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美人多娇(古,1v1高辣)》 腿间流出一股温热
何穗的头晕沉发胀,胸口像是压了一座大山,让人透不过气,她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逐渐复明,只是身体浑身无力,仍旧动弹不得。
“为什么她的嘴是甜的?”
何穗耳畔是男人的声音在响,紧接着一张温热的唇覆在她唇上,湿滑的舌扫来扫去,痒,又叫她觉得恶心,她大脑还有些模糊,皱眉摆了下头,那张唇便离开了,可紧接着,又是一双粗糙的大手掌,拨开了她的衣衫。
她两颗柔软的乳尖儿被罩在那大掌心,随着男人手掌缓慢移动,乳尖儿上涌出几分酥麻,可耻得一点点变硬。
这种感觉对何穗来说陌生又奇怪,她呼吸变热,感觉男人手掌用力,将她胸前的软白大肆揉搓起来,最初的酥麻又多了燥热,好像置身在一团棉花上,逐渐又莫名的柔软舒服……
怎么会这样……
酥软清晰从乳尖儿上往身下传递,她控制不住,只觉着紧并的双腿涌出一股温热,何穗不知道是什么,身下逐渐瘙痒起来。
陌生的感觉让她恐惧,手终于恢复知觉不安地轻颤,可还没消化掉异样的感觉,双腿忽然被分开,陌生的手开始解她的裤带,当手指无意触碰到大腿时,何穗便浑身一麻,腿间流出来的水突然的增多……
一股血气直逼头顶,何穗蓦然清醒,桃儿眼睁开,连面前的人都没看清就甩了一耳光过去。
“哎哟,你怎么打人!”男人抱怨,声音却不大。
是个年轻男人,只是身上的衣裳破旧不堪,本是白净的脸,但左脸上有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青色胎记,看着又丑又吓人。
何穗在恍然间突然记了起来。
她今日来山间摘野菜,途中遇到眼前这个叫江子骞的年轻男人。
江子骞是隔壁村的,进山来抓兔子,他脑子有些问题,人笨傻,进山不带干粮,兔子没抓到饿得肚子咕咕叫,何穗看他性子单纯,便拿了饼子与他分食,后来她去河边取水,没想到失足滑了下去,在水里失去意识前,隐约看到是这个傻子一脸焦急地跳下来。
是他救了自己。
何穗回忆起这些,多少有些难为情,人家舍己救人,她反倒还打人一耳光,只是刚想道歉,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兜不见了,只剩下身上的单衣松松垮垮,胸前的白软透过浅薄衣衫隐约可见。
她臊红了脸,连忙将衣裳拢好。
江子骞见她这个动作,捂着脸委屈地解释:“你的衣裳都湿透了,我看你闷得难受,就想帮你全脱了。”他说着,还抖了抖手里的肚兜。
何穗十分羞臊,一把将肚兜夺过来。
她刚才跟他聊过一阵,知道他确实笨傻不可能故意为之,想着反正这山间也没有旁人,便叮嘱道:“这件事情你别跟任何人说。”
江子骞忙点点头。
原本摘完野菜就天色不早,这么一耽搁,夕阳都快落完了。山里晚上有豺狼出没,走不得,何穗没办法,只好选择找地方先过一晚。
江子骞虽傻,但经常进山,对这里地形熟悉,很快就带着何穗找到合适的山洞。
此时天色已是一片黑,何穗身上的衣裳还未干透,春末的夜晚又凉,她冷得瑟瑟发抖,刚蜷缩起来,江子骞已经把路上捡到的枯枝堆起来点燃了。
有了火光,何穗便感觉浑身一暖,心里也踏实两分。
夜越深天越冷,虽然有火堆,但何穗身子单薄,刚才在水里又受了点寒,冷得怎么都睡不着。
再看看离她几步之遥的江子骞,人高马大躺在那里,睡得无比香甜。
她咬牙撑了会儿,实在熬不住,悄悄挪到了江子骞边上,刚躺下去就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温热,她身体顿时温暖不少。
“喂,你睡着了吗?”
江子骞平躺而眠,毫无反应。
何穗稍稍放心了些,翻身侧卧,正对上江子骞没有胎记的侧脸。
他皮肤白净,却又不是病娇的体态,鼻梁是她从未见过的英挺,薄唇红润略薄,在火光的映衬下莫名有些性感,那下巴和脸部线条也是硬朗的好看。
何穗暗叹,若不是那半边脸上的胎记,这男人怕是得让多少女子倾慕啊。
正想着,江子骞突然睁开眼看向何穗,他有双好看的桃花眼,在光亮中,眼神竟是莫名的深邃。
何穗被他看得面颊一热,连忙翻身闭上眼,心脏闷在胸口跳得飞快。
他,他不是傻子吗?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
何穗昨天一夜未归,也不知爹娘是不是急坏了,只是再着急也不能动作过大,免得蔡秀看到了又斥责她。
何穗一家借住在大伯何冬生家,伯母蔡秀为人尖酸刻薄,何穗和父母在这里受尽冷眼和使唤,这一次也是因为伯母突发奇想说想吃山里的野菜,她才出来的。
想了想,她打算先把一筐野菜拿给蔡秀,免得蔡秀又栽赃她偷着藏东西。
过了堂屋就是后院,蔡秀的屋在最外面一间,她刚靠近就听到里
面传来细碎的呜咽,何穗以为何冬生和蔡秀又生了口角,不想过去触霉头,琢磨着直接把框子放在门口算了,谁知一贴近门,就从未关紧的门缝里看到屋里极为羞臊的一幕。
伯母蔡秀赤身裸体趴在桌上,而大伯何冬生虽然上身穿着衣裳,可下身赤裸,正抱着蔡秀的屁股使劲挺动胯部。蔡秀面色潮红,被撞得双乳颤抖,嘴里又是咿呀,又是哦哦的,也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
何冬生在蔡秀后面,何穗看不到两人交合处,但蔡秀摇晃的双乳从门缝里看过去再清晰不过,还有她从桌面露出的一半耻毛,黝黑浓密,像一丛杂草。
何穗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见过这种淫乱画面,当即吓得不轻,转身正欲走,背上的箩筐却将房门撞开,“吱呀”的声音打断了房内正行事的两人。
“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偷听墙角!”蔡秀惊慌失措地找衣服,何冬生操弄得正爽,此时还未完全反应过来,身下那根肉棍挺得笔直,上面还泛着水光。
何穗不敢多看,又惊又羞,说不出一句话,慌乱往外走。
还没走出几步,何穗的母亲冯爱莲就从另一边迎上来,“穗儿,你昨晚去哪里了?可急死我跟你爹了!”
何穗还未回答,蔡秀已经快步走出来,她边走边整理衣衫,尖酸着嗓子阴阳怪气接话:“快十八的年纪,知道思春了,这一夜不归肯定是寻男人去了呗。”
冯爱莲被这话吓得不轻,忙说:“嫂子,穗儿还未出阁,你可不能乱说话呀!”
蔡秀哼了一声正欲继续埋汰几句,何冬生也从房里走出来,他脸上还带着未褪却的潮红,不自在看了何穗一眼,轻咳一声:“好了,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烦不烦?准备该做早饭了,吃完还要干活呢。”
蔡秀又是一声冷哼,转身进了房,何冬生也跟了进去。
自从何穗一家搬进来后,家里和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是他们在干,何穗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性子,不争不吵,时间久了,大伯一家更是将他们当成下人使唤。
进厨房后,何穗就忍不住了,抱怨道:“娘,明明我们每月都会给他们吃度的钱,凭什么所有活儿全是我们做?”
“好了好了,我们逃难过来,有个住处就不错了。穗儿,你快跟娘说,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在回来的路上何穗就想好了措辞,随便编造两句,冯爱莲性子纯善,一听就信,一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慢慢落地。
何穗爹娘昨晚找了她一宿,直到天边泛白才抢着睡了会儿,天一亮,何穗爹又被催着下地干活儿,冯爱莲在家干着急,正打算去报官,幸好一出房门就看到了何穗。
夕阳开始下沉时,何穗帮着冯爱莲洗碗打扫。
母女俩正亲切说着话,蔡秀突然冲进来破口大骂:“好你个贱货,没想到年纪轻轻就会勾引男人了,你自个儿丢脸就算了,还让我们一家被人指点笑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贱东西!”
何穗猝不及防身上挨了蔡秀一拳,冯爱莲吓得脸都白了,可她身子孱弱,哪里扯得开常年干农活的蔡秀,好在慌乱间何穗爹闻声而来。
一瞧见自己女儿衣衫被蔡秀扯得不成样,何穗爹立刻上前将何穗护在自己身后,急切地问:“嫂子,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穗儿还小,你做什么这样打她?”
蔡秀将袖子一挽,一手叉腰指着何穗就骂:“还小?都知道勾引男人了还小!昨晚有进山打猎的人瞧见你宝贝女儿衣衫不整地跟着一个男人进了山洞,一夜未出呢!”
话一出,连带着何穗都惊呆了。
“我告诉你何秋生,我可是看你们一家三口家乡遇水灾才收留你们的,真没想到你女儿是个骚货,还未出阁就学会了发浪,这下好了,这件事情周围的村子都传遍了,有人说何穗肚里都已经有了娃娃,我们老何家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何穗爹为人老实,听到蔡秀一口一个骚货发浪的,气得面色通红,可硬是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嫂子,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蔡秀啐一声,“人家连野男人是谁家住哪里都说出来了,哪里来的误会?我不管,今天要么你们都从我家里滚出去,要么就把何穗嫁过去,我们老何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正吵得不可开交,众人只听到“咚”的一声,一回头,瞧见何穗脸色发白地倒了下去。

指腹在肉缝里
空气中有股儿香味,何穗一闻见肚子便咕咕作响,舌尖在牙齿上划了一圈,正欲睁开眼,忽而听到屋外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紧接着是好几人在起哄:“怎么就不让我们看新娘子?你个傻子难不成还会洞房?要不要我们教你啊?只怕是鸡巴都硬不起来吧!”
话毕,便是一群人大声哄笑。
随后,又有另一个声音毫无气势地辩解:“不行的,娘子睡着了,你们不能吵她!”
一声娘子让何穗心中升起屈辱,眼圈又红了。
前几日她和江子骞在山洞过夜的事情愈传愈离谱,伯母蔡秀在家吵闹了好几回不说,还找到了江子骞家里,她原本也只是听人说那男人是江子骞,没想到刚在那家闹两句,脑子不清楚的江子骞便害怕地承认了,这一下蔡秀像是亲眼看到了似的,添油加醋将人乱骂一通,那一家人也不是善茬,两人先是对骂,后来又打了起来,惹得那村里的人都争先恐后看笑话,最后那家人碍于面子,提出迎娶何穗,又是一阵如卖货般讨价还价后,以六两银子为彩礼,让江子骞娶了何穗。
因为娶得不情愿,被看笑话不说还失了银子,这家人连个像样的婚宴都没办,找个花桥就把哭晕的何穗给抬了回来。
门口吵闹一阵,何穗听得心烦意乱,捂住双耳想安静一会儿,但没多久,门便被推开。
她条件反射地去看,却只瞧见江子骞一个。
江子骞还穿着那日山里的那身衣衫,虽生的白净又高大,可脏兮兮的衣衫和傻笑的模样,看起来多少有些丑陋滑稽。
何穗本心中有恨,可瞧见江子骞这身打扮,又看到阴暗、除了床和破柜子以外空无一物的小房间,约莫着江子骞在这个家里显然也不好过,只是若不是他承认,她就不会被迫嫁过来。
想到这个,何穗肝脏就气得一阵阵疼。
“娘子,面,面条,你吃。”江子骞傻笑,将桌上热腾腾的面条端给何穗。
何穗两天没吃东西,这会儿早就饥肠辘辘,她想着就算再气再恨也不能折磨自己的身子,便坐起来接过了碗。
筷子挑着吃了两口,戳到面下稍硬的物体,挑开面条一看,竟是个荷包蛋。
江子骞又是一声傻笑,语气里还颇有几分得意:“我偷偷煮的,娘子快吃,别让姨母看到。”
何穗顿时心头一震,一股复杂难以言喻的情绪缓缓升起。
床上放着一块素白的帕子,何穗看得面颊一热。
昨夜母亲冯爱莲跟她说过些夫妻床底间的事情,这是新婚之夜里承载她落红的元帕,以证明她是处子之身,等明早婆婆会来收走帕子检查。
何穗爹娘原本就是性子软弱毫无主见之人,如今住在大伯家被使唤一年多,已经习惯所有事情都由大伯一家做主,这回虽事关何家清誉,可对方是个痴呆男儿,何穗爹娘自然不同意,可奈何不了泼辣的蔡秀,最后也渐渐妥协。
所有人都认为何穗不是清白之身,甚至有人说她已经珠胎暗结,但何穗自己知道她是清白的,她不仅是,还要向其他人证明。
何穗咬咬牙,想咬破手指假装落红,可也不知是不是不够狠心,怎么都咬不破。冷静下来想想又觉得咬手指好像不可行,她根本不知道落红该是多少,如果是假的,婆婆身为过来人,一定一眼就能发现。
干脆自己拿手捅破算了!
许是在山洞里贴着江子骞睡了一晚,两人这会儿再躺在一起,何穗也没觉得太反感,只是到底是个陌生男人,她十分不适,只将身子往里缩,与江子骞拉开距离,静静等江子骞闭眼睡着后,悄悄将裤子全部褪去,又将双腿分开一些,小手往双腿间探。
太羞耻了!
可何穗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明天交不出带落红的元帕,这家人怕是不会让自己好过,那她对外也说不清了。
吸了口气,纤细的手指顺着腿间的缝隙往里伸,很快就感觉到温热和湿滑,手指头找到了肉片下的小洞口,何穗将指尖缓缓插入,一个手指头还没进去,就感觉有些难受。
说疼也不是,说痒也没有,微微的胀,和一种奇怪的感觉。
她不知道处女膜在哪里,只能将食指指头在小肉洞里乱戳,结果弄得自己疼痛不说,也根本就没有血。
正自己捣鼓着,耳边突然有人问:“娘子,你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的做什么?”
何穗吓了一跳,猛地将手抽出:“没,没干什么!”
“是被子里有蚊虫吗?”江子骞表情更是狐疑,掀开被子去看:“咦,娘子,你怎么没穿裤子?”
何穗羞红了脸,红唇微张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她臊得慌,快速夺过被子盖上,知道江子骞这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正要随意敷衍两句,忽然看见江子骞伸在半空中的手。
他脸上硕大的胎记看着丑陋可怖,可一双手却生得特别漂亮,修长不说,连指甲都修剪得很干净,根本不像常年干农活的手。
如果让他帮自己把处女膜戳破可以吗?
念头一出,羞
耻便像一张网罩住了何穗,她面颊发烫,心跳也快了些。
“娘子,你哪里不舒服呀?我帮你!”江子骞伸手过来,何穗立刻躲开,“不用了,我没有不舒服!”
“哦……”许是瞧见何穗不愿意跟自己亲近,江子骞显得很失落。
何穗坐起来找裤子,手在被子里摸了摸,裤子没找到,倒是又摸到了元帕。
怎么办?
“娘子,我去吹灯。”江子骞下床,一眨眼的功夫,屋里便陷入黑暗中。
何穗躺了会儿,也不知是黑夜给了她勇气,还是想到让自己爹娘蒙羞抬不起头很伤心,她一时间有些豁出去了,咬咬牙,小声问:“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子骞还没睡着,一听便点头:“好呀。”
“……你都不问问我需要你怎么帮吗?如果我是要你的命呢?”
“你是我娘子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命也给。”江子骞语气轻松。
何穗没想到一个傻子竟能说出这种话,虽分不清真假,但想到方才门口的维护,和碗底的那颗鸡蛋,不禁心间一软,涌出两分感动。
缓了缓,何穗重新鼓起勇气,说:“你,你用手指帮我把一个东西戳破!”
“好的娘子。”
江子骞问都不问,何穗怎么说他就怎么弄,等听明白后,虽然感觉奇怪,但也只是照做,将手往何穗那边伸。
没有点灯,两人都看不见对方,多多少少降低了何穗的羞臊,她吸一口气,将双腿分开,等了会儿,迎来了江子骞的手。
虽然江子骞的手修长好看,但指腹和掌心布满老茧,手落在何穗大腿内侧时,陌生的触感让她全身都是一颤。
有一根略粗的手指顺着大腿往她的私密处靠近,紧接着,手指头便抵在了肉缝的外面。
“咦,娘子,你这里怎么没有毛发?好光滑好舒服哦。”
何穗烧红脸,低斥一声:“不准问!”
“哦……”江子骞语气委屈,指腹在肉缝外面游走。
何穗感觉像是有根羽毛在私处撩拨,痒得厉害,小腹里也有了奇怪的感觉,她咬牙,忍着没动。
其实以前她也曾幻想过嫁个疼爱自己的好男人,过相夫教子的日子,可在被抬上花轿的那一刻,这些全都幻灭了,所以现在对她来说,处子之身给谁,丈夫到底如何,她都无所谓了,只求不让爹娘再为她无端遭人羞辱。
晃神之间,粗粝的手指划开了紧闭的肉缝,手指头一点点探入,寻找肉缝里神秘的小洞穴。
自己和旁人带来的感觉一万个不同,何穗身体一麻,差点喊出声。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男人触碰自己的私处,虽然江子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可他到底是个男人,不论是真实的触感还是心里的感觉,都叫何穗无法掌控。
她细微的反应江子骞却留意到了,停下动作问她:“娘子,你怎么了?”
“没,没事,你快点弄。”
“哦。”
江子骞的指腹在肉缝里的软肉上滑动,指尖无意中刮到了一个柔软的小豆子,他很好奇,手指上滑,用指腹轻轻抚摸那小豆子。
原本江子骞无意的触碰何穗尚且能忍住,可他这样有意的探索,巨大的麻意便像冲上九霄的烟花,向全身快速扩散,她未经人事,不懂克制情欲,哪里撑得住这般抚摸,细碎的呻吟跟流水似的从嘴角倾泻而出。
蜜汁跟山上蜿蜒流淌下来的河流,根本止不住,从神秘洞穴里缓缓流出,何穗脑子越发不清醒,身体绷得笔直,两腿想合拢不让江子骞继续,但身体却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分开双腿,好让江子骞的手更好的摸自己。
何穗“哦哦”叫,下意识伸手进去想按住江子骞的手,可没想到手一伸进去,反倒被江子骞另一只手捉住了。
“娘子,你别乱动呀,我就快找到那里了。”
何穗的手很小,虽然经常干活,但平时也舍得用花脂膏擦手,所以握在手里很柔软。江子骞许是感觉到了,稍稍用力将小手握紧了些。
山洞那晚何穗就知道江子骞身上暖和,只是没想到他手心温度更高,也不知是此时气氛过于暧昧还是怎样,她那小手被他握住,皮肤仿佛都被烫到了似的。

花穴被狠狠插入
何穗有些发愣,可江子骞的另一只手还在探索。
他的两根手指,突然就将那软豆子给捏住,何穗睁大眼,身体猛地颤抖,语不成调地轻呼:“不,不是那里……”
“可是这个豆豆好奇怪好有趣哦,咦,娘子,它好像比刚才硬了一点!”
江子骞说着,捏住小豆子的力气稍微加重了些,手指轻轻一碾压搓动,一股巨大酥麻从小豆子迸发出来。
何穗赤裸纤细的长腿在被子里轻轻蹬着,她感觉很奇怪,想挣开江子骞的束缚,但江子骞力气好大,她只能乱踢,可他的手仍旧禁锢着她的手,也继续在她神秘的私处探索着新奇。
他指尖简短,一下一下刮着小豆子和肥美阴唇,花穴内的蜜汁更泛滥,里头的肉壁仿佛都活了过来,绞着那蜜汁,越来越紧越来越狠,在肉穴深处,何穗只觉着无比瘙痒空虚,脑袋里忽然记起撞见何冬生和蔡秀欢好那次。
何冬生卖力将自己的硬物送进蔡秀体内,而蔡秀,表情淫浪,看起来十分痛苦,却又欢愉且享受着,求何冬生快一些用力一些……
何穗浑身发烫发痒,明明未曾经历人事,脑海却生出花穴被狠狠插入的期待。
太,太羞耻,还是赶紧做正事吧!
“不要……不是这里,是下面……”
“可是这里好好玩呀!”江子骞似乎很开心,指腹在肉缝里划来划去,一会儿搓着小豆子,一会儿在小穴口外面摸,何穗最开始还能挣扎几分,很快的就不行了,身体软成一滩泥,只能躺在那儿呻吟,穴儿里的水哗啦啦往外流,打湿了江子骞的手,更打湿了身下的元帕。
等那强烈的酥麻感交汇成一个点,继而再散开时,何穗哪里还记得要江子骞帮忙的目的,她连眼皮都掀不开,赤裸着下身沉沉睡去。
何穗睡得并不是那么安稳,她做了好几个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掉进水里淹死了,一会儿又梦见伯父伯母用绳子把她绑起来,说她丢人现眼,要将她烧死。
只是身体太过于疲惫,恍恍惚惚的要醒,却又在一只温暖手掌的轻轻抚摸下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何穗被敲门声吵醒。
敲门的人不知轻重,拳头不断砸门,见里面没有响动,便直接骂起来:“怎么娶了个懒猪回来!太阳晒屁股了还躲在里面睡懒觉!”
何穗惊醒,猛地坐起,瞧见身边的江子骞在揉眼睛,嘟哝着对她说:“娘子你再睡会儿,我去开门。”
何穗哪里还睡得着,连忙去找裤子,结果手伸进被子时发现亵裤不知何时已经穿上了,而昨晚犹记得双腿间的那股滑腻也没有了,只有干爽舒适。
她来不及多想,穿好衣衫下床,刚穿上鞋子,江子骞已经打开了门,一个穿着艳红色衣衫的女人猝不及防,踉跄几步进来差点摔倒。
“蠢货!开门不知道说一声吗?差点摔死老娘!”妇人怒骂江子骞,江子骞也不生气,站在一边傻笑着。
何穗以为妇人是江子骞的母亲,可细看发现妇人年纪颇大,而且和江子骞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喊娘,妇人已经翻着白眼上前,将被子猛地掀开,拾起了窝成一团的元帕。
糟糕!
昨晚被江子骞弄得太累不小心睡着,压根忘记了落红的事情!
何穗吓一跳,却见妇人将元帕抖开,那帕子中央竟沾染着一朵猩红,妇人狐疑地看了何穗一眼,又将元帕放在鼻尖闻了闻,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脸色也好看了些,只是仍旧骂道:“赶紧去给老娘干活,以后早些起来,烧饭喂鸡喂猪可都由你做,别想着白吃白喝!”
妇人拿着元帕走了,何穗这才松一口气,小声问江子骞:“她是你母亲吗?”
江子骞摇头,“我爹娘早死了,她是姨母。”
原来是这样。
何穗听着这话,不禁想到自己一家的处境,对江子骞不由得多了几分同情。
“对了,我……我的裤子是你帮我穿上的吗?”
“呵呵。”江子骞憨笑,“怕娘子冷,娘子睡着了,我只好给娘子穿上。”
江子骞不笑的时候看着很丑,笑起来时那婴儿拳头大小的胎记稍稍上扬,更是显得丑陋,再加上他皮肤白,而胎记青黑,何穗不禁觉得有些吓人。
她赶紧偏过头,看到凌乱的被子时,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的处子之身,竟是被傻子用手指夺去的……
——
江子骞的房间很小,因为座向不好,又没窗户,天光大亮也显得有些阴暗。
昨夜睡觉时何穗就觉得褥子棉被都有些潮湿,以前是怎样的她不管,但以后她要睡在这里,可不能就这么凑合着,于是直接将褥子棉被全部卷起抱到外面晒。
江子骞人傻,又是个粗糙的汉子,自然不懂什么舒服暖和,只要遮风避雨能睡就行了,不过他瞧见何穗做这个,便立即上前帮忙,等两人跑了两趟,才将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晒好。
灶台上有早饭,吃过
的碗筷全部扔在桌上,一看就是等着何穗来洗,她在大伯家时做惯了这些,也不介意,伸手去接锅盖,发现锅里只剩下一点米汤,里面飘着几粒粥。
江子骞脑子笨,但手脚快,已经盛好一碗米汤递给何穗。
何穗接过来看,瞧见他将锅里仅有的米粒全部舀进了她碗里,而他自己则津津有味地喝着米汤。
而不过是片刻的晃神,江子骞已经喝完,她担心江子骞的姨母等会儿又来骂人,也赶紧三两口将米汤喝完,然后开始收拾碗筷。
等干完厨房的活儿,何穗一走出来,一大盆衣裳“咚”的一声放在自己面前,是江子骞姨母趾高气昂地叉腰道:“全都洗了,洗不完不许吃饭,我们董家可不养吃白饭的!”
木盆大得吓人,里面冬衣夏衫又堆得老高,她一个人恐怕是洗一天都洗不完啊。
何穗蹙眉正欲说话,江子骞姨母又没好气道:“你最好早点给这蠢货下个蛋,也不枉他那死鬼爹娘临死前将他托付给我。”
何穗虽然没见过江子骞爹娘,也对江子骞毫无感情,可听到这话也气得不行,更何况这人还侮辱她,什么叫下蛋?当她是老母鸡呢?
“哟呵,还敢瞪我,再瞪老娘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江子骞姨母啐了一声,转身走了。
何穗生气,可到底初来乍到对一切不清楚,她疑惑这是什么样的人家,好奇江子骞的身世,想着来日方长,将一口气忍下。
何穗力气小,不过好在有江子骞,他人高马大,力气大得似乎能扛起一座山,轻而易举就帮何穗把木盆搬到了河边。
早上河边不少人浆洗衣裳,瞧见江子骞小两口一起来,不少人露出看笑话的神色。
“哟,这不是娶了媳妇的傻子吗?傻子,你昨晚跟你媳妇洞房了吗?”有好事者大声吆喝,其他人大笑起哄。
“傻子就是傻子,能知道洞房是啥意思吗?”有人接话,便又是引得一阵笑。
“傻子,你这媳妇看着挺水灵,你不知道怎么用就让给别人吧,可别浪费了这肥水!”
“哈哈哈……”
来洗衣的大多都是闲得无聊的嘴碎妇人,也有年轻姑娘,约莫着还没出阁,听着这些话就羞红了脸。
不知道江子骞晓不晓得别人是在说他,也不知道他听懂是什么意思没,见别人笑他也跟着傻乐,一句话都不知道为自己辩解。
何穗自从被迫嫁过来后,心态比临出嫁时平和不少,她不理会那些人,寻了块人少的位置,让江子骞放下木盆,等蹲下身才发现忘了拿皂角膏,正要开口让江子骞回去一趟,边上有人将皂角膏递过来,何穗一怔,抬头去看,瞧见一张羞涩又清秀的脸,“我这有好几块,给你一块。”
何穗冲她一笑,低声与人交谈起来。
姑娘叫燕妮,年芳十六,何穗在和她闲聊的过程中,了解到了江子骞姨母家的情况。
姨母家夫姓董,夫妻俩只有一个儿子叫董行舟,虽然夫妻俩一个抠门一个泼辣,可养的儿子却很争气,去年中了秀才,明年就要去参加乡试,县里的夫子很看好他,平时一般在县城的学院读书,偶尔回来。江子骞是两年前被董氏带回来的,董家男人平时忙着在外干农活,家里只有董氏一人,但她人懒,所有活儿经常指使江子骞干,可江子骞是个傻子,很多事情都做不好,所以董家经常响起打骂声,村里人都知晓。
和燕妮聊了会儿,何穗扭头看一边正在帮自己洗衣裳的江子骞,瞧见他卖力地捶打,汗珠子从额头流到脸上了也不知道抹掉,许是察觉到何穗在看他,突然扭头过来,朝她勾唇一笑。
何穗一怔,这一霎那突然感觉江子骞这个笑容好奇怪,和之前笑得完全不一样,跟变了个人似的,她眨眨眼又去看,却瞧见他继续浆洗着衣裳,嘴里发出憨憨的呼哧声,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滚烫的掌心
浆洗完衣裳已是晌午,何穗累得直不起腰,起身缓了会儿才舒服些,心想自己才嫁过来第一日董氏就这样对付自己,以后还不知道会使些什么手段。
她搓搓被冻得通红的小手,再看看江子骞,其实衣衫多半都是他洗的,他手也冻红了不说,拧那厚重的冬衣还累得满头大汗,何穗琢磨这人虽然又傻又丑,但心还是挺好,至少不像董氏那样刁钻泼辣,往后的日子虽没了盼头,但跟着这傻子,应该也不至于太苦。
想到董氏,何穗突然想起出嫁前一晚母亲冯爱莲偷偷塞给自己的十两银子。
燕妮方才说过,江子骞被董氏从外地带回来时身上是有银子的,因为人傻,他还拿着银子到处炫耀,但没过两日他就垂头丧气地告诉别人银子被偷了,大家猜测是董氏干的,可人家不承认,再者说白了又是人家的家事,谁帮着去追究呢?
此时家里只有董氏在,她会不会趁着自己外出,偷了她的银子?
何穗心里发慌,催促江子骞快些走,赶回了董家。
也恰是正好,刚进院子何穗就瞧见董氏从自己房里走出来,她又急又气,小跑上前一把拽住董氏的手,提高声音质问:“姨母在里面做什么?怎的从我房里出来?”
董氏被她撞见,最初是惊慌的,但她向来欺负江子骞惯了,所以很快就淡定,甩开何穗的手梗着脖子叫:“这是我的家,我想进哪里就进哪里,用得着你管?”
之前被骂,何穗从未顶嘴,因着她初来,什么都不懂,再者骂两句不痛不痒,她也懒得计较,可十两银子是她的嫁妆她的全部性命家当!
“姨母这话真是有趣,这是我夫君的房间,将夫君托付给姨母的人每年都是有送银子来的,即便不论亲戚之情,就当是付钱租了房的,那岂是东家能随意进出?”
董氏没念过书,不会讲道理,也从不讲道理,她在村里蛮横惯了,更别提在家,就连丈夫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此时被何穗一番话说得无法反驳,只得撒泼耍赖,“好你个小蹄子,老娘就是看今日天气好,想瞧瞧你们有无需要晾晒之物,你呛个什么?真是个好心当驴肝肺的贱蹄子!”
“以后这等子小事就无需劳烦姨母,免得到时候我房里要是丢了什么东西,那姨母岂不是沾了嫌疑?我一介妇人没什么本事,但上头可是有官老爷做主的。”
董氏一听她搬出官老爷,吓了一跳,将身子拍打几下以证清白,梗着脖子叫:“你嘴里放什么屁!老娘什么没有,用得着偷你的东西?”
何穗并不理她,进屋将门反锁,靠着门板听董氏骂完离去后才赶紧趴在床下找荷包。
她是哭晕了被抬过来的,荷包是母亲冯爱莲给她贴身放着的,昨夜里醒了后,她便将荷包偷偷藏在了床底下。
荷包还在原处,打开检查,里面十两银子分文不少。
何穗一颗心终于坠坠落地。
董氏过于泼辣狡诈,又好吃懒做成天不离家,这银子放一日便不安一日,何穗系好绳带,将胳膊伸进去,把荷包放到最深处。
也好在床板子离地近,她胳膊细长才能伸进去,董氏应当是想不到,也应当不会掀翻了床来找吧?
何穗自我安慰,这才打开门去吃饭。
因得在何穗这里不痛快,何穗去厨房时正听见董氏在怒骂江子骞发泄,江子骞平时被打骂惯了,只知道蹲在墙角缩着脑袋,十分惧怕董氏。
何穗进去,瞧见他这窝囊样心下有气,但想着他维护自己又觉得可怜,便喊了一声:“蹲在那儿做什么?你爹娘给了银子的,你该吃吃该喝喝,这都是你花银子买的。”
江子骞畏畏缩缩,偷偷看了董氏一眼,见她没说话,这才起身往何穗身边走。
董氏最怕听到她收了银子的话,可她确实每年都收人银子,江子骞是个傻子不知道,外人知道但不好说,所以平时她对江子骞刻薄得心安理得,何穗进门是个意外,她今早去给她下马威,瞧见人闷不做声,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却不想竟这般能说会道,董氏虽泼,可好面子又怕事,要知道这事若是捅到那人面前,她只怕是要掉脑袋的!
等董氏骂骂咧咧地出去,何穗这才拿碗盛饭,只是桌上的菜早就被董氏两口子吃光,只余小半碗咸菜,锅里仍旧是米汤上飘着几粒米,何穗虽然吃得不多,可洗了一上午的衣裳,这点汤水哪里顶饱?
她憋着一口怒气,刚放下锅盖回头,瞧见江子骞鬼鬼祟祟将厨房门关上了,她虽可怜他,但心里对他仍是埋怨,此时也不管他饿不饿,正欲自顾自盛了米汤就着咸菜吃点,江子骞却突然将她的手握住。
粗糙,发烫。
何穗一惊,面上泛起薄怒,原本就又饿又累又气,趁着这时,更是将这段时间受得种种委屈一股脑发泄出来,“有病啊你,滚远点!”
江子骞被吼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朝何穗神秘兮兮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大馒头,又朝她“嘘”了一声,小声道:“我回来时瞧见姨父偷偷端进屋的,我偷了一个,还是热的,娘子你快吃,我去
门口给你守着,你吃完了喊我。”
江子骞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得意,又生怕被董氏夫妻发现,小心翼翼打开门,自己坐在厨房门口,又回头对愣在原地的何穗憨憨一笑,将厨房门关上了。
何穗握着馒头,人一时有些呆,心中的酸涩和懊意涌出来,却委屈又倔强,背过身将馒头扔在了桌上。
……
因着上午被欺负,又觉着江子骞过于窝囊心里憋气,何穗一直闷着脸,快到饭点时,门外尖锐的声音又响起,“傻子媳妇,傻子媳妇你还躲在屋子里干什么?还不快出来帮忙!你还当我们家娶你是来享福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什么货色!”
董氏聒噪的声音又响起来,何穗不应声,慢腾腾地去了厨房。
见人来了,董氏翻着白眼又低骂一句,指着地上的青菜吩咐道:“把菜择一下,然后淘米煮饭!”
见何穗一声不吭的都愿意做,董氏乐得清闲,干脆拿手捶着腰说:“我的腰好像有些闪着了,你做饭吧,我去歇会儿。”
何穗揭开锅盖,看到里面有两颗水煮蛋,扭头就问:“这个是用来做什么菜的?”
董氏看了一眼道:“不是菜,你姨父在地里忙了一上午,鸡蛋是给他补身体的。”她说完又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敢偷吃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穗不接话,等董氏扶着腰走了之后从墙角的篮子里摸了一颗鸡蛋放在锅里煮了。
男人们回来的时候饭也好了。
江子骞一回来后就跑到房间里找何穗,看了一圈没看到人,于是问董氏:“姨母,娘子呢?”
董氏一看到江子骞就来气,直接吼了一句:“死了!”
江子骞被吼得一怔,委屈而愤怒,第一次吼董氏:“你骗人!”
董氏头一次被江子骞吼,一时有些发懵。
何穗在厨房里听到声音直接探出脑袋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你个蠢货吃老娘的穿老娘的,现在居然敢吼老娘!”董氏回过神,插着腰大骂着。
江子骞看到何穗这才高兴起来,压根就像是听不到董氏的骂声,自己兴冲冲地跑进厨房,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红红的野果子递给何穗,“甜甜的,你吃!”
何穗一怔,问:“你特意摘给我的?”
江子骞高兴地点头。
何穗没由来的心里一暖,咬了一口,果然甜甜的,微酸,很可口。
“还不端饭菜出来在里面磨蹭什么!看不到你姨父干了一上午活吗?真没个眼力见!”董氏站在门口又开始发难。
江子骞维护何穗,连忙说:“我端我端,姨母别吼她。”
董氏嗤之以鼻,“痴呆儿懒婆娘,真是天生一对!”
饭菜上桌后,董氏立刻将两颗水煮蛋递给自己的丈夫,而男人拿着就吃,何穗看在眼里,明白江子骞估计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看着傻子晒了一下午红扑扑的脸蛋,居然莫名觉得有些心酸。
她摆好碗筷后又回到厨房里,再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有一颗剥了一小半壳的水煮蛋。
董氏一看到就立刻怒了起来,“谁让你动我的鸡蛋了!”
何穗将水煮蛋递给江子骞,不温不火地道:“既然姨母让我做饭,那我总不能处置一颗蛋的权利都没有。”
“不准吃!”董氏朝着江子骞一吼,江子骞被吓得拿着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何穗对江子骞说:“以后只要是我递给你的东西你都能吃,我是你媳妇,你只用听我的就好。”
江子骞连忙点了点头。
董氏叉腰骂:“哎呀你个不要脸的臭婆娘,拿了我的鸡蛋还振振有词,今天你们要是敢吃一口我要了你们的命!”
何穗看着董氏,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姨母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难道我就不能心疼我的丈夫?姨父干了一上午的活,江子骞难道是去玩了?凭什么姨父能吃江子骞就不能吃?”
倒不是何穗真的心疼江子骞,只是纯粹地看不惯董氏的行为而已。
“一个傻子而已,吃了也是白吃,浪费粮食!”
江子骞虽然不敢顶嘴,但被骂傻子还是有些伤心的,低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傻子。”
董氏一手指他,“你不是傻子是什么?蠢货!白痴!”
何穗见姨父只是低头吃饭,根本连头都不抬一下,明白董氏肯定也不是头一回在他面前骂江子骞了。
“他不傻,他只是没那么聪明而已。”何穗说完又对江子骞说,“有人骂你傻子你就打回去,反正他们说你是傻子,你打完之后也不用负责,听到了吗?”
江子骞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董氏不敢吭声,可一看到自家娘子也冷着一张脸于是连忙点了点头,不想惹何穗不高兴。
鸡蛋吃就吃了,再吼再骂也回不来,董氏心疼又不甘心,但转念想到上午何穗说官老爷那话,只能将怨气暂时憋了下去,想着缓几天了再给何穗点教训看看。
……
春夜里,厚重的衣也抵不住寒意入侵,何穗匆匆擦洗后上床,好在被褥都顶着烈日晒了一天,此时躺在里头只觉得被暖意包裹,十分舒适。
不多时,江子骞也进来了,他关好门,将衣衫脱下叠放整齐,吹了灯后才上床。
这都是何穗要求的。
方才江子骞直接上床,被她指责了两句,江子骞平时是怎样的她不管,可现在两人要同塌而眠,他不洗手脚就上床,臭烘烘的她哪里受得了。
何穗躺着却没有睡着,她上午被董氏催着洗衣裳,下午被喊了去菜地里翻土,一整天除却吃饭的功夫就没闲下来过。以前在大伯家虽日子也不好过,但至少也没累到这个地步,何穗琢磨,这要是长年累月这样,日子怕是一条黑。
正乱七八糟想着,忽然一只粗糙的手放在她的大腿上,虽然隔着布料,可那滚烫的掌心顿时让她打了个激灵。

水顺着小穴口流出
“你,你干什么?”
“娘子,我帮你捅洞洞。”江子骞话语直白,语气却天真无邪,何穗小脸顿时通红,她没想到江子骞竟记得这事儿,忙说,“不用不用,以后都不用了。”
“哦。”江子骞挺失望,不待何穗再说什么,又伸手把她往自己怀里搂,“娘子,我替你暖身子。”
江子骞虽说人傻,可毕竟是成年男性,尽管两人也不是没有过亲密之举,但两次都实属无奈,只是现在不需要那样了,何穗被他这样紧紧搂在怀里,细软的身子被坚硬又滚烫的皮肤裹着,只觉得羞臊和不自在,她忙推他,自己往床里面滚,但最里面的位置没有躺过,冰凉透骨,她顿时冷得哆嗦,本能地又滚回来落在了江子骞怀里。
“娘子,你别动呀,热气都要被你抖完了。”江子骞将她箍住。
江子骞胳膊长又沉,何穗被压得动弹不得,可不得不说,他身体像暖炉,被他罩在怀里特别舒服,冰凉的手脚都逐渐暖和。
何穗红着脸想了想,反正都已经嫁给他,昨夜又是那样亲密,以后天天睡在一起,也是少不得有所触碰,她这样反而显矫情,这样想着,何穗便安心躺着了。
“娘子,好奇怪呀。”江子骞又突兀地出声。
何穗问他:“什么奇怪?”
江子骞动了动身体,将她的手往他那边带,何穗疑惑着,下一秒,手触碰到一个直立地棒子,是肉感,却硬邦邦的跟一截木头似的。
何穗一时没反应过来,拿手捏了两下,江子骞顿时“哦哦”出声,喊着:“好舒服好舒服,娘子你再捏一捏。”
何穗一愣,这才陡然明白那是什么,她吓得花容失色,手猛地缩回去,臊得面色通红,嘴唇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傻子,竟然把他下面的东西给弄出来了!还让她去摸……
江子骞大概是体验到了被触碰的快乐,又一把抱住何穗,央求:“娘子,你再替我捏捏吧,你的手软绵绵的让我好舒服!”
他不懂矜持和害臊,也不明白刚才的举动是做什么,只知道舒服就想一直得到,可他不知道何穗知道,她躲在被子里胀得满脸通红,死活不应承,“不,不行!”
“那我替娘子摸豆豆。”
何穗还未反应过来豆豆是何物,江子骞在被子里的双手就将她的亵裤给褪掉了,她那细白的两条长腿就这么光秃秃落在了被窝里。
江子骞仿佛长了一双在黑夜里也能视物的眼睛,他钻进被窝,分开何穗的双腿,粗糙的大手掌在她光滑洁白的阴阜上游走抚摸。
“娘子好奇怪呀,为什么你这里不长毛发?”
“你,你,你……”何穗脸上的红晕越发深,她惊愕得说不出完整话,待反应过来要去摸裤子,江子骞的指腹已经准确无误地划开紧闭的肉缝,落在了藏于肉缝上面的那颗软豆子上。
江子骞动作好快,中指指腹由上至下,一边摸一边揉,何穗霎时便像是被人抽去骨头,伸到一半的手软下去,嘴里“哦哦”轻唤。
——
何穗下意识想夹紧双腿,可江子骞趴在她腿间,她根本用不了力,或者准确来说,她心里想夹住腿,可身体却不想,因为这种感觉虽然陌生奇怪,却又实在透心的舒服,是她活了十八年都未曾体验过的愉悦。
虽然羞耻,却又渴望。
双腿又被江子骞分开了些,他脑袋刚好在双腿间,因着距离太近,呼出的气息全洒在私密处,再加上他手指不停摆弄着腿间的软豆豆,何穗只觉得下体酥麻,躺在那儿细细呻吟,腿间暖意渐渐,有溪水儿般的水顺着小穴口流出,在黑暗里偷偷淌了她一屁股。
“娘子,舒服吗?”江子骞闷在被子里问。
何穗不知如何回答,也不敢回答,她甚至连嘴都不敢张开,生怕那还算能克制的呻吟变成浪叫。
许是不见何穗回答,江子骞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可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将整个身体全部趴在何穗身上,双腿禁锢住她的下身,何穗立刻感觉到了江子骞腿间的肿胀之物,它如同猛兽,刚好顶住她的大腿内侧,因着只隔一层浅薄的布料,她又生得细皮嫩肉,竟将她顶得大腿嫩肉有些发疼。
“娘子,你怎么不说话呀?”
离得太近了,江子骞嘴巴一张一合,嘴唇若有似无扫过她的唇,引得何穗身体一麻。
“娘子,你嘴巴怎么如此甘甜?”
江子骞似乎对她哪里都充满好奇,说着,竟然伸了舌头在她唇上舔起来。
何穗又惊又臊,说恶心倒也没有,只是有些反感有些无法接受,可偏偏江子骞是个傻子,他的思想和身体都只跟着本能走,非但没有停止,还将舌尖顶开她的红唇,把舌头探进去将她的舌尖绞住了。
“呜呜呜……”何穗挣扎扭动,江子骞的胯间之物在磨蹭下越发膨胀,他似很难受,眉头紧皱,可含着她舌头吮吸又似挺愉悦。
何穗被他吸得舌根发麻,大腿内侧又被他顶得生疼,在挣扎不脱又羞又气间,眼里渐渐升
起泪水,呜咽的声音也变成了抽泣。
江子骞的感官在黑夜里似乎特别敏锐,他立刻就停下翻身下来,手准确无误地轻抚何穗的脸,细声哄,“娘子别哭娘子别哭,我错了,娘子别哭……”
其实何穗也没真的怎么样,只是嫁给一个傻子已是绝望之事,处子之身也被傻子拿走了,这辈子已是差不多走到了黑,难道还要委屈自己跟一个傻子做那档子事?倘若怀孕了,生出一个小傻子怎么办?再者她是不心甘情愿跟他,傻子还这样强迫,她心里是万万无法接受。
江子骞可怜归可怜,但她如今实在接受不了跟傻子做那放浪之事。
她抽泣两声,被江子骞抹去泪水,渐渐安静下来,本想让江子骞以后夜里不要再这样,但也不知是江子骞身体太暖和,还是他的大手掌有股催眠的力量,缩在怀里被他这样安抚着,何穗竟直接睡着了。
转眼到三日,是何穗回娘家的日子。
回门日婆家是得准备好礼品让新媳妇带回去的,礼品越丰厚,就代表婆家越喜欢这个媳妇,越重视媳妇和娘家。
何穗收拾妥当从屋里出来时,董氏扭着腰迎上来虚情假意地笑,“何穗啊,你也知道我们家穷,你表弟还在念书,每年都是不少开销,江子骞吃得多却又什么都干不好,家里又只得你姨父一个劳动力,我这身子骨常年不好不能使力干活,家里仅剩的银两都拿去给你当彩礼了,实在没钱买些好物什给你带回娘家,喏,这点鸡蛋是我攒着给你表弟补身体的,你可别嫌弃,虽平时对你和子骞严厉些,但我们一直把你们当自家孩子,我们家的窘迫,回了娘家,你可得帮着解释下,莫让亲家误会我是舍不得,唉,都怪我们家太穷啊。”
连着几天董氏哪日不叉腰在家讥讽何穗,哪日不打骂江子骞,这会儿的和颜悦色实在过于虚伪,且不说董氏一家是真穷还是假穷,她此番话是反常的,平日里董氏在家为了那六两银子日日指桑骂槐的,此时怎会在意何穗娘家怎么看她?
何穗弄不懂董氏的心思,也没与她多说什么,接过篮子领着傻乐的江子骞走了。
走到半路随手揭了竹篮盖子,本已经想着董氏不会多给鸡蛋,可她万万想不到董氏竟只放了三枚,何穗气笑了,心道这怕是在打发叫花子。
不过气归气,她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为了董氏生气实在不值当。
合上盖子,何穗加快脚步往古塘村赶,她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就到,何家父母虽说胆小懦弱,但只得她一女,平日里是真的疼爱,在这件事上,何穗对父母有怨有恨,但事已至此,又从小到大分离了这么几日,思念和牵挂早已超越了怨恨。
到古塘村差不多是晌午,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冒着烟,何穗老远就瞧见母亲冯爱莲在村口翘首以盼等着她,她喊了一声“娘”,跑上前被冯爱莲握住双手,一时没忍住,扑进冯爱莲怀里大哭起来。
家里没遭遇水灾前,何穗一家三口做点小生意,家里条件还算可以,她是何家父母的心头肉,从小到大甚少受委屈,即便到大伯家这一年,有些活儿冯爱莲也是不让她干,受蔡秀辱骂责备时,何家父母虽懦弱,但也护着她,但在董家,她从早累到晚,吃不饱不说,日日遭受董氏的羞辱讥讽,何穗也才十八而已,心里的委屈早就积攒到头了,又想到自己清白着身子嫁给了一个傻子,此时见到冯爱莲,根本说不出话,豆大的泪水往下掉,恨不得抱着冯爱莲再也不撒手。
冯爱莲抱着女儿也是哭,将女儿的手和脸一遍一遍地摸,生怕摸出什么伤痕来。
母女俩抱头大哭好一会儿才渐渐收了情绪,江子骞提着篮子傻愣愣上前,低头弯腰朝冯爱莲作揖,“岳母大人好。”
冯爱莲浑身不自在,等江子骞一抬头,瞧到他脸上的黑青色胎记,又见他呆傻的模样,心里一痛,又是握着何穗掉下眼泪。
自己女儿从小到大便清秀可人,满了十六岁开始就有不少人上门提亲,但家中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冯爱莲两口子便想将女儿多留两年,再替女儿寻一良人,可没想到最后被一个又丑又傻的男人……

今晚洞房吧
江子骞没得到冯爱莲的回应,也丝毫不尴尬,揪着破烂的袖子往何穗面前送,“娘子不哭娘子不哭,擦眼泪。”
在董家何穗尚且还能想着江子骞的好,可怜他几分,可回来后,她心中便只有怨恨和不甘,于是毫不客气拨开他的手,江子骞也不知何穗是何意,懵着一张丑脸,又将烂袖子递过去,“擦眼泪,擦眼泪……”
冯爱莲见状心中酸涩,为女儿的余生心疼担忧。
何穗嫁给了隔壁村傻子当媳妇这件事情众所周知,所以村里那些喜欢看热闹的人,早早的就聚在此等着何穗两口子回来。
此时见何穗梨花带泪拥着冯爱莲哭,只觉着何穗竟比出嫁前更显得面目清秀隽丽,她身上还是以前的旧衣裳,头发也很随意地挽着,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道清风缓缓而来,那姿态愣是跟村里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
而站在何穗身边的江子骞看来就是那个傻子,众人瞧见他脸上有块黑色的胎记,在阳光下十分显眼,又傻又丑。
这样鲜明的对比让人纷纷扼腕,感叹一枝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哟,何家穗儿回来啦。”
何穗眼泪朦胧,敷衍地点了点头。
“嘻嘻,何穗,这位是不是就是你的丈夫啊?听说他是个傻子,怎么原来还这么丑啊?啧啧,一张脸黑的跟鬼一样恐怖,你晚上怎么也下得去嘴?哎,听说傻子时常闹笑话,你让他给我们表演表演呗?”
冯爱莲本就心疼女儿,此时见众人纷纷调侃,又见江子骞被笑话也不自知,痴傻似的干站在一边望着人笑,顿时更心疼不已,只是她一向胆小怕事,这会儿也不敢说什么,拉着眼泪又涌出的女儿连忙往回走。
三人刚进何家门,被大伯何冬生早早指使着去地里干活的何秋生终于回来,一家三口相见,又是抱头痛哭一顿。
江子骞手足无措地咬着手指站在一边,惹得进屋的大伯母蔡秀笑出声,她丝毫不顾及亲戚情谊,直言讥笑:“哭什么,浪货就该配蠢蛋,以后想勾搭男人,这蠢蛋也不知道,多好行事。”
冯爱莲一听这话,气得脸红发抖,何秋生是个老实寡言的,此时也忍不住了,涨红了脸急急道:“嫂子,穗儿再怎么说也是你侄女,你怎能说出如此难听的话?”
“哼,害我被全村人笑话,我不说她说谁?”
何秋生见她这样蛮不讲理,正欲壮着胆子与她再论道几句,谁知江子骞突然拎起院里的一桶水朝蔡秀头上浇上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蔡秀浑身湿透了,发梢上的水滴答滴答,她又冷又气,终于反应过来,狰狞着脸要抓江子骞,可江子骞顿时怒目圆整举起水桶,“你敢骂我娘子,我砸死你!”
江子骞虽然是个傻子,可他长得高大,举起水桶的手紧紧攥着,手背青筋凸起,再加上脸上婴儿拳头大的青黑色胎记,配上他发怒的模样特别吓人,而也因着他是个傻子,脑袋不正常,行为举止异于常人也预料不到,所以蔡秀瞧上一眼便吓得连连后退。
何穗父母忙上前,何秋生拉着江子骞,冯爱莲横在两人中间劝说,江子骞仍是一副要将木桶砸在蔡秀身上的可怖样子。
“穗儿,你快劝劝他啊!”冯爱莲胆小,生怕江子骞控制不住自己砸死人,吓得声音都变了。
放在以往,何穗可没那么容易听劝,可在董家过了几日,她忽然成熟许多,更明白了寄人篱下的心酸无奈,她现在是嫁出去了,但父母还在这儿,就大伯母两口子那性子,得罪了他们,指不定往后会如何整她父母。
“江子骞,你住手。”
只一声,江子骞立刻放下水桶,猛兽变成了白兔,又揪起袖子怯生生往何穗面前送,“娘子,娘子……”
何穗不理他,转身往里走。
等小两口一前一后进屋后,蔡秀对着何穗父母,怂相转变成嚣张,指着门口骂:“死了爹娘没教养的东西,竟然敢对我这个长辈动粗!”
何家父母唯唯诺诺,赶紧替江子骞赔不是。
何穗在里屋听着,将悲伤渐渐收起,扭头对江子骞轻声说:“刚才骂我的人是伯母,若是你看见她欺负我和我爹娘,直接收拾她别客气。”
江子骞连忙点头应承,见她满脸泪水,执着地将袖子递给何穗。
何穗心中愤懑,将头扭开,“你衣裳脏。”
她静坐在一边,思绪漾开,晃神之际,江子骞又将衣袖递过来,“干净的,娘子,擦眼泪……”
何穗一怔,瞧见江子骞这傻子竟然厚重保暖的棉衣外衫全脱了,将那干净完整的亵衣袖子伸到了自己面前。
她这一颗心顿时凝住。
——
大伯何冬生原有一儿一女,儿子年幼时溺水死了,现如今只有一个女儿何兰儿,年方十九,还未许配人家,在县城里做绣工,放假才回来。
何家家境普通,房子虽不大,但也足够一人一间住着,只是大伯一家抠门不情愿,将一间空房硬是无端安置成杂物间,让何穗一家三口挤在一间房里。何穗
到底是及笄的大姑娘,冯爱莲便在屋中央拉了块布遮挡两张床,一家人勉勉强强挤了一年。
何穗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父母,今晚要与母亲睡在一起,于是何秋生便和江子骞睡一床。
说了一下午的话,此时躺在床上,母女俩仍旧小声聊着。
直至听到隔壁床何秋生响起鼾声后,冯爱莲便压低声音问:“穗儿,你和江子骞圆房了吗?”今日何秋生一直在边上,她白日里没好问。
这个问题让何穗顿时红了脸,她羞赧娇嗔:“娘。”
“穗儿啊。”冯爱莲叹了一声气,“娘仔细想过了,娘虽着心里是百般不情愿,可你嫁与江子骞已成事实,他人虽丑陋痴傻,可我今儿个瞧见他对你很是维护,往后我和你爹多多帮衬,你们和和睦睦生个孩子,日子也是不会太差的。”
“我才不给他生孩子,他是个傻子,倘若又生个傻子出来当如何?”
冯爱莲着急解释:“我差人打听过了,他并非天生痴傻,他姨母一家不是好相处的,他脑子又不聪明,只得你一个怎么办?早日生个小子,分家搬出去,孩子长大了也好保护你啊。”
何穗不作声。
冯爱莲又道:“这些话我都是偷偷与你说,别被江子骞听到了以为我们嫌弃他。”
何穗闷着,冯爱莲知她心里不好受,又叹一声,替她掖好被角,睡了。
也不知是昨日被江子骞一桶水吓到了,还是不想瞧见何穗,蔡秀两口子一大早就去了娘家,说是今晚不回来。
他们走了也好,家里没人尖酸刻薄说话,大家都觉得轻松。
离春种还早得很,地里也没其他活儿干了,但何秋生忙惯了也停不下来,去村头养殖户家买肉,要给女儿炖肉吃。
何穗和冯爱莲在院里择菜说话,话绕了三圈又说到生孩子的事上,何穗仍旧不吭声,冯爱莲看了一眼在一边菜地里蹲着玩蚂蚁的江子骞,低声问:“他会不会床笫之私?”
“哎呀娘,你怎的总是问这些问题!”
“娘还不是为你着想,现在爹娘还壮实,能多照拂你,等到我们年纪再大些,老了撒手而去了,你怎么办?你倘若没个依靠,爹娘到时死不瞑目哩!”
何穗本就忧愁,听冯爱莲这样说,鼻尖顿时发酸。
“他护着你,你也对他好些,我瞧见他里面的棉衣和外衫都破了,你也给他缝补缝补,现在你们是夫妻一体,他体面些,也是给你长脸。”冯爱莲总是心善。
何穗随着冯爱莲的话去看江子骞,见他不止衣衫破烂,脚上穿的还是不抗冻的单鞋,心下顿时有些难为情。
她好像确实有些自私了,去了董家,只顾洗洗晒晒自己住得舒服,却从不管江子骞如何,想到第一夜碗底的鸡蛋,又记起他偷偷藏起给她的馒头,心底涌出几分自责。
其实她对江子骞的感觉很复杂,埋怨又可怜,心疼又嫌弃。
唉。
好日子不长,说好今晚不回的蔡秀两口子黄昏时分就回来了,见何穗和江子骞还在,又是一顿阴阳怪气,何穗不忍父母为难,勉强又睡一夜,大早就告别父母回了崖村。
回到董家也正是饭点,董氏两口子没想到何穗和江子骞这么快就回来了,一时来不及藏桌上的饭菜,敞开的大门有来往的邻居,他们又好面子怕别人说笑,只得咬着牙让小两口坐下吃饭。
平日里何穗和江子骞都被董氏支配去干活,每每回来,饭菜都吃光了,只剩下锅底的米汤或是锅巴和咸菜,今日桌上不仅有米饭馒头,甚至还有鱼汤和肉,可见董家根本不穷。
江子骞的姨父董大富脸皮薄,看起来甚至窘迫,但董氏就淡定得多,笑说:“原本行舟说是今日回来的,他平时读书费脑子,我寻思借点银子多做点好吃的,让他补补身体和脑子,不想他临时有事回不来,正好你们提早回来,快吃吧,这凉了就不好吃了。”
何穗只当瞧不见她面上的心疼,和江子骞执起碗筷吃起来。
江子骞是个傻子,更是看不懂董氏背地里的心思,只知道有好吃的,拼命往何穗和自己碗里夹,吃得董氏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
春末仍是很早天黑,何穗赶了半天路,晚上烧水仔仔细细洗了个澡,等回房时江子骞不在,她也没在意,躺下开始盘算往后的日子。
不多时,江子骞推门而入,迎着晕黄的烛光走过来。
等他近些,何穗才回过神看他,只是瞧上一眼,顿时脸面绯红。
这样冷的夜晚,他竟光着上半身,可不得不说,他虽然傻透了,但那腹部的肌肉块块分明,饱满结实,蕴含着力量,只看一眼就能红透脸。
何穗想让他穿上衣衫,还未张嘴,江子骞突然俯身下来,惑了嗓音道:“娘子,今晚洞房吧。”

下滑到龟头处
比起一句洞房,江子骞突然的模样更让何穗心惊。
她睁大眼去看,见他长了黑青胎记的脸刚好隐在没有烛光的那边,另一边的脸轮廓清瘦干净,一双眼更是漆黑如墨,直勾勾居高临下望着她,何穗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江子骞这样子,不仅仅是好看,还有种惑人的魅力。
可他的模样只维持了一会儿,等何穗禁不住要抬头细瞧时,江子骞却又是呵呵傻笑着说:“丈母娘说让我们洞房,脱光了衣服,洞房。”
何穗疑惑又羞赧,语气有几分没好气,“瞎说什么,我娘逗你玩的。”她转过身背对着外侧的江子骞,静静思索。
他方才的表情安静甚至有几分深沉,那眼眸更像是一口深井,叫人胆怯又震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傻子怎会是那样的?
何穗不禁回想起冯爱莲说的话,她说江子骞并不是天生痴傻,如果他以前是正常人,那方才的模样难道是正常时的样子?可他现在明明是傻子呀?
想起那个眼神,何穗心跳又是不规律了。
她的胡乱猜想没有结果,江子骞已经钻进被子从后面将她搂住,他声音甜腻,在她耳后轻唤:“娘子娘子,我要洞房。”
何穗耳尖发烫,推了两把没把他推开。
江子骞虽说成婚那两日夜夜与她亲密,但从未说过这样的话,他一傻子,哪里懂何为洞房,想必是冯爱莲偷偷跟他说了什么。
原本何穗就心不在焉,被江子骞这么在被子里推着央求,她只觉得烦躁。
洞什么房,她还没想好呢。
何穗索性掰开他的手翻转过身,想将他往外侧推一些,可一翻过来,膝盖恰好不小心顶到江子骞的双腿间。
十分清晰的绵软一坨。
何穗一怔,被子里的手小心翼翼去探,竟直愣愣地摸到了江子骞的腿间之物。
这……
江子骞怎么把裤子也脱掉了!
“啊,娘子,你再碰一下,我好舒服……”江子骞一声闷哼,十分迅速地将何穗的手往腿间按,粗粝的掌心带着她细嫩软和的小手在腿间之物上缓缓揉动。
何穗惊慌却又抽不出手,掌心感觉到那坨绵软以清晰可见的速度在变硬变大,然后逐渐挣脱她的掌心。
何穗不知这腿间之物该是多大,上次撞见何冬生和蔡秀行淫乱之事时,也只是瞧见赤裸的身体,并未真正瞧见男人的那东西,不过别人的她不知,江子骞的那家伙她却是看得真真切切。
那样粗,那样长,倘若真入了她体内,别说生孩子,她只怕是得先被弄死吧?
何穗吓得脸一白,前几日亲密都是他弄她,虽她也无意触碰过那巨物,可像此时这样还是初次,许是太惊慌失措,何穗竟一把握住了那巨物,而江子骞反应极快,即刻握住她的小手,用她软和的手心包裹阴茎,缓慢地从下滑到龟头处,又在粗重的呼吸中,往下移动。
浅尝两次,江子骞握着何穗小手的力量大了些,阴茎被包裹得更紧,虽没有黏滑水润,却比自己套弄舒服多了。
何穗一张小脸由白转红,被江子骞握着巨物套弄,羞耻心已经到了极致,虎口处逐渐感觉到龟头那儿吐出了些粘液,黏滑潮湿,而江子骞似乎是舒爽极了,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她瞧着有些害怕,挣脱了好几次无果后便闭上眼随了他。
何穗不知江子骞要弄到何时去,她这眼一闭,瞌睡就来了,神情放松后,因紧张而下意识紧握的小手逐渐松软,意识撑了片刻,直接睡着了。
江子骞很快察觉到,他迟疑片刻,很快松开何穗的手,阴茎上没了软和小手摩擦带来的爽感,他也失了再套弄的兴致。
穿衣下床,用毛巾沾水,他仔细替何穗将手上的粘液擦干净,替她掖好被角,悄无声息地出了房门。
昨日提前回来,何穗和江子骞跟着吃了顿好的,董氏因此一整日都阴沉着脸,次日天还未亮就来敲门,说是听人说林子里的春笋都冒出来了,让何穗小两口去挖些回来。
江子骞还惦记着昨天的鱼肉,眼巴巴问董氏:“姨母,表弟今天回来吗?”
他傻得很,问就问,一边问还一边咽口水,董氏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冷冰冰答了句:“不回。”
江子骞很失望,转身去吃早饭。
说是早饭,但又是预料中的米汤上面飘米粒,何穗已经习惯了,取了两个碗去盛。
她来董家这么些天,除了昨日,从未吃饱过,董氏为人刻薄小气生怕她偷吃,不要她做饭,就连一些能生食的菜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更别提米面之物,何穗连影子都未曾瞧见过。
和江子骞分食了米汤,在董氏不耐的催促中,夫妻两人挎着篮子迎着日出离开了董家。
何穗自打从娘家回来后就有些沉闷,两人一路无话进了林子,何穗瞧了一圈,林子里是有春笋,不过先冒出头的一批已经被人挖得差不多了,好在三三两两的,还能挑出一些。
何穗放下篮
子,想着江子骞力气大些,便拿了铲子转身喊他,却瞧见身后空空如也,她环顾四周,喊了两声根本没人应,不禁泛起薄怒,琢磨江子骞多半是跑到哪里去玩了,她无奈,只好蹲下身自己挖笋。
春笋根须扎得深,何穗力气小,从小到大家里做生意也没怎么干过农活,挖了半天才挖出两个,出门前喝的米汤不顶饱,这会儿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她挖不动,一屁股坐在石头敦上,气还没喘两口,远远瞧见江子骞蹦蹦跳跳地过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等人上前,正欲斥两句,江子骞却欢喜地将手中之物举起,“娘子,我给你烤兔子吃哦!”
责备的话凝在嘴边,何穗顿时愣住。
“呀,娘子,你怎么都开始挖了?来时不是跟你说了让你等我来挖吗?”
何穗有些恍惚,来时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里听得到江子骞的话……
江子骞出门前偷偷取了盐巴,兔子烤得金黄流油,虽没有其他调味料,却还算鲜嫩可口,江子骞将腿部和胸脯的肉都分给她,何穗看一眼,只觉得难为情。
从她初见他时,江子骞便穿着身上这身衣裳,显然他已经穿了几年,袖口早已磨损破烂得不成样,春寒里大家都还穿着棉靴,可他却穿着夏日的单鞋,鞋尖破了个小洞,约莫着一年四季他都穿着,秋夏也就罢了,寒冬腊月里,也不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
何穗多多少少有些酸涩,觉得自己确实是自私了。
江子骞吃得快,饱了后就开始干活,何穗坐在一边细嚼慢咽,一条腿还没吃完,江子骞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他将篮子随意扔在一边,坐下看何穗吃东西。
何穗吃着吃着,有些不自在了,将身体往边上扭,“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娘子好看,我喜欢看。”
何穗被他说得面颊一热,啐道:“你个傻子知道何为好看何为喜欢?”
“我就知道,娘子最好看,其他人都是丑八怪,我只喜欢娘子,不喜欢其他人。”
何穗也不知他是真懂还是假懂,也自然不会琢磨傻子的话,正欲低头继续吃烤肉,余光却瞧见江子骞微抬下巴闲散一笑,“你呢,你喜欢我么?”
何穗看得身形一颤。
这,这样的江子骞竟和那晚低头瞧她的模样如出一辙!
夫妻俩迎着日出出门,太阳快落山了才回去,其实中午就可以回去的,但何穗就是不想回去,她来时一直在思考冯爱莲的话。
江子骞是寄养在董氏家,两人又是亲戚关系,如果现在分家,肯定会遭人闲话,指责江子骞忘恩负义,娶了媳妇就想单过不帮衬董家。但倘若他们有了孩子,作为亲戚,且董氏还有个儿子也到了婚龄,他们再住在董家就不合适,到时候自然便能分家,何穗很想离开董家,只是过不了心理那关。
她不喜欢江子骞,嫌弃他是傻子,哪里会愿意给他生孩子啊。
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沉,两人一进屋就看到董氏站在院子里,她冷脸夺过篮子,瞧过后就开始怒骂:“好啊你们两个蠢货,一整天就挖了半篮子?是存心躲在外面偷懒是不是?”
“迷路了,找了半天才从林子里走出来。”何穗半真半假地解释。
后山的竹林很大一片,确实容易迷路,不过他们并没有。
董氏哼了一声,讥讽,“两个蠢货,真是天生一对!”
在娘家时,蔡秀辱骂何穗,江子骞反应很激烈,可面对董氏,他一直表现得畏畏缩缩,也不知是不是受董氏压迫太久了。
但他怕,何穗可不怕,“既然姨母不蠢,为何不自己去?”
“好你个小贱人,吃我的喝我的,不会做事骂你两句你还敢顶嘴?”她撸着袖子似乎想教训何穗,可步子还没迈出去,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怒不可遏地扭头去看,狠厉的神色瞬间软下来,脸也即刻白了几分,结结巴巴地喊:“江,江二爷……”

在甬道内持续搅动
来人四十来岁,身形略壮,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有些凶狠,可江子骞看到他却万分高兴,欢呼着跑上前:“江叔!江叔!”
江二爷稍显凌厉的眼柔和了,“子骞。”
董氏似乎腿都软了,立刻迎上去弯了两分腰,“江二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不是每逢四月和十月才过来么?”
“过些时日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先提前过来看看子骞。”江二爷视线落在江子骞身上,脸色渐冷,“为何子骞穿得如此单薄破烂?”
董氏的脸又是白了几分,慌忙解释:“二爷,你也知道这孩子现在有些不清楚,每次给他换的新衣裳穿两日就脏了破了,这不,我还未来得及给他换上新的。”
江二爷不语,沉吟片刻,道:“我今夜在这里歇息,你去做饭菜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子骞喜欢食牛肉,可备了?”
“有有有,二爷您先坐会儿,我马上去做饭,马上去。”蔡秀忙往厨房走,一边吆喝房里的董大富赶紧出来帮忙。
何穗不知这江二爷是何来头,但他和江子骞一个姓,江子骞又这样喜欢他,想必应当是亲人,只是不知为何董氏这样怕他。
正琢磨着,江二爷转头看向何穗,他将人上下打量两分,语气温和了些,“你就是子骞的媳妇儿何穗?”
“是的,二叔。”
既然江子骞喊二叔,那她跟着喊就没错了。
江二爷对何穗话并不多,只道:“还算是清秀可人。”说罢似想到什么,深深叹了口气,又说,“你去帮董氏做做饭吧,我和子骞有话要说。”
何穗知道他是有意支开自己,应了一声,走了。
家里来了个江二爷,董氏顿时从老虎变成了老鼠,董大富原本就寡言,此刻更是一声不敢吭,将上位让出来给江二爷。
桌上满满一桌菜,比何穗从娘家回来的那日还要丰盛,她心中十分讶然,但也不好多问。
虽然多了个人,但江子骞和往日一般,将好菜拼命往何穗碗里夹,何穗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够了够了,吃不完了。”
江子骞于是又往江二爷碗里夹,边夹边说:“江叔你快吃,不吃就没有啦!牛肉好吃,可香了!”
董氏在一边心惊胆颤,挤着笑说:“这孩子就是馋,前天才刚给你做了蒸肉炖鱼汤呢。”
她不说还好,一开口,江子骞接话道:“可是只有江叔来我才能吃到牛肉呢。”
董氏吓得不轻,赶紧找借口:“瞧你这记性,前段日子才吃呢。”她说着又忙对江二爷解释,“村子离县城远,去一趟不容易,我们这儿又没牛肉卖,着实没办法天天给他做呀。”
江二爷只看只听,却并不斥责董氏一句。
董氏是真的害怕江二爷,饭后立刻给何穗送来了一套崭新的衣裤鞋袜,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嚣张,解释说:“这些都是江二爷先前送来的,但子骞身上太容易脏了,就没给他穿上,原本想着成婚了这些东西都交与你,让你照料他,但这不是岁数大了,总容易忘记。”
何穗没与她多说,收下衣裳就将门关上了。
外衫棉衣等全都有,想来董氏多半是想私吞了留给自己儿子,却不想江二爷提前来了,只是董氏不是江子骞的姨母么?为何这般害怕江二爷?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穗洗漱后回房躺下,直到快睡着了江子骞才从江二爷那里回来。
她揉揉眼,问他:“这位二叔是你亲叔叔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我的二叔,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说到江二爷江子骞就高兴,他傻呵呵笑,又补充道,“娘子也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
何穗默不作声,心道她何曾对江子骞好过呢?
唉。
再躺下,方才的睡意已淡了一半。
片刻后,悉悉窣窣的,江子骞也上了床。
他像个暖炉,一进被窝,里面的温度即刻便上升一些,何穗条件反射往他那边靠,背部刚贴到温暖的身体,立刻反应过来觉得不自在,正要往里挪,江子骞却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娘子,你是不是冷呀?”
何穗小小的力气挣了两下,但更像是象征性地摆动,她没想到自己竟有些舍不得离开江子骞的怀抱,大概是因为他身体太温暖了吧。
“江叔明天走么?”
“走的,江叔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哦。”何穗若有所思,猜想每年给银子董氏照顾江子骞的,应该就是江二爷了。
正想着,脖子后面落下一个温热湿濡的东西,何穗一惊,竟是江子骞在亲吻她的脖子,她吓了一跳,转身想推开江子骞,却不想一转过来就被江子骞捞进了怀里,他憨憨地笑,“娘子,你身上好甜,我好想吃。”
“你别弄。”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温软的手心感受那胸膛结实无比,仿佛她撑着的是一堵墙。
何穗不明白一个傻子怎会有如此好的身材,她也没功夫深想,因为江子骞黏过来,软着声音央
求她:“娘子,我想要玩昨天那个游戏。”
何穗瞧见他两眼发光的样子,顿时明白他的游戏指什么,立刻拒绝:“我不想玩。”
“玩嘛玩嘛,我好喜欢好舒服。”江子骞往何穗怀里拱。
睡觉只穿亵衣,亵衣又单薄,他这样如同泥鳅,好几次面颊都蹭到了她的乳房,隔着单薄的衣料,乳头被摩擦着,立刻就泛出一种奇怪的酥感。
“那我先陪娘子玩让娘子快乐的游戏,等娘子舒服了再陪我玩。”
一个傻子,哪里懂先要让别人同意,他自己心里想着,便去做了,又是如同泥鳅一般往被子里钻,直接爬到何穗腿边用脑袋一拱,将她的双腿拱开,两只手也不知怎么的在里动了动,何穗的亵裤便跟剥皮似的,从腰后滑倒臀部,再到了膝盖处。
何穗根本没法让江子骞停下,只感觉整个臀部和大腿都暴露在温暖的被子里,而紧接着江子骞突然将她的大腿撑起,何穗便呈现出一种奇怪的姿势。
她躺在床上,双腿抬在空中,亵裤脱到了膝盖处,整个阴部正好对着江子骞的脸。
“你你,你……”何穗臊得说不出话,想收拢双腿,却根本动不了,江子骞力气实在太大了。
当江子骞的指尖刮开阴部的肉缝时,何穗便是禁不住地颤抖,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其实也没有像阴蒂被玩弄时的过电感,可就是异样,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异样感,也许是这种感觉来得太突然,又也许是太紧张,甬道内竟流出了一汪水,恰好江子骞伸手过去,手指刚好摸到水意。
他的指腹在外阴上揉了几下,将淫水打湿了整个手指头,然后借着水意,手指头往甬道口里插。
“不要,不要伸进去!”何穗七分羞臊三分紧张,想阻止却敌不过江子骞的力气,又不敢像平时一样的音量,要知道江二爷睡的是董行舟的房间,而董行舟的房间就在他们房间隔壁!
江子骞闷在被子里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根本不听,手指头撑开狭窄的穴口,在靠近穴口的位置轻轻搅动,引出她更多的淫水后,将食指的一截手指头插了进去。
明明上次江子骞的手指已经将处女膜捅破了,按理来说甬道内进过手指,第二次进肯定会松快一些,可当那截手指插入甬道时,何穗只觉得难受得很,疼痛不适,像一个尖锐的东西扎进了肉里,手指前进一些,就更痛一些。
“疼,疼……”何穗轻唤,小脚在被子里使劲蹬,正好一脚蹬在江子骞肩膀上。
江子骞不生气也不嫌弃,另一只手握住纤细的脚踝摩擦不说,甚至偏头吻住了她的小腿。
何穗只觉得被他嘴唇接触着的皮肤泛起一阵酥麻,那感觉被江子骞的鼻息吹散,落在全身各处,她身子因此软下来,也没气力再蹬江子骞,可紧接着,江子骞插在甬道口内的手指开始轻轻搅动,疼痛瞬间加倍,她皱起眉头,嘴里“啊啊”叫唤,试图像前几日晚上那样用可怜劲儿让江子骞停下来。
可江子骞这回不仅没停下来,搅动的手指竟还放快了速度,他平时干活什么都做不好,这会儿却能三心两用,手指在甬道内保持频率搅动,唇还能从她的小腿吻到脚踝。
何穗怎么叫都不管用,可叫着叫着,疼痛感不知何时消失了,在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甬道内竟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在蔓延,有点麻,又好像有点痒,随着手指头在甬道内持续的搅动,麻和痒泛滥得更厉害,像锅里的豆子,在甬道内蹦蹦跳跳。
“娘子,是不是好舒服呀?”
何穗方才还“啊啊”喊疼,这会儿声音低吟,还多了几分娇媚,江子骞听得呼吸滚烫,在何穗双腿间扬起一侧的嘴角笑了下。
“娘子舒服得说不出话了吗?”
江子骞手指似乎不会酸,搅弄许久不仅不停,连速度都不慢下来,何穗张开嘴,呻吟大了些,江子骞趁机用另一只手去捏阴蒂。

肉核和阴道口
这小小的肉核能带给人巨大的愉悦,他手指捻着轻轻发力,何穗便受不了了,身体胡乱摇摆,就在肉核和阴道口上的愉悦即将碰撞在一起,酥麻要攀上最高峰时,江子骞突然停住。
他收回了双手,所有的快感在瞬间消散,像是即将要竣工的高楼,“轰隆”一声崩塌,何穗“啊啊”叫唤,这次不是因为疼,而是心中滋长出了空虚寂寞感,绞得人难受。
江子骞的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将何穗的表情看了个透,他收了眼里的光,憨憨地笑:“娘子,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很舒服?”
何穗终于缓过劲来,根本不想理睬江子骞,且心里对他还生出了两分怒气,明明她马上就要……那个了,他竟然突然停下。
只是瞧着江子骞傻笑的脸,何穗又涌出些懊意。
她到底在想什么?竟因着这种事儿生江子骞的气!他只是个傻子,哪里懂这些?更不可能是故意的,何穗想着又觉得羞臊,她方才竟希望江子骞继续下去不要停,甚至盼望他的手指能全部伸进去……
何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轻拍胸口。
“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玩累了?”
何穗脑子有些糊,随口应道:“累了。”
“好吧。”江子骞表情看起来很失望,“那娘子睡吧,等明天娘子再陪我玩游戏。”
“行,睡吧。”何穗一直在想方才的事儿,耳朵里只落得一声“睡吧”,她翻了个身面对墙壁,隔了会儿晕黄的烛光被一室漆黑覆盖,是江子骞吹了烛灯。
她也确实有些瞌睡,闭了眼。
江子骞钻进被窝,从后面将何穗整个抱进自己怀里。
何穗没动,她好困,懒得动了。
——
早饭是董氏早早起来煮好的肉丝面,加了青菜,上面还搁了荷包蛋,每个人都有,何穗瞧上一眼,只觉得这两日自己好似在过年。
江子骞和江二爷一起进来,董氏两口子连忙起身,热情地笑:“江二爷,昨晚睡得还好吧?您昨儿个说今日要赶路,我就早早做了面条,还烙好了饼给您带路上吃。”
江二爷“嗯”了声坐下,其他人才落座。
何穗刚拿起筷子,余光就感觉到江二爷在看自己,她下意识抬头去看,瞧见江二爷目光带着审视,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为何这般看自己,正不解时江二爷视线软了些,自顾自点头又去看江子骞。
这是何意?
何穗没明白,吃了口面条,脑子一响,骤然记起昨夜自己羞耻的叫声!
江二爷他……
天呐,他昨夜一定是听到自己的呻吟和叫唤,误以为她和江子骞在做浪荡之事!
何穗顿时羞红脸,将脑袋更低几分,生怕再接触到江二爷的目光。
太难堪了,虽说她和江子骞是夫妻,但那事儿到底隐晦,怎好让别人听到知晓?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做那事啊……
香喷喷的面条顿时难以下咽,何穗胡思乱想着,一枚荷包蛋放进了她碗里。
是江子骞。
“娘子吃,娘子吃。”
大家都看着呢,何穗有些羞赧,“我吃不了那么多。”
“要吃的要吃的,江叔马上要走了,走了就吃不到了。”江子骞一句话又让董氏吓白脸,“子骞你瞎说什么呢,上回我才……”
“好了。”江二爷沉声打断,却也并未追问此事,“吃饭吧。”
董氏连忙噤声。
早饭吃完江二爷就要走了。
董氏夫妇客套地挽留,江二爷也象征性说了句下次再来住两日,起身了又看董氏:“年前给的银子可用完了?”
“没有没有,还有哩。”董氏慌忙答。
连着两次差点被江子骞揭穿平日刻薄的嘴脸,此时董氏哪里还敢要钱,只恨不得江二爷不再开口,快些走才好。
一行人将江二爷送到大门口,何穗这才看到栓在外面的马,她早些年见过官马,一匹匹生得高大威猛,鼻哧一响,好生吓人,江二爷这马浑身黝黑,看起来极为精神,并未抬身鼻哧就让何穗怯得慌。
“你们先进去吧,我跟子骞两口子再说会儿话。”
董氏听得这话,顿时如释重负,忙和董大富转身进去了。
江二爷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何穗,蔼声道:“你们是成婚后董氏才书信告知我的,子骞说你待他很好,我深感欣慰,他几年前伤了脑袋,这么久了一直未治好这痴症,这次我便是出门寻神医,往后望你多照拂子骞。”
何穗内心并无挣扎,堂堂正正接过了荷包,说:“二叔请放心,我既嫁与他,定不会让他挨饿受冻。”
江二爷见她姿态不扭捏,回话也不花哨,放心地点点头,转眼又去瞧江子骞,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昨夜我与你说的可都还记得?”
“二叔,我记得。”
“那二叔昨夜同你说了哪些?”
江子骞高兴地答:“好好照顾自己,别被人欺负去了,
等着二叔找神医回来给我看病!”
“还有呢?”
江子骞笑容僵住,使劲挠挠头,丧气地说:“不记得了。”
他这模样在江二爷面前显然不是一两次了,江二爷眼里泛起失望心痛之色,却也勉力一笑,“子骞记性很好,二叔昨夜只同你说了这些,你竟都记住了,子骞,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江子骞听了这话,才重新高兴地笑。
待江二爷骑马离去后,何穗先将荷包放进了兜里,才转身进院门。
董氏守在厨房门口,看见人进来,立刻迎上去,脑袋歪头往外看,“江二爷走了?”
“走了。”
董氏舒了口气,又盯着何穗看,“他是不是给你银子了?”
何穗笑了,“江二爷才刚走,姨母好奇的话可以追上去问问。”
从昨晚到今早不过几个时辰,何穗便将董氏在江二爷面前的丑态看了个透。
董氏听到这话自然生气,却也担心江二爷去而复返,只嘴里碎碎地低骂两句,转身进了房间。
何穗回到房将荷包打开,里面是几个碎银子,正好十两,她检查了下反锁的房门,这才跪在床边伸手将最里面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荷包摸出来,然后将二十两银子放在一起,又包裹好放回去。
还未起身,江子骞就在外面敲门。
何穗站起来拍拍裤子和袖子,走过去把门打开,不等江子骞开口,直接说:“把衣裳全部脱了,衣裳裤子,都脱光了。”
人人都道江子骞傻,说他呆笨如猪,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何穗竟说一不二,每次都不问缘由的照做,有时连何穗自己都觉得诧异。
何穗从衣柜里理出一整套衣裳放在床上,“换上吧,换下来的衣裳就扔在地上我来收拾,喏,还有棉鞋也换上。”
江子骞十分高兴,飞快地脱衣裳。
眼看着江子骞要脱亵裤,何穗连忙往外走,带上了房门。
衣裳原本是董氏私藏着要留给自己儿子的,都已经浆洗干净晒好了,此时江子骞正好一穿。
等他穿好出来,虽丑还是丑,可也从邋遢变精神了几分。
平日里大早上董氏便会催着何穗和江子骞去干活,今儿个各自回房后,董氏便再也没出过房门,也不知是江二爷来一趟把她吓到了,还是实在找不出活儿干了。
何穗也不管,反正没活儿她就做自己的事情。
江子骞换好衣裳后不知道跑到哪里炫耀去了,何穗将江子骞换下的衣裳一一抖开看,外衫和亵衣太破,都不屑于缝补,何穗直接扔掉,棉衣棉裤还算好,但只穿不洗晒,棉花已经薄得跟纸片似的。
得了,除了亵衣,其他的都不能穿了。
刚收拾好,外面有人喊:“何穗在家吗?”
何穗忙将搭在绳上晾晒的亵衣抖了抖,扭头回:“哎,在呢。”
听到回应,有人从外面探头进来,何穗一看,竟是燕妮。
燕妮是何穗嫁来第二天在河边洗衣时认识的。
“何穗,终于撞到一天你在家了,这几日我日日过来你都不在呢。”燕妮笑着走进来。
何穗回以温柔地笑,“我前几日回娘家了,平时也都在外干活。”
“这天寒地冻的,地里又不开田,怎的你家里这么多活儿要干?”燕妮上前,将手里的东西抬了抬,“上次你说想学几种针绣的,我想着来教教你呢。”
何穗恍然,那日洗衣她们聊得颇为投缘,得知燕妮在县城接秀活儿回来做,何穗很钦佩,两人便说好等有时间了,燕妮来教她。
何穗是会针绣的,但家里做小生意,她日日帮忙,也没时间在家绣花,会是会一些,就是会的花样不多。蔡秀的女儿,也就是何穗的堂姐何兰儿虽在绣坊做工,可她们从小就不亲近,长大了说话也说不到一块儿去,所以何穗自然不会向她请教。
今儿个太阳挺大,两人坐在院里边绣花边说话,差不多时辰,董氏从房里出来了,燕妮瞧见她,喊了声:“婶子。”
董氏不冷不热,用鼻音应了声。
她手里拎着个小篮子,想必是将肉菜全藏在房里了,每每做饭时再拎出来一些那一顿要做的。
这个时候燕妮也要回去帮忙做饭了,两人约好晚一些时再一起绣花。

商机
烟囱飘起炊烟,玩了一上午的江子骞回来了,早上干干净净出去,这会儿衣衫后面竟已经沾了一大块泥巴印,何穗一看就生气,揪着衣衫问他:“你上哪里弄得?衣衫换好时我是不是让你爱惜了?”
江子骞哪里说得出答案,只知道傻笑,乐呵呵的样子让何穗心烦。
冯爱莲还说让她给江子骞生个孩子,可江子骞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倘若真的有孩子了,那她岂不是要一下子照顾两个孩子?且如若孩子长大了,知道自己爹是个傻子,其他小孩会不会嘲笑他呢?江子骞不会干活,她又要照顾他们,难道一辈子都要靠爹娘接济么?
只是如果不生,那就像冯爱莲说的,她老了当如何呢?谁来照顾她给她养老送终?她没有气力照顾人了,江子骞又当如何呢?
事情往往越想越深,越想越伤感,何穗没了心思责备江子骞,面上浮现几分哀伤,转身进了屋。
衣衫的事作罢了,可江子骞察觉到了何穗的不开心,他站在边上手足无措,弱弱地问了句“娘子你是不是不高兴”,在何穗冷着脸不理睬他后,彻底没了声音。
其实何穗并不是真的生江子骞的气,只是她怨天怨自己,明明从小到大都为人向善,却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一直等到饭菜飘香,何穗才回过神,她擦擦脸上的眼泪,不想董氏等会儿又吼骂,起身往外走,结果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江子骞蹲在井边在搓洗外衫。
他根本不会洗衣,上次随她去河边也只是帮忙过水拧干而已,这会儿蹲在那里样子笨拙,又不知如何才能弄干净的愁眉苦脸样,何穗看过两眼,竟又觉得好笑。
唉,罢了罢了,既然烦心事如何忧愁都没结果,那就留给以后再想吧。
——
今日和燕妮一起绣花时,燕妮说明日要去县里赶集,自从随父母离乡投靠亲戚后,因着日日干活不得闲,何穗连村子都没怎么离开过,更别提去县里,燕妮热心,听了便说领她一起。
这会儿天将将蒙蒙亮,何穗便隐着兴奋的心爬了起来。
江子骞人傻睡得沉,直到她梳洗要走后,才迷糊醒来问她去哪里,何穗简短说了两句,将房门合上,出去了。
县城远,村里人一般都坐牛车去,驾车的张大爷五十岁出头,拉着牛车每天都要去县城里给人家拉货营生,他是个老好人,早上去的时候若是有人要去县城他就免费将人捎过去,晚上回来碰到村里人也会再将人带回来,从来不收一文钱。
今天去县城的除了燕妮和何穗,还有村里的两个婶子,四个人再加上赶车的张大爷,刚坐满一车。
通往县城的路是一条大道,官府派人修过的,还算比较平稳。这条大道可以通往八方,所以经常有其他地方的商人路经此地,算是要塞通道,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赶路的都会在县城歇脚,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商人在这里做买卖,是个比较繁华的县城。
何穗听到燕妮介绍的时候,心里猛地升起一个念头,可很快又把念头打消了。
有个婶子听了两人的对话,扭头问何穗:“你以前没去过县城吗?”
“没去过哩。”何穗应声。
那婶子“啧啧”两声,直肠子地说:“我听人说你那个亲戚对你们一家差得很,往日只是听听,现在看来是真的,谁家一年到头不去几次县城?就算家里再没钱,农闲时都会上县城去逛逛的,想必他们每日都给你们安排不少活儿吧?”
何穗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唉”了声,她这声无奈的叹气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牛车行驶了快一个多时辰才到县城,此时刚巳时,在县城口上大家都下了牛车,因为张大爷要在这里等生意,不再进去了。
何穗看了一眼高处挂着的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古县。
进了县城后,两个婶子和何穗两人分开,燕妮要去买东西,何穗便跟着她走,燕妮经常来县城,轻车熟路径直进了一家布匹店,想必她来过好几次,跟店小二熟络打过招呼后便开始挑选,布匹类型,多少银子,她都一一告诉何穗。
何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怀里揣着冯爱莲给的十两银子嫁妆,琢磨自己该买些什么。
买完东西,燕妮要去一趟秀庄,她的姐姐在秀庄做工。
两人商量两句,决定燕妮去秀庄,何穗自己逛一逛,一个时辰后在那家布匹店旁边一家靠墙的面摊集合。
燕妮走后,何穗沿着路边的街道逛,几乎每个铺子都要进去看一看,走的脚都疼了才只看完了东区,想着身子吃不消,便往回走,在面摊那里等燕妮。
她出来一趟,虽然什么都没买,可收获却不少,这会儿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面摊虽然是个小摊子,可燕妮说的没错,小县城来往的过路人很多,所以面摊的生意也还不错,并不比从前他们家的生意差多少。
趁着面摊老板煮好最后一碗面条后,何穗忙问:“大叔,请问一碗面多少钱?”
面摊老板乐呵呵地道:“清汤面三文钱
一碗,肉丝面六文钱一碗,姑娘你要吃什么?”
何穗笑着答:“我等着同伴来了再吃。”
“那姑娘你在我这儿坐着等你的同伴吧。”面摊老板还挺热情。
何穗道了谢,刚坐下,忽然听到邻桌有两个男人道:“没办法,娇贵的很,老太太去山上烧香去了,要是回来看到小少爷瘦了,绝对要把我们剥一层皮!”
“你们不是请了宝月楼的厨师去府上吗?那小娃娃还是不肯吃饭?”
先前说话的那人叹了口气,“就是不吃啊,零嘴倒是吃的不少,那可东西哪里长肉?别提了,我吃完这面还要想办法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吃食,买了回去哄哄小少爷好歹吃上一点,唉,可真是愁死人了!”
“这京城来的娃娃就是跟我们村子里的不一样。”
“那是,家里有钱得很,而且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孙儿,可不就是个宝贝?等老太太从山上回来就要启程回京城了,只是小少爷一直不吃饭,只怕到时候我也要跟着受罚了!”
何穗一直竖着耳朵听,等听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心就开始躁动起来,看到那人吃完了面条扔下铜板要走,她连忙叫住那人。
听到喊声,老孙转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何穗,“姑娘是在叫我?”
“大叔,我刚才听你说家里有孩子不愿意吃饭?”
老孙听着这话没有回答,等上下打量了何穗数秒后才问:“姑娘有办法?”
“我要看一看你家里的孩子才有办法。”
他又沉吟了一会儿,问:“你知道我是哪一家府上的么?”
何穗摇头,“我今天是第一次来县城,对县城哪里都不了解,更不知道大叔是哪个府上的,只是刚才无意中听到大叔说家里有孩子不肯吃饭,又担心老太太回来见孩子瘦了责罚,所以才喊住大叔问问,大叔您也不用担心我有什么坏心思,我叫何穗,是崖村董家的媳妇,要是大叔相信我就领着我去看看,若是大叔怀疑我的目的那就当我没说过。”
何穗说完之后对他一笑,又坐了下来。
老孙见她虽然衣衫虽旧,可那气质却是藏不住,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下了决定:“那行,你跟我走一趟,我是孙府的管家,你叫我孙管家就可以了。”老孙说完又问,“何穗姑娘,你真的有办法让我家小少爷吃饭?”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总要看过了才知道。”
说完之后对面摊老板说:“大叔,等下若是有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蓝衣姑娘来您这里,麻烦您跟她说何穗有事,让她候我一会儿。
“好勒,姑娘你放心的忙去吧!”
到了孙府,何穗心急着看孙家的小少爷,所以也无心欣赏孙府的大宅院。
小花园里,果然有一个五岁多的孩子在玩耍,他骑在一个小厮的身上,显然是把对方当马在骑,嘴里还喊着“驾”,旁边有个丫鬟抱着一个碟子,时不时往小孩子跟前送,那孩子虽然才五岁半,但架子还不小,十分不耐烦地挥开丫鬟,“不吃,本少爷不饿!”
何穗走过去一看,见碟子里放的是点心。
老孙问丫鬟:“小少爷今天上午吃东西了吗?”
丫鬟摇头,“早上起来吃了小半碟猪油糖,到现在都说不饿,孙管家这怎么办啊?小少爷三天没吃正餐了,老太太回来问起来肯定饶不了我们,上次红绕可是被打得三天不能下床!”
何穗将这些话都听到了心里。这个小少爷五岁半,本来就长得跟个猴子一样,可能是三天没吃饭了,成天就拿零嘴填肚子,所以脸上看着菜黄菜黄。
孙管家悄悄问何穗:“何穗姑娘,你看这怎么办?”
怎么办?好办的很!
小孩不懂事,一天到晚抱着零嘴吃,大早上起来就吃那种又甜又腻的猪油糖,吃完搁在肚里不消化,当然不吃饭,而且这孩子又是个小少爷,下人们别说打骂,就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孩子们喜欢吃的点心全天供应,饿了就吃两块,吃完之后可以一上午或是一下午都不吃饭,这样几天下来小孩子也习惯了这样的饮食,还怎么长肉?

出事
何穗心中了然,问:“小少爷喜欢吃什么?口味偏甜还是辣?有没有忌口的?”
“忌口的倒是没有,不过我们小少爷爱吃面食,北方回来的,甜辣都喜欢,昨天我请了宝月楼的厨子来做了一顿,可是小少爷就看一眼,连尝都不愿意尝,说是肚子不饿。”
何穗点点头,想着这孩子还挑食。
她到厨房后看了看,发现大户人家的厨房就是不一样,真是应有尽有。
既然孙家小少爷爱吃面食,那她就做一碗酸辣牛肉面。
当老孙得知后,直接皱眉道:“府里的厨子做过,宝月楼的厨子也做过,但小少爷根本不吃。”
何穗但笑不语,手下已经忙活起来。
老孙其实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见何穗做好面条后,并不是把面条连汤一起盛起来,而是拿了个大碟子,把面条单独盛起来时,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何穗并没有把面条摆在盘子的中央,而是偏下一些的位置,紧接着她又把切好的酱牛肉一片一片的整齐摆放在那团面条的上面,直到摆放成了弯弯的一条线。
随后,何穗又取了一根玉米,将玉米粒剥下来全部扔进了酸辣汤里,加了点调制好的水淀粉,煮上片刻后,原本一锅清酸辣汤变成了一锅糊酸辣汤,还散发着一股玉米的香味,这下,老孙看得顿时咽了口口水。
就在他以为何穗要将糊酸辣玉米汤倒在面条上的时候,却看到她只是拿了一个汤盅盛起来,然后盖好,又速度很快的煎了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将荷包蛋放在面团的旁边,荷包蛋和面团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上面是酱牛肉片,最后又取了少许葱花,分别在面团和煎荷包蛋中央放了一点点,然后忽然将大盘子倒了过来。
老孙的眼睛立刻睁大了,他看到原本在上面的酱牛肉片现在在下面,像个扬起微笑的嘴巴,而那一团面条,一个圆圆的荷包蛋完全就像是两个大眼睛。他一怔,看到原本是很普通的食材但是经何穗这么一摆放,居然变得生趣了很多,活脱脱就是一个笑脸!而且颜色鲜艳让人看一眼就有食欲!
老孙大手一挥,吩咐一边的丫鬟,“快给小少爷端出去!”
“孙管家,先别!”何穗阻止。
老孙不明所以,“还没有做好吗?”
何穗摇头,说:“小少爷现在还不饿,端出去他也不会吃,不如先把面条和糊酸辣玉米汤放在炉子上温着,小少爷什么时候要吃了什么时候再端出去。还有,叫小少爷身边那个端点心的丫鬟把点心撤了吧,小孩子玩一会儿就要抓那些油腻腻的点心吃,吃完当然不愿意吃饭的。”
老孙立刻让人去照办。
何穗看了看天色,“孙管家,我还有同伴候着我,就先走了。”
老孙立刻喊住她,道:“我原本就是想在外面寻些新鲜玩意儿拿回来哄小少爷的,虽然不知道等会儿小少爷愿不愿意吃,但你来跑了一趟,也免得我再东跑西跑去寻吃食,这里是一些碎银子,是我今天要出去买吃食的钱,就当你做的面条是我花钱买的,余下的就算是你的做面条的工钱吧。”
何穗忍住心头的狂喜躁动,伸手在几个碎银子里拿了一两,“不知道小少爷喜不喜欢,而且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多的拿了我也不好意思,就拿我应得的,如果小少爷喜欢吃,明天孙管家还要我来做的话,就托人去城外的崖村董家寻我。”
她今天只是打算出来逛一逛,没想到就赚了一两银子,对平常百姓人家来说一两银子省吃俭用还能花一段时间呢!
何穗尝到了甜头,心里对未来便有了期待,不过她也不敢太高兴,毕竟今天她也只是投机取巧,而且还不知道那孙家小少爷喜不喜欢呢。
回到面摊时,燕妮正等着她,两人各点一碗面吃上,又逛了一会儿,燕妮又买了一些生活日用品,何穗倒是有很多东西想买,她想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换一遍,可是想到董氏那个人,如果到时候她要搬出去的话,董氏绝对会借机刁难,何穗不想到时候浪费时间跟董氏扯皮。
但好歹她住在董家有些东西都是必需品,所以买了一把梳子,又买了几条棉帕子,几个小东西一共花了十文钱。
要出城的时候看到路边的包子铺,何穗想到江子骞那张丑脸,进去买了十个肉包子。
晚饭时分两人才回到崖村,何穗累得不行,回到董家后,刚好碰到迎面走出来的董氏,董氏一见到她就冷着脸,没好气地道:“也不知道早些回来帮着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县城里哪个老相好跑了呢!”
何穗并不理睬她,径直进了院子,刚走两步,听到董氏在身后骂:“我们已经都吃完了,你不要随便进我的厨房,要让我老娘知道你碰了东西,老娘锤烂你的蹄子!”
何穗在这里生活了几日,早就把董氏的德行摸了个透,她早就知道董氏会这样对她,所以压根就没想过要进厨房,径直回了房间。
——
江二爷虽走了,震慑力还在,今儿个早饭,董氏做了鸡蛋汤,蒸了馒头,还做了两个小菜加一个咸菜。
几人吃到一半,有人敲门。
董氏为人刻薄,平时对外也是如此,她与村里好几人都起过争执,平日里基本不会有人上门找她说话,董大富为人沉闷寡言,除了喜欢睡懒觉没别的爱好,故也不会是来找他的,所以董氏夫妻眼皮都不抬,自顾自吃着跟没听到似的。
何穗知道这个点不可能是燕妮来,但还是起身往外走,做不到跟董氏夫妇一样自私,置之不理。
门外是位年轻公子,青色长衫,背着个包袱,个子没江子骞高,但还算眉清目秀,看着有股子书卷香味。
年轻公子将何穗上前打量一眼,谦和有礼道:“表嫂这厢有礼了,我是子骞哥的表弟董行舟。”
何穗忍着诧异回了个礼。
方才无动于衷的夫妻俩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刻跑出来,待确定真是自己儿子后,顿时眉开眼笑,上前拉着董行舟的手关切询问:“怎的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放假要等到四月?”
“书院翻修,这半个月在家读书。”
董大富高兴:“也好,你娘一直担心你在书院吃不好睡不暖,可吃过饭了?他娘,快去杀只鸡,中午给行舟补补身子。”
“哎,哎!”董氏忙要往后面的鸡笼走。
何穗没参与董氏一家的温情,扭头回房间时,瞧见江子骞冲过来和董行舟抱在了一起,看样子两人平日里关系十分亲厚。
一直到中午,孙管家还没有派人来寻何穗,她心不在焉,琢磨是不是自己失败了,那小少爷不喜欢她做的吃食。
到午饭,她心不在焉地坐下,耳边听到江子骞的欢呼,回过神才瞧见董氏端了一盆鸡汤上桌。
“好香,好香啊!”
董氏喝道:“馋死你个好吃懒做的东西!这是给行舟补身子的,你今儿个敢动筷子老娘非扒了你的狗皮!”
江子骞顿时吓得身体一抖,缩着身子坐在何穗边上。
“娘。”董行舟坐直身子,“我们都是一家人,表哥如何吃不得这鸡汤?”
“行舟,你这傻孩子,这是专给你做的!”
董行舟放下筷子,正色道:“爹,娘,如果鸡汤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那就端进去吧,我不吃独食。”
见董行舟要生气,董氏忙道:“一起吃一起吃。”
何穗因着董行舟的举动对他生出几分好感,她朝他看,心中好奇董氏夫妻生的儿子怎的与他们截然不同,刚看两眼,董行舟突然也看过来,比起她的打量和好奇,董行舟的眼神显得很坦荡,他朝何穗微微一笑,何穗被抓到偷看,一时有些尴尬,忙移开了视线。
她低头看碗里,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举动太失礼。
她已嫁人,怎可盯着其他男子看?况且对方还是自己丈夫的表弟。
“表嫂,吃肉。”
尴尬感还未消散,董行舟突然夹了块鸡肉放在何穗碗里,她一怔,抬头刚好对上董行舟的眼。
真诚,和善。
何穗朝他笑了下,董行舟也回以微笑。
“好吃,好好吃哦!”江子骞手舞足蹈地傻笑,董行舟将一个鸡腿夹进他碗里,“这次回来怎的瘦了?多吃点。”
何穗的视线忍不住在两人脸上来回,瞧见董行舟优雅有礼,而自己的丈夫黑丑着一张脸,毫无形象地大喊大叫,不禁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
江子骞开心极了,却又极力忍着口水,将鸡腿夹给何穗,“娘子娘子,表弟给我的鸡腿,你快吃你快吃!”
碗里突然多了两块肉,何穗认真看着,一时不知先吃谁的,她纠结了下,低头扒白米饭。
因着心里的焦急和忧愁,午饭后,何穗便拿了东西去找燕妮一起绣花。
江子骞虽是她的丈夫,是最亲密的人,可奈何他是个傻子,纵然有心想找他说些体己话也得不到回应。
在燕妮家呆了足足一下午,闲聊说笑的,何穗心情好了许多,眼见燕妮家准备做饭,她也道别起身回家。
到家时,董家人都在,唯独不见江子骞,何穗径直回房,推门发现江子骞在睡觉,心下颇为奇怪,这个时辰,以往江子骞从不睡觉的,她放好东西过去推了好几下,发现江子骞纹丝不动。
于是将被子掀开想探探他的体温,却不想一眼瞧见他一侧的小腿裤子全烂了,猩红的血液和着棉裤里翻出的棉花,透过破烂的布料隐约可见翻起的皮肉。

夜深吃奶吃到腿间出水
方才捂着厚重的被子还不觉得,此时血腥气没了遮挡,往四周扩散,让何穗心里发慌。
她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拍打江子骞,又转身往外跑,正好撞到从房里出来的董行舟身上,后者将她稳稳搂住,何穗惊慌中忙抓住他的衣衫问:“江子骞怎么了?他腿上为何全是血?”
“什么?”董行舟也是一惊,抽回搁在她腰间的手往房里走,何穗零碎着步子连忙跟上去。
董行舟也喊不醒江子骞,他检查了伤口,眉头紧皱,却转身安慰何穗:“表嫂别怕,子骞哥还有气,应当是疼晕过去了,我去找村里的郎中,表嫂去烧点热水。”
董行舟很快走了,何穗却软着双腿动不得。
从认识江子骞第一日起,他每日都是活蹦乱跳无忧无虑,虽她不喜欢他,但这些日子也渐渐习惯他在自己面前成天傻笑乐呵,可如今他白着脸生死不明躺在床上,何穗禁不住害怕的同时,竟有几分心疼。
一锅热水烧开时,董行舟领着郎中回来了。
董氏不知道发生何事,慌张地拉着董行舟以为是他不舒服,在得知是江子骞受伤昏迷不醒时松了口气,不屑道:“那傻子皮糙肉厚的睡一觉就好了,怎的还要请郎中?这得花多少银子?流点血又不会死人,还当自己是那富家子弟呢?!”
何穗在厨房听到这话气得不行,原以为董氏这人只是尖酸刻薄罢了,可没想到在人命关天的时刻竟能说出如此薄凉的话,她直接走出去,对拦着郎中的董氏冷冷道:“请郎中的钱我出,不会花姨母一文钱,但倘若江子骞有个三长两短,姨母怕是得用自己的命跟江二爷交代。”
“你……”董氏光是听到江二爷这个称呼脸色就变了,哪里还敢再拦着郎中,连忙放手往后退,只是觉得何穗失了她的面子,嘴上不饶人又骂,“你个婆娘自己没把他照顾好关我何事?要取命也是取你的!”
“好了,别说了,子骞哥还昏迷着呢!”董行舟沉声打断,领着郎中进了房间。
何穗看了董氏一眼,董氏还在那儿梗着脖子叫:“看什么看?你别成天拿江二爷吓唬我,我跟他认识的时间可比你长!”
何穗压根懒得理她,返回厨房端了热水往往里走。
村里的郎中只能算是个赤脚大夫,别的大病瞧不好,但久居村子,这种皮肉伤显然见得多,瞧了瞧便道:“这是熊瞎子抓的,幸好没伤到筋骨,我给你开些止血生肌的药粉和煎服的药,你早晚用,万不得碰水,伤口太大,腿部也不得使力,需静养十日。”
“那子骞哥怎么还不醒?”
“他失血过多人昏着,现在最主要的是将血止住,后面慢慢养即可。”郎中说着扭头对何穗道,“给他将裤腿都剪开吧,止血药粉先用上,伤口旁边的血污清洗干净,莫感染了。”
何穗应承下来,付了银子,麻烦董行舟送郎中出去,又将几包药放好,将帕子裹进热水,找了剪刀去剪江子骞的裤腿。
棉裤是不久才换上的新裤子,棉花软和蓬松,她力气太小,怎么都剪不动。
“表嫂,我来吧。”董行舟正好进屋,伸手去取何穗手里的剪刀,何穗来不及抽手,两根葱白的手指正好被董行舟握在手心里,何穗手轻轻一颤,董行舟忙挪了下手,将剪刀从何穗手里抽了出来。
何穗怔,听到布料剪开的声音,又赶紧去绞了热帕子清洗伤口。
等洗好上完药包扎好,江子骞还未醒。
何穗实在不解,出门前她叮嘱过江子骞不要到处跑,免得脏了新衣裳,江子骞答应得好好的,怎的她出门半天,他就被熊瞎子抓伤了?那熊瞎子不是只在深山出没么?
董行舟对此也不解,回想了下说:“我在房里读书,子骞哥进来找我玩,我们说了会儿话,他就出去了,我读书忘了时辰,记起时想来看看子骞哥回来没有,不想一出门便碰到表嫂,这才知道子骞哥出事了。”
何穗在心里叹气,江子骞是个傻子,行为异于常人,突然兴起跑进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次运气好捡了命回来,倘若哪次运气不好呢?看来日后她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才行。
一直到晚饭后,江子骞终于幽幽转醒,守在一边的何穗这才觉着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胸腔。
“娘子,娘子,我……”
何穗起身端粥,“别说话,你受伤了,千万别乱动,我给你熬了粥。”
江子骞似乎这才知道自己受伤的模样,僵着身子在何穗的帮助下垫高了枕头,小口小口喝着粥。
他一日未吃,饿坏了,一连吃了两大碗。
何穗刚放下碗,听到江子骞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娘子,我想尿尿。”
擦洗吃饭都好伺候,可这小解……
何穗只纠结了一下,走过去说:“我扶你去。”
算了,平日里对方的私密处,彼此都看过摸过,这时候也没必要矫情。
江子骞今日流了很多血,浑身无力,整个身子全倚靠着何穗,何穗好不容易将他弄进茅房,江子骞又半睁
着一双眼说:“娘子,我实在没气力。”
何穗干脆一鼓作气,给他解了裤带,将那软趴趴的阴茎给掏了出来。
“快尿。”
等江子骞尿完,何穗又扶着他回了房间,让他自己坐了会儿,自己手脚麻利地将床单背面换了,等江子骞重新躺下,她又去简单收拾了下自己,赶紧上了床。
这一日真是太累了,身体疲劳不说还担心,好在江子骞没什么大事。
她刚躺下就听到江子骞在一边轻哼,于是忙问他:“怎的?”
“我疼,伤口好疼。”
被黑瞎子抓成那样了,怎能不疼呢?
“忍着点,郎中说养几日就不疼了。”
“可是我忍不住,感觉腿要断了,娘子,我难受,好难受。”江子骞一说疼就开始动,可郎中强调了不能乱动的,何穗忙道:“别动别动了,我晓得你疼,可我实在没法子了。”
江子骞哼哼唧唧了会儿,突然说:“可是我看到别人家的小孩一不舒服母亲就给他喂奶吃,我也要吃奶,吃着奶就不疼了。”
何穗因着这话红了脸,啐道:“闭着眼睡,睡着就不疼了!”
江子骞根本睡不着,跟牙疼似的越哼声音越大,见何穗不依他,动得更厉害,何穗吓了一跳,生怕他崩了伤口又流血,又担心隔壁的董行舟听到这臊人话,忙答:“好好好!”
更亲密过的也不是没有,但这乳儿江子骞确实未曾碰过,可也因着有过更亲密的行为了,何穗接受起来也并不困难。
羞着脸挣扎几分,亵衣便解开了,露出里面鹅黄的肚兜。
何穗难为情地将肚兜撩起,江子骞一只手立刻伸过来将一侧的乳儿握住。
乳儿肥美,软如棉花,饶是江子骞手掌够大也不能完全握住一只,他很喜欢,没有直接吃,反而欣赏把玩起来,乳儿在他手心里活过来了一样,滚动变形,成各种羞耻的模样,随着掌心的摩擦,原本软得跟豆腐似的乳尖儿渐渐变硬,继续摩擦着,便有些痒了。
“你别摸,要吃就快吃,不吃就睡觉。”
大着力气搓揉的江子骞一听这话,顿时有气无力地哼了两声,又十分痛苦地龇牙咧嘴挪过来,张嘴咬住一边的乳尖儿。
他一含住,何穗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更痒了,还有些躁,不止是乳尖儿,还有小腹,两者之间仿佛连着一条线,乳尖儿的感觉全往小腹里送,体内随之燃起一把火。
江子骞含着一个不说,一只手攀上另一个乳轻轻地揉。
他如同幼儿一般,闭眼埋首在她的乳中,疼痛不见了,满面安逸,十分香甜。
江子骞舒服了,何穗却有些难受,她的乳尖儿被江子骞津津有味吮吸着,另一只乳则被揉捏玩弄,身体里的感觉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竟惹得身下跟小溪似的流淌出了水。
“娘子的奶好甜哦。”
明明何穗没怀孕没哺乳,乳儿上又没涂抹香脂蜜糖,也不知江子骞是怎的吃出了甜味,且他吃着就算了,舌尖忽然的伸出来开始舔乳晕,而后在乳尖儿上打转,紧接着又抿着双唇,将乳尖儿轻轻拉扯,再用力吮吸。
何穗被磨得身下水意不断,情不自禁紧紧夹着腿,因着实在受不了,夹着的双腿动了下,不想身下竟有些舒服,她松开夹紧的腿,愉悦感消失,再夹紧磨蹭,身下又涌出几分酥感。
大概是阴唇摩擦着布料了。
何穗有些羞耻,却又停不下来,夹着磨蹭很舒服,整个人有些迷失了似的,不由自主将双乳往江子骞面部压,又伸手去抱他,隔着亵衣抚摸他背后坚实的肌肉。
竟……竟是有些渴望做那事儿了……
昨日太累,何穗早上醒得晚了些,一睁眼便用手去探江子骞的额头,见他没发烧松口气,正想坐起,这才发现江子骞一只手还握着她的乳。
何穗微微红了脸,拿开他的手,将肚兜整理好,想到昨夜夹腿磨蹭下面流了好多水,臊得慌,坐起身将被子推下一些,又拨开亵裤往里看,脸上的红晕又深几分。

第一桶金
腿间竟还是滑腻的,因着没有阴毛,很容易便能看清阴唇上的水渍,不知是昨夜流的未干,还是早上不知不觉又流出来的……
正臊得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准确无误罩住了她的阴部,那手指到处摸,正好分开阴唇,抹走了滑腻。
“娘子你尿裤子了么?怎的腿间都是湿的?”
“我没有!”何穗反应过大,推开江子骞的手,连忙提好裤子下床。
刚下床,敲门声响了,外头是董行舟在问:“表嫂?起了么?”
何穗连忙拿衣衫往身上套,“哦,来了。”
董行舟安静等着何穗穿好衣裳打开门,他看向何穗,眼里浮出淡淡笑意,“表嫂头发乱得很。”他说着,手捡了何穗头上的一缕头发放下,又替她理顺。
何穗一惊,忙后退,手胡乱地拨了拨头发,“刚起,还没来得及梳洗。”
“不碍,表嫂乱着头发也比别家的姑娘好看。”
这话叫何穗又是一惊。
“表弟,表弟快进来!”江子骞在里面喊,董行舟应了声,“来了。”
他要进去,却又顿住,询问何穗:“表嫂问了子骞哥是如何受伤的么?”
何穗低着头答:“昨日他太虚弱,还没问。”
“没事,那我去问问。”
董行舟进去了,何穗将他碰过的头发拍了下,想到他方才冲自己笑的眼神,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她先洗漱,又端了热水回房准备给江子骞擦洗。
进屋时董行舟已经走了,没碰到他,何穗便重新问江子骞昨日是如何受伤的,原本江子骞还乐呵呵的,一听她问这个,支支吾吾起来,何穗不解,追问:“你是不记得了还是怎的?”
“没有没有,我记得,是熊瞎子,熊瞎子抓了我!是我贪玩进了山,被熊瞎子抓了!”江子骞有些激动,何穗忙将他按住,“行了,瞎动什么?这次就算了,如果下次你还敢乱跑,我就不要你了!”
江子骞听着这话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抱着她大喊:“别不要我,娘子你别不要我!”
这次是该让江子骞长记性,于是何穗随他哭,自己去将昨日买的肉包子热了下,等端着肉包子进屋时,哭得伤心的江子骞立刻止住了眼泪。
何穗没什么食欲,只吃了一个,吃完瞧见江子骞狼吞虎咽的模样,在心底深深叹气。
本来昨日打算今日回古塘村找爹娘商量重新做生意的事情,可突然摊上江子骞受伤,这几日她都不能离开。
发着愁,何穗忽然又想着,要不还是和江子骞生个孩子吧,最起码到时候有个人帮着照顾江子骞,日后她年纪大了,也不至于孤单,且她恨不得立刻搬出董家,早些怀上,就好早些搬出去。
除掉彻底撕烂和血染的衣衫,何穗将剩余的都洗净了,这会儿正晾晒着,忽而听到有人在门口喊:“这里住的可是董家?”
她一怔,走过去开了门,见到一张陌生的面孔,问:“这里是董家,请问你是?”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看到何穗后一怔,将她打量了一番,问:“你是何穗姑娘吧?”
“是啊,我是何穗。”
那人露出欣喜的表情,表明身份和来意:“何穗姑娘,我是孙府的伙计,是我们孙管家让我来找你的,我们小少爷又不肯吃饭了,孙管家让我请你过去一趟!”
这话对于何穗来说简直就是惊喜,她不敢怠慢,说:“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随你去。”
搁了整整一日,原以为孙家小少爷不喜欢她的吃食,故本已经不做指望的,没想到孙家竟又寻来了。
回到屋子,交代了江子骞几句,又去了董氏的屋子,说:“姨母,我去一趟县城,午饭还劳烦姨母端去给江子骞。”
董氏正在缝补衣服,听到这话就不悦,嘴上阴阳怪气说了句:“一天到晚的往县城里跑,莫不是在县城里真的有人了……”
何穗闻言冷下了脸,“是县城里孙府的人,若是姨母这样阴阳怪气的得罪了贵人我可担当不气。”
“县城,孙府?”董氏似乎有些不信,放下东西就抬步往外走,看到门口果然候着一人,她走到外头一看,哟呵!居然停着一辆马车!普通人家里谁有马车?
董氏惊得瞪圆了眼睛,忙拉着何穗问:“你去孙府做什么?”
“做菜。”
“做菜?做什么菜?人家怎么就请你去做菜了?”
何穗抽回手臂,道:“人家还等着呢,姨母莫耽误时间。”
董氏见她随着人走了,心里疑惑又嫉妒,想着等人回来了一定要好好问问,若是她在县城有什么赚钱的好营生,她可不能让何穗独享!
到孙府后,何穗才了解到小少爷对她的摆盘十分感兴趣,那日将她准备的吃食吃得一干二净。
看到小少爷自从老太太去上香后第一次吃得这么欢,老孙等人都很高兴,第二天也没想着再喊何穗来,因着已经知道何穗的套路,于是让府里的厨子
照着何穗的做法,把那天的食谱照着做了一遍,结果小少爷吃了一口面条说不是昨天的味儿了!
但好在小孩子们都是一个特点,就是喜欢新奇的玩意儿,虽然不是一样的味儿,但还是多多少少吃了一些,只是到晚上那餐时,小少爷已是连着第三次吃同样的东西,新奇感减少一大半,挑挑拣拣吃了煎蛋和几块酱牛肉就不吃了,老孙劝着吃点面条,结果小少爷说不是那个味儿,怎么都不愿意吃。
今早厨子做了好几份早饭,都是按照何穗摆盘的思路做的,可小少爷虽然看着觉得有意思,每一样咬一小口就放下了,根本不吃第二口。
其实何穗也不是什么名厨,要说好吃,自然不如府里和宝月楼的厨子做得好,只是她从小跟着爹娘做生意,很会观察,懂得什么年纪喜欢什么口味,再加上家里就是做吃食生意的,她手艺也不会差。
小孩嘛,都喜欢新奇玩意儿,喜欢酸甜的味道,管家他们担心小少爷饿瘦,都是挑拣着鸡鸭鱼肉大补的东西给小少爷做,但小少爷生在京城那种地方,哪顿少这些吃食了?自然是不感兴趣。如今天热,何穗面里汤里多加了点醋,刺激孩子的胃口,再做点爽口新奇的,小孩自然喜欢。
进了厨房,孙管家说:“何穗姑娘,面条和酱牛肉都准备好了。”
何穗摇头,“今天不做那些。”
“那做什么呢?”
何穗但笑不语。
那厨子听说何穗来了,也跑来看何穗做菜。
何穗也不怕他看,反正就算是同样的食材,但不同的人做出来的口感都是不一样的。
先和面,待面团发酵时剁了猪肉和韭菜两种馅,想着光这些不行,又找丫鬟要了蜂蜜和苹果,将苹果切成小丁,又加了少许水将蜂蜜稀释了一些,再把苹果丁放进去。
那厨子看到这里,顿时有些不屑起来,因为除了蜂蜜苹果馅他从来没有见过以外,其他两种看着很普通,且放的调料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只是接下来,厨子渐渐的就将不屑收了些,因着他见何穗将一个个面团捏成了小动物的形状,虽然不能称之为栩栩如生,但兔子老虎等动物故意做出惊吓或大笑的模样,看着十分憨态可掬。
不多时,十个小动物形状的包子就出炉了。
那厨子除去最初有些惊艳,这会儿也不觉着有什么,这样的吃食,他也不是没做过,但小少爷只吃一口而已,同样的东西,这何穗能在里面塞什么花儿呢?
小少爷被丫鬟牵到饭桌边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包子,他先前见过动物造型的包子,但做得这样可爱的还是头一次,于是连忙爬到凳子上坐下来,问:“这老虎好像要扑人,能吃吗?”
何穗在一边回答:“小少爷是英雄,自然能征服老虎,小少爷害怕吗?”
“当然不怕!”孙家小少爷直接拿起老虎模样的包子便咬一口,可还没有咀嚼就吐了出来。
何穗一怔,还来不及做何心理活动,便听小少爷嚷道:“好烫呀!”
“这里面有汤汁,小少爷小心点。”何穗还以为是这一餐做的孩子不爱吃呢,听着他的惊呼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孩子对这些稀奇东西都感兴趣,被烫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又抓起那个包子吹了吹,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一边吃着,还一边仔细瞧着手里头那造型可爱的包子,等咽下嘴里的之后一小口将老虎的鼻子咬掉了,又用手把老虎额上的王字扣下来吃。
孙家小少爷吃完一个,又拿起小兔子包子,何穗问他:“小少爷猜猜看这里面的是什么馅?”
这吃食确实不算特别新奇,何穗只是用了点巧儿罢了,再者孩子天性好动,喜欢玩乐不服输,她故意让小少爷猜,还和他打赌能不能猜中,那孙家少爷边猜边吃,竟是一连吃了六个,直到肚子鼓起来后才作罢,他吃完不说,还将剩下几个拿走,说是要玩玩儿。
一边的孙管家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心里庆幸这还真是找对了人!
因着何穗还要回去照顾江子骞,不可能一直呆在此,她提前做了一碗虾仁蛋炒饭,照例是将炒饭放在盘子中央做花心,然后用临时自制的简易酸甜果酱围绕花心做成了花瓣,香喷喷的,又好看。除了虾仁蛋炒饭外,还有一碗雪梨蜂蜜糖水,,她将泡发的枸杞做成小鱼的样式,还加了薄荷叶做成荷叶,做好之后照例让人放在炉子上温着。
临走前,孙管家掏出银子,何穗没收,先问:“孙管家,不知道老太太还有几天回来?”
“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想了想,何穗提议:“那你看这样行不行,这几天我都过来给小少爷做饭,工钱你等到不用我做的那天再一次性结算给我,行吗?”
孙管家笑,“你就不怕我到时候不认账?”
何穗也是微微一笑,“孙家能做到家大业大的,肯定都是诚信之人,绝不会耍弄我这样的小女子。”
孙管家暗自点头,赞扬:“你倒是跟其他姑娘有些不同。”
到家时刚申时,离晚饭
还早。
何穗一推门进去,便看到董氏从堂屋里迈着小碎步走出来,她笑脸盈盈,又十分亲热,将何穗的手握在手心里,招呼着说:“哟,是穗儿回来啦!”

半夜偷看
这可是何穗从嫁过来之后,第一次听到董氏对她如此亲热,她心下诧异,见董氏迎上来朝外看了一眼,急忙问她:“是孙府安排马车送你回来的?”
何穗不冷不热应一声,出乎人意料的是董氏不仅没往心里去,还温柔地轻拍她的手,“穗儿,你去那孙府做什么呀?”
“给孙府小少爷做饭。”何穗抽回了自己的手。
董氏一怔,十分疑惑,“给孙府小少爷做饭?可是那大户人家里不是都有自己的厨子吗?哪还用得着你去做饭?”
“那我哪知道呢,可能人家就是喜欢吃我做的饭。”何穗边说边往里走,落在身后的董氏朝着她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用嘴型“呸”了一下,可呸过之后却又换上笑脸继续迎上去,“你都给那小少爷做的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煮个面蒸了个包子。”
“那……”董氏的眼珠子转了转,“那你总不能白做吧?那孙府有没有给你钱?”
何穗也不瞒她,如实道:“当然给了,第一次做了一顿饭,给了一两银子,这几天的等过几天再结算。”
“什么?”董氏一听眼睛就睁得老大起来,“做一顿饭就给了一两银子??我的乖乖,一两银子啊!”
何穗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又转过身将怀里都油纸包递给董氏,“姨母,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点猪肉,还买了十个肉包子,等下晚上吃吧。”
江子骞受伤,正是需要养身子的时候,吃独食到底不太好,这两日赚了点,买点猪肉包子的也不算什么。
董氏听得一喜,连忙接了过来,眉开眼笑地说:“哎呀,我们穗儿真是太厉害了!今天你跑了一趟也辛苦了,快去歇着,等会儿吃饭时我再喊你。”
最开始董氏第一次让何穗做饭时,看到她炒菜倒的油多了一点,心疼得跳起来就把何穗骂了一顿,接着又嫌她乱放调料,骂她是个蠢婆娘不会炒菜,何穗索性把锅铲一放,让董氏来,可奈何董氏又懒,做了几次便又指使何穗,这两日董行舟回来,才把何穗赶出厨房。
“那就辛苦姨母了。”
董氏一脸谄媚,笑得眼角都是皱褶,“不辛苦不辛苦。”
进了屋子后何穗发现江子骞正在对着几块木头敲敲打打,他的腿受伤了,正是养伤的时候不宜走动,可江子骞常年干活习惯了,又是个躺不住的,所以便拖着伤腿下了床做一些不需要动腿的活。
她看了几眼,问江子骞:“你在做什么?”
江子骞抬头,看到何穗很是高兴,“娘子你回来啦!你快看,我给你做了个小板凳!”
何穗仔细一瞧,哟,可不是么?果真是个小板凳,还能靠的那种。
她今天心里高兴,笑着用手摸了摸江子骞的脸,“真厉害啊。”
江子骞捏着锤子的手一顿,还没有细细品味脸上覆盖着的柔软,那只手就抽走了,他抬手摸了摸被何穗摸过的脸,咧着嘴笑了起来。
何穗没有留意江子骞的动作,坐在床上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她第一次尝到独自赚钱的甜头,只是再过不了几日那孙府老太太便回来了,到时候孙家小少爷要跟着老太太返京,那这条财路必然就会断,要怎么样才能继续赚钱呢?不仅是要赚钱,而且还要赚大钱,让她能盖上大房子,还能顿顿吃上肉!
趁着闲时,和燕妮约了一起绣花,何穗借机打听:“你可有相熟的木匠和泥瓦匠?”
“木匠和泥瓦匠?”燕妮反应过来,“你要建房子?你想搬出去?”
何穗点头。
燕妮压低声音,“是董氏他们对你不好么?”
“唉,别提了。”
“我不认识,但我爹肯定认识很多,你放心,我回去给你打听下。”
何穗一笑,“这会儿还不需要,等我需要的时候再麻烦你。”
两人头挨头说话,董行舟忽然从外面进来,燕妮一见到他就站了起来,低着声音道:“董公子。”
董行舟温声回她:“燕妮姑娘。”
何穗因着早上房门口的事情总觉得和董行舟对视有些不自在,可不理睬也太过于无礼,她随着燕妮打了声招呼,瞧见董行舟看她,直接移开了视线。
这几日气温明显升高了些,到晚上何穗将晒了一日的被褥换上,刚换好扶着江子骞躺上去,小腹一阵阵抽疼,她用手揉了揉,愕然记起自己的小日子好像要来了,于是连忙在衣柜里翻找东西,去了后面的茅房。
肚子是忽然疼的,可脱了裤子一瞧,裤裆上已经沾染了血迹。
何穗将裤子全部脱下,刚好有夜风吹过,她冷得打了个激灵,哆哆嗦嗦将小布条在下身围垫好,要去摸棉裤时,听到外面有枯枝断裂的声音。
何穗吓坏了,大声喝道:“谁在外面?”
没人应她。
她急急忙套上棉裤走出来,清冷的月光下只有树影在摇晃,并没有人。
何穗觉得奇怪,是老鼠么?可不像啊,能发出那样大的响动,树枝
应该不会很细,如若是粗的,老鼠也弄不断啊。
太晚了,被围墙挡住的地面一片漆黑,何穗又冷又怕,无法细探,赶紧往前走。
等回到房间,听到江子骞的声音,何穗这才平静了些。
今晚没什么风,刮不断树枝,那到底方才的树枝响断是如何产生的?难道方才真有人在门外?
是有人去茅房?可如果是这样,那个时候大可出声明说,为何悄悄走了?
只是倘若那人不是去茅房,而是尾随她过去……
何穗脸色一白。
是有人偷看她?还是原本想要对她不轨?
呆愣片刻,何穗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或许本就是老鼠弄断了细枝,只不过在夜深人静里声响被放大罢了。
吐了口浊气,听到江子骞喊自己快上床,她搓着手应声,正要上床,突然记起脱下的亵裤还在茅房!
她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其他的,匆匆忙往外走。
如若她和江子骞两个人住就算了,可这是在董家,随时都有人去茅房,她那是极为私密的亵裤不说,还带着经血,若是被人看到她只怕是得钻进地缝才行!
何穗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堪,裹着衣裳又去了茅房。
门虚掩着,显然里面没人,她推门而入,手在墙上的挂钩上摸了摸,空无一物,又借着月光往地上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何穗心脏飞快跳动,重新在挂钩和地上反复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脱下的亵裤。
如果说方才的响动是半信半疑,那这回亵裤突然消失,便是笃定了有人偷看的想法!
是谁?
董大富?董行舟?总不可能是董氏吧?亦或是从外面翻进来的采花贼?
何穗浑身颤抖,不知是冷还是怕,僵着两条腿回到前院。
董大富两口子睡得早,房里已经没了亮光,而董行舟还在读书,悄悄走近了,还能听到他在屋里小声的念书。
何穗不知所措,毫无头绪。
她回房净了手,木着一张脸躺下,江子骞在旁边说什么她也听不到,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心里慌得很。
好一会儿,她突然翻身去推江子骞,压低声音问:“我方才去茅房后,你可有听到你表弟从房里出来?”
江子骞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情了,摇头说:“没有啊。”
其实问江子骞不靠谱,如果是董行舟,他尾随自己肯定小心翼翼,怎会轻易弄出动静被他人知晓?可如若不是董行舟,难道是董大富?但她嫁进来差不多半个月了,如果他好色想偷看自己,为何以前没有?还是说以前董大富也行了这龌龊之事,只是她没发现?
一面是寡言沉闷的董大富,一面是谦和有礼的董行舟,何穗觉得哪一个都不像,可她的亵裤怎会突然不见呢?
因着这件事,何穗一夜没睡好,大清早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个脑袋不断在自己胸前拱,她揉揉眼,听见江子骞嘀咕:“怎么吃不到奶子?”
她顿时清醒了,将他的脑袋推开,“别瞎闹。”
“娘子娘子,我昨晚都没有吃奶子,腿疼得一抽一抽睡都睡不着,你都不管我!”
昨夜何穗一直惦记着声响和亵裤的事儿,压根没听到江子骞说什么,但即便现在听到了也无暇理睬,她要趁着众人未起,再去检查一下。
“我去下茅房,你别叫。”
快速穿好衣裳,何穗快步往后院走。
茅房的门还是昨日她推开的样子,证明从昨夜她最后一次离开到此时都没有人进去过。
何穗皱着眉往里走,本是先去看挂钩,但余光瞧见地上的粉红,低头仔细一看,这……这不正是她的亵裤么?
将亵裤捡起查看,裤裆的几点血渍已经干了,何穗又抬头看了看挂钩,仔细琢磨了下,想着应当是亵裤从挂钩上掉到恭桶旁边,而夜晚太黑,恭桶刚好把亵裤挡住,所以她才没有看到。
何穗又走出来看地面,因后院有棵老树,虽不算很高,但很粗壮,冬日里掉光了叶子,还断了很多树枝,这几日一直是烈日,树枝晒得干透了,轻轻一压就断也不是稀奇事。
看来真是她多心了。

轻浮
董氏听何穗说给孙府小少爷做一顿饭,便可得一两银子后,当晚便失眠了,一是羡慕,因为这银子来得也太容易了!二来自然是嫉妒了,要说做饭,她做的饭可比何穗要好吃多了,凭什么何穗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
故次日董氏交代董大富做饭照顾董行舟后,一大早天不亮,便坐张大爷的牛车去了县城。
古县虽然不是京城,但作为通往八方的中心城市,不仅大,而且有钱人也多,董氏不知道孙府在哪里,打听半响才找过去,瞧见那门前两只石狮子,只觉着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她在一边隐蔽处候着,不多时便见到不远处一辆马车驶来,而那马车正是每日去自己门口接何穗的那辆。
果然,何穗很快便从马车上下来,在小厮的带领下进了孙府。
“小蹄子,仗着自己现在能赚银子了就了不起!等着瞧吧,明儿个人家就不会要你这个小婆娘了!”董氏酸得不行,恶狠狠骂。
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董氏熬不住了,跑到路边买了两个馒头垫肚子,等急匆匆回来时,刚好瞧见何穗上马车离开。
董氏理理头发,连忙跑到了孙府门前,使劲拍打朱红的大门。
门开了,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伯。
老伯询问董氏找谁,董氏连忙答:“我找孙管家。”
“你找孙管家有何事?”
董氏见他问东问西有些不耐烦,但一想到自己的目的,便忍下心头涌起的不耐,嚷嚷着大嗓门道:“我是来给你们家小少爷做饭的!”
老伯闻言顿时皱眉。
每天来给小少爷做饭的不是一位年轻姑娘么?怎么又来一人?且年轻姑娘刚做好饭离开哩。
因着关乎小少爷,老伯也不敢怠慢,说:“你且等候片刻,我去问问孙管家。”
片刻后门开了,是孙管家走出来将董氏上下打量后,问:“你说你来给我们小少爷做饭?”
董氏连忙点头,“是啊,现在给你们小少爷做饭那姑娘是我外甥女,她做饭可都是我教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比何穗姑娘做得更好吃?”
“那肯定的,她刚嫁到我们家时连菜都不会炒,佐料也是乱往锅里放,后来是我教了才学会的。”董氏得得意洋洋。
虽说小少爷已经喜欢上何穗做的东西,可按照董氏的话来说,孙管家下意识便觉得那董氏做的食物比何穗更好,肯定更能让小少爷喜欢,斟酌片刻,便将董氏请了进去。
“我们小少爷刚吃过午饭,现在肯定是吃不下的,你先做个甜品之类的小玩意儿,我让人端过去看看小少爷喜不喜欢。”
“那太简单了!”
进厨房后,董氏的眼睛立刻瞪圆了,这孙府厨房可比她家的堂屋还要大,且食材各式各样应有尽有,篮筐里的水果也都满满当当,有好多都是她未见过的,更别提那猪牛羊肉鸡蛋的,便更是多了!
见董氏站着不动,孙管家问:“怎么?是缺少什么东西吗?”
董氏回过神,咂嘴笑道:“不缺不缺,我就是看到你们这厨房可真是大啊,东西也太多了吧!”
孙管家多看了她两眼,不置可否,道:“那你就开始吧。”
“好好好,我这就开始做。”
董氏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道做什么,看了两圈后,想着孙管家说小少爷刚吃的饭,便打算做个糖腌西红柿,这东西就是个零嘴,不占肚子,她在家常给儿子做,且不说她,村里妇人也爱做,孩子们都爱吃。
她把西红柿切丁,拿白糖拌了拌,说:“腌一会儿就好了。”
孙管家看得目瞪口呆,反问:“这就做好了?”
“是啊,腌一下,入味就好了。”
孙管家心里有质疑,可想到这妇人是何穗的婶婶,而何穗做菜的手艺还是她教的,心里觉得她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要知道最初何穗来时,他也质疑过何穗的手艺,想想,便暂且将心里的质疑压了下去。
等待片刻后,董氏拿勺子在碗里拌拌,随后舀了一勺尝味道,吃过后自己点了点头,要将手里的勺子放回碗里时,孙管家连忙出声阻止,“哎哎哎,你吃过的勺子怎么往碗里放?这可是给我们小少爷的!”
董氏平时在家已经习惯了,做了什么东西她都要吃一口,吃过的筷子或是勺子就这么放到盘里,因着反正都是一家人,谁敢嫌弃她?
“在家习惯了。”董氏嘿嘿一笑,将手里的勺子放在一边,又重新拿了一个勺子。
孙管家微微蹙眉,想着何穗每次做菜可都是很卫生的,绝对不会像董氏这样。
孙家小少爷正在玩耍,他这几天吃的每一顿都不一样,好吃又新奇,故已经习惯对下一餐充满了期待,这会儿丫鬟将糖腌西红柿送到他面前,虽然中午已经吃饱了,可仍旧是高兴地坐到凳子上,问:“这是什么?”
董氏抢着回答:“糖腌西红柿,可好吃了!”
孙家小少爷一听可好吃了,立刻就舀了一勺放在嘴
里,可只不过咀嚼两下后便一股脑将嘴里的东西吐到了地上,皱眉吐着舌头喊:“难吃死了!”
孙管家和董氏均是一愣,孙管家还未说话,董氏立刻便喊了起来,“你这小娃娃怎么说话!我做的东西我们全家都爱吃,真是个没教……”
孙管家不悦的眼神扫了过来,还要说话的董氏立刻闭嘴了。她在家习惯了教训别人,现在见到这个小孩子说她做的东西难吃下意识的就想骂两句,压根就忘了这是孙府!
孙家小少爷朝董氏做了个鬼脸,叫道:“就是难吃就是难吃!”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董氏气得想抽他,可是又不敢。
孙管家二话不说,走到桌前舀了一勺糖腌西红柿送到自己嘴里。
甜度很低,味道寡淡,就是一嘴的西红柿味儿,连他一个吃惯粗食的下人都觉得不好吃,更何况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孙管家将勺子往碗里一扔,直接道:“把这人赶出去。”
董氏吓了一跳,连忙大呼冤枉,“那个死小……小少爷绝对是年纪太小了不知道好坏!我可以重新做一份的!”
“免了,就这味儿你还敢自称比何穗姑娘厉害?”孙管家蹙眉,再次发话,“直接赶出去!”
董氏饿了一上午,最后还被人赶出来,又气又不甘心,只是这里可不是他们村,谁得罪她她便能站在人家门前骂街的地方,在心里怒骂半响,董氏才泄气转身离去。
等回到家,瞧见何穗端着饭菜正往房里走,肚子顿时咕咕叫,压了一路的火又狠狠窜起来,叉腰便骂:“浪荡蹄子,这都不是午饭时间了,你还做什么吃食?真是一对猪!”
董氏骂骂咧咧,何穗可不理她,她今日从县城回来时,听董大富说董氏去县里给人做饭了,当下她便猜到了董氏去哪里,去干什么,此时见她怒气腾腾回来,心知董氏定然是被人赶出来的,顿时觉着十分痛快,也不搭理董氏,直接将房门关上了。
连着几日卧床静养,何穗又买了猪骨熬汤给江子骞补,到第六日时江子骞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自己下床走路完全没问题。
郎中说要静养半个月的,没想到他五六日就好得差不多了,大概真应了董氏说的那句“傻子皮糙肉厚”,又也许是傻人有傻福吧,不然哪里有人能轻易从熊瞎子手里逃脱呢。
傻子受伤这几日一直闷在家,如今终于能下床,晚上吃完饭就跑出去玩,太阳快落山了还未回来,何穗担心他又碰到什么事,打算出去找找。
刚走到门口,拿着书的董行舟迎面进来,何穗忙避开让他先走。
董行舟看了她一眼,温声问:“表嫂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江子骞。”
“我方才看到子骞哥和两个小孩在扔石子玩,我喊过他了,子骞哥说等会儿再回来。”
何穗点点头,“我出去走走。”
董行舟侧了身子,“我陪表嫂去走走吧。”
何穗听到这话一愣,忙道:“不用了,听闻你不久后要进京考试,读书时间宝贵可耽误不得。”何穗不欲与他多说,见他侧了身子,便顺着边上往外走,结果走到董行舟身边时,他突然伸手将她的手腕给用力握住。
最开始何穗对董行舟的印象非常好,在董家听惯了粗声脏话,见识了尖酸刻薄,董行舟犹如一股清流,谦和有礼,温声细语,与董氏夫妇格格不入,可随着几次的相处,何穗心里的感觉渐渐变了,她总觉得董行舟有些怪怪的,说他轻浮,但他又并无过分的言行举止,只是偶尔却真真实实感觉有些不舒服。
可此时此刻,何穗已经不止是不舒服了,她泛起薄怒提高音量道:“表弟,你这是做什么!”

含住花蜜小豆
“表嫂,仔细脚下。”
董行舟声音淡淡的,手下却是用力,将何穗扯到自己身边,何穗随着他的视线往地上看,瞧见地上一条三寸多的大蜈蚣,她吓了一跳,连连后退。
“莫怕。”董行舟弯腰捡了边上的石头,对准大蜈蚣重重砸下去,蜈蚣来不及逃跑,直接被砸死,董行舟又一脚将蜈蚣踢出去,回头安慰何穗,“没事了,以后走路仔细脚下,应当是要下雨了,这东西才从地底下钻出来的,要是被咬到可不是躺两日就能好的。”
何穗从小就怕这种东西,方才真是受了一惊,此时心跳飞快,一时都忘了董行舟还捏着她的手腕。
话刚说完,江子骞跛着一条腿从外面跑进来,他看起来很高兴,将一束野花送到何穗面前,“娘子娘子,他们说姑娘都喜欢花,我特意摘来送给你的!”说罢,看到董行舟握着何穗的手腕,他眼神一闪,表情突然的兴奋,扔了花猛地将董行舟另一只手牵着使劲一拽,大喊大叫,“表弟,你们在玩什么游戏?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玩!我要玩我要玩!”
董行舟对何穗来说力气大,可在江子骞面前,他只是个连两桶水都挑不动的柔弱书生,何况江子骞是个傻子,傻子一身蛮力,哪里知道什么轻重之分,这么一扯,董行舟手腕便跟脱臼似的,疼得龇牙咧嘴。
“子骞哥快住手!”
江子骞特别开心,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他的手于董行舟来说像是一把钳子,死死禁锢住董行舟的手腕,那痛感仿佛是骨头裂开了!
“疼……”
听到董行舟痛苦喊了好几声,江子骞才反应过来,他连忙松开董行舟,一脸慌张跺着脚不知所措,“表弟你怎么了?表弟表弟,我去找郎中!”
他“呜呜”着往外跑,被皱眉忍痛的董行舟喊住:“不用了,子骞哥,我没事,揉揉就好了。”
董行舟沉着脸,托了胳膊往里走,江子骞一脸忧愁,“娘子娘子,表弟他怎么了?表弟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何穗心情有些复杂,没说话,只摇了摇头,也失了散步的心情,往回走,江子骞手足无措连忙跟上。
进房后,何穗对江子骞说:“我明早要回娘家,这次你不用去。”
江子骞闻言瞬间变了脸色,一屁股坐在地上:“娘子你不要我了吗?”
“你坐地上做什么?赶紧起来,我后日便回来了。”
江子骞不信,许是因为拉着脸,脸上的黑青胎记显得更明显丑陋,他盯着何穗看,声音染上几分哭腔:“娘子,你真的还会回来么?你是不是骗我?”
“自然会回来,你至于吓成这样么?我答应过江叔,会好好照顾你的。”
江子骞听她提江二爷,似乎这才信了几分,慢慢爬起来,整个人小心翼翼,眼珠子转了几圈,小声说:“娘子,我想去看看表弟有没有受伤。”
“你去便是。”何穗没功夫操心这些,随意挥手。
趁着还有点光,她想着给江子骞做的衣衫袖子还有几针,便拿出来坐在门口补上。
一直到天色昏暗,何穗便歇了,点燃蜡烛,去烧了热水端进屋,将门拴好,清洗下体。
全部弄完收拾好,江子骞还没回来,何穗也没去叫他。
虽说傍晚那会儿董行舟是怕她被蜈蚣咬到,可何穗始终不自在,想着日后还是避着董行舟一点较好,他虽看着文质彬彬,但何穗心里总觉着和他近距离相处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刚躺下,江子骞回来了,只是没有往日的精神劲,仍旧是小心翼翼看了何穗一眼,自己倒了热水洗漱,把身上收拾干净了才上床。
“去把灯熄了吧,我睡了,明早要早些起来才行。”何穗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子骞。
江子骞没下床,反而跟着翻身将何穗一搂,瓮声瓮气问:“娘子,是不是我这几日没陪你玩游戏,你生气了所以才要回娘家?”
“什么游戏?”何穗问完自己又反应过来,江子骞是说弄她下面的意思。
这几日因着来月事,她根本不让他碰下体,只准他吃奶,可江子骞吃了几日不满足,一会儿要玩何穗下体,一会儿又要何穗玩他下体,夜夜都要闹上一回才睡觉。
江子骞头脑简单,只会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想问题,所以才能问出这种话。
何穗啐他:“瞎说什么,吹灯睡觉吧。”
江子骞不去,又问:“娘子,你下面还流血么?”
“没了,好了。”
江子骞一听,直接往被子里钻,“那我看看。”
何穗拿脚蹬江子骞的脑袋,“别闹了,赶紧睡觉,我明日还要早起呢!”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何穗说要早起,江子骞力气更大,直接钻到何穗的两腿间,将乱蹬的两条细腿分开,手悉悉窣窣几下就将她的亵裤脱掉扔出了被子。
虽然好几次光着下身在被子里,但何穗还是臊得慌。
“黑乎乎的怎么看不清呀。”江子骞自言自语,将被子往上推,自己整个人和何穗的
下半身全露在了外面。
这段时间天气热乎很多,可这般赤裸身体在外还是有些冷,何穗哆嗦了下还来不及开口,便感觉阴唇被江子骞拨开了。
“你……”她红了脸。
“呀,真的干净了,好白好香哦。”江子骞两只手掰着阴唇,将里面的小阴唇和阴蒂全都露了出来,唯有那花蜜口跟贝壳似的紧闭着,“娘子,你好光滑哦。”
江子骞的手上上下下抚摸,虽他掌心有厚茧,可摸着却特别舒服,阴阜,阴唇,手指所到之处均泛起酥麻,麻到何穗没了气力,动弹不得。
她软了,他却硬了,可他耐着身子没动,干净的指尖从阴阜上刮下来,将花蜜小豆从头刮到尾,弄得何穗“嗯嗯”个不停,江子骞勾了唇,收回手开始来回抚摸大腿内外侧,在何穗猝不及防时,脸突然压下,含住了那颗花蜜小豆。
这一瞬,何穗简直像被人沉入了湖底般的窒息,她大声喊叫起来,弓起身体想要挣扎摆动,可大腿被江子骞禁锢得死死的,她只能闭眼仰面,本是想将突如其来的感觉释放,却不想再一张嘴,便是满室的浪叫。
江子骞压根不给她任何缓合的机会,嘴唇收紧,含着花蜜小豆舌尖飞快地扫动,紧接着唇瓣又跟吸面条似的将花蜜小豆压着往嘴里吮吸。
何穗何曾受过这种深刻的刺激,虽说之前被江子骞用手指弄得也要死要活,可再怎样那种极致感是循序渐进,这一次从平静直接飞奔到最顶峰,她几乎快要叫哑了嗓子,身体也乱扑腾,可江子骞怎样都不松口松手,何穗全身血液在这一刻直逼头顶,所有的快感汇聚成一个顶,大叫一声,泄了。
等感觉从湖底渐渐浮出水面,何穗才得以平静,她大口大口喘气,像得不到水濒临死亡的鱼儿,可偏生她身下又水流不断,像浸在水里的帕子,那水怎么都拧不干。
江子骞不言不语,趴在双腿间仔细欣赏。
原本紧闭的蜜穴口因何穗泄了而微微张开,只是太小了,怕是他的小指插进去都困难,因为身体愉悦,蜜穴口正一张一合,好像婴儿的小嘴,粉嫩又可爱,他很想亲吻它。
不过今晚已经够了。
江子骞抬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又成了憨傻,“娘子娘子,你叫得好大声哦,会打扰到表弟读书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何穗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浪叫声肯定被董行舟全听到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董行舟一定觉得她是个淫荡女子,明日里见着了,也不知道会以何眼光去瞧她。
何穗十分难为情,可懊悔也无用,方才江子骞突然那样,她已无力思考,又如何控制自己呢?说来都怪江子骞这个傻子。
她想狠狠瞪他,可瞧见他嘴角的晶莹剔透,又臊极了。
那,那是她下身的浪水啊……
两人重新盖好被子躺一起,何穗说:“你腿也好了大半,要不明日随我一起回娘家吧?”
“不要,我不去!”江子骞反应很大。
何穗挺诧异,问他:“为何?”
“娘子在这里对我很好,回了娘家后对我好凶,不与我说话,晚上也不和我睡一块儿了,我不喜欢回娘家,我不回我不回!”
江子骞这话说得何穗十分惭愧。
当时她回娘家后心情复杂,满心满腹都是委屈,对江子骞态度确实不好,本以为他是个傻子很快就忘了,可不想他都存在心里呢。
说起这个,何穗又想起生孩子的事情,她偏头看向江子骞,瞧见他这边没有胎记的脸真是极好看,琢磨倘若江子骞没有胎记,肯定很俊朗,如若不是,定然也不会丑,那她生的小孩肯定不会是丑八怪吧?
嫁给江子骞许是命中注定的,既然已是如此,他又确实待自己很疼爱,生个孩子也是好的。
何穗打定主意,推了推江子骞,轻声说:“等我从娘家回来,就给你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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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她滚烫的小腹上
何穗昨夜就收拾好了包袱。
给孙家小少爷做饭不到十日,孙管家昨日一起给她结算了十两银子,何穗一咬牙,给爹娘买了两套成衣,和一些细碎物品。
从前他们一家做点小生意,收入不错,吃穿用度虽比不上大户人家,但每日饭菜也有荤腥,但自从逃难来了大伯家,每月上缴一两借宿费不说,吃的都是极差,因着没有收入,爹娘也舍不得花钱,这一年里,从未给自己添置过什么新东西。
何穗这几日已经规划好了,先盖房子,让爹娘从蔡秀家搬出来,她和江子骞也不用窝在这地方日日受气,等他们在新住处安顿好后,生意也就可以开始了。
只是这是大事,这次回去,主要还是先给爹娘说道说道,这一年他们被蔡秀两口子压迫得厉害,明明是自己家里的大小事,却处处先要与蔡秀两口子商量,从前爹娘都当何穗是不懂事的姑娘,现如今她经历这么多,再也不会忍气吞声让爹娘处处被蔡秀两口子限制。
早早将事情一条条规划得很好,可当天大早才刚睁开眼,就听到外面大雨哗啦地下,何穗连忙披了棉衣起身开门看,果真瞧见大雨连成线似的,院门口都掩在烟雨中模糊不清了。
唉,看来回娘家的日期又要延迟了。
重新躺回床上,何穗却睡不着了,这会儿还早,董氏他们都没起来,何穗越躺越心烦,索性穿衣裳起来,点了烛灯缝衣服。
上次从县城买了布匹回来,给江子骞量了尺寸后便开始做了,何穗其实不太会,但庆幸有燕妮这个好师傅,等天气再热点,脱了棉衣穿正好。
还没做几针,外面就有响动,应当是董氏起来做早饭了。
自董行舟回来后,董氏经常做肉,即便哪一顿没有肉,那也有鱼或蛋,江子骞每次都吃得眉开眼笑,董氏自然心里有气,可董行舟说过两次后,她虽舍不得何穗小两口跟着占便宜,却也不好发作。
天色渐渐变亮,何穗吹了烛灯,放下针线叹气,想着怎的做什么都不顺心呢。
“娘子,你起得好早呀。”江子骞坐起来揉眼睛。
何穗见他醒了,索性起身给他拿衣衫,“快起来洗漱吧,等会儿要吃早饭了。”
江子骞趁机抱住她的手臂,“娘子,今日下大雨啦,你还回娘家吗?”
“等不下了再回去。”
江子骞“哦”了一声,将脑袋慢慢贴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那娘子,今晚可以给我生孩子么?”
何穗与江子骞在一起久了,脸皮也变厚了些,本想故意捉弄他,却瞧见他望着自己那双颇为真诚的眼,心一软,带了几分娇羞道:“晚上再说。”
董行舟约莫昨夜睡得晚,早饭上桌了他还未来,江子骞贪吃,第一个抢着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董氏就指着他破口大骂:“你上辈子是饿死的啊,野种玩意儿,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家里的活儿没说帮着干一份!”
她骂的话极为难听,但江子骞听不懂,只知道自己挨骂了,双手抱着头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何穗正好走进来,见状立刻出声:“姨母好威武,怎的在江二爷面前如鼠一般?江子骞是个傻子没错,但他不是野种,他爹娘虽死了,却还有我还有江二爷,倘若姨母再用这般恶毒的话骂他,我定一字一句告诉江二爷。”
“你!”董氏咬着一口怒气老脸憋得通红。
何穗丝毫不畏惧,继续道:“如果姨母觉得我和江子骞住在这里碍眼,大可将江二爷给的银子还回来,我们搬出去便是。”
“你们要滚便滚,银子可一文没有,你们以为日日吃喝不用钱?那鱼肉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
何穗笑,“放心,我们会走,只是这账我算不清,等江二爷来了再算吧,他此番去,不会太久,姨母清点了银子等着便是。”
董氏听她说江二爷不久便回来,着实吓得不轻,即刻将剩余的话憋回去,只是在何穗这里受的气又憋在心里难受,只得朝已经开始吃的董大富怒吼:“就知道吃吃吃,没瞧见行舟还没来?吃不死你个老东西!”
董大富惧内,立马放下碗筷小声道:“我去喊喊行舟。”
他话音刚落,董行舟便从外而入,他一身灰白长衫,面色有几分疲倦。
“娘,大清早的,你怎的又骂人了?”
董氏对上董行舟时心情都不一样了,换上笑说:“没有骂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娘嗓门大。”
何穗见董行舟进来,顿时有些不自在,昨夜她那样浪叫,董氏他们隔得远听不到,但隔壁房间的董行舟多半听得一清二楚……
早饭喝粥,但董氏配了炸鱼块,香喷喷一碗,待董行舟坐下后才端出放在他面前。
许是担心江子骞去夹,董氏又马上将无小刺的鱼肚纷纷挑出来夹给董行舟,又拣了肉多的鱼块分给自己和董大富。
本来一碗炸鱼便不多,被瓜分后,碗里只剩下鱼头和鱼尾。
何穗对从始至终就没看过这碗鱼,但江子骞不同,他是个傻子,有好吃的就想要吃
,但他又胆小害怕董氏,此时见董氏不再动筷子,才敢小心翼翼去看鱼碗,然后将剩下的鱼头鱼尾全夹给了何穗。
对于他的举动,何穗诧异的同时,还颇为感动,她又将鱼头鱼尾放在江子骞碗里,说:“我不会理刺,你自己吃吧。”
“哦。”
见他应一声,何穗继续低头吃饭,很快的,却又见江子骞将鱼头鱼尾的肉都理好刺给了她,而自己则咬着干巴巴的鱼头,嚼得津津有味。
董氏两口子自顾自吃自己的没瞧见,一边的董行舟却全部看在眼里,他将碗里两块没动的鱼肉,夹起放在了江子骞的碗里,蔼声说:“表哥,你帮着家里干了那么多活,也应该吃点好的。”
江子骞乐呵呵地说了句:“谢谢表弟。”
只是董氏却怒了:“他好吃好喝的干什么活了啊!一个傻子而已,也就是每天去地里装装样子!吃这么好的东西都是浪费了!”
这一下吓得江子骞不敢动筷子了。
董行舟听闻后只是道:“娘,虽然我不在家里,但表哥每天做了哪些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表哥劳累,理应吃些好的。”
董氏虽不情愿,但一听儿子发话了,一改往日谁敢反驳她,她就必须让对方好看的作风。
江子骞望着酥嫩的鱼肉,连忙又全部夹给何穗。
这下,何穗心里更是复杂,一是感动于傻子的举动,二来又觉着自己是不是对董行舟太过多心了?且他表现得这样坦然,昨夜里她的淫声浪语,他应当是没听到吧?
唉……
一顿饭吃完,其他人吃完都是甩手直接走,但何穗吃完得洗碗收拾,她将碗一个个摞在一起,捡到董行舟面前的碗时,董行舟突然伸手,将她捡碗的手给握住。
这一次又一次的,董行舟竟越来越放肆!
“你做什么!”何穗真真吓了一跳。
董行舟温润一笑,“表嫂,我知道我娘又骂你和子骞哥了,其实我娘就是嘴巴厉害,心不坏的,我回家这么多天一直看到表嫂在洗碗,今日让我来收拾吧。”
每一次董行舟的亲密接触都有正常理由,何穗前几次还觉得自己过余敏感多心,可这一次她实在受不了,只是正要甩开董行舟,他却已经收回手,将那摞碗端出去了。
何穗只感觉好似根鱼刺卡在喉咙似的,十分难受,她回房将董行舟握过的手背用水洗过两遍,心里这才松快些,只是想到董家的人个个如此,恨不得立刻便搬出去,哪怕是住在破庙里也甘愿!
大雨下了一整日,何穗哪儿都去不成,在家专心缝衣衫。
天色本就阴沉,还没到傍晚天就黑透了,饭后董氏将烛灯都拿走了,何穗只好回房取。她独自收拾好回房,没看到江子骞,倒是瞧见董行舟从房里走了出来。
何穗不欲与他有所接触,推开门往里走,一只脚刚踏进去,董行舟便喊住她:“表嫂。”
寄人篱下的,不好闹太僵,何穗谨慎地站到房内,一手扶着门框,一手藏于身后,“表弟有事么?”
董行舟似乎看出了她的防备,温声说:“怪我,家里没有多的弟兄姊妹,平日里一直把子骞哥当亲兄长,拿表嫂也是如此,家里人多热闹我很高兴,几次没分寸失礼节惊扰了表嫂,我是男儿,不如女儿们心思细腻,有得罪的地方表嫂莫往心里去。”说着董行舟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这是我回来时同窗送的自己酿的梅子酒,酸甜可口,后劲也不大,我喝不惯,适合你们女子,表嫂可以尝尝,若是不喜欢再还给我便是。”
一席话说得何穗心中动摇几分,想着莫不是真的错怪董行舟了?可这几次的感觉一次比一次讨厌,何穗虽善,却也不至于强逼着自己与心中已有些厌恶的人相处,她静着身子没动,董行舟也不介意,将小酒坛子放在地上,转身回了房间。
何穗默了片刻,将酒坛子抱进房间,等了会儿江子骞还不回来,便自己去烧热水进来泡脚。
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江子骞去哪里玩了,董氏生怕他们用坏雨具,早早都藏了起来,她也不好出去找他,何穗一边想着下次去县城要买两把雨伞,一边又记起江子骞早晨问她今晚能不能生孩子……
这傻子,别的事情跟他说了就忘,这下流之事倒是记得牢牢的。
想到江子骞憨傻的模样,何穗又忍不住笑出声。
生吧生吧,她还这样年轻,还不成守着活寡到死么?她也不想老得不能动了,死在床上都无人知晓。
前两年家里还没遭遇水灾时,有次她坐在家门口剥蒜,听到隔壁几个妇人说过床笫之私,何穗听了几句女人在床上该如何伺候男人,当时只觉得放浪臊得慌,端着篮子就跑进屋里了,现在年长几岁,又嫁了人,回想起这些事羞赧之余又多了几分好奇。
女人到底该如何伺候男人呢?不就是脱了衣裳和男人做那事么?
何穗红着脸在心里偷偷琢磨了会儿,又啐自己浪荡,竟然开始想这种事,不就是生孩子么,多睡几次,怀上就可以了,江子骞这个傻子,哪里需要
她伺候?
虽是这样想着,何穗却又对等会儿的事情紧张不安,江子骞胯间东西那样大,她会不会痛晕啊?
还有这江子骞到哪里去了?为何这么晚还不回来?
何穗倒了洗脚水,先上床躺着,看到桌上放的那壶梅子酒,想着不如喝点酒,人带着点醉意,等会儿应当也不会太痛。
爬起来倒一杯,抿了小口细品,还真如董行舟说得那般酸甜可口,酒味很浅,丝毫不辣口,她连喝三杯,直至感觉冷酒入腹凉得慌才作罢。
重新躺回被窝里,何穗只觉得身体挺舒服,也不如方才进被窝那般冷了,可渐渐的,暖意像窜起来的火堆,不多时便冲得老高,烧得她浑身又烫又慌。
怎会如此!
何穗喉咙发干,想爬起来喝口冷水,头也晕得厉害,坐都坐不起来。
正惊慌时,房门被推开,雨夜的冷风飕飕往屋里灌,烛灯被吹灭后,房门口才出现了人影。
是,是江子骞么?
来人不语,进来后将房门关上,栓好,一步步靠近床。
“水,给我水……”何穗软弱无力,皮肤的热度好似可以点燃衣衫。
来人不答,弯腰将手探入被子,落在她滚烫的小腹上,而后逐渐上移,欲从亵衣衣领里钻进去。
“……是你,董行舟!”

插入时卵蛋都撞在何穗的肉臀上
董行舟没说话,却是在一室漆黑里笑了,他的笑声和着刺骨的冷夜,让何穗不寒而栗。
这一刻,何穗终于反应过来自董行舟回来后,自己所碰到的一切,可惜此时反应过来也是晚了,她无力挣扎和反抗,却都是徒劳,只能毫无气势地咒骂:“……董行舟,你,你不得好死……”
“生,亦或死,都是我们无法掌控的,所以要趁生时,把想做的都做了,表嫂觉得呢?”董行舟边说边将手从领口探进去,他触碰到了柔软的乳,虽隔着肚兜,却仍是快活得吸气,嗓音又低又软,与平日里的温润截然不同,有种轻浮的浪荡。
他的手很快便挑开肚兜的细绳,轻轻一扯,柔软的乳便跟剥皮似的从肚兜下露了出来,董行舟在黑夜里瞧不见那温软,却好似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他赤红了眼,两手寻到香软,急忙揉捏。
“女人果然如水做,表嫂真软,软得我心发慌……”董行舟声音越发低沉,他的笑从喉咙露滚出来,让人瘆得慌。
何穗又气又怕,但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她只觉着胸前沾染了董行舟热辣的气息,随后,乳上一颗红豆便被含住。
董行舟虽没成婚,可他每个动作都十分熟稔,似乎很懂得让自己舒服,也很懂得如何让女人舒服,那红豆一入嘴,他便翘了舌尖飞快舔弄乳尖儿,在静谧夜里,何穗不仅听到了撩拨时发出的淫荡之音,身体竟然还可耻得有了反应。
可她心里是极度恶心的啊!
很快的,何穗便意识到一切感觉都是因着自己中了媚药,但凡身体被稍稍触碰一下,原本的感觉便会加剧,此时不仅仅是香软红豆感觉瘙痒,就连下身也是淫水涟涟,双腿也不自觉绞着,恨不得有根粗大肉棒能狠狠入了自己的身体。
“不……”何穗眼泪躺进枕头里,但董行舟丝毫没有住手的打算,他含着乳头吮吸,一手掌乳搓揉,另一手顺着裤腿往下滑,带着恶心的闷热落在了何穗下体。
虽隔着亵裤,何穗却感觉那手指仿佛是挖进了她湿软的阴肉一样,屈辱和愤怒交织成网,将她狠狠罩住。
“表嫂好软好甜,不知道那穴儿道里,是不是也一样香甜?”董行舟吐着热气,嘴唇沿着何穗身体往下,边吻边摸,最后隔着亵裤突然将何穗下体吸住。
“唔……啊……”何穗流着眼泪,身体被迫发出淫语。
热气不断呵在下体,那处本就敏感,此时被刺激,再加上中了媚药,那穴儿里的淫液也好似变成了滚烫开水,在下体内翻滚,让何穗浑身上下如蚂蚁啃咬似的难受。
“表嫂真是尤物,隔着裤子,都能尝到蜜穴有多甜美,表嫂,我比起那痴傻儿如何?他身下那根能硬起么?知道怎样入表嫂的花穴?懂得如何把表嫂弄丢身子么?”董行舟话里带着淫笑,手上急忙去脱自己的裤子。
何穗使劲全身气力拼命捶打,可她中了媚药,那捶打对于董行舟来说跟挠痒痒似的。
董行舟十分猴急,可越急就越是解不开腰带,他手忙脚乱的,裤腰带没解开,反而绞在了一起,正烦躁撕扯着,突然有人敲门:“娘子,我回来啦娘子!”
是江子骞!
何穗忙喊:“救我,快救我!”
她有气无力,再加上瓢泼大雨的,江子骞根本听不清,只是他敲了好几下门都不开,他突然像是发了狂,疯狂撞门,也不知真是傻子一身蛮力,还是门破旧了,这么被撞两下,整个门板突然“哐”的一声倒在地上。
“江子骞,救我!”
江子骞终于听清了呼喊,“娘子你怎么了?”
董行舟急躁不已,刚把裤腰带拽开这傻子就进来了,他一时不知是该先对付何穗,还是先对付江子骞。
江子骞平日里傻里傻气,此时竟还知道先点燃烛灯,光一亮起,便将董行舟的脸看了个一清二楚,更将他要脱裤子的举动一览无遗,江子骞霎时便狰狞了,“你要欺负我娘子!我打死你!”
其实从江子骞来到董家开始,董行舟便是瞧不上江子骞的,可他得知江子骞有个有钱的二叔,且董氏十分惧怕那二叔,是何原因他探过几次董氏都守口如瓶,时间一久董行舟也失了知道的兴致,不过戏耍傻子挺有趣不说,傻子还当他对自己好,倒是让他觉得挺有意思,另外那个江二爷每次来探望江子骞都给足了银子,董氏将银子私底下拿了一些给他,让他在县城日子越过越好,且董行舟为了给外人营造他温文尔雅的形象,在他人面前这才总是维护江子骞。
董行舟认为自己很了解江子骞,他也应当很听自己的话,故,他直接开口:“表嫂生病了,子骞哥快去请郎中,记住,要去县里请,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不行,看不好表嫂的病。”
他以为江子骞立刻便会去,可江子骞并没有,相反他瞪着眼捏着拳,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在晕黄的烛灯中,他的黑青胎记狞狰可怖,仿佛恶鬼罗刹要来向自己索命!
“子骞哥,你冷静些,我是在隔壁听到……啊!”董行舟还想扯谎,说到一半被江子骞一拳揍过来,两个鼻孔顿时冒血。
董行舟到底是个柔弱书生,被重重打了一拳,还见了血,哪里还受得住,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江子骞冷冷一笑,一脚将董行舟踢到旁边,然后吹了灯,走到床边探何穗的额头。
滚烫。
何穗体内的媚药在发力,已经有些不清醒,也不知是谁在触碰自己,只觉得那只手冰冰凉好舒服,小腹和下身瘙痒难耐,十分渴望男人的抚摸和亲密接触。
“抱我,抱我……”何穗呢喃,江子骞丝毫不犹豫,褪去厚重的外衫和裤子,进了被窝。
他身上还带着雨夜的寒气,何穗即刻将他紧紧抱住,红唇本能地在凉凉的面颊亲吻,瘙痒的下体使劲在江子骞身上蹭,每蹭一下,那瘙痒仿佛便能减轻几分。
江子骞用指腹按住她不安分的唇,低着嗓音问:“想要么?”
“要,要……”
“要什么?”
“要你……”
江子骞低笑,“吻我。”
何穗急得不行,红唇在江子骞脸上胡乱地亲,可江子骞又是将她的红唇推开,薄唇贴着她的耳朵喃语:“我是说,吻我的唇。”
何穗在迷糊慌乱中去寻江子骞的唇,待手摸到后,急不可耐地吻上去,可她没接过吻,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在江子骞唇上乱舔乱啃。
江子骞哼笑一声,一翻身让她趴在自己身上,扣住人的后脑勺便深吻下去,唇吮住何穗的,舌尖探入她嘴里,将染了梅子味的津液全吸入自己嘴里,他力气很大,手使劲一扯,硬是将何穗的亵裤给撕烂了,大手掌扣在蜜桃臀上重重一拍,感受到嫩肉抖动,又死死掐住,勃起的下身顶住了何穗光滑的下身。
何穗太舒服了,使劲往江子骞胯间蹭,蹭得花蜜不断往外渗,打湿了江子骞的亵裤,她不仅想用力蹭那巨物,还渴望巨物能入得自己的花穴。
何穗主动含住江子骞的唇瓣,学着他的样子与他的舌尖交缠,两只小手不停在他胸前乱摸,解开衣带后扯开衣衫。
何穗的小手很软嫩,江子骞的胸膛很结实,被这样不停抚摸,江子骞的火也上来了,他等这一日等得够久,手从何穗的臀上往双腿间探,手指还没伸进去就摸到了湿滑,他继续往下,便好似来到了泥泞地,手指深入,指尖刚好顶到花穴口。
他每一点的触碰对何穗来说都是说不出的欢愉,好似终于等到雨水的干涸土壤,得以滋润,得以解救。
江子骞的手指抠出了更多花蜜,抠得何穗花穴口上又痒又舒服,她毫无意识的手滑下来,按住一根硬邦邦的肉棒子,隔着布料,手指沿着粗长细细描绘,本能告诉她那是何物,她喘着热气,迫不及待解开江子骞的亵裤,伸手握住那根肉棒子,手指在肉茎上摩擦。
“唔……”江子骞吸气,一只手在何穗花穴口上搅弄,一只手掐着何穗的臀肉,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着淡淡的淤青,他忍着肉棒上的酥感,等暂且玩够了后,突然地翻身,将何穗压在身下。
手中的肉棒子不见了,花穴口上的手指也没有了,何穗开始急躁,在江子骞身下扭动,“要,我还要……”
江子骞勾了下唇角,“给你,别急,都会给你的。”
他脱光亵衣亵裤,将何穗细长的腿勾住自己的腰,用手探了探花穴的位置,染了一手的润滑涂抹在龟头上。
何穗是天生尤物,方才被手指头搅弄过的花蜜口又合拢,仿佛没有经过任何入侵,江子骞又用手指搅开紧闭的花穴口,方便进入。
何穗等不了了,身体胡乱摆动,好几次花穴都顶住了龟头,可又划过去,她腹内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随时面临死亡。
身体好烫,好难受。
江子骞抽出手指时,立刻握住肉茎往微微张开的花穴里塞,花蜜太多足够湿滑,方便龟头一鼓作气往里插入。
董行舟下的媚药太厉害,何穗全身痒得不行,那痒感还好似麻痹了她的痛觉,在肉茎重重插入的那一瞬,她只感觉痒感泛滥,如喷泉似的汇聚在一起,迸发出另一种愉悦感。
整个花穴和甬道被贯穿,何穗被插得细腰弓起,胯部上下起伏,肉茎也随之在甬道内缓缓移动。
“这么快就会自己动了,真是个妖精。”
江子骞大手掌擒住她的细腰,胯部开始浅浅律动,何穗中了媚药后反应比较迟钝,抽插了两三下快感才开始冒泡,她舒服地吸起,整个身体因快感而舒展,可甬道却敏感地收缩,她感觉不到,可江子骞的肉棒子插在里面,只觉得肉棒子被肉褶吸绞住,绞得生疼,好似要断掉了。
“放松点娘子。”江子骞的手穿过肚兜,罩住两颗硕大的乳,他轻轻地揉,用掌心摩擦乳尖儿,安抚何穗。
何穗别的什么都不知,只想得到被
撞击的快感,她听话地放松小腹,循着江子骞的声音去吻他的唇,细细品味两人下体结合的愉悦。
随着江子骞不断地撞击,痒到难受想死的感觉没有了,媚药好似得到控制,只是何穗仍是不清醒,放肆的浪叫
声伴随着外面的大雨,直击江子骞的耳膜和心脏,他肉棒发烫,死死戳开甬道的肉褶往里插,龟头顶到最深处的软肉上,何穗又大喊受不了,可他根本不放过她,直起背脊将何穗一条腿折起膝盖顶在自己胸前,另一条腿搁在他大腿上,粗糙的大手掌顺着光滑无毛的阴阜摸到小腹,继而往上滑,等温柔了一路,到酥乳时,江子骞陡然使力,将一手难以掌控的酥乳捏成奇怪的形状。
何穗痛,却又爽,“啊啊”叫唤,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似受不了的央求,又似不满足的催促。
江子骞痛快至极,肉茎被甬道内的肉褶绞着,肉茎端又被阴唇裹着,每次插入时卵蛋都撞在何穗的肉臀上,那啪啪声刺激着两人,火烧遍全身,在这一刻恨不得能死在对方身上。
他将烛灯移近些时便看清了何穗的下体,阴唇红肿,只是被那样粗长的肉茎操弄了那样久,花穴口又缩回了女子小手指头大小,在烛光的映衬下,能清晰瞧见花穴口内要流出的白浊之物。
江子骞放下烛灯,平静的脸这才不急不慢挤出焦急之色,又手足无措地拍打何穗:“娘子娘子,你快醒醒,不要吓我!”
何穗在呼喊和拍打中转醒,她先是瞧见面前的人影,待揉揉眼后才看清是江子骞,紧接着下身的酸楚胀痛传遍全身,她怔了怔才回想起方才的事情,急得连忙坐起,待看到自己只着肚兜时,吓得脸色骤然惨白,嘴唇哆嗦道:“董行舟,董行舟给我的梅子酒里下了药,我……他……”
“娘子你放心,我已经把他揍晕了!”江子骞表情得意,可瞬间又垮下脸,说,“方才娘子像变了个人,把我衣裳脱光了,还骑在我身上,把我尿尿的地方塞到你洞洞去了,我被娘子骑了好久,娘子又喊又叫的好吓人,最后还晕过去了。”
他傻言傻语自己不知发生何事,何穗却听得很明白,只是一切发生的稀里糊涂,除了下身的痛,身体几乎没有其他感觉,也忆不起其他感觉,她一时不知该有何情绪,动了动身子,又一眼瞧见地上的董行舟,尖叫一声连忙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娘子莫怕,我这就把他弄出去!”江子骞穿好衣裳跳下床,轻而易举将董行舟扛起朝外走,何穗心中忐忑,生怕江子骞不知轻重弄出人命,慌忙穿衣下床,还未走到房门口便是听到董行舟发出的喊叫,她腿一软,跌跌撞撞朝外走去。
是董行舟醒了,欲偷袭江子骞,却反被江子骞摔在地上,痛得惨叫。
几乎是在董行舟惨叫声刚落下,董氏房里亮起了灯,很快的董氏两口子便披着衣衫匆匆走出来,他们举着烛灯,再加上天边已泛着白边,一眼便瞧见了倒在地上的董行舟。
这一下可不得了,董氏如同被雷击,尖叫一声,扔了烛灯扑上来哭天喊地,“行舟,行舟,我的儿啊!”
何穗心慌得不行,虽说是董行舟先欲行不轨,可此时她和江子骞都无事,反倒是董行舟倒地生死不明……
“你们两个挨千刀的贱东西,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董氏哭喊着爬起来一把揪住江子骞的衣衫,“杂种,是不是你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老娘今日要你偿命!”
江子骞吓得呜呜叫,面对蔡秀他能举起水桶,可在董氏面前,他除了吓得发抖,压根做不出第二个反应,只是眼瞧着董氏拽着江子骞往外走,何穗忽然就冷静了,她反应过来,这兴许是个机会。
“你凭什么骂我们?是你这个好儿子欲要对我不轨,我屋里有坛打碎的梅子酒,不信的话你捡了碎片里的残酒尝尝,那里面可是有媚药的!你儿子就不是好人,你赶紧把你儿子赶走!”何穗甩着手,气焰嚣张。
董氏一听,一把推开江子骞扑上来要抓何穗的脸,“臭婊子,你敢污蔑我儿子,我撕烂你的臭嘴!”
江子骞手足无措地喊:“不要打我娘子,不要打我娘子!”
他十分惧怕,眼瞧着董氏的手要抓上去,急得将脚狠狠一跺,冲上去拽住董氏的胳膊,明面上哭喊“不要打我娘子”,暗地里悄悄使了巧劲,将董氏扯得脸色发白,“哎哟”惨叫。
几人乱作一团时,不声不响的董大富已经喊来村里的赤脚郎中,两人合伙将董行舟抬进了房,少顷,一向寡言沉闷的董大富突然走出来怒吼一声:“你个婆娘还不快进来看看儿子!”
董氏这才反应过来董行舟还生死不明,只是她方才虽叫得厉害,可一点便宜都没捞着,自己倒是披头散发,两条胳膊要被拧断了似的疼,但到底儿子要紧,她忙往房里跑,跑了两步又面目狰狞地转过头,朝何穗和江子骞骂:“你们两个死了爹娘的杂种,给老娘赶紧收拾东西滚出去,银子也休想要一个子,你们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不要你们赔偿已是仁至义尽!滚,赶紧滚!”
何穗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愤怒:“你当我们稀罕住你这!”
“这可是你们说的,赶紧给老娘滚!”董氏骂骂咧咧进了房间。
等人都走光,何穗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扭头去瞧江子骞,问他:“我要离开这里,以后都不会回来,你愿意随我一起走么?”
江子骞虽还是缩着脖子的模样,眼里却涌出信任和坚定的光,“我这一辈子都要与娘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
董氏脸色铁青地站在何穗房门口指着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的何穗两口子怒气腾腾开吼:“赶紧的!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出我家!真是两个丧门星!”
江子骞吓了一跳,手里的梳子落在了地上,董氏立马就冲过来捡起梳子道:“这个东西不是你带来的,不准带走!”
“这虽然不是我带来的,但是我来了之后买的。”
“谁知道你是买的还是偷的?我正好有个跟你这一模一样的梳子,搞不好你是偷了我的!”董氏冷声一声,将梳子放进了自己胸口的口袋。
江子骞一见何穗每日梳头的梳子被董氏抢走了,立刻就要去抢回来,何穗拉住了他,“算了,我再买就是了,就当送给狗了。”
“你这个小畜生骂谁是狗?”
何穗面无表情,直白地说:“谁接我的话谁就是狗。”
董氏怒不可遏,叉腰喊:“还有这床上的被子,都是我的!我看你们今天敢不敢带走!”
她简直气得要死,半夜里被吵醒,本来是想找懒婆娘和傻子的麻烦,谁知竟看到自己儿子头流鲜血的倒在地上,她当即便吓白了脸,赶紧喊醒温力去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那赤脚大夫检查一回来后她才得知自己儿子头上的伤居然是被人砸出来的!
董行舟是在江子骞的房间发现的,所以这凶手不是何穗和江子骞还会是谁?
后来等董行舟醒来之后,她问过了才得知原来是董行舟起夜的时候听到江子骞房里在吵架,于是想去劝架,可在慌乱中却被江子骞砸到了,董氏气得要去报官,结果被董行舟拉住,说自己好歹是读书人,是要进京赶考的,若是被人传出了家丑会影响自己,董氏一听,这才将弃了报官的想法,但铁了心要把江子骞两口子赶出去,说什么都不让这两个白眼狼留在董家。
这么一闹,就直接从半夜闹到了清晨。
等她照顾了董行舟睡下,火急火燎地开赶时,何穗却说是董行舟夜里起了色心对她不轨时被江子骞砸伤的,董氏两口子自然是不信的,他们不仅不信,还觉得何穗是要刻意诋毁自己儿子的名声,所以越发的生气,也不多等,这会儿就跑到房门口盯着两人赶紧滚蛋!
而何穗也知道自己的解释董家不会有人相信,江子骞是个傻子,而且是后进来的,也说不清楚昨晚的情况,而唯一有证据证明自己被下了药的梅子酒也泼了一地,她体内的药效也过去了,就算是有理也说不清楚,更何况是在董家,面对的还是董氏这种人。
因为夜里泡了冷水,何穗有些低烧,她也不愿意再多说,本来就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地离开。
而江子骞父亲留下来的那笔钱也被董氏以用来给董行舟养伤为由扣押了,一文钱也拿不回来。
她身体不适,不愿再纠缠,只想着找个地方躺躺,好好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只收拾了自己和江子骞的衣服,怀里揣着她的嫁妆和那二十两银子,何穗和江子骞走出了房间
“站住!”董氏拽住江子骞的衣裳将他用力一扯,“你怀里鼓鼓的藏得是什么?”
江子骞眼神躲闪,摆着手说:“没什么没什么!”
江子骞人傻,不会说谎,慌乱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是个人都会怀疑,更何况是董氏这样精明的人?
“拿出来!”董氏叉着腰吼了一句。
站在外面的温力没好气地来了一句:“不会是偷了我们家的什么东西吧?”
“我没有偷东西,叔叔,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没偷东西你这么慌做什么?”董氏立刻就要朝江子骞伸手。
何穗拧眉为江子骞辩解,“他虽然是个傻子,但绝对不会偷东西!”
这下董氏怒了,“你才嫁给这个蠢猪多久?你知道个屁!反正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一边吼一边还将何穗用力推了一把,何穗本来人就不舒服昏昏沉沉的,这一下就被推倒在地,手掌在地上擦破了皮。
江子骞连忙要去扶,却被董氏又扯住了,她伸了手从江子骞的胸口摸出了一面巴掌大的铜镜,“还说没偷东西?这又是什么?”
“这是我娘子的铜镜,你不能拿走,我娘子最喜欢了,这是我们的!”江子骞急得额头都冒汗了。
“是你们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拿走?瞧瞧你这做贼心虚的样!我刚巧也有个跟这一模一样的铜镜,所以你肯定是偷了我的!”
江子骞见董氏将铜镜占为己有,心里急得不行,他经常看到何穗拿着这铜镜看,所以下意识的就认为何穗很喜欢这面铜镜,可刚才看到董氏把何穗的梳子拿走了,害怕她会把铜镜也拿走,于是才偷偷趁董氏不注意把铜镜藏到了胸口,只是没想到还是被董氏发现了!
何穗被推搡得头晕,皱眉爬起来,正要对江子骞说算了,却看到江子骞气鼓鼓地已经朝董氏撞了
过去!
董氏被撞的“哎哟”一声,连连后退,温力怒气腾腾,立刻上前两步一拳打在了江子骞的脑袋上,江子骞疼得捂住脑袋,温力又狠狠一脚踹过去,江子骞痛苦地呜咽抱着脑袋倒地,后脑勺狠狠装在墙面上晕了过去。
“小畜生,偷东西不承认就算了,还敢打长辈!”董氏没好气地又上前踹了一动不动的江子骞一脚。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何穗根本就没来得及阻止,这会儿正要过去看看江子骞,只听到院门口穿来一个声音,“何穗,今天你要不要学绣花?”
“燕妮,快帮我喊人来!”
……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再加上又是春季,房里有些潮,好在冯爱莲勤快,前几日趁着大太阳将所有褥子都晒了好几遍,此时盖在身上,还能闻见股阳光的味道。
何穗给江子骞掖好被角,转身瞧见何秋生提着几包药走进来说:“穗儿,大夫送走了,我先去煎药。”
“好,有劳爹了。”
她走到房门口,院子里的骂声便清晰了些,是蔡秀扯着嗓门在吼:“我说她是丧门星便是丧门星,这连着多少天的大太阳,昨日大雨说下便下,原来是丧门星回来了,这嫁都嫁出去了,哪有带着男人回来住的理?”
“嫂子,你小些声吧,穗儿发着烧哩,姑爷也伤了脑袋昏迷着,你让他们好生歇息歇息吧。”
蔡秀闻言骂得更大声,“好你个何秋生,这个家里何时轮到你插嘴?”
何穗忍着头晕走出去,冷面打断:“我爹为何在这个家里不能开口说话?”
“嗬,你个死丫头嫁了人脾气还见长了?竟都敢和我顶嘴?不过你听到了正好,你既已嫁……”蔡秀话说一半,瞧见何穗手心里放的一两银子,顿时直了眼。
“这是我和我丈夫住一个月的钱。”
蔡秀顿时一喜,忙伸手欲拿,何穗又将握紧了拳头,冷冷补充,“我喜欢清净,这个月希望伯母不要来打扰我们一家人,倘若伯母做不到,那我们就搬到别家去,这银子自然也给别人赚。”
“能能能!”蔡秀慌忙保证,等拿到了银子,又佯装叹气,“唉,穗儿,说到底我也是为你好……”
何穗不想听她虚情假意说些废话,直接转身走了。
待进了屋,冯爱莲担忧地道:“穗儿,你怎能对你伯母这样无礼?我们寄人篱下的,凡事还是要忍让几分才好。”
“娘,就是因为我们一直处处忍让,他们一家才将我们当佣人使唤,这道理您怎的还没明白?我们的生活费每月都没少给一个子,她还要隔三岔五寻了由头指着我们给的钱不够,真不够么?这每月给的都足够他们夫妻俩吃喝了!”
冯爱莲向来懦弱,见何穗这样强势的语气,没再接茬,只愁眉苦脸地叹了长气,瞧见床上昏迷不醒的江子骞,又道:“你这婆家好生厉害,不过现如今既离开了,这矛盾就作罢了吧,好歹他们也让你们住了一段日子。”
“作罢?”何穗咬牙切齿,“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一家才解恨呢!”
许是一两银子起了作用,次日蔡秀竟是反常的热情,午饭时说何穗太瘦,让她多吃些,可何穗压根不搭理她,反倒是何穗父母受宠若惊,忙将肉菜往蔡秀面前推,何穗瞧见自己父母竟被压迫出了几分奴性,一颗心便沉了些。
何冬生是一家之主,不比董大富,见状如此,立即沉声教训:“穗儿,你伯母与你说话,你怎的不理睬?回来时没把规矩带回来?”
何冬生平日里由着蔡秀欺负何穗一家不管,今儿个蔡秀被冷落,他便拿出了长者风范说教,也真真是好意思。
何穗更不想理他,直接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饱了。”
她走出堂屋门时,听到何冬生在身后呵斥:“真真是不懂得尊重长辈,都是你们两口子平时给惯坏了!”
何冬生发脾气了,何秋生也不敢护着,笑着赔不是:“大哥说的是,是我们惯坏了,回头我一定说说她。”
蔡秀尖酸刻薄接话:“品性都坏透了,哪里是说说能好得了的?还是我们兰儿好,等明儿个兰儿回来了,让她教教何穗。”
何穗心烦意乱,快步离开。
看来建房搬出去之事要尽快,不能再拖了。
推开房门,眉头紧皱的何穗一怔,继而眉头舒展地走进去,见江子骞闭眼坐在床上,温声问:“醒了?感觉如何?后脑勺可还疼?大夫说这两日脑袋和眼睛不舒服都是正常的,药一直温在炉子上,我去给你端。”
她说着要转身走,江子骞突然开口:“何穗。”
何穗被这正正经经的一声给惊住,要知道从嫁给江子骞后的第一日,他便成天地喊娘子,有时她甚至怀疑江子骞压根就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你……”何穗走近,一个字刚出口,江子骞突然睁眼,四目相对间,何穗竟是心惊肉跳,江子骞那双眼……与他往日的神色截然不同,竟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畏惧感……
“你……”她后退两
步,想问他是谁,可再将那脸定睛一看,肤白,左脸上那婴儿拳头大小的青色胎记不论是大小还是位置都未改变,明明……明明就是江子骞啊,为何同一个人眼神竟有如此变化?
“给我倒杯水。”江子骞简短的一句话,便和他的眼神一样,给人一种不相识的陌生感,何穗怔了下,忙答:“哦哦,好。”
她倒了热茶递过去,江子骞抬手接过,一饮而尽,而后捏着眉心道:“我好像睡太久了。”
“……是的,你昏睡了两日一夜,不过大夫说醒来便没大碍了。”何穗说完,又有些犹豫,“你……”
“我怎么?”江子骞突然偏头看来,那眼眸格外深沉,微微眯起的眼却像是裹着电火,让她浑身一颤,脸上泛起微热,她没法继续呆下去,更不敢再看江子骞第二眼,忙径直往外走,“我去给你端药。”
逃到厨房,胸腔内的心跳仍在加速,何穗不可思议地捂着胸口,回想江子骞的一举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方才的是江子骞,却又不是江子骞。
嫁给江子骞的这一个月,何穗可以说是很了解他了,他皱皱眉,她便知他想说什么,且他傻言傻语,有时还说不清,可江子骞不是生来便是傻子,他是后天伤了脑袋才成那样的,而方才的江子骞,怕便是未伤脑袋之前的样子,所以说他那日被董氏推着一撞,反而将他撞好了?
何穗不是大夫,只能胡乱猜测,不过看样子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她独自冷静片刻,才倒了碗药,端着回了房间。
原本已做好面对正常江子骞的准备,可何穗进房后发现他又躺下了,她将药放下轻轻推他,推了好几下江子骞才幽幽转醒,何穗咬了嘴唇,说:“大夫交代,你醒了后务必要先喝药。”
江子骞揉揉眼,动动鼻子嗅了下,愁眉苦脸地摇头,“娘子,可不可以不喝呀?闻着就好苦哦,我又没有哪里不舒服。”
何穗一愣,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你还记得方才的事么?”
“方才发生什么事儿了呀?”
何穗不解,琢磨这是怎么了?不是好了么,怎的又傻了?
“你知晓我叫什么名字么?”
江子骞闻言得意地扬起下巴,“我当然知晓,娘子叫何穗,穗是稻穗的穗,是有福气的意思!”
不对,他现在说她的名字和方才喊她的名字,不论是语气还是咬字都不一样,眼神也是变了,何穗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只得催促江子骞先把药喝了,又叮嘱他躺下别动,自己匆匆出门去找大夫。
大夫来时江子骞正在吃饭,他昏睡两日一夜,早就饿坏了,何秋生吃完饭进来见他醒了喊饿,连忙弄了满满一碗饭菜来。
大夫给江子骞仔细检查后,和何穗边走边说:“大抵是这次磕到后脑勺将原有的淤血给弄散,却又没完全散开,又或许是其他原因,才会时傻时正常,不过我瞧他气色不错,饭量也好,应当是没事了,至于他能不能完全恢复以前的模样,你可以带他去京城找名医看看。”
看来大夫也是没有法子,不过也是了,如若江子骞的情况那样简单,江二爷就不会满天下给他寻神医,不过想到他恢复过神智,若是江二爷知道了,肯定十分高兴吧。
但,江子骞还会突然恢复么?
饭后,冯爱莲将碗筷拿去收拾了,何穗昨日喝了药,今日精神好了不少,她坐在边上一边叠衣,一边想事情。
江子骞昏睡这么久,这会儿躺了半响也睡不着,他后脑勺到底还伤着,也不敢翻来覆去动作过大,只是实在熬不住了,便扯着何穗的袖子道:“娘子,我想吃奶。”
何穗一听,吓得差点将衣衫扔出,忙去捂江子骞的嘴,低声斥道:“闭嘴!记住了,这种话不能在外人面前讲,只能关起房门时说,可懂了?”
“可现在不是关着房门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自个儿的房门,这里不是我们的房间,你看,帘子那边是我爹娘睡的床,我们是借住在此,这里人很多,说话要小心,万万不可再说方才那种淫语,记住了么?”
江子骞懵懵懂懂,点点头。
说到这个,何穗记起了那一晚的事儿,问他:“在董家下大雨的那晚,你做什么去了?为何那样晚才回来?”
“表弟说娘子今晚没吃饱,让我去抓兔子回来给娘子吃,可是雨太大了,我寻了很久都寻不到兔子,所以便想回来给娘子赔个不是。”
何穗眼底一暗,明白是董行舟故意支开的江子骞。
“哼,他不是我表弟了,我讨厌他,他欺负娘子!我日后再也不会理他!”江子骞还记得那晚的事,想起来整个人气鼓鼓的,想着,他又伏过来道,“娘子,对不起,我害怕姨母抢你的梳子,想护在怀里,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
江子骞心地是好的,只是人太笨,总是容易办坏事,何穗这些日子也渐渐明白他是怎样的人,压根气不起来,安慰他几句,又苦恼建房的事。
“对了,娘子,我有东西要送与你!”
江子骞说着十分开心,小心翼翼下床,在另一个还未收拾的包袱里翻找一会儿,摸出一个床单,他献宝似的在何穗面前抖开床单,只见中央有一抹干涸的猩红。
“这,这是……”何穗觉着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这是娘子那晚骑在我身上,拿我尿尿的地方插到娘子下面时娘子流的血哦,你看像不像两朵梅花?我觉着很漂亮,所以特意留下来送与娘子!”
何穗的脸顿时烧得通红,她忙起身将床单拽过来窝成一团,胡乱塞回包袱内,又红着脸警告江子骞不准再将东西拿出来,只是再坐下,心中又万分疑惑,她成婚当晚不是已破处流血了么?怎的这次还会流血?
不过再想想,江子骞那傻子一身蛮力,不知轻重将她下体弄出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且做了那么久,她下体此时还有些疼呢……
天擦黑时,何秋生和冯爱莲回房了,何穗寻着这个机会,关上门将自己的想法跟两人说了一遍,冯爱莲一听便吓得不行,连连摆手说:“这要是大哥大嫂知道了,定然要骂我们忘恩负义的呀!建房搬家还是算了,生意可做,眼瞧着我们的积蓄越来越少,日后日子还长着呢,确实要挣点钱。”
“爹,你觉着呢?”
沉默半响的何秋生叹了口气,说:“如果能搬出去,我们便想法子搬,我和你娘还有点银子,建个房子应当是足够的。”
只要有一人赞成,何穗便觉着是成功了一半,她低声对冯爱莲说:“娘,你难道还愿意被大伯一家使唤?你想想我们一家人从前做生意时日子不是很好么?”
冯爱莲苦着脸没接话,何穗也没有强行逼她这会儿一定要答应,想着明日便去找燕妮,托她问问建房子的事儿。
一家人说了会儿话,便各自去清洗,许久后才吹灯上了床。
虽两个床中间有几步之遥的距离,还隔了厚厚的布帘,但到底是在同一间房,细微的翻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何秋生很快便响起轻微的鼾声,冯爱莲呼吸沉着也是睡了,何穗却是怎么都难以入眠,她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建房,生意,还有江子骞的脑袋。
刚想到江子骞,那傻子便在边上拱她的胳膊,她没好开口说话,也没理他,谁知那傻子勾着脑袋贴了她耳朵轻语:“娘子,我脑袋疼睡不着,我想吃奶。”

指尖刚好触碰到甬道深处的那块软肉
何穗装睡,并不理睬江子骞,可江子骞也不放弃,手绕过来在她胸前到处摸,隔着衣衫摸到奶子揉了两把,脑袋越过来往何穗怀里拱。
何穗担心弄出动静吵醒爹娘,忙翻身面对江子骞。
这傻子干别的不行,在这事儿上速度倒是挺快,一下子便将她的亵衣和肚兜掀起,那眼也像是能在黑夜里视物,张嘴便将乳尖儿含住了。
等吃上奶,江子骞便不闹腾了,如同婴儿一样,安安静静躺在她怀里轻轻吮吸,只是吸就算了,他另一只手还乱摸,先是搓揉另一只奶子,等玩了会儿,那粗糙的大手掌便顺着细腰往下滑,摸起了肉臀。
何穗肌肤光滑柔嫩,摸哪里都如同蚕丝般顺滑,江子骞爱不释手,吮吸得更带劲。
乳尖儿早在入口的那一刻便已是硬了,舌尖在上来回撩拨,双唇一抿,更是将乳尖儿拉得老长,让何穗有些痛,又有些痒,她被江子骞的上下其手弄得身上逐渐发热。
何穗身体有了感觉,江子骞自然也是,他手掌顺着臀肉往双股间滑,一根手指头顶住了从未被触碰过的后庭。
何穗一颤,忙将江子骞的手推开,可江子骞似觉着那儿挺有趣,不依不饶将手指又探过去,他比何穗动作快,手指头直接顶在了后庭上,指腹在外口打圈轻揉。
有些痒。
何穗索性没动了,只是乳尖儿吃着,后庭揉着,奇奇怪怪的感觉在一起,竟是惹得花穴里流出了一股温热。
江子骞的手指就在边上,水意漫出来时他立即感觉到了,一根手指顺着淫水往花穴里塞,何穗霎时便有了反应,手拽住江子骞的衣衫扯了扯,示意他将手拿出来。
可江子骞不仅不拿出来,还将整个中指缓缓地全部塞了进去。
外面淫水不断,里面淫水更多,整个甬道都是润滑的,手指用力进去得很方便,只是何穗有些疼,她紧紧皱眉,甬道也不自觉夹紧,江子骞还想往里,手指却像被紧紧含在嘴里似的,寸步难行了。
他松开吮吸许久的乳尖儿,脸扬起,去吻何穗的下巴和唇,何穗被他弄得身体发软,也没有抗拒他的亲吻,很快的,那张薄唇便将她的红唇含住,舌尖顺着吻在一起的红唇滑进来。
何穗被吻着,身体也逐渐放松,只是心稍稍提起了些,怕他们不小心发出可耻的声音。
她身体放松,甬道内也松快了点,江子骞将手指一插到底,指尖刚好触碰到甬道深处的那块软肉,他用指尖在软肉上滑动几下,何穗下体便泛起麻意,好在江子骞没有继续,只是手指缓缓抽出,再插入,等何穗甬道适应后,手指便轻轻浅浅的抽动起来。
被下药的那晚,何穗对于和江子骞行房事的过程丝毫不记得,只是醒了后下体红肿床单带血,可想而知过程有多激烈,她从前听人说人世间最快活的事便是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后来嫁给江子骞后,他光是用手用嘴便足以让她快要死透。
此时虽不是江子骞下体的那家伙插着她花穴,可一根手指在体内操弄,也是有强烈的感觉,特别是渐渐的,江子骞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受不住地微微张嘴,死死压抑着已经滚动到喉咙的呻吟,任由江子骞轻咬她的唇瓣……
随着快感扩散,身体越发敏感,手指每搅弄一下,快感便多一些,甬道内淫水也越流越畅,何穗实在是忍不住了,轻轻呻吟了一声,声音出口她自个儿又吓了一跳,忙将脸埋在江子骞脖颈里,死死咬住他的衣领。
只是嘴上忍住了,下体却是控制不住,手指疯狂搅弄抽插的,淫水流得太多,甬道内便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
何穗憋得脸通红,浑身又发烫,她想推开江子骞的手,可他弄得又实在太舒服,所有的快感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即将汇聚 成一团,她快要憋死,情不自禁挺了腰身,祈盼江子骞再快一些,再用力一些。
丢了,马上便要丢了……
何穗一下吻住江子骞的下巴,准备承受巨大的愉悦。
可下一刻,江子骞突然抽出了手,小声嘀咕:“好累好酸哦,娘子,我不想玩了,我好困,想睡觉了。”
何穗要急坏了,她马上就要丢的……这傻子!又在她再一次被推得快要到巅峰时止住,两次了,何穗几乎要怀疑江子骞就是故意的,可他一个傻子,又哪里懂得故意呢?
听到江子骞响起沉重的呼吸声,何穗难受得翻了个身。
裤裆里湿淋淋的,她在心里叹口气,第一次竟是感觉有些空虚……
睡是睡不着了,手将裤头拉好,感觉着双腿间的潮湿,忍不住将手顺着裤头滑进去,手指从阴阜上滑到阴唇内。
湿,热。
她手指纤细,很轻易便探入了花穴口,手指一入内,肉壁便如吸盘似的将手指紧紧裹住,她试图学江子骞手指那样抽插,却发现很困难。
原来甬道是这样的紧。
这时,江子骞忽然的翻身,一把将她搂住,她吓了一跳,忙抽出手,又红着脸暗自骂自己竟是越来越淫荡,竟欲求不满想要自己尝试……
……
何穗一进崖村便有人朝她看,继续往里走,人多了,看她的人也多了。何穗来之前便知晓肯定是要被看一路的,她抬着袖子抹汗,借机用余光瞧了一眼,佯装赶路疲惫,选了个距离人多的树下坐。
这个季节地没开,村里人基本上都无事可干,何穗刚坐下,便有好事者上前寻了话问她:“你是董家的外甥媳妇儿吧?”
何穗闻言神色暗淡下来,面上又似有些不好意思,诺诺地说:“是是……”
有人见她称是,即刻便拉长声音喊:“呀,前几日不是听董氏说她和她那傻子外甥断了关系么?这哪里还是什么外甥媳妇儿啊?”
这几日董氏日日挨家串门痛骂何穗和江子骞,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了,可这不是见何穗又来了塘村么,便想寻乐子故意问她。
只是何穗哪里想不到呢,于是她有意顺了那人的话,悄悄咬着唇肉痛得红了眼圈,细声细气地解释:“我才嫁给丈夫一个来月,哪里愿意断了这亲戚关系呢?外人不知,还当是我不贤惠,只是董家姨父姨母实在欺人太甚……”
众人一听这话,面面相觑,因着她和董氏说的不太一样,便纷纷围上来,有人耐不住性子,追问:“他们怎的欺负你了?”
何穗咬牙,脸渐渐涨红,有些犹豫,却又实在委屈似的,低泣道:“我晚上在茅房,那董家姨父竟……”
她话说一半便止住了,可众人听得这话却是炸开了锅。
“丧良心的!那董大富竟这样下流?”
“难怪人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可真是看不出来!”
“谁说不是哩……”
她话说一半留一半,简直比说完引发的效果还要好,众人眉飞色舞议论纷纷,何穗不再接话,面露哀伤,眼里又是无尽的迷茫。
她本就长得清秀可人,此时梨花带泪,再加上平日里在村里虽话不多,但始终对人笑意盈盈,所以此番话一出,大家下意识便都是相信她的。
何穗早早的猜透了众人的心理,董行舟因着在县城读书,在村里的时间少,即便是回来了,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家里看书,在外时他永远谦和有礼,再者读书人在村民心中地位颇高,听闻平日里有谁要书信写对联,基本上都是来找董行舟,而董行舟向来不取分文,虽大家不喜董氏,可董行舟还是人人称赞的,故倘若何穗方才那话说的是董行舟,只怕是没人会信。
她是用了心机的,只要搅得董家不安生,那一晚到底是谁不重要。
“可听闻董家儿子受了伤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有人提出疑问,另外有人便也追着问:“那怎的你们小两口被赶出来了?这事儿没听董氏那婆娘提一句,只是董家儿子又是怎的受了伤?”
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表示疑惑。
何穗抹了眼,叹气道:“姨母强势,反倒打我一耙,相公想帮我,被伤了脑袋,行舟表弟是个好人,见我和相公被伤,上前阻拦时不小心被姨母误伤,姨母泼辣,我们说不过打不赢,这所有责任竟是全推到我们夫妻头上……”
董氏是什么人,村民们再清楚不过了,众人结合何穗和董氏的话,自然而然便站在了何穗这边。
“那董氏真真不要脸,竟说是这小两口伤了自己儿子!”
“是啊,还说自己平日里对小两口多好多好,是当我们听不见她日日在家传出来的骂声哩?”
董氏爱占小便宜骂人,为人难以相处,不少人对她已颇有怨言,此时有人提这茬,大家便都七嘴八舌说起平日里董氏的刻薄之处。
何穗见差不多了,便捶捶腿起身,“我们现在借住在娘家大伯那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今日想去找燕妮帮忙打听下建房的事宜。”
有人闻言,接话道:“我男人就是泥瓦匠啊,你需要的话我领你去问问?”
何穗忙应承下来,对众人纷纷感谢。
本来大家是抱着想看热闹和笑话的心理围上来的,她这一声谢倒是让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便给她出谋划策,告诉她怎的节省银子和自家建房的一些经验。
这一趟来的确实划算,何穗问清了泥瓦匠家的住址,先去找了燕妮,两人一起去泥瓦匠家里。
路上,燕妮打抱不平:“董氏竟说是你和江子骞伤了董公子,还道你们成天在家好吃懒做,我每次去找你时可都是见你出去干活,她在家嗑瓜子哩,她怎的有脸到处骂你们?”
何穗笑,并不气,董氏向众人骂她有什么,众人一起骂董氏才精彩呢。
燕妮对村里哪里都熟,领着何穗去了泥瓦匠家,她进门就喊婶子周叔,何穗不认识这一家,跟着燕妮喊人,对方忙倒茶水招呼他们坐。
周叔虽岁数不大,但年少便入了这一行,来的路上燕妮说了周叔是个实在人,几人坐下也没多客套,何穗开门见山,周叔也确实实诚,用树枝在地上画了房屋大概的结构,告诉她如何省去不必要的开支,末了又道:“这时节大伙儿都闲在家,你可以请人去帮忙,价钱可以出平时小工
的一半,因着他们闲着也是闲着,有钱肯定要挣的,这样一来又可以节省不少。”
何穗听完甚是感激,再加上燕妮嘴甜,在边上帮着何穗说话,一番话说下来,谈好的工钱竟是比平日里低了一些。
周叔这边谈好了,其他的人便都由他去找好,两人约好明日去看建材和地方等事宜。
等从周叔家出来,何穗满颗的心都是希望。
左盼右等,日夜想着,这房子的事宜这才是真的安排上了,等房子建好,他们一家人搬出来,好日子应当也是不远了吧。
哦,是了,还要给江子骞生个小娃娃呢……
回到大伯家,何穗心情异常的好,她看了一圈没发现江子骞,问了冯爱莲才知道江子骞睡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何穗一听,立刻回房,瞧见江子骞还在睡,她心下一沉,忙轻轻推他,唤了两声,江子骞倒是睁开了眼,只是没什么力气,说脑袋有些晕沉,想睡觉。
大夫先前便说过伤了脑袋后晕是正常的,但江子骞醒来后并没什么事,本以为他是身强体壮比常人恢复得快,不想动了一日,这脑袋便晕沉上了。
“你好生躺着别再乱动,我去给你熬点粥。”
江子骞躺在那儿有气无力道:“娘子我不想吃,我不舒服,只想睡觉。”
何穗皱眉,“不吃东西怎的行?你先睡,我熬好了给你端过来,吃饱了才能好得快,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子骞是真的难受了,闻言便不再说话,闭着眼乖乖睡了。
是夜。
何穗将今日的事跟何秋生和冯爱莲大概说了一遍,何秋生没什么意见,倒是冯爱莲仍旧忧心忡忡,说:“要不还是跟大哥大嫂商量一下吧,建房这样大的事,怎好穗儿一个姑娘家的就决定了?”
这话说得何穗气不打一处来,“娘,这是我们盖房,为何要与他们商量?难不成盖好房子还要他们跟着搬进去?还是他们让我们别盖房子我们就不盖了?”
“穗儿,你怎能这样说话?到底我们借住在你大伯家也一年了,再者说什么他们也是你的长辈,你怎的成婚之后反倒不懂礼数了?”冯爱莲拧眉。
她不说这些话倒好,话一出,何穗更是记起这一年来大伯一家是怎样奴役自己家的,她“噌”一声站起来,冷硬道:“娘要问便去问吧,大不了这房子不盖了,等江子骞好些了我跟他便搬到破庙去,总好过在这里日日被当佣人使唤,多吃一口菜都要看人脸色,我们每月给的银子不比住客栈少?为何要活得像个奴隶一般?”
许是何穗语气太烈,冯爱莲没听完就捂着眼低泣起来,何秋生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方才插不上话,这会儿见妻子这样,只得让何穗赶紧赔个不是。
其实见冯爱莲哭,何穗也是自责心疼,可也正因着他们这样的软弱不争,她才着急。
倒了杯茶送到冯爱莲手边,何穗叹口气,服软:“娘,是穗儿错了,不该这样跟您说话,我也是想我们一家人能过上从前的日子,眼下我们手里的银子越来越少,伯母要的钱又越来越多,即便以前做生意存了些银子,可经得起大伯他们要多久呢?”
冯爱莲擦了擦眼泪,像是想了一圈,才说:“娘不怪你,只是怕别人说我们不讲情分礼数,笑话我们,你大伯他们确实有些过分,但当初洪涝,若不是他们收留我们,我们指不定在何处呢。”
冯爱莲的想法根深蒂固,不是三言两语便能说通的,何穗心里自有打算,她吃够了寄人篱下的苦,在这事儿上,再怎样都不会让步,只是冯爱莲这里暂时不需商量了,说一回便气一回,谁都不快活。
一夜好眠,何穗睁眼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江子骞。
昨夜他因着不舒服,睡得特别规矩,既没有摸她的乳,也没有揉她的蜜豆,这会儿何穗一坐起来,他也醒了,揉眼说肚子饿了。
何穗见他精神好了不少,这才放心,起身给他拿衣裳穿,自己去梳洗。
等几人刚围着饭桌坐下要吃早饭,院门突然被人捶打发出声响,几人还未作出反应,怒骂声便自外面响起。
“何穗你这个臭婊子,给老娘把门打开,被男人玩的臭烂货,给老娘滚出来!”
这声音太熟悉,何穗听到第三个字已辨认出,只是心中颇为不解,离那夜已过去两日,董氏来找她做甚?还骂得如此难听,若是因着那天心里有气,何故现在才来找茬?
听见是来找何穗的,何冬生和蔡秀两口子屁股都没动一下,特别是蔡秀,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热闹的模样。
何穗上前将门开,原以为只有董氏,不想除去她,身后还涌进来一帮崖村的村民,其中有一些是昨日里见过的。
这一看,何穗更是诧异董氏是为何前来。
“贱货!”董氏看到何穗,两眼发红,扬起手臂就要朝何穗脸上扇。
冯爱莲吓得双腿发软,何秋生在远些的位置没法一步跨过来,何穗心中错愕,迟了一些才反应过来,想要避开时那巴掌已经扇过来,她浑身一凉,以为自己
要挨下这一耳光,却不想巴掌响起,竟是江子骞傻傻挡在了自己前面。
他脸上吃痛,脑袋又是发晕,直接软着身体坐在地上,何秋生忙上前将他扶起来坐下。
何穗气得头冒怒火,可董氏竟是比她更气更怒,尖着嗓音又骂:“真真是蠢货贱人配一对!”

