的肩膀。

第34章(h)
“啊”杜尔迦惊呼了一声。
苏摩的长舌趁机攫住了她的樱唇,辗转反侧起来。
“不要”杜尔迦后退着。
修长的男性手指却滑进了原本就已经被解开的乔丽衫下,邪恶的长指掐玩着她的乳尖,一下下逗弄着她的纯真,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身体产生的反应给逼疯了。
“不要”她抗拒着。
“不要什么”他压抑着身体本能的反应,悠闲的挑逗着她。
他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长舌压抑住她的舌尖,不断的啃噬她的小嘴。
“我喜欢这样碰触你……”看到她红着脸迷乱不已的表情,苏摩挑眉微笑着。“真美,”他低下头,亲吻着刚刚被他的手指玩弄过后硬挺起来的傲人乳尖。
“不要……”
她的手再度被他箝制在头顶上方,根本无法抵抗,接着她浑身一颤,难耐的扭动着细腰,想要抵抗他湿润的唇舌所带来的震撼感觉。
寂静的月宫内制不住的娇喘声,以及他吮吸她乳蕾时的舔弄声。
苏摩的手掌渐渐往娇躯下方移去,滑过平坦的小腹之后,来到她的双腿之间,隔着丝质亵裤,他热情的长指不停刮搔着她的幽密处。
“宝贝,腿张开一点……”
听到他的低语,杜尔迦反而将双腿更加紧拢,然而困在腿间的长指并不放
弃,稍微转了个方向,用指背关节硬是抵着她的柔嫩规律的爱抚起来。
“乖”他蛇一般的诱惑着她。
他见她被自己吻的失去支撑后,随即翻身欺上,小心避开她受伤的地方,整个人半压着她,用一双腿阻止她再次拢起腿。
浅浅的湿意沾染上他的手指,克制不住的战栗自她体内深处像涟漪般荡了出来,她敏感的小穴溢出了羞人的蜜汁,在苏摩长指的掏探之下,渐渐地泛滥成灾。
“萨蒂那么多姐姐,没一个比得上你。”他的手指在她湿润的甬道里来回滑动,她娇喘连连,小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
“嗯……不要……”她迷乱地摇着头,她快要受不了体内扬起的这波强烈欲望了,那些快感慢慢延伸到她的四肢。
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苏摩抬起她的腿在空中分了开来,压制住她之后,胀大的男性前端便在她大大敞开的女性花瓣外缘暧昧地来回摩擦着。
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感觉在她身上蔓延开来,当最粗的前端困难她挤进她的幽穴口后,她不由自主地喘了口气。
“不!不行,你放开我……”她挣扎着,她想到了湿婆,想到了他那双冰眸。
她挣扎的求绕声音更加剧了苏摩的欲望,一把欲火熊熊焚烧着,瞬间就烧掉了他的自制力。
单膝跪在床上,他腰部蛮横地往前一挺,巨大男根像是可怕的凶器般急速向她体内深处刺进去,尽根没入之后紧密与她湿润的嫩穴结合在一起。
在最私密的部位热情结合在一起的此刻,苏摩觉得连自己体内深处的灵魂也与她的密合在一起,这种无与伦比的亲密结合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仰头赞叹着,“宝贝,你好紧啊……”
从她最深处的温热处慢慢地滑出,苏摩接着又使力一挺,再次进入她湿热的最深处去,享受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注意到满脸泪痕的杜尔迦。
“怎么?有什么不舒服吗?”
他改变了姿势,将她的腿放回床铺上,胀大的男根依然热切地栖息在她的穴深处,他压在她的身上,亲密地吻着她。
“那我们换个姿势。”
苏摩来回地扭腰摆臀,要求她顺从自己的同时,胀大的男根在她体内摩
擦旋转了起来,那比刚刚还要更恶质的挑逗,让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大
量滑落。
热切的呼息近距离持续交缠,由腹部传来的闷痛感慢慢夹杂了一丝丝的诡
异快感,杜尔迦惊喘一声,主动扭腰迎合着苏摩的蠕动动作。
“嗯……啊……”克制不住的呻吟声不断逸出口中,她已经完全沉沦在他带来的欲望风暴中。
他箝制住她纤细的腰部,火热的硬挺卯足了助她插入她迷人紧窒的小穴,已经将两人逼到疯狂的境界。
“求你,停下……”她甜美的抗拒催促他加快在她体内来回冲刺的速度。
“舒服吗?”大手再次握住她胸前的丰盈,揉捏着她娇艳的的红色顶点,配合着他侵入她体内的律动频率,一次又一次地逗弄着她。
“嗯嗯……啊不要……”她发出尖叫声,一阵阵的快感自体内爆发开来,她已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娇吟声了。
“舒服吧?宝贝,摆动你的臀部跟着我的节奏,跟着我一起动………”
他教导着她,要她的身体跟着他尽情摆动,享受两人的愉悦感受。随着他摇摆的动作呻吟,她徘徊在狂喜的疯狂边缘,一声接着一声地吟叫起来。
他一次比一次更加地深入她的体内,那火辣充实的饱满感觉同时取悦了陷入激情世界的两人,一次比一次更甜美的摩擦,让两人密合的部位产生了不可思议的狂喜感觉。
“简直不可思议”苏摩赞叹着,先前与塔拉做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他的心里其实在塔拉之外一直还装着萨蒂的影子?
还在略微分心思考的片刻,腿间湿润的花穴开始一阵又一阵令他欣喜的抽搐。
在她的蜜穴紧缩的美妙反应中,他爆出了炙热的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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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也是h,无剧情进展,不想看h的就不用买了。

第35章(h)
抚摸着熟睡中她的细嫩肌肤,方才平息的浴火又再次燃烧了起来。
细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唇,锁骨,直至樱桃般的乳尖。食指和中指夹住其中一个,温柔的掐捏起来。
苏摩温柔的含住她的左耳垂。牙尖不时划过,给她带来阵阵地麻麻痒痒的感觉。灵巧的舌尖划过耳廓,对着耳洞不断戳刺。一股股酥麻地感觉从耳朵蔓延全身。
他的此时双手各抓住一只酥胸,轻柔慢捻,上下揉搓,肆意玩弄,还不时抽空点点盛开的粉嫩桃花,玩弄了许久之后,原本软软的乳尖已经挺立如蜜桃。苏摩满意的翻转她,欺身含住其中一颗甜甜的小蜜桃,不断用舌尖戳刺着。
“唔”床上的美人儿微微发出一声细碎的娇吟。
一只手顺着她的小腹伸向下身,舌头霸道地卷起那颗已经被揉捏的微肿的小蜜桃乳尖,模仿着冲刺的节奏,狠狠地纠缠着,恨不得将之吞入腹中。
另一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越过丛林,找到隐藏的珍珠,轻柔慢捻,小心翼翼地呵护。奇怪的感觉从珍珠处蔓延。
“唔……”酥酥麻麻的快乐从被他玩弄的珍珠上传过小腹,杜尔迦不由地扭动下身迎合他的手指。突然,他对着珍珠狠狠一弹,快感急剧上升。他按住敏感地珍珠,手指画圈加重力道,让那股快感持续下去,身体顺着他的动作款摆,磨蹭着他的坚挺的胸膛。
小穴渐渐湿润,点点春露渐渐滑落。他的手指加快速度,一边玩弄珍珠,一边顺着花穴打转。粉臀微微颤动着,追逐着那股让人疯狂的快感。他的手指沾满了花露,狠狠地插入花穴。
“啊……”酥麻中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圆臀向后躲避,却勾着他的手指更往深处滑去。“水真多,真是个可人儿。”他粗重的呼吸带着嗤笑,低醇好听的嗓音说出不堪入耳的话语。他猛地使劲按住珍珠,“唔……”巨大的酥麻感席卷全身,她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汩汩春水从花穴流出,落在他的手掌中。
当欲仙欲死的快感席卷全身的时候,她的理智和身体渐渐脱节。脑海中拼命地想要拉回神智,控制身体。可是身体却脱离大脑的控制,追逐那一波波的酸软快慰的极乐浪潮。
就像现在,她觉得万般委屈,他这样恣意屈辱玩弄她的身体。明明知道很危险,身体却宛如盛开的曼陀罗般纠缠着他。
男性的坚挺的硬物贴着花穴外侧前后滑动,时而戳弄隐藏的珍珠,时而对着小缝着重用力,微微陷入香滑的花穴。灼热不断地这样前后耸动着,两人的呼吸都愈见急促。粉嫩地花瓣,顺着他的巨物开合,吐出汩汩清泉。
苏摩缓缓的顺着蜜汁扒开娇嫩的花瓣,另一只手扶着灼热的粗长硕物,对准湿淋淋的花穴,圆端亲昵地绕着穴外转了几圈,借着使劲狠狠地一顶,深深地插了进去。
侧体位身后的巨物无情地抽出,凶猛地直插入底,不断重复。花液顺着花穴被巨物带出,落在床上,仿佛有滴答的声音。“噗嗤噗嗤”地抽插声,与浓重的呼吸声,难耐的痛呼抽泣声,交织成一片,谱出淫浪的乐曲。
坚硬如铁的巨物在花穴中横冲直闯,辗转反侧,想在每一个部位都留下自己的痕迹。“唔……”当巨物冲到左侧一处软肉的时候,一阵酥麻的感觉盖过了刺痛,一声呻吟从紧闭的红唇中溢出。
“早知这么销魂,该早早与你交欢才是。”男人的声音包含着欲望与兴奋,“夹得这么紧,甬道又这么浅,一下子就被顶到子宫口了,简直名器。”他对准那一处软肉,狠狠地凶猛地撞击
“唔……嗯……哈……,不……那里……疼……”无法压抑地呻吟从口中溢出,一波波酸慰酥麻的电流从小穴内弥散开来。
他健硕的双臂托起她的美腿,将她举起。肉棒噗嗤一声又插进花穴,这样的姿势,让他的巨物更加的深入肉穴之中。
“太深了……”些许的不适让她微翘圆臀,让巨物略微退出。低头借着缝隙的灯光望去,吃了一惊。巨物尚有一半露在穴外。他不满地狠狠一顶,巨物尽根没入,撞击在子宫口,挤出酸胀的火花。
肉棒气势汹汹地穿插着小穴,九浅一深地戳刺,狠狠地蹂躏花蕊深处。肉穴贪婪地咬住巨物,每一口都吃的津津有味,极有韵律地夹紧灼热。
两人的耻骨处不断相互冲撞,茂密的丛林被一波波春水染得湿淋淋的,晶莹的水珠被拍打的更为破碎。
身下的巨物对着她的子宫口凶狠地撞击,酥麻的快感在巨物的戳弄下似电流通向全身,一大股蜜汁淋在圆端。
“唔……”好舒服,巨物碾开穴内的褶皱,充满整个花径,不断地做着活塞运动。圆头烫慰着子宫口,不断地肆意碾磨转圈。花心示弱地悄悄张开嘴,对着圆头舔吻吮吸。
巨物更加凶狠地在花穴内进出戳刺,次次顶入子空口,冲撞出一波又一波地酥麻的快感。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将她顶的不住地向上,又被他的双手狠狠扯下来,吞噬他的肉棒。
一阵凶猛地冲击之后,巨物死死地戳进子空口,整个胀大一圈,开始不断地颤抖。
“不,不要……”她惊慌地扭动身体,从未有人进入如此深的地方。那一夜湿婆也是温柔待她,除了第一次之外也不曾弄疼她。
小穴里吐出潺潺春水,子宫口也稍有放松,苏摩趁此机会挺腰往前一送,整根巨物都操进了小穴里,前端部分更是挤进了那幼嫩的小苞宫里,并死死抵着子宫壁,仿佛要将她的身体顶穿。
被男人的巨物塞得好满,觉得下面花穴都要被撑爆了,“不……好痛……太胀了……呜呜……。”
整根肉棒全部被小穴包裹住,被两张小嘴儿吸着咬着,苏摩几个深呼吸,压下那灭顶的快感,“感觉到了吗?插到你子宫里面了。”
她哽咽着摇头。
“等会儿就习惯了。”苏摩笑着,握住她纤腰操干起来,肉棒挤开细嫩的软肉,一次次扩张着她的花心小口和小小子宫,着迷地看着她雪白平坦的小腹浮现出肉棒的凸痕。因为水液潺潺,大肉棒插进小穴里,不断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好柔嫩的子宫啊”苏摩赞叹着。但这次并非只有撞那么一下,而是龟头的顶端正顶着宫颈,慢慢、慢慢地往颈口处挪移……
杜尔迦只晓得心脏跳得好快,呼吸也更加继续急促起来。
仅仅是宫颈口被巨物的顶端压制,不时从下体传来的抖动,没多久竟令她汗如雨下,整个人从用力忍耐到脱力放松……
“慢慢地降下来了!你那可爱的花苞口正在逐渐被我撑开喔!”苏摩低哑隐忍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已经被他抽插的到没有力气了,酸麻和胀痛居然还犹如潮水一般不断地从小腹下方涌上来。就在她准备求他停下的时候
“咕啾——”她身体内的铁棍一样的巨物击穿了她那及其狭窄的颈口,以和子宫紧密结合之姿插入顶住了她的花苞壁。
就在巨物插入子宫后,酸痛和麻痹的感觉仿佛大爆发似的夺走了她的感官,
“宝贝,你那里对男人来说简直是天堂,忍一下,我要插了。”
一度平息的刺激骤然爆发,她再度被深沉的无力感拖入谷底,呜呜嘤嘤的哭泣呻吟着。
她感觉到了……子宫被撑开的极度酸软疼痛,以及把它吐出去的松弛舒爽感……但是,那根巨物又在瞬间脱出的前一刻旋即塞了回去。龟头凶猛肆撞击着子宫的内壁,累计的脱力感犹如电击一般,使她整个人都瞬间无力化。
“太棒了”他已经在她的身体里忘乎所以了,从没有哪个女人给过他如此的感觉,电流传导至四肢百骸,每一次肉棒顶端都与她的子宫壁猛烈接触,他甚至已经射过两次精了,却依然不肯放过她那窄小温暖的花苞。
“太疼了——————”她叫嚣着求他放过。
“怎么会?”苏摩压制住她的双腿,令她看见自己暴怒的带着粘腻精液和她的蜜汁巨物一次又一次的贯穿她的全部,不只是花径,现在整个花房乃至花心都是属于他的,精液在她的花苞里荡漾,蜜汁在她的花径里洗涤,
滚烫冒汗的身体禁不住舒爽浪潮而颤抖,视野被汗水柔化成片片光影,整个床上都被她的蜜汁和他的精液弄成了一片片的湿渍。
苏摩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孔变得狰狞,斗大的汗珠沿途滴落在她的小腹至胸口上;他整个下半身还在不断的往她的身体里挤压,顶住子宫的肉棒压力渐渐增强,“啊──真想就这样一直塞满你的花苞”
他附身吻住她大口呼吸的小嘴,另一只手开始大力的揉捏她饱满的胸部。
“疼”她惊呼起来。
“哪里疼”他故意恶意的顶撞了数次又加大了手里揉捏的力度。
“下面,不,上面”她哭泣的模样却更让他浴火焚身。
“快说,宝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哪里疼呢,嗯?”苏摩按住她的腰部,猛烈撞击着,另一只手也始终大力按压着她的椒乳,雪白的椒乳失去了形状,在他的手掌下被恣意碾压。
“求你,不要折磨我了”杜尔迦哭着大喊。
“这里么?”苏摩猛地揪起她的乳尖,又低头狠狠用牙齿咬住那颗已经被他亵玩的红的发亮的樱桃。
“好痛,啊——啊——”
还未等她的叫声平息,他又掰开她的双腿,全神贯注的大力一击,龟头顶住她的子宫壁,还在不断的跳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她咬紧嘴唇,只剩下喘息和叫喊。
“很疼么?”苏摩笑着再次用铁一般的巨物插捣着她泥泞的下体。
为什么不像方才那样晕过去呢?眼泪伴随着他的高潮令她痛苦万分。

第36章
静静的恒河水从天界流到人界,从过去流到未来,一直这样亘古不变地流淌着;此时正是清晨。如薄纱般笼盖着河面的晨雾尚未散去,连最勤快的僧侣都还没有起来到河边举行例行的晨祷和净身,却已经有一个人影悄然凝立在了岸边。
“那迦王,藏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
原本平静无波的河面开始沸腾,受到召唤的龙族之王浮出了恒河。
那迦王双手合十“世尊”
希瓦脸上的神情平静得令人生畏,“我需要你去须弥山。”
那迦王怔了怔,“世尊,你?”
“我承诺过阿修罗,不能进入阿修罗所在的须弥山。”
“是,谨遵吩咐”那迦王转瞬隐去了身影。
“原来是受正法所困啊”希瓦的身后传来人狮的声音。
希瓦微微地变了神色,人狮讽刺的看着他:“被自己画地为牢了吗?”
“你过来就为了说这些?”
“我是想来告诉你——等你再有机会去选择的时候,你或许已经永远失去了选择的机会。”
希瓦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在那一瞬间,仅仅是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掠过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然而就如同秋天的高空中飞过的鸿雁,希瓦的眼神立即就恢复得一如往常般平静得冷酷。
人狮微笑着,高深莫测的看向须弥山。
另一边的喜林苑却在争吵中迎来了新的一天。
舍旨红着眼睛咬着手帕,明显是刚刚哭过。
罗睺在她身旁来回踱着步“我要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
“总之,你就是嫌弃我了。”舍旨梨花带雨的一张面孔让罗睺忍不住的心疼。
“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你别听那个小子挑拨离间。”罗睺搂住心爱的女人一个劲的道着歉。
“那你发誓,以后不再瞒着我找女人了。”大约是哭了一个晚上,终于累了,舍旨幽幽的吐出了这句。
“我发誓,我心里只会爱你一个,只会对你一个好。”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罗睺心里的不满几欲到了爆发的边缘,那个该死的帕拉达,总有一天,他会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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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尔迦醒来的时候看见绯红的晚霞渐渐从天边漫了过来,夕阳的余晖投射在波光粼粼的须弥湖上,美不胜收。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好几处淤青和欢爱的痕迹,顶昏昏的头,慢慢的走到镜子旁边拿起梳子胡乱在头发上刮了几下。糟糕,睡了两天忘记喂那头狮子了,杜尔迦不禁焦急起来,它该不会自己恢复原型出去胡乱捕食去了吧,得赶紧找到它。
这宫殿大的异常,房间也几乎一样,她一间一间的找着,终于,在最后一间看见了正在撕扯着什么的白色毛茸茸的小小躯体。
“你怎么这么不乖啊?”杜尔迦敲了敲它的头,将它抱了起来。
地上那只猫已经被它弄的半死不活了,“你真有出息,竟然和一只猫打架?!”
刚准备拎着它出去,就听见有人走进了这间屋子。
“月神大人,让奴婢好好服侍你,可好?”一个娇滴滴的女音传了过来。
杜尔迦抱紧狮子压低了身形,藏在了重重纱幔的后面。
“让我瞧瞧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耳边传来苏摩低沉的嗓音。
“唔,大人,你轻点嘛”
接着是衣服落地的簌簌声,杜尔迦轻轻捂住了狮子的嘴,小狮子却趁她凝神思考的时候一下跳到了地上,“你给我回来”刚叫出口她就后悔了。
“呀————”床上的女子一下子跳了起来。
苏摩斜着眼看着手足无措的杜尔迦,她红了脸“对不起,打扰了。”立刻朝房门飞奔而去。
“你给我站住”苏摩喝了一句,“还有你,给我滚出去。”
杜尔迦被苏摩吼得一愣。那个娇媚的女子含着眼泪,抖抖索索的走出了房间。
“你来这做什么?”苏摩披上了宽大的袍子。
“我来找我的狮子”杜尔迦低着头。
“怎么不敢看我?”
“对不起,我不该出声的。”
看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好笑“不该出声?你打算一直躲在纱幔后面观看?”
“不,不是的,我是说,我不该……”话才说道一半就被他的吻打断了。
他扣住她的后脑,不断的加深这个吻,她的柔美在侵蚀着他最后的理智。
“不行,求你。”杜尔迦想起他对自己可怕的占有,终于大喘了一口气,挣脱了他。
“为何不行?”苏摩邪魅的笑着,美轮美奂的眼睛看得她直发晕。
“总之,我不能待在这里。我要去找那罗辛哈。”是的,她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他求证。
“那个人狮?”他身体里的情潮就这样被她生生压了下去,她怎么总是喜欢和一些别人不待见的人或者物体待在一起,之前是湿婆现在又是人狮。
“对。”
“你现在出不了须弥山,罗睺答应将你交给我的条件就是不准你离开这里。”
“苏摩,我身体里原本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失,我必须找到那罗辛哈,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哦?”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曼妙的身姿被纱丽点缀,远比穿战甲时的她要好看几倍。
“是的,自从出了雪山后,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轻易被罗睺抓住。所以,……我很恐慌。”
“我会保护你。”
“不,我需要找回自己的力量。”杜尔迦皱了皱眉。
说话间,就有千里传音透过苏摩的结界到了他的耳朵里,“苏摩大人,帕拉达殿下有事和您商量,请您移驾殊胜殿。”

诛杀阿修罗王
“殿下,这么晚了,请问有何吩咐?”苏摩狐疑的立在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
“月神大人,我最近两天去试了高耳,真是比风还快啊,我很高兴。”帕拉达依旧懒洋洋的靠在那一堆靠垫上,“这酒是父王今天从黑铁之城才挖出来的,据说是已经埋了一百多年的陈酿,你帮我试试,和你的苏摩酒比起来哪个更好?”
苏摩扫了他一眼,帕拉达面容平静,漫不经心。他端起酒杯清抿了一口,“酒香胜过味道,并非极品。”
“原来如此,我也这么觉得。”帕拉达勾起那双黑色的眼睛,“对了,苏摩大人,上次从叔叔那得来的女子还是还给你吧。”他轻轻击了掌。
“那就多谢殿下割爱了。”
“本王已经吩咐下人给这女子装扮了一番,不过,她昨晚喝多了酒,估计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劳烦月神带她回您的宫殿吧。”
苏摩看都没看侍女送来的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面具般的笑容挂在了脸上,“属下告退。”
“祝月神愉快!”
帕拉达看着苏摩远去的银色背影,眼里闪着诡谲的光。你们竟敢联合起来骗我?好,我就看看你们这次还有什么本领翻出我的手掌心?
刚到在月之神殿的入口,苏摩就感到全身涌起了麻痹的感觉,该死,一定是刚才的那杯酒里被下了毒。苏摩按住汹涌上来的恶心,踏进了宫殿。什么毒,这么霸道?竟然还有连他都分辨不出来的毒吗?
“月神大人,中毒的感觉怎么样?”千里传音的帕拉达忍不住隐隐的笑着。
“你竟然给我下毒?”苏摩咬牙切齿。
“哎呀哎呀,月神大人,解药不就在你的身旁吗?”帕拉达奸笑起来。
“你以为区区的情毒对我会有用?”
“哦?月神大人难道真以为我只给你下了一种毒?”
“你身边的女人不过是情毒的解药罢了,还有一种毒,无色无味,你感觉不到吗?”
“天下没有我解不了的毒”苏摩冷冷的一笑。
“哎呀,那苏摩大人就试着解这鸩毒吧。不过事先说明哦,这是世间最后一只鸩了,刚才也被我杀了,想用它的血解毒是不可能了,哈哈哈哈哈”
苏摩的冷汗已经窜上了脑门,身体时而被强烈的火焰炙烤着时而被冰冷刺骨的毒啃噬着。
“月神大人,忘记提醒你一件事了。”帕拉达的声音越发令他毛骨悚然起来“你还没仔细看看你刚才从我这里带走的女人呢,好好看看哈,她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哦,还有,她,也中了情毒。请您慢慢享用,哈哈哈哈”
苏摩下意识的剥开躺在地上的女子的面纱,那一瞬间,气血猛地冲到了脑门上,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女子,是罗睺的王妃——舍旨。
“杜尔迦——”苏摩用尽最后的理智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借此压抑那两股在体内不断乱窜的毒。情毒加上鸩毒,还有舍旨,真符合帕拉达一贯的作风,他已经发现他和罗睺的掉包计了吧,所以,他这招真的很高明,一石二鸟。根本不用他亲自动手就可以让他们的结盟立马分崩瓦解,顺便除去让他们借此争斗,不论谁赢,他都能坐享其成。
“杜尔迦”嘶哑的嗓音回荡在空落落的宫殿里,却没有人回应。“噗”的一声,大口的黑色血液喷出了嘴边,他的理智在两股毒药的作用下溃散,躺在地上的女子在他的眼前晃着,时而是萨蒂那充满朝气的脸,时而是米娜那充满绝望的脸,还有杜尔迦那张冷漠的脸,这些幻觉像蛇一样诱惑着他。
“好热”地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了眼,妩媚的眼神带着侵略的美。
如烈火焚身一般饥渴着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体,就连鸩毒的发作都暂时退居到了次要的位置,他们现在彼此需要。苏摩深蓝色双眸的荡漾着绝世的孤寂,女子向他伸出了手,这一碰便犹如干柴烈火,两个人倾倒在大殿冰冷的地上,唇齿间都是彼此的味道。
“苏摩,苏摩”那一瞬间似乎有遥远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想起,理智又短暂的回到了他的脑中,猛地推开身下已近半裸的女子,胸口立刻像是被千万条毒蛇同时啃噬着。
“苏摩”杜尔迦刚到湖边带着小狮子溜了一圈,回来就看见痛苦的翻到在地上挣扎的苏摩,鲜血的腥气铺面而来,地上还躺着一个半裸的绝色美人。
“离我远点”苏摩的眼底已经开始泛起幽红的光,“把这个女人带走,越远越好。你也走。”
一旁的小狮子朝着即将彻底失去理智的苏摩怒吼着,扯住杜尔迦的纱丽,示意她不要上前。
杜尔迦迟疑了一下便扶起了地上的女子。
“将她扔进须弥湖,一个时辰之后捞起来,不能让任何男子接近。”苏摩咬紧牙关,紧紧按住胸口,“还不走?”
杜尔迦看了一眼即将昏死过去的苏摩,心里泛起一丝不忍。
杜尔迦用纱丽将女子裹好一把推进了须弥湖里,岸边的湖水刚好抵到女人的下巴,骤然进入寒冷的身体挣扎着,令杜尔迦恼火起来,举起手就敲昏了她。“小家伙,你看着这个女人,若是有人来骚扰,你可以恢复原身吃了他。”她抚摸着小小的毛茸茸的狮子,“不过,你要记得,若是你让她死了或者被别人带走了,我就把你扔回雪山,再也不要你了。”
小狮子蹭了蹭她的手,乖巧的点着头,在湖边趴了下来。
“我马上就回来,你一定要看好她,她要是想逃的话,你也可以考虑吃了。”
杜尔迦急忙飞回了神殿,大殿的地面上却只有几滩乌黑的血渍,苏摩不见了踪影。
“苏摩,你给我出来”
“苏摩”杜尔迦快速的掠过一间间房,却始终不见人影。
“呀”冷不防她被一双大手拖进了怀里,蓝色的眼睛里涌动着血腥的暗红。
两种毒在苏摩的体内已经融为一体,想要分而除之已不可能。他的脑海里残存的影像只剩下她,鼻尖嗅到的发丝传来的熟悉的薄荷味,终于他眼里最后的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苏摩猛的倾下身来,吻上了她的脖子。滚烫的舌尖在她的肌肤上游走着,杜尔迦心中大骇,反身朝他的头上劈了过去,带着玄月的手链划过了他俊美的脸,一丝鲜血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
“我不是让你走吗?”闪着浅蓝色光芒的玄月在一瞬间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丝丝的清凉。
“你也算救过我,我不想扔下你。”杜尔迦伸出手擦了擦他被自己弄伤的额角,“玄月让你感觉好些,是吗?”
清凉的感觉一过,体内那股霸道的毒又卷土重来的撕扯着他的理智,内心的渴望被无限的放大,他下意识的朝她扑了过去,杜尔迦急忙一个腾空躲开了他,但随即她体内的那股疼痛却不应景的张牙舞爪的向她袭来,失去轻巧的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未来得及体会皮肉之苦就被苏摩钳住了双手不能动弹。
仿佛循着血腥而来的野兽,他浑身上下都是暴戾的气息。
沿着她胳膊上那些未愈合的伤口一路吮吸啃咬着,终于吻住了那樱红的唇,舌尖在唇瓣上不停的打着转,由最初的蜻蜓点水逐渐转为狂乱又野蛮的予取予求。
杜尔迦惊惧着、挣扎着,体内的痛楚和被钳制的痛融为一体。
她的眼前划过许许多多的光影,每一次痛苦都伴随着这些凌乱的画面,这一次的光影里有一个穿着纯白的男子,那男子浅浅的朝一个美丽的女子微笑着,女子幸福的依着那男子,嘴里说着她听不清的话。恍然间,她只看见那个女子的嘴唇不断重复着一个名字,一个她不那么熟悉的名字。她试图模仿那女子的唇形,尝试着她的口型“毗…湿…奴”
这一句句赞美和祝词从她的嘴里被念诵出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漫天的星光和流云,结界在崩坏,她听到了一声比一声更强力的撞击,撕裂的力量震动着整座须弥山,苏摩的理智也在这强大的冲击中得到暂时的恢复,他看着躺在地上衣着凌乱的杜尔迦正紧紧皱着眉,忍住身体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疼痛不停的念诵着、祈祷着。
阿修罗王都感到了这震天的变化,除了远在黑铁之城的多罗迦,罗睺与赫冉亚卡西普等纷纷来到了月之宫的前面,原本月神苏摩设下的禁术结界已经破了个空洞,宫殿里传来野兽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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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弥湖里的舍旨被冻得面目青紫,她哆嗦着嘴唇“罗睺”
罗睺轻轻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爱妻,“你怎么在这?”
舍旨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身后立着一个小山一般大小的白色雄狮吓住了,它的身上散发着愤怒的杀气,令站在一旁的赫冉亚卡西普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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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你致敬,世尊、原人、灵魂伟大者!
向你致敬。你表现为清净智慧。你按照自己的意愿采取了有形之体,既是一切,又是万物的种子,且是所有众生的内在之魂。
你是一切灵魂的导师和主宰。现在,我寻求你的保护。”
杜尔迦念完了最后一段颂词,绷紧的痛似乎在慢慢褪去,她看见一双熟悉的赤裸的脚立在她的面前,“那罗辛哈”她用尽最后的力气。
人狮子披着软甲,默然肃立在苏摩的身边,神情凝重。
苏摩虚弱的靠着房门,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狮抱起地上的昏死过去的人,大步朝正殿走了出去。
“那边有阿修罗王,危险。”苏摩抹去嘴角滑落的鲜血。
“你先管好你自己。”
人狮的态度令苏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人狮抱着杜尔迦出现在黑压压的一群人面前,罗睺看见他手中的杜尔迦衣裳不整,几近垂死,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帕拉达,你想算计我和苏摩,可惜啊,可惜,你从不知道杜尔迦在他心里的地位,他就算中了再多的毒又岂会碰舍旨!
巨大的雪狮走到人狮的面前,炭火般的眼睛瞪着他手里的杜尔迦,人狮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它那巨大的脑袋,将杜尔迦放在了它的背上。
人狮一言不发的走到赫冉亚卡西普的面前。赫冉亚卡西普抬头注视着他。他面前这个一头狮鬃的人脸上带着少有的坚定和刚毅,目光黝黑而沉静。
他还在打量人狮的时候,人狮轻轻说了一句语惊四座的话“到了该了解的时候了。”
赫冉亚卡西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狮不知从哪里拿出的利剑刺伤了胳膊。随即,那伤口又和着血肉复原了。
一旁的阿修罗侍卫们大约是从未见过赫冉亚卡西普受伤,纷纷吓得魂不附体。
罗睺则立在一旁盘算着该不该上前帮忙。
人狮怒吼着,变幻着各种武器和赫冉亚卡西普缠斗着,短兵相接时都发出震天的声响,没有任何一方立于绝对的上风。
匆忙赶来的帕拉达看见一向战无不胜的父王和一个怪异的生物打成平手,脸上布满了大惊失色。一旁的阿修罗侍卫都在纷纷逃串,生怕这决斗的战火蔓延到他们的身上。他环视了一圈,却并未看见罗睺的身影;苏摩月宫的正门竟然破败不堪。
一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声巨响阻断了大家的视线。天空也被两人的灼热的法术染红,许许多多的尘土和植物的碎片落在了帕拉达的脚边。
天空,像暴雨即来临一般,漆黑一片。
在那可以看得见的世界里,宫殿在摇晃、下沉,须弥山的结界在崩塌和融解,无限广大的善见城跟大海一样在抖动。
黄昏,可能是一抹云霞受了夜的嘱托,悬挂在西方的天穹,也可能是温馨夜降临的前幕。
这是日与夜交替之时,赫冉亚卡西普已经露出了疲态,人狮却依旧挥动着有力的双手,漫天的尘沙遮住即将消失的太阳的那一瞬间,人狮猛地抓起了他,坐在水之宫殿的门槛,把他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用尖利的指甲插入他的腹部,将他的肠子连同内脏一起掏了出来。
一连串的动作快的如同闪电,帕拉达还在目不暇接的时候就听见了赫冉亚卡西普惨烈的叫声。
这时候,不是白天,也不是黑夜;不在屋外,也不在屋内,而是在门槛;不在天上,不在地下,而是在膝盖上;不被神杀,不被人杀,而是被人狮所杀;不被任何武器所杀,而是被指甲杀死;梵天所有的祝福都没有违背。
所以,号称永不灭亡的赫冉亚卡西普就在这个漫天沙尘的黄昏被一头人狮撕成了碎片。

