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饲养(1v1,h)》 戏中人(1)
辛夏回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两点。
踏进门时,她便一眼看到了在沙发上蜷缩着睡着了的少年,她知道他在等她,两年了,他总是等她到家了才肯回去睡觉。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温柔地叫醒他,而是站在玄关处注视着他,静静地,一声不响地。
少年就算是熟睡了也美得令人窒息,精致的眉目和安恬的脸庞如天使般惹得人忍不住心生爱怜,这样的面孔,任谁看过一眼都无法移开目光。
那纤长的睫毛轻飘飘的,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辛夏的心情愈发复杂起来,那一刻,心理素质极好的她也忍不住有些害怕。
这次缉毒行动,精英刑警小队除了她没有参加以外,全员死无全尸,为的就是获得最近在江沪区一带行动的大毒枭“鹤”的线索,最后到手的仅仅是一个小小的u盘,里面装着卧底队员冒死拍下来的一段与鹤有关的视频。
结果这段视频拍得模糊不清毫无辨识度,连鹤的脸都没有拍到,就草草结束了,全队功亏一篑,白白惨死。
虽然大家在干这一行以前就了解过缉毒工作有多危险有多拼命,以身殉职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精英队死得毫无荣耀毫无价值可言,还是让全局蒙上了一层灰色阴影,气氛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辛夏,作为小队正式队员,即使没人怨她,她也觉得自己在忍辱偷生,苟且地活着。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当她戴上耳麦听那段视频,听到了少年说话声的时候,那种强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让她险些选择轻生的方式来逃避。
为什么?因为她最亲近的人,杀掉了她所有出生入死过的队员!
“做掉了?谁让做掉的?他身上有价值的东西还没榨干,杀他,太便宜他了……”
视频里少年的语气冰冷残忍,每个字咬出的时候都令人心生寒意,这是她和他生活两年以来从来没有听到过的一种语气,好像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种语气陌生到她第一次听的时候压根没听出这是少年的声音,时隔一周后她第二次听这段视频,才模模糊糊地听出说话的人是他。
沙发上突然传来一声打呵欠的声音,辛夏瞬间收起所有纷飞的思绪,调整好面部表情,将目光移向少年。
少年睡眼惺忪地盯着她,过了半晌,语气软软糯糯无不温柔体贴地问:“姐姐,你去哪了?”
“加班。”辛夏简洁明了地回答他,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少年唔了一声,赤着脚朝她走来,一边继续打呵欠,一边伸出胳膊环住她的肩膀,将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窝。
辛夏感觉到自己心跳在一点一点变快,有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她的脖子上,这样拥抱的状态维持了一分多钟,耳边响起少年平静地如一面湖水的声音:“姐姐明明是喝酒去了。”
辛夏身形一僵,不敢搭他的话。
从前她定是能听出他话里撒娇埋怨的意思,然后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下次一定早早回来,可现在她却无端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恶意,一种名叫我看穿你了,什么都别想隐瞒我的恶意。
还不等她揣测下去,少年身上令人陶醉的木质芳香就悉数侵来,辛夏深吸了一口气,被这股香味迷失得失去了意识和方向感,她贪婪地嗅着这股令人心旷神怡的味道,心中的紧张消散了一些,代替而上的是缓缓升起的温热的情意。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腹部,硌得她有点不舒服,挣扎了两下就看到少年抬起头露出讨巧的暧昧不清的笑容。
是了,他总是能十分默契地和自己达成一致。
她曾经开玩笑似的和他说过如果他们是搭档,那天底下所有的坏人就都要日日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下了,可如今想起来还真是个笑话,明明眼前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她却笨得丝毫都察觉不出来。

戏中人(2)(h)
被压在床上时辛夏稍稍清醒了一些,酒劲上来后导致她都看不清少年的面孔了,此刻她试图让目光聚焦在他的双眼上,却依旧挣扎着看不真切。