龟头从双乳中的肉缝中插进去
有人似不耐,在后叫道:“快说正事吧!”
那人一提,董氏更是恨不得杀了何穗,喊骂:“臭婊子你放火烧了我的家,今日得赔我一百两银子!”
“什么?”何穗眉头紧皱,震惊片刻,又是冷笑,“你自己得罪人被人报复烧了房子,与我何干?”
“你还狡辩!要说报复,我只与你生了怨恨,你伙同蠢货打伤我儿,我将你们赶出去,你便蓄意报复,故烧了我家,贱人,你怎的敢做不敢认?!”
何穗冷冷看她,“我昨日从崖村回来后连院门都未踏出过,怎么会烧你房子?再者你说怨恨,董大富半夜偷看我如厕,你反倒骂我勾引他,我丈夫被你打伤脑袋今日才勉力下床,行舟表弟劝架也反被你误伤,你还有脸提怨恨?”
“你放屁!明明是大半夜里这个蠢货将我儿从房里扔出来,害他撞了头!”董氏又气又激动,话出口了,又忙捂住,憋红了脸赶忙矫正自己方才的话,“是你们半夜吵架,我儿去劝架时反被你们两个贱东西所伤!”
跟来的村民都是看热闹的,大伙儿这两日没少听董氏咒骂何穗小两口,而差不多一半的人昨日又听了何穗在树下的话,故此时董氏话一出,大家都是愣住,有人忍不住插言,“董氏,你儿子大半夜的被江子骞从房里扔出来?那你儿子怎的大半夜会出现在江子骞小两口的房里?”
“且你又说江子骞小两口半夜吵架你儿子去劝架,可我家就在你家隔壁,与江子骞的房间相邻,为何他们半夜吵架我没听到?”
一连串的疑问让董氏脸色变了又变,她根本不知如何将脱口而出的话圆回来,只得撒泼骂道:“你们真真是吃撑着了!要你们这些泼皮管老娘家的事么?老娘不过是说错话罢了!”
“你说错话?我看你是诬陷人小两口吧!”
有人开这腔,便即刻有人质疑,“江子骞是个傻子,何穗怎的能与他吵起来?这两年我可从未见过江子骞与人吵架,只是如若没有吵架,董行舟何故大半夜出现在他们的房里?”
董氏听着这话急得不行,一面是自己男人,一面是自己儿子,哪一个的名声都不能毁,特别是董行舟,董家往上走三代都才只出了这么一个读书人,倘若砸在自己手里,她便是死了也无脸去见董家祖宗。
“你们别放屁了!老娘今日来不是扯这些的!何穗放火烧了老娘的房,今日必须给个说法!”
趁着董氏跟人纠扯,何穗已与崖村的村民弄清了事情经过。
原来今晨董氏家突然着火,因着是黎明时分,大家都还在熟睡中,被惊醒时江子骞原先住的那间偏房已被烧了,虽说董氏不讨喜,但到底关乎人命家财,村民们都起来帮了忙,只是凌晨的风虽不大,却正好往董氏家另一边吹,故隔壁左右都无事,只有董家被烧了大半。
董氏一家性命无忧,董大富和董行舟还在清理现场,董氏却按捺不住,一口咬定是何穗所为,其他人虽累,但也闲来无事的,便都跟着来一探究竟。
何穗听完嗤笑道:“你家黎明时分走水,我那会儿在家睡觉,怎样去放那把火?再者这两个村子,谁见到我那时候出去了?谁又见到我那时候点了火?你一口咬定便想讹诈我?那我们现在就去报官,让官老爷查明真相,倘若是我做的,我赔你一百两,倘若不是我,你便等着吃板子蹲大牢吧。”
董氏虽泼辣,但不经吓,再者她并不确定是何穗,只是偌大的崖村唯有她家被烧,所以很难不怀疑何穗,毕竟她与其他人也只是吵吵闹闹的,这些年来也没见谁来报复。
平日里她骂着何穗都要回几句,这次她将他们赶出门,她能憋这口气?
这样一想,董氏又硬气几分。
“不是你便是这傻子,你们气恨我将你们赶出去,反正总归逃不脱是你们干的这事!”
“咦,从崖村到古塘村来回要两个多时辰,若是她放的火,那为何这会儿不见她有丝毫疲惫和喘气?且她怎能比男子走得还快?才能这会儿便已然到家?”
有人提出这个疑问,所有人便都去打量何穗,见她脸色白皙红润,眼底也没乌青,明显是睡足了的。
这时,有另外的人恍然记起什么,拍着脑门道:“我昨夜在林子里狩猎,恰好黎明回的家,一直在院子里处理兽皮,若是有人在外来回我铁定看得到,可我并没有瞧见何穗啊,且要来这里必定得经过我家呢。”
前一个说话的是崖村人,后一个说话的是古塘村人,这么一说后,大家便开始分析,在议论纷纷中,有人摇头道:“她一个女流之辈,要徒步去崖村神不知鬼不觉的放火,再面不改色的回来,除非她能飞,否则如何做到的?”
“是啊,且江子骞傻里傻气,成婚前也没少被董氏打骂,别说报复,何曾见过他发火?更别说他这伤了脑袋病怏怏的,指不定还没走到崖村便倒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根本不需何穗辩解,嫌疑一下子便被摘清了。
大家说的是事实,除非这小两口有人会飞,不然怎的都做不到放这把火。
董氏脸色越发难看,她硬是青着脸狡辩了几句,却引得看热闹的大伙儿一阵反问,气得董氏梗着脖子喊:“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飞呢?”
所有人都笑出声,就连蔡秀也捧腹道:“就何穗这丫头片子还会飞?我虽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却也从小见着过,你这话可别把我笑死哩!”
董氏涨红了脸,唯一的底气也不见了,面对众人的嘲笑,她渐渐连头也不好抬,只得扭头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突然被何穗喊住,她怒不可遏回过头,正想再骂骂解气,谁知何穗一耳光猝不及防地甩过来,打得她眼冒金花目瞪口呆。
何穗丝毫不畏惧地迎着她的脸冷冷道:“这巴掌是替我丈夫还给你的,江子骞这几年没少被你欺负,但他现在有我,倘若日后你再敢欺负他,我决不放过你!”
因着董氏的一巴掌,江子骞昏昏沉沉又睡了一日,好在大夫来看过说没大碍,多躺着休息就行。
何穗托了冯爱莲瞧着他,自己跟着周叔又是看建材又是砍价,直到日头西沉才回去。
她到家刚赶上晚饭,看了眼桌上的菜,又问过江子骞刚喝了稀饭,这才坐下吃饭。
蔡秀虽小气,但到底比董氏精明点,懂得往长远看,因着何穗给了一两银子,这几日菜色比往日里好了些,多半是想哄着何穗,日后方便在她身上捞银子。
“穗儿啊,这几日你在忙些什么?日头落了才回。”
见蔡秀开口问,何穗便佯装叹了口气,说:“寻思一直住在伯母家,总会惹得别人说闲话,笑话我们跟吸血虫似的赖着不走,所以想着盖房子带着我爹娘搬出去呢。”
蔡秀脸色有些不好看,毕竟何穗一家住在这里虽惹她厌烦,可每个月她在这一家身上也能捞一笔,且家里活儿也有人干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再者盖房要花不少钱,可想而知何穗一家手上还有不少,倘若他们走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捞不到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且让别人说去,在这里住得好好的,搬走作甚?那帮子碎嘴妇人的话你莫要去听。”
何冬生也道:“你们才来一年,这里许多的事都还不晓得,莫要被人骗了,就在这里安心住着便是,我是你大伯,你爹性子软,你丈夫又是痴傻儿,你若是有钱财,大伯帮你保管着也不是不可,免得被人骗走了。”
倘若没有后面那两句,何穗兴许会感动一番,她心里冷笑,面上听完又是一声叹气,“正因着我丈夫是痴傻儿所以还是搬出去好,爹娘跟着我还能替我照顾一番,他性子不定,若是哪日又跟回门一样发疯,我们也扯不住,那日是泼了冷水,若下一次泼的是滚烫的水呢?”
她这么一说,蔡秀便是咬牙的后怕。
何穗不看她,表情有些为难,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以往做生意的银子这一年都花得差不多了,这今日便是去找相好的小姐妹借了银子,但朋友不如亲的,大伯,我想找您借十两……”
“呀,穗儿啊,你可莫要开这口!你表姐比你大一岁还未婚配,我和你大伯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还要给她做嫁妆哩,再者家里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吃回肉心都要疼上半日,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借给你?若是有,都不用你开口,我便直接拿出来了呀!”蔡秀迫不及待打断何穗的话,说完不等人开口,扭了头去问何冬生,“她爹,兰儿快回来了吧?等会儿我去将她房里清扫下,她回来了好睡。”
何冬生也赶紧撤了方才的话题,迎着蔡秀的话说起来。
何穗在心里冷冷一笑,便不再开口。
晚间,何秋生和冯爱莲都回了房,她提起晚饭时的话问两人:“爹娘可都瞧见大伯和大伯母的嘴脸了?你们把他们当亲人,掏银子又卖力,他们呢?别说十两,若是他们拿一文钱出来我都信他们拿我们是真当亲人!”
冯爱莲期期艾艾,半天说了句:“兴许他们真的没钱……”
何穗已经懒得接话,与何秋生商量起今日买建材选位置的事情。
冯爱莲见没人搭理她,自己对他们说的话又插不上嘴,便歇了话去洗漱了。
忙了整整一日,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今天周叔帮她算了,若是建个大的,少说要二十两,那便是将她手里的钱都掏光了,只是盖房后还要买物件,全部安置妥当便要开始做生意了,花钱的地方多了去的。
想到没钱便忧愁,何穗更是睡不着。
隔壁爹娘都已睡熟,鼾声越过帘子传过来,何穗愕然反应过来江子骞没有打鼾,平日里他睡着了也是会打鼾的,不过很轻,并不会吵她。
想着何穗便翻过身,刚转过去,江子骞突然出声问:“什么时辰了?”
什么时辰?江子骞怎么突然问这个?他平日里可不会关心时辰,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都是跟着其他人来。
“亥时了吧。”
江子骞应了一声,又道:“头好像不晕了。”
“当是药有效果,且你这几日一直睡着休养,自然慢慢便会好。”
“嗯。”
江子骞又应一声,之后便没了声响。
何穗有些奇怪,觉得江子骞这会儿又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了,她正欲开口问问,江子骞突然伸手将她抱住,人也往这边移过来些,吐着热气说:“把衣裳脱了,我想要你。”
江子骞的话滚烫,一字一句让何穗的脸发热泛红。
她心惊肉跳,却也不仅仅是因着这话,更是因着江子骞,他这会儿似又恢复正常,变成了痴傻前的样子。
“你,你的脑袋恢复了么?”
江子骞默了片刻,语气颇沉,“不清楚,这会儿便感觉很清醒,其余的时间脑子很模糊,像是陷入了沉睡,却又能感知周遭的事物,我是我,却又不是我。”
何穗似懂非懂,却有些明白江子骞的感受,因着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早些年她也是进过学堂读过几年书的,此时咀嚼着江子骞的话,心里涌出好几种感觉,只是愣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
他是他,又不是他。
“故……”江子骞再次靠近,薄唇直接落在何穗脸上,“趁着此时我清醒,将我未曾体验过的洞房花烛夜重来一遍。”
他说话时薄唇一张一合,痒得何穗伸手想将他推开,可一伸手,手腕落在他灼热的手心里,继而手心一烫,是他湿润的唇吻了上来。
一种从未有过的酥软从手心荡漾开,涌遍全身,最后直击心房。
何穗身体发麻,麻意窜得她失了力气,被江子骞捞进怀里也动弹不得,只感受到江子骞的手滑过来,将她的亵衣和肚兜全部扯掉,粗糙的手指顺着光滑的肌肤从脖颈下滑,路过挺翘圆润的乳,一路朝下,拨开裤头伸进了双腿里。
“唔。”何穗发出声响,锁骨被江子骞细细密密地亲吻,下体被打开,手指突兀地闯进来抚摸阴唇和蜜豆,她表情开始痛苦开始愉悦。
正常的江子骞像是有魔力,还没开始就能给她特别的欢愉感。
显然何穗抗拒不了这种感觉,她只能趁着还未沉沦,用手抵着江子骞坚硬的胸膛小声说:“先别,我爹娘在另一张床上……”
江子骞手指和吻均是一顿,很快起身下床,一股凉风代替了他躺过的位置,何穗蜷缩在被子里,还没一会儿,江子骞又上床进来,他悉窣片刻脱了衣裳,用赤裸的身体再次抱住她。
微凉的肌肤与她亲密无间,双腿间的巨物就顶在她的小腹上。
何穗一阵颤抖,又是忍不住细听,隔壁床上何秋生的鼾声竟是没有了,她有些担忧地问:“你怎么弄的?”
“不过是点了睡穴,明早自然会醒。”
何穗心里又是止不住的惊讶。
睡穴?正常的江子骞会武功?
她张张嘴,不知该不该问,痴傻的江子骞对她完全信任,有什么都会第一个先告诉她,可正常的江子骞呢?他好似一个全新的人,却以最亲密的关系突然闯入她的世界,他会信任她,将关于自己的事都告诉她么?
“放心,他们只是沉睡,不会有任何事。”
何穗暂且将疑问吞进去,小小的应了一声,江子骞的唇便落下来了。
这一次,是落在她的唇上。
江子骞的吻很深很热,何穗不知如何应对,只能一点点沉沦在冗长的亲吻中。
双腿已经被分开,精壮的腰身在腿间,胯部那家伙又粗又长,让人害怕,偏生江子骞不觉得,他捉了何穗的手握住它,带着她的手上下摩擦。
这事儿何穗做过,还是江子骞痴傻时,只是当时她太害羞了,弄了几下便不肯继续,这会儿江子骞神智清楚,她虽羞怯,却尝过了几次销魂的滋味儿,面对正常的江子骞,她仍是害羞,可心底却涌出一些期待……
上次她中药神志不清,还未真正体验过鱼水之欢呢。
何穗细长的双腿被屈起折叠在腰身边,江子骞将手指探过来分开阴唇,手指头不由分说顶开闭合的肉穴插进去,何穗有些痛,紧紧皱眉,待手指头进去掏了几下,才感觉温热的淫水涌出来。
他吻着乳尖儿,用嘴唇吮吸,用舌尖探索,再使劲将乳尖儿连带着乳肉往嘴里吸,有些疼,又有些爽。
何穗的身体完全被打开了,淫水尽情流,胯部已是不由自主往上挺,去触碰江子骞的下体。
“想我插进去了么?”
江子骞这样的问,让何穗不知如何回答,她早已察觉自己变得淫荡,只是身体的表现不受控制,可这些羞耻之话,却是万万开不得口的。
“骚水流了这么多,不想么?”
江子骞将龟头顶在蜜豆上,身体慢悠悠晃动,每动一下,龟头都会在蜜豆上摩擦,快感像碎片自空中扬下,何穗“唔”了一声,快憋出眼泪。
江子骞逗了会儿,便止住了,握住巨物,胯部用力一顶,巨物突的便插进去一半,何穗禁不住叫喊一声,手狠狠抓住身下的褥子,还未将痛楚缓过来,余下的巨物又使力撞了进来,江子骞根本不待停歇,进来后便开始抽插,干得身下水意阵阵。
到底也不是初次
了,疼痛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很快的随着操弄,她的身体便得到了欢愉,一下一下,酥麻感席卷整个甬道,肉壁收紧绞得江子骞眉头一皱,轻拍何穗的臀,“放松点,要被你夹断了。”
何穗正处于快感阵阵中,她闭着眼,上半身微微弓着,根本听不进去,江子骞便暂时停止抽插,伸了双手去揉双乳。
双乳站立时挺翘,躺着时硕大,一只手掌堪堪能勉强握住,捏起来仿佛手心里是的水球,乳肉晃动,软得不像话。
揉着捏着,江子骞忽的有了新想法。
他直接将巨物抽出来,双手挤着双乳,然后将龟头从双乳中的肉缝中插了进去。
何穗甬道内一空,感觉有几分焦躁,突的巨物从乳中插入,那龟头竟直接戳到她的下巴上,何穗羞臊极了,推江子骞的手,“别,别这样……”
她没试过,故有些无法接受。
男人的东西不是只能插女人的肉穴么?怎的还能往奶子上插呢?
江子骞纹丝不动,低着嗓音对她说:“张嘴,把我的东西含住。”

小阴唇被操得嫣红
何穗仿佛听到什么惊天地的话,她被震得失了表情。用嘴将江子骞的巨物含住?那尿尿的东西怎的还能插在嘴里?
正惊着,何穗忽的记起江子骞痴傻时也用嘴亲吻过她的下体……
好像……
在她纠结时,江子骞已经挺动胯部抽动起来,阴茎在挤出来的乳缝里来回摩擦,每插入一下,龟头就顶出来戳到下巴和嘴唇,何穗偏头,带着她下体味道的龟头便往她脸上戳。
何穗红了脸,感觉自己上半身都好似被撞得在动,她是真想不到男女之事还能这样……
她没张嘴,江子骞也并不勉强,不像他痴傻时,她不愿意,他便哭着喊着央求她同意,她再不松口,他便强硬的要,非要满足到为止。
两个不一样的江子骞,带给何穗不一样的感受,何穗说不出自己偏爱哪一个。
她听到江子骞因舒适喘着粗气,逐渐动心,在江子骞的龟头再次捅过来时,鬼使神差的,伸了细嫩的舌尖在龟头上舔了一下。
这一下便像是点燃了江子骞的全身,他顶着臀部将巨物从乳缝中狠狠插入,龟头全部顶到何穗嘴边,何穗迟疑片刻,终还是张嘴将龟头的顶端含在了嘴里。
江子骞快活得吸气,骑跨在何穗胸前的姿势变了变,让身体更加往前。
何穗的舌尖很细,一下一下在口腔里撩拨马眼,只叫江子骞舒服得背脊发麻。
龟头上有甬道内的味道,淡淡的咸,舔了几下,马眼忽的流出一丝粘液,何穗再次舔到,便觉得咸味更重了些,但也能接受。
江子骞将巨物往前,整颗龟头便进了何穗的嘴。
大大的像颗蘑菇,何穗卷起舌头将龟头裹住,她似渐渐找到诀窍,跟亲吻似的,舔舐吮吸龟头,将马眼的粘液吸出来,喝进去,偶尔牙齿也会刮到肉,江子骞疼,却也不责备阻止,任由她去弄。
享受片刻,江子骞有些熬不住了,等不及何穗这样的速度,直接挺动身体,同时在乳缝和嘴里抽动起来。
他不动时何穗尚且能承受,可他这样抽插着,何穗便被他捅得呜呜叫,几下后江子骞似不过瘾,直接弃了双乳,在何穗嘴里狠狠抽插。
动作过快便罢,何穗实在是扛不住那根巨物使劲往里插,且巨物太粗长,她嘴角似要撑破,那龟头也好似要顶到她喉咙,好在眼泪泛滥时,江子骞止住了,直接将巨物从嘴里抽出,动作迅速地将她一条细长的腿扛在肩头快速插着肉穴。
何穗哪里抵得住这样勇猛地撞击,窄小的甬道一次次被粗大撑开,肉壁也似被抚平,巨大的快感被释放出来,她淫水直流,小阴唇被操得嫣红,呻吟变成了浪叫,何穗努力压抑着声音,生怕被人听到。
虽何秋生冯爱莲被点了睡穴,可到底就在帘子另一边,她也算是在爹娘眼皮子底下做着浪荡之事,若是他们突然醒来发现……
何穗被自己的担忧臊红了脸,但尽管如此,她也压抑不住身体的反应,在江子骞飞快的撞击中,丢了身子。
高潮余波荡漾,甬道自我收缩,江子骞被这样一夹一夹的,也受不住,将乳色的子孙液悉数射进了甬道内。
他趴在她身上,并不拔出巨物,两人拥着彼此双双喘粗气。
“操弄得你爽快么?”
何穗不敢答,当是爽快的,她和江子骞结合,终是尝到了男女鱼水之欢的乐趣,只是这一次后,她觉得自己好似无法离开江子骞了,倘若能日日尝到在他身下丢了身子的滋味儿……
何穗红着脸,手臂紧紧搂住江子骞,这一瞬间,心底如同小溪似流淌出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是喜欢……
昨夜折腾的太晚,直到帘子另一边响起何秋生冯爱莲说话的声音何穗才醒,她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缓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赤身裸体,清醒时正要摸衣裳,冯爱莲已经起了,隔着帘子喊她:“穗儿,醒了没?”
“哦哦,刚醒。”
冯爱莲于是掀开帘子走过来,何穗吓了一跳,忙捂紧被子问:“娘,这么早有事么?”
要说女儿和女婿还睡着,丈母娘这么掀帘子肯定不妥,但因着大家都觉得江子骞是傻子,故也没有这忌讳,只当他如孩子一般。
“穗儿,我昨夜想了许久,房子左右是要盖了的,你手上银子指定不够,我和你爹商量过了,盖房子的银子我们来出。”
何穗闻言便想拒绝,只是想到自己手上只有二十两,确实不够,沉吟片刻道:“娘,你等我起了再说吧。”
“哎,子骞怎样了?好些没?”
怎能不好,昨夜可没把她折腾死……
“好了,睡得也好。”
冯爱莲虽着懦弱胆小,也觉着江子骞配不上自己女儿,可到底已是木成了舟,瞧着江子骞的身世,她也是可怜的。
等冯爱莲出去,何秋生也离开房间后,何穗才找衣裳穿。
江子骞睡得沉,方才没吵醒他,这会儿何穗动来动去倒是醒了,揉揉眼嘟哝着嘴说饿了。
听着这声音和语气,何穗知他又成了痴傻状态,心叹之余,又疑惑江子骞脑袋到底是如何弄的,她以前也见过痴傻儿,却从未有人跟江子骞一个模样。
正想着,江子骞突然掀开被子,将赤裸的下体露出来不说,还扶着勃起的巨物喃喃自语:“小弟弟也饿了,都站起来了,我早上饿了喝粥,小弟弟早上饿了该吃什么呢?”
何穗瞧着那巨物,面颊一阵阵发烫。
就是这样的粗长硬物,昨夜竟在她肉穴和嘴里疯狂进出,且她不仅不觉得疼,还舒服得差点流了泪珠子……
建材和工队以及帮工都确定好了,何穗带何秋生他们去看看地方。
最开始找位置时何穗便没有考虑过崖村或是古塘村,古塘村虽是住了一年,但平日里都是在家埋头干活,与邻里之间并不相熟,再者她不想与蔡秀一家住在一起,崖村便更不用提。
考虑到要做生意,何穗将地方选在了离大道不远的一条小河附近。
离山远,靠水近,在家里远远便能看到通往县城的大道,崖村古塘村等几个村庄的人要去县城均要在此路过,也不至于显得荒无人烟。
何穗是各方面看好的,到时候摊位摆在小路与大道交汇处,来往人多,勤快点味道好,不愁没有生意。
将想法告诉何秋生和冯爱莲后,何秋生没意见,倒是冯爱莲觉着过于孤单,出了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对此何秋生开口:“过去我们出摊基本都在外面,忙前忙后的坐下吃个饭都要赶着,哪里还有时间与人闲聊?回家更是累得睡大觉了哩。”
冯爱莲想想也是如此,便点了点头,又问:“穗儿,这怕是要花不少银子吧?”
对于冯爱莲早上的话,何穗深思熟虑过,她接话道:“爹,娘,我和周叔算过,大抵要个二十两左右,我手上银子确实不够,想找爹娘借十两,等日后做生意有了钱再还与你们。”
“你这孩子,我和你爹统共只有你一个女儿,哪里还需你借?”
何穗摇头,“娘,这事儿你便应了我,我现在长大嫁了人,没理由总是伸手找你们要钱。”
冯爱莲还想开口,何秋生将她一拦,“便是听了穗儿的。”
一家人说着话,硬是要跟来的江子骞见他们一直不理他,这儿又没有好玩的东西,便吵着要回去睡觉。
大家话正说一半,何穗安抚了两次他还是吵个不停,她一时上了火气,没好气提高音量说了句:“烦死了,你能不能快点变正常,成天这样真讨厌!”
江子骞也不知是听懂了这话,还是被她的语气吓到,一时有些愣,何穗也没管他,回过头继续先前的话题。
冯爱莲看了看,劝道:“穗儿,他也是个可怜人,你怎能这样说他?”
何穗回头看了一眼跑到一边坐着不动的江子骞,心烦意乱:“他心大,不用管。”
等说完正事,末了何秋生又道:“下午建材便送过来了,晚上我在这里守夜,免得有人来偷,虽说离几个村子远,但总得防着有人惦记。”
商量好后,大家准备先回去,何穗一转身发现江子骞还坐在方才的地方,姿势都不曾变过,背影宽阔,却显得有些寂寥。
“江子骞,回去了。”
何穗喊了一声,江子骞顿了顿才起身,他也没吭声,径直往前走去。
他脑子不好,生得却高大,只是因着痴傻,脖子和肩膀总是有些缩着,看起来显得滑稽,且他脸上有硕大胎记,特别丑陋,村子里基本没人愿意与他来往,偶尔有人闲着会拿他打趣戏弄下,孩童喜捉弄他,玩时却又嫌弃他笨,故平日里江子骞没人玩,没有何穗时总是赖在玩耍的孩童边上跟着傻乐,或是自己跑到林子里逮兔子,有何穗后大多时候便黏着她。
想到这里,何穗顿时懊悔自己方才对江子骞的不耐,只是这段时日为了盖房子的事,她真真操碎了心,何秋生惧于何冬生两口子没主见,冯爱莲又唯唯诺诺且胆小,所有环节基本都是她独自去敲定,心累得慌,火气难免大些,方才江子骞又一直吵闹,她真是没忍住才吼了他。
回家冯爱莲赶着去做午饭了,何穗跟何秋生商量饭后便过去将晚上守夜的棚子支起来,她还要再去县城一趟。
午饭时,江子骞特别安静,吃得也不多,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给何穗夹菜。
以往他挨骂挨打都跟过堂风似的,过去便过去了,他这样,何穗还是第一次见。
到底是有些歉疚和心疼,何穗夹了菜放在江子骞碗里,温声说:“多吃点。”
江子骞身体一颤,忙“哦哦”的应声,端起碗拼命扒饭,却没多说一句。
等饭后冯爱莲去洗碗了,何穗问他:“我等会儿要去县城,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江子骞低着脑袋摇头。
何穗正要再开口,何秋生扛着东西已走到院门口,喊她:“穗儿,快走吧。”
“哎!”她应一声,因着赶时间,也没再跟江子骞多说,叮嘱他在家别乱跑,匆
匆走了。
等搭好棚子,何穗又和何秋生坐了牛车赶着去县城,好在是有目标的,去了县城后两人分头行动,赶在夕阳前将事情全部办好了。
准备出城时,何穗闻见城门口包子铺飘出来的香味,又记起上次江子骞狼吞虎咽肉包子的画面,便一狠心,掏钱买了十个肉包子。
何秋生心疼钱,听着何穗是买给江子骞的,更是皱眉,“你不让他挨饿便是了,买肉包子给他吃做甚?现在正是要用银子的时候,莫要浪费。”
“他以前一年都吃不到一点肉星子,我难得进回城,他又喜欢吃,买了让他高兴些,银子日后都会慢慢赚回来的,爹,江子骞是我丈夫,花在他身上不叫浪费。”
到家时天已黑透了,何秋生直接去守夜了没回来,何穗一进屋就被冯爱莲拉了问:“你跟你爹都吃过没有?”
“吃过了,江子骞呢?”
冯爱莲拧眉,“睡了一下午,晚饭都没吃,喊他说是不饿,估计还因着你早上的话伤心哩。”
何穗真没想到江子骞竟能因她一句话心伤这么久,要知道早先燕妮说江子骞被董氏打得皮开肉绽时第二天都笑呵呵的。
她后悔心疼,将其他东西交与冯爱莲,拿着油纸包进了房间。
江子骞这会儿没睡着,但瞧见她回来,连忙将眼闭上装睡,还打起了呼噜,他傻里傻气以为自己装的好,实际何穗早就看见了。
过去在床边坐下,何穗轻轻推他,“你醒了么?我买了你爱吃的肉包子。”
听到“肉包子”江子骞明显咽了下口水,却仍是不睁眼。
“江子骞,我向你赔个不是,今日不该那样说你,那些话都不是我的本意,不可否认刚开始我的确嫌弃你,但那时我嫁你是被迫,心中难免不甘……”
“那现在呢?”江子骞突然睁眼,眼底有些红,似哭过,何穗没想到,心中又是一惊,对上他的眼,如实说:“此时在我心里,你便是我真真切切的丈夫,我知你傻,但即便你傻,我也把你当成是丈夫,人在烦心时难免说的话不中听,希望你能原谅我。”
江子骞似懂非懂的样子,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冷不丁问:“倘若有一天我有时傻有时不傻,你会不会只喜欢不傻的我,便不再理会傻的我了?”
这话让何穗心头一震,她仔细端详江子骞的脸,见他神色语气仍旧是痴傻的模样,却不想他会说出这番话,而此时,江子骞确实已变成时好时坏的模样了,昨夜她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喜欢江子骞,今日江子骞问出这个她还未来得及思考的问题,倒是真将她难住。
她对江子骞确实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不知感情从何时起,又是来自傻江子骞,还是不傻的江子骞……
许是见何穗不吭声,江子骞突的一下便起身将她抱住:“娘子,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不管日后我身在何处,成了怎样的人,我都会一直喜欢娘子!”
何穗吓一跳,没听懂他傻傻的话,轻拍他的背安抚,“我不会丢下你的,既嫁与你,你便永远是我的丈夫。”
江子骞像是终于弄清楚何穗的意思,这才咧开嘴笑,他欢喜地打开油纸包,拿出一个正要迫不及待往嘴里塞,又似想起什么,往何穗嘴边送,“娘子先吃。”
何穗一笑,小小咬了一口,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系在他腰带上,“给你买了爱吃的桂花糖,嘴馋时便吃上一颗,收好,莫要被人哄去了。”
江子骞开心极了,摩擦着荷包,欣喜道:“娘子,荷包上也是桂花呢!”
“是啊,你不是喜欢桂花么,前些日子特意给你做的,为了给你做荷包我手都被针扎流血了,你可莫要弄脏弄丢了。”何穗说着起了身,“我要去收拾一下今日采买的东西,你慢慢吃,别洒在床上。”
何穗和何秋生去县城打听了做生意要用食材的价钱,还采买卤料等物,想回来先试做浇头,毕竟两年多没做了,难免手生。
何家以前是做面条生意的,冯爱莲会做菜,揉的面条筋道可口,卤的浇头也香,在当地很受欢迎,不过他们是在县城做生意,摊位靠租,但尽管如此,这些年也攒下了些银子,只是后来闹洪灾,家没了,一家人什么都来不及抢救,只能带了细软逃出来。
老家和这里口味差不多,何穗有信心能让面摊在此扎根。
和冯爱莲两人将东西分拣,又细话许久,从堂屋出去时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娘,你先去洗吧,我回屋看看江子骞睡了没有。”
何穗往外走,本想冲到房里去,奈何雨还有些大,便寻了东西顶在头上往房里跑。
一下雨气温便开始下降,她在房门口跺跺脚推门进去,发现江子骞不在里头,本以为他去茅房了,收拾自己等了片刻却也不见他回来,何穗担心他脑袋又犯晕,又顶了东西去寻他,结果茅房厨房等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也没发现江子骞,一颗心便陡然沉下来。
江子骞……江子骞不见了!

被狠狠操弄过的小阴唇红肿微微外翻
如若是正常人,何穗定然不会这样担心,可江子骞是傻子,且他前几天脑袋还受了伤,若是晕在哪里了,这大冷天的又下着雨,当如何?
何穗越想越心急,取了雨具往院里走,刚巧蔡秀出来倒水,见她要出去,问了句:“你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江子骞不见了,我出去找他。”
“哦,那傻子啊,方才还没下雨的时候我瞧见他出去了,哎,指不定是睡了一天觉着无聊跑出去玩儿了,你管那蠢货作甚……哎哎哎,我话都没说完你怎的就走了?”蔡秀见人撑伞出了门,又变了嘴脸,啐道,“两个蠢货还真是天生一对。”
何穗说是去找江子骞,可她压根不知从何找起。
江子骞才来古塘村几日,且这几日都在家休养,基本没出过门,难道他是负气回崖村了?可方才他们不是已经说开和好了么?若他回崖村也只能去董氏家,可江子骞压根便不想在董家啊。
何穗心中担忧,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冰凉的雨伴随着寒风让人瑟瑟发抖,最开始何穗还能喊几声,没多久她便冷得浑身发抖,叫喊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风真真是如同刀片子在割她的皮肉。
勉力走完半个村子,何穗实在冻得受不了了,跌跌撞撞往回走,想先回去加个厚棉袄再出来。
哆嗦着回了家,冯爱莲在房里徘徊,见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大惊:“穗儿你这是去哪儿了?子骞呢?快,快到被子里去躺着,娘去给你打盆热水!”
何穗摇头,“娘,给我拿件厚衣裳,江子骞不见了,我要去找他,他脑袋还没全好,万一晕在哪里,这大冷的天是要冻死人的!”
她正说着,有人猛地推开门,两人齐齐回头去看,瞧见江子骞浑身湿透地走进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喜滋滋朝何穗跑上来。
何穗只觉得一颗心不但没落下去,心里的火气反倒全部窜了上来,只是今儿个才朝江子骞发了火,于是咬咬牙愣是将怒气全部压下去,上前一步问:“这么大的雨你跑去哪里了?”
虽是努力压抑着,可语气仍旧有些冲,但江子骞不仅没怕,反倒高兴地从剥开一层层衣衫里,终于摸出一个东西,他兴高采烈往何穗手里塞,欣喜道:“娘子,这是我回送给你的礼物!”
何穗一愣,低头瞧。
手心里竟是个木制的发簪,应当是百年老树枝干做的,有股特殊的沉香味,发簪摸在手里平滑,而那发簪上端,竟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桂花,十分别致漂亮。
何穗是止不住的讶异,忙问江子骞:“这个时辰了,你上哪里买的?又是哪里来的银子?”
“娘子,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和江叔是全天下对我最好的人,我也想对你们好,娘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江子骞语气得意,手又是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何穗心头一震,是难以置信,是感动,又是莫名的生气,只是再看到江子骞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可这发簪却一点湿意都没沾,眼睛便是一圈圈发胀泛红有些心酸。
边上的冯爱莲长叹一声,扭头出去打来一盆热水,对两人道:“你们赶紧换了衣裳用热水擦洗下,再喝两杯热水,这样又吹风又淋雨的,明日指定是要风寒的。”
她说完先出去,何穗一言不发地替江子骞换了干爽的衣衫,又要替他用热水擦身时,江子骞欢腾地说他自己来,何穗这才自己去换衣衫,只是一转身,一颗泪珠子便是掉了下来。
江子骞,他好傻。
她送了她自己秀的荷包,他便闯着风雨给她亲手做了发簪,就是为了给她回礼。
话说人与人之间交心都是对等的,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可背井离乡的这一年,他们一家吃尽了苦头,每每想着对人好来交心,可换来的都是算计与冷漠,唯有江子骞,那个痴傻的男人,她最开始只是稍微流露出一点善意,他便拼了命的对她好。
他说她是全天下对他最好的人,她……哪里好意思担了这名呢……
何穗身子骨到底不行,虽撑伞没淋到雨,可吹了寒风,躺下没多久便开始脑袋发晕,她一会儿琢磨自己明日还能不能爬起来,一会儿又忧愁倘若一直下雨明日应当是开不了工,正迷迷糊糊的,边上的江子骞开始用脑袋拱她的胸脯,低弱弱的声音说:“娘子,我想你坐在我身上骑马马。”
“我有些不舒服,改天吧。”何穗是真的不舒服,也没功夫害羞,她去推江子骞的脸,摸到他体温倒是很正常,可她的手心却烧起来了。
“我不我不,我想骑马马,那今夜换我骑娘子好不好?”
何穗被磨得没办法,一心想赶紧安静些,便说:“你小声点,别把我娘吵醒了。”
冯爱莲睡得沉,还有些打鼾,若是他们小声点,应当是不会吵醒她。
江子骞一听,开心起来,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那我先陪娘子玩游戏。”
他所说的玩游戏何穗再清楚不过,便是舔她的下体……
江子骞已经钻进了被窝,何穗就躺那儿没动,亵裤被脱下
,双腿被分开,下体很快便感觉到了江子骞呼出的鼻息热气。
她真是越来越敏感,光是热气喷洒,便能感觉甬道开始冒水……
痴傻的江子骞没有正常的江子骞那样细腻,分开双腿后便迫不及待地吻上来,嘴唇先是碰到大阴唇,而后舌尖一撩,含住了蜜豆。
何穗身体开始有了异样感,她害怕自己发出声音,便咬着嘴唇,闭了眼睛。
蜜豆大概是下体最敏感的部位,这么被含在嘴里一挑拨,甬道内的水便哗啦啦地开始流了,小腹也热腾腾的,好似手心的滚烫都移了位置,她浑身泛酥,心中渴求江子骞不要停,顺道再吮得重一些……
江子骞仿佛能听到她的心声,她念头才刚出,江子骞唇舌便发力了一般,嘴唇用力抿着蜜豆,舌尖突然疯狂起来,将蜜豆快速搅弄,牙齿轻轻一扣,轻微的痛和浓厚的爽迸发而出。
何穗舒服得淫水打湿了半个屁股,她也实在是忍不住,呻吟出声了,心中却又害怕,担心冯爱莲突然醒来,若是被她发现自己和江子骞在做浪荡之事,只怕是她日后都无法面对冯爱莲。
怕归怕,可身体的反应是万万忍不住的,江子骞越弄她越舒服,声音也渐渐大了些。
正爽快时,江子骞突然松开了蜜豆,何穗顿感空虚,双腿在被子里轻轻蹬了一下,江子骞没有继续,反而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干什么呀?”何穗有些恼,好几次了,每次她都是最爽快时江子骞突的停下来。
江子骞卧在旁边,轻哼一句:“你竟愿与一个傻子行房事。”
这声音这语气……
江子骞又恢复了正常!
怎的这次竟是在做这羞耻事情时恢复了?
何穗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恼怒,拉了下被子,轻声道:“他是我丈夫,我们为何做不得?”
“丈夫?我才是你丈夫,他不过是我脑袋受伤后衍生出来的傻子罢了。”江子骞说着,突然靠近,带着些她下体味道的唇贴在她唇边,嗓音略沉,“何穗,他和我,谁能让你更爽?”
何穗红了脸,脸往一边缩,没吭声。
“为何不答?上一次你在我身下求饶时,不是爽得受不了了?他能让你一次次丢了身子?”江子骞说罢,粗糙的大手突的扯开她的亵衣,一把紧紧捏住她一侧的乳,“看来你是忘了上次的滋味儿,那我便让你重新尝尝我干你的感觉。”他有些野蛮,却让何穗有种另类的快感。
何穗听不得这种话,她涨红脸,使劲推江子骞,却不想他直接下床,大力掀开帘子,很快的冯爱莲的鼾声便止住了,何穗明白他又点了冯爱莲的睡穴。
江子骞带着一身冷意上床,将她身上的亵衣全部扯掉随手一扔,又是将她两条大腿屈起往她胸脯上压,让她浑圆的臀和下体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也不知是傻子舔穴的功夫不错,还是你太敏感,这下身竟是湿透了,倒是方便了我。”
明明下半身都露在外面,可何穗却一点都感觉不到冷,她轻轻挣了下,小声说:“你轻点……”
江子骞大手掌在她肉臀上往返,“你是我妻子,我怎舍得弄疼你?”
他说着,龟头便已是顶开阴唇往里插了。
几日没做,肉穴又恢复了窄小紧致,龟头闯入时何穗疼得闭眼,但好在龟头进入后疼痛便减轻了些,她放松身体,等着江子骞将整根巨物全部插进来。
胀,痛。
江子骞也确实不忍弄疼她,整根没入后没着急抽动,而是俯身下去先吻何穗的唇。
何穗喜欢与他亲吻,那唇舌交缠,唾液交换的滋味儿原来也是这样甜蜜。
等他吻了会儿,又直起身子,将何穗两条细长的腿压到她肩膀上,稍稍弯了腰开始缓缓抽动。
这个姿势何穗是第一次,觉得很羞耻,可不得不说这样巨物插得更深了,每顶入一下,龟头最前端便能抵在她最里面的软肉上,她甬道内发麻,肉壁绞住巨物,抽插时更舒服。
缓慢抽插十多下后,江子骞开始加速,他速度快力道大,插得何穗刚开始闷哼,而后轻喊,暧昧的声音恨不得涨破这个房间,身体的愉悦舒适又恨不得将甬道炸开。
太舒服了,何穗再一次体验到了浪荡之事带给自己的巨大欢愉。
许是身体和心里都极度快活,快感来得凶猛,何穗竟被剧烈操弄没一会儿,叫喊一声,直接丢了身体。
她大口喘气,下体仍旧被大力干着,江子骞很满意她的反应,伸手摸了她的脸,又去摸她的臀,狠狠掐一把,突然将巨物从甬道内抽出来,将她臀部轻拍,说:“翻过来趴着,把屁股翘起来对着我,我要从后面干你。”
何穗高潮余波还未过,懵懵地躺在那儿,喃喃说:“什么?”
江子骞眯眼笑,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坏,“翻过来趴着,把屁股翘高点,想尝尝被我干哭么?”
“……你别这么说话。”何穗缓过来了点,听到这话面颊滚烫,虽说痴傻的江子骞有时也语出惊人,可他那是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正常的江子骞,他故意淫声浪语,逗着她与他一样,说出那羞耻的话语。
“别什么?”江子骞执起她的脚踝,温热的吻贴上去,继而往下,吻住脚背,一点点亲吻她的脚趾。
何穗十分难为情,他的行为和语言都太露骨,此时竟去吻了她的脚,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在房事上,女人便是要伺候男人的,双脚和下体都是脏污,男人用嘴碰多少晦气,可江子骞竟是丝毫不嫌弃,舔了她的下体,又来吻她的脚……
这一下何穗真真动了情,不仅是身体的缴械投降,更是心底的心甘情愿,她愿意听江子骞的话,为他做任何事……
江子骞手掌顺着脚踝往上摸,到大腿内时手指一扣,便进了肉穴。
被狠狠操弄过的小阴唇红肿微微外翻,肉穴里很热,潮湿得跟泥洞似的,手指进去摩擦甬道的肉壁,惹得何穗轻吟出声。
她伸手去摸江子骞的手臂,他手臂肌肉线条很硬,何穗顺着他的手臂翻了身,插在她体内的手指滑出去。
“娘子真乖。”
他喊娘子时语调跟痴傻时候截然不同,声音稍稍上扬,感觉有些坏。
正常的江子骞的确是坏啊,花招太多了,她一翻过去,他手掌便重重打在她的肉臀上,好像在惩罚她动作太慢。
“真翘。”江子骞突的低下身,一口咬在微微弹动的臀肉上,声音也沉了些,“真软。”
他是真的咬,何穗疼得弓起腰,屁股翘起了些,江子骞趁机将手指再次插入肉穴里,何穗甬道不自觉一缩,快感溢出,伴随着牙齿嵌入肉臀的痛,浑身发麻,舒服地长长舒气。
江子骞的牙齿往双腿间移动,何穗猜到他要做什么,可真等他牙齿咬在大阴唇上时仍是颤抖了身子,她嘤嘤哦哦的,淫水滴在褥子上,臀往上一翘一翘,甬道里漫出空虚感。
想要,还想要……
江子骞似十分清楚何穗的反应,他即刻便抬起身体,舌尖在湿濡的唇上一卷,吻在了何穗的唇上,将唇舌上沾染的淡淡腥味全部过渡给她。
两人唇舌交缠,江子骞扣着何穗的下巴,下体坚硬的巨物在肉臀上用力地顶,何穗呼出灼热的粗气,终是忍受不住江子骞的折磨,壮着胆子用手去摸江子骞的巨物,而后往双股之间塞。
下体很湿滑,龟头从后庭上滑下,直接落在肉穴口上。
“想我干你了?”江子骞用力吻何穗的唇。
何穗没好意思开口,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江子骞稍稍挺动胯部,将龟头在穴口上摩擦,但就是不进去,他非要她开口,即便她在他耳边哼哼唧唧也不心软,硬是磨得何穗淫水直流,面色潮红,实在忍受不住欲望疯狂躁动后,她才在他嘴边小声呢喃:“相公,想要你……”
一声相公带着催情的味道,一声想要你,生生动了江子骞的心,他整个胸腔柔成水,从未有过的满足和疯狂,龟头挤开阴唇,狠狠入了肉穴。
“啊……”何穗仰头轻叹,感受肉棒子一寸寸填满她整个甬道,寂寞空虚被驱散,甬道通往心房,仿佛整个人都被填满,心下是安慰和幸福,她肉穴发胀,眼圈也发胀,在龟头进入最深处时,竟是流下一行清泪。
眼泪恰好滴在江子骞手背上,江子骞一顿,问她:“弄疼你了?”
何穗摇头,发丝在他脸上扫过。
“那怎的哭了?”
何穗还是摇头。
江子骞便低头去吻掉手背上的泪水,又去亲吻她的脸,眼泪很咸,可何穗很甜。
身下轻轻浅浅地抽插,何穗即刻便感觉到了后入和前面操弄的不一样,她抱着江子骞的手享受深入的快感,爽着,便情不自禁亲吻江子骞的手指,一根一根,吻着吻着便含在了嘴里。
肉棒子本就粗长,插入时龟头恨不得钻开软肉进入子宫,尽管江子骞用力并不重,可每插入时,何穗都忍不住叫出声,感觉肉穴要被撑破,甬道也似要坏掉了。
甬道内被干得发麻,快感却是从发麻的甬道内流出来,涌遍全身。
江子骞一只手攀上了何穗的乳,捏了两下后双手滑到她腰间突的使劲,将她下半身提起来,让何穗从趴着变成跪着,而后肉棒子再次重重插入。
何穗尖叫一声,脸和手臂伏在褥子上,双乳垂下,被江子骞这一下撞得又疼又胀,乳房也往前甩着。
真的太深了……
龟头似还在研磨甬道最深处的软肉,何穗浪叫出声,江子骞直接掌住她的细腰开始加速撞击,一下一下,把浪叫撞得细碎,她无力思考其他什么,整个人和心,都沉入了肉欲中。
结束时已是后半夜,雨早就停了,她再次躺下,只感觉浑身通透,也不滚烫和发晕,应当是流了一场汗吧,看样子也不会风寒了。
下身被干得红肿,何穗缩在怀里问江子骞:“你为何恢复得没有征兆?”
江子骞沉吟片刻才答:“我也不知,像是睡了一觉醒过来了。”说着他用手指磨蹭何穗的脸,“你日后莫要跟傻子行
房事,他要你拒绝便是,不过是一个傻子,随意敷衍糊弄下。”
何穗不认同,“他便是你,你便是他,怎的你还嫌弃自己的身体?你是我丈夫,他也是我丈夫,他虽傻,我却不会嫌他,我对你怎样对他也定然会一样好。”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
何穗一怔,小声回了句:“同一个人还分什么,自然都是喜欢的。”
“你竟喜欢一个傻子?他有什么好?能有我好?”
江子骞一口一个傻子,何穗有些生气,拍开他的手指没好气道:“他虽不如你聪明,但至少性子纯善,哪像你这般坏透了?”
江子骞嗤笑,“我不过是多说了他两句,你还气上了。”他说罢伸手将人抱住,何穗挣扎两下,他抱得越发紧,何穗也就没动了。
江子骞亲了下她的发丝,在黑夜里勾了下嘴角。

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双腿间送
昨夜风雨交加,今早起来却是大晴天。
冯爱莲要做一家人的早饭,起得最早,她一出门何穗便坐起来了,昨夜太疯狂,到此时双腿都是酸胀的,下体就更别说。
她刚穿好衣裳江子骞便醒了,何穗随手挽了头发,说:“我今日大抵要傍晚才回来,你在家乖乖听我娘的话别乱跑,可以在村子里逛一下,林子千万别去,可记住了?”她说最后一句时扭头去瞧江子骞,见他躺着未起,眼里却是带着几分玩味望着她。
何穗一怔,睁大眼问:“你还是正常的?”
“怎么?你希望我变傻?”江子骞坐起,胸前的被子掉下去露出裸露的上半身,两块胸肌鼓起,中间一条缝直直地分开腹部的肌肉,整个人看着便是很有力量。
何穗拿了他的衣裳将他盖住,羞赧道:“早上凉,快把衣裳穿上。”
“我身子骨壮实,不怕冷。”
何穗下床,心道也是了,他昨夜在风雨里穿行,回来时衣裳湿的能滴水,可晚上还能那样持久的折腾她,今日起来气色精神也好,丝毫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老二立起来了,来给我摸摸亲一口。”江子骞靠过来握住她的手往自己双腿间送,何穗还没反应过来,房门被推开,是冯爱莲边低头拍衣衫边走进来喊:“穗儿,你起了没?今儿个是第一日,要不要做些肉菜?”
何穗慌忙挣脱江子骞的手,掀开帘子往外走说:“哎,我瞧瞧。”
今日盖房正式动工,何穗得早些过去,到中午冯爱莲会做好午饭给师傅们送过去,这段时间得忙些辛苦些,但心里的盼头有了着落,再苦也是甜的。
早饭时,何冬生似怕何穗他们有意见,象征性地问了下盖房的情况,只是不等何穗接话,又佯装叹气:“你堂姐要回了,家里事情多得很,我和你伯母忙不过来,你也知你堂姐从小娇气,事事都要给她安排妥当才行哩。”
何穗懒得接话,只用鼻音“嗯”了一声,何冬生见自己也关切过,便不再开口,专心吃饭。
吃到一半,冯爱莲突的给江子骞夹了一筷子菜,叮嘱道:“你才大好,多吃点。”
江子骞没接话,却是盯着自己碗里的菜微微皱起眉头,许是见江子骞没反应,大家有些不解,蔡秀嘀咕:“这傻子今儿个怎么了?”
何穗最开始也是不解,但仔细想了下,执起筷子将冯爱莲夹到他碗里菜放到了自己碗里,说:“他成天不干活吃那么多做什么。”
“你要吃再夹便是了,抢他的作甚?”冯爱莲皱眉。
何穗没说话,低头吃饭,江子骞见碗里的菜被夹走,总算是舒展眉头继续吃起来,何穗用余光瞧了一眼,心道这正常的江子骞讲究还挺多,竟不吃别人夹的菜。
吃完早饭,何穗稍稍收拾下东西便要过去了,江子骞跟着她出门,等避开了有人的地方,才道:“我出去一趟,傍晚再回来。”
何穗问他:“去哪儿?做什么?”
江子骞只是扭头朝她一笑,走了。
何穗顿时心中不是滋味,痴傻的江子骞虽有时也好玩,可做什么都会提前先告知她,而正常的江子骞显然并不是如此,是他不信任她?江子骞这个人,到底有何秘密呢?
疑惑只在脑子里转了一会儿,到现场后,何穗便赶紧投入到了盖房中,无暇顾及其他事。
今日主要是打地基,东西昨日便运来许多,今日又陆陆续续地运过来,除了泥瓦匠等大师傅,还有一些何穗在村子里请来的小帮工,都是些淳朴老实的人,就像周叔说的,还未开地,大家在家里无事,过来帮忙还有铜板挣,自然是乐意的。
人一多,事情做起来便快了许多。
昨夜下过一场雨,今日又是放晴的,雨水正好湿润了土地,挖起来也轻便些。
到晌午,小帮工都回家吃饭去了,冯爱莲做好了午饭送过来,大师傅要包一顿午饭。
何穗让冯爱莲做了饼子,肉馅和着韭菜,一口咬下去满口香,有人颇为惊讶,“这东家真真大方,竟还是有肉的。”
其他几人纷纷称是,虽然肉馅不多,但比很多东家都舍得。
下午开工时,燕妮悄声对何穗说:“董氏在家日日咒骂你呢。”
“她家房子修葺好了?”
“没哩,上次从你家回去时她和村里人骂起来了,埋怨大家没帮她说话,现在谁还帮她修葺房子呀,她自己花钱请了人在弄,只是可怜了董公子,一身狼狈地回了书院。”
听她提起董行舟,何穗没接话,那人不过是人面兽心罢了,他怎样她都不会怜悯他半点。
一行人忙到傍晚,小帮工早就提前回去了,何穗和何秋生送走大师傅们,父女俩踏着夕阳回去,何秋生等会儿吃过晚饭还要回来守夜。
“当年盖房真真是没有现在的感觉,穗儿,等咱们盖好房子搬进来,一家人便又可以团圆啦。”何秋生长长一声感叹。
何穗知他的心思,安慰道:“爹,日后都会一点一点好的,等我们做上生意赚了银
子,再把房子加大些,花钱请两个帮工,您也不用再那么辛苦。”
父女俩边走边闲话,到家时冯爱莲的饭刚做好,两人往里走,瞧见蔡秀出来,何秋生忙喊了声“大嫂”,谁知蔡秀竟是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父女俩不解,蔡秀虽说往日也经常对他们爱理不理,可自从上次何穗单独给了她一两银子后,她便热情不少的。
何秋生去了厨房,何穗得知江子骞已经回来了,便回房找他,一进屋便见他坐在桌前闭着眼不知在做什么,她走上前,江子骞这才睁眼,给她倒了热茶推过来,“辛苦了,明日无事,我去帮忙,你在家歇着。”
何穗因着这话心中颇暖,坐下正要喝茶,突然睁大眼,仔仔细细看着江子骞一会儿,惊道:“你的胎记印为何淡了不少?”
江子骞脸色微变,但也只是一瞬,他去取镜子,看了两眼,没回答何穗的话,反倒是问:“江叔走一个多月了吧?”
何穗回想了下日子,点头,“是有一个多月了,江叔说找到神医便会回来的,他要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肯定很高兴,还有你脸上的胎记也慢慢在淡化,日后会不会完全消失呢?若你都能恢复正常,再便是再好不过了。”
江子骞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淡淡的,辩不出情绪,他沉吟片刻才开口说:“可能吧。”
“可能是什么意思?你这个到底是不是胎记?”何穗不解,心里也充满疑惑,她突的觉得江子骞有好多秘密。
她一问,江子骞倒是笑了,手指挑了她的下巴问:“怎的?嫌我丑,希望我脸上的胎记快些消失?”
何穗被他这表情和动作弄得脸有点红,她摆头错开江子骞的手,认真道:“要嫌也早就嫌过了,我在你最丑最傻时嫁与你,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了?”
“那是为何?”
“我只是不想有人再笑话你,那些明里暗地的话,着实刺耳难听。”
江子骞拉她的手,“我不在意。”
“我在意。”
两人一时四目相对,江子骞忽而勾了唇角,低头正要吻下去,房门被人推开,是何秋生道:“穗儿,吃饭了。”
何穗面红耳赤,飞快地转过头应道:“哦哦,来了。”
几人围桌而坐,何穗看了一眼桌上的菜,问:“怎的只有三碗菜?”
冯爱莲表情犹豫,还是没接话,倒是蔡秀冷哼一声:“哪还有多的菜啊,唯一一小坨肉都做成饼子拿走了。”
何穗放下筷子,解释说:“那肉是单独买了做给大师傅们吃的。”
“哟,家里买了肉给外人吃,自家人却吃不得?穗儿,你这事做的可不厚道。”蔡秀尖着嗓音阴阳怪气,听到人心里不舒服。
何穗见她这么说,声音也冷了几分,“伯母,我爹娘每月交一两银子生活费,我和江子骞住进来后也交了一两银子给您,按理说二两银子足够我们一家人在县城住个好点的客栈,但正想着都是自家人,所以这银子给您挣了,今天买肉的钱是我另外自己掏的,几个师傅大早就过去开工了,尽心尽力地干活,我自然得让人吃点好的,不知道伯母有何意见?”
话音刚落,何冬生便是一拍桌子,不满地训斥,“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语气吗?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有了何冬生的话,蔡秀更是伸着脖子尖锐地抱怨:“就是,我们是你的长辈,做了肉饼子再怎的也要先拿给我们吃,我们吃饱了才能给外人吃,你今儿个的做法便是不孝!目无尊长!”
这一拍桌子又一吼的,冯爱莲吓得大气不敢出,何秋生不忍女儿被蔡秀夫妻俩这样教训,刚开口,何冬生便指着他的鼻子骂:“不是我这个做大哥的爱说你,你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越来越不像话!”
“够了!”何穗终于忍无可忍。
在何冬生家寄人篱下的这一年,说好听点他们一家人像下人,说难听点就是狗一样的,哪一日不是被呼来喝去的?她自己被骂便算了,何秋生和冯爱莲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何穗难以忍受:“大伯伯母不必再教训,我们一家明日便搬走,至于给的银子,麻烦伯母折算下把剩余的还给我们。”
今日中午冯爱莲做了肉饼,香味四溢,蔡秀两口子以为是今日的午饭,喜滋滋出来时便瞧见冯爱莲将肉饼都装进了篮子里,说是等会儿给师傅们送去,两口子一听气得不轻,这才心生怨怼不高兴了一日,蔡秀嘴巴惹人厌,一上桌便忍不住挑刺,何冬生也紧随其后,两人拿着长辈的姿态想教训教训何穗,却不想何穗如今性子这样刚烈,哪还是从前被呵斥后低头不语的模样?
他们搬走了,蔡秀他们如何每月进账二两银子?按照这赚法,他们这是连地都不用种了的。
蔡秀一听便慌了神,连忙起身绕过来将何穗拉得坐下,赔笑道:“哎哟穗儿,一家人说说话,你怎的还生气了?我和你大伯也是替你心疼银子,你有钱过得好难道我们不替你高兴?坐下吃饭吃饭,今儿个是伯母我替你心疼银子,所以晚上恍惚着没准备什么菜给你娘,现在说清楚便行了,我是
你伯母,难道不先为着你想?”
她哄着何穗坐下,一颗心这才落地,自己绕回座位上,举着筷子说:“吃吃吃,饭菜都快凉了。”
何穗说要走,但并不是真心的,现在天气还挺冷,他们一家也不可能真的住在其他人家里去,所以蔡秀假惺惺解释后,她也便顺势坐下来,只是脸色依旧不好,也没接蔡秀的话。
一桌子人都不吭声,只有蔡秀不断赔笑解释,圆着自己和何冬生方才的话。
突的,江子骞笑了一声,蔡秀已经笑僵的脸一顿,咬牙切齿,“你个傻子笑什么笑?”
江子骞语气冷淡又不屑,“笑你想占便宜又想耍威风的嘴脸,比台上的戏子还要有趣。”
梗着一口气,何穗晚上吃得并不多,晚饭后送何秋生出门,她折回厨房帮冯爱莲收拾,冯爱莲心疼她辛苦一日,催她早些擦洗后去睡觉。
只是她心事沉沉这会儿也睡不着,便想找江子骞说会儿话,一进房,却瞧见他坐在椅子上拿着梳子自言自语在玩骑马,见她进来,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娘子,你今日都去哪里了?我一直在想你!”
何穗叹气,不想江子骞又傻了。
她确实累得慌,却又不想冷落江子骞,耐心回答了他的话说:“不是要盖房子么?我今日都在帮忙。”
江子骞垮下脸握住她的手,“娘子,明日我也去帮忙。”
“好啊。”
她哄着他说话,心下又琢磨着,正常的江子骞知道痴傻江子骞的生活,可痴傻江子骞却是不清楚正常江子骞经历过什么,这真是奇怪呢。
本来还存着等江子骞正常后和他商量下做生意的事情,却不想一连五日,江子骞都是痴傻的样子。
但何穗面对痴傻江子骞也并没有丝毫不耐和不喜,在她看来,虽然痴傻江子骞有时会惹她生气,照顾他也累些,可他单纯心善,有什么事儿都先告诉她,她也喜欢与他在一起。
房子这边进行到第六日,已初具雏形,何穗对所有人都分工明确,她待人友善,准备的伙食也不错,大家都喜欢她,干活也卖力。
到第十日时,何穗找了木匠开始打家具,现在银子不够,只能先做些必需品,其他的等日后赚了银子再慢慢添置。
到四月下旬时开地了,帮小工的人少了一半,何穗更忙了,本想让冯爱莲也过来帮忙,做饭时再回去,可何冬生也下地了,今年没有何秋生帮忙,蔡秀也必须下地干活,冯爱莲才去新房子那里忙了一日,蔡秀便在家摔摔打打指桑骂槐,眼瞅着房子一日一日成型,何穗也懒得跟她起纠纷,让冯爱莲又回去了,趁着这段时日雨还下得不多,满心扑在房子的进度上。
也真真是越害怕什么便越来什么,第二日竟下起了大雨,这春雨一下便开始没头了,春种的人可以披着蓑衣撒种,但盖房子就不行了。
所有人都歇下来,何秋生收拾好东西,也回来了。
他一回来,蔡秀便坐不住,挨到把午饭吃完,便如往常一样的语气指使:“秋生,下午你去秧田里干活吧。”
话音刚落,何穗便放下筷子说:“伯母,我爹连着日夜忙了十多天,这几日下大雨得紧着休息下,雨一停便要干活了。”
“嗨,我晓得他雨停了要干活,可这不是没停么,我们这中稻要赶着时节把种子撒完哩。”
何穗笑,“那这样吧,今儿个我爹去帮大伯伯母的忙,等种子撒完了,大伯伯母都去帮忙盖房子。”
“你倒是想得美哦!”蔡秀连忙拒绝。
江子骞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在跟着学,在一边乐呵呵地笑,“你也想得挺美。”
蔡秀顿时面色铁青,何秋生到底老实,正要开口应承去帮忙,被何穗一把扯住了袖子。
几人闹得不愉快时,何冬生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大家去看,瞧见何兰儿举着伞走了进来。
蔡秀顿时一喜,迎上去,“哟,我们兰儿回来啦!”她说完瞧见何冬生提了满手的行李,有些诧异,“怎的把东西都拿回来了?”
何兰儿皱眉抱怨:“绣坊里两个贱丫头总是欺负我,还怂恿其他人不与我说话,我不想在那儿做工,便辞了。”
“岂有此理,走,娘这便帮你去骂骂那两个贱蹄子!”蔡秀要走,被何兰儿拉住,“我都回来了,算了!”
蔡秀愤愤不平,又安慰道:“县城那么大,可不止一家绣坊,等改明儿雨停了再去其他绣坊干。”
一家人走进来,何兰儿看到何穗等人,倒是平静了些,挨个叫人,何穗也客客气气喊了声“堂姐”。
虽说是堂姊妹,但两人从小到大并不在一起长大,即便是这一年何穗住在这里,因着何兰儿在县城做工很少回来,两人交集并不多,但好在何兰儿不似蔡秀那样泼辣刻薄,在家时也都规规矩矩喊他们,故两姊妹也没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何兰儿回来了,蔡秀也没精力找何穗他们的茬,两家人各自散去。
何秋生是个闲不住的人,这段时间虽说累,但
看到房子一点点成型,累得也痛快,此时一家人坐在一起,何秋生冒出个想法,提议说:“穗儿,若不然你和你娘先将面摊做起来吧,让江子骞也帮忙,房子这边我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何穗想了想,摇头说:“爹,那样太累了,盖房子是大事,做生意也是大事,还是先把房子盖好我们住进去后再做生意吧,免得到时候累病了,两头都顾不上。”
坐了会儿,何兰儿突然来敲门,说是来找何穗。
何穗颇为诧异,因着两人交情不深,何兰儿也没什么体己话和自己说,故从未单独来找过她。
她起身走到门口时,瞧见何兰儿竟目不转睛盯着江子骞看。

肉穴都没分开却已是淫水乱淌
何穗不解,不想何兰儿突地捂嘴一笑,指着江子骞说:“穗儿,你长得也不错,怎的找了个痴傻的丑八怪,他那脸上的黑印子能吓哭幼童吧?”
江子骞从不计较谁说他痴傻丑陋,只知乐呵呵傻笑,他一笑,更惹得何兰儿合不拢嘴。
何穗沉下脸,说:“堂姐,他是不聪明也不好看,但人很善良,你莫要笑话他。”
见她有些不高兴,何兰儿忙道:“哎,我就是第一次见到有些奇怪罢了,不想你跟他感情倒好,你快随我来,我有事儿找你呢。”
一路进了何兰儿的房间,何兰儿将房门一关,从床上抖开一件粉色的衣衫,问:“怎样?好看吗?”
何穗看了看衣衫,又看了看床上的几件,走过去说:“我觉得你穿绿色好看。”
何兰儿长得不算好看,皮肤还有些黑,穿粉色衬得人更显暗沉。
“真的么?那我穿给你看看!”
她迫不及待将绿衣换上,得到何穗称赞后又揽镜自照,欢喜道:“你比我娘的眼光可好多啦。”
早些年幼子溺水而亡后,何冬生和蔡秀便格外溺爱何兰儿,虽说他们是农户,可何兰儿从未下过地,家务活儿也干得少,早早便被送到县城学秀活儿,平日县城的大户人家小姐穿戴什么时兴的东西,蔡秀虽买不起一样的,但也会咬牙给何兰儿添置个相似的。
像村里其他女儿家,可没有何兰儿这一床花花绿绿的好衣衫。
何穗家现如今落魄了,何穗也是没有的,不过好在她并不太在意这些。
“哎,穗儿,我明日要请救命恩人来家里做客,你帮着婶婶做些好菜啊。”
何穗好奇,“什么救命恩人?”
何兰儿说起来有些娇羞,但对着何穗也没顾虑,一股脑全讲了。
原来她在县城时有一日晚上饿了想出去买面吃,不想回来时图省时走小巷子,在小巷子里碰见了流氓,恰逢有人路过出手相救,何兰儿才没吃亏。
何穗听完,琢磨这雨明日也不会停,便满口答应了。
是夜,下雨天黑得早,大家都早早睡了。
何穗刚睡着便被江子骞弄醒,他一只手不安分,伸进她亵衣内不停揉捏胸乳,她哪里还睡得着?
见人醒了,江子骞嘟嘟囔囔在她耳边说:“娘子,想吃奶。”
这段日子大家都忙着盖房子的事情,累得一沾床便睡,江子骞也被安排去帮忙,他力气大,干的活儿多,晚上到家也是累,再者前几日何穗恰好来了次葵水,故这么久了,两人也没什么亲密举动,今日下雨,他们在家闲了一日,江子骞便睡不着了。
手掌长茧,十分粗糙,揉捏着光滑细嫩的奶子,让何穗有些刺痛,但乳头被摩擦的却是有些舒服。
这样一弄,何穗竟是想要了……
可痴傻的江子骞不敏感她的反应,听她轻声哼着,也只是埋头在乳间津津有味的吮吸。
乳头被江子骞吸得又痒又麻,肉穴都没分开,却已是淫水乱淌。
何穗有些受不住,悄悄将手伸进裤裆里一摸,果真摸了一手的湿意,只是这不摸还好,一摸身体便有了反应,双腿间的瘙痒像蔓藤一样爬上来,她没忍住,将手指直接顶开阴唇,指腹在蜜豆上轻轻摸。
这样便已能感觉到舒服,何穗回忆江子骞舔弄自己肉穴时的感觉,学着记忆里他的模样,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掐蜜豆,中指在肉穴口滑来滑去。
江子骞不知她的动作,专心致志吃着奶头,手还揉搓着另一边的乳房,何穗舒服得轻轻叹气,心里的欲望更大了些,她想了想,将手指头轻轻往穴口里插,还未全部插入,帘子那边何秋生突然咳嗽了两声,何穗吓得忙抽出手,心脏飞快跳动。
等了会儿,没听到那边再有其他动静,何穗又实在想要做那档子事,便想着问江子骞要不要骑马,可没想到江子骞已含着乳头睡着了,她在心里重重叹口气,突的好想念正常的江子骞,若是他在,她也不用这般,早就舒服快活上了吧……
次日仍旧是下雨,何穗知这雨也愁不停,便安心在家休息。
想来昨日何兰儿也是跟蔡秀说了要感谢救命恩人的话,一大早蔡秀便去买了鱼肉,又拔了好些菜果交给冯爱莲,让她多做些。
事情一多,冯爱莲一个人便忙不过来,吃过早饭何穗开始帮忙,一直到快午饭时,她在厨房便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着话,想必是何兰儿的救命恩人来了。
何穗也是挺好奇的,扭了脖子透过窗外去看,只见蔡秀两口子招呼着一人进来,看身形是个年轻男子,待一行人走到廊檐下后,年轻男子放下雨伞,露出了脸,何穗顿时瞪大眼。
何兰儿的救命恩人,竟是董行舟!
何穗觉得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再去看,瞧见董行舟正与何兰儿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何兰儿满面绯红,何冬生和蔡秀也笑得合不拢嘴。
正巧董行舟提了衣摆要入内时扭了脑袋往这边看,何穗一惊,忙转身躲了进去,只是躲开董行舟的目光
后,何穗又觉得好笑,她和董行舟之间,该躲着的应当是董行舟才对!
何穗抬头挺胸,再次透过窗子望过去,可董行舟等人已经入了堂屋。
她皱起眉头,回想一遍何兰儿昨夜对自己提起救命恩人时的话,思考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了,县城那样大,怎的偏偏就是董行舟救了何兰儿?难道是董行舟想通过何兰儿接近她?亦或是董行舟这次想要行不轨的对象是何兰儿?
还是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是她多心了?
“穗儿,你先把菜端出去吧,我把汤盛起来就开饭了。”冯爱莲喊了一声,何穗忙应了,端菜从厨房走出去,瞧着仍旧淅淅沥沥的雨,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那一次董行舟给她下药太过于深刻,倘若不是江子骞突然回来,她只怕是已被董行舟得了手。
深深吐了口气,何穗再次直起腰杆,从屋檐下入了堂屋。
“董公子,快喝点热茶。”蔡秀十分热情。
董行舟接过水杯,语气温和:“您太客气了。”
何穗对于他清秀的皮囊和装出来的温文儒雅太过于熟悉,此时心中只是不屑,端了菜盘走进去。
有人进来,董行舟下意识朝这边看,见到何穗时并没有多少惊讶,缓缓起身,朝她喊:“表嫂,好久不见了,表嫂和表哥近来可好?”
他这一声“表嫂”让众人皆惊,蔡秀指着何穗反问:“表嫂?那傻子是你表哥?你……你是崖村那董氏的儿子?”
“正是。”
蔡秀表情顿时不好了,嘀咕一句:“怎的那恶婆娘生了个这样好的儿子?”
蔡秀和董氏虽没有过多相处过,但当初嫁何穗时两人可是打过几回架的,对彼此都是恨不得拿牙咬碎,可没想到蔡秀热情感谢了半天的人竟是董氏的儿子,这一时也不知该作何表情。
“哎呀,原来大家竟还是亲戚,董公子,快坐嘛,穗儿,你快些把菜都端上来吧,董公子也是饿了的。”何兰儿满脸笑容,看一眼董行舟又羞得移开视线。
何穗没有理董行舟,冷着脸转身走了,等再端了一盘子菜进来时,便是瞧见蔡秀不似方才的热情,干干地坐在一边,只余何冬生和何兰儿在与董行舟说话。
菜上齐后,何穗去叫了其他人,何秋生和冯爱莲没见过董行舟,也不知那些龌龊事,还热情地招呼董行舟吃饭,而原本以为看到董行舟会很生气的江子骞,进来后竟是主动喊了一声“表弟”,这下可把何穗气个半死,但想到江子骞只是个不记事的傻子,心下又觉得无奈。
“只听兰儿说董公子在县城读书,不知是在哪家私塾?”何冬生询问。
董行舟答话时放下筷子,道:“是官府办的白马书院,去年侥幸中了秀才,明年开春便要再次赴京赶考。”
原本态度冷淡不少的蔡秀一听说董行舟是个秀才,顿时睁大眼,忙问:“呀,那明年你岂不是能一举高中?”
“但愿能借伯母吉言。”
何冬生赞道:“白马书院可是顶好的,听闻好几个官员都是从白马书院出来的,你年纪这样轻便是秀才,想来高中也是迟早的。”
蔡秀笑眯了眼,“来来来,董公子喝碗鸡汤,吃菜吃菜。”
何穗虽坐在桌上,但更像是局外人,她低头吃自己的,听到蔡秀的话只觉着好笑。
何兰儿明显青睐董行舟了,今儿个不仅穿上了昨夜选好的衣衫,还描了妆面,只是她当是也知自己皮肤有些黑,增白的粉膏涂抹一层又一层,看着像个纸人,与深色的脖子和双手对比太明显。
何穗心下有些着急,虽说她和何兰儿关系并没有太亲近,但到底是她堂姐,董行舟为人她已清楚透彻,可万不能看何兰儿一头栽进去。
一顿饭吃完,蔡秀两口子又留着董行舟说了会儿话,直到董行舟说到时间回去读书了,两口子才反应过来,让何兰儿把董行舟送到村口。
何穗帮着冯爱莲在厨房收拾碗筷,倒水时正好碰到站在院门口的董行舟,天下着蒙蒙细雨,何兰儿折回去拿雨伞,恰好只余他们两人。
“走开,我要倒水。”
相比较何穗不善的语气,董行舟反而轻笑了下,突的凑近低语:“表嫂的胸乳又软又大,我能摸到,就一定能吃到嘴里,表嫂信不信?”
何穗顿时气红脸,抬起手臂要扇过去,何兰儿举着伞跑出来,“董公子!”
她语气欢喜,看起来是真心仪了那人面兽心。
“那表嫂,我便先走了,日后得了空闲再来看望你和表哥。”
何兰儿将董行舟送出去了,何穗收拾好后去堂屋,正听到蔡秀在和何冬生说董行舟,蔡秀对他一个劲称赞,言下有意将何兰儿许配给他,何冬生倒是比较冷静,说再怎的也要先问董行舟的意思,没道理让女家先主动。
何兰儿早就到了婚配年龄,像这般大的姑娘都当是生孩子了,其实以往也有来提亲的,但蔡秀两口子哪里瞧得上村里的年轻后生,一心想把何兰儿嫁到县城去,可何兰儿长相
一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亦或官宦之家,县城的人不傻,都想找门当户对或是比自家条件好的,谁瞧得上何兰儿呢?所以村里同龄的姑娘早早便已经出嫁,唯有何兰儿到现在连个踏门槛的人都没有。
何穗听着蔡秀两人的对话,有些着急,直接开口:“不行,堂姐找谁都不能找董行舟!”
何穗话一出,蔡秀便跟看仇人一样看她,劈头盖脸的骂声便落下来了,“好你个何穗,你自个儿嫁了个丑八怪蠢货,就见不得我们兰儿说个好人家是吧?你怎的这样贱哩?!我们兰儿是个有福气的,等到时候董公子一举高中成了状元郎,兰儿便是状元夫人,不像你个蹄子,这辈子都只能跟个丑八怪蠢货在一起!”
蔡秀叉着腰一连串的讥讽怒骂,何穗从愤怒忽然变得平静,等蔡秀骂完了骂累了,才开口说:“我与董行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过一些日子,他的为人我也算是清楚的,伯母倘若想堂姐过得好,便歇了这心思,且不说他能不能高中,若真是高中了,你以为董行舟那样的人不会娶小妾?再者说句不中听的,你想的这样好,董行舟是已相中堂姐了么?”
“何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着我们兰儿不如你?”何冬生黑了脸。
何穗觉着心累,感觉跟这两人如鸡同鸭讲一般,她懒得辩解,转身往外走。
“哎呀,你瞧瞧,她这是什么态度?给了一两银子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这眼瞅一个月都快过了,下月的生活费也不给,成天给他们好吃好喝的,谁知这一家打心眼里是瞧不起咱们,瞧不起兰儿呢!”蔡秀还在背后骂骂咧咧,何冬生也一如既往拍着桌子怒声附和以示自己一家之主的身份。
何穗忽然开始琢磨,自己前一年在这种环境下到底是怎样过来的?
回了房间,没因蔡秀两口子的话生气,倒是瞧见江子骞而泛气薄怒。
这傻子,天天说喜欢她,竟是将董行舟伤害她的事忘了个光,今儿个还亲亲热热喊表弟!
看到江子骞闭眼坐在那里打瞌睡,怒意更深,三两步上前,朝江子骞胸口一拳捶打过去。
可也是奇怪,她穿着软底鞋走路没声音,江子骞又闭着眼在打瞌睡,在她拳头还未打下去时,竟被江子骞准确无误地握住。
何穗一瞧,却发现他压根就没睁眼。
“你……”她出声,又疑惑得说不出话。
江子骞大手掌将她整个拳头包裹,这才慢慢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清白和沉着。
何穗变了表情,“你……”
“想谋杀亲夫么?”江子骞语气带了两分调侃,何穗知他这又是清醒了,但心里仍是不痛快,想收回手抽不动,想甩开他却又是甩不掉,最后江子骞稍稍一使力,何穗竟是轻飘飘地坐在了他腿上。
江子骞用手臂将她整个圈住,低了嗓音询问:“可是气那傻子不记得董行舟欺负你的事?”
何穗没答,却是“哼”了一声。
“我早跟你说过少理会傻子,他愚笨至极,别说如今不记得那事了,指不定过段日子还与那董行舟一家亲热起来。”
何穗打断,“你别老傻子傻子的叫,我是气他傻,但他傻也只有我能说,旁人可说不得。”
“我是旁人?”
何穗生气,“你就是。”
江子骞勾了嘴角一笑,扣住她后脑勺靠近自己,一口重重亲在她脸上,“我是你男人,能在床上把你干哭的男人,世上我与你最亲密,怎的成旁人了?”
何穗要锤他,又被他握住拳头,这一下,他直接吻上来,将何穗嫣红的唇含住,何穗最初憋着一口闷气还挣扎,被他吻着吻着,身体便酥了,整个人靠在他胸膛上,与他舌尖缠绕在了一起。
两个身体都许久未曾亲密,此时一触即发,都来了反应,江子骞一手罩住何穗的胸慢慢揉,虽是隔着衣衫,却仍旧可以感觉到手下的酥软。
想将手伸进衣衫内,狠狠揉捏那坨软肉,想看何穗在他的挑逗下身体发烫耳尖发红,想感受她在他身下浪叫扭动……
江子骞狠狠吮吸何穗香甜的唇舌,正想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冯爱莲和何秋生说着话一起走进来,正将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人看了个正着。
双方都十分不自在,何穗更是涨红了脸,慌忙从江子骞腿上站起来,冯爱莲两口子更是不知所措,还是冯爱莲将何秋生拉出去,说是烧点热水。
等重新将门关上,何穗脸上的红和烫却也没有丝毫减轻,她转过身去看江子骞,竟是瞧见他一脸淡定地坐在那里喝茶,一时没好气道:“都怪你,这下我没脸见人了,你倒好,还有心思喝茶,一点都不害臊!”
“我亲自己的女人摸自己的女人,有何害臊的?”江子骞说着,又问,“你没将我现如今的情况告诉你爹娘吧?”
“自然是没有,可是为何不能说呢?他们要是知道你能好,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江子骞只是笑了笑,并未作答。
何穗走过去在他边上坐下,“你知不知
,你脸上的胎记又淡了些?以前是深色的青黑,现在瞧着都不是黑色,那青色看着是会越来越淡的,如是这样,约莫着再过不久那胎记便会全部消失了。”
这一次江子骞表情十分淡定,他倒了杯热茶放在何穗面前,摸不着头脑地说了句:“兴许也是到了消失的时候。”
“什么意思?”何穗不解。
江子骞又是淡淡地笑。
何穗抿了抿唇,忽而伸手遮住江子骞脸上的胎记,说:“江子骞,你以前住在哪儿?你定不是崖村的人,我觉着你和我们这里的人都不一样。”
“你对我很好奇,为什么不开口问问我的过往?”
何穗温声道:“问了又如何,我只知我现在是你的妻子,往后余生都是你的妻子。”
江子骞也软了嗓音,握住她的手,“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是我江子骞的妻子。”

粗大的阴茎被绞得发疼
想着蔡秀两口子的态度,何穗本不想管何兰儿和董行舟之间的事,蔡秀他们一厢情愿想把何兰儿许给董行舟,可董行舟那样的人,只怕是看不上何兰儿,只是虽说这样想,但想到何兰儿看董行舟的表情,何穗便觉得危险,她担心何兰儿因着喜欢董行舟,被他骗了。
临着都要睡觉了,何穗心中不安,还是去找了何兰儿。
何兰儿还未睡,她看起来心情颇好,直接拉了何穗进去,扭扭捏捏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后,这才红着脸问她:“穗儿,你可知董公子是否说亲了?”
何穗听她这么问,忙道:“应当是没说的,堂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董行舟?”
“你瞎说什么呢……”何兰儿娇嗔,脸上的红晕更深。
“堂姐,你听我说,我与董行舟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日子,他这个人擅长伪装,在外人面前翩翩有礼,可实则为人阴……”
“哎呀,穗儿。”何兰儿直接打断,“董公子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不快了,事情过了这么久,你便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好好的么?董公子在我面前可未曾说过你半点不是,反而夸你呢,你做人也大度些。”
何穗皱眉,“……他跟你说什么了?”
何兰儿一连“我全都懂”的表情,语气有些不高兴了,说:“你就别再提往日那些事儿了,穗儿,我知自己长得不是很好看,但董公子说了,一个女子美不美是要看品行,皮囊再美也只得短短二十年,再年轻再美也当时会变老变丑,心地仁善才是重要的。”
何穗被何兰儿一席话堵得说不出话来,她不想一向不耐听大道理的何兰儿竟是记住了董行舟这些话,只是见她这样,何穗倒真是不知再说什么,也不晓得董行舟是怎么跟何兰儿解释她与他之间的仇恨,总不可能是实话实说了吧?现在何兰儿这样听董行舟的话,只怕是她将实情告诉她,她也是不会相信半分。
从何兰儿房里回来,何穗一颗心沉甸甸的,她翻了个身,去瞧江子骞,眼适应了黑夜,此时近距离倒是能看到江子骞的轮廓,她推推他,用动作询问他是否睡了。
江子骞在她推的时候便睁开眼,凑过来将人抱住,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吐着气息问:“怎的?睡不着想我干你?”
他一张嘴便是说这下流话,于是何穗在被窝里掐他。
江子骞不怕疼,却又是说:“那我去把你爹娘的睡穴点了。”
何穗刚要拉他的袖子,帘子那头,何秋生忽地轻唤:“穗儿,穗儿你睡了么?”
他声音十分小,但在夜深人静,又是同一个房里来说,何穗自然是能听清楚的,只是何穗不知这三更半夜的何秋生喊自己做什么?且突的这样一声,她有些被吓一跳。
何秋生又低低地喊了两声,何穗正欲开口,那边冯爱莲小声说:“他们都睡着了,你莫要反倒把他们喊醒了。”
她刚说完,紧接着便是悉悉窣窣的声音,何秋生压低着声音催促:“把腿张开嘛。”
紧接着又是悉悉窣窣,而后冯爱莲忽然轻喊一声,便响起了细碎而压抑的呻吟。
何穗顿时涨红了脸,她说大半夜的何秋生喊她作甚,原来是看她睡了没有,她睡了,他们才开始做这档子事……
房间本就不是很大,两张床各靠一边墙壁,中间隔着单薄的布帘子,故那边的床上发出任何声响这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呻吟声,插入的撞击声,还有何秋生舒服时的闷哼声,在人深人静里,好似他们两人就躺在何穗边上在做一样。
何穗身都不敢翻,唯恐惊到何秋生他们,可她不敢动,江子骞却是敢的。
他不仅动了,还将手伸进了她裤子里去揉她的臀。
江子骞手掌很暖和,在她光滑的臀上游走抚摸,时而重重一掐,何穗浑身哆嗦,紧闭牙关,她可是万万不能出声的,这若是出声了,怕是这辈子他们四人都无法直视对方了。
可偏偏江子骞坏得很,他明知这些,却将摸着臀部的手从股缝里滑下去,手指头按住了一侧的大阴唇,在上头轻轻地揉。
那里便是格外敏感的地方,再者两人半个来月未曾亲密过,他这么一弄,她下身便有些湿了。
何穗仍是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帘子那边的何秋生和冯爱莲还在抽插着,丝毫不知这边两人都是清醒的,他们做着操弄着,两人快活了,胆子便也大了些,冯爱莲被干得哼哼唧唧,小声说:“自从穗儿回来后,我们便没有再干这档子事儿了,今儿个若不是撞见他们抱着心里也有些想,我也是不会应了你的要求。”
何秋生挺动腰臀,答着话:“你不应我,那你不想?平日里摸摸都不许,生怕穗儿他们听到,我早就憋不住了,下回要不我们去外头干一回再回来睡觉。”
“瞎说什么胡话呢……哎呀,你轻些呀,里头都要被你干坏了……”冯爱莲又开始哼哼唧唧的呻吟,两人的结合处发出扑哧的抽插声,惹得何穗面红耳赤,却也浑身发燥。
她有些控制不住小腹内窜动的欲望,在江
子骞继续玩弄她阴唇的时候,悄悄将手探过去,隔着裤子抚摸江子骞裤裆里的巨物。
他不知何时已经硬了,手指摸上去,巨物像根棍子顶着裤裆,她的渴求顿时又多了些,手指翻开裤头,小手将阴茎给握住了。
江子骞的巨物一被握住,他呼吸便沉了,还自己轻轻抬着身体,让阴茎自个儿在何穗手心里缓缓抽插。
何穗懂了,将手指收拢,把阴茎握紧一些,手掌缓慢地动,让江子骞舒服。
她这么给他套弄着,江子骞玩弄阴唇的手便停了,从两瓣阴唇里插进去,探入花心中,手指灵敏地捕捉到花心中的花蕊,指腹按压上去缓缓动了起来。
蜜豆被揉着,紧闭的花穴口便自动打开了个小口子,温热的淫水缓缓流出,顺着阴肉,股缝,滴在褥子上。
好似一只蜜蜂一头扎进了花心中,贪婪地吮吸着花蜜。
何穗舒服得不行,两条腿想合上又想更分开。
江子骞的手指挑逗蜜穴,刺激让蜜豆子逐渐变红变硬,他指腹上有茧,这样一下下揉搓着,有些刺痛,但更多的还是快感,那种舒服愉悦从蜜豆子处流遍全身。
可这些还不够,何穗早就尝到了最极致的酥爽,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她真正想要的是江子骞的硬物,是她手心里那个还有变大变硬趋势的巨物。
帘子那边的何秋生和冯爱莲操弄还未停,他们以为何穗小两口睡着了,快活操弄着还换了个姿势,从男上女下变成了冯爱莲侧躺,何秋生从后入她。
他们一边做着一边说着浪荡的话,何穗听在耳朵里只觉得羞耻,却又真真切切面红耳赤,更想要了。
还未嫁给江子骞的那一年,他们一家三口便是这样隔着帘子睡过来的,只是何穗那时候不似如今这般有这么多心事,每晚隔着帘子与他们说说话很快便睡着了,所以他们有没有趁着她睡着了做,她是不知晓的。
此时那边越做越激烈,冯爱莲怕是要丢了,呻吟的声音都大了些,何秋生也喘着粗气,也当是要射精了。
何穗死死闭着眼,身体已承受不了耳旁的声音,好在她预料的不错,不一会儿,何秋生和冯爱莲两人便在喘息中结束了操弄。
房里终于安静了,何穗身体的灼烫感却没有丝毫减轻,许是欲望已爆炸,江子骞搓揉阴蒂带给她的快感压根不能满足她。
又等了片刻,帘子那边响起了何秋生的鼾声,这时,江子骞突然下床,鼾声止住,他掀开帘子走过来,又将何穗身上的薄被扯开,一言不发将她身上的衣衫全部脱光,而后出声说:“下来,站在床边。”
何穗知晓他是要开始了,却不知为何要站在床边,但心里迫切希望快些得到满足,便言听计从地赤裸身体下了床。
江子骞让她背对自己,又让她趴下去,露出光滑的背脊,和漂亮的肉臀,何穗虽对于这个姿势还是有些羞耻,可心底竟又涌出几分期待。
她真的越来越淫荡了……
江子骞手指探了探位置,何穗下身早已水流成河,也不需要再多做前戏,他的巨物也硬得发疼了,于是一只手掰开肥厚的臀肉,一手捏着巨物,将蘑菇一样的龟头直接塞进了微涨的花穴里。
甬道内半个月没有进过任何东西,此时被巨物撑开,何穗又痛又满足,眼泪都涌出来了,恨不得那巨物能插她插到天亮。
何穗痛并着爽,江子骞也是,粗大的阴茎被绞得发疼,不过在他轻轻抽插着时,快感便渐渐出来了,和甬道的肉壁一起包裹巨物。
“傻子这样干过你么?”
何穗到底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脸皮子厚了许多,不再那样容易害羞,她软着嗓音应了一声,说:“花样没你多,但也是让我舒服的,不过我还没体验过清醒时与他结合。”
“那你想他干你么?”
何穗被重重一插,回答说:“他是我丈夫,自然是想的。”
“哼,他是你丈夫,说得好似我们在偷情一般。”
“我哪里有……啊……”
江子骞笑,突的反手将两床中间隔的帘子拉开,虽知道何秋生和冯爱莲都被点了睡穴,但何穗还是吓了一大跳,她正好背对着他们,倘若现在是白日里,那他们一眼便能看到她和江子骞的结合处!
“你做什么呀!”
“怕什么,他们让我们听他们行房事,那我们也应当回礼,让他们看我们行房事。”
江子骞说得理直气壮,仿佛真应当如此一般。
何穗羞死了,江子骞却在这一刻加速抽插起来,他的阴囊敲打在她臀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啪”,惹得她双颊更是红,又是心惊胆颤,生怕何秋生和冯爱莲在此刻突然醒过来!
许久未做,江子骞射出来的精液又浓又多,待他射完,两人抱在一起温存片刻后,江子骞才将软下来的阴茎缓缓拔出,何穗连忙在臀下垫了枕头,将双腿往上伸。
江子骞见状不解,问她:“你这是做什么?”
“我以前听人说这样可
让精液倒流入宫,对受孕有帮助。”
江子骞笑了,“就这么想给我生孩子?”
“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成婚后自然要生孩子的,江子骞,你莫不是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何穗听着江子骞的话有些生气。
“我说一句你恨不得说十句,到头来还要生气给我扣一盆水。”
何穗放下腿要去扔了枕头,被江子骞握住双腿往上掰,又分开露出双腿中神秘的花心。
“我几时说不想让你给我生孩子了?我恨不得你现在就生一个,只是老子还没干你几次,还想多与你快活一些日子。”江子骞沉着声音,又突的低下脑袋,一口含住蜜豆子,他快速的舔舐吮吸几下,何穗的快感便重新席卷而来,可江子骞只是惩罚她乱生气而已,勾起她的快感后,又直接松开。
何穗轻哼了声,老老实实屈腿等待片刻才起身。
“我去下茅房,你先睡吧。”
江子骞闻言坐起来,“我陪你去。”
何穗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去茅房陪什么,我很快回来,你先睡吧。”
五月了,天早就不冷,被子换成了薄被,大家也都穿上了单衣,何穗套了件外衣便出门了。
这个时辰,大家早就睡了,除了月光覆盖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漆黑,何穗在这里住熟悉了,也没拿灯,顺着路便往茅房走。
何冬生两口子睡得熟,鼾声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响。
何兰儿住在最里面,走过她的房间,再绕过去,后面便是茅房,她刚走过去,便听到何兰儿房里有细微的声音,何穗还挺诧异,琢磨何兰儿怎的这么晚还不睡,但又没点灯。
“啊啊啊啊……”
待走近了,声音也听得真切,何穗皱眉,真真吓了一跳,因着这声音是何兰儿在呻吟!
她如今已为人妇,对于这档子暧昧的声音,实在再为熟悉不过。
何兰儿怎的半夜发出暧昧的呻吟?难道有男人在她房里在做那事儿?可她还未嫁人啊!
何穗担心又着急,没敢去推门,而是轻悄悄地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往里看。
好在今晚月亮大而亮,何兰儿的床又恰好在另一边的窗户边上,何穗这一眼便将床上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何兰儿上半身只着肚兜,下半身却是赤裸,她一只手伸进肚兜下在揉胸,另一只手竟伸进双腿中耸动!
何穗吓一跳,顿时觉得有几分羞臊。
没想到何兰儿竟是在用手指自己做淫荡之事!
她面红耳赤,轻手轻脚将窗户合上后,去了茅房。
小解完原路返回,原以为何兰儿已经结束了,可不想她不仅没结束,嘴里竟是还喊着董公子!
董公子?不是那董行舟还能有谁?
何穗心一沉,一是没想到何兰儿会这般大但,二来也不想何兰儿已这样喜欢董行舟,可董行舟真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她到底该如何劝阻何兰儿呢?
次日大早,下了几日雨的天终于放晴。
冯爱莲早早便做好早饭,一家人吃着要赶紧去干活,吃到一半时,何冬生和蔡秀一家才起来,冯爱莲又赶紧端了另一份温着的早饭上桌。
昨日蔡秀撒泼和何穗闹得不愉快,睡了一觉,她像是不记得自己的辱骂,热情跟何穗打招呼,坐下吃了两口,说:“穗儿,兰儿辞工回来闲在家里没事,我寻思着让她去帮你做几日小工吧。”
开田后,小工便少了很多,有人帮忙何穗自然乐意,便满口答应了。
等吃完后,简单收拾一下,何兰儿便跟着何穗一家人出了门,在小路分岔口,江子骞往林子那边的方向走了,他是提前跟何穗说过的,因着还有其他人在,担心被看穿,故江子骞没有再特意说,他这样一走,何兰儿便不屑地哼了一声,“穗儿,不是我爱说,这傻子真是不怎样,一点礼貌都不懂哩,也不知你怎样想的,竟是愿意跟这种蠢货过日子,还不如趁着没有孩子,和离后去县城找个大老爷嫁了。”
在这事儿上何穗自是不会跟何兰儿探讨,敷衍地笑了笑,便将话题给带过了。
何兰儿见她不愿多说,也撇撇嘴歇了话。
一路到地方,何兰儿也禁不住叹:“这地方选的真是好,边上是水,离县城也近,我那日回来远远便瞧见了,还想着是哪家人把房子做在这里呢,这房子竣工约莫着也快了吧?”
“是呀,按照之前的进度,大概还有半个月多就能完工了。”
何穗答着,给何兰儿分了最轻松的活儿,等了片刻,大师傅和小工们陆续到齐,大伙儿便开工了。
何穗交代完事情便也开始忙碌,一直快到晌午,才终于能坐下喝口水,可不想刚打算休息下,却瞧见何兰儿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安排给她的活儿连一半都没做到。
何穗有些生气,因着何兰儿的活儿做完后,大师傅要拿她做好的东西上房子的,若是她在上午不做完,便要拉低下午的进度,于是何穗忙去找何兰
儿,找来找去发现她竟是靠在河边的树在睡觉,这下可把何穗气得不轻,可何兰儿第一天来帮工,又是堂姐,她也不好用太重的语气,只将人叫醒,催促她赶紧干活,待看到何兰儿真的开始了,这才放心继续自己的事情。
忙了一上午,冯爱莲送饭过来,小工们都回家吃饭了,何穗几人跟大师傅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说笑,何兰儿与他们不熟,自己又摸到树下坐着独自啃饼。
何穗匆匆吃完,赶紧收拾何兰儿上午没做完的烂摊子。
等到中午休息够了,下午要开工时,燕妮来了,边上跟着的竟是董行舟,何穗刚皱起眉头,就瞧见何兰儿跟朵蝴蝶似的飞过去,欢快地喊:“董公子!”

龟头沾到花穴后一使力便插进去了
看到董行舟,何穗便心生不快,尤其是何兰儿不听劝,整个人恨不得扑到董行舟身上,让何穗心焦又无奈,还有这董行舟,他来这里做什么?
何穗压着心里的不舒服上前,见燕妮笑着对董行舟说:“董公子,穗儿来了,那我便先去忙了。”
“有劳燕妮姑娘了。”董行舟翩翩有礼,燕妮又冲他一笑,朝房屋区走去。
董行舟又扭头打招呼:“表嫂,何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何兰儿表情娇羞,“我不是从绣坊辞工了么,我娘让我过来帮几天小工。”
“原来如此。”
“董公子,你是来有事么?”
董行舟温声说:“我听闻表嫂在这里盖房子,便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到忙的地方。”
何兰儿听他这么说表情明显失落下来。
“何姑娘去忙吧,我与表嫂说说话。”
“好……”
何兰儿恋恋不舍走了,何穗才冷声警告:“你离我堂姐远一些!”
董行舟突的笑了,十分怪异,语气也低沉阴森下来,“表嫂,你猜猜看我用几日能让你堂姐主动爬上我的床?”
“你下流!”何穗气得一巴掌甩过去,可她到底是弱女子,反应哪有男子快,手刚扬起便被董行舟握住。
董行舟一看便是从小到大都未曾干过任何活儿的人,他手心柔软,没有一点茧和硬皮,只是何穗被这双手握着,心中作呕,恨不得将早上吃过的东西全吐在董行舟脸上,她用力拽,但董行舟压根不放,他不仅不放,还收拢手指,将何穗软和的小手轻轻地揉捏,“我真恨啊,那晚为何不早些进屋,快些入了你的花穴……”
“放开,董行舟你个畜生!”何穗气急败坏,使劲地拽,可董行舟一用力,他反倒是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落下一个吻,继而飘着声音说,“表嫂的手香白又软,如果能握着我的子孙根,那一定是世上最快活的事情。”
何穗涨红脸,气得肝肺都疼了,大喊一声:“你给我滚开!”
她一喊,房屋区的人都看过来,虽没听清楚在喊什么,但听语气便知是在吵架,燕妮几人直接小跑上来,关切地问:“怎么了?”
董行舟毫不慌张,先发制人地解释:“原想替我爹娘给表嫂道个歉,却不想……”
大家都知道何穗与董氏之间的过节,故董行舟话说一半他们也是明白的,于是纷纷劝慰何穗:“穗儿,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者这件事儿与董公子也无关……”
何穗只觉得一瞬间头晕眼花,被几人七嘴八舌更是弄得胸口发闷,她推开他们,直接挤出去,一口气跑到了不远处的小河边,掬了好几捧水浇在脸上,又仔仔细细洗了被董行舟摸过亲过的手,想到自己再次被轻薄,她又气又怒,眼圈都红了。
自个儿呆了会儿,燕妮来了,瞧见何穗在哭,忙往边上一坐,问:“你咋了?是想着之前的事情了么?”
两人自从认识后,关系到现在越发亲近,对着燕妮,何穗一时没了顾虑,抹了眼泪说:“那董行舟和董氏一样都不是好东西,你日后莫要与他走动,他花花肠子多,面上的模样也多,万万不得是你看到的那样。”
“啊?不会吧,我虽之前和董公子不曾说过话,但一直听村里人说他人很好哩。”
“燕妮,你信不信我?”
大抵第一次见何穗这样,燕妮有些紧张,想了想点头道:“我知你不会瞎说,但其中会不会有何误会呢?”
何穗仔细看燕妮,突的问一句:“你莫不是喜欢他吧?”
燕妮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何穗吓了一跳,将她手一握,“燕妮,我虽与你相识时间并不长,但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我拿你可是当亲妹子,倘若你信我,便断了这心思,你是个好姑娘,定然要配一个好小伙子,董行舟定不是你的良人。我知道我突的与你说这些你指定是不信的……”
“穗儿,我信你,我以后不会再与他有往来了,虽不知为什么,但你绝不是那信口胡说之人。”燕妮反握着何穗的手,两个小姐妹又相视一笑。
等收拾好情绪返回去,何穗发现何兰儿又不见了,拉着人一问才知道何兰儿跟着董行舟走了,何穗气的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正准备开始忙活,江子骞来了,刚平静下来的何穗一见到他便心生委屈,也不管边上有没有人,一股脑扎进他怀里。
江子骞忙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何穗没说,很快又抬起脑袋摇摇头,嘴唇蠕动着,说是想他了。
江子骞闻言凑近,低声问:“到底是想我,还是想我的大肉棒?”
“……你能不能有个正形?”何穗翻了个白眼,心情被这么一闹,却是放松不少,“我堂姐对董行舟似乎已经陷进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可与他们说了董行舟是什么人?”
“说了,但那晚的事没说,怕说了他们不信反倒打我一耙说是我先勾引了他,如果当面说我一顿还好,就怕他们到处乱说
,董行舟又会装,到时人人都觉着是我勾引他,我只怕是跳河都洗不清。”
江子骞沉吟片刻,道:“我知你是怕何兰儿吃亏了,但她早已及笄,还有她父母,他们都有正常思考的能力,你劝说几次便足够了,董行舟不是纯善的人,他本就对你心生惦记,你莫帮人不成反倒让他欺负了你。”
何穗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她让其他人远离董行舟,自己却往他跟前闯,其实最应当远离董行舟的可不是就她么?
被江子骞点醒,何穗舒了口气,问他:“你的事儿忙完了?”
“嗯,我去帮你爹搬东西。”江子骞说着便撸起袖子往何秋生边上走。
何穗瞧着他接过何秋生手里的东西,轻而易举便将重物抬到了门口,心里只觉着仿佛只要看到江子骞在边上,整个人便好似有了安全感。
人多力量大,因着何穗待人好,众人干活也更卖力,一天半的工作量,他们一天便能完成,按照这个进度,约莫着六月初房子便能盖好了。
到日上黄昏时,大师傅们才下工回家,何穗一家人清理了现场,也要回去了。
到家后冯爱莲刚做好饭菜,几人净手,何穗进厨房帮忙端菜,悄声问冯爱莲:“堂姐何时回来的?”
“下午我刚好要做饭时回来的,咋了?”
何穗默了默,摇头。
饭菜摆了一桌,众人才刚坐下,蔡秀便迫不及待地问:“穗儿,你这小工帮忙不是日结工钱么?怎的我们兰儿一文钱都没有?”
“是哩,穗儿,不是大伯爱说你,你做的事也是不厚道,虽说是一家人,但兰儿也是卖了力气的,你可不能专挑自己人欺负!”何冬生跟着抱怨。
何秋生见他们语气不好,忙解释:“大哥嫂子,兰儿走得早,没赶上结……”
“是这样的。”何穗直接打断何秋生的话,道,“堂姐虽早上与我们同去,可上午分配的活儿一半都没做完,还是我中午匆匆吃过后赶着歇息的时间替堂姐收的尾,下午开始干活时堂姐人已经走了,大伯,您说我该怎么给堂姐算工钱?”
“这……”何冬生顿时语塞,蔡秀嘴快又泼辣,接话说:“那便干多少给多少嘛,没理由给外人不给自己人,说出去可不好听!”
“对,干多少给多少,我们兰儿生得娇,比不得村里其他姑娘粗糙,做得慢也情有可原,你快将今儿个的工钱给我们!”何冬生催促。
何穗还未接话,何兰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爹,娘,莫要再说了,我确实统共也没干什么,好了,快些吃饭吧!”
本来夫妻俩一唱一和说得眼瞧着何穗都要掏钱了,何兰儿却这样开口,他们颇有微词,但到底疼爱女儿,嘟哝两句后也不再提这茬。
晚饭后,何穗想了想,去了一趟何兰儿房间。
何冬生两口子对何穗十分厌恶,但何兰儿倒是还行,虽说不上亲昵,但也并不讨厌,且自从那晚何穗帮她选了衣裳后,何兰儿倒是还挺愿意跟何穗说话。
何穗进屋,开门见山,“堂姐,今天的工钱我算你一半,但日后还这样的话我实在不好给。”
“哎,好了穗儿,我知我没干什么还拖了后腿,这钱我也不要,你别听我爹娘的,你那活儿我也干不了,明儿个我就不去了,还是歇息几日去县城找秀活儿吧。”
见何兰儿这么说,何穗也作罢,其实比起蔡秀两口子的阴阳怪气,她更喜欢何兰儿的直接和干脆。
说完本来要走,何穗又想想,问:“堂姐,你整个下午都和董行舟在一起么?”
她一问,何兰儿便红了脸,支支吾吾,答非所问,何穗想起江子骞的话,还是忍不住再次叮嘱:“董行舟这人好色,我险些着过他的道,你还是和他保持些距离吧,莫要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去。”
也不知董行舟到底给何兰儿灌了什么迷魂汤,何穗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何兰儿还不以为然,打发两句,便说想睡觉了。
何穗见状,便只好出去。
何秋生今晚去新房子那边守夜,冯爱莲一个人早早便睡了,何穗与江子骞低声说了会儿话,打着哈欠想去解个手再回来睡觉,谁知解手出来时竟然看到江子骞站在外面,她忙问:“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子骞懵懵的,挠头道:“娘子,我也不知道,我方才明明是在睡觉哩。”
时间久了,他一开口何穗便知晓他又是成了痴傻儿,心中叹了口气,拉了他的手说:“我们回去睡觉吧。”
“不要,娘子,我想那样。”
何穗疑惑,“哪样?”
“就是把尿尿的地方插到你下面的小洞洞里。”
何穗一张脸顿时烧得慌,“乱说什么,赶紧回去睡觉,明早还要干活呢。”
“我不,我就是要插娘子腿间的小洞嘛!为何他能插我不能插?!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插穴儿!”江子骞是个傻子,傻子不懂害臊,也不管这些,在夜深人静里大呼小叫的,何穗忙捂住他的嘴,心惊同时又疑惑,江子骞说的他,是不是
指恢复神明的自己?可痴傻的江子骞不是不记得自己能恢复神明后的事儿么?
她敌不过江子骞胡乱嚷嚷,应承道:“答应你还不行嘛!我们先回房吧。”
“不能回房,回房了爹娘在,娘子又不肯了,我就要在这里插穴!”
这里是茅房,可能随时会有人来,何穗自然不会在这里,可他又不愿回房,何穗没法子,只好带着江子骞去了柴房。
说是柴房,不过就是个烂棚子,就在茅房的另一端,距离不远,但好在夜色浓,即便有上茅房,只要他们不出声,便不会被发现。
痴傻的江子骞不会调情,一进棚子便迫不及待去脱何穗的裤子。
五月下旬了,天渐渐变热,但这个季节还没有蚊虫,裤子脱掉后,两条大腿白晃晃,江子骞十分喜爱,粗糙的大手掌从上摸到下,最后放在肉臀上揉。
他双腿中的性器已经翘得老高,摸两下自己就受不了了,飞快脱了裤子往何穗腿间塞。
虽没有前戏,但何穗被调教成了敏感身体,稍微碰几下便会流淫水,此时一硬一湿,龟头沾到花穴后,一使力便插进去了,水声扑哧,性器便是直接填满了整个甬道。
何穗不知其他夫妻是如何,但她和江子骞在房事上还算频繁,也非常和谐,每一次她都要痛快好几回,那身子丢了一次又一次,也还是止不住想要被干。
痴傻的江子骞不会九浅一深等伎俩,只知道用力插重重插自己便觉着快活,何穗也舒服得哼哼唧唧,他便按照自己的节奏抽插。
何穗确实痛快,没有被撩拨的酥麻,只有一下一下狠狠撞击的爽,倒也是另一番滋味。
她弯腰趴在棚子的栏杆上,听到江子骞在身后喘粗气,更觉得热血沸腾似的,身体也马上要丢了。
可就在此时,有脚步声靠近,何穗立即绷紧身子,又忙拍拍江子骞的手臂提醒他。
在黑夜里,谁来也看不见,但听着脚步声有两人,他们一来便小声说:“就在这里吧,你说在房里头怕喊得被兰儿听到,这儿总听不到了,你可以大声喊,我就喜欢你那股子骚劲,浪荡得很。”
这,这竟是何冬生和蔡秀!
不光何穗认出来,江子骞也认出来了,他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低声问:“娘子,他们要干什么呀?”
“跟我们做一样的事儿,嘘,别说话了。”何穗低语。
何冬生猴急地把蔡秀按在墙壁上,让她翘起屁股,蔡秀一边照做,一边说:“这个时辰了,应当没人起夜吧。”
“是哩,他们一家白天干活,睡得沉也睡得早,兰儿又一向不起夜的,我们快些来吧,你屁股再翘高点。”何冬生说着,又闷哼一声,性器入了蔡秀的身体,说话的声音立刻泛起血色,“这小穴儿比起刚成婚时真是松垮不少……”
蔡秀听了这话不高兴,“你什么意思?嫌我松,不能让你快活?”
“我不过就是随口一句而已,你再松也是我婆娘,我哪里嫌你了?我要真嫌你,怎会时常与你快活?早学着别人去找女人了。”
蔡秀软着嗓音哼了一声,显是被何冬生剧烈撞击着,声音碎了一地,“你们男人,就会花言巧语……哎哟,宫口都要被你撞开咯,你可慢一些轻一些,啊啊嗯……”
对面的活色生香刺激着柴房里的两人,何穗极力隐忍不发出一丁点声响,江子骞傻里傻气,竟是呵呵傻笑了两声,幸好蔡秀两口子十分疯狂,压根没听到。
江子骞没有继续抽插,而是弯腰将手伸进何穗的衣裳里。
初夏穿的少,手轻而易举便捏住两团白软,因弯着身子,奶子垂着显得更大,江子骞将奶子托在手心里玩,上上下下乐此不彼,可他高兴了,何穗却十分不快活。
性器还在甬道内,不远处是浪荡淫靡的呻吟和撞击,身心逐渐受着煎熬,她不敢说话,江子骞不懂隐藏,万一突然喊起来,那在场的几人怕是都恨不得钻地缝!
渐渐的,何穗实在忍不住了,淫水因着受了刺激而疯狂流淌,一滴两滴,从两人湿漉漉的交合处滑落在地,被撑开的甬道内像是爬进了千万的蚂蚁,又痒又麻,何穗轻声哼着,自己驾驭着身子往后,让花穴口一点点吞噬性器,等包裹到根部后,身体再缓缓往前移动,让性器一点点从甬道内抽出来。
这滋味缓慢却深刻,何穗舒服得眯起眼睛,细细品味其中的感觉。
“嗯嗯,死鬼你再用些力啊,怎的越发慢了?快些快些,道儿里没什么感觉了!”蔡秀最开始还挺舒服,但不多时何冬生的体力便跟不上了,他开始得过猛,狠劲在头上用完了,此时还没射便有些操不动。
蔡秀催促几句也不见何冬生使力,有些不快,回头瞧见何冬生累得喘气,可自己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嘴上说着不想被何冬生嫌弃,可实际上心里反而有些嫌弃何冬生,他年轻时一晚上能干爽自己好些次,如今人到中年,因懒散和发福,养了一身肥膘,虽每每猴急着想要,和很难让自己真的好好快活一回。
“不
行了不行了,哎哟,没力了。”何冬生终于操不动,整个上半身一下子趴在蔡秀身上,差点把蔡秀压到地上去。
蔡秀低声怒骂:“要死啦你!我还一次都没爽到哩,快来,用用手和嘴,好歹让我泄一回身子。”她骂着,何冬生却没动,便又忍不住抱怨,“你真是不如你弟弟,有一回我夜里偷偷去听,你弟可是将爱莲日得哭喊了呢,想必是快活极了!”
何冬生不等她说完就抽了性器,骂道:“你个婆娘再说老子不如别人的话,老子现在便是撕烂了你的嘴!”
没有哪个男人爱听这些话,蔡秀平日里虽泼辣,但家里地位到底在何冬生之下,此时也是欲求不满一时说了胡话,被吼两句,她也有些害怕,转过身抱上去,“我也就是瞎说,何秋生我哪里看得上,我们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我身体心里可只有你一人哩……”
何冬生闷着没出声,许是被蔡秀那些话刺激到了,突的蹲下身将蔡秀一条腿扛在肩上,张嘴便将她湿淋淋的穴儿给含住了,到底是多年的夫妻,蔡秀哪里敏感何冬生再清楚不过,三两下便将蔡秀舔得靠在墙上一阵“哎哟”,她舒服得发颤,闭眼不断浪叫。
江子骞很快便学到了,也猛地抽出性器,正缓慢蠕动找酥爽的何穗皱起眉头,可很快的她便张了嘴,舒服得叹气。
江子骞也蹲下了身子,低着脑袋在她花穴上不断舔舐,他舔着,还伸了手指去摸花蜜豆,何穗忙将粉唇咬住,可暧昧的声音还是从嘴角滑出来。
带着小小颗粒层次的舌尖舔弄着柔软的花穴,所有的敏感都被激活,轻轻一下便是淫水泛滥,更别说江子骞一边舔,还一边用牙齿轻磨着阴唇和蜜豆,何穗两条腿软得恨不得跪在地上。
“……到了到了,再用力些吸……”蔡秀气息很粗,何冬生听了便更是卖力,不几下,蔡秀一边喊一边喘气,终于泄了身子。
她太爽了,但也记着方才说错话,于是不等身体缓过来,见何冬生起身后,便直接蹲下身将那早已软掉的性器塞进嘴里吞吐起来。
“呼……你这婆娘,嘴巴平时骂人厉害不说,干这事儿也是厉害得很。”何冬生赞着,专心享受起来。
何穗几乎是与蔡秀一同泄了身子,她稍稍缓了会儿,还未直起身,江子骞却拍了拍她,小声说:“娘子,我也想像他们一样。”
何穗有些犹豫,但很快就蹲了下来。
她不能厚此薄彼,只伺候恢复神智的江子骞。
江子骞性器上有淡淡的咸味,但一点都不腥,那是她甬道里的味道。
何穗嘴小,性器在她嘴里渐渐有反应,从变硬勃起,到越发粗大,她嘴巴根本包不住,性器直接退出来,只余一个龟头在嘴里。

将昂首的头从还未湿润的花穴里插了进去
何穗没有伺候江子骞很久,不远处的何冬生没几下就射了,夫妻俩说着话抱着衣衫回去了,江子骞没了戏看,直接将性器从何穗嘴里抽出来,又按着她的肉臀插入了流水的小洞,狠狠干了几十下,将浓精全部射进了甬道最深处。
江子骞爽得直叫,何穗担心被人听到有些紧绷,又因一泡精液射得软肉一麻,跟着一起泄了身子。
等何穗高潮余韵过去后,江子骞的那东西还没从她甬道里拔出来,何穗翘着臀推了一把他的手臂,“快抽出来。”
“不要,我要让尿出来的东西流到娘子身体最里面,我听别人说这样娘子就能给我生小孩子了。”
何穗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傻子是在哪里听来的,但琢磨着也确实该有个孩子,便由着他继续插了了会儿,这才去穿裤子。
小夫妻收拾好往回走,在半路上竟然碰到了起夜的冯爱莲,冯爱莲见两人在一起颇为诧异,小声问:“你们去哪儿了?”
“……哦,娘,江子骞起夜害怕,我带他去的。”
冯爱莲不疑有他,点点头往前走了。
等回到房里,何穗跪在床边将床单扯平,江子骞在身后又翘起了阴茎,他上前在她臀上顶,“娘子,我还想要。”
“去去去,明早还要起来干活呢,睡觉。”
江子骞扁嘴,闷声闷气地爬上了床。
等躺下,何穗心中有些好奇,觉着这也真真奇怪,痴傻和恢复,两两变换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
接下来,痴傻的江子骞一直占据着这具身子,他白日里跟着何穗他们去干活,偶尔玩心起了,便跑得不见踪影,玩够了再回来。
何穗忙得很,也没时间管江子骞,每晚见他回来时人看着没受伤也还算干净就行。
时间步入六月十日,房子终于竣工。
刚开始时何穗便忍痛多花些钱找人帮工,使得建房时间足足缩短了一倍,当时冯爱莲还埋怨她不懂节省,现在看来既省下继续给蔡秀交的生活费,生意也能提前,冯爱莲又不由觉着何穗有先见之明,心里也感叹自己和何秋生老了,不如何穗了。
房子空置几日又里外清扫,明日便能搬新屋,何穗一家都高兴不已,晚上吃饭面对蔡秀两口子的阴阳怪气,也丝毫不受影响,开开心心地商量着明日的搬家。
“我说,你们是不是盖了房子便看不起我们了啊?我说话竟都没人理了。”蔡秀放下筷子,十分不满。
何穗朝她笑,“伯母,瞧您说的,我们可是一家人,怎会不理睬您呢?”
见她这么说,蔡秀脸色稍稍好了些,可紧接着何穗下一句又道,“既都是一家人,明日搬家,还少不得伯母和大伯帮忙呢。”
何冬生一听便呵斥蔡秀:“吃饭都堵不上你个婆娘的嘴!”
蔡秀也变了脸色,咋呼着声音忙推辞:“我们明日要下地干活呢,怎的去帮你们搬家?且我和你大伯腰都不好,万一闪了伤了,还得花大价钱去看大夫,你们还是快些去找其他人吧!”她生怕何穗纠缠,说完低头扒饭,眼都不再抬起。
何穗又是笑笑,没再提着这茬。
其实她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去帮忙,因着不用问他们也是不肯去的,她只不过先发制人开了口,让蔡秀他们不敢再与他们说话,免去烦扰罢了。
直到几人吃完饭,何兰儿才从外面回来,何冬生问她:“可是去找秀活儿了?”
何兰儿摇摇头,“天气越发热了,我想多歇息几日。”
“这才六月的天哪里就那样热了,兰儿,你还是快些去县城绣坊找活儿吧,家里没事要你做,你总不能一直闲在家里。”
蔡秀不认同何冬生的话,打断说:“兰儿想歇息便让她再歇息几日呗,她这几年都在县城做工,一年上头难得回来几次,好不容易这次能在家多陪陪我们哩,且董家公子也在家读书,按我说就要趁着这段时间多相处些,若是处的好,说不定今年年底兰儿便能嫁过去了。”
何冬生听到董家公子便眉头舒展,沉吟后道:“兰儿,董公子好些日子没到我们家来了,不如明日你去找他说说,这几日有空闲便来家里吃个饭吧。”
他们说着话,何穗的眼却是看向了何兰儿的裙摆,她回想了下,发现这几日何兰儿的裙摆都是湿濡的,还有点点淤泥,而她的鞋底也吸附着厚厚的泥巴,可这几日明明没下雨,何兰儿这泥是从哪里沾来的?且她日日大早便出去,直到晚上才回,每每回来都是如此,何兰儿到底每日是去的哪里?
只是疑惑归疑惑,她之前问过两次何兰儿不耐烦回来,她也不好再多问。
许是明日要搬新家,一家人晚上都睡不着,隔着帘子说话。
“那卤味我试过几次,味道跟当年做出来得一模一样,吃食我是不担心的,就是怕没生意。”
何穗翻了个身安慰道:“娘,生意不都是越做越好么,特别是做吃食的,味道好,还怕没人来光顾?”
“穗儿说得对,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说着这话,冯爱莲想起自己心头还搁着一件大事,又问:“穗儿,你与江子骞也成婚这么久了,肚子可是有动静了?”
何秋生还没睡呢,何穗有些不好意思,娇嗔一声:“哎呀,娘~”
“哎,你也大了,这些话我原是不好说,但江子骞像个孩童,我总得多想着问着,你也快十九了,村子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差不多都生了或是坏了。”
“哎呀,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睡吧,明早起来就搬,再不走大伯他们又得寻着法要银子了。”何穗又翻了个身,正准备睡,边上一直没吭声的江子骞突然得意洋洋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我回回都尿到娘子身子里,很快就能有孩子的。”
江子骞话一出,帘子那边的何秋生和冯爱莲都没了声音,何穗涨红脸,一脚踹在江子骞腿上,又暗自狠狠拧了他的肉,江子骞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再作声。
新房子结构是之前在周叔帮助下画好,按图纸建造的,何穗喜欢院子,开辟的前后院都大,茅房在后院偏角,特意做得开阔些,这样透风就不会有味道。
厢房暂时做了三间,何秋生和冯爱莲在东边,中间隔着堂屋,这样不至于晚上说话大声点隔壁都能听到,免去不少尴尬。
一家人对新房子很满意,大早就收拾东西过去了,当初帮小工的来了不少人,一是凑热闹看新房子,二是何穗人好,他们也想着来帮下忙。
何穗盖房没像别人家一样请客,只去县城买了糖果和糖饼子分发给前来恭贺的人,大家见她大方,纷纷帮着搬和抬,连小孩子都跟在后面帮忙,一早上的时间,家什就全部安置妥当。
其实东西也不多,除了厨房用具都备齐以外,每个房间都只备了床铺衣柜和小桌,再多的一家人实在没什么银子置当,盖新房何穗手里的银子花得一个子都不剩,冯爱莲他们还出了一些,余下的银子都得拿去做生意。实在一个铜板都不能再用。
说起做生意,木匠还在给她做桌椅板凳,何穗和木匠商量一番,还定制了个大于平常的板车,就等再过两日全部弄好后出摊。
一家人忙习惯了,都是闲不下来的,上午将后院翻了几块菜地出来,前院靠墙搭了架子,种黄瓜豇豆,等到来年再种点葡萄,栽两棵果树,想想日子就觉得有奔头。
何秋生忙活这些,冯爱莲去做饭了,何穗在房里收拾东西,唯有江子骞闲着到处跑,他自个儿玩了半天,又跑回房间问何穗:“娘子,日后我们是不是不用再跟爹娘一起睡了?”
“是啊,我们有自己的房间了。”
江子骞拍手,“那以后我们再也不用躲到柴房脱了裤子做那事了!”
何穗狠狠蹬他一眼,“日后这种事情只能关起门跟我说,若是被人听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呜呜……”江子骞慌忙捂住嘴摇头。
两人正说着话,何穗突然隐隐听到了蔡秀的声音,她一怔,放下衣衫往外走,穿过堂屋果真瞧见蔡秀一家人站在前院四处打量。
“哦哟,好大好漂亮啊,爱莲,要我说你们一家就不厚道,在我家白吃白喝住了这么久,也没说拿点银子买什么送与我们,这不声不气,原来攒着银子盖新房哩。”蔡秀阴阳怪气,言语之间全是嫉妒和不满,她在盖新房时从未来看一眼,心里想着这一家最多盖个小两间挤着住,不想这前前后后的院子房间,可比他们家宽阔了一倍多!
冯爱莲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何秋生在一边赔笑:“大嫂,瞧你说的,我们逃难来的,手上也没多少银子,现在盖了房子,真是花的一个子都没了。”
“哟,何秋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着我来要你银子的?盖新房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何秋生急急忙想解释,蔡秀将腰一插,”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
“伯母这是怎么了?从来不来,这一来就发这么大火,是我们哪里得罪伯母了么?”何穗走出去,蔡秀余下的话便顿住了,她皮笑肉不笑了下,“哟,原来穗儿在家哩,我们就是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何穗心里冷笑,他们天刚微亮就开始收拾搬家,而蔡秀两口子紧闭房门,直到他们一家人推着东西离开都不曾出来过,这会儿临近中午吃饭了,一家人就过来帮忙?
刚搬了新家,何穗也不欲与人闹得不开心,道:“都已经弄好了,大伯伯母还没吃饭吧?不如就在这里用饭?”
“那行,就在这儿吃吧。”何冬生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走过来接了一句。
饭菜上桌,蔡秀的脸跟桌上的菜一样绿,她筷子都不想拿,翻着白眼一脸嫌弃,“怎么都是青菜?这怎么吃啊。”
何穗笑,“伯母,当初借住您家里,一月二两银子的,积蓄被生生掏了一半,这新房子盖完,手里只剩下几个铜板,若是还有钱,谁不吃大鱼大肉庆祝下?实在是没钱了,伯母您就凑合吃吧。”
“光图面子把房子盖的这样大这样好,现在只
能吃菜叶子,可真是活该……”蔡秀嘀咕,拿起筷子在碟子里挑挑拣拣。
许是菜色实在太差,何冬生和蔡秀都没吃多少,蔡秀四处打量去了,何冬生挺直着背脊搬着大哥的身份,将何秋生一顿教训,说他没个当爹的样子,由着何穗乱来将新房做这么大,又说何秋生不懂感恩,不知道将大哥一家接到新房来住。
何秋生比何冬生小不了两岁,此时跟儿子似的被何冬生训斥得满脸通红,何穗最开始还想着搬新家不吵架,听了几句实在忍不了,起身道:“大伯,您教训的都是,您总说爷奶都不在了,您是这个家里的长辈,我们一家盖房子花光了所有的银子,第一天连个鸡蛋都吃不上,大伯您总得多多少少帮衬点我们不是?其实明着借钱我们也不好意思,若不然大伯一家今日便搬过来,像当初我们家一样,每个月给我们一两银子就行,怎么样?”
“什么一两银子,我们又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哪里每月能拿出一两银子!”何冬生板着脸说了句,又说时候不早,还要去菜地里翻翻土,调头就走,蔡秀生怕被拉住借钱,飞快跟上,何冬生低斥她,“让你别来你要来,什么便宜都没占到!”
两口子很快就走出去了,何兰儿却是站着没动,她面色犹豫,似有话要说。
何穗对她还是挺和气,问:“堂姐是有事找我么?”
何兰儿支支吾吾,手中的帕子绞了又绞,正要张嘴,又折回来的蔡秀扯着嗓子一吼:“兰儿,还不走在那儿做什么呢!”
何兰儿也不知在想什么,被吼的脸色一白,慌忙应声,跌跌撞撞地往外走了。
蔡秀边走边骂骂咧咧,何兰儿一句话都没听进去,隔了会儿,摸摸耳朵说:“爹,娘,我耳环掉在穗儿家了,我再回去一下。”
蔡秀两口子听到何穗的名字就来气,也没在意,独自走了。
何兰儿调头走了会儿,转过头看不到蔡秀两人后,改了方向一路小跑,穿过小路选了条僻静的路,又走了会儿,回头看看,拨开比人高的芦苇荡,穿过去,终于看到了拿着书本的青衫男子。
“董公子!”何兰儿露出笑容。
董行舟转过头,待看到只有她一人时眉头微皱,问:“何穗呢?不是让你将她带过来?”
何兰儿微微变了脸色,为难地解释:“方才他们一家和我爹娘都在,我实在不知用何理由让她跟我过来。”
董行舟突的笑了,眼里却是森凉,他掀了薄唇,将书往枯树上一扔,“既你没有完成任务,那我唯有惩罚你,把衣衫裤子脱光吧。”
虽不是第一次在董行舟面前脱衣,但何兰儿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她面带羞红,低了声音犹豫,“董公子……”
“怎的,可是不愿意?”董行舟不急不催,腔调带了两分似笑非笑,忽然拾了书本要走。
何兰儿慌了,忙去扯他的袖子,“董公子莫生兰儿的气。”她说罢连忙伸手解了腰带,将外杉退下,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
六月的天,大片青色的芦苇荡像帘子,遮挡去了四周的视线。
里衣很单薄,何兰儿脱掉上衣后,身上就只有亵裤和肚兜。她和董行舟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每次董行舟都只脱她的裤子,按着她的臀从后面入,这样让她脱光审视还是第一次。
何兰儿有些犹豫,又担心董行舟生气不理她,斟酌之间更怕董行舟生气,便一鼓作气将亵裤和肚兜都脱了。
何兰儿臀部不算翘,但胸部很大,可大是大,形状却不美,好似因加水过多没蒸好的馒头。
董行舟看着何兰儿的胸脯一时有些走神,他记起何穗的胸,隔着衣衫就能看到那饱满挺立的形,隔着肚兜他也摸过一回,软若棉,直到今日想起董行舟仍觉销魂,若是能捧在手心里吃上一回,那滋味儿肯定美透了。
“董公子,你喜欢我么?”何兰儿面色娇红,羞赧地看董行舟。
董行舟回过神,视线落在她的双腿间。
她阴毛浓密卷曲,将下面肥美的阴肉藏得严实,何兰儿虽不貌美纤细,但操弄起来还是有滋味儿的。
董行舟笑笑,嗓音微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何兰儿听着这两句,顿时羞红耳朵根,滚烫的心在胸腔内扑通狂跳,她便是爱极了董行舟这模样,那长相在十里八村算是出挑的,又不像其他年轻男子成日下地晒得黝黑说话又粗鄙,安宁清秀俊俏的样子每每念诗作词时,何兰儿哪里忍得住,一颗心和人,便全都交给了董行舟。
何兰儿躺在外衫上,瞧见董行舟褪下一半亵裤时露出了昂首,顿时忆起之前昂首在她体内搅弄的滋味儿,又怕又想,在董行舟靠近时便乖乖张了双腿。
“兰儿真美。”董行舟夸一句,两指头分开阴唇,将昂首的头从还未湿润的花穴里插了进去。
“啊……疼疼……”何兰儿面部扭曲,疼得想并拢腿,可董行舟却用手硬是掰着。
她经人事才几次,下面还嫩得很,且董行舟没有亲吻爱抚,甬道内并未湿,木棍一般粗硬的肉棒子就这么一
插到底,何兰儿只觉着甬道被生生撕开,本能想将董行舟推出去,但看到董行舟舒服得眯着眼,只好忍了。
肉棒子一刻不停歇地在甬道内操弄,气力大又插得深,何兰儿痛苦地被肉棒子捅了几十下,在疼痛感中,渐渐弥漫出一股淡淡的愉悦,随后愉悦更甚,疼痛消失,浑身禁不住发烫发软,酥麻阵阵,嘴里也开始胡言乱语。
“……啊……董公子你插人家插得好深……那里要被你撞坏了……”何兰儿咿咿呀呀,“噢慢一些,穴儿烂了……要被你弄烂了……乳儿好胀好痒,给人家揉揉嘛……”

肉棒子插在里面被肉褶吸绞住
董行舟享用着何兰儿的身体,却又鄙夷她放浪不堪的模样。
当时何穗和江子骞住在董家时,一日深夜他在房里读书,隐约听到隔壁房间有异声,出于好奇他悄悄站在隔壁窗下偷听,听到何穗和江子骞在行房事,何穗被操弄得嗯嗯啊啊,呻吟若黄鹂,勾得他浑身如同火烧,恨不得冲进去将何穗从傻子身下抢过来自己弄才好。
闭眼回想着何穗行房事时的软语,董行舟大力揉捏何兰儿的胸乳,在一次次狠狠抽插中,只觉着马眼突的酥麻,他连忙抽出肉棒往何兰儿两团白乳中插,摩擦两下,浓白的精液全部射在了何兰儿的乳和下巴上。
董行舟爽了,自顾自起身收拾裤子。
何兰儿也坐起,小心翼翼走到河边,用手沾了水清洗,等她弄好转过身,看到董行舟拿着书本要走,她慌忙上前捡了亵裤套上,“董公子,等等兰儿。”
“我还有事得先走。”董行舟走了一步,又转过身子,半哄半迫,“我与何穗两口子有过节,定然是要解决问题的,我再给你几日,你将何穗带到此处,可能办到?”
何兰儿刚将肚兜穿上,闻言颇有些为难,“不若我在家里备上好菜,邀请你和穗儿,你们坐下来好好说道,定能解开误会……”
“你照我说的便是,其他的不用你操心。”董行舟说着,语气忽然低柔,“兰儿,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董行舟的背影很快消失,何兰儿匆匆穿好衣衫,心里却是万分惆怅。
她虽不知董行舟和何穗到底有何纠纷,可看董行舟那样,她倘若不将何穗带过来,他怕是日后真真不会再理睬自己。
想到这里,何兰儿在董行舟和何穗之间立刻选择了董行舟,她整理好头发,心中生出计划,碎着步子走了出去。
……
何穗的面摊正式开张了。
古县虽是县城,但并不算小,它刚好坐落在中心地带,四通八达,去往任何地方,几乎都要从古县经过,所以每日来往路人很多。
人多了,路边做生意的便也日渐多起来,吃的喝的路上用来打发时间的都有,摊贩都在宽阔大路两旁,但几乎都离古县较远,因着离古县太近,过路的那些人宁可再忍忍等进了古县再吃好的。
何穗的面摊选得地方离家里近,但离县城倒是挺近,所以几里内就只有她一家面摊,虽然没有竞争对手,但守了一上午,也没有一个食客。
这是什么原因呢?若是说路上没什么人的话也就罢了,可这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啊,而且吃食是每顿必须的,怎么会无人问津呢?
三人一直守到快接近响午的时候,终于走过来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直接开口问:“茶水免费?”
何穗连忙点头,两人便坐下了,道:“那就来一壶热茶吧,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冯爱莲沉不住气,立刻就道:“哪里有这样的,我们这是面摊又不是茶铺,茶水免费那是针对来吃面的客人送的!”
两人一听,纷纷站起身道:“那算了。”
何穗急了,连忙道:“两位客人,不吃面也是可以来喝茶的,只喝茶不用收钱。”
两人听后于是又坐下了。
走到一边后,冯爱莲皱眉问:“穗儿,要是这样的话,那些人都过来喝茶不吃面,那我们不得亏死!”
“娘,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先要赢得别人的好感和信任才能开始赚钱,不过是一些茶水,亏不了多少。”
从前他们做生意只煮面,卤煮做浇头搭配,茶水只有水,水嘛能值什么钱,食客想喝多少便喝多少,再者他们那时在县里摆摊做生意,食客不像赶路人这般渴,都是吃面来杯茶水足以。
而如今用的茶是金银花茶,是何穗特意去县城买的一大包,这春天易患感冒,喝金银花茶可以消肿,疏散风热,还能排体毒。
江子骞将小茶壶放在桌上,道:“客官请慢用。”
两个中年人各倒一杯后便闻到了金银花香,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你们茶水免费本就亏,怎么还准备这么好的茶水?”
“我们是以赚钱为目的,不过前提也是要客人们吃好喝好,这赚到口袋里的银子才安心,生意都是往长久的方向做嘛。”何穗笑了笑。
另一个人点点头,赞道:“姑娘你是个良心生意人,不过我们一路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前面吃了面,这会儿就想喝点茶解解渴,你这金银花茶啊,正是好!”
何穗一怔,问:“前面有面摊?”
“是啊,跟你隔的也不远,可能就两三里地吧,不过这里正好是弯路,所以你们看不到那边,而且风是往下方吹,那味儿你们这边也闻不到。”
何穗心下了然,难怪守了一上午一个吃面的人都没有,原来差不多都是在前面吃过了!唉,也怪自己当时没有去打探一下。
“两位客官,我再多嘴问问,前面那家面摊的味道怎么样?”
一人摇摇头,“这种地方的吃食哪里有味道好的?不过是填饱肚子罢了,味道一般还有
些咸,所以我们才过来喝口茶。”
何穗默然,冯爱莲将她一扯,“怎么办呀穗儿,他们都已经在前面吃完了,哪里还会在我们这里吃一次!”
“不急,做生意本就有风险,能卖出去赚到钱是好的,若是赚不到钱,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就是了。”
“那不如我们等会儿将面摊搬到他们前面去?”冯爱莲出主意。
“娘,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虽然何穗真的是很想快点赚钱,不过不厚道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江子骞在一边听了这话,不禁抬眼看何穗,眼眸的光彩更是亮了一分。
到了饭点,三人都饿了,于是何穗煮了三碗最好的面,大家坐下开始吃。
江子骞饭量大,吃得也快,往日里都是一端碗很快就吃完的,可今儿个却是不断将面条挑起,却不往嘴里送。
何穗疑惑,问:“你不吃这是干嘛呢?”
“面条烫,风吹吹。”江子骞傻里傻气地回答。
何穗不疑有他,低头吃面,江子骞怀着其他心思,嘴角勾了勾。
等面条快冷的时候江子骞才开始吃,一碗面条很快就吃完了,只是肚子还没有填饱,何穗起身又给他煮了一碗。
只是江子骞还没有开始吃第二碗,忽然一辆马车停到了路边,驾车的伙计使劲闻了闻后扭头对马车内的人说:“老爷,香味儿就是从这里传过去的。”
何穗正收拾着碗筷,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过来,身边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厮,老者衣着虽简单,可那布料却是上乘的,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何穗放下要去洗的碗筷,走过去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小厮看了看木板写的各种面食,问:“你们这里的招牌面是什么?”
“每一道都是招牌,保证做出来的两位喜欢吃。”何穗笑着作答。
她对自己和冯爱莲的手艺都足够自信,当初虽也是在街边摆摊,但因着他们家的卤煮浇头好,生意有时还比那面馆还好,有人还特意循着这浇头来吃面!
老者听了何穗的话,缓缓一笑,道:“小姑娘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何穗也是一笑,“不过我口气再大也不作数,最重要还是两位客官吃的满意。”
“那就做一碗肉丝面,我们老爷吃素,就做一碗素卤面,老爷,我还想加一颗卤蛋行不行?”
老者一笑,“贪嘴!”
小厮嘻嘻一笑,又给自己加了一颗卤蛋。
两人虽然是主仆,可老者待小厮却像是自己的孩子,让何穗对两人产生了好感。
何穗做面的时候,见小厮使劲地嗅着,说:“就是这个味儿,我们本来是要在前一家面摊吃的,可闻着这香味就过来了!”
冯爱莲趁机招揽生意,“不仅香,味道更棒,两位要是吃了满意,下次过路的时候欢迎再光顾我们!”
江子骞这边吃碗面,听着小厮这话便笑了笑,不声不响地抱着刚才几人吃的碗去洗了。
等他手脚麻利地洗好碗后,瞧见何穗已经煮好面,于是赶紧跑过去挤开何穗说:“娘子,这些活儿都让江子骞来!”
他皮糙肉厚的,似乎一点都不怕烫,端起两碗面就走了过去,“两位客官请慢用。”
老者这才看到还有一个男人在,他见到江子骞的时候多瞧了两眼,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道:“这位小公子倒是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
江子骞睁大眼睛,“嘿嘿”一笑,眨着眼睛问:“故人是什么人呢?”
老者一怔,又仔细看了看江子骞,这拳头大的胎记,痴傻的模样,和记忆中那人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样子截然不同……
他轻轻摇头,“是老夫看错了。”
江子骞走开了,冯爱莲赶紧把泡好的茶送过去,“这是金银花茶,免费的,两位客官尝尝。”
小厮给老者倒了茶,自己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面,还没咽下去就直呼:“老爷,这面真好吃!”待吃下一口后他又咬了一口卤蛋,“好入味啊!”
老者笑笑,先是喝了一口茶,细细品了茶香,这才慢悠悠地开始吃面。
何穗瞧见老者吃了一口之后停顿了一下,似乎轻轻点了点头,她看到这里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虽然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不过也是要别人吃了说好才是真的好。
两碗面条,吃的连汤都不剩下,小厮更是抹着嘴说下次一定要留着肚子来吃两碗。
小厮唤结账,何穗上前道:“素卤面四文钱一碗,肉丝面六文钱一碗,一颗卤蛋两文钱,茶水免费,一共是十二文钱。”
小厮打开钱袋摸出十二文钱,老者又是一笑,“不错。”
何穗收下钱,朝两人微微一笑:“欢迎客官下次再来。”
两人走了,冯爱莲叹了一句:“这一上午了,居然才卖出两碗面!”
相比较冯爱莲的愁眉苦脸,何穗倒是挺高兴的,说:“我以为今天一碗都卖不出的,
卖了两碗也不错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何穗很小时,冯爱莲和何秋生便开始摆摊卖面,她算是在面摊上长大,年幼贪玩,何穗总是帮帮忙然后跑出去玩,因着周旋在各个地方,何穗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脑子也比父母灵活一些。
“娘子说的对!”江子骞连忙附和。
何穗收好钱,走到炉子边上,回想着那小厮刚才说的话,他说两人原准备是在前面那家面摊吃的,结果闻到这边的香味才过来……
这句话让何穗脑袋里精光一闪,连忙将装卤水的锅盖打开了。
冯爱莲不解,问:“姐,你打开锅盖做什么?现在天冷,没一会儿这卤味就要凉透了!”
何穗笑了笑,说:“凉了再煮就是了,不过是费些柴火,现在借着这风把卤味传出去才是正事。”
冯爱莲似懂非懂,在一边的江子骞却是勾唇一笑,暗自点了点头。
果然,没多久就又来了两个结伴的客人,两人也说是闻香而来,何穗高高兴兴去煮面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客人。
人多了,三个人都开始忙活起来。
何穗煮面,冯爱莲煮茶上茶,江子骞洗碗收拾桌子,三个人不亦乐乎。
一下午的时间总算是把面和卤味都卖出去了一半,其实这已经比预想的要好多了,何穗数了数铜板,居然有一百多文,也就是一钱多。
“还好今天准备的量不多,穗儿,你真是有先见之明!”
今日何秋生在家也没闲着,下午早早就去屠夫那里把特意让他留的猪肉取回来,家里卤锅一直热着,就是等着卖完了回来取,可他等了一日都没等到人回来,问过情况才明白,说:“明日我去前面瞧瞧情况。”
几人就着卤菜吃了晚饭,将余下的卤煮吊在井里冰着,锅里的可以不用管,忙活一天,大家洗过后纷纷回了房间。
何穗进屋,瞧见江子骞正把手伸到水盆里试水温,见她进来,忙道:“娘子,快来泡脚!”
她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心道傻里傻气的江子骞还有这细心思。
何穗坐下,脱了鞋袜,将双足放入水中。
边上的江子骞看得心头一热,顿时眼冒精光。
何穗的脚又小又白,嫩得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以前江子骞在房事上只想着摸胸摸屁股等私密位置,但从未这样仔细打量过何穗的脚,现在只瞧上一眼,便觉得喜爱得很。
等何穗泡好起来,江子骞又拿了软布给她擦脚,擦好后何穗要上床,不想江子骞突然捧起她的脚,张嘴吻住了她的脚趾头。
“你干嘛呀,那里脏得很!”
何穗要挣脱,江子骞不让,嘟嚷着说:“娘子哪里都干净,脚干净,尿尿的地方也干净,我都喜欢。”
他说着,竟捧着何穗的脚细细密密亲吻起来。
在何穗的认知里,脚虽然没有乳和下身那样私密,但也属于不可轻易外露的部位,且双足日日走路,和后庭一样是比较脏的地方,但她万万想不到江子骞竟丝毫不嫌弃,愿意亲吻她的脚。
大概也是因为他傻,才不在意这些吧。
何穗禁不住想,如果是恢复正常的江子骞,他也会愿意给她亲这些地方吗?
“唔……”胡乱想着,江子骞已将她两根脚趾含在了嘴里,何穗浑身一麻,被含住脚趾的感觉难以言喻,明明只是脚趾头被包裹,何穗却觉着自己好似全身被包裹了一样,又痒又麻,又舒服。
江子骞又亲又舔,她浑身发软差点坐不住,好在不多时,他带着湿意的唇就从脚趾头往上移,一路越过脚踝,顺着小腿舔了上去。
亵裤只能推倒膝盖处,江子骞直接伸手将裤子扯下扔在一边,继续吻上去,一直到大腿根部。
天呐,何穗是真没想到傻子江子骞这么会,虽只是吻,却叫她面红耳赤浑身发烫,身体使不上一点劲儿,几乎快要倒下去。
江子骞不让她躺,用薄被和枕头给她靠住,憨憨地说:“娘子,我要亲你尿尿的地方啦,你要看着哦。”
江子骞两只手掰着阴唇,将里面的小阴唇和花蜜小豆全都露出来,瞧见那花蜜口跟贝壳似的紧闭着,他双唇立刻就落下,湿润的唇舌掉入另一个湿润里面,何穗被碰撞出来的涟漪软了下体,淫水从甬道缓缓流出。
江子骞的唇含住花蜜小豆不放,带着些气力使劲嗦,何穗阴部酥麻透了,忍不住咿呀叫,低头瞧见一个脑袋埋在自己腿间,那高挺的鼻梁在下身的毛发里耸动,身体万分舒服,心里也觉着格外刺激。
不仅花蜜小豆被舔舐玩弄,那手还上下抚摸着,虽掌心有厚茧,可摸在柔软部位却格外舒服,阴阜,阴唇,手指所到之处均泛起酥麻,麻到何穗没了气力,靠在薄被和枕头上动弹不得。
干净的指尖从阴阜上刮下来,将花蜜小豆从头刮到尾,弄得何穗身子轻颤不停呻吟,江子骞似乎很高兴她的反应,在她张开的腿间望着她傻傻笑。
何穗有些受不住了,淫水疯狂流,双腿也好似定住合不
上,她轻轻推了下江子骞的脑袋,想让他离开让自己缓缓,可江子骞压根不给她任何缓合的机会,嘴唇收紧,含着花蜜小豆舌尖飞快扫动,紧接着唇瓣又跟吸面条似的将花蜜小豆压着往嘴里吮吸。
这一下何穗连胸口都是麻的,她“哦哟”浪叫,酥爽的感觉直接飞奔到最顶峰,她几乎快要叫哑了嗓子,身体也乱扑腾,可江子骞怎样都不松口也不松手,她全身血液在这一刻直逼头顶,所有酥爽汇聚成一个顶,最后大叫一声,甬道口涌出一股清澈的粘液,泄了。
也真是现在住了宽敞的新屋子,他们房间和冯爱莲两口子的房隔得远,不然何穗浪叫成这样,他们肯定全部都得听见。
何穗丢了身子,江子骞却也没离开她的双腿间,而是目不转睛欣赏何穗泄了后下面的模样。
原本紧闭的蜜穴口因何穗丢了身子而微微张开,且还一张一合,粉嫩又可爱。
江子骞已经忍了半天,下身又涨又痛,看了会儿后便起身脱了亵衣亵裤,就着何穗坐着姿势,伸手将她大腿往床沿一拖,然后用手探探花穴的位置,将染了一手的润滑涂抹在龟头上。
原本何穗泄了身子就已足够了,可这会儿江子骞将昂首抵在她下身,那敏感的身子瞬时来了反应。
“娘子,我要进来了哦。”
何穗下面流了好多水,花穴也微张着,完全不需要用手将昂首塞进去,江子骞胯部往前一挺动,那粗长就顺着湿滑插入了甬道。
“噢……”何穗被插得仰面长叹,随着不停歇的抽插,她也禁不住呻吟起来。
江子骞大手掌擒住她的细腰,胯部开始浅浅律动,他看到何穗舒服地吸气,整个身体因快感而舒展,可甬道却敏感地收缩,江子骞顿时觉着肉棒子插在里面,被肉褶吸绞住,绞得生疼,好似要断掉了。
越是这样,他便越是按着何穗大力抽动,享受着这种极致的愉悦。

粗长肉棒在花穴来回进出
方才丢了一次,下身全是透明的黏滑,里面虽绞得紧,但分泌的液体裹住肉棒,江子骞抽插起来也渐渐轻松许多,只感觉自己真真是掉入了温柔乡,快活极了。
何穗坐立着,随着江子骞大力操弄,双乳剧烈抖动,江子骞看得眼热,伸手握住一边揉捏,乳儿挺立柔美,捏起来仿佛手心里是的水球,左右晃动,软得不像话。
“娘子,你看看,我的大棒子正在往你小穴穴里面捅哦。”江子骞很兴奋,呵呵笑着。
何穗低头,果真看到江子骞粗长的肉棒子在自己花穴里来回进出,花穴像个神器,明明是看着那样粗和长,可硬是能将肉棒子连根吞入,且里面丝毫不觉着疼痛,反而每深入一分,身子便更愉悦一分。
只是花穴口上太小了,被肉棒子撑开摩擦得充血,嫣红嫣红的软肉在那里,娇艳欲滴惹人怜爱。
何穗看得眼睛热,江子骞也是,他闷哼一声,上半身压下去将何穗按在薄被上,又动作迅速地将她两条细长的腿扛在肩头,快速插着肉穴。
刚才只觉着酥爽快活,此时江子骞突然发力似的,那抽插的速度跟力道大得吓人,何穗哪里抵得住这样勇猛地撞击,窄小的甬道一次次被粗大撑开,肉壁也似被抚平,巨大的快感被释放出来,她淫水直流,小阴唇被操得嫣红,呻吟变成了浪叫。
就如此被按着长腿和身子操了许久,江子骞低吼出声,腰臀轻轻颤抖,将子孙液全部射入何穗体内。
两人保持姿势歇了会儿才双双躺下。
灯吹灭,室内陷入一片漆黑,江子骞正要伸手搂何穗,却听见她在边上突然说:“你方才跟平时好像不一样,不像痴傻的样子,虽然说话还是傻傻的样子,但给人感觉已然恢复了似的。”
江子骞一惊,悬在空中的手僵住,他缓了缓,用憨憨的声音问:“我不是傻子呀娘子,我只是不聪明。”
话音刚落,何穗翻了个身,软乎乎的手径直放在他有胎记的那张脸上,“还有这里,越来越淡,这里真的是胎记吗?”
江子骞忽的就装不下去了,他有些犹豫,不知是否该将隐瞒的事情告诉何穗。
“唉,睡吧。”
许是良久都没得到江子骞的回应,何穗叹口气,闭眼睡了。
江子骞心情有些复杂,他在所有人面前装了几年,人人都知他痴傻丑陋,都躲着逼着他,好似靠近了便会染上痴傻一样,只有何穗不嫌弃真心待他,也只有她这么细致地观察着自己。
再等等看吧。
因为有了第一天的经验,次日三人去的也没那么早了,不过准备的东西倒是多了。
到了地方后,路上的人也才渐渐多了起来。
何穗帮着江子骞他们摆好所有东西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卤菜的锅盖打开,一阵卤香立刻就飘了出来,借着风向远处飘去。
“今天不会也是一上午都没一个人吧?”冯爱莲有些担心,毕竟他们三人昨天可是干坐了一上午。
“没关系,只要吃食好,总会有人开光顾。”
江子骞乐呵呵,“娘子说的对!”
何穗瞪着他娇嗔一句,“你真是个傻子,我说什么你都觉得对。”
“是啊!”江子骞傻里傻气地抓了抓后脑勺。
一边的冯爱莲看得笑出了声。
“哟,这味道怎么这么香啊?”
“是啊,我大老远的就闻到了,好像是卤肉?”
“我去瞧瞧看!”
好奇会传染,好几个人都往面摊这边走了过来。
“哎,老板娘,你这是卤肉的香味吗?”
何穗笑笑,回答:“不仅有卤肉,还有卤豆腐卤千张卤蛋和蘑菇以及卤藕,几位客官要不要尝尝?”
“我们在前面吃过面了,只是闻着这香味独特又浓厚,所以过来瞧瞧。”
见几个人瞧过之后有要走的意思,何穗赶紧道:“没关系,我们这里虽然是面摊,但也不仅仅只卖面条,这卤食也是我们的特色吃食!”
其中一个胖子看样子十分想吃,只是在前面的面摊已经吃过了,可这会儿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起来,双腿压根就迈不动了,索性直接坐下道:“那就给我来一颗卤蛋一份卤藕,这味道确实香,反正东西也不占肚子,我就当尝尝鲜。”
胖子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一想,也坐下了,纷纷点了些卤菜。
冯爱莲不禁有些着急,毕竟卤菜都是搭配着面条在卖,要说能挣钱的也就是面条啊,这些人都是只吃卤菜不吃面条的,他们还怎么赚钱啊!
只是何穗看不出一点愁色,反而兴高采烈地去夹卤菜了。
江子骞在旁边看着,默了两秒,大喊一声:“娘子,我早上没吃饱,这会儿又饿了,你再给我煮碗面条!”
何穗夹好卤菜,冯爱莲将卤菜上桌,她又转身给江子骞煮面。
那几人一口卤菜吃下去,纷纷竖起了大拇指,那汤汁已经全部浸入到食物里面去了,一口咬下去,浓郁的卤汁在
嘴里蔓延开,微辣微麻,鲜美却不咸,那滋味真是好!
一人咽下一块卤肉,赞不绝口:“我原先办事时在酒楼里也吃过几次卤煮,却没想到那些都没有一个面摊做的好吃。”
“香软可口,嗯,真不错,店家,上壶酒。”
何穗忙说:“对不住了客官,我们面摊没有酒,不过这香茶都是好的,解腻润喉。”
另一人摇头,“这样好滋味儿的吃食没有酒可不行。”
先前说话那人道:“出门在外就莫要要求那么多了。”
几人说话吃着卤煮,何穗却在他们的对话中找到了商机。
男人们胃口大,吃完后又加了些,四个人足足吃了两钱,冯爱莲难以置信,何穗也忍不住喜上眉梢。
“娘,今晚我去邻村的酒庄问问,日后我们也备上小酒,另外把卤煮加大量,除了面条,我们还要专卖卤煮,晚上我再回去重写份菜单。”
冯爱莲有些担忧,问:“这样成吗?可我们只是个小面摊,应该和从前一样只卖面才对呀,现在卤煮反倒成了主打吃食,还上酒?”
何穗摇摇头,“我先前只想着这里来往人多,却没想来往的异地人也多,卤煮是我们故乡本地才有的吃食,很多外地人都没尝过呢,你瞧方才那四人一顿便吃得比我们昨日挣得还要多,若是卖卤煮挣的钱比卖面条多,那便不用纠结我们是不是面摊了,毕竟我们是为了挣钱,而不是卖苗条啊!”
冯爱莲见识没那么多,听着何穗的话有道理,连忙点点头。
几人都没有吃过这样美味的卤菜,正痛快地吃着,突然又闻到了一股香味,于是纷纷偏过头来看。
只见江子骞正端着一碗面条在吃,面条是清汤,却不是普通的白水汤,一闻那味道就是猪骨熬制而成的汤底,而面条上的肉丝充足,旁边还有几片青菜叶子和两片卤藕,看似简单的肉丝面,可香味却跟大家伙以前吃的肉丝面不同!
胖子人胖胃口好,虽然在前面以前吃过一碗面条了,这会儿又吃了点卤菜,可是这麻辣的卤菜好吃又开胃啊,他闻着肉丝面的香味忍不住了,立刻就道:“老板娘,这个肉丝面也给我来一碗!”
何穗连忙应下,赶紧开始煮面,冯爱莲正准备去帮忙,看到又有人来了面摊,连忙上前招呼去了。
这边其实早上已经吃饱的江子骞背着身体露出了一抹笑。
下午到收摊的时候,何穗一数钱袋,居然有四百零六文!也是就是四钱多!
何穗眉开眼笑,因为今天赚的钱是昨天的一倍不止!也就是说才两天下来就赚了五钱多了!
江子骞对钱并不看重,可是他看到自家媳妇抱着钱袋数了一遍又一遍的小模样,心里也跟着高兴不已。
何穗数完钱再抬头,心情大好,瞧见江子骞迎着阳光走上前,一时不禁愣住,江子骞脸上那块青黑的胎记怎么不见了?!
今日太阳很大,江子骞方才刚好对着那白日光,那样的角度看过去本就将人的脸照得通白,所以她才以为胎记不见了。
但……
何穗皱皱眉,这段时间太忙她没功夫管他,这会儿看着,才发现江子骞脸上那胎记真的比前段时间淡了许多,淡到几乎只剩下一点青色而已。
怎么会这样呢?
“娘子,你在看什么呀?”
看着江子骞傻呵呵的脸,连那眼神都透着一股傻气,何穗又在心里叹口气,觉着自己大抵真的太多心。
“没什么,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何穗从腰间取了手帕给他擦擦额上的汗。
今天的面条还剩了一些,可一大锅卤菜已经全部卖光了。
很多吃客都是奔着卤菜香味来的,只有很少一部分是来吃面,而还有一部分是吃着卤菜感觉面条也不错,所以搭着也吃了面条。
晚上,吃过饭后何穗和江子骞立刻去村里的祝屠夫那里取骨头肉,还要去邻村看看酒。
祝屠夫每天天不亮就开始杀猪,何穗早先就跟祝屠夫说好了,每天给她留一根剃了肉的大骨头,还有猪肉和麻烦祝屠夫帮她在县城里买回来要卤煮的菜。
“祝大叔,以后的肉麻烦帮我留十斤,五斤不够卖了。”
“哟,生意好了?”
“是啊,虽然才第二天,不过比第一天好了不少!”
江子骞将东西全部搬起来,何穗付钱,祝屠夫说:“那剃了肉的骨头本就是没人要的,以往都是剃了肉后丢掉的,这就不用算钱了。”
“可别,拿了东西肯定是要给钱的,我还要麻烦祝大叔每天给我带菜回来呢,这样吧,你把大骨便宜点算给我行吗?”
祝屠夫为人老实,替何穗买菜带回来那都是顺手的事情,只是他坳不过何穗的执着,只得多收了她两文钱。
其实村里人大多数都是老实善良的,何穗体验过董家人的薄情,体验过蔡秀夫妇的刻薄,但她来到这里之后也体验过了不少人的善意。
村里人很少有大富的,家里情况都差不多,所
以大多数人都不存在看不起谁家里,这也是何穗喜欢这里的理由之一。
往回走的时候,江子骞忽然说:“明天怕是要下雨了。”
何穗一怔,“啊?”了一声,问:“你怎么知道?”
“黄昏的时候看天边就知道了。”
何穗听着这话,皱眉去看江子骞,江子骞立刻笑嘻嘻,“我可厉害啦娘子!”说完他还晃了晃脑袋,生怕自己装得不像个傻子。
何穗没有把江子骞的话当回事,可到了晚间,还没有开始卤煮的时候便开始打雷起来。
何穗又去瞧江子骞,却见他站在窗边傻里傻气地望着天边黑压压的乌云拍手,“哦哦哦,打雷啦,打雷之后要下两天雨哦!”
要下两天雨?
何穗心里感叹这傻子居然连天气都会看了,这脑袋一撞后傻子会的本事可真是多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明天下雨,那就意味着不能出摊了,何穗坐在床上愁眉苦脸。
江子骞瞧出她的心思,想了想,道:“娘子,要下雨几天的,等雨停了之后我去竹林给你挖竹笋,可嫩可甜啦!”
这话让何穗又起了心思。
是啊,春雨过后正是春笋冒尖的时候,春笋可是个好东西,能做的东西很多,而且怎么做都好吃,她到时候一定要去挖点做几道吃食去面摊上卖!想着又有进钱的办法,何穗高兴地拍了拍江子骞的头,“幸亏你提醒了我,不然这种好东西我都要忘了!”
春雨一直下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才开始放晴。
刚下过雨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混和树叶的芳香,有种特殊的清甜。
可下过雨的空气虽然更好了,但路却不好走,不过到了竹林后地势高了,地上也不那么泥泞,而看到土地里一个个冒尖的春笋时,何穗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下子扑上去把那春笋一个个地瞧,就像在瞧什么宝贝一样。
将子骞见了觉得好笑,把背上的框子取下来,又从框子中拿了小铲子,开始挖春笋。
何穗瞧了一会儿,也开始小心翼翼地挖。
雨后的第一批春笋基本上都冒尖了,正是最鲜美的时候。
春笋的做法有很多种,只要处理和保存得好,怎么做都是美味,从前他们一家生活在县城,只要不下雨便日日出摊,哪里有闲工夫进山挖笋?但此时此刻,最让何穗惦记的还是将春笋做成吃食拿到面摊上去卖。
虽然何穗做饭厉害,可是干这些活就不行了,好一会儿才挖了一小框子,而将子骞已经麻利地挖了半框子了。
两人忙活半天,挖了三大框才回家。
何穗体力不支,累了一上午,到家吃完饭没什么事情就回房间躺着睡下了。
下午睡醒之后又赶紧准备明天出摊的东西。
猪肉和菜冯爱莲已经从祝屠夫那里取回来了,趁着何穗睡觉的功夫,那菜也洗干净切整齐,就等着何穗起来后就可以开锅。
冯爱莲虽然性格软弱,不过干活倒是利索,也是心疼女儿,但凡能帮着做的事情都自己做了。
何穗将猪肉先下锅,卤煮的时候让冯爱莲在一边照看着添柴火,她要赶紧处理上午挖回来的春笋。
春笋这东西娇嫩的很,时间要是放长了那味道就差了一半。
她和冯爱莲将一个个春笋都剥好。
一个半框子的春笋只剥了大半框,不过也算是不错的收获。
冯爱莲处理剩下的春笋,何穗又赶紧去烧热水,然后将处理好的春笋全部直接下锅。
这春笋都是经过一场雨水之后刚冒出头的,鲜嫩得很,所以煮了两分钟后就起锅了,这样既可以祛除春笋的苦涩,又利于保存。
煮好的春笋捞出来用凉水浸泡一个时辰。
趁着浸泡的时间,何穗又去看卤菜。
肉和难煮的菜煮好之后,何穗又把切成段的春笋和萝卜之类容易煮的菜放进去。
今天煮的量可是前几天的一倍!
冯爱莲有些担忧,“不是面摊吗?这卤菜虽好,但会不会太多了?若是卖不出去怎么办?”
“娘,做生意本就有风险,您难道还不比我清楚?”
冯爱莲听着是这个理,也就不再说什么。
江子骞是到了晚饭的时候才回来的,他和叶满富身上挂了好些野味,何穗这才明白原来这两人一整天是进山去打野味了。
江子骞手上的野鸡和兔子都还活着,他将它们分别装好。
何穗看了一眼,来了主意,说:“明天要是把今天的量全部卖出去了,那明天晚上我就把这俩东西也煮了。”
“胡说,这些都是给你补身子的!”江子骞关好笼子一回头,低声道。
“我没病没痛,有什么好补的!”
“反正不准杀,我就是为了给你弄这些好吃的才进山的,从明天开始一天宰一样给你吃。”
江子骞说完之后就去洗手准备吃饭了,何穗盯着那兔子瞧了一
会儿,猛然意识到江子骞刚才说话压根就不像是个傻子!
难道他是又变好了?

甬道内最深的软肉更是抵在龟头上
何穗心里半分激动半分期待,跑出去望着正在洗手的江子骞仔细瞧。
他仍旧是那身旧衣裳,因为要经常下地干活,所以何穗并没有给他买新衣裳,傻子不注意,就算穿得再干净再好,但在地里呆上一天也会脏兮兮地回来。
此时的江子骞那张脸还是很丑,只是他安静地洗着手,似乎少了以前的憨傻劲……
何穗试探地喊了一声:“江子骞?”
江子骞甩着手上的水,扭过头朝何穗呵呵一笑,“娘子,喊江子骞做什么?是不是要给江子骞吃好吃的吗?”
何穗:“……”
她回想了一下两人刚才的对话,重复了一边刚才自己的话:“我说,那只野鸡和野兔子明天卤了拿去卖!”
江子骞一听,慌忙摆手,“我听别人说野味是好东西,吃了能生儿子的!”
何穗禁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其实她是十分期待江子骞恢复的,那几次他正常时,不仅和她交流毫无障碍,还能帮到她许多,就连在床上做那事儿,也是和平日痴傻时不一样,将她弄得欲仙欲死……
想到这里,何穗面皮一红,见江子骞站在那里捏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不给别人吃,只给娘子吃,娘子吃了长胖胖,身体好,生儿子!”
晚上又下起小雨,何穗无事拿出笔墨,又找了几个薄木板,将面条和卤煮的价格单独列出,又在另一块薄木板写上:每日前三位免费送一份卤豆腐皮。
之前何穗去邻村酒庄定了酒,方才何秋生拖着车去拉了,此时雨淅淅沥沥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路上好不好走。
何穗忙着生意上的事,冯爱莲则收拾碗筷,烧水先洗澡。
从前住在蔡秀家里,冬日里也就算了,夏日干完活一身臭汗想洗洗时,蔡秀就在院子里骂骂咧咧,说他们浪费柴火浪费水,他们一家三口过得甚是憋屈,只是那时冯爱莲总觉着他们寄人篱下,故蔡秀再怎么骂怎么使唤,她都觉着是自己一家理亏,现在回想一下,冯爱莲不禁感叹自己太过于愚笨憨厚。
也亏得他们听了何穗的话,盖上大房搬了出来,现如今后面建了个专门用来洗澡的屋子,想怎么洗便怎么洗,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眼色。
收拾半日,冯爱莲洗好澡穿出来,听到前院有动静,她走到前头,看到何秋生推了一辆小车进来,上面全是小坛的酒。
“呀,怎的买了这么多酒?若是卖不完该咋办?你爹不喝酒,江子骞更不会喝。”
何穗在一边道:“娘,人家酒庄怎的可能只卖几坛?即便能卖也是市场原价,多些才能便宜的,再者我们本就不是指着卖酒挣钱,今日好几个男食客都在问酒,若是有酒,他们点的卤煮指不定更多,您忘了早上那四个男食客一顿就吃了两钱?这东西放再久也不会坏,不碍事。”
“穗儿头脑灵活主意多,我们听她安排便是。”何秋生插嘴一句,冯爱莲便不吭声了,见他累得慌,又赶紧倒水去烧水给他洗澡。
“娘,江子骞呢?”
“哦,你爹前脚走,他后脚就出去了,怎的不是随你爹去了?”
“应该又摸到哪儿玩去了吧。”何穗应了一声,也没在意,痴傻的江子骞玩心重,经常跑出去玩。
冯爱莲给两人烧好水就回了屋,她收拾好床铺,又梳了梳头,何秋生推门进来,她起身正要说话,不想何秋生突然上前将她一把抱起,冯爱莲惊慌羞涩,嗔道:“一把岁数了,这是做什么呢!”
“爱莲,方才我从外头进来,看到你披散头发穿着单衣站在廊檐底下,真真是看到了年轻时候的你,太美了。”
冯爱莲闻言顿时羞红脸,她挣扎着要下来,何秋生却将她抱到床上,他迫不及待去亲吻冯爱莲的嘴,手也从亵衣领口摸进去,拨开肚兜边缘将硕大的乳罩住搓。
软乎乎的乳儿像窝在手心里的小兔子,用手搓着还轻轻抖动,手感十分好。
“哦哟,相公你慢些捏,乳汁儿都要被你捏出来了……”冯爱莲轻声呻吟。
何秋生被她几声弄得更是兴奋,另一只手往她亵裤里摸,“下身可是湿了?”
他将手指伸进去,果真沾了一手的湿滑,他喘息着,一下伸进去两根手指,冯爱莲顿时舒服得弓起身子,胯部隐隐往下,期待何秋生的手指进得更深一些。
“相公……相公……我还要……”
何秋生索性脱掉冯爱莲的亵裤,把她双腿分开,换上三根手指插入冯爱莲的花穴。
冯爱莲生过孩子,花穴已不如当初紧致粉嫩,但何秋生仍旧很喜欢,他手指粗,三根入内让冯爱莲闷哼一声,何秋生浅浅抽插着,她更是兴奋,满面通红地张大腿,央求他:“相公,你快一些再深一些……”
何秋生看着冯爱莲舒爽得双腿轻颤,更是卖力将手指往湿淋淋的花穴里捅,但手指虽粗,却是不够长,他瞧她那样,唯恐她觉着不尽兴,又沾了她身下湿滑,将第四根手指插了进去。
这下除却大拇指,余下的手指头全部插在了甬道内。
冯爱莲最初有些不适,但到底生过孩子,甬道的包容性很大,随着何秋生手指在里面不断抽插,酥爽慢慢升起,她不由自主更是将双腿大张,呻吟道:“好爽快哟,相公,我里面被你插满了,穴口上好挤,里面好痒好痒……”
“想不想相公再快些?”
冯爱莲闭眼叫:“想呢相公,快些日吧……”
“你求我。”何秋生逗弄她,四根手指退到穴口辗转,却不往里面送,只反反复复摩擦着花穴口。
冯爱莲淫水直流,叫唤:“爱莲求求相公,用力些日我吧,把小穴儿填满……”
何秋生兴奋得涨红脸,裤裆里的东西笔直翘起,他欣赏冯爱莲有些羞涩却又放浪的样子,将堵在小穴口上的四根手指猛地往甬道内插入。
“啊!”冯爱莲又痛又爽,情不自禁弓翘起上半身,眼睁睁瞧见阴毛下何秋生的手指在自己穴儿内反复抽插,她眼热酥爽,微微的疼痛感即散去,痒感从甬道内泛滥开。
夫妻俩这么多年,做这档子事情早就没有什么遮拦和尴尬,都是怎样舒服就怎样来。
冯爱莲叫得放肆且暧昧,身子被手指操弄得上下摇晃,她下身被弄得舒服了,便情不自禁将腰臀往下,好让那手指更往里一些。
插了会儿,何秋生忍不住了,将手指猛地抽出,指尖带出一束透明的粘液。
“相公怎的又出来了?哎呀,我方才险些丢了……”冯爱莲急躁地在床上摇摆,自己伸了手去摸下身,指腹轻抚阴阜,又揉着阴毛滑下去摁住小花豆,继续往下,将两根手指插入湿淋淋的花穴里自己搅弄。
她手指细,弄得并不太爽快,但到底甬道内有了些东西,也算是有两分满足。
“快一些相公,爱莲想要……”
“来了。”何秋生快速解开腰带,裤子一松,便爬上去压在了冯爱莲双腿间,“爱莲,你是要自己弄得快活还是要哥哥的大肉棒?”
“当然是要哥哥的大肉棒!”冯爱莲迫不及待,立刻抽出手指握住何秋生的肉棒,等一下子将肉棒塞入体内后,顿时舒服得直叫,“哦!相公你顶到最里面了,爱莲好快活……”
方才四根手指把甬道撑得很大,可手指抽出后,甬道内的肉壁又慢慢缩紧,这会儿肉棒子在里面捣鼓着,只觉着被那软和的肉壁裹着自己肉棒的每一处,甬道内最深的软肉更是抵在龟头上,像极了丁香小舌在舔弄马眼似的。
这滋味儿太销魂了。
何秋生越插越快活,在冯爱莲浪荡的喊叫声中,一股脓精悉数射入甬道最深处。
冯爱莲此时也刚好到达最舒服的点,她和何秋生一起轻颤着身躯,渐渐丢了身子。
“爱莲,你真美。”
冯爱莲面带潮红,含了几分羞涩地俯下身,将射过后软下来的肉棒子往嘴里塞,“相公,我帮你弄干净。”
因为下雨停了几日摊,翌日一早,一家人便都早早起来了,今天的卤味可是比前几日多了一倍,用何穗让木匠专门打制的保温桶装了两大桶,而面却准备的还是以前的份量。
江子骞拖着车刚走到大道上来,就看到他们摆摊的地方站着一人,那人远远地瞧见他们,立刻朝他们摆着手。
何穗有些错愕,只是待走近了后才发现原来是上次来光顾的那个胖子。
因为只营业了两天,而且到第二天的时候顾客才多起来,所以何穗对这个胖子还有些印象。
“我在这里候了一会儿了,听别人说你们几日没来了,还以为今天你们也不来,想走却又怕错过美味,所以等了会儿,这可真是没白等!”
胖子的这话让何穗心里一喜,没想到才两天而已,她居然还有了回头客,而且人家还愿意在这里等候他们开张!
江子骞等人赶紧摆摊,那胖子似乎等不及吃了,还搭了把手。
大家边摆放整理着东西,那胖子又道:“我在平城的事情办完了,今天是要回去的,家里的娘子特别爱吃这种卤味,所以想着带些回去让她尝尝!”
原来是这样。
等锅上了炉子之后,胖子又说:“上次吃的肉丝面不错,但我今天想换个口味,给我来碗猪肝面试试,再加两块卤肉一颗卤蛋,还有一份卤藕。”
何穗赶紧煮面,叶柳儿高高兴兴地开始泡茶,江子骞单独用小碟子装了卤菜送到桌上,憨憨地说:“第一个客人,卤千张免费送。”
胖子从来没有过免费送吃食的体验,而且那千张看样子足足有一份了,不免感慨道:“你们可真是实诚人。”
正煮面的何穗看到这一幕,望着江子骞憨厚傻气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
这傻子居然还有些生意头脑呢。
等面条上了之后,胖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还边点头。
那香味借着春风,自然是向远处飘去。
没一会儿就有顾客开始光顾。
等胖子吃完之后,抹着嘴巴道:“老板娘,你再帮我装两颗卤蛋,两
份莲藕,两份千张,四块卤肉……”胖子说着,走到卤锅边上看了看,瞧见那白白的一节,问,“这是什么?”
“是卤春笋!”叶柳儿脆生作答。
胖子一顿,有些惊讶地问:“这春笋还能卤煮?”
“那当然,我月儿姐可厉害了,什么吃食都能做出来,而且做出来的那都是上等的美味!”
胖子呵呵一笑,“这话我是信的,那再来两份卤春笋,帮我全部装到这个牛皮袋子里,我带回去给家里人都尝尝。”
江子骞高高兴兴地接过胖子递过来的牛皮袋子开始装了起来。
而何穗却是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牛皮袋子。
嗯,结实又防水。
何穗忍不住心生一计。
也许是看到胖子吃完之后又点了好些东西,旁边两个吃面的人忍不住了,问:“这卤味真的有这么好吃?”
这两人是出城的,所以自然是还没吃东西,这会儿直接过来吃的面条,只是闻着卤味特别的香,却压根就不知道是何滋味。
胖子听闻后拍着胸口说:“自然是美味,你们不信就尝尝,价格实惠,份量也足!”
这胖子此时完全就是活生生的形象代言人。
两人问了价格,见确实也不贵,所以便点了一些,待到尝过一口之后,见味道着实好,便又加了一些其他的卤菜。
进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所以大多数出城的人都是来吃面的,而进城的则是在远处闻到了卤味香过来吃卤菜的。
前几日何穗还担忧这样下去的话卤味明显就会抢了面条的风头,但此时望着锅里的卤煮,想着刚才心里浮出的一计,顿时有些期待起来。
卤煮浓厚的香味在空气里向四周弥漫,随着太阳渐渐升高,路上的行人陆续多了些。
这些赶路人多半会在上一个地方找客栈歇息,他们出发前差不多都吃过早饭,而有些人没那么多讲究,会直接在路上凑合过一晚上,故早上基本做的都是这些人的生意。
因着昨日问酒的人也并不太多,所以何穗没有拿太多酒过来,但不想摆在台面上后,来吃的男食客叫了吃食都会再点一坛酒。
何穗担心不够用,连忙让江子骞再回去拿一些。
一直到中午,面条没卖多少,卤煮倒是畅销。
冯爱莲感慨:“这人们的心思真是摸不准,面条难道不是更能果腹么?还更便宜呢。”
何穗没她那么多情绪,生意好便行,大家爱吃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隔了会儿,何秋生回来了,坐下喝了两杯茶才道:“离我们近的有两家,一家面摊,还有一家卖包子稀饭,这是被转弯的那排树挡住了,若没有那树,从我们这里一眼便能看到那两个摊子的,但也是运气好,我们占得位置高,我在那边老远便能闻见香味,越往这边走越香呢。”
“那真是太好了,这生意一日比一日好,若是赶上刮风,那香味儿恐怕吹得更远,来的人定然也更多些。”
几人高兴说着话,有人喊:“穗儿!”
何穗扭着头去看,瞧见燕妮正在不远处朝她挥手,她往这边走来,一起的还有崖村的两个村民,除了她们,边上竟还跟着董行舟的娘董氏!
自从那次从董家搬走,董氏第二天找来吵了一架后,何穗就再也没见过她,后来建房子时听燕妮提过一嘴,说董氏后来花了一笔钱将房子修葺好,她肉痛极了,逢人就讲,诉苦自己花了多少多少银子,见人就骂,骂何穗江子骞烧她大屋,总有一日要不得好死。
其实村里人谁不清楚董氏的为人,最初还能当八卦听听,次数多了,人家就不耐烦了,董氏一张嘴大家就自动散开。
这会儿仇人相见,何穗权当看不见,而一向性子急躁的董氏面对何穗的视而不见,竟也意外的没有发火,随着燕妮等人在面摊坐下。
燕妮四处打量:“我昨日刚从姥姥家回来便听人说瞧见你在此摆了摊子,这不,早晨和几位婶子去赶集,这会儿回来想着定要来吃碗面。”
“那敢情好,大家要吃什么?这会儿人不多,我去给你们煮。”
燕妮她们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这么半天,早就饿了,此时闻见香味儿,哪个不是馋的吞口水?但两个婶子节省惯了,说只要一碗清汤面,燕妮人小嘴馋,说要卤肉面。
何穗一一记下,拿视线去瞧一直没说话的董氏:“这位吃什么?”
她喊得疏离陌生,董氏心里不快,但肚子确实饿了,只得忍了火气,说:“我也要碗清汤面。”

让我来尝尝你下面是不是也一样甜
开张几日,做的都是来往路人的生意,这还是第一次有附近村子里的人来吃。
下坡路就在面摊前面一些,村里人赶集回来的要么在县城里吃过,要么想着再走走就到家了,谁舍得在家门口还花钱去吃,这次也是燕妮极力吆喝,几人又闻着确实香才来的。
何穗煮好面端过去,又舀了一小碟豆腐皮和卤藕放桌上,笑道:“我这面摊刚开张几天,婶子们要是觉着好,回去了替我在村子里传传。”
她这么说,又免费送了吃食,几人自然笑着应承。
一人夹了卤藕入口,顿时扬眉叹道:“这卤煮我每年过年都做,怎的做不出这样好的味道?”
她一说,其他几人纷纷夹了吃,又连连点头。
燕妮竖起大拇指,“穗儿你放心,回去我就跟村里人说,让他们赶集回来都来你这儿吃,县城里东西贵就算了,我看还不如这里做的好呢。”
送走燕妮等人,冯爱莲才敢道:“我方才心可一直吊着,生怕那董氏找茬,来掀了我们的摊子呢。”
“娘,你当她是谁?即便她想也定然不敢,不过若是她给足银子,我任她掀。”
冯爱莲点点头,“难怪她方才只低头吃面,一句话都不说。”
何穗不当回事,眼见来了人,母女俩也没再闲着,赶紧忙活起来。
“哎,江子骞呢?方才不还在这里洗碗的吗?”
“是不是去方便了?没事儿,等会儿就回来了。”
两人忙了会儿,等人走空后刚坐下,何穗发现江子骞还未回来,她顿时有些担心,起身道:“娘,我去下面找找他。”
“哎,你快些,等会儿若是人多了我忙不过来的。”
下方一些的位置是条河流,两边的摊贩用水都是在里面取,再往边上走有个小林子,平时去方便都去那林子里。
刚走近,何穗便听到里面有声音,她皱了眉头打算捉住江子骞训斥一顿,可再走,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不是玩闹,而是……刷刷刷的,像有人在舞剑?
以前在老家时,有一日城里来了个杂耍班子,其中便有人舞剑,当时何穗还特意跑去看了,所以对那刷刷刷的声音印象格外深刻。
可这里怎会有人舞剑?
何穗有些犹豫,担心碰到坏人,可又害怕江子骞这么久不回来是不是在里面碰到坏人了,她想走,又实在担心江子骞,想了想,定神轻悄悄往里走去。
声音越来越近,何穗心跳也越来越快。
但就在此时,何穗还未看到里面的人,便听到布料飘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蓝色身影举剑飞身而来,何穗瞧着阳光下那明晃晃的剑,大脑一片空白,想转身往外跑,脚下被枯树枝绊住,整个人不小心摔倒在地,她浑身发凉地抬头去看,正瞧着那锋利的剑头正在自己眼前,而那举着剑对着自己的,竟是江子骞!
成婚时日不长不短,但江子骞是个傻子,心思浅显,何穗与他相处以来,也自认为是很了解他的,即便是他脑子时而恢复,因着还是那般与她亲热,故何穗也并没有任何疏离感。
可此时此刻,江子骞手握明晃晃的长剑指着她,何穗吓得浑身瘫软,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却觉得江子骞极为陌生。
他的眼里,再也不是往日那股憨厚清明,取而代之是一股决绝的狠戾,还裹了几分杀意,如若不是她跌倒在地,那利剑恐怕根本收不住,会直接捅入她体内吧……
几乎是好一会儿,双双都没动,又过片刻,江子骞才缓慢收剑,他眼里的厉色散了些,蹲下身去扶何穗,何穗却是往后一躲,颤了声音问他:“你,你到底是谁?”
“娘子,我是江子骞。”
何穗神色悲泣,缓缓摇头,想起方才一幕,仍是后怕,“江子骞憨厚,不会舞剑,即便恢复神明,也待我如初,断然不会要杀我,你根本不是江子骞,亦或……你并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子骞。”
江子骞表情很复杂,不知如何开口。
“我从未打听你过往之事,是思及你时而浑沌时而清醒,兴许连你自己都记不清过往,现在看来,扮傻装清醒,都是你糊弄旁人的手段罢了。”
她说罢,也不等江子骞开口,径直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还没出林子,江子骞便追上来,他眼神冷静沉着,一把拽住何穗的手腕,沉声道:“我未曾骗过你。”
这些话何穗根本不信,她想拽回自己的手臂,和江子骞却始终不放,何穗焦躁气愤,最开始只是呵斥,渐渐的怨恨上了心头,开始不管不顾踢打怒骂,江子骞不动也不放,任她发泄,等何穗没了劲时,才突然地狠狠将人抱住,“娘子,我没有骗你!”
“你还不承认!你真拿我当傻子吗江子骞!”何穗是真气极了,粉拳挥动时,大颗的眼泪也飞溅出来,甩在江子骞的手背上。
愕然间,江子骞只觉得手背一烫,他瞧见何穗梨花带泪的脸,十分心痛,犹豫停顿,才缓声道:“我装傻是为了逃避杀生之祸。”
江子骞声音不大,
但几乎是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痛苦。
“我爹是太傅,因得罪国师,导致我江家二十多口人惨遭灭门,只得我一人逃出,我身上背负着血债,隐忍装傻,只是为了避祸。”
短短几句话,叫何穗呆在了原地,她面上难以置信,心里晃晃悠悠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国师有叛国之意,恰巧被我爹发现,国师当初与我爹是同一个老师,国师被发现,向我爹痛哭,我爹念及旧情,盼他主动去请罪,可他却欺骗我爹,当晚便集结杀手,灭了我江家,我在外办事幸免于难,但国师并不罢休,派人追杀我,我坠入悬崖时抓住压下树枝藏在洞穴逃过一劫,后来是江二爷赶来救了我。我担心连累他,又担心被国师的人发现,便开始装傻,我脸上的胎记是江二爷用药水涂上去的,但药效快过,所以黑印一日比一日淡。”
何穗微张了唇,却是一字都说不出,她……她从未想过江子骞会有这样的身世……
“我偶尔装清醒,一是感觉愧对于你,你待我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故想以时而恢复的状态,让你慢慢接受,二是……娘子,我要回京报仇,我江家二十多条人命,我定要让国师那狗贼血债血偿!”
望着江子骞愤恨的眼,何穗心底涌出一些愧疚,不仅仅是因为错怪他,更因着自己不懂江子骞的血海深仇,也无法替他分担一些。
突如其来的真相和复杂的情绪,搅得何穗心头难安。
江子骞握了她的手:“我既娶你,你便是我江家媳妇,我装傻一事之前连江二爷都不知,这些年我忍辱负重,秘密谋划着复仇,娘子,日后爹娘还有村民那里还需你帮我周旋,待江二爷来了,我便与他回京,我全家死于仇敌之手,我断然不会躲在这里独自苟活。”
何穗从小到大,未曾经历过这些,但对方位高权重,此去报仇定然凶险,要说私心,何穗是不想江子骞去的,她宁愿他真是傻子,这一世她也不会嫌弃,可再想想,董氏和蔡秀平日里欺负他们家时,她都气得吃不下睡不着,更何况江家那是二十多条鲜活的生命……
两人细语半响,见天色渐晚,才双双沉默着往外走。
回到摊位,竟是满座了食客,何穗和江子骞连忙上前帮忙,冯爱莲忙得团团转,见两人才回来,颇有怨言,但此时人多也不好说,待食客吃完一一走了,才埋怨道:“你们这是去哪里了?明知就我一人照看,还这么久不回来,我忙得头都发昏了。”
何穗语带歉意,寻了由头解释:“娘,我们走迷路,绕了许久才从林子出来。”
“娘,我下次不乱跑了。”江子骞回到第三人面前,继续装傻,只是一边的何穗瞧着,心里不是滋味。
江子骞原是大官之子,必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如若没有变故,一生定是荣华富贵,即便没有亲眼见过,何穗也能想象出从前的江子骞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温润俊朗,可他这些年在董家,受尽屈辱,扮丑装傻,过得猪狗不如……
心里闷着事,一直到收摊,何穗都没怎么说话。
今日生意是摆摊以来最好的一天,冯爱莲笑得嘴都合不拢,可何穗愣是笑不出,她沉了半路,去瞧拖着车前行的江子骞,脑海里不断回想方才他在林子里说的那些话。
回到家,何穗去卤煮,冯爱莲做饭,何冬生做了一下午的事,这会儿也不闲着,帮冯爱莲打下手,而江子骞回了趟房间,片刻后又去找何穗。
虽从小树林出来后,江子骞又恢复到憨傻,但何穗低沉不语的样子他也看在眼里。
这会儿进屋,江子骞缓了音量,问她:“娘子可是还在想我在林子说的话?”
何穗看他一眼,轻轻颔首。
江子骞拥她入怀,道:“不用担心,我虽是去报仇,但也会记得自己已娶妻,定然不会什么都不顾。”
两人多没说什么,何冬生便来喊,说开饭了,只是面对喷香的饭菜,何穗却没什么胃口。
才端碗,有人敲门,何冬生应声后,外边的人推门而入,竟是几日不见的何兰儿。
何兰儿往里走,见他们一家在院内檐下吃饭,便看了眼饭桌,瞧见统共四人,竟做三菜一汤,还有一碟子卤煮拼盘,这吃得比他们家不知好多少,何兰儿闻见喷香的卤煮,咽了下口水,想到来的目的,又挤出笑,说:“我也无事,就是来找穗儿闲聊几句。”
何穗其实跟何兰儿也没什么体己话说,但恰巧自己这会儿也心烦,便索性搁了碗筷,称天热没什么胃口,拉着何兰儿要进房。
“穗儿,屋里多闷,我们出去走走吧。”
何兰儿说是来找何穗闲聊,但一路上除去问了几句生意,好像并没有其他话要讲,而何穗心事重重,也只是心不在焉随着她走,等不知多久,何穗突然回过神环顾四周问:“堂姐,这是走到何处了?”
她突然问,何兰儿有些心慌,忙勉力一笑:“穗儿,其实我是有些东西给你看,你快随我来吧。”
她担心何穗起疑心,拉着她的手快步往前。
何穗刚开始只觉着
奇怪,但慢慢的见何兰儿把她往芦苇荡里带时,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她开始挣扎,语气匆匆问:“堂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天快黑了,我不想进去,要不你去拿出来吧!”
何兰儿一声不吭,将何穗使劲往里面拉扯。
何穗平时干习惯了活儿,力气比何兰儿稍大些,此时反倒将何兰儿拖着往外走了两步,刚想甩开她时,手臂突然被另一只有力的手擒住,何穗吓了一跳,惊慌失措往后看,竟瞧见了董行舟!
这一瞬,她顿时明白过来,浑身如坠冰窖般,眼里的难以置信恨不得碰撞成一把火。
何穗一直知道何兰儿倾心董行舟,也一直试图揭开董行舟的真面目,可她万万不曾想过,何兰儿有一日竟会联合董行舟害她。
“好兰儿,我的好姑娘,你做得很好。”董行舟面上浅笑,言语之间隐隐有几分压抑的兴奋。
何兰儿得了夸奖,心里不禁一甜,余光扫到何穗,脸上又火辣辣,像是被她怨恨且不可思议的目光给烫到,匆忙移开视线。
“兰儿,你先回去吧,我与她有些事要说说,明日再去寻你。”
见董行舟让自己先走,何兰儿心底有些不愿意,她喜欢董行舟,自然不乐意其他女人单独与他相处,而何兰儿还未开口,何穗便大力挣扎喊叫起来:“堂姐你别走!求求你不要丢下我,堂姐!”
董行舟死死拽着何穗的手臂,任凭她挣扎踢打,都丝毫不松,何穗比何兰儿力气大,但跟一个男人比起来,她就像只扑腾的兔子,再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我……”何兰儿表情渐渐复杂。
董行舟见她还在原地,垮了脸:“兰儿,你不听我的话了?不乖的姑娘我可不喜欢。”
何兰儿闻言立刻摆手,瞧见何穗泪流满面地喊叫,她有些害怕,连忙捂了耳朵往外跑了。
何兰儿一走,何穗便只觉着天旋地转,仿佛掉进了地狱。
“怎么不叫了?呵,在这种荒郊野外,你还指望谁还救你?”董行舟声音听起来阴恻恻,原本伪装出来的温润在这一刻崩裂,露出得逞的阴狠和嘲弄。
“董行舟,你今日若敢动我一毫,我日后定叫你碎尸万断!”
何穗的警告在董行舟听来只觉着可笑,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直接将她狠拽到芦苇荡深处往地上狠狠一甩,他赤裸的目光直视何穗胸前,语气低沉而暧昧,“那一晚,我的手伸进去摸它,真真是软得我心窝子都酥了,那滋味儿比蜂蜜还香甜,我日日夜夜都不曾忘记过,表嫂,快脱了衣衫,让我再来尝尝……”
何穗心中悲凉恐惧。
她和何兰儿关系虽说并不那么亲近,但也到底是堂姐妹,难道还不如一个相识不久的男人?
不过是晃神之际,董行舟已欺身压上来。
何穗尖叫踢打,可在这夕阳下沉的荒郊之地,根本不会有人来,且她还没踢打两下,董行舟便扯下腰带,将她手腕牢牢系住了。
男子力大,轻而易举束缚住她的上半身,膝盖顶压,何穗的下半身也动弹不得。
“叫吧表嫂,我真真爱极了你这张粉嫩的唇,若是能将我裤裆巨物插入你口中,定然万分销魂……”董行舟不再伪装的脸恶心至极,他死死按住何穗亲下来,何穗呜咽着摇摆脑袋,董行舟只亲到她的脸,他并不在意,只觉得唇下的光滑柔软,比梦里的触感还要让人沉醉。
董行舟浑身发热,粗重的呼吸不规则洒在何穗脸上,他上下其手,乱摸乱亲,身下那物渐渐勃起时,脖子突然感觉剧痛。
董行舟痛呼一声,条件反射伸手重重劈下去,将狠狠咬了他一口的何穗打得头晕眼花,方才何穗尚且还能努力挣扎,这会儿被劈中脑袋,整个人昏头转向顿时没了气力。
“原以为你是勾人的小狸猫,不想你竟是长了利齿的狼。”董行舟扯开领口轻抚了下伤口,见指腹沾上星星点点血渍,他眼冒狠戾,伸手将何穗的裤子一把扯掉,一只手直接深入亵裤内。
何穗恶心,却不得半点挣扎,她昏昏沉沉躺在地上,任由董行舟将手从她平坦小腹摩擦着阴毛一点点往下……
董行舟手上摸,嘴也不闲着,将何穗衣襟拱开,唇舌在胸前乱舔……
“表嫂你好香……好软……”董行舟精虫上脑,开始口不择言,“你可比那何兰儿要漂亮温柔得多,那何兰儿虽说是个处子,那下身捅两下便松松垮垮,一点乐趣都没有……表嫂你好甜,让我来尝尝你下面是不是也一样甜……”
他唇舌不断往下,撕咬着何穗的衣衫,眼瞧见董行舟就快要吃到自己下面,何穗急得泪流满面,她脑子里闪过何秋生和冯爱莲,最后定格在江子骞的脸上,这一瞬间,她竟然才发现,原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喜欢江子骞。
虽然他痴傻憨笨,脸上顶着硕大的胎记也不好看,但相处以来,她真真是对他动了感情的。
“表嫂表嫂,等过了今日,你便离开那傻子,跟了我……”董行舟迫不及待去脱何穗的亵裤。
何穗狠狠心,正要咬了舌头自尽时
,突然听得一声惨叫,她立刻睁了眼,瞧见方才还趴在自己身上为非作歹的董行舟竟滚落在一边捂着肚子痛呼。
她劫后余生地松口气,看到是江子骞来了!