重回须弥山01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赫冉亚卡西普身躯的碎片就这样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再也没有了生机,帕拉达扶着身旁的一棵树,大口的呕吐起来,他面上神情极其复杂,绝望和不甘混合着悲伤,一柄明晃晃的剑却突然从他的后背刺进了他的身体,鲜红的血顺着剑身缓缓流到了地上,帕拉达难以置信的看着剑的主人许久,终于,阴鸷的笑了“你以为杀了我,你就高枕无忧了?”
罗睺轻笑起来“这里只有力量才是最重要的,你的那些心机不过是家家酒。”
帕拉达沾满自己的鲜血的双手猛地朝近在咫尺的罗睺脸上抹去,“叔叔,你也太小看我了。”
罗睺的脸像火一样的燃烧起来,那些血液迅速渗入了他的皮肤,转瞬间消失无踪。
“这是禁术,在被血亲杀死的时候才能用。”帕拉达的笑容开始在他的眼里模糊起来,“灵魂交换的禁术,叔叔你听过吗?你安心的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舍旨婶婶的。”
说罢,罗睺恶狠狠的从帕拉达的身体里抽出了宝剑,唇边的笑意变成了一股执拗的狠毒:“叔叔,真是要多谢你呢。你的这个身体比我的好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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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坐在吉罗娑雪山山顶修行的湿婆也觉察到了来自天界的异变。
他紧紧皱着眉头,不能违背誓约的自己令他深深厌恶。
“世尊,我回来了”他的身后响起了那迦王的声音。
“我不是让你去须弥山吗?”希瓦又皱了皱眉。
“对不起,世尊,我一直无法进入月神苏摩的结界。还有,刚刚,就在刚刚,护持世尊毗湿奴已经将天界重新纳入了他的保护之下了,赫冉亚卡西普死了,罗睺不知去向,多罗迦还在三连城内,其余的阿修罗都主动逃回去了。”
希瓦略作沉思,“她呢?”、
“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夜叉王会定期和我联络。”
希瓦摆了摆手,缓缓闭上了双眼。
恢复真身的毗湿奴看着她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心疼的不行。
梵文陀梨原本就躲在金翅鸟迦楼罗王的老窝里,如今天界大定,刚准备回蓝毗尼花园去挖几棵奇珍异草来种植就被迦楼罗王抓了回去。
他心里非常郁闷,一看到杜尔迦的脸,他就明白了个大概。只要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准保没好事。其实他觉得阿修罗统治天界挺好的,起码他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他滋润的小日子不用三天两头跑这跑那的给人治病,尤其是给她治病。上辈子是金针封穴,这辈子又是什么?不会他刚治好她又要去死吧?满头黑线的看着床上的这个女病人,顿时冷汗岑岑。
“她怎么样了?”
还好,这次没再让他遇上难以启齿的话,“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两日。”梵文陀梨擦了擦手,刚准备起身就听见毗湿奴问了一个惊天的问题:“能不能将她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除去?”
什么?没搞错吧,灭了她的魂魄?她有几个魂魄啊?怎么一次比一次的问题更难处理啊。“世尊,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能不能除去她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毗湿奴一脸平静。
梵文陀梨感觉这个男人比湿婆神还可怕,波澜不惊的表情下其实隐藏的是惊涛骇浪,“有一柄剑,在三连城的底下,不过不能保证不伤害她。”
毗湿奴注视着床上的女子,久久无语。
梵文陀梨终于退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头,真是挥汗如雨。以后还是祈祷这女人少受伤吧。
苏摩一脸沧桑的靠在殊胜殿的门边,梵文陀梨打量了他一番,“月神,你中了剧毒”
他凄然的一笑“她……怎么样了?”
梵文陀梨原本还想打趣他几句的,但是看见他脸上憔悴的神情就改变了主义“她没事”
苏摩颤抖的闭上了眼睛,强撑住他的一股力量在体内消逝,跌跌撞撞的离开了殊胜殿。
梵文陀梨轻叹了一声,他暗自在心里给这几个男人评了分数,发现自己还是支持苏摩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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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和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她的心头,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抗拒着什么。
“世尊”
毗湿奴握住她拥有莲花印记的凝白手腕,浓黑的眼眸中有着深切的喜悦“你叫我什么?”
“世尊,我怎么在这里?”
“拉克希米,你终于回来了。”毗湿奴紧紧拥住她。
杜尔迦笑了,“是的,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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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狮跑回了雪山,蹭在湿婆的身边,呜呜呜的叫着。
“乖孩子,怎么回来了?”希瓦摸了摸他的头。
雪狮依旧是呜呜呜的不满的叫唤着。
“封印解开了。”希瓦深锁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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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城里得知赫冉亚卡西普被杀死的多罗迦暴怒不已,他不明白为何得到过梵天祝福的赫冉亚卡西普会被杀死。一夜之间,他们就从天界被赶回了地底。罗睺也不见踪影,当务之急只能先整顿受到赫冉亚卡西普的死带来沉重打击的士气涣散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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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毗尼花园里,杜尔迦活蹦乱跳的采摘着许久不见的无忧花,毗湿奴远远的卧在金苏迦树树下,看着这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心满意足的笑着。
“世尊,你看,我给你编了个花环,好看吗?”
毗湿奴的笑就像春日里和煦的微风,“好看”
“那快戴上,给我看看”她拉着他就要往须弥湖走去。
毗湿奴一把握住她的皓腕将她往怀里一带“湖边风大,你身体刚好,不要离湖边太近。”
“哦,好吧”她顺从的依偎在他的怀中。
“头还疼吗?”毗湿奴轻轻按压着她额头的两边。
“偶尔还会疼”杜尔迦撅了撅嘴,不停的摆弄着手中的无忧花。
毗湿奴漆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深不见底的担忧。

重回须弥山02(微h)
杜尔迦无所事事的待在殊胜殿,把每个房间都观摩了一遍,发现和记忆中的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好像少了一样东西,她揉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起究竟少了什么?一头倒在硕大的床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本梦半醒之间,一双修长的手臂将她拥入怀里。眯起朦胧的眼,迎上了那双温柔的莲花眼,但是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画面。毗湿奴爱怜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睡了?”他顺势扯过自己身上的纯白色披风给她轻轻盖住“睡了也不记得盖好,要是再病了怎么办?”说完,将她冰冷的手握住,轻轻放在嘴上不断的呵着气,“已经入冬了,难怪身体这么冰。”
“恩”她呢喃着,躲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
毗湿奴笑着抵住她的额,“怎么还和以前一样爱玩?”宠溺的在她鼻尖啄了一口。
“世尊”杜尔迦摸了摸被他轻吻的鼻尖,闪着明亮的眼睛“萨蒂没有回来吗?”
毗湿奴身子猛地一僵,随后避开了她的眼睛,嘴角浮出一抹笑意,“我陪着你还不够吗?怎么还想萨蒂?”
杜尔迦有些落寞“因为她之前和我约好会一同转世的,我还以为回来之后就会见到她。”
毗湿奴用力拥住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眉心,脸颊,然后是嘴唇,细细碎碎的吻如雨点般落下“拉克希米”
“恩?”
“我们要个孩子吧”
“啊”杜尔迦羞红了脸,“不行啦,我和萨蒂约好要一起生孩子的。”
毗湿奴笑着亲了亲她的发鬓,“那好,等她回来,你可不准再赖皮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像挂着厚重雪白的纱幔,白茫茫的一片。须弥湖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就连金苏迦树下的俱舍草丛都沾满了茸茸的雪花,像是铺上了软软的白色地毯,寒风吹过,雪花朵朵,银光闪烁,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银白色的世界里。
杜尔迦欢快的跑进了这雪白的世界里,她想起和萨蒂一起用雪制造雪精灵的日子。动了动手指,一朵朵银白色的雪花纷纷在她的面前凝结,像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晶莹透亮的慢慢变成了她的样子。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半响,似乎又想起什么,跑回殊胜殿翻找着红色的纱丽想要给冰人穿戴上,捧着纱丽一路欢快的跑到门口她的心底猛的升起一阵寒意,想起来了,房间里缺少的是镜子,所有的房间都没有镜子。丢下手里的东西,提起纱丽就往结冰的须弥湖跑去,一定是自己变丑了,所以毗湿奴才收起了所有的镜子,这么想着她就越发的忧虑起来,
“拉克希米”
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她回头,看见一个浅蓝色的身影,在月光下的飘摇的雪影下伫立着。
“你是?”杜尔迦狐疑的看着她。
“我是萨蒂啊”女子伸手拥住她。
“萨蒂?真的是你?”杜尔迦使劲朝她的发丝间嗅了嗅,女子的身上和头发上都有着熟悉的杜鹃花味。
“恩”
“你怎么变样子了?还有,你家那位凶巴巴的湿婆呢?”
萨蒂迟疑了一下,“他啊,在忙别的事情。”
“太好了,我不喜欢看见你家那位凶巴巴、冷冰冰的湿婆。”杜尔迦热情的牵起她的手。
月色雪影摇窗而入,洒在窗畔,沁润着洁白的灵魂。
“萨蒂,你和我说说你转世后的事情呗,还有,那个湿婆是怎么找到你的?他是不是一眼就认出你了?”杜尔迦眉飞色舞的看着萨蒂。
“拉克希米,萨蒂才刚回来,你一下问她那么多问题,让她怎么回答。”毗湿奴握住杜尔迦的手。
“那今晚我要和萨蒂睡,听她说故事”杜尔迦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悦。
“可是……”萨蒂看向毗湿奴。
“好,你今晚和她睡,不过别睡太晚哦。”毗湿奴轻轻吻了一下杜尔迦的额头。
“萨蒂,你跟我来,快点。”杜尔迦一下从软垫上站了起来。
“哦,好”萨蒂跟着她欢快的脚步。
杜尔迦举着自己这些天的成就朝萨蒂炫耀着,“这几天下了很大的雪,我特意挑了许多大片的雪花,将它们织进了布里,费了我好大的心思呢。好看吗?”
萨蒂看着雪光盈盈的布匹笑了“你一向最擅长这些,自然是最美的。”
“恩,不过我不知道你要回来,所以只织了白色的锦缎。等明天我们一起再去多收集些雪花,再织些黑色的锦缎,这样就可以给你家那个凶巴巴的人做新衣服了。虽然他总是不太理我,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是决定无私奉献一把。”
“恩,好。”萨蒂依旧微笑着“不过,今天我有点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好吧”
“拉克希米”
“恩?”
“你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睡吧,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一个人休息”
“萨蒂,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医神帮你看看?”杜尔迦关切的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睡一觉就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萨蒂抚下了她的手。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看你。晚安”
“晚安。”
杜尔迦怏怏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摇曳的烛光中,毗湿奴半卧在床榻之上,眯着魅惑人心的莲花眼看着站在门口的杜尔迦,笑意渐渐漫上他的唇角,这一笑,如星光般璀璨,透着飘渺的美“怎么回来了?”
“萨蒂说她不舒服,想一个人睡”
“哦?”毗湿奴一把搂过她,挑起她的精致的下巴,“就为这个不高兴?”
“呃……没啊!”
毗湿奴的笑更深了,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轻轻吻着她的细致的脖颈。
“世尊,我有东西给你看。”杜尔迦挣脱了他的怀抱。
“有什么明天再看。”毗湿奴一把将她拽回床上。
“世尊……”
“恩?”他嗅着她秀发上的薄荷香味。
“我是不是变丑了?”
“怎么会?”他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热吻一路顺延而下,先是流连在樱桃小嘴而后慢慢转至耳后再然后是锁骨。
“唔,世尊”她想要反抗,但是心里就惊觉不对,这是她最爱的人啊,应该顺从才是。
“嘶——”优美的纱丽在他的手掌下粉粹。
她丰盈的乳房,两粒袖珍的乳尖因为冷空气而慢慢挺立变硬。他眯起眼睛然后含住一边的椒乳,一边用手沿着肚脐一路向下,来到了她的秘密花园。粗长的手指伸进了花穴,刚一进入花穴手指就被咬得紧紧的,他转动了一下手指,再伸进了另一根手指,几下就感觉到花瓣与花穴早已湿润不堪。
“嗯啊……”杜尔迦惬意地如同小猫一般呻吟。
“简直和猫叫春一样。”他笑着吻她,直吻的她娇喘求饶。
趁她大口喘息的时候,一鼓作气,将早已坚挺的硬物捅了进去。
“啊——有点疼”她斟酌了一下语句。
他淡淡的笑,轻轻揉捏着她的胸部,等蜜汁又再次缓缓而下后,猛地发力,
全根没入。
“是不是好久没做,都忘了?”他支撑着上身低头看她。
“才不是”她脸上哪还有萨蒂半分的表情,俨然就是拉克希米。
“这样呢?……嗯……”他恶作剧般的顶弄了几下。
“嗯…啊……我喜欢……”杜尔迦呻吟着,随着他的一下下撞击一起摆动着纤细的腰部,让他每一次撞击都撞在她的敏感点上。一声声低吼伴随着那暧昧的呻吟声,她脑海里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她只想要他爱自己。
“嗯……嗯……”
他被她娇吟的声音一催,旋即加快速度地抽插起来,卖力地侵犯着那片私密地带,顺势将她的腿驾到自己的肩膀,再度开始抽送。
换了体位后,这样的姿势,令他插得更深,她被顶得早就没了理智,叫得更娇柔“嗯……啊……啊……世尊,我好喜欢你。”
“以后都是么?”他又眯起了那对莲花眼。
“嗯,哎哟,你好坏。”她娇柔的笑了,带着爱怜,带着迷乱,在他的身下花枝乱颤……

须弥山的破绽(微h)
~梦境~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亮起一丝光亮。
影子黏在她的背后,融进一片昏暗的颜色里,杜尔迦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走去。
冷硬的石头咯着她的脚,不知从哪吹来的凛冽的寒风钻进了她薄薄的纱丽,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来吧,来看看你自己。”
经过一片泥泞的沼泽,她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湖面上斜插着各种生锈的刀刃和兵器。她朝那黑暗的湖面俯下了身体,原本流动着的湖水顿时寂静起来,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但却不是她自己的脸。“萨蒂”
那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见了吧,这才是你的脸。”
杜尔迦伸出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然后倒影在湖里的影子也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声呼叫着。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的身边没有任何一面镜子,就连须弥湖都不许你靠近?”
她想起那日编花环毗湿奴的确找了个借口没让她接近湖边,不禁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我会长着萨蒂的脸?”
“因为你根本不是拉克希米。”
“那我是谁?”
“哈哈哈哈哈”那个诡异冰冷的声音一直笑着,没有回答她。
“告诉我!”杜尔迦大叫着,睁开了双眼。
眼前没有了昏暗的湖水,只有洁白的软榻和纱幔。她不确定梦境里看见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她需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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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希米,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快起来吃吧”萨蒂敲了敲门。
“好,我就来。”杜尔迦梳好了发辫,满腹心事的坐在了餐桌前。
“怎么了?”萨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没什么”从前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和萨蒂说,但今天不知为何,她选择了隐瞒。
“这是新鲜的羊肉,你尝尝。”
“萨蒂”杜尔迦狐疑的看着她“我从来不吃荤菜的,你怎么忘了?”
“啊,是我弄错了,这是世尊爱吃的。”萨蒂不好意思的笑了。
“萨蒂”杜尔迦放下手里的汤匙“你为怎么叫他世尊?你以前都是直接喊他名字的。”
“我,我只是听你叫习惯了”
杜尔迦并未追究下去,只是心不在焉的吃完了这顿饭。
她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心事重重。
那个梦,看不见彼岸的梦,如泥沼陷住了她的心;还有早晨萨蒂那些不寻常的表现,从模糊到清晰,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拉克希米,这是我找来的雪花,你看看,能不能用?”萨蒂将一堆雪结晶放在了杜尔迦的面前。
呆呆的坐在纺车前的杜尔迦满面愁容,“抱歉,萨蒂,我想起还要去梵文陀梨那去拿些药草,你先织吧。”
“哎,拉克希米,我陪你。”
“不用了”杜尔迦朝她挥了挥手,“我马上就回来。”
穿过重重的千住廊,终于来到了喜林苑。走进大门,只见眼前一片新绿,不一会,就听见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竹子在大门的左边,竹叶上歇息着许多小鸟,因为竹叶十分茂盛,可以为鸟儿们遮阳避雨。在大门的右边有一棵桂花,走前去,微风一吹,桂花香气迎面飘来,令人神清气爽!
梵文陀梨正一脸悠闲的躺在软软的靠椅上闭目养神,耳边还不时地传来他新找到的虎皮鹦鹉的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风,梵文陀梨一怒跳了起来“谁啊?”
“是我”杜尔迦一脸歉意。
天哪,梵文陀梨就怕这个瘟神,还偏偏就是她。“有什么事赶紧说。真是的,进来也不知道关门,会冻死人的好吧。”
“我,想来借一面镜子。”
“你说什么?”梵文陀梨真是要被气吐血了“你到我这里来借镜子?”
杜尔迦被他一吼差点哭出来,撇了撇嘴。
“哎呀,怕了你了,镜子在那边,柳树的后面。你自己去吧。”这女人真麻烦,找个镜子还得特意跑来这边,脑子坏了吧。
杜尔迦看见那颗枯死的柳树被一层层的藤蔓缠绕着,斑驳又悲伤的矗立在院落最不起眼的一脚。她慢慢的走到柳树的后面,鼓起巨大的勇气朝那面光洁无比的镜子抬起了头。
她确定,十分确定,她看见的是萨蒂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有一双不同以往的红色瞳孔。为什么她有着拉克希米所有的记忆却没有了自己原本的容貌,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了镜子,白皙的指尖在触到镜子的一瞬间,原本光亮的镜子变成了一个巨大黝黑的洞,将还来不及发出叫喊的她吞没了。
梵文陀梨已经靠在藤椅上喝了半壶的红茶了,却还没见到那个女人从花园里走出来,该不会是照镜子照到体力不支结果晕倒了吧?算了,那个女人还是少管她为妙,她爱照多久就照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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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罗娑雪山上的希瓦睁开了双眼,嘴角含着深不可测的担忧,终于等不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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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那女人照镜子竟然照了整整一个上午。梵文陀梨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完了,完了。他刚想着要不要收拾东西逃跑,就看见门口的桂花树下,那个通常含着温和笑容的毗湿奴此刻却面似寒霜的看着他,“她人呢?”
“在那个柳树的后面”梵文陀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反正没看见她出来。”
毗湿奴看了眼那颗柳树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封印被破了”
“封印被破?”梵文陀梨这才注意到那颗枯死的柳树。
“该死,她被带走了。”毗湿奴看着一地的镜子碎片心里涌起了恼怒。
“抱歉,世尊,我真的不知道封印不在了。”梵文陀梨知道这下闯了大祸。
“算了”毗湿奴恢复了常态下那张温和的面容,“我会派人去找的。”
陷入黑暗的杜尔迦持续昏睡着,将她掳来的人却已经显的十分不耐烦。
“给我用水将她泼醒”
“是”
哗啦,冷水从头淋下,昏迷中的她挣开了眼睛。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那男人有着充满戾气的眼神和残暴的气质。
“终于醒了,我的女神”
“你是谁?”杜尔迦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的绑起,她用力挣脱了一下,手腕处却传来裂心的疼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俘虏。”男人邪魅的笑了。
她很讨厌看见他的笑,不禁打了个哆嗦“你,你是阿修罗族的”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啊”男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脸,伸出恶心的舌头朝她的脸上舔去,“好恶心,你放开我。”
“恶心?你有资格说恶心?”他暴戾的朝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蔓延了出来。
“你放心,我对现在的你丝毫没有兴趣,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兴趣呢?”他扯下绑住她的镣铐,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潮湿发霉的味道立刻冲进了她的鼻腔,记忆中哪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害怕的哭了起来。
“现在就哭未免早了一点,留点体力吧,一会还有你哭的。”邪恶的男人朝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她看见离她不远的另一面墙壁上被绑住的人被松了开来。那人左边的身体上到处布满了伤痕,血肉都翻开着,伤口还不断的有浓黑的血流出;右边的身体却是森森白骨,她从未见过这么阴森可怖的画面,忍不住扶着墙壁大口的呕吐起来。
“看来你对他很满意啊”男人的笑声令她更加发毛起来“把门给我锁上,让他们好好享受。”
“不——”杜尔迦凄厉的尖叫起来“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很遗憾,我一向不喜欢向我求饶的女人。”
她绝望的看着他们落了锁,巨大的带着铁锈的锁就像是巨大的怪兽,等待着杀死绝望的她。
“这个男人每天都需要和数十个女人交合,否则他就会变成更加可怕的野兽,一头我也没见过的野兽。”邪恶的男人轻笑着,“就让我看看天界最高的女神会怎么招待他吧。”
“不要——”杜尔迦看着他们奸笑着离去的背影,浑身不停的哆嗦着。她的双腿已经几乎要失去站立的勇气。面前的那个怪物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她,她惊恐的尖叫着,此刻,除了尖叫和逃窜,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求求你,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杜尔迦哭着蜷缩的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那男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你是人?”杜尔迦依旧泣不成声。
“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你是谁?”
浑身血污的男人试图用那只仍有血肉的左手去触碰她,却令她尖叫起来“咿呀,你走开啊,别碰我,我不认识你。”她一把打掉了面前的那只手。
“是呵,变成这样,你也不会认出我了。”那人颓然的放下了手。
杜尔迦红着眼睛,擤了擤鼻子“你能帮我逃出去吗?”
“逃?”男人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这是三连城。永恒不灭的城池。起码,我和你,肯定是没有本事出去了。”
杜尔迦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洞穴,但更像是个天然的甬道,潮湿且混合着发霉的难闻气味,没有任何光线透进来,更多的是浑浊和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那个陌生人突然颤抖起来,他攥起的手骨也咔咔作响,他抱着头嘶哑的喊着“离我远点,快!”
杜尔迦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根本不知道他发作后会变成什么样,只得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那人大力的撞击着石灰墙,大块的墙灰落在了杜尔迦的脚边,她全身不停的发着抖,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里,根本不敢直视那个一半浑身血污一半骷髅的凄惨男人。
“呀”靠着墙壁的杜尔迦被男人拖了过去,后背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一些散落在地面的硬石子割破了她柔嫩的皮肤,“不要——”她双手毫无目的的乱划着。
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浑身的血污染上了杜尔迦明黄色的纱丽,他死死扣住她的双手,腰身紧贴着她,她被他压的快要喘不过起来,在他的怀里胡乱的挣扎着,眼泪鼻涕都一齐涌了出来。他的左手一下掀、起她的乔丽衫,乳房被恶意揉捏,那里的皮肤也因此变成粉红色。
“滚开……滚开……”她只能拼命尖叫。也许是嫌我实在是太吵了,她面前可怕的怪物用力捏住她的下颚,疼痛迫使她张开嘴巴,他的唇立刻覆在了我的唇上,堵住了她的尖叫声。他温热的舌头也顺势伸入她的嘴里,探索刺探着她嘴内的每一寸领地,强迫柔软的小舌与它一起嬉戏。
她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了,身体敏感的轻轻颤抖着,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小腹升起。
不!不能屈服!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可是理智似乎正在逐渐的远离她。
怪物的双手正在他的双乳上肆虐,他的手掌用力的握住她白嫩的双乳,修长地手指在她粉红地凸起上用力的揉搓揪扯,疼痛的感觉顿时从胸部传出,逼出了她的眼泪。
“呜……呜……呜……”她呜咽着,但是怪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动作并没有放轻,反而更加用力。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部,牙齿咬住了左乳的乳尖,左手手指则捏住了右乳的乳尖,拉扯扭转。
“啊…………痛…………”
来自乳头的剧痛使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来自下体的警报却更让浑身颤抖。
怪物则牢牢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可怖的巨大的男性器具抵着她下身的神秘入口,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所传来的火热的温度了。
“放开我………………”她悲戚的哭叫着。
随着他一个有力的挺身,巨物一下子贯穿了她的下体。
“不……………………”
随着怪物的动作,她的下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怪物的动作撕裂了她的身体,也撕裂了她的灵魂。
手腕上的粗糙的绳索因为她的挣扎而磨破了细嫩的皮肤,陷入她的身体,一丝鲜红的血丝从手腕处流下,显现出一种死亡的美感。
怪物在进入她的身体后,开始急速而狂暴的抽插,每一下都是加上全身重量的结结实实的猛烈撞击。
她紧稚脆弱的身体几乎裂开了,火热、撕裂的强烈痛楚使她痛苦的哭了起来。
----------------------
“要帮忙吗?”杜尔迦正绝望的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听见了这一句此时不啻于天籁之音的一句话。
“湿婆?”杜尔迦嘶哑的喊了一声。
“拉克希米,好久不见啊。”希瓦仍旧立在一边,似乎在享受眼前的画面。
“你个苦瓜脸,还不帮我?”杜尔迦又哭了起来。
“就知道哭,这么多年也没变。”西瓦掷出莲花,那男人随即被砸中后就消失了踪影。
杜尔迦哭叫了半天,希瓦也没搭理她。
“你这人这么还是万年不变的冰棍?”杜尔迦又哭了一阵,终于抹了抹眼泪。
“你衣服被扯破了”希瓦不冷不热的吐了一句。
“你,”杜尔迦羞红了脸,“你赶紧送我回去。”
“抱歉,我没义务在救了你之后再将你送回去。”
“那我怎么办?”
“两条路,第一,待在这里。第二,跟着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暗。
“啊,你等等我”这个该死的湿婆,除了对萨蒂是温情脉脉以外,对其他人统统不待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杜尔迦见西瓦沉默不言,故意找了个话题。“喂,你知道萨蒂在殊胜殿吗?”
希瓦依旧沉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喂,你不用去接萨蒂吗?”
“你怎么转世了还是一样没脑子?随便扔给你一个人说是萨蒂你就认为是萨蒂吗?”西瓦冷冰冰的白了她一眼。
“你,你是说,那个萨蒂是假的。”
“废话,这还用说?!真蠢!”
杜尔迦被他羞辱的语气弄的羞红了脸“还有,刚才那个,怪物,你杀了他吗?”
西瓦停住了脚步,“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解救(一)微h
~梦境~
一片寂静的黑暗中亮起一丝光亮。
影子黏在她的背后,融进一片昏暗的颜色里,杜尔迦朝着那光亮的方向走去。
冷硬的石头咯着她的脚,不知从哪吹来的凛冽的寒风钻进了她薄薄的纱丽,一个若隐若现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来吧,来看看你自己。”
经过一片泥泞的沼泽,她看见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湖面上斜插着各种生锈的刀刃和兵器。她朝那黑暗的湖面俯下了身体,原本流动着的湖水顿时寂静起来,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但却不是她自己的脸。“萨蒂”
那诡异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见了吧,这才是你的脸。”
杜尔迦伸出手拨了拨自己额前的头发,然后倒影在湖里的影子也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不可能,不可能”她大声呼叫着。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你的身边没有任何一面镜子,就连须弥湖都不许你靠近?”
她想起那日编花环毗湿奴的确找了个借口没让她接近湖边,不禁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我会长着萨蒂的脸?”
“因为你根本不是拉克希米。”
“那我是谁?”
“哈哈哈哈哈”那个诡异冰冷的声音一直笑着,没有回答她。
“告诉我!”杜尔迦大叫着,睁开了双眼。
眼前没有了昏暗的湖水,只有洁白的软榻和纱幔。她不确定梦境里看见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她需要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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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克希米,我已经做好早餐了,快起来吃吧”萨蒂敲了敲门。
“好,我就来。”杜尔迦梳好了发辫,满腹心事的坐在了餐桌前。
“怎么了?”萨蒂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没什么”从前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和萨蒂说,但今天不知为何,她选择了隐瞒。
“这是新鲜的牛肉,你尝尝。”
“萨蒂”杜尔迦狐疑的看着她“我从来不吃荤菜的,你怎么忘了?”
“啊,是我弄错了,这是世尊爱吃的。”萨蒂不好意思的笑了。
“萨蒂”杜尔迦放下手里的汤匙“你为怎么叫他世尊?你以前都是直接喊他名字的。”
“我,我只是听你叫习惯了”
杜尔迦并未追究下去,只是心不在焉的吃完了这顿饭。
她呆呆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纷纷落下的雪,心事重重。
那个梦,看不见彼岸的梦,如泥沼陷住了她的心;还有早晨萨蒂那些不寻常的表现,从模糊到清晰,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拉克希米,这是我找来的雪花,你看看,能不能用?”萨蒂将一堆雪结晶放在了杜尔迦的面前。
呆呆的坐在纺车前的杜尔迦满面愁容,“抱歉,萨蒂,我想起还要去梵文陀梨那去拿些药草,你先织吧。”
“哎,拉克希米,我陪你。”
“不用了”杜尔迦朝她挥了挥手,“我马上就回来。”
穿过重重的千住廊,终于来到了喜林苑。走进大门,只见眼前一片新绿,不一会,就听见小鸟在“叽叽喳喳”地叫着。竹子在大门的左边,竹叶上歇息着许多小鸟,因为竹叶十分茂盛,可以为鸟儿们遮阳避雨。在大门的右边有一棵桂花,走前去,微风一吹,桂花香气迎面飘来,令人神清气爽!
梵文陀梨正一脸悠闲的躺在软软的靠椅上闭目养神,耳边还不时地传来他新找到的虎皮鹦鹉的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风,梵文陀梨一怒跳了起来“谁啊?”
“是我”杜尔迦一脸歉意。
天哪,梵文陀梨就怕这个瘟神,还偏偏就是她。“有什么事赶紧说。真是的,进来也不知道关门,会冻死人的好吧。”
“我,想来借一面镜子。”
“你说什么?”梵文陀梨真是要被气吐血了“你到我这里来借镜子?”
杜尔迦被他一吼差点哭出来,撇了撇嘴。
“哎呀,怕了你了,镜子在那边,柳树的后面。你自己去吧。”这女人真麻烦,找个镜子还得特意跑来这边,脑子坏了吧。
杜尔迦看见那颗枯死的柳树被一层层的藤蔓缠绕着,斑驳又悲伤的矗立在院落最不起眼的一脚。她慢慢的走到柳树的后面,鼓起巨大的勇气朝那面光洁无比的镜子抬起了头。
她确定,十分确定,她看见的是萨蒂的脸,只不过这张脸上有一双不同以往的红色瞳孔。为什么她有着拉克希米所有的记忆却没有了自己原本的容貌,她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了镜子,白皙的指尖在触到镜子的一瞬间,原本光亮的镜子变成了一个巨大黝黑的洞,将还来不及发出叫喊的她吞没了。
梵文陀梨已经靠在藤椅上喝了半壶的红茶了,却还没见到那个女人从花园里走出来,该不会是照镜子照到体力不支结果晕倒了吧?算了,那个女人还是少管她为妙,她爱照多久就照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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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罗娑雪山上的希瓦睁开了双眼,嘴角含着深不可测的担忧,终于等不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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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那女人照镜子竟然照了整整一个上午。梵文陀梨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完了,完了。他刚想着要不要收拾东西逃跑,就看见门口的桂花树下,那个通常含着温和笑容的毗湿奴此刻却面似寒霜的看着他,“她人呢?”
“在那个柳树的后面”梵文陀梨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反正没看见她出来。”
毗湿奴看了眼那颗柳树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封印被破了”
“封印被破?”梵文陀梨这才注意到那颗枯死的柳树。
“该死,她被带走了。”毗湿奴看着一地的镜子碎片心里涌起了恼怒。
“抱歉,世尊,我真的不知道封印不在了。”梵文陀梨知道这下闯了大祸。
“算了”毗湿奴恢复了常态下那张温和的面容,“我会派人去找的。”
陷入黑暗的杜尔迦持续昏睡着,将她掳来的人却已经显的十分不耐烦。
“给我用水将她泼醒”
“是”
哗啦,冷水从头淋下,昏迷中的她挣开了眼睛。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男人,那男人有着充满戾气的眼神和残暴的气质。
“终于醒了,我的女神”
“你是谁?”杜尔迦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高高的绑起,她用力挣脱了一下,手腕处却传来裂心的疼痛。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俘虏。”男人邪魅的笑了。
她很讨厌看见他的笑,不禁打了个哆嗦“你,你是阿修罗族的”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聪明。”
“啊”男子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贴着她的脸,伸出恶心的舌头朝她的脸上舔去,“好恶心,你放开我。”
“恶心?你有资格说恶心?”他暴戾的朝她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鲜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蔓延了出来。
“你放心,我对现在的你丝毫没有兴趣,不过,不知道他会不会有兴趣呢?”他扯下绑住她的镣铐,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潮湿发霉的味道立刻冲进了她的鼻腔,记忆中哪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害怕的哭了起来。
“现在就哭未免早了一点,留点体力吧,一会还有你哭的。”邪恶的男人朝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她看见离她不远的另一面墙壁上被绑住的人被松了开来。那人左边的身体上到处布满了伤痕,血肉都翻开着,伤口还不断的有浓黑的血流出;右边的身体却是森森白骨,她从未见过这么阴森可怖的画面,忍不住扶着墙壁大口的呕吐起来。
“看来你对他很满意啊”男人的笑声令她更加发毛起来“把门给我锁上,让他们好好享受。”
“不——”杜尔迦凄厉的尖叫起来“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很遗憾,我一向不喜欢向我求饶的女人。”
她绝望的看着他们落了锁,巨大的带着铁锈的锁就像是巨大的怪兽,等待着杀死绝望的她。
“这个男人每天都需要和数十个女人交合,否则他就会变成更加可怕的野兽,一头我也没见过的野兽。”邪恶的男人轻笑着,“就让我看看天界最高的女神会怎么招待他吧。”
“不要——”杜尔迦看着他们奸笑着离去的背影,浑身不停的哆嗦着。她的双腿已经几乎要失去站立的勇气。面前的那个怪物般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她,她惊恐的尖叫着,此刻,除了尖叫和逃窜,她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求求你,我不认识你,你别过来。”杜尔迦哭着蜷缩的蹲在地上。
“你怎么了?”那男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你,你是人?”杜尔迦依旧泣不成声。
“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你是谁?”
浑身血污的男人试图用那只仍有血肉的左手去触碰她,却令她尖叫起来“咿呀,你走开啊,别碰我,我不认识你。”她一把打掉了面前的那只手。
“是呵,变成这样,你也不会认出我了。”那人颓然的放下了手。
杜尔迦红着眼睛,擤了擤鼻子“你能帮我逃出去吗?”
“逃?”男人摇了摇头“根本不可能,这是三连城。永恒不灭的城池。起码,我和你,肯定是没有本事出去了。”
杜尔迦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是一个洞穴,但更像是个天然的甬道,潮湿且混合着发霉的难闻气味,没有任何光线透进来,更多的是浑浊和黑暗,让人不寒而栗。
身边的那个陌生人突然颤抖起来,他攥起的手骨也咔咔作响,他抱着头嘶哑的喊着“离我远点,快!”
杜尔迦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根本不知道他发作后会变成什么样,只得缩在墙角一动不动。
那人大力的撞击着石灰墙,大块的墙灰落在了杜尔迦的脚边,她全身不停的发着抖,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里,根本不敢直视那个一半浑身血污一半骷髅的凄惨男人。
“呀”靠着墙壁的杜尔迦被男人拖了过去,后背紧紧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一些散落在地面的硬石子割破了她柔嫩的皮肤,“不要——”她双手毫无目的的乱划着。
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浑身的血污染上了杜尔迦明黄色的纱丽,他死死扣住她的双手,腰身紧贴着她,她被他压的快要喘不过起来,在他的怀里胡乱的挣扎着,眼泪鼻涕都一齐涌了出来。他的左手一下掀、起她的乔丽衫,乳房被恶意揉捏,那里的皮肤也因此变成粉红色。
“滚开……滚开……”她只能拼命尖叫。也许是嫌我实在是太吵了,她面前可怕的怪物用力捏住她的下颚,疼痛迫使她张开嘴巴,他的唇立刻覆在了我的唇上,堵住了她的尖叫声。他温热的舌头也顺势伸入她的嘴里,探索刺探着她嘴内的每一寸领地,强迫柔软的小舌与它一起嬉戏。
她几乎要喘不过起来了,身体敏感的轻轻颤抖着,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小腹升起。
不!不能屈服!她在心里命令自己,可是理智似乎正在逐渐的远离她。
怪物的双手正在他的双乳上肆虐,他的手掌用力的握住她白嫩的双乳,修长地手指在她粉红地凸起上用力的揉搓揪扯,疼痛的感觉顿时从胸部传出,逼出了她的眼泪。
“呜……呜……呜……”她呜咽着,但是怪物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动作并没有放轻,反而更加用力。
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部,牙齿咬住了左乳的乳尖,左手手指则捏住了右乳的乳尖,拉扯扭转。
“啊…………痛…………”
来自乳头的剧痛使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来自下体的警报却更让浑身颤抖。
怪物则牢牢抓住她的脚踝,用力将她的双腿分开,可怖的巨大的男性器具抵着她下身的神秘入口,她已经可以感受到它的所传来的火热的温度了。
“放开我………………”她悲戚的哭叫着。
随着他一个有力的挺身,巨物一下子贯穿了她的下体。
“不……………………”
随着怪物的动作,她的下身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怪物的动作撕裂了她的身体,也撕裂了她的灵魂。
手腕上的粗糙的绳索因为她的挣扎而磨破了细嫩的皮肤,陷入她的身体,一丝鲜红的血丝从手腕处流下,显现出一种死亡的美感。
怪物在进入她的身体后,开始急速而狂暴的抽插,每一下都是加上全身重量的结结实实的猛烈撞击。
她紧稚脆弱的身体几乎裂开了,火热、撕裂的强烈痛楚使她痛苦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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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帮忙吗?”杜尔迦正绝望的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听见了这一句此时不啻于天籁之音的一句话。
“湿婆?”杜尔迦嘶哑的喊了一声。
“拉克希米,好久不见啊。”希瓦仍旧立在一边,似乎在享受眼前的画面。
“你个苦瓜脸,还不帮我?”杜尔迦又哭了起来。
“就知道哭,这么多年也没变。”西瓦掷出莲花,那男人随即被砸中后就消失了踪影。
杜尔迦哭叫了半天,希瓦也没搭理她。
“你这人这么还是万年不变的冰棍?”杜尔迦又哭了一阵,终于抹了抹眼泪。
“你衣服被扯破了”希瓦不冷不热的吐了一句。
“你,”杜尔迦羞红了脸,“你赶紧送我回去。”
“抱歉,我没义务在救了你之后再将你送回去。”
“那我怎么办?”
“两条路,第一,待在这里。第二,跟着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暗。
“啊,你等等我”这个该死的湿婆,除了对萨蒂是温情脉脉以外,对其他人统统不待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杜尔迦见西瓦沉默不言,故意找了个话题。“喂,你知道萨蒂在殊胜殿吗?”
希瓦依旧沉默,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喂,你不用去接萨蒂吗?”
“你怎么转世了还是一样没脑子?随便扔给你一个人说是萨蒂你就认为是萨蒂吗?”西瓦冷冰冰的白了她一眼。
“你,你是说,那个萨蒂是假的。”
“废话,这还用说?!真蠢!”
杜尔迦被他羞辱的语气弄的羞红了脸“还有,刚才那个,怪物,你杀了他吗?”
西瓦停住了脚步,“你要是再啰嗦我就杀了你。”