少年却似笑非笑着,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拇指轻轻揉她的太阳穴让她放松下来,然后侧过脸将他温热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他好香……
辛夏眼前又氤氲起来,亲吻着回应他,少年的舌滑入她的口中,与她缠绵着,探索着每一个角落。
她记得少年和她说过,他不曾喜欢过什么人,记忆里她是他第一个主动去吻的人,辛夏没有怀疑其中的真实性,却依旧对他高超的吻技感到迷惑不已。
少年一边倾身吻着她,一边用手在她的脸颊和发间穿梭。
他的手是干净修长没有老茧的,不像那些皮糙肉厚的男人,那一双双厚实布满蜡黄色老茧的手,看着都让她觉得粗糙难忍。
此时那只修长的手又渐渐游移到她的脖颈处,不急不缓地朝下探去,然后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按摩那一对丰腴性感的乳房。
辛夏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甚至连内衣也是,只留下一条藕色的真丝睡裙。
她很快就认出这件睡裙,这是一条因为价格太贵一直没舍得买的睡裙,最后还是少年买下来送给她的。
虽然一直是她养着少年,维持着家中各个大小的开支,但少年也有他的经济来源,那是一份足不出户就有钱拿的工作,辛夏从不过问,却不知道这工作待遇这么丰厚。
就是这样一件裙子,从前那样钟爱,此刻穿着却让她十分不自在。
这是一个双手沾满别人鲜血的魔鬼送给她的。
这条裙子,也跟着沾满了鲜血,其中就有她那些队友的血。
辛夏想着便不由痛苦地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不再吻他,空出手试图脱下这件裙子。
“怎么了?弄疼你了?”少年小心翼翼地问,望向她的情欲涌动的眼波里,多了一丝心疼。
辛夏摇摇头没有说话,她害怕她一说话,他就能听出她酸胀的鼻音,然后一步一步窥探到她那脆弱不堪的内心。
“可我还没进去呢。”
少年倒是不介意她这样默不作声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可怜巴巴得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奶狗。可现在她知道他压根不是什么小狗,他是一匹剑拔弩张生性嗜血的孤狼。
此时月光洒下,原先可爱的两颗小虎牙也显得寒光闪闪,让人不寒而栗。
辛夏还是没有说话,裙摆已经脱到腰间了,少年瞥了一眼,又说:“姐姐为什么要脱裙子?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两人赤身裸体地……”
未尽的言语淹没在一个满是情意的吻里,辛夏十分主动地堵住了他的嘴巴。
同时一提胳膊将裙子一股脑掀至双肩,结束这个吻,彻底脱下裙子撂在一边,让姣好美丽的身子赤裸在外——这是一场视觉盛宴,不亚于任何一道美得令人不舍离去的风景。
少年微微有些惊讶,但没有制止,他看得出辛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乎心情差得很,也就顺着她,想这样就这样来吧。
褪去一些衣物后,少年那把滚烫的热刃抵在了她的盆骨上,顶端沾染着一丝暧昧的粘液,止不住地微微颤动。
他憋了够久的了,忍耐力极强是他为数众多的优点之一,这种忍耐,也可以称作是一种温柔。
少年的潮红晕染在脸颊上,眉眼之间带着抑制不住的情动看向她,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这样的他带给她一种天使沾染了尘世间的俗物,再也难舍难分无法剥离的堕落感,可正是这种堕落感,迷惑了她的心神。
一旦那层隐形的防线攻破,少年便毫不犹豫地屈身而入,动作依旧温柔舒缓,深入浅出,带着她进入频率最佳的律动。
轻轻刮过她敏感的几个褶,全身立即酥软地如同鹅毛漂浮在空中,辛夏双眼迷离地看着少年,缓缓呵出他的名字:“云凝……”

戏中人(3)(h)
少年缓缓抬起她的腿,搭在他的肩上,挺身一次一次愈加深入。他微微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叫道:“姐姐……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名字……
“云……”辛夏轻启红唇,意识模糊地喃喃着,“云凝……”
云梦闲情,凝脂点漆,这样满是意境的名,初次听时便觉得仙气满满,好听极了。她一直以为,干净的名字就该属于干净的人,却不想有的人顶着一个美好的名字,做的却是惨绝人寰的事。
一开始她也不相信少年隐藏着这样一个身份,这个整日赖在家里,懒懒晒着太阳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杀害她战友的凶手?这个原本该去读书上学,享受单纯美好的学生时代的少年,怎么可能是那个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毒枭?