手下更是塞入三指更大力并快速地操弄着
江子骞表情阴沉冷厉,拽住董行舟的衣衫将他提起来,而后重重一拳打下去,董行舟顿时口吐鲜血,江子骞也不松手,又是一脚,将董行舟踹出老远。
何穗看到董行舟滚了几圈,然后不动了,她心里一紧,提了声音问:“他,他死了吗……”
“这么轻易让他死太便宜他了。”江子骞上前,将何穗慢慢扶起。
听到董行舟没死,何穗安心了点,倒不是她心善不忍,而是杀人偿命,若是董行舟死了,她和江子骞都脱不了干系,因为这一个卑鄙下流之人,那就太不值当了。
何穗的头被董行舟劈了一掌,此时还晕晕乎乎,江子骞给她穿好裤子,理了衣衫,径直将人背到背上。
“我没有被他……”何穗欲解释,江子骞却沉声打断,“我知道。”他顿了下,又皱眉说,“你是我的妻子,即便是发生任何事情,我也断然不会抛下你不管。”
简单两句,却胜过千万句承诺和甜言蜜语。
何穗安心又百感交集,只是不能多想,不然脑袋更是眩晕得厉害。
江子骞一路背着何穗往家走,待走到分岔路口时,缓半天后好多了的何穗突然开口:“等等,先去趟何兰儿家。”
饭点早过,天色已黑。
家家户户都点了灯准备洗漱上床,何家也一样,蔡秀刚烧开热水,正倒了一盆准备端进房里给何冬生泡脚,才刚从厨房出来,便瞧见院门被踹开,她吓了一跳,又怒不可遏,正要大喊一声,却借着廊檐下的灯瞧见何穗和江子骞走了进来。
“好你个贱蹄子,竟敢踹我家的院门!你今日不跪下来给老娘磕头再赔一两银子,就休想离开!”蔡秀放下水盆,挽了袖子要冲上去,却被面无表情的江子骞用力推开。
蔡秀猝不及防,两个踉跄退出好几步,最后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蔡秀震惊心慌,仔细看了江子骞,见他脸上竟不再是痴傻模样,而何穗也阴沉着脸,顿时疑惑他们怎的突然凶狠得像变了个人。
“你,你们……”她结结巴巴才刚开口,听到响动的何冬生和何兰儿从各自房里跑了出来,待他们看清这幅场景,前者发怒,后者惊慌。
人多了,蔡秀又有了点低气,立刻告状:“这小贱蹄子今日发疯,把我们院门都给踹坏了!”
“何穗,你带着你的蠢货丈夫跑到我家闹事,还有没有规矩了!”何冬生瞪圆双眼发威,可小两口根本不搭理他。
何穗被江子骞背了一路,这会儿脑袋好多了,她一言不发,踱步到何兰儿面前。
何兰儿眼神躲闪,双手握在一起不安地绞着,听到何穗一字一句问:“为什么?”
她心跳加速,心虚道:“什么为什么?穗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话音刚落,何穗一巴掌狠狠甩过去,直将何兰儿打得脑袋一偏,面颊更是火辣辣地疼。
何家三人都惊呆了,还是蔡秀最先反应过来,泼妇一样爬起就朝何穗的脸抓,“臭婊子,你竟敢打我们家兰儿,看老娘今天不抓花你的脸!”
何冬生也回过神,和蔡秀一起冲上前,可他们哪里知道,江子骞早就不是过去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两人还没挨到何穗的边,便被江子骞分别一手提起甩到了一边。
两人摔在地上,“哎哟”叫唤着。
“这一巴掌,我们姐妹情断,往后我们家再也不会跟你们家来往,若是你们再敢欺负我们家一分,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何穗你个被万人骑的臭……啊……”蔡秀气得双颊通红,她破口大骂,脏话没说完就被江子骞扭住了手臂,余下的话顿时全吞咽下去,只剩阵阵惨叫。
何冬生平时自持身份,只要有机会,就会逮着何秋生一家板脸教训,可这会儿被表情阴冷的江子骞吓得一声不敢吭,缩在一边任由蔡秀疼得惨叫。
而何兰儿虽被打,但她捂脸根本不敢抬头看何穗。
将何穗带到芦苇荡,她不是没犹豫过,但只要瞧见董行舟生气,她根本顾不上何穗。方才将人带过去,也是抱着没其他人瞧见,即便出事也找不到自己头上的心理,可不想才过这么一会儿,何穗竟安然无恙地找来了……
江子骞在时,何冬生屁都不敢放,这会儿等人走得看不见身影,才佯装撸着袖子要追出去。
蔡秀边骂边跺脚,指使何冬生去何秋生家,把那两个老家伙打一顿出气,再让他们来下跪请罪,并把弄坏的院门赔了。
和方才江子骞将两人摔在地上的画面还让人心有余悸,何冬生哪里真敢去。
夫妻俩骂骂咧咧,何兰儿却只是哭着,等哭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提着裙子跑了出去,蔡秀连忙去追。
天色早黑透了,离了光,蔡秀才追几步就丢了,她扯着嗓子喊,却根本不见何兰儿答应。
这边,何穗和江子骞回到家,何秋生和冯爱莲已经洗过回了房。
对于方才在芦苇荡和何家的事,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双双洗漱躺在床上半响后
,何穗突然说了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江子骞先是一怔,而后才明白何穗在说什么。
虽然先前在林子里,何穗对于江子骞要去报仇的事并未发表任何意见,但出于私心,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的,只是经过今晚的事,何穗脑子像是豁然打开一样,如果她只想贪图安逸,甘愿江子骞一辈子装傻苟且活着,那她就太自私了。
缓过片刻,江子骞翻过身将何穗轻轻搂住,低叹一声:“娘子,谢谢你。”
之前心里一直搁着这件事,干什么都心神不宁,才会一路跟何兰儿走到了芦苇荡,现在下定决定让江子骞去报仇,何穗这心里反倒像是松了口气,她浑身通透,只是轻松之余,又忍不住叮嘱:“到时候,你万事小心,不用惦记家里,我会等你回来。”
江子骞没说话,只轻轻凑过来,亲吻着何穗的脸。
其实没其他更暧昧的举动,但就这一下,何穗便感觉身下猛然一湿,整个背脊顿时也有些麻酥酥的,像打了个激灵,又像是瘫软没了气力。
何穗说不清楚,缓慢偏了唇,主动吻江子骞的嘴。
两人在这一刻抱住彼此,唇舌交缠,拉出银丝,在气息交融间,江子骞翻身压在何穗身上,快速脱掉身上的衣衫。
而在江子骞脱衣时,何穗竟也比往日多了几分主动,两只手轻抚着江子骞的胸肌腹肌,手指从上到下,在分明的肌肉线条上游走。
“娘子……”江子骞被何穗摸得小腹如火烧,他用坚硬的棍物去戳何穗的大腿,手轻而易举从裤头处插进去,摸了一手软绵绵的阴毛,“好湿……”
何穗确实湿透了,不知为何,她下身比以往湿得都要快许多,且那小穴口仿佛自己在偷偷张合,挺羞人,却又不得不承认她此时确实特别想要江子骞的疼爱。
脑袋正发热迷糊着,江子骞的手指已经拨开肥美的阴唇,从小穴口里插了进去。
手指不仅被小穴紧紧包裹,更是沾满了滑腻的爱液,就这么轻轻在小穴里搅动,便能听到水哗哗的声音,淫乱又刺激。
“舒服么?”
何穗上半身只穿了肚兜,此时带子早就松开,浅薄的布料往下散落,露出半个白皙的乳和浅粉的乳晕,那柔软跟水波似的,随着何穗的身子轻轻颤抖,让江子骞浑身一硬,张嘴便将那乳晕含在了嘴里。
温软香甜,江子骞吮得津津有味,插在何穗穴里的两指也不忘继续搅弄。
何穗本就很有感觉,这会儿上下都被弄着,一时淫水流得更欢,嘴里也“啊啊”呻吟,她手指插入江子骞发间,双腿缓慢蹬着,将江子骞的手紧紧夹住。
“相公……进来……”她面色潮红声音勾人,浑身也燥热,在江子骞身下扭动,用自己的柔软摩擦着他的坚硬。
江子骞吸住乳头的力气更大,手指的搅弄突然加速,在这一刻,何穗顿时叫得更大声,身下淫水流得太多,穴内的哗啦水声,和江子骞嘴里吮吸的啧啧声交缠在一起,十分淫乱。
何穗憋得脸通红,小穴里变痒了,她想推开江子骞的手,可他弄得又实在太舒服,所有的快感从四肢百骸涌上来,她已搞不清自己是舒服还是难受,只狠狠皱着眉,情不自禁挺了腰身,等着江子骞再快一些,再用力一些……
高潮要来了。
何穗整个上半身似乎都要勾起来,江子骞带给她的感觉实在痛快,她紧紧抱了他的头拼命浪叫,仿佛是要将屋顶掀开一样的淫荡。
“快点相公……再快一点……要丢了……”何穗眼神迷离,脸又热又烫,她挑起江子骞的下巴,本来是想吻他,结果半合着眼瞧见他亦是满眼欲色,而脸正对着光亮,让原本就浅淡不少的胎记几乎看起来像没有了似的,这一下,何穗只觉着江子骞性感又迷人,俊俏得让她恨不得将他吞下。
何穗伸舌尖去舔江子骞的唇,她并不仅仅只流连在此,还缓慢地舔江子骞的脸,最后将他的耳朵含住,舌尖顺着耳部轮廓暧昧地上下。
以前何穗也会沉醉在操弄中,可她从未如此放纵大胆故意挑逗江子骞,这一刻江子骞全身一麻,腿间硬物直直顶着何穗的腿,手下更是塞入三指更大力并快速地操弄着何穗。
“哦哦……不行,不行了……”何穗才喊两句,整个人便开始剧烈颤抖,她此时力气大得吓人,指甲就快嵌入江子骞的皮肉中。
江子骞耐着性子等了片刻,瞧着何穗身体和表情终于恢复后,才掰开她的双腿,将硬物狠狠送进了湿淋淋的小穴。
何穗刚丢了身子,此时被进入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因着他那家伙粗大,所以里头有点胀而已,但很快随着猛烈的操弄,何穗身体又得到了欢愉,酥麻席卷整个穴道,方才才插过三指的肉壁又开始收缩,绞得江子骞眉头一皱,他轻拍她的臀,“娘子放松些……”
何穗在快感阵阵中,越爽小穴便绞得越厉害,自己根本控制不住。
江子骞喘着粗气,动作迅速将细长的腿扛在肩头,变换了姿势快速插肉穴,霎时间,何穗窄小的肉穴
便一次次被粗大撑开,肉壁也似被抚平,巨大的快感疯狂席卷,让她禁不住淫水直流,小阴唇被操得红肿充血,呻吟变成浪叫。
不知多久,何穗再次丢了身子后,江子骞才隐隐有了射精迹象。
他咬着何穗小腿,身下发狠操弄,差不多几十下后,胯部一抖,发出粗长的吼叫,何穗便觉着一股温热在小穴里射出来。
以前和江子骞同房的每一次,何穗都感觉很爽,但这一次不仅仅是身体上爽,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翌日。
江子骞天不亮便出了门,等何穗等人起来洗漱准备出摊时,他才顶着一身露水回来。
江子骞不仅回来,还牵了一条有膝盖高的狗,那狗浑身黑毛,显然是跟着江子骞一路跑回来的,哼哧哼哧喘着气,何穗他们看一眼便吓得连连后退。
“子骞啊,你这……从哪儿弄回来这么个大家伙?看着太吓人了!”何秋生皱眉抱怨,连忙让江子骞把狗弄出去。
“嘿嘿,爹,它是宝贝,丢不得。江子骞和往常一样傻笑着,并看向黑狗,“闪电,坐下。”
他一声令下,尽管那大黑狗还在喘气吐舌头,但也立刻就坐下了。
“闪电,去把棍子捡回来。”江子骞将脚边的枯树枝远远甩出去,不消一会儿,大黑狗便飞奔着将树枝含了回来。
何穗三人看得咋舌,他们总听人说狗聪明,但没想到狗还真真听得懂人话呢。
可即便是这样,冯爱莲还是怕,大黑狗比一般家养的看门狗要壮大,倘若发狂起来当如何?就算不咬自家人,咬到别人也不好啊!
她正要开口,沉思片刻的何穗道:“既然这么听话,那便留在家里养着吧,他能把这么大的狗领回来,说明这狗通人性,不是疯狗,家里现在做生意,也怕有不怀好意的人惦记摸进来。”
冯爱莲不乐意,但何秋生见何穗这么说也有道理,便点了头说:“那便先养一段日子,若是养不熟或是有攻击人的迹象再撵走吧。”
江子骞呵呵傻笑,摸摸闪电的头帮忙去了,闪电也不怕生,自己找了地方趴下歇息。
何穗悄悄问他:“这大狗你从哪里弄来的?”
“以前有个过路的异乡人的狗下崽,我给他帮了忙,他便送了我一只,这两年我把它养在山里头,日日陪我练功,它生性温顺,但遇敌丝毫不弱,日后便让它跟着你,等我走了也能放心。”
何穗不语,她方才也猜到了江子骞是这心思,缓缓便点头,鼓起勇气将手探了几下,轻轻摸闪电的脑袋。
大黑狗虽看着骇人,但确实如江子骞所说很温顺,被何穗摸一下不但不生气,反倒朝她摇尾巴。
何穗狂跳的心脏缓慢下来,用刀割了块卤猪肝,趁何秋生和冯爱莲不注意,偷偷扔给闪电。
虽江子骞说闪电不会主动攻击人,但何秋生还是担心,不敢单独和闪电在家,江子骞便将闪电带到面摊,也方便它快些跟何穗熟悉。
从前几日开始,每天生意都在变好,大概是进城的人将面摊卤煮的美味宣扬出去了,今日竟有好些出城的人,一来便要点卤煮。
几人忙活之余,何穗扭头见闪电又从坡下叼了一小桶水上来,对它更是心生欢喜,这会儿也不怕了,轻拍它的脑袋,又没忍住摸了摸。
江子骞从坡下拎水上来,悄声对她道:“它很会看眼色,你日夜与我一起,它定然也会亲近信任你,这几日给闪电喂食喂水都由你来。”
一直到下午,太阳要偏西时,燕妮和同村一个婶子来了,两人从城里回来,都拎了不少东西,抹着汗说又累又饿。
何穗招呼她们坐下,去煮面。
这会儿没什么人,她一边忙活一边与两人闲聊,说着说着,燕妮突然记起一事,忙拍着脑袋叫:“噢!我昨晚瞧见董家公子被抬回去了!”
话一出,何穗和江子骞都看过去,两人不动声色,见燕妮想了想,又说:“除了董大富和董氏,还有个女子,是……哦,对!穗儿,是你堂姐!”
何穗闻言,顿时了然。
昨夜他们从何家离开后,想必何兰儿又去芦苇荡找董行舟了。
“呀,那董家公子是怎的了?”边上的婶子不解,追问道。
燕妮摇头:“不晓得哩,但听说满脸都是血,也不知是从哪里抬回来的,怕是夜里遇见什么豺狼被咬了吧?”
何穗笑笑,让江子骞将两碗素面端过去,自己又装了一小碟素卤,说:“董家两口子不行好,家里出什么遭殃事都不稀奇。”
“确实呢。”那婶子接话,“我们村子里,谁没跟董氏吵过架?他们两口子喜欢骂人又爱占人便宜,大家都不喜欢他们,不过就这对夫妻竟还生了个好儿子,聪明有学识,长得也俊俏,就是董氏两口子不好相与,不然说媒的只怕是门槛都要给他们家踏平。”
这话让何穗又是一笑,不过她并没接话,将素卤送过去,便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今日收益和昨日差不多,几人心情很是不错,
他们商量,若是等日后赚多了,便再去县城里开个店。
等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家,门刚推开,笑容瞬间在几人脸上凝固了。

痛快打脸
早上几人出摊时,院里干干净净,可不过是一个白日的时间,原本整齐摆放的东西全部被掀翻在各处,锅碗瓢盆也被扔在地上,碎的没碎的和在一起,就连洗干净要卤煮的吃食也全被甩到地上,只是不见肉食,蔬菜滚了一地,沾满泥土灰尘。
而何秋生,一张脸显然是被打了,红彤彤的正坐在地上收拾。
“天呐,秋生!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家里怎么会变成这样?!!”冯爱莲哭出声,她手忙脚乱想去收拾,却见一片狼藉,根本不知从何收拾起,只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见大家都回来,何秋生也没忍住红了眼:“方才大哥大嫂来,不由分说便将里里外外砸了一通,我给他们跪下来也没用。”
何穗气得咬牙切齿,见江子骞将何秋生扶起来,问他:“爹,你脸上的伤也是他们打的吗?”
“唉,你大伯像疯了一样……”他深深叹口气,俯身继续收拾,瞧见滚在地上白白胖胖的莲藕,又是一声叹,“肉都被他们拿走了,菜也脏了,明天只怕是没法出摊了。”
“他们……他们怎的能如此欺负人!”冯爱莲也是气愤极了,但她在何家唯唯诺诺一年,此时即便是生气,也说不出一句重话。
“爹娘,你们先收拾。”何穗喊了江子骞,转身往外走,闪电要跟出来,被江子骞喝回去了。
等走出几步后,江子骞道:“娘子,先不要冲动。”
何穗根本忍不住,怒道:“为何不能冲动?今日他们敢砸我们家东西,明日就敢来烧我们家房子!这口气怎能不出!”
“娘子。”江子骞突然将人的手扯住,缓声问她,“你觉着,何冬生和蔡秀他们最在意的是什么?”
何穗蹙眉,道:“何兰儿。”
“还有呢?”
何穗不解,思索片刻,突然反应过来江子骞想说什么,一时心里也禁不住豁然开朗。
两人很快便去了古塘村。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都在烧火做饭,炊烟里飘了饭菜香,只是何穗此时根本没有一点胃口。
两人踏着夕阳,直接去了古塘村的村长家。
村长家也在做饭,见他们来,村长有些诧异,他早就听说何穗一家搬走另盖了新房,怎的今日跑到他家里来了?
“村长,这个时辰来有些冒昧,但实在是出了大事,不得不来打扰,这次来是请您主持公道!”何穗率先开口。
村长相当个民官,说话很有分量,村里办大事都要找村长,平时对他也很敬重,也不敢随意得罪。
村长不解,问了一句,何穗便继续道:“今天何冬生和蔡秀两口子趁我们出摊在外,冲进我家将我家里里外外砸得粉碎,还盗走了我们今晚准备卤煮的肉食,这些便算了,他们更是将我爹打伤,现在我家一片狼藉,连下脚的位置都没有。”
何冬生两口子村长定然是认识的,且蔡秀这些凶悍他也见识过,只是何冬生和何穗是亲戚,怎的他们会做这种事情?
村长感觉她有些夸大其词,但人家都找过来了,他作为村长,定然是要出面解决这事儿的。
“村长倘若不信,可以随我们走一趟,何冬生两口子回去没多久,只怕是盗走的肉菜都还没放好呢。”
村长沉吟,点头道:“行,我且先与你们去了解下。”说完他喊自己儿子,又道,“你去何穗家里瞧瞧情况,等下去何秋生那里找我。”
几人说着,便出门朝何冬生家走去。
这个时辰大家都在家,瞧见这一幕,有闲来无事的便纷纷跟了上去。
何穗没说错,何冬生和蔡秀到家没一会儿,蔡秀刚准备做饭,两口子都在厨房,有说有笑的。
村长听到笑声,沉声喊:“何冬生!何氏!”
听到喊声,两口子一前一后从厨房出来,他们先看到村长,正要说话时,又瞧见何穗和江子骞,脸上先是一气,又露出洋洋得意,翻着白眼讥讽道:“哟,今日是哪门子的风,把你们吹来了?”
村长平日里也不太喜欢蔡秀,见状喝道:“蔡秀!你是不是与何冬生方才去砸了何穗的家?”
这话一出,何冬生率先打断:“村长,瞧您说的,穗儿是我侄女,我们怎的会去砸她的家?只不过是今日与我兄弟发生了点争执,两兄弟扯皮撞翻了点东西。”他说着,又板着脸教训何穗,“你这丫头也是不懂事!就为这点小事还找上村长了?也好,趁着村长在,我今日也说教说教你,你仗着有点钱便乱花,统共不过四人而已,建了那么大的房屋不说,那肉啊菜啊买那么些,天气这样热,能存放几日?你脾气大,你爹不敢说你,我才看不下去教训了你爹一顿,他实在不该由着你胡来!”
他说得振振有词,何穗却是听笑了,她也不接话,径直入了厨房,将锅盖揭开,瞧见一串五花肉已经被切好拌上,正准备蒸呢!
“村长。”何穗走到厨房门口,大声道,“他们偷了我家的肉,正要蒸着吃呢!”
院口围着不少来看热闹的村民,这会
儿听见何穗一声喊,顿时炸开了锅,指着何冬生和蔡秀窃窃私语。
蔡秀满面通红,叉了腰正要朝着何穗开骂,见村长已朝厨房走去,急得朝何冬生使了个眼色,两人赶紧跟上去。
锅里不仅有猪五花,还有大肠,伴着配料,灶膛的火点着,正腾腾往上飘着热气。而在一边的木盆里,还有一大盆清洗未切的猪肉猪肝等,砧板上的一块纯瘦肉切成肉丝,想来是准备炒着吃的。
方才何冬生只说见何穗买了不少肉,嫌她不会过日子浪费,但绝口不提自己拿了肉的事,不提便罢了,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谁能想到何冬生两口子一拿便拿了这么多,且不说锅里蒸的有多少,就单那木盆里的,如若是腌制好,绝对够寻常家里吃上小几个月。
“这何家真真不要脸啊,人家花钱买的肉,他白白拿走这么些,还嫌人家不会过日子哩!再不会过日子,不也是人家花了白花花银子买的,与他何干?”
“谁说不是?还是趁人家不在拿走,这摆明了是偷嘛?”
“嗨,蔡秀两口子平时就欺负惯了这姑娘一家,如今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围观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何冬生挥着手臂将人往外面赶,怒道:“我亲弟弟家的肉,我怎的拿不得?都给我滚出去!”
村民们纷纷往后退,但村长却不怕他那狠样,沉着脸斥道:“何冬生!即便是你亲弟弟家,私拿人东西便是偷,人家不给硬拿那便是抢!怎的,你这还觉着自己很有道理?”
“娘子娘子!他们还拿了我们的铺盖行李哩!”江子骞从外面嚷嚷,手里抱着一堆东西,众人纷纷凑近,这才发现原来是还未用过的棉褥,且这棉花还算精细,褥子布料也不差,还有木梳,雕花栩栩如生,约莫着不便宜。
“啊哟,丧良心的这一家,拿人肉不说,还偷人东西,自己不当人,回头还指责人不会过日子!”有人笑有人骂,何冬生一张脸涨得通红,试图呛几句,大家却都不怕他了。
比起何冬生感觉丢人,蔡秀更担心东西被拿回去,她尖着嗓音和村民对骂,连村长让她闭嘴,她都骂得太激动没听见,最后还是村长发怒,指着蔡秀鼻子吼了一声,她才讪讪地闭了嘴。
“何冬生,蔡秀,你们现在赶紧把拿的东西全部还回去!”村长自己也看不下去了,方才何穗上他家去说,他以为何家就是去占了点便宜,何穗气不过来讨公道,毕竟村里这种情况不少,兄弟分家不均吵闹的鸡毛蒜皮,他隔几日便要处理一桩,早已见怪不怪,可这会儿来一瞧,竟没想到何家这样过分,拿了人家这么多肉食不说,还将人家未用过的棉褥都给搬到自家来了,这事儿搁谁身上不气?
即便是村长发话,何冬生两口子也是不愿意的,已经到嘴的肉,谁舍得吐出来?
“哎,村长,您不能听他们随便说几句就相信了呀!”蔡秀急急忙辩解,“我对何秋生一家有恩,当年他们家乡发大水,倘若不是我收留他们,他们一家只能流落街头哩!这些年他们在我们家吃喝住,哪样不花钱?即便我们平日里有间隙,但这恩情便是他们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呀!”
蔡秀这么一说,村长又有些犹豫,虽说何家两兄弟早早就分家了,但这一年来何秋生一家确实住在何冬生这里,这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
“呵。”何穗突地冷笑一声,“村长,各位叔伯婶子,既然这会儿大家都在,那有些话更是要讲清楚,当初我们难逃至此,是大伯一家收留了我们没错,但大伯和伯母可并不是看着亲戚情分,而是要求我们每月给一两银子生活费,自从我们来了这里,大伯伯母便将所有活儿派给我爹娘,平日里也拿我们当下人没给过我们好脸色,就连我出嫁收的六两彩礼,都被大伯母以我丢了她的脸要赔偿,将钱从我娘那里拿走了,如若我们白吃白喝,干活也是应当的,但我们给的一两银子,即便是在县城找家差点的客栈也够了吧?不过是租借关系,怎的如今变成恩情一辈子还不清?这一年,我们难道不是花高价租住在此的吗?当初我说到别家去租住,难道不是大伯母与我说好话求我继续租住在你们家的?”
大家住一个村,这些事情村民们多多少少都知晓一点,但详情不知,这会儿何穗将事情一条一条说出来,便恰好印证了之前大家的猜测,一时间议论和骂声更甚,有看不下去的,直接朝蔡秀两口子吐了唾沫,骂他们黑了心肠。
“你们,你们别听这贱蹄子胡说八道!她哪里每月有给我一两银子,她……她……”蔡秀不想承认,但又难以自圆其说,一时结巴起来。
而何冬生脸上的红一直未消过,他一面怪罪何穗斤斤计较,不过是拿了些她的东西,她竟还不依不饶告到村长那里去,他是她伯父,即便是拿了他也是长辈,她有什么资格说话?难堪的同时,何冬生又怪罪蔡秀,方才在何穗家,他说少拿点吧,蔡秀非不听,拼命往木盆里塞,最后都要走了,还去房里扫荡了不少东西塞在包袱里,这下好了,大伙儿根本不听他解释。
正僵持着,有人匆忙跑进来,见到满院的人先是一怔,而后又拨开众人挤
到最前方,说:“爹,我去看了,那何秋生脸被打得红肿,家里更像是被山贼洗劫过似的,东西扔得一地都是不说,那洗得干干净净的菜全摔在了土地,哦,对了,那何秋生说了,明日天亮便去县里报官!”
话一出,蔡秀顿时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报官可不比告村长,能有话说话,官老爷受理事之前,告与被告先各打十板子,倘若最后官家查出来确有此事,那被告的最后不仅要挨板子打烂屁股,牢饭更是跑不了。
这下,不仅蔡秀吓到,何冬生也慌了,不过他不像蔡秀,胆小写在脸上任人嘲笑,他咬咬牙,拿出一贯长辈当家作主的姿态,喝斥何穗:“你要是不满长辈训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背地里还要跑去报官是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大伯,即便是闹到官老爷那里,这也是我们何家的家事!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有什么事也是你爹跟我说,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么?”
何穗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听到何冬生两口子说的这些话,她恨不得伸了指甲去抓烂他们的脸,但来之前,江子骞几次叮嘱一定要沉住气的,此时余光看看江子骞轻摇的头,她再次忍下一肚子的火,扬着下巴道:“我即便是嫁出去了,我也还姓何,大伯还是省省口水,把话留着去跟官老爷说吧。”
她说得斩钉截铁,根本不怕何冬生什么长辈外人的说法。
等何穗说完,有人叫了一声:“哎呀,前些日子西村何罗偷邻村的鸡,次日被官差抓走到现在还没出来呢,听他家里说去送衣衫,见何罗被打得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那大牢又暗又臭,老鼠敢在身上爬哩!”
话一出,蔡秀头一个绷不住,战战兢兢地喊:“一家人报什么官……不过是拿了些肉罢了,瞧你那小气样儿,拿走拿走……都拿走,我们家不要你的臭肉……”
她嘴上强硬,但爬起来后双腿却在轻轻颤抖。
原本何冬生还想用辈分压何穗,可瞧着她根本不吃这套,又听大家七嘴八舌说着谁家挨打吃牢饭,心里也慌得不行,附和着蔡秀的话道:“按理说小辈拿点东西孝敬长辈也是应该的吧?既然你事情做到这份上,往后我们两家就不要来往了,把你们家的东西统统拿走吧!”
他这么说,人群里又开始发笑,直笑得何冬生两口子一张脸皮涨得通红。
可这两口子服了软,何穗确实并不罢休,直接说:“我那肉食是卤煮后用来做生意的,现如今被你们切成这样不说,也不知有没有问题,到时候如果给人吃,闹肚子是小,要是把人吃出事,我可担不起!”她说着,又扭头去看村长,“村长,您德高望重说话有分量,今日他们两口子把我们家弄成什么样您也看到了,这肉我是断然不会再拿回去的,就让他们按我买的钱还我便是。”
何穗才刚说完,蔡秀便尖叫起来,本来让何穗拿走这些肉便已经让她够肉痛了,现在肉不要,要她掏钱?那不是用刀生生剜她的心?
只是不等她说话,何穗又道:“我只接受这一个办法,如若你们不同意,那明日便对簿公堂好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大家有目共睹,大牢是蹲定了,大伯大伯母还是趁着今晚好生收拾,等着明天蹲大牢吧!”
见何穗分毫不让,两口子都傻了,他们今日过去闹,一来是觉得昨日被何穗两口子欺负了,要去讨公道,二来是去了看到满屋子的肉菜,又瞧见那么几个人住那样大那样好的房子,心生嫉妒不甘,且当初何秋生一家在他们家借住时,他们早就习惯了拿一家之主压制和使唤何秋生等人,才在今日他们拿肉被何秋生阻止时,一时气愤打了他并掀了一屋子的东西,可他们怎样都想不到何秋生他们竟然要去报官!
在何冬生蔡秀的认知里,再怎么打闹这不都是何家人的事?怎的会牵扯要去报官呢?
听了这么久,村长心里也有数,别说何穗一家,就连他都有气,等话说到这里,他也就点了点头,道:“何穗丫头这话说得没错,这是人家要做生意的,你又切又腌的,万一拿出去给人吃出问题,最大可闹出人命,到时可不是蹲大牢就能解决的。”
蔡秀和何冬生又气又急,听到“人命”二字,仿佛便是看见自己要被砍头了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蔡秀方才叫得有多厉害,这会儿就有多怕,发着抖跑上前拉了何穗的手,“穗儿,你可别报官!我和你大伯就是一时昏了脑袋,这肉多少钱我们给,你万万不要去报官!我不想挨打蹲大牢啊!”
何冬生也怕,但他觉得蔡秀太丢人了,来看热闹的这么多,他们一家真是被人从头笑到尾,于是何冬生上前去拉她,可蔡秀此时哪里还管得着会不会被人笑话,一把将何冬生手甩开,急忙去掏口袋:“多少银子,你买的多少银子,我给便是了!”
何穗瞧见这两口子这样,终是感觉出了口恶气。
在路上,江子骞问她,何冬生蔡秀两口子最在意的是什么,她想了想才清楚,除了何兰儿,他们最在意的不就是银子么?
也是幸好没有冲动跑来闹,而是回家先叮嘱了何秋生将报官的事扬出去,再听
从江子骞的话,先来找村长。
瞧瞧,方才嚣张的夫妻俩,此时吓得都快尿裤子,像他们这种人,也只会欺软怕硬。
何冬生没说话,但也并未阻止,他好面子,此时嘴里还骂骂咧咧,指责何穗一家小气不懂礼数,又骂蔡秀丢人现眼,可骂归骂,心里也盼着蔡秀赶紧给了银子,把这些人都赶走。
何穗不紧不慢,一笔一笔给大家算。
她每回买菜买肉都记账,且肉都是从屠户那里取货,随时可去问,不怕别人说她抬价作假,只是肉都是新鲜好肉,做生意买的数量多,加起来可就不便宜了。
“三两七钱,喏,都在这里,你们可以看看。”何穗说完,蔡秀脸都白了,她手指拽紧钱袋,等村长看过确认无误后,才颤着声音开口:“怎的要这么多?”
“你白拿人的当然不觉得多,这肉是我两天的量呢,我们是拿来做生意的!”何穗别的懒得说了,就等着她掏钱。
蔡秀不情不愿,肉痛万分,何冬生何尝不是,但他觉着太丢人了,直接夺了钱袋掏出银子往何穗怀里扔,“拿了钱赶紧走!今日我便当打发要饭的了!长辈拿你一点肉,你竟要闹到报官,这要让祖宗知道了,定然不得饶恕你们一家!”
这种话何穗根本懒得听,拿了钱和棉褥等物,谢过村长和帮他们说话的众人,和江子骞走了。
等他们一走,何冬生便跳起来狠狠打了蔡秀两耳光,他气得破口大骂:“都怪你个婆娘,老子说别拿了别拿了,你非要往盆里塞!都装不下洒出来了还要塞!这回好了吧,一下买了三两七钱的肉,吃死你这个烂嘴婆娘!”
蔡秀心里委屈啊,她也就是想占点便宜而已,谁知道会搞成这样,以往何穗一家真真挺好欺负,可如今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人正打骂争吵着,何兰儿从外面回来,她瞧见父母吵架,也没关心他们怎么了,问:“娘,饭好了么?”
这话平日里何兰儿天天问,但此时一开口,便像是一桶油浇在了火上,往日对何兰儿无比疼爱的何冬生突然朝她怒吼:“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啥事也不知道干!回来这么些日子了还不去找活儿干,成天偷懒!从明日你便去县城秀坊找活儿干!”
他又吼又骂,何兰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蔡秀原本就一肚子委屈和怒气,这会儿瞧见何冬生骂自己宝贝女儿,气得撸起袖子要跟他打架。
两人眼看着要打起来,何兰儿连忙抹着眼泪去劝,却也不知是谁的手将她猛一推,何兰儿跌坐在地,顿时皱眉捂着肚子喊:“哎哟,疼……娘,我肚子疼……”

淫水此刻更像是泄洪一汪一汪往外涌
吵得正凶的夫妻俩并没过多关注何兰儿,等蔡秀不敌何冬生被一耳光甩在地上后,才发现何兰儿脸色惨白地捂着肚子,就连额头都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蔡秀吓了一跳,顾不上自己被打,连忙去扶何兰儿,可何兰儿浑身发软怎么都使不上气力。
这会儿,就连在盛怒上的何冬生也发现了不对劲,他以为何兰儿是撞到了哪里,慌忙往外跑,找来了村里的赤脚大夫。
赤脚大夫原来在县城药铺干过活儿,后来年龄大了便告老回了村子,村里谁家不舒服,都是找他。
这会儿大夫将何兰儿的脉象细细把过,眉头渐渐皱起,他似是不信,重新把脉片刻,而后起身指着何兰儿长叹一声:“你家闺女,这是有了身子啊!”
话一出,何冬生和蔡秀都愣住,但不等大夫再开口,蔡秀就叉了腰唾沫横飞地骂:“你个老不羞!我女儿还未曾出阁,你说的是什么话!我看你就是个狗屁,啥玩意儿都不会!”
大夫向来心善,村里人一些小毛病找他,他都不会收费,故平日里在村子很受人尊敬,可今日万万想不到自己替人看了病,还被破口大骂,大夫气得不轻,丢下一句“她有小产迹象,再晚些只怕是保不住”便拂袖走了。
蔡秀不依不饶,还追出去骂了几句才返回来,而何冬生,懵懵地看着床上的何兰儿,心里脑子一阵发空。
“你找这糟老头子干什么!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还给人看病呢!”
在蔡秀的抱怨声中,何冬生回过了神,他脸色发青发黑,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将何兰儿背起放在家里拖谷子的小推车上,朝外走去。
另一边,何穗一家将家里收拾好,已是后半夜。
虽然从蔡秀两口子手里拿回了买肉的钱,但这个点再卤制也是来不及的,再者人的精力也跟不上,于是收拾得差不多,彼此安慰几句,决定明日休息,便各自回了房间。
虽然夜深又忙了半响,但何穗一点睡意都没有。
眼瞧着这几日生意一日比一日好,心里也有盼头,却无端端飞来这横祸,只是她心急之余,又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冲动,倘若今日跑去扯皮,万一自己没把握好,反倒被蔡秀两口子讹上,那不仅是肉钱拿不回来,怕还会牵扯更大的麻烦。
想着,何穗伸手去抱江子骞:“还好你劝住了我。”
那会儿她气得差点吐血,实在是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江子骞也没有睡意,比起今日的事情,他更担心自己走后,如果再有人欺负何穗他们该怎么办。
“往后你去哪儿,都带着闪电。”江子骞嘱咐一句,又琢磨着报仇的事情。
何穗听他这么说,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儿,将人抱得更紧了。
江子骞轻笑一声:“怎么了?”
何穗开始没说话,隔了片刻才道:“你……办完事情,一定尽早回来。”
“嗯,我知道,对了,我瞧着燕妮不错,你问问她在家忙不忙,如果可以,不如雇她来帮忙,若是我走了,面摊怕是会忙不过来。”
何穗未答,却是在江子骞说完后突然趴在了江子骞身上,她在黑夜里去寻江子骞的唇,而后重重地吻。
江子骞最开始只随何穗,不多时便被何穗点燃腹中的火,一只手伸进去将柔软的乳捏在手心里细细把玩,又吸住何穗的舌,感受她少有的主动和火热。
很快,两人的衣衫便被对方褪尽。
何穗皮肤细滑,江子骞每晚都摸不够,手心来回摩擦时,只觉得那股滑腻被揉进了自己心里一般,待他一路往下,湿濡的唇在手心划过的地方一遍遍亲吻,最后在柔软毛发中停留住。
微热的呼吸洒在毛发间,何穗下身便沁出了爱液,轻微的呻吟被哼出来,她又情不自禁分开双腿,用动作邀请江子骞的唇舌继续往下。
可江子骞却只停在了阴阜上的毛发间,他湿润的舌头在毛发上扫动,让何穗感觉有些瘙痒,又有点酥酥的麻意,身体也开始逐渐发热。
“唔……”刚情不自禁吟一声,江子骞的手突然往下,手指准确无误地挤开阴唇摁住了花豆。
一股奇妙瘙痒从下身扑向全身各处,那个位置属实太敏感,即便是如此轻易的触碰,何穗都绷不住,原本就小溪流般淌着的淫水此刻更像是泄洪,一汪一汪往外涌。
“别……”何穗张口轻唤,虽然嘴上拒绝,但下身却不由自主往江子骞那边靠,让他给予自己更大的快乐。
江子骞早已熟悉她的每一处,见状,那唇舌终是从阴阜上滑下,手指从花豆上带着些力道划过,一路往小花穴里去,而唇舌则柔情似水地亲吻,如此一刚一柔,快感便沸腾了一般,让何穗下体不断拱起落下,手还伸进肚兜里揉捏着自己的乳。
江子骞的舌头一遍遍缓慢舔着花豆,而他插在花穴里的手指却是快,抽插着带出长长的透明银丝。
“相公,我要……快些进来……”
在房事上,何穗羞于说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她最多只催促江子骞快一些
重一些,别的连想都不敢想。
并不算太久,何穗甚至感觉自己快要丢了似的。
而江子骞也硬得不行,那根肿胀叫嚣,时而因极度兴奋还会轻颤,他两指在何穗体内快速抽插着,见何穗嘴巴张大呼吸,眼睛闭着却又发出暧昧的呻吟,那原本大张的双腿渐渐开始收紧时,便突的抽出两指,将枕头垫在何穗臀下,并不需要怎么使劲,硕大的龟头便从张开且充血的小花穴里滑了进去。
大概方才手指抽插,已将何穗的快感推送到了最高点,这会儿粗长进去才刚抽动两下,何穗便突然的喊叫起来,两只手在江子骞手臂和胸前乱抓,温热的花穴内也一阵收缩。
江子骞被夹得背脊发麻,他一只手将何穗两个手腕擒住,继续挺动胯部,何穗便跟抽筋似的,整个身体急剧上下,声音也淫荡而尖锐。
不多时,在快速操弄中,何穗的快感才像是退了潮,终于逐渐的平缓。
这回高潮时间比以往长一些,她整个人犹如虚脱似的,浑身汗淋淋,但几根长发贴在脸颊和脖子上,便显得性感了,让江子骞看得目不转睛,突的又将抽插正欢的粗长抽出来,在何穗张口喘气的瞬间,将粗长插入她口中。
粗长带着一股淡淡的鲜味,在马眼处,还分泌了些透明的粘液,比何穗花穴内的味道要更咸一点,何穗丝毫不嫌弃,直接将全部的味道吞入口中。
她将双唇收紧,让柔软唇瓣紧紧裹住粗长,再缓慢上下吞吐。
江子骞的反应不比她方才冷静,他呼吸粗重而冗长,热气隔着一段距离喷在何穗脸上,让何穗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包裹着江子骞,还是江子骞包裹着自己。
到最后,江子骞原本想拔出来射何穗身上,但何穗越来越会口,那瘙痒酥麻的劲儿他根本控制不住,要抽出时便浑身发麻发软,想动动不了,将一股精液全部射进了何穗嘴里。
情事结束后,两人浑身都是汗,但抱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谁也不想动,挨着彼此沉沉睡去。
因昨夜几人收拾得太晚,次日大家都起得比较晚。
何穗起来烧了一锅热水,和江子骞简单擦洗了下,一锅面快煮好时,何秋生和冯爱莲才起来。
“娘,我们先简单吃点,我和爹再去屠户那里买肉,今日早些上卤,明日守长点,太阳落了再回来,争取多卖些。”
何穗说话间,冯爱莲点头走过来帮忙,她半弯腰身,何穗无意从阔开的领口看到下面的皮肤上有几朵吻痕,霎时间面颊便一热,觉着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昨夜那样晚了,冯爱莲和何秋生也做了那事……
冯爱莲没发现何穗的目光,自顾自拿碗筷,招呼何秋生和江子骞准备吃饭。
何穗扭头呼了口气,又觉着自己想太多,爹娘恩爱是好事,她自己和江子骞昨夜也不是折腾了许久么?
今日何秋生和冯爱莲在家将院里多余的空地翻翻土,春时,许多菜都能下种了,而何穗带着江子骞去了一趟县城。
在来的路上,何穗就已经向祝屠夫打听过了,所以这会儿便直接进了一家杂货铺。
“姑娘,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热情地上前。
何穗答:“我想要那种可以装汤水不漏的袋子。”
店小二恍然,道:“姑娘你说的是牛皮纸袋吧?在这边!”
货架子前,何穗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之前胖子用来装卤菜的是牛皮袋,那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牛皮,但一看也知道成本价高,如果她用那种牛皮袋做打包用具的话得亏死。
可是现在看到的牛皮纸袋就比牛皮袋小的多,用手一摸,外面是纸,里面看起来挺防水,有点像雨伞。
不过她倒是不用深究这些,她只需要确定是否防水,能否装吃食,再就是价格怎么样,是否划算。
面对何穗提出的疑问,年轻的店小二说:“姑娘你放心,这油纸袋就是用来装黏稠药膏之类的东西,防水那是肯定的,咱们店是百年老字号了,童叟无欺,质量姑娘绝对可以放心。”
“那价格呢?”
“油纸袋的材质特殊一些,所以价格是一文钱两个。”
何穗在心里琢磨着,“那我多拿一点你们能给我算便宜一点吗?”
店小二问:“姑娘需要多少呢?”
何穗想了想,道:“先拿五十个,若是我用的好,以后肯定还会来大量拿货。”
“那姑娘等等,我去问问我们的掌柜。”
等店小二进去内堂之后,江子骞问何穗:“娘子,买这个做什么啊?”
虽然卤菜卖的好,可何穗还是有些没有谱。
毕竟凡事是第一次做的事情不管有没有把握,人们心里除了期待以外肯定是会有恐惧。
尽管买油纸袋的钱算不得多,可何穗在意的是这一条财路,若是断了,那么目前为止就只能维持现状。
到目前为止,生意好的时候每天能有个四五百文,生意清淡也有三百文以上,可是什么时候才
能凑足盖房子的钱呢?
何穗叹了口气,回答江子骞的问题:“你还记得那个等我们开张的胖子吗?我想买点油纸袋给那些过路想带点卤菜路上吃或是回家给家人尝尝的人们。”
江子骞点头,又说了一句:“若是能供人们选择的品种多一些或许会更好。”
“是啊。”何穗附和了一句。
有很多菜不适合卤,像那种绿叶菜之类的,虽然清甜可口,可是一卤就失了原本的味道。
而且对于卤豆腐来说,只有老豆腐才合适,可何穗觉得嫩豆腐更好吃,但嫩豆腐不能下卤锅,不然很快就散了。
好吃的太多了,可是能卤煮的却并不多。
何穗回想着以前的事情,回味着煮得又嫩又香的嫩豆腐……
突然,她的脑海里像是被人打开了一盏灯,整个脑袋都清晰明亮起来!
对了!她十一二岁时曾因贪玩,和相好的小伙伴们经常跑去看杂技,那耍杂技的都是北寒人,他们生得高大壮实,且除了体形和南方人有差异,饮食也不一样,他们最爱的是火炉,煮一锅鲜汤,可辣可不辣,然后将切片的肉和各种菜在里面煮烫好了再吃。
那时她还不太懂事,和伙伴们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北寒人性格大方,便请几个孩子尝了尝,这一尝,火炉味道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其实做法简单她都记得,只是后来要帮着爹娘出摊,也没时间自己去尝试做。
这个念头一出,何穗便兴奋起来。
如果她在面摊上做火炉,跟卤煮一样,食客点什么她便煮什么,岂不是又多了一门营生的手艺?且火炉的味道真真极好,卤煮受人喜爱,火炉也定然!
何穗越想越兴奋,几乎是一扭头就在江子骞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你提醒我!”
正巧那个店小二从内堂出来,看到这一幕时忍不住羞道:“姑娘和你夫君感情真好!”
这一句“你夫君”倒是让何穗尴尬羞涩,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太兴奋了,一时羞赧起来。
而一边的江子骞,却是乐呵呵地说了一句:“不该叫姑娘。”
他傻呵呵的样子看似像个傻子,可语气里确实不容反驳的笃定,店小二一听却忙接话道:“这位公子说得对,确实应该唤作夫人,小夫人太年轻了,又没绾发髻,所以我还以为小夫人尚未出阁呢。”
这话点醒了江子骞。
他偏头看何穗,只见她头发梳得很简单,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以往何穗还绾个简单的发髻,是妇人打扮,可因为今天出门又早又匆忙,所以她也懒得打点自己,随便梳顺了头发就出门了。
江子骞心下决定,以后不管怎样,他必须得时刻督促何穗绾发,他得让别人一看就知道何穗已为人妇,还得让大家知道何穗是他江子骞的媳妇!
这边,店小二又道:“我们掌柜说价格已然是最优惠的,如果小夫人一口气买五十个,价格方面实在是不能少了,但我们可以另外再送五个。”
看样子这已经是最优惠的了,何穗心里有计划,所以当即一锤定音,直接掏钱买下了油纸袋。
确定装吃食的物件是进城最主要的目的,这会儿东西抱在怀里之后何穗心里的石头才落下地,这才有闲情逸致闲逛。
“娘子,我们还买什么?”
何穗转头看向江子骞,只见他仍旧穿着以前在老董家的那身旧衣裳,那衣裳上已经不知道补了多少个补丁了,颜色也灰白。
是该给他买身衣裳了,如若他去京城,也该穿点好一些的衣物,以免惹人笑话。
只是何穗领着江子骞进了那布庄,却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董氏。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董氏这会儿正在挑选布料,背对着门,压根就没有留意到进来人了。
“两位随便,我们这里布料和成衣都有,布料昨天有刚到的新货,两位客官随便看看,有需要帮忙的话说一声。”店小二说完之后又继续给边上一位看成衣的顾客介绍起来。
店里的生意不错,有好几个顾客都在看。
何穗只跟着燕妮学过绣花,做衣衫还不会,所以只看成衣,不选布料。
只是她刚走过去就被抬起头的董氏看到了。
董氏本来心情很好地在挑布料,可此时一看到何穗和江子骞心里就来气,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气!
在董氏眼里,何穗就是个丧门星,自从她进了老董家的门以后自己就没有过过一天的舒坦日子,好像每天都有生不完的气!
特别最后两人居然还合起伙来弄伤了她的宝贝儿子,一想到那晚上董行舟头上的鲜血,还有那躺了好几日还苍白的脸,董氏的这个恨就像是深壑,怎么都填不满!
而江子骞事实上一进门就瞧见董氏了,只是他连眉头都懒得抬一下,更别提上前去跟董氏打招呼。
一来因为他在其他人面前要扮傻,一个傻子怎么知道打招呼?二是他对董家的所有人都没有任何感情。
两人无视董氏,径直走到成衣前开始挑选。
何穗很快就挑选了两套春衣,还搭配了裤子和一双鞋。
江子骞以为何穗是要来自己买衣裳,却不想原来是要给他买,这一时间心里像是有一股暖流缓缓流过。
要知道这些年从来都没有人给他专程买过新衣裳。
“去试试。”
江子骞接过衣服乐呵呵点头,刚抬脚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切,一个傻子,长得又跟个鬼一样的难看,还穿什么新衣裳啊,真是糟蹋了!”
这话一出,店里其他两个顾客和店小二都看向了董氏,看过之后又看向江子骞,似乎在猜测这几人是有什么过节。
何穗现在根本就没有把董氏放在眼里,这会儿董氏乱骂人,她只当是狗吠。
她不搭理董氏,江子骞自然也不会去搭理她,两个人就像是听不到董氏的话一样。
换好衣裳,何穗顿时觉得江子骞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丑还是丑,那脸上的胎记也仍旧像是太阳一样的夺目耀眼,可何穗看着江子骞就是不一样了。
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何穗盯着江子骞看了一会儿,点头想着,嗯,气质!
曾经以为江子骞是个长得丑的穷苦痴傻儿,却不想原来他是个落魄贵公子,即便是他脸上那个硕大的胎记,也压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边骂了人却得不到回应的董氏又按捺不住了,再次讥讽道:“穿的再好再新也只不过是狗装人样罢了!”
“就这两件吧,麻烦帮我包起来。”
店小二见何穗干脆利落,立刻就上前道:“好的姑娘。”
“哼,一出手就是两件成衣,那点嫁妆迟早要被这个败家娘们给败光,蠢货娶了这样的赔钱货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有个选布料的妇人忍不住了,看向何穗问:“姑娘,这人这么说你们,你们怎么也不生气?”
“狗咬了我,我总不可能去咬狗。”何穗朝那妇人笑笑。
在场的人听得都是“噗嗤”一声笑。
董氏更是涨红了脸,怒道:“小贱人你说谁是狗!”
董氏骂人开口闭口就是那些烂词,何穗闭着眼睛都知道她第一句骂什么,紧接着第二句又要骂什么。
“老贱人,谁说我我就说谁呗!”
董氏在其他人的憋笑中又闹了个大红脸。
两件成衣两条裤子和一双鞋子花了将近两钱,两人拿着包好的衣衫出门了。
何穗想到花出去的银子就肉痛,毕竟这几天加起来都没赚这么多,于是扭头对江子骞道:“给你买了新衣服要爱惜知道吗?”
“从前我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我又不是真傻,娘子,你给我添置的东西,我都会爱惜。”江子骞说着还补了一句,“就像爱惜你一样。”

磨蹭着肥美阴肉
两人走了,董氏在其他几人的窃窃私语下自然是呆不住了,面红耳赤的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走出几步就被小二叫住了,“哎哎哎,你手上拿的这匹布还没有给钱呢!”
董氏这才发觉自己手上还拿着人家的布,顿时又是一阵脸红,将布匹往小二怀里一塞,小跑出了布庄。
她尴尬又气恨,恨不得此时能捉住何穗撕烂她那张臭嘴才好。
一路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跑,等董氏终于扶着墙壁喘气时,忽然听到她左手边拐弯小巷子里面传出来男人的说话声。
“害老子蹲了一晚上,他个狗日子竟然没有走,要不是老子手上没家伙,早就杀了他个狗日的把银子抢过来了!”
另一个男声道:“这段时间官府查的严,银子不像早些年那么好抢了,而且抓进牢里之后不是这么轻易能放出来的,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要打有把握的仗!”
“那二哥,咱们要不要再干票大的之后收手算了?拿钱做些买卖如何?”
“你说的轻巧,小的都抢不到,哪里来的大的抢?”
董氏听着这话好奇,将头探到另外一边一看,只见巷子里面有三个彪形大汉,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长得又高又壮,似乎一拳头就能将她砸晕。
董氏被这三人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呼出声,下意识地就想要转身逃跑,可是那声轻呼已经将自己暴露了。
“站住!”
其中一个立刻大喝一声,董氏顿时就吓得不敢动了,双腿发软,站在那里瑟瑟发抖。
那个大喝一声的大汉瞪着牛一样的双眼正要朝董氏走过来,另一个看着年长一些的男人道:“算了,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妇人,她没这个胆子去报官,不杀也罢,让她把身上的钱财留下,人就放走吧。”
董氏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就是在要她的命一样。
要知道她可是视财如命啊!
刚才董氏吓得不敢动,这会儿听说他们要自己的钱,立刻就要拔腿跑,可她还没跑出两步就被身后追来的大汉给扯住了。
那大汉将她用力往后一拉,董氏失去重心,心惊胆战地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跑啊!”抓住董氏的那个大汉一瞪眼睛,她便吓得发抖,可心里又实在是肉疼怀里揣着的银子,于是壮着胆子呼道:“三位好汉,我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我的银子都是拿来买药的,求求三位好汉手下留情啊!”
“哼!我们本来就是干着求财的事,你家里揭不开锅关老子们什么事?赶紧把钱拿出来,老子就放你一条生路,若不然,老子们直接剁了你!”
眼看着另外两个大汉也走过来了,董氏脸都惨白了,又急得不行。
她眼珠子转了转,却又在刹那间急中生智地喊:“三位好汉,我知道你们都是干求财的事情,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你们说,我外甥媳妇是个有钱的,比我有钱了不知道多少倍!她刚才随便一出手买东西就是二两多银子,你们去抢她的钱,放过我吧!”
“呸,二两银子值个屁!还不值得老子出个手!”
董氏慌了,胡扯道:“可是她的荷包都是鼓的啊,那没几十两银子是不可能的,而且天知道她家里还有多少银子,她可是从京城嫁过来的!”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是天子所在的地方,亦是个十分富饶的城市。
三个大汉最近已经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偷抢到什么东西,一听董氏这话,立刻就动心了。
蚊子虽小,可也是块肉啊。
钱不多,但是喝口酒也是不错的。
其中一个大汉大手一挥,“那你快点把她的行踪告诉我们!”
“哎哎!我说,我都告诉你们!”董氏一听就知道有戏,想着她的银子算是保住了,松气之余又赶紧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去了一家杂货铺,就在……”
……
这一边,何穗和江子骞刚买完东西出来,迎面就走来一个壮实的汉子,那人将何穗两人上下打量后问:“姑娘叫何穗?”
何穗一愣,问:“我是叫何穗,请问你是?”
那大汉立刻就道:“我就是个过路的,你姨母在巷子那里摔倒了不能动,让我来喊你帮个忙!”
何穗虽然聪明,可涉世未深,所以当了真,只是不明白董氏明明跟她的梁子越结越大了,却为什么遇到这种情况还会找她?
而何穗身边的江子骞却嗅出了门道。
他盯着大汉看了两眼,那大汉习惯了以凶煞示人,所以发现江子骞在打量他,立刻就抬着下巴用凶神恶煞的表情警告江子骞。
可两秒后,大汉似乎意识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立马就收起了表情,目光闪烁地接着说:“你姨母她怕是跌断了腿,我这还有事情呢,姑娘你赶紧随我去看看,我也好继续赶路啊!”
江子骞听了后只是勾唇轻笑不语。
对于何穗来说,她跟董氏本就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纵然是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也是彼此互看不顺眼,间隙越闹越大。
董氏受伤了关她什么事情?所以她自然不会走这一趟。
“不好意思,我是叫何穗,可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你怕是找错人了。”
何穗说完抬步要走,可大汉却焦急地一把拦住她,“我也不想管这闲事啊,可是她抱着我的担子痛晕过去了,你们不是亲戚可也认识不是?一条人命姑娘你不能不管啊,若不然你去看看她,然后找她家里的人来把她弄回去也行啊!”
何穗蹙眉,虽然她是真心不想去,可这大汉说的也没错,再怎么厌恶也是一条人命。
到时候她直接把董氏带回崖村好了,其他的就不归她操心了。
大汉见何穗同意了,神色松懈下来,说:“那你们快随我来!”
何穗先迈步往前走,大汉站在后面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他一扭头,见江子骞正瞧着他看,心里也不惧怕,因为董氏说了,跟在何穗旁边的男子是个痴傻儿。
一个痴傻儿有何惧怕?
大汉恶狠狠地瞪了江子骞一眼,朝前走去。
江子骞走在最后,神色轻松,找不出一丝惧怕。
等走到没人的深巷后,何穗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停步不走了,问:“这越走越偏了?她到底在哪里?”
“就在巷子里面,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姑娘快随我去看看!”
何穗不傻,大汉的这话让她更是起了疑心,她冷静两秒,平静地说:“这样吧,既然她是受了伤,那我先去找个大夫来,不然时间一长,耽误了她的伤情可不好。”
何穗说完拉着江子骞的胳膊转身就要走,可大汉狰狞的面目已经显露出来,他大喝一声:“大哥,二哥!”
只见不知从哪里突然又冒出了两个大汉,个个都是身强体壮的,那两人一下子就堵住了出去的路。
何穗心道不好,这下完了!
这下该怎么办?
唉,都怪她一时心软着了道!
“我们只求财不要命,赶紧乖乖地把身上的银子交出来,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敢反抗就让你们的命交代在这里!”
何穗吓白了脸,可江子骞却隐隐觉着十分兴奋,他隐匿在此两年,每每只能去深山无人处练武,好久不曾与人交手,此时此刻,那三个彪形大汉越是面色可怖,他便越是期待。
几乎是在眨眼,也不知江子骞脚下如何使的力,一枚石子直接飞出去砸在了一个大汉脸上,另外两个一愣,立刻抽出腰间的大刀狠狠砍过去。
江子骞抱着何穗,轻松一闪就夺过了大刀,然后运着气跳起借住墙壁为着力点,猛地用力,就一脚将已经追出去几米远的那个大汉给踹倒在地。
两个大汉惊呆了,压根就想不到一个傻子居然有这身手,纷纷举刀挥过来。
江子骞手脚才刚打开,正要兴奋入战,怀里的何穗却将人袖子扯了扯,江子骞听到巷子外的叫卖声,也知此时不是时候,于是歇了舒展筋骨的心思,几拳挥过去,让两人发出声声惨叫,又是轻而易举地将两个大汉踢到。
两个大汉被那力道震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靠在一起,面色痛苦。
“还不滚。”江子骞冷冷地扫了三人一眼,冷清的脸和戾气的眼神渐渐收起。
面色痛苦的三个大汉哪里还敢嚣张,爬起来拔腿就跑了。
等人走了,江子骞才发现何穗正盯着自己看,他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问:“娘子这是在看什么?”
何穗笑笑,说:“人人都道你是傻子,如若他们看到你方才英武的模样,怕是自己要吓傻。”
江子骞闻言也笑笑。
“不过以后还是不要随便暴露你会功夫得好,你藏了两年,别在这时候被人找到了。”
“我都听娘子的。”
夫妻俩牵着手甜言蜜语,而另一边的董氏可就狼狈极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告诉了那三个大汉何穗的下落就能让自己怀里的银子安然无恙,可是没想到等她说了之后,那三个大汉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直接动手将她怀里的三两银子全部抢走了!
董氏自然是不甘心,急得跳起来就要从大汉手里把银子抢回来,可是她哪里是大汉的对手?
银子被抢走了不说,脸上还挨了一巴掌。
董氏捂着脸也不敢再放肆了,见三个大汉也没有再拦住她,拔腿就跑。
只是一路跑出城门后,她心里啊,可是又气又恨!
三两银子啊,省吃俭用的话可是能过好几个月呢!现在一下子就这么没了,怎么能让董氏不心疼不痛恨?
董氏想去报官,可是一想到那三个大汉狰狞的面孔心里就哆嗦,害怕日后自己遭到报复。
含着这口怒气和怨气,董氏朝着城外走去。
她除了早上吃了两个饼子以外,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原想着等买好了东西拿零钱去吃些好的,可现在手上身无分文了,连想坐个车回去都没办法。
等她走
了好一会儿之后,忽然看到一辆车从自己身边奔驰而过。
董氏觉得有些眼熟,喘着气仔细一看,只见那车后座上的不是何穗和江子骞吗?
他们夫妻两人都没有看到她,双双坐在车后面,手里吃的还是大包子!而且两人还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都带着笑。
这哪里是被人抢了钱的模样?
董氏气得要死,心里清楚肯定是那三人没有成功!
原本的怨气和怒气这会儿可是成倍的开始窜,她看着渐渐远去的车,呕得脑瓜子都疼了。
一路骂骂咧咧,董氏终于回到了家里,她灌了两碗水才解渴,看着也到饭点了打算赶紧做饭填一下肚子,可又一想到刚才看到何穗和江子骞说笑的模样,董氏就心有不甘!
凭什么她被抢走了三两银子,而何穗两夫妻却屁事都没有?而且还能坐车吃大包子?
董氏越想越气,将自己被抢被打这笔账全部算在了何穗的头上,于是将锅盖往灶台上重重一放,转身就出了门。
她咽不下这口气,她今天非得去找何穗把被抢走的三两银子要回来!她这么倒霉都是何穗害得,所以何穗理应赔偿她这三两银子!
……
到傍晚的时候雨又淅淅沥沥地开始下了。
不过何穗这会儿正忙着,心里也有奔头,所以也不愁。
她将买回来的材料都一一下锅,等到煮得差不多的时候然后将嫩豆腐和绿叶青菜,还有肉都扔进去。
绿叶青菜烫一烫就能吃的,所以不多时就被捞了上来,紧接着捞起来的是嫩豆腐。
吹凉后何穗尝了一口,差点跳起来,没想到时隔多年,她竟又尝到了这种美味!
“江子骞,爹娘,你们尝尝!”
几人别说没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这种吃法,等一一尝过后,顿时纷纷称赞。
卤煮要用卤料去煮,而火炉却是只用靠骨头汤去烫煮,时间短,制作方式更是简单,喜欢食辣的另外加点油辣子,那滋味儿绝对不会比卤煮要差!
等几人将所有的食材都试过一遍之后,何穗当下便决定,这火炉她一定得试试!
一顿火炉吃到饱,冯爱莲先去烧水洗漱。
吃饭的功夫雨逐渐大了些,看样子明日是不能出摊了。
何穗算着做火炉的食材,先回了房间,她坐在桌边,拿了纸笔记录,没一会儿江子骞进来了,他还未洗漱,回房后将门关好,径直走到桌面突然说:“娘子,我肚子好饿。”
何穗不解,道:“方才不是吃了那么多?怎的还饿?”
“肚子吃饱了,这里还没开始吃呢。”江子骞邪恶,说话间竟将何穗的手捉着往自己裤裆塞。
何穗瞬间红了脸,连忙将手抽出来,呸道:“干什么呀你……”
江子骞也不再言语,他力气大,直接钻到桌子底下分开何穗的两腿间,何穗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将腿并拢手悉窣几下就将她的裤子全部脱掉。
春寒的夜,何穗光着下体,瞬间打了个激灵,只是眨眼的功夫,在江子骞炙热的眼神下,那在寒气下的身体,顿时便燥热起来。
阴唇被拨开,江子骞将里面的小阴唇和阴蒂全露出来,唯有那花蜜口跟贝壳似的紧闭着,“亮晶晶,水汪汪,娘子,你好敏感,是不是被我一摸就出水了?”
何穗哪里好回答他这种不要脸的话,可嘴巴紧闭,身体却诚实,下体被江子骞手上上下下抚摸,身体说不出的舒服,肥美阴唇裹着的每一处阴肉都泛起酥麻,她虽咬着嘴唇,却又发出引人遐想的呜咽。
“娘子是不是想叫?想叫便叫吧,反正离得远,爹娘都听不见。”
何穗不语。
江子骞笑笑,干净的指尖从阴阜上刮下来,将花蜜小豆从头刮到尾,另一只手来回抚摸大腿内外侧,而后脸突然压下,温柔含住花蜜小豆,舌尖像扫帚,慢慢在豆豆上轻揉地扫。
此时此刻,何穗哪里还忍得住,整个人前趴在桌上,像被人沉入了湖底般的窒息,叫得淫荡又大声。
江子骞嘴唇收紧,磨蹭着肥美阴肉,紧接着唇瓣又跟吸面条似的,将花蜜小豆压着往嘴里吮吸,他嘴上弄着,手也不停歇,探进衣衫内搓揉着乳白浑圆。
“……没洗,脏……”何穗语不成调,但江子骞似乎丝毫不嫌弃,嘴唇包裹整个阴部,将娇嫩花穴流出的汁液全部吞下。
这种刺激过于强烈,何穗根本承受不住,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桌上,她几乎快要叫哑了嗓子,身体也乱扑腾,可江子骞怎样都不松口松手,何穗全身血液在这一刻直逼头顶,所有的快感汇聚成一个顶,用力胡乱抓着的手指恨不得在桌面留下痕迹,她睫毛轻颤,浑身发抖,叫喊声比方才还要激烈,“相公……啊轻点,我要不行了,相公……”
何穗喊得越大声,江子骞唇舌便越是飞快地吃着她下面,何穗再也经受不住,剧烈颤抖着,丢了身子。
花穴太美了,一张一合像粉嫩小嘴,江子骞越看,身下那根
越是硬,他忍耐不住,直接将何穗抱起按在桌上,连自身裤子也来不及全脱,直接掏出硬梆梆那根,对准宛如河水般流淌的穴口,直接插了进去。

肉棒发烫用力顶开甬道的肉褶往里插
江子骞肉棒发烫,用力顶开甬道的肉褶往里插,龟头顶到最深处的软肉上。
何穗才丢了身子,此时正浑身瘫软无力,可穴内被狠狠一顶,一股酥麻胀感顿时侵袭着全身,软软呻吟,两条细长的手臂想去抓江子骞,让他停下,但江子骞忍了这么半天,哪里肯放弃,直起背脊将何穗一条腿架在肩头,粗糙手掌顺着光滑无毛的阴阜摸到小腹,继而往上滑,等温柔了一路,到酥乳时,又陡然使力,将一手难以掌控的酥乳捏成奇怪的形状。
身下痒,乳上痛,这两种感觉加在一起,何穗实在难以言喻,她手下将纸张紧紧攥住,身体承受着一波接一波的快感。
而江子骞坚硬的肉茎,被甬道内的肉褶绞着,肉茎尾端又被阴唇裹着,每次插入时卵蛋都撞在肉臀上,淫乱的啪啪声刺激着两人。
何穗觉着高潮还未褪去,下一波快感便又来了,她皮肤因受刺激而泛起粉红,人也情不自禁去抚摸江子骞的胸膛。
插入外杉和布袄,虽隔着亵衣,但手下仍旧可以清晰感觉到凸起的肌肉,硬梆梆且块块分明,何穗摸着,身子更热,恨不得将上半身的衣衫全部扯掉,好让江子骞吻遍和抚摸她的全身。
速度更快了,也许是何穗丢了一次身子,江子骞没有如前几次那样一直压抑着操弄,他使劲按着何穗的腿,粗大在红肿花穴中飞快进出,不一会儿,他便是一声嘶吼,将白浊之物全部射入了甬道深处。
像是被人抽去骨头,何穗彻底摊在桌面,根本无力再动弹。
江子骞精神足,掰开她双腿看了会儿穴口流出的白浊,心里痛快满意了,才将人搂着出去清洗。
何穗就这么窝在他怀里,根本没有任何气力。
盖房子时,何穗单独辟出了沐浴的房间,这会儿江子骞抱着何穗过去时,冯爱莲刚沐浴完出来,本来放在平时也没什么,可现在何穗刚丢过,裤子都没穿上,只余衣摆搭在关键处,任谁都能看出两人方才经历过什么。
何穗十分尴尬,忙扯了衣衫去盖腿,可穿在身上的衣衫那样短,怎能盖住?且不仅没盖住,反倒让原本遮着下体的衣摆移开,那被干得嫣红还翻着乳白精液的花穴,顿时暴露在冯爱莲面前。
母女俩纷纷红了脸,可江子骞却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何穗直接进了浴房。
冯爱莲面红耳赤,抱着衣衫跑回了房间。
本来他们说早些洗了歇息的,她闲不住,愣住先缝补了两件裤子,这会儿何秋生都快睡着了,她才去洗,可没想到便撞见了这些。
关了房门,冯爱莲连忙跑过去将何秋生推醒,“他爹,方才我撞见江子骞搂着穗儿去浴房,他们……”
话不说完,何秋生已然明白,女儿女婿恩爱有加,他自然欣慰,但此时心里想的全是爱妻说话时娇美的姿态。
他坐起将人一搂,抱进了暖烘烘的被窝,“你可是也馋了?”
“呸,你瞎说什么……”冯爱莲脸上红晕更深,惹得何秋生心慌意乱,他上下其手,将冯爱莲身上没几件的衣衫全部扯掉,又分开皮肤仍旧弹性白皙的双腿,道:“你还不承认,下面的小嘴都在流口水了。”
何秋生说着,嘴唇已经贴上去,将流出来的花蜜尽数吸入口中。
冯爱莲脸色红得能滴出血,嘴里胡乱“哎哟”,两条腿要蹬,却被何秋生按住,她花蕊处钻心地痒,只能费力抬头去瞧,可一眼看到何秋生的脑袋在自己腿间轻轻晃动,又觉着敏感的花蕊被湿滑的舌头摩擦得又痒又舒服,整个人兴奋不已,“啊啊”叫起来。
从前屋子小,又是和何穗同住,回回两人做这档事都要偷偷来,不能喊不能叫,便是丢了身子,也得捂住嘴或是咬住背角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响,十分不尽兴。
现在好了,冯爱莲再也不用压抑,舒舒服服躺在那里尽情呻吟,那浪语声刺激着自己也刺激着何秋生,两人因着兴奋均是两颊赤红,还有那被何秋生吮吸着的花穴处,“啧啧”作响,更是让冯爱莲全身愉悦。
何穗研究了新吃食,明日不出摊也要起来干活,两人没干多久,何秋生将冯爱莲口丢了一次,自己又在那肥美穴中搅弄一回,便吹灯歇下了。
……
心里搁着事,何穗一晚上都没睡好,这会儿天刚亮,便连忙爬起来穿衣裳。
她一动,江子骞也醒了,疑惑地问:“今日不用出摊,你起这么早做什么?”
“先前做卤煮基本用肉食,但火炉用的蔬菜比较多,爹娘虽在院里种了些菜,但要做生意定是不够的,燕妮娘常年种菜挑去县里卖,品相好又多,我想从她那里拿货,以后每日只需过去挑便行。”
江子骞闻言一笑,也坐起来,“这点小事你也如此积极,那为夫岂有继续睡懒觉的道理?这样吧,你去燕妮家,我等会儿趁着雨小,再去挖点笋。”
两人说着话,前后下了床,从房里出来时,发现冯爱莲已经在生火准备做饭,何穗瞧着一家人前后忙着,只觉着日子更有奔头。
匆匆吃过早饭,何穗直接去了
燕妮家,燕妮爹娘得知她的来意,心里十分欢喜。
乡下人都是靠土地吃饭,燕妮爹娘勤快,一人种庄稼,一人种菜,燕妮娘每日起很早摘菜,然后坐车去县里卖,有时也卖给过路的菜贩子,虽然不用日日往县里跑,可挣的也少一些,再者去县城路远,得看天气,像今日这种雨天便没法去,故种了大片的菜地,年年都有一部分卖不完也吃不完,此时听了何穗的话,燕妮爹当即便同意了,高兴地说:“你一个姑娘来取也不方便,日后我直接送菜过去,燕妮与你关系好,这个法子又解决了我们家一件大事,价钱方面我给你最优惠的。”
他们都是实诚人,燕妮更是可爱,闻言便说还可以送一点,惹得大家哈哈笑。
事情比何穗想象中还要顺利,因着火炉还没卖过,她心里也没底,蔬菜不敢定多,看着选了一些,和燕妮爹约好午饭前送过去。
定好后,何穗又匆匆往回走,合计着今日还要把卤煮做出来,看样子明日不会下雨,早早就可以出摊的。
埋头边想边走,没走几步,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她收了伞想抖抖水,不想一眼瞧见有些日子未见的董行舟。
董行舟未撑伞,就站在小巷口上,一身青衫衬得脸更显苍白,他上回被江子骞打得半死,显然身子骨还未好利索,只是看着孱弱的身体却有一双诡异的眼,他应当是早早便看见何穗了,隔着一段距离目不转睛盯着她,那眼神和表情,让几分清俊的面相显得有些可怖,看起来像是要一口将何穗吃掉似的。
何穗不敢多看,更不敢与他接触,上次的事如今想起仍旧心有余悸,虽然她有江子骞,可董行舟这人阴沉得很,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还是远离着他比较好,毕竟江子骞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
何穗捏紧雨伞,连忙转身走了。
到家忙活一阵,江子骞和何秋生回来了,两人趁雨停,去林子里挖了不少笋。
对于这一大堆春笋,何穗心里是有计划的。
三分之一用来做卤春笋,剩下的一大半拿去做火炉,还有一小部分她打算做成春笋辣酱。
春笋辣酱可以保存很久,这样就算是夏天也能吃到了。
现在比较稳定的卤菜就是卤肉、卤蛋、卤千张、卤藕还有卤老豆腐,今天多了春笋,但春笋这种食物煮得定然要比卤的味道好吧。
何穗捉摸着,等将食材入锅之后,江子骞看着火,她就开始动手做起了辣酱。
春笋辣酱和辣椒酱做法差不多,但何穗香油姜蒜等物准备得多一些,先前住在蔡秀家时,她也做过春笋辣酱,只是蔡秀舍不得香油,只让拼命放辣椒,其他调料一律不准多放,故做出来的只有辛辣味,连春笋的味道都吃不出了。
等剁好辣椒之后,先将油下锅,然后把所有的辣椒下油锅,不停地翻炒搅拌,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再加入切好的小笋丁。
接下来在翻炒的过程中再加酒、糖、盐。
等春笋辣酱做好后,江子骞忍不住第一个先尝了一点,他仔细品味,一边点头一边跳,嘴里喊着:“又辣又鲜,春笋好脆好香!”
他觉得,这春笋辣酱不论是配饼子还是配面条,甚至没菜时配稀饭白饭那都是有滋有味的。
一锅春笋辣酱能装了满满一个小酒坛子。
何穗是舍不得拿去面摊的,只留着平时吃,这一锅能吃到夏天呢。
“穗儿,那火炉这会儿不做吗?”冯爱莲问。
何穗摇头,“火炉跟卤煮不一样,这会儿煮好明日口感便差了,晚上先把食材洗净准备好,等明日别人点好了再煮也容易。”
除了她,其他几人都未吃过火炉,也不太懂,但想着一日比一日好的生意,大家也乐意听何穗安排。
其实最开始冯爱莲是很担忧的,按理说,她做了十几年的生意,难道不比自己女儿强?但这些日子瞧着何穗捣鼓这捣鼓到,生意比当年还要好,心里也禁不住感叹,自己当真是老了。
……
次日,大家便都早早起来,因着今日要卖火炉,何穗从起床开始,心里的兴奋和期待就没断过。
大路附近有河流,趁着这会儿没人,何穗和江子骞去打水,只是一桶水提起来后,顿时轻呼出声……
“江子骞,这是什么东西?”她惊讶过后又是惊喜,自问自答道,“是青虾啊!”
江子骞扭头看向桶里,只见桶底有两只青虾在畅游,水清澈见底,青虾的枝节都看得十分清楚。
“那水里有青虾么?”
江子骞说:“这河流浅,鱼虾什么的,自然都有。”他生来金贵,什么好东西没吃过,其实之前打水便瞧见过青虾,但这玩意儿他早就吃腻了,故即便瞧见了,也并不觉着有什么。
可他觉着廉价的东西,在何穗眼里便是商机。
官道下坡的河叫绿水河,之前洗碗的水也都是从绿水河里取的,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注意过里面有没有鱼或是虾,因为一心忙着生意去了,也没有去河边走过,取水的活儿也都是
江子骞在做。
此时蹲下身仔细往水里一瞧,果然从河水里一眼就看到了一群嬉戏的青虾,有大有小,数量不少。
青虾又称为河虾,生活在河或者湖泊里面,现在刚步入四月,正是河虾最多的季节。
青虾在水里十分敏捷,稍有风吹草动的就窜没了影,所以江子骞在取水的时候都能捞上来两只青虾,让何穗惊讶不已。
一是说明这河里青虾数量多,二是江子骞的动作约莫着还挺快的,看来这人会功夫就是不一样。
指了指水里面的青虾,何穗问江子骞:“你觉得你一桶能捞上来多少?”
“你要捞这个?这不就是轻而易举吗?你要是喜欢我还能用轻功去河中央给你捞。”
何穗摇头,“官道人多,你还敢用轻功!我不指望你去河中央,就这河边,你能捞多少便捞多少。”
她没耽误,说完就赶紧上坡回到面摊,还没走到便瞧见有人围着在看,冯爱莲正极力给对方推荐火炉。
只是那两人听完介绍后纷纷摇头:“都是些菜,这居然还卖一文钱一串?我一文钱都能买一根胡萝卜了!而且这白汤看着也没什么颜色,想来味道淡如水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还是吃卤煮吧。”
“这汤底看着淡而无味,可实际上是用肉棒骨头熬制的,跟面条是一个汤底,而且这火炉盛起来还要加入我秘制的酱料才算是完成,保证味道不会比卤煮差一分,再来说这价钱,我们卖的是味道,而不是菜,两位辛苦赶路这么久,想必也想吃点好的,总不能亏待了脚再亏待嘴吧。”何穗走上前笑着解释。
冯爱莲看到何穗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嘴笨,只知道说好吃好吃的,哪里能像何穗这样头头是道的跟别人解释。
两个食客听了何穗的解释,尤其是那句“总不能亏待了脚再亏待嘴”也确实有道理,可虽然一文钱实在指不当什么,买两片菜叶子却确实觉得亏。
一人犹豫,另一人却道:“那给我来串胡萝卜,还有一份豆腐,冬瓜也来一份,就这三样吧,我尝尝味道,另外再给我煮碗清汤面,还颗卤蛋。”
何穗又说:“火炉里面也可以加面条,要不我给您煮一份试试?加一份面条只要两文钱,一份虽然不如单独一碗面条那么多,可那味道绝对比单吃面条要好得多。”
那人觉得新鲜,点头后坐下了。
另外那人还是点了面条和卤煮,也坐下了。
何穗手脚麻利的煮好面条,将面条入碗,上面放上食客点的麻辣烫,撒了点葱花,再浇上鲜美的骨头汤,然后抬头问:“您的麻辣烫要不要辣椒?”
“要,我最爱食辣!”
何穗又淋上自己调制的辣酱料,然后将麻辣烫端上桌了。
那人闻着香味点点头,操起筷子吃了一口,兴许是觉得味道与之前吃的都不一样,而且和卤煮的味道也不同,立刻又捧起碗喝了一口汤,赞道:“这吃食啊,可真是不吃不知道,一吃吓一跳啊!”
旁观的那人连忙问:“比卤煮还要好吃??”
“各有千秋,但是绝不会比卤煮差,反正我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吃食!”
何穗笑了笑。
因为麻辣烫荤菜基本没有,所以底汤用的是大骨汤,十分鲜美,那味道也弥补了没有肉制品的缺陷,再加上何穗调制的调料那可是独一道,所以怎么能不好吃呢?
“娘子,我回来啦!”江子骞将两只桶往地上一放,何穗连忙凑过去看,顿时就瞪圆了眼睛。
“你居然捞了整整一桶!”
有外人在,江子骞只能装傻,他嘿嘿一笑,“那青虾可多了,随便一捞就是很多呢!”
何穗心里高兴,手脚麻利的装了一碗水和两只青虾在碗里,和其他菜品放在一起,对江子骞和冯爱莲说:“这青虾虽不要成本,但算肉菜,等会若是有人问就说八文钱一份。”
正说着话,突然有人一脚踢翻了长凳。
几人吓了一跳,纷纷抬眼看,瞧见那怒气冲冲的,不是董氏又是谁?
“何穗你个小贱人,给我把三两银子还回来!”
她抬眼一瞧,那怒气冲冲的,不是董氏又是谁?
冯爱莲吓了一跳,连忙问:“穗儿,她,她不是董氏吗?这是要干什么啊?”董氏有多泼辣,冯爱莲也是见识过几次的。
何穗默了两秒,拍拍冯爱莲的手安抚后,走出去说:“你这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来就踹了我的长板凳,还开口找我要钱,你弄坏了我的长板凳,难道不是该我找你赔偿吗?”
“哼!你少跟我装蒜,前日你伙同三个贼人抢了我的银子,这笔账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听着这话,何穗惊讶了,错愕后问:“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伙同三个贼人抢你的银子了?”
董氏本就在家憋着一口气吃不香睡不稳,结果现在跑到面摊之后,何穗非但不承认,还装出一副没有见过那三个贼人的模样,这怎么能让她不怒?
那怒气实在是憋不住
了,于是又一脚踹翻一个长板凳,一手指着何穗的鼻子吼道:“你现在承认也好,不认也罢,反正那三两银子是一定要赔给我!”
从董氏过来面摊的第一秒钟起,江子骞就知道董氏此行的目的。
这会儿看到董氏恬不知耻地开口,他在心里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却又听到何穗对董氏说:“那按照你说的这话,你应该赔给我三十两银子。”
“什么?”董氏大惊,“你是不是跟你那蠢丈夫一样脑子有问题,老娘凭什么给你三十两?”
“你跟两个土匪抢了我三十两,凭什么不赔钱给我?”
董氏叉着腰就呸地吐了一口口水,“放你娘的屁,老娘何时何地跟两个土匪抢了你三十两银子?”
“那我又何时何地伙同三个贼人抢了你三两银子?”
董氏一怔,跺脚道:“就在前日,早上在平城的时候!”
“就在上个月,我去山里挖野菜的时候!”何穗每说一句话都是有板有眼的,那神情还有些着急,像是生怕自己的银子要不回来,跟她自己的表情那可真是如出一辙!
两个食客分不清状况,一时不知该不该劝架。
而随着董氏踹凳子叉腰骂人的声音越来越大,有过路喜欢围观和打抱不平的人都纷纷围了上来。
这会儿董氏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饶是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难为情。
何穗的嘴皮子她是见识过的,所以不想再继续跟何穗胡扯下去,打算赶紧把钱要回来之后走人。
冷哼一声后,董氏不耐烦地道:“老娘不想跟你这个小贱蹄子废话,你赶紧给老娘三两银子!”
“我也不想跟你这个老贱蹄子废话,你如果非说我欠你三两银子的话,那我就欠你三两银子吧,我也不用你还三十两银子了,扣除我欠你的三两银子,你给我二十七两后就可以走了。”
冯爱莲怕事,见何穗骂着人,担心她传出恶名,连忙将人一扯,悄声劝:“穗儿,要不算了,给她一些赔偿让她走吧!”
何穗气笑了,低声回一句:“平白无故为何要给她钱?我们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的,难道就是为了把钱送给这些人?”
冯爱莲蠕动嘴唇还想说什么,何穗直接推开她的手。
因着冯爱莲的软弱,何秋生又是小的被何冬生压迫,他们一家在蔡秀家大大小小不知受了多少委屈,何穗早就受够,自家人欺负不敢作声便算了,难道一个外人也能随随便便骑在自己头上?这一次算了,那下次,下下次呢?
眼瞧着何穗往前走,冯爱莲担心事情闹大,忙让江子骞上去帮衬着劝说,可谁知江子骞却乐呵呵笑,说:“娘子可威风了,我喜欢!”
围观的人虽不认识何穗和董氏,可看着一个面容姣好,身姿曼妙,另一个看着实属粗鄙,脏话不断,所以下意识的自然偏向长相好看的何穗。
而何穗那模样确实像被董氏抢走了三十两银子,于是大家听了两人的对话后,纷纷开始附和:“是啊,别人抢你的银子要还,你抢别人的银子自然也是要还的!”
“对啊,赶紧掏二十七两银子给人吧。”
在董氏看来,何穗完全就是臭不要脸,她口水都说干了,何穗还是没有要给钱的意思,这时她也顾不上围观的人,毕竟钱比面子重要得多!
她也不知道是被气坏了,还是真的胆大包天,竟一鼓作气地朝何穗放钱的小木盒子跑去。

轻柔的舌尖在阳具上慢慢舔弄
何穗等人始料未及,眼看着她就要把钱盒子抓在手里了,可一个身影一闪就让董氏扑了个空,还踉跄几步差点跌个狗吃屎。
“姨母,那三十两已经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了,求求你不要再抢我们的钱了!”
江子骞抱着钱盒子的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就炸开了锅。
“天啊,这女的还是个长辈,居然厚着脸皮抢小辈的钱!”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穷疯了……”
“穷不穷我没看出来,但是疯我是看出来了,不然怎么的光天化日下抢人家的银子?”
眼看着议论声一声压过一声,董氏急得不行,跺着脚喊:“那是因为他们确实抢走了我三两银子,就在平城伙同三个贼人抢走的,而且我还被那三个贼人打了一耳光呢!”
有围观者直接抢白道:“人家抢你三两银子是真,那你抢人家三十两银子就是假?你说你挨了打,那伤痕呢?”
“我抢她的钱自然是假!伤痕我回去就抹了化瘀的药,已经好了!”董氏急切地为自己辩解,却引来众人嗤笑一片。
“大家看,这女的看来真是疯了。”
这会儿根本就用不着何穗开口,自然有围观的人为她打抱不平。
董氏一张嘴肯定讲不过十几张嘴,她说了几句之后也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在这群人眼里来看都是无用的了,也知道今天这银子自己要不到,可心里却又恨恨不已,十分不甘心白走这一趟,于是怒瞪着何穗朝她扑去。
江子骞顿时皱眉。
他方才距离何穗比较远,而现在要避免何穗挨着一下的话,便意味着自己肯定要暴露他会武功这一事情,可此时人这么多……
管不了这么多了!江子骞舍不得何穗收到一点伤害,他正运气要飞身起来时,突然一个石头子飞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董氏的肩膀上。
董氏吃痛,大叫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肩膀。
人们看去,只见一个胖子正放下手腕走过来。
胖子看着董氏不屑地道:“无知妇人,抢钱不说,居然还敢动手打人,眼里还有天理王法吗?”
董氏虽然痛得感觉整个肩膀都麻木了,可此时看着胖子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敢多说半句,又瞧见一圈人围着她指点笑话,吓得紧紧咬牙一溜烟地跑掉了。
何穗实在是想不到居然会有人出手相助,而且还是上次特意在这里等她出摊,买了很多卤菜带走的胖子!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何穗真诚道歉。
方才董氏距离她近,而且她没想到董氏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动手,所以若是刚才没人出手的话,她肯定是要吃亏的。
“嗨,什么公子啊,我姓王,你喊我王胖子便行!”
何穗自然是不可能喊王胖子的,说了一声:“多谢王大哥出手相助。”
冯爱莲还没回过神来,边上的江子骞已经趁机喊道:“刚才多谢大家帮我们说话,凡是今天消费三文钱或以上的都免费送一份卤豆腐!”
何穗闻言,赞赏地看了江子骞一眼,于是也道:“大家请坐,我马上给大家上茶。”
江子骞抱着钱盒子喊:“上好的花茶,都是免费的哦!”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冯爱莲这才反应过来,招呼大家坐。
大多数人都是吃过早饭的了,可一听说消费三文钱就能免费送一份卤豆腐,很多人都选择坐了下来,而刚好赶路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吃饭的也坐了下来,很多就占了一大半位置。
不过才三文钱而已,随便点一份卤菜就可以了,而且还能多吃一份卤菜,这好事大家自然是接受的。
王胖子坐下,何穗亲自招呼,问:“王大哥,这回进城也是办事吗?”
“是啊。”王胖子呵呵笑,“我后面还有一帮兄弟在走,我先走一步,实在是惦记着你家的卤味,上回带回去的我家里人也都说好,让我这次回去多带一些。”
虽然饭点已过,可这这一变故却招来了不少客人,何穗等人都是没想到的,煮面的煮面,上茶的上茶,三个人都赶紧忙碌起来。
有人点了卤菜吃完就走了,但毕竟摊位人多,路上赶路的人又源源不断,有好奇的看到这么多人在吃,又闻见不同的香味,便也坐下来想尝尝,这一时间座位就没空过。
“王胖子!”
大路上一人喊了一嗓子,何穗等人都看过去。
只见六个男人押着三辆马车正往这边走来,马车上面插着一面小旗帜,上面写着:顺福镖局。
何穗恍然,原来王胖子是镖局的,难怪虽然人胖,可身手却那么好!
等王胖子吆喝六个男人坐下后,又道:“这就是我上次跟你们说的那家面摊,不仅面煮的好吃,那卤味更是一绝,今日他们还多了个什么炉火,味道也是极好!”
六个男人闻着香味,肚子顿时咕咕叫,立刻就点起菜来。
他们一直赶路,而且都是身形高大的男人,饭量自然不低,坐了两桌,面食卤
菜火炉都点了不少,有人瞧见还有虾,便也点了两碗。
何穗几人喜上眉梢,连忙忙碌起来。
等连带着王胖子的七个人吃完之后,何穗直接去掉了零头,收了个整数。
王胖子一瞧就乐了,“我说妹子,你给我们送了免费的卤豆腐不说,这还又优惠的,能赚上钱吗?”
何穗盈盈一笑,“赚钱固然重要,可恩情更重要,若不是王大哥出手,我今日受伤不说,生意也定然被她搅合的没法做了。”
其中一人赞道:“是个重情重义的姑娘。”
王胖子也点点头,“既然你唤我一声大哥,我就当认下你这个妹子了,我王胖子就在丰城顺福镖局,常年押镖,经常来往此地,你要是有事需要帮忙,托人带去口信便是。”
何穗没想到董氏这么一闹,居然给她闹来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押镖王大哥,心里自然高兴。
送走王胖子等人,冯爱莲笑弯了眼睛,“他们七个人居然就吃了三百文,可真是厉害啊,都快赶上我们一天的收入了!”
押镖这种活最怕遇上劫镖,有时搞不好丢了货不说还会有生命危险,有风险的活儿自然钱也赚的多,几百文对他们这些押镖人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
下午收工时何穗照例要数一遍当天的收入,这越数,嘴角就越是往上弯。
等到最后一个铜板落入钱盒子后,何穗抬头跟正在收拾东西的江子骞和冯爱莲道:“今天赚了八百二十三文!”
冯爱莲眼睛都瞪圆了,惊讶地问:“天啊,差一点就是一两银子了!”
可不是么?差一点就是一两银子了,今天可是有史以来收入最高的一天了。
今天的卤菜火炉全部卖光,面条也是这些日子中剩得最少的一次,还有那青虾,两桶卖光后根本没时间再去捞。
将钱放回钱盒,何穗心里更是充满希望,等日后赚多了,她要在此盖一间房子,把生意做大一些。
……
次日,何穗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的,何兰儿来了。
自从上次何兰儿联合董行舟,将她骗去芦苇荡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且不说何兰儿,就连何兰儿一家也几乎撕破脸皮断了来往,何穗不想搭理她,也抽不出空去和她说话。
可上次芦苇荡的事只有何穗和江子骞知晓,虽和何冬生一家断了往来,但何兰儿到底是小辈,故冯爱莲看到她反而还挺欢喜,一边在刚装入碗的麻辣烫上面淋上调料,一边打招呼:“兰儿来啦,可是吃过午饭了?没吃的话看看想吃什么?我忙完这些就给你做。”
“哎……”何兰儿心虚地瞟了面无表情的何穗一眼,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现在恰好是饭点,放置火炉的大桌边上,和卤煮锅边都围了好几个人在点菜,四张大桌子也差不多坐满了。
而冯爱莲在给人夹卤菜,江子骞则不停地来回,一会儿是上麻辣烫和卤菜,一会儿是上茶水,何穗更忙,煮菜炒菜,三个人似乎没有一刻的停歇。
何兰儿同时也注意到铜钱不停往钱盒子扔,那钱砸在钱上的声音可真是好听啊。
其实她根本不想来这里,可蔡秀在外面听说何穗的面摊生意很好,特别赚钱,非要她来看看,说都是何家的人,若是赚了钱,也该分给他们家一份才对。
刚开始何兰儿还不情不愿,可此时听到铜钱不断碰撞的声音,心里十分羡慕。
等一直忙到人渐渐少的时候,何穗正捶着腰,忽然听到冯爱莲惊呼道:“呀,你怎么在洗碗啊!”
她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何兰儿正蹲在一边的木盆旁边在洗碗。
何兰儿擦了擦手站起身,憨笑一声:“婶婶,我看你们实在是太忙了,这碗越又堆越多,我闲着也没事儿,所以想帮帮你们的忙。”
这话让何穗无动于衷,可冯爱莲却感动得不行,忙说:“快坐下歇歇,我们这里卤煮火炉都很受欢迎,我每样给你做些尝尝。”
“谢谢婶婶。”何兰儿应一声,又偷偷去看何穗,见她仍旧不搭理自己,顿时咬了牙,上前说,“穗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这段时日我想了许多,心里特别后悔,每晚都做恶梦,故今日才跑来,一则想帮忙表示歉意,二来也想真诚与你道歉。”
何穗听笑了,说:“我可受不起,谁知道你人皮下是颗怎样的黑心肠!”
何兰儿表情顿时委屈起来,坐也不敢坐了,手足无措站在那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穗儿!”冯爱莲皱眉,将何穗拉到一边,“你大伯大伯娘确实不好相与,经过上次我也对他们死了心,可兰儿夹在中间也无辜,总不能因着他们,把兰儿也恨上了吧?”
冯爱莲不知情,说教的模样让何穗有些着急,她正欲开口,边上的江子骞却傻笑着将她一扯,说:“娘说得对。”
冯爱莲舒展眉头,“你看看,江子骞都比你大度些,好了,你们说什么也是姐妹,她虽大你的,但到底还未出阁,若是从前有过什么矛盾,也就算了吧。”
她说着,去给何兰儿煮吃食了。
何穗气得用手肘撞了江子骞,“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准备把何兰儿做的丑事说出来呢!”
“傻瓜,娘是什么性子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即便是说了,你现在毫发无损的,娘也不会当什么大事,且何兰儿躲了我们这么久,今日却眼巴巴跑过来道歉,肯定藏着什么坏水,我们且看看吧,最好叫爹娘都看着,莫等日后他们心软,又导致上次那样的事。”
仔细想想,江子骞说的也有道理,何穗点点头,便听了他的话。
冯爱莲煮了点面,浇上卤煮,又盛了一小碗火炉,等淋上调料上桌后,何兰儿吃了一口,眯着眼睛赞道:“婶婶,你这手艺真不错,能不能也教教我怎么做?我想回家煮给我爹娘吃。”
“其实就是把菜拿底汤烫熟而已,很简单的。”冯爱莲笑笑。
何兰儿虽没读过书,但从小便去县城干活了,见多了心思也活络,深知当然不会是冯爱莲说的这样简单,立刻就追问:“我看到你方才在上面浇了些深色的汤汁,那个又是什么呢?”
冯爱莲正欲回答,何穗抢话道:“那是我调制的独特调料,不外传。”
何兰儿听着这话心里十分失望,想着何穗真是如爹娘说的那样,有钱只想自己赚,一点也不想着他们家!
虽然内心里不高兴,可何兰儿脸上还是笑着,又喝了一口汤,开始低头吃起来。
没多久,人又多起来,何兰儿桌子上也坐了三个男人,她有些不自在,也不敢抬头看,快速地吃着碗里的东西,等吃完了,又悄悄抱着碗筷起身走到了木桶旁边。
盆子里还有没洗的碗,她对何穗说:“穗儿,我闲着也没事干,就在这里帮你洗碗吧!”
何穗根本不理她,招呼食客时,听到一桌人聊着天,送上茶水插话道:“几位都是衙役吧?”
“是啊,我们都是衙役!”有人应一声,“出来办事呢,没穿官服。”
何穗确认后,心里灵机一动,忙道:“我们这儿治安这么好,真是多亏了你们,几位大哥吃着,我给你们上些卤藕卤豆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一桌男人闻言心里十分舒坦,一方面被人夸奖,另一方面还能免费吃食,这头搭上了话,便和何穗聊了起来。
其实何穗并不是很健谈,但自从经历王胖子出手相救后,顿时明白了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更何况这些人都是官差,认识熟悉,定然不是什么坏事。
今日出摊,东西照例全部卖光。
何穗累得不行,收摊时连钱都没有数,一直到晚上吃完饭卤菜的时候才拿出钱盒子,数了两遍后自己笑出了声。
江子骞见她笑得开心,自己心里也感觉美滋滋的,问:“娘子,今天赚了多少啊?”
“一两五百七十二文!”
何秋生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一天就能挣这么多钱?月儿,你没数错吧?”
“今天来了好些衙门里的人,吃了整整八百文呢!我们忙得脚不沾地呢!”
挣了钱,一家人都高兴得不行,但吃完饭也不能歇着,还要准备明日卖的东西。
等忙完后,冯爱莲和何秋生先去洗了,何穗重新烧火,取了衣衫准备泡澡。
她在浴房准备了个很大的浴桶,就想着哪一日忙累了泡着热水舒缓舒缓。
脱掉衣服后,何穗进了浴桶,她浑身赤裸被热水包裹,全身上下都瞬间放松,舒舒服服靠着刚闭上眼,身后一双手摸上了她的肩膀。
何穗吓了一跳,忙睁眼看,却瞧见江子骞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这人,走路开门都没声音的吗!
“做什么!”何穗拍开江子骞的手,又闭上了眼,只是江子骞非但没有被她拍开,那双有些粗糙的手,反而顺着她光滑的肩头慢慢滑了下去,直接插入水中,罩住她的双乳。
两个白软的奶子泡在水里热乎乎的,又十分软嫩,江子骞握在手里觉着特别舒服,他手指慢慢抓,揉捏着两团奶,感受着粉色的乳尖儿在自己手心里慢慢变大变硬。
“娘子好软,好香……”江子骞说着,声音逐渐的温柔变低,他低头亲吻何穗的面颊,而后忽然的张嘴含住她的耳垂。
湿濡温热的感觉,顿时让何穗脑门面颊发热,连小腹都奇怪的觉着有股暖流在往下窜。
“唔……”随着江子骞不断搓揉奶子和舔着耳垂,何穗禁不住开始呻吟,似乎有一种比泡在热水里更舒服的感觉出现了……
江子骞含够了耳垂,唇舌继续下移,吻住何穗的唇。
女子唇舌香甜,这一下江子骞身下立刻起了反应,原本他是想多浅尝下与何穗厮磨的快感,却又低估了自己对何穗的抵抗力,很快的,浑身燥热时,胯下之物便越发叫嚣得厉害,于是他也不忍了,快速褪去衣物,进了浴桶。
浴桶大,容纳两人也不算挤,而江子骞没有坐下,却是站在泡坐的何穗面前,掬了热水将硬挺挺那物清洗后,又掐住何穗下巴,低软了嗓音问她:
“娘子,可愿意给为夫吃吃阳具?”
他问得如此赤裸,让何穗顿时红了脸,两人成婚时间并不长,做那事的次数也不算多,江子骞喜欢吃她下面她是知道的,她也吃过他下面,但也只有一两次而已,也不是不愿意吧,只觉着好淫荡……其他夫妻行房事时,也会交换着吃对方下体吗……
“别怕,为夫慢慢的。”江子骞哄她,龟头已送到了何穗嘴边。
浴房灯光不算明亮,但足以让何穗看清那根阳具,龟头前端的小洞里已经吐出透明粘液,何穗看一眼,更是面颊滚烫,她瞧见江子骞居高临下深情望着她,便抿抿唇,张嘴含住了龟头。
“唔……”江子骞仰面呻吟,他应当特别舒服,喉结滚动着,越发诱惑人。
因着药效减退,江子骞脸上青黑的胎记已经十分淡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日日看着,又忙于生意,冯爱莲和何秋生平日里都没怎么关注过这些,但前两日冯爱莲突然发现这个变化,惊呼江子骞与过去长得不一样,说若不是日日生活在一起,还以为变了个人呢。
也好在他们单纯,两人找了借口糊弄过去,冯爱莲他们也没当回事,只是按照这样的速度,应当要不了多久,江子骞脸上青黑的胎记便会完全消失。
何穗也不知是好是坏,她一介妇人,江子骞再详细的事情她不清楚,也不好一直追问,便闭闭眼不再去想,裹着唇舌,将阳具往嘴里送得更深几分,羽毛般轻柔的舌尖在阳具上慢慢舔弄。
何穗的舌尖很细,一下一下在口腔里撩拨马眼,只叫江子骞舒服得背脊发麻,他站在浴桶中,手不由自主抓住何穗头发,细窄精壮的腰身情不自禁往前挺,好让自己深入何穗口中,叫她紧紧含住,细细舔弄。
马眼流出的透明粘液有淡淡的咸,何穗含住阳具,那粘液便随着口水流入喉咙。
龟头比阴茎粗一些,大大的像颗蘑菇,她卷起舌头将龟头裹住,口过一两次,却也渐渐有了些让江子骞更舒服的诀窍,跟亲吻似的,舔舐吮吸龟头,将马眼的粘液吸出来,喝进去,偶尔牙齿也会刮到肉,江子骞疼,却也不责备阻止,任由她去弄。
享受片刻,江子骞熬不住了,觉着小腹灼热,精液似乎马上便要射出来,他立刻屏住呼吸,罩住何穗后脑勺,在她嘴里狠狠抽插。
动作过快便罢,何穗实在是扛不住那根巨物使劲往里插,且巨物太粗长,她嘴角似要撑破,那龟头也好似要顶到她喉咙,在逐渐承受不住时,觉着一股温热射入嘴里,不待她有任何反应,精液便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好在她没呛到,也知道江子骞在高潮中,于是赶紧用舌头轻轻舔舐阴茎和马眼。
等江子骞射完,夫妻俩亲亲热热坐在一起,原本江子骞也想让何穗舒服一下,但何穗说月事要来了肚子有些不舒服,于是江子骞将人抱在自己身上,两人舒服泡了个澡。
——
另一边,何兰儿回家跟蔡秀和何冬生说了今日所见,蔡秀气得在家跳起来骂,说何秋生一家忘恩负义,狼心狗肺,当初要不是他们收留何秋生一家,他们早就不知流落到哪里,兴许银子花光早饿死冻死,可如今何秋生他们做上生意赚了钱,盖上大屋日子过好了,便将他们一家的恩情统统忘光,上次不过拿了他们一点肉,他们竟然告到村长那里,还说要报官,现在有钱了,更是独自发财,压根不记得他们。
蔡秀两口子气得不行,蔡秀更是撸着袖子要去找何秋生一家算账,只是何冬生经过上次事情倒是长了记性,将人拉住,说:“去找他们又能怎样?他们这样的忘恩负义,难道还指望你过去了便能分你一些银子?倒不如让兰儿将他们做吃食的秘方偷回来,到时候我们也去管道上摆摊,相信赚得不会比他们少。”
两人商量着,一边的何兰儿却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法子由得爹娘去想吧,到时候她照做便是。
见两人说得唾沫横飞,何兰儿也没打招呼,直接出了门。
她在村子里没什么知心好友,似乎也不需要,离开家门后沿着路一直走,好半天后到了董行舟家里。
董行舟上次伤得不轻,幸好如今已没有大碍,因着父母担心伤到脑子,还在家里养着。
何兰儿去过好几次,董氏夫妻对她熟悉也客气,先问她是否吃了饭,又说董行舟刚吃完回房,何兰儿应一声,直接去了董行舟的房间。
她进去时,董行舟正坐在桌前看书,瞧见她来,问一声:“怎的好几日没过来?”
何兰儿忙解释:“这几日地里活儿多,我留在家里帮忙,今日好不容易松快些,爹娘又让我去穗儿面摊上打听生意。”
听到何穗的名字,董行舟心里和小腹都窝着一团火,他没接这腔,只放下书本,命令道:“过来把衣衫脱了。”
面对董行舟的要求,何兰儿一向不敢拒绝,也不想拒绝,她将门反锁,先脱了上衣,准备脱裤子时,董行舟又说:“肚兜也解开。”
两人虽然做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但很少脱肚兜,何兰儿当下有些犹豫,可瞧见董行舟脸色不郁,连忙把肚兜带子解了

何兰儿两团奶子很大,乳晕乳头也比一般女子大一些,董行舟不爱何兰儿这人,这具身子还算爱不释手,他直接上前,两手抓住软白的乳,又将整张脸埋入双乳间用力吸,随后又野蛮地将乳头塞入了口中。

娇嫩的穴口仿佛被撕裂一般
在房事上,董行舟一直都比较粗鲁野蛮,不太会顾及叶兰儿的感受,也不会在意她舒不舒服,可何兰儿也像是与别的女子不同,有时被董行舟骂了亦或者他射精快活时掐着脖子,她便会觉得特别兴奋舒服。
就像此时,董行舟啃咬着她的乳,软嫩的皮肤上瞬间留着斑斑压印,何兰儿疼是疼,却又有些舒服,她抱着董行舟的脑袋,呜咽地呻吟。
等董行舟啃够奶子,突然丝毫也不怜惜地将何兰儿推在桌上,他大力撕扯掉她的裤子,膝盖分开她的双腿,不等她花穴吐蜜打湿,便直接插了进去。
这下何兰儿疼得不轻,董行舟阳具虽不算很长,但有些粗,她下体还干涩呢,这么直接插入,何兰儿便觉着娇嫩的穴口仿佛被撕裂一般,这回她真受不了,嘴上连连求饶不说,还反了手想要推开董行舟。
可董行舟不仅不退出来,还抽了腰带将她双手给困住了。
何兰儿反手趴在桌面上,眼泪哗啦流,因着花穴处实在太痛,呻吟变成哭喊,还参杂着被男人撞击时暧昧的浪叫。
董氏在厨房烧热水,见董大富在窗口听着,骂道:“你个老不羞的,听什么哩!”
董大富有些担忧,说:“今儿个那姑娘怎叫得如此惨烈?可别出什么事啊。”
“能出什么事?她难道不是自愿跑来伺候我儿的?即便是出事了也是她心甘情愿,与我们一家无关,好了好了,帮忙添点柴火,行舟完事后肯定一身汗,得烧水给他洗洗。”
董大富靠过去,心里蚂蚁似的爬,他蹲下来一把抓住董氏的乳,胡乱搓揉,又将臭烘烘的嘴靠过去,那董氏也不嫌弃,笑着吻着董大富,两人便吻便摸,董大富将董氏按在墙上,急不可耐地要脱董氏的裤子。
老夫老妻了,这档子事做得少,平日里要干活累得慌也没这心思,这会儿何兰儿浪荡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将两人心里的火惹了出来,都想做一回快活快活。
窸窣后,董大富后入了董氏。
董氏只生了一胎,甬道还算挺紧致,可董大富年纪有些大了,不如年轻时会把持,那阳具一插入,立刻就浑身哆嗦感觉要射了。
他忙咬牙忍着,抓着董氏肥美的臀部使劲抽插,耳边一会儿是何兰儿的淫叫,一会儿又是董氏的呻吟,那身子只觉着如同烈火在烧,胯部一抖,将子孙液全部射进了甬道内。
董氏才刚快活上,没想到董大富就完事了,她心有怨气,没好气将董大富推开,板着脸把裤子提起来穿上。
董大富刚射完,还没恢复过来,瘫坐在地哎哟哎哟直喊舒服,等缓了会儿后,才爬起来穿好,谄媚地凑过去哄董氏:“他娘,你不是喜欢吃桂花糖么?赶明日我去县里了,定给你买一捧回来。”
董氏听着这话,心里舒坦不少,脸色也缓和了些,催促道:“快帮忙烧火吧,我瞧着儿子也快完事了。”
“哎哎,来了……”董大富累得一身汗,随手擦擦后,连忙上前。
——
次日中午饭点十分,又迎来了一大波食客,何穗三人顿时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几人都有了经验,提前在人少空隙间吃过饭,不然若等到饭点再吃,那只怕是几个时辰都得饿肚子。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叶兰儿又来了,她知晓何穗照例不会搭理她,自个儿又看不上江子骞,便只跟冯爱莲打了声招呼,而后趁几人忙得团团转时,又悄无声息地弯了腰去洗碗。
只是没一会儿的功夫,突然一人“哎哟”一声,随后便捂着肚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叫道:“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这火炉里有毒啊!”
这声惊呼让吃东西的食客,干活的何穗几人纷纷停住,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那人脸色渐渐涨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踉跄了几步,捂着肚子再次大喊一声:“火炉里面有毒啊!!”
人多了便比较吵,虽然突然有人大叫,但方才那声大伙儿并没听清楚叫的是什么,可这会儿却是听了个真真切切。
火炉里面有毒!
所有食客都吓了一跳,纷纷脸色大变,推开面前的碗“蹭”的一下站起来,有的人甚至把手指伸入自己的喉咙开始催吐,想把刚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天啊,我刚才吃了好多啊!”
“我也是,我也中毒了吧?”
“救命啊……”
“这店家也太毒了吧,居然在吃食里面下毒!”
“真该死!”
现场一片纷乱。
何穗年岁小,从未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愣在原地,而冯爱莲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也没见过这场面啊,吓得顿时面色苍白,连双手都止不住地轻颤起来。
那个中毒的人似乎逐渐失去了力气,也撑不住桌子了,一下子摇晃着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念着:“我肚子里像是有刀子在绞,太难受了!”
叶兰儿也被这情景吓了一跳,喊道:“不会是要毒死了吧?赶紧送到城里去看大夫吧!”
一听说倒地这人要死
了,食客们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十分惊恐,纷纷慌乱往后退。
有人叫着要赶紧去看大夫,还有人挥着拳头向何穗讨说法,有人吓懵坐在了地上,现场比刚才还要骚乱。
何穗反应过来,连忙扯了叶兰儿一把,斥道道:“叶兰儿你别乱说!”
一个人很害怕,生怕自己此刻也毒发,嚷着要一命抵一命,凶神恶煞地朝何穗扑了过来。
江子骞早就注意这人群里的一举一动,就是防着这种暴乱的场合有人伤害何穗,故这会儿直接用大步冲上去将那人撞开,傻里傻气喊道:“不准伤害我娘子!”
冯爱莲扛不住事,江子骞又不方便暴露身分,何穗逐渐稳定了情绪,上前一步对着众人大声道:“大家都冷静一点!”
愤怒激动的众人吵吵嚷嚷,神色惶恐又愤怒地看向何穗。
何穗能保证自己做的吃食一滴汤都干干净净,脏东西都不会有,怎么可能会有毒?可倒地呻吟这人确实面色涨红,且面容扭曲,十分的痛苦。
她忍着加速的心跳,蹲下身子仔细问:“你吃的是什么?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个你这个害人精!心绪不正!居然给在吃食里面下毒,我要去报官抓你……哎哟,肚子好疼啊……”倒地那人一边骂何穗,一边痛苦地哀嚎。
他一说话,其他人又开始跟着叫嚷了起来,纷纷喊着要一个说法,还有人要拉何穗去见官。
何穗皱了皱眉,站起身又大喝道:“我何穗天地良心,在这里摆摊也不是一两天了,我卖吃食赚钱,堂堂正正摆摊做生意,又没发疯,为何要下毒害大家?”
人群里安静了两秒,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也许你就是个坏心肠的呢!”
“坏心肠?再坏的心肠害人也总有个理由吧?那你说说我的理由是什么?好生生的生意不做,日子不过,非要害人?”
那人哑口无言,其他人也面面相觑。
何穗再次低头问那人:“你方才吃的是什么?此时又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倒地那人抱着肚子滚了两下,像是十分勉力地开口:“吃了火炉,刚吃完便觉得肚子疼,胸口也闷……哎哟,好难受……说话都费劲……”
江子骞仔细观察那人的样子,见他脸色虽然涨红,可脸上和额上一滴汗珠都没有,嘴唇也是正常的颜色,且那人尽管嚷着说话都费劲,可是吐词清楚,气息也很平稳,压根就不像有事的人。
不仅不像有事,还颇像是故意闹事!
江子骞装作也吓得不知所措的模样,靠过去抱住何穗手臂瑟瑟发抖,趁机低声说了自己的观察。
何穗闻言,眉头顿时紧皱。
是啊,这人都中毒说要死了,怎么还有力气滚得这么带劲?这完全就像是在演戏嘛!且演技还很拙劣!
看到这里,何穗神色渐渐冷了下来。
她从摆了摊子做生意一直都是秉承着实惠卫生的理念,而且人家吃得多了,她一般很少收别人的零头,都会直接抹掉。
而且那伤天害人的事情她更是一件都没做过。
可这人的举动是纯粹看她好欺负,故想着来诈点银子花花,还是受人指使了过来闹事的呢?
如果是前面的那个还好说,如果是后面的……
何穗的心凉了两分,她从到这里以来都没有得罪过谁,跟她吵架最厉害的无非就是董家和蔡秀两家。
那今天的人会是董氏指使过来的吗?
“那你刚点的是哪些菜啊?”有其他食客连忙开口问,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吃同样的菜品。
地上那人一愣,转着眼珠子想。
他根本没吃火炉,只是趁着人多,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时装作毒发了,且这地方他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这火炉是什么,里面到底有什么菜,完全是照着那人嘱咐他的话在说……
想不到,又怕乱说会说错,于是他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嘴里喊着:“哎哟,胸口越躺越闷……”
坐起来之后,他眼睛立刻往桌上其他食客的碗里看,只是还没有瞧到有哪些菜就被一个身子给挡住了视线。
“是啊,你告诉我你吃了哪些菜?”何穗站在桌子前问他。
那人被何穗挡住了视线,开始着急起来,这一着急,该装的痛苦模样也都忘了继续装,满脑袋都是在想这火炉里到底是些啥菜?
其他人食客见他不吭声,比他更着急,因为他们都想知道这中毒的人吃的是那些菜,如果他们没有吃的话就代表他们没有中毒啊!
“你赶紧说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吭声了?”
“你不是刚吃完吗?吃的什么菜你倒是说啊!”
刚才这群人都一起讨伐何穗,现在突然来了个逆转,大家又都开始朝向那人。
何穗不言不语,冷眼旁观,等着看好戏。
这会儿的食客络绎不绝,她方才忙得根本就没有没有空去看食客长得什么样子,故这人
到底有没有点过火炉她压根就不知道,可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个根本连吃都没吃就来挑事的人!
“你这人莫不是在乱来吧?”叶兰儿跺着脚,一脸愤怒,“你到底是吃了莲藕鸭肠还是吃了白菜?我跟你说,你要是故意骗人的话我们可是要报官的!”
有食客附和叶兰儿的话,“对啊,你要是无事生非的话我们可就要报官的!”
食客们没听出什么,可另一边的何穗和江子骞却是皱起了眉头。
两人都看出来了那人实际上是没有吃火炉,故现在才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现在叶兰儿这话完全就是给了那人答案啊!
何穗看了一眼叶兰儿,见她满脸愤怒,跟着那些食客一起在讨伐地上那人。
难道……
“我吃了冬瓜,还吃了两份小白菜!”那人立刻就回答,“对,我吃了这些!”
其他食客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江子骞挠挠脑袋,忽然说:“咦,好奇怪,你不是说自己中毒了吗?怎么这会儿中气十足,肚子不痛了,胸口也不闷了,且还红光满面呀?”
大家一听,纷纷盯着那人看。
是啊,这人脸色也不涨红了,而是健康的红润,看着十分精神呢!哪里像是刚才那中毒的模样?
坐在地上的那人顿时就不知所措起来,嘴巴哆哆嗦嗦的吐不出一个字。
刚才他绞尽脑汁想着这火炉里到底有什么菜,所以根本就忘了装……
“不不……我还是很难受的,这火炉里肯定有毒,不然我不会成这个样子……哎哟,好难受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慢慢往地上躺去。
大家都不是傻子,所以这下都是半信半疑的,谁都没有再说话,就看着这个人在地上又滚又喊。
这时,江子骞突然上前,一拳头照着地上那人的胃部就打了过去。
“呕——”那人受到重击,顿时摆头吐出来,哗啦啦的一下,所有人全部都往后退。
何穗也是后退一步,掩鼻呼道:“哟,不是说吃了我们家的火炉中毒了?怎么吐出来的……咦,这是馒头吧?”
大家都掩鼻围上来看。
果然,那馒头估计也是刚吃进去的,还没有来得及消化,仔细辨认两眼就能看出来是馒头!
这会儿本就是饭点的时间,故这人也是刚吃饱喝足后才过来闹事的,原以为是很简单撒泼打滚的事情,可没想到江子骞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他……
这下已经半信半疑的大伙儿彻底变了脸。
“原来这人是来讹钱的!”
“这丧尽天良的,这种事情谁能乱说的?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真的有毒呢……”
“这人真是该死,把我们吓成这样,大家绝对不要放过他!”
压根就不用何穗出手,被吓得够呛的众人已经怒气冲冲地围了上去。
大家骂声连连,你一拳我一脚的狠狠揍着那人。
江子骞捏着拳头气乎乎地说了一句:“让你凶我娘子,我打死你!”
他左思右想,觉得只有这个方法最简单,而且也不会暴露他是个正常人的,所以打完之后这会儿再气势汹汹的补上一句,让人更觉得他是傻子发狠了。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来讹钱的,是有人吩咐了我来闹事的!”那人被打得哇哇大叫,实在是受不了了,打算直接托盘而出。
何穗阻止众人:“大家先住手,让他说幕后人是谁。”
一圈人一听是有人吩咐这人来闹事的,渐渐都停下了想听个究竟。
而有人真是被吓怕了,毕竟是中毒,搞不好就是闹出人命的大事情,所以还是忍不住,又一脚踹了过去。
“哎哟——”地上那人抱着头又发出一声哀嚎。
“你快说是谁!若是敢说谎骗我们,那就准备去衙门吃牢房吧!”叶兰儿指着那人大喝一声,眼睛死死地瞪着对方。
她面上一派愤怒,一副要帮着何穗追究到底的模样,可心里却是像打鼓一样,这四月的天却让她感觉自己背后开始冒汗。
那人见叶兰儿声色俱厉,也来了气,立刻就要来个鱼死网破,瞪圆眼睛正要说话,一个声音插进来,“哎哟,这是在做什么哟?”
随着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一道身影用手肘将挤在一起的人都用力推开,“都挤在一起干嘛啊?这是我侄女儿的面摊,都给我让开!”蔡秀一边挤一边吼。
众人纷纷皱眉,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人差点被蔡秀给推倒。
叶兰儿看到蔡秀来时瞬间松了一口气,立刻就朝地上那人使眼色,那人接受到叶兰儿的目光,也将原本要供出她的话给憋了回去。
人群被蔡秀挤开一条道,蔡秀刚走进来,突然的,地上那人猛地爬起来,像泥鳅一样滑过来故意把蔡秀用力一推,自己趁着蔡秀惊恐倒下去,众人纷纷去扶的骚乱场面里,拔腿逃走了。
可蔡秀被扶住了,等大家再抬头时,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这时
,江子骞再次看了一眼叶兰儿,只见她也正垫脚看着远处,显然是一路看着那人逃走的,等她确定看不到那人的身影时,还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江子骞嘴角勾了勾,垂手继续装傻。
来日方长,是狐狸就总会露尾巴。
“哎呀,那人跑啦!”一人也发现了,不由得大叫一声。
众人立刻四周看,果然没有看到那人的身影了。
“嗨!真是倒霉,好好吃个饭居然遇上一个讹钱闹事的!”
“那人不是说了?不是讹钱,是有人让他来闹事的。”
“老板娘,你是不是最近得罪谁了?”
何穗摇头,道:“得罪谁了我不知道,但如果敢再来的话,那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人,我虽然不惹事,但也是个不怕事的!”
有人带头道歉,“对不住啊老板娘,方才我们不是故意对你发难,实在是被那人说有毒给吓到了,我们大老远出来一趟,都想平平安安的回家。”
这人一说之后,大家纷纷开始附和和表达自己的歉意。
何穗自然是不会跟这些人计较,客气的回了几句。
等大家结账的结账,坐下来继续吃的继续吃时,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的蔡秀从刚才的惊恐中平复下来了。
“嫂子,来,喝点水。”冯爱莲递了杯水过去,虽说上次的事后,两家便没有再往来,冯爱莲自己也是看清了蔡秀两口子的为人,只是蔡秀到底是嫂子,若她不敬,传出去后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戳脊梁骨。
只是她客客气气,何穗便不一样,像对何兰儿一样,跟看不见人似的,自顾自忙着,连招呼都不愿意来打一个。
“娘,你这个时候过来干什么啊?”何兰儿是真没想到蔡秀会来,不过她也真是来得将将好,不然方才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穗儿在这里做生意,我这个大伯娘能不来捧捧场?”
何穗在一边收拾碗筷,听着这话没作声。
蔡秀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太清楚不过了,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不用想肯定是想知道她生意如何,能赚多少钱,还有这何兰儿,昨日扯什么良心不安来道歉,这一家心肝如何她已一清二楚,连着几次女儿来了老娘来,绝对没安好心。
且等着吧,若他们要使什么诡计,她也不会像过去一样忍气吞声,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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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的何兰儿走了好一会儿,在和那人说定的地方看到了对方。
这人人称三熊,是平城里的一个小乞丐,平时也不好好乞讨,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方才的事情让何兰儿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这会儿看到三熊翘着腿坐着休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吼道:“你真是个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让你办砸了!”
三熊本来是在此等着领剩下的一部分报酬,可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通吼,这叫一个大男人怎么接受得了?
再说了方才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是何兰儿先没有说清楚火炉里有什么菜,要不然他也不会穿帮。
且他还无缘无故地被人揍了好几下呢!
“我废物?哼,要不是你自己没说清楚我怎么会被人识破?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废话少说,剩下的钱赶紧给我,以后这种事情也不要找我了!”
何兰儿被他吼得一怔一怔的,尽管心里怨气丛生,可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对方是个男的,且还是个地痞无赖,若是惹急了对方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心不甘情掏出剩下的十文钱递过去,“喏,这是剩下的一半。”
谁知三熊不但不接,反而翻脸道:“本来说好二十文我去帮你闹一次,可现在我受伤了,那这事就要另外算!二十文是我帮你闹事的钱,现在除了我应得的钱以外,你还要给我一两医药费!”
最后这话让何兰儿大骇。
二十文已经是她找借口说想要买擦脸的香脂,被娘数落一顿后要来的,一两银子这么多,她还能找什么办法要到?
且一两银子省着点花的话能用两个多月呢!不过是挨了几下而已,哪里用得着一两银子的医药费?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二十文已经是我全部的钱了!”
三熊奸痞一哼:“你怎么样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因为这事被人打了,医药费是绝对一个子都不能少的,你要是不给的话我现在就去告诉那个老板娘,再找去你们村,让你们全村人都知道你干得好事!”
何兰儿吓得心一颤,连忙开口安抚三熊,“我没说不给,只是一两太多了,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你好歹宽容一些日子。”
三熊从何兰儿手里将十文钱拿走,想了两秒后说:“那成,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着你给我钱,只要晚一刻钟我就先去那个面摊,再去你们村。”
“三熊大哥,一两银子真的太多了,我还要时间去筹钱,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吧!”
“三天,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既然你找上了我三熊,就知道我三熊是说个说到做到的人。”三熊说完后抬步就走了。
何兰儿这可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她当初找上三熊的时候就是想着找个没脸没皮的人,这样才能把事情闹大,闹得众人皆知后让何穗从此以后都摆不了摊,可这下却没想到她是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一两银子,她要去哪里找啊!
何兰儿急得眼睛都红了,一面担心三熊把事情捅出去,一面担心董行舟知晓后,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利,可另一面,又愁坏了,她便是不吃不喝不睡做三天苦力,都挣不到一两银子呀!
……
自从生意稳定后,何穗等人便开始分工干活。
何穗负责火炉和小炒,冯爱莲负责卤煮切菜,江子骞则负责收拾碗筷擦擦洗洗,还要去湖里捞青虾。
而因着火炉的畅销,前一晚串好的有时根本不够卖,何秋生便用小车推来一些,三个人会趁着没人吃东西时,赶紧串好菜继续下锅烫煮。
随着大家渐渐的越来越熟练,几人配合的也越来越好了,香味名气打出去,有些时候还有人特意寻来吃。
这会儿三个人都忙碌着,时而边说边笑,气氛融洽,但坐在一边观察的蔡秀心情却那么轻松愉快了。
她看了老半天,发现何穗这吃食卖的可不便宜,那一点点的蔬菜串在一起居然就卖一文钱一串,可令人诧异的是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来吃!
难道这些人的脑子都坏掉了吗?
蔡秀心里惊讶的同时又感觉到了愤愤不平。
要知道那么多蔬菜买来约摸也就几十文而已,可她在这里坐了短短不到一刻钟而已,何穗收的钱早就不止几十文了!
何穗这面摊,可比前日何兰儿回去说的还要挣钱啊!
这一发现让蔡秀心里瘙痒难耐,总觉得真是自己上当受骗了,又在心里叹这世道极度的不公平。
好不容易,生意终于冷清下来,蔡秀看到没有何穗没有钱进账,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撇撇嘴走了。
临近中午时,何兰儿又来了。
冯爱莲一瞧,连忙说:“兰儿,你今天来我给你做些吃的,就不要再帮我们干活了!”
谁知何兰儿把袖子一挽,道:“嗨,婶婶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忙不过来我帮你难道不是正常的?”
话还未说完,就有中午吃饭的食客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老板娘,炒一盘香辣青虾,卤菜除了老豆腐以外每样来一点,再给我们三人一人来一份火炉,你看着选些素菜便行!”
“好,这就来了!”
眼看吃中午饭的食客越来越多了,何兰儿只觉得这来的不是人,而是钱!
正扭头准备找个地方先坐下,屁股还未挨到长板凳,何兰儿便看到燕妮和几个不认识的婶子朝这边而来。
她想了想,径直穿过食客往洗碗盆那里走去。
原本是江子骞在洗碗的,可这会儿何兰儿走过来之后,对江子骞说:“你去倒茶吧,这碗我帮你洗好。”
“娘子说不用,我来洗。”
何兰儿不耐烦,低声糊弄他:“你娘子让你去给客人们倒茶呢,还有我听到好几个客人要吃香辣青虾,你不如再去捞点青虾,不然等下没有青虾了你娘子铁定要骂你!”
江子骞傻乎乎地应承道:“那我这就去了。”
有人来帮他洗碗他自然愿意,且他倒是想看看何兰儿到底要搞什么鬼。
等江子骞走了之后,何兰儿这才赶紧蹲下身开始洗起碗来。
“何穗!”燕妮热情地抬声打招呼。
何穗高兴地应了一声,提高嗓音问:“燕妮,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你是从你亲戚家回来了?”
“是啊,刚准备回去,我也是想着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打算来你这里吃点东西,路上正巧碰到两位婶子,于是约着一起来吃点东西再回村。”
何穗对燕妮最开始便是一见如故,虽她后来搬走,可和燕妮也没有生疏过。
“燕妮,你帮我招呼两位婶子找位置坐,等我煮完这碗火炉就给你们做。”
“你先忙其他人的,我们不急。”
何兰儿看准机会,起身擦了擦手走过去对何穗道:“穗儿,我帮你去招呼。”
何穗忙碌不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何兰儿在做什么,这会儿她招呼不过来,何兰儿又主动请缨,何穗顾不了那么多,想着既然她要忙的话就随她吧,反正自己是真的忙不过来。
何兰儿这边对何穗说完之后,直接走到了燕妮那一桌,问:“燕妮,你们要吃点什么?”
先前何穗建房子,燕妮也去帮过忙,何兰儿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但也算是彼此认识,两人打过招呼,便开始点吃食。
等燕妮等人吃完结账时,何兰儿又迎了上来,收了钱说:“零头的两文就算了,下次再来照顾生意就好。”
两个婶子说:“放心,我们赶集就会来你们这儿吃。”
将燕妮三人送走之后,何兰儿将收的钱递给何穗,说:“一个婶子的钱不够,我少收了两文,没问题吧?”
何穗自然不会计较这事,但也没跟何兰儿说话,她隐约总觉着何兰儿不安好心,只是这几日观察下来也没发现什么,还有那日来闹事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她小心眼,感觉好似与何兰儿有关。
和往常一样,何兰儿帮了一下午,到临近黄昏时吃饱后便回去了。
可越往回走这心里便越是忐忑,她没忘记,还要给一两银子三熊呢!对她来说可是一件大事,因着她现在一文钱都没有。
且她已经找她娘要了二十文,现在真是找不到什么借口再去找爹娘要钱,而董行舟还等着她办完事去找他呢。
一路不安地走到家里,何兰儿看到爹娘正说着什么,蔡秀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何兰儿想了想,硬着头皮开口:“娘,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城里看看大夫,您能不能给我一些钱?”
她一说这话,蔡秀和何冬生纷纷看向何兰儿肚子,“怎的?可是肚子不舒服?”
上次何兰儿倒地,他们请来赤脚大夫一瞧,竟得出了怀孕的结论,两口子互相埋怨指责,差点打起来,后又去逼问何兰儿,可何兰儿只晓得哭,一个字都不肯说,蔡秀心疼女儿,骂着却也只能陪着哭,何冬生硬着心打了何兰儿两耳光,但她也仍旧是不开口说出肚里孩子他爹是谁,两口子没办法,厚着脸皮求了赤脚大夫给堕胎药,又塞了点钱央求对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当天晚上便给何兰儿喝了堕胎药。
好在何兰儿年轻身子骨硬,肚子痛过,下身将胎儿流干净后,喝了几日药,又让蔡秀变着花样熬煮补汤,身子一日好过一日。
人说小月子也要躺足一月,但何兰儿不到十日便下床走动。
本来蔡秀还想逼着她问出男方是谁,可想着之前打骂时,何兰儿都一言不发,现如今没事了,她更是不会说,再者也担心家里一直闹腾,会让左邻右舍发现什么,便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只是那之后,她也不再像过去一般毫无条件宠溺何兰儿了。
“我……我胸口有些闷……”面对爹娘询问,何兰儿扯了个谎。
何冬生将她上下一瞧,皱眉道:“闷?我瞧着你脸色红润,没见你哪里不舒服?”
何兰儿脸一红,结结巴巴地想着借口,但何冬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自从上次怀孕事件后,何冬生也不再事事都由着她,管教得也
比之前严格一些。
没了借口,何兰儿便只得破罐子破摔,不耐道:“爹,我就是想要银子买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这些年我在秀坊做工,赚的银子都直接给你和娘了,难道如今我想要点用都不行?”
这话把何冬生惹毛了,只是不待何冬生开口,蔡秀连忙起身将何兰儿拉走,等到了房间,蔡秀好言劝几句,本想给她点钱,但想着之前的事情,心里不舒服,只拍了拍何兰儿的手,说:“你挣的那些钱我和你爹难不成还私吞了?都不是给你存着当嫁妆?行了,上次的事你爹心里还闷着一口气,你莫要再惹他了。”
蔡秀一走,何兰儿直接趴在床上哭起来。
那日她将何穗一家挣大钱的事情告诉了董行舟,董行舟说不能让何穗那么好过,她想着也是,但董行舟只让她看着办,却又不给她出主意,她想了一圈,才去找了三熊到何穗那里闹事,可她是真没想到对方会是个无赖,趁机朝她狮子大开口找要一两银子。
眼看着三天期限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拿什么东西去给三熊?
何兰儿一想到这里,焦灼不已。
——
转眼,三天的期限很快到了。
何兰儿第一天去了何穗那里之外,其他两天哪里都没有去,因为她心里害怕,一两银子这件事情就像是一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口上。
今日是去给钱三熊的日子,可她却连门都不敢踏出去。
在家里反反复复从房间走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走到房间里,一直挨到时间快到,才终于找借口出了门。
她因着害怕,不愿意出门,可现在却又因着害怕,出了门。
如若她没有及时赴约的话,那个三熊真的会像他说的那样,先跑去何穗那里告诉她实情,又让整个村都知道她做的事情……
何兰儿越想越害怕,渐渐加快了脚步。
等到了她和三熊约定的地方之后,她看到三熊早已经十分的不耐烦。
“臭娘们,你还舍得来?”三熊一捏拳头,何兰儿便吓得往后缩。
“三熊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家里的鸡鸭都要我来喂食,我好不容易才……”
“少废话,钱呢?快给我!”三熊很是不耐烦地打断了何兰儿的话。
何兰儿面上有些白,在荷包里摸了半响,却没有掏出一文钱。
三熊以为何兰儿是舍不得银子,于是上前一步恶狠狠地将何兰儿的荷包夺了过来,可轻飘飘的钱包哪里装有银子?
三熊不死心地打开荷包一看,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臭娘们,你敢耍着你三熊爷爷玩?”
三熊抬手就将空荷包砸在了何兰儿的脸上,何兰儿惶恐不已,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三熊大哥,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老子只认钱,要你的解释干什么?”三熊一把就抓住了何兰儿的衣襟,“既然拿不出钱来,那你个臭娘们就让老子玩玩!”
何兰儿大惊失色,叫喊着:“不要不要!我虽然没钱,可我有个好主意给你,你要是听了绝对不会后悔的!”
“什么好主意?”三熊的手一顿,脸上闪现出好奇而又期待的表情。
“我那天让你闹事的那个地方,你没有看到那里的生意特别好吗?我知道那个老板娘手里有特制调料的秘方,你若是把那秘方偷来了,到时候你还愁没有钱赚?!”
何兰儿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
若是三熊能偷抢来那秘方,她也一定能跟着沾光,到时候她也去开一家食铺,而且还要开在县城城里,岂不是比何穗更挣钱?
三熊眉毛一拧,“你说的就是这个?”
何兰儿以为他不相信,连忙点头:“是的,她那个秘方不传外人,三熊大哥你这么厉害,肯定能把那秘方偷来的……”
“臭婊子!”三熊一巴掌挥在何兰儿的脸上,“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原来是偷摸抢骗!老子要秘方干什么?老子对做吃食没有半分兴趣!老子要的是银子!”
三熊提起何兰儿的衣服将她狠狠甩在了草丛里。
何兰儿声泪俱下,“你要是有了秘方,肯定能赚大钱的,你没有看到那个食铺的生意有多好吗?他们有时候一天的收入就能有一两呢!”
三熊从小只会做些坑蒙拐骗令人唾弃的事儿,哪里会做吃食?更懒得做!更何况他自己对吃食也不讲究,能填饱肚子便行。
他此时也懒得再听何兰儿废话,瞪着一双牛眼睛朝她走了过去。
何兰儿坐在草丛里,吓得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砸,她不断地往后退,抖着声音求饶:“……求求你了,我还没有嫁人呢,我现在就回家拿钱给你行吗?我给你银子,真的,我真的给你银子!”
三熊狰狞地一扯嘴唇,“现在晚了!”
他发出一声淫笑,一把抓住了何兰儿的脚,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拖到自己的面前,“没嫁人更好,老子今天来替你开苞,若是你敢乱嚷嚷,老子现在就一拳头砸死你!”
何兰儿不敢动了,整个人瑟瑟发抖。
“嘶——”
随着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何兰儿胸前白皙的皮肤暴露在了三熊的眼前。
三熊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这会儿一眼看到那秀色可餐的身体,身下马上就有了反应,只觉着现在就是有人给他十两银子他都不要了,只要品尝一下面前的这个女人……
何兰儿本来就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又惊又怕又后悔,早就吓得呆若木鸡,只知道掉眼泪,被三熊将上衣全部撕扯开了,上身只剩下一身水红色的肚兜。
三熊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摸了上去,在光滑的皮肤上游走。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碰女人好像是在三四年之前……
那手感,那滋味,他早就不记得了!
触碰到女人细腻的皮肤,闻着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三熊只觉着这才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
急促地覆盖上去,三熊不顾身下女人的眼泪和僵硬,带着口臭的唇舌,急不可耐在何兰儿的皮肤上落下一个个湿濡的印子。
他的手长满厚茧十分粗糙,指甲里还有黑色的泥垢,可三熊丝毫不觉着自己脏,笑嘻嘻一把扯掉何兰儿的肚兜,眼冒绿光地盯着那两团硕大的乳,急忙一手抓住一个,又用臭烘烘的嘴含住了一侧的乳头。
“呜……”三熊吃着奶,兴奋得脸都红了,他身下那根早就翘起,彼此也不敢多弄,生怕没插进去就射了,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脱了裤子。
何兰儿满脸涕泪,趁机要逃跑,却被三熊一把抓回来。
“臭婆娘,我看你往哪儿跑!”他再次将何兰儿按在地上,用脏兮兮的裤子把她两个手腕系住推到头顶,那直溜溜的眼珠子从何兰儿脑袋看到脚,察觉到自己马眼疯狂分泌粘液后,再也忍不住,不顾何兰儿的哭喊,架起她一条腿,把自己很久不曾清洗过,带着尿骚污垢的阳具狠狠插入了何兰儿的肉穴中。
何兰儿在惊恐中,又面对一个臭烘烘丑陋不堪的乞丐,下身自然半分也湿润不了,此时被硬生生插入,她痛得哭天喊地,可这种荒郊野外,压根便不会有人来。
粉嫩小穴应当是被撕裂了,可三熊丝毫不怜惜她,那腥臭粗大疯狂抽出插入,且他淫笑不断,还道:“闺中女子果然是比那红街里的浪荡娼妓要紧致许多,噢……真是快活,小骚货嘴上说不要,下面可是把哥哥夹得紧紧的呢……别急别急,哥哥今日保证让你舒服……”
三熊淫声浪语,手下还揉捏玩弄着何兰儿的双乳。
他抽动得很大力,听着何兰儿哭喊求救仿佛更是刺激,腰部每挺动一下,便瞧见手中肥大的双乳如水波般摆动,一时双眼更红,趴下去含住何兰儿的嘴更用力抽动起来。

圆球一样的龟头狠狠撞在了肉穴最深处的软肉上
“疼……不要……”何兰儿越是求饶,那三熊便越是抽插得兴奋,这让何兰儿痛苦又屈辱,她早已认定了董行舟,故身子也早早托付给了他,前些日子得知有孕,她偷偷告诉了董行舟,可董行舟却道他现在要专心考功名,让何兰儿先把孩子做掉,等日后他功成名就再风光迎娶她。
何兰儿对董行舟的话深信不疑,只是正当她发愁怎样偷偷堕胎时,自己突然倒地被爹娘发现了有孕的事,到最后,她都未将董行舟供出来,心里认为自己的爱意万分高尚,且也会为董行舟守身。
可万万想不到,她不仅没能守着身子,还被一个臭烘烘的低贱乞丐玷污了。
何兰儿拼命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三熊将圆球一样的龟头,狠狠撞在了肉穴最深处的软肉上,一股酥麻涨感顿时从软肉上蔓延开来,何兰儿的喊叫像拐了个弯似的,竟然沾染了几分暧昧之意。
男人在此时的观感十分明显,立即察觉到何兰儿是舒服了,三熊裂开大黄牙哈哈笑起来,捉住何兰儿的腰身将龟头更是往里顶,这瞬间的功夫,不仅是何兰儿爽得呻吟,他也觉着阳具被肉穴内的软肉绞得更紧,原本干涩的甬道逐渐漫出丝丝水意,他抽插得更痛快舒服。
“真真是个小骚货啊,被老子干爽了吧?快些求老子,不然老子就停了……”三熊猥琐地笑,身下果然不再抽动,只将硬梆梆的阳具插在湿淋淋的肉穴里。
何兰儿原本极为反感,可那几下深入,让她浑身都敏感愉悦起来,穴内和小腹内犹如蚂蚁在爬和啃咬,又痒又难受,只盼着甬道内的阳具能大力干她,把她干上天才好,可三熊那卑鄙小人,她刚快活上他竟然停下来威胁她,何兰儿不肯开口,躺在那里流泪。
“叫啊,求老子干你,快点!”三熊一耳光甩在何兰儿脸上,何兰儿痛得大叫时,他又在穴内抽动几下,那大叫又变成了浪叫。
三熊玩上了瘾,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可何兰儿受不了了,也不知是被打得太痛,还是穴内太空虚,她满脸的泪,哭着求饶:“三熊哥哥求你干我……求求你干兰儿的穴,让兰儿快活一回吧……”
何兰儿虽长得一般,但对于三熊这种乞丐来说,平日里哪里能玩弄这种女子,最多骗来一些钱财后找个下等娼妓爽一回,此时此刻,他瞧着娇软女子在身下哭着求自己干,身子跟被火点燃似的,哪里还把持得住,两只大手死死搓揉何兰儿双乳,身下疯了一样大力干。
到底很久没碰过女人,特别穴内还如此紧致的干净女人,他受着刺激没操弄多久,便感觉下半身发麻,精液不受控制地从马眼里喷射而出,全弄进了何兰儿体内。
三熊再凶神恶煞也只敢图财色,现在财没有捞到了色,也算是心满意足,只是看到地上赤裸全身,下体缓缓淌着精液的何兰儿,心里又烧得慌,恨不得按住她再来第二回,但到底能力有限,那湿淋淋的阳具也硬不起来,便作罢,穿上裤子大摇大摆走了。
等人一走,何兰儿才流着眼泪坐起来。
两乳被捏得红肿,脸上唇上都是臭烘烘的恶心口水,双腿间的草地上甚至被流出的精液沾染……
何兰儿难受至极,捂着脸痛哭起来,只是哭过后也没法子,爬起来草草穿好衣衫,往家里跑去。
这个时辰,蔡秀和何冬生都下地了,于是何兰儿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又抬到房里,将全身上下擦洗一遍。
那三熊应当很久未和女人做过,子孙液射了不知多少,这会儿一边洗,那腥臭的东西还一边往外流,何兰儿气得眼泪直流,伸了两指去穴内扣,又扣出不少精液,等挖到不再有精液流出,才取了帕子细细地洗着。
——
这一日,何穗等人正忙得热火朝天,突然来了五个气势汹汹的男人。
五个男人二话不说,上来就开始掀桌子踹板凳,食客们纷纷吓了一跳,想骂人却碍于对方身强力壮的,只得将骂人的话都憋了回去,哆嗦地往旁边闪。
江子骞捏拳在旁边隐忍,他解决这五人轻而易举,可他现在不能动手。
一是不能随意暴露自己恢复记忆,和会武功这两件事情,这两点若是让有心人知道,他会有大麻烦,因着现在他毫无准备,若是村里人还好,倘若来的是当年的仇人,他不仅自己有灾难,还会连累何穗等人。
二是他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目的,是谁派来的,是不是专门来针对他们。
何穗连忙赶紧上前,喝道:“你们是谁?怎么无缘无故掀人摊子!”
五人不语,将桌子凳子全部掀翻之后才将一张纸甩在何穗面前,她捡起纸打开看了一遍,眉头紧锁起来。
上面的意思很简单,说这条道是官道,平民老百姓不准随意在官道两边摆摊,如果违令者,官府有权利没收所有东西。
带头的那人直接掏出一个木牌,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是衙门的人,是县太爷派我们来的,今日第一次只是警告,若是还有第二次,我们绝对会将你们的东西全部砸个粉碎!”
何穗气不过,道:“往下走这沿途可都
有不少人摆摊卖东西呢,你们做什么只掀我们的摊子!”
那人粗眉一拧,气焰嚣张地说:“我们只负责封你们一家的摊子,别的摊子我们没有收到命令。”
这话叫何穗一愣。
意思就是说县太爷的这个命令只针对他们一家食铺?其他的摊子都不受影响?
“这……这太不公平了!”冯爱莲吓得哆嗦,却又忍不住回了一句。
那人直接抽出腰间的大刀,恶声道:“公不公平是我们县太爷说了算,再瞎嚷嚷我直接砍下你的脑袋!”
冯爱莲双腿颤抖,当即吓得噤声了。
何穗方才还不知道这群人来的目的,这会儿知道了,也清楚了。
他们不仅仅是来赶他们走的,更是赶他们一家走的。
听着这些人的话,何穗知道,她这是在无形之中得罪了人,且还是在衙门里有关系的人,故县太爷才单独将她这个摊子给端了。
只是她会是得罪谁了呢?
先前那个来闹事说中毒的人,想必也是现在端他们铺子的幕后人指使的。
何穗使劲想,却也想不明白。
“赶紧走吧!”那人一声令下,随行的其余四人便开始拔刀赶人。
“走走走,以后这里都不准摆摊了,你们上别处去吃,快走!”
食客们虽然愤然,可自然也不敢跟官府的人对抗,这会儿只得拿着各位的包袱纷纷离开了。
何穗这会儿也没心思管别人,因着这五个人赶走了食客,现在还站在这里盯着他们走。
冯爱莲怯生生的,低声问何穗:“穗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何穗也不知道。
她前几天还幻想着再过两月,约摸就能挣到盖面铺的钱,可这才没过几天,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们先收拾东西吧。”
江子骞保持着傻子该有的反应,这会儿只听着何穗的吩咐,不说也不问,躲在何穗身边,可一双眼睛却是仔细提防着,若是那五人敢对何穗动手,他手中的铜钱可不会客气。
幸好这会儿是下午,锅里剩的卤菜和火炉也不多,几人收拾好东西,在那五个人的注视下离开。
往日,每次回家,三人都是乐呵呵的,可今日大家心情却十分沉重。
何穗对这个面摊投入了很大的心血,但如今摊子不让继续,那她的心血和希望就全部被摧毁了!
江子骞一直闷不吭声,样子像是因为这件事情被吓到了,可心里却是在心疼何穗,也是在痛恨自己现在的无能。
现在他不仅不能暴露身份,更是不能去招惹官府的人,不然肯定会惹上杀身之祸……
冯爱莲也十分郁闷和气愤,官道不许他们摆摊了,那他们又要去哪里摆摊呢?这日子将将好一些,他们一家又要陷入低谷么?
回到家里,何秋生正在院子准备卤煮的东西,看到三人推着车从门口进来时十分惊讶,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今天这么早就卖完了?”
何穗和冯爱莲沉默着,江子骞却是憋不住了,傻里傻气愤然开口:“衙门今天来人了,唯独不让我们一家摆摊,说是整条官道都不准我们摆,还把我们的客人们全部赶走了,说是以后再敢摆的话就直接没收我们的东西!”
何秋生大惊,站起身问:“这是为什么?”
“可能是不知不觉得罪了什么人。”
“我们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哪里得罪人了?”何秋生气得一脚踢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江子骞面上委屈,嘟嚷着说:“肯定是有人眼红我们赚了钱,故意来掀我们的摊子,上次也是有人来闹事呢,吓死江子骞了!”
他的话点醒了何穗。
何穗眉头一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从上次那人来闹事说中毒一直到这次,一直都觉得是她不知不觉里得罪了什么人。
可就像是何秋生说的,她从开面摊的第一天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何曾跟谁红过脸?
如果是让人眼红了,那又是谁呢?是谁在暗中给她使绊子?
“这还有这么多吃食怎么办啊?今天咱们也吃不完,干脆吊一点在井里。”冯爱莲皱着眉盘算。
何穗回过神,说:“不用了,我们吃点,再分几部分给跟我们关系好的送过去。”
何秋生问了何穗后,将剩下的吃食分了六份,一份留下来自己家里吃,一份给祝屠夫和村里其他一户关系较好的人送过去,剩下的三份何穗要拿去崖村给燕妮和几个婶子。
这几家都是帮过何穗的,平时走动也比较多。
江子骞接过三份食盒,说:“娘子,我去崖村送东西。”
“算了,我去吧,你要是碰到不该碰的人,等会又要吃亏了。”
何穗嘴里的“不该碰的人”当然指的是董家的董氏,只是话一出,何穗便忍不住想,难道暗中给她使绊子的人是董氏?
可念头一出又
马上灭了。
董氏虽然跟她不对盘,可家里并没有什么后台,也不认识什么在衙门里当官的人,而董氏那个斤斤计较又一毛不拔的人,更不可能去破费银子故意找人整她。
难道不是她认识的人?会不会是管道上其他摆摊的人,眼红了他们的生意,故特意来整他们?
带着这个问题,何穗提着篮子出去了。
一路上,何穗一直在低头想事情,不知不觉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没撞到你吧?”
何穗下意识的就抬头道歉,可这一抬头,引入眼帘的人不是董行舟又是谁?
董行舟还是老样子,看着就是个清俊的白面书生,这不仅人长得俊俏,而且还翩翩有礼。
听说有不少媒人上门想要给董行舟介绍姑娘,可奈何董氏一个都瞧不上,觉得自己儿子未来必然是个状元郎,这乡村的姑娘哪里是配得上自己儿子的?
“穗儿……”董行舟轻唤一声,虽他是笑眯眯开口,可那股儿阴森的味道却盘旋在他身上,让人觉着不舒服。
何穗像是没听见一样,跟他拉开距离继续走。
可董行舟却横跨两步将胳膊往何穗面前一伸,“穗儿,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滚开。”何穗心情差劲,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会儿在村里,董行舟再好色,也不敢乱来的。
呵斥的话并没有让董行舟吓到,他反而轻笑出声,低声道:“穗儿啊穗儿,你可知道?那一日我初见你时便被你吸引住了,而第一次见过你擦拭身体后,便再也忘不了你。”
“你那雪白的皮肤,嫣红的唇,星辰的眼,肚兜下若隐若现的胸脯……”
何穗气血翻涌,一巴掌扇在了董行舟的脸上。
董行舟的头被打偏,手掌轻抚被何穗打过的脸,却又是一声轻笑,侧目过来看着愠怒的何穗呢喃:“穗儿,我的魂魄早已被你勾走。”
何穗本来就心情不好,这会儿被董行舟的污言秽语弄得只想不停扇他耳光,可理智不允许她这么做,如若被村里人看到了,以董行舟平日里的伪装,定会以为是她不对。
“虚有其表,人面兽心!”何穗冷哼一声,她骂完便挎着篮子快速往前跑,而刚好有村里人走过来,董行舟便停了脚步没有再上前。
先送蔡婶子,后送燕妮家。
等从燕妮家出来时,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差不多开始冒烟了。
本来燕妮一家极力挽留何穗留下来吃饭,可何穗这会儿真的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只想回到家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再重新规划接下来的路。
回到家后,何穗直接对冯爱莲说:“娘,我想躺会儿,等下别喊我吃饭。”
冯爱莲急了,“不吃饭怎么行?”
何穗觉得自己没力气说话,摆摆手进了房间,顺道关上了门。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冯爱莲还是心疼,擦了擦手上的水,正准备跟进房间时却被江子骞拦住了。
“娘子要静静,娘别去。”
冯爱莲一愣,问:“静静是谁?”
江子骞:“……”
在一边的何秋生看不下去了,在一边插嘴道:“他娘,江子骞是说穗儿想安静一会儿。”
冯爱莲恍然,埋怨江子骞:“平时说话挺利索的,怎么这会儿就说不清楚了?想安静一会儿就说想安静一会儿,什么要静静要静静的?”
江子骞:“……”
看皱眉转身回厨房的背影,江子骞突然觉得自己装傻子的时间久了,好像真的有些像傻子了……
因着以后无法摆摊,一家人的心情都不好,明日不用出摊,也不用准备什么,大家都各自早早回了房间。
临睡前,何穗对江子骞说:“明天早点起来,我们去古县。”
“娘子,去古县做什么?”
“去衙门找县太爷,问清楚是谁要这么打压我们。”
其实在何穗思考问题的时候,江子骞也在思考,但没有确凿证据,也没法给任何人定罪。
——
次日,何穗和江子骞坐祝屠夫的车去了古县。
这会儿,祝屠夫好意提醒何穗:“据说那个县太老爷不是个好惹的,你们可要小心一些。”
“他是有后台还是脾气不好?”
祝屠夫摇摇头,“有流言说他是买的官,其他的我就不知道的,应当是有后台的,你们且不要得罪他,我听人说县太老爷喜欢听好话。”
喜欢听好话?那不就是说这位县太爷喜欢被人拍马屁吗?
到了地方,何穗和江子骞下车道谢后朝着祝屠夫指引的道路走去。
七弯八拐的,终于到了衙门。
衙门外面有四个衙役守门,一面大鼓在旁边,看来真的有击鼓鸣冤这一说。
何穗上前,忽然一眼瞧到了那四人之中,有两人去她的食铺上吃过东西,而那两名衙役也看到了何穗,可脸上却毫不惊讶,似乎早知道她会来

不等何穗开口说什么,其中一名衙役就对另外那名衙役说:“你先看着。”
那人点头,先前说话的那名衙役直接对何穗道:“何穗姑娘,你过来一下。”
何穗不明所以,跟着衙役走到了另一边。
衙役问何穗:“何穗姑娘,你是来问关于昨天我们县太老爷下令,唯独不准你一家在官道旁摆摊之事的吧?”
“你怎么知道?”
那人瞧了衙门口一眼,低声道:“何穗姑娘,咱们也算认识的,所以有些话我偷偷告诉你。”
“的确是有人私下要打压你,因为眼红你的铺子能赚钱。”
“我上次恰巧听到了一点他们的谈话,那人似乎是认识你的,有朋友还是亲戚和我们县太爷认识,县太爷二话不说便下了赶你们走的命令。”
“所以何穗姑娘,我劝你也别去找县太爷了,没用的。”
何穗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好,我知道了,多谢你。”
“不客气,你人好我才告诉你这些的,那些人就是针对你,你不要跟他们对着干,不然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那衙役说完之后就朝衙门门口走去。
江子骞皱起了眉头,心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在他看来,若是说眼红他们赚钱又是认识他们,且还有可能有关系能认识县太爷的,那便只有一个人。
何穗深深地叹了口气,“原以为再过两个月,差不多便能赚够盖房子的钱,唉,心里计划得好好的,在官道边上改个面铺,这样即便是下雨也能摆摊……”
江子骞看了何穗一眼,拉起了她的手,“娘子别不高兴,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啊,船头桥头自然直,我急也没用,先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走到城门口时,江子骞瞧着旁边的酒楼嘟嚷一句:“若是咱们的卤菜能放在这大酒楼卖就好了。”
何穗前行的脚步陡然一停,扭头看向旁边的酒楼。
古县最大的酒楼就是这一家,叫宝月楼。
宝月楼在古县以及周围村落都是很有名气的,酒楼一共有三层,这来来往往的商客和赶路人都喜欢到宝月楼吃饭歇息。
何穗想了想,微微皱了眉头。
是啊,如果她的卤菜能在这里卖该多好?念头一起,心里顿时就升起希望。
“江子骞,我们进去看看。”
江子骞看着何穗率先朝宝月楼走去,嘴角泛起了一抹笑。
踏进宝月楼,何穗忍不住环顾四周,这里真是够大,且装潢也确实不错。
见有人进来,跑堂小二立刻就迎了上来,“两位客官快请坐,想吃点什么?”
何穗收回视线,对跑堂小二说:“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有生意要跟你们掌柜谈。”
“生意?”跑堂小二一愣,问,“你有什么生意找我们掌柜?”
“是我自己做的菜,想问你们掌柜需不需要?”
跑堂小二一听就笑了,道:“我们宝月楼的厨子那可都是京城请回来的,还需要你做的菜吗?走走走,不吃饭就别捣乱,快走吧!”
跑堂小二将手伸过来想要把何穗推出去,可是却有另外一直十分有劲的手将他的手腕握住了。
“不要推我娘子!”
跑堂小二立刻感觉自己手腕处连带着整个手掌都一麻,连忙“哎哟”一声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
生意做不成便算了,何穗不想惹事,拉着江子骞的袖子说:“算了,我们去其他酒楼问问,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出路,生意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会有办法的。”
两人刚要转身出去,一个声音叫住了何穗。

心如刀绞互不相欠
“何穗!”
何穗一回头,居然是很久不见的孙管家!
“孙管家!”
两人打过招呼,孙管家问:“你是来吃饭?”
“不是。”何穗摇头,解释了一遍来意。
孙管家笑道:“原来是这样,这样吧,我和掌柜有些交情,可以帮你引进引进,但是我不敢保证他会要你做的菜。”
“能试一试已经很好了,孙管家,真是多谢你了。”
“我们又不是生人,你不用跟我客气,走吧,我刚才跟掌柜的说完话准备回去的。”
三楼的雅间,何穗走进去之后就闻到了一股熏香,她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顿时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内服都浸染了这香味。
“罗老弟,我带了个朋友来见你。”
伴随着两声咳嗽,一只手掀开帘子从内间走了出来。
何穗扭头去看,只见对方穿着一身月牙白袍子,二十多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却一点都不失英气。
好一个俊俏男儿郎!
宝月楼这营生不小了,她没想到掌柜会是个年轻公子,本来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孙大哥,这两位是?”
孙掌柜介绍道:“罗老弟,这位是我的一个朋友,叫何穗,何穗,这位就是宝月楼的掌柜,叫罗子舟。”
“罗掌柜。”
“何穗姑娘。”
两个人客气的打招呼,旁边的江子骞忽然不高兴了,他觉着自己现在对一切靠近何穗的雄性物体都抱有敌意,这会儿他们介绍自己,那他总得搞出点声音来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吧?
“嘿嘿,我叫江子骞!”
罗子舟和孙管家都看了过来,“这位是?”
何穗解释:“这位是夫君,叫江子骞。”
两人了然,对江子骞这么个傻乎乎,脸上印着浅黑胎记的人物并不感兴趣。
“罗掌柜,我这次来是想给罗掌柜推荐我自己做的卤菜,若是卤菜能在宝月楼卖,我保证一定会热销。”
罗子舟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口茶之后笑道:“好一个一定会热销。”
孙管家帮着何穗说话,“罗老弟,何穗做的菜我是吃过的,那味道真是不错。”
罗子舟并不当一回事,说:“我楼里的厨子是从京城带过来的,哪里还比不上一个小姑娘?再者卤菜我们楼里也不是没有,不需要再从外面引进来。”
说完之后他站起身,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好不容易见到了宝月楼的掌柜,何穗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结束。
她也站起身,道:“京城来的厨子自然是厉害,不过当初孙家小少爷可是拒绝了贵楼厨子做的吃食,反而接受了我的,想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罗掌柜肯定是听过的,罗掌柜是生意人,能把宝月楼做到这么大一定不简单,那对一个能让自己酒楼生意更好的办法,罗掌柜自然也是不会拒绝吧?”
这番话让罗子舟开始仔细打量何穗。
“何穗这话没错,罗老弟,你楼里的厨子做菜确实味道好,可前段时间我家小少爷唯独能吃下何穗做的。”
罗子舟轻笑起来,“何穗姑娘真是和一般的女子不同,那不如何穗姑娘露一手,让我开开眼界?也好让我对这条财路心里有个数。”
何穗心道这就是要考验我了。
做个菜实在是简单,何穗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到了厨房,何穗问罗子舟:“罗掌柜喜好甜还是辣?亦或是清淡一些?”
“我早些年游离大江南北,各方的口味都喜欢。”
何穗默了默,往偌大的厨房看了一圈,见应有尽有,想着罗子舟平日里什么好菜色没吃过?但他应当是吃过火炉吧?
火炉制作方式说简单也简单,但说难也确实难,何穗取了一碗厨房熬制的大骨汤,又切菜备菜,最后调酱汁。
厨房里有其他厨子和小工在忙活,何穗专心地调制酱汁,也不怕别人看,反正即便别人看到了也调制不出她这个味道,再者她今日做得和摊子上卖的还是差一样味道。
很快,一碗飘香的火炉放在了罗子舟面前。
“这是原汤味的,这叠是辣酱汁,罗掌柜先尝尝原汤味的,再加上辣酱汁尝尝。”
罗子舟听到何穗的话,觉着她还挺细致,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他先喝了一口汤,鲜美甘甜中还带着点各色菜煮出来的香味,但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那大骨汤原本便是他厨房熬出来的。
罗子舟爱吃素,于是先吃了两口蔬菜,等菜色入口咀嚼几下后,感觉各种菜都煮得恰到好处,不会这个偏生那个偏烂。
再沾上辣酱汁入口,罗子舟只觉得鲜美的味道被提升了几度,且酱汁里还有芝麻香,又辣又麻,口腔里唾液急速分泌,让人忍不住想继续吃下去,连他这个不怎么吃荤的人都尝了几口肉菜。
确实是一道佳肴美味!
罗子舟暗自点头,问:“这荤素菜色
放在一起煮叫什么菜?”
“叫火炉。”
“何穗姑娘这辣酱汁又是如何分配比例调制的?”
何穗笑笑:“这是独家秘方,就不便告知了。”
罗子舟也笑,点点头直接道:“何穗姑娘说的卤菜什么时候能送过来给我尝尝?”
何穗一喜,答:“明天早上。”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候何穗姑娘,其他事情等明天再详谈。”
那这话就代表事情成了!
要离开时,何穗一只脚都踏出了房间,却又转过身,望着罗子舟道:“罗掌柜不妨将香薰换成茉莉香,里头再加两片薄荷叶子,能提神醒脑化痰止咳,还能改善鼻塞。”
罗子舟一愣,扭头看向了何穗,何穗朝他浅浅一笑,“方才见罗掌柜一直在咳,罗掌柜可尝试下我这法子。”
到了酒楼门口,何穗朝孙管家道谢:“孙管家,今天多亏了你帮忙。”
“嗨,小事而已,再说成不成那都是看你手艺说话的,我只是把你带进去而已。”
两人说了两句,孙管家先走了。
何穗高高兴兴地去看江子骞,却见他板着脸。
“你这是怎么了?”
江子骞不高兴地把脸扭头一边去。
何穗纳闷,又问:“不高兴了?”
江子骞仍旧不理睬。
刚才进酒楼之前这人都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闹别扭了?
何穗不解,哼了哼,走到江子骞扭着脸的那边,踮起脚捧住了江子骞的脸,又强制性让江子骞看她,“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你为什么要关心那个罗柜子!”
何穗哭笑不得,“人家是罗掌柜,不是罗柜子,再说我什么时候关心人家了?”
“明明就有!你方才让罗柜子换个什么香,还知道他染了风寒鼻塞,你平时都没有这样关心过我!”
本来何穗对于江子骞突然不高兴是莫名其妙的,可这会儿听到江子骞的话之后她心头的疑惑被擦去,心里也豁然明白了。
江子骞吃醋了?
她垫脚捧着江子骞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看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天啊,你居然会吃醋。”
江子骞:“……”
“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的丈夫竟然会吃醋!”
江子骞本来有些小情绪,结果一听到这句“我的丈夫”,那什么破情绪顿时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头乐滋滋的甜,也跟着乐呵呵起来,趁机弯腰将自己的脑袋搁在何穗的肩膀,“以后不准你关心其他人,你只准关心我一个人!”
江子骞这么一个一米八多的傻大个站在大街上朝何穗撒娇,闹得何穗脸都红了,怕江子骞再闹惹别人围观,何穗只得哄他,“知道了知道了。”
江子骞闻言,这才高高兴兴地拉着何穗的手,问:“娘子,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我们不回去。”
“不回去?那我们现在去做什么呢?”
何穗笑了笑。
——
衙门口上,江子骞将一面大鼓敲得震天响。
何穗捂住耳朵,心想这人力气是真大,这一只手是不是就能轻轻松松将她举起来?
随着鼓声不断扩散,渐渐围上来了不少人,大家都想知道这鼓声这么响,到底是有什么冤情要说。
很快县太爷就上堂了,将惊堂木一拍,问到:“外头是何人击鼓鸣冤?将人带上堂来!”
“是!”
何穗和江子骞很快就被带进去了,围观的人也跟着涌了进去。
击鼓鸣冤的案情老百姓是可以进去看的,但是不能进入大堂,只能站在外面看。
“大人,我叫何穗,这位是我的丈夫,叫江子骞,是崖村人。”
“我的丈夫是个痴傻儿,当年我公公去世后,托人将我丈夫交给我丈夫的姨母姨父照顾,当时我公公在将我丈夫托付给他们时,还一并给了两百两银子,这些银子是用来照顾我丈夫余生的。”
“可自从我嫁给丈夫之后,才发现我丈夫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前段时间,姨母姨父将我们夫妻二人赶出了家门,我现在要状告他们,要求他们将当初我公公留下的剩余银两还给我们夫妻二人!”
何穗的话一出,引得外面围观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县太爷听完之后拍了拍惊堂木,示意众人安静,看向何穗问:“此话属实?”
“若有半句虚假,任凭大人处置!”
县太爷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看向江子骞:“你叫江子骞?”
江子骞似乎被这庄严的气氛给吓到了,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你给本官说道说道,是否还记得当初你父亲托人将你送到你姨父姨母家时,给的是多少银子?”
江子骞又点头,有些胆怯地说:“大哥给了姨母一个大木盒子,大哥说两百两银子足够我过一辈子,不求我大
富大贵,但求一生平安,让我姨父姨母好好照顾我。”
县太爷摸了胡子又将惊堂木一拍,“来人,去崖村将江子骞的姨父姨母两人带过来!”
衙役骑马来回,所以董大富和董氏两人不多时就被带回来了。
董氏原本在家打算做饭,而董大富则在地里干活,可没想到突然来了衙门的人说让他们跟着走一趟。
这可将夫妻俩吓了个够呛,一路上哆哆嗦嗦的。
这会儿跟着衙役从外面走进来,更是兢兢战战不知道自己犯了何事。
等两人进来之后看到了一旁的何穗和江子骞,董氏的眼睛立刻就瞪圆了,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张嘴就道:“你这个小贱人怎么在这里?”
“大胆!衙门重地,岂容你一个妇人口出污言!”县太爷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吓得董氏腿软立刻跪下了。
“董大富,董氏!现有何穗和江子骞状告当年江子骞父亲留下两百两白银,现在你们将他们夫妻二人赶出家门,却不愿意将剩余银子退还给江子骞,此时是否属实?”
县太爷这话一出,董大富和董氏心里便是猛地一咯噔。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将何穗和江子骞都赶出去一个来月了,这事却被提起来,且何穗两人还告到衙门来了!
两人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想对策,一时都低着脑袋没有吭声。
这一幕又让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起来。
“肯定是有此事,不然这夫妻俩怎么不说话?”
“啧啧,收了人两百两银子,把人家赶出去后居然一文钱都不给,这心肠可真是硬啊!”
董氏抖着声音喊了起来:“冤枉啊大人,没有此事!当初我们收留江子骞是看着他是我们的侄子,又痴呆可怜,所以才收留下他的!”
何穗出声:“大人,董氏说谎,当年江子骞被人送来时整个村的人都知道,我公公委托送我丈夫来的人到底有没有给过他们银子,大人让人去村里问问便知。”
“来人,去崖村找村民们打听打听,若是董氏说话,立刻大刑伺候!”
“大人!大人我记错了,是有给的,是有给的!”董氏听到“大刑伺候”时,吓得一颗心都在发抖,下意识的就承认了。
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敢戏弄本官,来人,打五大板!”
“是!”
“不,不要打我,时间太久了,我真的是记错了!”董氏又惊又急,连忙为自己开脱。
董大富是第一次进衙门,他压根就想不到董氏只是撒了一句谎话,怎的就要挨五板子,于是立刻替董氏解释,“大人,我媳妇真的不是戏弄大人……”
“住嘴,再插言就连你一起打!”
“哎哟——”董氏一阵哀嚎。
五个板子很快就结束了,何穗望着董氏勾了勾唇,道:“董氏,大人是京城派来的青天大老爷,为老百姓排忧解难,古县谁人不称赞谁人不夸奖?大人就算是闭着眼睛都清楚你的花花肠子,我劝你最好说实话,不然大人肯定不会放过你!”
这话说的县太爷心里十分痛快,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很是得意
这番话何穗当然是故意说给县太爷听的,这会儿瞧着县太爷含笑的模样,心想祝屠夫说的果真没错。
这位县太老爷真的喜欢听人拍马屁!
五个板子打下来虽然并不算太严重,可董氏从来都是嚣张无比的,谁人敢动她一根汗毛?
这会儿她只觉得屁股好疼,好像裂开了一样!
董氏本来以为江子骞是个傻子又说不清楚,何穗又是后来的不知道情况,所以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自己编造?
可她万万没想到何穗居然知道这些,她因为一句话居然还挨了五个板子!
这怒气在肚子里开始乱窜,但董氏一点都不敢造次了。
惊堂木一拍,县太老爷威声问:“董氏,你到底有没有收江父的钱?又收的是多少钱?”
董大富哆哆嗦嗦,推了董氏一把。
董氏连忙磕着头回答:“大人,我确实收了钱,收的是……是一百两!”
“一百两?为何何穗夫妇说是两百两银子?”
收没收银子这件事崖村确实很多人都知道,至于收了多少银子只有他们夫妇两人和江子骞知晓。
当时江子骞确实看到了木箱子里的银子,可他到底是个傻子,且过了这么久了,要说他知道是多少银子的话董氏绝对不信。
毕竟江子骞在董家住了两年,董氏对江子骞的智商还是清楚的。
“大人明鉴,江子骞他爹当时托人真的是给的一百两,当时送江子骞来的那人,说是让我好好照顾他,一直到他去世,剩下的银两就全部归我们董家所有!”
董大富听董氏这么说,虽然说了谎话心里害怕,可他也清楚具体多少银两除了他们夫妇俩就只有江子骞知道。
夫妻俩都知道江子骞是个傻子,通常他们当天交代傻子第二天要做的事情,傻子当天晚
上就会忘记,为此也挨了他们不少打,故要是傻子现在能记得这件事情那真是天方夜谭。
心里多了点底气,董大富转了转眼珠子也开口:“是啊大人,我们夫妻俩收了一百两就是收了一百两,现在哪里变得出两百两?这天地可鉴啊!”
县太爷又问江子骞:“江子骞,到底是一百两还是两百两?你是否记混了?”
在来衙门之前何穗是有交代江子骞的。
何穗早就知道这么多银子让董氏承认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她瞧了一眼江子骞,只见他挠头搔耳的,似乎在冥思苦想,嘟哝着说:“好像是两百两,又好像是一百两……我只记得大哥当初对我说给了姨父姨母……百两……”
到底是一百两还是两百两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要回多少,如若要定两百两,说说不定现在董氏没那么多银子,到时只怕是只会被关押进大牢,但他们的目的是要回银子而已。
对于一个傻子说的话和一个正常人说的话相比,县太爷自然是更相信正常人的话,故又问董氏:“你说是一百两,那这一百两现在还余下多少钱?”
一个傻子两年能花得了多少钱?当董氏说出还余下六十两的时候现场一片喧哗。
“刚才这傻子的娘子说自己丈夫这两年过得猪狗不如,可现在这人却说人家两年花了四十两银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对啊,就是普通一个三口之家两年也花不了四十两啊!”
董氏听着这议论纷纷,只感觉压力越来越大,可到底是关乎到钱的,她死皮赖脸的反驳:“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傻子吃得可多了!他一个人一顿就能吃两个人的份量,饿得又快!”
“且这傻子极为不爱干净,每次穿了干净的衣裳出去,晚上回来浑身都是脏兮兮的!衣裳穿几天就破了,我不知道给他买了多少衣裳,难道这些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不用花钱?”
“这个傻子一个人就要花两个人的钱,我照顾了他两年,难道不应该收取一些辛苦费?”
县太爷不接这话,只是问何穗两人:“你们怎么说?”
江子骞饭量大那是因为他干的活最多最辛苦!
而他不是不爱干净,而是董大富总是给他安排最脏的活,江子骞为了隐藏身份必须装傻,傻子老实,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从来都不推辞,故身上怎么会不脏?只是何穗懒得计较这些了,先把银子要过来吧,她也不想再跟董氏纠缠那么多。
“那你就将剩余的银两还给我们吧。”
六十两银子,就算每天好吃好喝什么事情都不干也能生活三四年,故现在说要把这钱还给何穗和江子骞,董氏只觉得心如刀绞般的痛。
在她心里来说,这笔钱早就是她的了,收下这笔钱时,何曾想过有一天会把钱再拿出去?
县太爷拍板结案,董氏在今天把六十两银子还给何穗和江子骞,从此互不相欠。

龟头抵着早已湿淋淋的在花穴口上慢慢地磨
双双回到崖村,再踏进董家,何穗只觉着时间过得真快。
被赶出董家好像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一眨眼,她居然以讨债的身份回了董家。
董行舟昨日下午便回了古县的白马书院,故这会儿家里没人,董氏将门撞得砰砰响,她心中愤愤不平,只是县太老爷亲自下了命令,她不敢不从。
“你们就站在院子里,不准踏进我的房子!”董氏开始宣泄自己的怨气。
何穗淡淡道:“你便是请我进去我都不进去,赶紧把银子拿出来,我多得是事情要忙。”
董氏一口怒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极了,可这笔钱真真逃不脱,必须得还给何穗。
哼哧着进了房间,而董大富则在院子里跟防贼一样的看着两人,好像只要他一走,何穗和江子骞就会偷他家的东西。
隔了半响董氏才出来,将一个布包递给何穗,江子骞连忙接了过来,送到何穗面前。
伸手将布包解开,数了一下,里面只有五十两。
“你是年纪大了不会数数?这里只有五十两银子,少了整整十两!”
何穗话音刚落,董氏就炸了,“你们伤了我儿子的脑袋难道不用花钱看大夫?且我儿子可是读书的脑子,那是随便伤得的?你们怎么着都得赔偿我十两银子的医药费!”
何穗冷笑了一声,说:“你儿子伤了脑袋,便需要十两银子医药费,那你们当时伤了江子骞的脑袋,可曾赔偿过一文钱?”
“那是傻子自找的!关我们什么事!”董氏跺着脚,“拿了银子就赶紧滚蛋,真是看着你们就碍眼!”
董氏开始赶人,可何穗却不走,扬起嘴角直接说:“董行舟伤了脑袋也是他自找的,一笔算一笔,若是你们不想给银子,那我只好再去一趟衙门了。”
听到“衙门”二字,董氏就觉得屁股的疼痛更加剧烈了,她又急又怕,尖着嗓子喊:“你们伤了我儿,我们也是不小心伤了傻子,我们最多再给你们五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了,你要是还要去衙门,那我可就不奉陪了!”
“那就赶紧把五两银子拿过来。”何穗一句废话都愿意跟她再讲。
董氏不甘心,却又实在没有办法,又回屋子摸了半天才拿出五两银子来。
江子骞径直上前将五两银子从董氏手里拿过来,惹得董氏大骂:“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亏老娘供你吃喝两年,真是忘恩负义!”
江子骞直接抬眼看了董氏一眼,董氏瞧着江子骞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
这傻子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而他眼神更像一柱寒冰,看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天啊!这还是她打骂欺负了整整两年的那个傻子江子骞吗?
如若加上这五十五两银子,在官道旁盖一间房当面铺,那定然绰绰有余,可如今失了做生意的地方,也不知宝月楼那边能不能确定下来。
唉……
这天晚饭过后,何穗又开始卤菜,这是明日要送到宝月楼给罗子舟尝味的,做一小桶足够了。
因着分量不多,何穗让冯爱莲和何秋生先回房休息,这段时间做生意,大家都缺觉,趁着这几日不能摆摊,各自都好好睡觉养足劲,若是宝月楼成了,少不得大家要忙的。
菜品下锅,便只需看着添火便行,本想着让江子骞也先去睡,可一转头,发现江子骞不知何时已经跑了。
这人,走路永远没声音。
何穗搬了张凳子刚坐下,便瞧见江子骞从后面走出来,她见他穿着单衣,知道他方才原来去洗了。
“你先去睡吧,这锅煮好便成,不用很久……”何穗话音未落,江子骞已经上前将她下巴捏住了。
何穗当即小脸一红,“你这是做什么……”
“娘子,我们好久未曾亲密了,你瞧瞧,我这腿间的棍子,硬得发疼。”江子骞说着,竟拉了她的手往自己鼓起的裤裆里按。
何穗羞赧地“呸”了一声,想收回手,江子骞却不让,何穗只好道:“你让我加些柴火,我们先回房……”
她前几日来葵水,别说江子骞憋坏了,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想。
“不用回房,我就想在这……”
何穗大惊,江子骞却已经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裤子内。
确实如他所说,那根肉棒已经硬得吓人,好像只要用力一顶,便能戳穿自己手心一样,何穗心惊肉跳,好几日不做那事,这会儿手心握住粗大阳具,只觉着仿佛下身都流出了淫水……
只是再怎样想要,这可是在院子里呀!
大晚上虽不会有人来敲门,但瞧着厨房后的厢房里隐约有烛光,冯爱莲和何秋生定然还没睡,倘若他们突然出来,那岂不是……
何穗想都不敢想,仿佛已经被撞见一样,一张脸烧得火辣辣的痛。
“让我瞧瞧娘子湿了没……”江子骞的声音在此刻听着格外诱惑,何穗吐着热气,失了力气般无法动弹,任凭江子骞将她拉起,而后他就在她的注视下,蹲下身将她
腰带解开,脱了裤子……
何穗紧张得浑身紧绷,她时而看江子骞,时而盯着冯爱莲他们的房间,兴许因着太紧张,身体竟是更敏感,肥美小穴一挤压,一汪清水便从甬道内流出来,全部沾在亵裤上。
江子骞迫不及待,脱掉人裤子后,双手稍稍用力,便让何穗打开双腿,低头欣赏了会儿那黑色的丛林后,探出舌尖在花穴上开始不断舔舐。
他舔着,还伸了手指去摸花蜜豆,何穗身子颤栗,忙将粉唇咬住,但暧昧的声音还是从嘴角滑出来,她吓坏了,唯恐冯爱莲他们听到,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其实房子院子都非常大,他们在房间做时,完全可以放开了呻吟浪叫,即便是此时在院里,她小声哼唧也不会被人听到,只是到底有种做贼心虚的心理,哪怕呼吸重了些,都担心冯爱莲和何秋生知道了。
“相公,我们还是回房吧……”何穗双腿发软,根本站不住,只能撑在椅子上哀求。
可江子骞哪里愿意听,他用带着小小颗粒层次的舌尖,细细密密舔弄着柔软的花穴,何穗只觉着所有的敏感都被激活,轻轻一下便是淫水泛滥,更别说江子骞一边舔,还一边用牙齿轻磨着阴唇和蜜豆,何穗力气被抽空,差点跪在地上。
不行,她真的不行,她真的快大叫出来了!
何穗咬着舌头恢复了点气力,忽然地弯腿跪在地上,让院里特意用来卤煮的大灶当住自己,而后将江子骞的阳具拨到了外面。
江子骞没想到何穗会如此,身体心理都被狠狠刺激到。
何穗嘴小,而江子骞阳具又特别粗长,她慢慢亲吻龟头和阴茎,一点点将阳具往嘴里送,只是好不容易将那根肉棒插进嘴里一大半,她嘴巴却根本包不住,阳具直接退出来,只余一个龟头在嘴里。
“呜呜……”何穗太高估自己了,本想给江子骞弄一回,可他那里实在太大。
何穗的模样引得江子骞轻轻发笑,他觉着自己娘子真是可爱得紧,知道她嘴里撑着自己阳具很难受,江子骞也没强求,而是直接将何穗拉起,又把她一条腿夹在椅背上,龟头抵着早已湿淋淋的在花穴口上慢慢地磨。
这个样子,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前戏。
江子骞一使力便插进去了,水声扑哧,性器便是直接填满了整个甬道。
连续的重重撞击让何穗很痛快,她被江子骞从后面抱着,耳朵边上全是他喘着粗气,一时只觉着热血沸腾,几乎还没被操弄几下,便仿佛要丢了。
大概还是太紧张了吧,若是冯爱莲他们谁来院里,一眼就能看到他们赤裸下身交合在一起,而她淫荡的表情,他们也一览无遗……
何穗觉着自己好变态,她想着这些,身下竟更湿了……
不行,丢了丢了,要丢了!
何穗紧咬嘴唇发出奇怪的呜咽,小腹急剧收缩,那花穴内的肉壁更像是无数的手抓住了江子骞的阳具。
江子骞紧皱眉头,本想他还能干许久,可大概许久没做,这会儿被何穗狠狠一夹,他便感觉马眼发麻,浑身都僵硬似的,阳具在花穴内一抖一抖,和何穗同时到了高潮。
精液灌满了花穴,何穗必须得洗一下,再者她衣衫不整,坐在院里太不像话了。
江子骞提上裤子,说:“你去洗洗先睡吧,我来看着。”
卤煮如何操作,江子骞也是熟悉的,何穗体力不如江子骞,泄过一回后,便没了什么气力,她护着裤子,往里去了。
……
次日,江子骞一早跟着何穗起床了。
何穗见状便说:“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今天我一个人去县城就好。”
“娘子,我是要去山里打野味。”
昨日江子骞说之前在山里练功时,野鸡野兔的瞧见不知多少,如果能卤制野味,卖得好价钱不说,还节省了成本。
何穗见他一脸认真,想着若是宝月楼能成的话,卤个野鸡野兔的自然是极好,毕竟去宝月楼吃饭的人可不像那些赶路的,填饱肚子便行。
“那你小心点,别往深处走,若是再像上次那样遇到熊瞎子就糟糕了。”
“晓得呢!”
……
坐着祝屠夫的车到了平城。
祝屠夫人好,怕何穗一个人拿不动那一桶东西,于是又帮着何穗将木桶抬到了宝月楼门前,自己这才去菜场摆摊。
宝月楼很早就开门了,因着平城的人喜欢喝早茶,而这里的包子点心等吃食做得也不错,故早上也是有生意的。
何穗昨晚做的量比较少,只是将能卤煮的东西一样煮了一些,用定做的保温木桶装着,此时来了之后,一个跑堂小二很快就过来将木桶抱了起来,“何穗姑娘,请跟我来。”
“你们掌柜起了吗?”
“我们掌柜不住这里,不过很早就过来了,我这就让人去喊掌柜的。”
到了厨房,何穗将各种卤食都取出来一些,然后切好摆盘。
她刚摆好,罗子舟就来了。

何穗姑娘。”
“罗掌柜,卤菜我刚切了一点,你尝尝吧?”
罗子舟一瞧,只见那卤菜色泽鲜亮,一点都不像他们卖的那些颜色比较暗沉,何穗的卤菜一看就让人产生了食欲,那香味就更不用说了,他走到厨房门口便闻到了。
“这些都是微辣的,往后我可以将辣和不辣的分开做,以满足不同食客的需求。”
罗子舟点头,用筷子夹了一片卤藕吃下了。
轻微的辣在从舌尖蔓延,咽下后还觉得有一丁点麻,就算是不吃辣的人也能承受,而那卤料已经完全浸入到了莲藕的每一个地方,吃下一片之后就很容易分辨出他自己楼里的卤菜和何穗的卤菜谁胜过谁。
将盘子里的荤素菜都一一尝过之后,罗子舟放下筷子笑了,望着何穗说了一句:“何穗姑娘昨日说的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下是服气了。”
听着这句何穗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想着这一关就是过了。
“按照何穗姑娘这样,将所有的卤菜一样切一点装小盘,给楼里所有的食客桌上都送去一些,就说是宝月楼送的。”
“好的,掌柜。”
“何穗姑娘,我们去楼上聊聊吧。”
“好。”
雅间的门一推开,何穗就闻到了一股茉莉香,仔细辨识后,发现果真还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叶味道。
罗子舟是个心细的人,他察觉到何穗加重呼吸,笑道:“听从了何穗姑娘昨天的建议,早上坐了一会儿,确实感觉神清气爽,没有了昨日的昏昏欲睡。”
何穗喝了一口罗子舟倒的茶,也是微微一笑,“茶再好再香,这时候也比不上煮过的罗汉果润嗓。”
罗子舟一怔,再次看向何穗。
他从最开始以为何穗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女人罢了,不过是长得漂亮些而已,可没想到她浅浅地喝了一口就尝出了这茶是碧螺春。
“何穗姑娘从小就生活在古塘村么?”
何穗摇头,“我是在京平城长大的,因家乡淹水,过来投靠大伯。”
罗子舟心道了一声难怪,默然颔首,“我早些年也去过平城,虽不是天子脚下,却也繁华热闹,尤其听闻平城很多异国他乡的人去做生意买卖,我一直想去那里,但那处靠南,离着太远一些,近两年我生意越做越多,更是抽不出空走那么远,有机会定然要去看看的,想必可以领略到很多不同的人文风情。”
何穗赞赏道:“罗掌柜一定是个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
罗子舟听着这话望着何穗笑了笑。
两个人一直闲聊着,谁都没有提起关于这笔卤煮生意的事情,可气氛却出奇的和谐,好像两个人坐在一起的目的本来就是聊天的。
这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闲谈。
“进来。”
一个小二走进来,对罗子舟说:“掌柜的,听您的吩咐将卤煮小盘全部免费送了,大部分的客人吃了之后都点名要点一份,还问怎么与之前的卤煮味道不同,我们按照您刚才的吩咐说了,说我们专门请来了卤煮师傅,今天是免费试吃,明天才有卤菜供应。”
罗子舟笑笑,挥手让那人出去了。
“看来客人们很喜欢,何穗姑娘的手艺确实比京城的厨子还要好,昨日我差点就错过了。”
何穗也含笑说:“能跟罗掌柜合作也是种缘分,希望以后和罗掌柜合作愉快。”
喝了口茶,罗子舟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我是这样想的,何穗姑娘把这门卤菜的手艺教给我们宝月楼的厨子,我付给何穗姑娘一百两,怎么样?”
一百两?
这可真是个吸引人的金额。
何穗笑笑,也抿了口茶,说:“罗掌柜,我是这样想的,每天晚上我卤煮好之后第二天早上你派人过来取,每一样菜我按合适的价格收取钱,比如一截莲藕我卖你十文,那你要十截莲藕我就收你一百文,依此类推,不同的菜品不同的价位,每天的量多亦或是量少都由罗掌柜来定,当然,罗掌柜要是每日量大,价钱自然要优惠的,你看怎么样?”
何穗这边刚说话,罗子舟那边就笑了,轻声叹道:“何穗姑娘若是个男子的话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是谁规定的只有男子才能有作为?我觉得我们女子也差。”
如今民风还算开明,也有女子做生意的,只是很少罢了,何穗从小跟着爹娘做生意,只是爹娘老实,只守着面摊日复一日和面煮面,但她可是在人堆里滚着长大,无论是见识还是胆识,都比爹娘强不少。
听着何穗的话,罗子舟暗自点头,应允:“是我小看何穗姑娘了,我们就按何穗姑娘的方案来办吧。”
何穗心里一喜。
这样下来,她这算是每天都有了一份稳定的收入,不用再忧愁刮风下雨不能出摊,更不用担心会被人眼红私下使绊子了。
将之前在食铺卖的价格都足足提高了一倍卖给罗子舟,对此他轻笑一声,说:“这个价格在外面的街边小
摊上都能买两份了。”
“罗掌柜说的是,可街边小摊哪里能跟宝月楼比?外面的清汤面一碗三文钱,可宝月楼的清汤面一碗六文钱,照样有不少人来吃。”
“这同样的东西摆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身价,我相信我以这个价格卖给罗掌柜,罗掌柜一定能再以更高的价格赚回来。”
“哈哈哈,何穗姑娘真是伶牙俐齿,罗某这回是真的服气了。”
一场生意谈下来很是顺利。
两人说好,罗子舟便书写了两份契约,各自摁了手印了,一人收下一份。
在这两年里,何穗只能给宝月楼供应卤菜,不准卖给其他商贩,而货款每个月的月底结算。
两个都是心细的人,也十分谈得来,一边商讨一边规划,何穗还针对卤菜的销售给出了自己的建议,罗子舟一听就表示赞同。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地就从早上聊到了午饭时间。
“哎呀,怎么时间这么晚了,我得赶紧回去了。“何穗连忙起身。
“何穗姑娘,现在已是午饭时间,昨日何穗姑娘给我做了道火炉,不如今天就在我这里用饭,也尝尝我们楼里厨子的手艺。”
何穗虽然是要回去,可也不急于这一时,而且她前两日又冒出了一个赚钱的法子,正要跟罗子舟说道说道。
见何穗应允,罗子舟只觉得这姑娘豪爽,丝毫不像其他女子一样扭扭捏捏。
午饭间,何穗在适当的时候开口问罗子舟:“不知罗掌柜有没有听说一种叫皮蛋的食物?”
“皮蛋?”罗子舟拧眉思索片刻,“我游历大江南北这么多年,未曾听过有这种吃食。”
何穗嫣然一笑,解释说:“皮蛋是用鸭蛋做的,不仅可以生吃,还可以做菜做汤熬粥等,美味可口,而且可以清火、治疗咽痛等。”
这皮蛋和火炉一样,都是她从北寒人那里得知且学到的,北寒因气候过湿,他们都喜欢吃辛辣食物,但吃多了自然容易上火不适,故他们又发明了皮蛋这种清火的食物,不过比起火炉,皮蛋这种东西外乡人就很难接受了,她第一次尝差点吐出来,可后来吃过皮蛋粥后,才觉得皮蛋简直是美味。
罗子舟不亏是做吃食生意的,这一听之后就放下了筷子,说:“何穗姑娘,我厨房里就有鸭蛋,不如你现在做给我瞧瞧?”
何穗忍不住噗嗤一笑,解释:“鸭蛋做成皮蛋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哪里能现给你做~”
罗子舟一阵惋惜,“那么久啊。”
对于何穗的手艺他现在也是清楚的,便道:“何穗姑娘,不如你给我们宝月楼做一批,我们还是按照卤煮的协议签一份如何?”
“到时候我先做出来,然后再做几道菜给你尝尝,你尝过之后再决定要不要。”
“我现在对何穗姑娘的手艺是十分有信心的。”
两人一拍即合。
饭后,罗子舟安排了马车送何穗回家。
因为有了现成的马车接送,于是何穗让马夫顺道载她去买了很多卤煮的香料和食材,还有其他生活用品后才回满香村。
平时摆摊的话因为还有其他的吃食要兼顾,故每天准备卤菜的量并不算多,但从明日开始便要给宝月楼供应卤菜,且罗子舟要的量大,如若和往常一样等到晚上才做定然来不及。
到家后,何穗将好消息说了,一家人的愁容顿时散去。
何秋生闲不住,立即便说:“我去祝屠户家取肉。”
冯爱莲掩饰不住喜悦,也忙道:“那我先将东西都准备好,以免等会儿来不及。”
江子骞还未回来,何穗便去燕妮家通知燕妮爹送菜,另她在心里盘算着,日后定然会越来越忙,她还得找些人来帮忙才是,不然他们一家四口,每日不得歇息,长久下去,身子也吃不消。
想到和罗子舟签的契约,何穗直到现在才浑身松懈露出笑容,往后啊,这日子才算是正式有了奔头。
只是笑容还未扩散,又想起江子骞不久后便要回京报仇,何穗这眉头又狠狠皱在了一起。
若是顺利还好,但若是江子骞失败……

大事不好啦出大事啦
东西都准备齐全后,一家人正在忙碌时,叶兰儿来了。
和往常一样,冯爱莲挺热情的和她打招呼,连何秋生也是,都觉着何兰儿是小辈,大人之间再怎么争吵不和,都不应当把孩子扯进去。
叶兰儿亲热地喊了“叔叔婶婶”,又将小篮子往何穗面前送,“穗儿,前几日我在面摊上吃了不少火炉和卤煮,昨日我做了些红薯干,拿些给你和叔叔婶婶尝尝。”
何穗忙着自己的事情,连头都不抬,眼瞧着何兰儿面红耳赤慢慢尴尬,冯爱莲便起身接过来,“那敢情好,穗儿平日里就喜欢这些小零嘴的。”
叶兰儿对于何穗的态度十分不爽,但想到爹娘的嘱咐,忍着不悦坐下,见何穗正切着肉,问:“这么多肉是要拿来干什么啊?”
冯爱莲笑着说:“穗儿本事大,以后做的卤食要卖给宝月楼呢,我们再也不用起早贪黑去摆摊,还要被人赶了!”
叶兰儿一听这话,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而何穗却皱了皱眉,道:“娘,这种事就不必与人大肆宣扬了。”
事是事实,虽周围人迟早要知道他们接了这样赚钱的营生,可谁能挡得住那人心?谁又知晓对方能做出什么事?且何兰儿一家本就与他们不和,也一直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的钱盒,何兰儿又一而再再而三来,目的不明来示好,谁知道他们安了什么心?
“婶婶,你们这是要把卤食卖给宝月楼?古县的宝月楼?”
冯爱莲讪讪一笑,见何穗明显不高兴,没好继续回应何兰儿这事儿,而叶兰儿此时,原本高高兴兴的样子全没了,她看到何穗和冯爱莲的样子,只觉得这两人就是一唱一和的在自己面前炫耀!
进了宝月楼的吃食那是能不赚钱的?明明是一家人却还要提防他们?看样子何穗就是害怕别人知道她赚钱吧!
这样一想,叶兰儿心里更是不平。
本以为董行舟利用恩师的关系,让县太爷掀了何穗一家的面摊,禁止他们在官道做生意后,他们便会慢慢回到窘迫的生活,可怎么还没有让她高兴两日,便让何穗因祸得福将那吃食卖给了宝月楼?
她长长的指甲死死地往手心里的肉里抓,忽觉得胸口也烦闷起来。
坐了一会儿,酝酿过后的叶兰儿朝冯爱莲开口了,“婶婶,我爹娘他们很喜欢吃你做的吃食,上次你送给我的卤菜,我拿去给了县城里的姨母一家,他们也赞口不绝,你现在不摆摊,我们怕是都吃不到了,所以……”叶兰儿顿了顿,眼神充满期许地问冯爱莲,“所以婶婶,你能不能把做卤菜的方法也教给我啊?”
担心他们起怀疑,何兰儿又赶紧解释:“哦,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学来拿出去摆摊赚钱,只是想能经常在家做给爹娘和姨母他们吃而已。”
何兰儿心里十分紧张,却装得一脸真诚,只是冯爱莲闻言却很为难,边上的何秋生也犹犹豫豫,说:“兰儿,这……”
何穗不作声,心里却笑了。
果然,如若按照叶兰儿真实的性子,在第一次去面摊找她却不受理睬时,她定然气呼呼就走了,可当时何兰儿不仅没走,还连着几日都去帮忙,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卤煮的秘方。
正想着,何兰儿又央求冯爱莲:“婶婶,可不可以嘛,我向你保证,学来了只是自家做着吃,绝对不会外传,更不会去摆摊抢你们的生意!”
冯爱莲和何秋生都是比较心软的人,再者也老实认死理,这些年何冬生自从早年丧子后,蔡秀就再也没有怀上过,他们对何冬生两口子也总抱着几分同情和怜惜,故此时被何兰儿说着求着,冯爱莲妥协了几分,试着对何穗说:“穗儿,要不便教教兰儿卤煮吧……”
“不行!”不待冯爱莲说完,何穗便直接拒绝,她的声音听起来完全不容置疑和商量,补充说,“绝对不行!”
何兰儿一听,急了,忍不住呛到:“何穗,你这人怎的这样?婶婶都答应了,容得你拒绝?一点长幼尊卑都不懂!”
“不好意思,我们家怎样轮不到你在此说教,且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家里一直是我在做主,你想要卤煮秘方,也是得来求我!”
何穗这话说得颇重,何兰儿又气又委屈,胸脯急速上下起伏着,冯爱莲生怕她气出个好歹,心里还存着幻想,于是劝了何穗,道:“穗儿,要不算了,反正我们已经做了宝月楼的生意,以后也是不用犯愁了,教教兰儿也无妨,况且何不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两家和好……”
“爱莲!”何穗还未开口,何秋生已经皱眉打断了冯爱莲的话。
本来何兰儿已经让何穗觉着生气,冯爱莲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何穗觉着自己就差气得吐血,她根本不理睬冯爱莲,正欲开口拒绝,那何兰儿转了个声调又道:“那要不这样,如果你的卤煮要卖给宝月楼,那你能教我做火炉吗?就是那个酱料你教我调配调配呗!往后你们专心做卤煮的生意,那火炉不做岂不就是浪费了这手艺吗?”