解救(二)
“该死,他们竟然能一起逃走,我真不该低估那女人。”看着空空如也的地牢,多罗加一时气结。
“陛下,那现在怎么办?”
“先回三连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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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杜尔迦赤裸的双脚已经磨出了血泡,她一直忍着疼,但是越来越粗糙坚硬的石子令她像一只舞倦的蝴蝶,无力振翅。
西瓦仍旧一言不发的走着。
“喂,我们究竟要去哪?还要走多久?”
“你搞清楚,是我要去,不是我们。你大可以待在这里。”西瓦毫不客气的将了她一军。
“可是,我的脚在不停的流血,实在走不动了。”杜尔迦带着哭腔。
西瓦扫了她一眼,秀发凌乱的黏在她的脸上,她身后潮湿的地上有着断断续续鲜红的血迹。
“你也进莲花法器里吧。”西瓦淡淡的给出了意见。
杜尔迦犹豫不决的看着他。
“不过,刚才你说的那个怪物也在里面,你自己选。”
“我不要。”这个湿婆神的狠心她算是真正领教了。
“是你自己不要,别怪我没给你选择。”
杜尔迦只得忍着剧烈的疼痛一步一瘸的跟着他,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条看起来永无尽头的通道突然间吹来了黏腻的风,杜尔迦不禁加快了脚步。等她走出甬道才发现,这地方她似乎见过。
寂静的黑暗中没有一丝光亮。
影子黏在她的背后,融进一片昏暗的颜色里,只有她手上的新月手链闪着微弱的光。
凛冽的寒风钻透过她残破的纱丽,她惊叫起来“我来过这里,在梦里。”
“是吗?”西瓦出乎意料的答了她的话“和你梦里有什么不同吗?”
杜尔迦皱着眉略微思索了一下“这里的沼泽似乎变大了,还有那个湖,比之前小了许多。”
湖面上依旧斜插着各种生锈的刀刃和兵器。
西瓦轻轻掠过了沼泽,“咻”的跳进了湖里。杜尔迦张口结舌的盯着波纹渐渐平复的湖面,牙齿经不住的打颤起来,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她害怕极了,她甚至觉得西瓦可能不会回来了;而她则会永远困在这个陷落的时空里。
过了许久,久到她脚下的血已经凝固后被突如其来的风雪结了冰,西瓦终于从那灰暗的湖面浮起,但却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尽管她和他互相不待见,但是她记得他神采飞扬的冰冷面孔,如今那矫健的身躯上到处是斑驳的铁锈,而他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柄火焰与冰雪相容的利剑,闪着冰魄人心的光芒。
“你想好了吗?”西瓦提着时冷时热的利刃站在她的面前。
“想好什么?”杜尔迦一脸不解。
“想好你的灵魂寄托在哪里?”
“什么?”她怀疑听错了。
“我再说一遍,你想好将自己的灵魂寄托在哪里了没有?”他的声音越发的冷硬起来。
“我,我”杜尔迦被他的气势吓得结巴起来。没等她再开口,西瓦就一剑刺穿了她的身体,“抱歉了,拉克希米。”
被刺穿的身体并没有流血,而是升起一抹淡淡的柔和的光,在这个躯体上盘旋了几圈,消失了。
感受着倚在他怀里的冰冷躯体渐渐有了些许的温度,他紧皱的眉变得缓和起来。
而受到那湖里陨落的神器侵染的西瓦此刻却慢慢跪在地上,胳膊上那些可怖的铁锈和毒在他的体内肆虐着,他努力压制着那些痛苦的幻觉,冰火交错的那柄炽寒剑也“咣当”一声从他的手里掉了下来。
“湿婆,我真的很感激你。”
西瓦的身后传来冷酷黝黑的苍老声音,“炽寒剑是用来封印我的,你忘记了吗?还是说你为了救你怀里的女人,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放出我?”
西瓦已经没有力气接他的话,紧抱着杜尔迦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他甚至抓不住她的裙摆,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怀里跌落在地上,伴随着自己痛苦的喘息。
“湿婆,我真高兴,封印解除的同时,还能得到你的力量”冷酷和苍老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回荡着,“只要我吃了你,我就能得到你所有的力量。”
“马希沙”西瓦体内裂碎般的疼痛伴随着他的语句,“只要你放了她。”
“看来你很珍视她啊”马希沙奸笑着的同时拿起炽寒剑,“你知道被这剑第二次刺过,会怎样?”
“不要”西瓦大惊失色的伸出手想去够眼前的女子。
那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法力,原本在这个额外的时空里就不该多用法力,每使用一次,就会反噬自己一次。炽寒剑凛凛的透过他的手背插进了杜尔迦的额心,剑的灵力吞噬着他的残余的力量,一时间光芒万丈起来。
马希沙残暴的笑着,滴着脓液的眼睛里有着报复的快感。
当剑的光芒慢慢变的黯淡后,他伸手,打算收回这柄神器。谁知他腐烂的手触到剑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震飞了出去。炽寒剑的剑身扬起了漫天的苍白色的火焰,马希沙骇然的盯着那场火,火焰的中间出现了一个身影,那身影虚幻的就像歌颂梵天的祝语,又像深植在人心的祈祷。
一个翩翩的身影在苍白的火焰中冉冉升起,就在这陷落的时空里,漫天风雪冰冻了大片灰暗的沼泽,冷寂的黑湖瞬间风起云涌,天空变成了深深的红色。
白色的身影周身散发着火焰般的光晕,说不清是火焰照亮了她还是她点燃了火焰,马希沙倒在地上看了看这火焰般的身影,又看了眼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湿婆,他心中的担忧才稍稍褪去了些许。这燃烧的无边火焰太像湿婆第三只眼喷出的火,这是能焚毁一切的火。
冲天的火焰终于渐渐落下,翻飞的秀发下额间那一缕红色的印记,马希沙从未见过这么美丽决绝的一张脸,那是能在永夜里发光的面颊;那血红的琥珀眸子是侵过万千鲜血的红,带着摄人心魄的冷。
虽然他在这黑湖里呆了太久,久到他自己也已经忘记了时间,久到他的身体早已被铁锈腐烂,久到浑身上下都滴着爬满蛆虫的脓液,他也依旧按捺不住渴望她的心,他想得到她,这样的美,是足以令任何一个男人疯狂的,心里那个有魔力的声音催促着他向她伸出了手。
火焰灰烬中的女子连眼皮都没抬,就有一道白光击中了他枯骨嶙峋的手。
一头纯白的狮子梗在了他和她之间。那狮子足有小山般大小,炭火般的眼死死盯着他。
“我们走。”杜尔迦轻轻抚了抚它浓密的鬃毛,拥起地上奄奄一息的西瓦和炽寒剑,一跃坐在了它的背上。
“你能走出去?”马希沙拦在了狮子的面前。
狮子低低的吼着,吼声吞天噬地般令这个空间震荡着。
“你在说一遍?”杜尔迦美妙的声音像是舒缓的维纳琴,带着空旷的回音,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随着说话而轻轻颤动。
“你要么跟了我,要么就会立即死在这里。”马希沙心里在盘算着,如何这个女人在被炽寒剑刺了两次之后仍旧安然无恙?!
“你可别后悔”
“也不知道谁会后悔?”马希沙瞧着她那可爱白皙的皮肤,老旧的身体里燃起了火。
“如果你赢了我,我就嫁给你。”
“一言为定。”

伽梨出现
马希沙还在呆呆的等着出招,就看见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八只手,手掌毫不留情的、铺天盖地的便朝他袭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她脚下颤抖。
“难道只有你会变?”马希沙划开自己的手掌,每一滴滴落在地面上的血,都转眼变成了一个和他容貌相似的阿修罗——手执剑、斧、棒槌和标枪向她进攻。
激战开始了。
女人毫不在乎,闹着玩似地挡开了所有敌人的打击,她不慌不忙的挥动着炽寒剑,消灭了数不胜数的阿修罗。
纯白的狮子,鬃毛倒竖,冲入阿修罗中,仿佛如森林大火的烈焰。
在她的沉重打击下,成千上万的阿修罗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他们或身首分家,或被一劈两半,或被剁为肉泥。个别阿修罗脑袋掉了身子还在战抖,美丽的女人所经之处,血流成河。
马希沙的锐气被狠狠挫败了,他恢复了最原初的形态——水牛。
他的蹄子踏得地动山摇,尾巴搅得海卷巨浪,彷佛是可怕的暴风掀起连天波涛。他的牛角直插云天,他一呼气山岩崩塌。
他面前的美女微微一笑,“还就怕你不显出原形呢”说着就向马希沙抛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套索,狠狠拽紧了它。马希沙却瞬间施展了金蝉脱壳,离弃了水牛身躯又变成了狮子。她飞速的冲到他的面前,挥动炽寒剑割下了狮头,就在这一瞬间,马希沙又变成了人形。
她脱下手中的戒指,恢复成湿婆的震天弓一箭射中了马希沙变的人。但马希沙立即又变成了一只巨象,吼叫着挥动象鼻朝她和白狮袭来。她立即用剑砍下了象鼻,马希沙马上又恢复水牛的原形,用角掀土,将大山和巨岩向她抛去。
她纵身一跳,腾升到了半空中,她踩住了水牛的头,用利剑狠狠刺入他的身体。马希沙剧烈的挣扎着,为了死里逃生,还想变成新的形象。但才刚变了一半,就被她割下了脑袋,倒在地上眼看就要断气。
“你,你究竟是谁?”这是马希沙死前唯一想知道的。
“我是伽梨,为战争而生,就连毗湿奴和湿婆也无法将我打败。”
“是吗?”马希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是,你出不去的。这个地方已经在坍缩了。”
伽梨嫌恶的看了他一眼,举起炽寒剑朝远远的天际掷去,冰与火交错划过电闪雷鸣的天空,当剑回到她的手上时,那可怖的天空上竟然出现了几道划痕,空洞而又黝黑的俯视着逐渐吞噬一切的沼泽。
伽梨拍了拍雪狮,“我们走”
雪狮一跃,就跳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天空之洞里。
身后的世界逐渐崩塌,吞噬一切的沼泽缓慢的袭上了这整个空间。
周六停更,周日恢复。

原初之境
又回到了吉罗娑雪山,白雪一望无际,雪山等待着它的主人,苍茫肃穆。
伽梨缓缓打坐了下来,开始不停的念诵祈祷咒。
须弥山的毗湿奴也捕捉到了这一缕音尾,急急的呼唤迦楼罗王,向雪山飞去。
伽梨摩挲着西瓦手里的那朵金色莲花,将困在其中的那人释放了出来。
“苏摩,还好吗?”伽梨淡淡的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西瓦救了我”苏摩看了看还未完全长出肌肉的腿骨。
“是的,他一向是仁慈的。”
“你?”千言万语都不知该怎样说出口。
伽梨摆了摆手,“你帮我护法。”
“你要去那里救他?”
“是的”
还未等她走出山洞,她就看见白色的护持之神毗湿奴降临在了吉罗娑。
伽梨垂下了眼,看向洞口的身影,“那罗延(毗湿奴的另一个名称),好久不见。”
“你们把拉克希米怎么了?”毗湿奴跳下了迦楼罗王,焦急的心情不言而喻。
“她的灵魂被抽走了。”
“你说什么?”
“她被封在炽寒剑里,”她双手朝他呈上那柄闪着寒冰火焰的武器。“我现在没空跟你详细解释。”伽梨缓缓打坐在湿婆的身边,慢慢进入了瑜伽的状态。光影随着伽梨渐渐远去,毗湿奴看了眼苏摩,紧随其后,化成了一道蓝光。
“你怎么这么胡闹,进入这个夹缝很可能就灰飞烟灭了。”毗湿奴跟在伽梨的身后。
“那你不也一样?”
“你那么在乎他吗?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伽梨没有回答,往前走了几步后说道“在黑铁之城的地底我感应到这个夹缝的空间里还有其他人。”伽梨拢了拢浓黑的秀发,“其实,你不必跟来的,若是我死了,你刚好可以将拉克希米的灵魂再放进我的身躯。”
毗湿奴沉默着,却并未放慢脚步。伽梨的身上飘起浓浓的杜鹃花的味道,这是她原初的形象,在这个夹缝的空间里,没有人能使用任何法术或者兵器。
“是他。”伽梨看见一个远远的模糊的身影,便奔跑起来。
“等一下。”毗湿奴一把拉住她,“他不是西瓦。”
“明明就是他。”伽梨眨了眨眼睛“让我去找他”
“不,那只是他最原初的形象,还不是你的西瓦。”毗湿奴淡淡的解释着,“那是楼陀罗,他那时还是兽主和荒野之神,你仔细看他的装扮。”
的确,他的皮肤是褐色的,着着金色的装饰,有发辫,手持弓箭。微风吹过,还带来他身上药草的味道。
“西瓦”伽梨忍不住轻叫了一声,在黑铁城的地底她就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心里那近乎本能的爱恋充斥着她的心。
毗湿奴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没让她的声音传过去。柔软的红唇摩挲着他的手掌,他心中万道炽热瞬间涌起。
伽梨拨开了他的手,却在此时看见一个女子朝西瓦的原初——楼陀罗走去。
夹缝的空间里飘起了细雨,落在了伽梨和毗湿奴的身上。那冷冷的冰雨砸在两人的身上,却寒进了她的心里。楼陀罗牵起女子的手,一起走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
伽梨的眼里涌起了一阵酸涩。
毗湿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衣服都湿了,我去生点火。”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伽梨低着头,有些沮丧。
“等那个女人走了,她是摩那娑,蛇女。如果和她碰面,会很麻烦。”
她的纱丽被雨淋过紧紧地粘在身上,露出优美的曲线。
毗湿奴静静的看着她,星眸里的情绪慢慢地翻腾着……
“冷吗?”他朝她伸出了手“靠过来会比较好。这里的夜晚会冷到无以复加。”
伽梨裹紧了自己潮湿的纱丽,摇了摇头。
“总是那么倔。”毗湿奴笑了,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伽梨没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一个趔趄,扑倒在了他的身上。半裸的身体此时正贴在他的胸前,令她羞红了脸。
片刻,他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火热的气息辗压在她的唇上,将她的唇瓣也烧成了火焰。
她剧烈的抗拒着,可是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横行无忌地侵略,唇舌狂乱而急促。慢慢地,他宽大的手从她的衣角里伸了进去,沿着她光滑的背部轻轻地抚摸。
“不要”她想要挣脱他。
“嘘,声音太大会被蛇女听见的。”他像是抓住了她的弱点,不给她反抗的机会。
“我不是拉克希米。”她小声说道。
“我知道。”他的唇带着湿意缓缓舔过她的耳垂,大掌抚上她胸前高耸的双峰轻轻揉捏。
“唔,别”伽梨抗拒着,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音。
“蛇女此刻正和他交合呢。”他轻轻松开她的小嘴,微微支起身体,引导她看向那个远处的小木屋。
“不,不会的。”伽梨捂住双眼,轻轻的抽泣。
“真的哦,想不想去看看?”他依旧蛊惑她。
“不,不要。”她终于挣脱了他,面色羞红的跌坐在山洞的地上,“我不是拉克希米”。
寒冷的夜变得尤其漫长,她靠着冰冷的石壁,脚尖都已经结了冰,看着远方那个小木屋里的光,心头更是添了几层寒霜。
黎明之光缓缓升起,小木屋里的灯光熄灭了,蛇女摩那娑走出了木屋。
“我们走”毗湿奴拉着还在发呆的伽梨,朝木屋快步走了过去。
毗湿奴轻轻敲了敲门。
“你们是?”楼陀罗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你是荒野之神,我们来带你回去。”毗湿奴眯着他的莲花眼,上下打量着他。
“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回去?”楼陀罗警觉的盯着他。
“西瓦,你不认得我了嘛?”伽梨焦急起来。
“抱歉,我从未见过你。”
伽梨委屈的看着他那双寒冰色的双眼,不知该说些什么。
毗湿奴微微一笑:“你每天都做些什么呢?”
楼陀罗指了指他们身后的竹篓,“我每天都得上山采药。”
“为何每天都要去呢?”
“摩那娑让我白天去采药,晚上休息。”
“你不想知道她每天白天在你采药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吗?”毗湿奴依旧面如春风。
“她告诉我,白天的时候不能靠近这个屋子。”
“看得出,你很喜欢她。”
“你知道?”楼陀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你更应该多了解她啊。”毗湿奴的笑意更浓了“那边的山上有隐身草,你何不摘些来放在自己的身上?”
楼陀罗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背上竹篓,默默的朝山里走去。

原初之境02
“这样做行吗?”伽梨小声嘀咕着。
“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行了。”毗湿奴微笑着看着楼陀罗的身影。
伽梨和毗湿奴依旧待在那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山洞夹缝内,呆呆的守着那个小木屋。
“他会不会和蛇女说见过我们的事?”伽梨皱了皱眉。
“不会。”
“你怎么确定乌莎斯有事瞒着他?”
“呵呵,我也不确定,直觉而已。”毗湿奴伸出手想去拨开她额前的一缕秀发。
伽梨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飞快的避开了他。
伸出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你的头发勾到了耳环上。”
“哦,谢谢”伽梨顺手将那一缕秀发从勾住的耳环上绕了下来。“对了,拉克希米好像给你做了件新衣服。”
“是吗?”
“嗯,她很用心,收集了好多天的雪花,然后将它们都织在了纯白的锦缎上。”
“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那时在沉睡,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你们这也算是心灵感应了。”
“嗯。”
“你恨我吗?”
“咦?”
“我利用你的复生将她的灵魂和你的进行了交换”
“不会啊,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到她。何况,这本来就无可厚非。”伽梨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上次你离开的时候,我还记得拉克希米难过的要死,谁知道你早就布好了局。”
“她很难过吗?那时?”
“是呀,她还说要是你回到她身边,就答应永远和你在一起。”伽梨看着远方那个披着兽皮的楼陀罗将一束隐身草放在了胸前。
“原来,我错过了这么多。”毗湿奴微微叹息了一声。
“嘘”伽梨示意他噤声,“他好像真的发现什么了。”
“那很好。”毗湿奴不动声色的朝那个方向扫了一眼。“明天我们再去找他。”
而伽梨看着他,突然发现一件她之前没有意识到的事情。“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
毗湿奴笑了,仰起头看着模模糊糊的惨白的星星,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看来苏摩的月亮也无法照进这里呢”
夹缝空间里的夜晚依旧是刺骨异常的寒冷,即使生了火,周围也依然迅速结满了冰。
毗湿奴见伽梨一个人瑟瑟发抖的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不由皱了皱眉,“昨天是我不好,还是靠过来比较好。否则真要冻死了。”
伽梨低下头,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拒绝了他。
毗湿奴无奈的站起身,轻轻走到她的面前,伽梨听见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刚想抬起头就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迎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莲花眼,冻得发抖的伽梨赶紧又缩了缩身体,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现在好些了吧。”
“谢谢”伽梨裹紧了纱丽,垂着长长的睫毛。
“我们只是互相取暖而已”毗湿奴的鼻息轻轻喷吐在她的耳边。
伽梨身体僵直,一动不动。
“我这么令你讨厌吗?”毗湿奴察觉到了她的僵硬。
“不是,只是,不习惯。”
“原来如此。”毗湿奴笑了。
过了许久,他怀中的人缓缓睡了过去。火光照耀着她的侧脸,安静恬人,脸上还飘荡着一片淡淡的红晕,娇美可人。樱桃色的唇像一颗熟透的樱桃,娇艳欲滴。
他忍不住用指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她的脸很素洁,干净清新,没有丝毫的杂质,淡澈得如同一朵洁白的玲兰。就连他也已经分不清究竟爱的是拉克希米的灵魂还是她这张举世无双的容颜。

原初之境03
七彩色的晨曦穿透了黑夜,撒进了这个夹缝里的空间。
伽梨微微睁开了眼,毗湿奴站在离她很远的洞口。
“你醒了?”
“嗯”
“看你睡得很熟,所以没喊你。”
“谢谢”
“走吧”毗湿奴拉着她,又向那个木屋走去。
果然,楼陀罗已经立在木屋前等着他们。
“你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一起走?”毗湿奴微笑着。
“你们究竟是谁?”楼陀罗依旧对他们充满了戒心。
“你不是已经发现那个女人在欺骗你了吗?怎么还对她死心塌地?”毗湿奴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诮的神色。
“她也许只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罢了。”楼陀罗失落的盯着炙烤的大地。
“你其实不属于这里,你也并非出生在这里。”伽梨见他一脸失落,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你,你是谁?”楼陀罗傻傻的盯着她。
“我只是一个被你遗忘的人。”伽梨冷冷的回了一句。
“这样吧,只要你帮我们做件事,我们就离开,不会再打扰你的生活。”毗湿奴朝木屋内张望了一眼。
“什么事?”
“我们急着救人,所以需要蛇女的七彩秀发。”
“可是……”楼陀罗迟疑着“她很珍惜她的头发,从来不让人碰。”
“你放心,失去头发她还会再长出来,可是我们急着救人,耽误不起。”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法得到。”
“我有个方法”毗湿奴微微一笑“山上有种稀有的药草,你应该见过,叫乌丝,你将它悄悄放在她的枕头底下,她的头发在三天之内都会成为黑色,这样,她就会生气的减去变成黑色的旧头发。”
“你们真的是去救人?”
“是”毗湿奴笃定的看着他。
“那好吧”楼陀罗背起了竹篓“若是她真的减去了旧头发,我就将它扔进这个竹篓,你们自己来取就是。”
“好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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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她的头发做什么?”伽梨小声的问他。
“她的头发才能帮我们救出西瓦。”
“真的?”
“我忘记告诉你了,这个空间是连谎言也不能存在的。谎言不能被说出口,所以这个空间里,谁也不能说谎。”
伽梨很惊讶,“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万一我说谎了怎么办?”
“即使你说谎,谎言也会呈现事件真实的一面。所以你无法说谎。”
“这样看来,其实这里也挺好。”伽梨开始打坐,“对了,你刚才和他说我们救人,其实是僻重就轻吧。”
“是呀,我又没说救谁,但是确实是为了救人。”毗湿奴也轻轻的靠在了伽梨的身旁,“其实那家伙也知道这个空间里不能说谎,所以他才会选择相信我们。”
“摩那娑会不会伤害他?”伽梨抱紧了自己的肩膀,微微蹙了蹙眉。
“不会,她还需要他帮她采药。”毗湿奴抱紧她的肩膀,双手覆在她的手上。
伽梨的指尖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抽出,却被他牢牢抓住了手腕。
“你应该回天界了,这几天你都不在,说不定阿修罗那边又要蠢蠢欲动了。”
“你这么认为?”
“是呀。”伽梨舒了口气,“有你在,他们是要谨慎考虑的。”
“可是,我现在更担心你。”
“啊”伽梨轻轻惊讶了一声。
毗湿奴握紧了她的双手,“我说过,这个空间里是不能说谎的,所以,我现在最担忧的是你,而不是天界。”
“也是,因为我的身体原本是给拉克希米准备的。”
“呵”毗湿奴叹了口气“原来你一直都这么想。”失落和空洞充斥着他的内心,原本抱有的些许期待也瞬间瓦解。
“对了,你说,摩那娑究竟隐瞒了什么被他发现了?”伽梨好奇极了。
“这个啊,无非就是些小事而已吧。”毗湿奴看着她一本正经思考的样子不禁笑弯了嘴角。
“你骗我,你一定知道。”
“我说过,这里是不能说谎的,你可以不说,但说出的话都一定是真实的。不如,回去以后你问西瓦吧,你肯定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伽梨沉默着,出神的盯着冷硬的地面,睡意又涌了上来,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快到黎明的时候,毗湿奴轻轻拍了拍她,“起来了”
“唔,好困。”伽梨翻了个身。
“快点,出问题了。”
“啊,怎么了?”伽梨一下惊醒了。
“那个屋子一晚上都没亮灯,已经快到黎明了,摩那娑本应出去了,但是也没出去。”
“哎呀,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们得进那个屋子了,不过,你要记得,我们没有任何法力,除非拿到乌莎斯的头发。”
伽梨朝毗湿奴点了点头。
“还有,我们最好待在一起,否则很容易走失。”