不,他明明是那么温柔体贴的少年,他会帮隔壁没了丈夫的奶奶买菜,会微笑着把面包掰碎投食给饿着肚子的鸟雀……可录像带里说话的人分明就是他啊,那个冷言冷语要杀掉别人的人。
甚至时间,也吻合上了。
那时正值三月初,天气转暖,鸟语花香,少年看着窗外明媚的春日吹着和煦的春风,转过头弯起眼睛朝她笑着:“姐姐,我要去日本了,去目黑川。听说夜晚河道两旁点上灯火时,映出的樱花美极了……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辛夏知道每年春天少年都要去日本赏樱,所以并不意外,但她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陪他,只嘱咐他衣服需要穿暖,再拍一些照片回来。
云凝离开后,紧接着鹤就出没在江沪区南部,她那一队精英战友接到任务去追捕鹤,最后落得了在这大好春日里死去的下场,至今……还没找到尸体。
辛夏忍不住去想那些战友,此刻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那他们呢?是躺在无人踏足的野外任鸟兽啄食,还是漂浮在冰冷的河水里肿得看不出人形?
如果世间真的存在灵魂,那么当他们看到她和害他们惨死的人如胶似漆时,又会是怎样失落失望的心情?
也许,他们还期盼着活在人世的她能替他们报仇。
可报仇的对象……偏偏却是她深爱的少年。
一大滴泪水滚出眼眶,滑入发丝间,辛夏看着眼前披着一层薄汗的少年,趁他不注意时,手一点一点朝枕头下面移去。
那里压着一把手枪,里面装着两发子弹。
不出三秒她就能将子弹上膛,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少年的心脏。
保家卫国,这是自她进入警校后深深烙印在心里的一句话,这么多年过去了,面对罪犯,她什么时候心软过?哪怕是从警校毕业后第一次举枪杀死罪犯,她也不见得有半点犹豫。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会面临杀死爱人的一刻。
“姐姐……你弄疼我了。”少年忽然出声,语气是数不尽的委屈,纤长睫毛下含着泪,看来确实疼得厉害。
辛夏的手一下子从枕头边沿抽回来,眼睛向别处瞥去,带着歉意回复他:“我会放松一点的。”
让她冲锋陷阵,容易,让她机关算尽,难。
很快少年就再次回到那种令人舒适的律动之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下身依然死死地咬住那把热刃不放,可少年再也没叫过苦,反而俯身带给她一个深吻,一个阅尽生命悲苦与浪漫的深吻。

戏中人(4)
次日早晨,辛夏还没有睁开眼睛,右手就开始摸索身边的人。摸了个空后,她很快爬起身,迷茫地看着身边,喊了声:“云凝?”
隔壁客厅那边很快回:“姐姐?”
又问了句:“你醒了?”
“嗯……”
辛夏走出卧室,步子停在转角处,注视着此时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的少年。
十点多的太阳微微有股暖意,新生的金色光线细细密密地注入空气中,映在少年脸上。
他倚在那把常坐着的长沙发椅里,腿伸得直直的,将赤裸的脚搁在一个松软的布满金色花纹的方枕上,看起来慵懒舒适,手上薄薄的一本书读到了一半,正抬手缓慢地翻着下一页。
同样的一幅场景,每天都上演着无数次,却每每令她驻足观望。
少年就好像从安格尔的油画布里走出来似的,那看不见也摸不着的矜贵气质显得他愈加脱离世俗,吸人魂魄。
他的嘴唇因为在默读而轻轻颤抖着,辛夏则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想等他翻到下一页,再说点什么。
可不等少年读完这一页,他就已经抬起头,手里伴随着合上书本,将那张漂亮的脸转向她。
眉眼和睫毛的颜色在转头的那一瞬间也发生了变化,金色的睫毛下是越发透澈的琥珀色眼眸,这种瞳色,与她自己那双黑色瞳孔截然相反。
“在看什么?”辛夏无比自然地问。
少年垂眸淡笑着回:“《袭击面包店》”
“书卡上又要没钱了吧?还剩多少?”