到这里,何穗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光,她冷着脸指向门
,沉声道:“给我出去,倘若你再来,我这锅里的热水热油,怕是就会不长眼泼在你身上了!”
许是察觉到主人生气,那大黑狗突然从地上站起,冲着何兰儿发出低吼,一副立刻就要冲上去的样子。
何兰儿吓了一大跳,本想还壮着胆子说道几句,可紧接着江子骞突然进来了,他估计在外头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对话,进来时看着何兰儿的脸色不善,而何兰儿一向觉着他是个傻子不放在眼里,但此时见他表情可怖,眼神有杀气似的,瘆得她背脊发凉,还有他身上挂着几只野鸡野兔,那毛身上有鲜红的血,因着死了眼球发红凸出,更是脸色都白了,哆嗦着嘴唇哪里还敢说一句话,软着一双腿赶紧跑了。
等人一走,何穗也将围裙脱下往椅子上一甩。
冯爱莲知道她生气,可自己心里还挺委屈,于是说:“我也是想着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何穗打断,气笑了,“你忘了我们是怎样被官府的人赶走的吗?我们讲道理说好话塞银子,有用吗?娘,你这是手头上赚了点钱,又开始当菩萨了!她何兰儿一家当初如何对我们?你过了几天好日子,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痛!那不如这样,我们一家都别过了,把余下的银子和手艺全部给何兰儿一家,相信到时候他们一定能把我们当亲人对待,等他们把银子花光了,我们再给人当牛做马去挣钱,拿银子再讨好他们!”
冯爱莲被何穗一番话说得老脸通红,眼泪都不由自主涌上来。
“在她何兰儿家里住了一年,你何曾见过她摘菜洗过碗么?还亲手做的红薯干,她只怕是连菜刀都拿不稳!人家话里都是欺骗和下套,你倒是全信了,肯不得立刻把心肝都掏出来给她!”
这话难听,却也真真实实刺激到了冯爱莲,她有些羞愧,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因着自身没什么亲戚,这辈子又只得了一个女儿,便总想着若是多点亲戚,日后大家走动也热闹,再者以后自己和何秋生老了,何穗一个人也不至孤单,还有,她也觉着,自己一家能挣钱,蔡秀他们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对自己一家了吧?
可她冯爱莲只想着那些好的方面,却唯独不记得他们一家吃过的苦,此时被何穗戳到心窝子里,也逐渐泣不成声。
何穗气得肚子疼,在何秋生的劝说下,独自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江子骞进来了,他关上门,轻拍何穗肩膀,“相信有此一次后,娘不会再犯糊涂了。”
他到门口时只听了最后几句,但江子骞很聪明,何穗方才一番话,他便猜到了整件事。
“她犯的糊涂还少?当初在蔡秀家没多久,家乡水退了,皇上下旨安排人和钱款来赈灾,我早就劝说她,我们一家该回去了,她非怕又来大水,又说家乡没什么亲戚,不如于蔡秀他们在一起住着,多少还有个照应,呵,照应?那是她刚去,手上有银子,人家自然哄着她,后来我还劝她走,可时间长了,她又怕自己这样走了会惹别人说闲话,从来她都是只想着别人别人,从不为自己和家里人考虑!”
江子骞在她边上坐下,轻声劝慰:“她是你娘,十多年了,你娘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我方才进来时,瞧见她都哭得坐在地上了,相信她这才受到的教训不少,且……”江子骞说着迟疑片刻,又道,“我觉着有些事情我们不该瞒着爹娘,像之前何兰儿和董行舟联手害你,若是爹娘知晓了,难道还会拿何兰儿当亲人?你才是亲骨肉,我相信娘就算是再心软,也不可能糊涂到原谅何兰儿。”
有了江子骞安慰,自己又哭过一回,渐渐的,何穗心里好受不少。
等喝过江子骞倒的水,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知道是燕妮来了,连忙吐了口气应一声,开门出去了。
因着明日卤煮的量大,何穗特意请了燕妮来帮忙,这会儿燕妮爹送来一车土豆花生等物,燕妮也一同前来。
燕妮在家经常干活,人勤快,动作也快,不一会儿便将一筐土豆倒进盆里搓洗起来。
方才何穗心里还有些难受,这会儿开始干活,人也精神了几分,就是冯爱莲和何秋生应当是回房了,还没出来。
何穗也懒得管,是该让冯爱莲吃些教训,不然如若有一天她不在冯爱莲身边,冯爱莲再被那伙人迷惑,那到时又如何?如果冯爱莲自己不醒悟,迟早要出事!
江子骞将打回来的野鸡野兔处理好了,何穗清洗后等着开始卤制,这是她第一次卖这种,还有些不知道如何定价。
几人正忙碌着,冯爱莲和何秋生出来了,燕妮与他们打过招呼,何穗倒是没说话,冯爱莲也只是点了点头,大家都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
次日一早,所有的卤食都做好了,不同的食材细心地分装在不同的定制保温木桶里,上面都有盖子盖得严严实实。
“辣和不辣的盖子上面都有标注,一共是十桶,这张是清单和账单,每天一式两份,这一份是给你们掌柜的。”
来取货的人赶紧收好。
等那人驾着马车走了
之后,何穗又去了一趟祝屠夫那里。
祝屠夫正在将猪肉装车。
两人打过招呼,何穗说:“祝大叔,往后帮我留的东西要改变一下了,我要猪耳朵、猪大肠、猪蹄,猪肉还是以前的量,前面三样你有多少就帮我留多少。”
“猪大肠?猪下水可都是直接扔掉的啊,你确定是猪大肠?”
“是猪大肠,如果处理得好,这可是美味呢,到时候我做好了送点给祝大叔尝尝。”
对于祝屠夫来说,何穗就是他的大客户,所以祝屠夫自然是高兴,乐呵呵地就应承了。
“对了,莲藕的量你再帮我多买一倍回来,老豆腐就不要了,帮我换成豆腐皮,千张的量还是以前的就可以了。”
祝屠夫常年跟菜场的商贩打交道,知道哪一家的菜卖的最便宜最新鲜,也能用最优惠的价格拿到,所以何穗一直是麻烦祝屠夫帮忙买菜回来。
这一点对于祝屠夫来说也是举手之劳而已,且他有马车,顺带的就全部拖回来了。
说好之后何穗又往回走。
她之前做的卤食都是直接吃也不错的食物,现在她把食物清单做了一些调整。
毕竟现在卤菜面向的食客,不再是简单想要填满肚子的赶路人,故她要多一些能当下酒菜的卤食。
对了,卤猪蹄那样受人欢迎,那鸡爪鸭爪也能卤啊,下酒指定是不错的选择!
何穗回去之后本来想再睡个回笼觉的,可是躺了一会儿发现睡意全无。
她心里存了很多事情要做,一躺下脑袋里就想的是先做哪一样,再做哪一样,根本就睡不着。
而江子骞又是早早的就去了深山。
他昨天打了一天的猎,现在似乎上瘾了,早上早早的就醒来,吃过早饭后带着饼子和水,跟何穗说了一声之后就走了。
何穗记起古塘村有户养鸡养鸭的,之前因着忙不过来,对于面摊来说,品种也确实太多,本想卤鸡卤鸭的也没做成,如今生意做大了,品种自然是越多越好,她今日先去问问价和数量,确定了再尝试做一些送去宝月楼。
刚踏进古塘村,何穗便看到一个妇人抱着盆子,显然是去河边洗衣服。
何穗想着心事往前走,却瞧见那个妇人走过来时扫了自己一眼,那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像是很瞧不起的模样。
何穗一愣。
她虽然在古塘村住过一年,可村子很大,又日日要干活很少出来闲逛,故她还有很多人都是不认识的,而这个妇人她就不认识。
只是明明不认识对方,为什么那人居然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何穗正想要去问问对方,毕竟突然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的确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情,可她正要上前,那个妇人已经抱着盆子大步离开了。
何穗拧着眉头继续前行,刚好有一人开了门,何穗以前跟她打过几次照面,本来准备跟对方打声招呼,可那人居然将手里的水盆往何穗面前一泼,嘴里骂道:“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来我们古塘村,就不怕让人笑话?!”
水直接朝何穗泼过来,何穗赶紧后退两步,但裙摆上还是沾了一些,她莫名其妙而又愤怒,上前就问:“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你了你要这么说我?”
那人把眼皮子一翻,“你自己还不清楚?走走走,不要站在我家门口!我们古塘村不欢迎你这种德行的人,难怪蔡秀要把你赶走!”
那人翻着白眼说完,转身进屋将门“砰”地一声就关上了。
她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一段时间不来古塘村,怎么再来就被人这样的以“礼”相待?
何穗差点气死,却又一脸疑惑,忍着一口气,她决定先办事,于是循着路,去了大力家。
大力村子里有大屋,但他大部分时间住在河边,因着那处养鸡养鸭方便,本想先来问问大力妻子,但敲开门后,发现大力也在,而同样的是,两人看到何穗,表情顿时有些变了。
但这对夫妻平日里特别老实,虽表情怪异,却也没像方才那两人般口出恶言,只问了何穗来由,听闻后便客气地请她进去。
大力父亲在河边照看鸡鸭不在家,他们祖孙三代都是做这个的,平日里买卖做得多,跟何穗谈起来也熟练,到最后,大力说:“如果你要的多,我给你便宜一点。”
何穗闻言连忙答:“当然,不过具体我要跟东家先商量,今日鸡鸭先各来十只,明日要多少我再跟你说。”
有生意来,夫妻俩都高兴,聊着聊着,大力妻子突然说:“何穗姑娘,你好像没有他们说得那样恶毒啊。”
何穗一怔,笑了,反问她:“我搬走之后便很少回来,不知道别人都怎么说我,不过我方才进村,几个婆子婶子无缘无故朝我泼水骂我,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大力妻子比大力话多一些,听何穗这么说后,迟疑片刻,问:“你是不是没有给何兰儿散伙费?”
何穗一愣,问:“什么散伙费?”
“你和何兰儿搭伙一起摆摊
,现在不摆摊了,自然是要将当初何兰儿投到面摊里的钱,和盈利的钱都给她呀!”
何穗又是一愣,“面摊是我一个人的,为什么要分盈利的钱给她?与她何干?”
这话让大力和大力妻子都是一愣,大力也问:“那面摊不是你和何兰儿合伙开的吗?”
“当然不是!我的面摊跟何兰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我一家人自己投钱,起早贪黑使力做生意,与她何兰儿有什么关系呢?!”
“可村里有人见过她也在面摊帮忙呀?”
何穗回答说:“那是她非要来,且都是中午到饭点了去,我娘免费给她做吃的,她自个儿硬要洗碗,且都是做一做玩一玩,根本没帮到什么忙,反倒还摔了我三个碗呢,她每到下午吃完饭就回去了,去摊子统共也就三个下午呀!”
大力妻子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拍着脑袋恍然大悟:“我就说何穗姑娘看着挺心善实诚,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本来还以为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原来是何兰儿在说谎!”
何穗听着这话渐渐明白过来了。
“妹子,是不是叶兰儿跟村里的人说这个面摊是她跟我合伙开的?说我现在不开面摊了,却贪了她的入伙费?且赚的钱连一文钱都不给她?”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大力妻子明显的气愤起来,“她在那里声泪俱下的,现在搞得全村人都在骂你呢!”
何穗在这一刻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昨天何兰儿跟她说了那么多,希望自己把制作火炉和卤菜的方法告诉她,还一再的强调自己不是为了学会之后去赚钱,而是想可以随时随地的做给家里人吃,可想而知何兰儿当时气冲冲地走了之后,便在古塘村开始散播这种谣言了吧?
何穗再次心寒。
一口怒气压在心头上,她捏了拳头说:“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虽然向来和气,从不跟人红脸吵架,可是并不意味着她胆小怕事,既然何兰儿硬是要往她身上撞,那她要是不迎上去岂不是太没意思了?且何兰儿既然把事情搞得这么大,她也自然是要去会会她。
“妹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买鸡鸭的钱我多给你一些,你帮我个忙行不?”
大力和大力妻子连连摆手,“何穗姑娘你要做什么说便是,那鸡鸭值多少钱便是多少钱,多一分我们都不会要的。”
这个时辰临近饭点,大家都从地里回来准备做饭了,大力妻子站在树下,扯开嗓子喊:“大家快来啊快来啊,大事不好啦,出大事啦!”

被粗大插着的小穴像是张合的小嘴
大力妻子这么一喊,家家户户都走出来了人,大家一看到何穗,又看到她是往何兰儿家那个方向走去,毕竟这几日关于两人恩怨的流言大伙儿都没少听,那几人立刻便吆喝着左邻右舍的人出来看。
一时间,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何穗涌到了何兰儿家里。
院子门虚掩着,可何穗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而是礼貌地敲了敲院门,里面应一声,开门的正是何兰儿!
这么多人看着,如果她泼妇般去找茬,给人的感觉也不好。
何兰儿一看外面这阵势,拉着门的手一僵,心里立刻慌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喊一句:“穗,穗而……你怎么来了……”
一路走过来,何穗这会儿也不生气了,笑了一声说:“我本来是找大力买鸡鸭的,可一进村便连遭了两个白眼,问过大力妻子才知道,原来发生了一件我身为主人公都不知的事情。”
何兰儿脸色一变,似乎将昨日跑去何穗家讨要秘方,不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挤出一丝笑伸手想拉何穗,“穗儿,你进来再说吧。”
“不用了,我等下还有事,就站在这里说吧。”
何兰儿的手僵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何兰儿,当初我家乡发洪水,我们一家逃难来此,因着大伯娘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们不能白住,故我们一家三口,每月都给一两银子当作借宿费,一直到我们搬出去,最后一个月虽没住满一个月,但也是给了一两银子的,这事儿你都知晓吧?”
这话让何兰儿稍稍放松了点心,她还以为何穗找她是因为……
“我一直在县里秀坊干活儿,家里事情知道的也不多……”何兰儿装傻。
何穗笑笑,“你不知晓,那便请大伯和大伯娘出来与我说道说道。”
“……不用了。”何兰儿慌慌张张,又赶紧说,“我好像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的。”
何兰儿这样言语反复,惹得有人开始发笑了。
其实何秋生和何冬生两兄弟闹了也不是一两次,何秋生一家每月给一两银子蔡秀,村里很多人上次便听说了,故这会儿何兰儿说不知道,大家只觉着可笑。
然而紧接着,何穗却又话锋一转,跳转到了另外的话题上,“明明我们两家自上次大伯大伯娘去我家抢肉后,便再也没有来往过的,不过我今日怎么听说,当初是你出银子,跟我合伙一起开的面摊,只是我压根不知道这件事情,故想来问问,我们两家都闹矛盾不来往了,你是投了多少银子到我面摊?那银子又是投给谁了?”
本来看热闹的人都想着何穗做了这种厚脸皮事,怎么还敢来古塘村?可没想到这会儿剧情突然反转,等着帮腔指责何穗的人都愣住了。
“何穗这话的意思,是她根本不知何兰儿给了银子入伙面摊的事?”
“那何兰儿的银子给谁了?难道是给江子骞了?”
“我看你是糊涂了吧?江子骞可是个傻子,何兰儿怎么可能把钱给他?你会把这么重要的银子交给傻子吗?”
众人议论纷纷,何兰儿的脸色却越难越难看,她昨天从何穗那里出来之后越想越气,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了,觉着何穗真是小气得要死,且满肚子的坏心思!
亏她那么辛苦帮她洗碗招呼生意,可何穗一点恩情都不讲,故从何穗那里回到村里后,何兰儿真是没忍住,看到几个坐在一起闲聊的婶子,便装模作样站在那里哭起来。
自己村里的人,那几人自然是要问问的,何兰儿便立刻对她们哭诉:“当初何穗跟我说要开家面摊,于是我将自己做秀活儿积攒了好几年的银子全给了她,和她将面摊合开了起来,可我没想到,现在何穗的面摊不开了,她却不愿意分给我这段时间所赚的银两,且连本金都不愿意还给我。”
当时在场的人里是有去过何穗面摊去吃过东西的,且见过何兰儿在那里帮忙,故对何兰儿的话自然没有怀疑。
这些话当天便一时间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古塘村的人都知道了何穗的德行。
其实何兰儿当时只是不甘心,在何穗家又受到了惊吓,想着能有几个人帮她骂骂何穗而已,可没想到事情一下子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面对何穗的咄咄逼人,何兰儿真的慌了,她低头想了想,咬牙看向了何穗……
“何穗,我当初明明是给了你五两银子的啊,怎么才隔了半个多月而已,你怎么就不记得了?”何兰儿反唇相讥。
何穗没证据说她没拿银子,而她也没证据证明自己给银子了,故这样正好,两个人都没证据证明对方说的是真话,既然这样,那她就一口咬着自己给了银子就好了,反正何穗也没证据来反驳她。
果然,何兰儿这么一说之后议论声也小了下来,大家都纷纷转头看向何穗。
可何穗面对这个场景,不慌不忙,还淡淡一笑,伸手将开了一半的院门给全部推开了,站在院子口上朝里喊:大伯娘,大伯娘在吗?”
何兰儿一皱眉,将院门拉回来直接关上了,自己挪到门口说:“我娘
生病了,不舒服在休息。”
可下一秒,院子里应了一声:“谁啊?”
“大伯娘,是我呢。”何穗应一声,
何兰儿脸色微微变了,正要说话时院门从里面被拉开了。
“你来做什么……”蔡秀辨出何穗的声音,走出来正欲说话,却看到了自己门前居然围了这么多的人,她莫名其妙地问,“这是怎么了?你们都围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何兰儿心发慌,连忙道:“娘,没事,你先……”
“大伯母,听说你生病了,好些了吗?”何穗直接打算何兰儿的话。
可何穗这么一说,蔡秀顿时怒气横生,指着她的脸骂:“你个小贱蹄子,老娘身子壮实得很,你可莫咒老娘!”
她骂完何穗还未接话,人群里便有人大声说:“是你家兰儿说你生病啦!”
蔡秀脸色一僵,狐疑地看向何兰儿。
此时,何兰儿脸色渐渐涨红,她一个劲给蔡秀使眼色想让她进去,可偏生蔡秀根本看不懂,她看不懂便算了,还大嗓门问自己:“兰儿,你怎的说我生病了?我可刚从地里回来在做饭哩!”
“不是吧?蔡秀没不舒服?”
“我看她确实挺精神的,不像是生病的模样啊?”
“那何兰儿怎么说她娘不舒服?”
“啧,你们这还看不出来?何兰儿是撒谎呗!”
“可何兰儿为什么要撒谎呢?”
众人议论着,何兰儿的脸彻底红成猴子屁股,而此时此刻,蔡秀才意识到不对,正要说自己确实有些不舒服,却听何穗又道:“先前我住在大伯娘家时,便听过何兰儿将每月挣得银子分文不留带回来,原以为大伯娘将这些银子存着要给她做嫁妆的,没想到却都拿出来做生意了……”
“你放什么屁,那些银子老娘可都存着,早上才拿出来整理过,都是给兰儿存着当嫁妆的,怎会做什么狗屁生意!”蔡秀迫不及待打断何穗的话,她听着便觉着何穗这话有鬼,昨日她和何冬生出主意,让何兰儿去找何穗一家要秘方,决口不说是要做生意,而是学了自己做着吃,故这会儿听何穗这么说,蔡秀以为何穗要套自己的话,当即便失声否认了。
“娘!”何兰儿早就急得不行,可碍于这么多人,她若是将蔡秀推回去,反倒更让人怀疑,只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娘如此愚蠢!
蔡秀不明白何兰儿的意思,还连忙吆喝着解释说:“哎,乡亲父老可得给我作证啊,自上次事情后,我们老何家便再也没有他们这种忘恩负义的亲戚,她今儿上门来找事,可不是我蔡秀哪里有不对!”
何穗笑笑,趁热打铁继续说:“那便奇怪了,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先不说何兰儿这些年到底挣了多少,但大伯娘说了,早上才整理了银子的,那定然一文不少,那何兰儿往我面摊里投的五两银子从何而来呢?”
何兰儿双腿发软,扶着门抢话说:“我是借的!”
“找谁借的?我现在便去问上一问!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先不说谁家能一口气借人五两银子,再者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能借你五两银子?”
何穗接二连三的发问,让何兰儿一个字都说不出,她眼神躲闪,手因着抓门特别使劲,关节处均泛了白,一张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好不精彩。
只是何兰儿不说话了,这原本被事情反转弄得稀里糊涂的众人,却在这一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大伙瞧瞧,何兰儿果然是说了假话!”
“是啊,居然将我们骗得团团转,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有这种心机,真是可怕……”
此时的何兰儿真是恨啊!
她恨何穗,恨蔡秀,还恨自己一时冲动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何兰儿怎么都没想到,何穗居然会找上门来说这件事情,她方才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所以才想着一口咬定自己确实给了何穗钱,可是这会儿……
她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种难堪,此时此刻她只想有个地缝能让自己钻进去才好!
“你们都给老娘闭嘴!无缘无故在老娘门口闹腾什么?赶紧滚蛋!”蔡秀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好,开始赶人。
可这个时候谁愿意走呢?有人问:“何兰儿,你跟大家伙解释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对啊,害得我们都错怪人了!”
“我……我可能记错了……”何兰儿涨红了脸艰难地开口。
但她这话让大家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哈,忘记了?我看是编不下去了吧!”
何兰儿急得额头冒汗,急中生智干脆一闭眼往地上倒去。
大家顿时纷纷吓了一跳,蔡秀更是脸色煞白地叫:“兰儿,我的兰儿你怎么了呀!他爹!他爹你死到哪里去了?快来啊!”
何穗瞧了何兰儿两眼,见她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那力气大的都让手泛白了,又想着这些年也没听何兰儿身子差易晕倒,于是摆摆手说:“大家稍安勿躁,我有个办法专门治疗晕厥。”
她直接蹲下身子,取下一个头花,用尖头的那一边在何兰儿的人中一戳……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何兰儿痛得从地上跳了起来。
众人一瞧,都称赞何穗厉害,就连不明就里的蔡秀都松了口气。
见何兰儿醒了,何穗讥讽道:“我原本还想不明白,现在却全部弄清楚了,找关系让县太爷下令不准我摆摊都是你干的吧?”
何兰儿的眼皮子一抖,身体发颤着往后退了一步,“不是我,那都不是我干的!我就是气不过你不给我卤煮秘方,所以胡乱说了几句,我哪里知道他们一下子就传开,将事情闹得这样大!”
蔡秀一听,这才后知后觉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又气又急,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再怎样在外面也要护着。
“何穗,你有什么脸才找我家兰儿算账?要是没我们一家,你们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如今偷偷发了财,竟然忘恩负义不带带我们……”
何穗根本不听蔡秀说这些废话,看了一眼何兰儿,大声道:“大家帮我见证着,我何穗和爹娘从未对不起过这一家,可这一家从上到下却总想着欺占我们一家,从今日起,我们两家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到这里了,村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闻言纷纷附和。
紧接着,何穗又朝何兰儿和蔡秀道:“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们为自己积点德,不要再使些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何穗说完便走,众人被何兰儿骗了两天,这会儿围着何兰儿母女俩,指指点点的就当面议论起来。
何兰儿和蔡秀难堪到了极致,快速钻进院子里锁上了门,不等蔡秀喘口气,何兰儿劈头盖脸便是骂:“娘,你真是老糊涂!我都朝你使眼色了,你还在那里说,原本我是可以糊弄过去的,都怪你屁话一堆,害得现在群村都在嘲笑我!”
蔡秀本就气,没想到竟被何兰儿埋怨,她正要说话,何冬生从后面跑出来,“我正拉肚子哩,听到外面吵得很,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兰儿觉着自己有理,便将昨夜回来和方才的事都说了一遍,又道:“我可都是听了你们的话去要秘方!”
“我只让你去要秘方,谁要你无中生有了,你说了回来也不告诉我跟你爹通通气,若不是你不说,方才哪里会这样?”蔡秀也气得不轻,母女俩争执着,何冬生想劝两句,却觉着腹中绞痛,连忙摆摆手捂着肚子往后跑了。
另一边,何穗谢过大力妻子,回了家。
进门时,冯爱莲和何秋生在厨房做饭,因着昨夜的事,母女俩终究还有些别扭,冯爱莲难为情地没吭声,而何穗却想着江子骞的话,斟酌过后,她对两人将方才的事情讲了,引得两人大惊。
何秋生将手里东西重重一放,“这何兰儿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怎的小心思如此多?还好穗儿聪明,当着大家把事情澄清了,不然往后也不知别人怎么在背后骂我们哩!”
何秋生气愤,一边的冯爱莲却心惊胆颤,她深深内疚自责,恨自己真是鬼迷心窍,昨日竟中邪似的帮何兰儿说话,还试图说服何穗将秘方教与何兰儿……
倘若真的教了何兰儿,只怕便应了何穗的话,他们一家又要回到从前没钱,处处被人看不起,还要被蔡秀一家欺负的日子……
想到这里,又想着自己帮仇不帮亲,穗儿在外面受委屈与人斗智斗勇,冯爱莲只觉着一颗心都要碎了,顿时便流出了泪珠子。
何秋生慌了,连忙擦擦手安慰,何穗也叹了口气,说:“娘,我们才是血肉相连的一家人,这一次我能逢凶化吉,那下次,下下次,亦或下次碰到的人比他们厉害得多,先别说能不能挣到钱,只怕是我连命都危险了!”
何穗话里有些夸张,却也并不是撒谎,现如今她还不知道是谁联合县太爷把她赶走的,若是那人再狠心些,要她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听何穗这么说,冯爱莲吓得脸色发白,她哭着拉何穗的手,“对不起穗儿,我这次真真知道错了,是我太没脑子,不知其中厉害,只晓得多个亲戚以后也热闹些,我到底是见识短浅的妇人,竟是从未想过这些……”
冯爱莲泣不成声,何穗放缓了声音,道:“娘,往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那些个人,即便是给再多银子他们也不会把我们当什么的。”
两人柔声劝慰冯爱莲,末了何穗又说:“爹,你陪娘去洗洗脸休息会儿,今儿个的午饭我来做吧,我留了一只野鸡吊在井里,炖一半炒一半,我们也吃好些,身子骨强硬才能挣钱。”
何穗做饭,何秋生扶着冯爱莲回房了。
他打水绞帕子给冯爱莲擦了把脸,低头瞧见她哭红鼻子,眼泪汪汪的模样,心疼又心痒,他坐下将人搂进怀里,安慰说:“我们年纪大了,看事情方方面面都不如穗儿了,往后这些大事,还是听穗儿的比较好,还有我大哥那一家……唉,这一年我们也算是打碎牙往肚里吞了,我看清了,难道你还看不清?”
“我现在是真切晓得了……”冯爱莲说着,又要流眼
泪,何秋生慌忙安慰,他将冯爱莲抱在怀里,闻着她头发丝上的清香,只觉着小腹的火窜一下便烧起来了。
“爱莲,你脸上红红的真好看……”何秋生说着,便去亲冯爱莲的脸。
冯爱莲原本还伤心着,这会儿听何秋生这么一说,顿时脸上红晕更深,娇嗔着推他一把:“你这是做什么……”
“爱莲,穗儿去做饭了,江子骞去山里了还未回来,这吃饭也还要许久,为夫见你哭得心都碎了,想疼爱疼爱你。”何秋生有些心急,一只手捧着冯爱莲的乳,慢慢搓揉起来。
冯爱莲生了何穗后,乳房比原先长了好几圈,摸在手里又大又软,比捏馒头还舒服。
两人成婚这么多年,何秋生也清楚怎么让冯爱莲动情,怎么让冯爱莲舒服,这么又摸又捏又亲的,冯爱莲气息果然就乱了。
到底是光天白日,也担心何穗突然在外面喊,何秋生没好一直挑逗,直接附在冯爱莲耳边轻声说:“爱莲,把腿张开点。”
冯爱莲红着脸虽有些不好意思,但被他勾着,也想要了,于是悉悉窣窣的主动脱了裤子,光着两条腿去缠何秋生的腰。
尽管是老夫老妻,但何秋生望着赤裸下半身的冯爱莲,仍旧热血沸腾,忙脱掉裤子,又抱住冯爱莲的两条腿,将身子一挺,粗硬的家伙就从穴口上钻了进去。
冯爱莲感觉来得很快,没被抽插两下,她下身便水直流,何秋生伸手往下摸,手从股缝里滑下去,手指头按住了一侧的大阴唇,在上头轻轻地揉,又从两瓣阴唇里插进去,探入花心中,手指灵敏地捕捉到花心中的花蕊,指腹按压上去缓缓动了起来。
蜜豆被揉着,被粗大插着的小穴顿时便像是张合的小嘴,将阴茎一咬一那咬,温热的淫水缓缓流出,顺着阴肉,股缝,滴在褥子上。

再一次将红肿龟头往湿濡软肉上使劲撞上去
冯爱莲舒服得不行,两条腿想合上又想更分开。
何秋生身下缓慢抽插着,手指挑逗蜜穴,刺激让蜜豆子逐渐变红变硬,他指腹上有茧,这样一下下揉搓着,有些刺痛,但更多的还是快感,那种舒服愉悦从蜜豆子处流遍全身,让冯爱莲“啊啊”直叫。
“相公,再插深一点,爱莲还要,重重地操爱莲,哎哟,好快活……”冯爱莲被操弄得头发有些散乱,身体发烫也发浪,弓腰夹腿,想享受更激烈的快感。
而她狠狠夹腿缩阴,何秋生便感觉阳具被紧紧裹着,那花穴内肉褶的蠕动,他的阳具竟能感觉得一清二楚,每轻轻抽动一下,那些肉褶便被阳具反反复复地两边推拉,又痒又麻,以此激发出巨大的愉悦。
“爱莲,为夫的肉棒子可还像当年一样粗壮?”何秋生舔冯爱莲的耳朵,再一次将红肿龟头往湿濡软肉上使劲撞上去。
冯爱莲爽得叫:“相公的肉棒又粗又大,可弄死爱莲了,爱莲还要,还要……”
当年何秋生还是个毛头小子,精力虽旺盛,可在房事上到底没有太多经验,只知挺动腰胯往穴里使劲冲刺,却不知同样年轻没经验的冯爱莲有多紧致娇嫩,每每弄完,冯爱莲花穴都又红又肿,她也感受不到丢了身子的高潮,直至生下何穗后,两人心理生理都稍显成熟些后,在房事这件事上也知晓摸索试探,后来才通晓如何让双方快活。
何秋生操弄着小穴,双手还捧着硕大的乳房往嘴里送。
那乳尖儿因着喂过奶,比冯爱莲刚嫁给他时大了一圈,此时情欲过剩,那乳尖儿又肿胀了些,像颗紫色的葡萄,何秋生又吸又咬,仿佛能吸出什么奶汁似的。
赶着大中午,两人没好一直操弄享受,等冯爱莲丢了身子,何秋生也使劲抽插十多下,将阳精全部射进了冯爱莲小穴。
弄完后,何秋生穿好衣衫,又打水给冯爱莲擦洗了下,等两人再出房间,表情都是心满意足,冯爱莲不哭,也彻底想通,主动去了厨房与何穗说话,帮着做菜。
江子骞是下午回来的,何穗给他热了碗鸡汤,趁着他吃喝时,自己将野鸡兔子往笼子里装。
“昨日几只都死了,今日怎的还都活着?”
冯爱莲两口子这会儿没在前头,江子骞也不用装傻,说:“昨日力道大了,今日用着巧,新鲜的卤煮味道更美些,往后我都注意着。”
他说这个,何穗确实想到了别的,叹了口气道:“往后往后,也不知你还能呆多少日子,我每日最害怕的便是早上江二爷来敲门,他一来你便要走了吧?”
江子骞闻言放下汤碗,“我如今便是等二叔来寻我了,他还不知我真实情况,这些年他为了我东奔西走受了不少苦难,但我知道,二叔最终等的不是我恢复明智,而是能和我一起手刃仇敌。”
何穗不清楚具体事宜,但想想也是了,世上最大的仇定然是杀父之仇,她有什么资格拦着?且何穗也不想成为江子骞的绊脚石。
正想着,冯爱莲端着簸箕从堂屋出来,两人便卸了这话题。
没多久,大力和大力爹推了鸡鸭过来,还有何穗要的鸡蛋鸭蛋,因着是刚开始,何穗直接把钱款结清了,想着日后如果需求量稳定了,再和大力像宝月楼那样月底算账比较省事。
刚送走大力和大力爹,又有人敲门,何穗转身去开,看到个脸生的小年轻,她还没开口,那年轻人便高兴地喊:“哎哟老板娘,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他叫着,又回头往马车里喊:“老爷,就是这家,没找错哩!”
何穗印象朦胧,看到路边停放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走下来一位老者,直到看到老者时她才记起两人。
实在是时间有些久了,且每日来吃东西的人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人何穗不可能都记得,此时也是因为老者当时看起来气度非凡,当初她多瞧了两眼,故这会儿才记得起来。
“原来是两位贵客!”何穗高兴又惊讶,却又疑惑他们怎么会找到自己家去。
“老板娘,你怎么没有摆摊了?”小厮迫不及待地问。
何穗苦笑了一下,“县太爷下了命令,不允许摆了。”
老者微微皱眉,“这里四通八达,当今圣上可是鼓励周边老百姓在官道旁做生意的,县太爷怎会下如此命令?且我们一路走来,官道两旁可仍旧有不少摊贩在做生意。”
何穗不知道这个,虽然感叹皇上开明,可这会儿也是叹了口气解释,“我们是无意得罪了人,那人找关系让县太爷下令封了我的摊子,别人摆得,可我摆不得了。”
小厮急了,“啊?我们回京城之后可还惦记着你的吃食呢,原想着去看望故人要路过这里准备买些带上的,你们这里的是什么狗屁县太爷?”
何穗瞧见他的样子笑了,说:“不管他是什么县太爷,民不与官斗,惹不起我总得躲着,真是不好意思,让两位空走了一趟。”
老者微微颔首,淡淡地说了一句:“那你们那位县太爷敢违背圣意,可真是来头不小啊。”
何穗只当
他是讽刺。
其实她心里也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没钱没势,一个区区的九品县令对她来说都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江子骞在院里坐着,虽没说话,但老者一双眼睛看到他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只是江子骞像是看不到一样,只顾低头喝汤。
“生安。”
“哎,老爷。”小厮应了一句,对何穗说,“老板娘,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何穗跟着安生去了马车那里。
叫生安的小厮说:“老板娘,上次我们回府之后,我们家夫人听说了卤食的滋味,心里一直惦记着,故趁着这次我们家老爷这次去探望老朋友,准备买点带回去给我们家妇人尝尝,可你这又没摆摊了,能不能请老板娘单独给我们做点?四日之后我们就回来了,还是经过这里,到时候来取,银子便按照你们摆摊的价钱来付。”
何穗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做的吃食能如此受欢迎,还会被人惦记着,心里有些感动。
她点头,“你放心,我那天会把东西准备好,你什么时候来取都行,我家里一直有人在的。”
“那就太好了,我们大概是午时十分能到这里。”
“好,没问题。”
而那一边,老者扫视了一圈院里的瓜果蔬菜,缓声开口道:“曾几何时那样的意气风发,如今怎甘愿在此做一名山野农夫?”
江子骞仍端着碗,只是身上哪里还有那般的呆傻憨厚?
他一双眼睛黑亮幽深,微微眯起,面上淡漠,语气带着一股伤感,却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定,“未到时候。”
老者听懂了,颔首道:“如若你有要帮助的地方,可差人来找我。”
“我被人追杀躲避于此,虽现在没有能力报仇,但我也不会连累其他人,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等到有朝一日,我会凭借自己的能力亲手摘下仇人的脑袋!”
老者看向江子骞,眼里流露出赞许:“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一个拳头能打死老虎年轻人。”
何穗走了过来,两人都噤声了。
收起眼里的仇恨和杀意,江子骞重新换上那副憨憨的模样,举着手里的空碗,“娘子,我喝完了。”
等离开了何穗家,生安疑惑地问老者:“老爷,这个里头吃饭的后生是什么人?为什么您让我将那位老板娘引开?”
老者淡淡一笑,将马车的帘子放下,说:“他可是大有来头。”
“老爷,他是什么来头啊?”
老者笑而不答,却是道:“等我们到了之后你让人去一趟平城,带一封信给平城县太爷。”
“好的老爷。”
等收拾好厨房,何穗便开始做皮蛋了。
其实隔了这么多年,她对于做法印象并不太深了,只是那皮蛋煮汤煮粥的味道太好,她心里实在痒得慌,一来自己想吃,二来如果能被更多人喜欢,便又是一门赚钱的营生。
按比例将所有材料调制稀糊状,然后将鸭蛋一一在稀糊里面滚动,保证每个鸭蛋上面都均匀地涂上稀糊。
接着她又找来小酒缸,放了二十个鸭蛋,上面倒上稻壳,再将口封严实,所有程序完成,如若没出错的话,等着差不多一个月就能吃了。
不管成不成功,先试试吧。
冯爱莲几人在旁边看得有些不解,觉着何穗完全实在浪费鸭蛋,这好生生的蛋鸭泥糊成这样?到时候难道不臭?即便不臭,吃在嘴里也约摸着是烂乎乎吧?
只是想着她鬼主意多,大家也就没有说什么,等着一个月后看鸭蛋能成什么样。
……
这一边,自从和何穗彻底翻脸之后,何兰儿这两日都不敢出门,生怕被人指指点点遭遇那些白眼,犹如过街老鼠一般。
她和蔡秀因着那日闹得面红耳赤,这几日也是谁都不理谁,自己回回都等蔡秀和何冬生吃完了,她才去吃。
其实后来想想也并不尽然全是蔡秀的错,这两日何冬生劝她懂事点主动跟蔡秀说话,只是何兰儿有些拉不下面子,她那日一时心急气愤,骂蔡秀是个短命的泼妇,直把吵架从来不服输的蔡秀骂得愣在原地流眼泪,其实她也想着能和蔡秀和好,但每回鼓了勇气要去道歉,蔡秀都是漠然走开,她也没法子。
这几日何兰儿心里十分难受,午饭后没多久,趁着大家都去午睡的时间跑出了古塘村。
辛辛苦苦地一路上行,她终于到了古县,又累又渴也不愿意休息,打听着一路找到了白马书院。
在跟看门的老头说明来意后,何兰儿谎称自己是董行舟的妹妹,等到看门老头进去找董行舟了,才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隔了不多久,身后有个脚步声渐渐朝自己而来,何兰儿转过头,看到了董行舟那张清俊的脸,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在这瞬间被翻倍,眼泪也波涛汹涌般滚滚而来。
“行舟!”
何兰儿猛地起身,两步上前抱住了董行舟,哭声沥沥,身体因为哭泣而轻轻颤抖。
董行舟伤养得差不多时便回了书院,他马上便要上京赶考,时间方面可耽误不得,故这些日子没回家,自然也没见过何兰儿,此时瞧见何兰儿梨花带泪,虽心里对她并没多少爱意但此时此刻也多了几分怜惜,温声软语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难过?”
董行舟的声音像和眴的春风,让何兰儿眼泪滚滚。
“好了好了,让人瞧见了会笑话的,告诉我,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何兰儿掉了眼泪才感觉到心里好受多了,她闻着董行舟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余光瞧见看门老头还在一边,不好意思地连忙起来,离开董行舟的怀抱,眼泪朦胧地望着董行舟点点头,只是点了两下,肚子又咕咕叫起来。
何兰儿立刻红了脸。
“没吃饭?”
中午是有吃饭的,只是因为蔡秀一直不理睬自己,再加上她心里也憋屈难受,担心村里人跑来看她笑话,故每餐都没吃两口,这会儿走了这么久的路,早就又饿又渴又累了!
何兰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董行舟笑道:“这会儿刚好没有课,走,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馄饨铺里,何兰儿先是喝了两杯水,又将一碗馄饨全部吃下。
董行舟声音温柔,关切地问:“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不用了。”
董行舟付了钱,说:“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被何穗奚落几句,村里妇人闲来无事时,哪日不议论别家长短?今日说你,明日说他人,时间一长,事情便过去了,再者你和你娘到底是亲生母女,她心里难受一时想不开,过几日瞧着你日渐消瘦,难不成还不心疼?到时你主动些说说话,也就没事了。”
有董行舟这么开导,何兰儿一颗心瞬间便像是拨开乌云见了阳光,她擦擦嘴,应一声:“嗯!”
其实在方才何兰儿讲完事情经过后,董行舟忍不住嗤之以鼻,他知道何兰儿是个不聪明的,但蠢成这样他也是很想笑。
不过心里不屑,可表面上却隐藏得很好,又出声安慰何兰儿:“你当时的心情我能理解,想来你也是被气昏了头,事情刚发生,人们愤怒难平指责你是正常的,你不用太在意他们,过段日子便没事了。”
“对,我当时就是气不过,何穗他们在我家吃喝一年,如今他们有了挣钱的营生,凭什么不带带我们?”
董行舟嘴角勾了一下,满是鄙夷,可下一秒,他收起了表情,看向何兰儿:“傻姑娘,事情过去就算了,你再耿耿于怀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
何兰儿说着,眼泪又缓缓流出,其实之前董行舟在家时,也不是没见过何兰儿哭,但那时他毫无感觉,此时应当是一段日子没弄过女人,瞧见何兰儿梨花带泪,虽脸庞不如何穗那样美得让人一眼就能记住,但还算清秀的模样也让他喉头一紧。
他有些情不自禁,一只手抬起来轻轻放在了何兰儿的脸上,手指擦去脸庞上的泪珠子,柔声低吟:“别哭了,都不漂亮了。”
这话带着哄逗和安慰,落在何兰儿耳朵里可是赤裸裸的情话。
何兰儿本就痴情于董行舟,这会儿面对他的温柔,她禁不住心如小鹿乱撞,双颊绯红,眼带柔波,眼神也逐渐含情脉脉。
董行舟只觉着自己脑袋一热,看着那双雾气未散的眼睛,身子逐渐发燥,他轻声说:“想来你一路上也累了,我带你去客栈开个房间休息下吧。”
何兰儿点点头,起身跟着他走。
两人都不是第一次独处,这会儿进了房间,董行舟立刻将何兰儿抱住,何兰儿原本就满腔爱意,此时更是瞬间软了身子,瘫在他怀里弱弱喊他:“行舟……”
“兰儿,你今日真美。”董行舟将何兰儿抱起放在床上,诱惑着她说,“好兰儿,我好些日子没瞧见你,早就想你想得心发慌,好兰儿快些把衣衫脱了,让我好生看看。”
一段日子不见,何兰儿自然想念董行舟的身子,只是她有些犹豫,因着距离她小产的日子还不满足月,那赤脚大夫交代过,一月之内断然不能同房,以免引起其他疾病。
只是犹豫间,何兰儿又想着自己前段日子已经被三熊玷污过身子,那时回家清洗干净后也没觉着哪里不舒服,此时瞧见董行舟那张清俊的脸,她脸红心跳,身下水波一汪一汪往外流,再也忍不住,主动解开了上衣的纽扣。
天气热了,穿的衣衫也少,她除了外衣,里面只有一件亵衣,这会儿全部解开后,绿色的肚兜便印入了董行舟的眼。
董行舟身子发烫,连忙将脸埋进去,吸着女儿家身上的芳香,感受着温软的身体,董行舟根本没法继续品尝美味前菜,只想快些奔赴主题,于是直起身子快速褪下两人的裤子,要插入时瞧着何兰儿张着嘴的样子,心里一动,上前捏着阳具,插入了何兰儿的嘴里。
何兰儿给董行舟口过,但次数不多,因着两人行事的次数也不算多,大多数时董行舟都喜欢直接插入抽动,很少安抚亲吻她,可何兰儿并不介意
这些,只要董行舟喜欢舒服,她什么都愿意做。
就像现在,含着龟头,何兰儿用双唇抿着阴茎,一手握住阳具下端,让肉棒子在自己嘴里上下抽插,等马眼里分泌出粘液后,又舌尖一卷,将粘液系数吞下。
其实为了讨得董行舟欢心,何兰儿在家里时,偷偷洗干净了胡萝卜藏进被子里,当作阳具练习过口交。
这会儿瞧见董行舟在自己上面舒服得眯起眼,她心里也高兴,口得更带劲。
只是没一会儿,董行舟便将精液全部射入她嘴里,何兰儿连忙大口吞咽,等再帮董行舟处理干净阳具时,却见他下床开始穿裤子,何兰儿顿时有些失落,她下身湿透了,还等着董行舟再硬起时狠狠插她呢。
且她下身瘙痒难耐,十分渴望能得到男人的疼爱。

胯部飞快挺动沾了亮晶晶淫水的阳具快速捅着小穴口
董行舟穿戴整齐,拍拍衣袍说:“兰儿,晚些时候还有课,我必须赶回去,我已经付了一日房费,你好生休息,等明早再回去吧。”
何兰儿心中自然十分不舍,但担心自己缠着会让董行舟不快,便耐着身上的燥热体贴的说:“那你快些回书院吧,我明早回去,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董行舟点点头,要走时又转过身,放了些铜钱在桌上,“你先睡一觉休息休息,我晚上有空再来陪你,你饿了便下楼吃点东西,若是我晚上没来,你明日早些回去,莫让你爹娘担心。”
这一举动,让何兰儿感动又幸福,只觉着连何冬生蔡秀都没对自己这般好过,连忙说好,要披衣服起来时,董行舟摆摆手,“你休息吧,不用送我。”
董行舟很快便走了,何兰儿起身将铜钱收好,刚穿上亵衣亵裤,房门被敲响了,她面上一喜,以为董行舟去而复返,急忙去开门,可门打开后,却不是董行舟那张清俊的脸,竟然是猥琐笑着的三熊!
何兰儿吓坏了,连忙要将门关上,可她的力气哪抵得上三熊,纵然再使劲,三熊也丝毫不费力便闯了进来,他进来不说,还反将门关上反锁,淫笑道:“小美人,好久未见面,可曾想哥哥了?”
何兰儿吓得发抖,双手环抱身子,哆嗦着问:“你怎知我在此?”
“嘿嘿,我可是从你进了城门便一路跟着你的。”
三熊在古县讨生活,他大多数时候都在城门口要饭,当初何兰儿也是在那处寻了他去帮忙,故今日何兰儿一进城门,三熊便看到了她,只是外面人多,他自然不好贸然上前去拉何兰儿,若是被官府的人逮到,可是要被抓进去的,故三熊一路跟着何兰儿,后来瞧见她去白马书院找了一个男子,见她和男子搂抱在一起,心里嫉妒,了然他们定然是一对。
看到这一幕,三熊本想走掉算了,可想想自己闲来无事,便继续跟着,等两人吃过馄饨又进客栈,三熊便知晓两人是要做什么,他等两人进去后,趁着无人时偷偷在门外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没想到等了不多久,那男子便开门走了,而何兰儿却并未跟着一起离开。
三熊兴奋至极,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机会。
“小美人,我可是日日夜夜都想着你哩……”三熊搓着手,一步步逼向何兰儿。
他没撒谎,这段日子确实时时刻刻都惦记着何兰儿,那具柔美的身体,将阳具狠狠插入她体内时,耳边的娇喘,身下的涟漪,种种画面甚至在做梦时都会出现。
何兰儿连连后退,颤抖着声音求他:“不要,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夫君马上便要回来的……”
“那便等他回来再说吧!”三熊神色猥琐,立刻将何兰儿压在了身下,他急忙胡乱亲着何兰儿面颊和脖子,又道,“先前以为你是黄花闺女,没想到你早早就不是处子了,这会儿还假意装什么贞洁?难道上回我弄你弄得不快活?”
他说着,一只手往何兰儿裤子里伸,等摸到她下体一片湿滑时大惊,唾道:“还未出阁便已落得这样淫荡,嘴里还不要不要什么?心里指不定盼着哥哥如何操弄你吧?”
衣衫裤子在挣扎间尽数脱落,三熊那只脏兮兮的手,也顺着大腿,钻进了何兰儿的肉穴中。
方才给董行舟口,何兰儿的身子和心,便被吊在欲望之中,本想着董行舟走后,她自己用手解决一番,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三熊,在何兰儿心里,三熊就是个穷臭乞丐,她哪里都瞧不上这种恶心流氓,但此时此刻,肉穴被两根手指搅弄抽插,下身又慢慢来了感觉。
“啊啊……”原本的求饶变成呻吟,何兰儿控制不住身子,便索性将眼睛一闭,放弃了挣扎,又悄悄将胯部往上弓起一些,好让那手指更深入穴中。
反正逃不脱了,倒不如少吃些苦头好好享受吧……
三熊见她主动,知道她来了感觉,淫荡笑着,将未清洗过的鸡巴,一下子塞入水淋淋的肉穴中。
何兰儿方才还享受着手指带给自己的快感呢,这会儿阳具一入,空虚的甬道被瞬间填满,“啊啊”叫着,下身痒得不行,立刻便抱紧了三熊的身子,催促着:“快些动,我受不了了,快些操我吧……”
“小骚货,老子早就知晓你不是什么良家姑娘,瞧瞧你这淫荡嘴脸,怎的不提你相公了?老子今日非得操烂你的穴,让你相公等下回来看看!”三熊嘴里说着,胯部飞快挺动,沾了亮晶晶淫水的阳具快速捅着小穴口。
而何兰儿快活极了,哪里还想得到董行舟,只求着三熊快些再快些,用力让自己高潮才好。
——
连过几日,何穗一家都在忙碌,好在有燕妮日日来帮忙,他们才有时间得空歇息会儿。
其实何穗心里已经打了主意,燕妮早先就说过她在城里接秀活儿,挣得根本不多,如若她花钱雇燕妮来帮忙,让燕妮有个稳定的收入,那绝对比她做秀活儿好。
这话说出来,燕妮是一百个同意,下午回家高高兴兴跟爹娘说了,爹娘也跟着高兴,毕竟现在一家人都挣着何穗的钱,且何穗
为人爽快又大方,十分好相处,即便是给燕妮的工钱再低些,他们一家也是愿意的。
农村人靠天吃饭,捣鼓庄稼和菜园子辛苦不说,碰到气候不好,那便是白忙碌一年,现在有了何穗那边,燕妮家一商量,决定今年把庄稼种完后,明年便全部种上何穗需要的菜,这样挣得定然会比往年多,又轻松许一些。
这日,何穗一家人正忙着卤煮,突然有人敲门,何穗连忙起身走到门口看,却瞧见居然是那个认识的衙役。
衙役看到何穗后才走进来,将一张纸递给何穗,笑道:“何穗姑娘,我们县太爷又下令准许你继续摆摊了!”
“什么?准许我继续摆摊?”何穗一愣,接过纸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县太爷的亲笔,还有印章!
“这是为何?”何穗激动之余又是不解。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是看到县太爷见了一个什么人,那人走了之后县太爷脸色都不对了,亲自将那人送到门口,然后回屋就写了这东西,让我赶紧给你送过来。”
“还有,以后要是有人去你摊子闹事的话,你尽管出示这张公文,这上面有衙门印章,谁要是敢动你那就是在挑衅我们衙门!”
何穗听得稀里糊涂的,却又有些明白,她这是有贵人相助了。
送走衙役后,冯爱莲高兴得跳起来,“这可真是菩萨保佑!”
何穗捏着公文努力回想了一会儿,转头瞧见江子骞淡然地笑,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是好事,那我们明天便开始出摊!”略微思考后,何穗站起身说了一句。
她仔细斟酌过,现在卤菜被罗子舟买断,那便意味这她摆摊也不能再卖卤菜,不过这也好,因着卤菜在罗子舟的宝月楼里能赚更多的钱。
且她现在因为卤煮的量太大,故大部分的时间要在家里准备卤煮,那么到时候出摊的话就只能靠江子骞和冯爱莲两个人去忙活。
出摊卖的吃食何穗很快便决定了,就专门卖火炉和面条吧,面跟菜搭配,做起来也方便,只要自己早上把一天的酱料都准备好,到时候烫好菜的话只用舀一勺酱料便可以了。
这样一规划,何穗还是觉得时间方面挺充裕的,他们几个人搭配好的话两边的生意都忙得过来,挣得只会更多。
虽然忙点,但若不趁着现在多挣点,若是日后又出变故,或是哪里急需银子,她们一家又得发愁了。
次日早上,江子骞就推着大板车和冯爱莲出摊去了。
何穗送走了来取卤菜的伙计后,和何秋生还有燕妮又开始忙着洗菜切菜。
她现在要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有效利用起来,这会儿先把下午要送到摊子上的菜品先串好,也减轻一点江子骞和冯爱莲的负担。
因着是重新开张,何穗为了招揽生意,改了营销方式,新的优惠是消费十五文任意送一串素菜,消费满二十文任意送一份肉食。
好在重新开张后,生意并没有因着中途停止而冷清,何穗对此也十分庆幸,瞧着冯爱莲和江子骞忙碌的身影,总感觉好像前段时间只是因着下雨休息了几日而已。
这天她送完菜品刚回来,便听到门口有人喊:“老板娘!”
马车上有一个驾车的马夫,马夫旁边是那个叫生安的小厮。
“生安!”何穗也摆手跟他打招呼。
生安跳下车,何穗便连忙将竹篮子递给生安,“这个是卤煮,我最近做了些新的卤菜,每个菜都装了些,卤汁另外用竹筒装好的,分了辣和不辣的,上面都用毛笔字写了,你到时候把卤汁和卤菜倒在一起热一下便行,保证跟锅里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生安接过篮子笑道:“老板娘可真是细心。”他说着就去摸荷包,却被何穗一下子挡住了手。
生安疑惑,却见何穗浅笑道:“我们能在这里重新摆摊多亏了生安小哥家的老爷,这卤菜不多,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算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我还准备问你怎么又重新开始摆摊呢,你这说的多亏了我们家老爷莫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只是个平常的生意人罢了,没什么能力去帮你的。”生安仍旧是疑惑。
何穗见对方不愿意说实话,也只是笑,委婉地说:“那应该是我误会了,不过好人自有好报,我也不知多亏了哪位贵人才能重新摆摊,希望贵人能平安顺利。那这卤菜就算是我的一份礼物,感谢你们还能惦记着我的卤菜,生安,你快收下吧!”
生安还要说什么,可马车里却传出来那个老者的声音,“生安,既然是老板娘的一片心意就收下吧。”
生安听了后这才作罢,朝何穗道:“那我就收下了,祝老板娘生意兴隆!”
“借你吉言。”
简短的几句后,马车渐渐远去。
马车上,生安将篮子抱在怀里使劲嗅了一下,赞道:“老爷,真香!若是咱们京城也能有这么美味的卤菜卖就好了!”
老者呵呵一笑,道:“就你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丞相府不给你饭吃呢。”
生安嘻嘻笑,又道:“老爷,您瞧我刚才是不是很机灵?我一否认,那个老板娘肯定就被我弄迷糊了,铁定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这话,马车里的老者哈哈一笑,“生安啊生安……”
老者的话并没接着说下去,生安以为是夸奖自己,也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
今天二十九,明天三十,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是何穗跟罗子舟约好了结账的日子。
到平城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巳时一刻。
伙计去忙了,何穗被人带着去了二楼里罗子舟的雅间,罗子舟此时正在看账本,瞧见何穗进来后,只是抬了抬头,说:“你先坐坐,应当还没有用早饭吧?小桌上有点心和茶水,你先用点,我弄完这一点就好。”
“嗯,你先忙。”
何穗走到竹榻边上坐下了,瞧了瞧竹榻上的小桌上放着三样点心,还有一壶茶,她拈起一块桂花糕,先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吃下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嗯,甜而不腻,满嘴的桂花香,不错不错,茶香扑鼻,是茉莉的香味,里面好像加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
其实在逃难来此之前,因着家里一直做小生意,故何穗家里条件还算是不错的,从小各种零嘴什么的都没断过,后来来了这里,每月上交一两银子,借宿在蔡秀家也不好意思吃独食,再者他们一家都没了收入,故很久都没买什么零嘴吃,即便是如今挣了钱,也没时间好好逛逛街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罗子舟闻到茶香,偏头去看了看何穗。
只见何穗盘腿坐在竹榻上,嘴里咬了一块点心,此时正在揭开茶壶往里面瞧,像只馋嘴猫。
他望着何穗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打量何穗,瞧见年纪不大,约莫着十七岁左右的模样,虽然人一直看着颇为沉稳,可到底是年纪小,不知不觉中也透着女儿家的活泼可爱。
收回目光,罗子舟继续看账本,等不知不觉地看完账本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罗子舟活动了一下头部再去看何穗时,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小桌上睡着了,他失笑出声,放下账本走了过去。
何穗粉色的唇上还沾着点心的碎屑,一只胳膊枕在脸下面,一只手搁在桌上,这模样像是一个抵不住睡意的贪吃孩子。
“何穗,何穗?”罗子舟推了推何穗的肩膀。
何穗皱皱眉头换了个趴着的姿势,嘴里嘟哝了一句:“桂花糕好吃……”
罗子舟忍住笑意,又伸手推了推她。
何穗被推了两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问:“开饭了吗?”
罗子舟哭笑不得,只觉着这个姑娘真是有意思。
等何穗彻底清醒,坐起来看了看四周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她渐渐红了脸,解释说:“我做了个梦,以为要吃饭了……”
“哈哈哈。”罗子舟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何穗揉揉有些酸胀的脖子,瞧见罗子舟含笑指了指她的嘴,她以为自己流口水了,连忙用手去擦,可是并没有口水啊?
罗子舟笑,伸手用指腹擦去了何穗嘴唇上的点心碎屑。
何穗又是脸红,觉得自己太丢脸了,赶紧下了竹榻,转移话题问:“你账本看完了?”
“嗯,看完了,昨天分店的账本送来的有些晚,故今日迟了点,让你等急了吧?”
“没有,就是睡得脖子有点酸。”
“哈哈,那下次我让人给你备上枕头。”
何穗接过他的话笑:“那就多谢你了,枕头可要软一些。”
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你在古县还有分店吗?”
“分店不在平城,在距离不远的几个临城。”
坐下后,罗子舟将卤煮的账本递给何穗。
何穗一页页翻下来看,看到最后一项的结算金额是二十九两,跟她计算的一样。
二十九两是这十一日一共赚的钱,她在家的时候便算好了,若是扣除成本,她能落下整整二十两银子。
十一日纯利润是二十两银子,何穗对此是十分满意的,这可比他们一家起早贪黑,顶着烈日出摊挣得多不少。
“如今你的卤菜在我们店里已经成为了招牌菜,只是我觉着这每天的量还是不够,如果能再多一倍就好了。”
何穗想了想,说:“也行,不过你要让我缓几天,我家里人手不够,得请几个人才行。”
“那行,这段时间还是按照这量来做。”罗子舟说完又问,“那个皮蛋怎么样了?”
“现在还没有熟,估计还得十多日,到时候熟了我拿过来给你尝。”
午饭后,罗子舟亲自将何穗送到门口,从伙计手里接过一包东西递给何穗。
何穗一愣,问:“这是什么?”
“桂花糕。”
“嗯?你为什么要给我桂花糕?”
“因为你早上睡着的时候跟我说了一句梦话。

“……什么话?”
“你对我说:桂花糕好吃。”
何穗:“……”
她的脸蹭得一下便红了,瞬间觉着自己真丢人,比当着罗子舟的面流口水还要丢人……
不想继续呆下去,何穗转身就跑向马车,可跑了两步,回味着早上那桂花糕的滋味确实很好,又厚着脸皮跑回来,将罗子舟手上的桂花糕一把抓过来抱在了怀里。
她也不好意思看罗子舟,只是在罗子舟“哈哈哈”大笑的声音中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马车里。
何穗回来时又买了一大包卤菜要用的东西,到家已是黄昏,江子骞他们也将将回来。
瞧见包袱里除了卤料还有一大包桂花糕,江子骞颇为高兴,问她:“娘子,这是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是子舟送的。”
江子骞表情立刻垮了,心里也咯噔一声,“哪个子舟?”问完他又自己回答,“是那个宝月楼的罗柜子吗?”
“什么罗柜子,人家叫罗子舟”
罗子舟便罗子舟,叫什么子舟?这才多久,他们两人便这般熟悉了吗?连姓都省略了?
江子骞越想越气,气得七窍生烟,何穗好似从未如此亲密地称呼过他!她这可真是厚此薄彼!!
“相公,你把桂花糕拿出来,等会儿大家都尝尝。”
江子骞装模作样应一声,抱着桂花糕的手一松,又假装绊到自己的脚,一屁股将桂花糕全部坐扁。
何穗大惊,“你这怎么走路的?这桂花糕我还没吃上一块呢!”
当着冯爱莲和何秋生的面,江子骞正好装傻,“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娘子你别骂我……”
“穗儿,算了,不过是些吃食,江子骞忙了一日,累了走神也不是有意的。”何秋生帮着解围。
何穗心疼死了,想想也是的,也只好挥挥手,“算了算了,你清理一下吧。”
“哦——”江子骞拖长声音,将稀巴烂的桂花糕扫起,全部扔进了菜园子当肥料。
哼,不就是几块臭桂花糕么?她想吃他自会给她买,用得着那个破柜子献殷勤?
呸!

江子骞破了她的身子
这日,何穗去看了一眼皮蛋。
她觉得皮蛋似乎已经好了,因着不确定,只洗了一个,等到剥开蛋壳尝过一口后,顿时眉开眼笑。
江子骞瞧见何穗正在吃什么,凑过去一看,瞧见那黄不是黄,黑不是黑的东西,顿时呲牙咧嘴,“这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便是我之前做的皮蛋,清凉下火,你尝尝。”
何穗将皮蛋送到江子骞面前,江子骞闻着那味道心里戚戚然,可又抵挡不住何穗吃过之后满足的模样,便闭着眼睛咬了一口。
等将皮蛋吃到嘴里后,江子骞睁大了眼睛。
何穗瞧着他那样子,满足地笑了,以为他是觉着好吃,可下一秒,江子骞将嘴里的东西直接吐了出来:“呸!跟吃淤泥巴一样!一股子怪味!”
何穗:“……”
好吧,其实当年她生吃皮蛋的反应也和江子骞一样,后来是吃过皮蛋肉粥后,再次尝生皮蛋,才逐渐接受。
想了想,何穗将皮蛋一一分给大家吃,谁知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接受生皮蛋,她一时间有些受挫。
这皮蛋是做出来了,且味道还跟当年北寒人做得差不了多少,可试吃了一圈人,大家却都不喜欢怎么办?难道皮蛋这门生意做不了了?
大概看见何穗一脸受挫的模样,江子骞悄声对她说:“世间如此大,有人喜欢便会有人不喜欢,这再正常不过,娘子不用灰心,毕竟毕竟众口难调!”
何穗闻言,想想也是的,江子骞说的对,众口难调,如果生吃不能接受,那做成菜呢?如果大家都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她还蛮喜欢吃的,若是卖不出去,那腌制起来自己吃可以。
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何穗拿了一小篮子皮蛋,跟随着早上来拉货的伙计一起去了宝月楼。
因着没和罗子舟约过,故何穗来时罗子舟还没有过来,伙计说要去府上叫,被何穗喊住。
到了厨房,和厨师们打过招呼后,何穗取一块瘦肉,拿出两枚皮蛋,煮了一锅皮蛋瘦肉粥。
在煮粥的同时,何穗又取了一枚皮蛋,两枚鸡蛋和两枚咸鸭蛋。
咸鸭蛋去掉蛋白,只留蛋黄,和皮蛋一样用筷子分别夹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在平底锅上面刷上油,将搅拌好的鸡蛋液倒入,夹成小块的皮蛋和咸鸭蛋也倒入,轻轻地将食材放均,让里面的东西都均开后,用干净的白布罩上,放在锅上蒸。
等皮蛋瘦肉粥做好后,伙计进来告诉何穗,说罗子舟来了,正吩咐他来取早餐送到二楼。
何穗忙道:“我送上去,你去忙吧。”
将砂锅揭开,往扑香的粥上面撒了一些葱花,又将蒸好切成小块的蛋品摆在盘子里,何穗端着托盘上了二楼。
推门而入,罗子舟正在煮茶。
他抬眼看到何穗时一愣,问:“你今日怎么来了?怎么昨日没让人给我打声招呼?若知道我就早些来了。”
“昨日下午我发现皮蛋好了,故拿了一些过来,正好早些过来做了些吃食。”
何穗说着,走过来将托盘放在桌上。
罗子舟往托盘上一瞧,问:“这都是用皮蛋做的?”
“嗯。”何穗揭开砂锅的盖子,“这个是皮蛋瘦肉粥,这一叠是多彩蒸三蛋。”
说着她又指指皮蛋,“这个就是用鸭蛋腌制好的皮蛋,你尝尝生吃和做成菜吃有什么区别,哪一种口味更好?”
罗子舟迫不及待地剥壳瞧了一眼,惊讶地说:“鸭蛋居然能通过腌制变成这种颜色,真是神奇。”
他尝过一口,微微皱眉,又尝了过口,放下了,喝了口茶后才道:“我游历大江南北,还未吃过这样的吃食,口感新鲜,不过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我觉得大众是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的。”
“那你再尝尝做好的菜品。”
罗子舟点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多彩蒸三蛋,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道:“有皮蛋、咸鸭蛋和鸡蛋。”
何穗笑着称是。
“这生皮蛋和熟皮蛋的味道真是截然不同,我更喜欢做成吃食的皮蛋。”
待将两样吃食都尝过,罗子舟果断点头道:“皮蛋我要大量取货,你还会什么皮蛋做的吃食?统统都教与我们宝月楼的厨子吧,我还是按卤煮的方式,买断你的菜品,你教一道菜,我付给你相应的银子,那这道菜你不可以再卖给其他商家,这样你看行不行?”
其实何穗也是这样想的,罗子舟提议后她立刻便同意了。
两人吃完早饭,商议一番,罗子舟以每道菜十两银子的价格买断了。
等都决定好后,何穗教给厨师五道菜:皮蛋瘦肉粥、多彩蒸三蛋、剁椒皮蛋、青椒皮蛋,还有皮蛋拌豆腐。
皮蛋是北寒人的特色小吃,他们自然有更多做法,当年何穗认识几个北寒人,故见识过许多,只是到底年纪不大,记得的也并不多,此时味道也和地道的有些区别,好在罗子舟尝过后都说好。
等五道菜做完,何穗说:“暂时就是这些了,
你们可以琢磨一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
三个厨子都是做了十多年菜的大师傅,何穗这样边做边解说,三人差不多都会了。
何穗洗净手,对罗子舟道:“我当时怕做不好,故只做了二十五枚,等我回去之后先多做一些,等货源足了你们再开始推广比较好。”
“行,就按你说的办。”
“原本我以为要一个月,没想到二十天就做好了,要不这一批我先做五百枚你看怎么样?如果到时候大家喜欢,你还需要的话再加量。”
罗子舟点头,“那就这样说定了,银子我还是月底一起结给你。”
“没问题。”
何穗要告辞,罗子舟照例送她到门口,安排送她的马车已经牵过来了。
道别之后,何穗刚走两步又被罗子舟喊住,他从走出来的伙计手里接过东西,往何穗面前递,“这是早上刚做好的桂花糕,你拿着吃。”
何穗一听就想到了自己说梦话的那段事情,脸一红,将桂花糕从罗子舟手里夺过来,难为情地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提这一茬,我很尴尬的!”
瞧见何穗走了之后,徒留在原地的罗子舟兀自发笑,他提哪一茬了?他只是说这桂花糕是刚做好的,让她拿着吃而已,明明是她自己敏感的想到了那天自己说梦话的时候。
罗子舟摆了摆头,发出轻笑。
……
这一日,何穗正在院子里洗菜,突然听到有嘈噪声离自己家越来越近,她好奇地刚抬头,便瞧见几人从院门闯进来。
何穗和燕妮一愣,望着对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来人竟是蔡秀和何冬生?他们来此做什么?两家已经不再往来,再者三番两次撕破脸,谁看到谁都没个好脸色。
“江子骞那个蠢货呢?把他给我叫出来!”
何穗又是一愣,问:“你们找江子骞做什么?”
“与你无关,我找他自然有事,你赶紧把他给我叫出来!”蔡秀气势汹汹,身后跟着同仇敌忾的何冬生,两人都一脸怒气,也不知所为何事,撸着袖子像是要随时打人。
何穗起身,擦干了手道:“江子骞出摊去了,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跟你说?”蔡秀冷然出声,“小贱人,这事恐怕跟你说不得。”
何秋生在屋里,闻声而出时瞧见蔡秀两人先是一怔,想着何穗在他们那里受的委屈,也不像之前那样忍气吞声,大声道:“你们怎么无端端地往我家里闯?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何秋生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纵容那个呆瓜货害了我闺女,我今天就要抓他去见官,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王法!”何冬生眼睛布满红血,看起来十分可怖。
只是听着这话,却让何穗等人都是摸不清头脑。
何秋生忙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女婿怎么害你闺女了?他傻归傻,但坏事却是不会干的!”
“对啊,江大哥一天到晚除了吃饭便是埋头干活,别的事情他也不会做啊。”燕妮附和解释。
不待蔡秀两人开口,何穗便说:“你们莫要再胡乱骂人,先冷静一下把事情说清楚,不然我们都一头雾水,事情永远解决不了!”
她真的很烦蔡秀那张嘴,一开口便是蠢货小贱人,只是这么多次了,她也懒得与她争吵,只想快些把事情解决了,好继续忙活,毕竟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多挣钱。
“我只要你们把那个傻子交出来,其他的不用你们管!”
“如果江子骞真的犯事了,不用你说,我头一个不会原谅他,只是现在我们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左一个把他交出去,右一个不用我们管,那事情总归是要人来处理的,即便是告到县太爷那里,也得先交代事情吧?如果是出了什么丑事,与其告到县太爷处人尽皆知,不如我们私下解决。”
蔡秀一口憋在胸口,气得红了眼圈,喷着怒火很不甘,却又觉得何穗的话有道理,她看看何冬生,见他阴沉着脸道:“那今日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不然我便是闹出人命也不会罢休!”
几人坐下,何穗赶紧问:“方才你们说是江子骞害了你们的女儿,那也就是何兰儿?我虽然之前跟何兰儿闹过矛盾,但在乡亲们的见证下,已经与你们恩断义绝,那之后我们两家也没来往了吧?我们一家日日忙着生意,没时间,也断然没有小肚鸡肠到要去害她的地步,现在你们气势汹汹跑来要人,也得说说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蔡秀哆嗦着嘴唇,只要想起今日早上看到的那一幕,一颗心便在颤抖。
早上的时候,因着她来月事有些不舒服,何冬生便一个人外出去干活了,她在家休息,临近饭点,想着何冬生干活马上要回来了,又想着何兰儿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么些日子冷着不理也够了,她借着机会去问问何兰儿中午想吃什么,也就不再计较何兰儿说的那些难听话。
刚走到房门口,蔡秀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呻吟,她面上顿时臊得慌,将房门轻轻推开一
条缝隙往里面瞧,却见何兰儿正赤裸着上身躺在床上,手中的胡萝卜正在自己腿中间的穴中进出。
蔡秀大怒,不仅仅是因着何兰儿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如此放荡,更让她震怒的是何兰儿胸前居然还有暧昧淤青!
她身为过来人,自然了解何兰儿身上的印子是什么东西。
故蔡秀当即便用力推开房门,在何兰儿惊声呼叫与惊慌失措中,一把扯住何兰儿往身上套的衣裳,声音颤抖地问:“你是不是又跟男人做了那事?”
何兰儿慌乱不已,先是扯谎说没有,后来在蔡秀的逼问下才哭着承认。
蔡秀狠狠甩了何兰儿一耳光,又逼问她对方是谁,问她那男子是不是上次孩子的爹,何兰儿捂脸羞愧地哭,可蔡秀这次却不打算算了,又是打又是骂,何兰儿从小到大都娇养着,此时哪里受得了,最后承认与自己欢好的男人是江子骞,先前流掉的孩子也是江子骞的。
蔡秀被气昏了头,将何兰儿锁在房门后,去地里叫上何冬生便急匆匆地找上了门。
两口子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唾沫横飞,气得面红耳赤,又激动得挥舞手臂,只是何穗听了事情的经过后,心里却一点波澜都没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自己知道后,心里对江子骞生不出一点怀疑,且不说怀疑江子骞,等蔡秀两口子一说完,何穗甚至已经知道了与何兰儿交合的男人是谁。
只是她知晓是一回事,手上拿不出证据,纵然此时说了,估计蔡秀两口子也不会相信。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等江子骞回来后我先问问他,明日我再领着他去你们家,到时候跟何兰儿两人当面对峙,如果真是江子骞对何兰儿做了那样不齿的事,我主动带江子骞去见官,并赔偿你们银子,怎么样?”
何穗又是说主动报官,又是提出赔偿银两的,倒是让蔡秀两口子稍稍冷静了些,至少何穗一家没有极力否认,证明他们愿意处理此时。
“我知道你们有所担忧,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无论是谁家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要气疯的,不过事关何兰儿的名誉,若是大张旗鼓嚷嚷,到最后难看的还是何兰儿而已,我们一家住在这里跑不了,现在又吵又骂,若是被人听去了,肯定又要传遍全村,一切等明天再谈,我们定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交代,行吗?”
虽然蔡秀和何冬生恨透了何穗一家,但何穗这样一分析,他们也挑不出刺,确实,如若事情传出去,丑的还是何兰儿,还是他们一家,到时候他们在古塘村还怎么抬头?
蔡秀和何冬生对视一眼,何冬生站起身冷哼说:“这次我们暂且相信你,如若明日你们不来,我便去报官,与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这话何穗不接了,何秋生也没好说什么,只将蔡秀两口子送到了大门口。
等人一走,何秋生扭过头皱眉道:“怎的发生这么大的事?这可如何是好啊!”
燕妮顿了下,说:“何叔,我相信江大哥的人品,虽说他不如常人聪明,但绝对没有坏心肠,且江大哥一向疼爱穗儿,怎会背着穗儿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对,爹,我相信江子骞的为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何穗说完,又去看燕妮,“燕妮,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了,以免外面那些人瞎传。”
燕妮闻言立刻道:“我你还不放心?”
何穗点点头,燕妮与她是真心交好,她自然是放心的。
只是想着这些,又忍不住若有所思,她和何兰儿有梁子,故何兰儿为了报复她,将这种事情推到江子骞头上来了?何兰儿这是看着江子骞是个傻子,好欺负是吗?
……
黄昏,江子骞和冯爱莲推着板车回来了。
现在火炉的收入很稳定,两人搭配的时间长了,也有了默契,经营铺子完全绰绰有余,再忙也能有条不紊。
何秋生一下午都担惊受怕的,虽何穗告诉他说没事,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会儿江子骞刚回来,便立刻将他拉到一边,劈头问:“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
江子骞莫名其妙,反问何秋生:“爹,你说的坏事是什么事?”
何秋生一怔,顿时有些难以启齿。
正巧何穗走过来,何秋生以为何穗要质问江子骞,于是抬步走开,可没走几步,却听到何穗对江子骞说:“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何秋生脚步一顿,又掉转头来问何穗:“你不问问江子骞今天上午的事情?”
何穗一点都不着急,“爹,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
何秋生一想也是,他除了干着急以外帮不到一点忙,索性叹着气去帮忙端菜。
“娘子,上午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何穗缓缓抬头,看向了江子骞,她目不转睛看了许久,直到看得江子骞心里发毛后,才道:“先吃饭,晚上再说。”
本来江子骞回来看到何穗,那心里是高高兴兴的啊,可先是何秋生莫名其妙的话,再来又是何穗莫名其妙的眼神,让他只觉着像是
有一只小爪子,在心上挠啊挠啊……
心不在焉地吃过了晚饭,江子骞想上前问何穗,可何穗一转身就去弄卤煮了。
当着冯爱莲他们的面,江子骞也不好问,一颗心像是被放在火上在烤,又纳闷又不安。
忐忑不安的终于熬到了晚上,江子骞舀了一盆子热水后,急急忙忙地回了房间。
“娘子,泡脚脚!”
何穗斜睨他一眼,“泡脚就泡脚,什么泡脚脚?你日日装傻,难道还真的变傻了?”
江子骞:“……”
等人泡着脚,他又蹭过去,问:“娘子,你今日下午是要跟我说什么事情呀?”
何穗抬头看向江子骞,江子骞顿时觉得全身都在发麻。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种眼神!!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真是折磨人!!
“等我泡完脚再说。”
江子骞不好追问,耐着性子终于伺候完何穗泡完脚,等捱到她上床后,自己火速地泡脚擦洗了一下,迅速跳上床,“娘子,现在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吗?”
何穗坐在床上,拿枕头靠在背后,这才转头看向江子骞,启唇问:“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江子骞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叫他在外面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他日日和冯爱莲在外忙,又哪里腾得出时间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今日何兰儿的爹娘怒气腾腾过来,说是你破了何兰儿的身子。”
江子骞:“……”
何穗将脸凑过来盯着他看,“你说说看,你什么时候跟何兰儿做了那种事情?”
冤枉啊!
江子骞想哭,“我做没做过,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吗?我夜夜都被你榨干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伺候别人?再者何兰儿不是和那董行舟有一腿?怎的突然往我头上泼脏水?”
何穗红了脸,唾骂他:“你回答便是,作何说那不害臊的话!”
“本来便是嘛,故今日便是发生的这事?难怪我一回来爹便拉了我问,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看着江子骞那模样,何穗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她也就是逗逗他,说江子骞与何兰儿有什么,她头一个不信的,可看着他急得跟个猴儿似的,她便特别想笑。
“好了好了,不逗你,明天你跟我去何兰儿家走一趟,看看她到底搞什么鬼。”

洞房花烛夜
次日,江子骞和冯爱莲的摊子只摆到上午便结束了,吃过午饭后,何穗带着江子骞去了古塘村。
估计是担心何穗他们来时动静过大,会引起邻里的注意,蔡秀家的院门大开着,这会儿两人直接进去后,何冬生连忙一把关上院子门。
进了屋子后,蔡秀恨恨将江子骞一扫,骂道:“好你个蠢货流氓,当时老娘看你伤了脑袋,好心收留你,收留你们一家,现如今你便是这样报答我们的?老娘,老娘今儿个非打死你个畜生!”
蔡秀十分激动,抱起板凳便要砸江子骞,江子骞这会儿自然不好还手,装作傻兮兮地往何穗身后躲,“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不是蠢货流氓不是畜生……”
“你干什么?我们今日来便是本着搞清楚真相的,你若是不分青红皂白乱打人,那这事儿还是报官处理吧!”何穗拉着江子骞要走,被何冬生拦住,他阴沉着脸,对何穗道:“我昨晚回来又逼问了兰儿,她十分确定地告诉我,害了她的男人就是这个傻子!”
何穗闻言也不急,说:“那不如把何兰儿喊出来,我们当面把事情说清楚,我还是昨天的话,若是江子骞做的,我立刻便带着他去见官,银子赔偿直到你们满意为止!”
见何穗这模样硬气,蔡秀和何冬生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是该担心还是该放心。
隔了一会儿,蔡秀将何兰儿带出来了。
何兰儿被打被骂,又被关了一晚上,上午连饭都没吃,这会儿瞧着脸色有些难看,脚下虚浮似乎站都站不稳,也不知是真虚弱还是装的。
当她走出来看到江子骞时,那眼神里的光立刻窜动起来,她像是在隐忍什么,朝江子骞说了一句:“我不是让你不要来的吗?”
江子骞瞧着何兰儿,心里冷笑,面上却疑惑了,问何兰儿:“你什么时候让我不要来了啊?我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你的啊!”
“五日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说过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刻你都不会忘的吗?怎么对你说过的话你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何兰儿这么说,蔡秀哪里还忍得住,怒火再次窜起,朝江子骞冲了过来,“你还说不是你!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不要打江子骞,不要打江子骞!”江子骞吓得往墙角缩。
何穗拦住蔡秀,拧眉道:“先把事情弄清楚,不能光听何兰儿的片面之词!”
何兰儿眼里顿时蓄满了眼泪,楚楚可怜看向江子骞:“你说你会休掉她娶我的,现在你是什么意思?要和她合伙来欺负我吗?”
“何兰儿!”何穗喝了一声,问,“你说那个人是江子骞,那我问你,他第一次动你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何处?”
“就在半个多月前的黄昏,我从深山里挖了野菜回来,碰到了他,他突然抱着我说喜欢我,然后就把我按倒了……事发后我哭着说要去报官,是他哄着我,说会休了你然后娶我。”
“半个多月前的黄昏?你还记得是几号吗?那天是晴是雨?”何穗追问。
何兰儿微微点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记得,那日是四月的最后一天,是晴天。”
“什么时辰呢?”
何兰儿像是想了想,回答何穗的话:“大概是酉时左右。”
“酉时?”何穗笑了笑,道,“我们家摆摊大家伙都知道,只要是不下雨就会出摊,因着生意好,平时要到酉时才会收摊,那个时候正是黄昏,江子骞到家基本上天刚刚暗下来。”
“若当时是酉时前,那江子骞肯定还没有收摊,若是酉时后,那你平时那么胆小的一个人,怎么会那么晚还在深山里挖野菜?你爹娘能让你去?且那个时候江子骞正在家里吃饭,我们全家都能作证他在家,他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深山里?”
何兰儿的手一紧,隔了两秒才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毕竟是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好像……好像那天是下着蒙蒙雨的……”
何穗又是笑了起来,“你刚才还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你当然会记得,怎么我才问了几句之后你就说记错了?何兰儿,你真的确定你没有记错破你身子的男人吗?还是你心思恶毒,故意陷害江子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我没别的意思,何兰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很同情她,只是江子骞虽然是个傻子,可也不能吃哑巴亏,我们总得把事情弄清楚,如果今日是何兰儿诬陷了江子骞,那我们也可以报官,让县太爷给我们做做主!”
何穗条理清楚,丝毫不畏惧何冬生捏着拳头的怒容。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是江子骞做的,我们一点都不怕!我丈夫虽然傻,可我们夫妻感情很好,他虽然脑子不清楚,可为人善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兰儿,你敢当着你爹娘的面说实话吗?”
话说到这里,蔡秀和何冬生又对视一眼。
何兰儿距离上次小产也才一个月多月,虽然何穗他们不知道,但夫妻俩心知肚明,如果真是江子骞,那先前何兰儿
肚里孩子也是江子骞的啊,何兰儿怎的说是半个多月前?难道不应当是两个多月前?
何兰儿面色不改,“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难道还能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江子骞!我一直觉得你不是傻,只是太过于单纯,所以才心甘情愿的跟了你,可是没想到这才半个月而已,你就联合这个被你嫌弃的黄脸婆来欺负我,你这样对得起我么!”
说到最后,何兰儿语气已经哽咽,仿佛江子骞真的是那薄情汉。
何穗冷冷地正要开口,江子骞突然恍然大悟,“噢~~我记起来了,半个月前我确实去了一趟深山,娘子说河虾卖得好,因着肉香飘得更远些,故我想着那野鸡香味不是更香些么?便自己就去了深山捉野鸡!”
何穗一听就纳闷了,江子骞虽然人傻贪玩,可断然没有这样过的,且他进过两次山,但都是早上,怎么可能明明看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却还往深山里面钻?
只是江子骞话音刚落,何兰儿就立刻呼道:“你终于想起来了!”
“唉,脑子不好使,脑子不好使!”江子骞自怜自怨,用手掌拍打着脑袋,“何兰儿没说谎,我那天是遇到她了!”
何兰儿一见他表态,立刻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似乎清白终于被澄清,一时有些激动和委屈。
“果然是你这个畜生!”何冬生捏着拳头,额头都爆起了青筋,他正要对这个伤害自己女儿的人动手,可江子骞却又摸着脑袋“咦”了一声。
“可那日我是和马二哥一起去的深山啊,我们进深山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我说想去看看是你跟谁,可是马二哥让我别去,拉着我就走了,后来没有打到野鸡,我也是跟马二哥一起回家的呢。”
一番话说的大家都是一愣。
何兰儿急忙辩解,“你胡说,明明那日你是一个人!”
江子骞委屈地扁嘴,“我没有胡说啊,你们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把马二哥找来。”江他说着就要朝外面跑去。
傻子的行动很快,何兰儿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要去拉他,可江子骞才不让他碰,直接甩开她的手,“你等等我哦,我马上就喊马二哥,他比我聪明,说不定还认得和你抱在一起的男人哩!”
江子骞越说越开心,可何兰儿吓得脸色都白了,死死扑过去将江子骞扯住,硬是不让他走。
虽然没有再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辩,可何兰儿的行为无疑过于心虚,就是蔡秀和何冬生都忍不住怀疑她方才话里的真假。
蔡秀两口子确实讨厌何穗一家,和何兰儿接二连三出了这种丑事,他们只想知道害了何兰儿的男人到底是谁,原本昨日何兰儿说了后,两口子是深信不疑的,但此时此刻……
“兰儿,你拉着他做什么?赶紧让他去把那马二哥找来对峙清楚!他江子骞是傻子,人家马二哥可正常,到时候人来了,看他还有什么话狡辩!”蔡秀扯了何兰儿的手,迫切希望把事情快点搞清楚。
可何兰儿手一松,她又慌忙蹲下去抱住了江子骞的腿,不管如何,她就是不让江子骞出去。
一时间,蔡秀和何冬生两人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穗将一切看在眼里,适时开口:“何兰儿,你是不是在说谎?你根本没在山里见过江子骞,坏了你身子的也根本不是江子骞,对不对?你担心他真找来马二哥,拆穿你的谎言!你觉着江子骞人傻,故将脏水全泼在他身上,可现在涉及到其他人了,你不敢冒险,担心被戳穿,担心事情闹大是不是?”
何穗一席话,将何兰儿吓得涕泪交加,她战战兢兢想否认,却又找不到一句有用的话来说。
被蔡秀发现自己如此淫荡的模样,是何兰儿也想不到的,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就想着不能害董行舟,于是思考一圈,将事情全部推在了痴傻儿江子骞的身上。
何兰儿和江子骞好歹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一些日子,虽不算熟悉,但他每日憨傻也不记事,有时她不小心打翻东西,最后推给江子骞,他自个儿也说不清是不是自己弄得,故何兰儿这次才放心大胆栽赃给江子骞。
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怎么那个明明只会傻笑没脑子的江子骞,今儿个怎么突然开窍,不仅会找人给自己作证,还会给她下套呢?
面对大家的质问,何兰儿只是哭,蔡秀和何冬生即便是再傻再讨厌何穗一家,此时也明白了何兰儿在说谎。
一次两次,何冬生压抑了太多的苦闷,他再也忍不住,操起旁边的竹扫帚,一下一下狠狠打在了何兰儿身上。
江子骞装模作样吓得往旁边躲,实则暗中将何穗护在身后,以免何冬生气疯了连何穗也一起打。
看到何兰儿痛得在地上打滚,蔡秀心疼不已,连忙去拉,“住手快住手,你这是要打死她呀……”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何冬生更是生气,回头就给了蔡秀一耳光,骂道:“平日里我就跟你说,让你不要事事由着她,早几个月让她回县城找秀坊干活儿该多好?能一而再再而三出事吗?你非不让,非说她受累了让她多歇息一段
日子……”
这一家又是骂又是打又是哭闹的,何穗也不想多呆,说:“既然搞清楚不是江子骞,那我们便先走了。”她拉着江子骞走了几步,又扭头道,“你们且放心,我们可不像何兰儿那样卑鄙,这件事情我们就当不知道了。”
走出何兰儿家后,何穗问:“那日你真和马二哥去山里了?”
“怎么可能,我日日在摊子上帮忙,哪里来的功夫去山里,也就是前几日没摆摊了,独自去打了山鸡和野兔。”
何穗笑,“你这傻子,没想到还挺聪明。”
这话说得江子骞立刻就将人往怀里一搂,“傻子傻子的,你叫谁呢?我到底傻不傻,你夜夜与我睡在一起还不知道?”
解决了这件事情,何穗算是松了口气,只是江子骞从头到尾都不当回事,两人笑闹着,一路往回走。
到家后,将事情解释了,何秋生等人终于放心,燕妮说:“我就说嘛,江大哥可不是那种人。”
大家说着,燕妮突然问:“穗儿,我堂妹到时候能不能也来你这里干活?”
“你堂妹?多大了?”
“和我同岁的,就比我小了三个月而已,就住在隔壁村,离我们村很近。”
因着重新摆摊卖火炉,做卤煮的人手有些不够了,故何穗想着再找个人来帮忙,还是按长工月钱来算,之前本想着找个认识,且好相处的婶子,但此时燕妮推荐她堂妹也好,她们认识也算是有个照应,再者能和燕妮关系好的,约摸着和她性格也差不多。
何穗不仅想找个勤快的,性子好与大家好相处更好,故闻言便一口应下来,“那行啊,到时候你带着她一起来,工钱跟你一样,不过要先试工几日,看看能上手不。”
“好,我今日回去便跟她说!”
……
过了没几日,何穗收到了一张请帖,只是比起请帖,更让她震惊的还是送请帖的人,竟是那董氏。
何穗打开一看,眉头一挑,是董行舟和何兰儿的婚宴请帖。
何穗看完当即便乐了,事实上当时她便猜到了破了何兰儿身子的人是谁,但她没想到才相隔这么几日,两家不仅把话说开,还把酒宴都摆上了。
冯爱莲微微皱眉,问:“穗儿,这要去吗?”
何穗回想董氏当时来送请帖的模样。
她的脸上喜气洋洋,似乎忘记了前段时间两个人才不愉快过,也忘记了自己亲手拿着扫帚将她赶出去过,反而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穗儿啊,你的表弟要娶妻了,到时候你和江子骞可一定要来啊,江子骞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亲人,我知道你们不会不来参加表弟的酒席的。”
何穗回想着董氏来送请帖的画面就觉得有趣,回答冯爱莲的话:“去啊,当然去,这难得有热闹,我怎么会不凑?”
董行舟和何兰儿的婚礼办的并不隆重,家里压根就没怎么布置,可这摆得桌数却多。
何穗和江子骞走进去并附上礼,董氏立刻掂量了一下红包的重量,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我说穗儿啊,这行舟好歹是你和江子骞的表弟,你这礼金也随得太少了吧?”
“不要算了,江子骞,我们走。”何穗立刻将董氏手里的红包抽了回来,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董氏拦住两人,心里一阵怒骂,可嘴上却是道,“来了哪里有让你们走的道理嘛,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快进去坐快进去坐。”
收下红包,董氏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随后又换上笑容去迎接下一位客人了。
何穗坐下后,看到了董行舟和何兰儿。
董行舟仍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对谁都客客气气,温声说话,嘴角带笑,此时正在和恭贺他的人说话。
而何兰儿穿着大红的嫁衣,脸上的喜悦难以掩饰,温婉地站在董行舟身边。
“这董行舟,要是不知道他的心有多龌蹉,还真会被他这副好看的皮囊给吸引。”
江子骞一听这话就炸毛了。
董行舟哪里皮囊好了?都及不上他一根手指头好吧?他也就是脸上顶着一块黑青的胎记,不然谁还看他董行舟?
江子骞见何穗还在看董行舟,将脑袋一扭,坐在那里跟自己在怄气,可何穗兴致盎然地看了一圈,惊讶地发现只有蔡秀和她娘家的亲戚在场,却找不到何冬生和自己这边的任何亲戚。
因着和燕妮一家同桌,何穗凑到燕妮边上低声问:“怎么没看到何兰儿的父亲?”
燕妮瞟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附在何穗的耳朵边上说:“听说何兰儿爹一点都不待见董家的人,可何兰儿腆着脸讨好蔡秀两口子,还未嫁人便把自己东西搬到董家去了,何兰儿爹被当场气晕,现在人还病着呢!”
何穗是知道整件事情的,故燕妮这么一说,心里便了然了。
酒席不算热闹,人也没来全,但也算是办完了,宾客都散去后,一对新人坐在了新房里。
待到外面的声音静下来,董行舟忽然从床边站起身,何兰儿一怔,娇声问:
“相公,你怎么了?”
她没有得到回答,却听着董行舟的脚步上好像渐渐朝房门口走去。
何兰儿顿时也顾不上礼数,直接掀开了红盖头。
果然,董行舟已经快走到房门口上了。
“相公!”
何兰儿扔了红盖头,疾步朝董行舟走去,“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我们还没有喝交杯酒呢!”
董行舟不语,缓缓扭头看向何兰儿,可视线却越过她,想到的是其他女人。
他今晚又看到了何穗,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
何穗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裳,头发很随意的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衣裳上,瞧上一眼就仿佛挪不开了。
她的脸上什么脂粉都没有擦,却看着白里透红,轻轻一笑时嘴角勾起,让人想一亲芳泽,那个时而冷清时而可爱的美妙模样,让董行舟眼红心热。
特别是他看到何穗和那个丑八怪傻子站在一起的时,董行舟只觉得胸口都发闷起来。
如果和他拜堂的女人是何穗该有多好?
何兰儿被董行舟入神的视线看得双颊发热,她虽然已经是董行舟的妻子,可每次一和董行舟对视都觉得格外的羞涩。
“相公……”何兰儿轻轻地唤了一声,伸出手去想握住董行舟的手,可董行舟已经回过了神,不露声色地避开,继而开口道:“你现在怀有身孕,不宜饮酒。”
前几日,何兰儿和男人有染的事情,被蔡秀他们知道后,何冬生非得要请大夫,结果一探,发现何兰儿又怀孕了,而何兰儿被打得没办法,这才招了董行舟,当天蔡秀便去了董家,董家把董行舟找回来,董行舟听闻何兰儿又怀孕,也承认了自己和何兰儿两情相悦。
蔡秀之前便很喜欢董行舟,故心里怒气散去一半,见董家有意要娶何兰儿,想着何兰儿嫁过去后,说不定日后还是个状元夫人,便立刻着手,和董家把亲事定了下来,急匆匆将何兰儿嫁过去了。
此时,何兰儿见董行舟关心自己,心里一甜,脸上红晕加深,软糯糯地娇声说:“那相公……今天累了一天了,要不……我们就寝吧……”
“大夫说了你头三个月要格外注意,我怕晚上自己不注意碰到你的肚子,胎儿现在不稳定,我们也最好不要同房亲热,这三个月我要是回来的话便住在书房里。”
顿了顿,董行舟又接着道:“明日我还要赶回书院去,你累了一天,明早还要早起敬茶,今晚早些休息吧。”
说完之后,他也不待何兰儿有什么反应,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何兰儿看着重新合上的房门,心里冒起一股无名之火,又觉得情绪低落下来,可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且她还怀有身孕,不能动怒……
算了,再忍忍吧,反正她现在也是董行舟的妻子了,来日方长。

淫水不光流在他腿上更流在勃起的硬物上
还未成婚时,何兰儿每每到董家来,董氏待她都还算客气,只是如今她嫁进了董家,反而和董氏相处得不愉快。
其实也好解释,先前她是客人,每次来都是满足董行舟的欲望,不要钱的女人白送上门,董氏自然愿意对何兰儿好,但现在何兰儿成了儿媳妇,董氏当家主母的态度得拿出来不说,自己辛苦劳累半辈子,现在家务总得何兰儿来干了吧?
可几日下来倒好,何兰儿啥事不会干!让她烧个饭,不是糊了便是夹生,洗碗更是一次砸碎两个,董氏气得不行,念着她肚里有董家血肉,不能打骂,只得给她摆脸色。
何兰儿也自知这些原因,讨不到董氏的欢心,便注意着,尽量不在董氏面前晃,装不舒服日日在房里呆着。
因着娶媳妇,董行舟请了几日假,除了成婚当晚他住在书房外,次日开始,他便回了房间睡,但董行舟并不要求什么,倒是何兰儿年轻气盛,那方面需求也大,总想着讨董行舟欢心,能让他满意,故夜夜给他用嘴巴弄。
何兰儿十一二岁时,有一日起夜,不小心撞到何冬生和蔡秀行房事,她站在门口听到蔡秀叫得痛苦又愉悦,心里有些害怕,透过缝隙瞧见何冬生把蔡秀压在床上动,蔡秀虽说看着难受,但叫喊之余,又不断催促何冬生快一点用力一点。
第一次看见这种事,何兰儿又惊又怕地逃回房间,只是躺回床上后,脑海里却不断回想方才那个画面,想着想着,便全身发烫发痒。
后来几次,她也曾偷偷半夜起来去何冬生房间外,但里面只有鼾声。
再后来,有一晚下雨她起来关窗后睡不着,摸过去后果然又听到了蔡秀的叫声。
那次,蔡秀叫得比第一次温柔许多,嗯嗯唧唧让人脸红心跳。
何兰儿流着汗在外偷听许久,一直等房里的两人结束,才回了房间,然后回想着蔡秀的浪叫摸索着自己的身体。
但到底是十一二岁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摸来摸去也不知摸哪里,几次之后只觉着索然无味。
没多久,何兰儿被蔡秀送去县城学秀活儿,她在县城长大,又接触了不少人,耳濡目染再加上自己摸索,学会了手淫找快乐。
遇到董行舟,何兰儿是一见钟情,她夜夜都想着自己能被董行舟压在身下弄。
连着两日给董行舟用嘴,何兰儿自己也想了,这一夜她实在受不了,便脱了肚兜和亵裤,爬到了董行舟身上。
何兰儿胸大,但形状不太好看,且她腰也粗,皮肤并不细滑白嫩,要说女人,董行舟心里想的是何穗,而越得不到他心里就越惦记着要得到何穗,只是上次眼看着要到手,却让她跑了……
董行舟心里有气,闭闭眼,大力搓揉何兰儿的胸,弄得何兰儿“呀呀”叫,他也不怜香惜玉,又伸了指甲去掐乳头,何兰儿又从暧昧的“呀呀”变成叫喊。
看到何兰儿难受的样子,董行舟竟觉着心里好受了些,他瞧着布袋一样的两个大奶上下晃动,眼里的猩红泛出……
何兰儿疼痛难忍,却又隐隐觉着颇为刺激。
董行舟是拿两个指腹使劲的掐和捏,原本绵软的乳头顿时变硬变红,垂挂在硕大的奶上,像两颗熟透了的紫葡萄。
“骚货,让你舔我硬物你不愿意了是吗?”董行舟手下不留情,掐得何兰儿的叫喊声染上了几分哭腔,可即便如此,何兰儿腿间的手指也还是继续搓揉着花豆,那穴中淫水更是小溪般地流淌在董行舟腿上。
“……愿意,相公,人家愿意……”
董行舟松开乳头,扇巴掌一样扇打在双乳上,那双乳顿时小兔子一样的颤抖,他又打又捏,道:“自己扶着插进去。”
淫水不光流在他腿上,更流在勃起的硬物上,董行舟憋得慌,迫不及待想入那神秘的小洞。
何兰儿向来很听董行舟的话,她用手去摸那硬物,手心和着淫水上下撸动,眼瞧着董行舟眯眼低哼后,才抬起腰胯,待到龟头抵住穴口后再狠狠一坐,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她胸乳本就大,这会儿一上一下,更看着像是要从身上断下来一样,董行舟舒服得忍不住挺着胯部,让自己那东西深入再深入,他不爱何兰儿,却对她身子是感兴趣的,抽插爽着时,又扯了何兰儿的头发,迫使她垂头让他亲吻。
新婚燕尔,前几日只能用嘴不尽兴,今夜有何兰儿在上弄着,两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董行舟先醒。
此时董氏正在做早饭,见他出来,连忙上前关切询问,又道:“娘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手擀面,搁了荷包蛋,你先吃,吃完再读书。”
董行舟点了头,说:“娘,明日我就回书院了。”
“明日?你不是有七日假么?”
“课程原本便是耽误的,马上便要去赶考,我得抓点紧,不能再呆在家了。”
董氏对这方面不懂,一向是董行舟说什么便是什么,闻言连忙点头,又说等下便给他收拾行李,说明日让董大富送他。
——
这日,何穗刚洗漱完,罗子舟店里的伙计就来了。
两人说着话,伙计和江子骞将卤味全部搬上马车,因着何穗本来就打算今天去古县采购一些东西,故和江子骞一起上了马车。
到了古县,别过宝月楼的伙计,何穗想想,对江子骞道:“不如我们也买个马车吧,以后来县城或是去其他地方,来回都方便。”
何穗说什么江子骞自然都同意。
两个人去问了马车的价钱,只是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没想到一匹马加一个马车居然要四十两!
虽然何穗这几个月赚了一笔钱,可四十两不是个小数目,要知道她房子做起来也就花了三十多两,难怪村子里的人一看到马车,便说对方是有钱人,四十两能不是有钱人么?
“算了,别买了,来县城次数不多,一个月也用不到两次,其他时间都闲置着,且还要喂马呢,这马跟闪电也不知对不对头,万一闪电不喜欢,咬了马怎么办?”何穗本来是安慰江子骞的,可这话说出来越来越安慰自己。
这样一想也是的,确实没什么好买的。
只是江子骞反而道:“娘子喜欢就买下来,钱花完了还可以赚。”
“不买了,现在我们真心用不到。”何穗拉着江子骞就走。
逛了一大圈,何穗带着江子骞一人买了两件夏天的成衣,又给冯爱莲和何秋生买了两件,看到头绳发簪等等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给燕妮也买了点。
做卤菜的东西买了一大包,还买了一些小牛皮袋子,卖火炉要用到。
油、米、面粉,还有做菜用的各种调料都得买。
以前要么住在董家,要么住在何冬生家,对于这些都没有操心过,现在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不过何穗不仅不嫌烦,还觉得有意思。
两人买完东西之后,找店家要了一个麻布袋,将东西都装了进去。
“提着不方便,我们先把东西放在祝大叔那里,然后再去吃饭。”
江子骞点点头,和何穗一起朝菜场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一个人不小心撞了上来。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那位姑娘赶紧道歉。
江子骞正要说“没关系”,却突然被那个姑娘拉住了袖子,“是你!”
江子骞一愣,何穗也是一愣,那个姑娘仔细看了看江子骞之后也是一愣,“不对!”
夫妻俩对视一眼,被弄得莫名其妙的。
陌生姑娘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认识的人呢……”
江子骞正要说话,陌生姑娘却又是盯着他的脸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瞧过后居然还伸手将他脸上的胎记挡住了,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没有胎记,也没有这么黑的话,真的是有点像呢……”
何穗不明所以,可江子骞却听这话被惊住了,他一把打开陌生姑娘的手,吓得躲在何穗的身后,“娘子,她摸我,我害怕~”
何穗还未开口,陌生姑娘拧起了眉头,“不对,他从来都是威风凛凛,何人看见不哆嗦?何曾这样过?”
那姑娘叹了一声气,失魂落魄一般地走了。
江子骞心里诧异。
当那个姑娘开口时,他还以为是被故人认出来了,只是仔细思索过后,发现自己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姑娘啊……
可看样子这个姑娘是认识以前的自己……
江子骞心里疑云重重,又有些担心。
连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都差点认出自己,若是仇家的话……
“你认识那人?”
江子骞回过神,摇头回答:“不认识。”
何穗也没有在意,只当对方确实是认错人了,拉着江子骞说:“我们赶紧把东西放在祝大叔那里然后去宝月楼吃饭吧!”
……
宝月楼的生意还是那么好,何穗进去时,立刻看向别人饭桌上的菜,看到一碟碟卤菜时心里便会冒出成就感。
宝月楼里的伙计都认识何穗,两人刚坐下,就有小二上前问:“何穗姑娘,是来吃饭吗?”
何穗笑答:“是来吃饭。“
“好勒,何穗姑娘,你想吃点什么?”
何穗扭头问江子骞:“你想吃什么就点。”
江子骞点了三个菜,却都是何穗爱吃的。
何穗瞧着这个男人,心里想着,江子骞真是疼爱她。
伙计记下三个菜,又道:“何穗姑娘,我们掌柜出去办事,估计马上就要回来了。”
“我今天不找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食客来吃饭。”
伙计笑了笑,道:“好,那我这就去让厨子赶紧给你们做。”
江子骞心事重重,点完菜之后就坐在那里没有吭声,何穗也在琢磨着自己的事情,没有留意到江子骞的异样。
过了没几分钟,何穗忽然看到罗子舟从门外走进来。
罗子舟今天穿着一件宝蓝色的长衫,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挽起,此时眉头微微拧着,像是碰到了什
么不高兴的事情。
何穗瞧着他这样,莫名其妙就觉得好笑。
之前何穗调侃过罗子舟的模样,说他斯斯文文的样子,像个教书先生,每次皱眉头就是为学生们的功课不好而发愁。
江子骞是听到何穗笑出声才回过神的,他一抬头,瞧见何穗盯着一处在笑,于是他转头去看,却一眼看到了罗子舟。
这一下江子骞便开始生气了。
为什么何穗要对着罗子舟笑?她为什么不对着自己笑?江子骞直接伸出手捧住何穗的脸,让她看向了自己。
何穗一愣,问:“你干什么?”
“你只能看着我笑!”江子骞气鼓鼓的。
何穗又是噗嗤笑出了声。
笑声没让江子骞平复醋意,却引来了罗子舟。
“何穗?你今天怎么来了?你坐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去二楼等我?”罗子舟径直走了过来。
“我就是来吃饭的,没事找你。”
罗子舟了然,道:“那我让人多给你们做几道菜。”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点了,再说了就两个人,吃不完也浪费。”
罗子舟颔首点头。
“对了,我看你又愁眉苦恼的,是碰到什么事情了吗?”
罗子舟听到这句话倒是笑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学生们的功课不好,我愁。”
“哈哈哈。”何穗因为罗子舟的话大笑起来。
边上,一直不吭声的江子骞直接炸毛了。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懂??好啊,何穗背着他跟别人有小秘密了!!
江子骞面无表情。
正巧上菜了,他赶紧夹了菜放到何穗的碗里,“娘子这个你最爱吃了,昨晚相公让你受累了,你快吃,多吃点!”
这话让何穗顿时窘迫,什么叫昨晚相公让她受累了?这句话真是引人遐想,她立刻就在桌下踹了江子骞一脚。
江子骞“哎哟”一声,关切地问:“娘子你是不是腿抽筋了?我们赶紧吃完回去,相公给你捏一捏。”
何穗:“……”
罗子舟瞧了江子骞一眼,笑道:“那你们先吃,我还有些事情,先上去了。”
何穗尴尬地朝罗子舟摆摆手。
等罗子舟走了后,何穗劈头就问:“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昨晚让我受累了?”
“昨天晚上娘子做饭做菜的能不累吗?都怪我不会做饭菜,不然就可以让娘子好好休息了。”江子骞一脸认真。
原来他在说这个啊……
何穗恍然大悟,意识到是自己思想不对,还以为他在说昨晚浴室的事情呢……
唉,也不知道罗子舟是不是误会了,亏刚才她还面红耳赤的,就算是不误会也要误会吧,这下次见面她应该会很尴尬吧……
等吃过饭要走时,罗子舟出来了,问何穗:“味道怎么样?”
“你从京城请回来的厨子肯定是没错的。”
“如果能把你请过来那肯定是更好。”
何穗笑,“那你可要失望了。”
两人相视一笑,看得江子骞又冒起了火,他伸出胳膊揽住何穗的肩膀,亲密地道:“娘子,我们快些回家吧,你不是说回家后要给我看你最柔软的宝贝吗?”
何穗:“……”
她涨得面红耳赤,心道什么柔软宝贝,江子骞这说得到底是什么胡话?!
“等一下。”好在罗子舟似乎并不在意,也没多想话里的意思,说了一声,又对伙计道,“把新鲜做的桂花糕拿过来。”
何穗非常喜欢吃宝月楼的桂花糕,故每次何穗从这里走,罗子舟都要给她带一份走。
何穗从伙计手里接过桂花糕,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不自己递给我了?”
罗子舟轻笑,“我怕你打我。”
何穗想到前几次,自己每次从罗子舟手里将桂花糕夺过来的凶狠模样,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正要开口说话,江子骞直接搂着她就朝外大步走去。
说说说,有什么好说的!
笑笑笑,她怎么不对着自己笑!
哼,那个罗柜子真是讨厌,不就是脸上光滑点没胎记呢?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有什么好看的!
……
回家还早,何穗去了趟燕妮家,把从县城买的东西给她送过去,又说了具体工钱,坐了会儿,要回去吃饭,便起身离开,可谁知刚走出门,一眼就看到了挎着篮子的何兰儿。
她现在已经梳起了妇人头,看起来显得有些成熟,
虽然是去参加了何兰儿和董行舟的婚礼,可此时看着她,何穗就跟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完全没有话要跟她说。
何兰儿亦然。
两个人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何兰儿挎着篮子走了一会儿,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有些瘦。
“姑娘,我向你打听个事情
。”
何兰儿吓了一跳,看着男人问:“什么事情啊?”
男人眯着眼睛看向何穗走过去的方向,问:“刚才走过去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你认识吗?”
刚才走过去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何兰儿怔了怔,那不就是何穗吗?
何兰儿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他面向普通,一双小眼睛转溜溜的,让人感觉他好像在算计什么似的。
“认识啊,是何穗嘛。”
男人本来就小的眼睛一眯,又问:“对,就是何穗!哦,是这样的,我是她的老乡,很久未见了,以前只听人说她们一家来投奔亲戚了,但我去他们亲戚住的村子里找过一圈,怎的没看见过她的人呢?”
何兰儿平日里没脑子,这会儿却思绪飞快转,她琢磨着男人的话有些惊讶,心想着你若是她的老乡,怎么不去他们家问问何穗现在住哪里?你若是她的老乡刚才怎么不上前直接喊住她?
越是怀疑男人的身份和目的,何兰儿这心里就越是高兴,连忙将何穗如今的住址,一五一十全部跟男人讲了一遍。
她才不管这到底是坏人还是好人,只要是约莫着对何穗不利的事情她就乐意干!
“好,多谢姑娘了。”
男人抬步要走,何兰儿连忙叫道:“哎,你不是何穗的老乡吗?怎么此时不直接去找她?”
“我今天来得仓促,没有带什么东西,明天带了礼品再去拜访。”
男人说着,匆忙离开,何兰儿瞧见他远去的背影,越发是觉着事情诡异,她高兴地笑笑,转身走了。
……
午饭后,何穗睡了会儿午觉,起床琢磨着这个时辰祝屠夫肯定在家,于是又去了一趟古塘村,只是走在路上时,忽然听到身后有陌生声音在叫自己,她转过头一看,瞧见路边的树后面走出来了一个男人。
看了两眼,脑海里的某个记忆点涌现了出来,何穗顿时冷了脸,“你来干什么?”
男人走上前来没有答话,却是习惯性地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他的眼神让何穗感觉到十分不舒服,于是何穗拧眉喝道:“黄卓,你看什么看!”
黄卓一笑,盯着何穗道:“穗儿,一年多未见,你真是越长越好看了,瞧瞧这皮肤,可真是白里透红,还有这相貌,我见过这么多女人,还是只有你最漂亮。”
何穗厌恶至极,直接转身要走,可黄卓却快速地窜到前面来拦住了她,“穗儿,这是怎么了?你看到我不高兴吗?”
何穗冷冰冰地看他,“滚远点。”
黄卓不仅不生气,还突然上前一把将何穗给紧紧搂住,在她耳边哈着气,“穗儿,你是在气我当年的不辞而别吧?我是有苦衷的,请你原谅我!”
“你给我放手!”何穗使劲挣扎,可她越挣扎黄卓的力气就越大,何穗索性狠狠一脚跺在了黄卓的脚上。
“哎哟!”黄卓痛得捂着脚跳。
“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何穗,你要是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的,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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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卓也是满城人,他父亲去世后,母亲改嫁到了别处,当时黄卓已经有十三岁了,所以没有跟着母亲走,一个人住在满城。
年少的黄卓还是挺坚强能干的,虽然十三岁还是个孩子,可也能把自己和家里打理好,且还在平城的一家米铺干活,只是到黄卓十五六岁时,交了一群混混朋友,从此整个人都流里流气的,干活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很快就被店铺老板辞退了。
没有事干的黄卓,整天跟着那群不入流的朋友,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渐渐的,他胆子大了,回到满城后要么偷这家的鸡,要么摸这家的蛋,搞得大家都十分唾弃他。
因着日日在街上游手好闲,黄卓很快就注意到了何穗这个漂亮姑娘,他见何穗天性单纯,于是谎言巧语外加无事献殷勤,很快就将何穗给俘获了。
那时何穗才十五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上年纪小性子又纯善,黄卓说什么都她都不曾怀疑,经常收摊后跟着黄卓一起出去散步说话。
在一起之后没多久,不满足散步聊天的黄卓提出让何穗去他家里,但何穗虽单纯,却也从小受何秋生他们的教育,不能轻易去男子家里,更不可独身去,她喜欢黄卓,可到底还未出嫁,担心去了黄卓家引起流言蜚语,便死活不肯去。
在城里,黄卓虽经常小偷小摸不干好事也不怕别人,但何穗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他也不敢乱来,只是接下来,无论黄卓怎么花言巧语,何穗也不肯交出自己的身子,时间一长,黄卓便觉着索然无味,于是找何穗的次数也少了,大多数时间都在平城跟朋友在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后来隔了一段时间,黄卓染上赌博,一日下来就将家当输了个精光,他想要翻本,可是原本跟他一起的朋友听说要借钱,一个个的都以借口给拒绝了。
黄卓便直接花言巧语一番,骗何穗自己没钱翻新房子娶她,年幼单纯的何穗为此第一次撒谎找冯爱莲要了银子给黄卓,可不到一日的时间黄卓就将银子全部输完。
花光了钱,黄卓便直接跟着一个朋友去外地做买卖去了。
而这个时候,冯爱莲和何秋生才知晓何穗与黄卓在一起,两人将何穗狠狠骂了一顿,勒令她不要再跟黄卓那种人往来,何穗刚开始还不听,后来每日都等着黄卓来家里求亲,可等了几日,便在街坊邻居的闲聊中,得知了真相黄卓赌博欠债的事,还听闻他最后一次睡了妓子,连钱都没给便跑了,那烟花地的老板也到处在找他。
从那以后,何穗便跟黄卓划清了界限,而黄卓远走他方做买卖,在发大水之前都未回来过。
何穗回想这些,琢磨着黄卓不会是又想来骗她的钱吧?只是隔了这么远就为了骗她的钱,也真真是难为他了。
不想那些,何穗甩甩脑袋,到了祝屠夫家。
“祝大叔,你看这样行不行,除了每日你固定要送到两家小饭馆的猪肉以外,其他的猪肉就都送到我那里吧。”
祝屠夫吓了一跳,忙道:“我差不多每天杀一头猪,送到两个小饭馆的一共才差不多半头,剩下的半头你全要了?何穗,你可别是说错了吧?”
何穗笑笑,明白他的担忧,向他解释:“我以后的量都要加大好多,故半头也不算多,另外祝大叔,你每日去古县送完猪肉后,买的菜麻烦帮我也再增加两倍,还有你们同行卖的猪耳和猪蹄你都帮我收购回来吧,我都要拿来卤的。”
祝屠夫听到何穗说是加量了,这才放下心来,道:“好,那我每日早上去古县送完小饭馆后,便去帮你买菜还有猪耳猪蹄,到时候直接送到你家里去,免得你还要过来取。”
“祝大叔,那就太感谢你啦!”
“嗨,我这就是举手之劳,我要感谢你才是,以后我每日都不用摆摊了,可以早些回来陪陪我媳妇和孩子。”
两人谈好后,何穗顿时松了口气。
罗子舟除了古县以外,在三个临城都有分店,之前他便跟何穗说好了,等加大每日卤菜的量之后,大部分还是运到古县,其他的罗子舟会安排马车送到三个临城的分店。
从这里过去,也就是一个时辰的事儿,再远的店便不送了,不然忙不过来,再者天气凉快还好,像现在天一热,吃食也容易坏。
——
翌日,何穗正在刷洗刚送过来的三口大锅,门被敲响了,她走过去拉开院门,看到了一张让她厌恶的脸。
他来做什么?”
黄卓一笑,将手里的一束花伸过来,“穗儿,这是我早上刚摘的,送给你。”
何穗面无表情地要关门,可黄卓一下子抵着门挤了进来,他将花塞到何穗的怀里,环顾四周后,叹道:“穗儿,听说你越来越厉害了,果不其然,居然有钱盖这么大的房子,啧啧……”
黄卓说着直接朝里面走去。
何穗操起墙边的棍子就将黄卓一拦,冷冰冰地道:“从我家里滚出去。”
“哟,才两年多不见,穗儿你变泼辣了,以前你绝对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的。”
“从我家里
滚出去!”何穗重复了一遍。
以前两个人在一起时,何穗除了不肯跟黄卓回家做那种事情以外,对于黄卓其他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在黄卓面前那是重话都不会说一句的。
现在何穗的模样可谓是直接激起了黄卓对她的征服欲望,他两年前能将何穗轻而易举的拿下,现在自然也能。
一把伸手握住了棍子何穗,黄卓咬牙狞笑,“穗儿,才这么一点时间而已,你便不喜欢我了?你忘了曾经我们的海誓山盟了么?”
“听说你嫁了个傻子,呵,嫁给傻子的滋味怎么样?他能带给你上天一般的快感?我说你也是贱呢,当然让你从了我,你死活不肯,我走了还没有几年,你就迫不及待地被一个傻子上了?穗儿,你的第一次本该给我的!”
对于黄卓的污言秽语,何穗虽然气得想扇人,可她也知道自己都不跟跟黄卓硬来,且何秋生领着闪电,帮着冯爱莲他们送东西去摆摊了,燕妮她们还没来上工,故这里只有她一个,无论怎么,吃亏的都是她。
“你来找我干嘛?无非是想要我的银子吧?”
何穗的话让黄卓笑起来,他轻轻拍了两下何穗手中的棍子,而后将棍子按着慢慢放了下来,“我就说嘛,还是穗儿最了解我。”
何穗面无表情,问:“你要多少?”
黄卓笑了笑,“穗儿,你变得爽快了,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这几年呢,我跟着人在外面做买卖亏了本,除了欠债以外还想要点本钱。”
“你也知道,我跟我娘已经多年不来往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故我有困难只能来找你,虽然你嫁给了一个傻子,可我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我。”
“穗儿,我听说你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且你现在又在官道上做生意又在古县做生意的,一百两拿出来完全没有问题吧?现在就先给我一百两吧。”
何穗在这番话里听到了两个信息。
第一,黄卓说他有困难只能来找她,那就意味着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只要是他有需要钱的地方,那么一定会再来,且听他的语气,以后的胃口会越来越大。
第二,黄卓在此人生地不熟,如何将她的信息知道的这么详细?即便是找附近村子的人打听,外人也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吧?故,只能是有心人说的。
别的先不说,她为什么要给他这笔钱?先不说当年年幼,她不谙世事被黄卓骗了情感,再者过了两年多了,何穗早就忘了这个人,现在他突然蹦出来,何穗对他根本没有半分感情。
想了想,何穗道:“我确实有一百两,可这么多钱不可能放在家里,明天早上我去钱庄取,明晚你等没人的时候再过来拿。”
“穗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
何穗默了默,恨恨地说:“我当初对你好,可你呢?我在家等了你整整三日,等着你来提亲,可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才知道你是赌钱输光了!”
黄卓连忙要去拉何穗的手,却被何穗躲过了,她将头一偏,像是回忆到了从前,神色渐渐哀伤起来,“你真的是让我……伤透了心……”
“对不起穗儿,我……”黄卓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欠赌场的钱,他们说不还就要剁我的手,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所以才说谎骗你,这两年里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本来是想等着做买卖赚钱后回来向你娘提亲,可遇到小人又亏了本,现在实在放不下你才找很多人打听找过来的,只是没想到一来便听到人说你嫁人了……”
“是我大伯娘逼着我嫁的,要不然谁会嫁给一个傻子?!”何穗说的又恨又怨,语气哽咽也是满满的伤心,“都是因为你负了我我才落到这个地步……”
“那个贼婆娘!”黄卓愤然,“穗儿,等我拿着这笔钱去赚了银子后就带你离开!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卓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何穗期待了一秒钟的神色又暗淡下去,“两年前你也是这样说的。”
“穗儿,你相信我,这一次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骗了你,那就让老天爷将我劈死!”
何穗心里冷笑,心道那你打雷的时候可要躲着点。
“好,我再信你一次,我早就受够了那个傻子!”
“那我听你的,等明天晚上我再来。”
何穗点了点头,黄卓突然靠了过来,“穗儿,这么久不见了,我很想你,让我亲亲你吧……”
何穗旁边一躲,担忧地摇头,“别,那个傻子虽然脑袋不好,可总爱疑神疑鬼,要是让他发现什么我会被打死的!卓哥,等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什么都依你。”
黄卓瞧着这美人心痒痒,却只得点头,“好,那我先走了。”
“哎,卓哥,你等一下。”
“穗儿,怎么了?”
“对了卓哥,我们这么几年未见,你是怎么找到我?又如何知道我已经嫁人了?唉,这么些年,如果你能早些来,我定然就不会嫁给一个
傻子。”
黄卓解释,“是崖村一个妇人告诉我的,哦,看着挺年轻,我现在瞧着你,好像还和你长得有两三分相似呢。”黄卓说着,将那天碰见何兰儿的事跟何穗说了一遍。
何穗思索两秒,心里便确定。
谁没事会对一个陌生人交代认识人的底?看来何兰儿便是那个有心人。
她真是没想到,何兰儿会一次次地咬着她不放,要是有个置她于死地的机会,估计何兰儿肯定会迫不及待出手吧。
看着黄卓离开之后,何穗直接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再把门栓插上。
对于黄卓这种地痞无赖,靠勇不行,即便是将他赶走一次两次,他也还是回来三次,且他这样的肮脏小人喜欢躲在暗处,谁知道会背地里耍什么招数?估计只能智取,可要如何智取呢?
江子骞回来后就发现何穗心不在焉,他关切地问:“娘子,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啊?哦,没有啊。”
江子骞越瞧她越觉得不对,一把将她拉住了,“你是不是跟那个罗柜子有了小秘密后,有什么事情就不跟我说了?”
哈?哈哈哈哈……
何穗哭笑不得,什么叫她跟罗子舟有小秘密了?她什么时候跟罗子舟有小秘密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如果娘子不是跟那个罗柜子有了小秘密,那为什么不愿意我说说娘子怎么了?”
何穗一怔,想了想,将和黄卓之间,还有何兰儿使坏的事全告诉了江子骞。
江子骞听完心里觉得还好,可以接受何穗和黄卓的过去,默了数秒,他说了句:“与其想办法赶走黄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何穗听完一怔,逐渐反应过来。
对啊,她从早上到现在都在想要怎么才能摆脱黄卓,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主动出击去解决。
江子骞这句话算是点醒了她,何穗心里有了劲,说:“相公,你来帮我演场戏。”
……
入夜后,散步闲谈的人都纷纷各自回家了。
董家大门前,一个男人踏着夜色走过来,鬼鬼祟祟地朝里面张望。
瞧见里面虽然有灯,但院子里没有人,男人左右瞧了瞧,然后悄悄推开院门摸了进去。
正好不远处有人正站在门口跟罗大娘在说话,“罗大娘,这是我娘子做的卤菜,前段时间盖房多亏您帮忙,这些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哎哟,这何穗真是太客气了,这点小事还放在心上。”
江子骞有模有样地道:“娘子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罗大娘高兴地接过小牛皮袋子,却一眼看到了不远处董家门口的动静。
“咦,这么晚了怎么有个男人进了董家?瞧着好像不是董大富呢。”罗大娘眯着眼睛一看,“难道这大晚上的是董家大儿子回来了?”
江子骞扭头瞧了一眼,看到男人似乎十分的迫不及待了,边偷偷摸摸地走进去,居然还边开始宽衣解带。
罗大娘“啧啧”两声,嫌弃道:“亏董家儿子还是个读书的,怎么在门口就……”
“罗大娘,那不是我大表弟吧,我大表弟和我差不多高呢,那个男人那么矮!”
“呃,好像是,可是这个时候了,哪个男人会脱着衣服进别人的家?”
江子骞歪头想了想,似乎也想不明白,道:“罗大娘,我娘子还等着我回去呢,我先走啦。”
“哎,好好好,天黑了,你看着点走。”
等江子骞走了之后,罗大娘伸长脖子往董家门口瞧,突然一惊,“莫不是董家的新媳妇偷……”
她像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进屋了。
……
次日,董氏起床后看到早饭还没有做,不禁大为恼火,昨晚她睡前明明交代了何兰儿,说今早她和董大富要下地干活,让何兰儿煮一锅面条,可这会儿两人都等着吃完下地了,灶膛里连半点火星都没有。
董氏气冲冲直接推门进了何兰儿的房间,准备给她一个下马威。
可闯进房间后,她看到何兰儿还在睡觉,身上的衣裳解开半露着胸脯,身上的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而随意扔在被子上的还有男人的一条亵裤。
董氏一愣,想着难道董行舟回来了?可自己儿子回来了她怎么不知道呢?
出于不解,董氏走过去拿起了亵裤,可瞧了一眼之后董氏顿时大惊失色,因着这条男人的亵裤不是董行舟的!
董行舟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她亲手缝制或是购买,故对于董行舟的衣裳,她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一下,董氏顿时火冒三丈。
原本她就觉得何兰儿压根配不上自己的儿子,要不是看在她怀孕了,说不定是个大孙子的份上,董氏怎么会同意何兰儿进门?
可这两人才成婚几天?就让董氏在何兰儿和董行舟的房里,发现了一条其他男人的亵裤?
再看看何兰儿酥胸半
露的骚浪模样,董氏想要拿刀砍人了!
“起来!”董氏猛地掀开何兰儿身上的被子,面目狰狞。
何兰儿迷迷糊糊的醒来,脑袋有些昏眩,她揉了眼,坐起身撑着头问:“娘,怎么了?”
“怎么了?你这个臭婊子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董氏一巴掌抽在何兰儿的脸上,“你嫁过来的这几日,老娘什么活儿都不让你干,你日日恨不得睡到日头晒屁股了才起,我儿在家时更是夜夜缠着我儿做浪荡事,这还不够?我儿才走几日?你居然敢背着我儿偷男人?!”
何兰儿挨了一巴掌,彻底清醒了,捂着脸正要说话,却觉着胸前十分清凉,她低头一看,瞧见自己的亵衣解开了,肚兜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自己的半个胸乳居然露在外面,而乳上前两日被董行舟弄出的淤青也被董氏看见了!
天啊,怎么会这样?自己昨夜睡下的时候都还是好好的啊!
就在何兰儿错愕的时候,一条裤子被砸在了她的脸上,何兰儿拿着裤子一瞧,居然是条男人的亵裤,正好甩在何兰儿脸上的裤裆部位还有一股尿骚味!
“娘,我没有,我没有偷男人!”
董氏看到了这些,哪里还会相信何兰儿的话?
“我现在就要去问问你娘,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嫁过来才没几日,且还大着个肚子就敢勾引男人!”
董氏怒气腾腾地往外走。
何兰儿虽然没有做过,可董氏这模样让她慌了神,连忙穿好衣裳之后追了出去。
“娘,你听我解释!我昨天回屋之后就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勾引什么男人,且你和爹都在家里,家里就算进来个人,大家不可能都不知道吧?”
在董家门口,何兰儿一把扯住了火冒三丈的董氏。
董氏听着何兰儿的话想着也有些道理,晚上大家都在,若是进来个人,这黑灯瞎火的总会弄出点动静来,可她昨晚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那你床上为什么会多出一条男人的亵裤?还有你那袒胸露乳的样子,一看就是昨晚做过什么的!”
董氏本就在怒气中,且她天生嗓门就大,质问人起来简直就是像在吵架,罗大娘每天早起之后都要在自家门口活动下筋骨,这一下便听到了董氏的话。
而其他邻居这个点差不多都醒了,该干活的出门干活,留在家里的也都打开大门做着自己的事情,故董氏这几嗓子将大家伙都吸引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何兰儿嫁到董家没几日怎么婆媳两人就吵上了?”
“我刚打开门,也不清楚呢,不过董氏本来就是个泼辣不好相处的,以前何穗丫头住在这里的时候就没少被她欺负,估计是何兰儿丫头被欺负了呗!”
“走,上去瞧瞧!”
一大早就有热闹看,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何兰儿还没想怎么跟董氏解释早上的情景,便忽然看到大家伙都围了上来,一时间立刻就拽着董氏的衣裳低声说:“娘,别让人看笑话了,我们进去再说吧!”
董氏一想也是,正要抬步进去,却听到有人道:“我昨夜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进了你们家哩。”
这话像是炸弹,立刻就把董氏镇住了。
“你说什么?”董氏拧眉出声。
说话的是罗大娘。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董行舟小子回来了呢,可那男的个头看着不高,人也瘦瘦的,边偷偷摸摸的往里面走,还边脱衣裳哩!”

奸夫淫妇的下场
“你放屁!”何兰儿立刻就失声否认。
她简直觉得要冤屈死了,她心里只有董行舟一个人,怎么可能去偷男人?再说大夫说了让她头三个月让她好生休养,她身子虚,又怎么可能去偷男人?
且她刚嫁给董行舟没几日,这新婚都还没有过呢,她敢明目张胆的把男人往屋里带吗?绝对是诬陷啊!
何兰儿深感自己百口莫辩!
“咦,我记起来了,昨日我干活回来得晚,确实看到有个人围着董家在转,只是当时我急着回家,也没有细看。”
“我也看到确实有个矮个子男人一直在董家门口转,不过天黑我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脸,穿的什么衣裳也没看清,只是那身形看着确实是个男人。”
董氏本来被何兰儿一番话说的只是半信半疑了,可这会儿这么几个人都看到了昨晚确实有男人进了她家,董氏此时哪里还相信何兰儿的话?
“你说!昨晚的男人到底是谁!”董氏怒目瞪着何兰儿。
“对了,我前两天看到何兰儿跟一个小个子的男人站在一起说话,我去洗衣裳的时候看到他们站在一起,洗完回来还看到他们在一起呢!”
“噢,是的是的,我当时也看见了,后来我去古塘村买鸡蛋时也见过那男人,我好奇找人打听说,那男人说是叫黄卓,刚租了一家人的房子哩。”
接二连三的有人提供信息,且这信息一条比一条对何兰儿不利。
何兰儿压根就不认识什么黄卓,且几个村民说得那日,是有人向她打听何穗的事情,并且那个人看着不像好人,故她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何穗的事全部告诉对方,说起话来的时间当然便久了点,可怎么现在所有的事情连串在一起,就变成了她偷人呢?
“走!跟我去古塘村找黄卓,我今天非要搞清楚,我儿子是不是戴了这顶绿帽子!”
董氏咆哮一声,扯着何兰儿就走。
这时,才刚醒过来的董大富听到门外的声音走出来,他瞧见一堆人都站在自家门口,揉着眼睛疑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董氏指着完全不知所措的何兰儿就吼:“这个小婊子晚上偷男人了!”
“什么?”董大富愣了,也怒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昨晚一回房间就睡了,一直到今晚娘叫我的时候我才醒的!”何兰儿虽然极力的为自己辩解,可在这些人看来,她的解释根本就是苍白无力。
“什么也不用说,我现在就抓你去找那个黄卓问问,我现在怀疑你肚子的种都不是我们董家的!”
这话不仅仅将何兰儿犹如打进了地狱,还连带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打进了地狱。
众人窃窃私语。
董氏拽着何兰儿就走,董大富一脸愤怒紧随其后。
而这大多数的人这个点刚起来也没什么事情,故有些好事的都跟着董氏身后去了。
何兰儿一万个不愿意,一万个委屈,可是董氏力气十分大,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所以不敢挣扎,只得被董氏拖着往前走。
到了古塘村,董大富看见一个人便问:“黄卓的家在哪里?”
黄卓是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他在满城欠了一屁股的债,自然不敢回去,故得知何穗的下落后,便一路找过来,他手上没什么银子,住不起县城客栈,于是在离何穗家最近的古塘村租了间房子,但没住几日,便因着偷鸡摸狗的事,和村里不少人闹过矛盾,村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算大,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村里来了个不干好事的黄卓。
刚好那人昨日才跟黄卓闹过矛盾,故这会儿听到“黄卓”这个名字就是不耐烦,不等董大富把话问话就摆着手回答:“不知道不知道!”
好在现在大家都起床了,董大富很快又问另一个人:“你知不知道黄卓的家在哪里?”
对方一看来了这么多的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指着一个方向说:“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一颗细长的树旁边就是他住的地方。”
董氏立刻捉着何兰儿就大步朝那边走去。
渐渐的,这么多人同时朝黄卓家而去,已经引起了古塘村村民的注意力,且何兰儿还是古塘村人,故大家一时间里你也去凑热闹,我也好奇的,又跟上去了不少人。
顿时,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黄卓家。
“砰砰砰——”
董大富将门敲得十分用力。
一会儿之后,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黄卓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地骂骂咧咧:“他妈的是谁啊,大清早的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的,叫叫叫,叫魂呢!”
话音刚落,董大富就气乎乎地给了他一拳,黄卓连来人的脸都没看清楚,鼻子便被打出了血。
“畜生玩意儿!”董大富愤恨地骂了一句。
这时,董氏松开何兰儿的衣裳上前两步,将手里一直捏着的亵裤,和黄卓身上的亵衣比对了一声,继而瞪大眼睛吼道:“这裤子和这衣裳是一套!”
黄卓先是被打懵了,他回过神正要打董大富,可紧接着又被扯住了衣裳,他烦躁地将自己的衣裳扯回来,一眼看到了董氏手里的亵裤,又是一把扯回来,骂道:“你个老婆娘拿老子的裤子做什么!”
“这亵裤是你的?”董氏确认。
“废话,这裤子当然是老子的,老子昨晚找了半天呢!”
“砰——”董大富又是一拳打在了黄卓的脸上。
“个狗日的,居然敢半夜摸进老子家偷人,老子打死你个狗日的!”董大富拽住黄卓的衣裳准备再来一拳。
黄卓刚才懵,此时连挨了两拳一时被打醒了,扯着董大富两人开始扭打起来。
何兰儿欲哭无泪,她不关心这两人会不会被打受伤,唯一关心的是自己的清白!
就算被这些人都误会了都没关系,但她不想这件事传到董行舟的耳朵里去,要是他也误会了,那她的天就塌了!
“住手!别打了!我真的没有和这个什么黄卓偷情!”
何兰儿喊了两嗓子,让黄卓从激战中回过神来,他狠狠将董大富一推,狼狈地朝着何兰儿一吼,“老子什么时候跟你偷情了??”
“对啊,我们根本就没有偷情!”何兰儿也连忙澄清两人的关系,“那天我们在一起说话,事实上黄卓是在向我打听事情而已!”
人群里有人不解,“打听什么事情能说那么久?人家洗了一趟衣服回来还没说完?”
“对啊,合着像我们没有被人打听过事情一样。”
黄卓因着昨天去找了何穗,故这会儿听到这人这么说便直接解释道:“我是在向她打听你们村何穗的事!她跟何穗是朋友,故跟我讲得多讲得久了一些,这怎么了?”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笑了。
古塘村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何穗跟何兰儿之间的恩怨,上一次那场风波就连崖村都不少村民听说了,而现在黄卓却说何穗和何兰儿是朋友,可不就让人笑话么?
何兰儿也没想到黄卓会这么说,这不是成心说谎让别人更加误会吗?于是连忙解释,“你少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跟她是朋友了!”
黄卓一愣,反问:“你若跟她不是朋友,能知晓她那么多事?连她在官道上一日赚多少银子都清楚?”
凑巧,何穗的声音在人群外响了起来,“咦,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黄卓听到声音,连忙拨开人群,想何穗出来给他作证,他告诉过何穗,自己和何兰儿遇见的事!
可谁知刚拨开人群,何穗一眼看到黄卓时露出了一个错愕的眼神,继而厌恶又愤恨地喊了一声:“黄卓,你还有脸回来?把十两银子赔给我!”
何穗和黄卓之间的事情村民们都不清楚,但黄卓是什么人,几日下来,全村都知晓了,故此时看了何穗的反应,明白何穗也是被他骗过钱的。
可黄卓有些懵了,明明他和何穗是从他回来后已是第三次见面,可为什么何穗的模样像是刚看到他回来一样?
“把十两银子还给我!”何穗放下篮子就开始撕扯黄卓的衣裳。
黄卓一大早上接二连三的遭遇这些让他发懵的事,这会儿何穗又和昨天判若两人,他烦躁地将何穗往地上一推,“神经病吧你!昨日你不是还说要给我一百两银子,还要跟我走的话吗?!”
何穗被推倒在地,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我恨不得杀了你,怎么可能会给你一百两?还跟你走?你做梦吧!你今天若是不把十两银子还给我,我就要去告你!”
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黄卓望着满脸愤恨的何穗不知所措,而他再看看董家人,一个个都恨不得将他阉掉的模样,还有这些看热闹的人,其中有一部分古塘村的人,因着这几日,他成天在村子里偷鸡摸狗闹事,现在大家看他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别跟他废话!抓这对奸夫淫妇去见官,让官老爷来做主!”董氏又一把拽起何兰儿。
董大富则在黄卓家找了绳子将他绑住。
何穗被人扶起来,大喝一声:“我也要去,他两年前骗了我十两银子,我得要回来!”
作戏要做全套这个道理何穗自然是懂。
于是众人又浩浩荡荡地往村口走去。
家里有车的热心村民连忙提供了牛车,想要把热闹看到底的村民纷纷跳上了两辆牛车。
何兰儿哭着解释了一路,黄卓则骂了一路,吵吵闹闹的,终于到了古县。
大家推着“奸夫淫妇”进了衙门,一场审判开始了。
念及何兰儿身怀有孕,县太爷怕何兰儿在衙门出什么事,直接批评了几句不守妇道然后把人放了,让董氏一家自行决定是否休掉何兰儿。
而黄卓,夜晚私闯民宅,诱引孕妇,再加上他实在是拿不出十两银子还给何穗,所以被县太爷判刑蹲十日大牢。
热闹看完,黄卓因为在县太爷面前破口大骂,被打了五个板子,直接收监了。
众人看完热闹出来,议论纷纷,似乎还有些意犹
未尽。
而何穗走在大家后面一脸因为没有拿到银子的惋惜。
有人安慰她,“算了,反正你现在也能挣钱,如今那黄卓又是被打又是蹲大牢的,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何穗叹了口气,“也是,以前都怪我自己蠢,这过了两年再为此生气也不值当。”
这一边,董氏直接拽着何兰儿回了何家。
将人往屋里一推,鄙夷地道:“这就是你们何家养出的好女儿!”
将今日的事情讲了一遍后,董氏又漠然道:“你们的好女儿我给你们送回来了,留在我们家脏地方!等过段时间我们行舟放假回来,我再让行舟写一封休书,以后你们家的好女儿就跟我们董家没有关系了!”
这话让蔡秀一愣过后立刻就怒骂:“你放什么屁!我的女儿性子从小单纯,都是被你儿子诱引,所以就这么大着肚子进了你们家的门,我女儿以后是要为你们董家生儿育女的,你们家不知道感恩,居然还要写休书?你真是个不要脸的毒婆娘!”
“你再说一遍!”董氏像个炸弹,一点就着。
“我说怎么?难道你不是!”蔡秀不甘示弱,两家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何冬生冷着脸怒吼一声:“够了!”
何兰儿从进门开始就不作声,只是坐在一边低泣,看着两家人吵翻天也不吭一声。
她是真的委屈,但任凭她解释的口干舌燥都没有一个人相信她,现在更是县太爷都给她拍板定罪了,她该怎么办啊?怎么昨日都还好好的,隔了一晚上就发生这种事情了?
“当初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不是你董氏亲自过来要的人?”何冬生一声质问。
董氏一噎,嘟哝,“当时哪里知道你家女儿这样不守妇道……”
“这样?哪样?我想有些事情只有你儿子心里最清楚!你现在尽管在我家门口大肆闹腾,到时候丢的还是你们家和你儿子的脸,毕竟我家没有谁明年要去考状元!”
何冬生也不生气,只是冷冰冰地说了这么几句,可这一下就把董家人给愣住了。
董家除了董行舟以外都是没有读过书的,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只想着被气昏了头脑要发作给人好看,哪里想得到这个层面?
董氏和董大富对视一眼,立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气焰下去了,这心里也后怕起来。
何冬生说得对,他们把这事闹到县太爷那里去了,若是影响了董行舟的名声和前程怎么办?
两口子转身要走,何冬生又一把叫住他们,“她现在是你们董家的媳妇,在董行舟没说话之前你们无权处理,将人带走!”
何兰儿立刻就拉住了自己母亲的衣裳,“娘,在董行舟回来之前我想留在家里。”
她声泪俱下,模样好不可怜。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即便是何兰儿一次两次伤了自己的心,可如今看到何兰儿这样,蔡秀哪里有不心疼的?可她正要伸手,何冬生却将她的手拨开,冷冷对何兰儿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就算跪着你也要走完。”
蔡秀不忍心自己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正要出声跟何冬生说将女儿留下来,可何冬生直接走到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好走不送!”
董氏讨了个没趣,又不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儿子知道后会是个什么反应,一把将何兰儿的胳膊拽起来吼道:“你跟我回去,等行舟回来了再收拾你!”
等董家人走了之后,蔡秀有些焦急,道:“孩儿他爹,虽说是兰儿之前这事做的是不对,可再怎么说她都是我们的女儿啊,你这……”
“我已经当女儿死了!”何冬生咬牙说了一句之后转身就回屋了。
其实方才早些时候,蔡秀出来倒水,听到有跑过去的人喊着说去看热闹,当时她问了一嘴看什么热闹,那人将她从头看到脚,说董家带着何兰儿来了,不知来做什么。
蔡秀一听,以为是亲家来做客,进去跟何冬生说了,还让他等会儿董家进来时不要板着脸。
她做了早饭,又等了半响,却始终不见人来,心里便渐渐起疑,正想着出去再问问方才说看热闹的人,可还没打开门,董氏两口子便扯着何兰儿来了。
瞧他们那样,蔡秀知晓何兰儿在董家估计也过得不好,她心里发酸,却没想到这次董家来,是因着何兰儿偷男人。
何兰儿嫁出去之前便与男人欢好,蔡秀不想承认,可心里却也对此一清二楚,可自己的女儿,她不维护谁维护呢?只是何冬生被何兰儿伤透了心,根本不与她一条线。
此时此刻,蔡秀揪心又无奈,不知道何兰儿回去之后会怎样呢……
——
何穗坐着牛车从县城回来后,又提着篮子家家户户的去收鸡蛋。
因着大多数村民家里都养了鸡,故何穗每隔一天都要去满香村和崖村收鸡蛋,价格比县城的便宜也新鲜,虽然从大力那里也买了不少,但她出货量太大了,自己家里也日日是要吃蛋的,故能多便多,总比少不够用得好。
今日收鸡蛋时何穗明显的闷闷不乐,心不在焉,算钱算错了好几次。
再又被人提醒之后,何穗拍着脑袋道歉,“不好意思,瞧瞧我这脑子,实在是上午太生气了,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呢!”
现在两个村几乎都知道了上午的事情,故那人同情地安慰她,“黄卓也被关进大牢了,你就别想了,十两银子虽然是多,可也不是赚不回来了。”
其他几个提着鸡蛋来卖给何穗的人也都跟着附和安慰。
何穗重重地叹了口气,勉力笑道:“大娘你说的对,我多努力一把就是了。”
等收了满满一篮子的鸡蛋,何穗走出崖村后脸上哪里还有刚才的郁闷和不甘心?
昨日她和江子骞两人合起来做了场戏。
因着黄卓跟她的身高和胖瘦差不多,故她假扮黄卓,顺道去了一趟黄卓家,见他不在家翻进去偷了一件亵裤,又趁着黑夜装作偷偷摸摸的样子去了董家。
毕竟在董家住过一段时间,进去后何穗轻车熟路的就摸到了董行舟的房间。
房间内的何兰儿早就沉睡,因着江子骞在给罗大娘去送卤菜的前,就在董行舟的房间吹送了轻微的迷烟。
迷烟何穗还是狠下心买得好的,对人无害,虽然她是讨厌何兰儿和黄卓,可不会做害人性命之事,更何况她还怀孕呢。
而让江子骞去给罗大娘送卤菜也是个烟雾弹,既为了给自己和江子骞制造并非是他们栽赃嫁祸,又让罗大娘当场目睹,有陌生男人摸进董家而次日站出来作证。
现在何穗的目的是达到了,可黄卓也只是被关押十天,若是十天后他出来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淫水乱流酥乳乱颤
翌日,午饭没过多久,燕妮和她的堂妹花秀儿,还有古塘村的廖婶子和朱婶子就结伴而来。
因着卤煮的量罗子舟越要越多,何穗前几日便请人在大屋旁边的空地上盖了间作坊,专门用来做卤煮,且除了燕妮和她堂妹,她又请了两个婶子来帮工。
这会儿将四人带到旁边的作坊,何穗叮嘱道:“我主要是做吃食,故最重要的是两点,一个是干净卫生,第二就是美味,而第一点就要靠你们做到。”
朱婶子率先道:“何穗丫头你放心,将心比心,我们也希望买到的吃食是干净的,做工的时候一定格外留意,所有步骤都按照你的要求来。”
其他几个人纷纷表态。
何穗点头,又说:“现在主要是做火炉和卤煮,卤煮是大头,大家平时干活也就是洗菜切菜串菜,根据我的要求掌控火候就可以了,其实很轻松的,吃完午饭就来,下午的一批要在晚饭之前做好,因着要装车拖走,晚上做的是次日早上拖走的一批。”
几个人都称明白。
卤菜的材料何穗早就做好,一份份的裹成了一个布包,毕竟是独家秘制,这些不用她们经手。
洗过手后,大家便忙活起来。
朱婶子和廖婶子都是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干活很利索,洗菜切菜十分麻利,一会儿就进入了状态。
而花秀儿虽然是小姑娘,但毕竟不是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是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的,虽不及两个婶子手脚麻利,可也专心地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很积极。
燕妮就更不用说了,在这里帮过一阵子忙,早就上手,比其他几人动作都要快,很多事情都能教她们。
何穗对四人比较满意,心想着等四人都成熟手后,她要再琢磨一些吃食出来卖。
作坊特别大,哪里卤煮,哪里切菜串菜都划分了专门的区域,大家做工也都穿着何穗让人特制的工作服,毕竟是吃到嘴里的,马虎不得,且罗子舟那样大的酒楼,要是吃出个什么来,对罗子舟也不好。
院子大,一口井取水又方便,提前安置好后,什么都不用操心。
等下午的活儿忙完,还没有到放工的点,何穗说:“大家先回去吧,晚上吃了饭再过来就行了。”
“可还没有到时辰呢。”
何穗一笑,摆手解释:“没有硬性规定让大家一定要留到那个时辰,只要大家尽心尽力的做事,活干完就可以走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除了燕妮还算是了解何穗以外,三个人都有些不相信,毕竟是要拿人工钱的,哪能不到点就走人?别家从来没有过这种先例。
“没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工衣叠好放在门边的小柜子里就可以的,大家记住哪套是自己的,别弄混了。”
燕妮摇摇头,“下午的活干完了,可晚上还有活儿呢,反正我们也不累,先把剩下的菜全部洗出来吧。”
“对,把活儿做完做好我们才能安心地领月钱!”
四个人一点头,将外面的几筐菜抬去洗了。
何穗想着也好,下午多干点,晚上也能早些结束。
大家刚洗完菜,罗子舟安排的人来了。
这两辆马车分别是送货到分店的,两个伙计开始搬货,大家也都跟着帮忙,何穗在一旁点货,等马车走了之后,大家下午的工作便结束了。
到晚上的事情就不多了,两个人看着两个炉子的火往锅里添加菜品,另外两个人在串菜。
人多力量大,所有事情结束的时候也才戌时过一会儿,以往何穗和燕妮两个人的话,每每都要多忙差不多两个时辰呢。
……
没过几日,古塘村有人办喜事,娶媳妇是大喜事,那家人几乎请了整个古塘村的人,蔡秀和何冬生也在其中。
因着何穗在这家订过几次菜,你来我往的也算相熟,故这家人也请了何穗两口子。
这会儿何穗和江子骞正好坐在蔡秀两口子隔壁桌,周围的人都在互相打招呼说话,但他们虽离得近,可彼此谁都没理谁。
酒席上杯觥交错,说笑不断,喜宴的氛围很快就起来了。
正吃着,忽然有人在院门口大喝一声:“何穗你个臭婊子,给老子滚出来!”
一听这声音,大家都停了下来朝发声源看去,何穗瞧一眼,嘴角的弧度顿时僵住。
这可真是糟糕,黄卓被关十日,她前两日还在想等他出来后要怎么办,只是后来忙着操心生意,渐渐把这事儿给忘了!
何穗长得标致,在人群里显得很耀眼,黄卓一下子便看到她,他几步上前巴掌抽了过来,可是还没有落下来就被一只粗糙的手给拦住。
“不准打我娘子!”
黄卓在牢里蹲了十日,日日蟑螂老鼠相伴,又没有一顿饱饭吃,这会儿面黄肌瘦胡子邋遢的,被江子骞禁锢着胳膊根本挣脱不了。
他心里怨气翻涌,回忆起被捉进大牢的画面,犹记得那日还没睡醒就被打板子关进了大牢,最初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可是蹲了两日之后他细细的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何穗这贱人搞的鬼!
头一天先哄着他让他第二天来拿钱,可又不知道她从中耍了什么手段,还装作还没有见过他一样,导致所有人都指责他。
黄卓恨得上火牙龈都肿了,好不容易熬到出狱,一回村便听说有人成婚在请客,本想厚着脸皮跑来蹭顿好的,可没想到一来便瞧见了何穗。
黄卓挣脱,索性朝江子骞狰狞一笑,“你的娘子?呵,这个女人刚跟我在一起就爬上了我的床,早就被我玩烂了,就你这个蠢东西还把她当宝贝呢!”
这话像是在人群中扔了一个炸弹一样,引得所有人都议论起来。
何穗和黄卓都是满城人,两人的事情,大家也就在前几日黄卓被捉奸时听了几句,但那也算不得什么,毕竟何穗当时年幼,且也洁身自爱只被黄卓骗了银子,但此时黄卓几句话脱口而出,大家前几日得知的信息顿时被颠覆。
一时间所有人看何穗的眼神都变了,视线在何穗、江子骞和黄卓身上流转。
“那江子骞这傻子可真是可怜呢,娶了个不贞洁的女人,真倒霉!”
“嘘,小声点,何穗丫头平时对我们也不错,我们就不要落井下石了,左右是别人家的事情。”
何穗气得脸色发白。
大力妻子这段时间因着生意来往,和何穗关系不错,故一听这话,立刻起身唾骂:“黄卓,你少当着乡亲们的面胡说八道!何穗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做没做我不比你清楚?我现在就跟大家说道说道,何穗这个小婊子在床上有多么骚,她皮肤又白又滑,听话极了,脱光了衣衫跳舞给我看,还愿意跪在我的双腿之间,用那丁香小舌……哎哟!”黄卓的嘴巴狠狠挨了一拳。
拳头正打着他的唇齿,一颗大门牙立刻就松动出血。
在大家表情不一中,江子骞大声道:“你少污蔑我娘子!我娘子是好人家的女儿,我们成亲的晚上我娘子还是处子之身呢!”
这话又像是一个炸弹,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议论声渐渐加大。
“这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啊,毕竟前几日何穗自己亲口承认过,当年和黄卓有过一段情,其实这也没什么,如今民风开放,女子于说亲男子谈不成,另寻郎君的也有不少,但再如何开放,婚前失身也视为不贞洁啊!
何穗捏紧拳头,慢悠悠站了起来。
“黄卓,虽然我们没能修成正果,可总是有一段情缘在,就算前些日子因着十两银子对簿公堂,可现在十两银子你没给,我也不要了,以往的事情也算是尘埃落地,大家也各自有了新的生活,但你现在跑来在这么多乡亲们的面前,诬陷我是什么意思?”
“我诬陷你?呵,你敢在我身下求我快一点用力一点,怎么这会儿不敢认了?”
话音刚落,江子骞瞪着眼睛捏着拳头又是要上前给黄卓颜色看看。
黄卓是有些惧怕江子骞的,虽然他知道江子骞是个傻子,可是江子骞长得又高又壮,而且傻子傻子,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发疯?
“……我我,我警告你,你要是再随意动手打人我就去报官抓你!”黄卓后退一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我好心告诉你这个小骚货的真面目,你不感谢我就算了,居然还对我动手,活该你是个傻子,捡了了二手货还这么高兴!”
见何穗一把将江子骞拦住,黄卓以为他们害怕了,嘴上更加的肆无忌惮,“你这个傻子恐怕都不知道什么叫洞房吧?哈哈,你硬得了么?你知道那根肉棒子该往女人哪里塞么?”
在场还有不少未出阁的姑娘,黄卓这样的口无遮拦,惹得不少人皱眉,再加上他前段时间在古塘村偷鸡摸狗,还招惹过小姑娘,不少村民都对他厌恶至极。
“我打死你个胡说八道的混账!”大力妻子搬着扫把冲过来,只是她还没冲到黄卓面前就被蔡秀一把给拦住了。
蔡秀看了半天的热闹,正是觉得有意思的时候,她巴不得黄卓能多抖一点何穗的丑事,巴不得他们吵起来打起来,最好来个你死我活。
“别人的事要你就莫要多管闲事了,那姓黄的瞧着不善,你小心惹祸上身!”蔡秀翻了个白眼,将大力妻子扯住不让她上前。
何穗将众人扫视一圈,上前一步问:“我跟你之间清清白白,但你要这样的朝我泼脏水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我问你一句,你说我跟你欢好过,那我胳膊上臂的胎记有多大?是什么形状?”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黄卓。
黄卓一凛,嘴巴抿住了。
“怎么?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跟你多好多好?这一眼便能看到的东西你可别说你没在意,这大家可都是不会相信的。”何穗步步逼近。
人群中有和何穗交好的,立刻附和,“说的对,东西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的这些话可有证据?”
“对啊,你赶紧回答,胡乱诋毁人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大力妻
子甩开蔡秀的手,举着扫把喊了一句。
“怎么样?想起来没有?”何穗催促。
眼瞧着人群里越来越多人附和何穗,黄卓把心一横,道:“这都过两年多了,我确实有些记不清楚了。”
“那我提醒你一下,胎记不是很大,但是你要告诉我是什么形状。”
“……哦,对了,我有些想起来了,胎记确实不是很大,是……是什么形状我有些忘了……”黄卓急得用袖子抹掉脑门沁出的汗。
何穗继续“好心”地道:“那你直接告诉我是在左臂上还是在右臂上?”她说着,左边胳膊有意无意地往后缩了缩。
黄卓余光捕捉到,立刻拍着脑袋回答:“在左臂上!对,你左臂上的确有一块小胎记,当时你还怕我嫌弃你,我说你的胎记多大多丑我都不会嫌弃!”
“你放屁!”江子骞跳起来骂了一句。
果然,何穗将袖子挽起露出了胳膊上臂的皮肤,可这皮肤白皙嫩滑,连一颗痣都没有,哪里来的胎记?
黄卓慌了,赶紧开口:“是我记错了,是右边!”
江子骞赶紧将何穗左边胳膊的袖子拉下来,严严实实地遮住胳膊。
何穗紧接着拉起右边的袖子,同样白皙嫩滑,压根就没有胎记!
江子骞又迫不及待地将右边的袖子拉下来,生怕别人多看一眼。
众人哗然,“黄卓这坏东西,欠人钱不说,还敢跑过来胡言乱语诋毁人,真是该死!”
“幸好何穗丫头聪慧,不然这下可是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了。”
“我看啊,黄卓这种人就该一辈子被关在大牢里,免得回来我们古塘村祸害人。”
黄卓表情阴狠起来,咬牙切齿地瞪着何穗骂:“臭婊子,你竟敢戏弄老子!”
江子骞伸手将大力妻子手里的扫把抽过来,一下子拍在了要冲向何穗的黄卓头上。
黄卓这几天在牢里本就吃了好几日馊馒头,连接被江子骞打两拳头,这会儿头上又挨了一下,一时间晕头转向地坐在了地上,捂着脑袋直哎哟。
“再说我娘子的坏话我打死你!”江子骞露出恶狠狠的表情,眼里迸发出了杀意。
黄卓知道现在是讨不到任何好处,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捂着脑袋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跑了。
“噢,终于把这个臭屁虫赶走了!”
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鼓掌,满院子的乡亲们都开始拍起手来。
大家都不喜欢黄卓,原本因着黄卓说的话还有些质疑何穗,这会儿何穗只用了一计就拆穿了黄卓的谎言,而江子骞虽傻,可力大无比又护妻,夫妻俩合伙将黄卓赶走,现场恢复安宁,大家自然欢喜。
在主家的招呼下,大家伙都坐回原位,继续喝酒吃菜起来。
酒席结束,村民们都慢慢各自散去。
何穗夫妻俩往家走,走到一半,江子骞说东西掉了要回头找,何穗要去帮忙,他摆摆手又说不用,想着江子骞一向神秘兮兮,何穗又急着回家干活儿,也就没管他,叮嘱他早些回来,自己往前走了。
另一边,黄卓挨了打,窜逃回家后肚子饿得咕咕叫,先舀了一口凉水漱掉满口的鲜血,又随便做了点东西将肚子填满,随后捂着脸歪躺在床上,嘴里不听咒骂何穗,“小婊子,怎么才隔了两年就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妈的,等老子休息两日再去弄死你个骚货!”
骂到激动处,牵扯到嘴上的伤,黄卓痛得直吸气,他哎哟叫唤,正准备下床打盆凉水去冷敷一下伤,突然有人直接踹开了房门。
黄卓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坐稳,直接从床上摔下来。
“哪个王八羔子敢私自闯进老子的屋……”黄卓边骂边爬起来,等看到一张冷漠的脸时,不禁呆住了,“……你是那个傻子!”
方才才挨了打,黄卓对江子骞自然忌惮。
江子骞表情未动,嘴角却轻轻勾起,“傻子也是你叫的?”
“哎哟——”黄卓压根就没有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自己就已经被一股力道弹到了墙面,继而重重摔在地上。
他胸口发疼发闷,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而江子骞站在那里,眼睛微微眯起,让本就忌惮的黄卓顿时惊恐起来。
这哪里还是下午那个说话带着憨气的傻子?
“你……你到底是谁?”
江子骞步步逼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罪了谁。”
黄卓大骇,屁股在地上挪着往后退,“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诋毁何穗的话,求求好汉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江子骞可不是什么好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原谅你是老天爷的事情,我的责任就是送你去见老天爷。”江子骞冷笑一声,一只手掌慢慢抬了起来。
他的手掌间居然有气体流转!这绝对是武林高人才能有这种境界的!
赫然间,黄卓眼睛大瞪,裤裆处浸湿,一股骚气弥漫开来。
江子骞嫌恶地皱眉,后退了一步。
黄卓虽然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可那是在那些不懂武功的村民面前才胆子大,他哪里想得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村庄里,竟然还有这种武林高手?
本来以为今天是自己的死期,可自己吓尿裤子却让江子骞后退了一步,见他这样,黄卓鼠目转了转,不甘心地狞笑道:“我虽然没有得到何穗的身子,可是她的唇我尝过,双乳我也摸过,就连她那温柔娇美的小花穴都被我吃过,只要一闭眼,全是她躺在我床上呻吟,淫水乱流酥乳乱颤模样,亲吻过那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美人儿,我黄卓纵然是死了也无憾!”
黄卓故意如此,目的是想让江子骞想着那些画面分心,从而给自己逃生的机会。
果然,江子骞一听这话怒气就沾染上五官,表情骤然阴冷起来,只要是个男人,都听不得自己女人曾经被别的男人占过便宜。
趁着江子骞微微分神,黄卓爬起来就往外面冲,可惜刚跑到房门口就身后的一只脚给踢翻了。
“啊——”
黄卓飞起,又面向地摔下去,在着地的一瞬间,似乎都能听到胸腔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
“噗——”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你敢对我娘子口出狂言,今日就断你一根骨头,从今往后你不得再来,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或是从别人那里听到关于我娘子不好的消息,我都会将这笔账算在你头上,那到时候就不是断骨,而是断头了!”
江子骞大步走过去,一只脚踩在黄卓的背部,“听到没有?”
“啊——”黄卓惨叫,“听到了听到了,我这就走,不会在别人面前胡说八道,也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江子骞松开脚,黄卓艰难地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地捂着胸口就踉跄着走了。
其实江子骞这次来本就没有打算杀黄卓。
虽然他手上沾满了鲜血,可只杀敌人和十恶不赦之人,像黄卓这样的鼠辈,给点苦头惩罚下便行,他知晓黄卓那些话都是胡说八道,何穗品行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当初和何穗第一次同房欢好,她下体的处子之血可是自己亲眼见过,且她花穴娇嫩柔美,根本没有被人入侵过的痕迹,黄卓想挑拨离间,他断然不会上当!

插坏了要被相公插坏了
江子骞回到家已是晚上,他从黄卓家出来后,又去山里练了会儿武,这会儿在浴房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将眼里的戾气和杀气敛去。
平躺在床,双手枕在后脑勺下,江子骞盯着一处发呆想事。
忽然的,一只软弱无骨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柔软的指腹慢慢摩擦着他胸前的肌肉,突然的刺激,让江子骞下体肉棒在一瞬间骤然苏醒,紧接着,不等他有所反应,温软清香的身体一下子覆在了他的身上。
何穗……居然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要是放在之前,江子骞可敢都不敢想的,虽然两人早就同房,可何穗在房事上羞涩被动,即便是给他口,那都是他诱惑要求,可此时她不仅主动爬到他身上,还脱光了衣裳,下体柔软毛发处,竟还细细摩擦着他的肉棒子?
许是见他没反应,何穗动作是越来越大胆,伸手将他裤头解开,一只手慢慢探入,一把将阳具握住……
“唔——”江子骞纵然有再深厚的内功都抵挡不住何穗的一握。
他欲火焚身,原本软软一大坨阳具藏在裤裆里,此时被何穗一挑逗,瞬间复活似的变成硬棒,隔着布料戳着何穗软肉。
“娘子,你……”
江子骞正要问,嘴巴却被何穗堵住,她亲了他不说,还将丁香小舌送进他嘴里,江子骞急忙含住,反被动为主动,狠狠吸住何穗舌尖,时而吮吸时而辗转。
这次的感觉来得太过于突然和刺激,江子骞根本耐不住燥热再去做什么前戏,一翻身便将何穗压在身下,滚烫的肉棒便直接插入了花穴。
那处不算太湿,一插到底的动作让何穗有些痛,但她仍旧紧紧抱住江子骞的脖子,将胯部往上挺,好让江子骞插得再深一些。
察觉到何穗的动作,倒是让江子骞顿了下,他忍着躁动,问:“娘子,你怎么了?”
缓了缓,何穗才慢着声音说:“我和黄卓……没做过那些事……当年我们只牵过手,我没有给他脱过衣衫,更没有亲他那处……”
闻言,江子骞突然才明白何穗为什么今晚如此主动,原来她是担心他误会生气,搞明白了,江子骞顿时胸腔柔软,甚至有些心疼起来。
温柔亲吻何穗脖颈,说:“傻瓜,我还能不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娘子,我没有生气,你且放心,你如何的纯洁善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何穗偏头让江子骞吻自己,又将脸埋进他的臂弯,大概是因着肉棒一直插在自己体内,又或是自己被江子骞的话打动,那稍显干涩的甬道开始疯狂分泌爱液,她情不自禁呻吟起来,小省催促:“相公,我想要……”
不待她话说完,粗大肉棒已在甬道内快速抽插起来,何穗承受着激烈欢爱,心中对江子骞的爱意更深了一层。
全世界都误会她也不要紧,只要江子骞相信她便可。
“相公,好舒服……”何穗下身被操弄得发痒,而肉棒每在软肉上撞击一下,那痒感便化为快感,一下一下,弄得何穗淫水直流,嘴里更是不由自主开始胡言乱语,“相公……插坏了插坏了……穗儿要被相公插坏了……”
何穗这么喊着,江子骞便也趁机开始浪语,以刺激让自己更加兴奋。
“娘子,相公的肉棒是不是天下第一大?”
“大……好大……”何穗爽得面色发红,“撑得很……”
“相公操你,娘子是什么感觉?”
“……发麻……痒……舒服……涨涨的……好爽……”何穗断断续续描述,让江子骞有种精神上的愉悦满足感,他听着,也更是卖力挺动下体,让何穗更快活一些。
良久,等两人先后都高潮后,一场激烈房事才算是结束。
何穗缓了缓后睁开眼睛,正对上江子骞清亮的眼眸,而他的眼底下还弥漫着浓烈的情欲,想到自己方才的主动,和从未说过的淫浪之话,何穗不禁面色发红。
腰下垫高了枕头,夫妻俩都没动,江子骞射得太多了,何穗感觉穴内身下都黏糊糊,不太舒服,但为了早日怀孕,还是得先抬高下半身呆会儿。
说来奇怪,她和江子骞同房这么久,怎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呢?不过想想有些夫妻成婚一年都没怀孕,何穗心里也释然了些。
“娘子,你方才感觉怎么样?”江子骞没来由突然问这些,让何穗又是小脸一红,她唾他,“干什么问这些……”
她不回答,江子骞便不依不饶,半软的阳具顶了两下她腰间软肉。
何穗没法,反问他:“那你方才的感觉怎么样?”
这一问,便让江子骞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他精神十足滔滔不绝地道:“很棒啊,小穴里比娘子的舌头还要温润柔软,让我恨不得死在里面……”
好了好了,你死了,闭嘴吧。
何穗觉得自己就不该问,直接伸手捂住了江子骞的嘴巴,“睡觉!”
她是真的累了,江子骞一消停她的眼皮就慢慢合上了,而江子骞搂着她,那颗不安的心终于停靠在了安全的港湾。
……
次日天有些阴,冯爱莲因着身体不适,今日便没有摆摊,她在家休息,但江子骞闲不住,说要进山打猎,家里有足够人手帮工,何穗便跟江子骞一起去。
打猎是体力活儿,干粮何穗做了芝麻烧饼,里面是纯肉馅,加了一些碎大葱,外面煎得焦黄焦黄,还撒了黑芝麻,闻着就是让人流口水的香味,咬一口更是满口的肉和肉汁。
江子骞饭量大,何穗一共做了六个,生怕他等会儿挨饿。
水壶装满清甜冰凉的井水,将烧饼用干净的布包裹好,和水壶一起放在一个小竹背篓里,另外还装了一串洗干净的葡萄。
葡萄是古塘村的一个婶子特意送过来的,自己种的,又大又甜。
进山后,参天大树渐渐多起来,阳光透过树缝倾泻而出,给了何穗一种盛夏去探险的味道。
现在是八月中旬,再过不久就是中秋节,中秋节过完估计天气也就慢慢转凉了。
何穗琢磨着到时候,她要多备点好吃的,存放在地下室准备过冬呢,毕竟她十分怕冷,一到冬天就不想动。
“哎,是兔子!”何穗感觉眼前一晃,看到了一只灰色的肥兔子窜过去。
江子骞瞧了一眼,说:“多得很呢,慢慢来,往里面走更多!”
果然,又走了不多时,何穗便感觉到草地里不停地发出窜动的声响,瞧着肥兔子们朝四面八方窜走,赶紧催促,“你快点打呀,都跑了!”
“娘子,不急不急。”
江子骞慢悠悠将刀把扔出去砸中了一个目标,听到声响,何穗赶紧扭头看过来,瞧见一只白色的肥兔子倒在了草丛中。
心里欢喜,她赶紧走过去将兔子提了起来,发现兔子只是被砸晕了,因着是被刀把打中,所以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何穗心呼一声完美,连忙又去搜索其他兔子。
江子骞见她高兴,又打到了两只兔子,何穗跟着后头,一只一只捡,只是没一会儿,江子骞突然道:“不好,要走暴雨了,娘子,我们赶紧找个地方去避避雨!”
“啊?这深山里哪里有屋子可以避雨啊?”
江子骞拉着何穗的手就疾步走,“我知道!”
跟着江子骞在深山里穿梭,前脚刚跑进一个山洞,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外面在顷刻间狂风大作,乌云仿佛要掉下来了一般,又低又暗。
何穗担忧,“怎么出来的时候都是好好的,这才过了半天怎么就变天变成这样了?”
“这里靠山,天气多变是正常的,不过雨来得快走得也快,娘子不要担心。”
这时候也差不多是饭点,何穗索性将背上的小竹背篓取下来,取出烧饼和水。
“正好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等吃饱后,何穗瞧瞧外面的天色,往江子骞身边的大竹背篓里,看了一眼被绑住腿的三只兔子,叹道:“好在还打了几只,等下要是雨停了那路湿滑估计不好打了。”
江子骞一听就道:“下过雨后更容易打,那些傻兔子们跑起来就能把自己滑得摔一跤!”
何穗正要接话,突然皱眉,站起身朝山洞里走去,江子骞一怔,赶紧跟上。
“这里面有声音!”
江子骞侧耳仔细聆听,还真有声音。
两人循着声音朝洞内走去,里面越来越黑,何穗渐渐开始有些害怕了,捉住江子骞的手小声问:“里面不会有鬼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鬼。”将何穗搂在怀里,他轻声安慰,“要是真有鬼娘子也别怕,我能打死熊瞎子就能打死鬼。”
这个山洞是江子骞练功的时候发现的,他在里面坐着练过内功,可从来都没有往深处走过,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两人往里走了一会儿,眼前慢慢开朗起来,还有水流的声音,走出山洞,何穗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这可真是别有洞天!
这里像是一个小山谷,四周被山壁包围,中间是湖泊,几颗很小的树长在山的缝隙之间,何穗不认识那是什么树,就算是地上的草也好像没有见过,这里长得一切东西好像都是陌生的,再往湖中瞧,只见湖面上弥漫着白色的烟气,整个场景给人闯入仙境的感觉。
方才他们在山洞里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的气流声。
两个人看到这个场景都是一愣。
“……这是哪里啊?”
“……我也不知道。”
两人围着山谷走,不知道为何,江子骞渐渐感觉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居然运转起来,这种感觉居然跟打坐练内力一样,他暗自留心观察着周边,体内的感觉越发强烈,身体好似都变轻盈。
江子骞顿时了悟,这里居然是个练武的绝佳地方!
他在深山里练了这么久的武功,居然都没有发现这个地方,这要不是今天何穗跟着来,他估计也发现不了呢!
江子骞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等他回过神来时赫然发现何穗不见了!
心里
的焦急在这瞬间就蹦出来了。
这个小山谷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可雾气很重,站在这头就望不到那头,而他方才一直在思考东西,压根就不知道何穗什么时候走丢了!
“娘子?娘子?何穗!”江子骞焦急万分,赶紧回头大步朝前走,努力的在雾气中搜寻着何穗的身影。
将山谷转了一圈后居然都没有发现何穗的声音,恐慌在心头蔓延,江子骞惊慌失措,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害怕。
若是何穗在山谷内的话就算他没有看到她,她听到声音也必然会回应,可是他走了一圈也喊了一圈,压根就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难道说何穗出去了?
不可能啊,他都在这里,何穗怎么会一个人出去?
江子骞心急如焚,忽然间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跑到湖泊边上仔细一瞧,是那湖面上在冒泡!
不会是何穗掉进去了吧?
这里雾气萦绕,要是不注意的话确实有掉进去!
不敢多想,也没有思考的时间,要是何穗真的掉进去了,那他迟疑一秒,何穗就多了一秒的危险。
飞快地蹬掉鞋子,衣裳都没脱江子骞就“扑腾”一下跳进了湖泊……
另一边,何穗感觉自己像是被鬼遮眼了,走来走去都是在同一个地方打转,且她怎么喊江子骞都得不到任何回应。
八月的天让何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丝寒气更是缠住她脚踝往上爬的蛇。
江子骞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要是没鬼她怎么可能遇到这样的情况?何穗害怕的蹲下来,无措而惊慌,忽然间,她听到了一声“扑腾”,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掉进了水里。
何穗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迈开步子迅速朝发声源跑去。
说来也奇怪,刚才她怎么都绕不出那个圈,现在几步就跑出来了,眼前的雾气好像都扫开了。
何穗也来不及害怕,因着她感觉到刚才那个入水的声音好像是人入水!
不会是江子骞掉到湖里了吧?他那么傻,搞不好真的是他!
越想越害怕,何穗卯足了劲跑。
等跑到湖边的时候何穗只看到岸上有一双鞋子随意扔着,巨大的波纹在湖面上漾开。
哪里有人?
定睛一看,何穗呆住了,鞋子是江子骞的!
“江子骞?江子骞!”急得掉下眼泪,何穗蹲在湖边放声大喊。
可是过了好几分钟,湖面始终都是一片平静,何穗望着江子骞的鞋子,伤心又绝望。
都怪她,非要出来打猎,若是不出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就算是出来打猎,她坐在洞口等雨停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好奇跑进来?
都怪她不好!是她害了江子骞!若不是她的话江子骞根本就不可能掉进湖里,更不会生死不明……
何穗抱着双腿失声痛哭,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游泳,若是会游泳的话还能下去救江子骞一把。
正哭着,耳边又是一声水花响,她抽泣着望去,看到湖边的水里伸出了一只手。
何穗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鬼……是水鬼!
水鬼将江子骞拖下了去了,现在水鬼又爬上来要将她拉下去!
何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骇然惊恐,背脊发凉,害怕得眼泪不停地掉,可双腿瘫软,压根就没法从地上爬起来。
紧接着,水鬼的第二只手从湖里伸了出来,沉在水里的身体好像在使劲,紧接着胳膊也伸了出去。
“啊——!”
何穗大叫一声,终于爬起来,看着那已经冒出水面的头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几步跑过去伸出脚将那个头顶用力一蹬,把水鬼又踩回了水里。
“呼——”何穗松了口气,一颗心在胸腔内砰砰作响,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脸上挂着泪珠子,脑海里冒出来的点点滴滴都是江子骞对她的好,在片刻间,何穗的视线又模糊了,可还没等她的眼眶里流出眼泪,那水鬼又从水里冒出来了!
水鬼将湖水搅得哗哗响,何穗只感觉心肝俱颤。
这回水鬼是直接冒出了头,从水里直接窜了起来,还吐出了一口水。
何穗吓得不敢发声,隐约瞧见水里的鬼居然是个……男鬼?而且好像肤白……貌美?
男鬼呼哧着很快就游上了岸,他似乎很辛苦,坐在岸上有些喘气,何穗也吓懵了,连大口呼吸都不敢,生怕让男鬼发现自己的存在。
彼此保持着大概两米多的距离坐了片刻,男鬼转过头来了,只见他头发披散包裹住整张脸,皮肤又被水泡得发白发皱,瞧着格外吓人。
何穗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眼里闪着泪花,不知要如何是好,可紧接着,那水鬼将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后,喊她:“娘子!”
娘子!娘子?
何穗呆住,仔细瞧了瞧,见黑发拨开后露出一张俊美无瑕的脸,那不是江子骞又是谁?
方才,江子骞本来跳进了湖里,可在湖里摸索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何穗,他游到另一头换了几口气又一头扎进去找,仍旧无功而返。
因着在水里的时间呆的有些久,纵然江子骞内功好,憋气时间长也有些受不了,故身体一时间发软无力,只得伸出手想要抓住岸边的石头爬上来,可自己刚冒出个头就被人又给按进了水里。
在湖里喝了几口水,渐渐奇迹般地发现难受的身体居然得到了舒缓,他才重新冒出头,游了上来,坐下来缓了缓,感觉到身后有人,一转过身居然发现是何穗。
这简直是惊喜不断!
江子骞的喜悦无以言表,只是何穗却又疑惑和稍显惊恐的眼神看着她,江子骞心一沉,忙问:“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何穗答不上来,手颤抖着指了指他的脸。
江子骞不解,走到河边低头一看,却见湖面上清楚地印出他的脸,其他都没变,但那个原本就在慢慢消退的胎记,竟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了!
这回轮到江子骞错愕了,他那个胎记是当初为了保命,用特殊药水弄上去的,水根本便洗不掉,如今虽药效减退,胎记也越来越淡,可这会儿在湖里游了一圈,整个胎记竟无影无踪!
这水怎么如此厉害?
江子骞盯着湖面看了会儿,想到自己刚才在湖里喝了几口水,却反而越喝身体越舒坦的感觉……
这湖不是普通的湖,这水也不是普通的水,居然将他身上涂抹的药洗得一干二净!
这个地方真是神了啊……
出门前江子骞还是个脸上有胎记的丑八怪,可还没半天的时间,他便脱胎换骨成了大美男,只是好事是好事,但好事太突然了,且回去了,要怎么跟其他人解释呢?
两人茫然半响,江子骞将放在入口旁边的竹篓背起来,伸手揽住何穗的肩膀,“外面的雨应该停了,我们出去吧。”
这里的天和外面的天尽管是同一片天,可里面的小山谷并没有下雨,可能因为有雾气的原因,阳光照射在身上也并不灼热。
等何穗将小竹背篓背起来之后,江子骞记起了一点,忙道:“等我一下。”
他将水壶里的水全部倒掉,跑到湖边将水壶灌满,走回来之后道:“这个地方有些邪门,不过也很神奇,湖里的水非一般,带一点回去说不定有用。”
走出山洞的时候雨确实停了,江子骞提议,“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再打点兔子什么的吧?”
何穗摇了摇头,今日碰到的事实属诡异,她心里的震惊还未散去,此时什么心情都没有。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家里时是下午,燕妮她们已经过来干活了,听到外面的动静,燕妮跑出来正准备喊何穗,可看到何穗身边的江子骞时呆住了,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位,这位公子是谁?”
何穗不知道如何作答,反倒是江子骞主动打招呼,“燕妮,我是江子骞啊。”
“啊?你是江子骞?”燕妮震惊了,屋里听到声音的几人都跑了出来,纷纷跟燕妮一样的震惊起来。
“江子骞……江子骞脸上不是一个硕大胎记么?”连何秋生都糊涂了,可虽说脸上胎记没有了,但他身上确实是穿出去的那身衣衫,说话的声音也没变。
对大家七嘴八舌的质疑,江子骞颔首:“我今天跟娘子去深山里打猎时,不小心误食了一种草药,本来肚子巨疼以为要死了,可是过了不到一刻钟,胎记渐渐消失,脑子也好像慢慢清醒了!”
大家都信奉鬼神,且看到江子骞还是江子骞,却又不是江子骞,哪里还有不信的?
几人纷纷感叹江子骞这是遇到了山里的神仙,是仙人在冥冥之中指路让他变好看变聪明了。
所有人都围着江子骞惊叹,唯有何穗站在一边不知所措。
她原想着,以后若是江子骞脸上的胎记慢慢淡去,亦或者大家突然发现他其实并不傻后,她要如何跟大家解释,可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她解释,江子骞编造个谎话,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冯爱莲更是对着天空拜了拜,说是菩萨显灵。
看着一群人叽叽喳喳拉着江子骞问长问短,她又回想起山谷的一幕。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怎的这样诡异又神奇?难道真是神仙显灵?或者那里是神仙住的地方?

肉棒子狠狠捅开肥美软肉往柔软的甬道内插
几人在屋外叽叽喳喳地讨论神仙讨论了半天,才进屋继续干活。
而何穗摸出水壶,将水壶里的水给那些还未生芽的菜都浇了一点水,既然这水这么神奇,那拿来浇菜会是什么样呢?
浇水浇到一半,江子骞突然冲过来捏住了何穗的手腕,“娘子你在做什么?”
“你没长眼睛啊?看不出来我在浇菜么?”
江子骞哭笑不得,他灌了满满一水壶的湖水回来,本来是准备今晚泡澡时,把水倒进澡盆里修炼一下内功的,谁知道他的小娘子居然拿这种神水去浇菜……
好吧,浇吧浇吧,只要何穗开心即可,大不了明日去多弄一点回来就好了。
水壶有限,何穗就算省着用也只够浇一小半的菜地,她叹了口气,想着算了,毕竟人跟植物不一样,难不成她还指望着这些菜变成树?
应该是古塘村的两个婶子回去后,将江子骞在深山遇见仙人由丑变美,由傻变聪明的故事在村里说了一遍,非要亲眼见到才相信的村民们纷纷奔赴过来看稀奇。
何穗在厨房做饭,听到江子骞在院子里跟大家讲自己在深山里的奇遇,众人听得目瞪口呆,感叹自己怎么遇不到这样神奇的事情,还有好奇且不罢休的村民们,非要让江子骞明日带着他们去山里那处瞧瞧。
院子里堆了一屋子的人,吵吵闹闹的,何穗直接放下菜刀,走出去说:“既然大家都说是神仙指路,我想这一切都是靠缘分,也看个人造化,积福多了自然能碰到仙人,若不然的话就算是在山里一辈子都碰不到,大家说呢?”
古人都信奉福缘,何穗的一番话让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江子骞趁机道:“我们家正在做饭,就不方便招待大家了,改日有空再和大家细说。”
也是快到饭点了,大家看完稀奇,议论纷纷着相携一起走了。
……
次日一早,江子骞吃过早饭后便对何穗说:“昨日才打了三只兔子,还不够你一次卤煮的,这两日我争取多打一些回来,让娘先好生休息,火炉便先不卖了。”
想起昨日她差点以为江子骞淹死而绝望的心情,何穗摇头,“算了,少赚钱就少赚钱,要是遇到什么危险就不好了。”
江子骞见何穗凡事先为他的安危着想,心里一暖,安慰她:“山里的东西还没有能难倒我的,除非是遇见鬼。”
何穗不认同,琢磨昨日的鬼打墙不就是鬼么?
只是江子骞丝毫不畏惧,背上竹背篓,手上还提了一个木桶。
“哎,你这是去干嘛?”
“我想去再装点那个神水回来!”
“那你别再掉到湖里去了!”
江子骞回眸一笑,“我昨日那是找不到你以为你掉下去了才会跳进去的,放心吧,今日我早点回来。”
何穗知道江子骞有本事,她自己心里也一直想着昨日的山谷,再三叮嘱过后,才让江子骞走了。
江子骞速度快,进山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昨日那个山洞。
山洞虽还没有到山的最里面,却很隐蔽,这也是当初为了练内功不被人发现,特意找到的。
进洞后,按照昨日记忆往里走,可片刻后发现前面有路了!
奇怪,昨天是走的这个岔口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江子骞心里疑惑,调头往回走,走到洞内分岔口时,又选择了另外的一个分岔口。
没路?
江子骞努力回想昨日的路线,确信自己第一次没有走错,即便错了,现在他走另一条路怎么可能也不是通的?
这真是太蹊跷了,他走出来,站在洞口又转身朝里看去。
地方没错,路也没错,可是昨日他和何穗去到的那个山谷居然不见了!
这可真是见鬼了!
轻功飞起,江子骞赫然发现这个山洞是连着山体的,而这座山本身不高,紧跟着这座山的地方是一个沟壑,这就说明这山洞本来就是死路,根本就不可能连接着一个山谷!
这个发现让他震惊,仔细思索片刻,感觉一切仿佛都没有办法解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虽是震惊,可也在心里琢磨,也许他真的是遇见神仙指路了呢?
下午何穗正在作坊跟大家一起干活时,江子骞回来了。
她是听到动静透过窗户往外看的,只见江子骞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夏衫,黑发束起未别冠,面容如玉,气质非凡。
最初认识江子骞时,他整日穿得脏兮兮,别说头发梳好,就连脸也洗不干净,但随着他们现在日子越过越好,她给江子骞总是把衣衫洗得干干净净,而江子骞在她面前不用装傻,自然也会好好收拾自己,最重要的是,他那脸上巴掌大的青黑胎记消失了。
这几样变化算是翻天覆地,将一个又傻又丑的呆瓜,变成了俊俏男儿郎,别说他们那些不知情的,就连她这个知情的,此时此刻看到江子骞,心里仍旧禁不住诧异。
察觉到何穗的注视,江子骞扭头看过来,一笑,“娘子,你看我
今日打了多少东西!”
何穗走出去,这才看到江子骞一只手的木桶里装着好些兔子,另一只手提着不少野鸡,再往他背后的竹篓里面一瞧,哎哟,都快装满了!
“你这是打了多少啊?”何穗诧异了。
“兔子六只,野鸡九只!”
天啊,江子骞一日的时间就打了十五只猎物?何穗再次对江子骞改观,她弯腰正要去看猎物,江子骞却将她拉到了厨房,低声道:“我没有装到湖水。”
“为什么?”
江子骞拧眉,“我找不到那个地方了。”
何穗一愣,听江子骞将他今日找寻山谷的事情说了一遍,顿时震惊。
“你还记得昨日走得是左边的分岔口还是右边的?”
回想了一下,何穗道:“右手边的吧,我当时不是被石头绊了一下吗?有印象。”
“那个地方果然不是普通地方。”江子骞沉吟后道。
这么神奇的事,何穗也是第一次碰到,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思索片刻,心里涌起敬畏感。
想到自己昨天用湖水浇过菜,何穗出了厨房去看她的小菜地。
可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有几块菜地已经全部发芽了!可这块菜地种了这么多日都没有看到动静的,竟然隔了一晚就冒出了芽!
她欣喜不已,又发现这几块发芽的都是自己昨日拿湖水浇过的!
果然,那湖水可真是宝啊。
江子骞显然看到这一幕也颇为惊讶,不等他细看,何穗便低声说了一句:“明日我们再去看看。”
……
次日两人专程去找山谷,故吃过早饭之后才出发。
也不确定两人再去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可还是提上了两只桶,何穗也将家里的水壶和装东西的竹筒都用小竹背篓背上。
进了山洞之后,江子骞说:“我昨日是先走的右边,再走的左边,可是两条都是死路。”
前天两人进山谷那是何穗先听到了声音率先朝前走的,也是她带的路,今日何穗还是打头阵。
往山洞里走了十多步,何穗立刻轻呼:“我听到声音了,就是前日那种声音!是山谷里传出来的!”
江子骞侧耳聆听却什么都听不到,他记起前日也是何穗说有听到奇怪的声音的,只是何穗不会武功不会内功,怎么会先听到这些细微到他都听不到的声音?
心里有些诧异,跟着何穗继续走,又往里走了一会儿才渐渐听到那种奇特的声音。
果然,一路进入,在洞内的最深处,连接山谷的出口透着明亮的光,两人都很惊喜。
山谷内的阳光仍旧灿烂却温度平和,气温也很宜人,这一汪湖水虽然是在山谷内,可是却像是有生命一般,并不是死水。
何穗在外面走了一路,这会儿进来之后才感觉到凉爽下来,她走到湖边掬水洗了一把脸,又扭头对江子骞说:“你看,我们这不是进来了么?”
“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奥妙。”江子骞沉思。
“快装水吧!”何穗放下竹篓,将水壶和竹筒都灌上水。
江子骞也打了满满两桶,然后用木盖将桶盖严实,以防水荡出来。
等出了山洞后,江子骞放下水桶,说:“等等,我现在一个人再进去试试。”
何穗在外面等候片刻,见到江子骞拧着眉头走了出来。
“怎么样?”
“不行,是死路,两条岔口我都走了一遍,根本就找不到山谷。”江子骞猜测,“也许在短时间这个山谷只允许我们进入一次?”
何穗思索数秒,道:“我去试试。”
她按照刚才的路线往里走,走到一小半的路程就听到了山谷内发出的声音,走到头之后就看到了进入山谷的出口。
何穗几乎是一路跑出来的,兴奋地告诉江子骞,“我能进去!”
江子骞诧异,听到何穗问自己:“你走进去的时候能不能听到山谷内发出的声音?”
“我一个人走的话什么声音都没有。”
两人放下东西一起往里走测试,还是能找到山谷。
江子骞震惊了,看着何穗道:“看来这个山谷只为你开放,其他人要跟着你才能进去!且山谷绝对不是这片深山的,而是属于一个独立的空间,像是一个宝物盒子,只有你才能开启!”
何穗懵懵的反应不过来,可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的。
如前一次一样,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都若有所思,不再言语,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们极为默契,除了两人,没有跟任何人提起。
……
这一日,何穗背着竹篓准备去收鸡蛋,虽然大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鸡蛋过来,但仍旧是不够用,好在村里人家家户户都养鸡,故每次去都能收到一篓子鸡蛋。
出门前何穗看了一眼菜地,瞧见这涨势真喜人,比正常的涨势要快了一倍!
花椒树和枇杷树以及葡萄藤也开始冒芽了,何
穗笑得嘴都合不拢,认定那湖里的水就是神水。
先去了崖村,因着中秋节快到了,故很多人都要攒着鸡蛋留着中秋节送礼,何穗走了一圈才收了一小半。
她又去了一趟古塘村,刚收两家,忽然看到了从何冬生家出来的董行舟和何兰儿。
董行舟牵着何兰儿的手站在门口温声道:“岳母不必再为了这件事情焦心,我相信兰儿的为人,那件事情肯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再者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不会放在心上,对于别人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也不会相信和理会,岳母请留步,我们这就回去了。”
这话让蔡秀颇为感动。
董行舟在白马书院听到这件事情后,特意请了一日假回来的,到家他先是问清楚了前因后果,不但没有一句质疑,反而还带着何兰儿亲自为自己父母上门闹事的事情道歉。
真是不折不扣的好女婿。
道别后,董行舟牵着何兰儿转身离开,却在走了两步后看到了从一户人家走出来的何穗。
多日未见,董行舟只觉着她的皮肤好像更白更细嫩,一身衣裳素雅得体,未上妆,皮肤却泛着粉嫩的红,煞是好看。
“相公,你怎么了?”何兰儿见董行舟不走,扯了扯他的手,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是何穗!
从年幼起,何兰儿便知晓何穗长得比她好看,只是何穗是满城人,一年上头都来不得一回,两姐妹不亲厚,更不常见面,故何兰儿也不觉着什么,只是后来何穗搬到她家,每每她从县城里回来,总觉着别人的注意力全在何穗身上,一点都不关注她。
何穗长得比自己好看,穿得比自己好看,又会做生意挣钱,这是让何兰儿嫉妒的源头!
只是再怎样,何穗早已嫁人,董行舟这样盯着何穗看是什么意思?何兰儿拧起了眉头,撒娇道:“相公,我腰有些酸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可令她惊讶的是,董行舟似乎听不到一般,望着何穗的眼睛连眨都不眨!
醋意顿时就开始沸腾。
何兰儿以前还看不出来,总觉着董行舟找何穗,是因着他们夫妻打破了他的脑袋,可如今她嫁给董行舟后,对这种事情就特别敏锐,董行舟看何穗的眼神充满了热烈和向往,这可不就是她看着董行舟才会有的眼神么?
“哎,何穗丫头,你是来收鸡蛋的吧?”
“是啊大叔。”
“快进来快进来,我昨日就候着你呢,我这几日攒了可有三十多枚蛋了,刚好卖些钱过中秋!”
何穗浅笑嫣然,跟着那位大叔进去了。
看不到人,董行舟这才收回视线,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然后放在鼻子前吸了口气,仿佛在回味什么。
何兰儿咬牙切齿,正要开口,董行舟已经率先朝前走去。
“相公!”赶紧跟上去,何兰儿伸手想去握住董行舟的手,可指尖刚碰到董行舟的手董行舟就皱眉转过头看,问:“怎么了?”
何兰儿被他严肃的样子吓了一跳,仓皇摇头,“没事。”
双双沉默回到家里后,何兰儿咬了咬唇,软声相求:“相公,你能不能回屋陪我说会儿话?这几日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我,连爹娘都是,我在家里门都不敢出。”
“走吧,我陪你去说说话。”
何兰儿欣喜,跟着董行舟回了房间。
“我爹娘几十年的脾气了也改不了,你作为儿媳妇多担待一点。”
何兰儿坐在床边点点头,说:“我懂的,只是娘的性子实在是太泼辣了,一言不合她就对我大吼大叫,我是没什么,只是我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那样的。”
“我过会儿跟我娘说说,你在家好好养着,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你是我妻子,肚子里又有我们董家的孩子,她断然不会向着外人去欺负你。”
这些话她也懂,只是从董行舟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了,让她心里极为舒坦。
望着董行舟侧身站在床边的俊俏模样,好多天未曾见到他的何兰儿心里微微荡漾起来,起身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董行舟。
董行舟心里想的是刚才看到的何穗,忽然身后贴过来一个温软的身子,让他一下子燥热起来,胯下渐渐起了反应,转过身一下子捏住了何兰儿的下巴,低声磨牙,“怎么?想要了?”
何兰儿红了脸,想低头却被董行舟禁锢着下巴,衣裳落地,董行舟便一把将何兰儿抱上了床。
“想要了为夫便满足你。”
董行舟蓄势待发,何兰儿娇声唤他,“相公,人家那里……还未准备好……啊……”
董行舟听不到似的,掰开她双腿,捉着硬物猛然刺入动了几下,感觉到甬道内渐渐湿润,便嗤笑一声,“这不就准备好了么?”
其实何兰儿很疼,可董行舟喜欢,她只得忍受着,“相公,你轻点,我怕伤害到孩子……”
她轻声细语,可董行舟力气却大得吓人,那发硬的肉棒子狠狠捅开保护花穴的肥美软肉,一下一下往柔软的甬道内插,
那深处泛出丝丝痛感,可肉褶上却又痒又麻。
何兰儿呻吟,被操弄得上下摆动,她头发渐渐散开,董行舟忽然一把扯住,何兰儿痛得大喊一声,感觉他非但没有住手,胯下反而抽插得更加快速用力。
何兰儿顿时又痛又舒服,她说不出这种感觉,只浪叫着并流下眼泪。
“舒服么,兰儿?”董行舟身下发狠,面上却温柔,轻轻唤着她,何兰儿一见他这样,心里禁不住生出爱意,哼哼唧唧道,“舒服,相公那处好粗大,兰儿被相公弄得特别舒服……”
只是话音未落,董行舟突然表情狰狞地掐住了何兰儿的脖子,他一边手上用力,一边身用力,撞得连床都吱呀发出了声音。
何兰儿脸色渐渐变红,感觉自己要窒息了,使劲掰着董行舟的手,可他并不放,动作更加的激烈。
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董行舟终于放开了她,而后她被疯狂地撞击,董行舟也俯身下来亲吻她的脖子。
何兰儿咳嗽之后大口呼吸,感觉死而复生似的,而就在这时,董行舟突然贴着她的耳垂低喊了一句:“我迟早要得到你!”
何兰儿一时呆住,瞧见董行舟猛然抽插几下,身子轻轻颤抖着,在她身体内终于释放。
身体没有了快感,一颗心也骤然变冷。
何兰儿蓦然了然,董行舟这句话绝对不是在跟她说……
所以……
原来董行舟喜欢何穗!
也许是房间你的动静太大,董行舟还在穿衣裳时董氏就来敲门了。
董行舟也不等何兰儿穿上衣裳,直接走过去把门打开了,董氏站在门口,闻着屋子内扑面而来的那种味道,立刻明白了他们在房间内做什么,没好气地剜了一眼何兰儿,董氏拉着董行舟道:“行舟,我听人家说江子骞那个傻子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也不怎么傻了!”
“哦?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古塘村的人都去看了,听说那个蠢货现在变得可好看了!我正想着去看看呢!”
董行舟思索数秒,道:“我们是应该去看看,娘,你准备点礼品,我现在去一趟。”
“我就是去看看热闹,谁要去看望他们?”
“娘,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表哥,我们这样的不近人情到时候传出去了对我不好。”
董氏一听会影响到董行舟,立刻就变了语气,“那我去准备点东西你拿过去。”
听到董行舟要去何穗家,何兰儿飞快地穿好衣裳,走出去说:“相公,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董行舟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你怀着身孕,就在家里好好歇着。”
何兰儿心有不甘,可是她知道董行舟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了,想到方才董行舟在她身上用力时说的那句话,心里的恨意浓烈翻滚着。
何穗啊何穗,我早晚有一日让你生不如死!