原初之海04(长更)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个木屋,昏暗中根本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两人对视一眼,轻轻推开了木屋的门,屋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静,黑暗笼罩着两人,毗湿奴不知从哪拿出一个小小的火种,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里很简单,并没有伽梨之前想象的凌乱的样子,墙上挂着几张兽皮,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空间,到处堆满了药草和药罐。
“那里看起来是条密道。”毗湿奴指了指那枚看起来很诡异的镶嵌在另一面墙角的面具。
“我们走。”伽梨焦急起来。
“你可想好了,要是我们死在这里,可是永远灰飞烟灭了。”
“我想好了。”
说完,毗湿奴将火种靠近那个面具,面具随即张开了双眼,“吾之门为光明之人打开。”随着面具发出的声响,原本完整的地面缓缓张开了一个巨大的裂口,狭长的阶梯一直往下延伸而去,看不见尽头。
浓浓的檀香铺面而来,伽梨对这香味有些过敏,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了鼻子。
“啊”伽梨看见一个具尸体躺在石床上,那具身体裹着精致的布帛,像是被人精心保护着。
伽梨刚想上前看个清楚就被毗湿奴眼疾手快的拽回了身后。“还是小心些比较好,这个时空太过诡异。”
两人绕过了那具尸体,朝着更深的地底走去。伽梨原以为地下一定是腐臭不堪的牢狱,但是随着不断的深入,阵阵袭人的花香反倒令她恐惧起来。对于任何未知的事物或者力所不及的地方,恐惧总是与生俱来的。
“小心”伽梨一脚踏空了石梯,毗湿奴却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温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下面可能会遇到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我们都必须多加小心。”
石梯已经隐约看见了尽头,伽梨兴奋的刚想要回头指给毗湿奴看就发现原本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他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却是层层浓雾。
“那罗延”伽梨大叫着,但是就连回声都被眼前的浓雾吸了进去。伽梨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来的地方走了回去。
弥漫的浓雾像是一个无底洞,看不见前方更没任何声音。伽梨的心越来越沉,各种不详的预感汹涌而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浓雾里穿透般的竟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
“你看不见我吗?”
伽梨努力朝四周环视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你在哪?”
“算了,没人能看见我。”那声音变得沮丧起来。
“等一下”伽梨生怕这声音消失不见。“你为什么没有实体?这里不是呈现一切事物的原初之象吗?”
“那是因为我在进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什么?那你怎么能进来?”
“还不是怪那个可恶的男人,我去求他帮我复活,结果他自己被抓到了这里,害得我也跟着来了这里。”
“你说的这个人是?”
“因陀罗(帝释天)啊,除了他还有谁?”
“他也在这里?”
“当然啦,”那声音似乎有些得意起来。
“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没有任何好处,我干嘛要带你去找他?再说,他也快死了,找他做什么?”
“因为,也许他知道一些事情。”
“听你的声音,你不会是舍旨吧?”
“我不是”伽梨笑了,就算说谎也没用吧。
“那你是谁?”
“伽梨。”
“没听过,不过你的声音这么好听,长得也一定很漂亮。”
“谢谢。”
“算了,看你这么坦诚,我也把我的名字告诉你吧。我叫伽摩。”
“伽摩,你知道这石梯通向哪里吗?还有刚才我有个朋友和我一起下来的,结果我一回头,他就不见了。”这名字似乎听过,伽梨努力回忆着。
“笨蛋,谁让你回头了,你不知道吗?这石梯又叫噬魂梯,没到底之前只要你回头看了,无论你身后有什么都会马上消失。”
“那怎么办?他会消失到哪里?”
“我在这待了这么久,肯定比你知道的多。不过,我不会无欲无故的帮你的。”
“你帮我找到他,我也可以帮你”
“真的吗?”伽摩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好几度。
“不过,这里不能使用法力,你需要我做什么?”伽梨摊了摊手。
“你想办法帮我复活。”
“这个,我怎么帮?”
“湿婆知道怎样将我复活,你去找他。”
“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啊。”
“他就在这个空间里。你先帮我找到他。”
伽梨斟酌了一番,犹豫不决。虽然说带回西瓦是她此行的目的,但是就现在看来她觉得毗湿奴会比较危险。
“怎么样?”那个声音似乎在期待着她答复。
“好吧”伽梨蹙了蹙眉。
“你先顺着噬魂梯往下走,走到尽头,那里有三间石室,你只可以选一间,如果选错了,你不但救不了我,也更加救不了你的那位朋友了。”
“可是,这里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吗?”伽梨越发觉得奇怪起来“我刚来的时候,还看见过一个蛇女。”
“哈,你竟然知道她?”伽摩笑了起来“她就是个心肠歹毒的老女人,这里所有的时空都是被她分割开的。”
“什么?这里有许多的空间?”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自己为什么被困在这里?”
“可是,这里不是不能用法术或者兵器吗?”
“是呀,但是可以用蛊。明白吗?就是利用虫蛊割裂空间,总之是一种很复杂的东西,和你说了也没用。你知道就行了。”
伽梨沉默了,究竟这个空间里还有多少未知数是她不知道的?
立于她面前的三扇石门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任何不同。伽梨蹙了蹙眉,身后传来伽摩的声音“你凭直觉选呗,大不了就落得和我一样,其实也没啥。”
“这三扇门的后面究竟是什么?”
“这我可不知道,但是除了一扇门可以去往你心中最想去的地方之外,其他都是通往比这更可怕的地方。”
伽梨迟疑着,来来回回的打量着门上的纹路和雕刻,试图从这些雕刻和纹路之间找出它们的不同。
“你快点啊,不然这三扇门就快消失了”伽摩不耐烦起来,语气也变得焦灼万分。
果然,这三扇石门开始在他们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伽梨一伸手,推开了最右边的一扇门,巨大的石门带着飘落的沙石缓缓开启了,伽梨身后的那个声音似乎也屏住了呼吸。
伽梨看着石门后的一片空白,顿时失落到了极点。谁知一旁的伽摩却兴奋的不行“啊,太好了,这里是光影最初交合的地方。”
“什么意思?”伽梨骇然。
“真的,没想到啊,摩那娑竟然将封印在阿修罗界地底的三界连接点藏在了这里。”
“然后呢”伽梨狐疑着。
“然后是你打开的这扇门,你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任何地方?”
“是呀,不过那地方必须是实际存在的,不能是你虚构的。”
“可是如果我想象不出那个地方只是想找人呢?”伽梨在认真的思考这诡异世界的前前后后。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你可以试试。”
“你不是要找湿婆吗?”伽梨回了一句,“我们一起试试吧。”
“这个啊,”伽摩有些退缩了。
“那我一个人去了啊”说着伽梨就默想着湿婆,“啊,等等我”伽摩怪叫着扯住快要消失身形的伽梨的纱丽的一角,石室的大门再度闭合了。
身体消失的一瞬间,伽梨听见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颂歌:
“向你致敬,那一袭青服,宇宙的主宰者;
向你致敬,堆崇拜者施与仁爱的神;
向你致敬,瑜伽行者之主。”
每一句颂歌都那么的熟悉,穿过她的身体和心脏,柔和着她的血液。落在了一片纯白无暇的空间里,她的面前立着一尊雕像,湿婆的雕像,他正优雅的起舞,四只手臂撑起了整个宇宙,脚踏着三千界的色相。
“伟大的世尊,请你跟我回去。”伽梨双手合十,朝着那尊雕像拜了下去。
瞬间,巨大的雕像发出了震天的咆哮,漫天的风暴在这个纯白的空间里开始肆虐,伽梨被吹的睁不开眼睛,远方的地平线上有一个细小的黑点在不断的变大,风暴中夹杂着浓浓的药草味,拥有褐色皮肤的,着金色装饰的,梳着发辫,手持弓箭的楼陀罗惊讶的看着伽梨。
“你怎么在这?这里是?”楼陀罗显然比伽梨更加惊诧。
“我来带你回去”伽梨淡淡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刚刚刮起又立刻平静的风暴。
“我明明刚才还在……”楼陀罗往自己的身后和伽梨的身后都仔细看了看。
伽梨看见他手里的头发,“你得到她的头发了?”
“嗯,给你,你们不是急着救人吗?”楼陀罗单纯的将扎着发辫的头发递到了伽梨的手里。
白皙的手掌接触到秀发的一瞬间,乌黑的颜色就退了下去,七彩的颜色妖娆着他和她的视线,他从未觉得这头发会像今天这般美丽。七彩的头发缠绕住了她身上的那柄炽寒剑,顿时万丈光芒投射在了这纯白的空间里,剑身震动着,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挣开束缚。顺从剑本身的意愿,伽梨拔起了剑,一道七彩的光芒闪过,原本纯白的世界不见了,他们又回到了刚才的石室门口。
“哇,好厉害的剑。”一直沉寂的伽摩开了口。
伽梨忍了好几天的耐心终于可以在此刻通通抛弃,扬起手,炽寒剑便如光一般的冲了出去,“好了,我们先出去”伽梨拉着楼陀罗,深怕他又跑不见了。
楼陀罗并未拒绝她的好意,反而出乎她意料的也回握紧了她的手。
噬魂梯和那些看不见的空间瞬间瓦解,只走了几步他们就回到了小木屋的外面。外面依旧是炽热烤人的白天,炽寒剑悬在空中,等待着主人。
“摩那娑在哪?”伽梨朝楼陀罗喊了一句。
“我,我不太清楚,刚才她还和我在一起。”
“你们在哪?在做什么?”
“她只是很生气她的头发变黑了,然后念了几句咒语,就将我绑了起来,然后她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似的,突然我眼前一黑,好像听到有许多声音在唱赞歌,然后就见到你了。”
“你有没有看见和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
“没有。”
伽梨皱了皱眉,“我先送你回去”
“啊,我还有很多药,要带着,况且摩那娑还……”楼陀罗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想挣脱伽梨去拿那些摆放在木屋外面的药材。
伽梨抿紧了嘴巴,念了几句咒语,然后那柄炽寒剑化作几道白光将楼陀罗团团围住,白光消失的时候,他也不见了身影。
“你还要去?”伽摩似乎没跟着出去。
“那当然,和我一起来的人还被困在里面呢。”伽梨心里已经少了几分把握“原本以为破坏了这些空间能找到他……”
“湿婆刚才的样子好奇怪哦,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样子。”伽摩得意起来。
“你不是要复活吗?干嘛还跟着我?”
“跟着你比较靠谱,我觉得。湿婆那样子,说不定醒来会再弄死我一次。”
伽梨没再说话,只是又匆匆跑进了那个地道,原先最右边的石门已经消失了踪影。
“喂,你不会是想打开其他两个石门吧”伽摩的声音充满了战栗。
“我就是这么想的。除此以外我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伽摩尖叫着。
伽梨则是不紧不慢的推开了中间的那道门。
暗黑的石室中央地面上是巨大的符文,那些符文就像是千万双眼睛同时发出光芒,变幻莫测,诡异的审视着来访者。
“看起来好可怕”伽摩在伽梨的身后说着。
伽梨毫不犹豫的踏进了符文,顿时符文整个暗了下去,石室的周围响起了苍老的声音“予吾鲜血,吾予应求。”
伽梨卸下身上华丽的首饰,割破了手腕,鲜血顺着凹陷的符文慢慢充斥了整个空间,仿佛是有生命一般环绕住她这个有着确实生命的源头。
“我想知道毗湿奴在哪?”伽梨大声的询问着。
“啊啊”伽摩小声的叫了起来,“护持之神啊”
饮满鲜血的石室晃动着,像是要分割她的身躯和灵魂,“留下你谓之最为宝贵的东西,才可以交换答案。”
最宝贵的?伽梨思忖着。
“别答应他啊”伽摩细声在她的耳边说着。
“我不知道自己最宝贵的是什么?”伽梨摊开了手。
赤红的石室咯咯的发出嘲笑的声音,“那你愿意给吗?”
“我愿意”伽梨坚定着。
“我收下了。”苍老的声音中有一丝快意。
“你还没将毗湿奴带回来”伽梨看了看自己,似乎没发现什么变化。
“你站到中间来”石室笑着。
伽梨踏进了唯一没有沾染鲜血的符文,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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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罗娑雪山,
一道光窜进了西瓦的身体,苏摩和守在一旁的巨大的雪狮同时站了起来。
那双寒冰色的双眸缓缓的睁开了,可是他身上被那些满含戾气的利器腐蚀的衰败却仍没有消退。
“她从莲花里放你出来了?”西瓦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苏摩。
“是。”
然后两个人均沉默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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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梨再有意识时,发现自己的头已被削去正被左手拎着,而右手却正捧着一个碗,接住从她的身体里不断涌出的血液。更可怕的是,她居然还活着。
(注释:无首母就是以这种极端的象征方式,展示若断除了我执,娑婆也将消逝。告诫众生:在断了头(自我)以后,我们依然能成就殊胜的生命。)
朝远方看去,是一望无际的海水,海水闪闪发光,就像繁星落进了其中,湿咸的海风迎面吹来,就连身下的大地似乎也在移动。“完了,完了”伽摩在一旁大喊起来。
“你怕什么,又没人能看见你”伽梨有些恼火。
“的确没人能看见我,但是,但是”伽摩哆嗦起来“舍沙能看见我啊”
“舍沙?!”伽梨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面前的星光之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巨蛇舍沙露出了6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头,眼睛如同酸浆草般鲜红,背部长满了青苔,腹部则闪着星光似的璀璨光芒,头顶上飘着大块的雨云,身躯有如7座山峰般巨大,海水瞒过了伽梨刚刚还站着的沙地,脚下的大地也是地动山摇。
“我就说要完蛋吧。”伽摩在一旁焦急的不行。
“要死也有我陪你,怕什么?”伽梨被他吵得也焦躁起来。
“早知道我就跟着湿婆出去了,你都成这样了,现在怎么办?”伽摩几乎哭了出来。
“不过就6个蛇头嘛,都割下就好了”伽梨的话还没落音就听见舍沙的头部传来一阵狂笑“好大的口气。”
“你是谁?”伽梨瞪了她一眼。
“你偷偷的钻进我的空间,还问我是谁?”站立在舍沙头上的女人阴阳怪气起来。
“摩那娑?”伽梨睁大了双眼。
“算你有点眼力”
“毗湿奴在哪?”
“哦~”摩那娑笑起来,“可能已经被舍沙消化了吧。”
“你再说一遍。”伽梨的手掌心已经渗出了汗。
“再说几遍都一样,他已经被舍沙吞进了肚腹。”原本一直保持优雅的摩那娑突然间就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看向她“不过,你和他合起来骗走了我的头发,你们都该死,我可以成全你去舍沙的肚腹里陪他作伴。”
她的话刚落音,6个头的巨蛇就朝伽梨扑了过来,敏捷的程度竟然和她不相上下。
伽梨扔掉了那颗被割下的头颅,狂奔起来,伽摩也没命的跑着,其中一个头一口就将她被割下的头颅吞了下去,而另一个蛇头也敏捷的盘旋而来,就在它的血盆大口要咬下去的那一刹那,伽梨的脖颈上又长出了新的头颅,她顺势扯下了头上纱丽的几颗宝石,朝身后那个蛇头的眼镜狠狠投掷过去,顿时,宝石嵌进了蛇头的其中一个眼睛里,黑色的血奔流而下,巨大的蛇身痛苦的翻卷着,拍打起的海浪溅到了伽梨的身上沾着巨蛇的腥味。
摩那娑仍旧站在巨蛇的头顶,显然她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会如此厉害“快给我吞了她,快!”
巨蛇舍沙蜿蜒起硕大无比的身体,再次吐着分叉的红信朝伽梨以排山倒海之姿袭了过来。
伽梨扯下头上的纱丽,趁巨蛇朝着自己就要缠上来的时候,将它引到了一个尖直树立的小山丘上,就在蛇头缠住那尖直的山丘时,她抛下纱丽,罩住了和那山丘差不多大的舌头,瞬间,纱丽变幻成了斑驳锐利的树藤,刺进了蛇头,将它连同那个山丘钉在了一起。
“不,不可能的”摩那娑发狂般的尖叫起来,“一切事物都必须呈现原初之态,你,你的纱丽怎么会……?”
“那是因为这纱丽在被脱去之后才会呈现原初之态,”伽梨得意的看着她“这是天界最高的女神:拉克希米织出的锦缎,用金苏迦树织的,金苏迦树,你一定听说过,是以吸食所有生物的恶意和鲜血为营养而成长的。”
“呵呵,你得意什么啊?”摩那娑在稍稍震惊后变又恢复了镇定。
一直在伽梨身边的伽摩突然叫了起来“啊,你,你变黑了,不不,是都变履了,哦,是青黑色。”
“黑丫头,你变得这么丑,看哪个男人还敢要你?”摩那娑的眼角都快笑出皱纹了。
伽梨却不以为然,“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不用指望男人。”
这句话似乎触动到了摩那娑心里的旧伤,她暴怒起来,舍沙在她的指挥下又狂暴起来,剩余的五个头迎风招展着。
就在第三个头像伽梨袭来的一刹那,伽梨看见了挂在巨蛇牙齿缝上的白色衣物,她绝不会认错,那是毗湿奴的衣服,她一反刚才搏击的常态,一个转身就主动朝着巨蛇的嘴里跃了进去,一旁的伽摩也被她一起扯进了巨蛇的嘴里“啊啊啊啊”伽摩发出惨绝人寰的哀嚎。
摩那娑笑了“真是聪明,知道自己一定会输,所以干脆就以自己的身体饱腹舍沙了吗?”
伽梨挂在蛇的牙齿缝上,“喂,你快醒醒啊”她用力拍着毗湿奴的脸。和她想的一样,他还没被舍沙吞进肚里,只是挂在了巨蛇的牙齿缝上。
似乎废了很大的劲,他才睁开了双眼,“你,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我变黑了你也认得我啊?”伽梨自嘲的笑了。
“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毗湿奴的嘴角含着一丝鲜血。
“来救你啊。”伽梨不在意的甩了甩头。
“胡闹”毗湿奴很少有的发了火。“你和那个石室交换了什么?”
“额,他说他要最珍贵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我的头没了,不过现在已经又长好了,再然后就是我变成这样了。”
“你……”毗湿奴几乎气结。
“别担心啊,等我们出去了,再给拉克希米做一具更美的身体不就好了”伽梨依旧笑着。
“……”毗湿奴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些了,还是想想我们怎么才能制服这条惊天巨蛇吧。”
毗湿奴少有的陷入了沉默。
“喂”伽梨一刻都不愿在这里多待下去了。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毗湿奴抬起了他那双幽蓝色的莲花眼。
伽梨摇了摇头。
“这里是宇宙的发源地,是梵天创世的地方,你刚才应该看见了一大片的海洋了吧?”
“恩”
“那是那罗之海,是原初之海,是宇宙自身的一部分,舍沙也是。”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其实无法真正打败舍沙,因为它是宇宙的一部分,它会不断的更新和变化?”
“对”
伽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就连一直在她身边喋喋不休的伽摩,此刻也不再聒噪。
“害怕吗?”毗湿奴看进了她红宝石般的眸子的深处。
“不会”伽梨咬了咬嘴唇。
“如果,你再也见不到西瓦了,你会后悔吗?”
心里像是有什么崩裂开来,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回归01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那么,许愿吧,向我许愿。”
伽梨不由得睁大了双眼,她好像一直都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她忘记了他其实就是宇宙本身,他也参与了创世。伽梨感觉自己的眼睛湿润起来,她缓缓的模仿着以前每天都听见拉克希米唱出的颂词:
无上之世尊,灭生死苦,得无上觉;
你威名远扬,烛照无际,无处不到。
伟大的世尊,您有无上能力,能够开启光明。
赞颂者啊,你们生来就知道宇宙秩序的古老本源,从而使他感到满意。
你们了解他的名字,并且加以宣说;
毗湿奴啊,伟大者!
那就让我们享受你的仁慈之爱吧。
念出的颂词令他神采飞扬起来,周身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令她无法直视。幽蓝色的莲花眼朝她笑着,温暖的光裹住她,刚才还刺入心肺的浓烈腥味消失了,她看见自己漂浮着站立在原初之海上,脚下是千亿颗闪闪发亮的星星,就连巨大的舍沙都显得渺小起来,被金色光芒围绕的他缓缓降落在了舍沙的肚腹上,刚才还暴戾狂躁的巨蛇此刻却像是最为温柔的守护者。万道金光将摩那娑身上的那一抹彩虹包裹了进去,她惊惧的哭喊着,然后被更加刺眼的金色截断了喊声,最后一抹彩虹也消失在了原初之海上。
纯白的尊者踏着舍沙的肚腹向她走来,张开了热情的怀抱。
伽梨却立在原地,看着那些金色的光芒在眼前渐渐暗了下来。
“原初之海,美吗?”毗湿奴一如既往的朝她笑着。
伽梨只是俯视那些她从未见过的景色,暗暗吃惊。
“怎么,不开心吗?”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世尊,您是创世之神,亦是万物的护持之神。关于您的颂歌,不计其数,但是刚才救我的,却是拉克希米的为您谱写的颂歌。”
“你不想一直陪我待在这里吗?只有我们两个?”毗湿奴不容她再拒绝,环住了她的身体。
“不”伽梨断然拒绝了。
“你一直在拒绝我,从前世到今生,难道我从来不曾走进你的心里?”毗湿奴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
“您一直是我最为尊敬的导师和世尊。”伽梨挣脱了他的手,双手合十、缓缓叩拜下来。
只愿能淡若止水清如许,让爱步步生莲,时间亦抵不过宿命。他闭紧了双眼,一股强烈的腥味涌上了喉咙,硬生生的逼回了深入心肺的痛苦,“好,我们回去。”
翻手覆掌之间,他们回到了须弥山,这里的时空在他的身后彻底的粉粹了……
“黑姑娘,你醒醒”伽梨的耳边传来让她心烦的叫喊声。但她还是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她看见熟悉的纱曼堆叠在窗前,窗外还立着拉克希米那天施展法力做的她自己的雪雕。
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睡上一觉了,她舒展了身体,然后看了看自己乌黑的胳膊和腿,抿了抿嘴。
“黑姑娘,你什么时候去帮我找湿婆?”伽摩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吵闹着。
伽梨就差捂住耳朵了,“现在。”
裹住衣橱里最厚重的纱丽,朝着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宫殿信步走去。
她知道他在须弥山,在毗湿奴将阿修罗全部赶回三连城之后,他终于不用再受誓言和正法的困扰了。
但是,她和他之间,仿佛总是隔着看不见摸不着的纱,一直是令她向往梦境,却一直无法泅渡。上演和落幕的决定权从来不在她的手里,很无奈,也很牵挂,从清晰到模糊,从春花再到秋露,如风一缕又如雪一幕,不知方向如何,不知终点在何处。
那挺拔又俊美的背影渐渐的近了,这是她恢复前世的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他的背影,仿佛是她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的梦。熟悉的名字在她的口中重复了千百遍,想用最美的声音喊出,无奈总是带着忧郁的担忧:“西瓦”。
寒冰色的双眸望向她,却不带任何一丝情感。
“你的伤?”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弱势。
“没事了。”他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那是近乎宇宙深处的铁锈和神力啊,怎么可能轻易就没事?!可是他这样说了就代表他不需要她过多的关心。
她踟蹰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找我什么事?”他总是比她更先一步洞察先机。
“呃,伽摩,想求你将它复活。”
“不可能”这是他最常见的一向的态度。
她立在原地,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再和他继续下去。仿佛转了三世,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了。想要拉近,似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你记得你很久以前曾答应过我一个愿望吗?”伽梨终于说出了她的愿望。
“记得,你想要什么愿望?”
“请你遵照诺言,将因我而死的拉克希米和伽摩复活。”
西瓦终于从手中古老的羊皮卷上抬起头,语气里充满不屑“你不能同时恳求两个复活的愿望?”
“可是。”
“我可以为你复活伽摩,至于拉克希米,你可以去找毗湿奴。”
伽梨沉默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即使他和她已经经历了三世的重逢和生死,可能在他的心里却永远只记得萨蒂的那一世,只有那一世,她才是他的妻子,其余的身份于他而言不过是种摆设,或者说是缅怀萨蒂的一种幻象而已。
“不过我事先声明,伽摩复活之后也不会和以前一样,他依然不会有实体。”
“那我再想想”伽摩在伽梨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怎么?还有事?”他已经摆出了明显的逐客令。
伽梨摇摇头,双手合十退了出来。
“黑姑娘,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伽摩在伽梨的耳边冷嘲热讽起来。
伽梨刚迈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冰冷异常的声音“你打算去哪住?”
“我,拉克希米的房间吧。”
“呵,不错啊。转了半天,他还是把你骗到手了?”
“西瓦,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你又没有邀请我住在你这,难道要我露宿在须弥湖上?”
“那也比住在拉克希米的房间里强”
“好,那我去找苏摩。”伽梨使劲跺了跺脚,转身大踏步走出了神殿。
他真想把她拖回来狠狠吻她,但是每次见面,他们俩都是剑拔弩张,她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去找苏摩,苏摩很好吗?哦,也许,起码他不会呛着她说话。又或者,他那时根本就不该一时心软救了苏摩。

塔拉
伽梨愤愤的用力走着,其实刚才的话不过是一时之气,原本她还没记起前两世的时候,他对她总是淡淡的、温和的,可是自从恢复记忆之后,他们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或许,他自始至终爱的其实只有萨蒂而已,转世之后,即使是相同的灵魂,但是也绝不再是完全相同的人。
俱舍圣草丛被她踩的吱呀作响,伽摩也闭嘴不言,突然从她的影子里跳出了一头巨大的雪狮,伽摩吓得在她的耳边鬼叫起来。
“小家伙,你怎么躲进我的影子里去了?”伽梨温柔的朝狮子笑着,雪狮开心的蹭着她的手,昂扬的走在她的身边,态度亲昵。
“黑姑娘,你今晚就打算睡在这草丛里了吗?”伽摩揶揄着她。
伽梨站在须弥湖边,看着雪狮低头欢快的饮着湖水,没有接话。
和雪狮亲昵了一会,雪狮就抬起头呜呜的朝着伽梨叫唤着,它比伽梨更快的捕捉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味,那是来自人身体上的血腥味。伽梨骑上雪狮,朝着那一丝腥味的源头飞奔而去。
梵文陀梨正在他的宫殿里忙碌着,血腥味来自他的属地。
“要帮忙吗?”伽梨依着门柱。
“哎呀,你来的正好,快点,毗湿奴世尊从三连城的地底都带回了一群伤兵,我都快要累死了,你反正闲着没事,一起来帮忙吧。”
“哦?都是什么人?”伽梨脱去了碍事的纱丽。
“这些人都是前一次圣战被阿修罗掳去的俘虏,被关了好几十年了。”
“是吗?”伽梨走近那些人的身边。
“我这边处理一下就完事了,你去帮那边的塔拉(注释:萨蒂的姐姐,曾嫁给祭主,后和苏摩通奸,被苏摩抢到阿修罗地界,祭主和因陀罗借口发动了上一次战争。)和苏摩换一下药就行了。”梵文陀梨瞥了伽梨一眼,发现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惊诧。
“好些了吗?”伽梨发现苏摩醒着,一半的身体仍旧被纱布紧紧裹着,“之前的鸩毒解了吗?”
“已经没事了。”苏摩温和的朝她微微一笑“幸好医神这里还有鸩鸟的血,不然还真就见不到你了。”
“伤口还疼吗?”伽梨摸了摸他手肘还未愈合的地方。
“我很好”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从她掌心传来的关怀。
“那就好”伽梨顿了一下,抽回了被他握住的手,“我去看看塔拉。”
塔拉的伤势看起来非常严重,她不清楚她究竟怎么了,裸露在外的皮肤沾满了泥泞和血,脸也白的没有血色,双眼紧紧闭着,虚弱的仿佛再也醒不过来。
塔拉的意识渐渐在流逝,但是她强烈的求生意志告诉她,现在还不能死去,这唯一的信念曾支撑着她,支撑着她不断地向前爬去,每爬一步地上就留下一滩血迹,每爬一步就会牵扯到她的伤口,疼的她冷汗流个不停……爬的满手是泥,她身体的越来越冷,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残存的意识正一点点从她的身上流失,可是她还不能死,在见到他之前,她绝不能死。
“塔拉,她怎么了?”萨蒂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并不那么完整,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令伽梨觉得非常熟悉。
“她被乌沙纳斯施了束缚咒,只要离开阿修罗的三连城全身就会逐渐衰竭,现在已经是她离开的第7日了,她还受了其他的外伤,身体几乎一直处于极限的状态,估计最多活不过一个月了。”
“是世尊带她离开三连城的?”
“不是,是她自己贿赂了一个阿修罗的士兵,将她藏在货箱里,偷偷运了出来。”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被下了束缚咒?”
梵文陀梨摊了摊手,不过他八卦好奇的心态被极大的激发了,他开始怂恿伽梨去找苏摩问个究竟。
“她和苏摩?”伽梨回头看了一下远远的倚在窗边的苏摩。
“他们之间的故事很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想知道就自己去问。”梵文陀梨顺手还指了指一直处于昏迷阶段的祭主。
“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伽梨一边帮她擦拭身体一边怜悯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何况她还怀着孕,她这种情况能不能生下来都成问题。”
“她有孩子?孩子是?”
“这个我就更不清楚了,我又不是当事人。”梵文陀梨异常好奇孩子究竟是谁的,天界的孩子一般需要孕育几十年左右,最快的也需要十几年,按照时间推算的话,这个孩子还真难说究竟是谁的。
伽梨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她对于塔拉的遭遇非常同情,虽然她不太记得她了,但是她曾是萨蒂的姐姐这一点却一直深植在心。
“我陪你出去走走”伽梨踱到苏摩身边微微一笑,“入冬以后须弥山的空气很清爽,须弥湖也结了冰,很美。”
“好”苏摩的嘴角扬起了少见的弧度。
须弥山的冬天是冷寂的,它乘着秋风而来,它没有春的姹紫嫣红,没有夏的丰富美丽,更没有秋的硕果累累。只有大片结冰的湖面蜿蜒相连,就连远处西瓦所在的水之宫殿都被大雪隐去了淡淡的光泽。
苏摩蓝色的双眸扫过她,黑色的皮肤遮盖了她原本的绝色风采,但却并影响她的美丽,“你和原初之地的石室交换了美貌?”
“大概吧。”伽梨淡淡的。
“黑姑娘,你问问星辰之主,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恢复本来的样子?”一直隐在伽梨身边的伽摩开口了。
“对了,爱神伽摩之前被西瓦烧成了灰烬,有没有什么方法帮他恢复原形?”
“这个恐怕不能,被毁灭之火焚尽的事物还没听说能复原的。”
“哦”伽梨撇了撇嘴。
“不过那个伽摩也真是多事,他也不知听从谁的命令去朝苦修中的湿婆射箭,结果……”
“还有这个故事?”伽梨朝立于身后的虚无的伽摩瞪了一眼,似乎是在埋怨他事先没和她说过这个原因。
“是啊,不过很久远了”苏摩扬起面具般的微笑,朝远方看去,“没想到须弥湖能结这么厚的冰,我记得从前的须弥山没有这么冷的。”
大片晶莹的雪花纷纷飘落在两人的身边,苏摩伸手接住了那一片片白色,落在他的手心里,慢慢变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
“苏摩”伽梨缓缓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有事和我说”苏摩依旧淡淡的笑着。
“塔拉怀孕了。”

塔拉02
原本落在他手里的雪花就像是一滴的凝住的泪,慢慢滑下他的掌心。
“是吗?”他缓缓道。
“梵文陀梨说她曾被乌沙纳斯下过咒,如果离开阿修罗的三连城就会全身衰竭。”伽梨垂下了眼睛,“前世的米娜克什也曾被下过这样的咒,你应该也知道。”
苏摩愣住了,刺骨的寒风犹如利刃,狠狠刺进了心里。
伽梨顿了一下,“我猜你劫走塔拉原本就是个局,至于谁设了这个局,让你做了这么久的双面间谍,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对不起。”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只是现在塔拉需要人照顾,我希望她能快乐的过完人生最后的一段日子。我知道,她心里只有你。”
“何以见得?”
“因为,我还记得她是萨蒂的姐姐,我也还记得她每晚看着月亮痴痴的表情。”
远处飘来金苏伽树混合着白雪的冰凉香味,通常这种味道能给人一种少有的抚慰,可是此刻苏摩的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伽梨裹紧纱丽转过身,“我希望塔拉的孩子能顺利出生。”
梵文陀梨站在离他们很远的神殿里玩味着全身变成青黑色的伽梨,只差笑岔了气。
伽梨故意忽略了梵文陀梨那一抹嘲弄的目光,缓缓走了过去。
“我认识她”伽摩的声音在伽梨的身后响起。“就是她,她让我去帮她勾引湿婆,结果害我被湿婆的第三只眼活活烧死了。”
“她是曾是我姐姐。”伽梨替塔拉换了衣服,“伽摩,你别跟着我了,你去问问另一位世尊能不能帮你恢复原本的样子。”
“好吧。”
伽梨守着塔拉睡了一会,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临在了须弥山。塔拉紧闭着双眼,呼吸越来越微弱,伽梨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朝神殿外的如意池走去,八功德水,盈满其中,妙花静静的卧在池里,喜鹊在如意池上飞翔着。
一头银色秀发的星辰之主苏摩就靠在池边拨弄着他纯白色的维纳琴,伽梨静静的挨着他的身边坐下“塔拉很虚弱。”
苏摩笑了笑,却并未接她的话,“还记得我教你弹琴吗?”
伽梨怔了怔“记得。”
他将琴递给她“来,弹一首,记得,想着最心爱的人。”
是啊,原本她是无情无欲之人;然而,她被炽寒剑抽走了体内拉克希米的魂魄,随后就恢复了各种美妙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记忆;那么,她最爱的那个人,他也如她这般爱她吗?
伽梨轻轻拨弄起维纳琴的琴弦,还记得初见的那一世,他就如纯白之美的精灵,在她的生命力冉冉降落;还记得战场上被她的鲜血滚烫了的他的灵魂,他唯美的檀达婆舞却轻快的收割着数以千万计的阿修罗的灵魂;还记得最初那一世她惊鸿一瞥的时候,他的右手施无畏印,左手随着抬起的腿覆下时,世界处于一种由“灭”到“生”的状态中,生机勃勃的,牵引着她全部的爱恋和心情。
维纳琴在她的手中生机勃勃起来,生动悦耳的音符令一旁的苏摩震惊,他原本以为只有湿婆才能弹出这样的节奏,这样的音调,这样刺入人心的逼迫人服从的音乐。
伽梨紧紧闭着眼睛,双手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不受她控制的跳动在琴弦上,心里的那个身影如同她灵魂的导师和爱人,不断的催化着她凑出的音乐。万事万物都在这音乐声中沉寂下来。
此时的湿婆正努力压制着体内肆虐的毒锈,这破空而来的音乐瞬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力量。
毗湿奴在殊胜殿内随着音乐望向窗外的拉克希米雕像,竟发现雕像微微扬起了嘴角。
神殿内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塔拉也舒缓了眉头,安详的睡了过去。
伽梨终于结束了弹奏,幽幽的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苏摩,去看看塔拉。”
苏摩抬起头,看着她,“你不恨她?”苏摩冷冷的看着一眼神殿深处。
“我不是萨蒂,所以,至少,我不恨她。她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何况,孩子是无辜的。”还未等她将这句话说完,一道凌厉的杀气就朝着苏摩的身后袭来。
伽梨比那道杀气更快,金色的弯刀挡住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你醒了。”苏摩扬起嘴角,看着被伽梨挡下的祭主。
祭主一脸怒气,“你该死!”
“看来你的伤并不是很重嘛”苏摩缓缓收起了维纳琴。
“你说,塔拉的孩子是谁的?”祭主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伽梨咬牙切齿的看着苏摩。
“你不是很会占卜吗?”苏摩扬起一抹戏谑的笑,“难道占卜不出孩子究竟是谁的?”