他盯着阳台的那几盏洋桔梗,思索了几秒说:“还有二百多。上一本读得比较慢,那是一本值得回味的书,所以我读了三遍。”说着他就好似陷入一段回忆,露出彷徨的表情。
辛夏深深了解少年在阅读上惊人的消耗力,预计这两天他的书卡上应该没钱了,没想到还能余出二百,一时间也没什么想和他说的。
“姐姐,最近上映的一档电影,我很想去看。”
少年说出了电影的名字,辛夏知道这部电影,她曾在家里的书房中无意瞟到过一本和这电影同名的书,一副被翻过三四遍的样子。
不过少年很少提出和她一起看电影或者外出吃饭的要求,原因不在于她,而在于少年自己。他不习惯走在路上接受别人的频频注视,也不擅长和那些大胆向他献殷勤的陌生人交往,再加上自身就有的惰性,就更不爱出门了。
因此辛夏对这看电影的要求有些诧异,但想想也许是云凝钟爱那本书,才有去电影院看电影的想法,于是很快便答应他了。
时间定在晚上,她现在有事要去一趟局里。
坐在公交车上,车窗开着,风吹过她耳边细软的碎发,在脸上留下短暂的温暖和一丝凉意。
十三个死去的战友,名字已经被刻上了烈士墓碑,抚恤金发了下去,却依旧有家属坐在局里哭成泪人,一个头发稀少苍白的老妇人在辛夏经过时眼尖地认出了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失去理智地说:“你怎么没死,你怎么还活着,那我儿子为什么没活着,我儿子为什么死了呢!”
辛夏在原地低着头沉默了半晌,转过头看向老妇人,脸上虽无表情,却早已挂满斑驳的泪痕。
很快,她也绷不住了,脸皱成一团:“大娘,对不起,大娘……我本该和他们一起去的,我没去,我接到了另一个任务……我现在独活在这世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辛夏的队长,高队长,还活着的时候就对辛夏这个队里唯一的女生百般照顾,他的母亲,也就是眼前这个老妇人,每次给自己儿子送饭,都会多捎一份带给她,有时是炸鱼,有时是鸡汤。
老妇人总说辛夏没了娘没人疼,可怜得紧,高队长听后还常常呵斥她话不中听,笑眯眯地拍辛夏的肩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真正可怜的,该是现在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孤苦老人吧。
送的,不仅仅是那个待她如亲妹妹,几次将她从生命危险中解救出来的队长,还是别人家孝顺体贴,指望着延续子嗣的好儿子呢。
辛夏越想心越痛,鼻涕眼泪齐刷刷地往下流,哭得真是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我:姐妹,我觉得更得有点快,我想慢点,成不?

戏中人(5)
血腥暴力警告,吃饭者慎点!
稀里糊涂哭了好久,对于什么时候被人拉走她都浑然不知,等看清面前是什么人时,已然身处一间没人的审讯室里。
辛夏愣了一下,接过面前递过的面巾纸,听到有人为难地说:“你怎么从前门进来了呢,我在电话里明明和你说过,前门有烈士家属堵你的。”
辛夏带着浓浓鼻音回道:“即使他们不来堵我,我也得去找他们。大家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早就跟家人一样了。”
旁边一个没穿警服的小个子立刻出言反驳道:“找什么找,这事有你的责任吗?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英雄病,不要什么破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了?”
“好啦,你别凶小辛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整个局里都对她议论纷纷的,你再说她,还让不让她活了?”
“我这……我这不也是心疼她嘛!”
替辛夏说话的女人叹了口气,没再理这个小个子,伸手搂起辛夏的肩膀,换了个轻松的语气说:“最近一直想找你聊聊,结果天天加班没机会,你人也不在局里……我给你讲一个特别好笑的事,那天我和我老公结婚纪念日,饭馆服务员要来结账,我就突发奇想地凑他跟前,说了句,姐夫,我怀孕了,怎么办?说完我旁边那个服务员眼神都不对了……”
辛夏吸着鼻涕笑了一下,说:“纪念日还不让人家好过,这老公是亲的吗?”