求我用硕大阳具快些操弄你
何穗刚到家一会儿,正要去煮鸡蛋准备晚上卤,敲门声响了,她走过去拉开门,对上一张熟悉却又让她厌恶的脸。
“你来做什么?”
董行舟朝她一笑,要进来,却被何穗将手臂一伸给拦住了,“我家不欢迎你,赶紧滚。”
董行舟还未说话,他身后便挤上来另一人,那人将白眼一翻,不悦道:“我说何穗,我们听说江子骞的痴呆好了,好心过来看看,你这样凶狠做什么?难不成现在挣钱了,便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你可别忘了,若不是我们一家,江子骞早就饿死冻死了!”
这叽叽喳喳的,不是董氏又是谁?
何穗皱眉,她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董行舟和董氏,特别是董行舟,只要想到他偷看自己擦身,还试图强奸自己,就恨得想要拿刀子捅死他。
只是前些日子,董行舟和何兰儿成婚时,董家还请了他们,当时不少村民以为他们和好了,好劝着她说若是董氏知错,便还是原谅算了,总归是亲戚,闹成仇人不太好。
那些话何穗自然不会放在心里,但此时董氏母子俩提着礼品来,她也不好伸手打笑脸人,免得话传出去了,大家还指是她不对。
见何穗不再说话,董氏连忙推开她往里走。
这是她在何穗房子落成后第一次来,先前董行舟成婚时,她来送请帖,也只是在外面急匆匆给了,好赶着去下一家,故根本不知何穗家里是什么样。
此时只见堂屋门外一左一右的挂着两只灯笼,走近了一瞧,灯笼旁边却没有看到飞舞的蚊虫,她嗅了嗅,闻到了淡淡驱虫草的味道。
董氏光是望着这外面就觉得有种雅致的感觉,这房子可比他们村的任何一家都要强,正要往里走,却见江子骞从堂屋走了出来。
董氏这几日一直在听村里其他人讨论,说江子骞现在的改变,却从未亲眼见过,此时瞧着他俊朗不凡的模样,觉着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只是叹过后又心有不甘,这江子骞可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让他碰到这等好事,变得这样好看!只是这样的好事自己怎么碰不到呢?
江子骞对于董氏的造访无感,面对董氏热情询问,也只是淡淡的,借口有事,绕过她走了。
董氏也并不关心他如何,扭头看看用细竹节分开的几块菜地。
哟,这菜长得可真好!
花椒树下一只大黑狗正瞧着她,董氏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靠另一边的有一颗琵琶树,旁边用细竹子搭了架子,那葡萄藤已经长出来了,在竹子上绕了一圈,看着甚是喜人,而透过竹栅栏看旁边的作坊,灯火通明的,真是又宽又亮。
董氏心里顿时酸涩起来。
而院门外的另一边,董行舟痴痴望着何穗,低声说:“你知道么,你烈的跟酒一样,越烈只会让人越想品尝你。”
何穗听着这话作呕,董行舟往前一步,她只得咬牙后退。
董行舟笑,将篮子递给何穗,“我听说了表弟的事情,想来看看他。”
“我们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你看。”
董行舟不语,忽然兀自朝前跨了一步深深吸了口气,何穗慌忙后退,恶狠狠地瞪着他,拳头紧握起来。
“我永远都忘不了这个香味,表嫂,你相信吗?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压在身下好好玩弄,让你张着红唇,求我用硕大阳具快些操弄你。”
这话让人作呕,何穗怒火攻心,举起手就朝董行舟打过去,可女人的力气和速度没有男人快,何穗手还没挨道什么,便被董行舟捏住了。
“想打我?生气了?”董行舟一阵低笑,似乎觉得能让何穗为他生气,是一件很令人高兴的事情。
“娘子,这个要怎么弄?”江子骞在厨房喊一声,让董行舟顿时心虚,赶紧松开了手。
“江大哥,我觉着应当是这样吧,我见穗儿弄过一次,我来试试!”这是燕妮的声音。
看来江子骞他们都在家,今日便先这样吧,以免何穗大叫引起别人的误会,董行舟抿抿唇,又深深看一眼何穗,轻唤董氏,母子俩一前一后走了。
何穗觉得晦气,将门关好,扭头进了厨房。
江子骞只知董氏来了,还不知江子骞在门外,他往外见董氏走了也没在意,等几人弄好东西,又问她:“娘子,后日就中秋节了,咱们吃什么啊?”
在之前签订协议时,何穗就和罗子舟说好了,这种重要的日子是不提供卤煮的,例如中秋和过年,而罗子舟对此毫无异议,因着那些节日大家都在家团聚,很少在酒楼吃饭。
到时何穗也会放燕妮她们一天假,至于过节吃什么。
此时江子骞这么一问,何穗突然馋了,说:“这个季节,大闸蟹正是肥美呢!我们明日到绿水河去看看,那里有河虾,定然有螃蟹!”
冯爱莲在一边道:“这螃蟹就是个壳子,那味道还不如虾子。”
“那是你回回舍不得放油,娘,我明日做的螃蟹,保证好吃得你恨不得把壳子都吃进去。”
“你个死丫头,哪里有你这么埋汰你娘的?”冯爱莲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说做就做,次日何穗等卤煮的货一拉走,便提着木桶去了面摊,此时正是吃早饭的点,生意还不错,她放下桶开始帮忙。
等早饭的点过后,也没什么人了,冯爱莲一个人看摊子,何穗和江子骞下坡去了绿水河边。
这个季节刚入秋,正是螃蟹最肥美的时候。
何穗用棍子拨开石缝旁边的水草往里面看,果然,攀附在石头上的那一只只可不就是螃蟹么?
用木桶里拿出一个小渔网,何穗正要跃跃欲试时被江子骞伸手一拦,“你别掉下去了,我来。”
也是,他胳膊长腿长的,速度也比她快。
何穗站在边上,看到江子骞不急于下手,而是先观察了一番,这才微微眯起眼睛迅速将捞鱼的网子猛地往水里一伸,又很快的握着棍子绕到桶上面一倒。
嗬,这可真是厉害,轻而易举的捉到了一只大螃蟹。
江子骞的动作确实快,一抓一个准,这桶里的螃蟹渐渐多了起来,等抓了大半桶后,何穗瞧了一眼,忙说:“够了够了。”
回到摊子,何穗瞧见董氏竟然在,冯爱莲显然不好不理睬,正强笑着与她说话,此时见何穗上来,忙说:“穗儿,董家婶子来吃东西,我送了一碟豆腐。”
何穗闻言点点头,没说什么。
一碟豆腐不值钱,冯爱莲给了便是讨个口碑,日后两家再有什么矛盾,大家自可辨认谁大方。
“哟,这桶里是什么?”董氏过来一瞧,道,“好肥的螃蟹!”
虽说之前两家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但后来董氏率先示好送请帖,冯爱莲觉着他们应当是想和好,想了想,便说:“是穗儿和江子骞捉的螃蟹,他婶子,你拿些回去过节吃吧。”
董氏平时冷言冷语,这会儿倒是热情,嘴上说不好意思,手已经伸过去挑选起来。
一些螃蟹也没什么,何穗任她往大的选,却也叮嘱说:“清蒸螃蟹的味道最鲜美,不过螃蟹性寒,女子不可多食,何兰儿怀着身子最好莫尝,有人吃螃蟹过敏,吃两口发现有什么不舒服的就不要吃了。”
“嗨,我哪里还不知道这些。”董氏不耐烦,挑选了不少大只的,心满意足装着走了。
隔天就是中秋了,何穗一家人在这日算是彻底停工休息。
因着每日要准备宝月楼的人来拉货,何穗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她起来后,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她做了早饭,等一家人吃过后,冯爱莲说:“我先去把衣裳洗了。”
江子骞两口子说着话,何穗望着昨日捞的螃蟹,扭头问:“你说那个山谷里的湖水能养虾蟹么?”
江子骞的动作一顿,道:“我觉得可以。”
其实这件事情何穗一直在琢磨。
因着她在山谷的湖中从未发现过一条鱼,故一直琢磨着,若是在里面喂养虾蟹能否成功呢?只是毕竟那个地方神奇,何穗怕将外种生物带进去破坏了里面的一些东西。
何穗的担忧江子骞清楚,他想了想,说:“如果你是担心破坏湖泊,那不如我们自己挖个小池塘,在里面养殖虾蟹。”
咦,对啊!
自己挖池塘,然后将湖泊的水引过来,虽然不知道这养殖的效果是否跟地里的菜一样,可试试总不会吃亏!
……
中秋一般都是晚上吃团圆饭,这一日每家每户的菜都比平时要丰盛。
野鸡汤从下午就放在罐子里在炖,此时已经香气扑鼻,鸡汤里面加两颗红枣、晒干的香菇,还有几片姜,材料简单,味道保证鲜美。
捉回来的螃蟹清蒸几只,另外几只做成香辣蟹,此外还做了一道香酥排骨、清炒藕片、鱼香茄子煲,炒了一个时令蔬菜。
冯爱莲望着一桌子的菜,感叹:“这可真是跟过年一样。”
江子骞将洗干净的葡萄端出来,说:“只要娘你喜欢,我们以后每日都跟过年一样。”
“你这个孩子,怎么跟穗儿一样埋汰娘?”
一家人说着话,何穗将最后一碗菜端出来,喊了一声:“开饭啦!”
今日他们特意把饭桌搬到院子来了,一边吃饭一边赏月,大黑狗趴在一边啃骨头,温馨而又幸福。
几人吃着说着,冯爱莲忽然问:“穗儿,江子骞,你们成亲都有半年多了,怎么这肚子还没有动静?”
两句话让何穗两人都顿住了筷子,江子骞呵呵一笑:“娘,这种事情讲缘分,孩子要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
冯爱莲不同意这一观点,摇头反驳,“你们要是努力点,岂能怀不上?”
何秋生推了一把冯爱莲,示意她不要将话说得太直白。
何穗听着冯爱莲的这个“努力点”,顿时尴尬了,埋怨一声,“哎呀娘,你说什么呢!”
可这江子骞到底脸皮厚,点头应道:“娘说的对,是我不够努力,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努力,让娘
早日抱上大外孙。”
冯爱莲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江子骞懂事。”
何穗臊得慌,放在桌下的脚就往江子骞那个方向踢,可江子骞聪明得很,脚一闪,何穗居然把冯爱莲也踢到了。
“哎,我说你这个孩子,你嫁人这么久,我让你早些生孩子怎么了?居然还踢我!你可真是要把我气死了!”
何穗连忙道歉,“对不起娘,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人猛地拍着门,“何穗,何穗快开门!”
来人语气急促慌张,将一家人吓了一跳,江子骞立刻大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原来是崖村的一个村民。
“不好了,董家出人命了!”
“什么?”
一家人惊得顿时说不出话。
何穗疾步上前,拉着那人便问:“什么意思?什么叫出人命了?谁出事了?”
那人喘气回答:“我也不清楚,本来我是听到董氏突然喊得很大声,准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的,可还没有走到门口董氏就跑出来了,大喊着说他们家出人命了,让我赶紧让你过去!”
让她过去?
来不及多想,一家人跟着那人急匆匆地去了董家,只是等到了后才发现哪里是出了人命,而是董大富的侄女儿董杏吃螃蟹过敏晕倒了!
董杏一家住在外城,今儿个中秋节,因着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和老的要照顾,董杏父母脱不开身,便让她带着礼品来董大富家过中秋。
而董杏以前从未吃过螃蟹,她本来吃了两口身体便出现了异样,但奈何嘴馋,一边吃还一边在脸上身上地挠,何兰儿发现不对劲,让她别吃了,可董杏贪吃不听劝,又一连吃了两只,吃完最后一口之后,直接透不过气来脸色发红晕了过去。
董行舟今年过节没回来,董大富又是个碰到事就慌神的,故董氏才吓得大叫出了人命。
大夫已经来看过,施针开了药喝两副算是没事了。
此时何穗一来,董氏看到她顿时就火冒三丈,二话不说地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来,幸好江子骞就站在何穗边上,这董氏的胳膊还没落下来就被他给截住了,他暗中用内力一使劲,董氏顿时疼得哇哇大叫。
“哎哟,我又没使劲,姨母可真会演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姨母的胳膊给拧断了呢。”江子骞露出一副董氏找茬的表情。
董家因着董氏那一嗓子“出人命了”引来了不少村民,这会儿瞧见董氏先二话不说要打人,再来大家都看着江子骞只是握住她的手腕而已,可她叫得夸张无比,众人纷纷交换眼神,心里对董氏很是鄙夷。
董氏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手腕瞪着何穗骂:“都是这个小贱蹄子,借着送螃蟹的由头想要害死我侄女!”
“她婶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一片好心送了你们螃蟹,怎的现在变成我女儿想害人?”冯爱莲吓了一跳,连忙辩解。
一边的何穗却是笑了一声,反问董氏:“那你说说我害她做什么?我与她素不相识,连面都不曾见过,无冤无仇,且我根本不知道她今日在你家,我如何害她?”
话一出,董氏顿时噎住了。
大家纷纷捂嘴笑,有人小声道:“这董氏真不要脸,什么脏水都往人家身上泼,这大过节的都要闹出点事来。”
正当董氏涨红了脸的时候,董杏醒了,这一醒,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子骞。
江子骞身材高挑不说,更是五官出众,俊朗英气,比她那大家都公认英俊的堂弟董行舟还要好看数十倍!
她这颗心顿时就开始砰砰作响,声音响亮的仿佛一屋子的人都能听到。
“这位公子是谁?”董杏手指江子骞,悄声问了一句。
床边的何兰儿回答说:“是我堂妹的丈夫。”说着她不甘心的补充一句,“以前长得又丑又傻,前段时间不知怎的说是遇到神仙,人变俊俏不说,脑子也变聪明了。”
见董杏醒过来,看样子也没事了,何穗道:“既然没事了那我们就回去吧。“
董氏将人一拦,“不行,杏子在城里秀坊干活儿,这两日要休息不能去做工,秀坊肯定是要扣工钱的,这个损失你要赔给我们!”
“开什么玩笑?我好心送螃蟹,还要给你赔一笔钱?”
“那当然,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明知道螃蟹吃了会过敏还往我家里送!”
何穗笑了,“你莫不是年老痴呆了?昨日早上那螃蟹可是你自己从我桶里拿的,还挑得个个都是最大的,当时我就叮嘱你了若是吃了觉着哪里不舒服,切记要停了不能吃,你还说你晓得这些,哎,当时崖村的坤叔恰好在面摊上吃东西,我们把坤叔找来当面对质,你敢不敢?”
话一出,董氏立刻不出声了。
“这董氏是想讹人吧?”
“我也觉得,不过自家亲戚都讹可真是过分。”
“是啊,人家还是好心送螃蟹呢。”
“我家今天也吃螃蟹了,又不是所有人吃螃蟹都过敏
!”
这时,董杏忽然发声:“婶婶,不怪他们,是我自己不舒服了还非要吃,才晕倒的。”
当事人都发话了,董氏还有什么话说?不过董杏的明事理倒是让何穗有些惊讶,好在这窝蛇鼠中有个善类,不然人家咬口不承认,这大过节的她要找这个又要找那个作证的,也真是麻烦人。
等何穗三人走出叶家之后,冯爱莲叹气说了句:“原想着那董氏是觉着错了想与我们和好,结果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谁说不是呢?
“不过这样也好,董氏今日这么一闹,今儿个村民们可都瞧见了,以后她再与我们笑脸相对,我们也不用再顾及什么,直接不理睬便是。”
今天中秋节,何穗高兴,就当过来看了一场热闹了,这心情一点都没有受影响。
冯爱莲想想也是这个理,但心里还因着这件事情有些难受,头一次觉着太老实善良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冯爱莲唉声叹气,江子骞转移话题,“娘子,你说我们是生儿子好呢还是生女儿好呢?“
何穗怔了,冯爱莲也活了。
“当然是一男一女,这样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像穗儿一个就是太孤单了,当年我原想着再给她弟弟妹妹,但他爹一心想着做生意挣钱,也就没有顾及到这些。”
“你若是想生个,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哩。”张秋生一开口,胳膊便被冯爱莲狠狠拧了一把。
江子骞被逗笑了,“好,就听娘的。”
到家后三人将桌子什么都收拾了一下,江子骞去烧水了,冯爱莲将何穗拉到一边,往厨房瞧了一眼,说:“穗儿,下次你们同房时在腰下面垫个枕头,更容易怀上。”
虽然这个何穗也知道,但话从冯爱莲嘴里说出来,她只觉着尴尬得很,“娘,你在说什么呢!”
“你相信娘,娘可是过来人。”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何穗涨红脸,随口敷衍。
可冯爱莲并不善罢甘休,追上去道:“以前江子骞是个傻子,长得又丑,可他现在不仅不傻了,这十里八乡的,谁还找得出比他更好看的?我觉着他比你这个女人还好看,穗儿,你别嫌娘啰嗦,你要把江子骞看紧了,早些给他生个儿子才行。”
何穗哭笑不得,反驳,“难道我给他生个儿子就能把他栓紧了?腿长在他身上,心在他胸膛里,他若是要喜欢别人,就算我把他锁起来也没用啊。”
“嘿,我说你怎么油盐不进啊!”
何穗不听,捂住耳朵就跑了。

甬道内水汪汪层层肉褶也开始绞着
厨房门口,江子骞将何穗的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冯爱莲的话他不当回事,但何穗说得那些他却一点一滴全听进去了。
其实最初娶何穗,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完全是被蔡秀一手促成的,他背负血海深仇,自然没心思儿女情长,只是在一日日装傻中,发现何穗并不嫌弃他不说,还真心踏踏实实跟自己在过日子,平日里也会处处维护他。
在饱受几年人情冷暖后,江子骞自然很快被何穗吸引,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而在后面的接触中,他不断发现何穗身上的闪光点,慢慢的,也就真心爱上了她。
如今他的脸恢复,也借机恢复了神明,在外人看来是天大的好事,但这无疑将他暴露在危险面前,这话传话,谁知道谁传到谁的耳朵里?倘若被有心人发现,那到时当如何?
江子骞这些日子没说,但心里一直悄悄计划着,看来离开这里的日子要提前才好,不然他被发现不说,还可能会连累何穗他们。
只是走归走,那大仇如若能顺利报,他定然会回来,可如果他不幸失败,命丧仇敌之手,那日后何穗当如何?
她是个情深且要强的姑娘,如果他死了,她绝对不会轻易再找个人嫁了,万一她认死理不再嫁人,等何秋生和冯爱莲百年之后,她岂不是要一个人孤孤单单?
想到这里,江子骞就心疼又愁闷。
冯爱莲说得对,他应当努力一些,让何穗早些怀上孩子。
江子骞是最后一个洗的澡,他洗完,将浴盆洗干净后才回房,这一躺下,身后就贴上来一具温软的身体……
原本江子骞还心不在焉想事情,何穗贴过来的瞬间,他立刻起反应。感觉到逐渐硬起的阳具,心道他这小娘子就是个小妖精。
“怎么,想要了啊?”江子骞故意不动,这嗓音却撩人,勾的何穗心痒痒。
何穗在心里轻哼一声,想着你这个骚包,我想不想要你还不清楚?这样想着,她的手臂绕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故意在他耳边吹起,“你不想吗?”
原本是想撩拨一下何穗,可何穗突然如此,江子骞便觉着小腹内的火因为这口气越烧越旺。
不行了,在挑逗撩拨上,他根本不是何穗的对手!
江子骞一把转过身,准确无误地擒住了何穗胸乳上一颗小葡萄,惹得何穗往后缩着发出暧昧的嘤咛。
江子骞起了坏心思,两只手将何穗一抱,何穗就趴在了他的身上,“娘子,为夫今日想跟你玩一些不一样的。”
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要起来,可江子骞伸手在她臀上一掐,何穗身子一软,又跌下去了,她两个软和的酥乳撞在江子骞坚硬的胸膛上,引得他呼出声,“娘子好软!”
何穗皱眉,胸口微微发疼。
腰间多了一只手,引导着何穗整个身子往下挪去。
她微微红了脸,却也配合着江子骞的动作,整个人慢慢往下,再往下……
“唔……”
刚好坐在他胯间硬物上,那种又软却又有些分量的身体压下来,让江子骞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抱着何穗细腰缓慢挪动两人的身体,这样的摩擦让两人都顿时舒服得呻吟。
何穗没有江子骞定力好,身子一软,甬道内便水汪汪,层层肉褶也开始绞着,让她浑身如被蚂蚁啃咬,难受得不行。
江子骞也觉着不行,裤裆里的阳具太硬太烫,好似倘若再不插入那温柔水润之地,便要爆开似的,只是他正准备伸手去调整时,何穗已率先伸出手将他阳具从裤子里弄,而后挪动胯部缓慢往下……
“啊——”江子骞猛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快活得恨不得要死过去。
何穗何曾……何曾这样主动往他身上坐过……那种感觉,江子骞说不出,狠狠闭了眼,又使力抱着何穗,腰胯慢慢往上,让自己的粗大尽可能去到甬道最深处。
他玩着弄着,何穗可没这么好的耐心,迫不及待地上下动起来。
趴在身上不方便,何穗便双手撑着江子骞的胸膛,让深埋在穴内的阳具开始抽插。
淫水流得更欢腾,打湿着两人的耻毛,当何穗狠狠坐下去时候,那龟头便重重撞在娇嫩的软肉上,一股巨大的酥麻爽感从穴内,如同树藤般蔓延全身,将她紧紧包裹。
“相公……好深好深……”何穗语不成调,仍旧上下起伏操弄。
平日里都是江子骞在上面,将她按在身下狠狠干,这会儿她在上,感觉都好似不一样,除了快活,还有种主导的征服感,这种感觉刺激着心脏和大脑,让何穗不由自主像江子骞往常问自己一样,问:“相公,你舒服么?穗儿那里头好痒……你那里呢……”
她快活,江子骞更是,自己不用出力不说,身下硬物被重重软肉包裹,像可爱小嘴吮吸着,时而舔弄龟头,时而嘬,还有何穗上下抽动时,那胸前白花花的奶子,仿佛变成了水球,在他眼前飞快跳动,深深刺激着他每一处的神经。
“我要爽死了娘子……再快一些,让为夫干进去……”
以前何穗害羞,虽然喜欢也渴望和江子骞做这事儿,但这种淫声浪语她是万万说不出来的,但现在不用江子骞诱惑,她自己便能很自然说出来,而说得话越淫浪,自个儿便是越兴奋,好像快要上天,下体冒汗发烫。
不多时,何穗率先败下阵,她丢了身子,穴里疯狂分泌爱液,而江子骞便借着这汪淫水,捉住她细腰快速挺动抽插,在一声长叹中全部射入了何穗体内。
何穗记着怀孕的事,等江子骞结束后,便快速滚下来,往自己臀下垫了个枕头。
片刻后,缓过劲来的江子骞拥住何穗,眯着眼睛感叹:“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在山谷里来一次?那处无人,我们可以尽情浪叫。”
何穗:“……”
——
中秋节的第二天,因着江子骞外出了,暂时没出摊。
午饭过后,冯爱莲去洗碗,燕妮她们还没到时辰来上工,何穗正准备去洗点水果吃,忽然瞟到董氏带着董杏来了。
两人十分自来熟,并肩含笑着直接从院门走进来。
“哟,何穗,你在呢。”
何穗皮笑肉不笑,没搭理。
董氏也不尴尬,拉着董杏往正屋走,“外面热,咱们去屋里说。”
哟,这真是不把自己当客人啊。
两人进堂屋坐下,董氏看了一圈这堂屋,又大又亮,哪像自己家里啊,小多了,东西堆得还杂,过节时忙起来都感觉在堂屋里迈不开脚。
董氏真是看哪里都喜欢。
坐了一会儿,可董氏和董杏就只顾着到处张望,并不开口说明来意,何穗觉得不耐烦,只好主动开口:“这是找我有事么?”
“啊?”董氏回过神,笑道,“穗儿啊,姨母今天过来,主要是想针对昨日的事情跟你道个歉。”
啧,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董氏居然会主动道歉?且这人怎的比蔡秀脸皮还厚?昨晚都闹成那样了,她今日竟然还有脸笑嘻嘻找上门?自己都不尴尬么?
何穗默了默,说:“没事,都是误会而已,这位姑娘没事就行了。”
董氏又是一笑,“她叫杏子,是行舟的堂妹,说来也算是江子骞的表妹,杏子家住得远,一年上头难得来一回,不过我瞧着你们也是投缘哩,以后肯定是相处得更好的。”
何穗听着这话有些不解,可随后的下一句,董氏视线四处逛着问:“这江子骞怎么不在家?”
这话让何穗心里隐隐感觉不妙,但也回答她的问题:“去林子里打猎了。”
“哦哟,这江子骞以后傻里傻气时就喜欢往深山林子里钻,这如今变聪明了,还希望搞这些哩!”董氏拍拍额头,她说着,画风又一转,“何穗啊,你比杏子就大了一岁,你瞧瞧你都嫁人这么久了,可我们杏子连亲事都还未说,唉,我这个当婶婶的急啊。”
何穗并不接话,她倒要看看董氏继续说什么。
董氏显然也不需要何穗接话,自顾自地接着说:“你瞧,我们和你们本就是亲戚,其实呢我是这个意思,我想让杏子嫁给江子骞,亲上加亲!”
别说何穗震惊,就连一边干活的何秋生都呆住。
“算下来杏子也算是你表妹,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再说了,这等亲上加亲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哦,对了,我们这关系如此亲近,杏子可不能当小妾,嫁过来可是要当平妻的……”
何穗终于听不下去了,打断:“姨母可说完了?”
董氏乐呵呵地说:“暂时就这些了,具体的事宜我们后面再谈吧。”
何穗忽然觉得想骂粗话。
“姨母你想多了,江子骞没有要娶平妻纳小妾的打算,他这辈子就我一个妻子。”
冷冰冰的话让董氏和董杏都不高兴了。
“我们跟你说是看得起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这个家里要做主也是男人做主,轮得到你来不允许?”董杏年轻耐不住性子,率先就开炮起来。
何穗一震,她昨晚还觉着,董家那一窝蛇鼠里难得有个明事理的好人,可没想到啊,董杏竟跟那董氏差不了多少。
董氏到底年长,直接将董杏一按,笑道:“何穗,你别跟杏子一般见识,她还小。”
说完之后她又剜了一眼董杏,“怎么说何穗都是你姐姐,日后你嫁进来了不懂的地方,还要指望着你何穗姐多教你呢。”
何穗在心里冷笑,还未说话,冯爱莲洗完碗进来了,“这是怎么了?”
董氏笑呵呵站起身,走过去将冯爱莲的手一拉,将来意又讲了一遍,道:“亲家母,说起来我也是为了何穗好,她嫁给江子骞这么久肚子都没动静,别人指不定早就在背后说何穗闲话了,唉,谁叫我们是亲戚呢?若不然,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别人家做平妻?我就是为何穗为江子骞好,那说到底,我是江子骞姨母,他母亲不在了,我便是他母亲,定然要为他着想!”
冯爱莲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妙,看看,她昨天怎么说来着?这可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我们又都不是富贵人家,家里哪能娶两个?不行不行,这万万不可!”
对于冯爱莲的反驳,董氏明显不高兴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万万不可?亲家母,你可不要忘了,当初是我收留了江子骞!”董氏对着冯爱莲可是十足的脾气,“要不然他和你女儿能有如今这好日子?且我昨夜梦见了江子骞的娘,他娘质问我哩,为什么让江子骞娶了个不下蛋的鸡!”
“就是,这位婶子,今天你们要是不同意,那我们现在就去村里,让大家评评理,看看你女儿半年多肚子没动静,江公子该不该另妻?!”董杏连忙补充。
冯爱莲最怕的就是被人说闲话,一听董杏的话,立刻就慌了,连忙扯住了她。
可董氏借着这个空档抢白道:“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杏子就住在这里,先让她和江子骞培养感情,婚事我们后续再慢慢商量。”
董氏说罢就站起身要走,却被何穗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姨母,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种行为就是强买强卖,是担心杏子姑娘嫁不出去,故强行要推给我相公么?”
“你怎么说话呢你!”董氏怒了,董杏也怒了,“何穗,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叫我嫁不出去!”
“你要是嫁的出去还给巴着赶着要来给人做平妻?”
董杏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可何穗又紧接着开口,“为什么要眼巴巴地往我们家钻,姨母和杏子姑娘心里都清楚,我们也不傻,别指望着全天下都任你们摆布。”
“你个小贱蹄子再说一句试试!”董氏装和善装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憋不住了,撸着袖子一副要打人的姿态。
冯爱莲一见要打起来了,连忙劝和,“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啊!江子骞现在还未回来,杏子姑娘毕竟是要嫁给江子骞,那总得听听本人的意见吧?”
提起江子骞,董杏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昨晚见过的那张脸。
那真是浓眉桃花眼,薄而性感的唇,虽然唇红齿白的难免会显得女相,可那江子骞眼眸幽深,鼻梁英挺,不仅不会女相,反而散发着一股男人味儿。
再者他高挑有力量,那一层布料根本就挡不住他鼓鼓的肌肉……
董杏光是想想都身子发软,故今日大早起来便央求了董氏,说自己想嫁给江子骞,最初董氏自然不同意,她看着董杏长大,和董家爹娘关系又极好,哪能愿意她嫁个刚恢复神明的傻子?只是想过一阵,董氏又觉着如今的江子骞委实不错,先不说相貌,就单单他们家的生意,听说已经做到了县城里头,若是董杏嫁过去,后头的好日子还长着。
董杏娘早就不知托了多少次董氏,让她给董杏说个好人家,但董杏眼光高呀,比她小几岁的姑娘都嫁人生子了,她还挑着选着,董家爹娘急得不行,早就说了,哪怕男方是个农户,他们也是同意的,故在董杏婚事上,董氏还是很有说话权。
“那行,就先等江子骞回来吧。”
董杏发话了,董氏自然是赞同。
“我得赶紧去地里帮忙,就让杏子呆在这里吧。”董氏和董杏交换了一下眼神,走了。
这毕竟是门面上的亲戚关系,纵然何穗十分不爽,可也不能拿着扫把将人赶出去,且再说了,他们是和董氏有过节矛盾,但这董杏也无辜,虽说听着她说的那些话也定然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只是毕竟她确实与江子骞成婚半年多肚子没动静,在这乡村里,是个话柄。
其实她肚子没动静自己也有些着急,可每次同房过后她都拿枕头垫着屁股,只是每次那月事都十分准时。
想了想,何穗索性随便董杏了,反正就是今日的事情,等江子骞回来表态后再让她走就是了。
即便到时候让她走了自己也不会落下什么坏名声,毕竟江子骞看不上她,难不成他们还到处指责别人看不上自己?这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等董氏走后,董杏抱着自己的包袱对冯爱莲道:“婶子,你给我安排个房间吧,我累了,想先睡个午觉。”
她还是有些聪明的,知道何穗不会搭理自己,故主动找冯爱莲。
人留下来了,冯爱莲自然不好怠慢,连忙带着人去左边的厢房。
……
这一下午的时间董杏呆在房间就没有出来过。
冯爱莲心里焦急,将何穗拉到一边拧眉道:“你瞧瞧,被我说中了吧!她们就是看着你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才上门的!”
“娘,你也太太真了吧?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相不相信就算是我怀孕了她们也能找到大把的理由进门?董氏那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冯爱莲一愣,心里更是发愁,“这可怎么办呀?娘万万不能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啊!”
“放心吧娘,你觉得江子骞会同意让董杏进门么?”
“男人都是拒绝不了送上门的女人,唉,穗儿,你还太年轻,不懂男人。”
何穗笑着摇摇头,“娘,是你不
懂江子骞。”
何穗原本就对江子骞透着一股莫名的信任感,现在两人是货真价实的夫妻,这信任感可是实打实的,何穗说江子骞不会同意董杏进门,这江子骞就自然是不会。
“再说了,这个家是我赚钱做起来的,家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我花的银子?若是江子骞要娶董杏,那我连带着江子骞一起将他们赶出去就是了,谁敢说个不是?”
看到何穗信心满满,冯爱莲也终于松懈了眉头,但愿是她杞人忧天了吧。
……
黄昏时分,江子骞背着竹篓回来了,他今日收获满满,打的野味足够卤煮好几日。
“娘子,我好饿,晚上你再给我做几张肉饼子吧!”江子骞话音刚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江大哥。”
他一愣,转过身居然看到了董杏,这心里顿时惊讶不已,一是诧异董杏居然会出现在他家里,二是诧异她居然喊他江大哥??
他们除了昨日在董氏家里以外,可并无交集,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
何穗这锅里正在做饭,对这个情景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但她直接指挥江子骞,“今儿个燕妮送了四只螃蟹过来,你昨日不是喊着没吃够么?赶紧去把螃蟹刷干净,最后一道菜做螃蟹。”
江子骞一听,提着桶高高兴兴地去刷螃蟹了。
董杏惨遭忽视,心里不是滋味儿,想着算了,反正有的是时间,等吃过饭之后她再开口好了。
等到了吃饭时,瞧着何穗母女俩将菜一道道端上桌,董杏整个人都愣住了。
香辣蟹、素炒蘑菇、卤藕片、红烧鱼,还有一道西红柿鸡蛋肉丝汤,饭桌上还有洗干净的水果,看着水灵灵的甚是诱人。
这平常人家四个人也就弄三个菜,多一点的就三菜一汤,可现在五个人吃饭弄了四菜一汤不说,且有鱼有肉,这菜色简直就跟过节一样!
董杏坐下说了一句:“这菜真多。”
冯爱莲摆筷子,说:“今天不知道你要来故没加菜,平常我们都是这样吃的,等明日再加菜。”
什么?也就是说他们平常四个人吃饭就是四菜一汤有鱼有肉?这生活怎么能让董杏不羡慕?
不过是一餐饭而已,更加加深了董杏一定要嫁进来的决心。
饭桌上。
江子骞对何穗一向有说不完的话,冯爱莲和何秋生也时不时地接一句,可董杏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她定了定神,夹了一筷子菜就要往江子骞碗里放,“江子骞大哥,你吃点藕。”
“不用了,我不喜欢吃藕,杏子妹妹自己吃吧。”江子骞端着碗连忙往旁边躲,董杏举着筷子好不尴尬,一张脸立刻就红了。
她就是看到他好像很喜欢吃卤藕才主动给他夹的,可是他现在却说不喜欢吃?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么?
下意识的董杏就要生气,可一对上江子骞那张脸,这怒气居然转化成了羞涩和甜蜜。
缓了缓,董杏去夹香辣蟹,只是筷子还未伸到菜碗里就被何穗将盘子给端走了。
“杏子姑娘,不是我不给你吃,你本身对螃蟹过敏,要是在我这里出个好歹,姨母估计要拿菜刀砍过来的。”
董杏心里不悦,但一想到昨天自己晕厥的样子也就作罢了。
等到吃饱之后,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吃完,董杏放下筷子就望着江子骞笑。
江子骞被她盯着笑得头皮发麻。
这何穗看到董杏的模样,心里顿时就明白了。
原本她以为董氏是看到他们如今日子过得好,想把董杏弄进来跟着享福,可现在瞧着董杏的模样,压根就是两眼冒春啊……
哦,原来董杏是看上江子骞了。
何穗看向江子骞,翻了个白眼。
江子骞莫名其妙的,这先是董杏对他笑得不明不白,紧接着何穗又朝他翻白眼。
嗯?冯爱莲和何秋生居然望着他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了?

先让我兴奋我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江大哥。”董杏看起来十分娇羞,“人家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说。”
她刻意捏造出来的娇柔嗓音,和这声“大哥”“人家”顿时让江子骞不寒而栗,他连连摆手,“这位姑娘,你有话直说便是。”
“是这样的,江大哥,我想嫁与你为妻,不知你愿不愿意?”
江子骞吓了一跳,连爱吃的香辣蟹都掉在了桌上,忙道:“当然是不愿意,我早就已经娶妻了,这位姑娘不会不知道吧?”
董杏忙解释,“知道的,只是我不介意和何穗姐姐一同伺候你。”
江子骞更是摆手,“一直以来都是我伺候我娘子,我不需要谁伺候。”
董杏一愣,压根就不相信这话。
要知道一家之主是一个家里的丈夫,是男人,且男人娶妻不就是为了找个女人来伺候自己?怎么可能到了这里变成江子骞伺候何穗?
虽然想不通,可是一想到何穗那个悍妇样,显然平时在家里就是个母老虎,故江子骞才害怕她,每日里被她使唤。
这样一想,董杏还有些心疼江子骞。
“我不介意,只要能嫁给你,我可以代替你服侍何穗姐姐。”董杏道,“江大哥,我不仅会服侍好何穗姐,也会服侍好你的。”
最后这句话,她越说,这脸颊便越红。
大家都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董杏是何意。
何穗听着这话好笑,冯爱莲却有些焦急,生怕江子骞被董杏说动,可今日何穗叮嘱过自己,说要是董杏提起这档子事让她不要说话,让江子骞自己处理。
江子骞听完董杏表决心之后,沉吟了片刻,问:“你若是嫁进来了真的会好好服侍我和娘子?”
“当然会!”董杏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可我先把话说在前头,家里的钱财等物都是娘子的,我身无分文,可是给不起一文钱的彩礼,也没有能力摆酒席。”
“没关系,只要能嫁给江大哥为妻,这些我都不在乎的!”
其实董杏有自己的心思。
这里好吃好喝,等她跟江子骞坐实了夫妻关系,那她就有权利享受这里的一切,说不定等过段时间,他们还会让她帮忙打理生意呢,等那个时候,她要是在其中捞点油水作为自己的私房钱,那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边的冯爱莲和何秋生急得不行了,江子骞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答应娶董杏了?
正要说话,可下一秒,江子骞却又说了一句:“行,那你就嫁给我为妻吧!”
这话不仅仅让冯爱莲何秋生两人一愣,也让何穗一愣。
江子骞压根就不看三人的表情,直接对欣喜若狂的董杏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江子骞的妻子了。”
“嗯!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相公!”董杏双颊染红,心里的小鹿跟疯了一样的在撞。
自从昨晚一见后,她梦里都是江子骞的模样,如今终于能做江子骞的妻子,怎能不让她兴奋?
冯爱莲率先白了脸,站起身一声质问:“江子骞,你怎么能这样对穗儿?”
“江子骞,穗儿嫁给你这半年多对你如何,你应当比谁都清楚!穗儿肚子虽暂时没动静,可不代表她有什么问题!这还不到一年,难道你就迫不及待领娶?”何秋生气得发抖。
不待江子骞开口,董杏便出言维护,“叔,婶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中午不都说好了?一切都听我相公的话,现在我相公答应了,你们这样又是做什么?是不是要我去跟大家说说,你们是个言而无信的人?”
冯爱莲闻言,立刻就噎住了,原本煞白的脸又渐渐涨红。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她因着要面子,害怕人们那张闲碎的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和委屈!
可此时董杏的话正中她的要害,她怎么敢再反驳一句?
何穗伸手拉住了冯爱莲的手腕,道:“就听江子骞的安排。”
冯爱莲鼻子发酸,总觉得是自己没用,才让何穗跟着遭罪。
原本看着江子骞是个老实的,可是没想到男人都是一个样,看到送上门的女人就移不开眼睛了。
江子骞并没有安慰冯爱莲,而是将自己喜欢的香辣蟹吃完,而后道:“杏子,今天就由你开始洗碗吧。”
董杏在家虽是老大,但也因着是第一个孩子,爹娘爷奶都疼,又因常年在秀坊做工,故家里的活儿几乎没干过,到董氏家去就更别说了,连盛饭都不用她,故何曾洗过碗?
可是这会儿江子骞刚承认跟她的关系,此时正是表现的时候,董杏虽心里不情愿,但也当即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江子骞满意地点头,却又加了一句:“好好洗,要是打破碗碟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董杏一怔,对上江子骞的桃花眼,心头的波浪又开始荡漾,连忙应了一声,去洗碗了。
何穗方才还不明白江子骞这是要做什么,此时忽然有些明白了。
她看一眼江子骞,心想
这人真是个骚包。
饭后江子骞拉着何穗和冯爱莲何秋生去散步,将董杏一个人丢在家里干活。
这个地方靠山靠水又靠竹林,环境和空气自然是没话说,附近还有几棵野桂花树,有时候起风的话,在家里都能闻到桂花香。
冯爱莲几乎是迫不及待,一出门就拉着江子骞说:“江子骞,你当初那个样子,我们穗儿可是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你,不能你现在变好看变聪明了,便学人家想要左拥右抱啊?你可不能让穗儿伤心!”
江子骞笑,“娘,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娘子。”
这话让冯爱莲和何秋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因着下午时何穗说她不了解江子骞,现在江子骞也说她不了解何穗,这夫妻俩倒是同一个步调,他们却迷糊了。
“这是何意?”何秋生问一句
何穗不答反笑:“爹,娘,既然江子骞同意娶杏子姑娘,那就让她在这里住就是了。”
冯爱莲和何秋生对视一眼,更是发懵。
散了会儿步,远远的看着燕妮她们来了,何穗几人便往回走,等到了家里,董杏正在扫地。
她本来握着扫把扫得心不甘情不愿而又漫不经心,可一看到江子骞来了,脸上立刻就换上了笑容,赶紧放下扫把迎了上来,“相公回来啦。”
江子骞慢悠悠地“嗯”一声,说:“现在要开始干活了,你也去帮忙吧。”
“啊?干什么活儿啊?”
董杏只知道何穗他们在摆摊,但其他的并不清楚,这会儿江子骞给她安排了一个添柴火的活儿。
董杏从来都没有烧过火,娇嫩的手握着柴火往灶膛里送了两次,皮肤便被划破了。
“哎,我说你怎么停了?现在要大火,你快点吧!”
花秀儿是其他村子的,并不认识董杏,以为她也是来帮工的,看着灶膛内的火渐渐小了,可董杏却无动于衷便有些急了。
董杏一听有人催促她,立刻就少奶奶上身,站起身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指使我的话,我立刻就让我相公把你赶出去!”
花秀儿愣了,旁边古塘村一个嫂子也是不明白董杏的话,反问:“你相公是谁啊?”
董杏白眼一翻,骄傲地炫耀,“江子骞现在也是我的相公,我和何穗是平妻!”
其余四人都是一愣。
正巧何穗拿着东西进来了,燕妮连忙向她求证,何穗叹了口气,向众人解释:“我姨母将人送来就走了,说是今日不让杏子姑娘进门就到处去说我的不是,好歹是亲戚,我也不能将人赶出去,且我姨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呢,反正这人我们就得收着。”
大家听着这话算是明白了,可董杏情商不高,得意地插嘴道:“可不是?我嫁进来对何穗姐来说也是好事,我婶婶之前那么照顾她和江大哥,她就该报答我!”
众人闻言,表情更是微妙。
何穗也不接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模样无奈:“大家别让她干活了,没由来到时候,我姨母还到处说我压迫着杏子姑娘做苦力呢。”
董杏见何穗这样,以为她怕自己了,十分得意,“我确实干不得多的活儿,这些粗活你们来做吧,我出去看看我相公。”
一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
等董杏走到院子里后,看到江子骞正在劈柴,而屋檐下点了好几盏灯,屋里也灯火通明,这可跟不要钱似的。
董杏提着裙摆走过去,抽出怀里的帕子想给江子骞擦擦汗,可手还没伸过来,江子骞突然扬起劈头狠狠批下来。
木头从中劈开,正好“啪”的一下倒在董杏的脚边,将她吓了一跳。
“相……”
“啪——”江子骞模样狠戾地扬起斧头又劈开了一块木头。
只见他皱着眉头瞪着眼,紧紧捏着斧头,脸上透出一股骇人的狠劲。
董杏瞧着他胳膊上的青筋凸起,举着斧头望着她的模样,好似那个斧头随时都会劈向自己一样。
“有事吗?”
董杏吓得后退两步,摇着手帕说:“没事没事。”
她不乐意干活,江子骞劈柴的模样又吓人,转了一圈,独自回到了客房,等再次听到外面有响动,连忙走到窗前往外一瞧,原来是大家收工要走了。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了,何穗原来还经营着这样的生意,难怪他们每顿都可以吃那么好。
哼,迟早有一天这些都会是自己的!
看着做工的人都走了,董杏又甩着帕子走出来,可她却一眼瞧见何穗正举着茶杯给劈柴的江子骞喂水喝。
董杏心生嫉妒,走过去想要接过何穗手里的水杯,“何穗姐,你也忙了一晚上,服侍相公的这种事情就让我来吧。”
何穗鸟都不鸟她,拿着水杯转身就走了。
董杏瞪了她一眼,转过头又涩然地望着江子骞道:“相公,我去烧水给你泡澡。”
“嗯,去吧。”
董杏转到厨房,指使正在舀水的冯爱莲
,“婶子,你多烧点水,我和相公要泡澡。”
冯爱莲的手一顿,没有应声。
本来董杏是打着跟江子骞洗鸳鸯浴的想法,可等她去房间里收拾了一趟衣裳出来,发现江子骞已经洗好了,董杏气了个半死,却又听到江子骞说:“杏子你去洗吧,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之夜,洗好了早些回房。”
董杏瞬间心生雀跃,急忙应声去了浴房。
她不知道那大浴盆是用来干嘛的,只拿小木盆打水将自己仔仔细细地洗了一番,等出来的时候看到了何穗,立刻就露出挑衅的表情,笑道:“何穗姐,今天是我和相公的洞房之夜呢,对不住,今天可就要你独守空房了。”
“那就祝福杏子姑娘了。”何穗笑得懒散。
董杏前脚回到房间,江子骞后脚就跟了上来,还将门给锁住了。
渐渐红了脸,董杏娇羞起来,软软地唤了声相公,瞧着江子骞那张俊脸,迫不及待地就迎了上去,刚小碎步到江子骞跟前,董杏的头发忽然被江子骞拽住。
她头皮发麻地被江子骞拉到床边,然后重重地被甩了上去。
董杏摔得脑袋发晕,连忙说:“相公,你轻点……”
江子骞嘻嘻笑,“我就是喜欢粗暴呢,越粗暴我就越高兴。”
说着,他轻而易举地将董杏又从床上拽了起来,扯着她的手腕又把她甩到了桌子上,董杏的腿磕在桌腿上疼得想掉泪。
“杏子可喜欢为夫这样?”江子骞虽然是在笑,可笑声却让人瘆得慌。
她心肝发颤,扭头看到江子骞的表情阴森下来,盯着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拆骨吞入腹一样!
“杏子喜欢怎么玩?为夫喜欢先见血,这样能让为夫兴奋起来,等会儿才能卖力点。”
“相公……”
江子骞诡异一笑,从腰间摸出来一个皮鞭,“我们先来个开餐菜。”
江子骞笑着,一鞭子抽了下来,董杏吓得发出一声尖叫。
鞭子没有打到董杏,却将她衬在桌面上的衣裳给抽烂了,可想而知江子骞的力气是有多大!
江子骞磨牙,“不好意思杏子,为夫打偏了,你不要急,为夫再来!”
“相公,相公,你不要打我!”
“嗯?杏子不喜欢鞭子?那像刚才那样扯头发行不行?”江子骞甩了鞭子,狞笑一声摩拳擦掌地要去拽董杏的头发。
董杏呜咽一声往一边躲,含着眼泪道:“……相公,我们直接洞房不可以吗?”
江子骞皱起了眉头,“可没有这些东西助兴的话我没性趣啊,杏子你就忍一下,不过是见见血而已,等下为夫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
刻意阴森一笑,江子骞朝董杏走过来,董杏又吓得惊叫起来,靠着墙喊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嗯?杏子不要什么?”
董杏楚楚可怜,“我今日累了一天,身体有些不舒服,今天能不能就先这样……”
“可是今天是我们的洞房之夜啊,哪有洞房之夜不洞房的?”江子骞为难了。
“明天行吗?相公,我今天真的太累了,有些提不起精神,我们等明天再洞房行吗?”
江子骞不高兴了,郁闷地拾起自己的鞭子,嘟囔着:“真扫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等出了门,江子骞这才露出一个鄙夷的笑,什么样的人就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去对付。
房间内,董杏一颗心这才平复下来。
她走到镜子面前一瞧,自己的发髻被江子骞扯散了,像个疯婆子一样,再拉起裤管,膝盖也青紫了一块。
董杏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她以前在秀庄时听小姐妹们偷偷说起过,说有些男人就是爱好这种,在做那档子事情之前一定要将女人折磨一番,听说还有在女人身上滴蜡的,越是听到女人惨叫,那些男人们就越是兴奋。
只是她实在是想不到江子骞居然也会好这口。
想到刚才江子骞的模样董杏就面露胆怯,可是她爱极了江子骞的相貌,且这里哪都好,她更是不想走。
董杏沮丧极了。
……
这一头,江子骞回屋之后,何穗正在看账本,见到人进来,“哟”了一声,调侃道:“洞完房了?”
江子骞嘻嘻笑,直接走到床边捉着何穗的手,就往自己裤裆里塞,“娘子瞅瞅,这是洞完房的样子么?我这大屌对着娘子才能醒呢!不过是吓唬吓唬她罢了,娘子不愿意做坏人赶人走,那我只有用特殊的办法对付她,娘子等着瞧吧,不出三日她就要自己走了。”
何穗红着脸抽回手,骂了一句:“臭不要脸!”
江子骞将她手里的账本一丢,压了上去,“娘子说得对,我不要脸,只要娘子。”
……
次日,早上董杏起床后,何穗的早饭已经做好了,她看到何穗时,心里有些愤恨。
昨晚她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了何穗房里传来的一声惊叫,她刚经历过一
场,便下意识的以为何穗也挨打了,虽然何穗挨打她心里高兴,可是一想到何穗挨打之后,便能和江子骞做那件事情,这心里就嫉妒得很。
等着吧,今晚她忍一忍,等江子骞兴奋,她就能真正的成为江子骞的女人了。
用过早饭,何穗跟着宝月楼来拉货的马车一起去了古县。
今天她和罗子舟约好了。
何穗到时罗子舟正愁眉苦脸,她便问他:“哟,这是怎么了?最近生意不好?”
何穗和罗子舟现在越来越熟,故她径直进来后坐下就给自己抬手倒了一杯茶。
罗子舟叹了口气,说:“生意是越来越好了,可我这家却越来越不敢回了。”
“嗯?为何?你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啊。”
罗子舟对于何穗的调侃也忍不住失声一笑,解释道:“我娘非要给我介绍一位姑娘,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那姑娘,但我娘私下已经替我跟别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我现在很是困扰。”
“唉,这还不简单吗?直接跟你娘说你有心上人不就成了?”
“可我没有啊。”
何穗笑出声,“傻啊你,你就不会说个慌吗?”
罗子舟缓了缓,反问:“如果我娘让我将心上人带回去见见,我又该如何?”
何穗一愣,想着是啊,缓了缓,她道:“要不这样,我给你出个好主意。”
罗子舟侧耳倾听,“什么主意?”
何穗凑过去笑道:“你就跟你娘说你是断袖……哈哈哈……”
她话说一半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罗子舟无语,这算是什么馊主意?
瞧见坐在对面的人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罗子舟的嘴角不自觉地便露出了一个微笑,“算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
何穗摸着肚子说:“不行,我肚子笑疼了,我得缓了缓。”
两人坐着闲聊了片刻,何穗突然问:“罗子舟,你吃过甜辣嘴吗?”
“甜辣嘴?那是何物?”
何穗解释,“是一种吃食,算不得主菜,算是零嘴吧,可以做成不同等级的辣。”
这也是何穗从北寒人那里学来的,北寒人生在北寒之地,那里一年只有冬夏两季,一个冬天便占了半天,这天寒地冻的,湿气又重,故十分喜欢吃辛辣麻的食物,火炉是主食,甜辣嘴算个零嘴。
罗子舟沉吟片刻,道:“如果只是零嘴,那这样的吃食应该是不能上桌的。”
“那自然是,故这笔生意我不是想找你谈,却想让你帮我搭个线,你不是和珍味糕点的老板认识吗?你帮我介绍一下,我想到时候把甜辣嘴放在他的铺子里卖。”
“这个倒是没问题。”
何穗又道:“也不急于现在,我还得回去琢磨一下,等做出来了我带一些过来,给你和珍味糕点的老板尝尝,看他能不能接受。”
早先她就在琢磨着把甜辣嘴做出来,放在面摊上卖,不过前段时间忙着房子的事,且面摊的吃食种类已经多得他们都忙不过来,故一直不得空,如今生意稳定了,又请了四个帮工,她也琢磨着是时候试试了。
和罗子舟谈了好久,何穗吃过午饭后才回去,想到家里还有个董杏在作妖,又想着做完江子骞拿着皮鞭回来的样子,不禁又气又好笑。

感受着穴里的粗大在抽动下身水意阵阵
董杏一上午过得很不开心,江子骞临出门前让她把衣裳全部洗干净,家里也要打扫一遍,只是她这双手何曾洗过衣裳?
可江子骞特意交代了何秋生,让他看着董杏做。
董杏虽然不情愿,但担心惹江子骞不高兴,辛辛苦苦地搓了半天衣裳才算是洗完,而何秋生为人老实,瞧见她的样子,几次想去帮她,可又想起何穗的嘱咐,只得当作没看到。
因着中午何穗不在家,江子骞和冯爱莲出摊了也不在家吃饭,故由何秋生做饭。
只是何秋生做的饭菜哪里能跟何穗比?且他节俭习惯了,此时只有两个人吃饭,便做了两个素菜。
董杏累了一上午,这会儿一看就炸了,跳起来道:“怎么一点荤腥都没有?”
其实在家里,有时董杏娘不愿意买鱼肉,桌上大多时也是以素菜为主,董杏不也吃了?
只是她昨晚吃了一顿好的,且仗着自己现在是江子骞的妻子,也算是家里的半个女主人,于是立刻就将筷子拍在了桌上,“这样的菜我才不吃!”
何秋生为难,说:“就我们两个人吃饭,等下午穗儿回来了再多做一些菜。”
董杏气得要死,“她是人我就不是人啊?凭什么她在家才能吃好的?”
何秋生不解,这怎么就扯到谁是人谁不是人身上去了?他叹口气,又去厨房炒了个鸡蛋葱花,董杏的脸上这才好看了一些。
等炒鸡蛋一端出来,董杏一下子将鸡蛋全部倒进自己碗里。
何秋生也不计较这些,他一个人在家时经常就做一碗青菜,本来想着董杏来了,中午多做一个菜,等下午让何穗再多做个董杏喜欢吃的菜。
现在……
何秋生在心里叹了口气。
——
晚间等做工的都走了后,董杏悄悄走到江子骞身边,低声道:“相公,昨天是杏子不好,让你扫兴了,今晚……今晚相公洗完澡后就去我房里吧……”
这样的邀请让江子骞眼前一亮,“好,我洗过澡就来,今晚我们再玩些其他有意思的。”
董杏这心里对前戏害怕极了,可对前戏过后的事情却极为期待,人家都说夫妻之事的滋味是世间最销魂的事儿呢。
江子骞洗过澡后,提着木桶进了董杏的房间。
董杏心里胆怯,可一瞧,江子骞今儿个没带鞭子,她顿时就高兴起来,只是下一秒,视线落在了木桶上。
“相公,这木桶是……”她疑惑,走过去一瞧,看见里面有四只螃蟹在吐泡泡!
董杏更加不解。
可江子骞却笑了起来,和昨晚一样森森的,瘆得慌,“为夫刚才不是说了么?今晚我们玩些有意思的。”
董杏不寒而栗,腿肚子发软,“……什,什么有意思的?”
江子骞将木桶放桌上一放,迫不及待地说:“杏子,你快些把衣裳全部脱光,我们今天来玩螃蟹比赛爬的游戏。”
“什么?!”
“就是你赤裸身体,我把螃蟹放在你身上让它们比赛爬。”
董杏吓得哆嗦,“这螃蟹力气大,夹住了肉肯定是要出血的!且它要是夹到……夹到我的胸乳或是……下身的话,那可怎么办?”
“杏子,可这样才能帮我助兴啊~你快些脱吧,夹到也没事,不会多疼的,就算夹到你的小脸蛋,流血了亦或是留疤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董杏捂紧胸口,“不行,这种事情太恶心了,做不到!”
江子骞沉下了脸,“杏子,你说过今晚会听我的话。”
“可是……其他的可以,但这个我真的做不到……”董杏快哭了。
为什么就只是洞房行鱼水之欢而已,江子骞偏偏要搞得这么复杂?
忽然董杏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相公,你要是想助兴,不如我脱了衣裳给你跳个舞如何?或者……”她红了脸,继续道,“我听人家说男人都喜欢女人给他含下体……我也……我也愿意给相公……”
董杏说着就低下身去,江子骞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不悦地道:“我不喜欢那些,我就喜欢这些,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那四个螃蟹又肥又壮,夹子看着就吓人,这要是夹到哪里都疼得慌!且让螃蟹在自己赤裸的皮肤上爬……
董杏想想都要吐出来了!
“我不愿意!”她快哭了。
江子骞照例板起脸,提着桶就要走,“你不愿意就算了,连着两个晚上都让我扫兴,以后我不会再来了!”
见江子骞要走,董杏又哭天抢地地扑上去,“相公,我真的做不了这些,要不你像昨日那样用鞭子打我吧?”
江子骞狠狠甩开她,“我现在更喜欢用螃蟹或是鳝鱼!”
董杏吓傻了,看着江子骞大步走了出去。
鳝鱼?难道是要让鳝鱼在她身上爬?还是要用鳝鱼放到她下面的洞……
太可怕了!原来晚上的江子骞是这样的,和白日里那俊朗微笑的
模样截然不同!
董杏吓得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根本不敢多呆,连忙收拾起自己的衣裳,生怕晚上江子骞突然摸进自己房间,往自己亵裤里扔下一条鳝鱼……
只是等她背上包袱跑到院子里时,忽然看到何穗房里的窗户上印出一个精壮的身躯。
这不是江子骞是谁?
正欲离开这里,董杏忽然听到何穗一声低微的娇呼,脚步顿时就停住了,她悄悄地靠近了何穗的房间,蹲在了窗子下面。
其实何穗呼出声是因着江子骞压住了她的头发,她喊完之后顺手就一巴掌拍在了江子骞的胳膊上,打完不解气,正准备再打一巴时,江子骞突然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按住,恶狠狠地就道:“怎么了小娘们?想造反是吧?赶紧给老子把衣裳脱光,老子要开始放螃蟹!”
何穗莫名其妙,一脚踹过去,江子骞又把她的腿给按住了,又鬼叫道:“嗯,不错,孺子可教,比那个杏子要强多了,娘子,今天我们玩螃蟹,明晚我们玩鳝鱼!”说完又低声在何穗耳边说:“她在窗外。”
何穗一愣,反应神速,装作害怕地开始抽泣,“不要了,都流血了,太疼了……啊,它爬到我下面去了!!啊,要进了我的小穴……”
董杏吓得面无人色,好像那螃蟹是爬到自己下面去了一样,抱着包袱飞快地起身跑了出去。
何穗听到动静,迅速翻身下床,打开窗户一看,果然,正看到董杏打开大门跑出去。
哈哈哈,果然吓跑了!
“她肯定觉得你是个变态,哈哈哈!”何穗乐得往床上倒,江子骞顺势滚过来,“娘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何穗心里十分高兴,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了,出去把院门锁上。”
……
吃过早饭后,何穗出门转悠,她没有去其他地方,就在附近转,在心里琢磨着挖池塘的事情。
看了一圈,觉着池塘完全可以挖到房子附近,到时候照看起来也方便,只是她还未养过螃蟹虾之类的东西,到时候想要去请教一下有经验的人。
这虾不是青虾,而是小龙虾,因着到时候何穗想去古县开家小吃铺,这样就不用每日躲着风吹雨打的去摆摊了,且一个铺子请些人,那卖的吃食就能多些杂些,这样赚的也就多一些。
想到能赚更多的银子,何穗便觉得热血沸腾。
只是这些事情虽然琢磨着挺容易的,可一点点实施起来就困难重重。
午饭过后,何穗上午打听到在青沟村有个养鱼人,跟何秋生说了一声就出门了。
有何秋生在家,她完全可以放心出门,燕妮她们过来也可以直接开工,且何秋生对卤煮和火炉这些东西都熟悉,若是有恶人,还有她的大黑狗呢!
一路找到青沟村,何穗在问了村里人后,找到了一个靠大池塘的木屋子,她站在外面喊了两声,没人应,于是探着身子看了一眼,里面好像没有人。
走到池塘边往里一瞧,哟,不时就有银白色的身影冒出来,这鱼真是肥呢。
正看着,身后响起了一道声音,“你是谁?”
何穗一回头,瞧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正带着草帽望着自己。
“请问是孙大叔吧?我是住在竹林那边的何穗,听闻您养鱼是一把好手,我想养螃蟹和小龙虾,想来请教一下您。”
虽然说一个养鱼一个养虾蟹,可是这水产养殖大同小异,且孙大叔养了一辈子的鱼,对养殖虾蟹肯定是了解的。
点了点头,孙贵问:“你在哪里养?”
“我家就住在去竹林的小溪旁,我想在那里挖池塘养。”
孙贵又是点头,说:“你要是诚心打算养的话我就去你那里看看,手把手教你,现在人们大多是种田种菜,很少人养鱼虾,能传承一点手艺下去也是好的。”
何穗心头一暖,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对方就这么主动的说要教她,且一点都不藏私。
她颇为感动,说:“那行,等您得空了就过去瞧瞧。”
孙贵摆摆手,“我就是个养鱼的,什么时候都有空,现在就过去吧。”
何穗连忙道谢,“那等到时候养起来了我再把酬劳一并给您。”
“不过就是指点你一二,哪里还需得你给银子?走吧。”
一路上,何穗问着一些关于水产养殖的事情,孙贵耐心回答,还会跟她讲些其他的,何穗从来都不懂这些,这会儿听着颇为受用。
等到了地方,孙贵连连点头,“这里是个好地方,水土合适,你这池塘挖在哪里都可以。”
何穗比划,“我是想两个池塘挖在一起,中间隔个三尺的距离。”
“可行,你且让人来把池塘挖好,放水之前再喊我过来一趟。”
“好,没问题,这些我都不懂,还是要多让您帮忙。”
孙贵又是摆手,“无碍,我闲着也是无事的,既然答应了就会帮到底,看着你的虾蟹活下来。”
何穗瞧见孙贵真是个好人,他
言出必行,虽然沉默寡言,可看着老实又心善。
其实现在并不是养殖螃蟹和小龙虾的季节,不过事在人为,且有那个山谷的神仙水,何穗还是有信心的。
孙贵有经验,说现在只能先捉了成蟹成虾放在池塘里养着让它们过一冬,等到十一月份螃蟹就到了交配的季节,明年五月份左右就是虾子的交配季节。
说干就干!
何穗次日便请了人来挖池塘。
池塘就选在了离房子隔着一段距离的地方,不论是照看,还是到时换水什么的都方便,因着前面就是小溪。
挖池塘的时候孙贵来了。
何穗看到他就热情地打招呼,孙贵点了点头,说:“螃蟹和虾子都会爬,挖池塘要注意技巧。”
何穗还真没想到这点。
挖池塘的工人听从孙贵的指挥继续挖土,何穗瞧见快到午饭点了,于是热情地邀请孙贵一会儿去吃午饭。
因着要赶在螃蟹交配的季节将池塘弄好,故何穗请的工人也足,两天便将池塘挖好了,到第三天时,孙贵提着一个大木桶来了。
何穗看到孙贵亲自下了池塘,将大木桶里黄色的粉状物均匀的撒在池塘里。
等两个池塘撒完之后,何穗才问:“孙大叔,这个是什么?”
“防止螃蟹和虾子生病的,现在可以抽水了。”
水从溪水里流了过来,不多时便将两个池塘装满,现在就只需要投成蟹就好了。
这个池塘弄好用时短不说,建造什么的都不错,这些可都多亏了孙贵。
中午吃过饭后,何穗就和何秋生一人提着两个大木桶去了附近的一条沟,孙贵也帮忙。
虽然他说只是希望将手艺传下去,不收取任何银两,但何穗记着成本还是将钱塞给了孙贵,又装了些卤菜送给他。
这螃蟹在绿水河,和小龙虾却在沟里,一个夏天一家人吃的小龙虾都是在这里捞的,现在虽然过了中秋,可因着秋老虎,气温还算挺高,沟里的小龙虾也不少。
小龙虾的繁殖速度快,可现在不是交配繁殖的季节,现在只能弄回去养一个冬天。
用了两天的时间将这个螃蟹虾子都弄好,何穗又悄悄从山谷带了神仙水回来,一个池塘里面倒了一桶。
她现在发现神仙水的功能可是越来越多了,不仅让她的菜突飞猛涨,她用神仙水洗过澡后皮肤也光滑细腻了不少,这也难怪江子骞胎记都能去掉。
昨晚,何穗跟江子骞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山谷那里种菜,那是个神仙地方,之前两人担心将螃蟹什么的带进去喂养,会破坏山谷内的平衡,但只是种菜的话就没什么影响。
在平静的生活中,迎来了第一场雪。
因着天气冷了,面摊已经不出,运到分店的卤煮不用担心坏的问题,故罗子舟又加大了卤煮的量,如今大家都留在家里忙卤煮。
雪飘了整整一天,透过窗子压根看不到外面,而在这寒冬里何穗压根就不敢开窗,可她又很想看看外面的雪。
一晚上抱怨了无数次,江子骞安慰:“那我帮你穿上衣裳,我们出去看?”
何穗摇头,“这晚上更冷,我一只脚都不想踏出去。”
“那你躺着睡,我去解个手。”
何穗哼哼唧唧,“你去呗,在我边上碍眼。”
江子骞刚下床,听到这句话回头哀怨地瞧了她一眼。
唉,不知道为什么,何穗觉得自己越来越矫情了,还好江子骞有受虐倾向,无论她怎么矫情怎么烦人,这江子骞就像是中了她的毒一样,一看到她就眼冒爱心
何穗翻了个身,缩在被窝里琢磨着这江子骞怎么还不进来?没有他那个火炉子身体,这被窝都要凉透了,又等了片刻,她正欲张嘴喊,外间的房门被推开了。
盖了两层厚棉被何穗还觉得冷,不高兴地道:“江子骞你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掉进茅房了?”
帘子被掀开,她抱怨的话截断了,因着她瞧见江子骞手里端了个碟子,碟子里面有个用雪捏的小人,等江子骞走近了她仔细一瞧,发现那雪人还是个女娃娃。
这心里猛地像是被人撞击了一下,何穗感动得鼻子都发酸了。
原来他在外面呆了这么久是给自己捏雪人去了~
江子骞将碟子放在何穗那头的床头柜上,哈着气道:“这样你一扭头就能看到雪了。”
何穗想到自己方才的不耐烦,伸手悄悄擦拭了一下眼眶。
江子骞上床之后没有靠向何穗,而是自己躺倒了另一边,何穗往他这边爬,江子骞立即出声:“别,我身上带着寒气,等我睡热了再搂着你。”
何穗不依,直接爬到了他的身上。
寒气直往何穗身上钻,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江子骞紧紧搂住她,感叹一句:“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我现在就可以搂着你们娘俩。”
这话让何穗陷入了深思。
她和江子骞成婚也快一年了,每次房事
结束后,她都拿枕头垫在臀下,可这的肚子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念头一冒出来,何穗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崖村马二哥的儿子都快出生了,可她怎么还没有怀上呢?
她一惊,问江子骞:“是不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啊?怎么快一年了都没怀上?”
江子骞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是谁有问题,在孩子这个问题上虽然很渴望,但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
“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这一次就怀上了。”江子骞说着这手就开始不规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疯地迷恋何穗,不管怎么要她都像是不够似的。
何穗稀里糊涂,还在思考问题就感觉到江子骞进来了,嘤咛一声,感受着穴里的粗大在抽动,她软着嗓音问:“会不会我真的生不了孩子?”
江子骞挺动腰胯抽插着,听着她水意阵阵,挤着她两团软绵绵的胸乳,声音含糊,“生不了就不要,我俩更好。”
何穗听着这话,一巴掌拍过去,却打到了自己的乳上,她气得使劲一扭,甬道里的肉褶顿时绞在一起,将粗大阳具往外推,迫使江子骞整根阴茎退出来,然后自己往一边滚,“走开走开,不要了不要了。”
江子骞正在兴头上,哪里说不要就不要?
何穗不是很高兴,因着她想来想去,总觉得自己没能怀孕是一件很不对劲的事情,可江子骞那个色鬼根本不在意这些,像块吸铁石一样吸过来,一把抱住了背朝他侧躺着的何穗,他亲亲她的肩膀,亲亲她的脖子,见她始终无动于衷,悄悄将身体靠近,捉着自己湿淋淋的阳具,一手掰开光滑绵软的臀肉,用着巧劲挤了进去。
何穗被插得“唔”出一声,没理他,江子骞见她没打自己,也不在意别的,欢快地动了起来。

有毒的送子汤
早上,何穗将自己裹成一个胖子才敢出门。
冬日的井水是温热的,且她一做吃食就不觉得冷了,将外面的大衣脱了,开始做早饭,只是在饭桌上,冯爱莲刚吃了一口就问:“穗儿,你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本来何穗就因为这个问题郁闷了一晚上,现在一听这话,更郁闷了,无精打采地回答:“刚走。”
冯爱莲皱眉放下了筷子,“又没怀上?”
这话让何穗嘴里的食物顿时像是变成了一块泥巴。
什么叫又没怀上?
她听着这话,觉着自己像是个每月被婆婆催生,却又次次受孕失败的小媳妇。
何穗没吱声,江子骞安慰说:“没怀上就没怀上,只能说明我们跟孩子的缘分还太浅,我们不急。”
“怎么不急?”冯爱莲觉得自己都急上火了,前些日跟朱婶子还有廖婶子,她们聊闲聊时,发现和江子骞年龄旗鼓相当的人家,都差不多生第二个了,而跟何穗一样大的姑娘也早就生孩子了,她就何穗这一个女儿,且江子骞没爹没娘的,这心自然都归她和何秋生操,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要催催这两人。
“你们不会在刻意避孕吧?”
何穗望着面前的面条一片茫然,“避什么孕啊,我就是怀不上。”
冯爱莲大惊,“你瞎说什么!哪有女子是怀不上的!”
“娘,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爱胡说八道。”江子骞在桌下踢了何穗一脚,可何穗愣是越发确认自己怀不上孩子,起身道:“我可能就是怀不上孩子!我可能有问题!”
江子骞和冯爱莲吓了一跳,冯爱莲更是慌的不行,哪里还吃得下东西,起身道:“我去把村里的大夫请过来瞧瞧。”
何穗沮丧,却是应承,“是该看看。”
江子骞跑一趟,叫来了大夫。
大夫摸着胡子仔细把脉,点头开了口:“你有些宫寒啊,是不是以前在冷水里泡过?”
大夫这一问,让何穗脑子开始飞快地运转,她在冷水里泡过吗?
“对,她去年初春的时候掉到了湖里,应该是泡了一会儿,救上来的时候脸都冻紫了。”江子骞拧眉作答。
何穗听他说,这才记起这件事情,她当初就是因着掉进水里被江子骞救,才误了时辰和江子骞在山里过了一夜,后来被人抓住话柄,两人匆忙成婚。
“这就对了,女子本就属阴,在冷水泡过之后导致寒气入体,你现在这身子,恐怕是难以受孕了啊。”
这话对于何穗无疑是晴日霹雳。
虽然她从昨晚开始就想着,是不是自己有问题才怀不上的,可真当大夫亲口说出来是她的问题后,她觉着自己真的是接受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夫被送走了,何穗坐在那里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娘子,你别担心,就算生不了孩子也没关系,我更喜欢跟你在一起。”
何穗心里发慌,抽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很难受孕……很难受孕……
默默起身回了屋子,冯爱莲心里担忧,想跟上去,被江子骞拦住了,“娘,你让她静一会儿吧。”
冯爱莲十分不安,望着江子骞道:“穗儿并非不能受孕,只是有些……困难,江子骞,穗儿很爱你,你可不能……”
“娘。”江子骞打断冯爱莲的话,“我这辈子只会爱何穗一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变心。”
冯爱莲这心暂时落地。
虽然她知道要求一个男人,在妻子很难受孕的情况下,不娶小妾是件很过分的事情,可她是何穗的母亲,只能狠着心先为何穗着想。
对于江子骞来说,虽然他很想要一个孩子,但他更想要何穗。
不过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只是跟何穗一对比,这孩子自然就没那么重要了,当奶奶如若不是他幸运掉在树上,怕是早就丧命,连自己的命都是捡来的,什么子嗣后代都是笑话。
江子骞很快便想通了这个问题。
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只要何穗好好的在他身边就行了。
……
何穗因着自己很难受孕的事,郁闷了整整三日。
在这三日,江子骞既不哄她也不安慰她,就是每日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晚上搂着她睡觉。
到第四日的时候,何穗终于受不了了,不仅仅是因为江子骞没跟她说话,更因为江子骞的垃圾厨艺。
何穗见江子骞坐起身在穿衣裳,突然窜了起来,将江子骞的耳朵一扯,咬牙就骂:“你个混蛋,我算是想明白了,你每日给我吃那么难吃东西,又对我不闻不问的,就是想把我弄死之后再娶一个然后给你生儿子是吧?”
“噗嗤——”
江子骞一听这话就笑得不能自已,为自己辩解,“你整日躺在床上发呆,爹和娘也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只有我做饭啊,我第一日安慰你,你说你要冷静一下,让我滚开,我自然不敢再靠边招你烦。”
何穗不依,两只手提着江子骞的耳朵,“你就是想再娶一个然后休了我!”
江子骞乐极了,顺势将她往怀里一搂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又扯着被子将她裹住,“傻瓜,我江子骞这辈子就认准你何穗,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是你自己要胡思乱想。”
“我怎么会生不了孩子呢?我真难过啊……”何穗呜咽,眼圈红了。
她最初对江子骞没感情时,是想过就这样带着这个傻子过一辈子算了,要不要孩子都无所谓。
可是后来对江子骞动了心,加上感情日积月累的,何穗早就动了给江子骞生儿育女的念头。
但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生不了孩子。
江子骞紧紧搂住她,“人家大夫说的明明是难受孕,哪里是不能生?”
“可那跟不能生有什么区别?我们快一年了都没动静,后面还有什么指望?”
“后面还有一辈子呢!”
何穗顿时哑口无言了,隔了半响,喃喃自语,“江家要在我们这里断后了。”
江子骞忽然捧着何穗的脸,“要是没有你,我一个人打着光棍,还不是一个人过一辈子!”
“可你还会遇见别人。”
“那不同,我遇到过的女人不少,但唯一动心的就是对你。”
何穗又感动了,扑进他的怀里大哭了一场。
被江子骞哄了半日,自己在床上又躺了三日,何穗心里也琢磨明白了,慢慢对孩子的事情开始释然。
没有就没有吧,何穗翻身起来开始穿衣裳,没有孩子,那就赚银子。
原本何穗想着等明年开春后,在县城找到商铺了再琢磨甜辣嘴事,可现在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吃,故打算先做点出来尝尝,也好看看到时会不会有卖头。
甜辣嘴的原材料就是黄豆皮,但这里没有现成的,何穗要自己做。
家里的黄豆有整整一袋,原想着一袋放着要何年何月才能吃完,现在恰好就碰上用途了。
下午的时候将黄豆泡在盆里,要足足泡四五个时辰才行,她拍拍手走出厂房,正要回房时被冯爱莲扯住。
冯爱莲将她一直拉进厨房,将灶台上的锅盖揭开,悄声道:“我给你煮了药。”
“什么药?”
冯爱莲一字一句,“送子汤。”
“送子汤??”何穗往锅里面瞧,闻着里面散发出来一股微臭。
“这是我听来的偏方,古塘村毛大娘的外甥媳妇家隔壁姑娘的表姐,嫁人两年肚子都没动静,这偏方喝了一个月就怀上了,灵得很!”
何穗捏着鼻子一脸嫌弃,“好臭啊,我不喝。”
冯爱莲当然不同意,扯着何穗的衣裳就拉下了脸,“虽然江子骞没关系,可再过段时间你这肚子要是再没有动静的话,人家肯定是要说闲话的!到时候流言蜚语洒满天,能有你舒心的时候?”
何穗不耐烦,“怀不上我能有什么办法?人家要说要笑就随他们去,我堵得住一个人的嘴,难道我还能堵住天下人所有的嘴?再说了,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而活,要说就说吧。”
这话说得冯爱莲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穗儿,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这样的不懂事?你可真是要急死我!”
何穗在床上躺了三日,冯爱莲就唉声叹气默默流了三日的泪,好不容易今日打听来偏方,可她一点都不领情,让冯爱莲这心里更是难受。
要是何穗没有孩子,等她和何秋生有一日不在了怎么办?何穗老了谁来照顾?若是江子骞有一日想要孩子了,抛弃了何穗,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要怎么办?
有太多的可能了,冯爱莲这个年纪想得比何穗更长远。
见冯爱莲又开始哭,何穗心里有些难受,她也知道冯爱莲是为了自己好。
“娘,你别哭,我喝我喝!”
何穗盛了一碗,憋着气一口闷了。
冯爱莲满意了,也松了口气,低声说:“这喝药的事儿不是什么光荣的,你别告诉江子骞,娘晚上给你煮,你每日睡前来喝,这几日……那个事儿可以频繁一些。”
跟冯爱莲说这话让何穗臊得慌,含糊应承一声就出去了。
只是到半夜的时候,何穗觉得腹中如同刀绞,披着衣裳飞快地跑进了茅房,等她连着跑了两次茅房后,江子骞察觉不对劲了,拧眉问:“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我……”何穗刚说一个字,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直涌而上,她将头一扭,吐了出来。
江子骞大惊,衣裳都没披就去扶着何穗,何穗还要吐,将江子骞推了一把,可江子骞怕她站不稳摔倒,扯着她不放,何穗忍不住,又吐了出来,污秽溅到了江子骞的裤子上。
江子骞压根就没去看自己的裤子,赶紧拿了床边的帕子给何穗擦嘴,问:“好些了没?还想不想吐?”
跑了两次茅房,又吐了两次,这大冬日里何穗感觉精疲力竭,话都说不出来了,直接摆了摆手。
江子骞赶紧将她的脏衣
裳脱了,然后将人抱上床用被子裹好,一时也顾不上自己,摸了摸她的脸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江子骞前脚刚出去,何穗又感觉自己想拉肚子了。
她就穿着亵衣,刚才的衣裳都脏了也没办法再披在身上,又来不及再去拿衣裳,直接穿着亵衣又跑进了茅房。
江子骞端着热水回房发现何穗不见了,知道她在茅房,赶紧放下水壶,取了一件厚实的衣裳去了茅房。
正坐在桶子上的何穗看到江子骞进来,感觉尴尬极了,推着他说:“臭……”
江子骞连忙给她将衣裳罩住,跟闻不到那臭味一样,心疼地问:“晚上都吃了一样的东西,怎么就你又拉又吐的?”
何穗在第二次跑茅房时,便知道是冯爱莲给她喝的那送子汤有问题,只是现在江子骞问,她也不好跟他说自己喝了什么,含含糊糊着一时没有开口。
聪明如江子骞,他瞧着何穗的反应就知道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被何穗推出了茅房,他直接去敲冯爱莲的房门。
冯爱莲两口子睡得正香甜,被“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
何秋生揉着眼睛应了一声,“来啦。”
等开了门之后一股冷风吹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眯着眼睛问:“江子骞,这么晚了有事吗?”
江子骞急忙开口,“爹,你知不知道何穗下午还是晚上吃什么了?”
“下午还是晚上吃什么?不是跟我们吃一样的吗?”何秋生说话时,冯爱莲也穿上衣衫走了过来。
“那怎么只有她又吐又拉?”江子骞显然不信。
何穗方才的模样显然是有事情瞒着他,而他觉得冯爱莲肯定知道内情。
这句话让冯爱莲脑袋骤然清醒,记起了晚间她逼着何穗喝下的送子汤。
“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冯爱莲吓了一跳,拢紧衣裳就要走。
江子骞突然拧眉,“娘,我现在准备去请大夫,如果你知道何穗吃了什么就跟我说,不然大夫来了也不知道怎么诊治。”
听说要请大夫,让冯爱莲更是惶恐起来,她怎么都想不到一剂偏方居然会让何穗成这样。
冯爱莲知道自己犯了错,支支吾吾地说:“……我从别人那里得来了一剂名为送子汤的偏方,昨晚煎给穗儿喝了一碗……”
“是她要喝的?”江子骞疑惑,因着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说通了何穗,怎么何穗还会去喝那种东西?
“不是……是我怕人家要说闲话,逼着她喝的……”
江子骞瞬间就明白了。
他就说何穗并非是个偏执且害怕流言蜚语的人,怎么会偷偷服用那送子汤?
原来是冯爱莲逼的!
得知实情后,江子骞的眼底一下子就涌起了暗色。
“大夫都说不用吃药的,你怎么能让她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如果是要人性命的东西现在又要怎么办?”
冯爱莲满怀期待地想着何穗喝了送子汤便能怀孕的,哪里会往这方面想?此时听到何穗大晚上的又吐又拉才后怕,现在江子骞的这话更是让她悔青了肠子!
“可是人家吃了都……”冯爱莲想着别人跟她说过是吃了有效的,应该不至于会闹出人命吧?
江子骞漠漠然,也不等冯爱莲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冯爱莲彻底后悔了,何秋生连忙安慰几句,回屋拿了厚衣衫赶紧跟了上去。
这一边,何穗拉完之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手脚冰凉地钻进被窝,浑身冷得打颤。
江子骞心疼地喂了她一口热水,说:“我去请大夫。”
“别……”何穗的声音像猫儿叫,“过会儿就没事了。”
江子骞要皱眉,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道:“还有一竹筒湖水,我去加热一下。”他走出去,并未理睬走进来的冯爱莲。
冯爱莲后悔又难堪,等看到何穗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方才她以为是普通的拉肚子,可现在看到何穗,好像去了半条命一样!
“穗儿,都怪娘,都是娘逼着你乱吃偏方……”冯爱莲坐在床边捂着脸。
何穗整个人都是虚的,吐着凉气有气无力安慰道:“没事了……”
“你都这样了,哪里是没事啊,娘这心里跟刀绞似的,都是我要一张老脸,结果把你弄成这样了。”
何穗实在没力气安慰她了,隐隐感觉又有点想拉。
正和自己的肚子较劲时,江子骞端着一碗热水进来了。
冯爱莲擦擦眼泪,伸手过去,“我来吧。”
江子骞没理她,径直走过去要给何穗喂水,可冯爱莲总想帮点什么忙,直接伸手过去要接碗,江子骞索性打算松手给她,可碗里不巧荡出一滴热水,烫到了冯爱莲的手背上,她“呀”了一声,条件反射地用手一掀,碗被掀翻在地摔碎了。
仅剩下的一点山谷神水撒了一地。
冯爱莲没想到自己好心倒帮了倒
忙,眼圈一下子又红了,连忙朝江子骞看去想说声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她一抬头,却看见江子骞冷冷地扫了自己一眼。
冯爱莲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在她的记忆里,江子骞以前傻里傻气的,眼神憨厚无比,后来江子骞不傻了,眼里只有清明和睿智,何时这样的冷若如霜过?甚至,甚至好像还带着一股杀气……
冯爱莲吓得发抖。
何穗还是没熬过肚子,掀开被子就要往茅房跑,江子骞眼疾手快地给她套上了衣裳。
等何穗去了茅房后,江子骞拿着一个竹筒出门了,冯爱莲虽然害怕,可看到江子骞这么晚出门也是不解,扬声问:“你去哪儿?”
江子骞头也不回。
等何穗又拉了两次后,江子骞回来了,动作很快的生火烧水,端着煮热的湖水回了房间。
这一次冯爱莲不敢再伸手,在一边瞧着江子骞给何穗喂了水,听到何穗喝完之后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肚子好舒服啊。”
江子骞给她掖着被角,柔声道:“舒服就快睡吧。”
冯爱莲不知道江子骞给何穗喂的是什么,看着就像是一碗白开水而已,可怎么何穗一喝就说舒服?
她走进一看,却看到江子骞浑身都被雪打湿透了,连头发都隐隐冒着寒气,一边的何秋生也看到了,连忙道:“江子骞,你赶紧换身衣裳,这样会感冒的。”
江子骞淡淡出声:“没事。”
冯爱莲缩在一边,感觉自己有些自讨没趣,江子骞很明显的就是生她的气了,不过冯爱莲也痛恨自己,是她把何穗害成这样,且刚才还把碗给打翻了……
这样一想,冯爱莲又开始流起眼泪。
江子骞没有闲着,赶紧去厨房打开热水给何穗擦着脸。
冯爱莲脸热热的,她刚才在边上傻站了半日,就知道流眼泪,却没想过何穗吐过又浑身冷冰冰的,需要热水来擦擦脸和手。
还是江子骞细心……

慢些插吧穴儿口上都要被你弄坏了
冯爱莲抹着眼泪,觉得自己除了哭以外一无是处。
“娘你去睡吧,我换身衣裳。”
冯爱莲慌忙应声,也知道自己杵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赶紧出去了。
等冯爱莲出去后,江子骞关上门,将湿哒哒的衣裳全部脱了,坐在床上用内功运气逼去寒气后才换上干净的衣裳,钻进被子搂住了何穗,用自己热乎乎的身子贴着她的。
……
早上还未睁眼何穗就知道自己不对劲,她鼻子塞住,脑袋发晕,浑身发软没力气。
这是染了风寒。
何穗刚睁开眼,便觉着一个热乎乎的帕子盖在了额头上。
是江子骞。
她忽然记起昨夜的事情,问:“你昨天是不是出去了?”
“嗯。”
“去打湖水了?”
“嗯。”
何穗一想,这不对啊,山谷只有自己能进,江子骞怎么去打的湖水?
江子骞知道她的疑惑,解释说:“我之前打了一桶水放在山洞内,就是以防昨夜这样的不时之需。”
他确实备了一桶湖水,只不过是放在山洞内用方便自己打坐练功的,真是没想到昨夜还派上了用场。
这湖水神奇,何穗昨晚喝了一碗肚子就没事了,她心叹江子骞还真是有先见之明,越来越聪明了。
“娘呢?”
“在做饭。”
何穗心里忽然戚戚然起来,缓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娘也是好意,你别怪她了。”
江子骞脸色淡了下来,“我早就和她说过我不在意这些事情,她非要把你弄成这样,我实话跟你说,我拿她当娘那是因着你,不然我江子骞怎么可能叫别人娘?”
这话让何穗想反驳,可又找不到反驳的话,微微张嘴发不出一个字。
“好了,这件事情就别提了,你多休息少说话,等会儿饭做好了我就喊你。”
何穗担忧,“不会又是你做饭吧?”
江子骞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何穗缩在被子里笑。
这一整天,江子骞像个小奴才一样的伺候她,而江子骞真的是将她的生活习性和性格都摸了个透,往往她将手一伸,或者嘴里刚发出一个字,江子骞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或是要什么。
中间冯爱莲进来看过她一次,说了两句又开始抹眼泪,不停地道歉,何穗听得耳朵起茧,虽然她是难受得要死,不过也知道冯爱莲是个好心,心里也没怪她,只是她一直在边上哭哭啼啼,弄得她本来就身体不舒服,现在更是心烦意乱。
还好江子骞进来了,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娘,她需要多休息。”
冯爱莲连忙抹着眼泪走了。
何穗感叹一声:“江子骞,你现在的脸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伤害你的人我都不想给她好脸色。”
冯爱莲当江子骞因着这件事情恨上了自己,抹着眼泪回了房间。
大冬天的,水都快结冰了,菜地里也不用忙活,何秋生闲下来没事干,这会儿正在屋里烤火,他瞧见冯爱莲哭着进来,叹了口气,说:“让你不要去,你非要去,穗儿如今需要休息,江子骞那孩子又在气头上,唉……”他说着,见冯爱莲越哭越伤心,便停住了,上前拉了人的手坐下烤火。
何秋生将她说了一顿,看到冯爱莲哭成这样,也心疼,坐过去柔声安慰:“好在现在也没事,你不要太自责了,江子骞也是太关心穗儿才会对你冷脸相待,等穗儿好起来就没事了。”
“我觉得我只会帮倒忙,什么用都没有,还不如死了算了!”
何秋生大惊,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抬声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死了我怎么办?”
“秋生……”冯爱莲扑进了何秋生的怀里,何秋生连忙将人哄着,好不容易才叫冯爱莲止住眼泪。
等人再一抬头,何秋生见她脸颊红红的,可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在火光下印衬得更加好看了。
“你别哭了……”他伸手去给冯爱莲擦眼泪,手指触碰到她的脸只觉着又软又滑,那喉头不由得一紧,忽然就将冯爱莲的手给捏住了。
冯爱莲瞧见他眼里泛起了一股浓郁的色彩,腹中一暖。
“爱莲,你身子这样凉,我给你暖暖!”
老夫老妻了,何秋生说这话冯爱莲自知道是在暗示什么,她有些羞涩,低声说:“这大早上的你怎就……”
近日因着何穗有没有怀孕,到后来能不能怀孕这事儿,冯爱莲是吃不好睡不香,当然也没心思跟何秋生做什么,此时折腾闹过一阵,冯爱莲对何穗小两口怀孕的事,也终是歇了心思,这会儿被何秋生安慰着,心里也好了许多,嘴上刚说一句,何秋生便将热乎乎的手深进了她的衣衫内。
胸乳绵软,何秋生摸了这么多年,还是觉着摸不够。
而他摸着摸着,原本有些不愿意在大早上做这事儿的冯爱莲,脸色逐渐红了不说,嘴角也慢慢开始呻吟。
何秋生听着那莺莺嗯哦,哪里还受得了,一把将她横抱来放在了床上。
火光跃跃,光火下的两个人尽情纠缠,何秋生下体很粗,冯爱莲只觉着自己的小穴都要被撑破了,虽说甬道里摇摇晃晃不知多舒服,却也还是呻吟着求饶:“相公,慢些插吧,穴儿口上都要被你弄坏了。”
何秋生正按着她双乳猛烈抽插,他浑身发烫发硬,只盼着一直如此快活舒服才好,此时见冯爱莲红着脸求他,只觉着她声音比往日更动听,下身更是发紧,低身下去抱着使劲吮吸那乳尖儿,再交合十多下,才射了精。
等终于结束,冯爱莲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知道已经被颠簸了几次。
何秋生搂着她,呢喃了一句:“你的身体真软,我这辈子都抱不够。”
冯爱莲羞红了脸,要爬起来,却被紧紧搂住,“爱莲,让我抱你一会儿。”
——
次日,何穗终于满血复活。
这神水就是神水,昨日江子骞给她煎药都是用的神水,她才喝了一次就感觉大好,睡了一晚,今天起来神清气爽。
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去看她泡的黄豆。
她躺了一天,燕妮她们又不知道这黄豆是用来干嘛的,只是将东西放在了一边,这会儿何穗瞧见黄豆都泡发芽了。
知道用不了了,何穗索性在院里开辟了一小块地方,将发芽的黄豆给种上。
管它能不能活,浇点神水再说。
种完黄豆,何穗又重新泡了一盆。
等早上一起床就去看黄豆,用手捏了捏,觉着泡发的程度不错。
黄豆只能靠手,而何穗力气又不足,便指使江子骞给她干。
半个时辰后,力大如牛的江子骞收起木桩,说是东西弄好了,她过去一看,瞧见一盆加了水的黄豆全部捣烂了,便乐得跟摸小狗似的摸摸江子骞的脸,表扬,“不错不错。”
江子骞凑过来偷香,“嘴上表扬还不如用行动表扬。”
何穗操起棍子望着江子骞,江子骞摸摸鼻子,走开了。
这小娘子是越来越彪悍了,动不动就要拿棍子打他。
何穗分几次将捣烂的黄豆装在白布袋子里用力挤压,从白布袋子里流出来豆浆一样的液体。
等挤好一盆豆浆后,她又将豆浆放在锅里烧开,倒在一个小木盆里,小木盆下面是装了凉水的大木盆。
坐下歇了一会儿,果然瞧见小木盆里那豆浆的表面开始出现一层豆皮,这个差不多就是腐竹,做甜辣嘴的原材料。
等将一盆豆浆全部弄成豆皮后,何穗将长条的豆皮或摊开成一块,或卷成一细条。
江子骞瞧了一眼,看不懂何穗是要做什么。
豆皮晾干,用刀将被她弄成不同样子的豆皮切成适当的大小,然后又去准备干辣椒、花椒、八角、桂皮、白糖等等材料。
不同样式的豆皮分批次下锅炒。
等将东西全部弄好,何穗已经开始吞口水,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吃过甜辣嘴,年幼吃过喜欢,但总不好一直吃人家的,后来学了如何做的,又因要去面摊帮忙,连吃饭都是匆匆扒两口,根本没时间仔细做些什么!
不待甜辣嘴放凉,何穗用手夹起一根塞进了嘴里,江子骞见何穗在吃,他也尝了一口。
刚入口并不是特别辣,有嚼劲,到后面辣劲才爆发出来,麻辣味里还带着一点点甜。
这个零嘴符合他的口味,很不错。
何穗哈着气说:“我做了三种口味,你吃的是麻辣,这个是微辣,这个是甜辣,你尝尝其他的两种。”
江子骞一一尝过,偏爱麻辣。
何穗见第一个食客满意了,迫不及待地端着盘子去给燕妮她们吃。
四人吃过后虽然喜欢的口味不同,但纷纷说好吃,一边辣的吸气却又忍不住伸手去拿下一根。
何穗瞧见大家的样子乐了,要知道这就是甜辣嘴的魅力。
大家对甜辣嘴的接受度和喜欢,远远超出了何穗的预期,她十分高兴,将剩余的甜辣嘴打包分成四份给燕妮她们带回去,并让她们明日告诉自己,家里人对甜辣嘴的接受度。
到晚上,她琢磨了一下,对江子骞说:“我算了算现在有两百多两银子的积蓄,等过完年后我们就去县城找间铺子,租和买都行,重新开一个食铺。”
先前何穗本身委托罗子舟,看看能否将甜辣嘴放在别人的食铺里卖,但后来罗子舟加大卤煮的量,这件事就慢慢搁置了,后来何穗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卖比较好。
这事儿两人之前就商量过,江子骞自然是没有异议,只是问她:“那我们以后要搬到县城去?”
何穗想了想,说:“不搬吧,我们租下来店铺就没有钱在县城买房子,如果要住在县城我想买而不是租。”
“那我明天去山里打猎,多打点野味回来给娘子卖钱,到时候我们在县城买房子。”
何穗缩在他怀里说:“别,这两天下这么大的雪,危险
。”
事实上自从没有再出去摆摊之后,江子骞隔几天就去一趟山里打猎,野味卤制得更香更好吃,有了野味确实赚的比以前多了,可何穗也心疼他,一个月也就准他去那么几回。
江子骞知道她的心思,伸手搂住她,叹了一声,“娘子,全天下只有江二爷和你对我最好。”
他提到江二爷,何穗叹了口气往边上一躺,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问:“江子骞,你以前没有成过亲吧?”
“当然没有!”江子骞失声否认,“当年我一直跟着我爹往边疆漠北的跑,压根就没有过儿女情长。”
何穗转着眼珠子瞧他,“那心上人呢?你在董家呆了也不过两年,你现在都二十二岁了,那你当时去董家的时候也就是十九岁,十九岁的男儿成婚的也不少,你虽说是没有成婚,可难道也没有喜欢过哪个姑娘?”
江子骞一噎。
“你瞧那董行舟平时看着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谁知道怎么的就跟何兰儿好上了,还把人肚子弄大了,这血气方刚的年龄,我就不信你没对谁动过心。”
江子骞叫苦不迭,“可我是真的没有啊!”
那时他满心都是想着打仗立功,连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怎么拿下前面的城池,何曾看入眼过哪个女人?
何穗不信,斜睨他,“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不然以后要是露出马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子骞长腿一伸就将她夹住了,“小娘们,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江子骞认定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倘若我有心上人,那时安全后便去找我的心上人了!”
女人吃起醋来就跟疯了一样,江子骞明明举例解释的话,可何穗愣是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推着江子骞满脸不高兴,“你去找你去找!你现在就去找!”
江子骞哭笑不得,心里叹道女人是老虎,老虎惹不得!
何穗这醋劲也是大,江子骞哄了好一会儿,她就是认准了江子骞以前喜欢过其他姑娘,江子骞黔驴技穷了,一翻身窸窣过后便拨开裤子进入了她,也不待她有所反应,便疯狂挺动腰胯冲刺起来。
小娘们舒服了,身体软下来,不吃醋也不提江子骞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在他身下哼哼唧唧起来,求他快一些用力一些。
江子骞颇有成就感,觉得自己可真是用对了办法,解释得再多还不如床上来一遭。
他嘴上说好,插在甬道内的那根阳具竟还放缓的速度,在湿淋淋的花穴慢慢磨,一边磨还一边问:“还质疑我么?嗯?”
这会儿了,何穗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穴儿里的瘙痒叫她左右滚动,最后她开始求饶认错:“不了不了……你快些使劲嘛……”
何穗撒娇,又认了错,江子骞美了,这才揉着肉臀开始加速。
——
次日,何穗坐在屋檐下,看着江子骞在院子里给自己堆雪人。
这几日下的可是鹅毛大雪,一晚上这雪就积得很深了,而江子骞知道何穗怕冷却又爱看雪,于是特意给她煮了一壶茶,让她坐在屋檐下看自己堆雪人。
何穗捧着茶杯,只觉得这日子虽然并没有多么大富大贵,可真的舒坦又幸福,心里万分庆幸当初领着爹娘从蔡秀家出来。
“我去拿根胡萝卜给雪人当鼻子。”
何穗放下茶杯跑进厨房摸了一根胡萝卜,然后跑出去递给江子骞,瞧见江子骞将胡萝卜插上去之后便开心地笑。
两人正靠在一起腻歪着看雪人,敲门声响了。
何穗说:“我去开门。”
满地都是雪,踩起来嘎吱嘎吱地响。
打开门后,瞧见门外站了两个姑娘,其中一名姑娘问:“请问这是江子骞公子的家么?”
何穗一愣,扭头往后喊了一声:“江子骞,找你的!”
另一个姑娘听到何穗喊江子骞,急忙推开何穗跑了进来,等看到江子骞时,突然哭着喊了一声:“江公子!”
何穗懵了,江子骞也懵了。
趁着夫妻俩都有些懵的时候,那姑娘朝江子骞飞奔而去,一把就投进了江子骞的怀抱。
何穗更是懵比,江子骞倒是不懵了,猛地将那姑娘推开,“你干什么!”
这会儿轮到那个姑娘一愣,眼泪大颗地往下滴落。
门外的姑娘立刻就跑进来扶住了投怀送抱的姑娘,看着江子骞就问:“江公子,你不记得我家小姐了吗?”
何穗再度懵,江子骞也开始懵。
投怀送抱的姑娘伤心欲绝,一双杏眼望着江子骞楚楚可怜,哽咽道:“江公子,我是尹晓雪啊!”
江子骞迅速在脑海里搜索“尹晓雪”这个名字,继而愣住了,仔细盯着尹晓雪看。
这张脸对他来说十分陌生,可是这个名字却在曾经一段时间里经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尹晓雪……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来了?”
江子骞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尹晓雪主仆俩,因着江子骞记得对方,忧郁的当然是何穗,也是因着江子骞记得对方。
尹晓雪眼泪滚滚,脸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太激动了,微微泛红,“我是你的未婚妻,自然是要来找你。”
何穗在心里冷笑一声,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了江子骞的身上。
江子骞接受到何穗的眼神,吓得一抖,连忙道:“我已经娶妻了!”
尹晓雪瞬时睁大眼睛,因着震惊而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说什么,可嘴巴张开却晕倒在地。
“小姐!小姐——”尹晓雪的丫鬟芙兰喊得撕心裂肺。
江子骞瞧见人晕倒在雪地里,连忙问何穗:“娘子,怎么办?”
何穗觉得自己被这杀出来的未婚妻搞懵了,说:“先把她弄进屋吧。”
江子骞立刻将尹晓雪一把抱起来,然后大步朝客房走去。
冯爱莲也闻声而来,瞧了瞧后说:“这是受了寒气晕倒了,没大碍。”
“我家小姐都晕过去了什么叫没大碍?你们还不快去请大夫!”芙兰一听就炸了。
何穗瞧了芙兰一眼,“你去请,我们在这里帮你看着你家小姐。”
芙兰气结,求助江子骞,“江公子,麻烦你快去请个大夫来吧。”
何穗一听,差点气死,这丫鬟对着冯爱莲这么凶,对着江子骞就娇滴滴的。
何穗斜睨江子骞,江子骞便说:“不用请大夫,我去煮碗生姜水,喝了就好了。”
江子骞都发话了,芙兰自然没有异议,只是狠狠瞪了何穗一眼,然后坐在床边抹眼泪。
冯爱莲见她们这样也挺可怜,安慰她,“你别担心,当年穗儿下雪贪玩染了重风寒,后来喝了两碗生姜水发发汗就好了。”
“我们小姐金枝玉叶的,你们皮糙肉厚的能跟我家小姐比吗?”
皮……皮糙肉厚??
冯爱莲碰了一鼻子灰,转身要出去,“我去煮点生姜水。”
等冯爱莲一走,芙兰就朝江子骞哭诉:“江公子,我们一路从京城找过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一路上我和小姐好几次都差点丢了性命,真是菩萨保佑,让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江子骞皱眉,“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件事情还有其他人知道么?”
这是大事,如果他在这里的事情暴露在了有心人那里,那他和何穗她们就很危险。
芙兰连忙摇头,“是我家小姐偷听了我家老爷和生安说话才知道,我们收拾了几件衣裳连夜出城的,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江子骞稍微放心了些。
何穗却皱起了眉头。
老爷?生安?生安不就是当初那个在她的面摊上吃面的那个小厮么?那老爷就是那个老者?
她当初就觉得那个老者不是普通人,现在听这个芙兰的话,看来他们都大有来头啊……

原来她是他的心上人
何穗看向江子骞,江子骞对上她的眼神,轻咳一声,道:“你跟你家小姐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生姜水煮好了没有。”
拉着何穗出去后,不待何穗开口,江子骞立刻道:“娘子,你听我解释。”
何穗嗤之以鼻,昨晚上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以前没有心上人,这才过了一晚上而已,未婚妻就找上门来!
这可真是被自己活生生地打了脸。
调头就走,江子骞一把抱住了她,“我昨晚真不是骗你,我和尹晓雪之间确实有过婚约,可我根本就不喜欢她,且我也只是远远见过她一次罢了,方才看到她压根就没记起她是谁!”
“好你个负心汉,人家都成你未婚妻了,你居然看着人家装不认识?你这样的男人我高攀不起!”
江子骞:“……??”
这是哪跟哪?她到底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解释啊?他刚才那番话不是这个意思啊!!
“当初我跟尹晓雪的婚约,是我爹跟她爹定下来的,且是定下来之后我才知道的,昨晚你问的是我有没有心上人,我本来就没有心上人啊!”
何穗冷笑,“你没有心上人?那我算什么?江子骞,我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
江子骞:“……??”
他明明说的是以前,以前,以前!这个女人怎么一张嘴就胡乱曲解他的意思呢?
正欲再开口,芙兰突然跑出来欣喜地朝这边喊:“江公子,我家小姐醒了!”
何穗将他的手一甩,“你的未婚妻醒了,你快去看啊。”
此时的何穗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江子骞不寒而栗,他不敢去看,也不想去看啊……
“江公子你快来呀,我们小姐哭了!”芙兰焦急地大喊一声。
何穗轻轻拍了拍江子骞,柔声道:“没事,你去看看吧,人家金枝玉叶的,别让人家哭坏了身子。”
江子骞确实有话要跟尹晓雪说,犹豫数秒后对何穗道:“那我先去看看她。”
说完之后,他走过去跟着芙兰进了客房。
何穗差点气吐血。
她让他去他就去?他没看到她笑里带刀吗?他这么听话,那晚上行房事时,她说不要了,他怎的不停下来?还像个马达一样的动不停?
气死人了!
何穗一飞踢,将屋檐下无辜的小凳子踹翻了。
屋里。
尹晓雪靠在床上泪水涟涟,“我这些年一直等着你,你怎么可以说娶妻就娶妻呢?那你又将我置于何地?”
江子骞叹了口气,简洁地道:“当年我爹被害后,我伤了脑袋,痴傻两年,何穗是我当初痴傻时娶的。”
“那就不是在江公子清醒的情况下娶的妻?应该也没有拜过堂吧?这样就不算数,江公子,你赶紧将那个女人赶走,然后娶了我们家小姐!”芙兰立刻开口提建议。
尹晓雪一脸期待。
可江子骞的脸沉了下来,冷声道:“我和何穗虽然没有拜过堂,但在我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我妻子,我这辈子都不会负她,更不会娶其他女人。”
“那你就忍心负我么?”尹晓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粉末。
她一路上走到这里吃了太多的苦,却不想好不容易找到江子骞,却得知他已经娶妻!
“尹小姐。”江子骞拧眉,“当初我们的婚约是双方父亲定下的,我对你从来都没有过花前月下的承诺,甚至都没有单独相处过,何来负你一说?”
“再者当初我父亲被害身亡后,听说尹丞相又为你说了一门亲事,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未与对方成婚。当初我父亲去世后,我们董家倒台,树倒猢狲散,所有人都对我们董家避之若浼,我当时一个痴傻儿四处避祸,若是尹小姐看到我那个样子,会嫁给我江子骞?”
一席话将主仆俩都说得噎住了。
“而何穗。”说到何穗,江子骞的脸和声音都不自觉地温柔下来,“她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跟着我受了很多委屈,她对我的好我要用一辈子来偿还,且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
尹晓雪猛地坐直身子,哭声质问:“你又怎知我当初不会嫁给你?你当初问过我了吗?给过我嫁给你的机会吗?”
她第一次见到江子骞,是在得知自己和他有婚约之后,那一日,江子骞和江父来自己家里做客,她偷偷跑出去看江子骞。
那时的江子骞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虽然是个舞刀弄剑的少年将军,可一张脸却是让整个京城的姑娘都暗许芳心。
尹晓雪一直听闻江子骞的事儿,可那一日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这一见之后,整颗心就被江子骞占据了。
许是看得太入神,尹晓雪起身的时候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直愣愣地拽着盆景扑向了地面。
厅堂里的人纷纷看向她,她就那么趴在地上,头顶着一截草望着江子骞,而江子骞也许是被她的模样逗乐,冲着尹晓雪笑了起来。
一笑倾心,尹晓雪眼里就再也容
不下其他男人。
面对质问,江子骞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道:“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分,尹小姐,等雪停了你便回去吧,你这么跑出来,尹丞相会急坏的。这两欸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雪停了我就让人送你回去。”
江子骞说完后,转身出去了。
芙兰气得胸口疼,可纵然江子骞现在不再是那个将军王,但他的气势还在,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发抖。
等人走出去后,芙兰一把关上门,才敢跟尹晓雪抱怨,“小姐,你看看江公子,简直太过分了!还有那个叫何穗的女人,你都不知道,她说话好难听,一看就是个没教养的贱人!”
“芙兰!”尹晓雪红着眼睛呵斥了她一句,“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没有教养的人才开口闭口喊别人贱人。”
芙兰扁了扁嘴,小声说:“知道了小姐,我就是为小姐你打抱不平……”
尹晓雪正欲说话,敲门声响了。
是冯爱莲推门进来。
“尹姑娘,把这碗生姜水喝了吧,再睡一觉,发发汗这身体就利索了。”
尹晓雪又忙坐了起来,接过碗道:“多谢婶子。”
“不用谢,你喝完后休息吧。”
冯爱莲瞧了瞧尹晓雪,扭头出去了。
走到堂屋门口,冯爱莲瞧见江子骞正拉着何穗,她没看出两人的情况,走进来道:“那个芙兰性子不好,可那个尹姑娘却温柔又礼貌,不知道是否婚配,哪个男子这般有福气能娶到尹姑娘。”
这话让何穗皮笑肉不笑起来,“当然是我们的江子骞江公子,除了江公子,何人还有这么好的福气?”
冯爱莲一愣,江子骞心道不好,他这小娘子是吃起了飞醋,连忙否认,“关我什么事?我已经有娘子了,哪里还能看得下去别人?娘子,你莫不是误会我了?”
何穗甩开他的手就往房里走,江子骞连忙追了上去。
冯爱莲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回房后,何穗径直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便要收拾衣裳,江子骞连忙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扯,然后将衣柜门关紧,柔声哄:“我这辈子只爱娘子一人,那个尹晓雪真是以前远远见过一面罢了,我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以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其实何穗当然是相信江子骞的,只是她气恨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一扭头往床边坐下,何穗重重哼了一声,“我就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有什么隐瞒我的事情现在趁早说,不然再像今天这样突然有个人来我家,说是你的未婚妻,那我何穗绝对不会再原谅你!”
江子骞慌了,赶紧在何穗边上坐下,解释道:“未婚妻真就这么一个,我可以拿生命对你发誓!”
见他这样严肃认真,何穗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深深叹口气,又问:“那个尹晓雪要怎么办呢?”
“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这辈子再也不会娶其他女人,等雪停了后我就找人送她们走。”
何穗终于雨过天晴笑起来,在脸上亲了一下,“我相公真好。”
连着两声相公喊得江子骞心猿意马,整个人都酥了,他双臂环住何穗,“那娘子亲一下相公。”
何穗温顺地送上红唇,江子骞立刻含住。
“穗儿,穗儿?”冯爱莲的声音由远到近,竟然直接推门进来。
还好房间是内外间,中间还隔着一道帘子,这要不然就正好被冯爱莲撞见两人在亲吻!
两人分开,居然都是不舍,掀开帘子走出去,江子骞问:“娘,怎么了?”
“哦,江子骞啊,我是想问问你们尹姑娘她们要怎么安排?”
“这几天就让她们住在客房,等雪停她们就走了。”
“那好,那我去摘点菜,穗儿呢?”
“在里面呢。”
“那你让她出来做饭吧,人家远来是客,别怠慢了人家。”
冯爱莲前脚刚走出去,何穗忽然就从后面扑了过来,爬在凳子上跳上了江子骞的背,“相公,我要你背我。”
江子骞有些想哭。
这样的何穗真的很少见啊,是因着尹晓雪来了,她吃醋吗?
想着,他忽然又高兴起来,背着何穗走出去,觉着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背在背上。
何穗抱着江子骞的脖子,心里欢喜。
“相公,上面的空气好新鲜啊。”
“你若喜欢,那我日日都这样背着你。”
夫妻俩这样闹着,被端着空碗走出来的芙兰撞了个正着,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不知羞耻!”
这话清清楚楚地落在了何穗的耳朵里。
何穗从江子骞的背上跳下来,挑衅地看向芙兰,“我相公背我你嫉妒是不是?要是看我不爽就立刻离开我家。”
芙兰可不是那村里的姑娘,她从京城来,是丞相府府里的丫鬟,见过大世面,泼妇淑女见得多了,怎么会被何穗的三言两语唬住?
“这是江公子的家,你一个妇道人家怎敢当
家?真是没有规矩!”
何穗这次也真是吃了飞醋,她不似平时疏离的怼回去,反而将江子骞的胳膊一挽,带了几分撒娇的味道道:“我相公爱我宠我,就喜欢我当家怎么样?你哪里不高兴了?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芙兰简直觉得这个女人厚颜无耻不可理喻,冷哼一声就去了厨房。
芙兰不爽生气,江子骞却软了一颗心脏,觉着这样的何穗好温柔好可爱,让他好想抱着她回房去床上……爱一爱……
因着多加了两个人,中午的菜也多了两个。
何穗煲了一个筒子骨汤、清炒菠菜、拍黄瓜、干煸鱼、肉沫蒸蛋,还切了一点卤菜拼盘,水果照例是每日都有的,洗干净后摆在桌上看着水灵灵的。
等所有饭菜都上桌之后,尹晓雪才在芙兰的搀扶下进了堂屋吃饭。
何穗刚坐下,就听到芙兰阴阳怪气地抱怨,“啧啧,这都是人吃的么?看着就没有食欲。”
一桌子人都愣了,尹晓雪微微皱眉,“出门在外,哪里像家里那么讲究?有什么吃什么。”
“两位金贵,这粗茶淡饭的不合你们的胃口,不如两位自己出去觅食吧,我这里招待不起。”
芙兰是尹晓雪的贴身丫鬟,在丞相府可是红人,哪个下人敢不给她几分面子?
这会儿何穗毫不留情地驱赶,让她觉得自己颜面俱失,回呛道:“你这个刁蛮的贱人居然敢赶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说出来吓破你的狗胆!”
何穗真没想到这个芙兰居然这么嚣张,发怒了,“我管你们是谁,都给我滚出去!我家不收留流浪狗!”
尹晓雪从来都没有被人称呼为“流浪狗”过,她顿时就面红耳赤,气到结结巴巴,“何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
“呵呵。”何穗冷笑,“尹姑娘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你的丫鬟骂我是刁蛮的贱人,说我是狗胆就不过分,我说你们是流浪狗就过分了?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你们所谓的贵族也不过尔尔嘛。”
尹晓雪脸涨得通红。
她从小娇生惯养,而芙兰也是很小就跟在她身边的,虽是主仆,可她一直拿芙兰当妹妹来看,尹晓雪也知道芙兰性子有些不好,可芙兰也是维护她为了她好,故这么多年养成了发生什么事情,都下意识袒护芙兰的习惯,只是尹晓雪忘了这里不是丞相府,何穗自然也不会因为怕她而服软。
“我……”尹晓雪被何穗这么一怼,立刻哑口无言。
倒是芙兰叫嚣道:“当我们都稀罕你这种狗食啊!小姐,我们走!”
冯爱莲听着这话也是气,只是她嘴巴不如何穗利索,性子也不如芙兰刁蛮,哆嗦着嘴巴半天都没能插一句。
芙兰拉着尹晓雪刚走到门口,堂屋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江子骞走进来,他一眼就看出情况不对,问:“这是怎么了?”
芙兰率先开口告状:“江公子,你来的正好,你快看看这个贱女人,故意弄些狗都不吃的东西给我家小姐吃,我……”
“闭嘴!”江子骞直接拧眉呵斥,“贱女人贱女人的你在说谁?我们一直都是吃这个,这里不是你们丞相府,没人会惯着你们,不愿意等雪停,那今日下午我便送你们走。”
一番话将主仆俩的脸都说白了。
尹晓雪立刻就哭了起来,“我不走,我不会走的,你三年前没有给我机会,如今不能不给我机会,只要跟你在一起,就是让我吃草我也愿意!”
尹晓雪哭着就坐了下来,端起碗开始吃饭。
而芙兰则是左右为难,她刚才还说这一桌子狗都不会吃,要是此时去吃的话那不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么?
但她的肚子确实饿了,且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光是听到将军王的名号就害怕,现在在江子骞面前更是不敢放肆,这会儿被他冷脸喝了几句,早已经吓得不敢发声了。
江子骞拉着何穗坐了下来,又对何秋生和冯爱莲道:“爹,娘,吃饭。”
“……哎,哎。”冯爱莲应声然后坐下了。
大家都开始吃起饭,唯有芙兰还站在门口面红耳赤。
尹晓雪吃了两口菜,觉得着实入味可口,便唤道:“芙兰,你也快来吃,何姑娘的手艺很不错的。”
一个山野村妇能做出什么好吃的?芙兰虽然心里不屑,可也立刻借坡下驴地走过去坐下来,端着碗吃了起来。
“哟,某人抡起巴掌扇了自己的脸啊。”何穗出言讽刺,主仆俩都红了脸。
冯爱莲解围,“算了算了,大家吃饭吧。”
芙兰吃了一口卤菜,顿时睁大了眼睛,她虽然是个下人,可自从跟在尹晓雪身边后吃了不少山珍海味,但这卤菜却让她惊叹。
卤味足,却又保留了菜品本身的可口,这一吃就不想停下来,只是她又不想何穗他们笑话,假装吃了一口之后就不去夹了,而是又去吃拍黄瓜。
黄瓜吃在口里脆脆的,微微的辣味,不知道放了什么佐料,吃
着很香。
这一下芙兰是真的信了尹晓雪的话,这个何穗做菜的手艺真厉害,一道简单的拍黄瓜都能做得这么好吃。
这主仆二人一路而来吃了不少苦,身上的银子也被人几乎是骗光了,路上经常是饥一顿饱一顿,也不是每次都能吃到热乎的食物,这一顿几乎是主仆二人在离开京城后吃的最好的一顿。
桌上的菜和汤几乎是一点都没剩下,让冯爱莲感到诧异,不过当年她和何秋生带着何穗,一路逃难到古塘村时也吃了不少苦,故对付晓雪主仆的遭遇也能感同身受,这心里也就对芙兰的无礼不再计较了。
“你们吃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再去给你们做点?”
尹晓雪朝冯爱莲一笑,“吃饱了,多谢婶子。”她说完又看向何穗,“何姑娘,方才是我不对,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你的手艺很好,能不能也教教我?”
何穗还未搭腔,芙兰就急了,“小姐,你这芊芊玉手哪里是能干粗活的?那柴米油盐的就更不能碰了,伤手!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可得心疼死!”
“我不怕,为了江大哥,我什么都可以学,也什么都不怕。”尹晓雪看着江子骞,目光坚定而执着。
啧啧,真是痴心一片,何穗咂舌。
“尹小姐,我以为我跟你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江子骞沉着脸。
尹晓雪起身说:“是够清楚了,但我心里也很清楚,我喜欢江大哥,从我们两家定亲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了江大哥是我的夫君,何姑娘能做的会做的,我都会慢慢学,我要证明不管你变成什么样,生活在怎样的环境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江子骞无语,觉得头疼。
“我现在就去洗碗。”尹晓雪说着就拿着碗要收拾。
芙兰一看,吓了一跳,要知道尹晓雪在家的时候就算是喝茶也是她给倒好,什么时候洗过碗?
“小姐,你的手怎么能碰这么油腻的东西呢?快放下!”
“芙兰,你别管。”
“不行啊小姐,老爷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这是我自己要做的,芙兰,你松开……啊……”
也不知道是谁先松了手还是怎样,尹晓雪手里的一摞碗全部掉在了地上,砸的哗哗响。
冯爱莲慌忙去看,只见那一摞碗个个都碎了,地面一片碎屑。

穴中骚水急速流出将两人结合处打湿
“哎呀,都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尹晓雪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没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居然办了坏事。
芙兰并不在意,“不就是几个碗而已么?小姐,你不必自责!”
何穗长叹一口气,觉得自己面对尹晓雪,这怒气简直都没处发,也一时发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两位千金大小姐,你们出去吧,我来弄。”
尹晓雪生怕江子骞瞧不起自己,也蹲下身去捡碎片,“是我摔碎的,我来收拾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这活儿你干不了的。”
何穗是真的不需要她弄,人家金枝玉叶的,洗个碗多伤手呀……
“我能行的!”
何穗要推开她的手,尹晓雪却非要伸过来抢着捡碎片,何穗无意中一推,尹晓雪手指就在碎片上划过割了个小口子,伤口渗出了鲜血。
“啊!小姐!”芙兰大喊一声,心急如焚,“怎么出血了!天啊!”
冯爱莲看了一眼,只是个很小的口子,便道:“不要紧,我去拿药膏给她擦一下就好了。”
“什么?都出血了还只是擦药?你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来给我家小姐看看!”
何穗要笑了,催促江子骞:“相公,你快去请大夫来,用轻功去快一点啊,若是晚了这伤口就该要愈合了。”
尹晓雪大窘,连忙将芙兰一推,红着脸高声呵斥,“你住嘴!我哪里有这么娇气!”
她听着江子骞说何穗哪里都好,觉着自己也像跟何穗一样的能干,只是芙兰在边上一惊一乍的,弄得她本来就做不好,现在被一咋呼,搞得她更像是一双玉手什么都不能碰!
芙兰跟了尹晓雪这么久,尹晓雪一直护着她,何曾这样被吼过?一时眼圈都红到了底,将所有的怨气都归咎在了何穗的身上。
都是这个女人自己才会被小姐呵斥!
“够了。”江子骞看不下去了,拧眉道,“尹小姐,你去歇着吧,这雪近日便会停。”
尹晓雪脸色一白,贝齿紧紧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滚滚而下,“我不会走的!我这辈子非你不嫁!”
江子骞无奈得很。
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他骂不得更是打不得,连说个重话,她的眼泪都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个不停,他一向对着敌人的那股狠戾劲,对着这么一个柔弱的姑娘完全发不出……
尹晓雪说完后便跑了出去,生怕江子骞让她走。
何穗在心里琢磨,如果江家当年没有那样的变故,江子骞应该早就跟尹晓雪成亲了吧?如果他俩成亲了,那江子骞会像爱上她这样爱上尹晓雪么?
晚上的时候,何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江子骞一听就说了句不可能。
何穗不解,问:“为什么不可能?”
“当初我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尹晓雪是个才貌双全的姑娘,只是对她实在是没有半分兴趣,结亲只是遵循父母之命,如果我娶了她,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娶妻生子而已,可能后期会磨合出亲情,但爱情不会有。”
何穗仍旧不解,“为什么不会磨合出爱情?你跟我不也是成亲之后磨合出来的感情么?”
江子骞突然一翻身面对何穗,眼神灼灼地对她讲:“我见你的第一眼便有不一样的感觉,你递给我干粮,那纯粹丝毫不嫌弃的眼神,让我一直没有忘记过。”
何穗望着他的眼睛愣了一下。
她回想起当初他们还住在董家时,那会儿江子骞还是个傻子,他那个时候就对自己说过他对她是一见钟情,只是何穗觉得傻子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会相信他的话,可是现在江子骞又提起了。
“我和你初见到现在的画面一点点的在脑海里过,回想着之前的点点滴滴,胸腔里都是对你的爱。”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何穗渐渐红了脸,她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意思,于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江子骞瞧见她的样子,只觉得她煞是可爱,于是凑过去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下。
何穗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一触即逝,将手拿开,正对上江子骞情欲翻涌的双眼。
这脸上的红晕更是加深。
她以为他会亲吻自己,可江子骞却只是看着她,眼神炙热的看着她,嘴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何穗受不了了,感觉自己的心跳完完全全超出了正常的范围,身体也因为江子骞的直视而渐渐发热起来,她咬咬牙,凑过去在江子骞的唇上啄了一下。
以往都是江子骞在主动,哪怕她此时只是回应就会让江子骞疯狂,如今她主动了,本以为江子骞下一秒就会扑向自己,可是……他怎么不动啊?
何穗正欲开口,江子骞却只是笑意加深地道:“睡吧。”
何穗:“……”
睡……睡吧?
何穗有些懵,这样色眯眯地看了他半响,还亲了他,暗是同房的意思应当很明白了吧?平日里江子骞完全就是个精明的老麻雀,此时怎的就这么迟钝?
眼看着江子骞就要去吹灯了,何穗急了,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裳。
江子骞扭头看她,“怎么了?渴了想喝水?”
何穗憋红了脸,摇摇头。
“饿了?”
何穗再摇头。
“想去如厕?”
何穗仍旧摇头。
“那就睡吧。”
江子骞将灯吹灭了。
何穗:“……”
“相公~”何穗软着嗓子唤了一声,身体也挨了过去,紧紧贴住江子骞的手臂。
“嗯?娘子牙疼?”
何穗:“……”
她捏着江子骞衣裳的手渐渐往下移,顺着他的小腹摸,一把捉住那个软软的家伙稍稍用力,粗大的性器便立刻在她的手中膨胀,渐渐何穗感觉自己掌控不住了,松开手隔着布料轻轻开始摩擦。
“嗯,明白了,原来娘子是‘饿’了,为夫这就来喂饱你。”江子骞翻身而上。
兴许是被尹晓雪的到来刺激到,何穗有些不自知的吃醋,她极为主动,伸手迅速剥着江子骞的衣裳,将那精壮坚硬的胸膛一遍一遍地摸。
“两个晚上没做了,看来娘子真的很饿啊。”
不理睬江子骞的调侃,何穗努力将他剥干净,然后用力一翻身将人压在了身下,随后又迅速脱干净自己,只是皮肤接触到冷空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冷啊,何穗觉得自己的一腔热血都被冻凉了,身体的燥热瞬间褪去,急忙往被子里钻,浑身颤啊颤。
江子骞:“……”
他被何穗脱得一干二净,然后就这么躺着吗?两日没做了,他也很饿啊!
大手掌在她的腰间摩擦,带着老茧粗粝的手掌在光滑的皮肤上游走,让何穗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相公,你继续嘛~”何穗像是小猫儿一样低低一喊,江子骞哪里还忍得住,将何穗的一条腿抬起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摸索数秒之后就进去了。
何穗低声呻吟,穴中骚水急速流出,将两人结合处打湿得透彻。
她好像……越来越媚了……
何穗有些羞涩,被那根粗大肉棍捅插着,身体各处又止不住瘙痒,她不管了,松口浪叫起来,扯住被子,又去抓江子骞的脖颈,下身瘙痒难耐,快活得不停扭动身子。
屋里烧着碳,屋里的窗子不能关严,但此时何穗也并不觉着冷了,整个身体被江子骞护在身下,温暖又舒服,特别是花穴内,那每一下的抽动将将好把瘙痒止住,之余酥麻在里头翻滚,淫水静静流淌。
等到屋里逐渐被炭火暖和时,江子骞抽搐着身子,紧紧抱着何穗不动了。
何穗靠在他怀里,软着嗓音说:“相公,你只能爱我一个。”
江子骞听着这话喜滋滋的,“为夫当然只爱你一个。”
“什么时候雪会停?”
“估计明日就停了,到时候我把她们送到县城,托人将她们送回京城。”
何穗默了默,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她都找上门了,你也会马上离开吗?”
江子骞突然不说话了。
何穗转过身在黑夜里寻找他的眼睛。安静了片刻,轻声说:“你要去就去,但别瞒着我。”
江子骞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嗯”了一声。
……
次日早上,何穗刚醒来就听到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动,她瞬间清醒,坐起来开始穿衣裳。
等走到厨房一看,原来是尹晓雪在做早饭!
看到何穗进来,尹晓雪一阵窘迫,脸上沾着灶灰,像是大花猫。
“何姑娘……我,我本来是想煮粥做早饭的,没想到……”尹晓雪难堪到了极点。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跑到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当早餐,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准备煮个粥。
可尹晓雪压根就不知道放多少米,再放多少水才能足够五个人吃,自己琢磨着好不容易淘了米,可点火的时候却着实难倒了她。
她怎么都没办法用火折子点燃柴火,眼看着天越来越亮了,她愣是没有点着火,反而将自己弄了个大花脸。
何穗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走过去揭开锅一看,竟然有半锅米??
望着何穗懵的脸,尹晓雪小心翼翼地问:“何姑娘,米是放少了吗?”
“……多了。”
默默地舀出一半,何穗又去点火。
看了一眼灶膛,何穗说:“点火要先引火,不然光烧树枝是烧不起来的。”
尹晓雪连忙记下,喏喏地道:“我在家没做过,什么都不会,但我会一点点去学的。”
何穗没搭话。
顿了顿,尹晓雪又像是下了决心,说:“何姑娘,我知道你已经嫁给江大哥为妻了,但我一点都不害怕,我虽然不会做这些事情,但我诗词歌赋无一不精通,我的相貌也不比何姑娘你差,只是当时出了变故我才和江大哥错过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找到他,绝
对不会放弃的!我要和何姑娘你一争高下!”
其实何穗对尹晓雪还是有点敬佩的。
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为了心上人离家出走从京城找到了这里,可想而知她一定吃了很多苦,虽然人娇弱,可一点都不服输,此时更是公然说出要跟她竞争江子骞的话。
只是敬佩归敬佩,何穗对尹晓雪喜欢不起来,毕竟两人的关系是情敌。
“放不放弃是尹姑娘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我的男人就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这话让尹晓雪心里难受,可很快她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蹲下来说:“何姑娘,我来给你烧火添柴。”
何穗起身,随她去。
早饭做好,尹晓雪跟着何穗将东西端出去。
一人一碗粥,一人一个饼子,小菜只有一碗清炒藕丁,水果自然是每天都会有的。
虽然早饭很简单,可是滋味很不错。
尹晓雪再一次对何穗刮目相看,自己弄了半天都弄不好一件,可是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几件一起做,而且又快又好。
她真的能把何穗比下去成功留在江子骞的身边么?
正要吃早饭的时候,宝月楼的人来了,何穗放下筷子正准备起身,江子骞已经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去就行了。”
虽然何穗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可类似这样的互动,在家里来说每日都会上演,所以冯爱莲和何秋生见怪不怪,低头吃自己的,眼睛都不抬一下,毕竟是女儿女婿,他们越恩爱,老两口便越高兴。
只是这一幕落在尹晓雪和芙兰的眼里就不同了。
他们这是在秀恩爱啊,光天化日的,简直不知羞耻!!
尹晓雪黯然,芙兰气得想跺脚。
下午干活的时候,来了个何穗意想不到的人。
门是芙兰开的,她望着门外的女人一愣,心道这不会是江子骞的另一个女人吧?
只是她还未开口,女人就问:“何穗在家吗?”
听着语气和话显然就不是了。
“在。”说了一声芙兰转身就进去了,要不是小姐让她开门她压根就不想动呢。
何穗听到声音走出来一看,却是好久未见的何兰儿。
她的肚子差不多五个月了,大冬天里穿着棉衣,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她是大肚子。
何兰儿看到何穗,眼里闪过欣喜,而何穗则是冷冰冰的,问:“有事?”
虽然她跟何兰儿好久不往来,却没忘记两人之间的恩怨。
何兰儿看到何穗对自己的态度,情绪立刻低落来下来,抿唇问:“穗儿,过了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何穗听着这话就笑了,“瞧你说的,好像我讨厌你这件事情,还会因为时间发酵成喜欢一样。”
何兰儿觉得难堪,喏喏开口:“穗儿,这一次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别,我这个人记仇,就算是你现在跪下来道歉,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吧,别指望在我家这里出什么事情,便可以赖在我身上,我家可是有其他人的。”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我是真的想跟你来道个歉。”
何兰儿这话一大半是真的。
自从上一次被诬陷偷人之后,以前还会跟她说几句话的人都不跟她来往了,故何兰儿很少出门,呆在家里董氏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董行舟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是要她几次,然后借口要温书去书房睡。
何兰儿想回家去诉苦,可蔡秀只会让她忍耐,说等董行舟高中便好了,而何冬生到如今还在生她的气,见到她跟见到空气似的,何兰儿所有的苦果只能肚子往肚子里咽。
在这个时候,何兰儿就想起了何穗的好。
其实最开始何穗对她挺好的,只是当时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所以压根就看不到,左思右想了好几遍,何兰儿打算来跟何穗和好,而另一小半来的目的呢,是何兰儿想看看何穗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不用了,你害我不止一两次,我压根就没想到这辈子能原谅你,我何穗不是什么善人,但也绝对不是软蛋,如果你还想耍什么花招我劝你省省。”
何穗说完转身就往里走,何兰儿则急忙追上去想拉住何穗再解释一下,可是脚下一滑,人就软了下去,何穗听到呼声急忙转过身,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
何兰儿吓了一跳,脸煞白。
燕妮她们听到声音跑出来一看,发现是何兰儿,眼神都变了。
“这个何兰儿怎么还敢来?”
“鬼知道呢,指不定没安好心。”
这时,江子骞大步从屋里出来了,皱眉问:“怎么了?”
“没事。”
何兰儿望着江子骞,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好几个月没见过江子骞,先前只知道他变好看了,如今再见,发现他跟变了个人似的,那浑身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何兰儿叹气,真没想到以前丑成那样的男人,如
今居然变得这么好看……
何穗的运气怎么这么好?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给占了?
原想着虽然她不如何穗会做生意,可总算是嫁给了一个俊俏的丈夫,但是没想到现在的江子骞居然比董行舟要好看得多!
心里想着,这心里的嫉妒一下子就翻涌起来。
和好无望,反而让何兰儿看到何穗现在住着这么大的屋子,家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生意,居然还请了好几个小工。
咬了咬牙,何兰儿心道:你且等着,有朝一日我定会收拾你!
刚才差点摔倒受到了惊吓,何兰儿此时脸色惨白,脚下也十分仔细,扶着腰一步一步走得格外缓慢。
何穗不经意往后瞧到这个画面,忽然觉得有些可怜。
何兰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无辜的,这雪大路滑的,要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这孩子可就危险了。
算了,大人不是个好东西,但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明知道可能有危险却不去帮一把就有些坏了。
“我去送送她算了,别搞出什么问题来。”
江子骞知道何穗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将她的头发拨到脑后,叮嘱她:“你自己小心点。”
何穗点头追了上去。
“我送你吧。”
面对何穗突如其来的话,倒是让何兰儿有些不适应。
“我这不是对你怎么样,纯粹是看着无辜孩子的份上,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何兰儿不接话了,暗自咬了咬牙,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走了一会儿,何兰儿忽然问:“穗儿,你和江子骞成亲这么久了,你的肚子怎么一直没有动静?”
何穗干巴巴地道:“不想生自然就没动静。”
何兰儿心里不屑何穗的语气,嘴上却柔声说:“母凭子贵,你要是为江子骞添个一儿半女的,他肯定会更疼你。”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们恩爱着呢。”
何兰儿眼神冷了几分,顿了顿,也不甘示弱,“董行舟对我也是极好,每次月休假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知道我肚子大不方便,嘱咐婆婆什么都不让我做,晚上还会亲自打水给我泡脚呢。”
何穗太清楚董氏母子俩是什么样的人,听着这话,心里觉得好笑,但并没接话。
何兰儿说了这么多,何穗却一声不吭,所以何兰儿难免怀疑江子骞对何穗不是很好,出声问:“何穗,江子骞对你怎么样呢?”
“他啊~”何穗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声开口,“早前对我还行吧,但是如今你也看到了,他面貌那样好看,人也不傻了,整个人都膨胀了,对我是越来越不好,人们都羡慕我有个这么好看的夫君,只是这其中的苦又有谁知道呢?”
“不会吧?”何兰儿忙问,“可我方才看到他护着你的样子,好像对你挺好的啊?且你不是说你们挺恩爱吗?”
何穗苦笑,“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单独两个人时都是我伺候着他,稍有不满意便会挨骂,但是我把实情说出来谁会相信呢?毕竟大家看到的都是他对我的好。”
何穗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了,隔了数秒,她长长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我也就是这事儿在心里太憋屈了,不说了。”
何兰儿眼珠子转了转,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却假惺惺的安慰:“所以啊,让你早点生个孩子,到时候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定然会对你好一点的。”
何穗咬着嘴巴,对此兴致不高,何兰儿见状更是高兴,觉得自己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瞧见迎面走来了一个人,待人走近了何穗一瞧,居然是同样好久不见的董行舟!
看到董行舟何穗就犯恶心,她对何兰儿说了一句:“既然董行舟来了那我就走了,你以后不要来了,我只会越发讨厌你。”
何兰儿没想到董行舟今天会回来,因着离他放月休假还有几天呢,这会儿也是诧异。
董行舟对何穗的心思何兰儿一清二楚,自然不喜欢这两人碰到面,回了句何穗:“那以后咱们就当个陌生人好了。”
何穗没接话,转身要走,可董行舟却快速上前将人拦住了,“这么久不见,怎么一见我就跑?何穗,我是老虎么?”
董行舟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带着些许调戏。
何穗冷冷瞧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滚开。”
董行舟不气反笑,痴痴望着何穗看。
她今日穿了身嫩黄色的衣裳,简单素雅,好像是这白雪皑皑里面的一朵花,嫩黄的颜色衬得她肤白胜雪,因着天气寒冷的原因脸颊微微有些红,像是染了上好的胭脂,看起来简直醉人极了。
那个初见时的冷清美人后来才发现是个小辣椒,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她明晃晃地站在自己面前,董行舟觉得何穗又变回了那个冷清美人。

他身下发硬想要得何穗
自己丈夫这样盯着别的女人看,何兰儿自然气得发慌,她慌忙出声打断,“相公,你怎么来了?”
“娘说你来这里了,我来接你。”董行舟回答她的话,眼神却是盯着何穗在看。
何兰儿缩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这哪里是来接她的?明明是听说她在这里,所以他有了光明正大来看何穗的理由吧!她咬牙切齿,上前抱住董行舟的手臂,娇声道:“相公,我冷,我们回去吧。”
董行舟抽出自己的手臂,“你冷就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她走了好给他亲近何穗的机会?何兰儿咬牙切齿,原地不动。
“有人送了我一些奶冻,你喜欢么?”董行舟盯着何穗,眼神一点都不想移开。
何穗知道自己不是董行舟的对手,眼珠子一转,迅速蹲下身抓了一把雪往后往董行舟脸上砸过去,骂了句:“喜欢个屁!”然后拔腿就跑了。
董行舟沾了一脸的雪,望着那个像只兔子一样逃走的何穗笑出了声,轻呵一句:“真是个小辣椒。”
何兰儿嫉妒得胸口都开始发烫,若是自己这样对待江子骞的话绝对会换来冷声呵斥,且董行舟当着她的面就敢调戏何穗,面上对何穗的喜欢展露无遗,这怎么能让她忍受得了?可要命的是纵然她忍受不了也不敢有半分异议。
因为她知道董行舟不爱她。
最开始的时候何兰儿仰慕的是董行舟的相貌和才华,可嫁给董行舟后,虽然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可何兰儿渐渐的,是真的爱上了他这个人。
只是苦就苦在她却发现董行舟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就像何穗说的,董行舟对她也是表面上的好,那都是装给其他人看的,两人独处时她每次都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能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怕的是董行舟每次跟她做那事的时候有些暴力,会狠狠地掐她的脖子,有时候还会啃咬她,到他释放的时候,偶尔会蹦出一些话和含糊不清的人名。
何兰儿知道,那些话都是对何穗说的,董行舟喜欢何穗,他想要得到何穗。
走在回去的路上,董行舟一言不发,眼里望着茫茫雪地,可心里想的是刚才面前的那一抹嫩黄。
何兰儿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甘心于这样的沉默,问:“相公,这还没有到月休,怎么的就提前回来了?”
“书院要修葺,放了两日假。”董行舟回答得漫不经心。
何兰儿瞧了他一眼,挤出笑意说:“方才何穗对我说江子骞对她一点都不好,我看她想哭呢。”
“哦?”说到何穗,董行舟来了兴趣,“她说什么了?”
何兰儿赶紧把方才何穗对自己说的话跟董行舟说了一遍,董行舟的眼神慢慢暗淡下来,“你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何兰儿脸色一白,喏喏地问:“相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行舟嗤笑一声,“她那是骗你的,没感觉到人家是不想搭理你?”
脸立刻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何兰儿觉得又气又怒,她还以为何穗说的话是真的呢,原来只是戏弄自己……
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才好,何兰儿对何穗更是恨上了几分。
这时,董行舟加快了脚步,何兰儿大着肚子小心翼翼生怕摔跤,在后面喊他:“相公,你慢一些。”
董行舟充耳不闻。
他早就知道何兰儿是个猪脑子,要不是为了面子,董行舟怎么会娶她?再者她一张脸普普通通,若不是为了发泄一下生理需要,他压根就不想碰她。
这一边,看着何穗和何兰儿走出去的芙兰立刻便跑回了房间,喜滋滋地对尹晓雪说:“小姐,我方才看着有个女的来找何穗,但两个人好像不是很愉快,我看着那个女人好像和何穗之前有过过节呢!”
尹晓雪兴致缺缺,“那又怎样?那是人家的事情。”
芙兰则不觉得,出了个主意,“小姐,不如我去找那个女人说说话,说不定我们可以联手和那个女人来对付何穗呢!”
尹晓雪皱起了眉头,“要是何穗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江公子就不会要她,那到时候江公子不就是你的了吗?”
“芙兰!”尹晓雪厉声呵斥,“何姑娘肯收留我们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怎么可以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去对付她?我说了,我会和她公平竞争!我是想要嫁给江大哥,可我绝对不会去对付何姑娘!”
“可是小姐……”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芙兰从小跟在尹晓雪身边长大,对她的感情很深,这会儿虽然被她训斥,但也不生气,只是一心想着要帮自己小姐做点什么事情,出门之后嘀咕了一句:“小姐,我一定帮你如愿以偿。”
……
董行舟和何兰儿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家后,董行舟立刻就钻进了书房。
董氏正在干活,瞧见何兰儿落在后面走进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开始指桑骂槐,
“这鸡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买回来是为了让它下蛋的,可这天天在鸡窝里好吃好喝的养着,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下蛋,鸡啥事儿也不干,可苦了我了,莫不是鸡要孵鸡仔了?哼,最好是孵出一窝鸡仔,要不然啊,白糟蹋老娘这么多粮食,老娘非得宰了它不可!”
何兰儿只当听不明白,主动迎上前温声说:“娘,我有个主意。”
董氏的手一顿,“什么主意?”
“娘,你还记得何穗吧?”
董氏还以为是什么好事,见到她提何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吃饱撑着了提那个小贱蹄子?”
“娘,你别生气,你听我说。”何兰儿坐下来,道,“当初何穗不是在官道上,摆摊卖面条和火炉吗?不知道为何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摆摊了,我想着她摆摊时生意那么好,要不然咱们也去官道上摆摊卖面条和火炉吧?”
董氏一听这话耳朵就竖了起来。
“这面条我会煮,可火炉什么的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见董氏来了兴趣,何兰儿连忙说:“我吃过她煮的火炉,我会试着做,虽然味道不可能跟她的一模一样,可我有信心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者说了,官道上那么多卖吃食的都在赚钱,就算是我们卖面条也不会差啊!”
董氏眼珠子转了转,觉得这话可行。
当初何穗摆摊时生意有多好她是有所耳闻的,此时何兰儿这么说,董氏顿时就有些跃跃欲试。
婆媳俩仔细一合计,越发的觉得可行。
吃饭的时候将想法跟家里的男人们一说,董行舟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她生意好是因着她有生意头脑,手艺也好,你们去了只会赔本。”
何兰儿听到董行舟这么夸何穗,顿时就不高兴了,“相公,你怎知我和娘不如她?”
董行舟表情淡淡的,“你少惹事。”
何兰儿心里一滞,咬牙切齿。
“不谈这个,吃饭吃饭。”董氏第一次没有帮着董行舟呵斥何兰儿,而是打圆场劝和。
等第二天下午江子骞走了后,董氏找何兰儿,又开始合计做生意的事情。
何兰儿心里高兴,提议说:“我们也去木匠那里把桌子什么的都打好,然后还要做个大锅。”
“不用!”董氏拒绝,“就用我们家现成的东西就好,板车家里也有,直接把要卖的东西准备一下就好了。”
“可是……”
“不用可是了,就按我说的做。”
何兰儿知道董氏是心疼银子,不愿意投入钱去搞那些东西,用自己家的东西凑合将就着,只是不投资哪里会有回报?
董氏在家一向说一不二,何兰儿只好听她的。
隔了一天,婆媳俩就拖着板车去了官道上。
摆好东西之后,这就算是开张了,很快,有食客上门。
“老板娘,帮我煮一碗肉丝面。”
董氏高兴地应道:“好勒!”
家里两个男人都爱吃她煮的面条,董氏对自己煮面条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何兰儿将煮好的肉丝面端给食客,只是那食客看了一眼就叫住了何兰儿,指着碗里问:“这肉丝面就两根肉丝吗?那你们还收五文钱?”
何兰儿连忙解释,“做生意嘛,都是这样的,且我们这是味道好,卖的主要是味道。”
那人一噎,尝了一口,立刻就将筷子摔了,“呸!就是清水煮面你们还敢卖五文钱?肉丝也才两根,且这么细的肉丝,哪里夹得起来?你们这是黑店啊!”
“哎,你怎么说话呢!”董氏一听就怒了,走过来说,“我煮的面条没有说不好吃的!”
那人又是一呸,“以前在这里摆摊的一家食铺,煮的面条比你这面条好吃得多!老子以为你家一碗肉丝面五文钱是有多好吃呢,简直就是坑钱!”
说着,那人扔了一文钱在桌上,“你这面条就值半文钱,多余的半文算是老子打赏的!”
董氏气得叉腰大骂:“爱吃不吃,真是不懂得尝味!”
“娘,算了,别骂了,有人看着呢……”何兰儿有些难堪,这第一个食客就这样,可真是开门不顺。
董氏将一文钱收起来,何兰儿端着碗准备去倒掉,董氏连忙喊住了她。
“那人就吃了一口,倒掉可惜了。”
何兰儿一顿,说:“可是一口也是吃过啊……”
董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碗一把夺了过去,然后放在了煮面的桌上。
“老板,两碗素面。”
“哎,马上就来。”
“老板……哟,这是火炉?”
何兰儿连忙高兴地应声:“是啊,要不要来一份?”
“咦,你们跟以前在这里卖火炉的老板娘认识吗?”
何兰儿脸上的笑容一顿,“不认识呢。”
“哦,好,我来一份尝尝你们家的味道。”
何兰儿又高兴起来,问:“你要什么菜?”
这一边,董氏正在给两位食客煮面。
她瞧了一眼那个桌子的两个客人正在说话,于是赶紧将方才那个给了一文钱的食客,留下的面条分成两半分别倒在两个碗里,然后再煮了一份,一个碗里放一点将里面的面条盖住,再浇了一点开水撒一点葱花,这样素面就算是做好了。
董氏一手端起一碗朝食客走去。
两位食客操起筷子正准备吃,那个点火炉的客人看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了,喊道:“这是人家吃剩的面条吧?”
两位食客都愣住了。
董氏大惊,慌忙摆手,“都是我刚刚煮的,怎么可能是吃剩的?”
点火炉的食客却说:“我明明瞧见你把方才人家吃剩的肉丝面,分到了这两个碗里!”
其中一个食客立刻就放下了筷子,“你有没有搞错?居然把人家吃剩的给我们吃?”
何兰儿赶紧上前解释,“我娘不会这样做的,肯定是误会了。”
那个点火炉的食客可是目睹了上一个食客跟董氏吵架的,于是说:“不信你们把面条搅一搅,看看里面有没有肉丝?”
董氏慌了,因为刚才她倒面条的时候因为害怕被这两个食客看到,所以手忙脚乱的却忘了把上一碗的肉丝挑出来……
“真的有!”一个食客挑到了肉丝,大怒,“你这店家真是不实诚,人家吃剩的你自己吃不吃?你自己都不吃为何要卖给我们?”
另一个不欲惹事,拉着那人说:“算了算了,我们索性进城再吃吧。”
两人要走,董氏一把将人拦住,“你们还没给钱呢!”
“你没搞错吧?我们还没吃呢!”
“可是你们点的面条我已经煮了,煮了端出来就得付钱!”
两人只觉得不可理喻,直接将董氏一甩就走了。
董氏叉腰骂骂咧咧,过路人纷纷围观,何兰儿连忙将她拉回来,“娘,算了,我们还没开张多久就吵了两次,人家看到了谁还来吃!”
董氏将气撒在何兰儿的身上,“你看不到他们不给钱啊,真是两个短命鬼,吃人家的东西居然不付银子!”
何兰儿的脸都要气白了,正欲开口,却瞧见点火炉的那人直接走了。
“哎,客官,你的火炉马上就好了!”
那人头也不回,“你们做的吃食太不干净了,我才不在你们这里吃。”
“不来吃就不来吃,谁稀罕你吃啊!”董氏继续叉腰骂。
“娘!”何兰儿怒了,“你瞧瞧你,将人家都吓走了,我们摆了这么一会儿了,什么都没有卖出去!”
董氏又不高兴,回吼一句:“卖不出关老娘什么事情?”
“要不是你这样瞎嚷嚷刚才的三个客人都不会走!”何兰儿真是快被董氏气死了。
两人吵了几句,都冷着脸不再搭理对方。
到了下午,董氏收敛了脾气,也不乱将剩面给下一位食客吃了,可生意仍旧是清淡得很。
来吃面的食客们吃了几口就摇头走了,火炉看的人是有,但人家也只是看了两眼,压根就没人点。
到收摊的时候,一共进账才十几文钱。
董氏差点气死了,一边收摊一边骂那些人不长眼。
上午是因为董氏才没生意,可下午没生意何兰儿就有些搞不懂了,想来想去结合那些食客的反应,琢磨着应该是自家做的东西不好吃。
两人垂头丧气地回去,第二天早早的又来摆摊了,只是临近中午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
两人正责怪着对方,忽然发现有人走过来了,齐齐一抬头,居然是何穗!
何穗也是错愕。
她今天进城买东西了,回来的时候没在城里吃东西,走到岔口这里肚子咕咕叫,又正好远远的看着这里有人在摆摊,于是打算干脆吃点东西再回去,只是没想到走过来一看,居然是两张熟悉的面孔。
江子骞瞧了一眼董氏和何兰儿,说:“我们直接回去吧。”
“别,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何兰儿有些尴尬,主动打招呼,“何穗,你要不要在我们这里吃点东西再回去?”
何穗两只手拢在滚毛边的袖子里,问:“有什么吃的?”
“面条和火炉。”何兰儿回答的时候觉得很难为情,因着火炉是何穗做出来的东西,她这完全是在效仿何穗。
果然,何兰儿一说出口后何穗就笑了笑。
何兰儿红了脸,反倒是董氏不以为然,不耐烦地问:“你到底要不要吃?”
何穗不答,却往锅里看了一眼。
只见火炉的锅里一起炖着所有的菜,连青菜都煮着,软和和的看着一点食欲都没有,且他们不会调味,就只是单纯的用水煮着菜,旁边放着一碗剁辣椒,还有那面汤锅,就是一锅开水而已,开水煮面能有什么味道?
何穗笑了笑,对江子骞说:“不吃了,我们走吧。”
这反应让董氏不高兴了,抬高声音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想扯何穗的衣裳,自己的手臂却被一个大手给紧紧握住了。
“你想干什么?”江子骞眯起了眼睛。
董氏被这眼神吓了一跳,盯着江子骞问:“……你是,江子骞吧?”
“我当然是江子骞。”江子骞放开董氏,揽住了何穗的肩膀。
董氏变了表情,“江子骞,我可是你姨母,我在这里摆摊你怎么能不给面子呢?姨母煮的肉丝面可好吃了,你以前一吃就是三碗,要不姨母给你煮两碗肉丝面吧?”
犹记得那个时候他从早到晚的干活,早上和中午董氏都不给饭他吃,只有晚上才能吃上热乎乎的面条,且那面条里面哪里有一丁点肉?他快饿死了,只管填饱肚子,哪里在乎是什么味道?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吃。”
董氏立刻就反问:“你怎么不认识我了?”
江子骞淡淡开口,“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董氏愣了,看着江子骞揽着何穗走了。
她气得跺脚,朝着两人的背影就骂:“不知好歹的东西,狗眼看人低,以为变好看了不傻了就了不起了吗?当初要不是老娘,你早就饿死冻死了!”
何兰儿在一边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跟董氏的反应却是不一样。
前两日何穗还戏弄她说江子骞对她不好,可现在她算是瞧明白了,江子骞哪里是对她不好?那望着她的眼神就是赤裸裸的爱啊!
这一天注定又是无功而返。
董氏一路上憋着气回来,刚到家就憋不住了,一转身就是往何兰儿的脸呼过去一巴掌。
何兰儿吃了一巴掌,愣住了。
董氏瞪着她就骂:“都怪你个赔钱货出的馊主意,起早贪黑的忙了两日,老娘屁都没捞着!还赔了一笔菜钱和面钱,累了两日不说还害老娘憋了一肚子的火!”
何兰儿委屈极了,这能怪她吗?
之前她帮何穗洗碗的时候看到了一些,那汤底都是用肉骨头熬制的,她也提议要用肉骨头了,但董氏根本就不听,说她就知道浪费,还说自己手艺好,就算是开水煮面那滋味也是独一家的!
可是董氏从来不想,董家男人一直都是吃她做的饭,并不是说有多喜欢,而是已经习惯了!

联手对付贱人何穗
且董氏小气,一点油都舍不得放,那味道怎么能好?而偏偏董氏不仅不接受何兰儿的建议,还自大得很,吹嘘没有人不喜欢她做出来的东西。
但这话何兰儿不敢说出来,她在这里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这两日顶撞董氏已经让董氏把她全家骂了个遍,要是此时敢再反驳,她肯定要挨打,自己大着肚子,董大富又不会帮她,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她自己?
摸着自己的肚子,何兰儿心里恨得不行。
正准备回房去,何兰儿却又站定了,想到今日何穗幸福的模样,她嫉妒得发慌,忽然灵光一闪,转身对董氏说:“娘,我想到个好主意!”
可惜董氏已经不想再听,直接将她一推,“狗屁的主意,又想坑老娘呢!你个婆娘的心思怎么这么坏呢?”
何兰儿急了,连忙道:“娘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生意如此差?就是因为没有何穗的秘方!”
“秘方?”董氏一愣,还不知道有这种东西。
“对,当初我去找过何穗,希望她将秘方告诉我,但她说这种东西不传外人,我们两家是在村长的见证下断了关系的,可娘你是江子骞的姨母,跟何穗他们便是一家人,如果你去要的话她一定会给你的!”
董氏迟疑,“但我们的关系不好……”
“娘,凡事以大局为重!不如明日你带点东西去看看他们,然后说几句好听的话,跟何穗和好后,你再趁机问问那秘方的事……”
董氏了然,对上何兰儿的表情变了。
“还是你聪明。”董氏笑眯眯的,声音也放柔了,“刚才娘没有打疼你吧?”
何兰儿心里恨,心想有没有打疼你个老东西不知道吗?
“娘,我不疼,要是我早些记起这事儿就好了,都怪我。”
董氏摆摆手,“现在也不算太晚,我要赶去做饭了,我看你大着肚子跑了两日也没事,从今日开始就帮我洗菜切菜吧,简单能做的就做着。”
何兰儿咬了咬牙,面色不郁。
……
雪早就停了,可尹晓雪不但没有要走的意思,还打算长住下来。
不过何穗也不急,无非就是多了两个人的口粮而已,且这主仆俩吃的也不多,只是芙兰十分令人讨厌,一天到晚的不搞点事情出来,就跟活不下去一样,方才又斗嘴了一回合,虽然何穗将芙兰气得够呛,只是她还是不快活。
原本自己好好的家舒舒服服自由自在的,可这几日却渐渐感觉到憋屈起来。
江子骞钻进厨房,从后面搂住何穗,安慰说:“再过不久她们就会走了。”
“那个尹晓雪赖定你了,我看她要在这里住到老。”
“不可能。”
何穗切菜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你把她搞定了?”
“什么叫搞定了?”江子骞听着这话怪怪的,他可一点都不想跟尹晓雪扯上关系。
“我让人给她爹带了一封信,不久就会有人来接她走。”
何穗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带的信?”
“就是昨日。”
哎哟,这不声不气的居然还办了一件好事。
何穗转身就踮脚给了江子骞一个吻。
美人入怀的,江子骞自然不肯松手,低头就迎上了何穗的吻。
“何姑娘,我……”尹晓雪扭头进厨房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只觉得自己这一颗心瞬间像是被针刺了似的疼。
江子骞巴不得被尹晓雪看到,然后让她死心后离开,可何穗在这方面脸皮倒是薄,被人撞见这一幕一时脸红红的,推了江子骞一把,说:“你出去吧,我要做饭了。”
“嗯。”江子骞应了一声,却又捧着何穗的脸亲了一口。
何穗的脸红扑扑的,仰头羞涩望着自己的小模样简直顾盼生辉,若非不是时候,江子骞真想按着她的小娘子在这里来一回……
江子骞转身出去了,硬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尹晓雪。
尹晓雪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胸腔闷闷作疼。
何穗不自在地干咳一声,“尹姑娘有事么?”
尹晓雪不作声,也终究是没忍住,哭着跑出去了。
何穗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者就算是故意的又怎么了?她和江子骞是夫妻,亲亲抱抱的不是很正常么?
尹晓雪明知道她和江子骞不可能却一直不走,这种事情要是让她伤心何穗也觉得没办法。
尹晓雪回到房间,正在叠衣裳的芙兰吓了一跳,连忙起身问:“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坐在桌边哭着不说话。
“是不是何穗那个小贱人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收拾那个小贱人!”
“芙兰,站住!”尹晓雪哽咽,“没人任何人欺负我。”
“那小姐你是怎么了?”
“……方才,方才我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看到江大哥和何姑娘亲在一块了……”
芙兰闻言,气得喷火。
“我就说何穗那个小贱人不是个好东西,这简直就是白日宣淫嘛!小姐,亏你还帮着那个小贱人说话,如今可是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
尹晓雪只是坐在那里哭。
“小姐你放心,这笔账我迟早替你讨回来!”
饭刚做好,突然有人推门而入,江子骞刚好走在院子里,一瞧,居然是董氏。
两家已经是明着撕破了脸,董氏来这里做什么?
看到江子骞,董氏立刻露出笑脸,“哟,是江子骞呢。”
江子骞不语,瞧着董氏不请自来,且自来熟地走了过来,而董氏一边看一边瞧,表情十分惊讶。
这好几个月没来,这大屋子看着越发的好。
圈出来菜地里的菜长得那叫一个肥美,还有花椒树和枇杷树,哟,还有葡萄藤呢,怎么长得这样快?估计明年夏天就要结葡萄了!
董氏瞧了一圈,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何穗这里的东西长得格外好。
“有事?”江子骞打断董氏的东张西望。
“哦,是有事是有事,我是来找何穗丫头的。”
“江子骞,是谁来了呀?”冯爱莲从堂屋走了出来,她仔细看了两眼,发现是好久不见的董氏。
“哟,是亲家啊!”董氏高高兴兴地迎了上来,一声亲家叫的冯爱莲和江子骞都发懵了。
江子骞在心里冷笑不屑,可冯爱莲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着两家是吵过架的。
董氏上前拉着冯爱莲的手,说:“外边冷,我们去里边吧!”
进了屋,瞧见大桌子上摆的菜,董氏睁大了眼睛。
她没看错吧?这平平常常的日子,这何穗家里居然有鱼有肉还有汤!且桌上还放着一碟水果呢!
我的乖乖,这也太丰盛了吧?简直就跟过年一样呢!
董氏吞了吞口水。
正愣着,何穗端着菜从厨房进来了。
她在厨房的时候看到了董氏,但这会儿端着菜进来后完全当没看到一样,说:“吃饭了。”
冯爱莲忙道:“那我去叫尹姑娘她们出来吃饭。”
“她们饿了自然会出来,不用每顿去叫,我收留她们已经是够仁慈了,难道还指望我把她们供起来?”何穗不是软柿子,任何人都别想拿捏她。
冯爱莲看向董氏,犹豫半天,还是喊了声亲家,又问:“亲家来是有事吗?”
董氏一直盯着那桌上的菜,回答说:“是有点小事,唉,这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何穗冷笑了一声,接话,“没吃饭那就回去吃啊。”
“穗儿。”冯爱莲拉着何穗摆了摆头,这来者是客,她不希望跟任何人红脸,“既然亲家没吃那就坐下吃点吧。”
何穗正要开口,冯爱莲又将她一扯,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何穗气结,这冯爱莲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董氏欺负自己欺负得恨不得将她剁成八块,现在人家笑脸相迎冯爱莲就忘了东南西北,喊董氏一声亲家还邀请她坐下来吃饭!怒气上涌,她真是想将这一屋子里人都赶出去,自己冷静一下才好。
只是尹晓雪主仆俩也出来了,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冯爱莲,只得将气忍下去了。
一只手揽住了何穗,江子骞柔声说:“娘子,我们吃饭吧。”
何穗知道江子骞是看出了她的怒气在安慰他,于是舒了口气,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哎,都是一家人,那我就不客气了。”董氏率先坐了下来。
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董氏感觉这菜好吃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主食是肉包子和大米饭,都是精细的吃食,董氏眼睛都笑眯了,这来了一趟居然还吃了一顿这么好的饭菜,真是不亏。
“唔,何穗啊,这桌子菜都是你做的吗?你这手艺可真是顶好,估计跟大地方里的大厨一样呢!”
董氏连番的夸奖和赞美对于何穗来说就跟风声一样吹过去。
见何穗面无表情,董氏索性闭嘴专心吃起饭菜来。
尹晓雪好奇地打量董氏,似乎没见过她这么咋呼的妇人,再者她想了解江子骞的所有,来了一个人她自然想知道对方是谁,和江子骞是什么关系。
“这位婶子是?”
董氏塞了一满嘴的肉,朝尹晓雪一笑,“哦,我是江子骞的姨母。”
“原来是姨母啊!”尹晓雪高兴起来,还给董氏夹了一筷子菜,“我在这里住了几天了,还没有见过姨母呢。”
董氏这才仔细瞧尹晓雪,疑惑地问:“你是?”
“姨母,我是江子骞的未婚妻。”
“什么?”董氏吓得筷子都快掉了,想着江子骞怎么还有个自己不知道的未婚妻?
这尹晓雪的自我介绍让一桌子的人脸色各异。
芙兰见尹晓雪这样说,打抱不平地附和,“是啊,我家小姐和江公子是有婚约的,故我家小姐才不远千里来找江公子,只是这人找到了,可
已经被某人鸠占鹊巢,江公子身边已经没有我家小姐的位置了。”
董氏听着这话一惊,“你家小姐?你们是?”
“我们是从京城来的,我家小姐是……”
“啪——”江子骞将桌子重重一拍,将所有人的吓了一跳。
尹晓雪被吓了一下,这才记起江子骞叮嘱过自己,不得将他和自己的身份说出去的,这会儿芙兰得意忘形,差点闯了大祸。
“不吃饭就滚出去!”
江子骞一发话,一桌子人愣是一点动静都不敢弄出来了。
在董氏的记忆里,江子骞从来都是胆小如鼠,只要自己吼上一嗓子,他吓得连饭桌都不敢上,只是如今……
董氏一哆嗦,瞧见江子骞沉着脸,眼神也阴沉可怕,她竟然不敢再发出一个声音。
尹晓雪主仆也被吓到了。
当年皇上亲自封的少年将军虽面貌如玉,可在战场上却是杀人不眨眼,只是终究年纪不大,下了战场还看得到身上青涩的味道,而如今,那个少年将军已经长大了,现在的江子骞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一出鞘就要见血,足以震慑所有人。
大家都在瑟瑟发抖,何穗却心里高兴。
瞧见江子骞脸色阴沉得吓死人,她心花怒放地挨了过去,低声撒娇:“相公,你吃饭嘛。”
这个小猫儿一样的声音,江子骞哪里还能冷着脸?只怕是心都要萌化了,脸色逐渐暖和下来,他夹了一个小鱼干放在何穗碗里,“小猫儿吃鱼。”
尹晓雪望着这一幕,双眼又冒出了泪花,她赶紧吸了一口气,低头吃饭,装作看不到。
别人注意不到尹晓雪,可她旁边的芙兰却是主意到了,她瞪着何穗,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等终于吃完了饭,尹晓雪非要自告奋勇再去挑战洗碗,冯爱莲不敢跟她争,怕又是一摞碗落地,但也不放心,跟着她去了。
何穗瞧着眼睛在满屋子打转的董氏,冷冷开口:“这吃也吃了,看也看了,你是不是该走了?”
董氏还未接话,在一边的芙兰就抢话道:“何姑娘,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婶子是江公子的姨母,那也就是你的姨母啊,怎么你对长辈这般无礼?”
“对啊,我好歹是个前辈,你不给我端茶递水就算了,怎么的还赶我走?再者这是我外甥的房子,我怎么就来不得坐不得了?”
江子骞端起一杯茶冷笑一声,“如果你非要给我扯上关系,那之前的帐我们就来算一算。”
董氏一惊,连忙扯出笑转移话题,“唉,其实何穗啊,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大事呢!”
何穗不动声色,也一点都不感兴趣。
董氏往何穗边上一坐,唉声叹气,“你表弟开春便要进京赶考了,这京城开销太大,什么东西都老贵老贵,我这不是想做点小生意嘛,一方面贴补家用,一方面攒着给你表弟进京赶考的时候用么?”
“唉,所以我就去官道上摆摊卖点吃食,但你也看到了,压根就没人光顾,我这老本都亏进去了,这几天家里吃的都是咸菜馒头的,过得可不叫日子!”
何穗明白了董氏的来意,勾着嘴角笑了笑。
“何穗啊,我知道你之前在官道上摆摊的时候那人啊,可叫一个多!我是你姨母不是?我们这也是一家人,你也不想看到你表弟到时候去京城赶考,因着没钱被人看笑话吧?”
“所以……你看,你看能不能将你做火炉和面条的秘方告诉我?”董氏一脸期待,她这辈子还未对谁这么客气温和过呢!
“哦,原来你是想找我要做吃食的秘方?”
董氏点头如捣蒜,“对啊对啊。”
“是不是何兰儿让你来的?”何穗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当初何兰儿就上门找她要过一次,最终两人不欢而散,后来何兰儿就开始一次次的算计陷害自己。
这一次何兰儿学聪明了,自己不来,知道董氏厉害,就撺掇董氏来。
“对啊。”董氏大方承认,“何穗,你和何兰儿之间有过节,又断了亲情关系我知道,你不把秘方给她是自然的,可我是你的姨母,江子骞是我亲外甥,我们就是一家人啊,这一家人就不该藏私,你今日便把那秘方教与我吧,如果还有其他手艺也都教给我没关系,我记性好,一看就会了!”
芙兰帮腔,“婶子你说的对,一家人怎么能藏私呢?好东西就该跟家里人分享才是!”
董氏乐呵呵,“可不是?还是你这个小丫头明白事理。”
江子骞正欲开口,何穗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地站起来,“想要我的秘方?”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来一趟啊!”
话音刚落,何穗变了脸,“你做梦。”
董氏愣了,继而追问:“什么叫我做梦?我是你姨母,要你一个秘方怎么就是做梦了?”
“姨母?不好意思,我何穗从小到大都没有谁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姨母,至于江子骞,他就更没有,如果他有
姨母,他早两年至于过着那种每日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
这话将董氏说得哑口无言,她是江子骞的姨母,可她确实是把江子骞当牛做马了两年,且还天天打骂他。
董氏的脸色又红又白,气得不行,却硬是没法反驳何穗的话。
“我今儿个可是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给了你这一餐,你若还有一点自尊就赶紧走,如果还死赖在这里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哪里来的面子?董氏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咬牙切齿地就要骂人,可何穗下一句又道:“吃人的嘴软,你今天要是敢对我一分不恭敬,我就让你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
董氏即将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给憋回去了,憋得脸通红。
“哦,对了,麻烦你跟何兰儿带句话,让她不要以为我怕你便指使你过来找我的茬,我何穗压根就不怕你董氏!”
瞧见董氏站在那里还不走,何穗挑眉,“怎么?还想留下来吃晚餐?”
芙兰笑着打岔,“哎呀,你们都是一家人嘛,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何必还计较那么多呢?这一家亲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她坐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等着看笑话,可是看了半天两人都没有吵起来。
这个董氏看着一副精明不吃亏的相,但是何穗几句话,便让她屁都蹦不出来一个了,真真是无用极了。
“你跟我不是一家人,麻烦你现在就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何穗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芙兰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她现在寄人篱下,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来的那两日不知情还嚷嚷着要让江子骞把何穗赶出去,可是这几天她都搞明白了,这屋子是何穗做生意赚钱建起来的!
“芙兰姑娘,我告诉你,我不赶你们走是我仁慈,给你们这个方便,但你要拿这方便当随便的话就请立刻给我滚蛋!”
芙兰哪里受得了这种委屈?可她不敢骂回去啊,谁知道何穗这个疯女人会不会真的把她和她家小姐都赶出去了?
芙兰绞着帕子,跑出去了。
董氏觉得何穗现在是越发的厉害,心里懊悔不该来这一趟。
现在想想更是后悔,她和何穗撕脸不止一两次了,何穗哪里是好糊弄的?她居然一时糊涂相信何兰儿的话上门来讨秘方,这不就是在自取其辱么?
董氏一骨碌的就跑出去了,越走越恨又越悔,想想她在家那是谁都不敢反驳她的话,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听凭她做主,何曾受过这种被人赶出门的气?
董氏一边痛恨何穗一点亲戚情面都不给,一边又怨恨何兰儿给自己出的馊主意,刚走出何穗家一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她青着脸转头一看,居然是刚才在何穗家帮自己说话的那个丫头。
虽然芙兰帮自己说过话,可董氏现在心情极差,自然是谁都不待见,所以没好气地问:“干什么?”
芙兰瞧见她扯不赢何穗就乱发脾气的模样,心叹这董氏真是个没用的,可脸上却是带着笑,道:“我知道你憎恨何穗那个贱人,正好我也讨厌她,你要不要跟我联手对付她?”

洞房花烛夜
董氏听闻这话,眼珠子转了转,问:“联手对付何穗?什么意思?怎么对付?”
芙兰狡黠一笑,附在董氏耳边多上嘀咕了半天。
“什么?那不行!我可不想惹事,这事可是要吃牢饭的!”
芙兰恨铁不成钢,将她的袖子一扯,低声问:“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我家小姐是京城尹丞相的女儿!”
董氏吃惊,张着嘴巴望着芙兰,顿了顿,问:“丞相是多大的官?可有古县的县太爷的官大?”
“你这不是废话么?一个京城的大官,一个小城池的芝麻小官,这是能比的么?”芙兰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京城的大官?”董氏虽然不知道这京城的大官到底是有多大,可听着就很有来头的样子。
“所以你大可放心好了,就算你杀人放火,只要我们老爷一句话,你什么事都不会有,再者你只是帮我的忙而已,出了事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董氏琢磨着这话顿时高兴起来,回味着芙兰方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个主意,整个人都兴奋了。
她何尝不讨厌何穗呢?她巴不得何穗生不如死呢!
“那行,我这就去办!”
看着董氏走了,芙兰奸诈一笑,“何穗啊何穗,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贱人还嚣不嚣张得起来!”
芙兰长在大宅院里,见惯了姨太太们之间争宠时的手段,故区区一个山野村妇而已,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再者自己小姐从来都是有事就会护着自己,她一点都不害怕东窗事发。
越想芙兰越高兴,欢快地转身离开。
……
董氏回到家后直接就冲进了何兰儿的房间。
何兰儿正拿着针线给肚子里的孩子做小衣裳呢,刚抬头脸上就狠狠挨了两耳光,她一时间被打懵了,针扎进手里也刺得一疼,冒出殷红的血珠。
“娘,你打我做什么?!”
“打你做什么?”董氏捏着拳头,“你就是记恨老娘昨天打了你一巴掌是不是?居然怂恿老娘去找何穗那个贱蹄子要什么秘方,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小婊子,就是想害老娘去丢丑!”
何兰儿一听这话就知道董氏不仅要秘方失败,还在何穗那里受了气,瞬间眼泪涟涟,“娘,我是真的以为她会看在一家人的面上给你秘方……啊!”
话还未说话,何兰儿的脸上又挨了一下,她捂着脸大哭,可董氏却越发气愤,刺耳尖声骂:“呸,你个小婆娘安得什么心老娘会不知道?居然敢打老娘的主意,从今天开始起就由你做饭洗衣!老娘再也不伺候了,要是不想过就滚回你的娘家去!”
董氏摔门而去,何兰儿捂着红肿的脸,心里对何穗的怨恨更深了几分。
这边,等董氏走了后,何穗有些忍不住,找了单独相处的时候跟冯爱莲道:“娘,我跟董氏虽然无仇,但是怨恨不比仇恨少,你明知道她过去对我和江子骞怎样,今日居然还亲家的喊她,还留她在我们家吃饭,你在乎过我的感受么?娘,不是我说你,今天你这做法我真的一点都看不惯!”
冯爱莲并不赞同何穗的话,反驳道:“江子骞无父无母,再怎么说董氏那边都是你的婆家!虽然她以前是不好,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今天主动上门,我们再怎么样都不能赶人家走,再者她还是你们的长辈呢,不孝可是要遭人诟病的,走到哪里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何穗简直要被冯爱莲的话气死了,觉着她真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不管是他们跟蔡秀一家,还是和董氏一家,回回闹矛盾后,冯爱莲都生气说着不再来往的话,可过了一段时间安稳好日子后,便又开始到底他们是谁谁谁,你不该什么什么……
董氏明显就是笑里藏刀,有目的的上门,若非今天不是自己强硬,那他们一家岂不是任由董氏欺负了?
现在是她欺负董氏,故冯爱莲就觉得不应该,难道一定要他们被董氏欺负才叫应该?
“我不想跟你说了,哪天我若是被他们弄死,就算是如了你的意!”何穗真的是气到了,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和冯爱莲讲道理永远都讲不通!
何穗的这话也让冯爱莲有些生气,冯爱莲觉得何穗不懂人情世故,是她不能不懂啊,难道真的要叫董氏满村去说他们将她赶出去,遭人嘲笑和诟病才好?
两人不欢而散,这一整日都没有搭理对方。
……
再过一个月便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准备着年货,何穗也不例外。
腊肉腊鱼已经晒出来,大米面粉的也都囤着,这过年的那几日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几乎是很少会有人开门做生意的,吃食要准备多些,以免到时候不够,且忙碌一年,到新年总的要吃好一点。
白日里何穗和江子骞去山谷拖了一大车蔬菜回来了,又装了几桶神仙水放在地窖里备用。
这山谷是个神奇的地方,摘掉的菜会继续生长,长两三日便又可以摘了,且不用施肥,只需要隔三差五去浇浇水便行,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
山谷内二十四小时都是太阳当空照,像个大棚,适合任何蔬菜生长,所以何穗和江子骞两人在山谷内开辟了好多菜地,还种上了品种不一的果树。
白天在山谷内撒种浇水摘菜的忙了一整天,晚上何穗困得早,很早就上床了。
江子骞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房的时候被尹晓雪喊住了。
“江大哥,我有事情跟你说。”
江子骞一点都不想听,头也不回地道:“如果是关于婚约的事情就不用再谈了,如果是生活上的事情明日你跟我娘子说即可。”
“不是的江大哥,我是想跟你说关于国师的事情。”
江子骞的脚步停住了,回头狐疑,“国师?”
尹晓雪点了点头,江子骞往周围扫了一圈,低声道:“你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
另一边,何穗泡过脚后就上床躺下了,泡脚水照例放在一边等着江子骞进来处理。
没一会儿,原本就打着哈欠的何穗,明显感觉一股浓厚的香气飘来,她又打了一个哈欠,慢慢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拉开了房门。
来人朝里面探了探身子,悄声走进来掀开帘子看看里面,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她小步走到门口朝外面点点头,又进来了一个长胡子的大汉。
大汉动作迅速,手脚麻利地用一个麻布袋罩住何穗,然后扛起她大步朝外走去。
来人目送着大汉走到了院子里,忽然,何穗养的大黑狗冲着大汉叫个不停,来人低声呵斥:“别叫!”
毕竟来人在这里生活好几日了,所故大黑狗对她也也算认识,听到她呵斥便甩着尾巴一边去了,来人正暗自庆幸时,忽然听到房间内冯爱莲在问:“芙兰,外面怎么了?”
来人吓得一哆嗦,慌忙回答:“婶子,我跟闪电闹着玩呢,没事。”
芙兰见房间里没有动静了,砰砰跳的一颗心渐渐平复,再转过头去看的时候,大汉早已经扛着何穗走了。
芙兰大松了一口气,扭头去了厨房。
大汉扛着何穗从何穗家出来,站在外面一棵大树下紧张兮兮的董氏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问:“没人发现吧?”
“没。”大汉摇头。
两人疾步朝远处走去。
……
另一边,靠近养蟹池塘处的大树下,江子骞听完了尹晓雪的消息,皱眉反问:“这个消息可靠么?你从何得知?”
“是我从我大哥那里听到的,我大哥和国师的二公子有些交情,二公子那次喝醉了说出来的。”
江子骞眯起了眼睛,缓了半响,沉吟道:“好,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尹小姐,谢谢你。”
尹晓雪因为江子骞的客气而羞赧,捏着自己的袖口低声说:“只要能帮得到江大哥你就行。”
缓了数秒,江子骞正色道:“尹小姐,你是个好姑娘,我江子骞不值得你对我这样,我已经修书去了京城,这两天尹丞相就会派人过来接你了,日后你一定会揽得如意郎君……”
“不!”尹晓雪变了脸色,她压根就不知道,江子骞居然将她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了她的父亲。
“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就算我父亲派人来接我我也不会走,我尹晓雪这辈子就认定你江子骞了,我知道你爱何姑娘,可我就像你爱何姑娘那样的坚决,此生永不变!”
说罢,尹晓雪红着眼圈率先离开。
望着尹晓雪的背影,江子骞长长叹了口气,他觉着自己已经黔驴技穷了,软硬兼施都无用,难道要用武力让她放弃?
等尹晓雪跑回去后,刚洗漱完的芙兰正走出来,瞧见这一幕连忙迎上去问:“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尹晓雪泪水涟涟,哽咽着说:“他又让我走……”
芙兰了然,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今晚的举动再正确不过,“小姐你放心,走的人不会是你。”
尹晓雪正在伤心的头上,只当这话是芙兰在安慰她,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大树下,尹晓雪离开后,江子骞独自在树下站了好一会儿。
刚才尹晓雪说国师的二儿子,酒后向别人炫耀敌国的王子,每年都要给自己父亲送大礼,这可是大忌,只要属实,那就是一条通敌卖国的血证,再加上自己父亲当年掌握的那些证据,足以摘下国师的人头。
江子骞拳头紧握,眉头紧锁,算着时间,琢磨着自己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血仇他一定要报,而且还要亲手报!
再回到家里,江子骞推开房间的门,将大衣搭在外室的架子上,避免将寒气带到内室让何穗受凉。
房间里亮着灯,虽然隔着一道帘子,但只要想到内室的那个小人儿,江子骞就情不自禁地勾起笑容,可掀开帘子,唇边的笑突然僵住了。
何穗不在房间。
奇怪,刚才何穗说她好困想睡觉,且他给何穗将洗脚水端进去后才出来的,怎么被子凌乱
地放着,可人却不在。
难道是如厕去了?外衣还在架子上啊?这么冷的天出去肯定是要穿上外衣的。
江子骞蹙眉,扭头去了后院。
“娘子?娘子?”
后院没人应。
他直接走过去将厕所的门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江子骞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大步走到前院,喊了两声冯爱莲和何秋生,何秋生在房间应声,江子骞问:“爹,你知道何穗去哪里了么?”
数秒后冯何秋生的门打开了,“穗儿不是在房间睡觉么?”
这一下,江子骞意识到不妙了。
客房内,芙兰清楚地听到了外面人的对话,她隐隐有些紧张,可更多的是得意和兴奋。
只要何穗不见了,相信假以时日的,凭着她家小姐的魅力,江子骞还有不拜倒在她家石榴裙下的?何穗那个村妇又算得了什么呢?
芙兰将耳朵贴在窗户上笑了笑。
“芙兰,你在干什么?”
芙兰吓了一跳,连忙站直身子道:“小姐,没事,我只是听到江公子好像在跟叶婶子说话。”
“哦。”尹晓雪心里有些难受,她在这里住了一些日子,江子骞除了客气以外,眼里真的是一点都看不到她,不过她不会放弃的,铁杵终会磨成针不是么?
打起精神,尹晓雪拉开门走了出去,问院子里的江子骞:“江大哥,出什么事儿了吗?”
“尹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何穗?”
尹晓雪一愣,回答:“没有啊,何姑娘不是回房睡觉了么?我回来时就没有看到她。”
何穗不在房里,家里找遍了也没有,又没有出去过,他刚从螃蟹池那边回来,故何穗也不可能是去看螃蟹了,且她并不是那种会不跟人说一声就乱跑的人。
那她这个时候是去哪里了呢?
江子骞眉头皱成了川字,二话不说,大步走了出去。
——
何穗觉得脑袋有些昏胀,又有些沉重,她张嘴呼了两口气,缓缓张开了眼睛。
雕花的木床,大红的蚊帐,偏头看去,墙壁的正中央挂了个喜字,火光跳跃的大红蜡烛,桌上摆着满满一碟的花生红枣之类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透着喜庆。
何穗有些懵。
等脑袋的昏胀渐渐淡去一些后,撑着身子坐起来环顾四周,觉着自己似乎染了风寒,身体和脑袋都不舒服。
这是什么地方?江子骞是觉着他们当初没拜堂便成亲,对她愧疚所以要给她一个惊喜吗?
“江子骞?江子骞?”何穗扯着嗓子喊了半天都没人应。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一个小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看着她笑了笑,问:“夫人酒醒了?可要用些汤水?或是奴婢给夫人拿些点心水果来?”
何穗闻言惊恐。
夫,夫人?江子骞买丫鬟回来了?
“江,江子骞呢?”
丫鬟疑惑,“江子骞是谁?”
不待何穗回答,丫鬟又道:“夫人进了我们江府,便是我们江府的新夫人,不管江子骞是何人夫人都不用惦记,新娘子该有新气象,夫人,翡翠来给夫人将头发梳理一下,老爷正在前院陪着客人们喝酒,马上就要来了。”
何穗:“……”
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何穗想了想,只得静观其变,她脑袋沉重又迷糊的,待翡翠刚给她收拾完头发,外面就传来了男人醉醺醺的声音。
“打赏,我今日娶媳妇,全部重重有赏!”
“谢老爷。”声音此起彼伏。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年纪约莫快六十岁的大肚子男人踉跄着走进来。
显然应该就是江老爷了。
江老爷看见何穗,肥头大耳的脑袋晃了晃,原本就小的眼睛,此时因着高兴而眯成了一条缝。
“老爷。”翡翠福了福身。
“赏,有赏!”江老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翡翠高兴,“谢过老爷。”
江老爷来了,翡翠自然就出去了,房门从外面被关上,外面的声音也渐渐淡去。
何穗“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不顾犹如挺着十月大肚孕妇一样的江老爷,径直走向了房门。
门一拉开,外面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夫人,请回去洞房。”
何穗:“……”
她站了两秒,道:“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你们的夫人。”
说罢要走,彪形大汉仍旧是立在门口不放行,“夫人,请回去洞房。”
大汉虽嘴里恭敬地喊着夫人,可脸上却凶神恶煞,大有她不回去洞房,他们便按着她回去的势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穗转身走回去关上了门。
“小月亮,快来给为夫宽衣~”江老爷躺在床上,大肚子像一座昂立的大山,六十岁的老男人居然有点像是在撒娇。
何穗走过去,居高临
下地问:“你知道我是谁么?”
江老爷嘿嘿一笑,“你是我的新夫人何穗呀,我上一个妻子死了,你是我续弦的第二任妻子,小月亮,你对我好,我就把我的奇珍异宝大屋良田全部都给你。”
“我知道我老了不中用了,今晚也没法洞房满足你,但你也不能去给我戴绿帽子,等我百年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就管不着了。”
何穗听着这话仔细琢磨,但仍旧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何会在此,只是这老胖子好像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这也真是万幸。
何穗稳住心神抿抿唇,故意道:“那老爷你睡吧,我爱钱财,不爱男人,断然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钱财为夫多得数不清……”江老爷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没了声音,开始打鼾。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确定江老爷是真的睡了,何穗定神思索片刻后,转身走过去打开房门,对门口犹如守门神一样的大汉道:“夫人我吹风受寒了,去给我煮碗姜茶来。”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夫人,我这就去。”
待喝过姜茶,何穗浑身的暖意,瞧见这房里烧得居然是昂贵的银丝碳,心想这老胖子看来真的是不缺钱。
吸吸鼻子,何穗决定今晚就这样,反正也不能出去了,一切等明天再说,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她便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
翌日。
房门被敲响,翡翠在外头道:“老爷,夫人,该起床去敬茶了。”
何穗醒来应了一声,从房间里的软榻上起来,掀开被子走到另一边的床边,推了推江老爷,“起来去敬茶了。”
江老爷悠悠转醒,应了何穗一声。
“夫人,翡翠可以进来了吗?”
“进吧。”何穗已经将软榻上的被子枕头扔在了床上。
门开了,以翡翠为首的丫鬟鱼贯而入。
“翡翠,给老爷穿衣。”何穗抢先一步开口,免得江老爷让自己动手。
“是,夫人。”
江老爷还有些迷糊,站起身张开双臂,全程由翡翠等丫鬟穿好了衣裳,又伺候着洗脸刷牙。
这边,何穗的头发已经由小丫鬟梳好了。
“夫人,您看这个发髻夫人喜欢么?”
何穗看了看镜子,眼珠子一转,娇声问:“老爷,你看我这个头发梳得好么?”
江老爷凑过来,仔细端详后开始赞美,“夫人沉鱼落雁之貌,怎么梳发都好看。”
何穗心道你个老胖子还挺会说话,掩唇娇笑两声,顺着他的话说:“只要老爷喜欢,那就是真的好看。”
说罢她又望着镜子对身边的小丫鬟道:“梳得不错,下去领赏吧。”
小丫鬟欢天喜地,福身道:“谢谢夫人。”
何穗也不知道赏的什么,也不知道她们去哪里领赏,只是以往瞧见话本里都是这样写,想着自己照着说自然不会有错。
反正她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们说她是夫人那她就先当夫人吧,纯粹是当做戏了,先摸清楚形势再做打算。
两人收拾妥当,去祠堂拜了江老爷父母的灵位,何穗又拜了江老爷原配的灵位。
拜过之后,何穗假惺惺地望着灵位道:“姐姐,日后我一定会好好服侍照顾姥爷,姐姐在天之灵就安心吧。”
江老爷满意又高兴,拉着何穗的手说:“佩儿在天之灵一定会放心的。”
何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回手娇羞道:“老爷,当着姐姐的面呢,老爷不要这样。”
江老爷虽然力不从心无法人道,可色心却还是有的,这会儿正笑嘻嘻地要迎上来,外头的人忽然通报:“老爷,公子回来了。”

芙兰暴露
江老爷伸过来的手一顿,表情欢喜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感叹:“我儿终于回来了!”
走了几步,江老爷似这才想起身后的何穗,忙转身朝何穗招手,“小月亮,快来见见我们的儿子!”
我们的儿子?
何穗心里嗤之以鼻,江老爷年纪有六十,这儿子只怕是有四十了吧?她一十八的姑娘给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当儿子?
这肥老头也不怕人笑话?
不过何穗现在要做的便是融入新夫人的角色,让所有人都对她放松警惕,故自己要做戏做全套。
“我儿这是去哪里了?怎的我和老爷成婚他都不在?”
江老爷拉着何穗的手高兴又欣慰地道:“我儿是去为我祈福了。”
何穗也叹气佯装欣慰:“可真是个孝顺孩子。”
两人走出去,一路婉转着去了大堂,何穗瞧见一个挺拔的背影,正站在那窗子前往外在看,她霎时间感叹一句,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这背影看着倒是不老。
“声儿!”江老爷一声深情地呼唤,甩开何穗的手迎了上去。
背影转过来,何穗稍稍发愣,这哪是四十岁的男人?明明是个二十来岁的俏公子!
江声的面相有些阴柔,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一双凤眼上挑,真显魅惑。
“爹,最近身体可好?”
江老爷点头道:“幸亏有我儿为为父祈福,身体大好。”
江声松了口气,放心了,“只要爹身体如意,那声儿做再多都值得。”
在一边的何穗适时迎了上去,将江声左右瞧瞧,说:“这便是我儿啊。”
何穗喊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而江声早就瞧见何穗了,这会儿听到那声“我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唤了声:“母亲~~”
何穗再次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道:“我儿一路疲惫,还是先去歇息,等到午饭时再让人唤我儿用饭。”
“瞧瞧我,声儿刚回来,我还想着拉着声儿说说话呢,竟忘了我儿一路疲惫,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江老爷说着,手就伸了过来,想摸摸何穗的脸。
何穗面露腼腆,不动声色地避开,“老爷当着孩子的面干什么呢,也不怕声儿笑话!”
江老爷嘿嘿一声,收回还没有碰到何穗的手,看向江声说:“我儿快些去歇息吧。”
江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何穗,“那声儿先回房了,母亲好好照顾着父亲。”
“我儿去吧。”何穗也回敬了江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并且感觉这声“我儿”越叫越爽。
……
一转眼过了三天,何穗除了每日跟江老爷周旋以外,就是跟江声周旋。
她经过这三日时间,发现江声远不像表面那样的温顺,看来看去,这江声就是在装,在肥老头的面前装孝顺,那演技跟她可真是旗鼓相当啊~~
两人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摩擦,还挺相安无事,偶尔一声“我儿”和“母亲”喊得对方都一声鸡皮疙瘩,至于江老爷,她装模作样的贤惠了两日,终于装不下去了。
琢磨了一下午,等到晚上的时候,何穗瞧着江老爷还未回,让翡翠差人去前面打听了一下,得知原来江老爷是跟人出去喝酒了。
何穗听闻后想着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她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摸着茶杯,不轻不重地说:“天黑了还不回来,酒比夫人还要重要啊。”
翡翠赶紧安慰:“想来老爷这是娶了夫人,心里高兴才去跟人喝酒的。”
何穗没有搭腔,将一盏茶杯掀翻在地,语气却是平淡道:“茶凉了,再去热一壶来。”
翡翠吓了一跳,何穗进府三日一直都是十分温柔,这是翡翠第一次见到她发火,她连忙朝一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
小丫头慌忙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去了,翡翠跟到门口,低声叮嘱,“去前院让人去找找老爷,就说夫人发脾气了。”
小丫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深夜,何穗瞌睡不已,却硬撑着等着江老爷,她这几日装贤惠装得想吐,就指着这一次能让她“转型”。
将近子时时分,江老爷终于在小厮的搀扶下醉醺醺的回来了。
房门推开,江老爷率先听到何穗的一声冷笑,“呵,娶了本夫人才三日,就敢去外面寻欢作乐?外面姑娘比较香是吧?”
小厮忙答:“夫人,老爷只是去和友人喝酒了,并未去那烟花之地……”
话音未落,何穗将桌布用力一扯,桌上的茶壶茶杯和蜡烛碎了一地,房间内的丫鬟小厮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哗哗哗的一声让江老爷也吓了一跳,酒也醒了两分,凑过去撒娇:“夫人,为夫只是和老黄头子……”
“你闭嘴!”何穗一巴掌拍在桌上,又站起身将凳子踹翻在地,“我才嫁过来三日,你个老不死的就让我独守空房?你好意思?”
江老爷一抖,盯着何穗看,似乎不相信这么温婉
的一个女子,怎的一下子便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下人们都看着,江老爷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连忙摆着手说:“都下去,下去!”
房间里空了,江老爷又上前哄何穗,“小月亮……”
“别叫我!”何穗尖叫一声,突然开始扯自己的头发,将头上的首饰都扯下来往江老爷身上砸,“你个老东西!是不是要我将你不能人道的事情说出去?居然敢喝酒喝到深更半夜才回来?我才嫁过来三日,你让我把脸往哪里搁?全府的下人都在看我笑话呢!”
“夫人你小声点,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江老爷一边躲一边解释,可他越解释何穗就砸的越凶,砸完了头上的首饰,便开始砸着房间里的摆设。
江老爷有一种何穗被他的原配夫人附身的错觉,吓得要往门外跑,却被何穗一把逮住。
何穗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地质问:“昨天才说爱老娘,今天就要跑?老不死的你是不是在骗我?”
“啊——”江老爷的胳膊被何穗咬住了。
外面的丫鬟和小厮听到声音,连忙冲进来救江老爷。
江老爷又痛又怕,却又担心何穗说出他不能人道的事来让人笑掉大牙,扭曲着脸哀声说:“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哟……”
“父亲,母亲,这是怎么了?”
江声闻讯赶来。
他半夜被人喊醒,里面只穿了个亵衣,外面套了一件貂毛披风,来得极为匆忙。
等翡翠几句将事情解释了一遍后,江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生闷气的何穗,温声道:“母亲,父亲今儿个白日里才跟声儿说过,母亲进门之后温柔贤良,将家里打理得仅仅有条,父亲高兴极了,说是今晚要去向几个友人炫耀一番,想来是父亲太过于高兴,才贪嘴了几杯,这才晚归了。”
江老爷连忙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是太高兴了。”
何穗信都不信,却也借坡下驴见好就收,“那就听我儿的,今天就算了,日后高兴归高兴,可不许这么晚。”
“听夫人的,听夫人的。”江老爷脸被挠破了皮,又被何穗刚才疯癫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何穗说什么他都要应承。
何穗这火气下去了,大家也都散了。
江老爷小心翼翼地看了何穗一眼,说:“为夫来给夫人宽衣……”
“老娘是看在声儿的面子上放你一马,谁要你宽衣?还不赶紧滚到书房去反省!”
见何穗提高了声音,江老爷连忙往外跑,“这就去,这就去!”
终于清净了,何穗看了门外守门的两个大汉,冷哼一声将房门栓上了,其实她昨日如厕的时候,便听到两个过路的丫鬟在吐槽江老爷是个惧内的男人。
据说江老爷的原配是个悍妇,早些年江老爷的女人多不胜数,不过原配夫人也不生气,每次和江老爷同房之后就饮避子汤,仗着娘家的关系不允许江老爷纳妾,而那些通房要是有孕的,都被原配夫人杖责致死,久而久之,江老爷快四十岁了膝下还无子嗣。
江老爷急啊,却又敢怒不敢言,索性遣散了所有的通房,专心守着原配夫人一人。
原配夫人这才不再饮用避子汤,等怀孕剩下江声后,江老爷好色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偷偷宠幸了一个有些姿色的小丫鬟。
原配夫人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找人装鬼,在江老爷和小丫鬟在床上厮混时,让装鬼的人爬进房间,吓晕了小丫鬟,也吓得江老爷从此不举。
何穗在茅房听到这件事情时,顿时兴高采烈,当即便开始琢磨着跟随原配夫人悍妇这一角色的脚步,故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这一下看来是将江老爷吓得再也不敢拉着她的手叫小月亮了。
而接下来几天,全府上下都知道了何穗是个母老虎,何穗也乐得当了这个母老虎,又在心里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母老虎的感觉虽然威风,可何穗心里也不尽快活,因着她出入哪里都有人跟着,且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身在何处。
江老爷现在虽然怕她,却在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含糊,何穗怎么都撬不开他的嘴。
问了两次后何穗也作罢了,怕自己弄巧成拙,将江老爷逼急了不再惧怕她。
这天,何穗让人将厨娘喊了过来,问:“我以前吃过一种食物,底汤有些麻辣,先煮汤,再下菜,肉和菜下的次序不同……是叫什么菜来着?”
何穗佯装想了想,恍然道:“哦,叫火炉!这样吧,你去做点我来吃,要是做不出来就去外面买一些来。”
厨娘一脸不解,答:“夫人,我在京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吃食呢。”
何穗心头一颤,她竟然在京城?
正巧被何穗支出去煮花茶的翡翠端着茶壶进来了,何穗连忙结束了话题,“不会做就算了,下去吧。”
“是,夫人。”
翡翠放下茶壶,问:“夫人想吃什么厨娘不会做?”
何穗笑笑,“最近总想吃辣的,想吃辣汤煮菜,说是不会做这样的菜。

“我们这口味都还挺清淡,这虽是大冬天,可吃太辣也不好。”
何穗又是一笑,“也是。”
翡翠虽然是个丫鬟,可十分精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任凭何穗怎么套话都不上当,例如厨娘一套话便说了这里是在京城,而翡翠则会是说我们这,且除了睡觉如厕以外,翡翠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而晚上睡觉时门外还有两个大汉守着,故何穗想要离开这里压根就是不可能。
可是京城,她怎么会在京城呢?
……
自从何穗晚上离奇失踪后,江子骞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找寻何穗以外,他什么事都不管了,每日天不亮就去打听何穗的下落,晚上很晚才回来。
而冯爱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何穗突然不见已经让她流干了眼泪,而让她更痛恨自己的是除了流泪,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这晚,因着大雪,江子骞没能出去。
他心急如焚,何穗已经不见整整两日了,可是无论他怎么打听怎么寻找,大家都不知道何穗的去向,而他也完全没有线索。
这会儿坐在屋檐下看着大雪,江子骞紧皱着眉头。
隔了片刻,有轻盈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江大哥,你这两日都没有好好吃饭,我给你煮了一碗面条,你快趁热吃吧。”
江子骞头也不回,“不用了,我不饿。”
尹晓雪看到江子骞这样很是心疼,又上前一步,“我知道江大哥你心里很难受,可是不吃饱怎么有力气继续寻找月姑娘呢?”
她要将面条递给江子骞,可江子骞正烦着,十分想一个人安静安静,尹晓雪一直在一边呱噪,搅得他心烦意乱,他不耐烦地伸手一挥,不小心将尹晓雪手里的碗挥在了地上。
“啊——”尹晓雪吓了一跳,汤溅出来将白皙的手背烫得通红。
她皮肤疼痛,心里更是痛。
自己在厨房捣鼓了老半天,眼睛都被烟熏疼了才煮好一碗面条,没想到江子骞非但不领情,还将碗给掀翻了,这怎能让她不伤心?
一扭头,尹晓雪捂着嘴巴跑了进去。
在堂屋通往厢房的走廊里,尹晓雪撞到了正要走出去的芙兰,芙兰一见自家小姐哭了,连忙询问。
尹晓雪伤心地道:“我给江大哥煮了一碗面,可江大哥将面掀翻了,还烫了我的手。”
芙兰跺脚怒道:“江公子也太过分了,何穗不见了关小姐你什么事?江公子凭什么将怒气发泄在小姐你的身上?小姐你的一片好心都让江公子当驴肝肺了!”
“算了。”尹晓雪深深叹了口气,“一个大活人突然不见了两日,又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可能凶多吉少,江大哥焦心也是正常的。”
芙兰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她当然是大凶,哪里来的吉?小姐你放心,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啊——”
芙兰话还未说完,突然一只掌心粗粝的大手掌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她瞬间就感觉像是一条蛇缠住了自己,呼吸陡然困难起来。
“江大哥,你做什么?快放手!”尹晓雪吓了一跳。
方才江子骞坐在外面想了想,觉得尹晓雪是一片好心,何穗不见了也不关她的事情,自己这样的冷漠不近人情实在是不应该,故准备进来跟尹晓雪道个歉,却没想到刚走到口上就听到了芙兰的话。
在其他人听来,芙兰可能只是因为讨厌何穗所以在诅咒她,可江子骞一听就知道这话不是诅咒这么简单而已,其中肯定有奥妙,不然芙兰的语气怎么这般肯定?
“你是不是知道何穗去哪了?”江子骞眼神阴鸷,面色阴沉,十分骇人。
芙兰躲闪着眼神,连忙摇头,后悔不该图一时痛快,想让尹晓雪放心,却害自己漏了馅。
江子骞显然一点都不信芙兰的话,他手下的力道开始加大,芙兰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断气了,求知意志让她再也藏不住心里的秘密,一边翻白眼一边拍着江子骞的手,示意自己知道。
“江大哥,你快松手啊,这样会出人命的!”尹晓雪急得掉泪。
冯爱莲听到声音,也跑了出来,她大惊,“江子骞,你这是做什么?快些放手!”
江子骞松手,芙兰便猛地坠地咳嗽,她脸色通红,涕泪交加,可脑子却转得飞快,拼命想着对策。
“芙兰,你没事吧?”尹晓雪吓坏了,她从小到大都养在深闺,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冯爱莲大骇,提高声音喝道:“江子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对一个小姑娘动粗?她纵然平时性子有些顽劣,可你也实在不应该胡乱动手啊!”
江子骞压根就不理睬冯爱莲,居高临下冷冰冰地道:“知道什么就说出来,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芙兰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一个劲掉,她咬了咬牙,身子不断往尹晓雪身边躲。
“我不懂你的意思,我压根就不知道何穗在哪里……”芙兰觉得只要自己不承认就不会有事,尹晓雪和冯
爱莲都在,冯爱莲心善,断然不会看着江子骞对她动手,而尹晓雪也绝对会护着自己。
江子骞眯了眯眼睛,吐出两个字:“找死。”
尹晓雪连忙挡住要走过来的江子骞,“江大哥,你肯定是误会了,芙兰一直跟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何姑娘去哪里了,她怎么会知道呢?”
他毫不留情,将尹晓雪甩开了,他一把拽住惊恐的芙兰,手下稍稍用力,大家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就听到芙兰一阵惨叫。
江子骞把芙兰的胳膊拧断了!!
这样骇然的江子骞大家都没有见过,特别是冯爱莲,此时的江子骞简直颠覆了她对江子骞的认识,她吓得呆在那里,盯着江子骞,简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这还是那个黏在何穗身边喜欢向何穗撒娇的江子骞吗?
“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知道何穗的下落?如敢隐瞒,下一个断掉的可是你的脑袋!”
芙兰躺在地上,面无人色,尹晓雪也因为摔了一跤倒在了地上,她眼泪大颗地掉,却知道江子骞发怒了,谁都阻止不了他了!
“我说,我说……”芙兰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大颗的汗,她只知道江子骞是皇上亲自下封的将军,威风凛凛,也听说过他在战场上杀敌的英勇模样,可是芙兰不知道,江子骞居然会狠到对一个女子动手。
“我让董氏将何穗给弄走了,但何穗被弄到哪里去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负责给何穗吹迷烟,开门让人放进来……”芙兰断断续续的说完,面色好不痛苦。
冯爱莲等人听得纷纷愣住了,两人怎么都想不到罪魁祸首居然会在自己的身边!
江子骞一听这话就猛然记得那晚尹晓雪突然找自己的事情。
尹晓雪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可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芙兰动手那一天找自己说,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两日江子骞急昏了头,压根就没有怀疑到这两人的身上啊……
两步过去,江子骞一把将尹晓雪提了起来,怒问:“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那晚是你故意说国师的事情将我引开的!”
尹晓雪吓得眼泪大颗流,急忙道:“不是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是我家小姐……是我故意提起国师的事情,我家小姐才猛然记起那件事情然后去找的你……”芙兰极力解释,生怕连累到尹晓雪。
江子骞将尹晓雪狠狠一甩,尹晓雪摔在地上,疼得吸气。
江子骞大步朝外走,这才反应过来的冯爱莲连忙扯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算了吧,你除了添乱还会做什么?”江子骞冷冷推开冯爱莲的手,“何穗早就说过让你不要同情心泛滥,不要别人一个笑脸就往上贴,可你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怕被人说闲话,一次次将何穗陷于两难中,何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件事情你也算是出了两分力!”