伽梨之誓
塔拉安详的睡着,伽梨帮她拨开了额前汗湿的头发,轻轻安慰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救你的孩子的。”
天上的月光和熠熠生辉,银色的光映在塔拉苍白的脸上,她微微睁开了眼睛,伽梨趴在她的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像是要给与她力量一般。
“你醒了。”伽梨感到她的手指动了,急忙看向她。
“萨蒂?”塔拉发现她皮肤青黑,几乎融入了夜色。
“你好些了吗?”伽梨被她审视的目光看到有点不好意思。
“我,我的孩子”塔拉的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放心,他活着。”
“不,”塔拉的全身仿佛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瞳孔也放大了,她死死的抓紧了伽梨的手,指甲嵌入了她的皮肤“救他,求你,一定要救他,他是苏摩唯一留给我的。”
伽梨被她歇斯底里的状态吓到了,“你别急,我去叫医神。”
“不,别叫,求你,萨蒂。”塔拉依旧用尽全身力气掐住她的手,“我作为姐姐从未要求过你什么,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我祈求你发誓。”
“发誓?”
“是的,发誓。”塔拉的声音越发暗淡了下去,“萨蒂,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好,我发誓。”伽梨咬了咬牙。
“你发誓你会照顾我的孩子,你会做他的母亲。”
“我发誓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会做他的母亲。”
“如果你违背誓言,就会被你最心爱的人遗弃。”
“如果我违背誓言,就会被我最心爱的人遗弃。”
塔拉听她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全身都放松了下来,她越过眼前的黑姑娘看向站在门口的苏摩“你听见了吧,她许了誓言。她是你的了。”说着她的手猛的一送,垂落了下去。
“快,叫医神。”伽梨大惊失色的看着塔拉。
“已经叫过了”苏摩依旧立在门口,“梵文陀梨马上就到。”
“你,你已经,帮她解了禁术?”伽梨惊愕的看着他。
“是的,所以,她也已经耗尽了最后的生命。”
梵文陀梨其实很不愿意和伽梨沾上任何关系,但是,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将塔拉腹中的小小婴儿递给了伽梨。他想说,他讨厌黑色的女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全身黑色的女人。
“苏摩,是个男孩,你看,他多可爱。”伽梨用极其柔软的丝帛包裹住全身发红的他。
苏摩不情愿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你还挺喜欢他。”
“那当然啦,你看,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耶,等他长大了一定是个俊美的男孩子。”
苏摩看的更多的是伽梨笑逐颜开的脸。
“苏摩,你是他的父亲,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就叫布达吧。”
“明智者,恩,好名字”伽梨抱着漂亮异常的孩子转起了圈。
天界降生了新的生命,一时间毗湿奴和湿婆都吃了一惊。
梵文陀梨在殊胜殿里汇报了这个新生儿的事迹,但是恶作剧的他隐瞒了塔拉的部分,只是淡淡的说,是苏摩的孩子。
梵文陀梨并不知道,此刻他面前的两位世尊都是不完全的,湿婆失去了能够洞察一切的能力;至于,毗湿奴,他失去了什么,就连湿婆也说不上来。
毗湿奴给与了这个孩子新的身份,既然他是星辰之主的儿子,那么赋予他火星之主也在情理之中。
伽梨整天无所事事的待在月神殿里陪着布达玩耍,就连拉克希米已经回到了天界,她都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
直到拉克希米华丽庄严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才如梦初醒。
她知道,湿婆实现了他的诺言。
“萨蒂,你怎么变得这么黑?”拉克希米闪着不谙世事的大眼睛。
“算了吧,别叫我萨蒂,我不习惯。叫我伽梨”
拉克希米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的身边,“萨,哦,不,伽梨,呵呵,这名字,真不顺口。我其实只记得你了。”
“什么?你不记得那罗延?”伽梨张大了嘴巴。
“恩”拉克希米垂下了绒绒的浓密睫毛。
伽梨顿了一下,“也没什么,反正你们天天在一起,就算想不起以前,你们可以一起创造更多的未来。”
“也对”拉克希米听了她的话立刻开心起来,逗起了咿咿呀呀的布达。
拉克希米陪着布达的时候,伽梨呼唤雪狮陪着她绕着天界溜达了一圈。
绕过喜林院的时候她遇见了迦楼罗王,他双手合十朝她行礼。不过他没有再喊她“主母”,那是必然的,因为于他而言,真正的主母已经回来了。伽梨冲他回了礼,刚准备离去就听见他洪亮的声音,“对不起,伽梨女神,我想请您去看看我家世尊,他,好像不太好。”
伽梨回过头,“那你应该去找拉克希米,她在苏摩的神殿里陪布达玩呢。”
“不”迦楼罗王坚定的站在她的面前,“虽然世尊没说,但是我很确定,他要见的人是你。”
雪狮变得很小,窜到了她的肩头,欢快的蹭着她的肩膀。“好吧”伽梨跟着迦楼罗向殊胜殿走去。

号角
她不清楚西瓦用了什么方法令拉克希米复活了,但是殊胜殿前巨大的雕像不见了,到处充满妙花和宝鸟;中央的如意池里开满了灿烂的金色莲花。
“迦楼罗王,你不是去接拉克希米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毗湿奴微笑着回过头,朝金翅鸟站立的地方看去。
伽梨骇然的看着毗湿奴,他空洞的眼神没有任何光亮,她抬起头询问似的看向迦楼罗王,迦楼罗王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然后退回大殿门口,默默的关上了门。
“拉克希米,怎么样?苏摩的孩子是不是很漂亮?”毗湿奴朝她伸出手。
一阵强烈的酸涩之意涌上伽梨的鼻尖,“是我”
毗湿奴快要接触到她身体的手落了下来,合上了他的蓝莲花眼,“你来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拉克希米知道吗?”
“她不知道。我能看见东西,只是偶尔……”
“你骗我,”伽梨哭了出来“你,你是不是和那个石室交换了什么?”
“没有,你别乱想。”毗湿奴慢慢的走到绵软的垫子前坐了下来。
“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会再去那个地方。”
“我真的没事,可能是之前,力量消耗的过多而已。何况,那个地方,也已经被我毁了。”
一股缓慢的钝痛在她的骨血里翻搅着。“迦楼罗王说我可以为你做些事,我能为你做什么?”
“哈,这个他倒是说对了,我看拉克希米回来以后总是不太开心的样子,所以想请你多陪陪她。”毗湿奴温和的笑着。
伽梨盯着他那双空洞的眼睛,心里的钝痛强烈起来,她很确定,他失去的绝不仅仅是视力。“我知道了。”
从殊胜殿出来,伽梨觉得有一块千斤巨石压在了她的心上,她觉得她快要被压的透不过起来。不知不觉中她又走回了湿婆的神殿,抬头她才发现西瓦盘腿坐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刚想着往回走,就想起了什么,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叫了他。
“西瓦”
他背对着她,她并不知道此刻的他正与体内肆虐的毒锈抗争着。“什么事?”他勉强开了口。
“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西瓦感觉体内的几大元素立刻不受控制起来,“你没事不能去找你的苏摩吗?或者毗湿奴也行,别来烦我。”
伽梨被他一席话气的发抖,抬脚就快步走开了去。
西瓦流着冷汗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痛苦的表情立刻凝结在了他的脸上,他不想要她看见自己痛苦的样子,更不愿看见她泪水涟涟的眼神。
等伽梨转回月之神殿,布达在苏摩的怀里朝她张开小手,她郁结的心情被他可爱灿烂的笑脸一扫而光,苏摩也笑着看着她和他逗乐的样子,他这一生中从未体会过如此的幸福感觉。
两人都同时凑过去亲布达的小脸,结果布达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朝着苏摩就后仰了过去,苏摩自然伸手去接他,伽梨的两只手也同时环抱着布达,最后苏摩举起了咯咯咯咯笑个不停的布达,伽梨倒在了苏摩的身上。
“呃,对不起,怪我没抱住他。”伽梨条件反射般的坐了起来。
“不怪你,怪他太不老实。”苏摩笑了起来。“小宝贝,你怎么这么有精力啊?”
“苏摩,你有没有发现,他长的是你和姐姐全部的优点耶,好可爱哦”伽梨轻轻掐住他柔嫩的小脸。
苏摩悄悄将目光转向逗着布达的伽梨,纱丽挽起的秀发根部有着绒绒的碎发,即使衬着黑色的皮肤,也让他觉得异常可爱。
“么,吗”布达突然发出了声音。
“啊,苏摩,你听见没有,他竟然发出模糊的声音了。”伽梨开心的转过头,苏摩刚好就在她的身后,柔润的红唇轻轻触到了他的薄唇。
就在这时,传来了巨大的号角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又紧迫。

血祭
“怎么了”伽梨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布达。
“是战争的号角”苏摩皱起了眉,“我去看看”
这一天的夜里,阿修罗族卷土重来,向天界开战。
无论是毗湿奴还是湿婆,没有一个人提前预见到,阿修罗族已经悄然兵临城下。
伽梨抱着布达直直的奔向了殊胜殿。
拉克希米不知所措的站在毗湿奴的身旁,一看到伽梨来了,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为什么阿修罗族的进攻竟然没人事先察觉?”伽梨很诧异。
“可能是因为太突然了。”毗湿奴已经穿好了白色的软铠。
“西瓦呢?”
“他和苏摩巡视战场去了”
“你要去当主帅?”伽梨看着毗湿奴,又看了看拉克希米。
“不然呢?”
“不行”伽梨知道他不打算让拉克希米知道真相。
拉克希米和毗湿奴同时看向她,
“我去。”伽梨将怀里瞪着和苏摩一模一样的眼睛的布达交给了拉克希米,然后庄严的看着毗湿奴“请世尊给我武器。”
毗湿奴看着她,一动不动。
“世尊”伽梨双手合十,朝他跪拜。
他抬起头,闭紧了双眼,“迦楼罗王,去拿弯刀和因陀罗的雷杵。”
伽梨的身形动了动,“因陀罗,已经,不在了吗?”
毗湿奴转过了身,握紧了拉克希米的手,没有回答她。
“黑姑娘,你真的决定了吗?”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话的伽摩突然在她耳边小声的低语着。
伽梨没有回答他,她掐了掐在拉克希米怀里甜美的睡着的布达然后握紧了拉克希米的手,“请你照顾布达,直到苏摩,或者,我,凯旋归来。”
伽梨拿起许久未见的弯刀和陌生的雷杵,大步走出了殊胜殿。
“迦楼罗王,麻烦帮我去恒河边通知那迦王,还有召集所有夜叉族和乾达婆族。”
“是。”金翅鸟旋即展开了他那硕大无比的巨翅朝着天空飞去。
上一次的战争几乎已经折损了天界所有的力量,伽梨扫过眼前好不容易集结起来的一群老弱病残,微微叹了口气。
苏摩和西瓦一同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两人看见身穿软铠的她具是一怔。
她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扯了扯嘴角“我是主帅,请两位向我汇报前线的情况。”
西瓦紧紧按着自己的胸口,一言不发。
还是苏摩开了口:“罗睺和多罗迦都来了。”
“那很好,可以一次解决了”伽梨自嘲的应了一句,然后看向紧锁着眉头的西瓦又和苏摩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摩轻轻摇了摇头。
伽梨登上须弥山的最高点,城下黑压压的士兵就像是随时能吞没整座须弥山的洪水。
“主母,”那迦王和夜叉王已经星夜兼程的到达了。
伽梨瞪着鲜红的眼睛,“天界内部的情况,你们已经知道了吧?”
“大致看了一下,都只剩下些老弱病残的伤兵。即使加上我们也没多少人,还有乾达婆族基本都是女人,即使要投入战争也还需要几日的阵型训练。”
“那么,不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愿意服从我并尽忠职守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吗?”伽梨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们愿意。”那迦王和夜叉王双双合十。
“我要你们发誓”伽梨扫了他们一眼。“指着星辰发誓,如有违背就会灭族。”
“是”两人均向她行了贴脚礼,然后指着星辰发下了残酷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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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只一夜之间,阿修罗的军队就退了百余里。
善见城内到处是鲜血和哀痛,但是,没有人敢高声痛哭。
伽梨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不停的发抖,她还在为刚才的进行的屠杀胆寒并害怕。
她在如意池里不停的洗着手,八功德水被染成了鲜红色,盈满其中,池中的妙花都已经因沾染血污而死去,纷纷枯萎在了池里。
“你做了什么?”西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伽梨回过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发抖的全身。
“你,你”西瓦的上下牙齿打着颤,他甚至怀疑自己从来就没有认识过她“你不配站在这里,你浑身上下都流着最肮脏的血,你不配为天界的统帅。”
伽梨早就料到他会这么想,忍住打颤的内心,避开他质疑的眼神,带着身上浓浓的血腥味笑着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这有什么?这样可以更快的换来胜利。”
西瓦体内的毒锈此刻张牙舞爪的朝他大举进攻起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了地上。
“西瓦”伽梨快速的扶住了他。
“滚”他用力挥开了她的手,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厌恶。
“啪”他挥开她手的一瞬间,她还来不及反应,便阴差阳错的硬生生的落在了她的脸上。
原来他也会真的打她,伽梨的眼泪在红色的眸子里打着转,她缓缓的站直了膝盖,声音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别忘了,你们整个天界现在都需要依靠我,”
西瓦错愕的看着自己那只手,直到伽梨走远了他还愣在原地。
伽梨哭着跑回了自己的营帐,在她有记忆的大声哭泣里,每一次都和湿婆有关。
她从来就不欠他什么,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和父亲闹翻;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失去他们的孩子;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含恨死去一次又一次。
他越是看不惯她的做法,她就越要这么做下去。
“来人”她朝帐外喊了一声。
“主母,有何吩咐?”
“通知全军,我要举行血祭。”
“遵命”
在美丽与血腥的矛盾中,远方的喜马拉雅山保持着独立圣洁,黯然注视着这个死一样寂静的天界在洁白的月光下的沉寂……
月昏星暗,天空仍是黑魆魆一片,善见城的男女老少手上的托盘放着祭祀的用品,昏暗中跃动着点点烛光,映着他们沉痛的脸,表情肃穆。
苏摩一袭白衣,负手立在伽梨的身后,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游弋在他的鼻尖。
“没事吧?”他看见她的肩膀在颤抖。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布达很好,我刚才去看过他。”
“我知道”伽梨擦去了脸上的眼泪。
“真的想好了吗?”
“嗯。”
“看着我”苏摩捧起她的脸。
伽梨死死的咬住了不住颤抖的唇。
“我不想你后悔。”苏摩低着头,抵住她的前额,银色的秀发轻轻垂落在了她的肩上。
“不,只有举行了血祭,我们才能赢。”伽梨撇开了脸。
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而另一边天际深远的地方,雪山的峰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亮点,犹如粉红色的花蕾,很快绽放开来,然后一朵接一朵,连绵的雪山相继绽放。在早晨清冽的空气中,雪峰似乎沐浴在柔和透明的玫瑰色中。与山顶的轻盈灵动相反,山谷云雾蒸腾,白茫茫一片,犹如汪洋中的孤岛被海浪吞噬。
城楼下天界中仅剩的阿修罗族被捆绑着、沉默着。就连苏摩都忍不住转过了脸,“真是要全部杀掉吗?”
伽梨没有回答他。
“难道昨晚杀的还不够多吗?你残杀天界人的阿修罗伴侣已经令阿修罗族退了百余里了。难道还要赶尽杀绝吗?”
“连你也要指责我吗?”伽梨站了起来,他感到了来自她身上的压迫的气势。
苏摩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朝阳照射的台阶,却无力阻止。
伽梨走向祭祀场,那里,夜叉王已经准备好了血祭的一切。
她脱下了鞋子,站在祭祀的中央罗盘上,那迦王敲响了梁上悬挂的钟,乾达婆们围着伽梨,将她拥簇在中央,随后,一个又一个阿修罗被一群士兵按住脑袋,半跪在地上,等待着钟响的最后一声。
天空中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伽梨抬起头看了一眼,她知道那是湿婆给她最后的警告,心里的畏惧和悲伤渐渐退了下去,反而有些欢欣的看着面前这些即将成为祭品的阿修罗们,他们的眼里也没有畏惧,和她一样,都是空洞的神情。
与此同时,随着最后的一声钟响,刀斧手们熟练的挥舞起弯刀,迅速割断了阿修罗们的咽喉。瞬间鲜血四溅,刀斧手们将喷薄的鲜血朝向场地中央的杜,猛烈的血腥味呛的她差点背过气去,但是她的双脚仍旧牢牢的立在地上,粘腻的鲜血包裹住了她,喷泉般的涌向她的全身,许久之后,等到喷薄的鲜血慢慢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时,伽梨早已被鲜血淹没,浓浓的血带着刻骨的仇恨浇筑在了她的身上。
苏摩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幕血腥的场景甚至令他挪不开视线。
尽管刀斧手们挥刀下去至仪式完成只是很短的时间,他却觉得整个过程极其缓慢,诡异、阴郁。祭祀中央的地面上血流成河,她身边数十米的地方都被鲜血浸满,早已看不到原来的颜色与花纹,乾达婆族的侍女仍若无其事的走在斑斑血迹上,做起最后的祝祷。
没有人知道,很久以后,这位被称为湿婆之妻的最具威力同时也是最嗜血的女神,如果没有足够慷慨的鲜血献祭,她就会失去慈悲;这位女神还将掌管人类的生育,如果以牲畜鲜血祀奉,祈求吉祥和生子,必获庇佑。
即使是最为凶残的阿修罗族也没有想到,天界的主帅竟然在他们兵临城下的时候开始残忍的屠杀天界城内所有的阿修罗眷属。
凶残如罗睺也不敢贸然进攻,依旧遵循古制和礼法,为那些无辜死去的同族举行了规模庞大的祭奠。

血祭02
但是此举却更加激发了阿修罗族的忿恨与不满,每一个人的体内都涌起了难以估量的仇恨,罗睺也恰如其分的煽动着这些汹涌的仇恨,天界的守卫在他们看来,摇摇欲坠,他们恨不能将天界所有的人撕碎,来祭奠自己死去的同胞。
伽梨浑身是血的出城了,她全身上下都沾满着阿修罗族的魔血,可以令普通植物枯死的血。但是这血却给了她无穷的力量,她知道,她的身体在此刻渴望着战争。或许,她原本就不需要同伴,只需要独自一人,就可以抵抗千军万马。
西瓦失望和唾弃她的眼神在她的心里不停的闪现着,她很怕失去他,很怕他再也不爱她,但是,现在的她只能深入阿修罗的大军,去那里寻找嗜血的慰藉,为了给天界足够的时间训练士兵。
雪狮鬃毛倒竖的奔跑着,伽梨轻轻的拍了拍它,用舒缓的声音说道“只有你,不会离弃我。”
“启禀王,天界的主帅在大营外”
“什么?”罗睺差点跳了起来,“多少人?”
“就一个人。”
“一个人?”罗睺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带我去”
罗睺骑着雪白的高耳,威风凛凛的看向那个浑身是血的人。“就你一个人?”
“是的。”
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他怀疑的看着她,觉得她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她,“你是天界的主帅?”
“是我,”伽梨不带任何感情的缓缓说道“是我下令屠城,是我刚才用你们同胞的血进行了血祭。”
“你说什么?”罗睺握紧了拳头,他体内涌起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毁灭,这个女人,竟敢大言不惭的独自深入他的大军之中,还口出狂言不停的挑衅他,是来送死的吗?!
伽梨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头高耳。
“我可以理解你是来送死的吗?”罗睺握紧了手里的剑。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伽梨说着就拔起了炽寒剑,一半是火一半是冰的宝剑以看不见的速度就朝罗睺的头飞了过去。
瞬间,两人的燃气的光和热就缠斗到了一起,罗睺发现被鲜血覆盖的这个女人全身都是黑色,可是很奇怪,她并不丑,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红色双眼令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就在他走神的一瞬间,伽梨迎着他的面就一剑狠狠砍了下来,离他的鼻子还有一寸的时候,多罗迦从天而降,挡住了伽梨的剑。“二哥,你干嘛呢?”怎么一个女人都搞不定?!
“还有你们,都立在一旁干嘛?”多罗迦指着一堆傻傻的看着打斗的阿修罗士兵,“还不给我把她撕了?”
瞬间,那些阿修罗士兵就朝伽梨扑了上去,伽梨轻巧的躲过了那些毫无章法的攻击,轻轻掷出了雷杵,顿时,闪电夹杂着霹雳,许多阿修罗纷纷倒下。雪狮也咆哮不已的冲向了那群阿修罗,它张开如小山般巨大的血盆大口,咬死并吞下了惊吓逃跑的敌人,威风凛凛!
“你真的是天界的统帅?”罗睺看见了雷杵,不得不信面前这个黑色皮肤的女人就是天界的统帅。
多罗迦也发现了那头如小山般大小的雪狮很难对付,就连他也伤不了它分毫。
说话之间,伽梨又迎面朝罗睺挥剑而下,炽寒剑毫不留情的砍进了他的右肩,罗睺被逼的后退了一大步。
多罗迦瞬时放弃了和狮子之间的搏击,一把扶住了受伤的罗睺。
罗睺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伽梨,“你叫什么名字?”
伽梨坐在高大勇猛的狮子上,冷冷的看着他,“迦梨”,自从血祭那一刻起,她感觉自己拥有了无所畏惧的力量。

代价
“今天,你赢了,我们重做休整后会再进攻。”罗睺出乎意料的进行了妥协。
“二哥”多罗迦有些不满。
“好了,按我说的做”罗睺摆了摆手。
“二哥,这样传出去,我们军心会受到动摇的。”多罗迦看着伽梨在地平线上消失的身影越发的不满起来。
“你错了,你没发现,我们两个人也无法胜过她吗?”罗睺的眼里闪过高深莫测的光“她本身没有弱点。”
“那,怎么办?”多罗迦摊了摊手。
“你放心,和她交手不过是拖延时间,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只身深入敌军?那时因为天界那边恐怕除了她,都已经不堪一击了。”罗睺眯起了眼睛。
“启禀将军”一个阿修罗族的士兵策马疾驰而来。
“怎么样?”罗睺笑了。
“果然如将军所料,天界的防守不堪一击,两位世尊都不见踪影。”
“哈哈,好”罗睺的笑意更浓了。
“还有,将军,我探听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
“快说”
“天界诞生了一个新生儿”
“什么?”罗睺和多罗迦同时叫了起来,即便是罗睺,声音都有些发抖“谁,谁的孩子?”
“苏摩”
罗睺和多罗迦对望了一眼,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罗睺突然间想到一个新的主意,“好了,你们先回军营吧,我还想到外面转转。”
伽梨骑着雪狮,踏上了鲜艳无比的玛那莎圣湖旁的杜鹃花丛,杜鹃花依然像红宝石般熠熠生辉,她跳下了狮子,朝着圣湖的方向徜徉而去。微风将她浓密的黑色秀发吹起。
她知道,不论时间过去一千年,还是一万年,这里终将是西瓦魂牵梦萦的唯一所在,虽然他从不曾来过。在这里,她的心感到安宁与平静,就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最初他和她相遇的那些时光。
空气中萦绕着时间的游丝,岁岁年年,日月星辰,一切都没有改变。
往事依稀如梦,往昔的阳光透过宽大的劫波树树叶洒在伽梨的身上,婆娑的枝叶沙沙作声,撩拨着她的心弦,空气中依稀弥漫着西瓦的气息,脑海中虚幻的记忆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朗,一切都是那么亲切而温馨,就像昨天一样。
一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下来,她情不自禁地呼喊着湿婆的名字——“西瓦!西瓦!我回来了。”
回声久久萦绕,融入白雪皑皑的群山深处,顷刻间宁静如初。伽梨抬起婆娑的泪眼,凝视着高耸入云的吉罗娑雪山。
“西瓦,我的爱人,这白雪皑皑的山峰之中,哪里是你苦苦修行的地方?”
可是你看,你看啊——
明镜一般的玛那莎湖中,正在微微泛着涟漪。天鹅,这雪白的精灵来了,它们轻柔的身影像风一样飘过湖面,优雅地游弋着,犁开明镜一般的玛那莎湖,吉罗娑雪峰和满山遍野的红杜鹃的倒影在轻柔的涟漪中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条条优美的曲线,这不正是她前世梦中的景象吗?!
伽梨默默地走向盛开的杜鹃,她知道,这血色的杜鹃正是萨蒂的化身,正是爱情的证明,她漫步在杜鹃丛中,每一朵花都在她的耳边喃喃细语,每一滴露珠都在眨着明亮的眼睛,诉说着前世的爱恋与苦痛;每一片枝叶都在轻柔地亲吻着她的面庞,给她抚慰。云使在天空匆匆飘过,惟恐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伽梨散开发辫,披散着头发,把一朵鲜红如血的杜鹃花插在鬓边,就像短暂分离的少妇等候自己的爱人那样。她知道,西瓦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到杜鹃盛开的地方。不论时间过去一千年,还是一万年,这里终将是西瓦魂牵梦萦的唯一所在。
“西瓦,等战争结束了,我会在雪山之下陪伴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湿婆在天界悄然睁开了眼睛。
刚才,他好像是在梦里,看见了她,看见她微笑着站在美丽无双的杜鹃花从中叫着他的名字,胸口没由来的涌起一阵疼痛,其实,自从米娜死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心痛的感觉了,究竟为什么,会因为梦里的场景而感到疼痛呢?或许,是因为体内的毒锈一直无法拔出的缘故……
“伽梨,你回来啦”拉克希米看见伽梨疲惫的神情,心里微微有些担忧。
“布达还听话吗?”伽梨依在门边,努力朝她挤出了一个微笑。
“嗯,小家伙,可乖了。”拉克希米抱起了睡着的布达。
“我看看”伽梨朝她伸出了手。
可爱的婴孩蜷缩在伽梨的怀中,伽梨的嘴角泛起了一丝优美的弧度。
“那么,”伽梨顿了顿,“谢谢你了,拉克希米。”
“咦?”拉克希米觉得伽梨的语气很奇怪。
下一秒,她面前的伽梨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惊愕恐惧的立在原地,失去了言语。
“拉克希米,你怎么了?”又到了傍晚,毗湿奴的眼睛再次被晚霞吸走了光泽,但是他知道,拉克希米呆呆的站在殊胜殿的门口。
“世尊,世,尊,”拉克希米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了?”毗湿奴循着声音拥住了她发抖的娇躯。
“布达,布达,被,带走了”拉克希米捂住自己的头,眼泪流了出来。
“被谁带走了?”
“是,那人,变成伽梨的样子,我,不知道”
“阿修罗”毗湿奴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她,“没关系,我会去将布达带回来的。”
伽梨骑着狮子穿梭在夜色妖娆的善见城内,殊胜殿前,狮子放下了伽梨。“拉克希米,我回来了”
拉克希米一听伽梨的声音立刻警觉了起来。
“你,你别过来”
“怎么了?拉克希米,是我啊,布达今天乖不乖?”
“拉克希米”伽梨意识到她有些反常,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伽梨”拉克希米又哭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布达丢了。”
“什么?”伽梨的心一下揪了起来。
“你别着急,毗湿奴已经去找他了。”拉克希米拉住她的手,企图安慰她。
“你说什么?”伽梨的声音一下提高了。“世尊去找布达?”
“是。”
“你怎么能让他去?”伽梨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什么?”拉克希米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双腿,跌倒在了地上。
“谁,是谁带走了布达?”
“世尊说是阿修罗。”
“我知道了”伽梨转身就要离去。
拉克希米却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梨花带雨的看着她“求求你,求你一定要将他平安的带回来。”
“我会的”伽梨扶起了她,轻轻抹去她美丽脸上的泪珠,“我一定会将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伽梨找到军营前正在训练的苏摩,“对不起,”伽梨垂着眼睛“布达,被,阿修罗骗走了”
苏摩挑起了眉毛,“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不久”
“你想去阿修罗那?”苏摩看出了她的打算。
“嗯,我答应过塔拉,一定要保护好他,何况,他还是你的儿子。”
苏摩扣住她的下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在我的生命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不,”伽梨摇了摇头,“在你的心里其实最重要的一直都是萨蒂,不是我,也不是塔拉。天界这边就交给你了。还有,西瓦,他的伤,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你放心,我一定带回布达。”
“伽梨”苏摩的叫喊声伴随着雪狮的咆哮一起消失在了风中。
~阿修罗军营~
“二哥,你怎么搞来个小孩?”多罗迦握着酒杯懒懒的看着罗睺。
“你可别小看他”罗睺掐住了婴孩的脸蛋“他可是苏摩的心肝宝贝呢”
“什么?”多罗迦喝下去的酒差点就呛了出来,“他就是那个孩子?”
罗睺阴邪的笑着,看着手里这个咿咿呀呀哭闹着的孩子,眼里闪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谁?”罗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的力量笼罩住了整个军营,几乎就要压碎他的心脏一般。
“将那个孩子交出来。”毗湿奴现出了本相。
多罗迦惊讶的几乎掉了下巴,刚准备拔剑就听见毗湿奴那径直穿透他内脏的声音“我只要孩子,把布达还给我。”
罗睺被他强大的力量压迫的几欲裂碎整个五脏六腑,只好伸手将孩子交了出去。触到孩子的一瞬间,毗湿奴猛地被弹开了数丈,罗睺身上那股强力的挤压之力终于消失了,“蛇女死的时候把最后一点力量给了我,我刚才悄悄将这股力量放到了襁褓里,怎么样,这个见面礼还不算薄吧?世尊?”
毗湿奴现在不仅仅是眼睛,就连耳朵也几乎失去了听觉,但是他仍旧努力压制着“把布达还给我。”
罗睺轻笑了起来,带着讥讽的语气“世尊,这个孩子又不是你的,你何苦为他承受这么大的痛苦呢?我原本以为可以靠这个抓住苏摩呢,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啊?”
“二哥,你果然厉害”多罗迦看着晕死过去的毗湿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对付他们,不能硬碰硬,而是要找到他们每个人的弱点,然后各个击破”罗睺的手指轻轻划过布达娇嫩的小脸,阴鸷的眼神一闪而过。
~月夜~
“二哥,你还不休息吗?”多罗迦从大帐后面走了出来。
“哦,”罗睺端起一杯酒“我在等人”
“等谁?”多罗迦挠了挠头。
“天界的主帅。”
“你的意思是,她今晚会来?”
“一定”罗睺斩钉截铁。
“需要我帮忙吗?”多罗迦打了个呵欠。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留下来看戏。”
“看戏?”多罗迦的话还没有落音,他就听见了远方狮子咆哮的声音。
“你瞧,我就说她一定会来吧。”罗睺笑了
“二哥打算怎么处置她?”
“用她的血,血祭我们死去的同胞。”罗睺身上的泛起的阴冷之意令多罗迦都头皮发麻。
伽梨远远的下了狮子,“将孩子还给我”她瞪着罗睺。
“额”罗睺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语气质疑道“想要回重要的东西,是不是需要同等重要的东西来交换呢?”
“你想要什么?”伽梨毫无畏惧之意。
“哈哈,别急,”罗睺抬眼示意了一下多罗迦,“我这里,有两样东西,你可以随意选一样带回。”
多罗迦架着浑身是血的毗湿奴,雪白的战袍上到处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俊美的脸上满目疮痍,她看不出他的身上哪里还有一个块完好无损的地方。
而此时,罗睺的怀里也多了一个襁褓,她认出了那是她临走时交给拉克希米的布达的丝帛。
“怎么样?”罗睺幽幽的看着她,“我还算讲道理吧?你可以选一个带走。不过,要留下我想要的。”
一层水雾模糊了伽梨的双眼,罗睺和多罗迦的眼里分明溢满着杀戮的快意和凶狠,她觉得自己的全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两个于她而言都同样重要,无法抉择。
“如果我说,我两个都要带走呢?”伽梨咬紧了牙关。
“哈哈,那也行”罗睺一直都在笑着,笑的她不寒而栗。“不过肯定至少有一具是尸体。”
“你选不选?”一旁的多罗迦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伽梨下意识的往前站了一步,嘴唇噏动了几下,出口的声音嘶哑得难听“我选布达”她握住炽寒剑的手一直在发抖,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心头汹涌的感情,胀满得像要撑裂开心脏。
“选得好,”罗睺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决定,“多罗迦,还不动手,割下那个伟大世尊的脑袋?”
多罗迦狰狞的面孔多了几分令她恶心的笑容,举起锋利无比的刀就朝着瘫软在地的毗湿奴的脖子上砍去。伽梨下意识的扑倒在毗湿奴的身体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他,多罗迦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劈了下去,伽梨的后背被锋利的刀锋割开了巨大的伤口,大量的鲜血瞬时就喷溅到了多罗迦的脚上,伤口深入骨髓,白色的骨头森森的露了出来,她咬着牙抬头看向罗睺。
“哎呀哎呀,看来您又反悔了呢”罗睺笑着掐住了此刻开始大声哭泣的布达,“你很强,你也根本不在乎死亡。不过,我知道,你在乎这个孩子;我原以为你这样的人不会和任何男人牵扯上什么感情,但是就你刚才的飞身扑救而言,看来世尊对你而言,还是蛮重要的。而且,我警告你,你别想试着从我这里抢走这个婴儿,因为说不定我一不小心就将他摔死了或者就用力捏死了;你放心,即使你有本事让我血溅当场,我保证,我也绝不会孤单一人。”
伽梨的瞳仁骤然紧缩,鲜红的眸子此刻像是要滴出血来,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哎呀哎呀,我可不是那么贪心的人。”罗睺抬起头看了看被乌云遮住的月亮,“只不过,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的大军是不是已经深入天界的腹地大开杀戒了呢?”
“你,你”伽梨的嘴唇不断的颤抖着,“不可能的,多罗迦还在这里,你们两个主帅都在这里,怎么可能攻城?”
“啊呀”罗睺再一次笑了“招待天界的主帅,当然我们兄弟两都要在场啊,不然不是有失礼数吗?至于进攻不堪一击的天界嘛,”他漫不经心的看了看手指上那只琉璃戒指,“只需要副将和士兵就足够了。”
伽梨慢慢站直了身体,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身子虚晃了两下。
“我已经很有耐心的和屠杀了我万千同胞的你说了很久了。你要知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伽梨要紧了牙关,鲜红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你究竟想要什么?”
“呵呵,我的要求很简单。”罗睺扫了她一眼,“留下你的命,就可以带走一个。”
“我怎么知道我死了之后你会不会信守诺言?”伽梨愤怒的盯着他。
“那你只能赌了。”
一旁的多罗迦刚咬了一口苹果就看见伽梨毫不犹豫的拔出了那柄炽寒剑毫不犹豫的砍下了自己的左边的胳膊,鲜血顿时喷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罗睺怀里布达的脸上,小小的婴儿顿时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还没等他的眼睛从婴儿的脸上转过来,伽梨就又拿起随身的弯刀狠狠刺向了自己的双眼,火红的瞳瞬间被她抓在了掌心里,“你满意了吗?”她看向罗睺,虽然她已经没有了眼睛,黝黑的空洞令他心里发毛。
“还要什么?我会一一砍下来。但是我不相信你们,所以,我必须先带走一个。”
多罗迦的苹果依旧含在嘴里来不及下咽,他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痛觉,她扔在地上的眼睛也仿佛根本不是她的,那失去光芒的眼珠滚了几下,落到了他的脚边,多罗迦有一瞬间甚至以为这红色的瞳孔会立即燃烧起来,下意识的退了几步。
罗睺终于满意的笑了“你可以带走那位世尊了。至于这个孩子嘛,”他顿了顿“让苏摩自己来,他知道我想要什么。”
伽梨吹起口哨唤来了狮子,失去双眼的脸上布满了鲜血,她将毗湿奴扶上雪狮后,淡淡的回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要是这个孩子少了一根毛发,我就会让黑铁城的所有居民陪葬。”然后浑身是血的她笑了,“你知道,我有这个本事。”
多罗迦张口结舌的看着她骑着雪狮消失在地平线上,舌头都不能好好的表达他的惊骇“她,她和他,一样的”
罗睺皱了皱眉,他的心里并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胜利的快感,“你傻了?话都不会说了?”
“不,我是说,她,和湿婆好像”多罗迦终于咽下了那口一直含在嘴里的苹果。