“说到老公,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虽然你还小,不急,可不管怎么说也到了适婚的年龄,有没有中意的人选?”
辛夏怔怔地盯了她片刻,似是想到了谁,犹豫了一下,然后摇头。
“哎,我想起上警校时追你的那个帅哥常青了,当初对你那么长情,现在呢?还联系着吗?”
“师姐,别说了,我不喜欢他那个类型。”说着她便抬起胳膊比了一下结实的肱二头肌,然后撇撇嘴露出嫌弃的表情,“不过现在还联系着呢,听说是去某家健身房教格斗了,往擂台上一站,把那里的小女生迷得不要不要的。”?
师姐听出她话里调侃的意思,不由得回想起警校往事,笑着说:“你呀你,真皮,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制服你……哦对了,聊着聊着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案情分析组那里有了新的进展,好像是找到了另一份录像,他们从中截取到了一张毒贩头目的正面,组长让我叫你赶紧过去。”
这事是完全出乎辛夏意料之外的,她脸色一变,手心捏出一把冷汗。
沉默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问:“截取得清楚吗?能查出是什么人吗?”
师姐摇摇头:“你看过就知道了。”
忐忑不安地跟着师姐走进会议室,就见到几个人围在投影仪前,见她们来了,匆忙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对着屏幕指指点点。
“就是这张。”师姐指给她看。
投在屏幕上的是一张放大的极其模糊的脸,拼凑这张脸的只有几十个像素格子,连五官都看不清,更别说辨认出是什么相貌。
唯一的特征就是白,非常白。
松一口气的同时,辛夏开始打量这张脸。
即使图片失真,光看脸型和轮廓也和少年十分相似。再加上声音和他本人外出的时间对得上,那么结论就是图片上的人就是少年,少年就是这贩毒集团中的一个,要不然就是他还有一个孪生兄弟,一直没有告诉她。
辛夏忍不住回想起少年总是莫名其妙地消失离开的事,有时是天,有时是半个月,回来后给她的解释虽挑不出毛病,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时她也没细想,现在看来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她的心弦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始寻找别的蛛丝马迹,找着找着,目光却定格在这张脸上一两点红色的马赛克上,她指着那点马赛克,问旁边几人:“这是什么?”
站在她一侧的师姐犹豫半秒,眉头微微蹙起,露出难以忍受的模样:“……好像是血。”
“谁的血?”
“不知道。”
“能不能让我看一下这一段?”她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屏幕问围在投影仪前的几个人。几个人二话不说就绕到电脑前把这一段视频放出来,放大屏幕固定好,点击开始播放。
视频缓缓动起来,就见到那个面部模糊的人在三个跪地上的人身旁走动着,然后忽然停在其中一人面前,蹲下身,和那人平视着说了句什么。说话的内容他们没能听清,录像录的声音不是很清晰。
紧接着他站起身,从身后接过一柄日本刀,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转过身来手起刀落,动作快到她还没有看清,一串血花已飞溅在了他的脸上和身上。
杀伐果断,毫不犹豫,冷血至极。
那张截图,就是诞生在这零点几秒内。
被割破喉咙的人,甚至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脑袋一歪,整个人朝地上倒去。
辛夏深吸一口气,似乎自己的喉咙也在那一瞬间窒息凝住。
鲜血喷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极为醒目,杀人者看不清的嘴角,似乎有意无意地向上勾了勾。
然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他没有就此善罢甘休,而是向前探过身子骑在倒地的人身上,摁住他的肩膀开始用力切割。一串一串的血反复溅上他的脸,而那张挂着血珠的脸,似乎正微笑着……
因为是偷拍的角度,所以看得不是特别完整,到最后也只能看到一个被切断四肢的人倒进大片血泊中,浸在血水里的身子还抽搐了一下。
辛夏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目光移开,说:“行了,就到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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