京城见
江子骞大步出去了,徒留冯爱莲呆愣着忘了反应。
她……
那日挽留董氏吃饭,跟董氏示好,她真的是担心被人指责何穗不孝啊,她真的不知道董氏会联合芙兰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
还有芙兰,何穗几次明示自己讨厌芙兰,甚至说要收留就收留尹晓雪一个人好了,要将芙兰赶走,不然心里膈应,可她却害怕芙兰这张嘴会在外面诋毁他们一家,且她觉得芙兰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不会有什么怀心事,可是现在……
冯爱莲痛哭起来,都怪她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导致在家里收留了一匹狼,自己瞎心软就算了,却还硬逼着何穗学她心软,这才让自己的女儿被人害得生死不明啊!
江子骞说得对,要是何穗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脱不了干系!
一回头,冯爱莲瞧见尹晓雪蹲在地上想将芙兰拉起来。
想到芙兰刚才说的话,又想到在何穗生死不明时,她还在家里照顾着这对狼心狗肺的东西,冯爱莲双目通红,第一次恨极了一个人,跑过去狠狠打了芙兰一巴掌。
“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芙兰你真是个白眼狼!”冯爱莲狠狠拽住芙兰的衣裳就将她往外拖,“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们不收留你们这样的坏东西!”
芙兰抱着自己的断臂疼得哇哇大叫,尹晓雪也哭着解释:“婶子,芙兰不是故意的,相信这其中一定还有误会,芙兰一定是被江大哥逼着才胡乱揽责的啊。”
“误会?呵呵,我就是太相信你们了,才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到悬崖边上!”何秋生为人老实,但此时也气红了脸。
冯爱莲不再说话,她发了狠,拖着没力气动弹的芙兰往外走,尹晓雪几次上前都被冯爱莲狠狠推开,身上的衣裳沾满了污渍。
“婶子,求求你放开芙兰吧,她快疼晕了!芙兰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拿她当妹妹看啊,求求你看在我这几日帮你做家务的份上放开她吧!”
冯爱莲听着这话,更是气得眼泪大颗掉,要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为芙兰求情,何穗早就把芙兰赶出去了,哪里还会出这事?
终于将芙兰甩到门外后,冯爱莲又快步去客房将两人的东西胡乱收拾好,走出去将两个包袱甩在了主仆两人身边,不顾尹晓雪的哭求,硬着心肠走回去将大门拴上了。
她就是一直太心软,才会到头来害了自己人。
冯爱莲悔啊!
……
江子骞走得速度极快,他顶着大雪踹开了董家的院门。
在屋里听到声音的董氏和董大富连忙迎出来,瞧见江子骞走了进来,两人愣了一下,董大富率先怒道:“你个傻货,居然敢踹我家的……”
话还未说完,董大富居然整个被江子骞提了起来,他双脚悬空,余下的话憋了回去,改怒骂了起来,“狗娘养的,你赶紧放老子下来,不然老子就……啊!”
江子骞稍稍用力,董大富便飞出去老远,身体撞在了墙壁上,继而发出一声惨叫。
董氏惊呆了,完全想不到江子骞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毕竟做了坏事,此时正是心虚的时候,可仗着自己是江子骞的长辈,便挺着胸脯喝道:“好你个江子骞,居然跑到这里来撒野!是不是太久没有吃老娘的拳头了?老娘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董氏的袖子还未撸起来就被江子骞一把拽住。
“何穗在哪里?”
见江子骞开口就问这句,董氏心里一抖,可她毕竟年纪长芙兰,脸色的表情还算淡定,狡辩道:“何穗在哪里关我什么事?指不定是偷汉子去了才不在家!”
江子骞突然露出了一个捉摸不透的笑容,董氏正发愣,却见一个影子在自己面前一晃,她只觉得胸口猛地一痛,一股腥甜味往上冲上来,“哇”地一声便吐出了一口血。
董氏第一次在江子骞面前露出害怕的神色,江子骞居然会武功,那个曾经的傻子居然会武功?
太可怕了!
“芙兰已经招了,如果你敢骗我,下场绝对比她还要惨。”江子骞漠漠然开口,声音比这雪地还要冰凉。
董大富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听到江子骞这么问,心知董氏肯定是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连忙咳嗽着吼:“你个蠢婆娘,还不快说!你是要我们一家都死在这里么!”
董氏恨啊,她好不容易才将何穗这个灾星弄走,心里才刚舒坦了几日,却不想江子骞居然找上了门,更不想江子骞这样的厉害,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的对江子骞,董氏心里开始发怵……
都怪那个没用的芙兰小贱人!主意是她出的,说好出了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现在居然将她给抖出来了……
董氏疼得撕心裂肺,感觉江子骞一脚好像把自己的胸口踹穿了一样,还有江子骞说起芙兰……
芙兰是死是活她不关心,可她现在担心自己是死是活……
“都是芙兰指使我这么干的,我一时糊涂才听信了她的话!”董氏捂着胸口慌忙开口,“我
全部都告诉你,求求你别杀我!”
房间内,何兰儿躲在窗子后面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勾起了嘴角,十分高兴,真是没想到啊,看起来蠢货一样的董氏,居然还做了件让人称赞的事情。
何穗竟然被卖到了勾栏院,哈哈哈,她早就听说过了,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只要是进去的女人,哪一个不是一张红唇千人尝,一条玉臂万人枕?现在都几日了?想必何穗肯定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男人……
想到这里,何兰儿就兴奋不已,嘴巴合都合不拢。
等江子骞走了之后,她才假惺惺地走出去,装作惊恐地模样问:“这是怎么了?我怀孕睡得沉,方才听到有人在喊叫,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怎么我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董氏哀嚎,“老娘和你老子差点被人打死,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还不快跑去请大夫来!”
何兰儿连忙应声,“好的娘!”
一转身,她差点笑出声。
现在无论是何穗遭殃还是董氏遭殃,最开心的就是她何兰儿,长久以来她受够了她们的气,现在不用她动手这两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何穗更是不知是生是死或是生死不如……
哈哈哈,她现在就要好好欣赏她们的惨状!
……
江子骞顺着董氏给的信息,找了一个又一个人,最终将百花楼的老鸨一拳打掉一颗牙齿后,这才得知了何穗的最终下落。
原来那天董氏找了人,将何穗买进了勾栏院百花楼,只是人刚进去,就碰到了京城来的一个大老爷。
老鸨将何穗一顿夸,说她温柔贤惠聪慧大方,夸得天女下凡一般,大老爷瞧见晕迷中的何穗也确实长了一张勾人的脸,于是动了心思,花了大价钱将人给带走了。
江子骞心急如焚,他以为今日就能找到何穗的,没想到何穗竟然被人带到京城去了!京城离这里就算快马也要整整一夜,且京城那样大,他就算去了也是大海捞针……
转身出了百花楼,一个黑色的影子飘落在江子骞的面前,江子骞一怔,听见那人恭敬地道:“少主,属下来迟,请少主重罚。”
早在之前江子骞便修书给了江二爷,让江二爷和自己昔日的部下试图联系,只是一直以来都未得到回应,毕竟时间实在是太久,那些人早已经散落在江湖的四面八方,江子骞也知道急不得,于是将这件事情先放在了一边,没想到今天他们都来了。
看到昔日的兄弟们重新聚首,江子骞只觉得温热的血液渐渐开始沸腾起来!
“不迟,时间正好。”江子骞看着远方,眯起了眼睛。
何穗,等着我,我们在京城见。
……
被冯爱莲赶出来后,尹晓雪心里一片绝望。
她从雪地里爬起来猛地拍打着门,哭喊道:“婶子,这冰天雪地的你让我们去哪里啊?求求你开开门吧,芙兰的胳膊断了,求求婶子去请个大夫来吧,你不能见死不救的!”
冯爱莲在里面只想笑。
她就是心软事情才会变成这样,芙兰作恶多端,断了胳膊是报应,尹晓雪居然还让她去给芙兰请大夫?
冯爱莲第一次觉得自己之前的心软真是太可笑了!
迟迟得不到回应,芙兰又疼又冷,已经晕了过去,尹晓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衣裳全部湿了,可额头也沁出了汗珠。
直到把手拍红拍肿后,尹晓雪终于放弃了。
她转身回去将躺在雪地里的芙兰拉起来,可芙兰太重,尹晓雪从小打大又没有干过活,没将芙兰拉起来,反而自己也摔倒了雪地上。
正在绝望之际,尹晓雪忽然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传来。
她费劲地爬起来,果然看到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了过来,马车外还悬挂着一盏灯笼,明晃晃的,像是给人带来了一抹希望。
尹晓雪急忙朝马车跑过去,想要求救。
等她跑近后,眯着眼睛一瞧,只见马车外坐着一名穿黑色衣裳的男子……
——
京城。
一转眼何穗已经在江家呆了半个月,她心心念念着家里的一切,却又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仍旧大门不能出。
经过这半个月的不懈努力,何穗通过各种小八卦和对身边人的套话,已经将江府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也对江老爷的性格渐渐了如指掌。
这天何穗三人正坐在桌上吃饭,江老爷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何穗。
他这段时间可算是清楚了何穗这个女人,想当初他初见何穗时,那个老鸨将何穗吹嘘得天上有地下无,他思考着家里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想着何穗还未接过客,人清白长得又好看,且乡下来的女子,找不回去家里也找不过来,且乡下女子大多老实体贴,故当即便将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带了回来。
趁着药效未过,江老爷直接摆了酒席对外称自己续弦,这才有了后来何穗醒来之后的那一出。
这个女
人确实温柔又善解人意,不但不计较他不能同房,还对他贴心,对自己儿子也当亲生的一样照顾。
这家里啊,多了个主事的女人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且他六十岁了还能娶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这也是他将何穗带回来的主要原因,说出去可美得很呢。
只是没想到过了没几天何穗就变了脸,一日比一日凶悍,江老爷本就惧怕以前的原配妻子,何穗彪悍的模样简直比原配妻子更加厉害,吓得他日日借口睡书房,生怕何穗一个不高兴就开始发疯砸东西并撕扯他。
江老爷这段时间被管得死死的,心里苦啊,可这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怪谁都没有用。
虽然江老爷也想过为什么何穗醒来后,不吵不闹直接就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和环境,是不是这件事情是那个老鸨和何穗使的计,可他极爱面子,现在外人虽然没有见过何穗,可也都知道他续弦娶了新夫人,若是何穗突然不见或是将他不能人道的事情捅出去,那他可就不能活了!
江老爷顿了顿,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何穗碗里,挤出一个笑,道:“夫人,吃鱼。”
何穗面无表情,将筷子一放,头也不抬的吩咐,“翡翠,给我重新盛碗饭。”
“是,夫人。”
江老爷的脸僵住了,轻声问:“夫人,这是作何又生气了?为夫这段时间可是每日都有按时回来。”
何穗冷着脸不语。
江声打圆场,“母亲一定是在家憋屈了这么久,想出去走走。”
何穗一听这话就对江声肃然起敬,这小子真是不错,跟她嘴上斗了几次后居然将她的心思都摸到了。
只是对于江声的话却让江老爷有些为难。
何穗是江老爷花了钱买来的,虽然那点钱他压根就不看在眼里,可何穗要是跑了,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再说了,何穗就是彪悍了一点,可人好看呀,虽然他不能用,但是有个美人儿在家里晃来晃去的也赏心悦目,且何穗对江声也好。
总归来说,这家里啊,还是不能少个女人。
“外边有什么好的,要不我让他们去买些新鲜的吃食和小玩意回来给夫人?”
何穗白了他一眼,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闷闷不乐。
江声瞧了瞧何穗,提议道:“我等下要出去一趟,不如让声儿带母亲出去逛逛?”
何穗抢话道:“还是我儿孝顺。”
江老爷瞪了江声一眼,憋着一口气等饭后才准备责问江声一番。
只是江老爷还未开口,江声就说:“父亲是要问我为什么方才帮母亲说话吧?父亲,母亲日日被困在府里,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个宠物也会觉得无趣从而生闷气,气坏身子不说,我听说母亲每晚都要朝父亲发火?”
江老爷顿时就难堪了。
“父亲,声儿并非取笑父亲,声儿知道父亲是担心母亲貌美如花的被人惦记,不过有声儿看着父亲还怕什么?声儿必定将母亲好好带回来,万不会有什么让父亲丢了面子的事发生,父亲下午大可去和昔日的同僚喝酒逗趣,晚些回来都不要紧。”
江老爷一听,立刻眉开眼笑,“还是我声儿聪明,为父甚是感慨,年纪大了,脑子远远不如当年灵活了。”
等何穗跟着江声出了门,两人坐在马车里,何穗赞道:“我儿孝顺,等再过两年,母亲定为我儿说个如花似玉又有才情的姑娘。”
江声面无表情,“行了,我儿我儿的,你还叫上瘾了。”
早在之前,两人独处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彼此也不屑于伪装了。
“我等会有事,让卓子陪你去逛逛,我也不怕告诉你,江太宝是京城首富,你跑了他还会让人把你抓回来,到时候连累什么人我可就帮不了你了。”
其实何穗也分析过这个,也知道自己硬拼肯定是拼不过他们的,这也是她这段日子一直在江府老老实实当江夫人的原因之一。
“啧,母亲不叫就算了,爹也不叫了。”
江声冷哼一声,“江太宝害死了我母亲,我从小到大就看到他怀里的女人不断更换,对我也是不闻不问,人人都道我母亲是母老虎,却不知道我母亲日日抱着我以泪洗面,她也是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
“我母亲当年有个青梅竹马,是江大宝见我外公是当官的,又瞧着我母亲长得好看,这才利用江家是京城首富这一点,讨我外公欢心娶了我母亲,我早就恨透了江太宝!”
何穗之前便听江声抱怨过两句,此时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和他爹之间的恩怨,心叹可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正感慨着,江声又斜睨何穗,“我知道你想走,无缘无故有了个比自己爷爷年纪还要大的丈夫,换做是别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也就是你这种反应迟钝的蠢女,人顿顿吃的比猪还要多。”
何穗:“……??”
“好了,我们就到这里分开吧,你自己随便逛逛,晚点我来接你。”
这是要赶她下车了。
何穗
坐得端端正正纹丝不动,“我不想逛,你去哪?我跟着你去玩。”
江声不高兴,“男人做事你一个女人跟着做什么?”
“我不是女人,我是你母亲,我就去看看我儿平时做什么事情,若是无趣的话我再走。”
江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似乎没想到何穗脸皮这么厚。
到了地方,何穗下马车后瞧见江声来的地方就是一个茶社。
所谓茶社就是供给那些文人雅客学生,写诗作词交朋友的地方,何穗一看就打了个哈欠,江声对此十分鄙夷。
何穗权当看不见,带头走了进去。
走进茶社,何穗只感觉到风雅二字扑面而来,她打量四周后一回头,却瞧见江声正在盯着一个妙龄女子看。
女子巧笑嫣然,身材娇小,是个温婉的女子。
何穗贼兮兮地笑。
哎哟,她儿子哪里是来有事啊,原来是来看心上人的。
江声今年刚满十八,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而且古人早熟,不少十八岁的男子已经娶妻生子。
何穗走过去拿胳膊撞了撞江声,调侃地问:“怎么?看上人家姑娘了?”
江声也不害羞,望着那女子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啧啧啧。”何穗看了那姑娘一眼,“那人家对你有没有意思?”
江声微微皱眉,没有作声。
何穗到底是过来人,瞬间便明白了,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灰心,水滴石能穿,铁棒磨成针,功夫不负有心人……”
“行了,你少说话。”江声将何穗的手拂开。
何穗翻了个白眼,给江声出主意,“你赶紧去跟人家姑娘搭讪,你瞧瞧她身边都围了好几个年轻公子哥,要是出手晚了,这多花可就被人摘了。”
“……”江声缓了缓,颇为艰难地开口,“可是我怕太唐突吓到她。”
“唉,你那个胖老爹怎么不怕吓到我?”何穗感慨一声,又道,“看着,为娘去给你搭讪。”
“哎——”江声来不及叫住何穗,眼睁睁看到何穗走到了心上人万嫣然身边。
只见何穗拢着披风,正对万嫣然说着什么,忽然,何穗将手朝江声一指,嘴里说了几句,万嫣然捂着嘴巴就笑了,江声顿时满脸通红,只觉着何穗定是在将他胡说八道一通,心里想走,可又怕这一走后不知道何时才能见到万嫣然。
正是难为情之际,江声忽然看到万嫣然走了过来,他整个人微僵,呼吸紊乱,手足无措,连眼神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江公子。”
万嫣然突如其来的打招呼让江声开始结结巴巴,“万,万……万小姐。”
万嫣然似乎被江声的模样逗乐了,掩嘴笑出声,江声顿时脸红一片,“江公子,我接受你去赏梅花的邀请。”
江声错愕,赏梅花?他何时邀请过她要去赏梅?
万嫣然身后,是何穗在朝他挤眉弄眼。
江声瞬间明白了,原来是何穗。
没由来的,他心里一暖,觉得其实何穗这个女人除了脸皮厚爱装蒜以外,好像也没什么缺点了。

指婚江子骞和尹晓雪
“啧啧,万小姐,你瞧瞧我的傻儿子,这是乐坏了吧?”
何穗忽然觉着江声哪里是狐狸啊,分明是只装狐狸的小兔子,遇到喜欢的姑娘就怂逼了。
江声涨红了脸,“什么傻儿子,你瞎说什么……”
“江公子,何姑娘已经跟我说了,你不用觉得难堪,我只看中江公子的人和才华,其他的事情我不在乎。”
何穗心里佩服,这位万嫣然能说出这番话真是让何穗惊叹,想来对方肯定是位豪情大气不拘小节的女子,若非时候和身份不对,能跟对方交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这边正说着话,忽然外面渐渐嘈杂起来。
何穗朝外张望,听到茶社内有人议论:“听说是皇上亲封的那位少年将军回来了,皇上让国师亲自出城迎接,今晚还要在皇宫设宴呢!”
“啊,听闻那个少年将军可是战无不胜呢,我们赶紧去看看!”
何穗其实也想去凑凑热闹,可一看外面已经人山人海了,她不喜欢拥挤的场合,索性作罢。
想想她家里那个傻瓜丈夫也是个将军呢,唉,现在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她的卤煮是不是还在卖,冯爱莲和何秋生是不是急得在哭,她的丈夫是不是到处在找她。
越想越心酸,何穗对面前这对小年轻的爱情,顿时也觉着索然无味,走到一边心不在焉地欣赏各位文人雅客的墨宝。
一路顺着楼梯走到二楼,看了一片的画和诗词,何穗眼睛有些酸涩,走到窗边眺望远处放松眼睛。
听到街道上众人的欢呼,她低头瞧了一眼,正看到黑压压的人堆里一人骑着一匹黑马渐渐远去。
因着距离太远,何穗只瞧见对方笔直的背影,看起来很高大,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当将军这身高不能太矮?江子骞也长得很高呢,又想到了江子骞,她鼻子一酸,顿时有些想哭。
趴在窗台上一直看着那个背影消失不见,何穗又想,若是江子骞骑马会是什么样呢?肯定比这个什么少年将军要帅吧。
唉,以前天天在一起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分开了,才发现原来自己真的好爱江子骞,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他。
等何穗下楼的时候,发现在那对小年轻聊得正欢,两人和方才她上楼之前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好像……是看对眼了。
她和江子骞好像从来都这般甜蜜的心悸过,一开始就是直接成亲,再然后同房,她完全没有体验过那种甜蜜和悸动。
这样一想后,何穗忽然觉得不想念江子骞了。
臭男人,她都不见半个多月了,用脑袋想想就知道她是被谁给掳走了,可那个臭男人到现在都没有找过来!
越想越气,何穗一脚将旁边的桌角用力一踹。
脚好疼啊……
就在何穗坐在边上一边揉脚一边琢磨着,要不要上去打扰江声和万嫣然时,卓子跑了进来。
“夫人,少爷,老爷让你们赶紧回去,说是有要事。”
江声微微皱眉,不舍地道别:“万小姐,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不能送万小姐回去,还望万小姐见谅。”
万嫣然并不在意,“江公子去吧,三日之后,我们去山脚下看梅花。”
两人相视一笑,站在边上的何穗觉得自己和卓子,两人像是闪闪发光的大灯泡。
等赶回江府之后,江大宝才乐呵呵地告诉两人:“今天皇上要为少年将军接风洗尘,在宫里摆了宫宴,我作为京城首富,平时修桥建路的也算是有功,也收到了宫里的邀请,今晚我带声儿和夫人进宫赴宴。”
何穗一听就兴致缺缺,“脑壳儿疼,不去。”
江声却道:“母亲,我让人给母亲煮碗姜茶,这是宫里下的帖子,不好不去的。”江声说着,背对着江大宝用嘴型跟何穗说,“万小姐也去。”
何穗心道好你个见色忘娘的臭小子,但转念一向,她只算是个农妇,能去宫里转转也是一种荣幸。
衣裳什么的在何穗进府的第二天,便有裁缝亲自上门量尺寸定制好了,就是以防像今日这样的场合。
为了避免跟宫里的贵人相冲撞,何穗摒弃正红色,选了一套藕荷色的衣裳,既显大气又不突兀,长发规规矩矩的挽起,将何穗平添了几分成熟,却更显端庄优雅。
何穗这样一打扮之后,愣是让江太宝看痴了,同时又气愤不已,都怪原配那个贱人,害得自己不能人道,白放着这么一个妙人儿只能看不能碰!
三人到了宫门口就要下马车了,因着宫里是不准外面的马车进入,好在宫宴就摆在了离宫门很近的紫宸宫,何穗一路跟着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江太宝身为首富,自然是有不少人来巴结和招呼,不过基本上都是芝麻小官,而江太宝作为一个没有官职人员,能参加宫宴实属荣幸,不管对方是大官还是小官,也乐得跟人来往,很快就被拉走去喝酒说话了。
而江声在人群里四处张望后立刻就锁定了万嫣然所在的位置,眼神变得雀跃起来。

穗瞧了一眼也在朝这边张望的万嫣然,问江声:“怎么你们这么快就看对眼了吗?”
江声听着“看对眼”一词,对何穗十分鄙夷,冷哼了一声,“无知妇人。”
“嘿,和人家好上就拽起来了是吧?你可别忘了今日上午,你还不好意思跟人家讲话呢,要不是我给你铺路搭桥,你现在只怕一句话都跟人家说不上吧,做人不可忘恩负义!”
江声轻咳两声,低声道:“知道你的功劳,等我娶妻接手了江太宝所有的生意后,我自会送你回你的地方去。”
何穗虽然不知道那个时候要到什么时候去,可心道这个江声还是挺讲义气的,跟他的胖老子截然不同。
“好了,你自己坐会儿,我先去跟万小姐说说话。”江声刚迈出步子,有回头看向何穗,“这里是皇宫,你可千万不要乱跑,也不要随意跟人搭讪说话,这里的人都吃人不吐骨头的,得罪了人,你这样的无知妇人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个江声,一口一句无知妇人,她怎么就是个无知妇人了?
何穗抬声望着江声的背影喊了一句:“我儿慢些走,万家小姐跑不了的。”
声音略大,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江声虽然还长何穗一岁,可到底是个年轻小伙子,顿时就脸红了,转头瞪了何穗一眼。
面对好奇的眼光,何穗笑着解释:“我儿喜欢上了人家的姑娘,猴急着去见人家呢。”
这里民风还算开放,这会儿坐在这里的也都是家眷,喜欢说话的一下子就跟何穗搭上话了。
和一群妇人说话也是有好处的,何穗一边嗑瓜子一边搭腔,听了不少别家闲话,和一汪在村里听到的一样,都是家长里短,正闲聊着,不远处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一群女人们都往那边看,何穗率先开口问:“那边是怎么了?难道有人打起来了?”
有人从那边走过来,正听到这句,于是搭话道:“是少年将军来了!”
何穗今日看过这个少年将军的背影,貌似人高马大的,就是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闲着也是闲着,何穗来了好奇心,将手里的瓜子往桌上一放,起身道:“我去瞧瞧。”
另外几个妇人也说:“我也去目睹下少年将军的风采。”
人太多,前面围着说话的又都是男人,何穗一个小个子压根便看不到被包裹在里面的少年将军,踮着脚看了一会儿,索性作罢。
又隔了一会儿,江太宝和江声都回来了,说是宫宴要开始了。
男人和女人的席位是分开,因着男人要聚在一起喝酒,说了几句话,江太宝和江声去了自己的席位,何穗和刚才说话的几位妇人在一块。
越是官大受宠的就越离皇上比较近,江太宝虽然是首富,但到底不是官员,故被安排到了宴席的尾部。
何穗眯着眼睛瞧着前方,看到皇上和皇后,具体长相看得不是太清楚,不过好像年纪不大,四十岁上下的模样。
而那位被人追捧得跟明星一样的少年将军,看来十分受皇上的宠爱,就在下首的席位上。
何穗使劲眯着眼睛朝少年将军看,可奈何对方正在跟皇上说着话,何穗愣是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脑勺和一只耳朵。
吃了个大葡萄,何穗再次抬头,正瞧见那位少年将军转过头来。
何穗顿时瞪圆了眼睛!
天呐,这么老了还是少年将军吗?这京城人是不是对少年这个年纪有什么误解?
何穗兴致缺缺,收回视线后卯起劲来嗑瓜子。
“哎哎哎,少年将军来了,快看快看!”
何穗听到旁边的妇人咋呼,于是将手往那个男人的方向一指,“那个少年将军不是一直坐在那里吗?”
“哎呀,那个是贤王,皇上的弟弟,贤王对面的才是少年将军!”
“呸!”何穗将瓜子壳吐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弄错了,她就说嘛,那人看着三十多岁了怎么可能是少年将军?
两边中间席位之间隔着一段距离,贤王坐在何穗对面的席位,而少年将军坐在何穗这边的席位,也在皇上的下方位置。
何穗伸长脖子去看,毕竟在同一个方向,隔得距离也没有斜对面那么远了,何穗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枣红色衣裳的男人。
男人侧脸正端着一杯酒,他面色淡然,侧颜无双,高挺的鼻梁,是她曾经最喜欢用手指摸一摸,和亲一亲的部位。
何穗只觉得浑身血液凝固,一口气都提不上来了。
这,这个少年将军不就是江子骞吗?
何穗痴了,呆了。
回想起江子骞给她讲的他的身世,他只说过自己和江父都是将军,他从小就跟随父亲上战杀敌,可她都不知道原来江子骞还有个少年将军的封号!一时间,她忽然感觉自己对江子骞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可是江子骞怎么突然来了京城?还重新恢复了将军的身份?国师不是要杀他吗?
何穗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也想立
刻冲到江子骞面前问问,并告诉他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激动和雀跃在心里窜来窜去,她耐心等待着,一直过了好久,江子骞起身了,不知去如厕还是要去干什么。
何穗看准机会,跟一支箭一样的飞了出去。
皇宫内,她不敢大声喧哗,只能飞快地跑,想要追上江子骞,在拐弯处,她终于逮住了他的衣裳。
江子骞转过身,正对上喘气的何穗,可眼里波澜不惊。
“你是来救我的吗?”何穗劈头就道,“我现在在……”
“姑娘,有事?”
江子骞这四个字让何穗到嘴边的话都顿住了。
姑娘……?
有事……?
何穗拽住江子骞的衣裳不松开,急忙道:“你是不是又变傻了?我是何穗啊!”
江子骞拧眉,一把将何穗的手推开,抚了两下被她弄皱的衣裳,说:“我并不认识你,再动手我就对姑娘不客气了。”
何穗要气炸了,正要不依不饶地解释,可江子骞却径直转身大步离去。
他似乎害怕何穗像个牛皮糖一样的追上来,甚至动用了内功,走得十分快,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何穗扶着墙壁,大脑一片空白,压根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子骞不认识她了?不对啊,他这样子不像是变傻,且就算失忆了,他总不可能只记得他的名字和身份,而忘了她吧?
怀着满腔的疑问回到座位上,接下来的时间何穗一直在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正宣布着:“……尹家小女才貌双全,特将尹丞相之女尹晓雪,许配给江将军江子骞为正妻,礼部侍郎万松庶女万嫣然许配给江将军江子骞为侧室……”
何穗瞬间脸色煞白,和何穗一样错愕的还有万嫣然和江声。
这对小年轻其实早就开始关注对方,只是万嫣然再怎么样都是个姑娘,故一直都只是将所想放在心里。
今日上午有何穗的搭桥,小年轻刚说上话并且约好三日之后去看梅花,才过了半天而已,局势就大变样,万嫣然居然被许配给了江子骞做侧室。
皇上随随便便的一道圣旨就改变了好多人的命运。
何穗第一次想离开京城,逃离这个地方,在乡下时,即便是奇葩亲戚再多,流言蜚语再恶毒,也断然没有一两句话改变人一生的时候!
“皇上。”
一道声音将何穗从沉思和迷茫中唤醒,她抬头望去,却见开口的是江子骞。
只见江子骞已经离席,走到正中央单膝跪地,道:“皇上,请恕微臣大胆,请求皇上将微臣的正妻之位悬空。”
何穗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江子骞怎么会提出此请求?他不认识她都是假的吧?江子骞要求悬空正妻之位是因为她吧?
皇上拧眉,“这是为何?”
“启禀皇上,早上生母还在世时曾为我说了一门亲事,我和那位姑娘已经许下了三世之约,只是那位姑娘不幸染病去世,我立下誓言,这辈子都会为她留下正妻之位,以感恩她在我毫无建树时却还愿意嫁与我为妻。”
话一出,大家都开始小声议论,有人说江子骞是在打脸尹丞相和尹晓雪,也有人说江子骞重情重义,一诺千金,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皇上皱眉,皇后微微侧头过来朝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舒展眉头点了点头,大声道:“爱卿有情有义,朕怎会拒绝?只是尹丞相之女尹晓雪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尹丞相又是功臣,女儿断然不可做侧室。”
江子骞看着皇上说:“皇上,实不相瞒,早在微臣未回京时就遇到过尹小姐,尹小姐照顾过我一段时间,我和她已经私定终身了。”
“哦?”皇上为难了,“那……”
他觉得把要臣之女当作侧室许配出去不妥当,可江子骞又说和尹晓雪私定终身,这要是再把尹晓雪许配给其他人的话就是不妥当了。
“皇上。”
一个水绿色的身影走了出来,跪在江子骞身边,“皇上,臣女愿意嫁给江将军为侧室,还望皇上成全。”
何穗定睛一看,这不是尹晓雪又是谁?她也回了京城?那冯爱莲和何秋生呢?难不成他们也在京城?
她在京城的这半个月家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何穗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胸口也越来越堵。
她压根就不相信江子骞说的那个和什么姑娘的三生之约,她敢肯定江子骞是为了她才将正妻之位悬空,只是他为什么又要装作不认识她?而江子骞说和尹晓雪私定终身是什么意思?他们什么时候私定终身了?
心里想着这也许是假的,可何穗还是觉得又急又难受,百爪挠心,坐立难安,又很想哭一场。
以前江子骞天天追着她跑,每天腻着她生怕她跑了一样,她早就习惯了。
现在江子骞忽然对她冷落,何穗就感觉完全受不了,忽然有种活着没意思的感觉。
真的太难受了!
因着尹晓雪,皇上自然乐于成人之美,将尹晓雪和万嫣然都许配给了江子骞做侧室,三人齐齐跪谢隆恩。
何穗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向江子骞,只见他扭头正看着尹晓雪,目光深情,她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庞滑了下来。
“呀,这位夫人是怎么了?”
何穗吸了吸鼻子,笑答:“无事,只是被江将军的深情感动了。”
那人感叹一声,“谁说不是呢?好儿郎还是不少的,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仅是皇上的恩赐,也是上天的恩赐呢。”
有情人终成眷属?
何穗擦了擦眼泪,再次看向江子骞和尹晓雪。
这一边,尹晓雪正要回席面里。
她坐在中间的位置,和何穗的距离隔得不算太远,这会儿一抬眼,居然正对上何穗的眼睛。
她的心陡然一滞。
犹记得那一日,她和芙兰被冯爱莲和何秋生赶出来后,正碰上父亲安排来接她的人。
回到京城后,芙兰的胳膊虽然好了,可是因着在冰天雪地里受了寒气,又因着江子骞下手实在太狠,芙兰的胳膊以后再也不能负重。
回到京城后没两天,尹晓雪忽然偷听到尹丞相和人谈话,说是江子骞回京了。
她本就没有死掉的心瞬间活跃起来,她偷听了尹丞相和人的谈话,独自跑去找江子骞,将偷听到关于国师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江子骞。
江子骞听完之后沉吟片刻,问她是不是很想嫁给自己,尹晓雪一听就高兴得想跳起来,立刻告诉江子骞自己很想很想嫁给他。
江子骞只是笑了笑,“嗯”了一声就走了。
再后来,她居然还能收到江子骞托人带来的一些小礼物,尹晓雪觉着自己之前吃的所有苦都在这瞬间变甜了。
此时,皇上当众指婚,虽然江子骞悬空了正妻之位让她不悦,可想想能嫁给江子骞,即便做侧室也是值了。
她不顾尹丞相正要起身推了这门婚事,抢先走了出来。
何穗的眼神让尹晓雪先是一滞,可她很快就恢复神情,朝何穗勾了勾唇角,她经历了一些事情,到底是和之前那个没有主见胆小的姑娘不一样了。
何穗看懂了尹晓雪的笑,她这是在向自己示威,且尹晓雪丝毫不诧异自己在此,也许她早就知道看到了自己,也许现在她根本就不把何穗当回事了。
何穗收回视线,默然。
宴会结束,何穗趁乱在宫门前将江子骞拦住。

圣母白莲
他们都走得比较晚,周围剩的人不多了。
“又是你?有事?”江子骞看着何穗,还是那样的冷淡。
“你当真要娶尹晓雪?”
江子骞因着这话笑了两声,“皇上指婚,且我和尹小姐郎有情妾有意,为何不娶?再者我娶不娶尹小姐关姑娘你何事?”
何穗终于知道了字字诛心是怎样一种感受。
尹晓雪从后面走过来,直接走到江子骞的身边,巧笑嫣然,“江大哥,父亲不是跟我们一起来,但随我们一同回去,我们的马车坐不下了,你能送我回去吗?”
“当然。”江子骞回她一笑。
何穗深受刺激,一把拽住江子骞的衣裳,凶巴巴地道:“你敢送她试试!”
这一吼,将周边一些还没有走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江子骞拧眉,伸手一巴掌将何穗的手拍开,“你个疯女人,怎么一说话就动手动脚的,我与你素不相识,我送不送她与你何干?你算哪颗葱?”
何穗一下子就红了眼圈,胸腔像是要爆炸,她憋了一口气,咬牙切齿,“江子骞,你给我记住今天。”
正巧,在后面与人说话的江太宝和心不在焉的江声走了过来。
“夫人,这是怎么了?”江太宝看到何穗的眼泪,吓了一跳。
何穗压根就不搭理,推开他就跑了。
江太宝一愣,看向脸色平淡的江子骞,“江将军,这是……”
话还未说完,江子骞直接离去。
一直在边上看的尹晓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江子骞有多爱何穗可是她亲眼目睹的,但如今……
江子骞不记得何穗了?
尹晓雪看了一眼何穗的背影,追着江子骞而去。
冬天的晚上格外冷冽,江子骞和尹晓雪两人隔着半个人的距离朝宫门走去,一阵寒风吹过,尹晓雪打了个寒战,可身边的江子骞却无动于衷。
尹晓雪拢了拢领口,咬咬唇,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江大哥,你不记得何姑娘了吗?”
顿了数秒,江子骞才回答:“一个乡村妇人而已,你还真把她当回事了。”
尹晓雪大惊,可惊讶过后却是欢喜。
终于,她不仅可以成为江子骞的妻子,还有机会进入他的心里……
另一边,何穗方才在宫里还恨不得躺在地上大哭一场,可是上了马车,面对江太宝和江声后,心情发生了变化。
江子骞即便真的忘记她或是不爱她了那又怎样?难不成因着一个男人还活不下去了?如果他是真的不要她了,那也是这个贱男人的损失!她还有生意,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缓了缓,何穗又恢复到了最开始进府的那种温柔,“夫君,我没事,但是声儿有事。”
江太宝一愣,因着何穗突如其来的改变,也因着她的话。
“声儿?”他看向江声,“声儿怎么了?”
江声沉着脸坐在一边,偌大的马车一下子安静下来。
“哎,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声儿,你怎么了?”
江声眉头渐渐拧起,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声。
何穗索性道:“声儿喜欢上了万家的千金万嫣然,可今晚皇上将万嫣然许配给那个什么狗屁少年将军了。”
“万嫣然?礼部侍郎侧室所生的庶女?那样的姑娘也就只能被许个侧室,我江家是京城首富,说什么都得娶个嫡女。”
江声听着江太宝看不起万嫣然的话,牙关紧咬,心里涌出一股恨意。
“夫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嫡女是好姑娘,那庶出的就不是好姑娘?”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身份配不上。”
“瞧瞧你说的这话,如若我也是庶出的女儿,那你是不是要休了我呢?”
江太宝一愣,毕竟这段时间是见识过何穗发疯起来的厉害,这会儿也怕何穗发飙,赔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为声儿挑个好一点的姑娘么?”
“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要声儿喜欢才行,只是现在喜欢也没用了,皇上一句话就拆散了一对鸳鸯。”
江声终于出声:“那个将军根本就不喜欢嫣然。”
“傻儿子,你生在京城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有多少夫妻是双方喜欢而成婚的?”何穗说得直白。
江声哑口无言,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和原配妻子,江太宝也不吭声了。
三人一路无言,回到了府上。
到江府后,江太宝靠向何穗,“夫人,为夫都睡了半个月的书房了,今晚是不是能回房睡了?”
他笑嘻嘻的,一个胖老头居然还撒起娇。
何穗娇嗔:“你个老头,晚上打鼾比打雷还要响,我今儿个吹了风头有些不舒服,想睡个好觉,你还是去睡你的书房。”
虽然江太宝不能人道了,可还是有色-心,也想亲一亲摸一摸抱一抱,本来何穗拒绝是件让
人不高兴的事情,但她忽然又变回了温柔的模样,而且还对自己温言软玉,江太宝高兴不已。
“那就依夫人的。”江太宝欢天喜地的去浴房泡澡了。
江家家大业大,府里奢侈豪华,里面一天到晚都是热水,且每个人一个浴房,互不干涉。
何穗让翡翠去取了衣裳,自己舒舒服服地泡了个花瓣澡,等泡完澡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间,何穗忽然觉得江子骞就是个屁,那个贱男人真是眼睛瞎了才不要自己。
等着瞧吧,他左拥右抱的美人在怀,她何穗也不会做那个被他抛弃只会哭哭啼啼的无用妇人!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何穗便来了睡意。
房间里暖烘烘的,床上也热乎乎,何穗又刚泡过澡,正是舒服得时候,眯了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天亮,何穗张开眼睛,感觉精神百倍,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只是刚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忽然瞟到枕头旁边放着东西,定睛一看,一个玉梳!
她有些懵,将玉梳左看看右瞧瞧,琢磨这不是她在家用的梳子么?且这把梳子还是江子骞给她买的,当时他还说这个是定情信物,可这把梳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想了想,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江子骞来过了。
何穗缩在被窝里琢磨了一下,联想江子骞以前跟自己说的话,忽然有些想明白了江子骞昨日为何会那样对自己。
只是明白归明白,可并不打算这样轻易的原谅江子骞。
将玉梳往枕头旁边一扔,何穗准备起床了,但还未动,那只手又伸向了玉梳,心疼地摸了摸,然后轻轻地放在了枕头旁边。
刚用完早饭,何穗就收到了来自尹府的请帖。
翡翠说:“尹小姐三日之后就要出嫁,想请闺中密友们喝喝茶说说话。”
何穗嗤笑一声,“我算她的哪门子闺中密友?”
“请帖上是说和夫人你是旧识,想叙叙旧。”
何穗一听就想推,只是张开嘴,说出来的话却是,“行,帮我应下来吧。”她一愣,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嘴。
翡翠见状,与她确认:“夫人……是要去还是推了呢?”
算了,去就去吧,反正在府里也是无聊。
本来想打扮一番换一身新衣裳,可何穗转念又一想,自己又不是过去抢男人示威,也不是为了争宠,干嘛要做这番样子?
将头上的收拾全部扯了下来,何穗吩咐:“翡翠,给我梳个简单一点的。”
“是,夫人。”
输完头发,又换了一身平日里素简的衣裳,跟江太宝打了声招呼后要出门。
江太宝献殷勤,“夫人,我巡完铺子后要不要去尹府接你?”
何穗心里不耐烦,正要回绝,可一想到江子骞和尹晓雪站在一块的模样,羞涩一笑,“那我喜欢吃的桂花糕你别忘了买一点,府里厨子没有外边卖的好吃。”
江太宝瞧见何穗这副模样,心里美滋滋的,连忙点头,“当然。”
何穗一直到上马车脸上的笑容才垮掉,心塞地抱着小暖炉靠在马车上,琢磨着尹晓雪下帖也邀请她的目的,无非是想炫耀一下,或者警告她不要打江子骞的主意?
反正无论无何都不可能是尹晓雪想她了。
到了尹府,何穗发现已经陆续有其他姑娘到了,今天到场的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只有何穗一个人是顶着江夫人的头衔来的。
大家似乎对何穗是江太宝第二任妻子的身份颇为好奇,想不通她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纷纷打量着何穗,且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高官之女,无论嫡庶,都比何穗身份要高贵。
随着两位姑娘往里走,何穗一边瞧着尹府。
说实话,虽然尹府是丞相府,可无论是奢华还是大小都没有江府气派,不过也是了,毕竟江太宝是京城首富。
走了片刻,进屋后何穗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各家小姐说话的尹晓雪。
尹晓雪正巧回头,看到何穗时微笑道:“何姑娘你终于来了,这段时间我很想你呢。”
何穗:“……”
她淡淡地勾了勾嘴唇,问:“你想我哪儿?”
尹晓雪顿时哑口无言,怎么会有人这样问对方?
缓了两秒,她迎上去,握住何穗的手将她带到其他千金小姐们面前,“这位是何姑娘,是我和江大哥的恩人,如果不是何姑娘,我和江大哥也没有终成眷属的可能。”
何穗听着这话心里一痛,却又想笑。
抽回自己的手,接过话茬说:“不客气不客气,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就算你强绑在身上也没用。”
两人这样的你来我往,让其他千金小姐面面相觑。
虽是长在深闺,可家里最不缺的便是妻妾和嫡庶之间的争斗,故大家都是人精,三两句就听出了何穗和尹晓雪之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旧相识,只是看懂了是一回事,各家千金素养好,断然不会当着别人的面议论什么。
这时,芙兰端着托盘出来了,她一看到何穗,这眼睛就像是淬了毒汁一样。
芙兰的胳膊虽然没有彻底的废,可她受伤的那只胳膊现在连一桶水都不能提,一到阴雨天胳膊也疼得厉害,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这都怪冯爱莲和何秋生,那两个老贱种见死不救,也怪何穗这个小贱种,毕竟起因是因着她!
忍气吞声地将托盘放在桌上,芙兰将茶杯一杯杯地端出来,道:“各位小姐请用茶。”
尹晓雪招呼,“姐妹们都坐吧。”
大家坐下,芙兰将茶一杯杯端给各位千金小姐。
端到何穗这里来的时候,芙兰咬了咬牙,将茶杯送到何穗面前,何穗伸手去接,可芙兰却不放。
何穗抬眼看向芙兰。
她在家里的时候就十分不喜欢芙兰,只是碍于冯爱莲对她再三的说教嫌她不懂事,何穗也恼了,懒得再理会芙兰,两人在何穗家里的时候,便发生过很多不愉快,而何穗心里也明白,自己醒来身在江府一大半是因为芙兰搞的鬼。
何穗不动声色,将茶杯往自己这边拉,而芙兰却始终不放,并用力将茶杯往她怀里拉,两人都暗中较劲,因着芙兰是背着大家的,且其他人都在说话,也没有留意这边的场景。
何穗朝芙兰勾了勾嘴角,突然伸出脚在芙兰脚上狠狠一跺,芙兰疼得立刻松手,何穗趁机也松手,一杯茶全部洒在了自己的脚边,茶水和茶杯碎末溅湿了自己的裙摆。
所有人因着这一变故都看了过来,何穗皱眉起身,一巴掌甩在芙兰的脸上,提着自己的裙子怒道:“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当着你家小姐的面就敢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家小姐授意的!”
芙兰捂着脸紧咬牙关,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尹晓雪立刻就走了过来,拧眉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问问你家的丫鬟,你们俩流落在外还是我收留的你们,我原以为你是感激着我,今天才请了我过来,我这才刚坐下就生了这种变故,看来你们尹府我是呆不得。”
尹晓雪立刻拉住要走的何穗,“芙兰一直说要感谢何姑娘你当初的收留之恩,怎么会使下三滥手段?人都有失手的时候,何姑娘太敏感了吧?”
大家都是身份尊贵的千金小姐,家里丫鬟做错事挨打是常事,并不觉得何穗做的过分,相反要是有丫鬟在自己面前砸了茶杯,弄湿又弄脏了自己的裙摆,她们也是要动怒的,只是各位千金都和尹晓雪有交情,故大家自然都帮着何穗说话。
“哎呀这位何姑娘,这大冬天的大家都穿的厚重,芙兰这丫头没看到不小心打翻了茶杯也是无心之失,你就不要责怪她了。”
“是啊,相信芙兰也不是故意的。”
“对,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六个千金小姐,纷纷开口维护芙兰。
何穗听着也不生气,反而附和大家,“是我反应太过了,只是原本欢欢喜喜来跟老朋友叙旧,却没想到来了不到一刻钟衣裳就差点被毁,只是这衣裳还好,若是这杯滚烫的茶泼在我脸上,那我可就惨了。不过大家说的对,相信芙兰也不是故意的,说什么和她都是相识一场,是我吓到了有些激动。”
见到何穗这么好说话,倒是叫这几个千金小姐觉得不好意思了,纷纷拉着何穗说起话来。
尹晓雪将芙兰拉到一边,皱眉低声道:“芙兰,你干什么!”
芙兰一听尹晓雪的语气,便知道她认为自己刚才是故意对何穗的,其实芙兰方才确实想造成何穗用茶杯泼自己的画面,只是没想到何穗那个贱人心机这么深,居然反过来陷害了自己!
“小姐,我真的没有,是她自己先踩了我的脚,然后摔破茶杯弄湿了自己的衣裳。”
芙兰好不委屈,没能陷害到何穗不说,自己脸上还挨了她巴掌。
若是还在那乡下,她定要跟何穗打上一架,可现在是在京城,而何穗还是京城首富的夫人,再者在场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自己若是和何穗打起来了,丢的是尹晓雪和尹府的面子!
芙兰心里恨。
尹晓雪有些不信,毕竟在何穗家时,她认识的何穗虽然嘴上不饶人,可心底却是善良的,但芙兰毕竟在自己身边长大,相信也不会骗她。
“算了,你赶紧去将何姑娘的裙摆处理一下吧。”尹晓雪吩咐完后转身走入了各家千金小姐堆里。
芙兰一口恶气憋在心里,暗想我今儿个非要将你整一整才行!
提了暖炉来,芙兰道:“江夫人,方才是我不小心,弄湿了你的裙子,我替你烤一烤。”
何穗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瞧了芙兰一眼,点头,“那就麻烦了。”
芙兰客气地应声,蹲在何穗脚边替她烤着打湿的裙摆。
等众人喝过茶说过话后,尹晓雪起身道:“我家的后花园里种了许多梅花,我带各位姐妹去瞧瞧?”
一人接话,“那感情好,万花丛中,我最爱这寒梅了。”
大家兴致都很高,随着丫鬟出去了。
何穗本来走在最后头,可尹晓雪见她落单,特意随她一起走在最后。
走了两步,尹晓雪低声开口:“何姑娘,我知道芙兰对不起你,若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成了那个江老头的续弦夫人。”
哟,看来还真被她猜中了,自己能有今天,果然是拜芙兰所赐。
“唉,可虽是人为,但也是天意吧,现在事已至此,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尹晓雪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何姑娘以前和江大哥感情很深,可毕竟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何姑娘是江首富的夫人,而我也即将嫁给江大哥,希望何姑娘能慢慢释怀以前的事情。”
“芙兰害了何姑娘,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现在胳膊不能负重,阴雨天又疼又涨,也算是老天爷在惩罚她了。”
“何姑娘这么聪明,相信也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希望我们以后都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互不干涉。”
何穗简直想大笑。
尹晓雪是个善良的姑娘,对于这一点何穗并不否认,虽然她深爱江子骞,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使过阴招,但善良归善良,尹晓雪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得太好了,善良得有些愚蠢,且她十分护犊,但凡芙兰有个做错的地方,尹晓雪都要维护,在她的眼里,好像别人做什么错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还有那什么希望她释怀以前的事情,大家以后都好好的过日子互不干涉?
何穗真的想大笑一场,这尹晓雪饱读诗书,可脑子还是个坏掉的吧?她凭什么说出这番话?有又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
淡淡一笑,何穗边走便道:“尹小姐,你知不知道圣母白莲是什么意思?”
尹晓雪不解。
“在我的家乡,有种女人有娇弱柔媚的外表,有一颗善良、脆弱的玻璃心,像神一样的博爱,就算别人插她一刀,只要别人忏悔说声对不起,立刻同情心大发、皆大欢喜地原谅别人,但是这种女人的无心之失却可能对别人造成无法挽救的致命的打击。”
“而我们家乡的人都将这样的女人称呼为圣母白莲,尹小姐,我觉得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呢。”
尹晓雪听着这话脸色陡然一白,她是尹府的宝贝千金,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府里的人事事都顺着她依着她,何人对她说过这样难听的话?
“芙兰的卑鄙龌龊的行为害得我有家归不得,有夫认不得,还要委身做个老头的妻子,而尹小姐还劝我释怀好好接受这一切好好过日子?尹小姐自己说说,你是不是这圣母白莲花?”
白着脸的尹晓雪正要接话,何穗抢先又问:“若当时阴差阳错被芙兰弄走成为江太宝夫人的是尹小姐,尹小姐是不是也能轻而易举地原谅芙兰?尹小姐也能释然之后和能当你爷爷的江太宝好好过日子?”
脸色煞白的尹晓雪脸色又渐渐涨得通红,难堪极了。
“下次尹小姐说话前不如先过过脑子,觉得那话放在自己身上也没问题的话再说出来,不然被人指着骂圣母白莲就不太好了,尹小姐觉得呢?”
“……芙兰和我情同姐妹,是我忽略何姑娘的感受了。”
何穗不搭理她了,兀自大步朝前走去。

江子骞风狂吃醋
尹府花园里的梅花,确实如同尹晓雪说的那样开得极好,只是何穗看着这盛放的梅花,心里却想到了江声和万嫣然。
那日皇上指婚,尹晓雪可以站出来求皇上成全,是因着她爹尹丞相是功臣亦是元老,而尹晓雪又是尹家的嫡女,京城闻名的才女。
可万嫣然不如尹晓雪的才情,爹的官也没她的大,更者万嫣然是庶出的,说得难听一点是个上不得大场合的身份。
故昨日尹晓雪出来得,可万嫣然却出来不得。
“哎,晓雪,你画画又快又好,不如你给我们画一副赏梅图吧!”
“晓雪你上次答应了为我作画却耽误到现在,不如趁机会都给我们画了。”
话一出,大家连声附和。
“好啊,那不如姐妹们都坐在梅花树下,我给各位姐妹一人画一副?算是我送给各位姐妹的礼物了。”
“行呀!”
姑娘们一听每人都画一副,立刻开始整理自己的衣裳和头发,何穗兴致缺缺,独自赏梅。
隔了会儿,等何穗再回头时,瞧见尹晓雪已经开始作画了,她踱步到尹晓雪身边,瞧见对方提着笔在纸上飞走。
哟,画的还真是不错,且速度也快,挺厉害的,这才貌双全的名号果然属实。
很快,几人的画像都出来了。
尹晓雪见何穗在边上瞧了老半天,问:“何姑娘,要不你也去坐那,我给何姑娘也画一张吧?”
两人之间方才才闹了个脸红又难堪,此时尹晓雪又表现出心无芥蒂,何穗也真是佩服她。
“不用了,我不喜欢画像。”
尹晓雪也不强求,放下笔作罢。
千金小姐们抱着各自的画像对尹晓雪赞赏不已,尹晓雪似乎听惯了夸奖,显得很淡定,一直在谦虚。
在花园里呆了半响,厨房里来了丫鬟,仔细询问了各个千金小姐的口味和忌口的菜。
尹晓雪又吩咐丫鬟:“去煮些奶酪羹出来。”
“是,小姐。”
尹晓雪怕芙兰一直在这里又和何穗产生什么矛盾,又道:“芙兰跟着去帮忙吧。”
芙兰咬咬唇,转身走,走到何穗边上时,实在是憋不住了,停驻在何穗身边压低声音道:“小贱货,我不会放过你的。”
何穗笑了两声,回了一句:“千万别放过我,你要是放过了我,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芙兰阴鸷的眼神狠狠瞪了何穗一眼,走了。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没什么风,阳光暖暖的。
一众千金小姐站在梅花树下说话,谈论的都是关于尹晓雪和江子骞成婚的事情。
“我倒是觉得那个江将军哪里是什么深情,肯定是有另外的原因,不然谁还会因为一个死人留着正妻之位?”
另一个千金疑惑,“那会是因着什么事情呢?”
大家都看向尹晓雪。
其实尹晓雪心里也疑惑过,她甚至怀疑江子骞留着正妻之位是因着何穗,但昨天她问过江子骞,江子骞对她提起何穗很不耐烦,且语气也并不在意,尹晓雪也想过了,不管江子骞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在意。
等她嫁给江子骞后,凭着她的美貌和才情总会打动江子骞,再者日久生情也是一计,所以她压根就不担心,还有那万嫣然,才华名气没有她大,模样也没有她好看,且还是个庶出之女,尹晓雪自然更是不足为惧。
“是因着什么那都是虚的,我在江大哥身边才是最真实的。”尹晓雪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从何穗身上飘过。
何穗只是笑而不语。
“晓雪说的对,人在身边才是最真实的,等晓雪嫁给江将军后多生几个儿子,稳定了地位之后,就算以后再来什么女人都不用怕了。”
尹晓雪听着这句生个儿子,羞红了脸,啐道:“你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怎么老是把儿子儿子的放在嘴边!”
众人都笑了,那千金大大咧咧地回:“嫁了人不就该生儿子了么?我哪里说错了?”
大家又是捂着嘴笑。
相比较欢乐的众人,何穗显得面无表情,她也想笑,只是笑是冷笑。
她发现此时她做戏都做不出来了,心里十分郁闷。
江子骞和别人生孩子?这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正说着,丫鬟和芙兰端了奶酪羹来。
“大家去亭子里坐坐吧。”尹晓雪带头带着大家往亭子里走。
丫鬟和芙兰端着托盘也往亭子里走。
亭子四周都是梅花,姑娘们欢喜,并未围着桌子坐,而是坐在亭子周围的木椅上。
芙兰带着丫鬟将托盘放在石桌上,丫鬟正要伸手去端碗,芙兰阻止了,道:“你去厨房忙吧,这里我来。”
丫鬟走了,芙兰端起一碗奶酪羹朝身份最高的那位千金走去。
下人们给人递水端吃食,都是要按照身份最高贵的分下去,如果乱了,那就是没有规矩,没规矩可是要受罚的。
走到何穗身边时,芙兰停下来看了一眼何穗,眼神十足地挑衅。
何穗轻哼一声,扭头和自己最近的一位姑娘说话,“你瞧,那个枝头开的花好像比其他的都大。”
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伸出脚用力踩住了芙兰的裙摆。
大家都忙着赏花说话,没人留意这边,随着芙兰一声尖叫,继而某位千金又接着尖叫一声,大家才全部看过来。
“哎呀我的衣裳!”
芙兰被何穗踩着裙摆,人往前栽去,将手里的一碗奶酪羹,全部撒在了一位千金的背上,那衣裳后面全部脏了,而那位千金便是方才第一个为芙兰开脱,让何穗不要追责的姑娘。
她今天可是穿着新衣裳来的,没想到才穿不到半日便被弄脏,且这布料都是上乘的丝绸,弄成这样了连洗都不好洗。
那姑娘气得要死,一转身就狠狠甩了芙兰一耳光,“你是不是眼瞎了?这么宽敞的地方都摔跤?谁都不泼你就泼我,你是跟我有仇吧!”
芙兰懵了,完全想不到有这种变故,“对不起王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这次中招的是王小姐自己,她哪里还听得下去芙兰的解释,恨不得打死她才好。
何穗看着这一幕,有些想笑,这人啊,要是坏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便永远不痛不痒。
方才这位王小姐一开口的语气,便是指责何穗斤斤计较,此时她自己比何穗方才还惨,先前那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顿时就荡然无存了。
“哎呀我瞧瞧,可有烫着?”尹晓雪连忙从下面跑上来。
王小姐哭丧着脸,“烫着倒是没有,可我这身衣裳定是毁了!”
尹晓雪连忙道:“我让丫鬟带你去换身衣裳,我刚做了一批,有一件粉色的你肯定喜欢,就当我给你赔不是了。”
尹晓雪的东西自然是没有差的,那王小姐的怒气消了一半。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有人踩了我的裙摆,我站不稳才不小心扑上去的!”
尹晓雪听着这话自然而然的就疑惑地看向了何穗。
何穗身上顿时就聚集了所有人的目光。
“呵,真是有趣了,方才我差点被烫伤,大家都劝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本着和芙兰是旧识,也就作罢了,现在怎的又扯上我了?我今天是招谁惹谁了?”何穗面上尽显郁闷和无辜,“我方才在和何小姐说话看花,哪里来的空去踩芙兰?”
何小姐也觉得何穗无辜,“江夫人方才确实在跟我说话看花。”
有何小姐作证,大家自然觉得是芙兰在找事,毕竟大家方才帮着芙兰说话,都是看在尹晓雪的面子上,若不然的话她们也定然不会那么轻易作罢。
见大家都不信,芙兰急了,忙解释:“真的,我没有说谎,就是何穗那贱人搞的鬼!她就是故意的,想要陷害我!”
芙兰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让所有人都反而觉得是她在陷害何穗。
尹晓雪拉下了脸,“芙兰,别说了!”
芙兰委屈死了。
王小姐一脸晦气,甩着手说:“我去换衣裳了。”
尹晓雪赶紧找来一个丫鬟带着王小姐去。
“真真好笑,高高兴兴来一趟,半天的时间搞得两次不开心,尹小姐,以后麻烦不要给我下帖子了,贵府的人我都得罪不起。”何穗语气郁闷且不高兴。
几个千金小姐连忙出声宽慰何穗。
这时,一位丫鬟匆匆跑进了亭子,道:“小姐,江将军来了!”
饶是何穗觉得自己心理素质过硬,此时听着这话时还是一颗心还是抖了抖。
江子骞来了?
她默然,想着自己是该回去,还是该装作无所谓地留下来?
其实今日在看到那把玉梳时,心里已经明白一大半,毕竟她和江子骞做了将近一年的夫妻,对他还是很了解的。
只是心里实在是太气了,故断然不会就这么原谅他的冷漠,和故意亲近尹晓雪。
怒气又开始往上涌,何穗也歇了要走的心思,一屁股坐下来,当作听不到,继续赏花。
不一会儿,江子骞果然顺着那长廊朝这边走来,尹晓雪欢天喜地的迎上去。
本来何穗已经给自己做了思想工作,教导自己看到什么亲热的场面都要跟看不到一样,但即便现在她故意不看,可耳朵还是能听到尹晓雪带笑跑向江子骞的声音,而她脑补出来的画面更加暧昧亲昵。
她心塞又郁闷,索性回头往那处瞧。
果然,尹晓雪已经站到了江子骞的面前,正左一句江大哥右一句你怎么来了地问候着,而江子骞对尹晓雪也是笑脸相迎,温柔得不行。
啧啧,真是配啊。
看到这一幕,何穗居然不心塞也不郁闷了。
凭什么?
她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拎起奶酪羹来吃了一口,又取了自己的那一份梅花落点心来吃了一块。
“嗯,这点心味道不错,吃一口满嘴
都是梅花的香味儿。”
身边的何小姐听了后,也伸手要去拿自己的那一份,只是因勾着身子,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一份,那一份倒在地上,里面的梅花落都掉在了地上。
“呀,瞧我笨手笨脚的,把王小姐的那份梅花落全部弄脏了!”何小姐语气里满是抱歉。
何穗安慰她,“没关系,让丫鬟再去取一份好了。”
站在一边的丫鬟连忙应声回答:“今天早上做的梅花落全部拿来了,已经没有了,要不奴婢再去取一些其他的点心吧?”
何小姐皱眉,“王小姐最爱那梅花的。”
“那我们两个匀一些给何小姐就行了,她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
正巧王小姐换了衣裳从另一条走廊走过来了,听了何小姐的解释后只是皱了皱眉,不过到底只是个吃食,她也不会因着这些而和对方闹得不快。
何穗将自己的小托盘和何小姐的小托盘并在一起,“索性快到午饭时间了,我们三人一起用一些,大家都是姐妹,一起吃还亲热一些。”
王小姐父亲的官大,何小姐得罪不起,因此何穗的举动让何小姐投去感激的眼神,而王小姐因为这话也借坡下驴,“那我们三坐在一起吃吃东西说说话也好。”
她说着又转了一圈,问:“你们瞧我穿着晓雪的这身衣裳怎么样?”
何穗点头,“虽是尹小姐定制的,可这身衣裳俏皮可爱,穿在王小姐身上更好看。”
王小姐喜笑颜开,坐下后拉着何穗两人说起话来。
“江夫人,方才芙兰脏了你的裙摆,我为芙兰说话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想卖个面子给晓雪,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王小姐开口了,何小姐也立刻道:“是啊,晓雪与我相识多年,芙兰是她的贴身丫鬟,不帮她说话就显得不亲热了。”
“瞧瞧你们,要是你们不提,我压根就不记得方才还发生了这事儿。”
三人相视一笑。
何穗心叹,这些人虽是贵族千金,从小养尊处优,但也和乡村妇人相差无几,喜欢八卦和互相赞美。
“哎,晓雪,你快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未婚夫呀!”江子骞和尹晓雪踏进了亭子,有大胆的姑娘便开始调侃尹晓雪。
尹晓雪羞涩,“就你话多,难道你还不认识他?”
众人发笑。
何穗缓了数秒,笑道:“江将军和尹小姐站在一起,真是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尹晓雪听着这话诧异又害羞,“江夫人……”
江子骞慢悠悠地扫了一眼何穗,说:“江夫人谬赞。”
何穗看都不看他。
方才那个调侃尹晓雪的千金小姐又开口:“江将军是不是想晓雪了,想来看看晓雪?”
姑娘们因着这话掩嘴笑,却又期待江子骞的回答。
尹晓雪早就红透了脸,可一双眼睛痴痴望着江子骞。
江子骞轻笑,“这么久不见,不想那为何来?”
“呀,江将军好会说情话啊!”
“咦,江将军不是昨日才和晓雪见过面么?怎么说这么久不见?”
尹晓雪也有些奇怪。
江子骞道:“对于心上人来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在座的姑娘们听着这话颇为感动,心中也期待着自己日后的如意郎君,能有江子骞这般的深情和俊朗。
一边的何穗面上无动于衷,可心里却骂翻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江子骞是个外骚,可今天才算是明白过来,江子骞更像是闷骚。
什么“这么久不见,不想那为何来?”,别人听不明白,她心里却清清楚楚。
“江将军,不如你坐下同我们讲讲你和晓雪相爱的过程吧?”
尹晓雪心里欢喜。
自从江子骞回京后,虽然托人带过几次小礼物过来,可本人却从未亲自来过,这一次也是江子骞第一次为自己而来尹府。
这怎能不让尹晓雪开心?
江子骞一身劲装,鼻子英挺,十分帅气,他撩袍而坐,一条胳膊放在了桌上,正坐在何穗的正对面。
何穗眼观鼻鼻观心,看到各家千金为了听两人的故事都围了过来,索性起身对一个千金小姐说:“你坐吧。”然后自己起身走到一边赏梅。
江子骞不动声色地扫了何穗一眼,指尖在桌面敲了敲,面上却仍旧表情淡淡。
何小姐扭头问何穗:“江夫人,你不来听听吗?”
何穗笑答:“与其听别人的爱情故事不如自己爱一场。”
正说着,有丫鬟来禀告说:“小姐,江首富来了,说是来接江夫人。”
尹晓雪一愣,答:“有请。”
何小姐虽觉得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实在是难以接受,可江太宝身为京城首富,虽然是个平民,可与众多官员都有交情,且老岳人家还是个当官的,再者也得皇上赏识,故身份也算是贵重,他居然亲自来接夫人也算是令
人讶然。
“江夫人,江老爷对你可真好。”何小姐这话真心实意。
何穗笑笑,掩唇道:“那老头长我不少年纪,对我确实真心实意的疼爱。”
“那江夫人应该很幸福吧?”
何穗羞赧,“我家老头虽比不上尹小姐未婚夫这般的俊朗,可也有自己的优点,毕竟关起门来过日子,好不好看不重要,好不好才是重要的。”
众家千金点头附和。
正说着,江太宝跟着丫鬟来了。
“哟,江将军也在啊。”江太宝与江子骞打过招呼,将手里一大包的东西往何穗面前送,“夫人,为夫买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瞧见新上的梅花蘸很是不错,也买了点,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欢,夫人回家尝尝,若是好吃为夫明天多买一些回去。”
何穗瞧了瞧,笑道:“你这个老头,买这么多今天哪里吃得完?放几日便变味了。”
“今日吃不完就赏给下人,为夫明天给你买新鲜的。”江太宝一脸示好。
何穗满脸幸福,“声儿喜欢吃绿豆糕,你可买了?”
江太宝一拍脑袋,“净想着夫人了,忘了给我儿买。”
“那回去的时候给声儿买一些。”
江太宝作揖,“多谢夫人提醒。”
虽然江太宝年纪大了身材如猪,可没想到对夫人这样的好,众人眼里的瞧不起渐渐散去。
“夫人,咱们现在回去吧?中午为夫带你去福满楼去吃。”
何穗点点头,对尹晓雪说:“既然我夫君来接我,那我便先走了,今日多谢尹小姐的招待。”
尹晓雪也不好再留人,走上前道:“三日后我和江大哥大婚,江夫人于我们有恩,可一定要来。”
何穗拍拍她的手,“我盼着你们早生贵子呢,这杯喜酒定是会去喝的。”
江子骞始终坐在那里,脸色淡然也并不回头,就跟不知道身后几人的互动一样。
何穗和江太宝两人走了,大家围着桌子翘首以盼地,打算听江子骞讲两人的爱情故事,可江子骞只是静坐,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面面相觑,看向尹晓雪。
尹晓雪有些尴尬,出声道:“江大哥,你怎么了?”
江子骞似乎这才回过神,起身沉声道:“我记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陪大家说说话吧。”
江子骞说完就抬步离去,尹晓雪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总不安。
他不会是因为何穗才离开的吧?
可是他明明已经不记得也不喜欢何穗了啊……
尹晓雪稳稳心绪,换上笑容,转身对众家千金道:“他是个将军,军事繁忙,今天能来看看我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久坐不得。”
大家都是官宦之女,自然是能理解的。
只是尹晓雪安慰了众人却有些安慰不了自己。
江子骞真的不爱何穗了么?

昏迷不醒
晚上,何穗也懒得泡澡,简单洗漱后就上床了,刚躺下没一会儿,翡翠在外间敲门,“夫人,老爷说沐浴后就过来。”
何穗一顿,想着这老胖子都不能人道了还在想姑娘,也真真是心不死。
假意咳嗽两声,答:“我好像有些风寒,你去提醒老爷,最好是喝点姜汤再过来,别被我给传染了。”
“是,夫人。”
隔了会儿,翡翠又来了,道:“夫人,老爷说夫人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老爷改日再来。”
何穗撇撇嘴,她就知道。
这老胖子虽然迷恋她,可到底只是迷恋罢了,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她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定会闪到一边,生怕沾上。
“知道了。”
翡翠在外间应了一声,睡下了。
大户人家晚上睡觉都是有陪夜丫鬟的,虽然何穗没有起夜或喝水喊人的习惯,但翡翠仍旧每晚睡在外间,何穗对此也没什么异议。
……
刚迷迷糊糊地睡着一会儿,何穗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捉着在蹭什么东西,她吓了一跳,陡然睁眼醒来,等眼睛适应了黑夜之后,瞧见一人坐在自己床边握着自己的手猛地在那人的衣裳上蹭着。
这人不是江子骞又是谁?
何穗一拧眉,使劲收回手,江子骞一怔,知道何穗这是醒了,却不依不饶地继续捉着何穗的手在他衣衫上擦。
“……你有病吧?”何穗低声问。
江子骞没好气地哼一声,“今天白日里谁让你用这只手挽着那个肥猪了?还敢当着我的面?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何穗又使劲抽回手,比他更没好气地道:“关你何事?你抱你的女人,我挽我的男人,干涉到你了?”
“谁是你的男人?你再说一遍谁是你的男人?”江子骞气得半死,何穗刚坐起来他就将将人给扑倒了。
“你给我滚开,抱你的晓雪妹妹去!你不是跟人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此刻的江子骞像个牛皮糖,哪里还有白日里站在那里,便让人不敢亲近的淡然样?
“你不是一向挺聪明的?我那话对谁说你不清楚?”
“清楚啊,对你的晓雪妹妹说啊!”何穗一脚踹向江子骞,江子骞往下一闪,滚下了床。
“翡翠!翡翠!”何穗高喊两声。
外间传来窸窣的声音,翡翠应道:“哎,夫人,来了!”
江子骞语气急切,“穗儿,我们这么久没见,就不能在一起好好说几句话?”
“翡翠,怎么还不进来?”
“夫人,翡翠来了。”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江子骞压根没想到何穗会如此激烈。
以前在家他也有惹她生气的时候,可是他死皮赖脸的抱一抱哄一哄何穗就软了,再不济就在床上把她弄一顿,等她身体舒服了,心里也就舒坦了。
但此时何穗完全不听他解释,更者说她其实心里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故意要曲解他。
来不及说一句话,江子骞立刻推窗跳了出去。
窗门被关上了,房间也安静了。
何穗坐在床上,想着这个男人还有点良心,还怕她冷,逃走都不忘关窗。
窗子关上的那一刻,翡翠也推门而入。
灯点上了,翡翠甩着火折子,问:“夫人,是要起夜吗?”
何穗摇头,道:“我做了个噩梦,一个人睡着有些害怕了,你去外面把铺盖抱进来睡在榻上吧,多个人我也好一些。”
“好,翡翠这就去搬进来。”
这下房间里多了个人,她倒要看看江子骞还敢不敢随意闯入,这个男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就私闯别人的府宅,胆子肥的很呢。
折腾了一顿,何穗躺下之后很快就睡着了,只是没躺下一会儿,肚子忽然像是煮粥一样的响了起来。
何穗皱皱眉,坐起。
听到响动的翡翠立刻坐起来,“夫人,怎么了?”
“我肚子不舒服去趟茅厕,你睡吧,不用管我。”何穗披了一件衣裳,急匆匆地去了。
房间旁边有个小隔间就是茅厕,专门是为起夜准备的,因着房间里一直有炉子暖着,所以进去也不至于太冷。
何穗方便完后出来,发现房间里亮着灯,翡翠还打来了一壶热茶。
何穗喝了一杯茶,爬上了床,感觉没有爽快。
果然,刚躺下没多久,肚子又开始造反,她猛地掀开被子就往小茅厕跑。
翡翠有些焦急,隔着门问:“夫人,是不是白日里吃错了东西?”
“……不知道……”何穗感觉好辛苦。
大户人家家里备有常用药,翡翠立刻就去取了一些,等何穗出来后,服了一颗药丸,可是貌似一点都不管用,只缓了半个小时何穗就又起来了。
翡翠感觉不对劲,跟何穗说了一声,立刻就跑出去喊了值夜的小厮去请大夫。
大夫来已经
是块一个辰时之后,府里这么一闹,江声也闻声赶来,就连江太宝都被人吵醒了。
江太宝看着正在给何穗诊脉的大夫,回忆了一会儿后回答大夫的话:“上午我带夫人去酒楼吃的饭,我们吃了同样的菜,下午是在家里吃的,我们夫妻和我儿吃的也是一样,如今我儿和我都无事呢。”
大夫皱了皱眉,道:“我现在开一些药立刻煎了服下,但是江夫人怕是有些罪要受,至少今晚都无法安稳。”
何穗哀嚎一声,心道惨惨惨。
之前她被冯爱莲逼着喝了那送子汤后,也是闹了半夜的肚子,好在江子骞弄来了山谷的神水给她喝了,一喝就好,没想到现在她的肚子又开始造反。
大夫开了药,翡翠赶紧去厨房煎。
何穗扫了一眼,道:“声儿怎的穿这么少,夜晚寒气中,快些回房去。”
江声没想到何穗这样了还惦记着他冷不冷,心下有些感动,道:“声儿不冷,等母亲喝了药我再回去。”
何穗虚弱地摇头,“夫君,你和声儿都回去吧,别我没好,你们又倒下了,让下人给声儿煮个姜汤喝了再睡,他小时候身体便不好,发发汗再去睡去去寒气。”
江太宝确实想回去了,因着他对何穗没感情,到底是太冷了,又困,江太宝客套两句后拉着江声走了。
何穗眨巴了两下眼睛。
她一来是作戏,二来是真的同情江声。
江母去世的时候江声还未弱冠,而江太宝等江母一去世,便立刻偷偷请遍了各处的名医来医治自己不能人道的隐疾,而这个时候的江声,只能将母亲去世的痛压在心里,一边上课一边学习打理生意。
江太宝对这个儿子从小漠不关心,江母去世后他就更加的不闻不问,专心治疗自己的隐疾,后来知道自己的隐疾治好无望,意识到江声是自己唯一的血脉后,这才开始对江声上心。
等翡翠将药煎好后,何穗喝下了,感觉肚子暖了一些,刚刚要睡着,肚子又开始闹,一直折腾到天边泛白的时候,才感觉到肚子熄火了,她有些想哭,想抱着江子骞大哭一场。
这一觉,何穗睡到了中午吃饭。
本来江声是让人将饭菜端到房里来吃的,可何穗睡了这么久,再加上浑身有些无力,不想躺,想出去走走,于是自己跑到饭厅用了饭。
江太宝一脸关心,“夫人觉得怎么样了?”
何穗不在意他的虚情假意,答:“好多了。”
江太宝点头,“夫人无事便好,只是不知夫人昨日是吃了什么东西,亦或者是夫人体质差了些,库房有人参燕窝的,让翡翠多给夫人炖了吃。”
话音刚落,有人进来通报,“老爷,王太师家的丫鬟来了。”
众人疑惑,王太师家的丫鬟来这做什么?
“老爷和王太师有交情?”
“没有啊,话都未曾说过。”
何穗道:“先请进来吧。”
很快,一个丫鬟跟着下人进来了,那丫鬟见了礼,瞧了瞧何穗,问:“江夫人昨夜可睡得安稳?”
何穗一愣,反问:“为何这样问我?”
“实不相瞒,是我家小姐昨天夜里突然闹起了肚子,一直到今天寅时才能睡下。”
何穗惊得坐起来,“王小姐昨夜也闹肚子了?”
那丫鬟一惊,“怎的江夫人也是?”
“对,我和王小姐的症状差不多,昨夜请了大夫来看,开药喝下到天边泛白才能睡下。”
“呀,我家小姐也是如此!”那丫鬟忙道,“今天太师和大夫仔细问了我家小姐昨日用过的吃食,想着是不是昨日上午在尹丞相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故来问问昨天去尹丞相家的各家小姐,是否也跟我家小姐一样。”
“那其他小姐呢?昨夜可有闹肚子?”
那丫鬟摇头,“一路问过了好几家都没有,江夫人这里是第一家,接下来还有两家要问。”
何穗默了数秒,沉声道:“何小姐家是否去过了?”
“还没有,下一家就去何小姐家。”
几乎是这句话,何穗心中的答案已经完完全全露出水面,她没想到自己左防备右小心的,还是没能躲过,只是对方胆子也是太大了。
“翡翠,你跟着她走一趟,回来把结果告诉我。”
“是,夫人。”
等两人走了后,江声问:“母亲可是昨日在尹家用了不干净的东西?”
何穗淡淡一笑,答:“我不知那不干净的是东西,还是人。”
……
半个时辰后,翡翠回来了。
“夫人,我们先去了何小姐家,何小姐和夫人你还有王小姐的症状一模一样,最后一家的千金小姐却无事。”
何穗笑出声,道:“备上东西,随我去太师府。”
“是,夫人。”
片刻后,马车到了太师府前,翡翠刚掀开帘子便朝里道:“夫人,何小姐也来了。”
何穗
下了马车,何小姐看过来,唤道:“江夫人。”
两人走到一起说了两句话,道明了彼此的来意。
何穗叹气,说:“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却想明白了。”
何小姐大惊,问:“什么意思?”
“先进去再说吧。”
太师府的人通报后何穗和何小姐进去了。
王小姐身子比两人都娇弱,何穗和何小姐睡了一觉养了半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可王小姐脸色有些煞白,人看着也没什么劲,招呼两人都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昨日拉了半宿,整个人都虚脱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睡也睡不着,可真是要死了一样。”
何穗关切,“闹了肚子本就要补充营养和体力,你不睡不吃的自然不行。”
王小姐虚弱地摆手,“一口都吃不下。”
何小姐道:“昨日下午都是好好的,不知怎的,晚上我们三人便变成这样了,也真是倒霉透顶。”
沉吟数秒,何穗道:“我在家琢磨明白了,可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
“什么猜测?”两人齐声问。
何穗看向王小姐,“这样吧,你先吃点东西,等有精神了我再跟你们讲。”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厨艺尚可,去给你做一点吃的,你多少用一些。”
王小姐诧异,“这怎么行?你上门是客,我怎好让你下厨。”
何穗并不在意这些,心里也有些抱歉,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导致这两人跟着中招。
“我们三人昨日谈得来,我把你们已经当成朋友了,再说我们又一起遭了罪,也算是难姐难妹,姐姐给你做点吃食难道还做不得?”
王小姐颇为感动,心下决定交了何穗这个朋友。
等何穗给她煮了面,王小姐闻着那香味,不禁食指大动,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正吃着,丫鬟说王太师来了。
王太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也是朝廷元老。
何穗一直生活在县城乡里,对什么位高权重的身份没什么很清晰的概念,而何小姐父亲只是个七品官员,多少有些惶恐,担心自己在王太师面前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
王太师有三个儿子,可只得了这一个宝贝女儿,很是疼爱,昨晚王小姐遭了罪,他愁得一夜未睡,今日王小姐一口饭都没吃,他又是愁了一上午,没想到这会儿回来一看,宝贝女儿居然在吃东西,还吃得很香。
这悬在半空中的石头一下子就落地了。
王小姐给父亲介绍了何穗和何小姐,她吃完一大碗面,急忙问何穗:“你方才说的琢磨明白了昨日的事情是何意思?”
王太师一听事关昨日,也看向了何穗。
何穗缓了缓,道:“太师在此,我不敢妄言,只道我的猜测。”
“昨日我和尹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芙兰的过节你们都看在眼里,其实你们看不到的时候她多次出言挑衅我,我也是碍于尹小姐的面子没有说出来。”
“昨日我们在尹府时,其他千金小姐吃的喝的都一模一样,可唯独不一样的就是那梅花落。”
话一出,王小姐和何小姐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如此。
“何小姐不小心打翻了你的那碟梅花落,故我把我和何小姐的梅花落,并在一起我们三人吃了,而昨日吃了梅花落的人,只有我们三个有事,由此我推测只有我的那碟梅花落有问题,这才让我们三人中招。”
王太师冷哼一声,“那么大的丞相府,居然允许一个低贱的丫鬟报私仇害客人,这丞相府的家规可真是好啊!”
何穗接话,“这也是我的一番猜测,不过我和芙兰接触过一段时间,她的为人我清楚,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她做的,只是能不能找到她下药的证据就要另说了。”
“蔓儿,爹这就去帮你讨回公道!”王太师站起身看向何穗,“小丫头,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王太师,这件事情说来也是因为我,我自然是要为自己和王小姐还有何小姐讨回这个公道,不过尹小姐这人十分护犊,若是我们就这样上门芙兰不仅不会承认,还会伤了您和尹丞相的和气。”
“那你的意思是?”王太师拧眉。
何穗走近一步,对三人开口……
……
芙兰这心里可是十足的快活。
昨日她在给王小姐洗衣裳时,听从亭子来的丫鬟说了何穗和江太宝的事情,小丫鬟说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可芙兰对此嗤之以鼻。
何穗这个女人是什么德行,芙兰自认为已经十分了解了,她厌恶何穗厌恶得入骨,故昨日才会在气得不行时,找人要了一包药下在了何穗的那碟梅花落里面。
那药无色无味,是出自江湖人之手,并且吃下去之后不会立刻发作,等到当日晚上才会见效,这样中招的人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哪儿吃了什么东西导致的拉肚子。
正好何穗是上午在这里
吃过,下午晚上有用过其他东西,故即便她怎么猜都不会猜到她的身上。
芙兰想想就想笑,对这药十分满意。
正要去厨房给尹晓雪拿水果,芙兰忽然听到了长廊下面的两个小丫鬟在聊着什么,且她还听到了江夫人这个词,她耳朵立刻竖起来,可是那两个丫鬟的声音又小了,芙兰急得不行,连忙走了下去。
“哎,你们在说什么?江夫人怎么了?”
其中一个丫头看向芙兰,“你还不知道啊?”
芙兰心里莫名有些激动,急忙问:“不知道啊,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今天外面都传开了,昨日里来我们府里的江夫人、王小姐,还有何小姐,全部中毒了昏迷不醒呢!”
“什么?”芙兰简直要跳起来了,“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应该只有江夫人一个人有事吗?”
两个丫鬟听着这话颇为不解,“为什么是应该只有江夫人一个人有事?”
芙兰大惊,支支吾吾地绕开话题,“……没什么没什么,对了,那现在她们都怎么样了?”
“不是说了么,全部中毒昏迷不醒呢,王太师焦心不已,且一个是首富之妻,两个是大臣之女,据说这件事情已经闹到了皇上那里,皇上派了人来调查此事,我方才听前面的小厮说第一个就要查咱们府呢!”
“查咱们府?”芙兰胆子都要吓破了。
“是啊,因着王小姐三人上午都在咱们府吃过东西,听说到时候咱们府的厨房和王小姐三位接触过的丫鬟都要彻查。”
另一个丫鬟记起一件事情,看着芙兰问:“咦,你昨日不是和江夫人闹过矛盾么?他们到时候肯定第一次查你吧。“
“怎么可能!那哪里是矛盾啊,只是误会罢了,江夫人以前收留过我,我怎么会跟她闹矛盾?”
那丫鬟点点头,“也是。”
另一个说:“好了别说了,我们快去干活吧,现在人心惶惶的,还是少说一点好。”
两人说着就走了。
芙兰万万没想到这件事情会闹成这样!
她下的只是特制的泻药,怎么会让人昏迷不醒呢?
芙兰惶恐极了,难道是对方把药搞错了?她又急又怕,原想着只是给何穗一个教训而已,怎么还把王小姐和何小姐牵扯进来了?王小姐父亲是王太师,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事情穿帮,她就算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且还会连累她的小姐!
不行,尹晓雪好不容易如愿以偿地要嫁给江将军了,她不能死,更加不能连累尹晓雪!
调头就走,芙兰回到尹晓雪那里,捂着肚子道:“小姐,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买点药吃。”
尹晓雪关切地问:“是不是吃错东西了?我这里有些药,让小环去给你拿。”
“不要了小姐,要是让老爷知道奴婢吃小姐的药,肯定要怪罪奴婢的,奴婢快去快回,回来再服侍小姐。”
“好,你小心点,快去吧。”
芙兰跑出来之后,眼色暗了暗,朝外跑去。
她要赶在皇上派来的人调查之前去问清楚那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抵着吐着淫水的龟头便坐了上去
当初芙兰也是一个偶然机会得到这药的。
那日她去给尹晓雪买东西,因着看到尹晓雪和江子骞关系越走越近,心里想着尹晓雪嫁给江子骞是迟早的事情,在府里这么多年,早就熟悉了各种宅斗,芙兰便想着先买一些东西备着,等日后尹晓雪嫁给江子骞后,她好帮着尹晓雪对付各种小妾。
芙兰当即便找了熟人,通关熟人的朋友介绍的一个江湖人,从对方手里买来了这种令人看不出破绽,下了药又不会被人怀疑的东西,只是她万万想不到没过多久,自家小姐真的被皇上赐婚给了江子骞,而她也想不到第一个被她下药的是何穗。
原本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让何穗吃点苦头给个教训她尝尝,却不想一下子把事情闹这么大,大到她不知所措。
芙兰已经来不及思考为什么王小姐和何小姐也会中招,只想快点找到那人问问是不是给错药了,有没有解药!
辗转几人后,芙兰终于找到了那个叫老虎的江湖人。
“你上次给我的特制泻药是不是给错了?”
老虎一听就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做的药不计其数,怎么可能会给错药你?”
芙兰也急了,道:“你说那是泻药,可我下了之后对方被查出是中毒了昏迷不醒!这下事情闹大了!”
“什么?”老虎诧异了,“中毒昏迷不醒?不可能啊,你说要对付女人,我给你的计量只是一半,那药顶多拉拉肚子,绝对不会令人昏迷不醒。”
芙兰见对方不信,便将今日听到的事情都说了一遍,语气急促地说:“如果只是一个何穗还好办,我们虽有过过节,可我打死不承认也就罢了,可如今还牵扯到两个大臣的千金,皇上现在都在追查此事了,要是被查到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老虎毕竟行走江湖多年,大风大浪也见过,并没有被芙兰的话吓到,且他还提出了质疑,“你说这事儿都传开了,可我今天才在茶馆里喝过茶,并未听到有任何人提起这事啊。”
“不可能,一定是你没听到而已!”
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个男人从拐弯处走了过来,芙兰两人吓了一跳。
老虎身上背负着人命,敏感地就想要逃,却被男人拦住,两人打了起来。
芙兰吓得脸都白了,想要趁乱逃走,可巷口处又走出几人,她定睛一看,居然是王太师,还有王小姐和何小姐,何穗竟然也在!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三人都中毒昏迷了吗?
王小姐咬牙切齿,“原来真的是你这个小贱人,害得我闹了一夜的肚子,看我今日不要你狗命!”
芙兰脸色惨白,这才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尹府。
尹丞相听完后摸了摸胡子,道:“下人所为老夫完全不知,小女这几日一直在筹备婚事,对身边的丫鬟管教难免会疏忽,不过芙兰闯了祸,理应由芙兰承担,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毕竟只是个丫鬟而已,尹丞相不可能为了她得罪王太师,且对方将芙兰人赃并获的,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芙兰听闻那句要杀要剐,顿时就瑟瑟发抖,急忙爬到了尹晓雪腿边泪如雨下,“小姐,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尹晓雪当然不会不管芙兰,立刻走到王小姐身边道:“蔓儿,我们交情不浅,今日之事确实是芙兰的错,我让芙兰给你磕头认错,请你念在她也是无心之失上留她一命吧!”
王小姐皱眉,想着何穗说的果然不错,尹晓雪居然护犊成这样了,她拉一夜差点去了半条命,尹晓雪居然说让芙兰给她磕头认错就行了?还无心之失?
“你我的交情是我们的交情,我和这丫鬟没有半分交情,我昨晚差点虚脱而死,不止是我,还有江夫人和何小姐,我们受了这样的罪,只得一个磕头认错就行了?”王小姐压根不看尹晓雪的面子。
尹晓雪脸一白,听到王小姐说:“给人下毒的丫鬟要不得,我们有三人中招,就打芙兰三十军棍吧!打死作罢,要是她命大活下来了那便是天意,我也不会再追究。”
军棍?三十下?芙兰胆子都要吓破了,这三十军棍下来哪里还能活下来?
尹晓雪还想说情,被尹丞相扯住了。
这时,尹丞相旁边的生安朝何穗开口:“何穗姑娘,芙兰姐对我挺好的,求求你放过芙兰姐吧!”
军棍拿来了,正要打下来,何穗喊了一声:“稍等。”
她看向王小姐,“尹丞相之前帮助过我,我这人有仇报仇,有恩也一定要报恩,我的十军棍就免去八军棍吧。”
生安松了口气,能少一棍是一棍吧,芙兰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知道也实在是不好办。
王小姐点点头,“那就打二十二军棍!”
执行的是太师府的人,每一军棍打下来那可都是真心实意的疼,打到第十五军棍的时候芙兰再也熬不下去了,当场晕厥,可王小姐不喊停,手下也不敢停,一直打完了二十二军棍。
何穗瞧着芙兰的模
样,也并没有可怜,毕竟这都是芙兰自找的,如果她不主动出击,只是一味地退缩的话,那倒霉的只能是自己,毕竟她不是第一次中芙兰的计,而江太宝虽然是个首富,可手也伸不到丞相府里来,她只能借着王小姐的手来惩戒芙兰。
等打完之后,众人也散了,大家对芙兰的遭遇都无动于衷,只有尹晓雪哭着奔了上去。
尹丞相沉声道:“让安生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就行了,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个丫鬟,你马上就是要出嫁的人,你娘和府里上下都为你的婚事在筹备着,你抱着一个丫鬟哭成什么样?”
其他丫鬟将尹晓雪拉走了,尹丞相对安生说:“找个大夫来看看,能不能活但凭天意。”
这事算是了结了,只是虽然以芙兰重伤昏厥为终,可有些关系和有些人的心理都到底是起了变化。
自从何穗单独出去过两次后,江太宝似乎对何穗就渐渐放心了,反正他跟守城门的人都打过招呼,何穗就算是想逃也逃不出这京城。
次日午觉起来后,何穗来了兴致,想出去逛逛。
她本来想一个人出去,可想到这几日跟行尸走肉一样的江声,又想到江太宝对自己儿子的感情漠不关心,觉得江声有些可怜,于是去了江声的书房。
敲门进去,何穗瞧见江声正对着一幅画在发呆,她走进一瞧,画上的人不是那万嫣然又是谁?
“要不要出去走一走?”
江声回过神,语气里满是疲惫地说:“不去。”
“你昨日不是去找万小姐了么?”
“她不愿意见我,我等了半响她都不出来,说是我们今生有缘无分,让我不要再去找她了。”
何穗有些感慨,可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思索了一会儿后道:“江声,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江声一顿,抬头望向何穗,“什么交易?”
何穗走过去将书房的门关上了,等她一回头,瞧见江声双臂抱在胸前,满脸的防备,“你想干什么?”
何穗:“……”
这是什么意思?搞得她好像要对他不轨似的。
“我知道我爹不能人道了,你要是觉得寂寞孤单自己想其他办法,我到底是你名义上的儿子,你休想乱来!”
何穗:“……”
“你……”江声还要说什么,何穗直接拎着一沓书砸了过去,“闭嘴,说正事。”
何穗凑过去,在江声的耳边低声嘀咕了一会儿。
江声立刻眼睛发光,可下一瞬又暗淡了下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何穗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打起精神来,拿出你最开始对我的那股精明狐狸样儿,我告诉你,我有一万分的把握,你就看你自己行不行?”
光芒重新在江声的眼里绽放,“我也有一万分的把握。”
何穗笑了,“那就行了。”
忽然的,江声一把抱住了何穗。
何穗:“……”
“你真的很像我娘,你和我娘一样,虽然外表凶巴巴的,可心都是软的,自从我娘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对我好了,谢谢你。”江声真的有些感动。
到底是十八岁的小年轻,内心还有孩童的一面,而何穗同样不大,但和江声不同的是,她早早就跟着爹娘出来做生意,见惯各种人情世故,比起江声这样的大少爷,人也成熟许多。
正感慨着,江声下一秒又道:“虽然你丑了点,如果你要是愿意,我会拿你当长姐一样对待!”
何穗变脸,一脚将江声踹开。
两人在书房里一拍即合,何穗高高兴兴地出门逛街,只是一出门刚走过一条街就被人拦住了。
她看到面前两个面瘫一样的男人,心里发怵,后悔没带几个人出来,来京城这段日子,她好像也没有惹到谁吧?难道是尹晓雪派来的人给芙兰报仇?
“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何穗眼珠子转了转,“你家主子是谁?”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
何穗独身一人,心知自己就算说不想去也会被这两人架着去。
好在去的是一家看着颇为安静的茶楼,何穗的心放下了一些,想着等下若是有什么事,自己扯起嗓子来喊几声,楼下的人应该也能听得到。
到了一个包间前,两个面瘫道:“姑娘请。”
何穗有些忐忑不安,推开了门,只见一人正背手站在一幅画前在赏画,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了头。
她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江子骞!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她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哪一路贵人呢。
何穗调头就走,江子骞大步过来将她往怀里扯,又吩咐两个面瘫:“把门锁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打开。”
“是,将军。”
何穗:“……”
将何穗拖进去后,江子骞也不说话,直接开始动手,将何穗的衣裳开始撕扯。
何穗大惊,想着这厮真是越来越下流,在茶楼就敢动手动脚

“你干什么!”
“干我女人!”
何穗:“……”
包间内被炉火烧得很暖,何穗被江子骞又摸又亲的,浑身燥热起来,虽又推又抓的,但很快就被江子骞推上了软榻,何穗只得拿脚抵在了江子骞的胸口。
“江将军明日便要成亲了,今日还调戏良家妇女,说出去小心形象毁掉了。”
江子骞一手掌着她的脚踝,忍不住亲了两下,答:“我调戏我自己的女人,说出去又怎样?”
“哼,你的女人是尹晓雪!”
江子骞像饿狼一样的扑来,“她算个屁!”
这话让何穗有些疑惑了,他到底是要娶尹晓雪的,虽不是因为爱情,可难道不是因为合作关系?怎么他会这样说尹晓雪?
正晃神之际,何穗猛然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扒光了。
她伸手去拉已经被褪到脚边的裤子,可将自己褪干净的某人直接欺身上来,何穗飞起一脚,江子骞吓得连忙捂住双腿见垂挂的阳具,往旁边一躲。
“小娘们,踢坏了你这辈子可就要守活寡。”
何穗本来想逃,可这会儿突然又不想逃了,她坏笑一翻身,坐在江子骞的身上,然后伸手拿起他的腰带,将这人双手捆绑住。
江子骞看到这一幕简直兴高采烈,催促道:“娘子,绑紧一点!”
何穗:“……”
其实两人有快一个月未见面,何穗何曾不想江子骞?不过她心里到底还有气,本想冷落冷落他,可这会儿两人擦枪走火的,将她的欲望也撩了起来。
绑好的双手推到江子骞的头顶,何穗用手拍了拍她的脸,霸气十足道:“给本姑娘老实一点,不然我断你子孙根。”
江子骞听着这话头皮发麻,“那娘子你余生也就要守活寡了。”
“怎么会呢?我还能去找其他男人呀,可你却找不了其他女人。”何穗高兴,磨他。
江子骞又气又迫不及待,“娘子,我错了,求求你快点惩罚我吧,不要客气,往死里面弄我!”
何穗轻哼一声,道:“你帮我做件事情。”
“什么事?”江子骞问完,动了动,“我在下面动吗?也行,娘子你先坐上去嘛。”
何穗:“……”
一巴掌拍在江子骞硬实的胸膛上,何穗没好气地开口:“我是让你去求皇上,撤回你和万嫣然的婚约。”
江子骞不解,“万嫣然是谁?”
何穗:“……”
“你不是明日就要娶媳妇了吗?怎么连你媳妇的名字都不知道?”
“可我媳妇是你啊!”江子骞想了想,“哦,你是说跟尹晓雪同一天嫁给我的那个姑娘,我一时不记得她的名字嘛。”
何穗懒得跟他废话,居高临下地命令他:“你今日便去求皇上,我要看到今日皇上下旨撤回你和万嫣然的婚约。”
“那我照办了娘子给我什么好处?”
何穗邪邪一笑,用手分开有些潮湿了的阴唇,抵着吐着淫水的龟头便坐了上去,“……嗯~这个好处怎么样?”
江子骞额头冒汗,“妙极了,妙极了……”
“那你今天去求皇上么?”其实这么久未做过,花穴那处似缩小了,宛如处子一半紧致,她突兀坐下,只觉着那铁一半硬的棒子,活生生挤开柔嫩花穴口,又拨开拥在一起的层层肉褶,直达甬道深处。
痛,却又一种未久的快乐。
“娘子大人的话,小的不敢不从……”江子骞闷哼一声,因太爽而声音轻颤着,他感受着肉棒的被狠狠夹着,又感觉如同打仗般,有种酣畅淋漓感。
上下抽插十多下,何穗体力逐渐不支,江子骞的快感慢慢减退,有些不满足了,反被动为主动,而何穗太久,不管是动作还是花穴,都有些生涩,很快招架不住,趴在了江子骞的胸前。
江子骞笑,心道这个小娘们,他还以为她有多狠,原来就是个纸老虎,看来嘴上解释再多都没有用,夫妻之间还是得床头吵架床尾和。
他很满意,感受着软嫩肥美的穴肉包裹自己阳具,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地上下撸动,而那花穴口,跟决堤似的,水流个不停,哗啦哗啦,像是泡在了温泉里。
“可是原谅为夫了?”江子骞边说,那胯部边使劲往上顶,那肉棒前端使劲往甬道深处的软头上研磨。
何穗只觉着花穴里头酥麻阵阵,整个小腹热得不行,额头渐渐逼出细汗,快活得说不出话,只晓得抱着江子骞的脖子,细腰随着左右和上下摇摆。
不多时,眼前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何穗虽然紧紧咬着嘴唇,可淫浪的声音仍旧从嘴角倾斜出来,继续被干着,那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好一会儿才没了音。
半响后,何穗等自己平复了,这才从江子骞身上滚下来。
江子骞将人环在怀里,轻声呢喃:“我很想你,每天都想。”
“嗯……”何穗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我爹娘呢?”
“在家呢。”
何穗提出第一个疑惑,“那你怎么找到京城来的?是不是芙兰说的?”
“你不见之后我找了你几日,当时急疯了,压根就没有怀疑贼就在身边,后来芙兰说了一句话后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把她的胳膊折断了她才招供,我一路逼问,才知道是芙兰和董氏两人合伙将你卖到了勾栏院,你人刚进去就被江太宝看中,将你买了回去。”
原来其中还有董氏在作恶?
“我来京城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来救你,还有一个就是来报仇。”
“国师?”
“对。”江子骞搂着何穗的手紧了紧,“他如今想杀我可又耐不了我,我手上有他通敌卖国的大量证据,只等国师身边的狗腿子都现身,待我弄清楚他们和敌国的接头人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何穗听着这话,忽然有些明白了江子骞为何对她如此冷淡,还要娶尹晓雪。
“那你娶尹晓雪是因为……”
江子骞握住她的手,“国师盯我盯得厉害,我不能和你有任何接触,不然他一定会对你动手,我要用尹晓雪吸引他对我身边人的注意力,那日在宫里也是,我担心他派人跟踪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和你相认,穗儿,你再等些时日,我一定会接你回我身边。”
果然,江子骞是为了保护她才对她冷淡。
“那尹晓雪在你身边不是很危险?”
江子骞眯了眯眼睛,“我已经警告过她了,她硬要到我身边,正好我需要一个女人替我分散国师的注意力,故将计就计娶她。”
原来是这样。
何穗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情尹晓雪,虽然尹晓雪很烦人,可她心不坏,只是圣母了点,而这条路也是尹晓雪自己选的。
唉,人各有命吧,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只求自己问心无愧。
两人腻歪了一阵,何穗看着时辰开始穿衣裳,她一边穿,一边回头看向正在欣赏自己穿衣裳的江子骞,问:“你明天要跟她洞房么?”
“怎么可能!”江子骞皱眉,“我这辈子只想睡你一个女人。”
何穗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知道你碰了尹晓雪,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子骞笑嘻嘻地贴上去,“娘子怎么收拾我?”
“滚蛋!”何穗将他推到一边,自己下了床。
“行了,我走了,以后不要让人这样当街拦我,小心附近有国师的眼线。”
江子骞也知道自己今日太冲动了,点头解释:“我就是太想你了,又担心你脑子转不过来误会我。”
何穗:“……”
等从茶楼出来的时候,她装作自己喝饱了茶的模样,边走还边摸着自己的肚子,被江子骞这么一搅和,也没有兴致和时间再去逛街了,随意买了一些糕点便回去了。
到傍晚吃饭时,何穗和江太宝等了半响也等不到江声,正准备差人去问问时,江声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飞了进来。
“父亲,母亲,方才皇宫来人去了万府,温将军和万小姐的婚事取消了!”
何穗一听便想着这江子骞办事可真给力,说今日便今日,真是一点都不耽误。
相对于何穗的欣慰来说,江太宝就显得漠不关心,“他们取消婚事关我们什么事?万家庶女身份低贱,现在又被人退了婚,你想娶她是不可能的,吃饭,先吃饭,我早就饿了!”
何穗和江声对视了一眼,坐下吃饭。
对于江太宝有多自私两人都清楚,吃完饭后,江声借口送补品,去找了何穗。
“如今要怎么办?原本明日便要成婚的,可今日却被皇上撤回了婚约,那嫣然现在肯定要被人耻笑。”
何穗安慰他,“笑笑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好吧?”
江声点头。
“你明日偷偷去找万小姐,告诉她我们的计划,让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只等时机成熟,我们再按照计划进行就好了。”
“如今只能这样了,嫣然虽是庶出之女,可她从来都不曾看低自己,相信她也不会在意别人的异样眼光。”

助房事的药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丫鬟向江太宝请安的声音。
何穗迅速起身走到桌边,拿着那滋补品左瞧瞧右瞧瞧,温声道:“家里已经有不少补品了,你何必再花那冤枉钱去买。”
江声接话,“母亲前日受苦,声儿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买些补品给母亲补补身子。”
何穗一回头,正对上站在门边的江太宝,笑道:“呀,夫君何时来的?”
江太宝走进来,感叹一声,“我最初以为你和声儿年纪相仿,肯定是合不来的,没想到你们倒是出乎我意料,得此贤妻,夫复何求啊!”
江太宝的感叹对于何穗和江声来说,纯当是有人在放屁,而江声本就厌恶憎恨江太宝,听到这话更是反感。
明知道他和何穗年纪相仿,还只顾自己的面子硬是娶了何穗,害了何穗不说也让他遭到别人的取笑,虽他不甚在意那些流言蜚语的,但一想到自己那孤苦伶仃去世,从未得到江太宝爱的母亲,江声便恨不得一刀将江太宝砍死!
江太宝一直不走,江声也知道和何穗的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于是率先要走。
“父亲,母亲,声儿先回房了。”
江太宝点点头,“我儿去吧。”
江声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何穗一眼,送了一个“希望你自求多福”的眼神,而何穗回敬他一个“我一脚便能把你胖老爹打趴下”的眼神。
门关上了,屋子里只留下了何穗和江太宝。
何穗假装一件件地查看江声送来的滋补品,可余光却看到在一边端着茶杯的江太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虽然知道江太宝不能人道了,并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怎样,可胖老头到底力气比自己大,若是他想要硬来占自己的便宜,那她肯定是吃亏的呀。
江太宝有多色她是知道的,自从她进府以来,江太宝就时常色眯眯地看着她,虽在人前她可以假装羞涩避开他,可如今两人独处,又是夜黑风高的晚上,她完全找不到借口。
何穗按捺不住了,刚放下手上的东西,胖老头就忽然朝何穗冲过来。
还好何穗一直在暗中观察江太宝,这会儿也不会显得措手不及,她不等江太宝靠近她,直接打了个大喷嚏,口水喷了江太宝一脸。
江太宝措手不及,又十分嫌弃,急忙抬手猛擦自己的脸。
“你干什么!”
何穗委委屈屈,“人家都说人家染风寒了,怎么打个喷嚏的都还不行了?”
江太宝一怔,记起翡翠确实过来传话过。
他虽忌惮,担心何穗将风寒传染给自己,可又不甘心何穗进府半个多月了,自己还连她的手都没有摸过。
而且……
江太宝望着何穗痴痴一笑。
“夫人进府半月多余,为夫因为身体原因一直都没有和夫人圆房,昨日一江湖神医给了我一记神药,吃了之后能有助于房事,为夫把药带过来了,今晚跟夫人试一试。”
何穗懵。
方才还在说胖老头不能人道她不用怕,没一会儿胖老头给了个她一个“意外惊喜”,何穗心里一紧,顿时感觉到危机重重。
“夫人,咱们今晚一块去泡泡澡,等会儿为夫在床上一定让夫人舒舒服服。”
何穗虽然心里有些畏惧,可面上临危不惧,使劲想着对策,她装出羞涩的样子,道:“我还以为一直都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呢。”
一听何穗也愿意,江太宝顿时就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那夫人,我们快去浴房吧!”
何穗朝他笑,“夫君先去,我去拿衣裳。”
江太宝乐颠颠地走了。
回到房里,何穗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逃过今晚。
如今还不能跟江太宝撕破脸,难道又摆出母老虎的姿态?可男人欲望上头的时候,哪里管得了你是不是母老虎,就算是你头老母猪,指不定他服了药后,都会将你按在身下亵玩一番。
何穗茫然了。
关上房门,窗子突然被推开,一人跳了进来。
“你……”何穗靠在门上吓得一抖。
江子骞进来之后就反手关上窗子,将寒风抵挡在外。
今天白日里两人见过面的,何穗没想到江子骞还会来。
“你来做什么?”
江子骞听着何穗这语气闷闷不乐,“我是你男人,怎么来不得?”
“我男人?我男人现在正在浴房等着跟我洗鸳鸯浴呢。”何穗故意刺激他。
如果说何穗是个老醋坛子,那江子骞就是个老醋缸。
他一把拽住何穗的胳膊,“那个老肥猪算个屁,你要是敢跟他一起沐浴,我就把你屁股打肿!”
何穗来了气,丝毫不记得今日下午,自己趴在江子骞胸前小猫儿一样的模样,凶神恶煞地回敬过去,“我今日不仅要跟他泡澡,还要跟他睡觉!我夫君买了助房事的药,我打算与他欢爱到天明!”
江子骞血液沸腾,气得想骂人。
他之所以能放心何穗暂时留在江府的原因,是早就弄清楚了江太宝是个不能人道的绣花枕头,可现在那个胖老头居然搞来了这么个玩意儿的药?他这还怎么能放心?
“小月亮,我心爱的小月亮拿个衣裳怎么拿了这么久?”江太宝的声音由远而近,语气骚里骚气。
何穗赶紧道:“你快走,要是让他撞到我们,不仅对你不利,对我的计划也不利。”
“你的计划?你的什么计划?”江子骞眯起了眼睛。
“关你屁事!”何穗没好气地将他往窗口推。
江子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他的娘子居然有了小秘密……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房门口,江子骞看何穗一眼,动作迅速地推开窗翻了出去。
“小月亮……嗯?这么冷得天你站在窗口做什么?”
何穗酝酿出笑容,回头道:“我瞧瞧今晚有没有月亮。”
江太宝不以为然,“你管它有没有月亮,快点拿衣裳跟为夫去浴房吧。”
老胖子满脸都写着迫不及待,连一张肥肉颤动的脸都有些泛红,何穗心里鄙夷。
她才刚看过了江子骞那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此时对上江太宝这张满是皱纹,又肥头大耳的模样,顿时有些想吐。
何穗磨磨蹭蹭,故意在衣柜前左翻翻右找找,江太宝十分不耐烦,跑上前随意扯了一件,“就穿这个,快走快走!”
何穗:“……”
她突然后悔自己把江子骞赶走了,不然江子骞那个老狐狸肯定有办法对付这个老胖子。
看着急匆匆朝浴房走去的江太宝,何穗忽然觉得不可能啊,她明明跟江子骞说了自己等下要跟江太宝泡鸳鸯浴,按照江子骞那种,连她平时多看罗子舟两眼都要生闷气的人来说,怎么接受得了就这样走了?
脑袋转过弯来后何穗突然一点都不担心了,因着她知道江子骞一定就在某处在守护着她。
果然,何穗跟着江太宝刚进浴房,那江太宝都还没来得及展现出禽兽的笑脸,外面就开始骚动起来,即刻便有人来拍门,“老爷,老爷大事不好啦!”
江太宝急躁地吼了一声,“什么狗屁事?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本老爷的!”
“老爷,库房着火啦!”
“什么?”江太宝大惊,急忙套上衣裳跑了出去。
库房是重地,一间堆放金银财宝,一间堆放各类灵药补品,还有一间放的都是奇珍异宝。
江太宝身为京城首富,府里自然养了不少会武功的人,每夜都有人巡视,库房那里更是由打手看守。
江太宝跑了,何穗作为面上的女主人,自然也要去瞧一瞧看一看,虽然她知道这肯定是江子骞搞的鬼,她跟他说了明里不能跟江太宝有多冲突,他就暗里地放火耍阴招……
赶到现场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但起火原因不明。
江太宝将看守库房的人骂了一通,亲自取了钥匙过来各个房间的检查了一下,待发现宝贝东西也没有损失时,他怒气消了一大半,于是也作罢了,吩咐人赶紧将现场处理好,以后每隔两日都要检查一下起火的隐患。
吩咐完下人后,江太宝又对何穗说:“夫人放心,没出什么大事,可能是下人点火烧炭取暖的时候不小心引发的,我们回去吧。”
何穗一听心就咯噔了一下,想着江子骞这个混蛋真是办事不力,要烧就多烧一点啊,只烧个屋子的边角搞得虚惊一场,连胖老头骂过之后居然都还有行房事的念头。
何穗暗想她以后一定要把江子骞绑起来扇二十几巴掌,扇到她心情愉悦为止。
一边意淫日后折磨江子骞的画面,一边又琢磨着现在要先怎么摆平老胖子,回到浴房,何穗这才感觉到被寒风吹得僵硬的脸,慢慢柔和了下来。
“小月亮,你快些宽衣解带,为夫这就将神药拿出来……嗯?我的神药呢?”江太宝找了一会儿,眼睛瞟向了温池的水面。
“天啊,我的神药!”江太宝一声哀嚎。
何穗上前一步,没看清楚神药,却看到一人在柱子后正对她笑。
江太宝痛心疾首,但不是因着买药的钱,而是原准备今晚能重享受人间最欢愉的事情,谁知道还没有开头这药就泡水了!
江太宝又气又急,脚都跺上了,吼道:“是哪个狗日的进来过了?”
外面的小厮急忙跑进来,答:“老爷,您和夫人出去后并没有人进来过啊。”
没有人进来过?难道是自己刚才慌慌忙忙出去的时候把药给弄掉然后滚进温池了?
不管怎样,今夜都是不行了。
何穗此刻想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她方才还在心里骂江子骞办事不利,原来后面还有这一招。
也对,暗地放火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不过甩了那什么狗屁神药就不一样了。
“夫君,药掉了就掉了,不如我们且试上一试?说不定你又可以了呢?”
何穗这话不仅仅是
为了让江太宝不对自己生疑,也是为了刺激柱子后面的某人。
江太宝对自己那方面清楚得很,听到何穗的话,十分难为情,他自从被原配找人装鬼吓得从此不举后,那里也像是生了病,渐渐萎缩,若是没有神药让他重振雄风,那他就和孩童一样……
江太宝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哪里都滋润满意,却偏偏在这人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上格外失败,生怕那处被何穗看到了笑话自己,江太宝连声拒绝,“不行不行……”
见何穗有些失望,江太宝强笑道:“为夫本来说要让夫人舒舒服服的,今夜……是为夫对不住夫人,为夫明日再去找神医寻神药,等寻得了神药再来好生的伺候夫人你……”
何穗闷声道:“那好吧。”
江太宝要走了,“夫人受寒,今日便好生休息吧,我还是去书房睡。”
等江太宝前脚出浴房,江子骞后脚就窜了出来,一把将何穗按在了屏风上,“小娘们,你是故意在刺激我是吧?”
何穗尽显无辜,“你这话好生奇怪,我和我夫君说话,怎么是在刺激你了。”
江子骞气得简直要原地爆炸了,心道不能再任由何穗逗留在江府,他要加快行动才行。
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何穗缠绵缠绵,毕竟他真的太想念她了,可无奈他等下还有要事,久留不得。
只是江子骞要走的时候,何穗却叫住了他。
江子骞一喜,心道你个小妇人,还是舍不得他。
“对了,你未婚妻喜欢什么东西?明日你们大婚,我也好叫人准备了送过去。”
江子骞:“……”
何穗还要再说,江子骞已经气得摔门而去。
她仿佛是找到了乐子,回回瞧着他生气的样子,便觉着想笑。
……
次日就是江子骞和尹晓雪的大婚之日。
早上,何穗睡到自然醒,唤来翡翠将自己最好看的衣裳找了出来。
翡翠不解,“夫人,今日要去江将军和尹小姐的婚宴上,穿着大红色肯定是要跟新娘子撞色的。”
何穗淡然一笑,“要的便是这样。”
翡翠觉得自己听懂了,可又没听懂,算了,不管怎样,夫人高兴就好了。
洗漱过后,何穗对着镜子在耳后和后颈上涂抹了茉莉香脂,又仔仔细细上了个妆。
翡翠一瞧,这夫人平时不打扮就已经够吸引人的眼球了,今天这心血来潮的一装点,连她这个女人都忍不住多去看几眼。
仔细看着何穗脸上的妆,翡翠只觉得跟平时看到的妆容都不同,可愣是将人衬得更加的水嫩和娇媚。
“夫人真美。”翡翠不禁叹了一声。
何穗笑笑,“翡翠,替我梳个头发吧,简单一些的就好。
翡翠瞧着她今天的打扮和妆容,梳了个相宜的头发,觉着何穗仿佛今日是去参加婚宴的,故也不敢大意,仔仔细细挽了半个发髻微微垂在一侧,一缕长发在发髻中垂下,耳旁的碎发些许动人,更是将何穗衬得犹如变了一个人一样。
梳好头发后,翡翠放下梳子,正要取了发钗插上的时候,何穗道:“不戴那些,你去外面折一支梅花来。”
粉红的梅花煞是可爱,何穗摘下两朵长一些的插在了头发上。
翡翠只觉得何穗原来的妩媚中却又平添了几分天真烂漫,心叹这个女人真是个尤物,难怪老爷对她言听计从。
等去了大厅的时候,江太宝的眼睛都要看直了,心里暗想今日一定要再买了那神药才行,不然放着何穗这么一个沉鱼落雁之貌的女人,他实在是心有不甘!
简单用过了一些早点,何穗补了个唇脂,要出门时江太宝说:“夫人和我儿先去,我有些事情要办,晚一些再过去。”
何穗一瞧见江太宝色眯眯地扫了自己一眼,便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去,想着自己今晚又要跟这个胖老头斗智斗勇了,看来还是要想想办法,不能每日这样周旋,最好让江太宝对自己再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因为江府和尹府都发出了邀请帖,故两边都是要去的。
江声带着礼物去了江府,何穗身为女眷,自然先去尹府,再随大家一起去江府。
从进门开始,何穗便感觉到了热闹和喜庆,和在八卦与闹肚子中,建立起交情的王小姐和何小姐,一起去了尹晓雪那里。
尹晓雪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她坐在那里,羞涩却又掩藏不住的笑意和幸福,接受着大家的恭贺和祝福。
见到何穗,尹晓雪的眼神变了变,她将何穗上下打量后,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了一起。
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再者也临近过年了,各家千金小姐都穿上了最好看喜庆的衣裳,其中也不缺乏红色,只是尹晓雪是京城第一美人,其他人再怎么穿她都不在意,毕竟都没有她好看。
可何穗……
这一身打扮着实让尹晓雪有些忌惮,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题。
若是江子骞看到这样的何穗
会喜欢吗?
尽管心里不高兴,可尹晓雪面上还是露出微笑,道:“江夫人来啦。”
何穗上前,笑道:“恭喜尹小姐……哦,不对,应该是江夫人,祝你与江将军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尹晓雪听着这话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前两天何穗还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骂她是个圣母白莲花,可现在却笑眯眯地喊她江夫人,并且还祝福她和江子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尹晓雪有些愣了,旁边的一位千金小姐推了推她,“江夫人祝福你,你怎的愣住了?”
回过神的尹晓雪有些尴尬,道:“江夫人今日实在太美,饶是我一个女人都移不开眼。”
姑娘们坐成一圈陪着新娘子说话,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众人喝茶用点心,一个看着眼生的姑娘道:“新娘子也吃一些,等下去了男方那边就不能再进吃食了,新娘子总得保存体力晚上洞房吧!”
话一出,大家都笑开了,却又带着羞涩。
另外大胆的姑娘说:“看着江将军那般高大,且身材也很好的样子,又常年习武,体力肯定很好,说不定着洞房花烛要到早上去。”
“呸,你说这话也不害臊。”尹晓雪红着脸啐道。
“本来就是呀,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这样的保守?”那姑娘看向何穗,“江夫人觉得我说得对吧?”
这里除了何穗以外,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故那姑娘自然而然的,便看向了已为人妇的何穗。
何穗笑笑,道:“我也觉得是,江夫人这会儿不多用点,晚上可有得受呢,我以前听说有个姑娘紧张得一日滴水未进,到晚上的时候,愣是被夫君弄得晕了过去。”
不少千金小姐听着这话都红了脸。
尹晓雪虽是羞涩,却又惊讶于何穗的话,她觉着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何穗了。
“我还未与江大哥拜堂成亲呢,这声江夫人还唤不得。”
一姑娘道:“也就差那一步了,早唤晚唤不都一样?来来来,我们齐齐唤一声江夫人,让晓雪提前适应这个称呼。”
大家捂嘴笑,望着尹晓雪一齐喊了一声:“江夫人。”
尹晓雪羞红了脸。
何穗皮笑肉不笑,心道姓江的多得去了。
等时辰到了,丫鬟跑进来道:“小姐,江将军快到了!”
大家都骚动起来。
“我们先去外面,把门堵上,不能让江将军这么轻易就得逞!”大家纷纷出主意。
丫鬟给尹晓雪盖好红盖头,将一个大红的苹果塞在了她的手心里。
何穗随着大家走出去,却没有跟着她们一起堵在门口,而是走到一边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翡翠问:“夫人,你不跟她们一起凑凑热闹么?”
“你都喊夫人了,要是我再做些小姑娘做的事只是平白惹人笑。”
翡翠觉得有道理,道:“那我去厨房给夫人热壶茶。”
“不用了,左右不过这一刻就要去江将军府上。”
正说着,江子骞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看起来俊逸非凡,格外英俊潇洒,就是一张脸淡淡的,看起来不像是来娶亲,倒像是来吃个便饭。
江子骞走进院子之后,这一眼也看到了何穗。

那阳具还在穴中扑哧扑哧地抽插着
江子骞记忆里的何穗一直是简简单单,跟朵清水芙蓉似的,可今日这一身打扮……
他好气啊!她今日这么这么好看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捏了捏拳头,江子骞此时真想把这个女人藏起来!
何穗轻扫一眼江子骞,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普通朋友,还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江子骞觉得自己要炸了,可是他此时不能轻举妄动,因着今日还有大事要办,等过了今日,他便再也不用这样看见心爱的人儿不能认,还要与其他人作戏,这简直就是煎熬。
两人的目光只对视了不到三秒,江子骞移开眼神后,原本淡淡的表情多了一些冷意。
迎亲的队伍欢欢喜喜,大家笑着闹着跟着新郎官,行至尹晓雪的房门前。
拦门的姑娘们嘻嘻哈哈,道:“听闻新郎官武功高强,剑术更是了得,不如给我们舞一套剑来瞧瞧?舞得好我们才许你进去看新娘子。”
房间内的尹晓雪现在心情十分激动且期待,她想象着江子骞一定是一身红衣,英俊潇洒,光是想到他的样子,尹晓雪便觉得自己双颊绯红,只是她听到门外小姐妹们的声音刚落下,接下来响起的就是“砰”的一声响。
尹晓雪和房间内的小丫鬟都吓了一大跳,她猛地掀开红盖头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却一眼看到两扇房门齐刷刷的朝内倒在了地上。
同样震惊的还有屋外的一大批人,而何穗也是一脸懵。
人家说让江子骞舞套剑,江子骞这是在干什么?摆着一张木头脸不说,还一剑劈下来,剑气将房门给劈开了。
这……
这也太粗暴简单了吧?
在场的人都石化了,对江子骞的行为目瞪口呆。
江子骞将剑递给手下,淡然开口:“我是来接人的,不是来表演的。”
这话一出,那个提出让江子骞舞剑的千金小姐涨红了脸。
这娶亲时本就有新娘子的小姐妹,拦门为难新郎官的习俗,只是这新郎官也太不配合了吧?还当众驳了面子,更是把门也弄坏了。
尹晓雪的家人都在,瞧见这一幕心里也是十分不快,可奈何他们早就三番五次提醒过尹晓雪,说江子骞不是她的良人,但尹晓雪就是听不进去。
房门被劈开后,江子骞正要进去,尹母一口气实在是憋不住了,也不管现在闹得开不开心,毕竟娶妻这天江子骞都这般随意,那她女儿进了江家的门还能有好日子过?
“江子骞!今日是你和晓雪的大婚之日,你不按习俗来也就算了,将房门劈开是何意思?这破东西可是今日的大忌!”
江子骞蹙眉,道:“我们行军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尹母气得要死,她现在是在跟他理论行军之人有没有忌讳吗?
“我管你们行军之人有没有?今日你是以一个新郎官的身份迎娶我女儿,你就必须按照习俗和流程来迎亲,谁家娶亲也没有你这样用剑劈门的!”尹母厉声说完就道,“珠红珠绿,你们去守着门,新郎官不遵循礼仪的话就不许新郎官进门。”
江子骞在心里冷笑,他不过就是来走走过场而已,还真当他要娶尹晓雪?还给脸色他看?反正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他不走这个流程,对今日的事情也没多大的影响。
不等珠红珠绿有所反应,江子骞转身就走,众人再次懵。
新郎官要走?
尹母没想到江子骞会是这反应,不由大惊,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控制,尹母急忙推了尹丞相一把。
尹丞相无奈走出来,喊道:“江将军。”
江子骞只是看了一眼尹丞相,低声说:“尹丞相,我以为有些事情,你早已跟丞相夫人说好了。”
尹丞相再次叹了口气。
这次江子骞和尹晓雪的婚姻,纯粹只是一场戏罢了,而这件事情尹晓雪也是知道的,演戏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国师那边的人放松警惕,借着今日文武百官都要上门恭贺,京城的防守也较为松懈,先给国师的人趁机活动的机会,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那日在皇宫皇上亲自此婚后,宴席散去,他还未上马车就被人叫走了,这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和江子骞在联手作戏,目的是蒙骗国师,混淆他的视听,皇上亲口承诺,等事成后封尹晓雪为郡主,作为弥补,而当事人尹晓雪也在。
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断然拒绝,可他的傻女儿却义无反顾地接受,等回来的时候还自信满满地说,自己有办法能捕获江子骞的心。
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尹丞相也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尹晓雪受了委屈,皇上定是要给予补偿的,他有儿有女,也不止尹晓雪这一个女儿,如果牺牲一个尹晓雪,能换来尹府的更大荣耀,那么他愿意!
“老爷,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尽管江子骞声音很小,尹母还是听到了。
尹丞相默了默,道:“等晚上我再跟你说,现在先让江将军进去接晓雪出来吧。”
尹丞相发话了,尹母纵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放手。

人摸不着头脑,看到江子骞走了几步,不知道跟尹丞相说了什么,然后又转身走了回来,而尹母明显是一副气炸了却又不好说的模样。
大家猜测,是不是江子骞压根就不愿意娶尹晓雪?难道江子骞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是被尹家人逼着娶的?
江子骞在大家不知所措的目光中走进了房间,对尹晓雪说:“走吧。”
外面的举动尹晓雪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心里也委屈,前段时间江子骞还愿意作戏表现得喜欢她,可是渐渐的,他连作戏都不愿意了,这让尹晓雪也渐渐从江子骞喜欢她的臆想里走了出来。
可毕竟是自己死活要选的路,且她真的很爱江子骞,故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不要在意这些,只要她成了江子骞的人,她不怕江子骞不会爱上她。
自己盖好红盖头,尹晓雪跟着江子骞走了出去。
这一反应更是让大家瞠目结舌,对自己的猜测更加的肯定。
何穗看完了全程,心里感叹这尹晓雪也真是活得没有自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竟然忍气吞声成这样。
她之前还有那么一点点同情尹晓雪,可现在真的是一点点都不同情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本来按礼俗,应该是新郎官和新娘子辞别新娘子的父母,再由新娘子的兄长背着新娘子上花轿。
但今日真的是什么流程都省下,甚至连新郎官都没有牵一下新娘子的手,新娘子自己就上了花轿。
等大队人马出去后,尹晓雪的小姐妹们这才愤然开口:“这江将军也真是太过分了!”
谁说不是呢?可新娘子本人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开口,因着酒席在新郎官那边,而且等他们过去之后还要拜堂,故一群小姐妹们都跟着走了。
何穗自然也是要去的,她倒要看看,这江子骞跟尹晓雪拜堂是个什么样的景象。
……
这是何穗第一次来江府,她忍不住四处打量,这里就是江子骞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了。
迎亲的队伍回到了江府,鞭炮声阵阵,江府的下人们派发着喜糖,小孩子的笑声不断。
只是花轿才进江府的大门,一人骑着马飞快地从远处疾驰而来,在江府门口,那人“吁”地一声就下了马,然后飞奔进江府,疾步到江子骞面前附耳说了几句什么。
江子骞大喜,道:“就是现在了!兄弟们,我们走!”
江子骞的手下一听,不禁热血沸腾,立刻就跟着江子骞跑出了江府。
本来刚才在尹府的时候,大家便已经目瞪口呆,现在更是震惊不已,而原本在江家这边的男宾客也摸不清头脑,纷纷问对方:“这是怎么了?江将军怎么跑了?”
尹晓雪方才才说服自己,可没想到这么快又生变故,自己的花轿才刚进门江子骞就跑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等拜堂之后再去吗?
这一次尹晓雪再也说服不了自己了,眼泪滚滚而下。
尹府随行的丫鬟自然要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捉着江家的下人讨说法,可江家的下人也不知道自家将军为何突然跑了。
这时,何穗忽然站了出来,道:“来几个人先将花轿抬进去,然后让人领着新娘子进新房,小厮和丫鬟们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客人们都招待好,不可怠慢,让厨房里也继续准备,等时辰到了就开席。”
江家的下人们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何穗是何人,但是现在有人指引他们,且吩咐的又合理,他们自然忙不迭地就忙了起来。
只是一众的宾客都懵了,除了和何穗一起在尹晓雪家喝过茶的几个千金小姐以外,其他人都是不认识何穗的。
“这个女人是谁?”
“不知道啊,我之前从未见过她。”
何穗觉得心累。
以前两人在一起时,江子骞事事都要赖着她让她操心,现在他自己要娶别人,在婚宴上居然跑了,还要她操心来收拾烂摊子!
人群里江太宝也在,他一看主持大局的人是何穗,顿时就懵了,想着自己的妻子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像个女主人呢?
江太宝立刻就抬步朝外面走出去。
“爹——”
江声没等江太宝走出去就将他拦住了。
“你干什么?”江太宝不悦。
江声附耳低声说:“这里都是达官贵人,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吧,现在母亲已经是全场的焦点,若是爹再出去肯定平白惹得人议论纷纷。”
江太宝一听也有道理,便作罢了,想着晚上回去了定要问个清楚她是什么意思?他江家的媳妇在江家当家作主的成何体统?
花轿里听着何穗在外边从客人变为女主人的架势,第一次让尹晓雪对何穗心生怨怼。
她不是说要祝福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何穗表现出来的种种大度,都是在戏耍自己?
尹晓雪无声地哭泣,总感觉自己被何穗欺骗了。
她就是太善良太单纯,先是
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芙兰,如今还半死不活趴在床上养伤不能下床,此时又让明明是女主人的她,沦为了一个笑话!而这一切仔细想想好像都是因为何穗而导致的!
原本吵吵闹闹的前庭一下子在何穗的安排下宽松起来。
所有的宾客都被安排到了摆酒宴的地方,桌上放着各色点心水果和茶水,因为新郎跑了,缺少了拜堂等等不少环节,故大家都只能坐在席位上聊天说话,不过何穗心细,接下来又仔细交代了一番后,原本放在晚上唱戏的班子被请来了,大家吃着茶点水果,看着戏曲儿,时不时低声讨论着今天的离奇事情,也算是颇有意思。
等到开席的时候,江子骞仍旧没有回来,何穗早就跟管家说好了,流程只管走,但凡需要新郎的就只管省略,管家一切听从何穗的安排,仔细地吩咐着下人,不敢有所怠慢。
一直到了晚上所有人都散了之后,江子骞始终没有回来过。
何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她知道今天自己插手管了江子骞的事情,回去之后还要对今天的事情,给江太宝一个解释。
上了马车后,江太宝就迫不及待地严肃问:“你今日为何要插手江将军的事情?”
何穗说出了早就想好的措词,“你不知道我和尹晓雪有交情?在那个时候我能看到我姐妹就那么干坐在花轿里被人嘲笑?”
江声帮腔,“是啊父亲,上次尹小姐出嫁前还请了母亲过去陪着说话呢,她俩交情不错的。”
江太宝一听也是,想着是自己太敏感了,还以为何穗跟江子骞有什么关系呢。
“原来如此~”江太宝应了一声又感叹,“这尹家今日是丢人丢大发了,我听他们说是尹家的女儿硬是赶着要嫁给江将军的,因着尹丞相有恩于江将军,江将军才不得不娶了尹小姐。”
何穗装作和尹晓雪姐妹情深的样子,不高兴地道:“他们说你就信?晓雪是京城第一才女,也是京城第一美人,至于硬是赶着嫁给谁?”
江太宝自知说错话,得罪了她的姐妹惹了她不快,赔笑道:“我这不是听人家在说么?再说了,京城第一美人我看这个称号现在应该是要给夫人你了。”他说着,伸手想去摸何穗的手。
何穗直接一躲,埋怨道:“声儿还在呢。”
江太宝以为她是难为情,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高兴糊涂了。”
何穗瞧了江太宝一眼,慢慢琢磨着方才下午在江府时的一件事情。
下午陪着几个夫人打麻将时,何穗去了一趟茅厕,只是方便完要回去的时候忽然被一个小丫鬟叫到了一边,而江府的管家正等着自己。
“请问是何穗姑娘吗?”
何穗一怔,点点头。
管家低声道:“我家将军说今晚请何穗姑娘主动去江老爷的书房一趟。”
何穗错愕,这话是何意思?
“我家将军说是不用质疑,何穗姑娘听他的便是。”
这话还真是江子骞的风格。
“知道了。”何穗说完要走,又顿了一下,反问:“你家将军今日干什么去了?”
管家摇头,“不知道。”
“呵,那他可真是任性,把人家姑娘刚接进门就跑了。”
管家一笑,“将军说了,今日出了什么事情都听何穗姑娘的安排,将军说何穗姑娘不会不管他的。”
何穗:“……”
敢情那只老狐狸早就计划好了今日,且还将她拿捏得死死的,连她按捺不住站不出帮他收场都猜到了。
坐在马车里的何穗回想到这段还有些气乎乎的,感觉自己像江子骞的娘。
到了府里后,江声说了一声后回房了,江太宝急不可耐地说:“夫人,我先去书房一下,稍后就过来。”
何穗应了一声,看到江太宝走的十分急。
何穗记着江子骞的话,虽不知道是何意思,可还是决定听他的。
于是她也没有回房,喝了一杯茶后带着翡翠去了江太宝的书房,只是刚走到江太宝的院子里,何穗便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轻呼,继而是轻轻地呜咽,嘴里细碎喊着:“老爷,穴儿要被老爷插坏了……哦……老爷的肉棒子可真大真硬,干得奴婢穴儿都要烂了……”
何穗一听,瞬间便懂了。
想当初她第一次跟江子骞同房,江子骞那个粗鲁的丑男人便将她弄得……要死要活……
虽然现在想起她跟江子骞行鱼水之欢时有些羞涩,又有点想笑,可她硬是憋住了,因着她意识到在江太宝的书房里有女人,且那个女人还叫得如此浪荡……
她突然明白了,原来江子骞是让她来捉奸的!
“夫人,这是什么声音啊?”翡翠是个小白,才十三四岁的年龄,从小就在府里干活,自然是还不懂这些男女之事。
何穗不语,可脸色却难看起来,绷着脸皮看着就是马上要发脾气了,翡翠也不敢再问。
“你别出声。”何穗说了这么一句,悄悄靠近书房。
只听女人的声音渐渐由痛苦变为了舒适,声线妩媚地道:“老爷,以后奴婢便是老爷的人了~~”
江太宝似乎十分痛快,发出低吼和喘息

这一下,饶是翡翠再不懂也听明白了房间里是在干什么。
她虽然是何穗的丫鬟,可到底还是明白自己的主子是江太宝,于是立刻便想发出点动静来提醒江太宝,只是她还未发出声音,何穗犀利的眼神就看向了自己。
翡翠吓了一跳,连忙噤声。
何穗大步上前,猛地推开了江太宝的书房。
书房的软榻上两具身体正在尽死纠缠,江太宝因为太多年没有尝过这种滋味,这一次又是吃了药太过于兴奋了,导致何穗进来后他仍旧继续忘我,掰着女人的腿,那阳具还使劲在穴中“扑哧扑哧”地抽插着。
还是软榻上的女人受到惊吓叫了一声,待看到何穗时,脸上妩媚的表情吓得不翼而飞,急忙拍着江太宝的肩膀,低声喊:“老爷老爷,夫人来了!”
江太宝这才渐渐清醒了一些,可因为服用了神药,他身下仍旧英勇,且好像不能离开女人,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按着那腰臀,有些短的阳具仍旧在花穴里吞合。
“……夫,夫人……”
这时,江声忽然大步走来,进了书房一看,脸上立刻露出嫌恶的表情。
何穗冷声喝道:“你让我回房等你,就是给你腾出时间做这事?”
夫人儿子都看到了这一幕,这让江太宝吓得不轻,一泄如柱,身下的女人受到刺激,再次忍不住发出淫荡的呻吟。
何穗气得发抖,连声道:“好,好,好得很,我们都在这里了,你还忍不住继续要给我们表演春宫图,我可真是瞎了眼了,江太宝,我们今日就和离!”
江声看了何穗一眼,他下意识的就假装想帮江太宝说话,可事实如雄辩,他张张嘴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何穗转身就跑了出去,江声立刻道:“父亲,我去劝劝母亲!”
两人都出去后,江太宝这才喘着气从女人身上滚了下来。
多年不做这事,再加上到底年纪大了,释放后药效一过,江太宝瘫软在软榻上,愣是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人趁机趴在江太宝的胸前,撒娇道:“老爷,夫人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啊,她指不定要怎么对付奴婢呢,奴婢现在可是老爷您的人了,老爷一定要护着奴婢。”
江太宝累得要死,此刻不仅不会思考事情,连开口说话都费力,只含含糊糊地“嗯”了几声。
女人以为江太宝答应了,高兴不已,在江太宝身上又亲又摸。
她初尝人事,觉得这事儿第一次确实疼,可疼痛过后还是有些滋味儿的,只是刚结束,身体有些不适,不然的话她肯定要勾引了江太宝再来一次。
只有制伏了这个男人,她以后才能不愁吃喝,就算做不了侧夫人,当个小妾也是不错的,也不枉她盯了江太宝这么久,方才无意听说江太宝又一个人回了书房后,眼巴巴地赶过来。

半夜来偷香
这一边,何穗和江声走出江太宝的院子后,见江声一直跟着自己却没有说话,知道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故意气冲冲地吩咐身后的翡翠,“去,给我收拾衣裳!”
翡翠惶恐,道:“夫人要不等老爷来了再说吧?老爷那么爱夫人,肯定是如萍那个小贱人勾引的老爷!”
“让你去就去,你不去我就去!”何穗怒了。
翡翠吓了一跳,连忙走了。
江声问:“这便是你让人叫我去江太宝书房的目的?”
这话让何穗一愣,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喊你来了?”
江声皱眉,“不是你让人叫我去的?”
“我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让你去干什么?”
两人都懵了,江声缓缓开口:“看来今日的事情是有心人做的,特意让你我撞见那一幕,只是我们看见了对那个人又有什么好处呢?真是一时猜不透那人的目的。”
一言惊醒梦中人,何穗豁然就明白了,江声是江子骞安排的人喊过来的,而他又提前让管家通知自己主动去江太宝那里……
何穗细思极恐,忽然意识到和江太宝纠缠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也是江子骞安排的呢?江府是不是有很多江子骞的眼线?难怪他那么放心自己在江府,原来这只老狐狸暗中已经做了这么多手脚了。
何穗环顾四周,低声说:“去你书房。”
江声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话有些狐疑,却也道:“好。”
紧接着何穗忽然破口大骂:“你不要再劝我,人家都敢骑在我头上拉屎了,你还要让我忍气吞声?江声,我进府以来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儿子再对待,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上考虑过问题?!你是要气死我这个娘?”
江声看了一眼暴躁如雷的何穗,心道你作戏也不忘占我的便宜!
“母亲,是声儿考虑不周……”
“不要说了,去你书房,你此时便给我把和离书写好!”何穗带头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江声连忙喊着:“母亲息怒,母亲再等等。”大步追了上去。
躲在一边偷偷看得小厮和丫鬟们,只知道发生了大事,新夫人要和老爷和离,却没人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看到何穗两人走了之后忍不住议论纷纷。
书房里,何穗关上了书房门,道:“计划要改变一下了,既然有人帮忙,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我就此脱身吧。”
江声连忙问:“那我和嫣然呢?”
“还是按照我们说的那样,如今万小姐是被退婚的人,大家都忌惮着不会上门去娶亲,你当万家人听不到大家暗里地的嘲笑?等万家人再急上一段日子了再去提亲,他们肯定巴不得不要彩礼便把女儿嫁给你,还有这个江太宝,你瞧着吧,我一走他肯定会大肆娶妻纳妾,他这么多年不能有女人,如今有了神药,哪里还有心思管你?你只管成亲后分出去过,反正你生意上都渐渐接手了,江太宝就算再娶一百个女人,给你生下无数弟弟妹妹你也不足为惧。”
何穗说完,发现江声一直在盯着自己,她莫名其妙,在脸上摸了一把,问:“你看什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何穗想着原来你是问这个,索性干咳了两声,整了整衣领正色道:“其实我是仙女下凡来……”
“好了好了,你就当我没问过。”江声连忙摆手。
何穗轻哼一声,“我还不乐意跟你这个凡夫俗子说呢。”
两人一商量,就这么把事情定了下来。
末了,何穗突然跟抽风一样,一把将江声书桌上的书全部扫了下来。
江声一脸呆滞,何穗大吼:“那个老不死的,你让我听他解释,但是他现在来了么?老娘等了这么久不还没来?指不定还在跟那个骚狐狸卿卿我我呢!算了,今日老娘也骂累了,你就且替我把和离书写好,明天我再来取!”
江声:“……”
何穗猛地拉开门,果然看到几棵树后面有好几个脑袋缩了起来。
今日这么一闹,府里八卦的下人们都活跃了,巴不得打听一些劲爆事儿,故都悄悄躲在这里想听听呢。
江声配合地上前挽留,“母亲,你听……”
“不要再说了,我今日受到的羞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何穗说着就气冲冲地走了。
等回到房间,何穗看到翡翠还在磨磨蹭蹭地找包袱。
见何穗回来,她立刻迎上来倒了一杯热水,“夫人可是消气了?老爷年纪大了,耳根子软,肯定是被哄骗了才做出了这事,夫人喝杯水先冷静下。”
何穗摆摆手,“我刚才连声儿都骂了一顿,不想再骂你了,今日不用你伺候,我怕我等会控制不住那你发泄,你回房去休息吧,我今晚想一个人冷静下。”
翡翠一听连少爷都挨骂了,又听何穗忍着一口怒气说搞不好会往自己身上发泄,吓得浑身一抖,连忙福了福身子就跑了。
院子里清静下来,何穗顿时觉着轻松自在。
自从进了江府以来,她何曾这样一个人舒舒服服独处过?屋子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真是好,想怎样便怎样,也不用假装端着架子,挂着假脸给翡翠和其他人看。
何穗“嗖”地一下把外面的毛大衣给甩到了软榻上,高高兴兴地收拾衣裳去了浴房,自己将一篮子丫鬟们准备好的花瓣,全部撒进了浴房里,欢快脱光衣裳进了温池。
正舒舒服服地趴在毛巾上,何穗正闭着眼睛享受,忽然感觉到肩膀上多了一只粗粝的手掌心,那手十分大胆,在自己肩上摩擦后顺着背脊就往下滑。
何穗以为他摸摸就算了,没想到他还不要脸的顺着往下,一时间忍不下去了,猛地睁开眼睛捧了水便往对方的脸上招呼。
江子骞身手敏捷,忽一下的就闪到了一边。
何穗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调侃道:“哟,这不是今日在婚宴上逃跑的新郎官么?”
“什么叫逃跑?我这是有事去办了好么?再说了,我就是个作戏的,什么新不新郎官的!”
“什么事情重要到要抛下自己的新娘子?”
江子骞眼神亮了起来,冷笑一声:“当然是手刃狗贼。”
何穗一怔,问:“国师死了?”
“差不多了,被我打成了重伤,如今被囚在牢里,明日皇上就会下旨将他抄家,那个狗贼见不到明晚的月亮了。”
何穗来了兴趣,重新趴在岸上的毛巾上,追问:“你给我说说你今天去干嘛了?”
“今日娶亲本就是一个幌子。国师那个狗贼平时十分精明,自从我回来后一直安分守己,虽然我掌握了他不少通敌卖国的证据,可所谓捉贼要捉脏,于是便和皇上商量了这一场戏。”
“皇上故意流露出想要派兵出征攻打敌国的消息,国师等人因为忌惮我,只有手下的虾兵小将在偷偷活动,今日城里所有关卡防备都松懈下来了,国师的儿子为了在他爹面前图表现,私自将情报带出城被我们的人当初擒住。”
“我们的人还没有用刑,只作戏说将他大哥也捉住了,正在另一个牢里被鞭刑打得已经半死了,他一害怕,什么都招了。”
江子骞说起这段的时候眉飞色舞,是真的由心而发的那种喜悦与激动,也是将这几年压抑在心的仇恨都发泄了出来。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擒住国师时,看到国师脸上露出的那种惊慌失措,也忘不了国师带着屈辱的恨意,跪在他面前的那种肆意的快感,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终于亲手将他的仇人从高处拉了下来!他终于给他爹报仇了!
何穗瞧着这样的江子骞实则是心疼的,因着以前她一直在忙着赚钱的事情,对他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过问却并没有过多了解。
说实话,尹晓雪可能都比她要清楚江子骞的事情。
听到叹气声,江子骞回过神,低头问:“你作何叹气?难道不为我开心?”
“当然为你开心,只是我觉着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你。”
江子骞听闻,忽然邪邪一笑,挑开了自己的腰带,居高临下的模样像一匹饿狼,“娘子能帮到我的有很多,比如现在帮你夫君救救火。”
江子骞犹如一个臭流氓,脱了衣裳后下了温池,搓着手朝何穗游过去。
何穗:“……”
他用自己的身体蹭她的,还捉着她的双手搂住自己,坚硬的胸膛在何穗双乳上使劲摩擦。
江子骞捧着何穗的脸就含住了她的小嘴巴,灵活的舌头一下子探了过来。
直到他感觉自己快窒息了才一脚将江子骞踹开,自己跟条濒临死亡的鱼儿一样往岸上爬,可还没爬到一半就被江子骞拖住了脚。
“娘子去哪里?”江子骞吐着热气,语气十分邪恶。
何穗又被拖进了温池。
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何穗抵着他的胸口道:“你等会等会,我问你一些问题。”
“等会再问。”
“不行!”何穗板起了脸,声音也冷了下来。
“好娘子,你就先依了我吧,你看看,我的大鸟都要炸了~~”
何穗面无表情地从某物上收回手,“我问你,你今天回你府上没有?”
“有啊!”
何穗一滞,虽然知道他对尹晓雪没什么,可还是因着他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
“那你今日跟尹晓雪怎么说的?”
江子骞茫然,“我没跟她说话啊。”
“嗯?”何穗皱眉,“你不是说你回了你府上么?”
“是啊,这段时间一直没能睡个好觉,下午处理完事情太累了,就回去睡了一觉,醒来就来这儿了,还没跟她说上话呢。”
“你在哪儿睡的?她不是在新房?”
“是新房啊,我让管家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江子骞说着又记起了今日的事情,反问,“怎么样,我今日让你去找江胖子,你看到好戏没有?”
何穗白了他一眼,“看是看到了,可那个女的是你弄来的?”
“不是,是江府上
的,不过我在这里安插了我的人,那女的一直对江胖子觊觎得很,我索性就让人撺掇她,这才有了今晚江胖子服药后把持不住的画面。”
说着江子骞伸手将何穗揽住,“我的心头大患解决了,但是余下还有很多善后的事情我要做,穗儿,你去我府上,等我处理完事情我们就回去。”
何穗出来了大半个月,心里一直惦记着冯爱莲还有家里的生意,那两池螃蟹龙虾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早就想回去,想得不得了。
“我先回去,你自己处理完事情再回去。”何穗提议,可被江子骞直接否决,“不行,你得跟我一块儿。”
何穗不高兴,拿手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下,“那尹晓雪怎么办?”
“你因着她不高兴做什么?皇上明日便会封她为郡主奖励她,昭告天下我和她只是作戏而已,她清清白白的,自然是回她们尹家去,到时候皇上当面为她澄清,且还有郡主的名号在身上,多得是优秀男子上门去提亲。”
何穗放心了一些,可又觉得不放心,那尹晓雪那么爱江子骞,会这么轻易就放手?
“好了好了,泡了这么久皮都发皱了,我娘子的宝贝皮肤可是要好好爱护的。”江子骞早就忍不住了,翻身上来之后又将何穗捞出来,三两下的擦干后抱着她朝房间走去……
另一边,尹晓雪一直从响午坐到了月上枝头。
虽然房间里一直烧着银丝炭,可尹晓雪却觉得浑身冰凉,连双手都忍不住轻轻打颤起来。
房门被推开了,腊梅端着托盘走进来,看到床上顶着红盖头枯坐着的尹晓雪,心里难受,走过去将托盘放在桌上,轻声开口:“小姐,用点东西吧。”
“不行,江大哥还未回来,娘说夫君不揭下红盖头就不能进食,不然就是对夫君的不敬。”
腊梅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掀开了尹晓雪的红盖头。
尹晓雪大惊,又愤怒,拧眉喝道:“腊梅,你干什么!”
腊梅也是怒,可却不是针对尹晓雪,她对尹晓雪的只有心疼,只是这会儿红了眼圈,再也憋不住了,道:“小姐,你不要再提那个江将军了!我下午便听到了管家跟一个小丫鬟说,江将军下午回来睡了一觉,让小丫鬟去把房间收拾一下,且我还听到下人们议论,说这里以前只是客房,根本就不是主人住的大院子,下人们都在笑话咱们呢!”
“我是怕小姐你伤心才没有告诉小姐你,小姐,你醒醒吧!那个江将军根本没有把我们尹家,没有把小姐你放在眼里!”
尹晓雪愣了,片刻后猛地站起来,却因着坐的太久双腿发麻差点跌倒,腊梅连忙扶住她。
“江大哥现在人呢?我要去找他,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尹晓雪嘶吼出了眼泪。
腊梅也跟着哭了起来,“我去找过了,江将军睡醒之后就出府了,连问都没有问起过小姐你!”
尹晓雪的眼泪跟断线一样,却哆嗦一下安慰着自己,“那江大哥一定是去皇宫有事了。”
“小姐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就算江将军再忙,能连个拜堂掀红盖头的时间都没有?他平时最忙的时候想必也没这样吧?唯独今日便这样的忙?”
“好了不要再说了!”尹晓雪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腊梅连忙将帕子送上,哭道:“小姐,都是腊梅不好,腊梅不该说这些让小姐伤心。”
“……可是,可是他既然不忙,那这会儿又去哪里了呢?”尹晓雪问过之后忽然愣住了。
是啊,他既然不忙,可却将自己从太阳当空照,一直晾到月亮上树枝,就算今日需要作戏,可他也没有配合的把戏演完,为什么?
尹晓雪忽然抹了一把眼泪,笑了起来。
腊梅吓了一跳,“小姐怎么了?小姐,你别吓腊梅。”
尹晓雪盯着那跳跃的烛光,咬牙切齿道:“你说的没错,他心里没我,他心里都是何穗,这大喜之日要和谁在一起?当然是他的心上人……”
“他们将我骗的好惨,我真的以为他现在一心想要报仇立大业,我以为他来了京城恢复官职后,是真的看不上何穗那个农村姑娘了,我以为……”尹晓雪泣不成声,觉得自己好天真。
她不该这么善良,不该这么轻易的相信那两人的话!如今的她恐怕已经成为全京城人的笑话了吧?
尹晓雪第一次发了狠,将一桌子的东西全部掀翻了。
腊梅吓懵了,一时有些不敢动。
闭着眼静了片刻,尹晓雪陡然睁开眼,对上镜子里犹如疯子一样的自己,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沙哑着声音吩咐:“去给我打热水来,我要沐浴,再给我煮点粥,我不能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见尹晓雪要吃饭还要洗澡,腊梅高兴起来,抹着眼泪连忙应声去了。
次日何穗先醒。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待到感觉身后有个人揽着自己的时候猛地惊醒,一翻身看到那张神魂颠倒的脸时才记起昨晚的旖旎。
吓死了,她还以
为是江胖子呢。
江子骞的身上暖烘烘的,何穗往他怀里钻,手脚并用的缠住江子骞的身子。
江子骞慢慢醒来,搂住她问:“冷么?”
“不冷。”
房间里暖暖的,江子骞更是暖暖的,何穗觉得自己身体暖暖的,一颗心更是暖得不要不要的,哪里感觉得到一丝的冷意?
“我们在过年之前能回去么?”
江子骞回答说:“没那么快,最快也要过十五吧。”
“啊?”何穗失望。
她离家半个多月,还有十天便要过年了,过完年也要十五日才能过十五,可江子骞却说最快也要等十五才能回去?
何穗觉得自己有些着急,她真的好想回去啊。
察觉到何穗的失落,江子骞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我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
“那皇上到时候会放你走么?”
“当然。”
好吧,那就再等等吧。
何穗想着还有这么久,她不能就这么干呆着,总得琢磨点事情做,只是想着想着,脖子上就传来一阵湿濡。
“别闹。”何穗将江子骞推开,坐起身道,“你赶紧走吧,等下翡翠就要过来了,我还要去找江太宝闹和离呢,还有尹晓雪,你也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虽然你们是作戏,可昨日大家都不知道,你当着那么多宾客的人跑了,尹晓雪估计成了大家的笑柄。”
江子骞也坐起来穿衣裳,“我跟她说得很清楚呢,再者我哪里顾得上她?她丫鬟小厮带了那么多,且我府里也不少人,她要什么管家都会给她准备。”
何穗回头白了他一眼,“你真是个木头,她们尹家什么没有需要到你那里要?人家眼巴巴的,为什么后期明知道你是跟她作戏,拿她当幌子,却还同意跟你成婚?人家京城第一才女,还愿意委身给你做侧室是为什么?”
“我管她是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娘子吃醋是为什么!”江子骞往她胸前贴。
何穗:“……”
何穗穿好里衣,江子骞凑过来给她系上腰带,又偷香了几下,说:“我在江府的人会帮你,到时候我派人过来接你。”
“嗯,你快走吧。”
江子骞不高兴了,“娘子这是什么意思?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看你干什么,要用的时候用用就行了。”何穗故意气他。
江子骞磨牙,什么叫要用的时候用用就行了?

两人的交合处泛着莹莹水光
江子骞前脚刚走,翡翠便来敲门。
何穗立刻进入“我好生气,我马上就要去吵架”的状态,闷声应道:“进来。”
进屋之后,翡翠小心翼翼地瞧了眼何穗的脸色,果然还是十足难看,想来昨日的气一点都没有消。
“夫人,翡翠来给夫人梳发。”
何穗已经洗漱过,这会儿直接站起身披上厚披风,冷声说:“不用了,跟我去书房一趟。”
翡翠心一紧,立刻阻拦:“夫人还未梳发,就这样出去不太稳妥,还是由翡翠先替夫人梳个头发吧。”
她方才一路过来,听江太宝身边的小厮说,江太宝的书房里大清早,便传出了旖旎的声音,这会儿要是何穗过去,岂不是跟昨晚一样撞个正着?
何穗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心道指不定江太宝昨晚尝到了甜头,这会儿又拉着那个女人在翻云覆雨呢,她要是去的话正是时候!
冷下脸,何穗瞪了翡翠一眼,径直出门。
翡翠埋怨自己太过于心急一下子就被何穗看出来了,立刻追上去想要解释,可何穗胸脯气得上下浮动,哪里还有心情听她解释?
眼看就要到江太宝的书房,翡翠扯起嗓子就喊:“夫人,夫人您慢些,仔细点脚下!”
何穗明白翡翠是为了给江太宝提醒,脚下生风,走得更快。
一脚将书房的门踹开,里面的两人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江太宝赤裸着肥硕的身躯,正压在茹萍身上卖力抽插,两人的交合处泛着莹莹水光,看着极为淫秽不堪,而那江太宝是没操弄几下,便又低吼一声,趴在如萍胸前不动了。
如萍本来昨夜看到何穗还有些忌惮,因着到底她现在是江府的女主人,可昨日江太宝清醒后对何穗闯进来的事只字未提,今日早上醒来之后又拉着自己来了一回合,似乎压根就不惧怕何穗,这无疑是给了如萍底气。
江太宝都不怕了她怕什么?
“哟,是夫人来了呀。”如萍抱着喘气的江太宝,眉眼上挑,风情万种,她丝毫不在意有外人,双开的大腿里,有乳白精液缓缓流出。
何穗嗤之以鼻,忍住满屋子恶心的味道,上前将被子一扯,吼道:“江太宝,你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
江太宝悠然转醒,舒服得眯着眼睛说:“当然有把夫人放在眼里~”
何穗听着这话只想冷笑,故意抖着身子道:“好,好,好得很,你跟这个小狐狸从昨晚一直疯狂到今早上,这就是你所谓的把我放在眼里?”
“江太宝,你骗我说你不能人道,我嫁给你半个多月了,你愣是连我的手都不碰一下,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能人道?!”
“本来以为你昨夜是要去跟我解释的,可一直等到现在你还在跟这个小狐狸厮混,今天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呢,我们就此和离吧!”
何穗喊完一席话,转身吩咐翡翠,“去把少爷请过来。”
翡翠犹豫,可看了一眼在床上的是江太宝,见他并没什么反应,只能转身去了。
要说以前江太宝确实有些忌惮何穗。
第一吧,他在新婚之夜喝多了酒,把自己不能人都的事情主动告诉了她,这无疑就是个把柄,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是要笑掉大牙的。
第二,何穗这个女人不惹事,和江声相处的也不错,他原本想着反正自己找不了女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算了。
可万万想不到那神药这么神乎,愣是将他的顽疾给治好了,且他比以前更加的英勇,这让江太宝好不得意。
何穗这个女人确实漂亮,可是他有钱,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
“我准备把如萍纳妾了,以后还会接更多的美人回来,你要是受不了就走吧,也不用和离什么了,因为我们压根就没有拜堂。”江太宝感觉自己现在说话都比以前有底气。
何穗冷笑一声,“好,这话可是你说的。”
江声赶来,将两人的话都听到了,心下道这个江太宝真是个人渣,有了女人就是命,又想着何穗说的对,看来他以后也不会再管自己。
“既然父亲和母亲都有了自己的决定,那声儿也无话可说,母亲,这是声儿最后一次喊您,望母亲日后安好。”
江太宝想着到底是自己将人弄进门的,且外人都知道自己有夫人,若是平白无故他的夫人不见了,再者何穗又出去胡乱一说,那丢的还是他的脸。
“这样吧,念在你我夫妻一场,我给你白银百两,你就此离去吧,在外头也不要胡乱说话。”
这话让何穗心头猛地浮上一计,冷声问:“我就值白银百两?”
江太宝看向她,“那我再加上一百两,不,我给你五百两就是了。”
何穗缓声开口,“钱我一文钱都不要,但是东街那个米铺子我要了。”
东街是旺地,而且一个铺子本就贵,一年下来挣得也不少,江太宝自然是舍不得,只是他正要开口拒绝时,江声却道:“父亲,母亲本就委屈,再者我们江家不缺那个铺子,就给母
亲吧,日后再相见也是一个情分。”
江太宝想着江声说的也是,一间铺子堵住何穗的嘴,也是划算的,便索性同意了。
何穗一秒钟都不想逗留,转身就走。
江太宝这会儿歇了半响,搂着怀里的香软又开始心猿意马,于是按着如萍又开始了。
江声和何穗出来之后直接去了账房,江声当场将东街的米铺子过户给了何穗。
“你不是说等你从江府出去之后就回家?要着米铺子做什么?”
何穗心情很好,“要铺子当然是做生意啊。”
“做什么生意?”
何穗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江声,我们到底是母子一场,你到时候可要过来捧场啊。”
“滚。”
何穗:“……”
她都要走了,占他个口头便宜怎么了?
拿了店铺地契,何穗简直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刚回到院子里,一个小厮就迎面跟了进来。
“何穗姑娘,小的是来接何穗姑娘回将军府的。”
何穗诧异,“不是跟他说了我自己会走?”
小厮答:“将军说怕何穗姑娘不老实自己跑了,特意让小的过来盯着何穗姑娘。”
何穗:“……”
江子骞美滋滋地回府后,管家立刻走了出来,低声道:“少爷,昨日里听说尹姑娘在房里砸了东西,不过一会儿之后腊梅就回来说尹姑娘要喝粥,看似怒气是消了。”
江子骞挥挥手,“她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左右不过今日一天她就要回去了,不用跟我说。”
“好的少爷。”
江子骞回房换了身衣裳,去了宫里。
尹晓雪几乎是一夜未睡,等到天亮起身后,见到腊梅一副欲言又止,便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腊梅咬咬嘴唇,全是愤懑,“小姐,我今早听府里的丫鬟说早上江将军回来过,很高兴的样子,换了身衣裳后去上早朝了,真不知道江将军昨夜里是去哪儿了,怎么会这么高兴呢?”
“呵呵。”尹晓雪冷笑一声,“他还能因着什么事情高兴?左右不过是去了何穗那里。”
说实话,尹晓雪第一次见到何穗时虽然知道她是自己的情敌,可心里还是挺佩服何穗的。
她厨艺了得,又有生意头脑,人长得好看,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确实是个男人会喜欢的女人,她也不怪江子骞会爱上何穗。
包括后来芙兰被打了军棍,尹晓雪都没有怪罪何穗。
可是现在,她真是恨极了何穗,若不是她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她怎么会放松对何穗的警惕?
何穗在她面前装作压根就对江子骞不在意的样子,实则却在自己新婚之夜,缠着江子骞不让他回来,实在是可恨之极!
尹晓雪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恨得厉害,似乎胸腔都发烫了。
“腊梅,去让人在前面打听着,只要江大哥一回来立刻来告诉我。”
腊梅连忙应声:“是,小姐。”
待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尹晓雪没能等来江子骞,却等来了一道圣旨。
皇上封她为宜仁郡主,昭告天下尹晓雪与江子骞成婚,实为捉拿卖国贼的计策之一,尹晓雪清清白白,谁娶尹家之女,实属祖上添光,而尹家出此女儿,为教导有方,连带着尹丞相都得到了赏赐。
看似皆大欢喜的场景却让尹晓雪瘫软在地,当场晕厥。
尹晓雪没想到江子骞这么迫不及待,便跟自己撇清关系,甚至一下子就昭告了全天下!
原本最开始得知江子骞回京城后,她的主动靠近换来了江子骞难得的示好,她以为江子骞眼里终于能看到自己,虽然后来在皇上为江子骞举办的接风宴开始前,江子骞便告诉她需要一个女人陪自己作戏,她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因着她一直有着先靠近江子骞,再让他爱上自己的小算盘,可是却怎么都想不到,她的算盘都没有打起来便碎了一地。
这怎能让尹晓雪接受得了?
一屋子的人抱得抱尹晓雪,掐得掐人中,灌得灌热水,乱成了一团。
尹晓雪晕了半响,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坐着一人,那明晃晃的背影,秀丽的长发,还有举手投足间的灵动。
她一口银牙都恨不得咬碎。
听到身后的动静,何穗转过身子一瞧,是尹晓雪醒了。
她倒了一杯热水走到床边,说:“喝口热水,腊梅去给你煎药了。”
尹晓雪盯着那杯送到自己面前的茶看了一会儿,然后在何穗的帮助下坐起来,捧着水杯喝了,又柔声道谢,“谢谢。”
何穗并不在意,放下茶杯答:“不用。”
“江夫人,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看我的么?”
何穗哂笑一声,“我跟那江老头是作戏,现在我离开江府了,尹小姐还是唤我何穗吧。”
尹晓雪一愣,追问:“你跟江老爷是作戏?”
“是啊。”
“你们……没有同房,不是真正的夫妻?”
“没有啊,尹小姐,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呢。”
“可是我听闻江老爷为人……好色,江夫人这样的大美人,江老爷怎么会不动心?”
何穗的视线扫过来,“既是作戏的合作关系,又怎么扯到男女之上呢?”
尹晓雪强笑道:“原来是这样,何穗姑娘跟江老爷是作戏,不过我却是已经嫁给了江大哥,何穗姑娘不要再唤我尹小姐,要唤我一声江夫人呢。”
何穗心里好笑,提醒她,“尹小姐,皇上的圣旨已经贴出来了,你和江子骞作戏的事情,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哦,对了,我来的时候还看到有人上尹府呢,据说是向尹小姐提亲的。”
这一下尹晓雪连强笑都挤不出来了。
圣旨都贴出来了?
她心里一冷,连声音也不自觉地冷了下来,问:“所以何穗姑娘是来看我笑话的么?“
“尹小姐想多了,我刚回来就听说尹小姐晕倒了,所以来看看。”
“回来?”尹晓雪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词。
何穗淡淡一笑,道:“我刚才说了,跟江老爷只是作戏,现在离开江府了,自然是要回到我夫君的身边。”
这很平常的话对于尹晓雪来说无疑就是炫耀,她第一次想狠狠抽何穗一耳光,却又生生地忍住了。
何穗,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何穗的。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何穗以为是腊梅煎药回来了,并没有在意,只是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话音刚落,何穗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她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等后面的人将他放下来后,何穗回头一看,居然是江子骞那个混蛋。
何穗一巴掌挥过去,可惜被江子骞捉住了,江子骞高兴地说:“我一回来就听管家说你来了。”
何穗没好气地抽回手。
昨晚两人一起过了一晚,今日早上又刚分开,这个混蛋搞得像多长时间不见了一样。
一边的尹晓雪眼睛都恨红了,主动出声:“江大哥,你可算是来了。”
她这一声江大哥可谓是哀怨至极,连眼眶里都含着泪水。
江子骞丝毫没察觉到,只是道:“哦,尹小姐,想必今日皇上的圣旨过来了吧?我马上就让管家安排软轿送你回尹府。”
尹晓雪因着这话心里一痛。
何穗推了推江子骞,示意他别像个木头一样,尹晓雪想必心里已经很难受了,同是女人,何穗也不想太为难尹晓雪,让江子骞不要再刺激她了。
可江子骞以为何穗见他跟尹晓雪说话生气吃醋了,于是一把将何穗揽住,低头还特意放柔了声音,“你饿不饿?中午吃的什么?走,我带你去房间看看,特意让人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你若不喜欢我再让人改。”
何穗:“……”
她明白了,这个男人就是个猪脑袋。
一把推开江子骞,何穗淡淡解释,“尹小姐接圣旨的时候晕倒了。”
何穗话里的意思是,尹晓雪现在的身体怕是走不得,可江子骞一怔,忙道:“那我快些让人送你回尹府。”
何穗:“……”
这人不会是因着报了大仇乐傻了吧?
“尹小姐,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们就不在这里吵你了。”说着,何穗将江子骞给扯了出去。
等走出去后,江子骞莫名其妙,“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话还没跟她说完呢。”
何穗没好气地开口:“你个傻子要说什么?没见到人家脸色苍白坐都坐不稳?你再说两句她又要晕过去了!”
江子骞觉得委屈,“所以我才说快点让人送她回去啊。”
何穗气结,索性挥挥手,“算了,跟你个榆木脑袋说不通。”
江子骞一听不用说尹晓雪了,忽然一把将何穗抱了起来,美滋滋地道:“我好久没有这样抱着娘子了,娘子,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房间。”
“哎呀你放我下来!”
“可是我就想抱着你!”
“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要生气了。”
江子骞连忙将人放下来,趁着何穗整理衣裳,他突然挪到何穗身前,一下子背住何穗就跑。
何穗又惊叫一声,对着江子骞的背又拍又打,“你个混蛋,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我要背娘子一辈子!”
两人打闹着出了院子,而在房门后面的尹晓雪,将两人的举动和对话一览无遗。
她感觉整个人如同堕入了冰窖一般,又像是有一只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张嘴大口呼吸却吸不进一口氧气。
她记得江子骞对着自己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冷漠的,就连作戏的时候都是淡淡的,一副心不在焉,起初尹晓雪还以为,江子骞因着刚亲近自己所以不太习惯。
可是现在……
呵呵,哪里是不习惯,只是
不喜欢罢了。
血液直冲大脑,尹晓雪受不住,再次晕倒在地。
背着何穗的江子骞回到房间一路愣是不撒手,连到了房间后也都还背着。
何穗瞧着带着一股文雅,却又十分简单的房间,心想这个傻木头对她还是蛮了解的。
“好了,放我下来。”
江子骞欢快地道:“娘子你要看什么跟我说,我背你过去!”
“我想小便。”
“你就在我背上嘘嘘吧!”
何穗:“……”
她使劲在江子骞脖子上的软肉上一掐,江子骞呲牙咧嘴的立刻就松手了。
何穗下地之后在偌大的房间转了一圈,往床边一坐,感觉身边萦绕的都是江子骞的味道,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就是所谓的安全感吧,光是闻到他的味道心里就满满的。
一瞧见何穗坐在床边,江子骞就觉得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于是低着头就开始解腰带。
何穗一愣,问:“你干嘛?”
“你不是想要吗?”
“我什么时候说我想要了?”
江子骞不解,“你坐在床边意思不就是想要吗?”
何穗冷笑两声,骂道:“我要你个鸡大腿!”
“说正事,你知不知道我从江太宝那里要了个什么?”
江子骞揪着自己腰带的手一顿,问:“你干嘛找他要东西?”
“当然是和离的费用。”
江子骞十分不高兴,上前一把狠狠握住何穗的手腕,“你还真当自己跟他有什么了?把东西还给他!爷什么都有,你就是要爷这条命爷也给你。”
“谁要你的命了!”何穗将他一甩,说,“我要了东街的一个铺子。”
“你要铺子做什么?”江子骞皱眉。
“当然是做生意。”何穗说着拉了江子骞在桌边坐下,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他听,“你不是还有些时日才能办完事情么?我想了,在京城这么大的地方,我干嘛放着钱不捡?”
“所以我决定把我的生意在京城做起来,店名叫飘香食铺,作为京城的分号,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在古县开一家。”
江子骞琢磨了数秒,问:“卖什么?火炉?”
“不,我要甜辣嘴!”
之前她本来就是准备开始卖甜辣嘴的,可是后面一系列的变故,让这个计划一拖再拖,现在说来也算因祸得福吧,给她打开了一条生意的大门,她为何不进?
“行,都听娘子的,到时候若是我们回去了,就让管家去照看店面,甜辣嘴这东西存放的时间长,后期拖货过来就是了。”
何穗一笑,说:“你真是什么都听我的。”
“我这辈子都听你的。”
虽然江子骞不是太高兴这铺子是从江太宝那里得来的,不过何穗这么开心,他也就不在意了。
当天何穗就吩咐了厨房的人多买几袋黄豆回来,又用下午的时间画了图纸,让江子骞找人去将原来的米铺里,按照自己的图纸设计装修。
等吃晚饭的时候,刷刷刷,一共上了十几道菜,何穗瞠目结舌,“这也太多了吧?加上尹晓雪也才三个人呢。”
江子骞并不在意,说:“都是按照将军府的规格来安排的菜品。”
“什么规格不规格?我们不就是寻常吃饭么?又不是看饭?不需要这么多菜,以后减半。”
江子骞笑了,十分高兴地对丫鬟说:“听夫人的,以后一律减半。”
“是,将军。”
何穗又看了看外边,问:“尹小姐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还不舒服?要不你去看看。”
“我不去,我饿了,要吃饭。”江子骞操起筷子就扒饭,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何穗瞧着他那样,忍不住吐槽,“让你做点事情你就要吃饭,你来京城之后没吃过饱饭么?”
话音刚落,尹晓雪身边的丫鬟腊梅来了。
“将军,夫人今天下午又晕了一次,这会儿还未醒,将军去看看吧。”

江子骞发骚
“夫人?”江子骞迷茫,“谁家的夫人在我府上晕了?”
何穗今日刚来,不想落个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尖酸刻薄坏女人的名声,于是在桌下的脚踢了一下江子骞,然后用眼神示意他是尹晓雪。
谁知她的脚刚踢上江子骞的腿,江子骞立刻就抖了一下,拧眉有些惊恐地道:“桌下有鬼在摸我的腿!”
何穗:“……”
江子骞是不是报仇跟人打架时,又弄伤了脑袋?怎么来了个京城就变成傻子了?
放下筷子,何穗起身道:“我去瞧瞧。”
江子骞拉住她的袖子,“你不吃饭了?”
见何穗说她要去,腊梅微微皱眉,显得很为难地开口:“这位姑娘,夫人想要将军去看她。”
何穗瞧了瞧腊梅,正色问:“你叫什么名字?”
“……腊梅。”
“腊梅,今日宫里来人宣旨的时候你在场么?”
腊梅不解,回答:“在场的。”
“既然在场难道没听到圣旨里的意思?你家小姐和江将军只是作戏罢了,如今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你若是再夫人夫人的喊你家小姐,便是在打你家小姐的脸,亦或者你明明是明白了圣旨的意思,却公然抗旨?”
何穗的一席话让腊梅吓了个脸色煞白,她不知道何穗的来头,只是听下人们说府里来了一位姑娘,这会儿没想到何穗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嘴巴却这么厉害。
“腊梅……是腊梅口误,腊梅该死!”腊梅打了自己两巴掌,又急切地道,“我家小姐一日未进食,还望将军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何穗走过来,施施然开口:“我随你去看就够了。”
腊梅疑惑,斗胆问:“你是?”
何穗人走出去了,丢下四个字:“将军夫人。”
腊梅一愣,看了看何穗轻轻落落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叮嘱何穗早些回来吃饭的江子骞,不由得一惊,连忙跟了出去。
何穗到了尹晓雪房里时尹晓雪刚醒,腊梅高兴不已,连忙将尹晓雪扶得坐起来,“小姐,奴婢去给小姐把粥和药热上,先吃粥再喝药。”
尹晓雪虚弱地“嗯”了一声。
何穗瞧了她一眼,思索两秒后道:“尹小姐身子骨弱,还是回家好生养一段时间得好。”
“你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我是为你好,我知道你爱江子骞,可是他不爱你,之前因着要应付国师的眼线,少不得在你面前作戏,现在他大仇已报,你还指望他能陪你作戏?再者你从一个男人那里获得的温暖和感情都是假的,难道你不觉得膈应么?”
尹晓雪脸色一白,嘴唇颤抖着说:“只要是江大哥给的,假和真又有何区别?”
何穗没想到她这么执着,道:“你是何想法别人控制不了,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想住在这将军府,我不会赶你,至于到时候别人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希望你也能挺住,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尹小姐在我家时,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尹小姐,你好生养着,我让人明日送补品过来。”
何穗说罢就走了,不一会儿腊梅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小姐,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先喝点粥润润,我让厨房里的人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你多少要用些的。”
尹晓雪仰头靠在那里,语气有些颓然地问:“腊梅,你是不是觉得我脸皮很厚很不要脸?”
腊梅惶恐,“小姐怎么这样妄自菲薄?”
“人家不爱我,我却死皮赖脸的不走,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腊梅在床边坐下来,还未开口就被尹晓雪瞧见了她脸上的轻微红肿,“你怎么了?谁打你呢?”
腊梅心下委屈,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尹晓雪冷笑出声:“放心吧,这两巴掌我迟早会替你讨回来。”
何穗说做就做,次日便去看了铺子。
江声的动作很快,昨日让人将米铺收拾一空,今日何穗带着木工看场,然后讲解了自己的设计图,木工是江子骞找来的,一听就明白,当日就领着徒弟们开工了,表示两日便能做好。
这铺子分前后两地,前面是铺子,后面作为货房,之前的小厨房都改掉了,以后不会开火,避免引发火灾,何穗对这样的格局比较满意。
因着之前本来就是米铺,所以改动也不算很大,只是两边的墙都打上了货架,放上所有出售的吃食展示,这是可以试吃的,而屋子正中间的木架,摆放的就是成品货物,顾客要买,店小二直接从这里装给客户,让顾客看着店小二操作,干净与否,会不会缺斤少两,顾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何穗想着是做吃食生意的,装修得不用看起来多豪贵,但求整洁干净大气,让人光看环境就对食物放心。
今日晚饭何穗以为尹晓雪也不会来,可菜刚上,带着些病态美的尹晓雪,便在腊梅的搀扶下施施然走了进来。
何穗瞧了一眼,道:“尹小姐来
了,东儿,加一副碗筷。”
“是,夫人。”
听着这声夫人,尹晓雪的眉头忍不住一跳,出言讥讽,“何穗姑娘莫名其妙做了江大哥的夫人,传出去指不定惹人笑话。”
何穗笑着回击,“尹小姐都不怕人笑话,我这点小事又怎会放在心上?”
这是在指桑骂槐指她赖在将军府不走的事情。
尹晓雪捏了捏拳头,知道自己在口头上讨不到何穗的任何便宜,于是慢悠悠地坐下。
吃过晚饭后,尹晓雪回了房间,一进门,腊梅就告诉她今天收集来的“情报”。
“小姐,我听说那个将军夫人,今日一下午都跟厨房的丫鬟们在一起,听说是在做吃食,听人说厨房里欢声笑语不断呢。”腊梅有些不屑,“那个将军夫人一看,便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女子,跟那些低贱的下人都能混成一片。
她语气里有些充满了嘲讽,却忘却了自己也是个丫鬟。
尹晓雪听了这话却又是另外一番心思。
她以前一直觉得何穗能做的她也能做,所以她处处都学着做,以求能得到江子骞的青睐,可她现在却渐渐明白了,她学不来何穗这套,而且就算是她跟何穗一样能干了,江子骞都不一定能看到自己的存在。
默了默,尹晓雪开口:“你明天回尹府看看芙兰养伤养得怎么样了。”
“好的,小姐。”
次日早上何穗又去看了铺子,感觉进度确实挺快,又仔细看了一圈,发现都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于是也放心了。
明天就能收工,后日打扫一天卫生,东西都摆起来,等到大后日飘香食铺便能开张了。
何穗转身走出店,却正巧碰上来巡店的江声。
“哟,我的儿,这么早就来巡店啊。”何穗调侃。
江声嘴角抽了抽,“够了吧你。”
何穗嘻嘻哈哈,“你不是说我像你母亲么?我可以收你做干儿子。”
“得了吧,我也就那一日被你感动了一下,晕了头才会说浑话说你像我母亲,你回想下你那日的凶悍样,哪里像我母亲了?”
何穗朝他翻了个白眼,抬步要走,江声又叫住她,“我瞧见你的铺子都在装修了?”
“是啊,大后天开张,希望你来捧场。”
江声笑,“一定捧场。”
何穗的八卦精神忽然跳跃起来,凑过去问:“你那个爹最近在干什么?”
提到江太宝,江声眼神里极度不屑,“两日娶了三房小妾,日日纵情于酒色,生意也不管,全部教与我在打理,你说的对,我现在算是完全接手江家的生意了。”
呵,她就知道。
何穗拍了拍江声的肩膀,“这于你来说是好事,你不是一直想给你母亲报仇?你要是动手了还会落得个杀父的罪名,现在那些女人们就是在给你报仇,那所谓的神药鬼知道是什么?一日服多次,身体早晚出问题。”
江声赞道:“果然最毒妇人心。”
何穗:“……”
她好心好意给他出主意,他这话是想骂她还是夸她?亏这厮还是个学问人,我呸!
和江声告别后,何穗逛了逛后便回府了。
她今天上午就要将甜辣嘴做出来。
这吃食卖的就是独门的手艺,何穗不打算交给府里的任何丫鬟,要是被泄露出去了,她也就卖不了这独一味,至于到时候有人效仿她做这些吃食她就不怕了,因着再怎么样都学不来她做出来的味道。
两大缸黄豆是昨日就泡上的,泡了一晚上已经足够。
何穗让人捞出来,又召集了府上的下人们,让他们分别将黄豆捣鼓好。
人多力量大,虽然看着两大缸黄豆,可半个时辰就弄好了。
剩下的步骤何穗只让两个丫鬟帮忙打下手,能一个人处理的就一个人处理,到下午的时候,甜辣嘴就做好了。
这一次何穗做了四种样式的甜辣嘴,不同的样式嚼劲分别不同,而口味有微辣、麻辣、香辣和甜辣四种。
本来何穗以为两大缸黄豆做出来会需要很久,可这进度却超乎了何穗的预想,于是她琢磨着明日多做一点,赶着大后天开张之后就卖。
索性府里的下人加在一起有二十个,分工一下便行。
在大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府里来了一个客人。
尹母进了将军府后四周瞧了一圈,问看门的小厮:“你们府里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小厮答:“我们夫人在做吃食,大家都去帮忙了。”
尹母一愣,以为小厮嘴里的夫人是尹晓雪,心下有些诧异,正欲张嘴问小厮在做何吃食时,腊梅轻轻扯了扯尹母的袖子,将头一摇。
尹母更是疑惑,将讶异压在舌根随着腊梅往里走。
“老夫人,那小厮说的夫人并非我们小姐。”
“什么?那是谁?”
尹母方才以为小厮说的夫人是尹晓雪,她诧异,因着皇上下旨已经澄清了
这些让她糟心的事情,小厮怎么还唤尹晓雪为夫人呢?
而现在腊梅又说夫人说的不是尹晓雪,这叫尹母更诧异,不是尹晓雪又是谁?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女人,说是江将军的妻子,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可奴婢瞧见两个人感情十分好,这两日小姐身子不好,不是以泪洗面就是整日发呆,奴婢瞧着都要急死了!”
尹母一听,连忙道:“快些带我去!”
急匆匆去了尹晓雪的房间,尹母一眼看到正靠坐在软榻上的尹晓雪。
尹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面前的还是她那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女儿吗?
“晓雪!”尹母迎上去,抱住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儿,“这才三日而已,你怎的瘦成这样了?这真是在剜为娘的肉啊!”
尹晓雪热泪滚滚,拥住自己的母亲,泣不成声。
哭过后尹母急忙道:“皇上的圣旨下来几日了,我以为江子骞会送你回来,却一直等不到你,若不是腊梅今日回府,我还以为你跟他是不是假戏真做了!”
“假戏真做?我何尝不想假戏真做?”尹晓雪忽然嘶吼起来,“可是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他和那个女人骗了我,他们把我骗的好惨啊!”
尹母一愣,追问:“什么意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尹晓雪于是将自己找去古塘村,一直到自己嫁过来和江子骞,以及何穗的一些摩擦都跟尹母讲了一遍。
尹母听完之后还未开口,腊梅就忍不住了,打抱不平道:“那两人一定是提前就商讨好了,故意让给小姐你难堪的!”
尹母抹了把眼泪,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谁对了,只是心疼自己可怜的女儿,道:“你这就跟娘回去,现在皇上封了你为郡主,你现在头上就是顶着皇上给的光环,这几日好多优秀的才子来家里提亲,晓雪,你听娘一句劝,算了吧,不要再执着了,他心里没你,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尹晓雪一听尹母没有替她打抱不平,而是让她回去之类的话,当即便怒了,一把将尹母的手甩开,“我不回去,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董家!”
“晓雪,你怎么这么傻啊?”
“娘,您来看我我很高兴,您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腊梅,送老夫人回去。”尹晓雪脸上带着泪,人却冷淡下来。
腊梅十分为难,站在未动。
尹晓雪直接冷声道:“不听我的是吧?行,我不需要任何人,你们都走!”
尹晓雪这样无疑是在尹母的心口上在剜肉,腊梅也吓了一跳,连声劝尹母:“老夫人,腊梅先送您回去吧。”
尹母清楚尹晓雪的脾气,长叹一声出了门,却对腊梅道:“带我去瞧瞧那个何穗。”
等到了厨房,尹母一进院子就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
“夫人,糕点里面加了干花瓣口感更甚。”
“我最喜欢加了梅子肉的,越吃越好吃,怎么不能加甜辣嘴呢?”
众人听到最后一句笑出了声。
“夫人——”腊梅一出声,众人都看了过来,何穗也看了过来。
尹母仔细打量何穗,只觉得这个姑娘论相貌和身姿,她认为是逊色自己女儿的,难道是才情出众?
尹母走上前,主动对何穗说:“何穗姑娘,我是晓雪的母亲。”
茶厅内,丫鬟送上茶后就退下了。
尹母不动声色地打量何穗,她以为何穗会紧张会胆怯甚至不安,可何穗十分淡然。
这个姑娘,虽说跟下人们打成一片,可面对外人时,她身上的主家风范一点都不弱,一进屋就坐到了主位,并蔼声请她入座。
尹母还未开口,何穗就出言道:“伯母是为了尹小姐而来吧?”
尹母沉吟着未出声。
“我还有江子骞和尹小姐之间的事情,想必尹小姐已经跟伯母说了,不知道伯母来找我,是想让我放弃江子骞将江子骞让给尹小姐,还是只是想看看,在江子骞这里赢了尹小姐的女人是个怎样的人?”
尹母微微皱眉,心叹何穗真是聪明伶俐,居然将她的心思都读出来了。
她确实是想来看看何穗到底长得有多美,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江子骞,居然半眼都不瞧自己名满京城的女儿。
何穗见尹母不说话,笑了笑,说:“我和江子骞,是在彼此最难最狼狈的时候在一起的,我们在一起经历过很多,这一生只认准对方,无论是谁都插不进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尹小姐因为自己固执的选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作为女人很同情,但是我作为江子骞的妻子,自认为从未对尹小姐用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招数,尹小姐在将军府的这几日,我也从未刻薄她,但伯母想必是了解自己女儿的,故今日若尹母是来问罪的就恕何穗无法接受这罪名了。”
这一刻,尹母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江子骞看都不看自己女儿一眼。
得此妻,有何不满足?
长叹一声,尹母终于道:“我明白了何穗姑
娘,我会将晓雪劝回家。”
何穗没想到尹晓雪有个这么明白事理的母亲。
一场原本何穗以为会带着硝烟的谈话就这么结束了。
说起尹晓雪,何穗自认为问心无愧,她请了大夫来看过尹晓雪,府里的营养品她也让人送过去了,每日的饭菜都让人做几道尹晓雪爱吃的。
何穗是以一个女人的立场来对待尹晓雪,并不想为难谁,这件事情她并未放在心上,因着明日她的飘香食铺就要开张了!
当天晚上,何穗和江子骞去了一趟食铺。
店子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货架上放着试吃品,用纱幔做成的方形菜罩盖得很严实,这样客人既能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又能保证卫生。
店子中间整整齐齐的放着颇为文艺的木盒,里面是货物,客人在展示货架上看好商品后,店小二便从这里装出来给客人,操作清晰卫生。
实际上昨日做卫生时,何穗就在现场,监督丫鬟小厮们不放过每个角落,但求做得更好。
站在柜台那里又检查了一下零钱等等东西,忽然身后一个人搂住了自己。
“干什么?”
江子骞轻嘘一口气,“我娘子真的好能干。”
何穗毫不客气地接话,“你现在才发现?以前的时候眼睛被眼屎糊住了吗?”
“以前眼里只有我娘子的美貌,现在看到了我娘子高超的智慧。”
何穗呸了他一声,“我的智慧一直都在,不像某些人,以前可是个二愣子。”
江子骞一听就掐住了她的臀部,“小娘们,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了?谁是二愣子?”
何穗扭了一下屁股挣开江子骞的手,“谁掐我屁股谁就是二愣子。”
“怎么掐算二愣子?是这样么?还是这样?”江子骞又捏又掐,那只手越来越过分。
“一边去!”何穗将他推开,道,“都没问题了,后面仓库的货也都放的很好,我们回去吧,今天早些休息,明天要开张,我要早些过来才行。”
江子骞握住她的手,忽然深情起来,“为夫这段时间都忙,什么事情都帮不到我娘子,娘子辛苦了。”
何穗朝他笑,“我男人是干大事的,这些小事就有我操心就好了。”
可江子骞却叹息一声,“我少年就跟随我父亲上战场杀敌人,十分热爱那种出刀见血的戎马生活,如果没有后面的变故,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会这样度过,可是后来经历了那些变故后,我发现原来有个女人在身边的生活,才是最真实最热烈的,我每每忙活一天后回来,看到你站在家门口望着我笑,那种感觉比打了胜仗还要舒心。”
“穗儿,等我将所有事情都收场了,我们就马上回家,我想吃你做的香辣蟹,还有麻辣小龙虾。”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何穗心里一热,甚是感动,连鼻尖也微微发酸起来。
“嗯,我都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何穗回应着江子骞的话。
江子骞将下巴搁在何穗的肩膀上,又扭头在她脸上印上一个温热的吻。
这样的场景温情而又莫名的浪漫,让何穗觉得幸福。
突然,何穗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因着江子骞撩起她的裙子把手伸到了她的裤子里。
“既然娘子都听为夫的,那我们就在这里来一次吧~”江子骞开始发骚。

她被江子骞摸着胸乳便探了一指先揉绵软的花豆
这几日忙,不是何穗忙着铺子开张,便是江子骞进宫很晚才归,虽夫妻团聚几日,却只行了一回房事,这会儿铺子只有他们两人,江子骞一发骚,何穗也顿时觉着浑身一软,下身迅速便湿了。
“娘子,好久未曾见你摸豆豆给为夫看了。”江子骞说着,唇慢慢吻上去,诱惑着何穗。
何穗本就没了什么气力,这会儿被江子骞边吻边摸,更是恨不得瘫软下去,她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又被江子骞抱起放在柜台上,而他坏笑一声,将她裤子褪下,又将她的手放在了腿见毛发上。
“弄给我看,娘子。”
其实当初给江太宝掳来京城后,偶尔夜里她想江子骞时,也会手淫一番。
边弄自己,边回想自己和江子骞同房时的画面,想到身下穴儿被粗大肉棒插入的感觉,何穗那手指便往里头伸得更深。
这会儿,她被江子骞摸着胸乳,便探了一指先揉绵软的花豆,待到小穴涌出透明淫水后,那花豆也逐渐变硬,稍稍碰一下就浑身发麻。
“娘子,你小穴儿真美。”江子骞说着,便也伸了手去摸何穗的花豆。
而何穗呻吟着,将一根手指插入了小穴。
唔,难怪江子骞总说她太紧,这会儿中指插进去,确实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那手指被穴中肉壁紧紧夹着。
“呜呜……好麻,好舒服……”何穗嘴里喊着,有些淫荡的样子刺激了江子骞,他快速俯下身含住了花豆。
花豆大概是下体最敏感的部位,这么被含在嘴里一挑拨,甬道内的水便哗啦啦地开始流了,小腹也热腾腾的,何穗浑身泛酥,心中渴求江子骞不要停,顺道再吮得重一些,而她插在甬道内的手指,抽动得也更快了。
江子骞唇舌开始发力,嘴唇用力抿着蜜豆,舌尖突然疯狂起来,将蜜豆快速搅弄,牙齿轻轻一扣,轻微的痛和浓厚的爽迸发而出,他用手摸摸,感觉着何穗体内淫水疯狂流淌,不止是她的臀,还有桌面,全部湿透了。
“相公,我要,我好想要……”手指已经无法满足何穗,她双腿乱蹬,祈求江子骞快些进来。
几日没做,肉穴又恢复了窄小紧致,龟头闯入时何穗疼得闭眼,但好在龟头进入后疼痛便减轻了些,她放松身体,等着江子骞将整根巨物全部插进来。
江子骞也确实不忍弄疼她,整根没入后没着急抽动,而是俯身下去先吻何穗的唇,等他吻了会儿,又直起身子,将两条细长的腿压下,稍稍弯了腰开始缓缓抽动。
不得不说这样巨物插得更深了,每顶入一下,龟头最前端便能抵在她最里面的软肉上,她甬道内发麻,肉壁绞住巨物,抽插时更舒服。
缓慢抽插十多下后,江子骞开始加速,他速度快力道大,插得何穗刚开始闷哼,而后轻喊,暧昧的声音恨不得穿透这个铺子,身体的愉悦舒适又恨不得将甬道炸开。
头一次在外面做,何穗紧张又刺激,没一会儿便丢了身子,江子骞也没有一直玩,见何穗高潮后,便也狠狠冲刺几十下,将阳精全部射入了何穗体内。
两人锁好门往外走。
此时刚过戊时,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江子骞和何穗两人手牵手漫步在大街上,这样的甜蜜让何穗整个人都十分轻松欢快。
“哎,那个看起来好甜,你去给我买一串。”何穗拿肩膀推了一下江子骞。
江子骞拧眉,“上次你也说看起来好甜,吃了一口就喊酸,剩下的硬是逼我吃完了,那种酸爽我记忆犹新,不买!”
“我不,这次看起来就是好甜,我想吃,都要流口水了。”何穗拽着江子骞不走,眼睛盯着人家的冰糖葫芦。
江子骞难得看到她孩童的一面,连声说好,掏了铜钱买了一串。
何穗闻了闻,感叹:“真香,回头我研究一下,做出不一样的糖葫芦放在铺子里卖。”
“我娘子真是有生意头脑。”
何穗听到称赞,抬头望着江子骞盈盈一笑。
两人正相视笑着,一道声音插进来。
“何穗姑娘。”
何穗一瞧,居然是万嫣然,身边还跟着笑容满面的江声。
“万小姐。”
这两人在一起,都是一派轻松的样子,看样子是出来约会。
何穗暧昧地笑,“哟,江公子也出来逛夜市啊~”
“是啊何穗姑娘。”
“啧啧,我更爱听最后一个字。”
江声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对万嫣然说:“我们走。”
何穗挥着糖葫芦对江声和万嫣然轻喊:“我儿和我儿媳妇慢走~~”
江声继续面无表情,“你装小姑娘的样子看着很别扭,还是做最真实的样子比较好。”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哪里不像小姑娘了?
“江声你跟我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还是适合做悍妇。”
“姓江的你找死!”何穗一点就着,抡着拳头就要打架