疗伤
罗睺怔了一下,若不是多罗迦提醒,他还没注意到,她和他一样的无情,一样的残酷,一样的锋利,一样的锐不可当和坚不可摧。虽然罗睺深知这个身体原不是他的,但是这个身体残留在回忆里的那场湿婆的坦达瓦舞,那场惨烈无比,令日月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坦达瓦舞,令他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他很想抗拒这种令他困扰的恐惧之情,但是,这恐惧仍旧不由他控制的涌了出来,没有任何东西能在坦达瓦舞下存活,那是毁灭一切的舞,焚尽一切的火。
罗睺的手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这具借来的身体看来快到极限了,他迫切的需要甘露,那让人永生不死的甘露。
伽梨虚弱的伏在雪狮的身上,“小家伙,快点,”在经过善见城门的时候,她看见天界的城墙下有不计其数的伤病和尸体,阿修罗和夜叉,还有那迦。
星辰之主苏摩原本正在清点军队,结果猛然间发现小山般的雪狮窜进了众车苑。西瓦也看见了狮子身上的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他刚准备过去,就发现苏摩已经先他一步抱起了伽梨,就连拉克西米和她的几个侍女都比他的动作更快的带走了毗湿奴。
两个人都被带往了殊胜殿,西瓦看到躺在苏摩怀里的伽梨,残缺的手臂,紧闭的双眼,深深凹陷的双目大概已经失去了眼瞳,鲜血还在不断的从她的眼睛里溢出。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了。
“苏摩,快,快救布达,他有危险,罗睺让你去。”伽梨死死的用她仅剩的右手抓住了苏摩的胳膊。
苏摩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微微颤抖的手指骨节白的异常,“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带回来的”
“对不起”伽梨突然哭了起来,两行血泪顺着她紧闭的双眼留了下来。
苏摩握住了她的手,发白的骨节被他用力攥紧。
“快,布达身上有我的血的味道,他们刚刚进攻完天界,需要休整,你赶紧去,晚了我怕来不及。”
“好了,你别说话了”苏摩伸出手抹去她的血泪,“我现在就去。”
“苏摩,”伽梨看着他笑了,但是依然紧紧闭着双眼“布达是我你的儿子,对吗?”
苏摩终于扬起一抹牵强的微笑“是”
“所以,记住,他不能没有父亲。”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她就垂下了手臂,陷入了昏迷。
苏摩的手臂一僵,他轻轻放下了伽梨,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这一眼饱含着难以诉说的悲痛和哀愁,然后转身离去了。
“她……怎么样了?”湿婆拼命抑制住自己声音中不自然的颤抖。她不是很强吗?谁有本事将她伤成这样?伽梨的眼睛一直都紧紧的闭着,他只看到她脸上的两行血泪和她被鲜血染红的大半袍子,不会死的,不会有事的。
“世尊,情况很不乐观。”一向喜欢开玩笑的梵文陀梨都死死皱紧了眉头。
“她不可以死去,绝不能。”他喃喃的说着,身体里的毒锈此刻已经无法令他疼痛,或许已经麻痹了,他只是感到心里被什么压迫着,几乎不能言语。
“她,她的眼睛”梵文陀梨的手颤抖起来,那深深的眼眶就像黑洞一般,什么都没有。
顿时,心里像是有什么要冲出血肉一样,湿婆努力压制着这汹涌澎湃的不明情绪。
昏迷中的伽梨呓语着“布达,苏摩,快。”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这样了,但是呼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在她心里,最愿意去依赖的人原来竟是苏摩吗?
湿婆僵立在梵文陀梨的身边,俯视着她,心里有股力量就像要撕破他的胸口一般,再次令他的毒大肆张扬了起来。
一日一夜过去了,伽梨还是没有苏醒。
“她怎么样了?”梵文陀梨的耳边传来毗湿奴的声音。
“对不起,世尊,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她好像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
“我看看”毗湿奴弯下了腰,惊惧、愤怒和哀伤像涨潮一般浮现在他的脸上,但是随即又都退了下去。他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白色长袍,波澜不惊的说了一句“你们都出去等着吧。”
拉克希米听了这句话后,身形晃了两下,然后垂下了睫毛浓密的双眼,和梵文陀梨双手合十后都默默的退出了房间。
“我去看下另一位世尊的伤,先告退了。”梵文陀梨又朝拉克希米双手合十后朝正殿走了过去。
湿婆颓然的坐在殊胜殿外如意池旁的草地上,体内的毒锈令他寸步难行,就连站立在门口多看她几眼都难以做到,他想起上次看见如意池里的八功德水被她手里的鲜血染成了鲜红色自己愤怒的表情,还有不经意抬手挥开她时那硬生生落在他脸上的一掌,脸上的血色就越发的惨淡起来,连嘴唇都泛起了异样的苍白。
见到梵文陀梨走了出来,他的心头涌起一阵欣喜“怎么了样了?”
梵文陀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另一位世尊在为伽梨疗伤。”
“什么?”湿婆眼底刚刚升起的一丝的光亮倏地黯淡了下去,寒冰色的眸子此刻就像最严酷的冬天一般没有任何温度。“不”他颤抖着迈出了几步就跌坐在殊胜殿外那长长的阶梯上,但他还是用尽全力想要去看伽梨,就连梵文陀梨此刻都看的心惊起来。
突然,湿婆的鼻尖飘来一阵香味,他痛苦的抬头,拉克希米站在他的面前“世尊会令她新生,请你不要去打扰”那声音明显带着不同寻常的颤抖。
湿婆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仍旧跌跌撞撞的朝向伽梨所在的房间走去,一步比一步更加艰难,一步比一步更加疼痛。
“不许去”拉克希米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拦在了他的面前。
“让开”湿婆怒视着她。
“不行”拉克希米坚持着。
“你信不信我能让你复活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再杀了你?”
“你当然有这个本事,”拉克希米顿了顿“但我还是不会让开”
湿婆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她,然后自己也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那道门就在他的眼前晃着,仿佛触手可及却将他和她的隔开了千山万水,“拉克希米,你知不知道他怎样救伽梨?”
拉克希米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是的。”
湿婆绝望的笑了“原来如此,你是为了他”,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拥有的只有毁灭的力量却没有疗伤的本事。

疗伤02(微h)
毗湿奴看着昏迷中仍然紧紧蹙着眉头的伽梨,他轻轻摸了摸那早已失去眼睛的眼窝,一滴眼泪从他的脸上落了下来,落在了她黑色的皮肤上,“对不起”他伸手解开了她的衣服。
当彼此分享力量,就会得到更大的业果。
当他温热的男性薄唇烙吻住她的唇时,甘甜清凉的气息瞬间席卷了她的身体。
昏迷中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求取这一股甘甜的气息。
他的舌头灵活地逗弄着她的丁香小舌,吮取檀口中的柔软湿蜜,深深浅浅地舔弄着她。
她紧紧的依附着他。
温热的掌心贴触残破战甲下的娇乳,邪肆地揉弄了起来。
长指探入两片鲜艳欲滴的花唇儿,肆情挑逗她,时而轻拧、时而兜转,没一刻放过。
他只是低头不语,张嘴含住了她胸前另一颗嫣色的小樱蕊,伴随着在花穴里进出撩弄的长指,两者交揉成最美妙动听的淫靡之声。
他的唇、他的舌,描绘吮弄着她红嫩的唇瓣,当他每一次深吮之时,一股战僳的激动就会从腰脊的深处狂乱地涌上,带起一阵令他感到晕眩的酥麻快感。
他抽回了长指。火热的欲望抵住了她双腿间的幽密,顶端撩擦着那丰满多汁的花瓣、满含嫩血的花核,他伸出另一只大掌扣住了她的腰,精瘦的臀部用力一挺,炽热高张的火焰挤进了窄小的花径。
他看见她微微皱了皱眉。
最娇嫩的肌肤正在被一寸寸灼烫,他炽热的昂扬猛然贯穿了她娇嫩的花穴。
他低头轻柔的吻她。
他在她的身体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是的,他和她都需要这股新生的力量,这新生的力量盈满了整个房间,斑驳陆离的光晕笼住了两人。在新生的光影中他取回了遗失已久的视力,他身下的黑姑娘正在洁白如玉的光影中褪去不属于她的黑色,饱满洁净的身体就像晶莹的玉石一般闪闪发光。
新生的藕荷般的手臂,黑曜石般的眼眸,只是微微一眨便波光流动起来。
看着她恬淡的睡颜,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从他的身体里升腾起来。他不想放开她,哪怕只是这短暂的片刻……

应誓
耳边传来画眉鸟的声音,她很想睁开沉重的眼皮。突然间,一丝落魄的情绪涌上了心头,她怎么忘了,她已经没有眼睛了,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又伸出手摸了摸左边应该空荡荡的肩膀。
她瞬间坐了起来,她的胳膊还在,她黑色的双眼也熠熠生辉。
不知道苏摩有没有接回布达?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布达。
“别动,你身体还很虚弱。”她的耳边传来拉克希米温柔的声音。
“世尊怎么样了?”
“他,很好。”
“那就好。”她长舒了一口气。“苏摩,有没有回来?”
“没有。”
伽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肯定出事了。罗睺究竟想从苏摩这里得到什么?
“拉克希米,拿我的铠甲来,我要出去。”
“不行”拉克希米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的眼睛才刚恢复。”
“我真的又能看见了”伽梨开心的走下了床,“怎么会这样?拉克希米?”
拉克希米却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是不是湿婆,是不是?”伽梨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救了自己。
她高兴的奔出了房间,一出门就撞在了毗湿奴的身上。“那罗延,我又能看见了,我要去找西瓦。”伽梨笑着,神采飞扬的跑出了殊胜殿。
毗湿奴看着她飞奔的身影,眼里升起了淡淡的哀愁。
拉克希米在他的身后说道“不去追她吗?”
毗湿奴缓缓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她恨我。”
拉克希米原本以为她会轻松的接受毗湿奴对伽梨的情感,但是心里那一刀一刀凌迟的感觉,让她痛心疾首。
“西瓦”伽梨一口气跑到了水之神殿的门口。湿婆正缓缓的弹着西塔琴,身边还卧着懒洋洋的雪狮。
“好些了吗?”湿婆抬起头看着她,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美貌,眼睛也熠熠生辉,只是他的心在纠结着,那种压抑的不能言语的苦似乎就在唇边,却无法释怀。
“恩,西瓦,我好开心,是你救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伽梨轻轻的摇着他的手,深深的如湖水般的情感从她的眼里荡漾出来。
湿婆抿紧了薄唇,俊美的脸上线条僵硬。
“你的毒解的如何了?”
“已经慢慢的,能压制住了,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根除。”
伽梨温柔的朝他笑着,但是在他的心里,这笑容却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焦灼不堪。
她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你知道吗?当我剜下双眼的时候我心里一点也不痛,因为我想着,如果我就这样死了,你肯定会内疚的。所以啊,我就想着,我一定要回到你的身边。我知道那天你打我是无心的,因为我去了玛那莎湖,我发现,只要你愿意,哪怕是在高高的吉罗娑雪山上,一低头,就能看见那一片火红的杜鹃。我好开心,你又给了我新的眼睛,这样我就又可以看见你了。”
伽梨吐出的每个字都敲冰戛玉般优雅动听,但是落在他的心里,却那毒锈厉害千百倍。让他痛苦,悔恨,内疚,彷徨。他需要很大的勇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推开她落荒而逃。他不知道如果她得知这一切都是谎言和误会后,她会不会恨他,恨他的无能为力,恨他的欺骗,恨他的隐瞒。可是,他不能也不愿在现在告诉她真相,在他的心里,三千界的色相都抵不过她眉间的一抹微笑,温柔的牵着她的手,动情的与她朝夕相对,才是他的心之所向。
雪狮立在须弥湖边低头喝着水,偶尔会回过头看看他们。
看着她娇艳欲滴的脸,他终于俯下身吻了她。伽梨微微怔了一下,随后便热烈的回应着他。这个饱含深情的吻,她似乎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月色变得黯然在深秋的黎明
而你双手是那么暖
离别最好的季节是风里透着凉意
才知道两颗心能靠多紧
夜雾慢慢散去在深秋的黎明
而我双眼离不开你
我爱你就象呼吸感觉平淡无奇
用生命全心全意让爱能继续
深秋的这样一个黎明
无限清醒在心底
远行的我看着天空慢慢亮起来
深秋的这样一个黎明
你不必怕寂寞
爱的情意漫天过海会包围你
冷雨静静飘落在深秋的黎明
你的背影那么孤单
红叶象烈火燃烧比不过我的心
我的爱永不会熄灭燃烧不尽
“答应我,不要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他微笑着吻住她浓密的发丝,呢喃着。
伽梨微微点了点头,摸了摸雪狮浓密顺滑的鬃毛,翻身骑了上去。
等伽梨骑着狮子准备出城的时候却发现天界的大军和阿修罗的大军此刻正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巨大的狮子一下就冲到了阵前,伽梨刚想发问就看见了全身雪白的毗湿奴,全军的军旗也已经将她红色的有着雪狮图案的战旗换成了金色的迦楼罗标记的旗子,他取代了她原来的主帅位置。
“世尊,你怎么来了?”伽梨看了看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明亮有神。
“你受了重伤,主帅现在是我。”他朝她莞尔一笑。
“苏摩去救布达了,还没回来。”伽梨边和他说着边扫了一眼阿修罗的主帅——多罗迦,“罗睺呢?”
“估计被苏摩杀了吧。”
“什么?”伽梨瞪大了那双黑曜石的眼睛“罗睺被苏摩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苏摩已经带着布达回来了。”
“在哪?”伽梨急切起来。
“在月神殿。”
“那,那”伽梨焦灼起来,按理说,两军阵前她不该离去,但是她又非常担心布达。
毗湿奴看出她的心思“你去吧,这里交给我,没事的。”
“那好,小心多罗迦。”
她的心情从未如此欢快过,骑着雪狮一路飞奔到了月神殿“布达,苏摩。”
才踏进宫殿,苏摩就一把将她拥进了怀里,“你没事了吗?我看看。”
伽梨新生的眼睛顾盼神飞,皮肤上原本的黑色也尽数褪尽,看得他心驰神往。
“布达怎么样了?他没事吧?”伽梨挣开了他,急切的寻找着布达的身影。
“他没事”苏摩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到卧房“你看,他不是乖乖的睡在那吗?”
伽梨一下就抱起了他然后用脸贴近他的脸“你可把我担心死了。”
“苏摩,你有没有找梵文陀梨看过啊?他,那个罗睺有没有对他怎么样?”
“你放心,他没事。”
“那罗睺呢?”伽梨一只手摇着怀里的布达“你将他杀了?”
“是”苏摩微笑的看着眼前这幅温馨的画面,眼里泛起的笑意尤为明显。
“他究竟想找你要什么?还有,你没受伤吧?多罗迦是不是很生气?”
“他找我要甘露,永生不死的甘露。”苏摩靠近了她的身边,低头轻轻嗅着她发丝上袅袅的香味,“我没受伤,多罗迦没想到我能杀了罗睺,所以,在我带着布达逃走之后才集结大军攻了过来。”
“真的没事吗?”伽梨抬起头看着他。
“相信我”苏摩看着她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心里一阵激荡,趁她还在逗弄布达就一下摄住了她的唇,伽梨被他突如其来的吻吓了一跳,一直手紧紧抱着布达,却没有手推开他。她好甜,她的唇也像被施了魔法,令他不想结束。终于,他放开了她被吻的红肿的吻,“你还记得答应塔拉的事情吗?”
伽梨下意识的将布达放到了床上,自己后退了几步。“什么?”
“你不是说要做布达的母亲吗?”苏摩笑着再度抚上她的花颜“你不嫁给我,怎么做他的母亲?”

应誓02(h)
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般的誓言回荡在她的耳边,
“我要你发誓”
“发誓?”
“是的,发誓”
“好,我发誓”
“你发誓你会照顾我的孩子,你会做他的母亲。”
“我发誓我会照顾你的孩子,会做他的母亲。”
“如果你违背誓言,就会被你最心爱的人遗弃”
“如果我违背誓言,就会被我最心爱的人遗弃”
“不,”伽梨后退着,这一生她还从未如此惊惧过。
“怎么?不愿意吗?”苏摩朝她步步紧逼着。
伽梨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我可以做布达的母亲,但是,不能嫁给你。”
“那怎么能算是布达的母亲呢?”苏摩眯起了眼睛。
“不——”她使劲推开了他,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着。她是湿婆的妻子,一直都是,怎么能嫁给别人。
她失魂落魄的朝湿婆的宫殿走去,要怎么样才能和他说呢?说她已经起了誓言,说她这一生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不敢想象他暴怒的样子,还有他体内的毒锈,为了救她而残留的毒锈,是不是听了她的话以后会要了他的命?!
湿婆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碧绿的草地上,脸上是万事万物都仿佛与他无关的平静。
“西瓦,”她轻轻的呼唤着他。
湿婆缓缓的睁开了他那双寒冰色的眼睛,眼眸里映射着心爱的她。
“西瓦,”伽梨又叫了一遍,然后附身吻上了他的薄唇。
“怎么了?”湿婆想要支起身体。
“我想你了,”伽梨轻轻的诉说着。
黑夜,席卷了整个善见城。
颗颗钻石在星空这个大舞台上展现风彩,时而像霓红灯,释放出无限光彩,是挡不住的锋芒毕露。时而像黑宝石,黯淡中带点微光,是等待着伯乐的千里马。时而像萤火虫,躲在角落为黑夜提供一丝光芒,是无私的奉献。
“西瓦,我爱你”她的呢喃着。
“没事吧?”湿婆轻轻拥住她。
“我只是想要你爱我”她明媚的笑了,伸手解开了他身上宽大袍子的束带。
湿婆闭起了眼睛,握紧了颤抖的双手,矫健的身体在她的亲吻下不断的颤抖着。
“我爱你”她深情的不断重复这句咒语。
他托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唇,这是占有欲十足的吻,他的舌在她的口腔里肆虐,想要将每一处点燃。
伽梨笑,笑得妩媚,一手勾住湿婆的脖子,另一手已探向他的腿间覆上那
火热的源头。
“妖精。”湿婆淡淡一句,抱起她扔到床上。
纱裙被半脱半撕地扯去。
伽梨的身体很美。
希瓦赤红了眼,拨开她修长白皙的双腿,将头埋在她的胸前啃咬她的朱果,另一手往下探到她的腿间摸索。
“嗯~~”她的身体已变得相当敏感,尤其是刺激那个地方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脸上也泛起异样的潮红。
“这样就有感觉了?”希瓦将唇凑到伽梨耳边,口气变得邪魅低哑。捏住她的臀瓣,猛然地将自己早已勃发的巨物送进她的体内,一下没到根部。
“真是天生的魔女。”她听到他在上方的低语。
伽梨侧着脸笑,“只爱你的魔女。”
希瓦脸上露出一股怜爱之色,两手掐住她的腰,将自己几乎完全退出然后再度用力送入,很满意地听到一声呜咽。
伽梨勉强支撑住身体,嘴里发出媚人的呻吟。
“舒服吗?是不是还想要?”希瓦的声音在此刻就像一个恶魔,引诱着人去堕落,他挺直身体,微微抽出,这个轻微的摩擦几乎让伽梨瘫软下去。骤然消失的快感让伽梨难耐地扭动身体,对抗欲望对于男人来说是个折磨,对于女人同样如此。
阵阵的颤栗,女性的柔软收缩着包裹住男性的宏伟,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脉动。
“做了几次,已经不会那么疼了吧?”他猛地动起腰,比之前更快更激烈,那是狂风骤雨般的侵占。
她除了呻吟已发不出其他声音,也不想发出其他声音。
毫无预兆的,下身又被猛烈地贯穿,然后又是强有力的抽插。暴风雨般的抽插令她一直高潮,起码这样可以让她暂时忘却那段可怕的誓言。
天界与阿修罗的战争一直在持续,但是没有哪一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多罗迦和毗湿奴与苏摩势均力敌,天界的士兵和阿修罗的士兵也势均力敌。
伽梨忧心忡忡的不敢去看布达,她怕又撞见苏摩,他会再次提起自己的誓言。
她也不想去众车苑,虽说她现在还是天界的副帅,但是众车苑的所有士兵都由苏摩负责操练,饶是顶个副帅的头衔,她也一概闭门不出。
闲来无事的时候杜伽会帮着拉克希米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让她织进五颜六色的布匹中,然后看着拉克希米幸福的朝毗湿奴的身上比划着。
那一刻,她真的很羡慕她,她也很想亲手给湿婆织布做衣服,虽然她远比不上拉克希米的手艺,做不了这些繁复的技艺。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就踱步走了出去,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觉得正午的阳光分外刺眼,炽热的照在她的头顶,令她发晕,腹部也总是传来阵痛的感觉,还时常伴随着恶心,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之后,她失去了意识。
朦胧中,她看见好多人都围在她的身边,但是她的头好疼好重,疼的她肝胆俱裂。
周六停更,周日恢复。正文快收尾了。

心碎
梵文陀梨在脑子里八卦了一番自己的一百种死相,又再一次抬头分别看了看冷漠的湿婆,焦灼的毗湿奴和淡然的苏摩,天哪,为什么这辈子他要是个医生啊,是个医生也就算了,又为什么要遇上伽梨这种女人啊,注定他会被她残虐致死,即使面前的三个人不杀他,他那脆弱的心灵也被她整的早就去了半条命了。
“你快说啊,伽梨究竟怎么了?”拉克希米似乎显得比其余的三人更为焦急。
“那个,就是,她没事。”梵文陀梨在想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
“胡说,没事,她怎么会晕倒。”显然他的这种说辞连拉克希米都瞒不过去。
能不能不说啊,梵文陀梨真的觉得这次的答案很棘手。
“你是要急死大家吗?”拉克希米成为了剩下三个人的代言人。
“其实吧,也没什么”梵文陀梨擦了擦冷汗“就是她,需要多休养。”
“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毗湿奴蹙了蹙眉。
“绝对不是。”
“那你快说啊,为什么要多休养啊?”拉克希米看出梵文陀梨今天很焦躁。
算了,又不是他干的,实话实说又怎样,梵文陀梨终于在一番天人交战后镇静了下来,颇为淡定了吐出了真相“她怀孕了,需要静养。”
“什么?”顿时,房间内除他以外的三男一女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番。
梵文陀梨的双眼扫过众人,各种悲怆,惊惧,欣喜,矛盾,悲伤,惶恐在这些人的脸上轮番上演了一遍,他敢保证,他们此刻的脸色绝对要比他刚才难看的多。
“那,需要注意些什么?”还是苏摩比其他人更快的反应过来。
“注意营养,胎儿现在不是很稳定,还有,不能参与剧烈的行动,比如说上战场什么的。”梵文陀梨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还有吗?”
“还有,就是,呃,不能行房。”梵文陀梨终于解脱了,他拎起他的百宝箱,“我去众车苑了,看看那些受伤的士兵恢复的怎么样了。”
殊胜殿内顿时安静下来,确切的说是比死还寂静。
还是苏摩先站了起来,“我娶她。”
“不行”毗湿奴和湿婆同时出声阻止了他。
“为什么?”苏摩摊了摊手。
“因为孩子不是你的。”两位世尊再次异口同声。
苏摩疑惑的看向他们,等待着下文。
“那就请两位世尊告诉我,孩子是谁的?”苏摩淡然的眯起了眼。
夕阳已经慢慢沉入了须弥湖,殊胜殿的正殿里被妖娆的夜色慢慢侵蚀,四个人都站在黑暗里,拉克希米的脸上浮起了不自然的抽搐。
苏摩等了许久,似乎都没有人开口,他懒懒的转过了身体“抱歉,两位世尊,我得回去看看布达了,如果你们没有结论,三日之后我会娶伽梨。因为她之前向塔拉发过誓言,要做布达的母亲。”
“等等”毗湿奴开了口,“她不可能嫁给你,因为孩子是我的。”
湿婆沉默着,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他也不可能说出成全别人的话。
没有人注意到伽梨此刻披着浓密又凌乱的黑发错愕的看着他们,她声音的嘶哑不像是她自己的“你们说这个孩子是谁的?”
顿时,这句话就像是涟漪不断扩大后溅起的滔天巨浪一般,席卷了在场的所有人。
她带着颤音看向湿婆,又问了一遍“孩子是谁的?”
湿婆骇然的看着她,头脑一片空白,他嘴唇发抖,半天都没能吐出一个字。
“孩子是谁的?”伽梨的眼里流出了两行热泪,她再一次问道。
“伽梨,医生说你不能太激动,对孩子不好”拉克希米看到她剧烈起伏的肩膀,赶紧过去轻轻搂住了她。
伽梨却狠狠推开了她,她用仅有的一只手大力的抓住湿婆的黑色袍子,泣不成声“你说啊,孩子,是谁的?”
顷刻之间,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她哭泣的声音,那么的悲凉那么的哀伤,然后,他感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裂碎了,紧接着就是从未有过的心如刀绞。没有除尽的毒锈此刻看准时机张牙舞爪的卷土重来,一遍又一遍在他的身体里肆虐着,翻搅着,看着她的泪颜,那种绝望与无力几乎将他的魂魄也吞噬殆尽。
伽梨痛苦的伏在地上,不断的喘息着,美丽的脸上此刻被巨大的哀伤覆盖着,眼角的泪水就像破堤的洪水一般汹涌着倾巢而出。
毗湿奴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狠狠的挥开了,她痛苦的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毗湿奴被她质问的声音震慑住了,呆呆的看着失声痛哭的她,无能无力。
“起来吧,地上凉。”拉克希米温柔的想要搀扶她“别再哭了,对孩子不好。”
“谁说我要这个孩子?”伽梨抹了抹泪水,提起纱丽,吹响了尖锐的口哨,雪狮从她的影子里跳出,在众人的惊骇中带走了伽梨。

忘却是对你最好的惩罚
延绵不绝的哭泣声令雪狮感到烦躁,它在云中奔跑了一会后落到了地面,它担心它的主人,不时的会回过头确认她依然趴在它的背上。
她哭了很久,哭到群星都黯然失色,哭到血色的杜鹃都纷纷闭合了花苞。
她闭上了酸涩的眼睛,跳起了这一世初见湿婆时他跳的舞,她的身体随着风吹来的方向有节奏的扭动着,呈现出优美的s形曲线。
湿婆在她的脑海里舞动,她在杜鹃花丛中舞动。
无比柔媚的舞蹈也慢慢变得刚劲、骠悍,她的心跳越来越猛烈,哀伤的感觉仿佛就要崩裂着破开她的心脏。
仿佛看见他站在雪山上低头凝望的眼神,她的面庞就像皎洁的明月,眼睛就像初升的晨星。她抬起头悲怆的微笑——那简直就是世界初生时太阳所放出的第一束金色的光芒。
她想起第一世——他们在恒河边的俱圣舍草中第一次的相遇。从那时起,她的心便被他填得满满的。那一晚,月亮也是这么圆,这么亮,湿婆微笑着把一朵鲜红的杜鹃花插在她的鬓边。那一刻,她羞怯的抬起头,心儿就像小鹿一样狂跳不已,她微笑着,微笑着,用手轻柔地抚摸着鬓边的杜鹃,在她的心里,就算拿来整个世界她也不会别人交换!
她和他舞动的身影重合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一刻,天不存在、地不存在、时间静止了、思想静止了、音乐消失了、景物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从她的眼睛里消失了,在她的心里,只有西瓦、西瓦、西瓦……
这是告别的舞蹈,带着撕心裂肺的伤痛,她最后一次起舞,为祭奠她和他已经死去的爱情……
“伽梨,”苏摩看见她疯狂绝望的舞步,大声呼叫她停下来。
不,她还不想停,在没有完全忘记他之前,她还不能停下。
“求你,停下来”苏摩扑上去抱住她颤抖不止的身体。
伽梨嘴唇颤抖的发白,失神的望向他“你怎么能找到我?”
“你忘了,我是星辰之主。”
“哦”她喃喃的重复着“星辰之主……”
“跟我回去”
“回去?”伽梨迟疑着,失去神采的眼睛犹如巨大的黑洞,“是,回去。”她跟着他,不知该去哪,只知道向前走着……
你的光辉闪烁在我的泪花之中
在无尽的轮回
在三千界中
我以数不清的方式不停的爱你