江声一见何穗要打他,也要冲上前去。
两个人一触即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江子骞和万嫣然分别将两人扯住。
“江声,你一个大男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江子骞也哄着何穗:“好了好了,咱们回家。”
两个人像是哄着各自的孩子,一人扯一个将人往各自要去的方向拉。
“江声你有本事你别走啊!”
“不是我在走,是你在走!”
何穗急得不行,想挣脱江子骞上前去,可江子骞却将她擒得死死的。
眼看着离一脸嚣张的江声越来越远,何穗大喊一声:“江声,我要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众人:“……”
终于看不到江声后,江子骞又哄她:“我给你买个小兔子灯笼,跟你一样可爱的小兔子。”
何穗忽然叉腰骂了一句:“方才吵架没有发挥好,等明日要是看到他,我非得怼他个哑口无言!”
江子骞好笑,何穗踮着脚还在往那处看,“他们应该还没走远吧?”
忽然的,何穗身体腾空,她被江子骞扛在了肩膀上。
“人家小你一岁,你不能以大欺小。”
何穗被倒吊着,一想也是,自己平时那么稳重,今天在街上居然跟个小孩子一样,还要跟人打架,确实有损形象。
“你说的对,子不教母之过。”
江子骞:“……”
想明白之后的何穗心情好起来,小口小口地舔着糖葫芦,又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待尝到里面的山楂甜甜的,忍不住眯着眼睛笑了。
江子骞看着那小猫儿样,心里痒痒的,凑过去说:“也给我舔一口,我尝尝是甜是酸。”
“不行!”何穗护住糖葫芦,“我要吃完一整串才能琢磨出怎么做,少一口都不行。”
江子骞拿手戳何穗的额头,“看看你那小气吧啦的样儿,酸的就逼着我吃,甜的舔一口都不给。”
何穗被他戳的脑袋往后一仰,朝江子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好啊,敢对你男人翻白眼,我今天非得吃了你的糖葫芦!”
何穗叫了一声,抱着糖葫芦往前跑,江子骞笑着追上去。
他腿长,自然是跑两步就能追上何穗,可江子骞故意逗何穗,瞧着自己小娘子惊叫着拼命往前跑,还不忘往嘴里塞着糖葫芦,江子骞那心里早已经甜汪汪的了。
何穗一口气跑到了将军府门口,跳进去后连忙吩咐看门的下人,“快关门快关门,把他关在外面!”
江子骞后脚就跳了进来,嗷呜一声:“小娘们,竟敢把本将军关在门外,我要吃了你!”
一路追赶打闹何穗早已经不亦悦乎,有点疯了,她大笑着往里面跑,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塞到了嘴里。
看着将军和将军夫人你追我赶的往里面去了,看门的下人也忍不住笑。
终于,江子骞一个跨步追上了何穗,从她身后将她搂了个满怀。
何穗咯咯笑,大喊着说:“吃完啦,我已经吃完啦,明天再给你买!”
“不行,我今天非得尝尝到底甜不甜。”
“要不你舔一下竹签?”
“不行!我要尝糖葫芦甜不甜。”
“甜,我已经替你尝过了!”
“那也不行!”
何穗被他弄得有点痒,跑了一阵有些喘,微微喘气咯咯笑的模样让江子骞心神荡漾。
他的小女人怎么这么可爱呢?可爱的让人想吃一口。
江子骞低头在她脸上啄了一下,瞧见何穗的粉唇上还沾着红色的糖末,心生动容,在她的唇上一舔后又朝何穗笑,“果然是甜的。”
何穗觉得嘴唇上痒痒的,靠在江子骞的臂弯冲他一笑,江子骞立刻就吻了上去。
在另一边,距离两人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立着两个身影,正是尹晓雪和腊梅。
望着拥吻的两个人,腊梅咬牙气恨地嘀咕道:“真是不要脸,在外面就忍不住勾引男人!”
尹晓雪只是望着那两人,看了很久很久。
她吃过晚饭后就看到两个人出去了,问了才知道是去看店铺,尹晓雪有话要跟江子骞单独说,所以一直等着他回来。
方才尹晓雪亲自去了一趟江子骞的院子,丫鬟说江子骞还未回,于是她决定在门口等着他,谁知才走到长廊上,便看到两个身影笑着跑了进来。
她见过江子骞冷漠的样子,也见过江子骞高兴的样子,更是见过江子骞江柔的样子,可是她从未见过江子骞此时的模样。
开心的像个小孩子,明明那么高大的人,一步就能追上何穗,却故意落后于她逗得她笑喊,他的容貌那样好看,却始终只对着是何穗,他的眼睛如同璀璨的星辰,却只看得到何穗一人。
尹晓雪想流眼泪,她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口腔里瞬间就充斥的腥甜,忍住了眼泪,却忍不住心碎。
“小姐,你
没事吧?”腊梅有些担心。
尹晓雪未接话,提着裙子转身就走。
拥吻片刻,江子骞抱着何穗说:“这几日是大晴天,可过年的那几天有大雪,到时候我给你堆个雪人放在窗前,屋里给你烧得暖暖的,打开窗子让你看着雪人。”
何穗“嗯”了一声,又点头:“我喜欢雪人,你堆两个,这样它也不会孤单。”
“听娘子的。”
两个人手牵手的走,留下一串笑声。
江子骞见何穗高兴,道:“娘子,你笑起来的时候真好看。”
何穗忽然就不笑了,“我不笑的时候很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江子骞被何穗的语气和眼神,弄得觉着自己开始有些结巴了,“我只是说娘子笑起来好看……”
这样说好像不对,江子骞一说出口就意识到了,正要解释的时候何穗已经变了脸,将他的手一甩,冷声道:“我可不是卖笑的!”
何穗说完就走,徒留江子骞在冷风中凌乱。
啧啧,瞧瞧他这张笨嘴!
江子骞追过前院,正跨上长廊时被人堵住了去路。
他一瞧,皱起了眉头,“有事?”
腊梅看了自己小姐一眼,开口回答江子骞的话,“将军,我们小姐有话对将军说。”
江子骞刚把何穗惹生气,这会儿正着急装萌去赎罪,尹晓雪忽然出现像个门神一样,挡在他面前实在是让他烦躁。
“改天再说,我现在有事要处理。”说着江子骞就要从旁边绕过去,谁知尹晓雪一跨步,又把他给挡住了。
“江大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江子骞认真看了一眼尹晓雪。
尹晓雪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温顺的模样,此时第一次这样执着,到让江子骞微微有些诧异,觉得尹晓雪可能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行吧,什么事你说。”
尹晓雪用余光看了一眼身边的腊梅,腊梅立刻福身退下了。
长廊隔一段距离悬挂着一盏灯笼,光线足以让尹晓雪看清楚江子骞的容貌。
说实话,尹晓雪最初爱上江子骞便是因着他的长相,一见倾心,后来慢慢的,尹晓雪爱上了江子骞的一切。
在京城,男有少年将军江子骞,女有才女美人尹晓雪,尹晓雪被江子骞震慑到的同时,也觉着自己的容貌能够震慑到江子骞,可是事实却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江子骞见尹晓雪看了自己半天也不说话,有些不耐烦了。
“江大哥,你知道外面的人都在怎么议论我么?”
江子骞一怔,他从来不曾关心民间的八卦,自然是不知道的。
尹晓雪凄凉一笑,“他们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觉得江大哥长相俊美,便死赖在将军府不走。”
“流言蜚语的你越是较真,别人就越觉得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话。”江子骞出言安慰。
“可我就是爱江大哥你,就是赖在你的将军府不走啊。”
江子骞:“……”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
隔了一会儿,江子骞率先开口:“我以为最开始在宫宴之前,便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
“是,你是跟我说的很清楚,可如果你只是纯粹的想要我配合你作戏,为什么在宫宴之前,隔三差五的让人给我送小礼物?为什么你要对我好?当时我并不知道你是作戏啊!”尹晓雪说着,眼圈渐渐红了。
沉吟过后,江子骞沉声解释:“当初国师的眼线正盯着我,他们没办法对我下手,一直找我的软肋,当初何穗虽然在江府,但我担心国师还是会查到那里去,而那时候你突然找到我……”
尹晓雪脸色瞬间惨白起来。
“这一点我确实要向你道歉,但是没办法,我要保护我的女人,如果随便找个人陪我作戏,国师肯定会生疑,只有你之前与我有过婚约,身份最适合。”
“呵呵,所以我只是你为了保护何穗的替身而已?”尹晓雪大笑。
江子骞微微蹙眉,“尹小姐,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我不要你帮忙!”尹晓雪语气忽然有些狠了起来,“我要做你江子骞的女人!”
“不可能,我这辈子只会有何穗一个女人。”江子骞的语气十分坚定。
“江大哥!”尹晓雪凄厉的喊了一声,扑上去抱住了江子骞。
江子骞十分厌恶,下意识的就要狠狠推开她,可下一秒,尹晓雪又哭着说了一句,“你是要我死在你面前吗?我真的会死在你面前的!”
江子骞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他不是心狠之人,断然做不到眼睁睁看到尹晓雪出事,再者他确实利用了尹晓雪去保护何穗,对此他的确心怀愧疚。
见江子骞要推开她的手僵住了,
尹晓雪一喜,更加用力的抱住江子骞,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一颗心前所未有的暖。
“江大哥,我知道何穗姑娘很好,我哪里都比不上她,我也知道你只爱何穗姑娘,可我也深深地爱着你啊!”
“江大哥,如果做侧室也让你觉得为难的话,我愿意做个小妾留在你身边,只求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在你身边陪伴一辈子,行吗?”尹晓雪满怀希望。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当然不行。”
听到声音的两个人同时转头去看,只见何穗缓缓走来。
江子骞为了避免何穗误会和吃醋,立刻就想要将尹晓雪推开,但在这个时候何穗已经走了过来。
她伸手握住了尹晓雪的胳膊,带着一丝凉凉的笑意,“尹小姐,这个男人再好也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你更不能。”
何穗将尹晓雪扯开,然后横在两人的中间,还抬手在江子骞的胸前,像是扫灰尘一样的扫了扫,转身对尹晓雪继续笑。
“尹小姐,做女人一定要自爱,对方已经再三拒绝了,若你还继续往上扑,那就如同别人说的那样,真是有些没羞没臊了,我知道爱一个人会让人发疯,但也要适可而止,可以爱得卑微,但不能卑贱。”
“何穗,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尹晓雪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地瞪着何穗。
“尹小姐,我说你一次你都不愿意,那你又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抢我男人?”
尹晓雪被何穗怼得哑口无言。
“我觉得我和你类似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本想着留点情面等到尹小姐想通了自己走,不过尹小姐似乎是想不通了,如果下次再被我看到尹小姐对我男人动手动脚的,我应该会让人将尹小姐赶出去。”
何穗说完也不待尹晓雪有所反应,拉着江子骞就走。
江子骞的手被何穗拉着跟在她身后走,这一颗心啊,恨不得要飞了起来。
我男人~我男人~这个称呼怎么能好听成这样?
虽然江子骞被尹晓雪抱着占了一下便宜,可何穗真是一点都不生气。
她方才本来因着江子骞的话,气得要回房去把江子骞关在门外,可是走了一会儿后发现江子骞居然没有追上来,这一下何穗更气了,故打算走回去先把江子骞打一顿,再回房去把他关在门外,谁知调头走来却正看到尹晓雪痴痴地看着江子骞。
站在一边偷听了一会儿,一直到尹晓雪抱住江子骞说出,愿意委身给他当小妾的话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江子骞正傻笑着随着何穗走,可下一秒何穗突然停下转过了身,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江子骞傻眼了,心里立刻开始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又犯错了?或者何穗是在因着方才尹晓雪抱他的事情在生气?他此时要怎么解释比较好呢?要不要不解释,直接扛回房间再把她按在床上弄一顿?等把她弄舒服了,应当就不会再追究了吧?
正当江子骞犹豫着,要不要直接把何穗扛起来时,何穗忽然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嗯?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以后面对投怀送抱的女人就是要这样,今日做的不错,不过还是反应慢了点,尹晓雪那种女人从小到大没有干过活,娇生惯养的在我家时,被木头上的刺扎了一下,都要流个半天的眼泪,你以为她真的会去死?也就是你个榆木脑袋吓得不敢动。”
江子骞嘻嘻哈哈地靠过去,“娘子教训的极是,为夫记住了。”
次日江子骞很早便进宫了,何穗也早早地起床,带领着这几日一直在帮忙打下手的三个小厮和两个丫鬟去了食铺。
清早的人不算多,何穗趁着这个时间将任务分配给几人,又道:“今日开张第一天,大家都机灵一点。”
“是,夫人。”
渐渐的,阳光暖和起来,大街上的人也多了。
门外由两个小厮守着一个高桌,上面摆着店里所有的零嘴,小厮正叫喊着:“走过路过别错过,飘香食铺火热开张,今日凡在本店购买甜辣嘴的,都送一份蛋黄酥!有买有送,有买有送啊,过来看看!”
两个小厮这么一吆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大家原本就对着这新奇的东西感兴趣,一听还是免费的,立刻蜂拥而至。
“慢慢来,大家都有份。”
“大家要是觉得好吃可以进店买,今天有买有送!”
“嗯,这味儿鸡蛋味儿好重,比别家卖得好吃。”一人感叹。
另一人却开始吸气,“这是叫什么?甜辣嘴吗?哎呀,这感觉比烧酒入口还要爽,当下酒菜应当不错,我要买!”
“哎,您这个吃的是香辣的,我们还有麻辣等多种口味,您买了甜辣嘴还会给您送一份蛋黄酥。”
“划算!”男人说着就进了店铺,后面试吃过合胃口的纷纷进了店。
试吃的摊位人越聚越多,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
而店铺里两个小丫鬟,和一个小厮正在为进店的人介绍各种吃
食,大家光是走进店铺闻着那酥饼香味便已经咽口水了,纷纷指着自己要买的吃食让丫鬟给装起来。
何穗则负责收银和送小礼品。
店里虽然人多,但每个小厮和丫鬟都各司其职,中间的货品都是用盖子盖着,而何穗的柜台正对着中间的货品,故一点岔子都没出。
不多时,大桶内装的货物就卖完了,小厮检查一遍过后提着木桶去后面仓库装货。
这时,江声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何穗正忙着给人找钱,一看到江声就立刻喊住他。
两人似乎都不记得昨日要打起来的架势,江声亲热地走过来道:“你这生意真是空前的好啊,我带了朋友过来给你捧场。”
何穗正要答话时,忽然看到王小姐和何小姐走进来了。
她一点都不跟江声客套,一把拽着江声的袖子将他扯到柜台前,吩咐他:“你按照墙上的价目表帮我收一下钱。”
江声:“……”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跟他客气!!
“你们来啦。”何穗笑着迎上去。
王小姐笑道:“你的店铺开张我们自然要来捧捧场。”
“何穗,你这生意真是火爆啊,门口堆了那么多人,店里居然也满是人!”何小姐感慨一声。
“今天头一天开张要是人不多那我可要哭了,来,你们看看有没有爱吃的。”
两个姑娘凑到货价前左看看右瞧瞧的,纷纷说:“我可从来见过这样的零嘴,跟那个点心铺子里卖的完全不一样。”
何穗笑笑,打开纱幔对王小姐道:“你喜欢梅花味儿,这个是梅花干饼干,味道微甜不腻,绝对合你口味。”
王小姐伸手拿了一小块尝了,顿时瞪大眼睛,“好吃!真的有梅花干呢,满嘴都是香味!”
“我还骗你不成?”
何小姐尝过了也说好,何穗又拉着何小姐走到另一边说:“我知道你喜欢吃甜辣的菜品,这个虽不是菜,但味道顶好,叫甜辣嘴,你试试。”
尝过一口后,何小姐连声道:“我娘也喜欢,我要买这个!”
“谁要你买了,今日你们能过来我已经很高兴了,我一样给你们装一点,你们带回去尝尝,喜欢哪种口味尽管跟我说,我让人送到府上去。”
王小姐和何小姐听后都颇为感动,道:“哪能白吃,我们也是客人,吃东西当然要花钱买。”
“那你们还是我朋友呢。”何穗说完转身就吩咐一个丫鬟将所有吃食每样装两份。
因着何穗这里忙,王小姐和何小姐也不好一直拉着人说话,隔了一会儿就走了。
丫鬟十分不解,问何穗:“夫人,那一些能卖不少钱呢,会不会送太多了?”
何穗笑了笑,“两人都是我的朋友,再者王小姐是太师的女儿,姑姑是皇上的得宠妃子,她时常出入宫中,又与姑姑亲近,尝到好吃的定要拿到宫里去,这便是在帮我们宣传。”
丫鬟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赞道:“夫人,你好奸诈啊!”
何穗白了她一眼,“会不会用词?本夫人这叫聪明,有生意头脑!”
小丫鬟笑着跑去招呼客人了。
何穗回到柜台前,江声一边收钱一边吐槽:“你真卑鄙,自己当甩手掌柜,把我按在这里给你收钱,你赶紧过来接手,我还要去巡店呢!”
何穗拍拍他的肩膀,“专心收钱,别收错了!”说着她就去忙活其他的了。
江声还在那里一边收钱一边骂:“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女人,我是来给你捧场的,不是来给你当苦力的……哎,你这个一共四十文……”
何穗听着后面这句话直接笑出声。
等到黄昏的时候,何穗清点了一下,发现一天的收入,已经达到五十两有余了!
她瞠目结舌,觉得辛苦真是没有白费!
打烊后,何穗领着大家浩浩荡荡的回将军府,一回府上,大家都兴冲冲地往厨房那里走。
因着店铺开张了,货源要随时保持充足,今日何穗带了五个人出去,其他的人都留在府里做吃食,因着管家是江家的家生子,有些不方便跟其他人说的东西,何穗都告诉了管家。
检查了一下今天大家做出来的东西,何穗点点头正准备说不错,一个丫鬟跑过来,说:“夫人,腊梅领着一个脸生的姑娘进了府,去了尹小姐住的院子。”
何穗并不在意,“去了她的院子那就是她的人,肯定是通过她了,不然也不会被人放进来。”
对此她并未在意,夸奖了大家,并承诺大家好好干,月底一定涨月钱。
众人欢声一片,纷纷表态一定努力。
正是一派和谐的时候,江子骞回来了。
“我刚去了店铺一趟,看到门上挂着当日吃食已售罄的牌子,可事实上货不是还有么?这打烊的会不会太早了?其他铺子都开着呢,卖吃食的不都是很晚才关门么?”
何穗反问:“这都是晚饭时
间了,怎么打烊不得?”
“如果晚关门,挣得银子自然多一些。”
何穗却摇头一笑,“我现在的做法,便跟物以稀为贵是一个道理,每日的吃食头一天新鲜做好,定量出售,卖完就关门,就算是当官的来买也是没有,到时候这个规律传出去了,反而会吸引大家的好奇心前来光顾。”
江子骞伸手去摸何穗的头,“今日娘子辛苦了,为夫心里愧疚。”
何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用不着愧疚,反正我赚的钱也没打算分给你一个子,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江子骞:“……”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饭厅走去。
这个时辰正是饭点,两人刚坐下,丫鬟就端上饭菜。
何穗朝门外看了一眼,问:“尹小姐今日是出来吃饭还是在房间里吃?”
丫鬟答:“奴婢去问问。”
“别问了,直接送到她房里去吧。”江子骞不耐烦地做主。
何穗捏着筷子说了一句:“她这是真把我们这儿当客栈了。”
刚说完,她忽然瞧见远处隐隐约约走来两人,那柳腰粉脸走路,好像一支在风中摇曳的柳枝的正是尹晓雪,而她身边跟着的,居然是有一段时间未见的芙兰!
芙兰的伤还未好,走路还有些跛。
何穗笑了笑,“行了,我们吃饭吧。”
尹晓雪走进来,入座后率先开口:“江大哥,我与芙兰多日未见,把她接来将军府可以吧?”
“尹小姐这话可真是说笑了。”何穗接话,“你这都把人接进来了,现在又请示主人家,要是我们说不肯的话,指不定明日外面,便会流传说将军府太过于苛刻,连一个客人的小丫鬟都容不下。”
何穗特意用了请示和客人两个词语来怼尹晓雪。
这话一出,尹晓雪不高兴了,收起笑脸道:“何穗姑娘也太不懂教养了,我在跟江大哥说话,何穗姑娘插个什么嘴?”
瞧了尹晓雪一眼,何穗觉着这个女人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当初那个流落在她家里的千金小姐,不懂吵架不会心机,永远是一副你道歉了,便没关系的圣母模样,何曾与来她家里的人脸红过?就连燕妮她们也说,这个千金小姐金贵是金贵了点,可一点架子都没有。
相比较尹晓雪紧绷着脸的不高兴,何穗就显得淡然许多,可她却是道:“尹小姐身为我将军府的客人,居然不称呼我为将军夫人,尹小姐的教养又在哪里?当初尹小姐流落在外面差点冻死,若不是我开门放尹小姐进来,尹小姐哪里还有命来觊觎我男人?尹小姐不敢恩就算了,还农夫与蛇,所以我想问一问,尹小姐的家教又在哪里?”
尹晓雪从来都没有受过气,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受到的委屈和愤怒,都是何穗给的,所以当即就忍不住了,提高音量道:“我说我在跟江大哥说话,关你什么事?”
“不好意思,你嘴里的江大哥是我的夫君。”何穗说完又扭头吩咐江子骞,“别说话,吃饭。”
江子骞一听媳妇下了命令,立刻端起碗开始扒饭,扒了好几口之后问何穗:“娘子,我能吃点菜吗?”
何穗瞧了他一眼,心道这一切都是你这个王八蛋招惹来的,于是冷着脸回答道:“不准吃菜!”
江子骞老老实实地扒米饭,筷子压根就不往菜碗里伸。
尹晓雪看得气了个半死。

一脚踹向尹晓雪
要说对于江子骞,尹晓雪真的爱惨了,可是也被江子骞伤透了心,有两次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在想,要不算了吧,他看样子是真的不爱她,她这样的才和貌,现在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比江子骞优秀的男人。
可每每下定决心放弃,等一看到江子骞时,她就又心迷意乱,只想着好好爱他守着他,哪怕他压根就不看自己一眼。
说来说去都怪这个何穗,江子骞不爱她的原因就是因为有这个何穗作祟!
尹晓雪想要再呛回去,可身后的芙兰却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裳,尹晓雪想到那件事情,将一口气硬生生的压回去了,开始低头吃饭。
何穗看到这个小动作,瞧了芙兰一眼,心想这个芙兰挨了一顿板子,冲动和跋扈不见了,到底是有些不一样了。
再看看江子骞,他此时跟个小可怜一样,委屈兮兮地吃着白米饭,都扒了半碗了。
何穗觉得好笑,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江子骞的碗里,“吃点菜。”
江子骞立刻满血复活一样,欢快地吃起来,还夹了菜放在何穗的碗里,“娘子也吃菜。”
一顿饭吃得有人欢喜有人忧。
洗过后江子骞回到房间,看到何穗正盘腿坐在床上想着什么。
他关好门,走过去坐在她边上,然后将手放在了她的腿上,瞧了一眼何穗,见她并无动静,于是又把手移到何穗的大腿上。
因着何穗的毫无反应,江子骞开始美滋滋的肆无忌惮起来,屁股胸脯,想摸的地方都摸了一遍。
心头的欲望渐渐升起,江子骞躁动不安了。
何穗像是这才回过神一样,“啧”了一声斜睨他问:“你摸够了没?”
“没有,这辈子都摸不够。”
何穗嗤笑一声,“想不想看个东西?”
这话撩得江子骞热血沸腾了,立刻褪下自己的裤子,想往何穗身上蹭,可是还没挨到她,却见她弯腰从凳子上摸过来一张纸递给他。
江子骞一愣,接过纸张一瞧,居然是年夜饭的菜品。
不是吧,他裤子都脱了她就给他看这个??
江子骞将纸张一甩就要压过来,何穗不耐烦地将他推开,问:“你问了没有,那个尹晓雪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不是说随便她住到人老珠黄么?”
何穗没好气地道:“我现在不想了,每日吃饭的时候,看到她那张苦瓜脸,搞得好像我们都在欺负她一样,全天下都是坏人,就她一个好人,真是影响我食欲!到时候她没人老珠黄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何穗刚说完,江子骞突然噗嗤笑了起来。
何穗怒了,当即就握着拳头挥了过去,“混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现在还有脸笑?”
一把握住何穗的拳头,江子骞忍俊不禁回答:“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太可爱了,想操弄一番。”
何穗:“……”
这个臭不要脸的说话越来越下流了。
不过此时何穗虽然不惧怕尹晓雪,可是她的耐心有些被挥霍光了,现在又来了个芙兰,这让她有种自己家,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的感觉,且那主仆两人都不是自己喜欢的,真是越想越糟心。
可在何穗越想越气愤的时候,某个丧心病狂的臭流,氓已经开始摸着她的屁股自言自语地研究,“人家说屁股大好生养,我娘子的屁股这么翘,怎么爷灌了这么多精华却还没怀上呢?”
何穗又是没好气地将江子骞的魔爪甩开,道:“你没听大夫说我宫寒不易受孕么?”
“那乡村赤脚大夫的话哪里可靠?我昨天跟皇上请示了,到时候我带你进宫让专门给皇后娘娘看病的女圣手给你瞧瞧。”
何穗一听也动心,毕竟她现在真的想给江子骞生个孩子,有时候瞧见别人家的胖娃娃,站不稳就想要满地跑的可爱模,样她也着实心动。
说到孩子,何穗的心情好了一些,说:“我给你的菜单,过年就按着那个菜品做吧。”
江子骞也没怎么细看,应声道:“随便吃什么都可以,你做主便行了。”
何穗瞧着他的样子,补充一句,“大年夜的,当然是我亲自下厨。”
江子骞立刻咽了口口水,翻身起来找方才被自己甩开的纸,“都是些什么菜来着?有没有我爱吃的?香辣蟹你有没有写上去?你个婆娘真狠心,这么久都不给我做饭吃,纸呢?扔去哪儿了?你快给我找找。”
何穗甩都不甩他,直接翻身睡下。
江子骞找了半天没找到,索性掀开被子骑在了何穗身上,自言自语道:“既然找不到了,那我们便来专心研究一下男女之事。”
何穗:“……”
翌日醒来,何穗刚坐起,便感觉小腹部有些凉意在细细地窜动,脑袋也有些晕乎乎,眼前更是突然发黑。
她的第一感觉,便是昨夜两人过于疯狂导致着凉了,一时有些埋怨江子骞这个不知节制的混蛋玩意儿,准备抬手把他甩醒,却扛不住眼前的黑意加
深,又慢悠悠地躺了下去。
江子骞也醒了,伸手过来揽住何穗,声音有些沙哑地问:“怎么又躺下了?”
何穗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好像有些着凉了。”
江子骞立刻就睁眼瞧过来,一只大手摸了摸何穗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脸,皱眉道:“体江很正常,是哪里不舒服?”
方才何穗头晕眼花的,可躺了一会儿不适感又消失了,她想着可能是自己起得太猛的缘故吧,不想让江子骞大惊小怪,于是回答:“你昨晚像饿死鬼投胎,弄得我下面疼。”
男人睡了一晚,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某物本就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何穗这娇滴滴的声音,配上这话更是让他犹如弓上的箭,雄赳赳气昂昂的。
“都怪为夫过于鲁莽,伤到了娘子,今晚为夫一定江柔有加,让娘子醒来抱着为夫直夸还想要。”
何穗:“……”
两人闹了一会儿,何穗琢磨着时辰赶紧起来了。
昨日食铺第一天开张,人多生意好的,今日虽然是第二日,可头一天大家尝过了味道,那些人一宣传,今日约莫着生意也不会差,所以何穗得早早的起来去忙活。
装货、点货,送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夫妻俩都有事情忙,一起吃过早饭后江子骞就起身要走。
“我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娘子,你晚上别等我。”
何穗随口搭了一句:“那你回来睡觉么?”
江子骞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扭头问她:“怎么?你不想我回来?”
何穗摸了摸头发,模凌两可又话里有话地回答:“一个月里回来几次就行了。”
两人私下时荤话说多了,江子骞这一听,便知道何穗话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有时候回来几次就行了?意思不就是说她那方面有需要时,他回来便行了?这是什么意思?拿他当男宠?
江子骞气鼓鼓地去捏何穗的脸,何穗叫着跑开了。
看着两人的互动,正翘着兰花指擦嘴的尹晓雪脸色又暗淡下来,她冷冷扫了何穗一眼,起身在芙兰的搀扶下离开了。
等江子骞前脚走了后,何穗到厨房一看,昨日的货品已经在管家的指挥下全部装箱了,揭开箱子何穗看到里面的东西被油皮纸包裹着,干净又整齐。
何穗满意地点了点头,暗自道这要是她回去了,这里的生意完完全全可以交给管家和府里的丫鬟小厮。
管家是将军府的家生子,从父亲开始就是将军府的仆人,且江父是管家父亲一家的救命恩人,故管家父亲当年就立过誓言,世世代代都会效忠董家。
到了食铺,小厮先把货品拿到仓库放好。
甜辣嘴是耐放的食物,糕点饼子只要包装的好,放着也没什么问题。
何穗选的几个来帮忙的小厮和丫鬟,都是她平时观察出来比较细心负责的,这也是为了以后她回去之后,能对这里更加放心。
到了铺子,很快东西就全部收拾好了,何穗召集大家开早会。
三个小厮两个丫鬟排排站好,何穗说:“我选你们五个到食铺来并不是随意叫的人,而是觉得你们在府里表现得较为突出。”
“从现在开始,你们五个固定在食铺里做工,月休的时候轮流休息,我会在你们平时的月钱上加一部分,到每月月底,大家选出自认为干活最得力的人,赢得这笔钱。”
话一出,大家纷纷高兴地鼓掌。
做下人是个不讨好的活,时时刻刻都要看主人家的脸色,稍微有些地位的下人都好似高人一等,都可以随时教训他们。
可在将军府里,江子骞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可从来不给脸色他们看,后来何穗来了大家更是欢喜,因着何穗为人和善,赏罚分明,该和蔼时和蔼,该严厉的时候也不是软泥,且给他们的月钱不低,大家半分的怨言都没有,只想更加努力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来报答主人家。
“大家也别高兴的太早,如果是平时做事不仔细出了错,小错口头警告,大错直接扣月钱。”
众人纷纷表态一定努力。
“从今日开始我会带着阿红先开始收钱,以后每人轮一个月,当然,姑娘力气小,搬东西这些气力活儿还是由小伙子们做,大家对于这样的分工有什么异议没有?”
“夫人,没有异议!”
何穗满意地点头,“以后每日早上,都由收钱的人来主持早会,讲讲昨日出现的问题,对于今日的活儿做安排。”
对于这一点众人面有难色,阿强举手问:“早会能不能由夫人开?我们都没上过学堂,不知道怎么开早会。”
“不会就学,没有人天生就会,我也只是年幼识过几年字罢了,做吃食和生意,都是学的,这样,今日便由阿强先学着收钱开早会吧。”
何穗这么一说,阿红顿时松了口气,让她第一个上的话,她真怕自己做不好,会让何穗失望,现在换成阿强上了,她至少可以看看阿强是怎么做的,然后跟着
学。
阿红松气了,阿强却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哭丧着脸道:“夫人,还是由阿红先开始吧。”
“枪打出头鸟,抗议无效,就由你先开始,再抗议下个月还是你。”何穗直接驳回他的请求。
众人纷纷捂嘴笑,阿强挠着脑袋盘算着千万别出差错才好。
一天的生意就这样正式拉开了序幕。
甜辣嘴这吃食在京城没有,新奇不说,味道那也是好的,故第二日就来了不少回头客,其中不乏要办置年货大量采购的。
幸好仓库的货品备得多,也不怕卖空,且家里还在加工,每日补货每天卖,根本就不用发愁进货断货什么的。
到下午,何穗正在教阿强清点时,听到一道娇声说:“梅花酥饼和梅子酥饼各来一斤,微辣味的甜辣嘴来两斤。”
熟悉的声音让何穗一抬头,发现是王小姐,身边跟着贴身丫鬟。
“你来了。”何穗笑脸相迎,又吩咐阿强说,“不要收王小姐的钱。”
王小姐顿时便皱起了眉头,“你这人怎么这样,开门做生意的,我昨日白吃这么多,你要是还不收我的钱,我下次还敢来?算了,不买了,我走了。”
王小姐说着转身就走,何穗连忙扯住她,“你这人,不收你的钱你还跟我翻脸。”
“那当然,我们是朋友,我更不能白吃白喝。”
何穗笑笑,问:“昨日的这么快就吃完了?”
“哪里是我吃的,昨日刚回去家里便来了亲戚,弟弟妹妹好几个,我原想着留一些,今日带进宫里去给我姑姑,谁知道亲戚们吃了一些,又带了一些走,这样便光了,今日要进宫,所以来买一些给我姑姑尝尝。”
在一边的小丫鬟咂舌,心叹何穗可真是厉害,昨日便猜到了这一出。
丫鬟装好吃食,王小姐付过钱,何穗又装了一些酥脆花生酥饼给王小姐,“这个是昨日府里的丫鬟新做出来的,又香又酥,和别家卖的不同,你拿去尝尝,没给你装多少,就是让你帮我试试味。”
王小姐接过来,感觉到手里的份量,越发觉得何穗是个实诚可交好的姑娘,因着要赶着进宫,王小姐道谢后便走了。
一天下来,今日赚的居然还比昨天多。
何穗琢磨着因着今日有几单都是大单,有备年货的,也有采购回去办喜酒上用的,一次性就采买了不少。
看着阿强清点了一遍钱后,何穗问:“你一个大男人这么紧张做什么?钱都要被你抖掉了。”
“夫人,这么多钱我害怕。”
何穗朝他翻白眼,“别让我看不起你。”
大家跟着学,纷纷翻白眼,“别让我看不起你。”
阿强一瞧大家都鄙视他,连忙道:“那明日换你们来。”
大家一听这话又纷纷逃开。
何穗又道:“都跑不了,我年后不久就要走了,这几天先一人带一天把你们教会,到时候就全部交给你们了,可别让我失望。”
“啊?夫人你要走?去哪里啊?”
听说何穗年后过不久就要走,大家都围了上来。
何穗笑笑,说:“京城虽好,可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家,且家里也还有生意要做。”
“夫人,我们舍不得你。”
这话大家都是真话。
“放心吧,我隔三差五会回来突然检查,到时候抓到你们开小差,扣了你们的钱你们就不会舍不得我了。”
大家又哄笑。
铺子打烊早是惯例,大家回到家里,才刚到吃饭的时间。
何穗忙了一下午早就饿了,饭菜一上来就开吃。
吃了几口,尹晓雪来了。
尹晓雪现在和过去完全是反差,她现在看到何穗不仅没有笑脸,反而十分爱出言讽刺,“人没到齐就开始吃饭,没教养就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死鬼投胎。”
何穗吃饭的手一顿,也不跟她多废话半句,直接吩咐旁边的丫鬟,“今日将军不回来,将剩下的碗筷都撤了吧。”
“是,夫人。”丫鬟喜欢何穗,也知晓尹晓雪一直赖在这里的原因,故何穗一吩咐她就欢天喜地的,将所有碗筷都撤走了,连汤匙都没留。
芙兰一瞧桌上没有任何吃饭的东西了,有些急了,却也和以往不同,并不动怒,只是向何穗请示:“夫人,我们家小姐还未用饭,还请留下一套餐具给我们家小姐。”
何穗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汤,抬眼瞧她们,“什么?还没用饭啊?你家小姐嘴巴这么臭,我还以为是吃太多吃太撑的缘故呢。”
尹晓雪本就因着何穗的举动气得半死,现在一听她这话,一张脸更是一片红一片白的。
“何穗,我父亲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更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怎敢这样对我?你要是得罪我了一定没有好下场!”
“呵,尹小姐难道没听过这么一句话?”何穗丝毫不忌惮尹晓雪搬出的名号,接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尹晓雪面色一僵,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才好,是啊,她名号再怎么大,皇上和她的父亲都不可能插手管人家的家务事。
这时,芙兰又开口了,“夫人说的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小姐身子骨不好,饿不得,还请夫人让丫鬟拿来一套餐具。”
何穗瞧着芙兰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下诧异,却也算是了悟,芙兰吃了那么大一个亏,收敛脾气和性格也是正常的。
只是何穗刚准备让丫鬟留下一套餐具,尹晓雪又硬气地道:“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粗鲁女人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麻雀永远是麻雀,就算是上了枝头也还是只麻雀!”
“啪啪啪——”何穗放下筷子开始鼓掌,“尹小姐说的非常好。”
说完何穗又端起碗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尹小姐继续啊,边吃饭边看表演的体验还不错呢,看尹晓雪唱独角戏我应该能吃两碗饭。”
这一下,尹晓雪更是气得脸皮发烧,何穗这是在把她当唱戏的?
尹晓雪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气何穗,却也气自己。
枉费她读了那么多的诗书,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可她却连一个乡村妇女的斗不赢,这让她沮丧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心头涌起一股悲愤,尹晓雪突然怒气腾腾地一把将桌子掀翻,然后哭着跑出去了。
芙兰一愣,连忙追了出去。
何穗端着一碗米饭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屋的狼藉想生气,却又觉得自己要是生气了,便是在跟一个极度任性的小孩子计较。
旁边的丫鬟从呆愣中回过神,忙道:“夫人,我让厨房再去准备一份。”
何穗累了一日,不想再继续折腾,瞧瞧狼藉的地上还有一碗菜只撒了一半,摆着筷子说:“算了,索性已经吃了半碗了,这些没脏,凑合一下算了,吃完就去睡了。”
丫鬟看不下去,“夫人,何不赶走她算了?留在府里只会给夫人添堵,现在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以后难保不会闹得更严重。”
“唉~”何穗叹了一口气,“我再硬气也是个妇道人家,我要是做得不好,别人不是说我,而是说你们将军,尹晓雪说的没错,她虽然死赖在这里不走,可是她出生高贵,现在更是帮助皇上他们铲除奸臣也算是立了功,我要是因为这些小事和她明着干,闹大了倒霉的还是我们而已。”
丫鬟皱眉,“那怎么办呀夫人?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欺负夫人你吧?”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平时能将她气个半死也不错,说不定哪天将她气得快要死了,她就自己走了。”何穗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开始扒饭。
丫鬟看着心疼,她一直在将军府当丫鬟,环境很单纯,不懂上层社会的一些勾勾角角,但却清楚人分高低等级,一个身份就能压死一个人。
“夫人,这红烧鱼块还剩两块,你吃吗?”
“吃!”
正蹲在地上吃着饭,忽然有人走了进来,何穗咬着鱼块抬头看。
江子骞一进将军府,便问了何穗在哪里,得知她在吃饭,于是径直便来了饭厅,想陪她一起,可是却想不到一进门,竟看到何穗蹲在地上端着碗,而她的面前,是翻倒在地的饭桌,还有一片狼藉的地面。
皱起眉头,江子骞问:“怎么搞得?”
丫鬟立刻就起身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将军,夫人怕浪费粮食又不想麻烦,所以就这么凑合在吃没有弄脏的东西,奴婢说句不该的话,奴婢虽是下人,却也没有如此过,尹小姐实在太欺负人了!”
江子骞听完,二话不说,转身就出去了。
何穗在后面喊:“你去哪儿?”
江子骞不理,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何穗放下碗连忙要追出去,丫鬟拉住何穗劝道:“夫人,你就让将军去处理吧!男人是女人的天,将军那么爱夫人,断然是看不得夫人受半点委屈,再者现在只有将军出面才行!”
何穗叹了口气,也心知自己平时这样跟尹晓雪斗嘴激怒她,只会惹得她脾气更大,且这样斗来斗去也不是个办法,她也感觉到累了。
算了,就让江子骞去处理吧,说到底尹晓雪也是江子骞惹回来的,尹晓雪的火焰也只有江子骞能治得了。
尹晓雪回到房间后,气得趴在桌上大哭起来,她又气又怒,又觉得悲凉,不知为何自己竟落得如此个下落。
芙兰在边上劝,“小姐,我昨日才跟你说过,你今儿个怎么又沉不住气了?”
“不是我沉不住气,你没有瞧见,是那个女人太过分了,她和江大哥一没拜堂,二没在江家认祖归宗,她算哪门子的将军夫人?你瞧瞧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从来都没人敢说不给我饭吃,我之前那样的尊重感激她,她竟一点都不念旧情,居然三番五次的这样待我!”
尹晓雪边说边哭,很快就打湿了帕子。
“小姐,何穗那个女人虽然贱,可她有一句话还是说得对的,那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
在的处境本就不好,因着那个贱人,现在整个将军府的下人都敢给我们脸色看,我知道小姐委屈,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将军府还不是她说了算?”
芙兰柔声安慰,“小姐你放心吧,是小姐你的就跑不了,时间会给小姐答案的。”
尹晓雪挂着泪珠子,泪眼朦胧地看着芙兰,“可是我还要等多久呢?这日子太难熬了。”
芙兰正欲说话,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一股寒风灌了进来。
主仆俩吓了一跳,连忙往门口去看,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踏了进来。
待尹晓雪看清楚来人居然是江子骞时,一颗心顿时雀跃起来,由阴转晴。江子骞主动来找她?这可真叫人惊讶又兴奋,难道是江子骞腻了何穗?
“江大哥!”尹晓雪立刻就起身奔了过去,伸手手臂想要抱住江子骞,可是她一跑过去,江子骞就嫌恶地闪开了。
尹晓雪没刹住车,差点撞在椅子上。
“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尹晓雪雀跃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江子骞冷冷看着尹晓雪,声线阴凉地问:“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让你不许去给何穗添堵?”
尹晓雪没想到江子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质问,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又气不过,第一次跟江子骞叫了起来:“我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样?本郡主住在将军府,她对我照顾不周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给本郡主脸色看,并对本郡主出言不逊,像她那样的农村贱妇,怎么有资格呆在你身边?本郡主……啊——”
话未说完,尹晓雪就被江子骞踹了一脚,扑在了地上。
“啊,小姐!”芙兰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尹晓雪虽然挨了江子骞一脚,但江子骞到底没用多少力,所以她也没有多痛苦,倒在地上的原因是因着震惊,因着她从来没想过江子骞会对她动手!
“江将军,你怎么可以打我们小姐呢?我们小姐金枝玉叶的,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我们小姐如今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呢!”芙兰的震惊不亚于尹晓雪。
江子骞嗤之以鼻,“我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郡主,何穗是我连重话都不曾说的女人,我都不知道要如何疼爱她才好,你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
说到这里,想到方才他看到何穗蹲在地上,夹破碗里的菜吃时,便难受得厉害,心也发疼,他怎么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委屈成这样了?
不想再跟尹晓雪废话一句,江子骞直接将尹晓雪从地上提了起来朝外走去。
这会儿尹晓雪才回过神,惊叫起来,“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现在是真的怕了,怕了江子骞!

何穗这辈子都无法怀孕了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尹晓雪手脚乱踢,想挣脱江子骞的手,可挣扎数下却是徒劳。
芙兰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扑上去,“将军,求求你放了我家小姐吧!将军,你要带我家小姐去哪里啊?”
江子骞不耐烦地将芙兰掀开。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爹是丞相,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没有人敢欺负我!”尹晓雪什么都顾不上了,只知道将能保住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部搬出来。
她后悔了,也怕了,不敢再爱江子骞,只想马上回家去!
脸色铁青的江子骞,将尹晓雪提着一直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口,然后一把将尹晓雪甩了出去。
尹晓雪摔在地上,痛苦又恐惧地叫了一声,趴在冰冷的地上瑟瑟发抖。
江子骞,江子骞怎么敢如此对她……
“小姐!”芙兰再一次扑过去,凄声悠扬。
京城不比其他地方,热闹繁华,这个时辰正是人多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被从将军府扔出来,大家立刻就围上去看,这一眼却瞧见是名满京城的尹晓雪。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怎么会被江将军给扔出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众人先是震惊,而后又联想到之前的传闻,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郡主吗?居然被江将军给扔出来了?这是为何?”
“你还不知道啊?我早就听说了,尹家小姐爱慕江将军,死赖在江府不走呢!”
“对,我还听说尹小姐对江夫人多次出言不逊,在别人家里还处处摆出女主人的姿态,估计是尹小姐惹怒了江将军,还是江夫人才被赶出来了吧。”
“尹小姐铲除奸臣有功,之前江将军应该是一直隐忍着,也不知道这次尹小姐又怎么闹了,估计是让江将军忍不住了,啧啧,真是丢人啊!”
众人越说越觉得这事儿丢脸,看着尹晓雪的眼神都带上了瞧不起。
芙兰听着这议论声气了个半死,立刻就站起来指着那些人骂:“少放屁,你们再敢乱说,小心我们丞相砍你们的脑袋!”
老百姓都知道当官的厉害,纷纷由低声转为窃声私语。
门内的江子骞不顾泪流满面的尹晓雪,漠然说:“既然送你你不走,那你也别怪我不留情面,我欠你的人情,已经全部还给你爹了,从此以后我与你再无牵扯,你的东西我会让人送到尹府,你好自为之吧。”
江子骞说完转身就进去了,看门小厮关上了朱红的大门。
芙兰将尹晓雪从冰冷的地面扶起来,劝道:“小姐,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尹晓雪悲愤至极,忽然一把推开芙兰,拔下发间的头钗就往脖子上刺去,芙兰看到一抹红流出,顿时就惊叫出声,围观的众人更是骚乱起来。
“开门!开门!我们小姐自尽了,快开门!”芙兰疯了一样地拍打着门。
门很快就开了,小厮吓了一跳,连忙去喊还未走远的江子骞。
江子骞没想过尹晓雪会这么决绝,虽然他并不在意尹晓雪的生死,可他不能不替何穗着想,毕竟何穗和尹晓雪的矛盾大家都知道,今日尹晓雪出事,所有人肯定都将矛头指向何穗。
皱皱眉,江子骞临危不乱地沉声吩咐:“拿我的令牌去宫里请太医,然后让人去尹府请尹丞相和尹夫人,他们问起就说不清楚,等人来了我来解释今日之事。”
“是,将军!”
一阵忙乱后,尹晓雪被安顿好了,太医瞧过后道:“失血有些多,不过暂且没有大碍了,我开些有助于伤口愈合和补血的药,其他的没事。”
尹母松了口气,抹着眼泪道:“老爷,我们把晓雪接回去吧。”
尹丞相动怒了,也不顾尹晓雪还昏迷,吼道:“接了她多少次?哪一次不是让她的小姐妹,还有家里的亲戚来劝?她愿意走吗?还不都是你从小到大的惯着她,皇上都下旨让她回家了,她非赖着不走,现在掀了人家的饭桌被赶出来,还要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上门来看她,你没听到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说的?我现在一张老脸都被丢光了!”
这件事情江子骞已经在尹丞相和丞相夫人,踏进将军府的第一刻,便主动跟他们说了,主动说不是因为他怕尹家,而是先说出来代表他们江府心里没鬼,且太医也在场,谁的责任都缕清楚,这也断了尹家事后找何穗麻烦的可能。
“尹丞相,其他的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从最开始我便说过,我对尹小姐并无男女之意,这一点尹小姐本人也是知晓的,多次送她她也不走,这一次尹丞相便将尹小姐接走吧,我看不得我妻子次次受委屈。”
江子骞一番话,让尹丞相脸涨得通红,虽然江子骞已经说的很含蓄了,可明白人一听,便知道是尹晓雪厚着脸皮死要赖着人家,一个姑娘死赖着一个有妻子的男人,本就已经够让人笑话的了,如今被人赶出来后还闹自杀……
“我这就让人带晓雪回去。”
可太医却是从开方子中抬起头,“现在尹小姐这样的情况不建议挪动,因着
挪动和她自身的情绪都会让伤口崩开,女子属阴,性寒,失血过多会影响尹小姐日后的生育。”
女人生育是头等大事,这话让尹母吓了一跳,“江子骞,就让晓雪先在这里养伤吧,等她好一些了,我保证把她带走,这段期间她也不会去打扰何穗姑娘的!”
“不行……”
“可以。”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皱眉的江子骞,后者是踏进房门的何穗。
江子骞并不松口,他虽然不喜欢尹晓雪,可一直觉得她是个温柔和善的女人,但尹晓雪渐渐越发和以前大不相同,她既然能伤害自己,那她就能去伤害何穗,他不能将这么一个危险的人放在将军府。
“不行,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离开将军府,我不想下个受伤的人是我的妻子。”
“不会的,晓雪虽然性格倔犟了一些,可心底是善良的啊!”尹母含着眼泪期盼地望着何穗。
何穗没有看尹母,只是走到江子骞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淡然出声道:“尹小姐可以留下来养伤,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若尹小姐再找我麻烦,我是不会退让半步,到时候不管她的伤有没有好,我都会将她请出将军府。”
这个“请”字已经是给足了尹家面子,毕竟任凭是谁在人家家里这样闹腾,都是十足的遭人厌烦。
“何穗姑娘,我会在这里照看晓雪,不会再让她去打扰你和江将军,等晓雪的伤长好一点后我们马上就回尹府。”尹母松了口气。
何穗心里叹息,尹母一心为女儿的心情她能感受得到,这让何穗一下子便想到了冯爱莲,冯爱莲虽然软弱如包子,任何人都可以欺负,可不管怎样,她事事都为自己在打算为自己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尹母留下,尹丞相甩着袖子脸色铁青地走了。
回房后,江子骞劈头就问:“本来今天能将她送走的,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善心?你对我怎么没有这么善良?”
“滚滚滚,这哪里是善心?这是计策,我今日当着尹丞相夫妻的面,应承了尹晓雪留下来,那他们便欠了我一个人情,日后若是尹晓雪再犯事,那我还击的话他们也没什么话说,更何况你今日将她扔出去,外面的百姓都看到了,方才还有太医在场,我今后可就再也不会忌惮尹家的地位和尹晓雪的身份,有时候退后一步不是怕他们,而是为了让自己能海阔天空。”
何穗说完之后一直没有听到江子骞的回应,刚要转过身,却被他从后面搂住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的话,你每日开开心心赚钱数钱便好,哪里还要跟人斗心思。”
何穗轻轻搭着他的手背,江子骞觉得这样很舒服,以为她要说什么江情的话,谁知何穗一张嘴就说:“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江子骞:“……”
这都是什么破比喻??
尹晓雪到次日才醒。
她一醒尹母便忍不住哭起来,“晓雪,你这是图什么啊?”
尹晓雪伤了脖子,差点刺到喉管,影响了说话,这会儿也不开口,只是满眼冷意地盯着顶上的幔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都不看尹母。
芙兰劝道:“老夫人,小姐如今心里也难受,您就不要再说了。”
尹母又悲又痛,可她也气啊,气尹晓雪不争气,但现在尹晓雪这样了,她也害怕自己再说,会让尹晓雪情绪不好又想不开,所以一起身,一巴掌甩在了芙兰的脸上。
“之前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晓雪和何穗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恶劣,你个小贱人,事情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因为你!”
其实这事儿说来,也是该责怪芙兰,可仔细解剖的话。又没芙兰什么事儿,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因为尹晓雪的偏执。
此时芙兰挨了一巴掌,委屈极了,却半分不悦都不敢露出来,跪在那里低着脑袋,也不敢捂脸,赶紧认错,“芙兰该死,老夫人息怒。”
尹母颓然地坐在凳子上,觉得心力交瘁。
相对于这一边的沮丧和哀怨,这件事情何穗已经不放在心上了,她完全投入到了生意和置办年货中,每日忙碌得很。
开张四天,人流量算是稳定了,虽然没有头两日那样人挤人的火爆场面,可来买东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且眼看就是过年,来买甜辣嘴和酥饼置办年货的人更是多,故大订单也不少,每日赚的钱一点都不逊色开张头两日。
“夫人,我去送货了。”小厮打过招呼后就走了。
何穗应了一声后和丫鬟蹲在一边点货。
“嗯,都没错,你做的很好,以后的货就这样点,他们有不懂的就由你教,其他的你多问问她们,阿红收钱快又仔细,这点你们都要学着,阿强勤快,其他人也要学着,你们各有优点,但也各有缺点,都要学习对方的优点提升自己。”何穗善于发现每个人的闪光点,但也不会将每个人安排在自己擅长的位置上,她想要他们全面发展,这样有人休息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可以毫无压力的接受上一个人的工作。
两人点完货后起身,何穗忽然眼前一黑,一股凉意从脑袋往下窜了下来,她站不稳,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大家都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将何穗扶起来坐下,然后掐着人中,一个丫鬟又赶紧从后面的小炉子上倒了热水,等何穗慢慢睁开眼睛后,喂她喝了一口。
瞧见何穗渐渐清醒,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一个丫鬟不放心,道:“我去请个大夫吧。”
一个小厮接话,“我跑得快,我去!”
“别了……”何穗摆摆手,“可能是蹲太久,现在好多了。”
一个年长一些的小厮道:“阿红,你送夫人回去休息吧。”
铺子交给他们何穗放心,且她确实感觉不舒服,便由阿红将自己扶回去了。
一直到晚上,何穗感觉到有一直粗粝的大手掌,在抚摸自己的脸颊,她睁开眼睛,舔了舔舌头,缓了会儿才喊:“江子骞?”
“嗯,我在。”
何穗问:“晚上了么?怎么不点灯?太黑了。”
江子骞抚摸何穗脸颊的手一顿,将何穗扶了起来,沉声问:“现在呢?”
何穗揉了揉眼睛,觉得眼前渐渐亮了起来,说:“哦,我还以为没点灯呢,方才眼前是黑的。”
何穗并不在意,可这话却落在了江子骞的耳朵里却让他警觉起来。
“听阿红说你今日在铺子离晕倒了?”
“阿红太夸张了,哪里是晕倒,还是蹲久了站起身晕了一下,这会儿睡一觉感觉好多了。”
江子骞不作声了,喂何穗喝了水,说:“我让丫鬟把饭菜端过来。”
可何穗摆摆手,“我觉得肚子凉凉的,一点都不想吃,想睡会儿。”
“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何穗还是觉得困,躺下来往被子里缩,“可能我要冬眠了。”
这开玩笑的话让江子骞一点都笑不出来,他给何穗掖好被角,看到她很快就入睡。
眉头紧紧皱起,江子骞敏锐地嗅到了不对劲。
他径直起身出门,走到门口对自己的手下道:“拿我的令牌去宫里请欧阳夫人。”
“是,将军。”
欧阳夫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无夫无子女,专门看女科,是太后和皇后的贴身女医官。
没多久,欧阳夫人携带药箱进门,问:“不是说过两日带温夫人进宫的么?”
江子骞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将今天何穗的情况讲了一遍。
欧阳夫人在床边坐下,仔细询问:“除了今日,其他时候还有异常吗?”
江子骞一怔,答不上来了,心里有些懊恼,他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太忙碌,对何穗的关心太少了。
见江子骞不语,欧阳夫人也不再问了,从被子下摸出何穗的手开始诊脉。
一会儿之后,江子骞眉头紧锁地说:“她平时睡觉轻,今日不知为何睡得这样熟。”
又隔了一会儿,欧阳夫人收回了手指,接话道:“江夫人这不是睡,而是昏睡。”
江子骞一惊,追问:“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夫人也不答,从药箱里面取出一个针包,然后摸出一根针在何穗的手腕处一扎,道:“瞧见没有,拿针扎她她都不会醒。”说完欧阳夫人又问,“瞧出什么名堂了吗?”
江子骞看了数秒,讶然地道:“她的血比平常人流出来的慢!”
“对。”欧阳夫人点头。
平常人一针扎下去,定然马上就会见血,可何穗这一针扎下去,缓了会儿才有血冒出来,且那血……
“血的颜色怎么这么深?”江子骞心惊。
“因为她中了毒。”
“什么?”江子骞的心一抖,背后都开始冒冷汗起来,“她怎么会中毒?什么毒?”
欧阳夫人解释:“这是一种苗寨的百蛇毒,也称阴毒,苗寨人现在隐居在深山中,很少露面,几乎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住在那里,这种毒我也只是听说过。”
“且这个毒无色无味,人服用会比吸入中毒深,中毒之后不会要人命,而是因为染上寒毒,故那股阴冷之气会在人全身窜动,不过这是针对男人,对女人的话那阴冷之气,会滞留在女人的腹处,导致女人宫寒再也无法受孕。”
“且血的颜色不仅会变深,还会变稠,眼睛处的血液变稠,故江夫人才会出现突然看不见的情况。”
“另外江夫人如今血液颜色已经变深,说明寒气已经遍布全身,我此时只能通过扎针,和药将很小一部分的寒气,从江夫人体内排出来,可这并没有多大的用,不过除此之外我也毫无其他办法了。”欧阳夫人叹息一声。
江子骞的眼睛眯了起来,“中毒的具体是多长时间,才会导致她变成现在这样?”
“这个就不好说了。”
“另外我替江夫人看过了,她本来就有些许宫寒,如今……江夫人怕是这辈子无法受孕了。”
这一瞬间,江子骞只感
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根本就接受不了何穗这辈子都无法受孕这件事情,更加接受不了何穗中毒性命可能会不保!
江子骞瞬间就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乱了,整个人都乱了,他也害怕了,恐惧了!
突然,江子骞转身就跑了出去。
他一路狂奔,径直去了尹晓雪住的院子,然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尹母正在给尹晓雪喂粥,突然一声响动,让一屋子的人都看了过来。
尹晓雪现在看到江子骞是又恨又怕,下意识的就往床里边缩,而床边的尹母也吓了一跳,端着碗问:“江子骞,你这是干什么?”
江子骞狞笑一声,大步朝床边走去……
他不顾尹晓雪嘶哑的呼声,直接将她从床上提了起来。
尹母吓得腿都软了,手上的碗坠落在地,惊叫一声:“江子骞,你干什么,晓雪的伤口还没有长好,你快把她放下来!”
“说,是不是你给何穗下的毒?”江子骞充耳不闻,举着仓皇无措的尹晓雪,眼里似乎能迸射出利剑来。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愣了。
尹母更是抖着嘴唇解释:“这两日晓雪一直在屋里没有出去过半步,她怎么可能给何穗姑娘下毒?江子骞,你有话好好说,晓雪的伤口还未长好,你不能这样对她啊!”
将尹晓雪往地上一放,江子骞没等尹晓雪松一口气,陡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再次冷声质问:“是不是你给何穗下的毒?”
江子骞的手正好掐住了尹晓雪的伤口,尹晓雪痛得脸都白了,她沙哑着声音,恐惧而又委屈地说:“我没有,我只是讨厌她恨她,可是我从来都没有对她用过什么手段!”
尹母赶紧道:“是啊江子骞,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晓雪了,她若是个心思歹毒的女子,当初你父亲也不会同意你和我的晓雪定亲啊!”
“江将军,你真的冤枉我们小姐了,我们小姐自从嫁进将军府后,因为心里烦闷悲伤,从来都只是在屋里弹琴解闷,给我们院里清扫的小丫鬟阿霞可以作证,我们小姐除了用饭以外半步都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更别提给将军夫人下毒啊!”芙兰生怕尹晓雪有个好歹,跪地求饶,唯恐江子骞将尹晓雪掐死。
突然,江子骞将尹晓雪一甩,又一把掐住了芙兰。
他掐住芙兰的力气更大,芙兰瞬间就变了脸色。
“如果不是尹晓雪那就是你,你一向仇视何穗,当时在清溪边我家时,就三番五次的跟何穗作对,后来来了京城你更是次次陷害她,若说这次不是你老天爷都不信。”江子骞手下渐渐用力,芙兰开始翻白眼了。
尹母此时对于江子骞是畏惧的。
他犹如地狱罗刹,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了,就算是今日把尹晓雪弄死在这里,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一样。
不过好在江子骞很快就找上了芙兰的麻烦,这也让尹母暂时放心下来,因着尹晓雪安全了,而芙兰的死活她压根就不在意。
可尹母不在意芙兰,尹晓雪却是在意的,毕竟芙兰和她一起长大。
尹晓雪的伤口已经裂开了,纱布上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她疼痛不已,却还是试图想将芙兰从江子骞的手上救下来。
“我根本就不知道何穗怎么样了,谁都知道我记恨何穗,可你不要忘了,这个时候我要是对何穗做什么所有人都会怀疑我,我不是个傻子,你也不要当傻子,谁知道何穗还得罪了谁,对方将下毒嫁祸给我逃之夭夭,就算是你杀了我们,那何穗下一次也还会中招!”
江子骞此时就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尹晓雪想让他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她真的是无辜的。
尹母看到尹晓雪脖子上渗出的血液时,吓得脸都白了,大喊着吩咐外面的丫鬟:“快去请大夫,快去!!”
不得不说,尹晓雪的话让江子骞稍微冷静下来了一些,不过他的心绪还是异常的紊乱,只要是何穗一出事,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方寸大乱,什么思考分析的能力都没有。
且要说尹晓雪和芙兰,跟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他肯定是不信的,只是如今他也没有证据指向谁。
将芙兰狠狠甩到一边,芙兰撞上桌子,惨叫一声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江子骞脸色阴鸷地道:“若是被我查出来这件事情跟你们有关,我一定会要了你们的命。”
说完之后江子骞就出去了,吩咐自己的手下,“看好她们,谁都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尹母大骇,跑到门口道:“江子骞,你这是在囚禁我的女儿啊,我们要回尹府,现在就要回尹府!”
尹晓雪对江子骞的恐惧持续攀升,她再也不敢说自己爱江子骞了,她挣扎到门口捂住脖子求饶,“江大哥,求求你看在以前的面子上放过我吧,我拿生命发誓,我真的没有给何穗下过毒,求求你让我回家吧!”
江子骞冷笑,“当初请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了?做梦!”
尹晓雪一瞬间脸白如死灰。
江子骞走了,留下颓然坐在地上
的尹晓雪和扑在地上不能动的芙兰,唯有尹母还清醒,急忙扶着尹晓雪想将她扶起来。
拉了两次拉不动,尹晓雪陡然嚎哭出声,“娘,我好悔,我好悔啊!”
尹母抹着眼泪恨铁不成钢又心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将尹晓雪拉进屋,关上门后,尹母瞪着眼睛低声问尹晓雪和芙兰,“何穗中毒和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关系?”
“娘,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尹晓雪捂着伤口心痛不已。
“那你呢?”尹母怒视芙兰。
芙兰又痛又怕,浑身摔得好痛,此刻却不敢怠慢,连忙踉跄着爬起来解释,“老夫人,我这次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尹母见两人的神色不似说谎,暂且松了一口气,咬牙道:“只要你们没有做过,那无论江子骞怎么查都不怕,虽然事情开头是咱们这边不对,可我们背后是你爹丞相大人,江子骞嘴上说说而已,不会真的要你的命,不然就算是皇上都要替我们尹府做主!再者此时与你无关,等事情一水落石出我们就马上回尹府!”
尹晓雪捂着脖子连忙应声,“我再也不想呆着这里,曾经我以为这里是我幸福的开始,却不曾想到对我来说原来竟是人间地狱!”
另一边,江子骞再回到屋里的时候,欧阳夫人已经在收拾东西。
“欧阳夫人,我夫人怎么样了?”
“明日也许能醒,也许不能醒,但是她或许会遗忘一些事情和人,也可能不会,有太多种可能了,我说不准,只能等明日再来扎针看看吧。”
冷意流遍江子骞的全身,他此刻真的好想杀人,又后悔到不行,如果他平时多关心一点何穗,多和她呆在一起,那何穗就不会变成这样。
送走欧阳夫人,江子骞让丫鬟打来热水,他不假手于他人,自己拧了热毛巾给何穗擦拭脸和手,好让她舒服一点。
将何穗放在床内侧的手轻轻拿出来准备用热毛巾擦拭一下,可一拨开她的手,一个小纸团从何穗的手心滚落在床上。
江子骞一愣,放下毛巾将纸团打开了,只见纸上面写着四个字:追责到底。
追责到底?
江子骞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愣过之后他仔细看着那张纸,震惊地发现纸上的字迹是何穗的!
意思就是这纸条是何穗留给自己的?
江子骞迅速回想今天黄昏时分他跟何穗的对话。
当时他扶何穗坐起来喂她喝了水,江子骞皱眉,那个时候何穗靠内侧的胳膊,好像是放在被子里的……
他也记不清何穗的手有没有拿出来过,如果拿出来过的话,就代表那会儿这张纸条还不在,如果没有拿出来过,那纸条是什么时候放在她手里的?又是她什么时候写的?
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
江子骞看向躺在床上昏睡的何穗,拧起了眉头。
他推了推何穗,轻喊:“娘子,娘子?”
何穗一动不动,江子骞又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说:“房间里只有我们,没有其他人,可以睁开眼睛了。”
可何穗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江子骞刚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他伸手用手指和中指,点了一下何穗的某个穴位,再仔细观察何穗的表情,却见她仍旧是没什么表情。
原以为何穗只是装的罢了,可此时看来何穗真的是中毒陷入了昏睡中……
那纸上的字?
江子骞努力将所有的情绪摒弃,也不管为什么何穗的手上会出现这张纸条,只是静静地琢磨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给何穗擦干净身体后,江子骞安静地躺在了她的身边,拿胳膊圈着她,努力嗅着她身上的芳香。
回想着欧阳夫人说起那毒的可怕,江子骞将手探进何穗的衣裳内,手掌贴在了何穗的小腹处,片刻后,他真的能感觉到何穗的小腹处,有一股凉凉的东西在游走。
这应该就是阴毒了吧。
江子骞运气,想用内力把这股寒气逼出来,可是半响之后这股寒气,始终围绕着小腹这个位置窜动。
看来欧阳夫人说的没错,除了解药,其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江子骞眉头紧锁地躺在床上,又想到方才他提出要将何穗带走的提议,可欧阳夫人说这种阴毒反常,你越是动,那阴毒就越窜动得厉害,血液变稠的速度也越发的快。
这一下子就打消了,江子骞带何穗回去深山,进山谷用泉水排毒的想法。
何穗不能随意挪动,可他自己又进不去山谷……
想到这里江子骞只觉得一口气梗在心头上,难受至极。
一直到后半夜,夜深人静时,江子骞瞧着何穗恬静的睡脸,打算什么都不管了,只遵循这纸上的意思来办。
追责到底!
尹晓雪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因着昨日晚上太医太看过了,她的伤口本就划得深,又裂开过一次流了血,伤口好了以后肯定是会留疤的。
尽管太医说了,到时候用一些药膏和美肌膏,可以淡化疤痕,可也只是淡化而已,压根就不能除掉疤痕,可那蜿蜒的疤痕,哪里是淡化就能行的?且又在脖子上最显眼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尹晓雪只要一想起这件事情,肠子都恨不得悔青!
想想江子骞那样可怕的男人,甚至对女人都会毫不留情地动手教训,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还敢对他倾心?
如今尹晓雪是想快些离开这里,然后想办法让她爹娘看看,能不能找些偏方或者异国的神药,能让自己伤好后把疤痕消除,然后凭借她郡主和京城第一才女的身份,好再找个俊俏又厉害的如意郎君。
正烦闷不已时候,尹母带来的一个小丫鬟松芳跑了进来,面上一派欢喜。
尹晓雪正欲呵斥几句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松芳却道:“老夫人,小姐,早上江将军下令解除了小姐和芙兰的禁足了!”
尹母和尹晓雪同时站起来,而正在拧帕子的芙兰也惊讶不已,问:“给何穗下毒的凶手抓到了?”
“也没有说抓到,好像是昨天在江将军的院子里,抓到了一个可疑的小丫鬟,经过拷打之后小丫鬟招了,说只是收了人的钱给何穗下了麝香,让她终生不孕的,但是还没说出幕后凶手是谁就被打死了。”
“什么?”三人异口同声,且表情各不一。
尹母顿了顿又追问:“那小丫鬟说了不是晓雪和芙兰?”
“我听丫鬟和小厮们议论的说,那个小丫鬟原本是听了幕后人的指使,准备嫁祸给小姐的,可听说被江将军剁去了一只手,她立刻招了是被其他人收买的,据说另外那人也是将军府的人,但不知道是谁,昨日晚上那个小丫鬟就被丢到城外的乱葬岗去了!”
松芳带来的消息让一屋子人都心情松快了一些。
尹晓雪迫不及待了,连忙道:“那我们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不行啊小姐。”松芳微微皱眉。
“怎么不行?不是不再囚禁我们了吗?”芙兰也想快些离开。
“江将军现在下了命令,谁都不准离开将军府半步,好像是怕幕后人逃走,也怕幕后人还有幕后人,要是出去通风报信就不好了。”
这几句话又让几人的脸上涌现出灰败。
隔了数秒,尹母安慰:“反正如今确定没我们什么事情就好,等江子骞捉拿到幕后人就无事了,到时候我们立刻就走。”
尹晓雪听着这话,若有若无地似扫了芙兰一眼,却瞧见芙兰听着尹母的话后,重重松了口气,她不由得有些不解起来,琢磨着难道这次真的不是芙兰?
可是……
既然能出去了,尹晓雪自然不会呆在屋里。
她从最开始进了将军府后,就因着生何穗的气,每日闷在屋子里,一直到后来她划伤了自己的脖子,又不能出去,此时好不容易没有被禁足,且脖子上的伤口昨日虽然裂开,可太医也上过药,只要她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尹晓雪这段时间真的是太憋屈了,她迫不及待地想去花园透透气。
不顾尹母的阻拦,尹晓雪硬是换了一身好看的衣裳,还上了点妆,让芙兰梳了个好看的头发,让芙兰陪着一起出去走走。
这时松芳看了芙兰一眼,面露心疼地道:“小姐,芙兰姐臀上的伤也没有大好,昨日又重重摔了一次,让芙兰姐歇息吧,我陪着小姐去逛逛花园,那里有一片小梅林可美了!”
尹晓雪一想也是,只是她已经习惯干什么都让芙兰陪着,这会儿才没有顾虑到她的身体,于是道:“那就让松芳陪我走走,芙兰就在屋子里吧。”
芙兰感激地看了一眼松芳。
等两人出去后,芙兰安慰尹母:“夫人,就让小姐出去走走吧,成天闷在屋子里会憋坏的。”
尹母叹气,坐下来道:“我也拦不住她了。”
果然,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原本守在门口的两个将士已经不在了,尹晓雪这才真的是感觉到松了一口气。
走出院子,一路沿着红木悬灯长廊往后走,视线渐渐开朗,一片的粉红和娇黄也让尹晓雪的心情好了起来。
只是还未下长廊,尹晓雪忽然听到另一边的假山背后有人窃窃私语,她原本并不在意,可一只脚提起还未落下时却听到了窃窃私语中好像隐隐约约蹦出了一个尹字。

何穗失忆重伤江子骞
尹晓雪敏感,低声吩咐松芳,“你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她自持身份高贵,自然是不会去偷听墙角。
松芳去了片刻后,两人继续往前走到无人的地方,尹晓雪连忙问:“她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我?”
松芳期期艾艾,尹晓雪本就怀疑,这会儿一看松芳的态度更是忍不住了,催促道:“你赶紧说啊!”
松芳被尹晓雪的忽然变脸吓了一跳,连忙跟倒豆子一样地说:“她们说小姐脖子上的伤肯定好不了了,还说她们家邻居有个姑娘,也是跟小姐一样的情况,是个男人见了都说丑,连村里的小孩看到那姑娘都绕道走,大家都说和蜈蚣一样,现在那个姑娘三十岁了还没有男人要……”
尹晓雪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冲上去,将那假山后两个丫鬟的嘴巴撕烂了才好!
只是怒气上涌后,她又用手指摩擦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心里担心得不行,难道这疤痕真的要一辈子留在她的脖子上吗?难道她也要跟那个姑娘一样,三十岁了还没男人要?
尹晓雪害怕不已,后悔死了一时冲动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是那么一下,且当时因为气愤,她可是对自己下了狠手。
松芳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你别生气了,那些贱丫头就是嘴碎,小姐你金枝玉叶的哪是一般贱民比得上的?等小姐你的伤口长好之后,再让丞相寻得神药,一定能治好疤痕。”
虽然大家都是这么在安慰她,可尹晓雪自己心里也有数,这脖子上的疤痕恐怕是难得好了。
顿时就没有闲逛下去的心思,尹晓雪正欲转身回屋,却又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声:“哎,这边的梅花又多又好看,我们来这边!”
尹晓雪眉头一皱,想着这不是何穗的声音吗?可何穗昨天不是已经昏迷了吗?
她有些震惊,转过头上前几步一瞧,真的瞧见何穗正从不远处跑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丫鬟,正叮嘱着:“夫人,你慢些跑!”
何穗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疑惑,停步扭头对丫鬟说:“你怎么老是喊我夫人?我叫何穗,不叫夫人,你再这样乱喊我,我会嫁不出去的!”
尹晓雪听着这话当场便诧异了,却又听丫鬟耐心地解释,“夫人你已经嫁人了,你的夫君是江将军,就是今天早上跟你说有事去宫里的那位。”
何穗歪头冥思苦想后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等我逛完了梅园我就要回家的!”
这话让尹晓雪震惊不已,何穗不认识江子骞?这是怎么一回事?
同样震惊的还有尹晓雪身边的松芳,她张大嘴巴正欲说话,原本在假山后面说悄悄话的两个丫鬟,忽然从另一条小道上走了出来,因着中间隔着一排假山还有竹子,两个丫鬟也没有看到这边的尹晓雪。
“你瞧我们夫人,虽然中毒导致以后都不能生孕,可将军对夫人不离不弃,真是感人。”
另一个接话道:“谁说不是呢?就算是将军不要夫人了,可夫人貌美如花的,多得是优秀男子追求夫人,可你再看看那个尹家小姐,虽说现在是郡主,可那脖子上的疤痕,必定丑陋无比,以后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心甘情愿娶她?”
“是啊,她是才女又怎样,现在还是丑女呢!”
两个丫鬟笑着离开了。
尹晓雪恨恨地一巴掌拍在栏杆扶手上,修剪得好看的长指甲,立刻就齐齐断掉了。
“小姐,仔细手啊!”松芳轻呼一声。
尹晓雪狠狠拧眉,咬牙切齿地道:“一个不能生育又被男人抛弃的贱女人,哪里来的优秀男人会要她?那两个贱东西真是瞎了狗眼!”
见尹晓雪怒火中烧,松芳道:“小姐,要不我去找人打听一下江夫人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左右不过是那阴毒引起的反应。”
松芳一惊,“小姐,你知道江夫人中的是什么毒?”
尹晓雪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解释:“我只是听到了一些而已,但毒不是我下的,你回去了不要当我母亲的面乱说话。”
“小姐,松芳晓得的。”
尹晓雪放心了,又吩咐松芳:“你想办法去把何穗贱人身边的丫鬟引开,时间长一些。”
“小姐,你不会是要……”松芳面露讶然。
“我怎么可能蠢到在这里对她动手?我还想留着我这条命离开这里呢!”尹晓雪说了两句就不耐烦解释了,催促道,“你赶紧去,我要去会会何穗贱人!”
也不知道松芳用了什么办法,跟着何穗的那个小丫鬟微微皱眉思索数秒,然后扭头对何穗说了几句什么,何穗扬声道:“你慢点去弄吧,我就在此处等你回来,还要靠你带路回去呢。”
尹晓雪虽然已经知道,何穗此时的情况肯定是阴毒造成的,可听着何穗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心里还是诧异。
原来这阴毒真的这么厉害啊,她暗自庆幸当初自己明智的选择。
虽然这阴毒不是她下的,可并不代表她不知情,只是这江子骞无论如何,都查
不到她的身上,不过至于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她便确实不知道了。
等松芳和小丫鬟走远后,尹晓雪立刻迈着步子朝何穗走去。
“何穗姑娘。”尹晓雪试探地轻唤一声,还是有些不太确定何穗会不会记得自己。
只见何穗一扭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里尽显陌生和疑惑。
“你是谁?”
尹晓雪心里窃喜,面上却不露,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和善。
“我是晓雪,我们是朋友啊你不记得了?”尹晓雪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何穗的表情。
何穗微微皱眉,似乎在努力搜索,可认真想过却还是摇着头,叹气道:“他们说我生病,对以前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你别介意,等我日后记起你了我们再说吧。”
何穗说着要走,尹晓雪急忙伸手将她一拦,“哎,没关系,我已经听他们说了。”
何穗抿抿嘴,微微有些尴尬,“你说什么我都不知道,要是让你不高兴就不好了,还是等我病好了你再来找我吧。”
“何穗,我们是朋友,我又知道你生病了,关心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
何穗一想也是,对尹晓雪点了点头。
尹晓雪成功了第一步,又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说什么才合适的时候,何穗往她脖子上瞧了瞧,率先开口问:“哎,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尹晓雪眉头微皱,又很快松开,解释说:“自己不小心拿东西划伤了。”
“啧啧,你怎的这么不小心?女子的皮肤本就娇嫩,脖子处更是娇弱的位置,你这一划伤肯定会留疤的!”
尹晓雪哪里不知道会留疤?只是人人都安慰着她,唯有何穗说的这样直白,她心里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且那疤痕随着时间的增长,会变厚变黑,像条蜈蚣一样吸附在皮肤上,可难看了,啧啧,想想我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何穗拿双手在自己的手臂上下搓动。
尹晓雪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却又不想让何穗瞧不起自己,嘴硬道:“等伤口长好后我爹会去给我寻神药,这疤痕一定可以去掉的。”
何穗摆摆手,“我的大腿以前也受过伤,是我小的时候调皮捣蛋,爬树摔下来磕在石头上划的,当时鲜血流了我一腿,大家都说我留疤留定了,而我娘也是你这个想法,可一个云游四海的半仙恰巧路过,说伤口一旦长好那疤痕也形成了,再神的药都没办法。”
“半仙?”尹晓雪睁大了眼睛,可想想又疑惑了,“你不是不记得事情了么?”
何穗也不隐瞒,点头,“这几年的事情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小时候的事情我可都记得,唉,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寻寻方才带我来这里的丫鬟,让她带我回去。”
何穗说着就朝方才松芳和丫鬟离开的方向走去。
站在原地的尹晓雪心头上“半仙”一词始终挥散不去。
她以前是曾听过半仙的传说,相传半仙原本是天上的神仙,但不喜天上的天规戒律,故去除仙籍下了凡,半仙走到哪里好事就做到哪里,若是能碰上半仙,一定说明那人肯定是修了三辈子的福缘!
何穗竟然能这样走运碰上半仙?
尹晓雪这心头上,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又抓又挠,虽然她瞧不上何穗,可仔细想来,自从她认识何穗以来,她的运气确实好得不像话。
其实当初在清溪边何穗家时,芙兰和董氏设计将何穗弄走的事情,她无意中偷听到了,当时她原本是想制止芙兰的,可耐不住她真的是太爱江子骞了,故才狠心假装没听到转身离开,也默许了后面芙兰做的事情……
可何穗即便遭遇了这一出都安然无恙,尹晓雪不得不承认,何穗可能真的有这个福缘。
咬咬牙,尹晓雪快步追了上去。
“何穗!”
听到喊声,何穗转过身,问:“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尹晓雪眼珠子转了转,面露哀伤,“我还未说亲呢,碰上这事儿也是心发慌,晚上睡觉都睡不好。”
顿了两秒,她又接着道:“你方才说的你小时候遇到半仙的事情还未说完啊,何穗,你也与我说道说道,你大腿上的疤浅一些了么?咱们朋友这么久了,你能不能让我瞧瞧?”
“我的疤早就没有啦!”
“没有了?”尹晓雪眉头上挑,连忙追问,“是半仙告诉你的法子吗?”
“当然,后来我伤口一恢复疤痕也没有了,我娘特意杀猪宰羊的,在半仙路过的地方等,想感谢半仙,可一连等了多日都没等到半仙,从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半仙了。”
这神乎奇乎的话令人敬畏,且事情还是发生在认识人的身上,尹晓雪顿时就深信不疑。
“是什么法子?”
何穗见她问这个问题,表情有些迟疑。
“何穗,我们可是朋友啊,虽然你不记得我了,可我记得你,且就算你不记得了,我们这段友情可还在,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愿意跟我分享吧?”尹晓雪故作生气。
何穗确实有些为难,可一见尹晓雪不高兴了,又皱眉解释,“我娘说过了,这是半仙给的法子,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的。”
尹晓雪拉下了脸,“呵,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我出嫁的时候还特意请了你过来喝辞嫁茶,没想到你现在一句不记得我了,便如此对我,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说不记得我!”
说完尹晓雪假意要走,何穗又喊住她,纠结地说:“我不是这样的人……哎,算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只是这方子常人根本想不到也不敢用,我娘只是怕我告诉别人后,别人以为我要害人!”
这话越发勾得尹晓雪心急,催促道:“你尽管说就是,你我是朋友,难道你还会害我不成?”
何穗一跺脚,一脸破罐子破摔了,“半仙说要在伤口还未长好时,在伤口上放数只水蛭,那水蛭看似恐怖恶心,可它能吸血,还能食腐肉,将水蛭放在伤口处,那水蛭便会将败血和要形成疤痕的腐肉吸食干净,等水蛭吃饱了滚下来后扔了便是,不过这伤口上不好的血和肉都被清除了,等伤口愈合后,只剩下一条十分浅的愈合口,再用除疤的药膏涂抹小几个月,那皮肤就跟新长的一样!”
尹晓雪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脸色也渐渐泛白,她以为是用一些深山里难采摘的药罢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是这样……
“你瞧吧,以前我也跟一个小姐妹说过,可她觉得我是故意在害她,如今搞得已经好多年不来往了,行了,你就当没听过吧,反正这是半仙给的法子,哪是凡人能想到能接受得了的?我当初小,怕的不行也是不愿意,还是我娘按着给我弄得,若不然我大腿上那疤可丑着呢!”
正说着,何穗身边的小丫鬟一脸着急地跑了过来,待看到何穗身边站得是尹晓雪时,一把将何穗护在身后,又丝毫不留情面地劈头指责松芳,“好啊松芳,我好心好意地想办法帮助你,你就这样在背后算计我跟夫人,你将我引走,便是为了给尹小姐害我家夫人的机会吧?我真是看错了你,以为你跟尹家的其他人不一样!”
松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敢接话。
尹晓雪不悦地呵斥:“大胆!本郡主在这里你都敢说这话,要是本郡主不在这儿,指不定你还在后背嚼什么舌根,陷害本郡主呢!”
尹晓雪将身份搬出来,小丫鬟顿时就不敢狡辩了。
几人中只有何穗不知情,疑惑地问小丫鬟:“什么意思?我跟她不是朋友么?”
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将何穗往旁边一拉,小声道:“夫人,这人跟夫人你不对盘,哪里是朋友,仇人还差不多!”
何穗变了脸色,冲着尹晓雪就喊:“你这人怎的这样卑鄙?”
尹晓雪无所谓地一笑,“你怎么不怪自己蠢?”
何穗气得脸发红,举着巴掌就要抽尹晓雪。
松芳赶紧挡着尹晓雪,而尹晓雪也不怕,抬着下巴叫嚣:“我是郡主,你敢动我试试!”
何穗的手一僵,转头看向拉着自己的小丫鬟冲自己挤眉弄眼地点了点头。
何穗有气发不出,牙齿咬得咯咯响,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小丫鬟赶紧追了上去。
原地,松芳道:“小姐,你今天可是把江夫人气得够呛。”
“呵,这叫风水轮流转!”
尹晓雪刚踏进屋子,尹母就诧异出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怕自己因方才和何穗的摩擦,让尹母又对自己说教,于是尹晓雪往凳子上一坐,沮丧地回答:“人家姑娘脖子光滑白皙,只有我,丑死了!”
尹母心知她是在外面看到别人完好的脖颈受了刺激,温声安慰道:“你放心,等你伤口愈合了,我一定让你爹给你找寻最好的祛疤膏药。”
“可是那伤口那样深那样长,这世上真的有那样神奇的膏药,可以让我一点印子都不留?”
尹晓雪的话让尹母答不上来了。
见尹母这副模样,尹晓雪心里更是不痛快,又想到方才何穗的话……
这个半仙的法子真的有效?其实她心里也并不是质疑半仙的法子,只是水蛭这东西实在是恶心可怕,又是个吸血的玩意儿,在人们眼里就是个下作的生物,可现在偏偏就是那下作的生物能让自己祛除疤痕,让皮肤恢复以往的平滑白嫩。
正是内心纠结的时候,尹母剥着桔子皮又道:“晓雪,既然江子骞已经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那娘现在也放心了,你吃了这么大的亏也对江子骞死了心,娘这几日在这里,眼看年关将至,娘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先回去,等这边的事情水落石出后,娘再接你回去。”
原本在路上的时候尹晓雪还在想,若是她真的要用这个法子,那尹母在这里定是不行的。
而现在尹母说要走,尹晓雪不知为何,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可她明明还没有决定好是否用那个方子呀……
“好,母亲你回去吧,我断然不会再一脑袋扎在江子骞身上了。”
尹晓雪吃了这么大的亏,尹母自然是相信她不会再做出什么不
好的事情。
晚上,何穗用过饭后便回了屋子。
她今日生了一下午的闷气,理由是丫鬟不让她出去,因着怕她跑了不回来。
这件事情闹得整个府邸都知道了,尹晓雪院里的两个丫鬟也来凑了热闹,而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在何穗面前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想勾起何穗的记忆,但折腾了一下午,压根就是无事于补。
刚坐下喝了两口茶,江子骞回来了。
看着何穗的小丫鬟如释重负,退了出去。
何穗虎视眈眈地盯着江子骞,问:“你就是我的夫君?”
江子骞心里一痛,不愿意板着脸吓到她,只柔柔地一“嗯”,当他正准备坐到何穗身边时,何穗却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弹开了。
“你想干什么?”
江子骞一噎,梗了半响才道:“我只是想坐下跟你说说话。”
“站着就不能说话了吗?”
这话江子骞彻底接不上了。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何穗看着似乎不耐烦了,开始赶人,“你若无事就出去吧,我想睡觉了。”
“……欧阳夫人今日有来给你行针么?”
何穗点点头。
江子骞有些心酸,她这是话都懒得跟她说了么?直接用点头回应。
他不愿意出去,没话找话地问:“晚饭吃的什么?”
何穗觉得这人好奇怪,回答说:“吃的菜啊,饭啊。”
江子骞:“……”
“好了,我真的要睡觉了。”
江子骞见她似乎真的不耐烦了才磨磨蹭蹭挪到门口,何穗跟过去要关门,可江子骞却突然扑过来抱住了何穗。
“你一定要想起我。”
何穗只愣了一秒,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且她情绪十分激动,猛地甩开江子骞,一转身操起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便朝江子骞刺去。
江子骞以往习惯了何穗对他温言软玉,即便是两人有时候拌嘴,何穗也只是嘴上说话气气他,最多给他点脸色看搞个冷战,何曾对他动手过?
饶是江子骞久经沙场,早就练就了一副敌未动我先动的神速反应,可他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却独独对何穗没有一点点的防备。
何穗拿着水果刀刺过来,一下子就将江子骞的袖子给刺破了,刀子一拉,袖子便破了好长一条。
这样刺过去一刀抽回来一刀的期间,江子骞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在何穗不会武功,只是挑破了衣裳,没有伤到江子骞半分。
而对江子骞动手的何穗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气焰嚣张地威胁,“你若再不走,这刀子可就插到你的肉里去了。”
江子骞居高临下地看着何穗,愣是一动不动,跟傻了一样。
见江子骞还跟个柱子一样地杵在那里,何穗抬起刀又是狠狠扎了过去。
“啊,夫人——”小丫鬟惊叫一声,手里的茶壶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继而跑进来看了一眼后又跑了出去,站在院子里扯着喉管就喊,“天啊,夫人砍了将军一刀!将军流了好多血啊!”
江子骞:“……??”
小丫鬟扯着嗓子喊了几声后又跑了进来,突然用手按住江子骞被刺破的袖子的某处,着急地喊:“将军,你流了这么多血,快去大夫那里吧!”
何穗冷哼一声,高声道:“你若再敢对我动手动脚,看我不要你的狗命!”
江子骞:“……”
小丫鬟按住江子骞的胳膊,扯着他就往外快步走去,边跑还边喊:“这可怎么办呀?将军快些走,快些让大夫止血才好啊!”
外面,听到惊呼的小厮和丫鬟都聚了过来,纷纷关切万分。
江子骞始终面无表情,随着小丫鬟朝外走去。
而夹杂在小厮丫鬟中间的芙兰,立刻就转身走了。
另一边,尹晓雪看到芙兰回来之后,急切地问:“看到没有?那惊叫声是什么?”
“小姐,我刚才看到了,是江将军想跟何穗亲热,结果被何穗划了一刀,听那丫鬟说流了好多血,现在江将军正往外去看大夫了!”
尹晓雪瞪圆了眼睛,表情渐渐展露出一丝窃喜。
她快步跑了出去,绕着近道一路往门口那里跑,看到一个小丫鬟按着江子骞的手臂,正快步往外走去。
何穗真的划伤了江子骞!
直到看到江子骞和小丫鬟走到看不见了,尹晓雪才放声大笑。
之前这对夫妻将她整得好惨,现在终于轮到他们遭报应了?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啊,她倒要看看江子骞挨了何穗这一刀后还能不能对她继续爱!
不屑地哼了一声,尹晓雪转身就走,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忽然瞧见不远处何穗正快步走来。
她眼珠子一转,躲在了一棵梧桐树后面。
何穗渐渐走过来,后面有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厮跟着她在赶。
小厮眼看着何穗要跑出去了,终于加足马力赶上了何穗,将她一拦,无奈地
道:“夫人,你不能离开这里啊!”
何穗似乎憋了一肚子的气,怒视小厮道:“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我虽然失忆了,可不代表我变傻了,你们这府里一个个的,都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呆在这里憋屈得很!”
“夫人!”小厮连忙解释,“夫人是江府的女主人,怎么会有人合起伙来欺负夫人呢?夫人莫不是误会了?”
“没有?那那个叫尹什么的是怎么回事?阿碧说她是我的仇人,可为什么我的仇人会在府里来去自如?我被她忽悠一顿牵着鼻子走,甚至都把最秘密最值钱的神仙法子告诉她了,我帮了我的仇人,我不憋屈?”
“还有你们那个什么鬼将军,都说我是个失忆的人了,他既然是我夫君,为什么不能尊重我?我现在就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他凭什么不顾我的反对,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憋屈?”何穗越说越气,一脚将脚旁边的小石子踢飞。
小厮似乎也觉得何穗的话有道理,可还是劝道:“夫人,将军那是……对夫人感情深!再者夫人一刀,将将军的胳膊划成了那样,那血流一地,皮肉都翻出来了,夫人你想想,谁受得了?将军可是舞刀弄枪的人,又刚好伤的是右臂,那伤口定是留疤留定了,再者伤好也不知道要几月去了!”
小厮一番话让何穗也渐渐有了些愧疚,她嘟哝道:“这疤我倒是可以弥补,趁着伤口未愈合时,赶紧用水蛭吸食淤血和腐肉,只需吸上一次就行,只是这恢复……唉,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先想要那个我……”
见何穗态度有些软了,小厮连忙接着再劝,“夫人,有话好好说,夫人你是不记得将军了,可将军一点都没有忘记夫人啊,夫人也要站在将军的立场上想想,现在将军出去处理伤口了,也不知道怎么样,夫人还是回去先等将军回来再说吧!”
何穗跺跺脚,“我等他回来也不怕!”
两人说着又调头回去了。
树后面的尹晓雪走出来,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的往上翘。
别的她如今你都可以往后排,现在她的伤口才是头等大事,若是说今日尹晓雪还有些忌惮,现在她可是铁了心要将自己的疤痕去掉。
何穗重伤江子骞,江子骞心里肯定对何穗有些不一样了,再加上何穗又不记得江子骞,长久下去,两人感情绝对会淡下去。
而她若是早早将疤痕去掉,恢复以往的美貌,那江子骞对何穗感情淡了后,还能看不到自己?
尹晓雪一直是个不服输的女人,她现在纵然不爱江子骞了,可也想看看这京城第一美男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是个什么滋味,而且江子骞当初那样对自己,她这口气一定要出!

快速挺动腰胯不断狠狠操弄着肥美花穴
将军府大门口,江子骞推开小丫鬟的手,淡淡地开口:“说吧,这是哪一出?”
他从方才何穗朝他挥刀子的震惊,到后面一系列的变故里,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冬天穿的有些厚,刀子虽然锋利,可何穗力气小,又不会武功不知道要害,这样胡乱一划只弄破了他的外衣而已,虽然口子撕扯得比较大,可并未弄坏里面的衣裳。
但这个小丫鬟哭天喊地的,一副他的胳膊被砍下来的模样,直嚷嚷着流了这么多血,再加上何穗怎么看,都好像是在配合小丫鬟的话,且涌进来的小厮和丫鬟,喊得一个比一个夸张,搞得江子骞觉得自己不是袖子破了,而是胳膊断了。
此时江子骞一问小丫鬟,小丫鬟的咋呼也消失了,调头就往府里跑去,那速度比兔子还要快。
他微微皱眉,努力回想着何穗的一举一动,忽然一个念头窜了出来。
难道何穗失忆是装的?
念头一冒出来后,江子骞立刻就准备往府里走,可想到方才院子里,闹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场景,他要是这会儿回去,肯定会让有心人生疑。
江子骞装模作样的去了一家医馆,让人家把他袖子破掉的地方都包扎起来,又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后才回家。
回到府里,江子骞在众目睽睽下又装模作样的,小心翼翼护住自己“受伤”的胳膊,然后进了自己的院子。
丫鬟说何穗正在泡澡,江子骞挥挥手让丫鬟退下了。
进了浴房,一阵氤氲朝江子骞扑来,在朦胧中,江子骞瞧见一个白晃晃的人影正在哼着歌坐在浴桶里。
他踏着雾气走近,听到何穗说:“柳儿,赶紧过来给我擦擦背。”
江子骞顿了两秒,轻轻靠了过去。
因着何穗怕冷,浴房早就被弄得暖和和的,热水一桶接一桶的往里面添,整个浴房里雾气萦绕,弄得跟仙境一样。
江子骞站在何穗身后,愣是连她的脸在哪个方位都没有看清楚,只隐约瞧见女人的皮肤又白又嫩,他看着她背后的一片雪白,愣是感觉全身的血液好似都在往头顶上涌。
最近因着忙碌再加上何穗突然中毒,江子骞已经有好几日没有碰何穗,这会儿心爱的女人脱光了泡在浴盆里,水面上还飘着不少花瓣,女人的芳香和花瓣的气息,直直往江子骞鼻子里钻……
一个没忍住,江子骞将手轻轻放在了何穗的肩膀上。
也许是浴房太热,何穗又泡在热水里,她居然没察觉到身后人不是柳儿,还自顾自地说:“这梅花儿在外面香味淡淡的,被水这么一泡后好像香味变重了。”
她说着整个人都趴在浴桶上,等待着“柳儿”给她擦背。
江子骞将方才在将军府大门口的疑问,和其他质疑早就丢到了脑后,此时满脑子都是何穗白晃晃的背部。
将手放在何穗的背上,江子骞的手指慢慢往下滑。
何穗忽然笑出声,“好痒啊,柳儿,你好好擦。”
女人的娇笑如同迷魂药,让江子骞恨不得立马剥光自己,跳进浴桶抱住这个女人好好爱一场,可是她方才才举着刀子朝自己发过火,他自然不敢再放肆。
可奈何不了心头上痒痒的,江子骞实在忍不住了一低头,在何穗湿润的背上印上了一吻。
这一下就像是点着了火把,何穗跟被电击了一样蹭的一下转过身,溅起水花无数。
还未起身的江子骞正对上何穗的脸,两人大眼瞪小眼数秒,何穗瞪大了眼睛,喊叫一声,忽然白眼一翻靠在了桶上。
这回轮到江子骞吓了一跳,他立刻就探了一下何穗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只是受到惊吓晕过去了。
而何穗的反应让江子骞方才的质疑也消散了。
他方才回想何穗和大家的举动,猜想何穗有可能是装出来的,可现在这样,让江子骞又皱起了眉头。
以往他也在何穗洗澡的时候闯进来过,何穗看到他进来最多骂几句臭流氓,其他的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现在却被他吓晕了,只能说明何穗真的是失忆了,才会有这样的自然反应。
来不及想其他让他不解的地方,江子骞决定先把何穗从浴桶里捞起来。
可这手一伸过去就碰到了何穗胸前的柔软……
江子骞某处立刻起了反应。
他不是故意的啊,他只是想把她抱起来而已。
江子骞有些纠结,虽然何穗是他的妻子,可如今何穗失忆了,他早上的时候跟她说过会尊重她,等她先记起自己的。
只是……何穗的胸乳真的好软啊……
江子骞想把自己的手挪开,可那手掌却像是被焊在了胸乳上,怎么都拿不走。
他没有不尊重她,他只是想把她弄起来所以不小心碰到她的而已,希望她醒来知道了能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
江子骞静默了好一会儿,想着自己还未洗澡,不如也先洗个澡吧,反而水这么热,再烧半天也麻烦
……
江子骞脑海里的话还未讲完,手已经开始解腰带了,三下两除的剥光自己的衣裳,坐进了浴桶。
浴桶宽又大,江子骞坐在里头后,将何穗扣在自己怀里,让她的后背靠在自己胸前,两只手在水里划了几下,又罩在了某处。
他不是故意的啊,何穗晕倒了,他只是怕她歪到水里去而已,他没有不尊重她。
摸了两下后,江子骞额头开始冒汗,于是低头去亲吻何穗的脖子和肩膀,又含住了她的嘴唇。
亲吻了好一阵,将何穗又是揉又是捏的,直到水温渐渐下去,江子骞担心何穗着凉,于是赶紧将她从水里捞了起来。
拿着干净柔软的帕子,江子骞将何穗放在浴房的小软榻上,仔仔细细地欣赏了一番,才蹲下身给她一点点擦拭身体。
嗯,这里好软,嗯?那个更软。
江子骞像是第一次见到没有穿衣裳的何穗一样,对哪里都好奇,对哪里都爱不释手,碰到爱的部位,还凑过去亲一亲摸一摸。
嗯,他只是想检查一下何穗身上,有没有哪里因着中毒而引起了变化,他没有不尊重她。
好不容易从浴房出来,进了暖烘烘的房间,江子骞将何穗小心翼翼地放平在床,然后拉着被子盖住了她和自己。
将怀里的人又是一顿搓揉后,江子骞翻身上去了,将双腿分开后,腰胯挺上去,那早就硬起的粗大阳具,轻而易举便分开湿润的阴唇挤进去。
因着何穗昏迷着,两人也没法互动,江子骞也没细细品尝,只快速挺动腰胯,不断狠狠操弄着肥美花穴。
大床十分地结实,并没有因着疯狂抽插而发出吱呀声,只是这幔帐上的摇摆的流苏彰显着一切。
隔了会儿,何穗嘴里突然泄出细碎的声音。
江子骞停了下来,担心何穗醒过来了,可她只是微微皱眉扭动了两下,并没有睁眼醒来的痕迹。
江子骞放心了,开始继续,低头瞧见那粉色阴肉,不断被阳具带出,像朵花儿似的,美极了。
幔帐上的流苏又开始剧烈摆动。
她今天发了那么大的火,如果不泻火肯定会上火难受的,故他来帮他通通火,他没有不尊重她。
终于将阳精射进去后,一直皱眉轻轻扭动的何穗也安静了。
江子骞结束也不愿意出来,趴在何穗身上搂着她不愿意撒手,静了会儿,他又开始抱着她又亲又啃,没隔一会儿,又开始了第二轮战事……
次日上午,尹晓雪呆在房间里有些忐忑不安,胸腔像是打鼓一样砰砰作响。
似乎隔了天长地久一般,房门终于被推开了。
松芳提着一个小土罐子走了进来。
她神神秘秘的,进来之后赶紧关上门,又闩好门,这才对望着她一脸焦急的尹晓雪点了点头。
尹晓雪瞬间松了口气,可胸腔仍旧是打鼓般响。
松芳犹豫,问:“小姐,真的要这样吗?”
尹晓雪这两天什么事情都没干,就只在想这事儿,可这会儿松芳这么一问,她又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事真的很需要勇气。
见尹晓雪不说话,松芳又道:“小姐,要不算了吧?小姐你是丞相家的千金,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是小姐看上谁,大可让皇上指婚,即便对方不情愿,可能抵得过小姐这两重身份?再者疤只是长在脖子上而已,大不了拿丝巾围住而已,并没有什么的。”
本来尹晓雪还犹豫,可一听松芳这话,立刻咬牙道:“我要用!”
虽然她现在身份高贵,是可以让皇上给她指婚,可她这副模样,即便最后嫁人了,男人还会多看她一眼?她不仅要一个如意郎君,还要对方疼爱她入骨。
再者说这么恶心的疤长在脖子上,若是冬天还好,可以用高领子或者东西盖住,可夏日里要如何?围上个东西热死不说,更加的吸引人注意,要是被人知道她是为了遮掩伤疤,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尹晓雪越想越可怕,在她心里,女人活着就是一张脸皮,若是长得丑,那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下定决定后,她爬上去躺在了床上。
松芳提着土罐子有些犹豫了,尹晓雪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点啊!”
松芳叹了口气,这才走过去,将土罐子的盖子揭开了……
尹晓雪也不敢往里瞧,只是躺在那里说:“先把绷带解开……再往上放吧……”
她说这话似乎视死若归一样,语气漫漫,可脸上却带着坚决,一副势必要将疤痕祛除的模样,可瞧她一眼,便能看出她此时有多么害怕。
松芳往土罐子里面瞧了一眼,头皮发麻起来。
只见土罐子底部有浅浅的一汪水,而在底部和罐壁上吸附着好几只水蛭,松芳忍住胃部的翻涌,赶紧移开了视线。
伸手轻轻将绷带解开,松芳看着那未干的血伽,皱眉道:“小姐,这伤口处还泛血,这样真的能行吗?”
“你只管放上去便是了,这血都是淤血坏血,泛红的
肉也都是腐肉,就是这些东西会形成疤痕,要趁着伤口长好赶紧祛除,不然等伤口长好就什么都晚了。”
尹晓雪说着又抬手开始解盘扣,道:“你拿块帕子搁在我胸前,我这衣裳料子是邻国进贡分下来的,就做了这一件衣裳,可不想被这些畜生毁了。”
松芳等尹晓雪解开两个盘扣露出里衣后,依言取了一块厚帕子盖在她的胸前,而后小心翼翼地道:“那小姐,我开始了。”
尹晓雪咬咬牙,重重地“嗯”了一声。
松芳拿出准备好的一双筷子,牙齿紧紧咬住,忍住一身的鸡皮疙瘩,用筷子从土罐子里夹了一只水蛭,颤颤巍巍地转身,又声音发抖地说:“小姐,我放了……”
“别跟我说,你自己直接放!”尹晓雪语气里的不耐烦,全都因着她也害怕。
其实她在这一瞬间很想坐起来,让松芳把这下作的东西弄走,可话到嘴边脑海里,总会蹦出何穗那白皙光滑的脖颈,还有江子骞因看不上她,而对她露出的鄙夷眼光。
尹晓雪终究是将已经盘旋在舌根的话憋了回去,紧紧闭上了眼睛。
水蛭被夹住,使劲扭动着身体,松芳感觉自己要恶心死了,连忙将那只水蛭放在了尹晓雪翻着皮肉的伤口上。
冰凉的活物被放在还未长好的伤口,让尹晓雪当即便哆嗦了一下。
这个季节本是没有水蛭,是松芳托了人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几只。
许是饿了一段时间了,水蛭一被放在是血肉上,立刻就一口咬住了肉,开始吸食血液起来。
尹晓雪也不知是因着冷还是因为疼,轻呼了一声。
“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继续吧,多放几只吸食的快一些。”
松芳赶紧“哦”了一声,赶紧去夹第二只。
很快,土罐子里所有的水蛭,都被放在了尹晓雪的脖颈上,每一只都死死吸住尹晓雪的伤口,吸食着血液。
雪白的皮肤上盘着好几只黑色的坨状物,看得松芳心里发慌。
尹晓雪虽然感觉疼,可心里的期待却越来越美好。
吸吧吸吧,将淤血和腐肉吸食的一点都不剩,到时候她伤好了皮肤也就长好了,她尹晓雪还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
一会儿之后,已经有水蛭吸饱了。
一只吸饱的水蛭圆滚滚的,比刚才涨大了几倍,它一松口,从伤口处滚落下来。
“小姐,我先去打点热水,等下好给小姐洗了一洗。”
还未开始之前,尹晓雪一直提心吊胆,可真正等开始了,她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没有了,脑子里只晃着自己以前美好的模样,还有江子骞苦苦追求自己,却让她对他不屑的场景。
她早就说过了,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当初何穗深得江子骞宠爱,是风光无比,可如今呢?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女人用刀刺伤,尊严何在?颜面何在?那何穗还不是渐渐要被江子骞唾弃的?她还以为自己能风光几日?
尹晓雪越想越兴奋,因为房间里碳烧得很暖和,方才紧绷的神经又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地居然睡了过去。
隔了不知道多久,尹晓雪忽然听到“哐当”一声响,她猛地被惊醒,睁开眼睛后看到一脸惊恐的松芳,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不悦地呵斥道:“你干什么!”
松芳突然抬手指着她的脖子,吐着气说:“小姐,那些水蛭呢!”
尹晓雪一愣,迟钝了几秒才道:“不是在我伤口上吗?”
“没有啊!一只都没有!”松芳吓得眼皮发抖。
这一下将尹晓雪吓得不轻,晕红的脸色陡然就惨白起来,她也不敢随意乱动,大喊大叫道:“镜子,快给我拿镜子来!”
松芳手忙脚乱的送上镜子,尹晓雪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果然,原本被水蛭吸附着密密麻麻的伤口处,此时哪里还看得到一只水蛭?
“水蛭呢?水蛭去哪里了?”
松芳连忙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方才去厨房烧热水了,小姐你不是看着吗?”
尹晓雪都快哭了,大喊道:“我不小心睡着了!”
“松芳,你快把帕子拿开看看,是不是爬到帕子里去了!”
松芳放下镜子,慌乱应声,放下镜子后用筷子将帕子夹起来前后仔细看了看,却发现帕子上干干净净的。
“没有啊小姐!”
这下尹晓雪也顾不上什么,完全躺不住了,连忙坐起来脱下了外衣扔给松芳。
松芳赶紧抖了抖,什么都没有抖下来,她又左右翻着看,发现外衣上并没有水蛭。
尹晓雪要疯了,赶紧将里面的布袄里衣全部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个水绿色的肚兜。
“松芳快看看,衣裳上面有没有?是不是爬到我身上了?”
尹晓雪赶紧下床转了一圈,“有没有,松芳,你快看啊!”
她问了好几遍却听不到松芳的回答,一转头,
看到松芳一眼惊恐地盯着自己,双手也捂住了嘴巴。
松芳的模样让尹晓雪更是心惊不已,她立刻不敢动了,吸着气问松芳:“你怎么了?你到怎么了!”
“小姐……”松芳声音颤抖地道,“我看到……我看到你的伤口……伤口里面有东西在在爬动……”
尹晓雪犹如当头棒喝,呆愣两秒,立刻就捧起镜子对着自己照。
果然,只见那鲜血淋淋的伤口上,一个黑色的不知是头是尾的东西正在蠕动,数下后那蠕动的东西就钻进了她的肉里面。
“啊——”尹晓雪惊叫一声,将手里的镜子砸在了地上。
“松芳,快,快把这玩意儿弄出来!”尹晓雪即将崩溃,吓得眼泪如同豆子一样的往下掉。
松芳也乱了,怕了,不知所措了。
在慌乱中,她抓起筷子,将筷子凑到尹晓雪的伤口处仔细瞧了瞧,道:“小姐,我看不到那东西啊!”
“你找啊!”
松芳握着筷子的手不停地颤抖,“那我翻开伤口看看……”
最开始尹晓雪被水蛭咬第一口时,确实感觉到疼,可是后来渐渐水蛭放得多了,她疼得有些麻木了,这会儿她自己完全感觉不到水蛭在伤口里面。
用筷子将尹晓雪的伤口翻开,里面血肉模糊,松芳感觉胃里的东西一阵翻涌。
“看到了吗?快夹出来!”尹晓雪催促。
“没有啊,一只都没有看到。”
尹晓雪绷不住了,嚎哭起来,“那怎么办啊,那些恶心的东西,怎么跑到我的伤口里面去了!”
松芳出主意,“小姐,要不你忍着一点,我用筷子将伤口戳开看看?”
“快点!”尹晓雪完全失了方寸,除了想快点把那玩意儿弄出来,其他的什么都不想了。
本来感觉那处已经麻木了,可松芳拿筷子这么一戳,尹晓雪立刻疼得哇哇大叫起来,额头也冒出了汗珠子。
“你轻点,废物,干什么都干不好,要你有屁用!”尹晓雪因着嫉妒本就和以前的温婉截然不同了,这会儿因着巨痛和水蛭入体的恐惧,什么仪态和善都没有了,破口而出的脏话,张嘴就来的怨气,让尹晓雪活生生犹如变了一个人一般。
松芳心知她现在心急如焚,连忙安慰:“小姐你别怕,要是不行我就去请大夫,让夫人请御医,一定能将水蛭弄出来的。”
“不行!”松芳的话音刚落尹晓雪就厉声反对,“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尹晓雪前段时间脑子发热,已经被世人所耻笑过一次了,我不想再被人贻笑大方第二次!再者这件事要是被传出去了,那我可就真的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松芳也不说话了,手上用力,筷子将伤口扯开了一些,疼得尹晓雪惨叫一声,一巴掌甩在了松芳的脸上。
松芳措手不及,被打到在地。
“好痛!我的脖子胸前都好痛啊!”尹晓雪也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捂着胸口汗如雨下。
松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顿时又睁大了眼睛,她吓得汗毛竖起,嘴唇都惨白了,身体更是瑟瑟发抖,好像见了鬼一样。
只见尹晓雪的脖子到胸上方的位置,好几处都是一鼓一鼓的,隔着皮肤,看得头皮发麻!
这,这是那水蛭已经从伤口处的位置,爬向体内的四周了啊!
“小姐,我回来了,咦?怎么大白天的门反锁了?小姐,你在里面吗?”
屋子里的尹晓雪和松芳都吸了口气。
这是芙兰回来了!
尹晓雪担心芙兰不同意这水蛭除疤法,怕她把这事折腾到尹府去了,故只跟松芳一个人说了,今早还特意打发芙兰回尹府去拿衣裳,只是她没想到芙兰这么快就回来了。
尹晓雪疼得汗珠子和泪珠子滚在了一起,而松芳焦急地低声问:“小姐,怎么办啊?”
尹晓雪疼得不行了,哪里还知道怎么办?她此时清晰的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皮肤下面在蠕动,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芙兰似乎在外面察觉到了不对劲,喊叫声更大,将门也拍得更响了。
松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道:“小姐,我去开门,说不定芙兰有办法的!”
门开了,芙兰提着一个包袱冲进来,皱眉怒斥:“松芳,你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关着门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了地上一脸痛苦,只穿着肚兜的尹晓雪。
芙兰嗖地一下将包袱扔到一边,蹲下身子还未开口,便看到那一拱一拱的皮肤,芙兰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尹晓雪的胸口问:“这是什么?这里头是什么?”
尹晓雪似乎挨不住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
何穗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衣裳穿好刚下床,一个丫鬟就咋呼着进来了。
“夫人,大事!大事!”
“多大的事?”
丫鬟凑近,在何穗耳边嘀咕几句
,何穗顿时睁大了眼睛,“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何穗慢慢坐在了凳子上,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会儿才吩咐道:“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头发,梳好头发你去铺子去转一圈,这个好消息跟店里的人分享一下。”
丫鬟喜滋滋地回答:“好的夫人!”
此时的何穗,脸上哪里还有昨日的陌生和不耐?一双黑色的眼眸里尽闪着精明和狡黠。
不过是一顿午饭的时间,尹晓雪为了让江子骞去自己房里过夜未果,拿金钗划伤自己,又不知在哪里听来偏方,捉了水蛭往自己伤口上放想祛除伤疤,却导致水蛭全部钻进自己体内的传闻,便像是长了脚一样的,飞奔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很快,在尹府的尹母听到了这个消息。
只是她怎么都不信,昨日自己回来的时候,尹晓雪都好好的,怎么可能过了一晚上就出事了?且她从小就熟读四书五经,还有女德等等书籍,怎么会跟个无知妇人一样,拿那样恶心的东西往自己伤口上放以求除疤?
尹母觉得这一切都太荒唐了,连丫鬟都未带,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将军府。
推门进了房间,尹母直到瞧见尹晓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才彻底相信了外面的传言。
她怒视着床边的两个丫鬟,劈头盖脸地将人一顿臭骂,又质问道:“今日是谁去医馆请的大夫?”
芙兰吓了一跳,开口说:“夫人,是我去的医……”
“啪——”话未说完芙兰的脸上立刻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尹母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甩了一巴掌后一脚将芙兰踢翻在地。
“你虽是下人的身份,可晓雪何曾把你当过下人?你居然将这件事情到处宣扬,如今闹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在看晓雪的笑话,你开心了?高兴了?贱婢,当初那几军棍怎么没有打死你!”
松芳听闻这话,不可置信地看向芙兰,“芙兰,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不要我出去请大夫,硬是要你自己去的目的,便是为了把小姐的事情抖出去吗?”
芙兰跌坐在地上捂着红肿起来的脸连忙解释,“冤枉啊夫人,我只是觉得松芳跟在小姐身边,居然没有制止小姐这样做很让我生气,我是担心她憨手憨脚的耽误功夫,所以才自己去请大夫的,且我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啊!”
她们都在江府,自然不知道尹晓雪的事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且还越传越离谱,越传越难听。
“你没有?呵,外面的人都说是一个请大夫的小丫鬟将这事说出去的,不是你又是谁?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贱东西,枉费晓雪平时对你那样的好!”尹母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红了。
“老夫人,真的不是我!”芙兰爬到尹母脚边为自己辩解。
“不是你是谁?谁还出过这个房门了?”
这一问将芙兰问哑了,因着从方才她回来到现在,只有她自己出过这个房门,可之所以去请大夫,真的是因着她觉得松芳办事不靠谱她不放心啊!
尹晓雪待她恩重如山,她怎么会又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尹晓雪的事情?
见芙兰不出声了,尹母又是恨恨地一脚踹过去,而后转身问松芳:“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没有办法,只是开了些药说看能不能把水蛭毒死。”
尹母冷声喝道:“一派胡言,把水蛭毒死了那人还能活吗?”
正说着,尹晓雪悠悠转醒。
几人连忙围了上去。
“晓雪,你怎么样了?”
尹晓雪一醒,便感觉到胸部的位置隐隐作痛,她抬手一摸,果然感觉到手下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她顿时就惊叫起来,“娘,快些帮我把这些恶心玩意弄出来!我好疼,它们在咬我,我的身上快疼死了!”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受苦,尹母心乱如麻,却也毫无办法,哀声埋怨,“你怎么能想出这么一个鬼法子啊!”
如果说之前划了自己的脖子这事,让尹晓雪悔青的肠子,那这事儿就让她悔得恨不得立马去死了才好。
“不是我想的,是何穗那个贱人告诉我的法子!”
“什么?”三人震惊。
尹母立刻就问:“我不是让你不要去招惹她吗?你怎么又去找她了?!”
尹母早就看出来了,何穗这个女人虽然看似和善,可聪明又精明,从小养在深闺单纯善良的尹晓雪,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我之前忍气吞声那么久,看着她失忆了,所以才想去为自己讨一口气回来,谁知道她净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尹晓雪边哭边喊。
尹母质疑,“她不是中毒了?怎么又失忆了?”
尹晓雪脱口而出,“那阴毒可以致人终生不孕,还可以让人失忆!”
话一出,大家都看向了尹晓雪,三人脸上只有芙兰表现出来的是震惊而不是疑惑。
“阴毒?你怎么知道何
穗中的是阴毒?你又如何知道这毒会让人终生不孕还会失忆?”
尹晓雪说错了话却又不想解释,哭喊道:“娘,现在是说这事的时候吗?快想想办法把我体内的那玩意弄出来吧!”
尹母一肚子疑问,可此时也确实不是追问的时候。
“此法子既然是何穗告诉你的,那她必定知晓解决的法子,我去问问她。”尹母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
尹母前脚一走,松芳就皱眉开口问芙兰:“芙兰,小姐的事情真的不是你说出去的吗?”
芙兰还未答话,尹晓雪就诧异地问:“什么事情?什么事情说出去了?”
芙兰连忙将松芳用力一推,低斥道:“谁让你多嘴了!”
她是不想让尹晓雪受刺激徒增烦恼,可尹晓雪本就烦躁不已,经历这一遭之后,更是对人产生了不安和怀疑,芙兰的反应落在她眼里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芙兰,你把我的什么事情说出去了?”
芙兰连忙摆手,“我没有啊小姐!”
“松芳,你说!”
尹晓雪喊着下了命令,松芳不敢有所隐瞒,将今日外面的传闻都说了出来。
尹晓雪又气又怒,翻身起来就给了芙兰一耳光,“是不是你说的?”
以往只要有人冤枉芙兰,尹晓雪必定是头一个出言维护,若是有人栽赃给芙兰,说芙兰做了什么对不起尹晓雪的事情,她也是第一个不会相信。
可这会儿尹晓雪不仅对芙兰心生怀疑,更是对她动了手,这让芙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尹晓雪想到外面关于自己的肯定传得很难听的,一转身趴在床上大哭起来。
而另一边,尹母独自去了何穗那里。
何穗正在修剪丫鬟刚摘下来的梅花,瞧见有人进来,先是一愣,继而问:“你是谁?”
一边的丫鬟连忙低声回答:“夫人,这位是尹小姐的母亲。”
“哦,原来是尹夫人。”
之前江子骞因着何穗中毒的事情,差点要了尹晓雪的命,故尹母一度以为何穗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奄奄一息的状态。
可现在看何穗,她双颊红润,精神饱满,哪里像是中毒的模样?只不过瞧见她压根就不认识自己,好似确实是失忆了。
不过尹母毕竟年岁长,不像尹晓雪那样单纯,并不这么轻易相信何穗因着中毒失忆。
“尹夫人找我何事?”何穗问得有些没好气。
尹母对何穗的态度有些诧异,却也开门见山地问:“用水蛭祛疤的法子,是江夫人告诉晓雪的?”
尹母指望从何穗脸上看出不安、慌乱和掩饰来,可令她错愕的是何穗竟然十分生气,“你们尹家真是好笑,竟然还有脸来问我这件事情?”
尹母一愣,十分不解,“这是何意思?”
“何意思?你去问问你家的宝贝女儿吧!”何穗愤然起身,将剪刀往桌上啪地一放,道,“阿碧,送客!”
“江夫人!”尹母也起身,“我此趟前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问问水蛭祛疤的方法,是否为江夫人告知我女儿的?”
“当然是!”何穗很是不悦,“你那宝贝女儿我真是不敢恭维,趁着我生病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居然让自己的丫鬟支走我的丫鬟,跑到我面前来假装,称是我的好朋友来套我的话,还好我的丫鬟聪慧,反应过来及时赶回来了,不然我就是被你宝贝女儿骗着,被人卖了还要帮她数钱!你那宝贝女儿也是个厚脸皮的,被人拆穿后也不羞愧,还直言是我蠢才上了她的当!”
何穗说着又气乎乎地一屁股坐下来,“想起来都气得肝疼,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尹母听得羞愧却又有些不敢相信,尹晓雪从小乖巧聪慧,是家里孩子们中最温顺的一个,现在若是她不知尹晓雪发生了何事,单听何穗这话的话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偏偏尹晓雪说到去找何穗时,确实言辞遮掩,且事实上她用水蛭的法子,也是从何穗那里得来的……
她的女儿何时变成这样了?
尹母动动嘴唇,发不出一句话。
“好了,问题我也回答你了,你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你们尹家人,我最近也不舒服,脑壳儿疼,尹夫人不要再来了。”何穗言语之间已经表现出反感。
尹母红了脸,她堂堂一个丞相夫人,何曾在外面受过这样的羞辱?要是放在平时她早就甩手走了,可现在事关她女儿的生死,她不能走啊!

对簿公堂狗咬狗
“江夫人,对于小女之前的劣迹我代她向你道歉,小女还小,确实在一些事情上不懂分寸,江夫人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放在心里。”
“另外……”尹母停顿片刻,“我此次前来并不是丞相夫人的身份,而是作为一个母亲。”
说到母亲这个词时,何穗的眼神明显柔和下来,尹母见状,立刻道:“江夫人也有母亲,我听晓雪说过,之前在江夫人老家时,江夫人的母亲对她很好,想必江夫人的母亲,一定是个和善江柔的女人。”
这时,何穗的面部表情也放松下来,脸上没有了方才的激烈和厌烦。
见何穗如此,尹母又哀切地说:“晓雪从你这里得了祛疤的法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哪一步用错了,如今那水蛭竟然沿着她脖颈上的伤口,爬到了体内!”
站在何穗身边的丫鬟立刻皱起眉头,还拿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
何穗听闻后也是有些异样,只是奈何到底是主人家,没有小丫鬟表现的那样明显。
尹母这话一个是述说事实,另一个也是在试探何穗。
何穗边上的是她的贴身丫鬟,若尹晓雪的事情是何穗故意而为之,那小丫鬟肯定是知情的,可尹母瞧着小丫鬟那眼里和表情,是真真实实的恶心,这绝对不是知情人该有的反应。
再看看何穗,虽然她没有小丫鬟那样的明显,可纵然表情忍住了,但眼神却瞒不住尹母,那便是说尹晓雪这事儿,真不是何穗故意作的恶。
尹母在心里叹了口气,再一次感叹自己的傻女儿,这次可真是欲害人却害了自己,不过纵然尹晓雪再作恶多端,都是自己的女儿,尹母的天平自然永远都偏向自己的女儿。
放低了姿态,尹母再次道:“江夫人,小女如今十分痛苦,我作为一位母亲,看着心如刀绞,丫鬟请了大夫来也毫无办法,故前来问问江夫人,是否知道这水蛭如何从体内取出?”
何穗明显有些纠结迟疑。
“何穗。”尹母改直接唤她的名字,“如果你知道,请告诉告诉我取出的办法吧,你以后也会做母亲,等你做了母亲,便能体会到我这个母亲的心情了。”
何穗皱皱眉,砸了一下嘴巴,干脆道:“尹夫人,我也不瞒你了,这法子是从一个高人那里得知的,我只知道用这个祛疤,却从未碰到过水蛭爬入体内当如何。”
“不过……”
尹母本来已经失望了,可一听到这个“不过”,立刻又打起了精神。
“不过什么?”
“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试试,但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取出。”
尹母高兴极了,现在只要有办法,她都愿意尝试一下。
“那何穗,麻烦你随我走一趟行吗?”
小丫鬟立刻在旁边偷偷拉了一下何穗的袖子,悄悄朝何穗摆了下脑袋,示意何穗不要去。
何穗又犹豫了。
尹母赶紧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让丫鬟小厮都跟着,我好歹是个丞相夫人,绝对不会使什么下作手段的。”
思索数秒,何穗咬牙道:“我只是念及尹夫人是个母亲,想救自己的孩子,暂且放下跟尹晓雪的恩怨。”
尹母点头。
小丫鬟仍旧不放心,何穗低声道:“你随我一起去,在我们自己的府里,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小丫鬟立刻走近何穗,有些警惕地看着尹母。
三人刚走近院子,后面便传来小丫鬟的声音,尹母回头一瞧,是太医来了。
她从尹府过来时,已经吩咐了自己的丫鬟,挂尹丞相的牌子去请大夫来将军府。
太医来了,尹母更是安心了不少。
一行人进了屋子,尹晓雪立刻就惊叫起来,“娘,你把这个贱人叫来做什么!你还嫌她害我害得不够吗?”
何穗当即就垮下了脸。
尹母赶紧呵斥了尹晓雪一句,“江夫人是我请过来的,你少说两句!”
尹晓雪自然不甘心,可松芳在边上低声劝:“小姐,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赶紧把水蛭弄出来才是正事!”
尹晓雪将怒气忍了下去,只是眼神像是一把利箭一样射向了何穗。
太医来了,肯定是先让太医先诊治一番。
只是太医刚揭开盖在尹晓雪脖子上的帕子,便一眼看到有半个水蛭匍匐在伤口处,他虽行医多年,可何曾看过这样的画面,当即便吓得呼出声后退了好几步。
尹晓雪现在已经变得暴躁不堪,可自尊心却又重,见太医如此,她怒骂:“你个老不死的东西,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怕这些?赶紧给我想办法弄出来啊!”
尹母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太医也是有官位的,哪里忍得尹晓雪这样的骂?当即便气道:“自己作孽还要怪别人?老夫治不了这样的,尹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叶太医说着要走,尹母赶紧喊住了,软声说:“叶太医,晓雪这也是被
吓到了,才会如此暴躁,太医救人无数,是活佛,还望太医不要生气。”
叶太医的官阶不如尹丞相大,丞相夫人这样的谦卑,他也就借坡下驴留了下来。
忍着发麻的头皮,叶太医仔细看了看后,道:“我行医一辈子都未曾见过这样的现场。”
沉吟数秒,叶太医接着道,“如今只能开点毒药从伤口灌进去,将那水蛭毒死后再想办法取出。”
“可水蛭毒死了,那人还能保住?”尹母焦心万分。
“剂量不大,只能毒死水蛭,可毒液灌进去肯定会随着伤口流入心肺血液……唉,虽人不会死,可多少肯定是有影响的。”叶太医叹气,也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
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看向了何穗。
何穗也是沉思了半响,这会儿才道:“灌毒药会让人受影响,说不定还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反应,或是后遗症。”
叶太医摸着胡子点头。
“我以前听过别人说这种生物都怕辛辣刺激,若是对这东西撒上一点点盐,那它挣扎一会儿必定会死去。”
“你放屁!”床上的尹晓雪按捺不住。
何穗彻底不乐意了,甩着袖子道:“那就让叶太医给你灌毒药吧,像你这种人真是死有余辜。”
何穗这话说的虽狠,虽然在场的其他人都知道她是受了气,可尹晓雪不知,指着何穗大喊道:“你们听,这个贱人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她就是想我死!就是她害的我!你们快去告诉我父亲,告诉皇上,让他们给我做主杀了这贱人!”
何穗冷笑一声就要走,却见到尹母两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尹晓雪的脸上。
尹母沉着脸道:“你若是要闹,那我就随你闹,以后尹家没有你尹晓雪的名字,是生是死就随你而去!”
尹晓雪第一次被自己的母亲掌掴,痴了,也呆了,捂着脸眼泪都不敢掉。
“江夫人。”尹母又转身,“就按照你的办法试试。”
尹晓雪顿时脸色惨白起来。
“也不一定要用盐,用酒应该是更好。”何穗又道。
叶太医沉吟后也点头,“不如用酒泡澡,那水蛭受到刺激,肯定是往外爬。”
尹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水蛭留在体内吸血不说,要是越爬越深,可就真的是弄不出来了。
“行,松芳,芙兰,你们去搬酒来。”尹母下了命令。
水蛭出来后还要靠叶太医来治疗,所以叶太医是不能走的。
芙兰有些呆滞,松芳连忙将她扯出去了。
尹晓雪这会儿的恐惧,不比水蛭入体来得浅,她一把拽住尹母的胳膊,哭道:“母亲,我不要用酒泡,伤口那样深,我会疼死的!”
尹母也心疼,可她能怎样?如今是个办法她就要尝试一下,不然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死吗?
“水蛭吸血那样疼你怎么忍住了?这会儿你就嫌疼了?”尹母气恨地说了一句。
尹晓雪哭成了泪人,尹母又心软了,放软声音说:“晓雪,你忍忍,等把那东西弄出来后再好生的把伤口养好,留疤也不怕,要是嫁不出去,娘养你一辈子!”
何穗在一边扫了一眼,尹晓雪对自己怨恨的眼睛,面无表情。
酒很快就弄来了,因着天冷,芙兰怕尹晓雪受不了,还稍微的加热了一下。
浴盆在内间,叶太医自然是回避着在外面。
尹晓雪哆嗦着进了浴盆,一坐下来,酒立刻就淹没了她的伤口,尹晓雪简直感觉是有人在用刀狠狠戳着自己的肉,痛得发出声声惨叫,好不凄厉。
尹母早就让丫鬟们死死地按住了尹晓雪,这会儿含着眼泪安慰:“晓雪,你坚持坚持,那东西爬出来就好了!”
何穗在一边瞧着,忽然道:“好像有东西爬出来了。”
大家纷纷往尹晓雪的脖子上看。
“真的爬出来了!”尹母大喜,这一下是真的对何穗放心了。
水蛭一爬出来,松芳就眼疾手快地,用筷子将水蛭夹出来放进了土罐子里。
紧接着,又有第二只爬了出来。
而尹晓雪已经疼晕了过去,她遭受了如此痛楚,一张脸早已惨无人色,连嘴唇都是惨白惨白。
“一、二……五、六……”松芳数完后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一共是八只的,还少了两只!”
尹母连忙往土罐子里看,果然瞧见只有六只水蛭。
“还有两只呢?”
大家都往尹晓雪身上看。
忽然,何穗身边的小丫鬟阿碧轻呼一声:“在尹小姐的胸前!”
只见何穗雪白的胸部上果然一鼓一鼓的有东西在动,正好是两只!
“这两只怎么不爬出来啊?”松芳着急。
何穗想了想,道:“也许是水蛭爬得太深了,这酒也灌不到那里面去。”
尹母一想也是,连忙走出去问叶太医。
正巧外面有丫鬟通报,说是欧阳夫人来给何穗行针了,尹母一听,立刻喜道:“快请欧阳夫人来此。”
丫鬟自然不会听尹母的命令,看向了何穗。
何穗点点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么凑巧想来也是天意,你去吧。”
尹母此时是有些感激的,说:“江夫人,等晓雪这事情结束后,我一定把她带回去。”
阿碧听了这话在旁边嘀咕,“尹夫人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可没多久我们夫人就中毒了。”
尹母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算了,我很多事情不记得,也就不计较了,希望尹夫人这一次言出必行。”
“那是自然。”尹母应允。
正说着,背着药箱的欧阳夫人进来,她看到屋子里的人时稍稍一愣,隔了两秒才道:“叶太医怎么也在此?”
叶太医还未答话,尹母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欧阳夫人,小女现在性命攸关,还请欧阳夫人到内室替小女看一看。”
欧阳夫人平时只替皇太后和皇后,还有皇贵妃看病调理身体,众人也知道她能来此替何穗行针,是皇后卖了江子骞一个面子,故尹母得知欧阳夫人来此时,简直如同看到了救星。
虽然欧阳夫人不曾替其他人看过病,可医者仁心,她既然来到这里了,又听到性命攸关,自然无法坐视不管。
背着医药箱进了内室,又听尹母绝口不提尹晓雪和何穗的恩怨,只将尹晓雪的情况讲了一遍,欧阳夫人似笑非笑,“我从未见过有谁会往自己的伤口上放水蛭,令千金真是独特。”
尹母听着这嘲讽,羞愧得很,只是欧阳夫人可不比叶太医,在宫中大家都要给欧阳夫人面子的,且她现在有求欧阳夫人,故表情都不敢不悦半分。
欧阳夫人往水里瞧了瞧,果然看到尹晓雪高耸的柔软上,有分别有两个地方在蠕动,隔着雪白的皮肤,看得人瘆得慌。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在胸前割开一个口子,让这两只水蛭爬出来。”
大家都被这话吓了一跳,尹母更是急急地开口问:“女人的胸是最柔软的地方,在上面割开口子岂不是一定会留疤?日后说不定还会影响哺乳,那……”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脸就是胸,如果胸上有恶心的疤,那女人还能叫女人?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女人?
欧阳夫人说:“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不然我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玩意儿,从这个部位弄出来。”
尹母咬咬牙,应承了。
比起丑,她现在更愿意救尹晓雪的命!
“那尹夫人自己动手吧,很简单,就在水蛭所在的位置上划上一个口子便行。”
拿起刀,尹母颤颤巍巍了半天实在是没办法下手。
也是,毕竟是自己宝贝了十几年的亲生女儿,打都舍不得,怎么可能下得了刀子?
“松芳,你来吧。”
提着土罐子的松芳慌忙道:“夫人,芙兰跟小姐亲近,还是让芙兰来吧,我夹了半天水蛭,还是干这个快一些。”
尹母将匕首递到芙兰面前,“芙兰,晓雪待你不薄,现在就由你帮她解除这些祸害!”
芙兰本是不愿意,可想到方才尹晓雪好像对自己生疑了,又担心要是再这样让来让去,那些水蛭会爬得更深,一咬牙就接过了匕首。
深吸一口气,芙兰就在尹晓雪雪白的皮肤上划了一刀。
血液立刻就流了出来,可水蛭的尾部也露了出来。
众人大喜,尹母赶紧催促,“松芳,快动手!”
松芳正要伸筷子去夹,可那水蛭又爬了进去。
“芙兰,快!”
芙兰赶紧又在另一边划了一个口子,两头这样灌,想快些将这恶心的东西弄出来。
可就在这时,尹晓雪醒了,她一瞧见自己的胸部,尖叫了一声,芙兰被这声音吓得手一抖,匕首划拉一下,从胸部上方的位置一直划到了下方,长长的伤口渗出的血与酒合在一起,格外恐怖!
突生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连捏着匕首的芙兰都不知所措。
还是何穗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一声:“你别动,都快爬出来了!”
尹母这才反应过来,吩咐丫鬟:“你们按住她!”
阿碧和丢了匕首的芙兰,手忙脚乱地去按住尹晓雪。
此刻的尹晓雪跟疯了一样,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地方,居然被划了这么长一道口子,且好像还颇深,现在酒灌进伤口,疼得她撕心裂肺想立刻死掉才好,而脖子上的伤已经让尹晓雪忧心不已,现在的地方更是让她几乎要疯了。
也不知道是口子划大酒灌得多了,还是尹晓雪激烈挣扎的缘故,两只水蛭很快就爬了出来,松芳眼疾手快,立刻将它们夹出。
八只水蛭全部弄出,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可大家松气了,尹晓雪却抓狂了。
她猛地一把拽住了芙兰的头发,死死地往浴盆里按,嘴里疯狂地大叫着:“死贱人,死贱人,我从小把你当亲妹妹一样对待,你故意让我出丑坏我名声不说,还要在我胸上划这么长的刀痕,你害得没男人敢要我,你给我去死!”
大家慌忙上前要扯开两人,芙兰也拼命求饶,“小姐,我没有出卖你,我现在也是为了让水蛭爬出来,并不是伤害你啊!”
“你放屁!”尹晓雪被这些事情接二连三的打击,此时已经完全崩溃,她早早的就盼望着能早日祛除疤痕回到尹府,凭借现在高贵的身份,嫁个比江子骞还要英俊帅气的如意郎君,可接下来的事情,让她一次比一次绝望。
脖子上有疤已经够她焦心了,如今居然胸上还有这么长的一道疤,尹晓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完了,绝对完了!
而让她情况雪上加霜的,竟然是她一直亲近喜爱的芙兰啊。
尹晓雪方才本就对芙兰生疑,此时芙兰的举动,无疑是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她和尹晓雪的关系,从坚不可摧的城墙变成了一把碎渣。
“当年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饿死冻死了,你这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救你对你这么好!”尹晓雪的声音刺耳尖锐,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恨不得捂耳朵才好。
欧阳夫人生在宫中,见惯了女人之间争斗的事情,这会儿比其他人都要冷静。
她不想在这里沾惹腥臊,抬声道:“江夫人,既然你府上有事情要处理,那今日我就先回宫了,明日再来为江夫人行针。”
何穗还未来得及答话,尹晓雪突然一把拽住了欧阳夫人的袖子,瞪大眼睛喊:“欧阳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我不能变成这样的,我以前听闻过你为皇后手臂换皮的故事,求你也给我把皮换了吧,我想要完好无损的脖子和胸部!”
说着,尹晓雪另一只拽着芙兰头发的手,又将芙兰往这边扯,也不顾芙兰疼得哇哇大叫,又表情狰狞地道:“把她的皮肤换给我!”
欧阳夫人一直听闻,京城第一美人尹晓雪,有多知书达理江柔贤德,可此时的尹晓雪和那传闻真是大不相同,她嫌恶地扯回自己的袖子,压根就不想搭理她。
就在这时,听着尹晓雪说要换走自己皮肤的芙兰胆都要吓破了,大喊大叫道:“我不要,我不要把皮剥下来!”
尹晓雪一听芙兰不愿意,又是几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吼道:“你还说不是你背叛的我?你还说不是想害我?我如今不仅要换走你的皮,还要拿走你的命!”
见尹晓雪越来越恐怖,一直试图将尹晓雪按住的尹母厉声开口:“够了,尹晓雪,你的淑女风范还要不要了?!”
现在尹晓雪哪里还要什么淑女风范,她只要完好的皮肤,她只要回到以前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牛劲,尹晓雪一把狠狠甩开了尹母,瞪着血红的眼睛又将芙兰往浴盆里按。
没喝过酒的芙兰,连喝了几口带着血腥气的酒,有些晕乎乎的,胆子也大了,她一把拽住尹晓雪受伤的胸,手指死死扣着那刀痕的位置,叫嚣道:“你对我好我难道对你不好吗?你什么事情不是我在打理?什么事情不是我在操心?你不过就是生得好一点而已,命比我好,等下辈子了,你也给我做丫鬟!”
尹晓雪痛得撕心裂肺地喊,尹母和松芳又赶紧去拽芙兰。
一边的何穗象征性地帮着扯了几下,扯不动后便和欧阳夫人一样,闪到一边了,看着尹晓雪和芙兰狗咬狗了一会儿,吩咐丫鬟:“阿碧,快去帮尹夫人,把尹小姐和她的丫鬟扯开。”
阿碧欢快地去了,在几个人的拉扯间一只手“不小心”按到了尹晓雪的脖子。
尹晓雪再次嗷嗷叫,她以为是芙兰,又抬手要掌掴芙兰耳光,可芙兰却一把扯住了尹晓雪的头发。
几个女人都是没干过重活的人,特别是尹夫人,几次被芙兰甩开,她气得要死,想去喊人来,可尹晓雪此时又赤身裸体站在浴桶里……
尹母恨不得捶胸顿足的哭上一场,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养了尹晓雪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你个贱婢,居然还敢对我下毒手,想当初你在府里张扬跋扈的时候,是谁护着你?你给别人使绊子的时候,又是谁护着你?你设计把何穗卖走的时候,是谁在护着你?你给何穗那个贱女人下毒的时候,又是谁在护着你?”尹晓雪早已经撕红了眼,哪里还记得何穗也在此,她捡着重要的事情说,只是想让芙兰瞧瞧,自己平时对她有多好有多宽容。
听到尹晓雪最后两句,何穗眯了眯眼睛,尹母却吓得心发慌,她趁乱想将这话糊弄过去,可何穗已经抢先一步上前冷然喝道:“尹晓雪,你方才说什么?谁给我下的毒?”
尹晓雪和芙兰打得正起劲,也不管是谁在问,张嘴就答:“当然是芙兰这个贱婢!她给何穗那个婊子下了毒,害得她终生不孕不说还失了忆,你们瞧瞧我对这个贱婢有多好?我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任凭她继续在那贱人的饭菜里下药,哈
哈,都得死!得罪我的统统都得死!”
在场的气氛陡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阿碧也不扯了,赶紧追问:“厨房的人一直都在,她是如何做到单独下毒的?”
尹晓雪在酒里泡了这么久,和芙兰撕打的过程中也灌了好几口酒,早已经带着几分醉意,再加上她恨意上头,自己皮肤和伤口给自己带来的恐惧,已经占据了她的每一根神经,所以一直在口不择言。
尹母吓白了脸,连忙甩了尹晓雪两巴掌,吼道:“你不要胡言乱语!”
她是想让尹晓雪清醒过来不要继续乱说,其实尹母早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尹晓雪参与的份,只是江子骞那边都说跟尹晓雪无关了,尹母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叹何穗是命不好才中了招。
可现在尹晓雪自己把所有的人和事情都暴露了,她恨不得尹晓雪能就此变成哑巴才好!免得到时候整个尹府都要跟着背负不好的名声。
不过尹晓雪已经疯狂了,她被甩了两个耳光,一转头就抽了尹母一个耳光,骂道:“你个老东西,凭什么打我?”
松芳连忙扶住了呆愣的尹母。
没有人来拉扯两人了,两个人打得更欢。
何穗瞧着这场景,只是冷哼了一声,吩咐阿碧:“去,多叫几个丫鬟进来把这两人弄出来,然后送到官府,我要状告她们谋害性命!”
“是,夫人!”
尹母大惊,连忙道:“江夫人,这其中肯定是有误会啊!”
“呵,误会?这样的话留着跟知府大人说吧。”何穗说完就和欧阳夫人出去了。
既然要去报官状告两人,肯定需要人证,欧阳夫人全程在场,叶大夫虽然在外间,可里面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故何穗请了两位太医作为人证到场。
尽管对尹晓雪失望透顶,还被自己养大的女儿打了一耳光,可尹母也不能不管尹晓雪,连忙悄声吩咐松芳:“赶紧回府去找丞相,不然晓雪今日死定了!”
松芳不敢怠慢,赶紧跑了。
……
听说将军夫人,要状告尹府千金尹晓雪,和贴身丫鬟芙兰谋害自己,大街小巷的人,都挤到了官府门口想一探究竟。
所有人刚到场,外面就被人挤了个水泄不通,知府大人升堂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声势浩大的场面,拍着惊堂木喊了好几次肃静。
该说的情况何穗等人都一一告知了知府大人。
今日的案件不比平日,这一方是将军夫人,一方是丞相之女,前来做何穗人证的两位都是宫里的太医,而给尹晓雪做人证的是丞相夫人,哪一边知府大人都不敢得罪,他丝毫不敢怠慢,认真听完两边的话,看向了下边的尹晓雪和芙兰。
惊堂木一拍,知府大人问:“尹晓雪,在江府你说出来的话是否属实?”
折腾了一路,尹晓雪和芙兰都清醒了,这会儿芙兰瑟瑟发抖,尹晓雪到底有尹府撑腰,还算面色无常。
听到惊堂木一响,尹晓雪回过神,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因着疼痛的伤口而导致面色发白,却也语气坚定地说:“有些是事实,可有些不是事实。”
何穗扫了尹晓雪一眼,内心冷笑。
知府大人问:“哪些属实?哪些又不属实?”
咬咬牙,尹晓雪回答:“当初芙兰设计给何穗下了迷药,然后将她卖给人别人属实,芙兰给何穗下了毒属实……我,我知情却护着她不属实……”
芙兰闻言,立刻就捏住了拳头,她经过刚才一遭,心里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她没想到尹晓雪为了保住自己这么绝情,不护住她就算了,还在公堂上将这些事情都抖了出来,这让思考了一路该如何的芙兰,也心生狠意起来。
“大人,我不同意尹晓雪的话,我是有错,但我没有给江夫人下过毒,尹晓雪知道得这么清楚,我猜她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便想推给别人吧。”芙兰为自己辩解。
尹母立刻指着芙兰怒骂:“小贱人,我们尹家待你不薄,晓雪更是待你如亲妹妹,你居然敢陷害晓雪!”
“肃静!”知府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证人在未问话时不得发言,请尹夫人退到外面去。”
尹母狠狠剜了芙兰一眼,后退了几步。
芙兰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压根就不惧怕任何人,只想保住她自己的性命,同时她也觉得自己以前太傻了,天真的以为尹晓雪是真的没有看不起她,而是把她当亲妹妹,可如今尹晓雪不但胡乱怀疑自己,还企图剥她的皮要她的命!
同样觉得自己太傻的还有尹晓雪,她是真的没想到芙兰这样的忘恩负义,既然芙兰不讲情谊,她自然也一点情分都不念了。
“大人,我方才说的句句属实,芙兰看何穗不顺眼,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当时我还未嫁人时,办了辞嫁茶请江夫人来说话,芙兰故意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江夫人的身上,后来还给江夫人下了泻药,导致连带国师千金王小姐,还有何小姐都中招了,这一点有根可查,大人着人一
问便知。”尹晓雪一点都不含糊,专捡重要的且对芙兰不利的说。
在一边的何穗简直想大笑,这对主仆,曾经走到哪里都是感情深到处处相惜,可当初感情越是深,此时闹得样子就越是丑。
尹晓雪这话让芙兰瑟瑟发抖,她没想到尹晓雪还记着这些,心里再次恶骂尹晓雪心狠手辣翻脸不认人。
“芙兰,尹晓雪的话你认不认?你是否早已生出了毒害何穗的心思?”知府大人一声质问。
“我,我……”芙兰心知今日不管怎样,她都跟这件事逃不了干系,故她只想让自己的罪名降到最低,而她也不甘心自己一人有事,所以一鼓作气地说,“回大人的话,我确实厌恶何穗想害她,可是这个念头一直是来自于尹晓雪!”
所有人都看向了尹晓雪,见她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芙兰。
芙兰又是道:“尹晓雪一直爱慕江子骞江将军,可江将军对她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但尹晓雪自持丞相之女,又是京城第一美人和才女,故目中无人,压根就瞧不起江夫人,可无奈江将军对她一眼不瞧,尹晓雪三番五次的,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语言之间暗示我,除掉江夫人,我从小在尹晓雪身边长大,一时被她的话蒙蔽了双眼,才有了先前对江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这一点我认罪!”
“但,众人皆知我在尹府时,对江夫人下了泻药,由此我被打了无数军棍,敢问大人,小女子吃了那么大的亏,怎敢再做出对江夫人不利的事儿?再者我若是做了,稍微头脑的人不用猜便怀疑是我,我何苦给自己挖坑跳?”
“原本我在尹府养伤,是尹晓雪让我去了江府,而这时的尹晓雪,已经因江将军和江夫人恩爱有加,而仇恨上了江夫人,每日处处出言讽刺江夫人不说,私下里经常说要给江夫人好看,求大人明察啊!”芙兰生生如泣,叫外面围观的众人议论纷纷。
“你放屁!”尹晓雪越听越觉得对自己不利,心道这个贱蹄子,居然开始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真是该死极了!
知府大人拍了拍惊堂木,示意尹晓雪不要说脏话。
可尹晓雪现在恨芙兰恨得眼睛都红了,哪里忍得住,她一下子就拽住了芙兰的头发,想要将她拖行施暴。
“大胆,公堂之上居然敢骂脏话,还敢私自动手打人,你这是藐视朝廷藐视王法,来人,掌嘴五下!”
尹母急忙跑进来求饶,“大人,是这个贱婢栽赃给我们晓雪,晓雪才忍不住的啊!请大人直接对芙兰用刑!”
知府大人重重拍下惊堂木,喝道:“是否为栽赃本官自会判断自有定夺,岂容你一个妇人教本官如何判案?来人,掌嘴,另外将尹夫人压下公堂,若再敢所以进入公堂,本官定按照刑法伺候!”
越是天子脚下的官员越是不敢放肆,因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行径就传到了皇上那里,且今日有两位太医在场,其中的欧阳夫人,还是皇太后和皇后身边的红人,知府大人自然更加的公事公办。
很快尹晓雪就被两个衙役按住,另一个衙役当场掌嘴五下,打得她嘴角流血,双颊红肿。
尹晓雪缩在那里,不敢再出声半步,而在她旁边的芙兰,得意洋洋地扫了尹晓雪一眼。
外面的尹母急得不行,不停地垫脚朝外张望,念叨着这松芳怎么去了一趟还未喊来尹丞相?
知府大人看向芙兰,问:“尹晓雪说这毒是你下的,你又说这毒不是你下的,那你可知这毒是谁下的?”
“知道!”芙兰的回答备受瞩目,只见她一张嘴,吐出了一个名字,“腊梅!”
“腊梅?腊梅又是谁?”
“大人,腊梅是尹晓雪的陪嫁丫鬟,这毒是她进府没多久就开始给江夫人下了,只是后来我来了江府后,腊梅就被换回了尹府。”
知府大人点点头,吩咐衙役:“去尹府将腊梅带过来!”
衙役应声而去,很快就回来了。
知府大人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将人带来了?”
衙役回答:“回大人,我们走到半路正碰上腊梅,她是来投案自首的!”
“什么?”知府大人微微诧异,众人更是惊了。
“扑通”一下腊梅跪了下来,道,“大人,我确实是来投案自首的。”
“当时我随我们小姐进了江府,我们小姐找江将军,说愿意给江将军做小妾,可被江将军拒绝了,小姐觉得是江夫人在背后使诈,故日日咒骂江夫人,后来我们小姐让我回府去看芙兰,我回府后将小姐的遭遇都说给芙兰听了,芙兰很生气,说她有一种苗寨的阴毒,等她伤好回到小姐身边后,一定要用这毒替小姐讨回公道和江将军。”

只觉着下身花穴似乎要被江子骞撞碎了
这话就连何穗都颇为惊讶,她一来只知道下毒之人,若不是尹晓雪便是尹晓雪身边的人,可具体是谁她不知,二来她想不明白,为何腊梅会突然来自首?
“我当初已经察觉,我们小姐觉得我不如芙兰,故想要在我们小姐面前表现一下,所以自告奋勇让芙兰将药给我,可她不愿意告知,我知她是害怕事成之后,小姐对我刮目相看。”
“当天我要回江府时,不小心偷听到芙兰跟其他小丫鬟说,将她房间看好,不要让我进去拿什么东西,我趁着是芙兰去上茅房,小丫鬟去端茶的时候,跑进芙兰的房间在她床上的小盒子里找到了一包阴毒。”
“芙兰跟我说过,这药无色无味,男子吃下后无事,女子吃下后只是种下了毒因,但也无事,可若是配上一种特制的花粉,再让女子吸入体内,那吃了阴毒药粉的女子,这才真正中了阴毒,只是两味药分开的话,怎么查都没问题,怎么用也没问题,可合在一起就成了剧毒。”
“后来我偷了药粉,趁着每日去厨房告知我们小姐当日的口味时,便会偷偷在米饭里下一些药粉,另外我也寻来了那特制的花粉,偷偷的掺在了小姐新得却不用的胭脂里,本来我怂恿小姐将那盒胭脂当作礼物送给江夫人,可小姐不听,反而自己用上了,我开始不解,后来看到小姐每次都恨不得将胭脂抹上三层的时候,才发现小姐原来早就知道了阴毒!她是想让江夫人加速毒效,且她每次去吃饭都要重新涂抹一次胭脂,以前小姐喜欢在房间里用饭,从那之后却每日三餐都和江夫人同食……”
“大人,冤枉啊大人!”尹晓雪立刻喊冤,“我只是喜欢那胭脂而已,所以才用多了一些,并不知里面有加东西,更不知腊梅在每日的饭里下了毒啊!”
突然,芙兰大喝一声:“尹晓雪说谎!”
众人的视线纷纷从尹晓雪身上移到芙兰身上。
“阴毒是我当初买泻药的时候,觉得可能有一日会用到,所以一起买的,但是后来我被打后就不敢了,当时我跟腊梅说,等我亲自动手只是气话,也是说给她听的,想让她知道尹晓雪最器重的还是我,可我当时真的只是说说而已,根本没有动坏心思。”
芙兰迫不及待地道出事实,“另外我当初买药,是和尹晓雪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借口去买些风寒药时,去找人拿的这药粉,当时我拿完药后从巷子里走出来,正撞到尹晓雪,尹晓雪的表情很慌张,却又有按捺不住的惊喜,只是我怀里是毒药,本就心虚,故没有多想,但现在腊梅一说,我敢笃定尹晓雪当时绝对听到了我跟卖药人的话!”
“还有她那个胭脂,是王小姐从宫里得来了送给她的,她不喜那香味所以从来不用,我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对这事不能再清楚了,故方才她说喜欢那胭脂,才每日用那么多是绝对不可能的!”
腊梅点头附和,“对,我之前也听小姐说过这话,当时府里还有其他丫鬟在场,大家都可以作证的!”
现在腊梅和芙兰,好似统一了战线一般,一致对向尹晓雪。
尹母急得快跳脚了,一边骂这两个贱婢忘恩负义,一边骂松芳死去那么久还不回来,现在形势已经对尹晓雪十分不利了,她不能继续等下去,赶紧拨开人群跑出去,想亲自回府喊尹丞相。
其实现在所有的线团差不多捋清,这主仆三人都逃不脱干系,只是谁责任轻谁责任重而已。
尹晓雪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可丞相大人让她拿出证据,她又什么都证明不了。
丞相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喊一声:“证据确凿你还敢不认,来人,大刑伺候!”
“是!”
衙役拿上来的刑具是夹棍。
东西一拿出来,尹晓雪就吓得没了半条命。
她挣扎着想跑,芙兰一把将她拽住,可没拽到尹晓雪的衣衫,却将她脖子上包裹的东西扯了下来。
顿时,尹晓雪脖子上狰狞的伤口。赤裸的暴露在了众人面前,所有人吓得都是往后一退,唏嘘一声议论起来。
“原来传闻都是真的!”
“是啊,这个尹小姐得不到江将军,一气之下就将自己划伤了。”
“对,那一日我就在将军府门口,我看到了。”
“那伤口翻着皮肉真是令人作呕啊。”
这么多人议论着,对着尹晓雪指指点点,嘴里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尹晓雪脑子再度混乱起来,她神经紧绷了,人又开始暴躁了,整个了都陷入了从浴盆里醒过来时的那种状态。
“你们闭嘴,都给我闭嘴!我是丞相千金,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你们这些贱民谁比得上我?再敢对本郡主不敬的话,本郡主让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尹晓雪疯了一样的咆哮。
芙兰冷哼一声,大声道:“她不止脖子烂了,胸也烂了,她哪里还是京城第一美人啊!”
“什么?”所有人更是震惊。
这对尹晓雪来说就是奇耻大辱,可芙兰却将这奇耻大辱公布于众,尹晓雪再也绷不住了,凄厉地仰天
大叫一声,扑向芙兰就撕打起来。
知府大人将惊堂木拍得震天响,赶紧让衙役将人拉开。
好不容易分开了两人,连被尹晓雪划破皮的芙兰,捂着脸就狠狠叫:“就是你,你就是嫉妒江夫人比你好看,得江将军的宠爱,你才嫉妒江夫人!其实你一点都比不上江夫人!”
尹晓雪哪里还听得这话,被两个衙役按着却也破口大喊:“何穗那个贱人哪里比得上我?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江大哥早就爱上我了!都怪那个贱人!我早就想对她动手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你也是个蠢货,每次陷害何穗之前都被我发现,可是你每次都没有办成,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才让何穗贱人中毒终生不孕,哈哈哈哈,我心里痛快啊!”
急和怒,躁和恨,早已经然尹晓雪的精神变得敏感而脆弱,可往往越是脆弱的人就越是反应激烈,因为这是人自我意识中保护自己的手段。
换句话来说尹晓雪已经在疯癫的边缘了。
事已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
何穗从始至终一言未发,却大获全胜。
她嘴角有微微的笑在漾开,旁边的小丫鬟阿碧悄声道:“夫人,你可真是神仙,所有的事情都被你料到了!”
呵呵,她可不是神仙,只是从小跟着爹娘在外面做生意,好奇心重,见识得奇奇怪怪也多,比别家养在深闺中的女孩儿懂得多点罢了。
走出衙门,何穗轻叹:“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
“是啊夫人,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这个时辰将军差不多应该快要出宫了,夫人要不要去宫门接将军给将军个惊喜?”
何穗挑眉,“接他作甚?我失忆了,又不记得他。”
阿碧这会儿疑惑了,从始至终何穗不都是装出来的么?且她根本就未中毒,现在这是陷到戏里头了吗?
一转身,何穗对欧阳夫人道:“我能制伏这些糟心窝子的人,多亏了欧阳夫人,何穗不胜感激。”
欧阳夫人抬抬手,“不过是吃了王小姐给的零嘴得了甜头,举手之劳罢了,再者今日之事让我大开眼界,我回去了也跟太后和皇后说道说道。”
何穗听闻这话,眉头一动,目送着欧阳夫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十分感激。
待人都散了后,何穗才道:“走,好几日未去食铺了,去转转。”
“好勒,夫人!”
夜晚,解决了所有烦心事的何穗正在泡澡,浴房的门被推开了,她抬眼,嘴角勾起,自顾自地继续往自己身上浇热水。
男人的手指带着老茧,摩擦在女人皮肤上引起女人心里的阵阵涟漪。
何穗有些痒,拍开了江子骞的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你是谁?怎的往人家的浴房里乱闯?”
江子骞一把捏住了她的,调侃道:“怎么?今日看到我不晕了?”
何穗又拍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说:“今日吃得多,精神好,晕不了。”
江子骞哼笑,将手伸进水里,问:“这几日的事情不打算与我说说?”
“什么事情?我不懂。”
话音刚落,江子骞探入热水的手,重重捏住了何穗的两个柔软乳房。
“小娘们,还当我是傻子?”
何穗被他捏的哼了一声,江热的手掌轻轻拍着江子骞的脸,“你可不就是那个村里的小傻子么?”
江子骞扯开自己的腰带,一边脱衣一边冷笑,“今日就让你尝尝小傻子的厉害。”
江子骞下水,何穗轻呼着想要躲闪,可她哪里躲得过男人的桎梏?
霎时间,何穗的呼声被淹没在了亲吻里。
不一会儿,浴盆里开始荡出水花,空气里除了隐约的热气,还荡漾着何穗细碎的呜咽,她双手攀着沿边,只觉着下身花穴似乎要被江子骞撞碎了。
“小骗子,还骗我吗?”
何穗说不出话,却缩着下身,用肉壁将那粗大阳具狠狠绞着。
这一瞬间,江子骞差点被夹射,他抖着声音说:“小骗子,爬上来一点,坐下来。”
何穗只小腹收绞着,四肢却使不上力气。
“你害我白担心了这么久,你应该给我补偿,我们换一下,由你来出力。”
何穗哼哼唧唧不愿意动。
江子骞怎么扯何穗怎么不动,他低骂一声,抱着何穗继续挺动腰胯,让自己的昂首婶婶埋在温柔乡里。
事后,两人泡在水里,江子骞没好气地用力一捏何穗的腰,控诉道:“你真是厉害,将我也糊弄了这么多天,让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何穗轻哼一声,“我给过你提示了,你若是聪明一点就知道我是装的。”
“你什么时候给我提示了?”
“昨日晕过去的时候,平白无故的我晕什么?还有你操弄我时,我要都快被你弄断了却还未醒,你自己想不明白?我可是憋得脸都红了,我丢了身子高潮时,不是还抖了几下,你自己没注意能怪我?”
江子骞一细想,确实破绽百出,只是他当时都快要飞起来了,只想再爱更爱何穗,哪里有功夫留意到这些小情况?
水已经凉了,何穗要往外爬,江子骞一把将她扛起来搬回了卧房的,等两夫妻躺在暖和的被窝里,何穗自然要跟江子骞讲一遍这件事情。
“你还记得王大哥么?”
江子骞拧眉,王大哥?
何穗提醒他,“就是当初那个来我们面摊吃面,很喜欢卤煮的那个王胖子,镖局的。”
江子骞瞬间记起,这个王胖子当时还认了何穗作干妹子,只是这么久了,何穗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王胖子怎么了?死了?”
何穗一巴掌拍过去,“你才死了!”
“那王胖子怎么了嘛?”江子骞委屈兮兮地摸着自己的胸口。
“那一日我去铺子的时候,半路遇到来京城送镖的王大哥,于是我做东请他们吃饭,可一坐下,我旁边的一个大哥就朝我身上闻了闻。”何穗说着买了个关子,“你猜怎么了?”
江子骞想了想,问:“你放了个屁?”
何穗:“……”
江子骞一伸手,便将被子里的那只脚踝给握住了,面上有些可怜,“那到底是怎么了嘛?”
何穗瞧见他这样子,便想爬起来揍他一顿,索性抽回自己的脚踝翻了个身道:“不想说了,睡了。”
江子骞立刻朝她那边挪,紧紧地贴着何穗的背部,又开始撒娇,“为什么不想说了?娘子不喜欢为夫了吗?为夫确实猜不出怎么了呀?娘子快说一说吧。”
何穗捏着拳头忍了半天,见他一个大男人突然这样,终于忍不住了,一翻身坐在了江子骞的身上,抡起拳头就招呼了下去。
江子骞立刻一阵哀嚎,渐渐老实起来,腔调语气都恢复了正常,捂着自己的眼睛呻吟,“好疼啊……”
何穗觉得一口怒气终于通畅了。
将这个老不正经的收拾了一顿,何穗继续说:“那位大哥闻着我身上有一股奇香,立刻问我擦得什么胭脂,是不是谁送给我的?”
“我当时莫名其妙,跟他说我几乎不用胭脂,后来我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记起这抹胭脂味是尹晓雪身上的,因着一日三餐的在一起吃饭,自然会沾染一些。”
“那个大哥大惊,一听之后立刻就告诉我,这香味若是跟一种阴毒药粉同时使用,那必中阴毒,还将那害处全部告诉我了。”
江子骞插嘴,“那人怎么知道?”
“因着那个大哥的妻子就是苗寨人,只是脱离了苗寨而已!”
江子骞恍然大悟,却又奇怪,“但那阴毒的药粉不是被腊梅混在米饭里了?”
何穗一笑,道:“其实在腊梅第一次下药的时候,便被阿强看到了,只是阿强当时不动声色,等腊梅走了之后才跑来告诉我,因着不知道那药粉是什么,我也没有打草惊蛇,想要静观其变再说,于是让厨房的人每次刻意疏忽让腊梅下药,然后厨房的人再偷偷把米饭换掉端上来。”
“我让大夫看过了,都看不出里面加的是什么,直到那位大哥跟我说了我才明白过来。”
“后来我就照着那个大哥说的,开始出现各种中毒的症状,嗯,后面的你差不多就知道了。”
江子骞沉吟了一会,问:“你以为腊梅是尹晓雪指使的。”
“对。”
何穗说完忽然又有些不解,道:“其他的我都搞清楚了,但是唯独就是不知道,腊梅怎么会突然跑去认罪?若是她打死不认,芙兰也没有人证,尹晓雪又将责任全部推给芙兰,那最后肯定是由芙兰为凶手来结案,尹晓雪罪名也不会那么大。”
何穗一边说一边思考腊梅难不成是受良心的煎熬才去自首的么?
正琢磨着,江子骞突然开腔,“是我让人捉了腊梅的家人,她为了保住家人才去认罪的。”
“什么?”何穗诧异,“是你?”
“她胆子并不大,也是为了在尹晓雪面前图表现,才撞着胆子做的,回到尹府后她一直胆颤心惊,后来见回到府里的尹夫人说了你中毒的那事,那一日本来收拾了细软想要跑,正好被我的人捉住了。”
何穗一个转身,对上江子骞,问:“你不是不知道我是装的么?”
“我是不知道你是装的,可并不代表我不会去查幕后真凶。”江子骞没好气地说,“难道你真以为你相公每日只忙公务不管你么?”
何穗笑了笑,江子骞又问她:“你是怎样说服欧阳夫人帮你的?”
“这个说来要感谢王小姐,她的姑姑是皇贵妃,那日她从我这里带了零嘴,去给皇贵妃尝鲜,正好欧阳夫人也在,王小姐便将宫外的一些逗趣的事情说给她们听,这其中自然说了我们在尹府中泻药之事。”
“后来王小姐来找我说话时,又将那日她在宫中闲话时的事儿说给我听,那几日你不是说让欧阳夫人给我瞧身子么?我便托了王小姐去求欧阳夫人,本来我也没在那头抱希望,可王小姐说欧
阳夫人吃了我的零嘴后便同意,这才有了后面欧阳夫人查出我中毒的事儿。”
原来这所有人都是何穗的托。
江子骞长叹一声,想着这女人作起戏来可都跟真的一样,他愣是一点都没瞧出破绽。
何穗正笑着,江子骞忽然一把将何穗抱了个满怀。
何穗一愣,被他搂得有些透不过气,问:“你这是干嘛呀?”
“我以为你真的中毒了,以为你真的失忆不记得我了,以为你真的不能给我生孩子了……”江子骞将脸埋在何穗的脖子里,声音竟然带着哽咽。
何穗一时手脚有些不知该如何,可胸腔内的一颗心却渐渐柔软下来,隔了两秒,她轻轻环住了江子骞,说:“我怎么会不记得你呢,你是我的相公呀。”
……
明日便是大年三十,采买年货的人依然不减。
好在每天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在赶货,且最开始仓库还有存货,故每日的货源都跟得上。
这几日,府里的丫鬟小厮除了配合何穗演戏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做酥饼和甜辣嘴,大家有条不紊,让何穗十分满意。
只是这会儿何穗在看账时,阿碧在旁边猛戳她,何穗正看得入神,阿碧这样戳,她不耐烦地说:“阿碧你抽筋么!!”
阿碧继续戳,何穗抬头要打人时,却一眼看到了走进来的尹夫人。
何穗这才明白为什么阿碧会戳她。
合上账本,何穗从柜台那里走出来,道:“尹夫人。”
尹母的脸色并不好,尹晓雪被囚,还受了刑罚,这个大牢几年是蹲定了,而皇上今天早上刚下了圣旨,因尹晓雪品德有问题,撤回了郡主的封号,整个尹家都跟着蒙羞。
别的先不说,就单说尹晓雪,她身体变成了那样,又成为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四五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了尹晓雪的德行。
尹晓雪这辈子都毁了,更别谈以后嫁人的话,此时对上何穗时,尹母恨不得撕了何穗这张脸。
似乎能感受到尹母的怒气,何穗平和地说:“尹夫人不必动怒,种什么因就有什么果,再说句实话,尹晓雪能有今日这样的下场,尹夫人功劳也不小。”
尹母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可瞧见食铺里选购零嘴的客人,只得咬牙低声道:“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何穗喊住尹母,“就去我后院说吧,我这里忙,离不得太久。”
两人到了后院,尹母率先问:“你刚才说晓雪的下场我功劳不小是何意思?”
“尹夫人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时说的话吧?”何穗说,“当初尹夫人说会将尹晓雪带走,可并未有实质性的动作,如果当初尹晓雪被带走了,那后面就不会有那些事情。”
尹母辩解,“我劝了她,但是她太过倔犟,根本就不听。”
“是尹晓雪真的倔犟不听,还是尹夫人也抱着一丝希望,期待尹晓雪能取代我的位置?”
尹母微微变了脸色,狡辩道:“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
何穗笑了笑,“不管有没有都不重要了,我知道尹夫人今日来是为尹晓雪打抱不平,也是来指责我装失忆用了手段,才让尹晓雪上当走到今日。”
“可是我想反问尹夫人,若是我没有反抗,什么都没有做,那我中了毒导致终身不孕且失忆后,尹母会去质问尹晓雪为何这般卑鄙么?”
“这……”尹母说不上话了。
“尹夫人的自私我都懂,且我容忍尹晓雪也不是一两日了,是她先对我使不齿的手段,凡事有因必有果。”何穗说完丝毫不停顿地道,“尹夫人,我这里事忙,就不招待尹夫人了,我让丫鬟送尹夫人出去吧。”
尹母颓然至极,她来了一趟,本想将何穗质问责骂一通让她难堪,可到最后她什么话都未说上,反而让自己难堪了!
她后悔啊!
是夜。
何穗擦了香脂后上床,听到江子骞说:“本来打算十五过后再走的,可年后要处理的事情更多,且事事都要我经手,我怕是没那么快能走了。”
“啊?那什么时候能走?”
“应该要两三个月吧。”
“啊?”何穗想了想,索性道,“那不如我先回去吧,家里要忙的事情也太多,且我出来得太久了,现在都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样,这心里总是惦记着。”
江子骞也明白,应承了,说:“你过完十五再走。”
“不了,越拖越晚,两池的虾蟹开春就要出来活动了,还有各种生意,我晚上睡不好都在想,我初三就动身,且王大哥他们初三走,我随他们一路。”
江子骞一想到两人隔几天就要分开,立刻就搂住了何穗。
手搭在何穗的小腹上,他记起了大事,问:“欧阳夫人怎么说?关于孩子的事情。”
“确实宫寒,不过也没有村里的大夫说的那么严重,前几日欧阳夫人给我行针了,后面多吃补血行气的食物就行,也不用吃药。”
江子骞听着这话重重地舒了口气,他做梦都想要一个和何穗的孩子。
次日大年三十,何穗没有去铺子,铺子那边也吩咐了,开半天就关门。
府里一大半的小厮和丫鬟,昨日便放年假回家了,只留下家生子在府里过年,过年的这几天铺子不开,家里也不用赶货,大家都好好歇息松快几日。
何穗从下午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江子骞爱得死去活来的香辣蟹是一定有的,因着人多,何穗早早的让贩子送来了好一些,打算做一个香辣蟹锅。
香辣蟹锅是硬菜,另外还有卤凤爪、如意蛋卷、红烧鱼、鱼香茄子煲、糖醋排骨、荷香糯米丸子、香酥鸡、两道清炒时令蔬菜,还有蒸的鱼糕,汤的话何穗做的是红枣粉丝老鸭汤,因着怕大家腻,何穗还做了个爽口的拍黄瓜。
除了何穗夫妻俩,还有包括管家在内的六个家生子,除了管家是从父辈便开始在董家的以外,其他几人要么就是江母当年收养的孤儿,要么是因着家里父母兄妹都去世了,逃荒到京城卖身到董家的。
本来大家刚开始听说大年夜跟将军同桌吃年夜饭都纷纷拒绝,毕竟主仆有别,江子骞和何穗待他们再好,他们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可何穗极力劝说,最后因着何穗一句“在江家都是一家人”的话感动了。
一共十三个菜,何穗每一个菜的份量都做得足足的。
大家洗菜的洗菜,杀鱼的杀鱼,拔毛的拔毛,都跟着帮忙,说着笑着整个厨房十分热闹。
月上枝头时,开饭了。
小厮们去放鞭炮了,丫鬟开始端菜去饭厅,原本的小饭桌换成了大圆桌,八个人坐下刚刚好。
第一次跟主人家在一起吃饭,大家始终有些局促,何穗见状,便开口调侃:“阿强,你平时像只青蛙一样呱噪,这会儿怎么安静如鸡了?”
大家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阿强红着脸说:“鸡哪里安静了夫人!哦不对,我哪里像鸡了!”
闹了这么一出,气氛顿时就暖和起来。
关上门,阿碧也坐了下来,她和何穗一向亲近,故今日要挨着何穗坐。
何穗今晚准备的酒是菊花酒,不烈,却别有一番滋味。
何穗先举杯,说:“这段时间因为开了食铺,大家都跟着忙到现在,所有人的用心我都看在眼里,大家都是当作自己家里的事情在操心在忙碌,我十分感谢大家,先敬你们一杯!”
大家连连摆手,道:“夫人,我们做这个真的很开心,还能学到很多东西,夫人给我们工钱不说,年底还有额外的钱,是我们该感谢夫人才是!”
大家纷纷举杯,众人饮下了一杯酒。
这是何穗来了京城之后第一次下厨,大家望着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不禁食指大动,纷纷开始动筷子。
“天啊,这个螃蟹好好吃啊!”阿强第一个开始鬼叫。
“我喜欢这个糯米丸子!”阿碧也跟着鬼叫。
大家尝了自己喜欢的菜,纷纷开始鬼叫,又尝了其他菜,继续鬼叫。
何穗无语,和江子骞对视一笑。
过年是什么,无非就是在家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喝玩乐,在这里,何穗压根就不在意什么高贵低贱的,在座的家生子对她都真心,她也自然真心对人。
十三个菜,吃到最后愣是一点都不剩下。
三个丫鬟去收拾洗碗了,大家下棋的下棋,打牌的打牌,屋子里热热闹闹的。
江子骞正和管家对弈,何穗和小厮正倒着麻将准备开始厮杀。
大家一直守完岁才开始回房去睡觉。
次日是大年初一,有人来拜年,江子骞也要领着何穗去拜年。
一上午都在外面,下午了才回到家里,只是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三,何穗要走了。
虽然她来京城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早就和大家相处出了感情,一伙人依依不舍的将她一直送到了城外。
今日的雪已经停了,又是走的宽敞大路,再加上今日她是跟王胖子的镖局一起走,江子骞自然是放心。
跟何穗一起走的还有阿碧。
提出跟何穗一起回去的是阿碧,她已经习惯了每日跟着何穗转,再者府里做工和去食铺的人手足够,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何穗想着回去也是忙生意,便带走了何穗。
到城门外,大家纷纷跟何穗和阿碧话别,等到何穗要上马车时,江子骞用力地抱了她,说:“等我一忙完这边的事情立刻便回去,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何穗朝他点点头,上了马车。
两人的悄悄话每晚都说,可现在分别在即,仍然觉得好似有千言万语要讲。
何穗的马车是跟着王胖子的镖车走。
王胖子的镖局这一次来京城,接的是一个大生意,且是一个来回,对方丝毫不吝啬钱,开出的价让镖局的兄弟们,都心甘情愿在京城过年,正好他们初三返程,故何穗才说初三走。
刚上马车,王小姐和何小姐赶来了。
何穗心下感动,要下马车,王小姐将她拦住了,说:“天冷,你就别下来了,我们朋友一场,自然是要来送你的,这是我们自己缝制的衣裳和斗篷,你快收下,日后来京城了一定要去找我们。”
何小姐也道:“你的铺子我们会常去光顾的,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找人托话给我们就行。”
三人的友谊说来还是在尹府建立的,所以这也是缘分了。
因着镖局的人等着上路,何穗也不好多说,跟她们拉了拉手,上路了。
她在京城关系好的都来送过她了,江声虽然没来,但是早早的就请她吃了一顿辞别饭,还送她好些礼物,只是两人吃着说着,便要打起来,旁人纷纷拉架,最后何穗想着自己要走了,便主动跟他握手言和,只是末了她说了他一句小气鬼,两人在饭馆门口又差点要打架。
想起江声,何穗也是觉得好笑,觉得自己可能跟他的八字有些对立,她明明挺成熟的,而江声也是个男的,都不是小气的孩童,可总是三言两语说出来就要大家。
两人现在关系是朋友,可在一起的时候,更多的是在斗嘴撸袖子放话要打对方,这也算是个歪曲的缘分吧。
随着马车远去,何穗看着那些送行的人越来越模糊,她盯着那个最高大的身影,心里念了一句:你可要快些回来找我。
……
大家白天赶路,夜里就住在沿途的客栈,走了三天半,到了古县。
到古县之后何穗便和王胖子一行人分道扬镳了,因着王胖子他们要去其他的地方送镖。
看着熟悉的街景,何穗忽然觉得京城一行,仿佛是一场梦。
急着回家,也担心罗子舟不在家,何穗让阿碧直接赶车回去,阿碧虽是个姑娘,可驾车是一把好手,何穗自叹不如,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给她指路。
马车一路行驶,终于可以看到自己的房子了,何穗忽然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而阿碧看着这环境忍不住感叹:“夫人,这里真是太漂亮啦!好像一副画!”
何穗笑道:“就是觉得这里漂亮才将房子建在这里的。”
马车停到家门口,何穗瞧着门边上贴的红对联笑了笑。
下车后,阿碧立刻跑去拍门。
隔了一会儿,何穗听到里面传来了脚步声,大门被打开了,里面居然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男人瞧着何穗不解,问:“你找谁?”
何穗愣了一下,反问:“你是谁?”
男人说:“我是来我姐这里来走亲戚的。”
姐?
冯爱莲什么时候有弟弟了?她努力的在记忆里搜索,怎么都想不明白,冯爱莲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一个弟弟?
“我住在这里。”何穗说着就要进去,男人听说何穗住在这里,只能让开。
走进去后,何穗瞧着熟悉的树和菜地,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飞虎,是谁来啦?”
何穗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更是震惊不已。
董氏?董氏怎么在她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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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屋被占何穗气得晕倒
何穗直接跑进堂屋,只见自己之前布置的文雅清淡风格,已经全部被改变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喜庆的剪纸还有挂饰。
而堂屋里围着一个火炉坐了一圈的,竟然都是董家的人,还有几个脸生的,想必是董氏的亲戚。
“你们怎么在我家?”何穗拧眉怒喝。
董氏率先起身开口,“咿呀,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被人拐卖到勾栏院里的去吗?这是逃出来了?”
这话一出,立刻勾起了何穗的记忆,当初将自己卖到勾栏院的,可不就是芙兰和董氏?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何穗一把拽住董氏的袖子将她往外推,“你们从我家里滚出去!”
董大富立刻就站了起来,将何穗狠狠一拽甩手将她推倒在地,“什么你家你家的,这里现在是我家,是董宅,你这个外姓的赶紧给我滚!再唧唧歪歪的我扇肿你的脸。”
何穗气得大骂:“你放屁,这里是我家,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买的我建起来的,跟你们这一家子有什么关系?”
这时,阿碧从外面跑了进来,见何穗摔倒在地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扶她,“夫人,你有没有摔倒哪里?”
董氏听闻这个称呼讥笑道:“哟,都被哪个老爷赎身当了夫人了?没想到你还混得不错啊,有张狐媚脸就是不一样。”
“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让你好看!”阿碧出言维护。
董大富作为一家之主,再加上又有亲戚在场,他自然不能让自己的面子受到威胁,于是一抬手就要打阿碧。
“住手!”
“住手!”
这一声来自何穗,而另一声,则来自从内走出的董行舟口中。
何穗压根就不在意董行舟在不在此,她被阿碧扶了起来,怒视着董大富。
“行舟,这?”董氏不解。
董行舟道:“大过年的,何必搞得又骂又打,不吉利。”
董大富听了这话这才作罢,指着何穗道:“赶紧滚出我家,不然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何穗瞧着一点点建造添置起来的,她住了一段时间,对哪里哪里都熟悉,对什么什么都有感情,原想着这里就是她一辈子的家了,却没想到京城一行后再回来,这房屋莫名其妙易了主,这占人大屋的强盗,竟然还指着自己的鼻子让自己滚?
何穗呆愣两秒,大吼一声:“我娘呢,你们把我爹娘弄到哪里去了?”
何穗扫了一圈,没人告诉她。
变了,都变了。
还有董大富,他气焰比以前涨了不止一分,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这大宅子的主人了?
呸!
这时,董行舟对董氏开口:“娘,不如收拾一间客房,出来让她们俩先住下。”
董氏嘟哝着说:“你舅舅一家还在这里呢,这几日都是挤着在睡,哪里还有多余的客房?”
突然,何穗猛地扑上去扯住董行舟胸襟的衣裳,厉声质问:“我爹娘在哪里?”
女子的身高相对于男人来说娇小嫣然,她面色白皙,一张面容竟然还比之前看着还要引人注目。
她一靠近,带来淡淡的馨香和浅浅的暖意,如面临一阵春风,即便隔了一段时间不见,这个女人还是能轻易的撩拨董行舟的心。
董行舟突然一把握住了何穗的小拳头,可盛怒中的何穗一点都未察觉,其他人也并未在意这些细节。
“你爹娘在燕妮家。”
何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抽回自己的手转身就走,阿碧连忙跟了上去。
董行舟的手心空了,心也似空了。
出了宅子,何穗和阿碧上了马车,直奔崖村。
到了燕妮,阿碧敲了敲门。
隔了会儿,门开了,正是燕妮开的门,见到何穗,燕妮吃了一惊。
不待燕妮开口,何穗忙上前问:“燕妮,我娘呢?”
也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燕妮被人推开,露出了冯爱莲那张枯瘦的脸,后面急匆匆跟上来的还有何秋生。
何秋生一见何穗,喜得眼泪直掉。
“娘,爹!”
“穗儿,我的穗儿!”冯爱莲颤颤巍巍地跑出来,何穗连忙松开何秋生的手,将她扶住。
燕妮娘也闻声出来,见状忙说:“外边冷,大家快进屋吧。”
堂屋里有火炉,何穗瞧着冯爱莲和何秋生,心酸地问:“娘,你怎么了?怎么短短不到一月的时间竟然瘦成这样了?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自从冯爱莲从蔡秀家搬出来,眼见着一天一天的脸色红润起来,身上也丰腴不少,可怎么一下子变得比以前还要枯瘦了?整个人看着无精打采,病怏怏的。
“你娘没事,没事,就是你突然不见了,愁得吃不下睡不着,所以瘦了一些。”何秋生连忙安慰。
燕妮也道,“穗儿你现在回来了,你娘要慢慢长好的。”
“穗儿,你快告诉娘你这段
时间都去哪里了?他们都说你被卖到勾栏院去了,我和你爹到处去找过,却怎么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冯爱莲问得迫不及待。
可何穗心头上挂着更重要的事情,她没有回答冯爱莲的话,急切地反问:“娘,我们的屋子怎么落到董氏的手里了?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爱莲一僵,继而哭出了声:“穗儿,都是娘糊涂,都是娘的错啊!”
何穗心里一个“咯噔”,隐隐觉得事情肯定有些棘手。
听着冯爱莲哭着讲述,燕妮一家的叹息补充,何穗整个人天旋地转,怎么都想不到冯爱莲居然这么蠢!
原来何穗不见后,江子骞因着气恨冯爱莲,当夜就不知去向,冯爱莲将尹晓雪和芙兰赶出去后,渐渐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了。
她成日以泪洗面,听到外面渐渐传闻说何穗被人卖到了勾栏院,一条玉臂千人枕,一张红唇万人尝,整个人更加崩溃,她让何秋生到处找人,却一次次无功而返。
就在冯爱莲渐渐消瘦的时候,董氏找上了门。
董氏见到冯爱莲就一阵后悔,当即便给冯爱莲磕头认错,说自己自从上了芙兰的当,助纣为虐后,整日都不安心,在恍惚之间打翻了火炉,将自己的家给烧了个精光。
董氏不仅跟冯爱莲忏悔,还告诉冯爱莲,自己已经托人去打听何穗的下落了,相信不多时便可以找到何穗。
最让冯爱莲动容的还是董氏最后的这话,两人坐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董氏趁机跟冯爱莲讲了好多何穗在自己家生活的事情,以拉进两人的关系,又感叹其实自己与何穗相处的还不错,只是因着一些误会才渐渐有了间隙。
生性善良的冯爱莲听到这里,见董氏哭得真切,又听到她确实安排了人去寻何穗,自然是从心里彻底的原谅了董氏,她如今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何穗平安回来,有董氏这个知情人帮着找,她自然是放心的。
因着董氏的家被烧光了,董氏在和冯爱莲谈话之间,只要说到自己如今借住在邻居家看人眼色,便泣不成声。
冯爱莲也受过寄人篱下的苦,于是一时心软,为了避免何秋生不同意,趁着他出去找何穗时,邀请董氏先搬进来住些时日,等到她的新屋落成了董氏一家再搬走。
董氏感天谢地的,对着冯爱莲恨不得再次磕头,当天晚上一家人就搬了进来,而晚上回来的何秋生见此情况,虽生气不已,可人家早就住进来了,他面皮薄,哪里好意思将人赶出去?
没精力跟冯爱莲生气,也不想面对着董氏一家徒增烦恼,只得日日天不亮便出去寻何穗。
而前几日,两家人相处的还算和睦,可冯爱莲因着何穗失踪,这件事情日渐消瘦,身体也很不好,而何秋生又因她私自做主让董氏一家搬进来,跟自己在怄气,早出晚归不理睬自己,她原本在这里不愁吃不愁喝,也根本就不需要钱花,故手上并没有多少银子,这会儿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也不想去找日日对自己冷脸的何秋生。
这时董氏主动掏出了钱给冯爱莲买药,冯爱莲更加感激,瞧见董氏一家,渐渐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也没有想法了,毕竟董氏对她是雪中送炭一般,她不能太小心眼。
只是后来,董氏一家突然变脸,说冯爱莲一共欠了她两百两银子,让冯爱莲立马还清,他们一家才能有钱过年。
从冯爱莲第一次开始找董氏借钱到现在,一共才借了不到二两银子,怎么几天的时间突然变成了两百两?
冯爱莲吓得不行,可面对翻脸的董氏一家,她根本就束手无策,后来更是被董氏一家赶了出来。
冯爱莲对这一变故没法,只得等着晚上何秋生回来后,这才哭着将瞒着何秋生借钱一事说了一遍,何秋生听闻后大惊,拍门去找董氏,董氏却说利滚利的,就是还两百两银子,且冯爱莲已经答应,将房子押给他们家抵债了,红口白牙的,说话要算话。
何秋生赶紧问冯爱莲,冯爱莲这才承认,自己被董氏一家围着催债,一时头脑发晕了,才糊涂答应了押出房子。
何秋生气得根本说不出话来,他也没办法,去古县报官,那知县却以冯爱莲亲口承诺为由,宣判告状无效,何秋生当场气得发昏,可他也无可奈何,毕竟董氏一家,都说亲口听着冯爱莲应承的抵押房屋。
冯爱莲听了结果,直接晕厥过去。
紧接着还有让冯爱莲更像晕厥的事情。
董氏和董大富将房子旁边的,那两池螃蟹和龙虾全部挖出来卖了,一只都不剩,且卖的钱也都占为己有!
更过分的是董氏想将何穗的卤煮秘方占有己有,于是她将干活的燕妮等人全部赶走,且连工钱也不给人,然后自己对着那一锅卤煮的料,研究了好几日,自己也买来材料熬制了,却怎么都做不出何穗的味道。
不够她不甘心就此作罢,于是瞒着宝月楼来拿货的人,将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搬上了车,并要求以后的钱每日现结。
罗子舟听到这个要求,又见拿来的货味道,和以前差了千百倍,于是让人过来
一瞧,才知道何穗家的变故,他除了派出人马寻找何穗,还当即断了董氏假装何穗给出的货。
董氏气了个半死,还跑到宝月楼来吵了一架。
如今不仅是何穗的房屋被董氏占据,她努力了这么久的心血,全部瓦解回归于零,而冯爱莲每日只能在燕妮这里,以泪洗面唉声叹气。
可事已至此,冯爱莲纵然把眼泪哭干也无事于补,只是从前疼爱冯爱莲的何秋生经此一遭,又气又急,头发也白了一半,可比起这些身外物,他更在意自己丢失的女儿,故也根本没心思安慰冯爱莲,不管刮风下雨,日日天都不亮便出去打听何穗的下落。
好在燕妮一家心善,收留了他们两人,而本就渐渐消瘦的冯爱莲,更是为此郁郁寡欢,所以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何穗听完,血液猛地往上冲,她蹭的一下站起来,朝着冯爱莲大声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曾经怎么跟你说来着?让你远离董氏远离董氏,你竟然还引狼入室!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那宅子建起来吗?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把这生意做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害我,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啊!”
何穗从未如此绝望过,她声声凄厉,撕心裂肺,大颗的眼泪往下掉,气得差点晕过去。
是啊,这是何穗所有的希望和期待啊,她曾经那么辛苦,连晚上做梦都在想着,房子和生意的事情,可如今因着冯爱莲,她所有的心血被毁于一旦。
豆大的眼泪从何穗眼里流出,她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自己最亲的人,毁了自己的全部希望!
何穗哭着却又惨笑起来,将几人都吓了一跳,何秋生忙将人稳住,生怕她有个好歹。
见何穗如此,冯爱莲后悔不迭,想说什么,却又剧烈咳嗽起来。
都怪她,都怪她没用啊……
“我在董氏那里吃了那么多亏,我不是没有跟你说过,董氏若是对我好,当初怎么会将我和江子骞赶出来?你知不知当初就是因着董行舟摸进我的房间,想要对我不轨,江子骞伤了董行舟的脑袋,我们才被赶出来的!你以为她董氏是什么好人?她在你面前挤几滴鳄鱼泪你就心软了,那我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怎么不对我心软?”
冯爱莲呆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一出。
“你冯爱莲永远是一副好心肠,永远是一副好人样,一句人言可畏,便总是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苦口婆心地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听,人家演着戏三言两语的,便把你哄骗住了!呵呵,我还在说尹晓雪是个莲花圣母,她哪里是莲花圣母?她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真正可恨可气的是你冯爱莲,你不把我害死你就不甘心,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了算了!”何穗真的是气得恨不得吐血,也一时有些口不择言,她直白地指责冯爱莲,让冯爱莲心痛不已,眼泪如断线的珠子。
燕妮娘皱眉,“何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母亲,她怎么会想要害你?你这样说就是在割她的心啊!”
“呵,割她的心?我千里迢迢赶回来,不是因着放心不下她?可她又是怎么对我的?你问问她,我跟她说我和董氏的恩怨,没有说一百遍,那有没有说九十九遍?她的心被割了,那我呢?我现在家也没了生意也没了,我要怎么办,我是不是要直接去死了算了!”
冯爱莲哭得都快坐不稳了,嘴里不断断断续续地念叨着:“穗儿,娘也不是故意的啊,娘只是想着凡事以和为贵……”
何穗不想再听她废话,用袖子抹着眼泪转身就跑了出去。
阿碧听完了一切,也是气得要死,她扫了一眼哭得撕心裂肺的冯爱莲,心想你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尹晓雪都未曾将夫人逼成这样过!
等两人跑出去后,冯爱莲哭倒在燕妮娘怀里,问:“她婶子,我真的是看董氏有诚意悔改,想着我要是将人赶出去了,肯定又会招人说闲话,我真的是想着凡事以和为贵啊,何穗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做出害她的事情呢?她现在这样的愤怒,竟是连一声娘都不唤我了,还让我去死,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啊?”
燕妮娘长叹一声,其实她早就觉得冯爱莲做错了,只是冯爱莲太心善太软弱了,她又是一个外人,不敢对她说重话啊……
另一边,何穗跑出去后,看着墙边堆积着未化的雪,心里空洞迷茫。
阿碧扶住她,问:“夫人,现在该怎么办呀?”
何穗脸上还挂着眼泪,茫然地回答:“怎么办……她亲口承诺了人家,拿我的房子去抵债,我还能怎么办……”
“要不咱们写信给将军吧,让将军回来帮忙把那个董氏赶走!”
“他初二便开始忙得脚不沾地,那日送我到城门都是抽空的,我不想拿这些事情烦他,他是个男人,是个将军,是跟着皇上做大事的人。”
阿碧叹了口气,又道:“那夫人,咱们要不要先回京城?到时候等将军忙完了,咱们再跟将军一起回来,到时候再让将军收拾董氏一家!”
何穗默了默,说:“太久了,到时候时过境迁的,谁知
道又是个什么模样呢?”
现在已是下午,冬天天黑的早,两人必须找到过夜的地方,不然再晚一些下寒气后就要挨冻了。
这时,燕妮从屋里跑了出来,她叹息一声,道:“穗儿,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责怪婶子也无用,她这样的性子你比谁都了解啊……”
何穗皮笑肉不笑了一声,没搭话。
“要不你们先住在我家,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看怎么把房子要回来。”燕妮提议。
何穗却冷声道:“我不想看到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都与她无关。”
这样的狠话代表何穗是真的生气了,也对冯爱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冯爱莲明知道自己在董氏那里吃了这么多亏,竟然还善心大发的邀请董氏去家里住。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了当初尹晓雪和芙兰,她多次说尹晓雪留下可以,但是要将芙兰赶走,冯爱莲也是多次阻拦,说做人不能这样绝情,然后自己做主将芙兰留下来。
若不是冯爱莲,她又怎会被芙兰和董氏下药卖掉?她的家和生意,又怎么会被董氏毁于一旦?
何穗眼里一冷,扭头上了马车。
阿碧赶紧跟上,扯着缰绳走了。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阿碧问何穗:“夫人,我们现在去哪里?”
沉默一会儿,何穗有气无力而又沮丧地道:“快天黑了,我们去古县找一家客栈过一夜吧。”
等两人进了一家客栈时,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何穗回来时手上带着五百两银子,其中一半是食铺赚的整钱,还有一半是江子骞上缴的私房钱。
为了方便赶路,银子换成了银票,何穗贴身放着,另外两人身上都有些碎银子,所以压根就不愁没有银子花。
阿碧正欲开口说要两间房,可何穗却道:“一间上房。”说罢又对阿碧道,“我们今晚睡一块儿吧,暖和一些。”
阿碧高兴地点头。
一下午没吃东西,阿碧又叫了一些饭菜让小二送到房间。
可何穗心情低落,什么都吃不下。
阿碧放下碗劝:“夫人,多少吃些东西才能暖和一些,再者吃饱了才有精神才能想出对策啊。”
何穗摆摆头,“没有对策,哪里还有对策,就连县太爷都说了,我娘是亲口承诺人家的,谁都改不了。”
“县太爷算什么?咱们府里还有将军呢,咱们将军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更是二品官员,县太爷说千万句话,都抵不过咱们将军一句!”阿碧道,“夫人,你先吃饱睡好,等明日啊,又是新的一天!”
何穗现在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长叹一声说:“我就是想不通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
阿碧给她盛了一碗汤,安慰道:“夫人,你至少还有娘,阿碧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我娘是什么样呢。”
见何穗看向她,阿碧又说:“我娘早在我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我爹又娶了一个妻子,那个女人容不下我和我奶奶,怂恿我爹将我们赶出来了,那个时候我才四岁不到,也正好是这样的大冬天,后来我奶奶冻死了,是江夫人见我在路边捡吃的,可怜就将我带回了府里。”
何穗又长叹一声,终于捧起汤碗喝了起来。
只是喝完一碗汤后她就放下了碗,再也没心情动筷子。
阿碧知道她心里对冯爱莲埋怨有疙瘩,故不再多话,安静吃完饭后又让小二送来热水,两人简单洗过后睡下了。
躺在床上的何穗心烦意乱,却又迷茫不堪。
她原本满心欢喜的回来准备扩大生意,可等待她的却是这些。
事到如今,她该怎么办呢?
翌日,阿碧起床后见何穗躺着一动不动,于是走过去喊她:“夫人,夫人要起床了。”
何穗“唔”了一声,没有动。
阿碧觉得奇怪,揭开被子一瞧,何穗双颊通红,她伸手一探,轻呼道:“哎呀夫人,你发烧啦!”
何穗觉得脑袋沉重,声音微微有些嘶哑说:“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
都烧成这样了,哪里是喝热水能好的?
阿碧给何穗盖好被子,连忙跑了出去,等她请来大夫再回来的时候,却瞧见房里空无一人。
大夫问:“病人呢?”
阿碧回答不上来,跑出去喊住一个送热水给客人的小二:“小二哥,你有没有看见跟我同行的那位女子?”
“哦,那位姑娘一下楼就要了两壶酒,抱着酒壶不知道去哪里了。”
阿碧吓了一大跳,连忙喊上大夫朝外跑去。
幸好何穗没有跑很远,抱着两壶酒正坐在湖面的桥上在喝酒,桥上人来人往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何穗。
阿碧赶紧跑过去,一把拽住何穗的胳膊,“大夫,麻烦你帮我将我们夫人弄下来。”
何穗挣扎着不愿意从栏杆上下来,挣扎之间怀里的酒壶掉进了湖里,她像掉了钱一样的发出惨叫,这才
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她本就发烧,又喝了酒,这样挣扎了几下就受不了,一下子便晕倒了。
两人都没招架住,何穗跌倒在地,阿碧连忙蹲下去想将她弄起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伸了过来,那人蹲下,将何穗横抱了起来。
阿碧吓了一跳,那人温声道:“别怕,我和何穗是好友。”
……
何穗再醒来时,只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沉重冗长的噩梦,梦里她的家被人占了,生意被人毁了,她变得一无所有,只能坐在桥边喝酒消愁。
睁着眼睛安静片刻,又苦笑起来。
原来不是噩梦啊,这一切都是真的,噩梦变成了现实!
躺在床上正一边哭一边笑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近了,那人停在了床边,居高临下望着捂着自己脸边哭边笑的何穗问:“你疯了吗?”
听到声音,何穗连忙拿开手,一瞧,居然是罗子舟!
咦,她不是在客栈么?
何穗连忙打量四周,发现这哪里是客栈啊。
“这是你家?”
罗子舟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嗯”了一声。
何穗疑惑,“我怎么在你家?你怎么找到我的?”
“别的都不重要,先把药喝了吧。”罗子舟端着药碗回答。
“阿碧呢?就是跟我一起的姑娘呢?”
“在厨房给你熬粥。”
何穗放心了,借着罗子舟的力气坐起来靠在枕头上,说:“我自己来吧。”
罗子舟也不强求,将碗递给何穗,可何穗毫无力气,手腕发软,一碗药差点洒出来,幸好罗子舟眼疾手快地接住了。
“还是我来吧。”
喂何穗喝了一半的药,何穗忽然感叹一句:“你这样好像我孝顺的儿子。”
罗子舟的手霎那间便一顿。
何穗失笑一声,“我开玩笑的,你别介意,我在京城认了个儿子,平时逗他玩逗习惯了。”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如今的事情,并没有到要你寻死觅活的地步。”
何穗的笑容垮下来,“是没有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只是心里实在难以接受,比起董氏占我房屋毁我生意外,我更难以接受我娘的做法,她从来都为人着想,生怕别人说她闲话,又怕自己对别人不好,她心里过意不去,可是她从来不想自己的做法,会不会让我难受,会不会对我不利,说起来她叫善良,可是在我看来她是自私,永远只想着自己,永远只按自己的意思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母亲如何我无法评价,但是你,我希望看到一个从前那个,什么困难都不怕的你。”
“如今不止是我脑子一片混乱,还有这现状也是一片混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何穗长叹一声。
“有什么不知道的,屋子被人抢了你再抢回来,生意毁了你再重新做,只要人不倒就有希望,你以为我做生意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么?”
何穗要说话,罗子舟又道:“不过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才是,等你身体好了我会帮你的。”
何穗感动,喝了一半的药也长了些力气,伸手在罗子舟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随着何穗的动作,还有半碗药荡了几滴出来,溅到了何穗的手背上,她顺带着就用嘴将手背上的药吸了,还自言自语道:“我现在没屋没田是穷人,不能浪费。”
罗子舟:“……”
何穗养了三天病才彻底好。
到第四天的时候,她恢复了之前的元气满满,阿碧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吃早饭的时候,何穗迫不及待地问罗子舟:“你说有个铺子空了一段时日的,等下带我去看看。”
罗子舟点头,“以前那里是做木材生意的,后来掌柜的去外地,将铺子卖给了一个生意人,不过几个月了,那个铺子一直空着,也没见那生意人打算做什么,我听说对方是准备出手的,但是并未见外面有张贴出售店铺的文字。”
“那就先去问问。”
这几日何穗已经想通了,她要按照自己在京城的打算,回来的第一步就是将飘香食铺的分店先开起来!
虽然房子也没有,卤煮的生意也断了,可她越是颓废,便越是让董氏那群人嘲笑,她如果自己不振作起来,就算是罗子舟想帮她也没办法。
大病了一场,有些事情很快便想明白过来。
两人吃过早饭就去了。
铺子在平安街,也是个闹市,特别是夜市的时候是最热闹,和罗子舟的宝月楼隔了好几条街,倒是有些距离。
到了地方后,正巧有个六十岁左右的大爷从里面出来在锁门。
“哎,大爷。”何穗赶紧迎上去,“大爷,请问这里是不是要卖?”
大爷转过头将何穗和罗子舟打量了一下,反问:“你们夫妻俩要买?”
罗子舟心中一动,一种奇妙的感觉从胸腔飘过,
何穗倒是脸皮厚,脸都不红一下,解释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夫妻。”
“哦,铺子是要卖,不过这里很大,前面的铺子后面还有个院子,几厢房,还有个二楼,地段又好,价位自然是有些高的。”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大爷说了声可以,何穗和罗子舟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这里出售就好。
大爷开锁,推门而入,何穗走进去一瞧,发现这铺子确实大得很,不过以前这里是做木材,要是不大也奇怪了。
何穗将铺子看了一圈,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这里放什么那里摆什么。
走进后院,除了空旷的大院子,两边各有两个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搬空了,看起来一切都显得十分空荡。
上了楼,二楼有三间房,除了光秃秃的床以外,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大爷介绍道:“这里以前是做木材生意的,大柜子桌子什么的,只要是木头做的这里都做,不过这里地段虽好,人多热闹,可却不适合做木材生意,所以上一家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罗子舟疑惑,“那为何大爷你的主家买了这里空闲这么久都不做些买卖?”
大爷嘿嘿一笑,“这就是自家事儿了。”
说着大爷问何穗:“怎么样?看也看完了,你们觉得符合你们的要求吗?”
何穗和罗子舟对视一眼,罗子舟朝她微微颔首。
何穗扭头问大爷:“不知道这里出价多少?”
“主家报价三百两。”
何穗一听便觉得肉疼。
三百两都可以在古县一般的地段,买两间大小适中的铺子了。
大爷见状,点头道:“贵是贵点,毕竟我这是二手卖出,原价卖出不可能,不过这条街走到底从早到晚都热闹,你们要是营生做的合适,根本就不愁赚钱,昨天也有两人过来看了铺子,都在考虑中,你们看看要不要吧,反正我这里是不愁人买的。”
何穗也是这么想的,可她统共就带了五百两回来了,这一下就要用去三百两可真是个大投资。
其实还有一百两的银子在湖边的家里,她被掳走的前一晚,刚好算了一下那段时间赚的钱,去掉所有开销和人力,再减掉家里平时的日常开销,纯利润是一百两。
当时她将那一百两银子,装在木盒子里放在了床底下江子骞给她挖的一个小土坑里,木盒子正好放入土坑,里面她丢了些干燥物,上面用砖块盖好,跟平整的地面一样。
只是第二天她就被下药掳走了。
何穗琢磨着,也不知道她的房间如今是谁霸占着,他们又有没有发现她的小金库。
在心里叹了口气,何穗忽然感觉到,站在她身后的罗子舟悄悄在她背后写了个:同意。
既然罗子舟说同意了,那何穗就算肉痛也要拿下,毕竟罗子舟是生意人,一眼就能看出这里赚不赚钱,他可是毒眼睛。
“行,三百两,我买了!”