烟女
“苏摩,”烟女抱着布达,站立在阳台上,“那个人又来了,他究竟是谁啊?”
苏摩扫了一眼那个黑色的身影,微微一笑“他不过是个路人,不必理会。”
“哦。”烟女低下头,她不记得所谓的前尘往事,带她回来的苏摩给她起了名字——烟女。(注释:烟女是杜尔迦其中一个形态,通常是她认为自己丧夫时会呈现的外在形象。)
虽然苏摩这么说了,但是烟女仍旧觉得非常奇怪,她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看见他默默的孤独的站在那里,望着自己。但是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虽然他有着独一无二的寒冰色眸子。
又过了几日,她发现那个人还在原地,终于忍不住了,跑到了那人的身边“喂,你为什么每天都站在这里?”
男人默默的看着她,眼里都是凄然和绝望的深情。
烟女讨厌他的这种眼神,“我和你说话呢,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每天都在花园里偷看我?”
男人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嘴唇却始终没能发出一个字。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烟女怒视着他,他和她一般,形容枯槁。
男人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仿佛在他的眼里,就只有她,其他都与他无关。
烟女见他不理会自己的威胁,气的跺了跺脚,转身回了神殿。
终于,烟女期盼的冬天来了。因为如果是冬天,应该没有哪个傻子会再待在神殿外一动不动的站着了。
雪花洁白如玉,犹如月桂树落下的玉叶;又像美丽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
雪簌簌落落的下了一夜,早晨她推开窗户,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令她神清气爽。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金苏迦树下,结果,她愣了,那个男人竟然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乎就是个雪人。
烟女赤着脚就跑了出去,“喂,你不冷吗?”
男人的全身都结了冰,脸上也毫无人色,但是他依旧坚定的站在那。
“你这样会冻坏的。”烟女伸手摸了摸他头发上的冰凌。“你跟我进来考考火,把身上的这些雪化了,然后你就离开好不好?”
男人看了她一眼,依旧站在原地。
“喂,你这人怎么好坏都不吃啊?”烟女觉得她已经对他施加了极大的耐心。
他却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站在这里,究竟在等谁呢?”
男人伸手遮在她的头上,仿佛是怕落雪沾到她的身上,然后用嘶哑难听的声音说了一句“我在等我的妻子。”
“她在这儿吗?”
男人又闭上了嘴巴,不再回答她。
烟女若有所思的回到了神殿,她将神殿内的仅有的两名侍女找了过来。
“你们,究竟谁是门口那人的妻子啊?赶紧跟他回去吧,他都站了两个季节没动了。”
两位侍女面面相觑后,通通摇了摇头。
烟女还在窗口发呆的时候,苏摩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进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样?今天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烟女笑了笑,“不过有件事情,好奇怪哦。”
“哦?怎么了?”
“如意池边上的那个男人说他在等他的妻子,可是我问了宝拉和宝珠,她们都说自己不是他的妻子。”
“是吗?”苏摩拥住了她的肩膀,“那也许是他神志不清了,胡乱说的。”
烟女抬头看了看苏摩,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苏摩却扫过她平坦的腹部,眼里荡漾着深不可测的忧虑,“等冬天过去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烟女站在窗边又看了一眼那个“冰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烟女又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喂,我昨天帮你问了,这里没有你的妻子哦,宝珠和宝拉都说不是你的妻子。”
男人看着她,依旧一言不发。
“你快走吧,别总是待在这里了,说不定你的妻子在别的地方,你赶紧去找吧。”
男人的眼里突然落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把烟女吓了一跳。“你怎么哭了?”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
男人却突然间握住了她的手,任凭她怎样挣脱也无济于事。“你快放开我啊,我是苏摩的妻子,要是被他看见了,他会生气的。”
男人悲怆的看着她避自己犹如毒蛇猛兽,终于颓然的松开了手。
烟女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宫殿,果然,苏摩说的不错,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傍晚,拉克希米为她带来许多新奇美丽的布匹,烟女看的眼花缭乱。不知为何,她独爱素白色,像是她形容枯槁的面容,没有丝毫的生气与光彩。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拉克希米注意到她的小腹始终没有隆起的迹象。
“很好啊,怎么你们看见我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哦,我只是问问,担心你旧伤复发。”
“我没事”烟女摩挲着那些精致华美的布匹,面无表情的问她“这些是给我结婚用的吗?”
“你要结婚了?”拉克希米吃了一惊。
“恩。”
“和苏摩?”拉克希米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神殿外如意池边的湿婆。
“恩。”
拉克希米沉默了一会,然后指着屋外的湿婆“他一直都在那吗?”
“是呀,他好奇怪哦,一直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怎么和他说,他都不愿意离开”
“你一点都不记得他了?”
烟女摇了摇头“难道我应该记得他吗?他是谁啊?”
拉克希米握紧了她的手,“没事,你幸福就好。”
“要不,你去和他说说,看是不是能把他劝走?”
“我?”
“恩,他说他在等他的妻子,可是我问了一圈,大家都不是他的妻子。那他究竟是在等谁呢?”
拉克希米站了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也许,只是不希望他的妻子忘了他吧。”
“可怜人吗?”烟女喃喃的重复着她的话。

陷阱01
拉克希米有些同情湿婆,她本想劝劝他,但是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是放弃了。
“回来了?”毗湿奴温和的朝拉克希米笑着。
“恩”拉克希米撒开了自己棕色的发辫。
“她,怎么样了?”
“她,很好。只是,不知为什么,那个孩子,始终没有动静,她的腹部也不见隆起。”
“是吗?”毗湿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让她嫁给苏摩,真的不要紧吗?”拉克希米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阵刺痛。
毗湿奴转过了身,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还有,湿婆,一直都站在她的殿外。”
毗湿奴仿佛早就知道一样,并没有接话,只是温柔的走到她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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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拉给他送过水之后,烟女一直站在窗前观察他。其实他挺好看的,本来她觉得苏摩就很英俊,但是他并不比苏摩逊色,相反,他身上那种冷漠的令人惧怕的气息反而又为他增添了几许光彩。
他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站立在那,日复一日,仿佛宇宙初始,他就在那始终凝望。
她在想,这么痴情的男人,他的妻子应该很幸福。
只可惜,他的妻子或许根本不知道他在这里痴痴的等待着。
她绕到了他的身边,“你为什么不吃东西呢?不会饿吗?”
湿婆温柔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这时候,刚会走路的布达摇摇晃晃的跑到了他们的身边,朝烟女伸出了小手。烟女笑容可掬的将他抱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
湿婆仓惶的转过了身,他原本以为他的心已经钝痛到几乎麻木了,但是看着她对这孩子的笑靥,瞬间,胸口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再次碎成了无数片,如果是他和她的孩子,她和他又该是会怎样疼爱的样子呢?
突然,小小可爱的布达朝着他的身后扑腾着。原来是苏摩回来了,苏摩一把就将他举过了头顶,布达咿咿呀呀的笑着,然后他看着苏摩亲昵的搂住烟女,给了她一个甜美的吻。
他看着最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浅笑低语着,锋利的刀时时刻刻都在凌迟着他的心。
原来,失去,并不是最痛的,最痛的是看着她的幸福是别人给予的而不是自己。
冬天的脚步慢慢的远了,令万物复苏的春天悄然降临了整个须弥山。
蛰伏已久的阿修罗再次向须弥山发动了猛攻。
苏摩和烟女的婚事不得已又往后延了好几日。
烟女发现,院子里的那个男人不见了。她心里隐隐的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跑到如意池一看,才发现,那个男人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喂,你醒醒啊”烟女慌了手脚。“宝拉,宝珠,快来帮我。”
几个女人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进了神殿。
“宝拉,你去烧点热水。宝珠,你去请梵文陀梨。”
“是”“是”
这男人,不是冰天雪地都没事吗?怎么都到春天了,却突然晕倒了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一点温度都没有,她吓了一跳,该不会是已经死了吧?刚准备去探他脖子上的脉搏,就发现他紧闭的双眼动了动。还好,还有气。
男人气若游丝的蠕动着嘴唇。
“喂,你醒醒啊。”烟女一只手摇着他。
昏迷中的男人却准确无误的抓住了她的那只手,额上开始不停的冒出了冷汗,嘴里却不停的呓语者“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
“喂,我不是你的妻子啊,你快放手啊。”烟女拼命的想要挣脱他。
“我爱你”男人轻轻的说了一句。
烟女一怔,却发现他又吐了一口血,只不过,那血是黑色的。
“宝拉,快点,拿热水来”烟女觉得这男人一定是被冻坏了。“还有,你再去催一下宝珠,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
她用一只手很费力的为他擦拭着身体,那身体几乎毫无生气,她不止一次的怀疑,他已经死了,但是他的心脏却依旧缓慢的起伏着。
“世尊怎么了?”烟女看见梵文陀梨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我,我不知道。”烟女摇了摇头。
梵文陀梨白了她一眼,然后掐住了他的脉搏。
“他,他体内有好两种毒,怎么回事。”梵文陀梨都快疯了,原本已经快好了,怎么现在反倒更加糟糕了。
“他只是每天在那站着,我不清楚。”
“他有没有吃什么或者喝什么?”
“我只是命人每天给他送水,其他什么也没有。”烟女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该不是是她害了他吧。
“把你平时送给他喝的水端过来给我看看。”
梵文陀梨接过平凡无奇的水杯,嗅了嗅,又用舌头微微舔了一口,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他快不行了,”梵文陀梨探了探他的鼻息。
“啊?他昨天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就”烟女有些焦急起来,“会不会是冻坏了?”
“胡说什么?”梵文陀梨恼怒起来“世尊是什么人,冰雪对他而言又算什么?若不是他体内本就有创世之初的锈毒,这些毒药又怎么会伤得了他?”
“那,怎么办?”
“除非……”梵文陀梨皱了皱眉“换血。”
“换血?”
“对。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令他好转。”
“那还不赶紧找人换啊。”
“不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那,要什么样的人才能救他?”
“他的妻子。”
“什么?”烟女长大了嘴巴“可是他一直站在这里等,也没见他的妻子回来啊”
“哦?”梵文陀梨苦笑了一下“那可能就没指望了。”
“哎?”烟女拉住就要收拾东西离去的梵文陀梨“那我们去帮他找他的妻子呗。”
“谈何容易”他突然觉得烟女在舍弃她自己一部分的记忆后有点天然呆。
“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烟女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上心。
“那我教你个方法,”梵文陀梨凑近了她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
“这样就可以吗?”烟女瞪大了眼睛。
“起码暂时他不会死。”梵文陀梨觉得偶尔说点谎话也没关系吧。
“哦”烟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知道什么是执念吗?”梵文陀梨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其实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挺称职的医生,起码是对病人和病人家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尽职医官。
“执念?”
“世尊本身有太重的执念,所以体内的那股强大的毒一直不能根除。那毒在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生命,以他的执念为食,日日夜夜的折磨他,摧残他。”
梵文陀梨已经走了很远了,但是他的话却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着——“世尊本身有太重的执念,所以体内的那股强大的毒一直不能根除。那毒在他的体内已经有了生命,会以他的执念为食,日日夜夜的折磨他,摧残他。”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会令他甘愿死去活来却不能放下呢?
情深寿不永,红极相思泪。
烟女躺在床上等了很久,直到她确定大家都睡着了,然后悄悄的下了床,走进了那个男人的房间。
梵文陀梨告诉她:只要她连续10天每晚将他的血放出来一些,再将她的血喂食给他,就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还有,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血竟然还有这种功效。
于是她每天晚上都悄悄的为他放血再输血,一连十多天,她发现他的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了,呼吸也变得均匀有力起来。
烟女已经不用每晚都去为他换血喂血,可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她似乎总感觉有人在她的身边默默的看着她,尽管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你是我注定的另一半,我们血脉相连”她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说,“你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妻子”
“你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四季,忘了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喜怒哀乐。忘了春天我陪你轻轻漫步在盛开的百花之间;忘了夏天我陪你奔跑在欢乐的小河之畔;忘了秋天我陪你倘徉在火红的枫林之下;忘了冬天我陪你围坐在炽热的火炉旁边。忘了年复一年的相守相伴。”
她把他关在了她心的外面,但是,她不知道,有了她的血,他就可以走进她的梦里。
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他在她的梦里和她相遇,对她倾诉。
梦里,有用血浇灌的红色杜鹃;梦里有连绵起伏的白色雪山;梦里有炽热烤人的苍白火焰;梦里还有他的低语和轻吻;梦里她同时品尝着无数种的情绪:甜蜜和痛苦同在;希望和失望同在;美满和缺憾同在……
现在她就在做梦。
在那些梦里,她执着,彷徨,喜悦又悲伤的不断和陌生的他相爱然后分离,梦里她记得他,醒来就会立刻忘记。
夜里,希望会悄悄进驻他的心里,白天,他的心就被绝望和失望轮番折磨着。
究竟是怎样的执念,会令他甘愿死去活来却不能放下呢!
情深寿不永,红极相思泪。
无论他怎样努力,只要她睁开了双眼,就会立刻将他忘的干干净净。

陷阱02
最近几日阿修罗似乎不那么热衷进攻了,苏摩稍稍清闲了下来,两人的婚礼便定在三日之后。
星辰之主和战争女神喜结连理的消息不胫而走。
善见城内已经好久没有喜事了,大家都紧锣密鼓的忙碌起来。
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就连阿修罗族的主帅多罗迦都少见的送来了贺礼,就仿佛两族的战争从未发生过。
拉克希米为烟女披上了彩虹织就的嫁衣,嫁衣流光溢彩,炫目妖娆。
苏摩一身银白的站在殊胜殿里,等待着他的新娘。
那迦族,迦楼罗族,夜叉族,乾达婆,紧那罗族,提婆族,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喜笑颜开。
烟女被苏摩牵着踏上了红毯,令她吃惊的是,红毯的另一端竟然坐着那个一直站在神殿外的那个男人。
她一直都不知道,原来他就是毁灭之神——湿婆。
两位世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这对新人,她却不知为何感到如芒在背,心里针扎般的难受。
湿婆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万箭穿心,痛不欲生。几欲崩裂出他身体的痛和浓重的血腥味分别朝着他的胸口和嘴角凶猛而来。脑海里此刻不断的闪过她和他在一起时的炽烈温情和冰冷离别。
他的嘴角挂着凉薄与寒冷,她的眼角却是妩媚与笑意。
湿婆的双唇不断的颤抖着,那是集结了所有的孤独,隐忍,愧疚,绝望于一体,经由岁月之轮一再碾压敲打之后的无力的惊恐。惊恐之下,是刻骨的疼痛。
“新人向两位世尊行礼——”迦楼罗王高声宣布。
苏摩拉着烟女齐齐跪了下去。
站在一旁观礼的梵文陀梨一直都在期待着有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可是高高在上的两位世尊却都冷漠异常的坐在那里,似乎这个新娘与他们从不相识。这令他感到无比的失望。
迦楼罗王正欲宣布夫妻对拜之礼时却听到一声响亮的“且慢”,梵文陀梨心里一喜,比任何都更快的朝门口看去,却见多罗迦独自一人踏进了大殿之中。“我代表阿修罗族全族恭贺星辰之主和烟女女神,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请阿修罗王上座观礼。”迦楼罗王努力压抑着体内的火气,若不是他,世尊不会伤的那么重,还差点和烟女反目成仇。
“夫妻交换花环——”
苏摩和烟女都笑意盈盈的看着彼此,毗湿奴看着烟女嘴角扬起的弧度,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还没有谁能像她一样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顷刻间毁于一旦。
苏摩与烟女交换了脖子上的花环后,夜叉王敲响了礼成的喜钟,钟声一次又一次的激荡着湿婆的心,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心敲打的粉碎再碾压成齑粉。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了别人、成为了别人的新娘。这比死更令他痛苦,她为什么要救他,救他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挚爱的她嫁给苏摩?!

血战01
当最后一声钟响落下的时候,大家纷纷举起了酒杯,酒杯里是苏摩酿造的苏摩酒,芬芳四溢,醉人心灵。
梵文陀梨失望至极,他八卦的心里没有得到满足,婚礼上什么惊心动魄的事都没发生,他只好和大家一样,端起苏摩酒仰头喝了下去。
刚喝进嗓子里他就知道这酒有问题,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看见旁边的一干人等统统倒在了地上。他急忙将嗓子里的酒吐出,还没来得及搞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苏摩冷冷的声音“屠城,一个不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惊呆了,不知从哪冒出的大批阿修罗族士兵迅速包围了整座宫殿,苏摩却笑意盎然的牵起了烟女的手,“我的新娘,这份结婚大礼,可还喜欢?你记不记得你曾杀了我的多少臣民?今天我就要百倍的奉还给你!”
顿时,哭喊声、喧闹声和惨叫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烟女想要挣脱苏摩的手,却被她狠狠的钳制在怀中,“我的新娘,你看看,这么多鲜血和不和你的胃口?如果还是满足不了你,还有上面两位世尊,他们的鲜血总能让你大快朵颐了吧?”
“多罗迦”苏摩大吃一惊的看着一边已经空空如也的座位“快,给我找到毗湿奴。”
烟女原本凉薄的眼中缓缓升腾起了火焰,“你不是苏摩,你是谁?”
苏摩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哦,对了,你大概也记不清了,姐姐。我们一起去过雪山,你忘了吗?”
“你,你是那个孩子?”
“姐姐,我是被你遗弃在雪山的帕拉达。你还记得我么?”
她颤抖着嘴唇“苏摩呢?”
“你想听吗?姐姐?”‘苏摩’哈哈哈大笑起来,“有关于罗睺和苏摩的故事,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你想听,我都一一和你细说。”
烟女瞪着他,淡漠梳理的黑色的眼睛也渐渐难掩犀利的杀机。
“姐姐,你可别那样看我,你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至于苏摩,你绝对无法想象,他死的可真的是很凄惨呢。你知不知道,甘露藏在哪里?他很聪明,他将甘露藏在他自己的血液里,所以我为了找到那滴甘露,只好将他吊起来放血,一滴一滴的流出来,然后我才能一滴一滴的找。”
“你,你……”烟女睁大双眼惶恐的退了两步。
“你想说我残忍,是不是?可是,如果不这样,我怎么找的到甘露呢?!不过,后来我发现,这样的方式太浪费时间,于是我就想到一个新的方法。你猜猜是什么?你一定猜不到,我用秘术,将他的灵魂抽出了他的身体,你知道那有多痛吗?一点一点被剥离肉体的感觉,你知道吗?可是,他真是坚强,一声叫喊和求饶都没有,连一滴眼泪都没落,他只是喊着你的名字,不停的喊着你的名字,直到死。你说,他是不是很痴情?!可是,你呢?他在替你忍受剥皮削骨之痛的时候,你在哪?你在哪位世尊的床上?你在哪位世尊的身下?那么,你说说,究竟是你残忍?还是我残忍呢?”
烟女面无血色的后退着,一下跌坐在了身后的台阶上,她心里一直努力去维持的什么东西瞬间垮塌成了一片废墟。
“所以我将他的灵魂挫骨扬灰之后,就用了他的身体,你看看,还不错吧。不仅是你,就连两位世尊都没看出来呢。”
烟女的身体渐渐瘫软了下去,眼泪不停的向外翻涌着。
“姐姐,你已算是嫁与我的人了。你该不会还要想着帮天界怎么杀了我吧?”他一把扯过她“姐姐,我真是多谢你当年在苏摩的手里救了我呢,不然我也不会有今日,你说对不对?”
“你,你……”烟女拼命的摇着头,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绝望悲伤的气血不断涌向她的四肢百骸。
“姐姐,你不记得那日是你陪我去雪山的吗?”
烟女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软了,眼前一片白光,她快要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只是,姐姐,如今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杀我了,因为我的身体里有苏摩永生不死的甘露。姐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忘记告诉你了,就是那位一直站在院子里的世尊,你现在应该知道他是湿婆吧?他身上的毒是我下的,你日日叫人送水给他,我就利用你送的水日日给他下毒,如果是其他人喝那种水绝对没有问题,可是如果那水和他体内原本就有的锈毒搀和在一起,那可就麻烦了,你说是不是?就连梵文陀梨都没看出水里有问题,不是吗?原本我以为他就会这样死了,可是,我亲爱的夫人,你却听了梵文陀梨的话用自己的血去救他,这可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啊。所以,我只能再次利用你,只要让你中了毒,你说,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不————”烟女也不知从哪就抽出一柄弯刀朝着面前的罗睺就一刀刺了下去,“你为什么要害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大概是没想到刚才还木然失神的她的速度如此之快,罗睺被她划伤了手臂。顿时鲜血流到了地上,“因为,我嫉妒。姐姐,即使你抛弃了你和他之间的记忆,你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对他好,你觉得身为一个爱你的男人,我能忍受吗?何况,在我的心里,还存有你看不见的,苏摩的爱,他也爱了你三世,你知道吗?”
烟女痛苦的哀嚎着再一次刺向他的胸膛,他轻易的躲开了身去,此时刚才落在地上的他的血液沸腾起来又化作一个阿修罗,朝她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烟女飞起弯刀,斩落了他的首级,可是令她难以置信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这个阿修罗溅落在地面的点点的血迹再次沸腾起来,又从这些血迹里诞生出了数十个阿修罗将她团团包围住了。
“姐姐,我是不提醒过你,让你别试图杀了我吗?”罗睺笑了,笑声阴森恐怖,令她恶心。“你体内的毒应该不至于要了你的命,但是那个胎儿,我绝不能让他活着,不论是哪位世尊的孩子,他都将是我阿修罗族最大的威胁。”

血战02
她已经失去了理智,此刻,只想要割下面前这人的脑袋,为苏摩复仇,为她的孩子复仇,手里的弯刀泛起了幽冷的光,她的心里现在只有复仇。如果不是当初她执意要苏摩放了他,也不会害他枉送了性命。
她不信他身体里的血不会流干,再多的阿修罗她都会一个一个将他们送入地狱。
烟女撤掉头上的纱丽,吹响了口哨,雪狮立刻从她的影子里跃了出来,扑向她面前丑恶的阿修罗将他一口吞了下去。
烟女黑曜石般的眼瞳泛起了杀戮的血红光泽,就算只有一只手,还是将四面八方从罗睺血液里新生的阿修罗抵挡的滴水不漏。雪狮愤怒的咆哮着,站立于烟女和早已经中毒颇深、摇摇欲坠的湿婆之间,像一尊无法撼动的巨大的白色盾牌伫立在殊胜殿的中央。
日月无光,天地黯然,飞箭比骤雨更密集地落下,殊胜殿内转眼就成了修罗炼狱。弯刀与利剑相拼,发出重金相交的争鸣,锐利、急骤、恍若魔鬼跳着舞。
湿婆现在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向外沸腾着,锈毒贪婪的饮食着他对她的爱和执念,毒越长大,他就越衰弱。可是,他还不能倒下,她还需要他。原本应该是他保护她的,怎么反倒她取代了他的位置?她美丽的容颜上满是血污,彩虹织就的嫁衣已经残破不堪,只是那一双如星辰般耀眼的黑色眸子此刻比冰更冷,阴郁中带着化不开的恨……
湿婆努力坐直了身体,手里的莲花幻化成了西塔琴,他咬紧牙关拨动了琴弦。
暴风骤雨的战争中突然传来不和谐的琴声,每个人都为之一怔,但是烟女只看了一眼湿婆,她就再明白不过,这个男人在用琴声教导她。
旋即,她随着琴声,跳起了舞。
原本还将她团团围住的阿修罗惊恐的往后退去,每个人的嘴巴都在颤抖“是坦达瓦舞,是坦达瓦舞”
苏摩也大吃一惊,举起利剑就朝着音乐来源的湿婆挥去,却被雪狮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弹开了数丈。他爬起来,再次和雪狮缠斗在一起,雪狮怒吼着,咆哮着朝他扑去,苏摩的利剑划开了雪狮的利爪,雪狮的尖牙撕去了他的头皮。但是旋即,从他的血液里就会涌出更多的阿修罗,向烟女,雪狮和湿婆扑去。
但是坦达瓦舞才刚展开,烟女用轻快地舞姿收割着死亡,冲向她的士兵想要与她对抗,但所有的武器和铠甲在她面前都像朽木般不堪一击。她踏着身躯和头颅起舞,没有任何人能阻挡她一分一毫。她犹如一朵移动的乌云,倾洒下的却是死亡和血雨。
时间都为之停顿了,空间里只剩下死亡的哀嚎。烟女不知疲倦的舞着,湿婆的双手已经无法准确的拨动琴弦,黏腻的黑紫色血液几乎粘住了琴弦,但是音乐扔没有间断。
雪狮和罗睺彼此都伤痕累累的对持着。
但是阿修罗越来越多,死去一百就立刻又站起来一千,这样无休无止的战斗持续着,直到湿婆手下的西塔琴的琴弦被他身体里涌出的黑色的血腐蚀殆尽。
数以万计的阿修罗超着烟女和湿婆扑去,烟女优雅的转圈然后将他们的头颅一一割下,她挡在了湿婆的前面,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保护这个男人。但是身体的本能却令她这么做。
苏摩凝视着浑身是血的烟女,她身上的嫁衣几乎都成了碎布,随着喘息微微起伏的胸部已经若隐若现。他真的很想得到这个女人,无论是她的力量还是她的身体,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必须杀了她,才能杀了湿婆。
“大家听好,”苏摩清了清嗓子对着自己的阿修罗大军说道“烟女怀有身孕,所有人超她的腹部攻击。”
不行,这个孩子,她想要,前几天她还感觉到他在她的身体里动了一下,她要保护这个孩子。
烟女一边躲避着,一边杀戮着。
湿婆看见死亡的阴影笼罩了她,他痛苦的伏在地上,爱莫能助。
她已经看不清面前越来越多的阿修罗,只能听见颈部,脑袋,肌肉骨头的断裂声音,哀如野兽的惨叫嘶喊,回荡在整个殊胜殿中。手起刀落,陌刀的光泽一闪而过,带起的就是一片血,喷洒在地,数十个人扑上来,被她回旋的刀砍在脖颈,脑袋已经骨碌地滚下来,尸体却依然是冲上来的姿势。
她的心里此刻只剩下杀戮,残杀和搏击成为了她的意志和思想,控制着她的整个身体。
所有的箭都瞄准了她的腹部,所有的招式都朝着她的腹部刀刀致命。
她渐渐失去了刚才的灵巧和敏捷,只剩下招架和阻挡。
已经,就要,不行了吗?她的意识也开始变得空白了,但是手脚却仍旧处于无意识的杀戮和攻击。
不行了,已经,透支了太多的体力。
突然,就在她即将倒下去的瞬间,炽热的火焰超她身后的阿修罗喷射而来。她木木的看向火焰的来源,那个伏在地上的男人,额间的第三只眼睛灼灼生辉,他在保护她,她也在保护他。
她朝他微微一笑,然后他的身体坍塌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那个男人,尽然在用最后的力量保护她,还有她的孩子,他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看见他倒下了,她这么心痛呢?
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献祭
毁灭之火在殊胜殿内蔓延着,阿修罗们溃不成军的四处逃窜。
苍白的火焰过后,立在烟女面前的仍旧有数不清的阿修罗,那些从假的苏摩的血液里诞生的不生不死的源源不绝的阿修罗。
烟女凄然的笑着,苏摩,我该怎样,才能打败他?该怎样才能消灭永生不死的阿修罗?
大脑一片空白,哀鸿遍野的战场,无数张脸在她脑海中晃动而过,那些脸有些清晰,有些模糊,闪过后就飘渺无踪了,她的心中蓦然闪过一道白光,那日,苏摩在战场上看着她血祭时的脸孔,血祭,她要这些人血祭苏摩。
烟女已经失去了人性,她随手抓起离自己最近的那名阿修罗,然后忍住恶心朝着他的脖子咬了下去,顿时,一股浓重的腥味弥漫到了她的整个身体,但是她没有停顿,只是像出生时候那样,渴求着鲜血,被她抓起的阿修罗被她吸干了全身的血液,然后被扔在了地上,她满意的看着那具干涸的躯体一动不动,然后也没有再出现新生的阿修罗。
还在和狮子搏斗苏摩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烟女红了眼,犹如最可怕的怪物,将一个又一个阿修罗举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喝干了他们的血。
周遭的阿修罗士兵无不露出惊恐,犹如看着鬼怪般的看着烟女,躲避着他骇人的疯狂和残酷,猩红的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狰狞的表情,凌厉的刀,将他们一点一点焚噬殆尽。
当苏摩回过神来却只剩寥寥数十位阿修罗在惊恐的后退着。
他看见烟女从容的喝下每一位阿修罗的血,猩红的嘴唇令他不由一颤。
烟女抬眼朝他冷笑“你觉得血祭苏摩如何?”
话刚落音,雪狮就朝罗睺张着血盆大口扑了过来,苏摩一个敏捷的闪躲避开了攻击,但是剩余的站在苏摩身后的数十名阿修罗却被如小山般大小的狮子尽数吞进了腹内。
烟女朝着苏摩锋利的攻击过去,她没有用武器,只是挥舞着双手,步步紧逼。
腥风血雨围绕着两人,烟女眼看就要抓住他,却又被他矫健的闪躲开了。
就在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烟女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毗湿奴朝着她走了过来,顿时,苏摩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恐惧和害怕,烟女却越战越勇,几乎就要卡住他的脖子了。
“你该休息了”全身雪白的毗湿奴朝她温和的笑着,“让我来。”
烟女微微一愣,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毗湿奴一刀插进了烟女的腹部。
苏摩怔忪了片刻,旋即笑了“多罗迦,干的好!”
烟女奋力的一把将他推开,痛苦的捂住了肚腹。
紧接着,在他们三人的身后,传来了毗湿奴无边愤怒的声音,“你们该死!”
现出本相的毗湿奴挥出妙见(注释:掌管时间的转轮,曾经切割过萨蒂的尸体。),“嗖——”的一声切下了苏摩的头颅。
捂住肚腹的烟女眼见苏摩落下的鲜血就又要变成新的阿修罗,张开身上残余的纱丽,接住他四溅的鲜血,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被切下的苏摩的头颅再也没有法力维持他的样子,转眼就变成了罗睺,枯槁的被烟女吸干血液的头颅变成一堆白骨落了到了地上摔成了粉粹。
毗湿奴抱住虚弱的烟女“放心,布达和拉克希米都很安全。我刚才安置好他们了。”
烟女会心一笑,“谢谢你的周到,请你不要再安排我的来世。”
她缓缓挣开他的拥抱,朝着气若游丝的湿婆爬了过去。
一步一步,仿佛要走三世那么远。
泣血的身躯终于触碰到湿婆的黑袍边角,然后缓缓跪下,抱住他的头颅朝着他第三只眼的地方轻轻一吻。
“我愿意献祭我自己,换取不灭之神。”她说完这一句,终于倒在了大殿血污的地上,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然后化作一缕轻烟飘然而去……

战神迦絺吉夜的独白(正文完结)
战神迦絺吉夜的独白——
那一刻我诞生了。
我不能相信这些传说,或者我只是不愿意相信。
我无法相信,我父亲那个整天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身体里,曾经有过火一般的灵魂。既然爆发过,为什么他后来又再度沉寂了?他在乎过她吗?那颗空白的心里是否也存在过哪怕一丝柔情?直到那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再度丧失了多么可贵的东西吗?或者那时他的爆发只是听从宇宙运行的规律,要他诛杀邪恶的阿修罗,和他本人的愤怒或悲哀全然无关?
我母亲所一直爱着、一直恋慕着、一直期盼着的那个人,在她死后,或者说以她死亡的代价,才终于出现。
她的梦终于实现,但她却没有看到,也永远不可能再看到了。
哪怕父亲在她死后的愤怒是在表达着爱,但那对于我已经没有知觉的母亲,又有什么意义。
一厢情愿的爱恋不会有任何结果,不论多么动人,毕竟也还是,一厢情愿。
今天当我的父亲再次心不在焉地走进来的时候,我始终在想这些问题。
我注意到这次他手里拿着的是一束枯萎的杜鹃。
一如既往的,他把那花往已经不存在的我的母亲的影子的那个方向放下,望了一会。有一瞬间,他的目光是如此深沉,以至于几乎能令无知者相信他真的是在哀悼和回忆。
可是下一秒钟,他的眼神再度变得极端空白。他抬起头来,茫然地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在他眼中我也就跟宫殿里的一根柱子差不多),然后就转身自顾自地走出去了。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最近我正和天帝的小女儿约会,实在没有时间多去管他了。
算了吧,反正他总是会走回来的。
我从青玉台上跳下来,天衣带动的风不小心碰触到父亲带回来的杜鹃,它们顿时化为了灰尘。
这令我想起,人们总是在传说,说我诞生在洗涤战场的恒河圣水中,说我诞生在献给死亡者的祭火当中。但这都不是真的,天神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有记忆,我知道当我父亲抱起我母亲时,我是诞生在一丛杜鹃当中。
有人说杜鹃是情人热血所化,也有人说杜鹃是湿婆神的眼泪接触到地面所化。
无论如何,那些都只是传说罢了。
~f~
正文完结
正文完结
这篇文前后大约拖了8年才真正完结,终于卸下一大块石头。
湿婆夫妇即将开始没羞没臊的恋爱生活了

番外一(山王的女儿)
~一万年之后~
帕尔瓦蒂离开雪山之后过得并不好。
帕尔瓦蒂站直了腰,发了一会儿呆:在暖风里摇曳的椰林,色彩绚丽强烈的神庙,延绵不断的稻田,北方没有的绿色视野,还有站在村口、牵着小母羊、哭丧着脸,赌咒发誓一定会来找自己的牧牛少年的身影。
这里的山是藏青色的,更往北些,那里的山就完全被白雪所覆盖了。
她听人说,就在那冰雪覆盖的山坡和峡谷之间,有恒河神圣的发源地;那也是群山之王喜马拉雅的城市。他的城市一半在人间,一半在天界,只接待悉陀、持明这样的半神,以及得道的牟尼和苦修者,普通人类是看不到这个城市的。切,她不削的嘟了嘟嘴,她不正是从雪山来么?她的父亲对于湿婆的信徒一向慷慨。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送给湿婆,她觉得父亲当时一定是疯了。所以,她才会离开雪山。
天就要完全黑的时候,她看见远处有烟升了起来。树顶上露出了飘扬着旗帜的塔尖;是座神庙。高耸的塔形如笋尖,依照她的知识,那应该是供奉湿婆的庙宇。
那个神庙规模并不大,被茂密的森林所环抱;神庙里已经点起了灯火,烟是从庭院里升起来的,似乎正在作晚祷。
夕阳透过森林的树顶后照下来,穿过神庙精雕细刻的石柱照到了她身上。
这座神庙并不大,但前厅和胎室所有的墙壁上都绘满了壁画。紫色、棕褐色、黄色、蓝色、白色、朱红色和黑色在墙壁上构成绚丽复杂的图案,难以数计的人物和场景。她看到弥庐山脚下、四象门后、云雾笼罩的永寿城;那里有明镜一样的湖泊,鲜花常开不败的园林和彩虹一样的桥梁,黄金楼阁上镶嵌着夜明珠;天女在云中穿行抛洒鲜花,衣裙被风吹起,露出曼妙身段;天上的乐师们在奏乐,莲花从他们的音符里长出来;金翅鸟栖息在巨大的卢醯那树上,四牙的白象在乳海边扬起长鼻,喷出的水花成为密布天空的星辰。她看到群神:他们穿着黄绸衣,带着宝冠和永不枯萎的花环,站在群星之上,成千上万的侍从为他们举着伞盖和旗帜,巨大的法身在云中若隐若现,面孔藏在阴影下,那么骄傲和美丽。色彩伸出柔软的手指,明暗与光影轻轻呼吸,一霎那间,已经黯淡的神明的黄金时代在这壁画上绚烂鲜明地复活了。
帕尔瓦蒂呆呆地一边走一边看,突然看到胎室前站着一个老婆罗门,手里执着画笔和颜料,正在往被白石灰泥覆盖的墙壁上作画。他转过头来,睁大眼睛看着她。
帕尔瓦蒂急急忙忙朝老婆罗门行礼。老人头剃得光光的,脸上皱纹密布,眼睛大大的,由于近视,眼神像孩子一样恳切,简陋的麻衣上沾满了颜料和用来覆盖墙面的牛粪、黏土和石头、米碾碎的粉末。他朝帕尔瓦蒂露出了一个无牙的笑容来,显得有些拘谨。
“我……我是路过这里,对不起,打扰您了。”帕尔瓦蒂合着手掌。
老婆罗门轻轻摇摇头,然后默不作声地指向胎室里面。
“里面有什么吗?”她说。
老人点了点头,示意她往里走。
胎室里没有祭坛,和前殿一样,只有壁画。
壁画正中的主要人物是位年轻女郎,她骑着雄狮,头发黑如鸦翼,卷曲蓬松,肤色如蜜,无喜无悲地注视着壁画外的世界。
帕尔瓦蒂看着她,目瞪口呆。
“这……这是谁啊?”她结结巴巴地问。
“这里是为世尊湿婆所守护的萨克提座(注释:萨蒂被妙见所切割的尸体散落的地方就有萨克提座),自然供奉的是黛薇女神(注释:黛薇是杜尔迦的别称),”老人轻声说,抬头看着画中黑发蜜肤的女郎,“湿婆在永劫里唯一的妻子萨蒂。”
她不再说了,把视线转向神庙外,微微皱起了眉。
老人顺着帕尔瓦蒂的视线看去,看到神庙入口有一尊神像,放在一个独立的神龛里,正与黛薇的胎室相对。那是尊外表可怕的神像,打扮如同全身赤裸的托钵行乞的苦行者,面目狰狞凶猛,獠牙从嘴角突出来,发如火焰,装饰着骷髅和新月,他有八只手,持着三叉戟、狼牙棒、套索和其他武器。最下边的那只手好像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掌心向外,仿佛捧着什么。
“那是什么?”帕尔瓦蒂问。
“那是世尊湿婆的恐怖相。”他说,“它是这个圣地的保卫者。它和黛薇的画像都是……都是原来就在这里的,是这圣地的核心。它就是……世尊的一部分,是他本身。”。
“本身?”
“没错,”老人轻声说,“原本在所有的圣地都是如此。世尊一直以他最恐怖的面貌,守护着他心爱的女人。”。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她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抓住了,一行清泪缓缓流过脸颊,令她不知所措。
“你看到那座山了吗?”他说,“那是世尊湿婆的居所,佩尔瓦蒂曾经侍奉过他。众神不能实现人们的愿望,但他能。因为他高于众神,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和理,包含万物的内在的灵魂。”
帕尔瓦蒂默不作声的看着老人。
他继续道,“湿婆的心犹如被冰雪覆盖的群山,大地的轴心一般不移动。这个世界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有情众生感受到它、对它作出了反应;可是现在身为世界灵魂的湿婆陷入最严酷的苦行,他不作出反应,他不产生感情,他闭上眼睛,关闭感官,拒绝去感受和回应。所以在他身周的世界停止了存在,没有开花结果,没有生命。”
“怎么唤醒他?”帕尔瓦蒂忍不住问了一句。
“湿婆喜欢音乐,因为他是时间的主宰,自然也是节奏的主宰。当你奏响乐器,让感到新的节拍,他自然会醒来。”
他说着,歪了歪头,注视着帕尔瓦蒂,“而且,我想他会回应你的。”他温和地说,然后给了她一块响板。
帕尔瓦蒂刚要继续问话,就被老人推了一下,她瞬间跌倒在了湿婆的恐怖相前,当她抬头的时候,她的周围已经不再是神社,而是一个纯白的世界。
没有蔚蓝壮丽的天空和明镜一样的湖泊,只有白色。
山是白色的。天空是白色的。冰雪是白色的。冻结了的冰湖是白色的。岩石和冻硬了的泥土是白色的。到处密布的冰塔林也是白色的。但仔细看去,那些白色都只是幻觉罢了,实际上所有事物都是透明,只是因为光在其中静止折射时停顿了,才显得像是白的。这根本是一个没有颜色的世界。
而一切都是那么安静。没有任何生物的动静,云停止流动,风也被冻结了。世上的五大元素,在此停止了运作和生息。
帕尔瓦蒂向前走了几步,踩上了一块溜滑的冰碛物,一跤跌倒在地。
她爬起来,朝四周看。冰塔林包围着她,这迷宫根本看不到尽头,前面还到处都是冰裂缝和白雪覆盖的岩石。毫无人烟的迹象。谁知道那个能实现世人一切愿望的大神躲藏在哪里?
她举起了手中的响板,横下心敲响了它。
响板发出了差点让帕尔瓦蒂魂飞魄散的声音。
不,说声音并不准确,因为响板并没有真正响起来。可是万物的内部都振动起来了。山和石头,冰和雪,整个大地都在振动不休,天空也在震动不休。就连帕尔瓦蒂自己体内都发出了嗡嗡的震鸣,血和肉都在震荡不休。声音的波纹在万物中一圈圈传递开去。
帕尔瓦蒂下意识地又再度敲响了响板。
第二轮震荡的波纹又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传去,远山发出了宏伟的回声。
帕尔瓦蒂壮着胆子敲响了第三声。
三界都在轰鸣作响了。
这真是一段乱七八糟的节拍,帕尔瓦蒂没什么乐感,可它毕竟是种新的节奏。
最后一声回音消失的时候,帕尔瓦蒂突然感到风刮起来了。
那是刺骨的寒风,在耳边呼啸作响。
不仅如此,她还听见了冰柱断裂的声音,冰在融化,水滴落下来,暗河在冰川下奔涌,有小石子滚落在山坡上。
声音出现了。
帕尔瓦蒂打了一个寒战。
她想起了老者说过的话。
湿婆关闭了自己的感官,拒绝去感受周围的世界,因此他周遭的万物才都静止。
当声音出现时,那就说明湿婆开始听到了。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突然发现原来冰塔林并不是纯白的,它带着令人生寒的幽蓝色泽。布满碎石的地面是深黑色的,岩石上长出了绿色的苔藓;地上还有淡黄和蓝色的无名花朵,她抬起头来,云在淡蓝的天空中流动着,北风撕扯着它跑。
颜色也出现了。
那么湿婆已经睁开了他的眼睛。
帕尔瓦蒂突然恐惧无比,比寒冷更寒冷的感觉侵入了她的肺腑,她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恐惧让她每块血肉都要收缩起来了
“你是谁?”
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帕尔瓦蒂缓缓转过身来。
冰塔林密布的山坡之中有一处凹陷的地方,冰雪构成了平台。巨大的冰柱包围着那个地方,隐隐约约地,露出一个人的身影。
“你过来。”。
那个声音又说。
帕尔瓦蒂着了魔的朝那个方向走去。
巨大的冰裂缝,她迈腿就过去了。覆盖着冰盖的冰湖,她也轻轻巧巧就走了过去。她毫不费力爬过了石堆,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和累。构成她身体的每个份子都在听从那个声音的号召和指令。
她停在了冰塔林外,等着他的下一个命令。
那个人却像是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你……你再走过来一点。再走近一点。让我……看看你。”
帕尔瓦蒂残存的最后那点自我意志在惊恐地叫嚷,她一点儿也不想再靠近他了,靠近他就是靠近火焰,靠近深渊,靠近无可名状的混沌和蛮荒。可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朝前走去。
她终于走到了男人近前,半透明的冰柱隔在她和那个人中间。
帕尔瓦蒂战栗着,低垂着头,唯恐抬起脸来就会遭致毁灭。
她感到男人凝视了她很久很久。
久到她脊椎骨都发麻了,久到她觉得好像过去了一个人生。
可他凝视着她的眼中饱含着她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最后帕尔瓦蒂听见他轻声地说,
“你来了……”。
帕尔瓦蒂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
她看到了毁灭之神湿婆。。
他不是她想象中那幅骇人的形貌。他没有耀目的神光,只是肤色皎洁白皙,蓝黑色长发留得很长很长,垂落在他结了冰的肩头。他额头上散放着新月的光辉,嘴唇的形状很好看,仿佛生来就为了微笑。
她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瞧。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眼眸,冰色的眼眸,映射着万物又没有万物。容纳了世上所有的恐怖和美好,酷热与严寒,光芒与阴影。
湿婆口中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它在空中凝结成了白雾。冰凌和冰川一起松了一口气。在松动的过程中,水滴敲击出奇怪清脆的声音来。
而帕尔瓦蒂依旧觉得十分震惊。
现在她面前坐在石台上的,只是一个外表俊朗的男人,他不散发任何气息,不是深渊,没有混沌,他有一张平静的脸。帕尔瓦蒂觉得他好像很老,山一样老,可又觉得他很年轻,天上掉下来的第一片雪花那么新鲜。世上所有的时间都在他身上流动着;他的面孔仿佛比世上所有的寺庙和经卷更具备深远含义,有更多可以诉说的历史。
他开口了,“为何要惊醒我?”
“我是帕尔瓦蒂。”帕尔瓦蒂战战兢兢地说。
湿婆扫了一眼帕尔瓦蒂手中的响板。“无论如何,人们来找我,总是有所求的。”湿婆说,“你难道有什么愿望吗?”
“是的,我……”帕尔瓦蒂说。
“我实现愿望,可我也索要代价。”湿婆又说,“帕尔瓦蒂,你能做什么呢?”
帕尔瓦蒂抬起头来,不知道该怎样办好。
“你拿着响板。”湿婆说,“你会唱歌么?”
帕尔瓦蒂愕然地看着他,然后反应过来了。“会,我会。”她急忙地说,实际上她已经很久没开口唱过歌了。
“那你唱一首歌吧。”湿婆说,“你打乱这个世界的节奏来唤醒了我,那么就用你自己的旋律作为对我的供奉吧。”
帕尔瓦蒂张开了嘴巴。她感到紧张万分。无数凌乱的曲调和歌词涌进她脑子里,商队的歌声,遇见的歌人唱出的史诗,婆罗门的颂诗,她简直没法从中间找出一段完整的来。隔了一会,她开始唱一首小时候听过的歌,
“倾盆大雨骤从天降。
雷鸣阵阵如鼓,
声震四方
头发柔软的小姑娘啊。
酣睡在甜蜜的梦乡……”
她顿了顿。“酣睡在甜蜜的梦乡……”
她唱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嗓子干涩,唱得好难听,完全走调,而且她完全想不起歌词来了。
“我唱不下去。”她自暴自弃地喊,“我忘了歌词了。”
湿婆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随后他笑起来了。
一开始那个笑有点儿奇怪,就像是这三千世界的神主还需要仔细回忆笑到底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可是大气在松动着,天空变得更加蔚蓝深邃,冰雪变得更加洁白,景色变得倍加生机勃勃,毁灭之神更深入地回到这个世界中来了。
而他的笑的确是很好看的。
“你有什么愿望?”他问。
帕尔瓦蒂张大了嘴巴。
“您……您满意吗?”她问。
“是的,”湿婆轻声说,“你的供奉,我很满意。”
他顿了顿。
“曾有人对我说过许多话,曾有人对我唱过许多歌。而现在,我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也很久没有听到人唱过歌了……”
他沉思了片刻,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吧。”肤色白皙的毁灭神对帕尔瓦蒂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我实现你的一个愿望。”
帕尔瓦蒂呆然地望着他,隔了一阵子她才开口,“山王的城市饱受巨鲸的骚扰,请您帮助那里的人。”
湿婆看着她,“山王多年前曾承诺若是有人帮他驱除巨鲸,他会将女儿嫁给能者。”
帕尔瓦蒂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你希望我去帮忙么?”他怜悯的看着她。
帕尔瓦蒂低下头,没表示反对,也没发出疑问。
番外大约3-5篇完结。

番外二(巨鲸是好助攻)
湿婆伸出手,等待着她的答复。
帕尔瓦蒂犹豫了片刻,终于将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里。
她觉得他此刻一定在耻笑自己,明明是该逃离的,却又自己跑到他的面前。
明明是该拒绝的,却主动的邀请了他。
他像死亡一样又温柔又冷酷,通晓一切,却也隔绝一切。在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失去她的痛苦之后,他变得越发平静了。
“走吧,”他说。
帕尔瓦蒂跟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
湿婆却故意放缓了脚步,以期她可以不用走的太快太辛苦。
傍晚的海犹如一位深邃的老者,静静的睡在暮色里。无风、无浪,与天默默相对。
湿婆盘膝而坐,帕尔瓦蒂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默默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远方的天,身边的海,夜色在海与天之间徘徊,天渐渐黑了下来,夜色笼罩了海空,大海隐在夜色里,闪烁在海面上的灯象是大海的眼睛。
她一想到自己即将嫁给这个冷酷的男人,她就有些恐慌。神庙里看到的那个壁画是他曾经的妻子吗?和她相比,自己的容貌显得很平凡,他应该不会喜欢自己的。
当她还站在原地胡思乱想的时候,原本寂静的海面陡然升高了,大海发出了可怖的咆哮的声音。
她小的时候听过,是那头可怕的巨鲸。
它常年在海岸线附近肆意屠杀渔民和渔船,扰的海岸附近的人家几乎绝迹。
湿婆睁开眼睛看着身旁的帕尔瓦蒂。
她的注意力完全被远处的海怪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盯着海面上起伏的怪物,身上少女的气息还未完全脱去。
巨鲸翻绞了一顿波涛之后,才注意到立于海岸边的两人。它调转方向,冲着二人直冲过来。
湿婆仍旧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帕尔瓦蒂惊恐的看着他和巨鲸对峙着。
巨鲸掀起滔天的海浪往湿婆的身上拍打过去,湿婆却依然坐在岸边,不为所动。
那怪物与湿婆对峙很久之后都发现占不到什么便宜,它上半身忽然变成人的模样,哈哈大笑。
他游到湿婆的身边,俯在他耳边。
“恕我冒昧。”他轻声说,“听说,当初达刹仙人之女在您的怀抱里化为了灰烬。风与空将她吹向这世界的四面八方。可是,她毕竟是您的伴侣,宇宙之母摩诃莫耶的化身。她的灰烬落在大地上,大地吞没不了她;她的灰烬落进溪流里,水将她推到岸上。最终,构成她的部分被聚集在一起。在这大地上的五十一个地方。这里是她的眼睛,那里是她的手指。她的脖颈,她的纤足,她的胸乳。她停留在那个地方,在萨克提座里作为地母,即便死去她依旧能为土地带来丰饶。从她身体之中生长出她的影像,在泥土中,在石壁上,在神庙的胎室里。而您守护着她。您也将自己分为五十一个部分,在每一个萨克蒂座以恐怖相守卫着她。我说的对吗?”
湿婆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波动。神像般的脸,动摇着的男人的脸。
他张大了眼睛。
巨鲸充满恶意地想,原来这至高无上的毁灭神,也会有这样担惊受怕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您没法动弹,所以您察觉不到。”巨鲸又说,“这几年来,地上所有的萨克提座正在一个接一个被毁灭。您的恐怖相再也不能守卫您的爱妻。圣地一个个被捣毁、被玷污。僧侣变得疯狂,土地被吸取了精力,变得贫瘠。萨蒂的形象被消灭。她在这世上仅有的痕迹一个个被抹杀。您知道这一切是谁做的吗?”
毁灭神如今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冰川在颤动。整个大地在震动。远处的冰瀑布上发生了冰崩。
巨鲸热切地看着湿婆;他的眼睛里无声地诉说着。如果湿婆真是实现人们一切愿望的时神,应该读出了他真正的愿望。
他张开了口。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丝黑色爬上了他的嗓音,让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孩子一样扭曲尖细。
“是我毁灭了所有的萨克提座。”
湿婆慢慢地站起来了。。
整个冰川都在哀鸣,远处的冰瀑布发生了规模巨大的冰崩。它解体了,冰雪像咆哮的水流那样活动起来,冰块与冰块在相互摩擦,发出刺耳的可怕声响,冰块飞溅,雪雾弥漫了山谷。大气中闪烁着奇异的蓝光,像蛇和长鞭一样地在空气中甩动。
他的脸已经成了最原始的情感的集合:无法抑制的狂怒、憎恨、暴恶、复仇的凶心,世界上没有比那更不像人的东西;可也充斥着最强烈的人性。
他张口说话了。从他嘴里出来的不是人和天神能听懂的语言,那是毁灭之神的语言,是一万头野兽在嚎叫,是整个大海在波涛动荡,是全世界的暴风在怒吼。所有的生物都倒在了地上,海洋颠覆了。群山颤抖咆哮着。
巨鲸的身上流出的血犹如鲜花般朵朵绽放。可他只是直视着身躯仿佛在不断膨胀的湿婆,发自心底地笑。
帕尔瓦蒂被迎面吹来的暴风弄得睁不开眼,当她努力睁眼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像是这个世界的梦魇:一头身躯像银山一样的白色雄牛,它是那么巨大,角都顶到了天空之上,它充满了愤怒,眼睛像血一样红,喷出的鼻息都是火焰。在雄牛面前的是一头与它身量相若的巨鲸,全身漆黑如夜,张开的大口流淌着影子一样的黑色汁液,向雄牛发出挑衅的高鸣。这两头巨兽发出咆哮,践踏整个海洋,冰川已经在它们足下完全化为齑粉。整个世界好像已经走到了劫末,所有的秩序和有形之物都在被巨大的愤怒撕扯得不成形状。
帕尔瓦蒂在尖叫,她从未见过这样可怕的情形。
尽管她周围的一切都在分崩离析,冰块和岩石纷纷滚落,声音和光都被撕裂了,她却只是被吓坏,毫发未损。
巨鲸朝着白色的雄牛冲去,雄牛低下头,以自己锐利的尖角迎战。它拉扯着全身的铁链,这动作再度极大地改变了整个天地的幅度,在它足下,干枯的冰川像纸一样裂开,大地中腾出了火焰,整座喜马拉雅山都在尖叫哀嚎。山脉正在被它的力量拉得破碎,而山峰开裂,雪白的山顶滚落。
黝黑如铁的巨鲸就在那一瞬间撞上了湿婆的身躯。
大地发了狂一般、波浪一样起伏震抖,全世界都感到了那一瞬间的巨大震动。
巨鲸仰着头,浑身肌肉紧绷,准备着第二次冲撞。
下一个刹那,由于痛楚,湿婆发出了怒吼。
这宇宙的至高灵魂遭到了触犯。天宇震动着,变成了血红色,湿婆额头无声无息睁开了第三只眼睛。
白亮的、世界上最炽热的火焰从中喷卷而出,包裹了正向前猛冲的巨鲸的身躯。
在离湿婆不到两步之地,它停止了。
它低下了头。
鞠身朝湿婆庄重地行礼。随即以那个姿态化为了灰烬。
火焰消失了,灰烬坍塌在地。
但那只是一转眼的事情。
有片刻,那情景看起来如此虚幻不实。巨鲸的身躯被摧毁了,可影子竟然还留存着,保持着那恭敬的姿态,一动不动。
湿婆的怒气并未消失,他又朝前迈动了一步。
帕尔瓦蒂缩在一块倒下来的岩石下,她从指缝里偷窥,眼睛因为刚才灼眼的光亮而直流泪。湿婆脸上充斥着狰狞的、非人的愤怒。和她之前看到的那个坐在冰雪上神情平静无波的男人截然不同。
可是她在心里隐隐约约意识到;现在这个湿婆才是真实的,而那个苦行者是伪装;那个答应完成她愿望的人只是道闸门。闸门打开了,水放出来了。
湿婆周围的空气依旧是扭曲的,他的身躯已经扭成不可理喻的形状,但这破坏神还沉浸在他完全丧失理性的愤怒之中,他还在挣扎,只杀了一个巨鲸还不够。他想要造成更大的破坏,更多的恐怖。
整个天地都已经在他身后扭曲,大地被他整个拉得变形,无数悬崖从沸腾的海水中升起,山脉相互挤压,顶到了天际,覆盖在他们头顶;就像被硬行弯折起来的钢片,已经到了崩溃折断的边缘。
他身体里同样在发出哀鸣。
就在此刻,帕尔瓦蒂跪伏在湿婆足下,她呼唤着他的名字,她手指在湿婆座下的岩石上抓挠出了血,因为她好像摸不到湿婆的身体。她哀求着,她叫喊着,在湿婆高大的身躯下,她的身形显得那么渺小。
而湿婆显然没有听见。
“——希瓦!”
帕尔瓦蒂发出了最后一声叫喊。那声叫喊像是把她的五脏六腑都从她喉咙里拉出来了,它是那么惨烈和凄烈,那么尖和细,就像是火焰里的一条即将融化的银线,一根针落进火红的岩浆里,听到的人都觉会得自己心里开了缝。
那一瞬间,湿婆的身体突然顿住了。
咆哮的海面慢慢的回归平静,咸湿的海水溅到了她的身上。
湿婆在那里。
海面之上,一轮大得不可思议的满月正在慢慢升起;而天空中的云彩正在缓缓地分离和组合,组成一张女子的脸。
帕尔瓦蒂觉得那副面孔很眼熟,她曾在神庙的壁画上看过那张脸,她终于知道那是谁了。
她的心也颤抖起来。
是真的。
这三千世界里,是真的有不朽的爱。
她看到湿婆直起了身,他像头饮水的动物那样贴近平静无波的海面,用一支手臂支撑着自己的重量。他让湖水映照着他的脸,他的头发从他肩头落进了湖水里。
那一瞬间,帕尔瓦蒂看着他的肩膀剧烈抖动起来。
他注视着什么,可他没有出声。他没发出任何声音来。只有他的后背在发抖。
他看了很久。他坐了回去,抬起了头。凝聚成黛薇女神面容形状的云已经散去了。
帕尔瓦蒂走了过去。她轻轻坐在了湿婆身边。他的身躯是冷的,就像一直浸在冰水里一样。
他没有看她。
“我听说,”帕尔瓦蒂一开口,眼泪几乎就掉下来了,“很久之前你弹西塔琴,你也跳舞。你是音乐的主宰,你是舞蹈之王,就连舍沙(注释:毗湿奴收服的九头蛇,那伽王。)也会为了看你的坦达瓦舞而走上地上世界。
湿婆没有出声,也没有看她。
“是你自己说的,”帕尔瓦蒂又说,“你说人感到痛苦和悲伤时就要歌唱,就要跳舞。你这样教导众生。可你为什么再也不跳舞了呢?为什么你再也不去触碰任何乐器了呢?”
湿婆还是没有说话。
帕尔瓦蒂梗咽起来。
湖面上起了一阵微风,吹散了月亮的影子。湿婆终于转过头来了。他看着她,眼神带着怜悯。
这种神情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了,他一直这样看她。
是的,她的确没有壁画里的女神光彩照人,也没有云彩汇聚的面孔美丽妩媚。
但是,此刻,她第一次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他的注视下悄然滋长……
照这样写下去又要好久啊,我不要啊——————————————————————
周五周六停更

番外三(毗老师给你科普一下身世)
“美丽的女郎,你在忧愁什么?你是喜马拉雅山的女儿,是公主,是美貌与智慧的象征,你央求伟大的湿婆收服了巨鲸,你即将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又为何闷闷不乐呢?”化身为一名普通男子的毗湿奴走到暗自神伤的帕尔瓦蒂的身后。
“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毗湿奴笑道,“您的父亲见您不开心,要求我来开解您。”
“其实”帕尔瓦蒂顿了顿,“我起初很讨厌父亲说起他的名字,因为他那么高高在上,我一点也不了解他。但是不知父亲听了谁的谗言,非要将我嫁给他。所以,我逃离了。可当我见到他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居然会被他吸引,不由自主的吸引。”
“那是好事,您就是湿婆命定的妻子。”毗湿奴坐在她的身旁安慰她。
“……可是,他依旧只爱着他的妻子萨蒂。”帕尔瓦蒂说出这么名字的时候心里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仿佛遭受烈焰焚身的就是她自己。
毗湿奴笑起来,“傻姑娘。”
帕尔瓦蒂不解的抬头看他。“我想,我是在嫉妒黛薇女神,她献身于火的那一夜,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光辉和尊严。”
“你一点也不了解湿婆。”毗湿奴牵起她的手,“他的忧愁和痛苦都源自于他自己。创世之初,只有他一个人是圆满的,也就是因为他的圆满,导致梵天的创世不能顺利的进行。所以,他将自己一分为二,一半成了现在的他,而另一半就是萨克提大女神。他与女神注定相遇相守结合,谁也不能阻止。女神降生成为达刹仙人的女儿之一,那时,她的名字叫萨蒂,是个单纯无知的女孩。”
帕尔瓦蒂瞪大了眼睛听着。
毗湿奴继续说下去,“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萨蒂死于达刹的火祭。所以,湿婆非常的伤心。”
帕尔瓦蒂垂下双眼,默不作声。
“但是后来,萨克提大女神又降生为杜尔迦女战神,阻止了阿修罗荼毒天界。但是,因为一些误会和事故,她还是未能和湿婆在一起。你应该见过杜尔迦女神的的样子,在那个神庙的壁画上。”
帕尔瓦蒂警觉的站起来,“你怎么知道?”
毗湿奴恢复本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因为我一直在那个神庙等你,我知道你会来,萨克提女神。”
“你说什么?”帕尔瓦蒂惊恐的看着她面前的世尊。
“你就是萨克提女神的转世,这一次,请让我作为你的兄长,送你出嫁,给你最美的祝福。”毗湿奴双手合十。
“世尊,你是说,我就是女神的转世,而萨蒂和我本就是同一本质?”
“没错。”

番外四(恩爱h)
惊喜简直来的太突然。
帕尔瓦蒂在众人的祝福下披上红色的嫁衣,母亲和姐姐为她染红双手双脚,见证着湿婆带着一群信徒来迎娶她。
她终于了解自己的嫉妒和痛苦全都是自寻烦恼。
他牵起她的手,迎着她走进他们的新家——吉罗娑雪山。
从此以后,所有与湿婆并肩出现的地方都有她的名字——帕尔瓦蒂。
帕尔瓦蒂,
她是湿婆的追寻已久的挚爱。
她是和湿婆一样阴晴不定的神,享受和湿婆一样的供奉与祭祀。
她努力的修行,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蜕变成了怜悯三千世界的女神。
她被人们称为:山之女,梵修母,月铃母,热胎母,战神母,迦旃衍尼,时夜,皓母。
(注释:九相杜尔迦第一相即雪山神女,她的故事家喻户晓;第二相是梵行女,主要为女神为求得湿婆神作配偶,作苦行时的形象,梵行女着白衫,表苦行瑜珈士的清净;第三相是月铃饰女,月铃饰相应于湿婆神新月饰额时显现的女相;第四相是暖卵女(热胎意思是一样的),她象征着宇宙之卵,金卵,宇宙由此而生,她住于日光天,当她出现于第四夜的时候,此时瑜珈士们会开悟既非有也非无的境界;第五相是战神母,顾名思义,她是战神的妈妈,雪山神女经过苦行,满愿成了湿婆神的妻子,随后做了战神的母亲;第六相是好肩氏女,传说有仙人好肩氏修大苦行,得杜尔迦投胎为女;第七相是大时夜,到这一夜的时候,是瑜珈士们获得胜利决定性的一夜,时母迦梨在这漆黑的深夜从她那可怕的居所骑驴而来,面相恐怖,固守苦行之人,为他们除魔护佑;这一夜一过,瑜珈士们就踏上了成就之旅;第八相是明耀天,她显现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形象,美丽无瑕,光彩夺目,她也相当于十大明妃里的丽三城;第九相是圆成妃,她显现于获得迦梨庇佑得道之士面前,受他们受礼拜,并时刻予以满愿。)
她热爱湿婆给予她的一切。
他们共同的吉罗娑雪山。
他们共同的伽希吉夜。
当然,一个孩子,在湿婆看来远远不够。
自从与帕尔瓦蒂成婚之后,他很少陷入无休止的冥想中。
他经常拥着她,用实际行动热切的爱她。
美丽的杜鹃花瓣从远处飘来,落在她的额发上。
“乌玛”他深情款款的叫她,这是他给她的名字,只有他可以这么叫她。
她捻落花瓣,冲他淡淡一笑。
“你怎么可以这么美?”他拥住她曼妙的身体。
“有么?”帕尔瓦蒂附身想要看看自己的容貌。
“是,”他不给她分心的机会,用舌尖掰开她紧咬的齿贝,解放她柔软的唇片,宛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温柔亲吻,仿佛怕自己稍微用力,便会碰坏了她一般。
浅浅的一吻,却有着款款的深情。
男人的大手抚上她丰腴的酥胸,用一种不大不小的力道磨人的揉捏着,将她发育良好的绵乳隔着薄薄的纱丽挤压成不同的形状。
她开始感觉浑身发烫起来。
“希瓦”她呢喃的叫他。
“嗯?”
“今天晚些时候伽希吉夜会回来。”
“别管他。”湿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自从伽希吉夜知道帕尔瓦蒂就是自己的母亲之后,时常跑到吉罗娑,湿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禁止他这么频繁地来见他的母亲。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就被他的吻狠狠打断了。
他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紧窒的蜜穴,“乌玛”
她被他叫的骨头都酥了,下身的蜜汁缓缓的分泌弄湿了他的手指。
“就在这里做吧。”他揽住她的肩,喑哑着。
“玛那莎湖”帕尔瓦蒂想要推开他。
“这里很美,很好”湿婆打断她,压住她的双腿,“而且我等不及了。”
“可是,会有人看见。”她羞红了脸。
“除了他谁能看见?”湿婆抽出了被蜜汁浸湿的手指,用自己雄伟的巨物缓缓抵住了花穴。
“我不想被他看见。”帕尔瓦蒂还来不及惊呼,就被他一举贯穿了。
“是不想还是更想?嗯?”他狠狠的顶了几下,直到她娇吟出声。
“真的会看见的。”
“是不是被他看见,你更兴奋?”他邪魅的盯着她羞红的脸,故意不动,好感受她瞬间收紧的包裹。
“不是啊,啊————”她还以为他会再说上几句,谁知他趁她思考之际一下就撞到了最深处。
玛那莎湖娇艳的杜鹃花瓣顿时在他们的身旁冉冉起。
“乌玛,我的宝贝……”他双手把着她柔嫩的臀瓣,手肘压住她的大腿根,紧盯着两人交合的部分开始大力急速抽插着水穴。
空气中的杜鹃香味凝结着两人欢爱的声响,肉体不断拍打出啪啪声。巨大的肉棒一次又一次伸到女神的穴中去,捣出淫浪的汁液。
“唔……恩……恩……哦……好涨!”帕尔瓦蒂被他干的快感翻腾,却只能忍住不想大声叫喊。
“乌玛,喜不喜欢我这样干你?”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语,然后全部退出,再狠狠的尽根没入。充满淫液的蜜穴发出啾啾的声音。
“唔……”过度的快感让她承受不住,终于在他又一次大力进入之下尖叫着达到了高潮。
“啊——”她终于忍不住难耐的摇头,体内流出的热液冲刷着他热铁的顶部。
希瓦的眼睛被情欲熏成了淡蓝色,从她的正上方再次用力的插入。
刚达到高潮的小穴一跳一跳的嚅动挤压着他的肉棒,他被按摩的兴奋异常。“这样做的话,很快就又会有了吧?”
她被他弄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泪意盈盈的看着他。
“是不是被我插到最里面了?”他笑着吻去她脸上的泪。
她幽幽的点头。
“这样呢?”他按住她的腰,再一次往里面顶了几下。
“不要了”她央求他。
“可是我还没插够你那美丽的洞呢。乌玛,我爱你。”他不知满足的戳刺着他身下娇柔的女人,巨物的形状在她的小腹那里慢慢显现。
她又痛苦又酥麻的被他予取予求。
“之前是我太温柔了,以后,都要进到你这里。”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腹部,又过了很久,才结束了这一场持久的欢爱
这篇文就到这里结束了。可能还会修改h直接发到非情欲类。等我有空吧。
接下来会更新文,中国古代神话人物的h。
特别感谢加州蓝童鞋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
当然还有其他童鞋的不离不弃,我会继续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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