白手起家从头再来
见何穗下定决心要买,大爷又开口了,“那行,你们回去等通知吧,若是你们对了我主家的眼缘,他决定要卖给你们了我再让人去通知你们。”
啥?
何穗听着这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罗子舟连忙问:“这是何意?我们已经决定要买了,付足银两便是,怎么还需要你主家……设置这种关卡?”
大爷笑了笑,“这是主家定下的规矩。”
何穗还想说什么,罗子舟直接道:“既然这样,那便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办吧,到时候成不成,都请大爷您去宝月楼通知我们一声。”
大爷点头应允。
出来后,何穗有些惆怅,“本来都以为可以定下来了,谁知还有这么一个岔子。”
“好事多磨。”罗子舟安慰她。
何穗叹气,“就怕磨来磨去就给磨没了,这有钱人真是屁事多,我们出钱买还不行,还要看眼缘,又不是选美,难道长得丑的还买不到东西了?”
这话说得罗子舟失笑出声。
“别急,无非就是多等几日,再者就算是铺子你拿下来了还要装修请人,另外你的东西都被人占了,你总得要筹备一下菜品之类的吧?货源跟不上或是不稳定都不行。”
罗子舟这话说在点子上了,她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无论是做卤煮的器具还是菜,都在溪边的家里,她如今屁都拿不回来。
“我要把我的屋子抢回来。”何穗愤恨。
“如何抢?”
何穗哑然,她也不知道如何抢。
想了想,她又说:“算了,就暂且让那狗日的们多住一些时日,董氏那婆娘死皮赖脸,我现在要是把屋子抢回来,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日后来我这里,闹得我做不成生意就不好了。我现在主要做的,便是等那位大爷的消息,然后我这边准备准备。”
见何穗连飙几句粗口,罗子舟似乎第一次见她如此,有些诧异地盯着何穗瞧。
何穗察觉,问:“干嘛?没见过人说脏话?”
“见过人说脏话,没见过你说脏话。”
何穗轻哼一声,“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人逼急了说几句脏话怎么了?”说着她又问罗子舟,“你没说过脏话?”
“未曾。”
两人边走边说话,何穗来了兴致,“那我教你。”
罗子舟:“……”
“我说一句你学一句。”何穗兴致勃勃,“他娘的,狗日的!”
罗子舟:“……”
“赶紧跟着学啊,以后碰到气愤的事情,一定要飙几句脏话才能解恨的。”
“……无聊。”
何穗还有一件大事要做。
她去买了好些菜种和树苗,一个人骑马去了深山。
骑马是在京城时江子骞教的,阿碧这两日也指点了她,她虽然和阿碧的技术差得远,可好歹能上路了,虽然速度也不敢太快,但比自己的双腿和牛车快得多。
既然去深山就要经过溪边,何穗驾着马瞧见自己的屋子进入她的视线,又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还是酸得很。
她的家,她早晚要讨回来,那些伤害她的人,她统统都不会放过!
一路进了深山,何穗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有些隐蔽的洞口,拨开草丛牵着马入了洞。
马放在外面她不放心,好在山洞虽然不算高,可一匹马还是能容得下。
山谷是何穗的山谷,除了她,谁都找不到进不来的山谷。
进入山谷后,看到那熟悉的地方,何穗心下感叹,还好,她最宝贵的地方,永远都没人可以占据。
之前她和江子骞在这里种过好一些蔬菜,现在一眼看过去,一块地都绿油油的。
山谷内的温度和湿度永远都是如此,且也没有晚上,只是云雾聚集较多时,会下一场雨,这种雨天相隔的时间固定,像是被设定好的,十分符合这些蔬菜的涨势需要。
之前何穗在这里种了冬瓜、大白菜、小白菜、胡萝卜,还有芋头,菜地的另一头种了一颗桔子树,现在满树都是黄橙橙的,何穗走过去摘下一个剥开吃了,既甜水份又足,十分喜人。
何穗再一次感叹这里可真是宝地,她这么久不处理,这菜和橘子也没有烂,都是好生生的。
吃完两个橘子,何穗将袋子里的菜种和锄头取下,在原来的菜地旁边有开垦了好几块菜地。
她种的都是可以做卤煮的蔬菜,故自然是种的越多越好,且这个神奇的山谷只要菜被摘了又会继续生长,种一次可以摘三次,三次之后重新撒种即可,无需再操心。
这一次,何穗种下了菠菜、西红柿、白萝卜、青辣椒和红辣椒,还有绿豆和花生,另外还有一棵苹果树果苗和西瓜苗。
这么多东西是个大工程,何穗虽然越忙越高兴,可奈何体力有限,等全部种好后,她摘了两个橘子坐下歇息,等吃完橘子又歇了一会儿后,从马背上取下水瓢开始舀水浇地。
做完这一切,何穗感觉自己腰
酸背疼,不过她心里十分满足,脱了衣裳泡在湖里一边感叹劳动最光荣,一边感叹现在的遭遇是老天爷在考验她,只要她不认输,老天爷一定不会辜负她的热情和努力。
将工具全部靠墙放着,何穗用布袋子装满橘子,打算拿回去给罗子舟和阿碧他们尝尝,牵着马准备离开了。
走到山谷口时,回头瞧了一眼,山谷大,她开发出来的地方还没有三分之一呢,反正她这段时间都有空,明日再买些菜种回来,争取将每样蔬菜多种一些,这样到时候她摘了一块地,再摘其他地的时候,就可以等摘过的地再重新长起来。
其实何穗想去一趟崖村和古塘村,不过又想了想,决定还是等铺子的事情落实下来后再去吧。
这样一连过了三日,何穗还未等到那位大爷的回复,她渐渐开始心急起来,想着那主家是不是不愿意将铺子卖给她?
罗子舟安慰:“若是不愿意那个大爷也会着人来通知的。”
只是何穗坐在凳子上不安生,屁股挪来挪去,心里总是不踏实。
这三日她每日都去山谷种菜,种的菜地已经将山谷的地方占据了一半,劳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三日眨眼就过去了,何穗也不打算再种,她还想保持一半山谷的风貌。
只是今日不用去山谷,她就觉得时间格外难熬,左等右等,终于挨了半天日子。
到吃午饭的时候,她又问罗子舟:“会不会是那主家不愿意卖给我,那个大爷也懒得来通知了?”
罗子舟说:“这话我今日已经回答你四遍了。”
何穗叹气,“我就是不安心,若是说那主家要考虑,这都三日了,早该考虑清楚了吧?卖不卖一句话,何必拖着?”
知道她心急如焚,罗子舟道:“你现在好好吃饭,等吃过饭了我们再去问问。”
那位大爷之前将住址告诉过两人,现在两人循着地方找过去,敲门之后正是大爷开的门。
何穗开门见山,“大爷,我想知道你们主家决定的怎么样了?”
大爷端上来茶,回答说:“我们主家在京城,我已经托信去问了,想来再过几日就能有回复。”
“京城?”何穗还以为那主家就在古县呢,原来远在京城,难怪她一直等不到回应,这也怪她当时没多嘴问一句。
罗子舟随口问了句:“不知大爷的主家姓什么?”
“主家姓江,我是江家的家生子,也姓江。”
“哦?江是个好姓,我知道京城首富就姓江。”
何穗听着罗子舟这话,问:“你认识京城首富江家?”
“不认识,只是那江家生意做的大,名号也响,但凡是生意人都知道京城江家。”
谁知江大爷点头道:“我主家就是首富江家。”
“什么??”何穗惊呆。
搞了半天这铺子是江太宝那个老胖子的!
何穗忽然就觉得这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下来,一口饮下一杯茶,豪气万丈地道:“那就不用等回信了,这铺子我们现在就能交易。”
罗子舟和江大爷不解地看向何穗。
“现在江家的江太宝已经不管事了,娶了四五房小妾,一天到晚沉迷于酒色当中,是个不顶用的,如今所有生意,都交给了他儿子唯一的儿子江声了。”
何穗的话让江大爷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要知道江太宝如今的状况属于私密事,外人是断然不知的。
“我当然知道,因着江声是我儿子,江家的情况我一清二楚,我知道的恐怕江大爷您都有些不知道呢。”
“什么?”罗子舟和江大爷异口同声,均震惊不已。
“江声是我干儿子,既然这里是他的铺子那就好办了。”何穗掏出三张银票,“这里是三百两银子,江大爷,地契你就可以给我了。”
江大爷不知何反应,显然被江声是何穗的干儿子这个消息震得反应不过来。
“江大爷你放心,这铺子卖给我比任何人都要安稳,今日咱们就把买卖做了,不瞒大爷您,我京城有个飘香食铺,那个铺子也是你们江家的,大爷找人去打听一下便知道真假,若不然大爷直接去问江声,若是他有任何异议,这铺子到时候你收回去便是,我一分钱都不要了。”
何穗嘴上这样说,心里也一点都不慌。
江声即便是有异议,她也权当看不见便是,反正铺子到手了,江声要是不服气,大不了来古县两人打一架,再说她也不是没有给钱,且还是整整三百两呢,都可以买两间铺子了,也就是江声这个奸商才这么黑!
江大爷被何穗说的一愣一愣的,心下自然是有些相信了,毕竟这些隐私的事情,他也只是听府里的人说过几句,详情并不清楚,可何穗却犹如亲眼所见。
虽然铺子卖给了何穗,何穗也跑不了,可他就是担心到时候少爷责备下来,他会受罚啊。
“江大爷,放心吧,江声断不会责罚您老人家。”何穗拍着胸口保证。

和江声的交情很特殊,不似和罗子舟那样是投缘所得的交情,也不似和王小姐何小姐那样的患难之交,两人从一认识,便不断地在彼此面前装模作样。
后来两人熟稔了,懒得互相装了,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交情,建立起来后两人又成了盟友,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对付江胖子,再后来两人都达到了目的,只是因着以前绑着一层母子关系,江声总不得假模假样地让着何穗,后来何穗一离开江府,江声也不用让着她,可两人吵吵闹闹却又互帮互助。
何穗曾感叹过,她和江声可能就是那种互相嫌弃的革命情感吧。
最终凭借着和江声的这层关系,何穗顺利拿下了铺子。
走出江大爷家后,罗子舟问:“江声真是你干儿子?”
何穗小心翼翼地将地契折好,说:“我说是便是。”
罗子舟无语,两人走了一段,他又道:“我带你去见一个师傅,到时候让他帮你修整店铺,不过眼看就是十五了,要把这节日过了后,才能着手开始准备。”
“明日去见吧,我回去画个图纸,到时候让那师傅按照我的图纸装修。”
“你还会画图纸?”罗子舟惊讶。
何穗哼一声,“我年幼不耐帮爹娘成天洗碗干活,便经常偷偷跑出去玩,见识了很多东西,也学了很多东西……哎,怎么你小瞧我?对了,当初我向你自荐的时候,你便是这样的眼神,罗子舟你瞧不起我!”
罗子舟失笑,“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你也记得这么清楚,我不是瞧不起你,是惊讶你这么厉害。”
“当然,我那溪边的家里也是我自己画的图纸,还有我京城的店铺也是出自我之手。”
“那你可真厉害。”罗子舟顺着何穗的话赞道。
晚上,何穗吃过晚饭之后就回房了。
阿碧给她磨墨,何穗今晚就要将图纸画出来。
她是这样打算的,因着自己以后肯定是要在平城扎根,故她有大把的时间兼顾着生意,何穗琢磨了一下,她的铺子打算卖火炉、甜辣嘴、酥饼还有小炒。
种类有些多,但是她的铺子大,到时候只要请足人手,忙起来都是小问题。
另外关于卤煮的事情,她和罗子舟商量过了,还是由她这边每日做好了供货给罗子舟。
毕竟卤煮的市场已经在宝月楼打开了,且卤煮只有在宝月楼这种大地方才能卖出好价钱。
何穗涂画半日,阿碧指着一处问:“夫人,这里是什么?”
“这里是做吃食的地方。”
店铺的两扇大门在正中央,何穗设计着在大堂的左边划出一部分专门做吃食,到时候火炉和小炒都在这里做。
阿碧奇怪,“可那饭馆里的厨房不都在后院里边吗?”
“到时候你见过火炉这种吃食,你便知道为何要摆在大堂了,再者当着食客们的面做吃食,让他们看到我们卫生,也没有偷工减料,这样既能让食客们放心,也能招揽更多的客人来这里吃。”
“哦,我知道了!”
厨房在左边,放酥饼和甜辣嘴的架子,在右边靠墙的地方,一个大货架方面客人们选购,而货物在架子下面,客人要,直接装给客人就好了。
中间一大块的地方就是摆座椅板凳的地方。
而后院何穗当时看的时候便想好了,靠左边的那间房,直接打通做一号仓库,在一号仓库的旁边起砖再做一个二号仓库。
一号仓库是专门做卤煮和串火炉的地方,二号仓库则专门用来做酥饼和甜辣嘴。
因着地方大,院子大,而何穗要一个光秃秃的院子也没什么用,所以索性再加盖一个自己有用的房子。
至于靠右边的两间房,一间用来放各种材料,另一间用来做货仓,货仓的下面挖个地下室,方便她夏日存放卤煮。
等何穗画好图,又将所有的地方和用途跟阿碧说了一遍后,阿碧拍着手说:“那太棒了,我既会做甜辣嘴又会做酥饼,到时候又有活儿可以干啦!”
图纸何穗第二天又给了罗子舟看,然后两人去了罗子舟熟识的师傅那里。
何穗跟师傅沟通后,他们又去找了泥瓦匠,定好十六的开工。
做好这一切,何穗打算先去一趟崖村。
崖村的第一站是燕妮家。
她进崖村后走了一会儿,果然瞧见以前的董家,如今已经烧得无法住人了,墙壁断裂漆黑,木桩已经烧没了,到处都宣誓着那一日的火灾。
冷哼一声,何穗牵着马继续前行。
有人看到了何穗,立刻咋呼一声:“呀,何穗不是被卖到勾栏院了吗?怎么回来啦?”
这么一喊,大家都围了过来,一边打量何穗,一边询问何穗。
何穗趁着这个机会假意气恨道:“乡亲们,你们都知道董氏陷害我了啊?她怎么有脸说这话啊?”
这话一出,所有人纷纷愣了。
“什么?董氏陷害你?”
“咦,董氏不是这么跟我们说的啊
?”
大家议论纷纷,何穗听了后心里冷笑,脸上继续表现出愤恨诧异的模样。
“什么?董氏跟你们说?”何穗呆了两秒,冷笑一声,“可是她买了迷烟迷晕了我,想把我卖到勾栏院,不过我运气好被一个镖局的车队给救了,只是因着中了药昏迷不醒,就被那恩人带去了京城,在那里逗留了一阵才回来。”
何穗和董氏相比,自然是何穗的话更有说服力。
而何穗的话就让众人都炸开了锅。
“老天爷啊,我就说董氏那话不能信,你们瞧瞧,你们还不信我,现在怎么着了?那董氏可是做了这不齿的事情啊!”
有人又问了:“那为何董氏现在会住在你家里?”
何穗反问:“董氏她为何害我,不就是贪图我的那大屋?当初我那房子刚做好时,她便去寻了我,让我同意她搬进去,可是我不应承,她和我闹了一阵也就做罢了,可我傻呀,没想到她会背后给我下阴手,事后她还去蒙骗我娘,借了我娘不到二两银子,却让我娘连本带息还两白银,大家说说这叫什么事?”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众人唏嘘。
“那你现在是去要屋子么?”
何穗连忙摆手,“当时我中了迷药,未保留董氏害我的证据,隔了这么久,帮着她害我的人也跑了,我现在一个人哪里对抗得了董氏?且让她先笑着吧,到时候我定有让她哭的时候!”
村里多得是人跟董氏吵过架拌过嘴,讨厌董氏的人大有人在,这些日子大伙儿也确实看到何穗爹娘在燕妮家出入,大家还有什么不信呢?
何穗这么一说,大家纷纷接腔,“何穗啊,若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董氏那臭婆娘平时就欺人太甚,如今居然占人大屋,简直天理难容啊!”
和众人细说了一阵,何穗诚心感谢众人,又道还有事,朝燕妮家走去,众人散去,却仍旧讨论着此时。
走了一会儿,何穗将马绑在树下,走过去瞧见燕妮家的大门开着,于是站在门口喊了声:“大叔,燕妮,在家吗?”
“何穗!”燕妮红了眼眶,跑了过来,“你这几日哪里去了?我可是将你好找了一番!你爹娘也急得不行!”
两人的交情不肖说,一直都是好的。
何穗突然不见,外传是被人卖到勾栏院去了,燕妮大哭了一场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得将被赶出来的何穗爹娘接到自己家,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何穗,前几日看到何穗回来,也是又哭又笑,可没想到何穗被冯爱莲气得嚎啕大哭,走了之后又没了踪迹,燕妮日日担心,生怕何穗做什么傻事,这会儿看到何穗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哪里能不高兴?
何穗上次操心自己房屋之事,也没能跟大家好好说话,为了避免冯爱莲胡思乱想日夜流泪,燕妮娘拉着冯爱莲去菜园子了,这会儿不在,于是何穗坐下,将事情跟大家简单说了一遍,燕妮闻言顿时同仇敌忾,说到时帮她一起去找董氏算账。
絮叨说了一会儿之前的事情,何穗又说明了此次的来意。
她掏出两个荷包塞给燕妮,说:“这是你和你堂妹花秀儿的工钱,还有过年的钱,你帮我交一份给花秀儿。”
何秋生长叹一声:“穗儿,是爹没用,是爹没用啊。”
望着何秋生半白的头发,何穗哪里有不心疼的?她强忍住眼泪,哽咽着说:“爹,这件事根本不怪你,且如今再说也没用了,今日我来,也是请爹去县城帮我,我们父女俩也能在一起。”
两人细语片刻,在一边坐着的花木匠开口问:“何穗丫头,你现在在古县做的还是吃食生意吗?”
“是啊,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想让大叔再找人,帮我打两个火炉的大桌子,之前便是您帮的忙,您各方面都熟悉,别人我不放心!”
罗子舟找的那个师傅,何穗让人打了桌子长凳,还有几个木架子,但是只有这火炉的桌子燕妮爹之前找人做得很好,何穗更放心。
燕妮爹一听,道:“行,到时候做好了,我给你推车送到县城去!”
何穗点头,又对燕妮说:“你手巧,之前编了那个竹篾长形菜篮子再帮我编一些,到时候跟火炉的桌子一起送过去。”
话音刚落,燕妮突然哭了起来。
燕妮爹调侃:“你这丫头,人家何穗丫头好好说着话,你怎么便哭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没给你肉吃呢!”
“我只觉得何穗太可怜了,净碰上这些害人精!”
两句话,说得何秋生又面容愁苦。
何穗这会儿倒是轻笑,“我不怕害人精,我自个儿也想通了,他们今日抢走我的东西,明日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说着她又道:“对了,到时候我铺子开起来了,还要请人来帮忙,你还愿不愿意到我那里干活?”
“愿意啊!”燕妮又开心了,问,“什么时候去?”
“还要再过几日,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你帮我去问问你表妹,还有村里的两个婶子,还愿不愿
意继续帮我做卤煮。”
何穗索性将另外两个荷包给燕妮,“这个工钱也帮我带给她们。”
“我先跟你说,你再去跟她们说,到时候每月休息一日,工钱一两银子,包吃包住,另外再帮我找两个人,干净勤快能长久的就行,人老实些的最好。”
“一两银子?”燕妮觉得太惊喜了。
“对,一两银子,只要踏踏实实地干,年底还另外发钱,住宿的话就在干活的铺子里,因着地方不多,两人一个床铺,就是干活的时间自然是比以前长得。”
“嗨,这待遇也太好了,行,我待会儿先去我堂妹那里,再去一趟婶子们家,到时候我托人去告诉你,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
何穗说:“住我县城的一个朋友家,到时候她们愿不愿意,你托人去宝月楼跟里面的伙计说一声就行。”
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工钱算是比较多的,何穗向来对于这些帮她干活的人丝毫不吝啬,只有让对方满足了,对方才能尽心尽力的帮你干活。
这件事情说好,何穗肩头上的担子又轻了一些。
铺子里在装修了,桌椅板凳等用具已经在打造,店员工人也都在找了,货源也有更稳定,何穗在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她回来已有小半个月,虽然头几日真的是感觉抬头无望,可渐渐的也走出了阴霾,由此何穗心里更加坚信那句“不放弃就有希望”。
次日下午,燕妮来了,她蹦蹦跳跳地跟着小二见到了何穗,说:“工钱我都送到了,两个婶子说之前你对她们好,想着白干一个月也算了,没想到你还惦记着她们,竟然还有奖金,两个婶子都很高兴,只是廖婶子家里事多不能来做工,不过朱婶子一口就答应了,只等着到时候过来就成。”
“另外我又帮你找了两人,一个是满香村的李媳妇,还有一个崖村的马大婶,都是十分老实可靠,手脚又很勤快。”
何穗点头,这两人她虽然不熟悉,可确实都认识,李媳妇微胖,十分老实,马大婶四十来岁了,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人,但平时何穗和她们碰上了,她们都会微笑点头打招呼,而且两人不不爱道是非。
对于燕妮找的人何穗十分满意。
“哦,对了,你那日回去了,婶子听说后又哭了一场,何叔自从知道你平安无事后,对婶子也没那么冷淡了,劝了会儿婶子才好些。”
对于冯爱莲,何穗暂时不想知道,她辛苦那么久,到头来又要白手起家,这一切都是冯爱莲所赐,她心里还疙瘩得很,特别是瞧见何秋生那半百的头发,她夜里都会流一场眼泪。
又过五日,铺子里的装修改造全部完成,何秋生来了,其他人也都到岗了,大家帮着做卫生搬东西,彼此认识,何穗也给大家分配着任务。
燕妮、花秀儿、朱大婶三人之前就是做卤煮串火炉的,故现在三人还是做这些,以后固定就在一号仓库干活,卤煮供货给罗子舟,火炉自己卖。
李媳妇、小何、阿碧三人在二号仓库做甜辣嘴和酥饼,因着阿碧对两样吃食的流程都熟悉,便由她教李媳妇、小何。
小何是何穗在县城找的一个小兄弟,因着做甜辣嘴要磨黄豆,这个自然是需要一个男人来。
而何秋生则在大堂卖卤煮,他做这个是老手,酱汁汤底什么都是何穗配置好,何秋生直接做就行,对他来说这些事情再熟悉不过了。
马大婶则负责收拾碗筷洗碗。
另外还有一个小兄弟叫阿威,跟小何差不多的年纪,专门卖甜辣嘴和酥饼,这边没人的时候,便在大堂或者后院帮下忙。
大家对自己的分工很明确,做过的几个自然都胸有成竹,只觉得一到自己的岗位上就能上手,没有做过的心里自然有些胆怯,怕做不好被辞掉,毕竟这里待遇好。
何穗给大家分配好工作后,又放下老板娘的姿态,用朋友的身份跟大家说了会儿话,她擅长调节气氛,聊了会儿,大家都感觉跟彼此的距离近了一些。
定下来的是后日开张,今日铺子的上上下下,大家伙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住宿的留下来,住在县城的则可以回家了。
因着甜辣嘴和酥饼要提前做好,故在院里泡上几缸黄豆后,明日就要开始做吃食。

将你压在身下让你操弄出水
次日,分配好的人都各就各位,忙活起来也还不算乱。
之前说了的,干活儿管吃住,这会儿马大婶做好饭,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来大堂吃饭了。
每个人有自己的碗筷,对于这一点何穗还比较讲究,毕竟不是一家人,还是碗筷分开卫生一点。
吃完饭休息片刻,大家继续干活。
到了晚上,何秋生也没回去,睡在了铺子里,其他几人都是两人一张,楼上的三间房给大家睡,还有靠外的一间房做成了账房。
何穗和阿碧回了罗子舟那里。
这段时间何穗和阿碧都住在这儿,刚开始何穗想着自己和阿碧搬到铺子里去算了,可后来仔细一算住宿的有好几个,两人一张床,一个房间两张床,几个人也要两间房安置,故便索性暂时在罗子舟这里住了下来。
翌日,何穗起了个大早,窸窣收拾过后便直接去了铺子里。
罗子舟有要事去了临城,因着怕何穗这边忙不过来,故在府里安排了三个小厮过来帮忙。
何穗还是按照京城开张的模式,安排了两个小厮在门外摆着桌子喊人试吃,向路人宣传新店开张的各种优惠。
毕竟之前在官道上摆过面摊,故这招牌一打出来,有在何穗那里吃过东西的人,立刻便走了进来。
吃过的人都喜欢那吃食的味儿,只是后来何穗的面摊一直没有再摆出来,这会儿突然在这里又开张了,惦记那味儿的人自然就进来了,只是老顾客也就那么几个,毕竟在官道上摆摊时的吃客都是四面八方的过路人。
新店开张,又是大家为所未闻的吃食,更者还有买即送的优惠,故吸引的人自然不少。
后院的伙计忙碌着,听到前面大堂的人声渐渐大和多了起来,阿碧走过来掀开帘子往里瞧,喜滋滋地跑回来跟大家说:“咱们这分店开张的势头可不比京城弱呢!”
古县本就是大城市,又四通八道,虽然不如京城那样繁华,可也算是重要城市,人流量自然是大。
火炉这边的人还一般,何秋生熟练得很,自然一点都不急,但甜辣嘴和酥饼这边的人多成了山。
还好何穗是将两个区域划分,中间用细长的竹子做成大网状隔开,中间留着一个大门,看起来文雅又干净,两遍又能看清楚对方的情况。
大家都未听说过这种吃食,心里本就抱着好奇,在外头试吃了一点觉得不错后,瞧见又有优惠,故自然而然便进来了。
何穗还是负责收钱,阿威和小厮忙着给客人装货和过秤。
这时,突然一个大叔惊叫起来。
何穗简直被这一声吓出了冷汗,今日是开张的第一日,若是吃食有什么问题,或是有人特意捣乱的话,可能会严重影响她店铺的声誉。
将收银处交给阿威,何穗赶紧挤到了那个大叔的身边。
只见那个大叔手里捏着咬了一半的甜辣嘴,眼睛直愣愣地望着火炉的那边。
这是火炉有问题还是甜辣嘴有问题?何穗虽然对自己的吃食百分百有信心,可以保证绝对的干净卫生,可如果是有人来故意搅合生意,便又是回事了。
众人都瞧着那位大叔,何穗将人上下一打量,瞧见对方也不是那种阴损的相,于是问:“大叔,你怎么了?”
那大叔将手一指,问:“你这里怎么也卖火炉这种东西?”
何穗怔了怔,解释说:“火炉是我做出来的,这里我的铺子,自然有火炉卖。”
大叔挠挠头,“我之前去吃的时候是一个婶子,和一个十分俊俏的小兄弟在卖,有时还见过一个小姑娘,怎么这吃食是你做的?”
何穗见不是吃食有问题,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解释道:“那是我丈夫和我娘,还有我一个汉子,大叔你瞧,是不是那位?”
眯着眼睛将何秋生仔细一瞧,大叔又叫了一声:“果然是!嗨,你都不知道,我第一次吃了你们的火炉后,当日下午又特意从城里出去找你们,可你们收摊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碰到过你们!这味道我一直惦记着,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闻到这种香味了!”
大叔说着就朝火炉那边大步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对阿威说:“你帮我把甜辣嘴包起来,我吃完火炉了再来拿。”
有被大叔喊叫吸引目光的人忍不住问:“这火炉是何物?有那么好吃?”
“呵呵,我说得再好也不如你亲自尝一尝。”
大叔几步走过去,朝着何秋生一喊:“兄弟,还记得我不?”
何秋生抬头仔细一瞧,继而笑出声:“呀,大哥是你呀!”他有时去摊子送东西,也会帮一下忙,因着为人老实善良,见人买得多,都会额外送上一些。
“没想到这么多人在你这里吃东西你还记得我。”那大叔哈哈大笑。
“你那日吃完一碗都已经付过钱了,结果看到别人吃,肚子咕咕叫着又忍不住吃了一碗,我还多给你加了一勺嫩豆腐呢!”
“哈哈哈,快给我来一份,用大碗,每样来两串!”
何秋生高兴应道:“好勒,我煮完前面小哥的再给你煮,再给你加一勺嫩豆腐!”
前面的小哥连忙喊起来:“我的加不加?”
“加!今天凡是吃火炉的都免费送一勺嫩豆腐!”何秋生高喊一声。
这边原本买了甜辣嘴酥饼准备走的,听到又有优惠,于是径直走了过来,“闻着挺香的,还有免费的嫩豆腐吃,我们也去吃点吧!”
很快,这边的人挪了好一些去了火炉那边,何秋生这边渐渐的便忙了起来。
阿威悄声问何穗:“老板娘,这样会不会亏本啊?”
“不会,一块嫩豆腐才多少钱?一勺也就半块而已,他们尝到了滋味自然会再来,搞不好还有要加菜的,再者头几日就是要留住客人,赚不赚钱那都是次要的。”
和在京城开张的差不多,头两天人潮爆满,到第三日生意便渐渐稳定下来。
在门口喊了两日的小厮,虽说是罗子舟安排过来帮忙的,不过何穗也按照小帮工的价格,付了酬劳给两个小厮,顺便还包了一些酥饼给他们吃,人家这两天也跟着忙得脚不沾地,何穗自然不会亏待任何帮自己的人。
两人没想到何穗这样大方,连声感谢,称下次有需要还可以找他们过来帮忙。
而到第三日的时候罗子舟回来了。
他回来之后没有回府,直接去了何穗的铺子。
何穗这会儿正和阿威在上货,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老板娘在忙呢。”
何穗一扭头,对上罗子舟时笑出声,“这么快就回来了?”
阿威没有见过罗子舟,悄声八卦地问何穗:“老板娘,这个是老板吗?”
“老板你个头,这个是我朋友,臭小子,干你的活!”
几日下来何穗已经跟大家混熟了,故阿威几人也不像以往在别的主家干活时,那般时刻看人脸色而小心翼翼。
见何穗站起身,罗子舟笑道:“事情办得比较顺利,故提前回来了。”
“你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有回去。”
“那你来尝尝我的火炉。”
罗子舟还没有吃过何穗这里的火炉,他跟着她走过去坐下,又见她走过去对何秋生说:“一样来一份,微辣,加细面。”
何秋生正要取菜,何穗连忙道:“不要豆腐,他不爱吃。”
坐在一边的罗子舟,听到最后这两句心中一动,原本已经探出头,却被他硬生生克制住的一棵嫩苗,在这一瞬间发芽并迅速成长。
而“不要豆腐,他不爱吃。”这八个字像是阳光和雨露,滋润着他心上的那棵树苗,让罗子舟不禁动容。
其实罗子舟早就对何穗产生了好感,只是他十分克制自己,从未表露和点破,而是以一个好友的身份帮助她鼓励她,也在可能和允许的情况下陪伴她。
罗子舟在心中叹息一声,不管他心头上的那棵树苗,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他都必须隐忍着自己的感情。
既然老天爷让他这么迟才遇见何穗,那就证明他和她只能有缘无分。
苦笑一声,罗子舟瞧见何穗端着碗已经朝自己走来。
罗子舟赶紧站起来准备接过碗,何穗已经放下了,她也坐下,道:“吃吧,虽不是我亲手煮的,可我爹也是跟我学的,这汤底和酱料都是我亲手配制的。”
浓香四溢的热气让罗子舟顿觉饥肠辘辘,他先喝了一口汤,立刻眼里闪光。
“肉骨汤打底,你可真是大方。”
何穗轻哼,“那当然,我这小本生意没有你们宝月楼那么大的名气,只能实实在在的用味道来留住客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宝月楼弄虚作假空有名气?”
何穗摇头,“非也非也,你们宝月楼有你坐镇,多得是喜欢美男的人上门吃饭。”
罗子舟无语,却见何穗自己说着就笑弯了眼睛。
“你下午有没有事情?”
何穗反问:“干什么?”
“无事,只是问问。”
“我要去山里挖春笋。”
挖春笋是何穗从冬天就开始惦记的事情,因着去年的卤春笋和火炉春笋,可是广受大家喜爱,而如今正是头批春笋冒土的时候。
“好吧,本来想约你看戏的。”
“去去去,谁有空去看戏啊?我这铺子才刚开三日,很多事情忙的好不好?”何穗说着瞧见另一边来了好几个客人,于是起身道,“人多了,你自己坐着慢慢吃,我去忙了。”
这食铺能开起来罗子舟帮了很大的忙,何穗给人装好货后,又装好了一些酥饼和甜辣嘴过去递给罗子舟,罗子舟还从未尝过她做的零嘴呢。
“吃完告诉我需要改进的地方。”
罗子舟接过东西,又道:“你上一次做的皮蛋快用完了,赶紧再做一批出来。”
“我这几日忙,过两日再给你做,保证不让你断货。”
罗子舟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问:“晚
上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吧,我回去有些晚了,你别等我。”
这样的对白让罗子舟心里一酸,他多想问一句:多晚我都等你,或者是多晚我都来接你。
可是他不能说。
吃过完后何穗没有耽搁,跟阿碧说了一声,驾着马车出门了,她现在驾马车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一个人来来去去的完全没问题。
何穗今日除了要去挖冬笋外,还要去一趟山谷摘菜。
挖冬笋既是个技术活又是个体力活,可何穗没办法啊,因着她还要去山谷,故谁都不能带,不然肯定会让人起疑,到时候如果山谷暴露,那就要出大事了。
驾着马车,何穗从官道下来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有个人朝自己摆着双手,那意思明摆着是让她将那人带一路。
马车近了之后,马车上下的两人互看一眼,眼神都变了。
因着拦车的是何兰儿。
何穗记起自己第一天回来去溪边家里时,好像是没有看到何兰儿的。
将人上下一打量,何穗忽然发现何穗的肚子十分平坦,一点都不像是怀孕的。
咦?何兰儿生了?可是她算了一下何兰儿没有到月份啊?难道早产了?那早产了得有小几个月吧?
她一向疼惜小孩,虽然厌恶何兰儿,可自己盘算一下还是有些心疼,只是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她再怎么心疼小孩,也断然不会傻到去关心。
反观何兰儿,她瞧见何穗,眼神微妙,扬声唤她:“何穗,好久不见!”
冷笑都没给何兰儿一个,何穗将缰绳一扯,马车飞起,溅起路边未化的残雪和湿泥,全部砸在了何兰儿的身上。
马车呼啸而过,只听得后面响起阵阵惊叫,还夹杂着一句渐渐远去的“小贱人”
何兰儿这个女人何穗早已看透,不管是曾经那句“何穗,对不起”,还是如今这句“何穗,好久不见”,对她来说都包含着算计和奸诈,她对何兰儿可是一分钱的信任和交情都没有了。
一路朝深山行驶,这必定是要经过她溪边的家。
何穗早几日去山谷时,每见一次自己的家便心塞一次,可如今她早已想通,这屋子就当是租借给董氏一家了,到时候她连租金带利息一起讨回便是。
眼看家的轮廓越来越深,何穗还是忍不住瞧上一眼,那屋顶上还插着一轮她自制的小风车,让她禁不住回忆气建造那房子时的每一个画面。
马车继续行驶时,何穗恍然瞧见一个人自溪边处走向了小道。
那人听到马蹄声,朝这边瞅了瞅,继而挡在了本就只能让一辆马车勉强通过的小道上。
那人从溪边走上来,隐约看着风度翩翩的模样,手里还捏着一本书,纵然何穗有些距离,可也辨认得出对方是谁,故这心里当即便是添了两分烦躁。
她到底是何兰儿夫妇俩有什么孽缘?
方才碰到何兰儿,她可以飞驰而过不把她放在眼里,可那是因着从管道上下来的那条路比较宽,此时这小路马车勉强行驶,靠一边的草地上有一条小沟,而那个死董行舟正好站在没有小沟的那一侧,难道她要从董行舟身上压过去么?
何穗倒是想,可她不想杀人,更不想拿自己的前途,甚至于性命去赔给董行舟。
心不甘情不愿的让马停下,何穗瞧着含笑望着自己的那个衣冠禽兽冷然开口:“滚开!”
董行舟就是董行舟,外表俊逸清秀,可内心龌龊不堪,他也开口,道:“我只会滚床,抱着你上下滚动,就是不会滚开。”
这赤裸裸的调戏让何穗心生厌烦,她喝道:“不会滚就死开!”
不等董行舟再开口,何穗问:“你家的何兰儿在后面,你不怕她看到你这样生气么?”
“何兰儿?”董行舟的表情显得漠然而又不屑,“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我会怕她?”
何穗听着这话一怔,琢磨着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难道何兰儿不是早产,而是小产了?
想到这里何穗心生寒意,一是怜悯那个未来到人世的婴孩,二是对董行舟的冷血无情。
“董行舟,你真是个畜生,对自己的妻子无情,对自己的孩子无爱。”
“畜生?”董行舟又露出了那抹放荡的笑意,他张嘴,缠绵而又亲昵的喊出她的名字,“穗儿,你信不信,你到最后一定是我这个畜生的女人,等我将你压在身下,让你操弄出水时,你便会哭着求饶,喊我相公。”
何穗想破口大骂,可一想董行舟这个畜生压根便不会惧怕她骂人,反而他好似十分喜欢见到她对他动怒,于是将原本到嘴边的一句“畜生”变成了:“可是我也不会生孩子,你没瞧见我跟江子骞在一起这么久都没有怀孕么?”
“那又何惧?孩子会有其他女人给我生,我只要你这个人。”
“要你大爷!”何穗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赶紧给我死一边去,将你压成残废,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人!”
听到何穗急躁
的骂声,董行舟止不住的轻笑起来,似乎十分高兴而满意。
何穗对于这样的变态束手无策,听到那变态带着笑问自己:“这是要去哪儿?山里头?”
“是,对,没错,我赶时间,麻烦你赶紧滚,好狗不挡道这句话在学堂里夫子没教过?”
董行舟跟听不到何穗话里最后的讥讽,又问:“去山里干什么?不怕熊瞎子?”
何穗捏着马鞭想往他脸上抽,“我宁愿碰到熊瞎子都不想碰到你。”
一句话让董行舟笑意加深,他叮嘱一声,“自己小心点,早点回去。”
说着董行舟退让到了一边,一双眼睛却是仍旧停留在她身上。
何穗心想这人真是多管闲事多吃屁,但她不想跟董行舟再打嘴仗,驾着马车飞奔而去。
今天阳光明媚,可接连碰上两个让她晦气的人,何穗心情也没有多好。
因着竹林里密集的竹子,和微微倾斜的山坡让马车无法上行,故何穗将马栓到一棵竹子上,自己背着小筐子进了竹林。
春笋果然冒出了好一些,何穗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以前因着有江子骞,何穗在边上就胡乱捣鼓,跟着玩一下便行了,可现在江子骞不在,全凭她一人来挖,何穗感觉好累。
她学着之前江子骞的样子,一铲子下去,然后用力一挖,再用手扶着春笋摇摆几下,试图将春笋从土里弄出来。
可模样架势虽然和江子骞差不多,可如是一般后,那春笋仍旧在土里纹丝不动。
何穗吐了一口气,气得将铲子一甩。
都怪江子骞那个王八蛋,一心只想着国家大事,难道她的事情就不大了吗?明明早就说了跟她一起回来,可最后还是丢她一个人回来了。
王八蛋,臭鸡蛋,死混蛋!
她现在这么惨,屋子被人夺了也没本事抢回来,原本一条线的流水生意,被人搞砸了也没精力去报仇,如今就连挖个春笋都没办法!
何穗越想越气,越想越怪江子骞,又拾起铲子对着泥土一顿铲,把那可怜的泥土当成江子骞狠狠教训。
发泄了一会儿心中的闷气,何穗觉得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不少。
她不再采用从江子骞那里学来的技术,用自己以前和燕妮来挖春笋的蠢办法,用纯用力气去挖。
挖了老半天,何穗才挖出一小筐。
往小筐子里瞧了瞧,何穗想着就这么一点还不够下卤锅,也不够做火炉。
算了,不挖了,等明日还是找店里的两个小伙子来挖吧。
这天黑的快,何穗丝毫不敢耽误,驾着马车去了山谷,她带了好几个麻袋,将长好的菜全部摘掉装好搬上了马车。
又摘了一筐橘子,也不休息,何穗径直返程。
累了一下午,何穗回到食铺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这店里的生意,白天的时候甜辣嘴和酥饼卖的比较好,到了吃晚饭和往后的时间,便是火炉和小炒卖的比较好。
很多建房做工的人会过来吃晚饭,几个人坐一桌,炒上几个小菜,叫上一壶小酒,大家说说笑笑吃上一顿,心里舒坦了,仿佛一天的累都解乏了。
火炉在这个时候也是畅销的,县城不乏有钱人,虽然开张的时间短,可飘香食铺的新鲜吃食,和新鲜优惠让人耳目一新,来过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宝月楼的宣传,市场早就打开了,故不管有钱没钱,反正这里的价格也不算很高,大家都喜欢来这里热乎乎的吃个火炉当晚饭和宵夜。
何穗将马车停在后门,几人帮忙把菜全部搬了进去,阿碧感叹:“哇,这么多菜,够做好几日的火炉了,夫人,你这菜都是从哪里弄来的?”
山谷的秘密自然不能让除了她,和江子骞的第三个人知道,故何穗含糊其辞道:“我在山里也开辟了几块地,又在其他村里收一点。”
这话自然是没有人怀疑。
“马车上还有橘子和春笋,阿碧,你整理成两份,一份放在这里给大家吃,另一份我们晚点拿回去给罗子舟尝尝。”
“哎!”
何穗又道:“春笋直接让马大婶做菜,这么一点别让我爹拿出去卖了。”
“那夫人,晚上咱们回去罗公子那里吃饭还是在这里吃?”
想了想,何穗道:“回去吧,罗子舟帮了我很多忙,我今晚给他露一手。”
虽然现在人多,可卤煮和甜辣嘴酥饼都已经做好了,故大家都可以帮着出去干活,等吃过晚饭后住在县城的便可以回家了,也可以提前回家吃晚饭,对于这一点,何穗没有硬性要求对方一定要留到什么时辰。
不过提前回家的伙计,每个月的工钱会比一直忙到打烊的少一点,对于工钱之类的大家都清楚,这些何穗不搞假,每个人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是晚饭回家或是打烊回家,何穗也不强求,大家都无异议,觉得很公平。
回了罗府,何穗径直去厨房开始做菜。
罗子舟下午去听了戏,原本有人请他吃饭谈生意
,他是生意人,理性大于情感,对方让他觉得不值得去吃这饭,故罗子舟给推了。
他转到飘香食铺,准备再去吃一碗火炉,也看看何穗。
可转过去后,铺子里的人说何穗已经走了。
罗子舟又回府,只是刚走到大厅丫鬟便迎了上来,道:“少爷,何姑娘在厨房做饭。”
罗子舟心中一动,嘴角勾起了笑。

转眼就是二月底,发工钱的日子。
何穗之前定好了每个月底发工钱,大家从开始干活到现在,也就是小半个月的时间,她不像别人那样拖着到次月,就按小半月的工钱算给了大伙。
等到三月,天气渐渐回暖起来,没有了大雪和寒冷的北风,大家外出的时间也多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的生意突然冷清起来。
不过冷清的不是整个铺子,甜辣嘴和酥饼人流量还是很稳定,有时候也会被大量采货,只是这火炉一天也卖不了多少了。
刚开始两日何穗还觉得没什么,可到了第三日她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仔细检查麻辣烫的调料和食材新鲜度,都没有问题,煮了一份吃了,也还是以前的口感,可怎么大家突然就不来光顾了?连晚上经常来喝小酒吃麻辣烫的那群人,都已经三天没来了。
何秋生不解,琢磨着,“难道是大家吃腻了?”
“不可能。”何穗摇了摇头。
这里的人流量极大,来吃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不同的,怎么可能存在吃腻的说法?再说她的铺子也并没有开张多久啊。
何穗略微想了想,道:“我出去转一转,你们看着店子。”
话音刚落,有人进来了,扬声问:“请问哪位是何穗姑娘?”
“我是。”何穗应声。
那人上前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这是从京城来的信。”
驿站的送信人送到便走了,何穗心里一喜,想着肯定是江子骞给她寄来的信,莫不是他马上要回来了?

何穗将罗子舟压在了身下
自从她回来之后,两人便跟断了联系一样,不过何穗也知道江子骞忙,再加上她自己也忙,故也并没有在意江子骞不主动给她写信,可这会儿信来了,何穗立刻变得和收到情书的少女一样雀跃。
抽出纸条,展开信笺,上面只有硕大的一行字:厚颜无耻的女人,还我铺子!
何穗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
哦,是江声的来信。
她兴趣猛降,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往外走。
将铺子还给他?这么厚颜无耻的她当然做不到啊!
刚走到门口,一个人影窜进来,两人撞在一起,纷纷往后弹开。
“哎哟!”
何穗叫了一声,瞪着呲牙咧嘴的阿威正要骂两句,可阿威却抢先道:“何姐,大事不好啦!”
……
蹲了半个时辰的点,何穗瞧见络绎不绝进出的人嗤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三日没什么人来吃火炉,敢情是这里开了一家,跟我们一模一样的铺子。”
不止是打出的招牌火炉一模一样,人家的店名还叫香满城,比她的飘香更香呢,这意思是指这家做的吃食,比她的飘香还飘得远?
不止如此,这香满城还打出开张优惠三日的旗号,第二份半价,同样是打折,且所售的吃食价格比飘香要便宜,故原本喜欢火炉的食客都跑到这里来了,再加上便宜和优惠,来吃的人几乎是爆满了。
阿威道:“我去街口倒垃圾,恰好碰到以前总来光顾的老李,这还是老李告诉我的,这香满城早就在各条大街上敲锣打鼓了,我们的生意就是被他们抢走的,只是我们只忙自己的生意一直没有留意过!”
其实何穗早就琢磨过了,她这火炉一出来,自然是要招得同行红了眼,如果有人模仿她的火炉也不足为奇,但何穗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故压根就不畏惧别人的模样。
可现在尽管对方便宜又有优惠,但按理来说口感应该是差她很多的,大家最多也是尝个新鲜和便宜,要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去吃她的飘香吧。
拍了拍手,何穗起身说,“走,回去吧。”
“啊?就这么回去?”
“不然呢,难道冲进去拆了他们的招牌,砸了他们的店?”
阿威急了,“可是何姐你方才不是说要去尝尝味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
何穗正要答话,却瞧见那香满城里施施然地走出来一人,正笑脸相送着客人。
是何兰儿?!
这一刻,何穗心里原本的疑云陡然散去。
“哦~原来如此~”
“走,阿威,姐带你去吃吃香满城。”
何兰儿正在门口送走一个客人,准备转身进去时,却瞧见何穗和阿威来了,不过何兰儿可不怕,大家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她就不信何穗难道还敢来故意挑事不成。
“哟,这不是何穗吗?”何兰儿甩着帕子打招呼,那模样让何穗觉得,她活脱脱像勾栏院的老鸨子。
何穗对她置之不理,抬步进了香满城。
何兰儿冷下脸,转身也跟了进去。
两人不急着坐下,先是将店铺内打量了一番。
何穗轻嗤,这可不止学了她的吃食,还有装修摆设呢。
店铺内的格局摆设和她的飘香铺一样,不一样的便是少了那一头的甜辣嘴和酥饼,还有那扇竹门。
墙上的挂饰几乎是和飘香一模一样,还有靠墙边的货架,上面的篮子里摆放着不同的火炉吃食,两口锅就在大堂内。
何穗有种自己进了她飘香的错觉。
“两位客官,我们这里的火炉是特色,喜欢什么菜自己点,还可以加各种面条,可以做辣的也可以做不辣的,今日是开业第三天,第二份半价,消费满三两还可以在我们这里登记,以后都打八折哦!”
何穗听着这介绍就笑了,扭头看了一眼一直瞧着这边的何兰儿,却见何兰儿脸上不仅找不到一丝尴尬,相反还有趾高气昂的挑衅。
“那行,就来两碗火炉,加细面,一碗微辣,一碗不辣。”
小二又问:“那这位客官需要点什么菜呢?”
“阿威,你看着去点。”
阿威连忙起身朝货架那里走去。
何穗扫视这一切,在心里琢磨这里难道是何兰儿开的?她何时悄无声息将她店里的东西都学了去?且开一个铺子至少需要小几百两,何兰儿看着不像是有这么多钱的人,她也没有这个生意头脑啊~
隔了一会儿,阿威回来了,凑到何穗边上说:“何姐,我看了,那锅里也是大骨汤,两口锅一边是辣的一边不辣,还有那酱料瞧着也和我们的一样,不过我看了会儿,那煮火炉的人似乎不知道每样菜烫煮的时间都不同,全部都一股脑的丢在锅里在煮。”
何穗听后点点头。
不多时,火炉端上来了,何穗闻了闻,这香味是有的,但是比起她调制出来的还差了不少。
将上面的酱料尝了一口,何穗
就知道这味道明显不对。
阿威已经开始吃了起来,一会儿皱眉说豆腐煮的太老,一会儿抬头说这肉丸的肉不够纯,参杂了不少面粉。
何穗每样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等阿威吃完,两人付了钱就走了。
看到何穗和阿威离开,何兰儿松了口气。
她虽然心里想着何穗不敢随便闹事,可毕竟是她剽窃何穗的东西,尽管面上镇定,可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
回到店里,阿威免不了跟大家吐槽一番。
大家一听就不好了,撸起袖子就往外冲,被何穗眼疾手快地扯住,“你们干嘛去?”
“她怎么能这样做?”何秋生觉得丢人又愤怒,想不通当初看着那样文静的何兰儿,怎么变成了这样。
“算了,与其去找她麻烦,还不如提升我们自己,那里虽然表面跟我们一样,可口感差太多了,也就是这几日的优惠顶着,做不长的。”
阿威附和,“对,不过在我们这里吃一碗的钱,可以在那里吃两碗,确实便宜很多。”
众人发愁。
“那该怎么办呀?”
何穗十分淡定,“她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晚上,罗子舟将自己打听到的情况告诉何穗。
“那里原本是个小酒馆,平时生意还算可以,且刚好在街口上,地段也好,恰好能挡住你的生意,后来飘香食铺开了之后,原本喜欢去小酒馆喝酒的人,都来了你那里,小酒馆的老板日日盯着你这边,而那何兰儿经常在你铺子附近偷看,这一来二去,两人不知如何便算计到了一块儿,那酒馆老板请了何兰儿,而何兰儿约莫也出于是报复你的心理,故两人一合计,将小酒馆改成了香满城。”
何穗摸了摸下巴,冷声说了句:“真是只喂不饱的白眼狼。”
先前她还在官道上摆摊时,何兰儿硬是来帮过几次忙,故对火炉也算是比旁人了解得多一些,故那家酒馆能模仿得这样像,也能说得过去了。
“别生气了,瞧你一生气就开始长皱纹。”罗子舟抬手给何穗倒了杯水。
何穗一听,急忙往小铜壶上看,轻轻摸着自己的脸说:“你胡说八道,我哪里有皱纹了?我过完年也才十九,年轻呢着。”
罗子舟瞟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你真是任何能反光的东西都能当成镜子照。”
何穗:“……”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罗子舟也学会跟她开玩笑。
“按我说,你现在顾着生意便行,那里我去吃过,味道不行,等优惠一过,食客们腻了后还是会回到你那里。”
何穗捏了杯子喝了一口热茶,问他:“我说罗子舟,我也算是你的竞争对手,你怎么不仅不害怕还帮我?不怕我成为县城一霸,占了所有的生意吗?”
“你充其量就是只小麻雀,再胖也成不了凤凰,你见过凤凰怕麻雀?”
这话何穗越听越觉得是讽刺,正要站起身跟罗子舟理论一番,可盘着腿的时间长了,还未站起身就腿麻得厉害,半蹲着身子直接往罗子舟身上扑过去。
罗子舟也是懵了,眼看着何穗尖叫一声扑下来,条件反射地便伸开双臂抱住了她。
何穗压在罗子舟身上,罗子舟拥着何穗倒在暖塌上,两人都发出一声闷哼。
女子身上特有馨香在刹那间放大,罗子舟只感觉满怀的柔软和暖意,两团绵软又大,紧紧贴着他的胸脯,让他根本就不想松开手。
何穗倒是想自己爬起来,可双腿发麻压根就使不上力气,她靠在罗子舟胸前,在呼吸交融间,尴尬得双颊渐渐泛红。
这姿势……他们,好像马上便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时,在外面听到尖叫声的阿碧立刻便推开进来,可一眼瞧见倒在暖塌上的两人,阿碧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
靠在墙上,她捂着砰砰作响的胸口大口喘气。
她方才看到了何穗……何穗和罗子舟……在暖塌上……抱在一起……
阿碧睁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在她的认知里,何穗和江子骞的感情好得简直是蜜里调油,故何穗怎么可能和罗子舟有什么关系?且他们不是好友而已吗?如果何穗真的和罗子舟好上了,那江子骞怎么办?不对,何穗绝对不会背叛江子骞的,肯定是那个罗子舟在勾引何穗!
阿碧越想越担心,她临走前江子骞找过她,让她好好照顾何穗,也暗示她但凡见到何穗身边围绕什么花蜜蜂的,要立刻告诉他。
她算是江子骞的眼线吧。
阿碧拍了拍胸口,又一头扎进了房间。
这会儿何穗和罗子舟已经分开了,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太自然地各坐一边,没有任何言语。
阿碧在这一瞬间做了决定,假装自己没看到方才的那一幕,问:“夫人,方才是你在叫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坐着的两人因着突发的变故,都没有留意到有人推门进来过,这会儿听到阿碧这么问,何穗干咳两声
,回答道:“没事,就是有只老鼠跑过去吓了一跳。”
这个回答让阿碧更是觉得有鬼,她“哦”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珠子在两人身上逛来逛去想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就这么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何穗最先受不了了,下了暖塌,头也不回地说:“我回房睡觉了。”
罗子舟连忙下了暖塌,问:“你要不要我送你?”
何穗逃一般地扔下一个“不要”就跑出了房间。
阿碧仔细观察两人的表情和反应,心里又是一惊,她之前还不觉得,可是这会儿越看这个罗子舟越是觉得他对何穗是有意思的啊……
回到房间,阿碧也不敢怠慢,连忙找出纸和笔写下书信,准备次日早早的便送到驿站去。
隔了一晚,何穗已经从尴尬恢复到了自然,和罗子舟坐在一起吃早餐时,压根没有一点不自在。
只是当事人都正常了,可阿碧却觉得越来越不正常。
去往飘香的路上,阿碧谎称要去买些东西,和何穗分开了,自己跑去驿站寄了信,且多支付了钱选择了加急。
等她回到飘香的时候,瞧见门口多了一堆砖块和一个中年男人。
走进铺子,阿碧问何穗:“夫人,门口这是要干什么呀?”
“搭个小灶。”
阿碧不懂,长长地“哦”了一声,满怀心事的去了后院。
灶台一上午的时间就做好了,但是当日不能用,外面支起一个棚子,这样就算是下雨,或是大太阳也不怕。
到底是自己的地盘,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何穗越来越庆幸自己当初买下了这里,也更是庆幸这里是江声的铺子。
想到这里,何穗又记起了昨日的那封信,回到书房给江声回了一封信,写完后又觉得江子骞这个王八蛋这么久不联系自己,但自己不能学他王八蛋,于是又抬笔给江子骞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简短扼要:老东西,想我否?
两封信分别装入信封,何穗下楼喊住阿威,“帮我去驿站送两封信。”
阿威接过信封刚要走,何穗又喊住他,“加急吧。”
何秋生这会儿没事做,依靠在门口看了看灶台,扭头问何穗:“穗儿,这个灶台是干嘛的?为何要弄在外边?”
何穗一笑,反问他:“爹,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在官道上,摆摊卖面条和火炉一直卖不出去时,后来是因着什么才吸引了食客过来么?”
何秋生皱眉想了想,顿时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趁着今日没什么人,爹你多帮我看着,我带着阿威和小何出去一趟。”
“好,你尽管去忙。”
何秋生现如今搬到县城来了,偶尔回燕妮家一趟,他每月付足银子给燕妮爹娘,尽管对方不要,但他仍旧坚持,毕竟冯爱莲吃住都在别人家,他不学董氏那家做不要脸的恶人,如今何穗平安回来,又在县城开了铺子,他一天到晚只觉得浑身都是干劲,在女儿身边也感觉充满希望,心里更是安心,原本半白的头发,也竟养黑了一些。
等阿威回来时,何穗和小何已经将所有木桶和网子搬上马车,阿威一听说要去河边捉虾,立刻乐颠颠地道:“我家住在河边,我可是捉虾摸鱼的好手!”
小何不甘示弱,“那咱们等下比一比!”
何穗本来想着两个小伙子体力好故才叫的他们,没想到两人都捉虾好手,这也算是运气好。
还是官道下面的清水河,好久不来,何穗有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去年,她和江子骞也是在这里捉虾,两人捉虾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何兰儿帮着何穗的竞争对手,抢走了火炉的绝大部分生意,还效仿飘香的装修和摆设,甚至还有店名。
可何穗并不打算跟对方有什么正面冲突,因着智取远比蛮力和冲动来得好。
忙了一上午,三人的收获不小。
院子里早早就摆上了一个大浴盆,捞来的河虾全部在里面,水是河水,还有水草,何穗还偷偷倒了一点山谷的神水在里面,故这河虾养着是没问题的。
现在一切都只等明日了。
晚上何穗离开铺子前清点了一下今天的收入,绝大部分还是甜辣嘴和酥饼的收入,火炉赚的钱仍旧和前三天一样少的可怜。
这两日何穗让大家也不用串了,所有空闲的人,都被安排去做卤煮和酥饼,还有甜辣嘴,而何穗和两个小伙子不是捉虾便是挖春笋,整个店里一下子便空闲下来。
阿威惆怅,“何姐,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何穗将钱盒子收好,笑答:“船到桥头自然直。”
正要和阿碧出去,罗子舟进来了,瞧见两人笑道:“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经历了昨日的那么一抱,可何穗过一晚上之后,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毕竟是腿麻摔下去的,又不是故
意要占罗子舟的便宜,再说她在店里做事时,偶尔也和阿威还有小何碰撞,只是大家都在干活,也不是故意的,故从未有过什么尴尬的想法,昨晚因着她和罗子舟单独在一起,且她又腿麻一时爬不起来才会觉得尴尬,此时回想一下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是正好,一起回去吧。”何穗率先往外走。
阿碧心怀警惕,眼看着两个人又走在了一起,连忙迅速跑过去插在两人中间,还一把挽住何穗的手臂,吸了一口气问:“夫人,你冷吗?”
“不冷啊,这天气眼看着一日比一日暖和了,不过后面还有倒春寒,到时候还会冷一段时间。”
阿碧故意说:“是啊,在京城的时候夫人冷了,还有将军在身边照顾着,现在将军不在夫人身边,夫人可别受寒了,要不然将军肯定要心疼了。”
对于江子骞的身份,何穗是跟罗子舟提过的。
此时阿碧故意左一句将军右一句将军,还特意说到夫人时加重语气,聪明如罗子舟,哪里还能听不出阿碧的意思。
他勾了勾唇角,接过话茬,“没有江子骞,我会好好照顾何穗。”
阿碧一听,立刻就感觉危机重重,想着这罗子舟肯定是个厉害的角色,她都摆出江子骞了他居然还这么说。
偏偏两人都听出来了对方话里的挑衅,唯独何穗脑袋里只有她的生意,听闻两人的对话,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又不是小孩子,谁都不需要,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这话让阿碧一脸恨铁不成钢,可又不能挑明了话,只得作罢,又在心里暗自琢磨到日后一定不能给罗子舟单独和何穗在一起的机会。
步行至何穗住的院口,罗子舟忽然对阿碧说:“厨房里有安神的热奶乳,阿碧你去拿一份过来吧。”
这是要支开阿碧的意思。
阿碧看了看何穗,应声走了。
只是走到不远的拐角处,她停了下来偷偷躲在墙角,听到罗子舟说:“何穗,昨晚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阿碧瞪圆了眼睛,顿时大惊。
昨晚的事情?昨晚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吗?不是会罗子舟把何穗……
正当阿碧越想越震惊时,何穗扬眉轻呼:“你干嘛说的跟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阿碧见何穗这样又放心下来,这便是没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罗子舟轻笑,“我又没说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反应那么大做什么?”
“……反正昨日我就是不小心推到了你,又没有要故意占你便宜的意思,再说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要占也是你占我的便宜!不过也没关系,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也会回去睡觉吧,有时间你也回你家老宅,去吃吃饭看一看罗伯伯和罗伯母。”
等看到何穗进了院子,罗子舟含笑离开后,阿碧才放心地去了厨房,原来昨日是何穗不小心推到罗子舟的,想来何穗对罗子舟是没意思的,可这个罗子舟明显对何穗有意思,也真是个麻烦。
端了热奶乳给何穗,阿碧想了想,问:“夫人,你想不想将军呀?”
何穗喝了几口,浑身都透着暖意,回答道:“该想的时候自然会想。”
阿碧听不明白,想继续追问,可何穗一口饮下热奶乳,伸了个懒腰催促,“好了,我去洗洗睡了,你也回房去睡吧,明天还要去铺子里呢。”
阿碧到嘴边的话又作罢了。
次日,原本闲散的人都在帮忙卤煮和甜辣嘴酥饼,可何穗却吩咐道:“还是按照原来的模式,大家各司其职,我爹和马大婶帮忙做火炉吧。”
马大婶不解,“可现在一日下来火炉都卖不到二十碗,串好要是卖不出去不就浪费了吗?”
“不怕,做出来便是。”
何秋生知道何穗打得什么主意,连忙应承下来高兴地喊了马大婶去了后院。
眼看临近中午,火炉是越串越多了,青菜什么的也都洗干净放在放好在货架上,连甜辣嘴都卖的又去仓库装了一次货,可火炉一上午却愣是没有卖出超过三碗,这让马大婶心有余悸。
“我说何叔啊,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弄了这么多串串,若是跟头几天那样卖不出去,那可又要浪费啦!”
何秋生安慰她,“你放心吧,不会浪费的,大不了像前两日那样,我们顿顿吃火炉,反正味道好份量足,我可吃不腻,我女儿从小脑子便灵活,比我和她娘聪慧许多,她这样做定然自有打算。”
二号仓库的阿碧听闻便凑到窗口道:“是啊,我相信夫人。”
这一边,何穗捞出一小盆河虾,处理后清洗干净,又洗干净几个青菜和一块肉。
马大婶刚好走出来,瞧见何穗这样,问:“老板娘,这是做什么?”
“快到中午了,今日我来做饭吧。”
现在做中午饭也算是早了一点,不过也没什么,于是马大婶擦了手说:“那我来帮你。”
“马大婶你帮我生火
,今日我来炒菜。”
马大婶见何穗将一个托盘装好油盐酱醋等调料,径直走出去放在了新打的灶台上。
生好火,何穗便开始炒菜。
米饭在里面已经蒸上了,火炉也串了不少,故这会儿马大婶没什么事情做,便站在一边看何穗炒菜。
她一直都知道何穗不仅人长得好看,又有生意头脑,还会捣鼓各种新奇的吃食,却唯独不知道何穗还会炒菜。
“马大婶,麻烦你帮我把这瘦肉切成丝。”
“哎,好勒!”
马大婶转身进了屋,没一会儿,只听得撕拉一声响,她知道这是油下锅了,又隔了一会儿,扑鼻的香味就这么以灶台为中心,像四面八方飘散而去。
很快的,整条大街上都闻得到令人吞口水的香味。
切好肉走出去一瞧,马大婶看到何穗原来是在做茄子炒豆角。
可单单一个素菜怎么能炒的这么香?马大婶自认为自己炒了二十多年的菜了都没有这本事。
路上的行人早在香味飘出去的瞬间便纷纷往这里看。
马大婶忽然就明白了何穗的意思,何穗这是要用香味招揽食客啊!
肉丝下锅炒变色再盛起来,切丝的青椒干煸一会儿,然后下油和特制酱料做成青椒肉丝,肉香比青菜香更吸引人,渐渐看过来的人更多了。
“嘿,我说这可真有意思,我还没见过在大门口炒菜的。”
“不过闻起来好香啊,这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不如先回去吃了饭再去干活吧。”
有爱吃的已经忍不住了,凑过问:“我说店家,这是小炒吗?”
何秋生有过摆摊的经验,忙接腔,“是啊,是小炒,咱们店不是只卖火炉,还有小炒和美酒呢,客官要不要进来点几个小菜喝点小酒?”
那人想了想,拉住先前要回家吃饭的那人说:“你今日帮我的忙,我也理应请你吃顿饭,走吧,咱哥儿两个吃点喝点暖暖身子!”
说着两人就进了铺子,马大婶连忙招待。
何秋生平日里寡言老实,这会儿却站在门口开始招揽生意:“香喷喷的小炒啊,物美价廉,还有招牌香辣河虾,新鲜下锅的,不好吃不要钱!”
何秋生喊着,何穗正好开始炒河虾。
当初在官道上摆摊时,正是这道河虾吸引了四面八方的赶路人过来吃东西。
此时何穗锅铲铲动几下,众人闻着这香味就受不了,又看到锅里那油亮亮红澄澄的虾子直吞口水,问了价钱,觉得能接受,又是差不多到饭点了,于是三三两两的就进了飘香。
原本空荡荡的大堂渐渐就热闹起来。
有人瞧到火炉,又看到墙上的价格表,说:“香满城也有这吃食,不过比你们卖的要便宜得多。”
何秋生跟在何穗的身边久了,听着这话也没有以前的那种气愤恼怒,反而笑着道:“客官,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我便不说了,咱们飘香食铺可是京城的分店,若是不好吃又卖这么贵,岂不是在砸自己的招牌?不过我说得再好,也不如客官你亲自尝尝,我还可以免费给你加一份嫩豆腐!”
那人一听也是,干脆道:“那就来一碗火炉尝尝,再来一份香辣河虾和一壶酒,都要辣一些!”
马大婶连忙应承下来。
大伙儿忙起来了,这心里也充实了。
何穗炒完一批食客的菜后,便让马大婶接手,马大婶怕自己炒的没有何穗好吃,可何穗将灶台上的酱料一指,道:“放心吧,酱料是我自己调的,一碗辣的一碗不辣的,你炒菜的时候加一点就行。”
马大婶这才放心地接手炒菜。
何穗走进店铺,瞧见座无虚席的大堂,再瞧瞧大家桌上有菜也有火炉,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经历过这一次,何穗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自负。
她一度觉得自己的手艺很好,做生意鬼点子多,故从开店到现在都不惧怕任何人,可她恰恰疏忽了一点。
那就是自己是个新手,没有香满城原本便是个小酒馆累计的老食客,也没有像香满城那样敲锣打鼓的做宣传,虽然酒香不怕巷子深,可也要时间去积累和沉淀,她自然不可能花几个月和几年的时间去积攒食客。
如今能招揽食客也要感谢这春风,将这香味飘得够远。
“三月特别活动,凡是介绍亲朋好友来本店吃饭的,介绍十个人以上,那下次来吃饭便可以打九折,介绍二十个人以上享受八折优惠,依此类推,活动到这个月的最后一日结束。”
何穗的话一出,大家都沸腾起来。
只是她刚说完,忽然看到有个熟悉的面孔很快地从门前晃了过去,她有些犹豫,想了想正准备走出去,却听到有人在问自己,只得停住了脚步。

江子骞变心
“那第一次享受了九折优惠,后面又介绍十人来了,能不能再享受八折的优惠呢?”有人发出疑问。
何穗收回视线抿唇一笑,“那自然是以客官你消费的九折来算,但如果可以享受九折优惠时,你不消费,累计到二十人了那就直接享受八折的优惠,或者你可直接累计到月底,看看你本月介绍了多少人来消费,如果满一百人了那就是一折,这个活动可以与消费满三两银子的优惠叠加,优惠再优惠呢!”
“呀,那也很划算啊,一折都相当于白吃了。”
“而且。”何穗接着道,“如果你介绍我来吃饭,我来了两次就算是两个人头,并不一定要新人。”
众人又是吆喝起来,何穗连忙唤来阿威给要参与活动的人记录名字。
“介绍来的亲朋好友直接报您的名字就行,我们在您的名字后面画正字。”
阿威赶紧从拿来一个新的账本开始给嚷嚷的众人记名字。
何穗见大家没什么问题,于是抬步走了出去。
走到店铺另一边,她喊住了那个正要离开的身影,“叔!”
那人背影缓缓转过身来,燕妮爹看到何穗时脸上有些尴尬,一时也没有开口说话。
“燕妮爹是来找我的吗?”
“……这个,哦,是啊,也不是……唉……秋生好些日子没回去了,你娘在家吃不好睡不下,托了我过来瞧瞧,另外还给你带了一些鱼,你拿去吃吧!”燕妮爹说着,将手里的木桶递过来。
上次何穗和冯爱莲闹成那样,燕妮爹娘将两人劝了许久,但其实私下燕妮爹也觉着冯爱莲做得太过分,倘若是自己的话,搞不好早就被气死了,故冯爱莲托他来时,他觉着何穗定然还在气恨中,担心何穗会冷眼说些狠话。
在这一刻何穗有些许的迟疑,因着她是不想接这鱼的。
先不说她心里还有对冯爱莲的怨怼,再者这一桶鱼拿去卖也是个价钱,她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拿这东西。
也许是看出了何穗神色里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燕妮爹抢白说:“我这大老远的走过来可不想再提回去了,好了丫头,自从你上次走了之后,你娘日夜惦记着你,你快拿着,我这就走了!哦,对了,你爹有些日子没回去了,你娘心里惦记着,总是在门外等着,若是秋生得空了,你让他回去一趟。”
两家都是相熟的,住在一起热闹,再者何秋生还给了银子,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燕妮爹也将何秋生一家当成了亲戚。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娘啊,母女哪有隔夜仇?再说你这不是又重新开了一个食铺吗?我瞧着这生意也是不错的,你娘之前是有错,可如今你又做起了生意,难道以前的事情,不能算了吗?”
何穗听着燕妮爹这话,琢磨着以她对燕妮爹的了解,这番话不像是燕妮爹的语气,于是问:“这是她日日念叨的话吧?”
燕妮爹没想到何穗一猜就中,一时有些结舌,冯爱莲确实日日在家反复说这些话,还托了他来说和,这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尴尬便是尴尬在此。
“叔,我如今是把铺子开起来了没错,但是她这个人,永远只能看到别人现在获得的成果,但我从京城回来到现在,把这个食铺开起来,耗费了多少精力和心血,她永远不知道也看不到,她以为我如今什么都渐渐好起来了,她的罪就能豁免吗?”
“我对她从来都是不求她能帮到我什么,但求她不扯我的后腿就行,可是她呢?我这条命都差点因着她断送掉了,她觉得生了我,故她对我做出任何事情都能被原谅吗?你回去告诉她,她的女儿早在年前,因着她的圣母心被她害死了!”
何穗是真的越说越气。
燕妮爹见状,连忙劝了几句,见她根本听不进去,便叹着气走了。
何秋生方才在里面干活,这会儿出来才知道情况,他叹了口气,说:“我忙活这两日便回去一趟,再劝劝她,其实你娘也没有坏心,便是这想法……”他说着又叹一口气,望着鱼问,“这桶鱼怎么办?倒在浴盆里跟河虾一起喂着么?”
“不用,等会让马大婶全部杀了切块,趁着这几日大太阳赶紧晒好,到时候拿出来做菜吧。”何穗说完又吩咐阿威,“上个牌子,糍粑鱼,价格写十五文。”
随着这一批食客吃完一走,那三月邀请享受打折优惠的活动,便像长翅膀一样传了出去。
何穗趁热打铁,写了很多关于三月优惠的活动,带着空闲的伙计们外出张贴,店里也用大大的纸张,将活动规则贴在了显眼的地方。
到第二日时,不止昨天的食客介绍了人过来,很多以前来吃过的食客,包括昨日吃过的也来了。
一时间惨淡了四日的生意,顿时便恢复了刚开业的火爆,因着人多,连带着原本生意稳定的甜辣嘴,和酥饼也跟着火爆起来。
大多数的人都是奔着活动来的,可一来就被门口小炒的香味吸引,进了店之后,又看到新奇的火炉,再加上吃完介绍人来,还可以享受打折优惠,于是两者都点了要尝尝。
而原本在香满城吃过火炉的人瞧见别人吃,又看到这里比香满城要干净卫生,且种类也比香满城要多,吃食也比那里新鲜,更者做火炉的程序并不像香满城那样一锅煮,而是十分讲究。
这转眼又瞧见墙上挂出来的价格,虽然比香满城价格要贵一些,但也还能接受,于是点了想尝尝这家的味道,可这一吃就将味道对比了出来,直呼以前吃的火炉虽然便宜,可也就是图个便宜,这味道压根就比不上这里的一分。
“哎,大哥,这手艺可比香满城的师傅要强得多。”
何秋生一边煮火炉一边笑道:“那是自然,我都是跟老板娘学的,且火炉这吃食是老板娘发明的,要是比不上那些依葫芦画瓢的就怪了。”
众人听了都诧异。
“这火炉是你们老板娘发明的?怎么香满城的老板,也说是他们那里发明的?”
何秋生又是一笑,“这个我就不解释了,我们飘香先开张的,您问问这在座的老食客们就知道,再者我们这是京城的分店,用得着去学别人的吃食么?”
在座的有一些是开业过来吃过的,也在香满城吃过的,这会儿听到对话纷纷应声。
“那以后我也不贪图那个便宜了,花了钱不说还吃不好,索性多花一些钱来吃顿好的,不然吃得不怎样,还不如回家自己做!”
何穗瞧见大家纷纷附和的模样,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她扬声道:“这活动啊,每个月不定时开展,各种优惠保证让大家吃好又满意,还要请大家多多捧场啊!”
“那是自然!”
……
京城,江声正在查账目,小厮送进来一封信,说是从古县送来的,江声立刻便知道是何穗的回信。
他有些犹豫,因着何穗那个厚脸皮的女人,一定不会把店铺还给他,且这个死女人嘴里一向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直接拿去扔了吧。”
小厮应声要出去,江声又将人喊住了,“算了,拿过来吧。”
拆开信封,展开信笺,江声的脸色立刻变了。
信纸上写着:我儿见信安好,为娘在古县一切都好,我儿勿挂念,有空多带人去光顾为娘的铺子足以,儿保重,娘亲笔。
江声一下子就把纸张甩在了地上,哼声道:“厚颜无耻,谁挂念你了?!脸皮堪比城墙!”
在同一时间,何穗的另一封信也被送进了将军府。
香满城的速度很快,两日后他们也在门口打了个小灶台,同样的活动在墙上粘贴着。
可奈何何穗已经先行一步了,飘香的市场算是已经打开,再者吃过两家的食客,都统统愿意加多一点钱吃更好吃的吃食,故香满城虽然优惠贴了不少,可生意愣是好不起来。
生意差了,老板就开始着急了,急急忙忙找到在楼下悠闲嗑瓜子的何兰儿,问:“你不是说你把飘香的手艺全部学过来了吗?怎么我问了好几个原本喜欢在我这里喝酒的食客,都说是飘香的更好吃?我现在可是给他们半价他们都不来了!”
何兰儿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来,一脸不屑,“她们是因着大骨汤打底,汤的味道浓厚,辣椒油也香才好吃,其他的没什么的,你担心什么,我说将技术照搬过来了,便是照搬过来了。”
“可我都是照着你说的让人在安排,怎么人家还是说味道不如他们家?”
何兰儿想了想,问:“是不是纯骨头没有肉腥味,故味道才打折了?”
香满城的老板眼看着一上午了,都没有几个人来吃东西,有些急,也有些迷失了方向,只得听从何兰儿的话放香味,于是连忙吩咐大厨,“你换成肉骨头熬一锅汤试试,另外再看看是不是辣椒油放的时间太长了,故不香了?”
到了下午,香满城的老板特意将肉锅放在外面,且门口的小炒也开始了,但尽管如此,老半天了才稀稀疏疏的来了几个客人。
其中一个客人就点了两个小炒菜,小二极力推荐火炉,可那人却说:“我一闻这味道便知道没有飘香的好吃,还有你们这做法也压根就不对,飘香每天都是爆满,我也就是赶时间,才就近来你们这里吃两个小炒,赶明儿我不赶时间了再去那边吃。”
何兰儿一听就气得要死,这火炉是她带过来的,现在有人否定火炉不就在否定她吗?
故想都没想,何兰儿便破口大骂:“我们这儿的做法怎么不对了?你真是瞎了眼,还赶时间才来吃,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一下可惹了大祸,那人立刻就拍案而起,“你再给我说一遍!”
何兰儿,将腰一挺,“怎么了,我就说你瞎了眼了怎么样?你敢动我一根手指试试!”
香满城的老板大惊,立刻就将何兰儿往后一扯,赶紧朝那人赔不是,“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谁跟你误会!”那人气呼呼地将老板的手甩开,“我可是以前经常来你这喝小酒,也算是有点情分才来光顾你的,你们店既然这么嚣张的话我不来便是,还当我这钱没地方花啊!”
说完那人直接踢开长椅走了。
本来店里还有三个人,可一瞧这场面不禁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带头走了,另外两人也站起身朝外走。
店小二连忙道:“哎,客官客官,你们的菜已经在炒了!”
那两人摆手,“算了,我们去飘香吃吧。”
带人走空后,何兰儿仍旧极度不屑,“真是吃了屎的嘴,好坏都分不出!”
话音刚落,何兰儿的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她顿时有些被打懵了,不可思议地盯着香满城的老板。
而香满城的老板气得瑟瑟发抖,瞪圆眼睛怒视着何兰儿吼道:“你给我滚,以后都不要再进我的店!”
何兰儿也不甘示弱,“我把手艺都交给你了,你如今就对我翻脸不认人?我告诉你,咱们可是白纸黑字有合约在的,我出手艺你出地方和东西,月底我要分收入的两份!你利用了我就想赶我走,也要问着合约答不答应!”
“你……”香满城的老板气得又想动手了。
这个何兰儿他在最开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她是这种无耻的泼妇!也怪他眼红飘香的生意,一时冲昏了头脑,才将自己的小酒馆改成了如今的模样!这可真是欲害人却害了己!
“我现在就去提钱给你,拿到钱之后你滚得远远的!”
香满城的老板说着就出去了,他喜欢将钱都存在钱庄里,这会儿打算先拿了钱,看看这段时间一共赚了多少,然后分两成给何兰儿了早点让她滚蛋。
从铺子里走出去,香满城老板隐隐约约闻到了淡淡的菜香味,他回头望后瞧,心中一动,顺着香味朝里走去。
香满城在这条街的口上,飘香在这条街的里面,街道长又宽,走到里面还要拐个弯,这才到飘香。
他一拐弯就瞧见飘香的门口正在炒菜,那阵阵香味就是从这里传出去的。
看到锅里那酱汁浓郁的菜色,香满城的老板忍不住吞口水。
打定主意后,他走了进去。
虽然在之前来这里偷偷瞧过好几次,可这也是香满城老板第一次进来。
这个点刚到申时,既不是午饭时间,也不是晚饭时间,可店里仍旧坐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一桌,显然都是认识的人一起来吃东西,桌上有小炒还有火炉,有的还点了甜辣嘴来喝酒。
香满城老板担心被熟人认出来尴尬,于是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有人上前来,他便要了一碗火炉。
点好餐后,他有些按捺不住,走到火炉边上一瞧,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正在煮火炉,他并不一锅煮再全部捞起来,而是将东西下锅后,每种食物依次捞上来,上面撒上各种酱料和芝麻,最后再撒上葱花,然后再浇上大骨汤,那香味四溢,简直跟何兰儿教的方法截然不同,且他瞧着那调制好的酱汁,何兰儿根本便没有教大厨啊!难怪别人说一闻着他家的香味就知道没有飘香的好吃!
一颗心越发的低沉,因为人多,等了一会儿香满城的老板才吃上火炉,只是吃上第一口他就明白了为什么他降低了价格,都留不住食客!
吃完之后香满城老板灰不溜秋的便走了,一回到店里,他逮着何兰儿,便将自己看到了全部说出来质问何兰儿,何兰儿没想到他竟然亲自去吃了飘香,顿时就有些难堪,毕竟她只学到了皮毛,其他的都是自己胡乱加的。
这一下何兰儿也没脸要钱了,直接落荒而逃。
翌日,何穗正在后院帮忙,何秋生在外面扬声喊:“穗儿,有人找!”
何穗应了一声,擦干手掀开帘子走到大堂,还没看清楚找她的是谁就感觉一阵风扫过,一个人“啪”的一下跪在了自己面前。
她眼前一晃,赶紧后退一步,定睛这才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松芳!
松芳??
何穗觉得颇为诧异,当初她和尹晓雪,还有芙兰对簿公堂时,松芳被尹夫人安排回尹府搬救兵,可实则松芳已经被她安排跑路去了,因着从始至终松芳都是她的人,不,准确来说从最开始的时候,松芳便已经投靠了自己。
当初尹晓雪来了将军府后,两人矛盾不断,且日渐锐化,后来尹晓雪让腊梅回尹府看芙兰,芙兰趁机怂恿腊梅给何穗下毒,而这一切都被松芳听了个一清二楚,松芳认真思考几日,去找了何穗。
而松芳之所以到尹府做工,是因着养父母家的妹妹以前也在尹府做工,只是因着有一次芙兰犯了大错,正好被松芳妹妹看到,故芙兰借机嫁祸给了松芳妹妹,而尹晓雪明知道是芙兰犯的错,却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最后松芳妹妹,被尹夫人一怒之下乱棍打死,故松芳进尹府,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给自己的妹妹报仇。
只是当时何穗让人给了松芳一笔钱,然后安排她回乡下养父母家了,她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夫人,请夫人收留松芳吧!”松芳跪拜一下,泣不成声。
何穗将人拉起来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松芳回了老家之后,发现一场疟疾已经夺去了养父母的命,她痛哭一场,
没有亲人,没有方向,也没有家,茫然地走了几日后,决定还是回来投靠何穗。
只是等偷偷摸摸地回到京城时,发现何穗已经不在京城了,而她听说尹晓雪和芙兰在牢里打起来时,将芙兰勒死,原本要被执行死刑,是尹丞相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免除死刑,这时疯时醒的尹晓雪,尹母也是怕了,她下半辈子恐怕都要在大牢里度过。
松芳心中惧怕,担心自己被尹家人发现,正要离去时,却看到了江子骞身边的亲信陶副将,松芳原准备找陶副将打听一下何穗的下落,可一问却得知陶副将正是要去找何穗,故这才跟着陶副将一路到了古县。
何穗心中感慨,当时若不是松芳通风报信的话,她也不会这么轻松便解决尹晓雪主仆二人。
细细思索,何穗安慰松芳,“我这里不需要丫鬟伺候,但是需要小工干活,你愿意么?”
松芳听闻十分欣喜,连连点头,“当然愿意!”
安排好松芳,何穗这才抬头去看那坐在一边的陶副将。
陶副将起身走过来,抱拳打招呼:“何穗姑娘。”
何穗听闻这称呼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在京城时,江子骞所有的部下,都会称呼她为夫人,当时这位陶副将也如此,可如今他居然称呼自己为何穗姑娘?
像是没看到何穗的皱眉,陶副将带着微笑道:“何穗姑娘,不如借一步说话吧?”
沉吟两秒,何穗点了点头。
楼上张芳,何穗、陶副将还有一个便装小兵三人落座。
手边的茶水两人都没有喝,陶副将也不多嘘寒问暖,指了指小兵放在桌上的小木箱子,道:“箱子里是一千两白银,我从京城一路带过来的,何穗姑娘请收下。”
“这是何意?”何穗不解,觉得自己被一箱子的白银晃得眼睛都疼了。
陶副将不答,又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何穗,“这个是将军让我给何穗姑娘的。”
何穗一瞧,顿时僵住了。
信封外面写着:江子骞亲启。
是她自己的笔迹。
接过信封,何穗急忙抽出信一看,脸色突变,因着这是她写给江子骞的信,信封又被拆开阅读过的痕迹,可是如今这信怎么被退回来了?
“陶副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副将默了默,回答说:“这个是我们将军的意思。”
何穗更是茫然不解。
“何穗姑娘的来信将军已经看了,但是将军让我亲自给何穗姑娘退回来,另外这一千两银子,也是将军让我给何穗姑娘的,算是补偿吧。”
“补偿”一词让何穗脸色微微一白,心间也没由来的一慌。
“将军说感谢何穗姑娘给过他一段温情,将军今世难忘,可将军是将军,并不是农民,他的手生来便是要拿剑的,而不是锄头,现在皇上十分器重将军,将军更适应京城的生活,也向往日后能再次上战场杀敌人,故以后……以后将军说再也不会回来了,让何穗姑娘自行保重。”
话音刚落,何穗忽然轻笑起来。
陶副将并未问她笑什么,只是接着道:“我知道何穗姑娘难以接受,可事已至此,还希望何穗姑娘能放下以前的感情。”
说着他又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推了过来。
何穗看了一眼,拿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她的那把梳子。
当初这把梳子是江子骞从溪边家里离开时,带走的唯一东西,也是这把梳子,让何穗知道京城相逢后,那个冷漠的江子骞是在跟自己作戏,可是现在,同样是这把梳子,是用来斩断她和江子骞之间的感情吗?
何穗心中有质疑。
若是换做别人来说这番话,她不用往下听就觉得是假的,可现在来的人是陶副将,江子骞的亲信!
江子骞曾经跟她说过,他最相信最得力的部下便是陶副将,且他连江子骞随身携带的梳子都能拿得出来,这让何穗觉得心发慌。
虽然觉得江子骞不可能不要自己,可如今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呢?
“陶副将,是不是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或者是江子骞怎么了?是不是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知道?”何穗觉得事发突然,肯定有蹊跷。
可陶副将听了她的话,却是笃定地摇头,“将军现在很好,很得皇上的器重,前段时间皇上和太后,还有皇后去祈福,皇上钦点了将军陪驾,这可是莫大的殊荣。”
见何穗不说话,陶副将叹息一声又开口了,“何穗姑娘,我知道你不相信,心里也肯定不好受,我也知道你是个很能干的女子,和其他女子不同,可我说句实话,何穗姑娘你没有好的家世,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帮不到将军,将军生来是做大事的男人,他当年在战场拼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下地种田,所以何穗姑娘,无论你舍不舍得,我们将军已经做出决定了,故……请你也放手吧。”
语毕,陶副将直接起身。
“将军让我快去快回,京城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帮着将军处理
,我这就走了,何穗姑娘,请你保重。”
陶副将领着小兵走了,留下坐在原地发呆的何穗。
楼下,因着阿碧和松芳认识,故阿碧先带着她熟悉了一圈这里的环境,又带着松芳去了二楼的住房。
“隔壁已经住满了,你睡这张床吧,一个房间两张床,这床特意打得大号的,如果以后还有人来的话就两人一张床,衣柜在这里,每人一层,洗脸盆有新的,就在床底下。”
松芳打量着这里,觉得满意,要知道她以前在乡下老家,哪里有这么好的条件?养父母虽然对她好,可穷得很,就算后来去了尹府也是睡得大通铺,四人挤在一张床上。
“阿碧,你睡在隔壁吗?”
阿碧摇头,“我跟着夫人睡在其他地方,哦,对了,大家都不知道将军的身份,所以你不要说漏嘴了。”
“晓得的,我以后便是铺子里做工的,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阿碧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说:“以前虽然我们各司其主,但你私下好相处,和我们也没有矛盾,后来我们得知你是夫人的人,更是对你没有半分意见,日后我们也好好相处,好好干活。”
“嗯!”
“好了,我带你下去仓库里看看。”阿碧说着又道,“你生活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们说,在这里跟以前在府上不一样,没有什么得宠不得宠,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
两人说着走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何穗朝楼下走去。
“夫人!”阿碧喊了一声,却见何穗已经失魂落魄的下了楼梯。
松芳疑惑,“夫人这是怎么了?”
阿碧也搞不清楚,道:“不知道,我们先下去吧。”
等两人再下楼的时候何穗已经不在铺子里了,阿碧问阿威:“看到夫人没有?”
“看到啦,何姐出去了,我喊了一声她好像也没听见,走得很快呢。”
另一边,何穗一路从飘香走出来,走了不知道多久却又定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一种茫然感油然而生,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干什么,也不知道她这是要去哪里。
江子骞,不要她了?
何穗是真的不敢相信,要知道她从京城回来的前一晚,江子骞几乎抱着她不愿意撒手,整个晚上她就没睡好过,一直被江子骞翻来覆去像煎饼一样操弄,身上被又亲又啃,力气都被透支光了,江子骞还不愿意放开她,且他几乎说了一整个晚上的“我想你我舍不得你我爱你。”
这样的江子骞,让何穗怎么相信他不要自己了?
何穗一个人呆站在街边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麻木,双颊泛凉后才从回忆里苏醒过来。
她打了个喷嚏,做了决定。
她要去京城!她要去找江子骞问个清楚!纵然他真的不要自己了也要他亲口当面跟自己说!
晚上回到罗宅,罗子舟对何穗说:“我要去一趟京城,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你带?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让我帮你带去给谁?”
话音刚落,何穗“啪”地一下放下了筷子,道:“带我去!”
“嗯?”罗子舟略微有些惊讶,“你要去京城?那铺子里的生意怎么办?”
“有阿碧和我爹,我不担心。”何穗赶紧问,“你什么时候去?”
“后日。”
见何穗不接腔反而若有所思,罗子舟问她:“你去做什么?看江子骞?”
何穗不答,反问:“你又去做什么?”
“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我京城有个分号?我过去看看。”
“我的总店在京城,我也过去看看。”
“是去看店还是去看江子骞?”罗子舟笑着调侃,可心里却有淡淡的苦涩。
可何穗并不接话,起身道:“我吃饱了。”
看到何穗离开饭厅的背影,罗子舟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她到底哪里不对劲,毕竟何穗跟其他女子不同,让他猜不透。
关于陶副将来传达的这件事情,何穗没有跟任何人说,她在床上干躺到后半夜,明明脑袋里有很多东西要去思考,可愣是一件事情都想不明白,迷迷糊糊的,直到天边都泛白了才睡着。
去京城快的话也要两日时间,可店子里的生意不能耽误,故何穗前天刚去过山谷,今日又驾着马车去了山谷,想要多摘一点菜,以供她离开的这些日子使用。
山谷里开辟的菜地多,又是个宝地,种的菜完全够何穗铺子里的量。
平时何穗都是干一会儿歇一会儿,可今日何穗因着心里有事,心情也不太好,没有心思摆弄其他的东西,从上午一直弄到中午,中间连口水都没有喝。
满满一马车的菜放在冰冷的地下室,放一段时间完全没问题。
回去之后,何穗将铺子里的事情都交给了阿碧和何秋生,在账房盯着那一箱子的银两,和那把梳子一直到天擦黑才起身下楼。
事情真相如何,她一定要去弄个清楚。

江子骞和别人相爱郎有情妾有意
次日,何穗跟着罗子舟启程了。
马车里,两人养神半响,何穗忽然问:“罗子舟,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罗子舟听到这个问题,陡然睁开了眼睛。
默了半响,他启唇回答:“有,有喜欢的姑娘。”
何穗看向罗子舟,眼神却有些飘渺,又问:“那你会娶她吗?”
这个问题像是一记闪电,在罗子舟心头划过,他张了张唇,却像是有些艰难,隔了数秒才道:“如果她愿意,我明日便可以娶她过门。”
“那你真的很喜欢那位姑娘呢。”
“是啊,喜欢这种东西真的很神奇,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她。”罗子舟苦笑。
“那你娶了她之后,忽然发现有很多,比她更具有吸引力的东西想去尝试,但是她在的话便是你的绊脚石,那你又当如何呢?”
见何穗一个接一个怪问题,罗子舟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认真回答道:“我喜欢她娶了她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会因着其他事情嫌她是绊脚石?一辈子很短的,疼爱她都来不及,哪里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别的东西?”
何穗忽然脸色开朗起来,轻笑道:“是啊,娶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怎么会因着其他的事情,便嫌弃她是绊脚石?一辈子真的好短的。”
接下来的路程轻松了很多,何穗时不时给罗子舟讲,年幼时与异国人相处的事情,罗子舟听得仔细,觉得还颇为有趣。
第三日的上午,马车到了京城。
只是堵在了城门口一时进不去,驾马车的小厮去打听了,原来是皇宫内的皇子公主们要去郊外狩猎,因着人太多,而进出的人也多,故大家都堵在了门口,此时守城的士兵正在疏通,让进出的百姓先退让到一边,等那些贵人们顺利出行后百姓们再走。
等了一会儿,何穗有些坐不住了。
在路上走还好,因着有目的地,心中有期盼,故也不觉得太漫长,可现在等待的话就无期限了。
百无聊赖地抖了一会儿腿,罗子舟开口道:“你抖得我眼睛都花了。”
“我又没抖你的眼睛。”何穗回呛一句,坐直身子掀开了马车的窗帘。
只见城门终于被疏通了,带头的有骑马的皇子走了出来,何穗认得对方是二皇子,他一扭头朝后面喊了一句什么,接下来又有一行人鱼贯而出,都是一身劲装,马背上挂着弓箭,果然是去狩猎。
而一行人中还有几个异装打扮的陌生年轻男子。
何穗问罗子舟:“这是哪个国的?”
“应该是楼南国的。”
何穗“哦”了一声正要放下帘子,忽然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江子骞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用玉簪挽起,风姿卓越,英俊潇洒,身材高大,十分惹眼。
可更让人惹眼的是,与江子骞同乘一匹的那位女子,楼南打扮,年轻貌美,她倚靠在江子骞的胸前似乎很高兴,时而与江子骞旁边骑马的男子交谈,时而仰头一脸仰慕地看江子骞,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何穗看到了这一幕,罗子舟显然也看到了。
他心中微微一颤,显然对这副场景有所震惊,可忽然之间就记起,何穗在路上问他的那些奇怪的问题,心叹原来如此。
抬手放下何穗手中的帘子,罗子舟正要开口说话,何穗却直接跳下了马车,罗子舟皱眉,连忙跟下马车。
何穗显然是被这一幕受了刺激,她此时不管不顾,猛地朝江子骞的方向奔跑,罗子舟赶紧追上去,担心她冲撞到官兵。
可还未跑几步,何穗忽然被人拽住了,那人毫不留情地将她往后扯,又回到了马车前。
何穗终于收回视线,发现拽住自己的是陶副将。
陶副将眉头紧皱,咬牙斥道:“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我不能来?如果江子骞不要我了,那也应该是他和我说清楚,派个人来给我一千两银子就行了?”何穗语气也发狠起来。
站在何穗身边的罗子舟一愣,显然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着也难怪何穗这几日看着有些不对劲。
陶副将被何穗说的一噎,他咬咬牙,干脆道:“何穗姑娘,现在你也看到了,故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楼南国最受宠的公主,对我们将军一见钟情,而楼兰国素来就有女王称帝,而如今楼南公主在楼南的势力最大,老国王也有意将皇位传给楼兰公主。”
“何穗姑娘,接下来的话我不用多说你也能明白,如今我们将军已经和楼兰公主在一起了,日后若是楼南公主称帝,那我们将军就是楼南国的国父,我知道将军对你还有感情,可何穗姑娘,你能帮助将军什么呢?我们将军一身抱负,难道你要他跟你回去种田?还是让他去你铺子里当个跑腿小二?”
这一席话让何穗脸色煞白,她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梗在了喉咙。
罗子舟将陶副将紧紧握住何穗手腕的手推开,沉声道:“不管江子骞现在当了多大的官,也不管江子
骞以后会有多高的荣耀,他还有一个身份是何穗的丈夫,就算要和离,或是要休妻都要他本人出面,这是他对何穗该有的尊重。”
“对!”何穗幡然觉醒,“就算是他要休了我,也应该要本人来,你虽然是他的亲信,可也替不了他本人!我要见他,让他把话给我说清楚,如果他本人也是这个意思,那我立刻便走,绝对不纠缠!”
就在这时,已经骑马到前方的江子骞忽然转过了头,而这一瞬间,陶副将猛地将何穗往马车那边拽了一把,何穗踉跄一步差点倒地,罗子舟连忙上前两步将她抱住。
“你干什么!”罗子舟怒视陶副将,一把将他甩开。
“我不想将军看到了你为难!”
江子骞回头往这边瞧了瞧,只看到等候的百姓和不少马车车辆,并没有什么其他面孔,他回过头,甩着马鞭“驾”了一声,远去了。
“何穗姑娘,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你和我们将军并没有拜堂吧?说穿了你只是将军的一个女人而已,算不得妻子,另外楼南公主并不知道将军和你的事情,我不希望楼南公主知道之后和将军闹矛盾,更因此影响他们的感情,故何穗姑娘,算我求你了,你给不了将军什么就算了,不要去害他了行吗?”
何穗因着这话掉下眼泪,两只手紧紧地拽着罗子舟的衣裳,罗子舟也不知道何穗和江子骞原来没有拜过堂,此时正欲说话,陶副将再次开口:“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毕竟我们将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待你不薄,你也希望他以后能更好吧?”
说完之后陶副将不再停留,跑过去翻身上马奔腾而去。
何穗终于支撑不住,瘫软下去,罗子舟连忙用力将她抱住。
这时,从远处驶来的一辆马车,停在了罗子舟的马车旁边,马车的帘子掀开,居然是江声。

江府。
江声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消息,何穗,那个陶副将说的没错,楼南公主对江子骞一见钟情,而江子骞……也对楼南公主有意,这在京城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
何穗眼中含泪,吐着气低声说了一句:“我还是不相信。”
“你不相信?方才江子骞抱着那个公主,共骑一匹姿势暧昧,你难道没看到?”罗子舟皱眉。
何穗答不上话了,脑袋一片混乱,平时的伶俐和精明此时压根就找不到。
江声道:“你们先住我这里吧,罗公子,若你有要事要忙就先去忙吧,她在我这里没事的。”
罗子舟有些不放心,且他已经让人订好了客栈。
“算了,我还是带她去客栈吧。”
“不用跟我客气。”江声瞧了何穗一眼,“她现在也就是男人跟人跑了,故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要是放平时,你看她跟不跟我客气。”
何穗脑袋冒火,“噌”地一声站起来,“江声你再说一遍!”
江声斜睨她,“怎么?你发了火他就不跟别人跑了?”
何穗颓然坐下去,两眼泪汪汪,没忍住,趴在桌上呜咽地哭了起来。
“好了,你别刺激她了。”罗子舟连忙护住何穗。
江声看了一眼罗子舟,“你有事去忙吧,我会看住这个死女人的,不让她去找人拼命。”
罗子舟的确有要事,他早就跟别人约好了时辰,只是没想到会在城门口碰上这事。
坐在何穗身边,罗子舟柔声道:“我忙完了就回来,何穗,你经历过那么多困难,这一次也会挺过去,我会……陪着你的。”
待罗子舟走了后,江声坐下,端了杯茶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见何穗还是抽泣不止,放下茶杯问:“死女人,哭完没?哭完了把铺子还给我。”
何穗本来已经够伤心了,听到江声的话一下子就怒了,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吼道:“你少做梦了,我丈夫跟人跑了,如今还要把铺子还给你?我来京城一趟难道还人财两空吗?”
江声嫌弃万分,抽了帕子甩在何穗的身上,人还往后挪了挪。
“我有个秘密告诉你,你想知道么?”江声缓了缓,开口了。
正在捏着帕子擤鼻涕的何穗一顿,听着江声的语气,顿时感觉他接下来要说的秘密,应该是跟江子骞有关。
“什么秘密?”
江声神秘一笑,朝何穗勾了勾手指,何穗赶紧凑过去,听得江声贼兮兮地道:“我和嫣然的婚期定在七夕节。”
何穗:“……”
何穗愤然起身,将擤过鼻涕的帕子甩回去给江声,“现在离七夕节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你得意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懂不懂?”
弄脏的帕子被甩在江声身上,江声立刻便弹了起来,用袖子猛地擦拭自己的衣裳,“你个死女人,脏死了!”
何穗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江声又喊她:“死女人你去哪?!”
“睡觉!”
隔了一会儿,丫鬟来禀告,“少爷,夫人她……呃,不是,何穗姑娘回了之前自己住的院落。”
“那里是那个死女人的猪圈,她当然要睡那里,别管她,去给我拿一身干净的外衫来。”
“好的少爷。”
何穗是真的累了,她在马车上奔波了两日,晚上落脚在客栈时,因着心中对京城未知的一切而忐忑,故也没有休息好过,今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感觉自己的精力都被透支光了,故几乎是沾床就睡。
可白日睡足的后遗症就是晚上睡不着。
现在已经是三月下旬,正是倒春寒来临的时候,晚上刮着寒冷的夜风,可却让何穗觉得又冷又舒服。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正好借着这风吹醒自己。
正一个人吹着风冷想事情,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何穗还未回头,一件披风就罩住了自己。
“小心风寒。”
不知道是不是她被冷风吹傻了,何穗觉得这个声音就是江子骞啊,她心中猛然窃喜,回头喊道:“江子骞!”
寒风呼呼吹过,伴随着罗子舟的苦笑,“我和他并不像,你怎会将我认成他?”
何穗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顿了顿,因着吹了半响的冷风导致脸部有些僵硬了,忍不住哆嗦一下想解释,可一个“我”字说出来之后,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什么。
罗子舟没有追问,只是问她:“是不是冷?”
点点头,何穗僵硬着嘴唇说:“嗯,冷,不过脑袋清醒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罗子舟近了一步,将何穗轻轻揽进了怀里。
何穗懵了,感觉刚被冷风吹清醒的脑袋又糊了,她懵懵懂懂又迷迷糊糊,不知道该有什么感觉,只有脑袋里反反复复的蹦出一句话:冷风都白吹了~
隔了一会儿罗子舟才问她:“还冷吗?”
“……不知道啊……”何穗不敢动。
最后何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反正等她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也不知是不是最后脑袋里的东西又被吹空,虽然一夜无眠,可也什么都没想。
次日,何穗脑袋沉重的醒过来。
她刚睁眼就有人推门而入,何穗哑着嗓子问了一声:“谁?”
“何穗姑娘,是我。”小丫鬟走近,“何穗姑娘,我扶你起来喝药吧。”
何穗睁了睁眼又闭了闭眼,问:“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是我们少爷,少爷说姑娘你吹了半宿的冷风,今日肯定爬不起来,让我早早的就熬了药端过来。”
何穗闷哼了几声,被小丫鬟扶起来喝了药。
“屋子里怎么这么闷?把窗子打开透透气吧。”
“外面下雨了,冷着呢,姑娘你本就染了风寒,吹不得风的。”
何穗“哦”了一声,又躺了回去,顺嘴问了一句:“江声和罗子舟都出去了吗?”
“是的,都出去了,据说中午也不回来吃饭。”
“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上就午时了。”
何穗又“哦”了一声,看着要端碗出去的小丫鬟,道:“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待小丫鬟坐下后,何穗看了她一眼,问:“你是新来的吧?”
“是啊,我才刚来一个多月。”
默了默,何穗又问:“听说最近楼南公主来了京城,一眼相中了那位少年江将军,这等事儿你可听过?”
小丫鬟连连点头,打开了话匣子,“这件事儿大伙儿都知道了,听说那楼南公主性格不似我们中原女子害羞内敛,还是她主动追求的江将军,这女追男呀隔层纱,更何况楼南公主貌美又年轻,身份也高贵。”
“我还听人说楼南国王有意将皇位传给楼南公主,要是江将军娶了楼南公主,那可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据说咱们皇上也十分欢喜呢,以前大小事都要江将军帮着处理,可如今却给足了时间让江将军陪楼南公主。”
“如果江将军娶了楼南公主,对两国的关系也是大有帮助。反正呀,这件事情是举国欢腾的好事儿!”
小丫鬟越说越高兴,就跟在讨论自家的喜事一样。
昨日何穗哭哭啼啼了一整日,可到底是吹了半宿的冷风,虽然觉得仍旧难以置信,可此时的表情也平静了许多。
“那江将军如果家中已娶妻了呢?”
小丫鬟一怔,想了想后回答:“我倒是没有听过江将军已娶妻,不过要是真这样的话,我觉得那原配夫人也应该理解,毕竟江将军和楼南公主的关系,关乎到两国的友好,那原配夫人若是识趣知大礼的话,也应该退位让贤将正位让给楼南公主。”
“如若那原配夫人不识趣不知大礼呢?”
“那就更配不上江将军了呀!”小丫鬟想到什么说什么,“人道先有大国才有小家,那原配夫人身份,一不说没有楼南公主高贵,二又这般的不识大体,这样的妇人怎能配得上江将军?”
话音刚落,一人踏进了房内,呵斥一声:“阿珠,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丫鬟吓了一跳
,连忙起身行礼,“少爷。”
“出去!”
小丫鬟拿着空碗赶紧退了出去。
何穗眼神有些空洞,道:“她只是说了实话,你凶她做什么。”
“她又不认识江子骞,能说什么实话。”
“正因着她不认识江子骞,故说出的话才能不带任何感情,只分析事情的利和弊。”
江声一时有些接不上话,缓缓在桌边坐了下来。
何穗想坐起来,江声见状,正要起身过来扶她,可刚起身,何穗已经坐了起来,靠在那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江声又坐下,看了她一会儿,道:“你现在的模样,真是像足了个被男人抛弃的怨妇。”
“是啊。”
对于何穗毫无生气的应承,倒是让江声微微有些诧异。
“我觉得我有些明白陶副将对我说的话了。”
“明白什么?”江声挑眉。
“江声,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江声一怔,略微思索数秒,答:“爱情不就是两个相爱的人长相厮守么?”
何穗摇头,“是也不是,爱情不仅是两个相爱的人长相厮守,还是成全。”
“成全?”
“我问你,你能接受万嫣然小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么?”
“当然不能!”
“那倘若对方父辈是朝中大臣,他是嫡子,且还一表人才又独独钟情于万嫣然小姐呢?”
“那又如何?我外祖也是朝中大臣,论家世和个人,我一点都不会输给谁。”江声十分自信。
何穗又问:“那如果万嫣然小姐也喜欢对方呢?”
江声张嘴,却一时有些答不上来了。
何穗继续追问:“倘若他们互相喜欢,且成婚后有利于两家的友好关系,和在朝中的势力呢?你放手还是不放?”
江声彻底回答不了了,隔了半响,他才缓声道:“我会争取……可,可若是嫣然很喜欢,那……我就祝福吧。”
“故这就是成全。”
江声看向何穗,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有些沉重了,问:“故你打算成全江子骞,和那个楼南公主?可是你甘心么?你才是他的原配妻子,且曾经你们也相爱过。”
何穗轻轻一笑,带着万般苦涩,“我的答案就在我方才问你的问题里面。”
“江声,你不懂,当未来来临时,过去便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江声一噎,没了声音。
“昨日我怎么都想不通,曾经那么爱我的江子骞,怎么会去抱其他女人?即便是以前和尹晓雪作戏的时候,他都不愿意靠近尹晓雪,故我找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原因来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如今即便我想不通也不重要了。”
“陶副将说的对,江子骞是一个充满抱负的男人,他年少便跟着江老将军上战场杀敌,他那么多年艰辛的戎马生涯,要的并不是最后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女人,他会有更好更辉煌的人生,他最后该得到的东西,将决不辜负他当年在战场的厮杀,他该过得很好很好,而我……不想,也不该是他的绊脚石。”
何穗说到这里,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现在还生着病,就不要哭了。”江声安慰。
可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何穗的哭意更重,几下之后直接大哭起来,江声顿时手足无措。
她对江子骞从最初的厌恶烦躁,逐渐变成可怜同情,后来又从喜欢变成了深爱,她毫无保留地付出了自己的感情,以为就算有再多的恶人,可也有一人会护她爱她……
现在回忆以前恩爱的一幕幕,让何穗觉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臆想和笑话。
“你们女人真是水做的,有流不完的眼泪和鼻涕。”江声十分嫌弃。
而江声这话一出,何穗突然不哭了。
“对了,有件事情……”江声说了一半又停住了,而后盯着何穗仔仔细细看了一圈。
何穗被他看了半响,忍不住问:“有件事情怎么了?什么事情?”
因着哭过,何穗的嗓子有些沙哑,鼻子也有些不通畅,脸上挂着泪珠子,看着可怜兮兮的,就跟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儿一样。
“我说,那个罗子舟是不是喜欢你?”
何穗下意识地就反驳,“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昨晚看到罗子舟抱你了。”
这一句让何穗哑然,发不出声音了。
“昨晚我知道你会睡不着,故温了酒打算来找你一起喝,但是走到院门口,便瞧见你们在亭子里搂搂抱抱的。”
“你胡说……”何穗感觉自己的声音没有一点威慑力,她有些尴尬,有些恼怒,有些莫名其妙,嘟嚷着解释,“我们哪里有搂搂抱抱的?只是我冻了半响身子有些僵……”
“那只能说明你对他没意思,可说明不了他对你没意思。”
何穗第一次被江声怼得没话说。
要是放在以
前的话,何穗绝对会失声否认,甚至回呛江声一番,可经过昨日罗子舟的举动,再加上她回想了一下,以前两人在一起时罗子舟的种种反应,何穗忽然觉得好像罗子舟确实对自己……
只是以前她每次和罗子舟见面,都是满门心思的做生意,其他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哪怕她在罗子舟家里住了,这些日子也觉得,因着罗子舟当她是好朋友罢了……
乱,脑袋里很是乱。
何穗捂着脑袋躺了下来,“我药劲上来了,想睡觉。”
江声起身冷嗤,“你就逃避吧。”
何穗不语,拿被子罩住自己。
“这都到饭点了,吃点再睡。”
“没胃口,就想睡觉不想吃东西,你自己去吃吧。”
江声答:“我就回来看看你死没死,还有事情呢,你没死我就先走呢。”
何穗听着这话觉得不高兴,掀开捂在脸上的被子冷冷看着江声,江声看都不看她,走了。
说想睡觉只是不想跟江声继续说下去的措词,可何穗躺着躺着真的来了睡意。
再醒来时是被她额头上的一只手惊醒的,那只手显然是在看她有没有发烧。
何穗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因着她知道肯定是罗子舟,故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尴尬,特别是被江声点破之后,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罗子舟。
闭着眼睛继续装睡,何穗原想着罗子舟见她不醒便会出去,可她仔细听着,感觉罗子舟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了下来。
正当何穗犹豫着要不要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探过自己额头的手,忽然又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何穗在被子里的手指抠了抠自己的手心。
那只手暖暖的,只是在她的脸上覆了数秒,而后手指拨开了她脸庞的碎发,指腹又从她的脸上划过,继而是鼻梁……
何穗有些熬不住了,饶是演技再好也装不下去,为了避免尴尬,她假装自己刚从沉睡中慢慢醒来。
睁开迷茫的眼睛之后,何穗正对上罗子舟的双眼,她顿时便觉得尴尬起来,而更让她尴尬的是她明明已经睁开眼睛了,可罗子舟点在自己鼻尖上的指腹还不拿开。
何穗心中后悔,只觉得尴尬得要死,早知如此,还不如方才一醒就睁开眼睛。
顿了顿,何穗假装自己从迟钝中清醒过来,将头一偏,鼻尖上那温热的指腹终于离开了。
“醒了?”
“……嗯……”
“好一些了么?”
“……嗯……”
“饿么?”
“……嗯……”
罗子舟忍不住失笑,“病傻了?”
何穗不吭声了,只想让罗子舟快些走,因着她真的好尴尬。
两人沉默了。
隔了会儿何穗主动开口:“什么时辰了?”
“申时末了。”
“……哦……”
两人又沉默了。
“昨晚……”
“昨晚……”
这一开口,竟是异口同声。
何穗咬咬舌尖,道:“你先说吧。”
罗子舟看了她一眼,也不推辞,道:“昨晚你冻得呆头呆脑的,是我把你抱进来的。”
啥?他说啥?
何穗懵了,她被罗子舟抱住之后全程懵比,后来竟是被他抱回来的?
两人再次沉默。
又隔了一会儿,罗子舟说:“外面在下雨,听说下雨的时候,郊外的梅林花瓣掉落犹如下花瓣雨,江子骞陪着楼南公主去郊外看了。”
这一瞬间,何穗不尴尬了,开始伤心。
见何穗不吭声,罗子舟又道:“我不是要让你伤心,也不是要刺激你,我是想让你知道,江子骞心里有了别的女人,他要重新开始了。”
“那都是他的事,我管不着了。”何穗的语气明显淡了下来,犹如外面的天气。
罗子舟见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道:“我去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何穗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次日就好得差不多了。
早饭时,江声听了何穗的话后拧眉,“什么?你要去牢里看尹晓雪?”
罗子舟有事,起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只有何穗和江声两人。
“嗯,说什么她也是我的故人,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怎么能不去看她?”
江声扫了她一眼,道:“好,那我去给你安排。”
早饭过后没多久,何穗便去了监狱。
一走到关押犯人的地方,何穗只感觉一种酸腐的味道迎面扑来,她掩鼻跟着衙役往里走,在阴暗的牢门之下,一眼就认出了尹晓雪。
尹晓雪穿着囚服,头发有些凌乱,但脸上还算干净,只是瘦了很多,颧骨突出脸色蜡黄,看起来老了不少,有些恐怖。
“啧,这还是京城第一美女么?”何穗掩鼻开了口。
随着何穗的声音响
起,那个蜷缩在一边的人抬起了视线,眼神凶狠地盯着何穗。
何穗讥笑,“我说好端端的人怎么这么容易疯癫,原来是装的。”
尹晓雪听着这话,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也松懈下来,恢复了原本的呆滞状态。
“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一直想害我的尹晓雪,将自己害成了什么样,如今看到了,我很满意,这就走了,你自己保重吧。”
何穗的确是想来看看尹晓雪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要说讨厌的人,在她的名单上有好几个,但是要说仇人,却只有尹晓雪这一个。
因着尹晓雪三番五次要她性命,总是恨不得将她置于死地。她可不是圣母,做不到对她现在的处境感慨可怜,相反心中的小恶魔,还驱使她过来落井下石。
现在看到尹晓雪沦落到装疯卖傻的地步,何穗有些相信这个世间真有报应这一说,只是原本来奚落她的心情也没了。
可是她正要走,尹晓雪反而开口了。
“听说江子骞现在跟一位公主好上了?你变成了弃妇,也只能来嘲讽我寻些开心吧?”

罗子舟的深情表白
“听说江子骞现在跟一位公主好上了?你现在变成了弃妇,也只能来嘲讽我寻些开心吧?我知道,你嘴上越毒,就代表你心里越苦。”
何穗背着的身子一僵,可数秒之后她又恢复了,转过身嘲讽地说:“没想到你都蹲大牢了,消息还这么灵通。”
尹晓雪不屑而酸讽,“你现在也只有对我撒气了,毕竟人家可是楼南国的公主,你惹不得,也惹不起,人家要对付你,可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为什么要惹她?”何穗笑得更是开怀,“男女之间的感情本就无常,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他江子骞有楼南公主,我就不能有楼西王子?”
尹晓雪拧眉,显然不相信何穗的话。
“你少骗人了,你那么爱江子骞,夜夜以泪洗面还差不多!”
何穗轻笑,“你以前看江子骞难道不爱我?人都是会变得,就像谁也不曾想到京城第一美人会沦落到现在的模样。”
“而且,要洗面也是他洗面,我还有更好的男人等着我,笑都还来不及呢~只是苦了你了,此生要在这蟑螂老鼠横行的大牢里度过,哪怕是你爹厉害把你弄出去了又怎样?你瞧瞧你脖子上那蜈蚣一样的疤痕,你在拨开衣裳瞅瞅你自己的双乳……”
“何穗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尹晓雪受不了这刺激,这是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伤痛,而何穗划开了她的伤口,还在她的伤口上撒了盐。
“尹晓雪,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情况?不得好死的只会是你,而我会跟我的楼西王子双宿双栖。”
何穗笑着就出去了。
她心里十分痛快,不仅仅是眼看着那个曾经想要害死自己的女人,如今变得疯疯癫癫,更甚者她有种报了仇的畅快淋漓感!
走出大牢,何穗瞬间又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心里感叹什么都没有自由自在得好。
男人,仇人什么的都见鬼去吧!
本来觉得找尹晓雪是自讨晦气,可现在何穗却觉得没有来错,人真的要对比一下,其实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已经是很多人不曾有的。
她是爱江子骞没错,就算是到如今她不仅没有怪江子骞,也仍旧深深地爱着他,可是现在,何穗决定将江子骞放在心里,自己好好生活,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吧,她顾好现在就行了。
心中豁然开朗,何穗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叹了口气,她决定去飘香。
飘香的生意还是很好,何穗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看到好几波人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都提着东西。
进去之后,阿强应该正在记账,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喊道:“欢迎光临,随便看一下,都是新鲜出炉的吃食!”
何穗走过去敲了敲桌子,道:“甜辣嘴和酥饼各给我称一斤。”
“好勒!”阿强放下笔一抬头,眼睛顿时瞪大了,“夫,夫人!”
他瞬间高兴起来,“夫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来,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好着呢!就连宫里都在咱们这里定过货,现在咱们这招牌算是彻底打响了!”阿强喜滋滋地道。
只是说完之后,他脸色又变了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何穗,一时间犹犹豫豫起来。
“怎么了?”
见何穗问他,生来快言快语的阿强有些憋不住了,问:“夫人,是将军把你接回来的吗?”
江子骞和楼南公主的事情,整个京城都知道了,在江府的大家怎么会不知道?
何穗摇头,淡淡道:“我来看自己的店子,跟别人没有什么关系。”
阿强一听这话便知道,两人是彻底的掰了,一时有些急切地解释,“夫人,说不定其中是有误会的,将军之前和夫人你感情那么好,不会……”
“好了阿强,你也说是以前了,如今什么样都不重要,你把这段时间的账本给我看看吧,对了,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哦,他们回府拿东西去了。”
何穗点点头,接过账本开始看了起来,又对阿强说了一声:“回府之后别乱说,你一个人知道我来过就行了。”
阿强心里替何穗觉得不值,要他来说的话,何穗是全天底下最好最能干的女人,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没用,且这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一个下人自然不能说什么。
“老板娘,我晓得的。”阿强见何穗不是很高兴,很自然的把称呼都改变了。
何穗不想她回来的事情闹到江子骞的耳朵去,正如陶副将说的,她的出现只会令江子骞觉得为难,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成全他,那就应该干脆利落一点。
何穗看账本的速度很快,看完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日后我有改变一下铺子的想法,但是此时还没决定好,等以后琢磨好了再说。”
“啊?老板娘,不会是要关铺子吧?”
“瞎猜什么呢,赚钱的营生我怎么可能关掉?”
阿强放心了。

穗和他说了半日,又叮嘱一遍后走了。
好巧不巧,何穗本是要回江府,半路却撞到了罗子舟,她也是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被罗子舟拉住后才反应过来,脸倒是没红,可心里又开始尴尬。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何穗支支吾吾地回答,“琢磨店子里的事情呢。”
“是么。”罗子舟似笑非笑,“我还以为你在想前天晚上的事情。”
何穗:“……”
“前天晚上又没什么事情,就算有我也不记得了。”何穗说着,率先往前走。
罗子舟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追上去道:“你不记得我记得。”
何穗没说话,两人隔着一点距离往前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伴随着马蹄的。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两人齐齐往声源处瞧,原来是一辆马车赶路时,差点撞到从巷子里跑出来的小孩子,小孩子被马吓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很快,从马车上跳下一位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赶紧将小孩子抱起来,又呵斥了一声驾车人,“大街上怎么能横冲直撞?要是刹不住伤到他了怎么办?”
驾车人连忙道歉,小孩子惧怕,红衣女子又温声哄逗,对小孩子说:“马儿吓到你,你也吓唬它好不好?”
到底是调皮的小孩子,闻声便朝马做了个鬼脸,驾车人配合的拍了拍马,马打着响鼻退后了两步,小孩子因此乐得破涕为笑。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掀开了,里面露出一张倾城的脸,唤道:“棠儿,走吧。”
何穗望着不远处那马车内的人心里一疼,想着原来楼南公主叫棠儿,这个名字真好听。
楼南公主朝马车内的江子骞一笑,将小孩子交给从巷子里追出来的妇人,上了马车。
可就在这时,江子骞的视线忽然扫了过来。
何穗一惊,条件反射地就往罗子舟身边躲,而罗子舟顺势一带,背对着江子骞将何穗紧紧搂在了怀里。
直到马车离开,何穗才松了一口气,可反应过来,想推开罗子舟,可罗子舟却开口问:“前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那现在呢?”
何穗不知如何回答,想先离开罗子舟的怀抱,可罗子舟却不放手。
这是何穗第一次见识到罗子舟的执着,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听到罗子舟的声音再次响起,“何穗,既然你开始躲他,就意味着你决定了,听从陶副将的话,放弃你和江子骞之间的感情。”
“你还记得在来的时候,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吗?我当时回答你我有,我现在再告诉你,我不仅有,那位姑娘此时还在我的怀里。”
“我知道现在你刚经历伤痛很难释怀,可我愿意等你,等到他在里心里淡忘,好吗?”
罗子舟的真情告白让何穗觉得为难,她从未想过罗子舟会喜欢自己,而她也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好友,也正因着如此,何穗很珍惜这份情谊,不想因着什么事情,摧毁两人之间的交情。
正是左右为难之际,不远处响起了一个声音。
“喂,我说前面抱在一起的两位!”
何穗一惊,再次伸手推向罗子舟,而罗子舟见有人来,自然就松开了何穗。
两人又是齐齐往后看,却见江声和万嫣然走了过来。
“我说这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江声明知故问。
罗子舟幽幽地看了一眼江声,何穗一时不知如何,唯有不吭声,倒是万嫣然主动跟她打招呼:“何穗姑娘,好久不见啊。”
“……嗯,好久不见。”
既然是碰上了,又快到午饭的点,四人便去了罗子舟的酒楼去吃饭。
罗子舟的宝月楼在京城有分店,而江家虽然家大业大,可暂时没有涉足酒楼,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三言两语的就谈到了合作上去。
而一边的何穗冷静了一些,自己在一边琢磨自己的事情。
“何穗,何穗?”
被连喊了几声她才回过神,张望着几人,“啊?怎么了?”
罗子舟温声道:“是问你在京城的事情处理好没有,如果处理好了后天我们就回去了。”
江声见状,挽留道:“难得来一次,不如多留几日。”
何穗知道他是在帮自己说话,数秒后,何穗摇头,“方才我去了一趟铺子,事情都交代好了,那便后日回去吧。”
江声扫了她一眼,又道:“那明日我和罗公子约了去郊外我的山庄谈生意,你去么?”
何穗方才一直在走神,并没有听到他们有什么生意要去山庄谈,只是她也懒得问了。
“何穗姑娘,郊外有片梅林很好看的,不如我们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吧?”万嫣然发出邀请。
“好啊。”
下午他们各自都有事,原本罗子舟要先送何穗回江府后再去忙,可何穗拒绝了,自己一个人回了江府。
江太宝和两个新纳的小妾游山玩水去了,故何穗回到府里后,也没有乐子找,由着丫鬟们陪着
说了一下午的话,一直到晚饭时,她也没见到江声和罗子舟回来,于是自己随便吃了点早早的去睡了。
次日,马车一路出城去了郊外。
在山庄门口,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分开行事。
江声和罗子舟两人要合作,江声带着罗子舟,去看放在山庄的一批货谈生意去了,万嫣然则带着何穗,去不远处的梅林看梅花。
其实这个季节的梅花差不多都谢了,可梅林里的梅花品种繁多,有一种晚梅正是这个时节开。
因着京城有贵人来,故这里有一批官兵巡逻,自然没有什么安全问题,故万嫣然也没有带丫鬟和小厮。
“何穗姑娘你瞧,前日的一场雨水将这边的梅花打了下来,地上就跟扑了一层粉色的绒毯一样,真好看。”
何穗瞧着也是好看,只是她到底是刚经历过伤心的事情,这会儿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再美的景色都看不进去。
两人一路逛到梅林深处,万嫣然不愧是才女,看了一路的梅花便做了两首诗,何穗自叹不如,现学现卖念了一首关于梅花的诗词来应付万嫣然,却又惹得万嫣然一直夸她。
两人正说着话,忽闻有声音渐渐朝这边来。
何穗张望了一番,说:“来这里赏梅的人还挺多的。”
“是啊,很多千金小姐都会结伴而来,有时候这里贵人多了就会封起来,百姓要让贵人们欣赏完了后才能进去欣赏。”
何穗“啧啧”两声,道:“贵人真贵。”
万嫣然掩唇笑,拉着她继续走,走了几步正和方才发出声音的几人碰到了一起。
这一碰撞就让何穗浑身上下都不好了,因着来人正是江子骞和楼南公主。
这楼南公主不是前天下雨的时候才刚来过吗?是怎么今日又来了?无非就是几朵梅花,怎么的就看不腻呢?
上一次见过江子骞时何穗还可以躲避,可现在四个人碰在一起,正面对面地望着对方,所以何穗完全避无可避。
一咬牙,何穗迎上了江子骞的眼睛,虽然表情波澜不惊,可一双眼睛却带着质问,和淡淡的哀怨。
而江子骞也看到了何穗,却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如果说之前何穗可以理解江子骞的话,可现在明明看到自己,却当作看不到,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异样表情的他,便完全让何穗理解不了了。
他真的这么怕楼南公主误会?真的这么喜欢楼南公主?在意到可以对自己无动于衷?
万嫣然是清楚何穗和江子骞事情的,故她为了避免尴尬,率先开口打招呼:“江将军,公主。”
江子骞并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旁边一声惊叫,是万嫣然脸色发白地轻呼:“有蛇!”
众人都乱了,何穗也害怕得四处张望,她最怕蛇了!
而在女人们恐惧蛇的时候,江子骞却一把将楼南公主护在了怀里,轻声道:“棠儿,别怕。”
在这瞬间,何穗心寒无比。
确实有蛇,不过并非有毒的蛇,江子骞抽出腰间的剑,一下就将蛇劈成了两半。
楼南公主松了口气,嘟哝道:“算了,我们去亭子里喝酒去吧。”
江子骞收回宝剑,牵着楼南公主就走了,没有再给何穗第二个眼神。
待人走了之后,万嫣然看向何穗,心里也觉得江子骞真是太过分,她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何穗,又觉得所有的安慰好像都是徒劳,隔了一会儿,她对何穗说:“何穗姑娘,我们回去吧。”
万嫣然以为何穗会哭一场,可她却没有,而是应了自己一声,抬步往回走。
其实何穗虽然说打算成全江子骞和楼南公主,决定放弃了,可心里也幻想过无数,和江子骞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是今日两人相见的画面,都不在她幻想的无数画面里。

何穗离开京城的时候,心情很平静,和来时的满心期待截然不同,她有些明白了那句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是什么意思。
来的时候是和罗子舟同一个马车,后来要走的时候,何穗借口以马车小,不能躺着睡觉为由,从江声那里强制性夺走了一匹马车。
等回到古县后,何穗又以想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到铺子里为由,在账房放了一张床,和阿碧搬出了罗府。
对于这一切,罗子舟显得十分平静,连为什么都没有问何穗。
只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买了何穗喜欢的桂花糕过来,有时候来吃一碗火炉,有时候就坐在靠窗的那个位置看着何穗忙碌。
在大堂干活的人都看出了门道,可何穗却愣是跟看不到的一样。
转眼到了三月底,又是发工钱的日子,而发工钱的这一日会提前打烊,晚饭一过就关门了。
大家排排站,阿碧将工钱全部发下去,所有人都十分高兴,叽叽喳喳的讨论等休息时自己要去买的东西。
刚散会,罗子舟来了

何穗本来还想像之前那样躲避着罗子舟,可转念一想,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故主动对罗子舟说:“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
罗子舟也不惊讶何穗的话,微微点头。
倒春寒已经过了,现在的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厚重的冬袄也换成了薄一些的春袄,而晚上的时候街上的人也多了起来。
走过一段人多的路,何穗率先开口:“罗子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
何穗怔了一下,一脚将脚边的小石子踢飞,道:“哦,你先说吧。”
罗子舟也不推辞,站定,目光深深地望着何穗,看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问:“你心里的那个人,影子淡一些了吗?”
“……”何穗抿了抿唇,抬头看向罗子舟,“那不是影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虽然他不在我身边了,可是他一直在我心里,淡不了,虽然他对不起我,可是我却拿他无可奈何。”
罗子舟拧眉,“可他心里已经没有你了。”
“那不重要了。”何穗别开眼神,“有些东西已经变成了我的信仰,纵然东西变质了,可我的信仰永远不会变质,它将永远纯粹,一直好好地呆在我的心里。”
罗子舟的眼神暗淡下来,隔了一会儿,轻问:“有个人在你身边照顾你,疼爱你不好吗?时间很强大的,你以为能永垂不朽的,都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
何穗听闻浅浅一笑,“什么都会变,但信仰是不会变的,子舟,你只是还没有找到你的信仰而已,等有一日你找到了,你就会发现,就算你再受伤再痛苦,可支撑你走下去的也还会是它。”
良久,罗子舟似乎觉得有些艰难,道:“我从来都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对感情也是,可在京城看你难受哭泣的时候,我在想,或许我可以强硬一点,将你捆在我身边,等到你慢慢忘记他了就会心甘情愿为我留下来,可是你说要搬走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为难你,我只希望你开心,尽管你的开心不是我给的。”
何穗感觉鼻子一酸,看向罗子舟,听他问自己:“我们,真的不行吗?”
何穗对上罗子舟的目光,坚定地道:“我此生不会再嫁人。”
罗子舟心头一震,忽然真的好像感觉到了,何穗所说的那个叫信仰的东西,它像一面铜墙铁壁,将他和何穗深深地隔开。
“我,我能抱抱你么?”罗子舟一直记得那一晚,在寒风中他抱着她时内心,那种雀跃和悸动。
虽然这么问出口了,可罗子舟却觉得自己这话更像是在说笑,一时有些讪讪的。
但下一秒,何穗上前两步,主动抱住了罗子舟。
很快,何穗就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这个可是朋友和兄弟之间的拥抱,我何穗这辈子都拿你当好朋友!”
一句话说得罗子舟也笑了起来,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他是喜欢何穗没错,可就像他方才说的,他更希望看到她能开心的生活,哪怕那份开心不是来源自己。
当朋友也好,至少以后还能见到。
尽管心里还有苦涩,可罗子舟到底是释然了不少。
步入四月,迎面吹来的风似乎都暖和了不少,何穗的心情也被暖化了一些。
她一直沿着小路进了深山,等挖了满满好几筐子菜后,又摘了一篮子橘子,这才出了山谷。
返回的时候何穗走另一条道去了古塘村。
马车一路进村,快到何家时何穗忽然听到了从屋里传出的哭喊声,她听着这哭声仿佛是出了人命,便下了马车,将缰绳系在树下,推开未关的院门走了进去。
“那个该死的畜生啊!我要怎么活啊……”
这个是蔡秀的哭声,撕心裂肺一般,只是何穗听着这话有些不明白,畜生?哪个畜生?
何穗一踏进堂屋就看到蔡秀坐在地上,正在用自己的鞋子砸地上的小人。
院里还有几个村民,大家瞧着蔡秀这样,议论纷纷。
蔡秀这会儿正憋得心里难受,也不管何穗在此,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讲着家里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初因着何兰儿的事情,何冬生责怪埋怨何兰儿的同时,将蔡秀也恨上了,他当时早早便催着何兰儿去县城找活儿干,可蔡秀非说何兰儿辛苦了,让她在家多休息休息,后来一来二去的,何兰儿不仅小产了一次,末了还未嫁人便又怀孕了,后来何冬生不让她嫁给董行舟,只是不仅何兰儿听不进去,蔡秀也是上赶着将女儿欢天喜地送上了别人家的门。
从那以后,何冬生便很少打理蔡秀,连何兰儿的事情也不过问了,除了把家里的活儿做做,便是出门找人喝酒。
那日,本来他又打算找熟识的人,去喝个小酒消消烦闷,可谁知半路遇到了同村的王寡妇,王寡妇男人死了多年,无儿无女的,平时在村里的风评便不好,这大晚上的一男一女碰在一起,王寡妇一开头,何冬生立刻上了钩,两人当天晚上便脱光衣
服滚在了一起。
王寡妇比蔡秀温柔大方,不仅不像泼妇似的乱骂人,还会安慰人,从那晚之后,何冬生的整个心思,便全部放在了王寡妇身上。
王寡妇因着平时没有家庭负担,只顾自己一张嘴就行了,三十多岁的模样故看起来还细皮嫩肉的,而且在床上花样颇多,让何冬生简直开了眼界,感觉自己再也离不开王寡妇了。
从那以后两天几乎天天都要腻歪在一起,而何冬生还偷了家里的银子,拿去给王寡妇花。
这事儿一直到何冬生偷钱的时候,被蔡秀发现,蔡秀留了个心眼没有撞穿何冬生,而是一路跟踪他,直到看到何冬生偷偷摸摸进了王寡妇的门,而隔了片刻后,里面传来女人吟浪叫娥的暧昧之音,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秀当即便破门而入,将自己的丈夫和王寡妇捉奸在床,她疯了一样的要撕打王寡妇,可何冬生却当宝贝一样的护着,在混乱之中还甩了蔡秀一耳光。
蔡秀委屈又愤怒,一路哭着喊着跑去了自己哥哥家,这事也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可蔡秀在自己哥哥那里等了整整一日,也不见何冬生去给她道歉,一回去才发现原来何冬生将家里所有的钱和衣裳,都拿走和王寡妇私奔了!
蔡秀当场晕厥也无人管,在地上躺了半天自己醒来,望着空无一物的家,便再也止不住嚎啕哭起来。
何穗听完后有些诧异,因着在她看来,何冬生人懒惰好面子,平日里只爱摆架子,除了在家里教训这个教训那个外,在外头不太会跟别人吵架,可现在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却做出了抛妻弃子,卷钱和小三私奔的事情。
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说实话,何穗一点都不同情这家人。
“那有人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么?”
“那狗杂种和骚婆娘是趁夜色跑的,谁知道他们死到哪里去了!”蔡秀抹眼泪,或许是坐了半日觉得地上太凉了,自己又爬了起来。
何穗对于这些事,不知道怎么插手也不愿意插手,见人议论纷纷,又瞧见蔡秀一脸上心茫然,便道:“我让人帮着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吧。”
大家见何穗主动开头,纷纷称赞她大气,就连一向视她为眼中钉的蔡秀,在这一刻也像是抓住了稻草,忙说:“穗儿,你可要帮帮我啊!”
其实何穗插言这么一句,无非是看到这么多村民在,她若是在一边看笑话也不太好,便半真半假说了话,只是说实话,她是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托人找找何冬生,不然的话难道将何冬生和小三捉回来了,她还帮着打小三么?她可没这闲工夫,再者就蔡秀这人,她都不想理,怎么可能无视以前的那些糟心事情帮她们?
回了飘香,阿碧下楼来说:“夫人,我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日就可以出发。”
何穗点点头,在一边的松芳问:“阿碧,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夫人要改造京城的总店,让我过去处理。”阿碧说着又问,“你要不要跟我去京城帮我?”
松芳连忙摆头,“我再也不想去京城。”
何穗确实要改造京城的总店。
她计划将总店改造成平城飘香这样的模式,一边卖火炉,一边卖甜辣嘴和酥饼。
其实京城总店的店铺虽然没有这边的大,可也不算小,光做甜辣嘴和酥饼不划算。
且因着生产都是在将军府,大家也都在将军府住,故后面的院子压根没有用武之地,一直都空着,只得一个仓库在用。
故何穗打算将院子和大堂打通,扩大范围之后,按这边的模式来办,以后火炉的加工直接在将军府完成,然后和甜辣嘴酥饼一样,送货到铺子里即可。
阿碧知道火炉的所有流程,而那不能外传的秘制酱料,她这边做好之后,每月往京城运一次便是,也不麻烦。
而她和松芳一样不想去京城了,这些事情便都让阿碧去做。
“夫人,你要不要写一封信?我帮你带给将军吧!”

被狠狠一插只觉着花穴像是被插烂了似的
何穗的笑容淡下去,撇过头回了一句:“不用了。”
阿碧没察觉何穗语气里的冷淡和失落,自顾自回头和松芳说话去了。
……
阿碧走后,何穗暂时顶替了她的位置。
铺子里的伙计都是固定的,且大家越来越上手,故即便人再多也忙得过来。
而何穗又不死心的将打包服务推出来了,有时候来吃东西的人见座无虚席,便带包带回家吃,何穗大方,时常加一勺豆腐给人,故大家都喜欢来飘香吃。
到阿碧走的第三天,蔡秀哭哭啼啼地来了。
这会儿正是早上,早饭时间刚过,故铺子里没什么人,几个伙计见状纷纷围上来。
蔡秀进来看到何穗和何秋生,便像是看到了亲人,哭得更是无法自拔,何秋生老实,到底是自家嫂子,又见人哭成这样,只好请人坐下,又倒了水过去,仔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秀哭了半天,这会儿终于止住,将事情讲了一遍。
原来那日何穗去过之后,蔡秀便一直候着何穗给她打听消息,到下午,蔡秀等不及,便去崖村董家找何兰儿,她将事情讲了一遍,想何兰儿帮着出出主意,也想让亲家帮忙去找找何冬生。
可何兰儿知道事情经过后,却只埋怨她在家只会大吼大叫,才将何冬生逼走,又怪罪何冬生走了,娘家没了男人给自己撑腰,自己往后在董家的日子怕是越发艰难。
蔡秀没想到何兰儿这样没良心,她着急找人,又去找董氏两口子,但那两口子闻言更是冷漠,说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才不会操这心。
不仅如此,蔡秀走了老半天,饥肠辘辘的,何兰儿见了别说给口饭她吃,连水都不倒一杯,只瞧见董氏绷着脸不高兴,连忙催促蔡秀赶紧回去,又让她以后不要来,免得跟董氏吵架,让她日子不好过。
蔡秀气恨交加,又晕倒了一次。
男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亲生女儿竟然也落井下石,埋怨怪罪,比外人还要冷漠无情。
蔡秀顿时感觉万念俱灰,一夜之间原本的黑发白了一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脏话也不说了,眼泪也不流了,整天就坐在院子门口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蔡秀家的事情,便跟长了脚似的,传遍了整个村落。
村里人唏嘘不已,同情这一家的遭遇,虽然平时跟蔡秀也有过摩擦,可现在人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不跟蔡秀计较了,村长组织男人,帮着在蔡秀的田里干活,女人得了空,便去帮着蔡秀打理菜园子,蔡秀独自一人,又像痴呆了似的,大家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而就在今日早上,何冬生带着王寡妇回来了!
几日不见,何冬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丝毫不念及夫妻之间的旧情,大张旗鼓的带着王寡妇回家,并将蔡秀赶了出来。
何冬生的举动,让蔡秀又恢复了战斗力,她拼了老命要跟何冬生打一架,可奈何到底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再者王寡妇力气也大,她一个人完全不是两人对手,被打得披头散发不说,衣衫要被扯破了。
这种家事,官府是肯定不予理会,而村里的人,虽然气愤何冬生和王寡妇的举动,但最多嘴上跟着谴责几句,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难道他们还能跟着挥拳头不成?
“这是什么男人啊?连猪狗都不如!”阿威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气愤不已。
众人都生气,大家不知道蔡秀和何穗一家的矛盾,以为他们是亲戚,有的安慰着蔡秀,有的也帮着出主意。
其实蔡秀找来这里,也真真是做了很多思想斗争。
她之前三番五次的找何穗麻烦,更是逼迫何穗嫁出去的罪魁祸首,且她和何穗一家是明着撕破了脸的,故她这个时候哪里有脸投靠何穗?只是现如今娘家兄弟早已分家,嫂子不好说话,家里孩子又多,她实在不敢去投靠,故思来想去,还是只有厚着脸皮来找何穗。
而此时,何穗正打量着蔡秀。
蔡秀遭遇接连的几个变故,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黑交杂着白,看起来一片灰,那怯生生地模样也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何穗始终相信这句话。
只是虽这样想着,何穗望着那一头灰白,心里想到自己不见时,何秋生也是急白了头,顿时又是深深叹了口气。
她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马大婶刚炒好菜,你快去吃吧,即便是发生天大的事,总得先将肚子填饱。”
蔡秀犹犹豫豫,涨得满脸通红,她确实饿了很久,几乎是撑着最后一点气力找过来的。
在何秋生的邀请下,蔡秀尴尬地低着头进了后院,何秋生介绍了一句之后,大家都热情地招呼蔡秀吃饭。
其中两人是古塘村的,蔡秀和对方都认识,对方也知道她和何穗的恩怨,故蔡秀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桌上虽然只有四个人在吃饭
,可这菜色却是不错,有肉有蔬菜,还有一个汤,那汤都是实心材料,并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
何冬生将她赶出来,不仅没给一文钱,连衣衫都未给几件,蔡秀此时闻着饭菜香味,有些忍不住,端起来开始吃了起来。
吃到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因着蔡秀是临时加进来的,她又饿饭量又大,故吃得多了一些,大家此时知道她们家的情况,纷纷放下碗筷,将剩下的菜往蔡秀面前推。
朱大婶是跟蔡秀有过矛盾的,可此时却起身道:“你慢些吃,我让马大婶再去给你炒个菜。”
这话一出,突然的,蔡秀竟是端着碗哭了起来。
她未嫁人之前也不是自私的泼妇,只是后来爹娘相继去世,大哥二哥又都是个不争气的,,将爹娘遗留的财产败得差不多了,家里穷得叮当响,两个哥哥又未娶妻,故她要是不精打细算点,根本就没办法过日子。
后来时间长了,她也养成了斤斤计较的习惯,再后来嫁到何家后,何冬生懒惰,又爱摆架子,她生了个女儿被婆婆嫌弃,后来生得儿子也早夭,日子也不好过,蔡秀月子里便要帮着干活,何冬生也不是很体贴,蔡秀处处受气,故久而久之,她也变得刻薄起来。
如今连遭两大变故,她几乎要被压垮了,可这个时候何穗虽然不太热情,但也愿意收留她,而以前村里她和对方起过争执的人,似乎已经忘了从前的不愉快,这让蔡秀忍不住眼泪纵横。
“她朱婶子,以前……以前那事是我不对……”蔡秀涨红了脸,有些泣不成声,觉得自己跟人家一对比起来,可真是混账。
两人以前因着菜地面积的事情争吵过,明明有半块地是朱大婶的,可蔡秀却硬是占了人家的地盘,还狡辩说是自己的。
只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朱大婶也不计较了,摆摆手说:“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去让马大婶给你炒个菜。”
这一下,蔡秀整个人都陷入了惭愧当中,她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要那么坏呢?
等吃完饭,慢慢的开始有人光顾,大家纷纷回归各自岗位忙起来,蔡秀不好意思干坐着,也不等有人来说什么,连忙手脚勤快地帮着洗菜扫地。
等到一拨忙碌完后,大家才纷纷坐下休息。
朱婶子关心蔡秀的房子,询问了后,蔡秀说:“村长去找那个畜生说了,但那畜生现在被那个狐狸精迷得神魂颠倒,压根就不在意我的死活,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何穗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情,因着她不是很愿意蔡秀留在这里。
蔡秀是什么性格,她已经领教得不能再清楚了,若是到时候吵起来闹起来,那她铺子的生意肯定受影响。
思索片刻,何穗忽然灵光一现,问:“你知不知道那个王寡妇是个什么样的人?”
提到王寡妇蔡秀便气愤,咬牙切齿地道:“一个臭不要脸的呗!她经常在村里勾三搭四,据说其他村子也有她的相好的,她一个女人,又没有娘家,家里的两亩地,都是她相好的在帮她种,她的银子也都是那个相好的给一点,这个相好的再给一点,反正村里的女人说起她就翻白眼!”
“且那狐狸精喜欢美男子,曾经试图勾引过邻村一个清秀少年,被人家娘知道了跑上门大骂了一场。”
“那就是说她跟大伯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感情,而是想着他的钱而已。”何穗说到。
蔡秀气得跺脚,“当然,就畜生那怂相怎么会有女人喜欢?无非就是王寡妇寂寞了,再加上看到那畜生愿意偷偷拿钱给她花罢了!”
何穗想了想,一拍手,“那我们不如将计就计!”
……
王寡妇怂恿何冬生将蔡秀几人都赶出去后,心里舒畅无比,倒不是她有多讨厌蔡秀,而是自己的屋子又小又旧,有时候下暴雨的话,缝隙里还会渗水进来,总得拿盆接着,一晚上滴答响睡不安生。
她那些相好的虽然偶尔会拿了钱来讨好她,可那点钱她都拿来,给自己买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饰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修葺屋子?故现在住进这宽敞的大屋,王寡妇怎能不舒心?至于蔡秀怎么办,她压根便不操心。
只是这什么都好,唯独何冬生只能凑合。
何冬生虽然是个男人,可在房事方面并不持久,她经历好几个男人了,故何冬生压根就不能让她满足,且何冬生为人懒惰,他也就开头几日对她殷勤了一些,从搬进何家后,他就很难使唤动了。
只是何冬生手上还有些钱,故王寡妇扮演着那温柔的角色,将事事都打理得很好,让何冬生觉得越来越离不开她,也愿意将银子给她花,可他对王寡妇也有所保留,将大头的银子全部藏了起来。
这天已经巳时了,可何冬生仍旧呼呼大睡,王寡妇肚子咕咕叫,虽不情愿,可还是爬了起来打算做东西吃。
去厨房拿了木盆,王寡妇正要从井里打一桶水上来,可一瞧,绳子不知道怎么断掉了,她气得将东西一甩,扯起喉管就大喊:“冬生,何冬生!”
喊了好几遍里屋都
没动静,王寡妇咬牙切齿地低骂几句,提着木桶出门了。
河边,王寡妇才刚走过来,忽然听到河的另一边树下,传来朗朗的读书声。
她走近了一瞧,只见一个蓝衫男子,手握一本书正在朗读,她虽然不知道那男子在读什么,可瞧那男子高挺的背影,又听着那朗朗的声音,只觉得原本烦躁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王寡妇有些不忍心打扰,正要离去,却瞧见蓝衫男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里的书狠狠砸在地上,哀声道:“寒窗苦读数十年,在本可金榜题名时,却遭遇这样的变故,我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上?”
王寡妇一惊,连忙回头,却瞧见那蓝衫男子将腰间的腰带解开,正在往树枝上抛,王寡妇吓了一跳,连忙轻呼着跑了过去。
“不要啊!”她一把扯住蓝衫男子,“你爹娘生你一回,你怎么能寻短见?”
蓝衫男子猛地被人一扯,皱眉扭头看来,将王寡妇看了几秒后,才抽回自己的手,面色哀伤地解释,“这位姑娘,这是我的事情,还请姑娘不要插手。”
原本蓝衫男子的背影和声音便吸引了王寡妇,可在看到他的真容后,王寡妇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起来。
她从未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光是看对方一眼她就面红耳赤。
“……我,我只是,你,你长得这样好看,做什么要寻短见嘛?出了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我们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不如你与我说道说道?”王寡妇想看蓝衫男子,却又脸红得厉害,只能偷偷瞧上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蓝衫男子长叹一声,颓然道:“我寒窗苦读十年,这几日就要上京赶考了,书院的夫子十分看好我,说我定中状元,可就在我准备启程的时候……我爹跟人赌博输光了家里的钱,如今我身无分文,眼看同伴都纷纷启程……唉!”
他说着,一甩手将腰带抛上了树枝,作势就要打结上吊,王寡妇吓了一跳,连忙一把夺过了腰带。
“不过就是钱而已,哪里抵得上一条命?!”
蓝衫男子苦笑,“姑娘不晓得,赶考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大事,我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次,如果不能上京赶考,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姑娘且将腰带还与我吧,姑娘是个心善人,还请等我断气后,去古县通知我爹娘来给我收尸。”
“你是古县人?”王寡妇眼前一亮,她早就想搬到县城去住,只是苦于没钱在那里买房子,就连租她都租不起。
古县的有钱人多,她可是做梦都幻想着能找一个有钱的人再嫁。
“对,在下是古县人,叫罗子舟。”
“罗子舟。”王寡妇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人好看,连名字都这么好听,要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该多好?
“你觉得你能考上状元吗?”
说到这个,罗子舟傲气一笑,道:“我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夫子说我不是状元便是榜眼,但我有自信自己一定是状元!”
王寡妇瞧见他笑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其实人人都有糟心的事情,像我,早年死了丈夫,无儿无女的,日子过得十分苦,逢年过节也是一个人,可我从未想过去寻死。”
罗子舟诧异,“姑娘你这般年轻,怎么会……”
王寡妇脸一红,“哪里年轻呀,都三十了!”
“不像。”罗子舟轻轻摇头,“若是姑娘不说,我都不知姑娘嫁过人,不过姑娘清秀貌美,以后还会揽得如意郎君。”
王寡妇两手交叉,小鹿乱撞,问:“不知罗公子可曾婚配?”
“未曾,学业未果,自然不敢肖想这些,只是如今……唉,若是今日命不该绝,那可能随意娶个姑娘过日子吧,今日谢谢姑娘了。”
“嗨,不就是钱的事情吗?我借给你便是!”王寡妇真的是一颗心发热再发烫,眼瞅着罗子舟要走,她生怕一别后再也不能相见,于是借钱的话立刻就脱口而出。
罗子舟显然怔了一下,反问:“借我钱?不,我和姑娘素不相识,绝对不能拿姑娘的钱!”
王寡妇急了,整个身子贴了过来。
罗子舟似乎没料到王寡妇会这样,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你……”
“罗公子,不怕你笑话,我对公子你一见钟情!看到你这样的意志消沉心里很是难过,希望罗公子不要推辞,毕竟上京赶考重要!只是……只是希望罗公子也怜惜我……”
罗子舟听闻这话,犹豫起来。
“罗公子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当然不是。”
“那罗公子是嫌弃我嫁过人?”
“我一读书人,怎会介意这些。”
王寡妇不解,“那罗公子是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也不是,姑娘年轻貌美,在下不敢随意肖想。”
“那罗公子为何要拒绝我?”
罗子舟叹气,“只是我爹输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连上京赶考的银子都
拿不出,更没有钱迎娶姑娘你,再者我和姑娘你才初次相见,我的为人姑娘也不了解,担心姑娘日后后悔。”
王寡妇连忙道:“自古男女之间都是媒妁之言,多得是男女成亲时才第一次见面呢!”
“这样说,也是……”罗子舟眉头舒展,却又是皱眉,“姑娘作何要帮我?”
王寡妇羞涩起来,“方才已说过,我对罗公子一见钟情,我相信我和罗公子的相遇就是上天的安排,罗公子一定就是我命里的那个良人。”
王寡妇说着说着,将脑袋往罗子舟身上贴。
罗子舟后退一步,微微红了脸。
“怎么?你不愿意?”王寡妇拧眉。
“不是……只是我从未跟女人这般近距离接触过,有些不习惯……”罗子舟喏喏地解释。
“哈哈!”王寡妇笑得燕妮乱颤,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心中一动,忽然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将胸部前的衣裳一扯,露出了里面的肚兜,和挤在肚兜外深壑的乳沟,“罗公子若是喜欢,那我可以在这里陪陪罗公子……”
罗子舟连忙转过身,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罗公子这是何意?我主动难道罗公子都不愿意?”王寡妇有些不高兴,要知道她这些年只要对男人展开胸襟,哪个男人不流口水往上扑?
“非也非也。”罗子舟解释,“只是我担心我俩现在还未成亲,若是此时被人瞧见传出去的话,姑娘的名声肯定要被败坏,我是男人还无所谓,但姑娘就不同了,我不能这样的自私!”
这话让王寡妇十分感动,更加坚定了要帮助罗子舟并嫁给他的决定。
两人聊了许久,王寡妇对罗子舟一颗心更是热,半响后,王寡妇终于恋恋不舍的回到了何家。
这都快到午时了,何冬生才刚起来,他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眼角还糊着眼屎,让方才被美男洗了眼睛的王寡妇简直想吐。
“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何冬生不满。
王寡妇假装甩手捶腰,埋怨道:“井里的绳子断了我没法打水,跑到河边去打水了!可累死我了,路上还绊了一跤,又重新跑回去提的!”
何冬生一瞧那满满一桶的水,又瞧见断掉的绳子,立刻赔笑,“让你受苦了。”
说着他就伸手去帮王寡妇揉手。
王寡妇虽然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可因着相好的多,她抛个媚眼便有男人帮她干活,故她的皮肤也不粗糙,反而有些细皮嫩肉,这让摸腻了蔡秀那双粗糙手的何冬生很是喜欢。
而王寡妇朝何冬生妩媚一笑,随便他的手顺着自己的手背在自己身上游走,顿了数秒,像是记起什么的,道:“我听人家说现在古县的生意越来越好做了,要不咱们也去做生意吧?”
何冬生一怔,即刻便皱眉说:“我不会做生意。”
“嗨,你这话就像谁天生会做生意一样!你如今地里也不去了,可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干在家里睡大觉吧?我们也需要生活呀,你若是一直这样,我还不如去找别人呢!”
王寡妇说着就生气了,将手抽出来,鼻腔里还发出一声哼。
“瞧瞧你,我又没说不做,你生个什么气嘛,你都是我的女人了,还想跟谁啊?”何冬生嬉皮笑脸,将人往怀里一搂,一张嘴就朝脸上凑了过去。
王寡妇闻着何冬生未刷牙的臭嘴十分恶心,只得闭上眼晴,脑袋使劲回想着罗子舟的身影。
何冬生睡了这么久,精力充沛着,这会儿偷了香之后忍不住了,一把将王寡妇拦腰抱起就往屋子里冲。
说实话,她和罗子舟定下终身后,便不愿意跟何冬生这个臭男人行房事,可奈何她还要哄着何冬生给她银子呢,故只得摆出以往温柔的姿态来伺候着何冬生。
等两人衣衫落尽滚上床,何冬生便立刻迫不及待握着那子孙根,往王寡妇身下捅,因着没有前戏,又不太情愿,穴中还没湿润,被何冬生狠狠一插,只觉着花穴像是被插烂了似的,痛得连连皱眉。
何冬生早起精神足,这会儿正有干劲,也不顾王寡妇哎哟叫唤,按着人便狠狠操弄,而王寡妇到底经历过不少男人,被干了一会儿后,穴中渐渐湿润,又被子孙根重重撞击着,婶子开始舒服,惨叫变成呻吟,隔了会儿又浪叫起来,抱着何冬生的身子摆动下体,恨不得他将那肉棒再死死往里插上几分才好。
她也是个女人,男人死了多年,一个人寂寞空虚,对这方面的需求也大,且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陪男人睡觉换各种好处的生活。
事后,王寡妇躺在何冬生的臂弯里,问:“你还有多少银子?我打算在古县租个摊位卖吃食,我在县城的一个姐妹说只要肯下功夫,那绝对赚钱!”
“真的假的?”
“我看着她一点点富有起来的,这还能有假?摊位我都找她打听清楚了,一个月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何冬生差点跳起来,“五两银子已经够我们花两三个月了!”
王寡妇坐了起来,硕大的乳房往下坠,翻着白眼道:“你有没有出息?人家一天便能挣将近一两银子,有时候人多挣一两银子绰绰有余!五两银子是够我们花两三个月,可是一年之后呢?你那点银子花完之后,我们去喝西北风吗?没有投资哪里有回报?”
何冬生有些犹豫。
王寡妇索性起身开始穿衣裳,“算了,跟你这种人说不通,那里摊位紧张,我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的机会,我去找其他人!”
“哎哎哎,我没说我不干啊!”何冬生连忙拉住她。
王寡妇见他如此,又靠了过去,胸前的柔软在他身上蹭,又软声细语的哄了一阵,终于将何冬生手里的二十五两银子拿到了手。
次日,王寡妇就说要去交钱租摊位,再让人去打制一些东西,故意让何冬生跟她一起去,可何冬生习惯了吃完饭就睡午觉,且要去县城那么远,太累了,他也不想走,于是说不去,让王寡妇自己去办好了赶紧回来。
王寡妇早就算好了他会这样,故佯装娇嗔两句冤家后出门了。
河边,王寡妇将二十五两银子全部交给罗子舟。
“这些钱足够我上京赶考了,且还有富余的,你把省吃俭用的钱都给我了,自己肯定过得更苦。”罗子舟说着,拿出了十两银子给王寡妇。
王寡妇心生感动,自从丈夫死了之后,从来都没有人为她着想过,那些男人,都只是想爬上她的床罢了。
将银子推回去,王寡妇柔声道:“银子你先拿着,我等你高中之后回来娶我,到时候你还需要花银子呢。”
罗子舟朝她一笑,“我定然不辜负你,待我金榜题名时,便是我罗子舟娶你蔡蕊之日。”
王寡妇听得心花怒放,脑袋里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当上官太太之后的画面。
“对了,你跟你娘说过了吗?”
罗子舟点头,“回去便说了,我娘说你是个好姑娘,让我万万不可辜负你,本来我娘是让我带你回去给她见见的,只是时间仓促,我等下便要赶路去京城了,只得等我回来再说,我让我娘将家里再修葺下,等我回来我们便拜堂成亲。”
“嗯,我晓得了,我等你回来。”
罗子舟应了一声。
话一说完,王寡妇忽然踮起脚将唇凑了过来。
罗子舟眼看着那嘴唇就要伸过来,正欲将人推开时,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哗啦”一声响,两人立刻转头看去,虽然并没有什么,可罗子舟也找到了借口,赶紧道:“和我一起走的还有一个同伴,他还在县城等我,我这就要走了,一直让人等着不好。”
王寡妇舍不得,却又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只得又暧昧的话别两声后,看着罗子舟走了。
等罗子舟一走,她径直回了自己的家,打算去睡会儿午觉后,再回何冬生那里。
而本来离开的罗子舟又调头回来了。
大树下,何穗和何秋生走了出来。
罗子舟一脸嫌恶,不停地拍打自己被王寡妇捏过的地方,又将一荷包的银子递给了何秋生。
何秋生欣喜万分,“罗公子,这个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嫂子的家当这么容易便要回来了!”
“容易?你们在一边看戏当然是觉得容易,我差点就被那个女人轻薄了。”罗子舟吐槽。
何穗忍不住笑了,捏着嗓音学着王寡妇的样子说:“罗公子可是嫌弃我嫁过人?”
罗子舟一听这话,更是恶寒,将自己的衣裳拍的响。
“走吧走吧,不然等下那王寡妇舍不得情郎,想要来此回味一下,和情郎说话的场景回来便不好了。”何穗催促。
“谁是她的情郎!”罗子舟微微咬牙。
“是你呀,罗公子~~~”
何秋生连忙道:“穗儿,你就别消遣罗公子了,他可是帮了我们的忙啊!”
何冬生午觉睡了起来肚子饿了,喊了王寡妇半天才想起来她去了县城,于是自己煮了一碗半生半熟的面条吃,又跑出去跟村里人唠嗑,结果大家都不理他,他自讨没趣,自己在家里等了半日,眼看着都黄昏了可王寡妇还未回来。
何冬生也不是着急和担心,而是气愤,以为王寡妇又本性难改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且他不会做饭,下午的面条吃得想吐了,晚饭又是想吐的面条,故想着等王寡妇回来之后他非得教训她一顿不可。
可他一直从下午等到第二天中午,王寡妇还未回来。
何冬生这一下就急了,连忙跑到王寡妇家去瞧,并未发现人之后,又跑去问王寡妇的邻居,可他偷了家里所有家当,抛妻弃子联合王寡妇,将妻子打一顿并赶出去的事情,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谁还搭理何冬生这种人?
何冬生茫然地站在王寡妇家门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
他也不怕累了,跑到王寡妇所说的那个摊位,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空位要租,也并不认识王寡妇这个人。
何冬生脸色煞白,将王寡妇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甚至连王
寡妇以前的相好都找过了,可哪里还有王寡妇的影子?
他想着自己唯一的二十五两,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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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骞回来了
四月进入了中旬,薄袄也已经脱下了。
这天气眼看着一日比一日暖和,何穗也心生期待,因着山谷里她过年时种的几棵果树,已经长起来了。
当初种下去的就是成树,故跟橘子树一样,今年肯定是要开花结果的,且一年四季都会处于结果状态。
等到时候夏天了,她打算做水果茶和水果干等等去卖。
这个时候,被何穗派去京城改进总店的阿碧也回来了。
阿碧既然去了京城,那江子骞因着楼南公主,和何穗分开的事情,自然便一清二楚了。
这日,她一进门,也顾不上大家跟她打招呼,将何穗拉到一边就问:“夫人,你和将军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日,可何穗听到江子骞这个名字时,心里还是痛,只是她面上淡淡一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要再唤作我为夫人,和阿威一样喊我何姐吧。”
阿碧气不过,跺脚道:“那个什么公主算什么?在我眼里夫人你才是将军的妻子!”
“那又如何?他如今还不是跟楼南公主恩爱无比?我就是个下堂妇,他是将军,我是农妇,现在顶多算个商人,我何德何能去跟公主比?”
阿碧被何穗说的哑口无言,可是心里却十分想不通,又替何穗不值。
何穗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低声线道:“事已如此,我都不气愤了,你也用不着替我道不平,且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如今只想把生意做好,再者我何穗也不是没男人喜欢,更不是没男人就不能活。”
其实阿碧还想说,江子骞是不是有什么苦衷的话,可何穗都这样说了,她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走出去后,阿碧立刻就被大家包围。
“阿碧,京城怎么样?大不大,繁不繁华?”
“阿碧,京城的那个总店怎么样?有没有咱们看着这个漂亮?”
“阿碧,那边生意怎么样?大家喜不喜欢火炉?”
说到火炉了,阿碧又高兴起来,叽叽喳喳的跟大家讲了两句,又道:“你们等着,我先去给夫……何姐汇报工作,等会儿再下来跟你们讲!”
账房内,阿碧将带回来的银子,和账本放在了桌上。
“这里一共是七十两,是从总店开张到现在,去除了成本和大家的工钱,还有这个月的装修,和一些备用的流动资金外的纯利润。”
何穗满意地点头,她前段时间去京城的时候大概算过,如今店面改装后算下来,应该是这个数没错,且阿碧面面俱到,事情处理的很好,完全可以独挡一面。
两人谈论完京城总店的事情,何穗咬咬牙,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哦,对了,那个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哪个他们?”阿碧有些不明白。
“就是,江子骞和那个楼南公主。”
阿碧恍然大悟,哼了一声开始吐槽,“听说皇上要亲自给将军,和楼南公主主持婚礼了!”
纵然已经成全那两人,可何穗一听这话,只觉得那心里的痛楚和酸涩,便像是密密麻麻的泡沫,不断地从心口往外涌。
“他们……要成亲了?”
阿碧没有留意到何穗忽然低沉下来的声音,激愤地说:“是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原本忍不住想去找将军替你抱不平,可每次不是将军早就出门去陪楼南公主,便是太晚了,将军索性留宿在外不回来,我简直要气死了!”
“如今将军府里的人,都在私下议论将军的不是,可管家说了,将军再怎么不是都我们的主子,我们不能非议主子的事情,管家还说何姐你不是那样软弱的女人,不会因着一个男人而消沉,让我们好好干活,不用在言语之上为你讨公道,帮你把总店打理好,便已经是你最好的安慰。”
何穗叹了口气,是啊,她不是那被丈夫抛弃后,便寻死觅活的女人,但到底那个男人是自己爱的人,想当初她跟了江子骞的时候,不仅没有拜堂,也没有喜宴,就连一个红喜蛋都不曾有。
可如今呢,江子骞另娶他人,竟是有皇上为他们主持婚礼。
呵,这样一对比下来,何穗只觉得心酸无比。但心里却越发觉得自己不吵不闹,就这样放手成全是正确的,不然你看,皇上亲自主持婚礼是多大的荣誉啊,她能给江子骞这样的荣誉么?她什么都给不了江子骞,还要拖他的后腿。
自己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何穗总算平静了一些。
其实她哪里真的决定终身不嫁?她还一直想着要生两个孩子呢。只是她只想给爱的男人生,而江子骞过后,她再也不可能会爱上其他男人。
……
蔡秀当时藏在床底下的,是三十两银子,但被何冬生偷了五两去讨好了王寡妇,不过如今能剩下二十五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蔡秀觉得心里不安慰,悄声问了何秋生:“秋生,你哥没有生疑吧?”
何秋生宽慰她,“他如今被那个女人戏弄
得团团转,而那个女人喜欢美男,又被我们戏弄得团团转,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虽然中间隔的只有几日的时间,可这对于蔡秀来说,犹如过了好多年一般,她头发白了一半不说,原本尖锐的性格也仿佛被磨平,整个人衰老不少,也和善不少。
人说江山难改本性难移,可只能说是没经历过大事,而蔡秀现在经历过了,还不止一件,而如今蔡秀对于何冬生和王寡妇之间的龌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激动,只是面色沮丧地说:“以前都是我不好。”
何秋生知道她说的意思,瞧见自己嫂子白了一半的头发,想到当初何穗不见时,自己着急绝望的样子,一时感同身受也心酸,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何秋生这样好说话,蔡秀心里越发的愧疚和后悔,从荷包里拿了十两银子,朝何穗的账房走去。
何秋生见状,忙问:“哎,嫂子,你去干什么啊?”
蔡秀不应,背影看起来决然而又坚定。
敲开何穗的账房门后,蔡秀迎上何穗不解的目光时有些尴尬,顿了数秒,她才开口,“穗儿,谢谢你帮我把钱要回来。”
何穗对此并不甚在意,她最终的目的,便是为了蔡秀拿到钱,能早些离开这里,因着她担心蔡秀跟大伙会难以相处,但这几日来看,蔡秀和以前截然不同,她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且但凡需要干活的时候,她也马上挺身而出,以前跟她闹过矛盾的朱大婶,和李媳妇现在都跟她相处的挺好。
故何穗仔细想过,若是她真的痛改前非,不再自私作恶,她也不是那追着从前事情不放的刻薄之人。
“不用谢。”何穗干巴巴的三个字让蔡秀更是尴尬。
虽然何穗不打算赶人走了,可并不代表她就忘却了以前和蔡秀的不愉快。
安静了一会儿,何穗见人还立在那里,问:“还有事吗?”
蔡秀连忙应声,“哎!”
她将十两银子放在桌上,有些脸红的解释,“穗儿,以前是我太过分了,总想着处处欺负你和你爹娘,后来又处处想着要占你的便宜,说了很多过分的话,也做了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其实我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穗儿,我想跟你道个歉,然后把之前的钱都还给你。”
何穗一怔,没想到蔡秀居然会跟自己道歉,更没想到那样刻薄的蔡秀,竟然会一次性拿出十两银子还给自己,要知道她可是连一文钱都能在家骂半天的人。
其实何穗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且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虽然不至于跟蔡秀抱在一起痛哭后,释怀以前的不愉快,可也不会得理不饶人。
“钱也没多少,再者之前我借住你那里又拿过你园子的菜,给钱是应该的,这钱便不用还给我了,如果你是愧疚以前,对我和我爹娘太过分的事情,这几日你在我这里,也帮了不少忙,就抵消了吧。”
蔡秀一愣,觉得何穗真的太好说话了,可她又是一想,忆起了从前的事情,觉得何穗好像一向这么好说话啊,只不过她以前太过于刻薄自私,凡是都斤斤计较,总拿何穗一家人当软柿子捏,想方设法的去占他们的便宜,甚至连他们一家在饭桌上多吃了几口菜,都要指桑骂槐半天……
回想起过去,蔡秀更是难堪羞愧,甚至她在回忆里看到以前的自己,竟然觉得如此的陌生,真真有些不相信,那个骂起人来面目狰狞的女人是自己!
也许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跑了之后,又将她赶出家门,还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对自己也不亲近不待见,都有她的原因?是不是她以前其实做错了好多事情?
“谢谢你……”蔡秀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这几日我得空了,便会出去看看有没有房子出租,这段时间还要借住在这里几日。”
蔡秀说的面红耳赤,一张脸火辣辣地痛,想当初何穗借住在她那里的时候,她可是按每月一两银子的钱,来收何穗租金的……
“嗯。”
见何穗淡淡应声,蔡秀终于如释重负,又怕耽误何穗忙碌,赶紧出来了。
翌日,早饭的点刚过,吃火炉的人也少了许多,大堂内的人都可以休息一会儿,不过蔡秀因着自己借住在此白吃白喝心怀愧疚,这会儿正从马大婶的手里接过扫把在扫地。
扫好大堂后,蔡秀走出去准备将撮箕里的赃物倒掉,可低着脑袋走到大门口,却瞧见一双脚挡在了自己面前。
蔡秀抬头一看,当即便变了脸色。
她不似以前的凶狠,反而有一丝怯怯的,后退一句问:“你来做什么?”
“媳妇,我来接你回家!”
蔡秀愣住了。
听闻到门口的动静,大堂内坐着说话的大家伙都跑了出来,别人瞧见何冬生不认识,可何秋生却是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找嫂子?”何秋生以前便不敢在何冬生面前放肆,这会儿即便是知道他不对,但他也仍旧是何秋生的大哥,只忍者怒气不轻不重说了一句。
而何冬生自持
是一家之长,见何秋生对自己这样不敬,立刻就摆出兄长的姿态,不高兴地训话道:“没规没矩的,有做弟弟质问哥哥的吗?!”
众人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了这男人,便是那无耻的负心汉何冬生,目光里纷纷流露出鄙夷。
何冬生的呵斥让何秋生有些生气,一时也有些生气,说:“你将自己媳妇害成这样,还好意思教训我?”
何冬生听了这话气得嘴歪鼻子斜,可愣是反驳不了一句。
倒是蔡秀作为一个,从来都以男人为天地的女人,将何秋生摇摇头,示意他算了。
何冬生狠狠瞪了一眼何秋生,又去看蔡秀,蜡黄且双颊凹陷的脸,露出恳求之色,“媳妇,我知道错了,都是因着那个狐狸精勾引我,我才一时犯糊涂做了这事,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媳妇,我已经把那个狐狸精赶跑了,你随我回去吧!”
何冬生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他现在是真的要把蔡秀接回去,因着自从王寡妇骗走他的银子之后,何冬生气得在家里躺了一日一夜,滴水不沾,等他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爬起来想找点东西吃,却发现家里什么都没有,何冬生由此第一次觉得蔡秀真好,虽然这个女人不好看又凶悍,也不会伺候男人,可他每次睡醒之后,至少都有热腾腾的东西可以吃。
等到何冬生将自己烫了两次后,才将一碗糊成一坨的面条放在自己面前,他望着乱糟糟又脏兮兮的屋子,回想起王寡妇住了几日,都未曾好好收拾过这里,又想到自己十分嫌弃的蔡秀,以前虽然总是骂骂咧咧,可骂骂咧咧的同时,也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何冬生头一次开始后悔自己把蔡秀赶走了,他吃了一口寡淡无味的面条,后知后觉自己忘了放盐,心里顿时便萌发了将蔡秀接回来的念头。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做的过分,故一时有些不敢去找蔡秀,在饥肠辘辘后悔了好几日,眼看着别人的男人都下地开始干农活,而自己家里一片萧条时,何冬生再也忍不住了,曲折了几番后,才问到了蔡秀的下落,这才厚着脸皮一路找过来。
可不论何冬生怎么哀求和悔恨,蔡秀都一言不发,直接躲到了店里的门后面,听着那个男人不断地忏悔。
曾几何时蔡秀也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她想过,要是面对这样的何冬生,她一定上前去将他抽几十个巴掌,再踹上几脚,让他在自己面前磕破了脑袋,她才考虑去原谅他。
可是现在,蔡秀心里一点都没有要冲出去打人的欲望,她只想躲着何冬生,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再当那斤斤计较自私的泼妇,这段日子她过得安逸舒适,经历诸多后重新审视以前的人生,蔡秀觉着自己太失败了。
何冬生的忍耐到底是有限度,被围观的人不断抛白眼,他也好面子,故辩解几句后灰溜溜的跑了。
大家见状,纷纷进去安慰蔡秀,“婶子,你放心,这么多人他不敢打你的,以后他来一次我们帮你骂一次!”
蔡秀回过神,慌忙点了点头,颤着声音跟大家道谢。

一个身影在官道上策马奔腾,好似后方有敌人追赶。
他的衣裳和马靴上沾了一些尘土,脸上虽白皙俊朗,却带着一丝疲惫,可想到心里的那个人,他嘴角扬起,眼里有无数的光彩在绽放。
到了分岔路口,他更是加快了速度。
一路下行,他终于看到了溪边那栋插着小风车的房子,一直悬在上方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下马后,他叩了叩门,隔了少顷,屋里才传来女人“来了来了”的声音,只是这声音让他一怔。
大门开了,里面露出一张熟悉却让他厌恶的脸。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同时发问,眼里都带着对彼此的不耐烦和厌恶。
“你怎么在我家?”
董氏冷笑一声,“什么你家你家的,搞清楚状况了吗?这里现在是我家,没事赶紧滚,不然告你乱闯民宅!”
“我娘子呢?”他狠狠皱眉。
“她又不是我家养的猪,我怎么知道?”董氏冷嘲热讽,“啪”地一声将大门关上了。
江子骞皱眉,十分不解,站在原地思索两秒后,翻身上马去了燕妮爹那里。
燕妮爹正在家里干活,听到马蹄声时连忙起身出来看,仔细一瞧,马背上的人竟是好久未见的江子骞。
“叔,燕妮人呢?你知道我娘子现在在哪?”江子骞开门见山。
燕妮爹一怔,回答道:“燕妮和她娘还有你娘去菜园子里了,穗丫头在县城呢。”他想着江子骞是刚从京城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何穗铺子的详细地址,于是又告诉了他。
江子骞点头道谢,根本来不及问冯爱莲怎么会在燕妮家,正要上马准备离开时,又扭头多问了一句:“为什么我家变成了董氏的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见江子骞问起这个,燕妮爹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嘟嘟哝哝着无法解释。
江子骞现
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见他心心念念的何穗,故也不再等燕妮爹解释,翻身上马离开了。
看着江子骞离开的身影,燕妮爹只觉得搞不好冯爱莲又会被第二次问责,故放下手中的活儿,急急忙忙地就朝菜园子跑去。
而江子骞又原路返回,从小路上了官道,朝故狂奔而去。
燕妮爹说的地方很好找,那一片区人多热闹,他之前和何穗一起逛过。
也许是即将要见到何穗,江子骞只觉得一颗心砰砰作响,不知为何,竟是有些羞怯。
到了古县,找到地方,江子骞牵着马只瞧到那铺子上面,朱红的大字写着:飘香食铺,牌匾上还有一行小字,写着:古县分店。
江子骞皱眉,琢磨着何穗回来两月有余的时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开了一家铺子,同时他又在心里喜滋滋地想着,自己的媳妇可真是能干。
正欲抬步进店,里面忽然走出来一人,那人正扭着头跟里面的人说话,说完之后一扭过头来,跟他的目光正对上。
“阿碧。”
阿碧瞪圆了眼睛,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不过是去打算买些白糖而已,居然一出来就碰上了江子骞!
这一看到江子骞,她的脑海里立刻便蹦出,在京城时她听到大伙讲的,那些关于江子骞和楼南公主的事情。
阿碧十分愤怒,也管不上对方既是将军,更是自己的主子,出言酸讽道:“哟,这位是谁啊?真真是让人好笑啊,某些人居然还有脸回来!”
江子骞愣了愣,扭头朝自己的身后和两旁看了看,然后用手指着自己问阿碧:“你是在说我?”
“哼!”阿碧双手叉腰,“这里除了阁下还有其他人吗?就算有其他人,那其他人也没有阁下的脸皮厚实啊!”
阿碧心里实在是太愤怒,真的顾不上江子骞的身份了,她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直接吼了一句:“滚蛋吧,招蜂引蝶的坏男人!”
被骂渣男的江子骞一脸懵,不解阿碧为什么要骂自己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何穗在里面么?”江子骞拧眉,语气明显冷冽。
要是放在京城,阿碧面对这样的江子骞,一定怂得躲起来,江子骞身份高贵不说,那一张冷脸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可她现在纵然也惧怕,却仍旧梗着脖子道:“我什么意思你清楚!何姐不在,你走吧!”
谁让江子骞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他为了别的女人抛弃妻子,不是跟何冬生一样么?反正这里不是京城,山高皇帝远的,就算江子骞摆出将军的身份,大不了她往地上一躺,栽赃他调戏姑娘和打人便是!他没有部下也没有穿军装,看他怎么解释!
“走走走,别在这里妨碍我们做生意,人家知道我们门口站了个坏男人的话,肯定连门都不进了!”
阿碧正要赶人,另一个声音由远而近。
“媳妇,媳妇我错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阿碧觉得头疼,她一个坏男人还没赶走,另一个坏男人又跑来了!
“媳妇,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来接你回家啦!”
何冬生一连三日,日日往这里跑,头一日还知道难堪,被大家伙骂骂便走了,可后面大家越骂他越坚强,留下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让大家头疼不已。
何冬生可不像江子骞这样说话淡淡的,他好似自带喇叭一般,喊得连后院仓库的人都听得见。
这会儿也不是忙碌的时间,大家一听到何冬生又来了,立刻便冲了出来,何秋生也在其中,只是到嘴边的一句话,在看到江子骞时一时间哽住了。
“江,江子骞?”
铺子里除了阿碧以外,没人知道江子骞和何穗的事情,故何秋生这一喊有些发懵。
而这时,蔡秀忽然跑出来了。
这几日但凡何冬生来哭求,蔡秀都要躲进铺子的门后面,她一方面不想看到何冬生,可另一方面,却又想听到何冬生的忏悔。
蔡秀的内心十分纠结,要说恨吧,她确实恨死了何冬生和王寡妇,可是恨过之后,她心里空荡荡的,她一没钱二没本事,且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思想根深蒂固,唯丈夫至上,本来她也想听从大家的话,以后都不搭理何冬生,可再怎么说何冬生也是她的丈夫,她就算再怎么幻想将何冬生拳打脚踢,那都是脑子里想想罢了,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让丈夫这样的哀求自己已是极致。
如今何冬生连着三日,在众人的面前给她认错道歉,口口声声的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情,蔡秀这心里的恨一日比一日少,今日早晨蔡秀这心里,竟还盼着何冬生会再来,这可不,何冬生一来,她不仅连仅剩的恨都没有,甚至还多了一丝窃喜,将以前的事情似乎都忘却到了脑后。
一看到蔡秀出来,现场立马就乱了。
何冬生像只兔子一样,冲过来将蔡秀抱了个满怀,几人急忙要将何冬生扯开,阿碧帮着扯蔡秀,听到声音出来的阿威也上前帮忙。
江子骞压根就不知道,他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
么事情,这会儿正想趁乱挤进店里,可阿碧又眼疾手快地将江子骞扯住,且高喊一声:“哎呀这个人想打我啊!”
阿威一听,赶紧松手去拽江子骞。
江子骞烦闷至极,用了内力,将身边挤着的人全部震开。
大伙儿被一股真气弹开,纷纷倒地发出哎哟,江子骞冷眼扫了一圈,抬步要进店,可这时,一人身着绿裙,施施然走了出来。
这不是何穗又是谁?
江子骞眼睛一亮,轻唤一声“娘子”,便要扑过去抱住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可何穗只是微微往旁边一躲避开了他。
尽管如此,何穗却一眼都未去看江子骞,而是望着爬起来的蔡秀问:“你这是要原谅他了?”
蔡秀一顿,虽然不知怎么去回答,和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整个人却是站在何冬生身边没有走开,而何冬生见状,一把将蔡秀抱住,道:“我的媳妇当然要跟我走!”
“嫂子!”何秋生有些着急,他以前确实没少被蔡秀欺负,但这段日子也确实明显感觉到了蔡秀的改变,她极力修复和自己还有何穗的关系,甚至提出过,想找个时间去找冯爱莲,当面给她道歉,何秋生心善,自然也就原谅了蔡秀,故此时见她这样,连忙提醒,“你忘了他和王寡妇是怎么对你的吗?”
蔡秀脸色讪讪的,却仍旧没有动,何冬生心里更是有底气,嚷嚷道:“何秋生,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哥!你落魄逃难在此,可独独是我收留了你!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这段日子,许是经历诸多,看开了那兄弟之情,也许是日日干活开心满足,心里也有了低气,除了第一次何冬生找上来有些忌惮外,如今何秋生也不怕他,且此时这里这么多人,他更不会怕他,只是正要说话时,却被何穗拉住了。
何穗看了一眼何冬生,对蔡秀说:“你要原谅他我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日子是你自己在过,不过我建议你在原谅他之前,让他将你们家的房子屋主过户给你,不然日后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时,至少你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何穗!我是你亲大伯,你这安的是什么心?男人才是一屋之主,这事要是传出去了,我岂不是要被笑死?”何冬生不满地嚷嚷。
马大婶冷哼一声,“和寡妇搞在一起的时候不嫌丢人,此时让你过户房子,倒是怕人笑话了。”
何冬生脸一红,在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下不好再吱声,他在这里喊了三日,几乎半条街的人,都清楚了自己做的丑事。
阿碧将蔡秀使劲一扯,语气又狠又绝,“对,婶子,让他把房屋去县太爷那里过户给你,就算如今没了王寡妇,但倘若以后出来一个李寡妇和孙寡妇呢?若是他再把你赶出来,你还指望何穗姐继续收留你么?就算这里能再次接纳你,但你好意思吗?我们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你自己不为自己争取,那我们就算急死也没用!”
阿碧跟何穗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有些想法也越来越随何穗,她不过也才十几岁,这事儿却分析得十分对,让众人听闻连连点头。
而蔡秀闻言也是面露犹豫起来,她看了一眼何冬生,思索数秒,点头道:“对,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是你要把家里的房子过户给我!”
自古以来都是男人是一家之主,如今让何冬生把这个一家之主让给蔡秀,这让他觉得颜面尽失,甚至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今日便这样,若是你真心想悔改,明日就将地契拿过来,你们夫妇俩去衙门一趟。”何穗说了一句。
“对,你要是觉得这点做不到的话,以后也不用来了,婶子就这么一个要求,以后就算是你在门口喊破嗓子都没用!”阿碧说着就将蔡秀往铺子里扯。
何冬生一看人进去了,咬咬牙,转头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其他人也进铺子各自忙活去了,何穗正要转身进去,去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拉住了。
她一扭头,对上那个欣喜的面孔。
“娘子,你方才没有看到我么?我在边上站了好一会儿了!”江子骞方才心急如焚,急着想进去看何穗,可阿碧百般阻拦,直到何穗出来他才彻底安心,方才大家都在看热闹,可他却只顾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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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何穗轻喃,似乎对这个称呼万分疑惑。
江子骞一愣,从开始觉得阿碧奇怪,到现在觉得何穗也好奇怪。
若是换做平时的话,两人分开了两个多月,何穗一定高高兴兴地扑倒他怀里,怎么这一次何穗对他这样冷淡?
“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江子骞伸手探去,却又被何穗躲开。
“江子骞,我担不起你这一声娘子,我不知道和她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来找的我,但是我如今的生活已经归于平静,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你走吧,我既成全了你们,你也不要再来扰乱我的生活。”何穗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可江子骞却紧握住她不放。
“娘子,你到底怎么了?什么我跟她?我跟谁?你说的成全又是什么意思?”
见江子骞不明就里的模样,让何穗鼻子一酸,她使劲甩开江子骞的手,忍着愠怒质问:“你这么快就忘记你的楼南公主了么?还是你想享齐人之福左拥右抱?”
“楼南公主?我没忘记她了!且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子骞呆愣,心急不已。
“呵,你没忘记她又来找我干什么?你是当我何穗爱你,故无论你做什么都会原谅你,还是觉得我和蔡秀一样会以夫为天?”
江子骞急了,“我忘不忘记她,跟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这刚从楼南国回来,还没有去京城见她呢!你这醋吃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何穗越发觉得可笑,江子骞去了楼南?之前阿碧就说他们要成亲了?故江子骞去楼南,无非是为了自己和楼南公主的婚事吧?听他话里的意思是他一个人去的楼南?楼南公主在京城等着他?只是他为什么又中途跑来自己这里?
“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是个戏弄人感情的王八蛋?!”何穗觉得愤怒。
江子骞眼看着何穗眼里的火焰凸起,且越烧越旺,正要解释自己这段时间的去向,可门口一盆水泼了过来,江子骞条件反射地就往后退,而何穗趁机进了铺子,阿碧在门口端着木盆冷哼,“再敢进来就泼你一身屎尿!”
马大婶端着洗好的菜出来,劝说一句:“这位公子,你这样很影响我们做生意,快走吧!”
江子骞捏捏拳头,调头走了。
隔了会儿,阿碧悄悄探出头看了一圈,没见到江子骞在外面,这才松了口气,扭头朝里面的何秋生喊:“何叔,我去买白糖啦!”
她走了出去,走过这条街,准备去经常光顾的那家店子去买,因着那家店跟飘香铺子里的人都熟了,买东西经常算便宜。
走出这条街,阿碧正哼着小曲儿,谁知伸手伸出一只粗糙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将自己往后拖。
阿碧惊恐极了,可是那人力气又大速度又快,很快就将自己带到了无人的小巷子。
她心头发慌,正想着对方是要劫财还是劫色时,身后那人松开了手,阿碧贴着墙壁猛地扭头,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江子骞。
“……将,将军……”阿碧怂了,猫着声音。
江子骞冷声挑眉,“这会儿知道叫将军了?方才不是挺嚣张的么?还要泼我一身屎尿?”
阿碧不敢作声,方才那么多人她当然敢嚣张,可现在就是让她顶嘴一句她都不敢啊……
“招蜂引蝶的坏男人是什么意思?”江子骞首先提出了第一个疑问。
阿碧脸色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口。
“嗯?哑巴了?”
江子骞的声音一提高,阿碧瞬间就交代了,老老实实道:“就是说将军玩弄别人的感情,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故我是玩弄别人的感情,不负责任的男人?”
阿碧又不作声了。
“过年那段时间还好好的,为何隔了两个月何穗便对我这样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一五一十的跟我讲一遍,若是隐瞒,我给你把舌头拔出来。”
这一问一威胁,让阿碧下意识的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色惊恐呜咽地摇头。
“快说!”
江子骞一发声,阿碧脱口而出:“是因着将军你和楼南公主的事情啊!”
“我和楼南公主的事情?我和她有什么事情?”江子骞不解,微微皱眉很疑惑。
可江子骞的话让阿碧也疑惑了,她反问江子骞:“可是将军你不是都要跟楼南公主成亲了么?难道这还不叫事情?”
“我和她要成亲了?谁他妈胡说的!”江子骞气得差点跳起来,“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和何穗已经成过亲了吗?到底是何人在造谣?”
阿碧瞪圆了眼睛,跟不认识江子骞一样,“将军,你是不是失忆了呀?我前段时间去京城整顿总店的时候,人人都在说这件事情啊,且我亲眼看到你和楼南公主抱在一起呢!”
“什么?”江子骞吓了一大跳。
他感觉阿碧像是在说故事,因着阿碧说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啊!
“何穗也跟你一起去了京城?也看到了?

阿碧摇摇头,“夫人没有跟我一起去。”
江子骞闻言松了一口气。
“可夫人上个月随罗公子去了一趟京城!
刚松了一口气,瞬间却又有无数口气堵在江子骞的胸口。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哪个罗公子?是那个罗柜子么?”
阿碧一怔,解释道:“是罗子舟公子。”
“夫人不仅知道了将军你和楼南公主的事情,据说还亲眼见到你和楼南公主举止亲密呢!我听阿强说夫人去铺子的时候,眼睛都是红肿的,想必是哭了许久。”
江子骞不敢想象这场景,只觉得自己听到何穗哭得双眼红肿,便觉着心疼得厉害。
“他妈的,是哪个混账搞的这一出?”江子骞气得想杀人。
阿碧被江子骞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将军,故你并不是真的要跟楼南公主成亲么?你们只是作戏对吧?就跟当初你跟尹晓雪作戏一样?”
可江子骞没有回答,居然直接抬步走了,只是走了两步又停住,并不回头地道:“我找你这件事情别跟何穗说。”
江子骞离开这里,趁着天未黑,直接去了罗府。
罗子舟如今的生意越做越大,下一个城池的分店也在筹备当中,他感叹自己这是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可心里还是微微的苦涩。
从宝月楼回去后,罗子舟惯例先回一趟书房。
只是这书房的门一推开,他居然看到自己的书桌前,有一人正把玩着自己的笛子。
今日天气好,此刻夕阳的夕晖,正好透过从打开的门里洒在那人的身上,像是给那个原本俊美飘逸的人身上度了一层金。
罗子舟显然十分诧异,他完全想不到这人居然会来古县,更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自己的书房里。
故,他已经去找过何穗了?罗子舟微微皱起眉头。
江子骞见罗子舟回来了,手指灵活的一翻转,竹笛转了两个圈,稳稳地落在支架上,他未起身,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还未开口,可气势却能压迫人。
“这不是江将军么?不知将军光临寒舍有何贵干?”罗子舟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坐下,抬手倒了两杯茶。
江子骞一听罗子舟的口气,便更加肯定了阿碧的话,于是起身走到桌子前坐下,饮了一小口热茶,问:“你和何穗去京城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罗子舟听闻轻笑了两声,“你作为当事人之一不是最清楚的么?”
“如果我说在京城你们看到的那个不是我呢?”
罗子舟一顿,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不是你?”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是说在京城那个我们看到的你,是有人易容扮演的你?”
江子骞点头。
罗子舟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口说:“我去京城办事,何穗要随行,那一日我们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因皇子公主们出行狩猎,故城门被封,先让贵人出行,我们的马车在一边等候,何穗看到你……那个假的你搂着楼南公主共骑一匹马,举止十分亲昵。”
“何穗受到刺激,想要下马车去找你一问究竟,结果半路被你的那个亲信陶副将拦住,陶副将说你和楼南公主情投意合,让何穗不要过去引起楼南公主的误会,也让何穗爱你便为你好,主动放弃你,成全你和楼南公主。”
江子骞听得心头一震!
“当时何穗看到的那一幕,和陶副将的话让何穗很受挫,后来我们回来的前一天去了郊外,据说……据说何穗在郊外的梅林,碰到你和楼南公主一起赏梅……余下的我就不说了,你应该能想象到,一对未婚夫妻去赏梅时会有多亲昵,再者假扮你的那人好似并不认识何穗,只是何穗不知,觉得你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对她绝情绝义,她可能就是那个时候,对你死心了吧。”
罗子舟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声,他十分心疼何穗,可何穗是个坚强的姑娘,不需要任何人心疼,自己一个人缓着缓着,就好似已经走出了阴霾一样,可他清楚何穗的痛苦,只是她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来,故他也只能假装她已经不在意。
而罗子舟的话对于江子骞来说,简直就是雷击一般的痛,纵然他已经大概清楚了,可现在听到罗子舟亲口述说当时的情况,他仍旧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隔了半天,江子骞才艰难地开口:“是我的亲信陶副将跟何穗说的那些?”
“对,当时我也在旁边,陶副将说的太清楚太绝情,我们都以为这也是你的意思。”
江子骞拳头紧握,脸色犹如冰霜降临,让罗子舟第一次感觉到,作为一个上场杀敌的将军气势有多庞大。
其实罗子舟还想问江子骞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既然陶副将是他的亲信,却为何会说出违背江子骞的话?
可罗子舟来不及问江子骞就起身走了。
他叹了口气,将茶杯里的茶如同酒一般地一饮而尽。
有丫鬟来书房请示罗子舟是否可以摆饭,罗
子舟点头,又道:“去老宅告诉老爷和夫人,我同意见见那位给我说亲的姑娘。”
丫鬟脸上一喜,应了一声跑出去了。

四月的天正是莺飞草长的春天,风和温度都宜人,不用每日都洗澡,再者现在也没有条件洗澡。
这是何穗正在琢磨的一个令人苦恼的事情。
现在还好,但是等到夏日之后,大家干了一天的活儿肯定是要洗澡的,可这里所有的房间都有用途,并且堆放着东西,压根就没地儿洗澡。
帮着关上门后,何穗跑到院子里逛了一圈,对阿碧道:“不如明日让人在靠二号仓库边上打个棚子,然后挂上帘子大家在这里洗澡,反正这里都是女人,也不怕谁跑进来,且白天的时候把帘子拉开,又压根就不占地方。”
阿碧听后连连拍手,“这个主意好!若是大热天的不能洗澡那就太难受了!”
大家都拍手叫好,更加细致地讨论着到时候应该怎么办。
这一边,何穗梳洗过后开始算今天的账,可手要去拿账本时,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一箱子钱和梳子,她这心里瞬间便像是被螃蟹钳子给夹了一下,又痛又麻。
其实今天下午她在楼上的办公室就看到了江子骞,也听到了江子骞和阿碧的谈话。
何穗从未想过江子骞还会来找自己,也不知道江子骞怎么还会来找自己。
她本想呆在账房里装作不知道江子骞来过,可奈何身体做出了打算,心却不这么想。尽管她被江子骞伤透了心,可她的内心却仍旧想要和江子骞见一面。
趁着何冬生又来哀求蔡秀跟他回家,何穗调整好情绪下了楼。
她逼着自己无视江子骞,假装镇定地给蔡秀支招,可她自己知道,实际上她整个脑子都是懵的,她知道江子骞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故她整个人越发的紊乱,她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对着江子骞哭出声。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下堂妇,没了丈夫她只想要保留自己的尊严,故在从京城回来后,她绝口不提这件事情,她维持了这么久,实在不想在今日破功。
好在有阿碧在中间给江子骞使绊子,何穗才得以逃离。
虽然疑惑,可何穗也不想知道江子骞来找她的目的。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再去追究对和错或是目的也没有任何意义,她过好现在和以后就行了。
看完账本,何穗打了个哈欠,吹灯睡下了。
床铺并不是很大,比单人床宽了那么一点点,何穗小小的一个人睡下足以,白日里一直在干活,现在又写了一会儿账,她躺下没一会儿便睡着。
隔了小半个时辰,房门悄悄地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窜进来,房门又悄悄地被关上。
江子骞偷偷摸摸地走到床边,等眼睛适应了这一片黑暗后,才依稀看清楚何穗的轮廓。
他想摸摸何穗的脸,却又担心弄醒她,于是只能轻轻坐在床边,仔仔细细嗅着何穗身上传来的芳香,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摩擦着何穗露在被子外面的衣裳。
江子骞告诉自己就在这里坐一刻钟便走,可是他就这样坐了一刻钟又一刻钟,最后没忍住,一伸手将何穗的睡穴给点了,才敢伸手去摸她的脸。
手心下的温度和柔软还是一如从前,也跟每晚梦中的手感一样,这让江子骞心酸又有片刻的满足。
就摸一摸她的脸就走,江子骞在心中做出决定。
可自己的手将何穗的脸,和五官摸了一遍又一遍,指腹将她的轮廓,描绘了一圈又一圈,这心里像是有个无底洞一般,总是填不满。
江子骞又在心中做出决定,他就亲一亲她就走。
俯身下去,江子骞先是小心翼翼,在何穗脸上啄了一口,那种嘴唇和脸部相贴的触感,让江子骞居然瞬间感觉自己像个青涩的毛头小伙,他……微微有些脸红?
江子骞一怔,有些疑惑,想了想自己羞涩的原因,应该是因着太久没有见到何穗的吧。
这分别的两个月,何穗像是他梦中情人一样的存在,他无数次梦见她,有几次早上醒来裆部居然有莫名的湿濡……
回忆起这些,江子骞更是有些害羞,在害羞之余,他低着脑袋将何穗的脸部亲吻了个遍。
该走了吧?
江子骞有些犹豫,在心中又做出了决定。
嗯,他还没有拉何穗的手,也没有亲吻她的手心呢,他还不能走。
江子骞正欲伸出手,却又想着这春日晚上到底是有寒气的,要是掀开被子冷到何穗就不好了,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脱了自己的衣裳,然后心安理得地钻进了被子,舒舒服服地挤在何穗身旁。
说好了要拉拉好久没拉的小手,江子骞说到做到,大手果断的在被子里,寻到了何穗的小手,然后十指相扣住。
江子骞舒心了。
隔了会儿,何穗身上的阵阵芳香勾得江子骞定力全失。
反正他都脱了衣裳进了被窝,且他这么久都没好好抱过她,也没有摸过自己想得心
肝都疼的大乳,他就抱抱她摸摸日思夜想的大乳了再走。
下定决定,江子骞很快就付出了行动。
他松开十指相扣的手,将何穗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扭头在她唇角亲了一口,而江子骞的手,则顺着何穗的手臂渐渐上移,然后搭在了何穗的胸前。
……好软……
江子骞又微微脸红,犹如第一次触碰何穗一样,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了何穗亵衣内,然后十分麻利地挑开亵衣的带子,掀开肚兜,罩住了一边的柔软。
江子骞满足了。
嗯,没错,是这样的手感……
仗着何穗被点了睡穴,江子骞越发大胆起来,安静了数秒的大手掌开始揉捏。
何穗是陷入了深睡眠毫无知觉,可手上一边动作,脑海里一边想象着因手里动作而变成各种形状的大馒头,江子骞的身体已经开始被点燃。
手上的触感已经无法让江子骞满足,他想后退一些侧着身体,可奈何床不够大,索性一翻身压在了何穗的身上。
先前在心中做出的无数个决定,现在已经不作数了,江子骞现在像个变态,悄悄摸摸地爬上床,他贪恋着何穗的一切,一张被子罩着两人,又有黑夜的掩饰,让江子骞肆无忌惮地上下其手,在何穗的身上占足了便宜。
这么久没见,何穗的乳好像又大了了不少,一只手都仿佛握不住,将脸压过去,仿佛是压在了一团棉花上,软得不像话。
江子骞吮吸着乳房上的芳香,将乳尖儿含进嘴里,舌尖裹着乳尖又吸又舔,嘴里清甜好像吃到了乳汁。
良久后,江子骞像个吃了半饱的孩子,从何穗身上滚到了一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何穗现在浑身上下都沾着口水,每一处都彰显着江子骞对她的想念,这让江子骞觉得身体意犹未尽,可心里却是小小的满足。
其实江子骞还掰开何穗的腿做一次,可奈何担心自己动作太大,弄出动静让隔壁的人听到了,又担心何穗醒来后,从自己身上的痕迹发觉什么。
故权衡之后,江子骞只能忍住,琢磨着等他在何穗的心中“清白”后,他一定要拉着何穗找个无人的地方大战三百回合!!
想起今日阿碧和罗子舟的话,江子骞心疼地吻了吻何穗的脸,小声嘀咕:“娘子,你要相信我。”
满足地抱着何穗睡去,江子骞感觉这是这两个多月以来,自己最安心的一晚。
次日,何穗一醒就感觉到自己肩膀处,有些轻微的酸痛,不过她也没多在意,因着偶尔睡姿不对,或者睡太久了,身上总会这里那里不舒服。
早饭过后就意味着新的一天要开始了,何穗吃饱后伸了个懒腰,觉得其实这样的生活也很充实很不错。
谁说女人一定要依靠男人?
做吃食的人要早起,这个是惯例,只是飘香食铺早上唯一畅销的是面条和火炉。
火炉的食材大多数,是昨日便串好放在地窖里,像豆腐猪血之类易变酸的食品,则是今日小贩现做好大清早送过来的,处理起来很简单,故大家都不用贪黑的起床干活。
打开店门后,阿威和马大婶陆续来了,大家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各司其职。
阿威这个点比较闲,帮着后院的小何磨黄豆,而蔡秀则帮着马大婶收拾碗筷和清洗,松芳和何秋生做火炉煮面条,大家分工明确,又都乐意干活,即便是人多再忙也有条不紊。
早饭的时间段过了,店里就清闲下来。
松芳凑到阿碧面前小声问:“你说蔡婶子的丈夫,今日会不会拿着地契来?”
松芳话音刚落,外面就又响起了那个哀怨的声音,“媳妇儿你跟我回去吧,我真的知道错啦!”
阿碧怒道:“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松芳见她跑出去,也连忙跟了出去。
“媳妇儿,我再也不敢啦,以后我一定会老老实实!”
“你别喊啦!”阿碧气得双手叉腰。
何冬生赶紧问:“我媳妇呢?把我媳妇喊出来!”
这时,何穗和蔡秀几人都走了出来。
“媳妇儿!”何冬生要上前,被何秋生拦住了。
何穗扫了何冬生一眼,问:“地契带来了?”
何冬生闻言脸色一滞,支支吾吾不回答。
何穗果断道:“既然你自己觉得这不划算,那便没必要跑这一趟,阿威,若是这人再在我们门前瞎嚷嚷就去报官。”
“好!”阿威应了一声,中气十足。
何冬生被吓住了,连忙求助地看向蔡秀,“媳妇,我可是你丈夫啊,你怎么忍心看到我被人抓走?”
蔡秀昨日被何冬生连着几日,表现出来的悔意和深情冲昏了头脑,昨日真的差点不管不顾地跟何冬生回去了。
可昨晚上,大家跟她仔细分析了一下,纷纷劝她要冷静,蔡秀自己也想了一晚上,发现自己确实太冲动。
“你若是不想被抓走,便不要成天在这里瞎嚷嚷,若是你想
我跟你回去,那便把房屋过户给我,不然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蔡秀终于硬气了一回。
而蔡秀的硬气让何冬生开始着急,可他又怕惹怒了蔡秀后,她更加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于是踌躇数秒后,转着脑袋向何穗开炮:“我媳妇变成这样,都是你这个小蹄子教唆的吧?你这个害人精,亏我当初还收留了你那么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何穗正要怼回去,只听得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啧啧”两声,对围观的人满脸嫌弃道:“同为男人我都为他丢脸啊,他居然还有脸说当初!”
围观的群众看了这么天的戏,只知道何冬生抛妻弃子跟狐狸精跑了,后来又联合狐狸精把自己媳妇打了一顿后赶出来,以往的事情大家都一慨不知,不过见有知情人开口,大家都开始八卦。
“当初怎么了?他还做什么缺德事情了?”
何穗一瞧,那开头说话的人居然是江子骞!
只见江子骞此时一脸八卦,用手挡在自己嘴边朝众人分享道:“我跟你们说,这男人的亲弟一家,逃难去投靠他,他收了高额的借住费不说,还将自己弟弟弟媳的钱财首饰都骗走了!可你们说这钱都拿走就算了,可他还奴役弟弟以加人,过年自己偷着吃好吃,让人吃残羹剩饭不说,有时候人家活没干完还不让人吃饭!啧啧,我们村子都知道这事!”
“啊?还有这等事情?这也太过分了吧!”众人开始愤愤不平。
何冬生听了满脸通红,朝江子骞吼道:“江子骞,这里没你的事,赶紧滚一边去!”
江子骞“嗬”了一声,“你有脸做还没脸听人说啊?”
众人见何冬生认识江子骞,更加相信了江子骞的话,纷纷附和,何冬生顿时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人的恶劣在我们村里那可是出了名呢!”江子骞像个八卦的路人,朝这边说一句,又朝那边说一句。
何穗淡淡扫了江子骞一眼,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又想等这事完了之后再拉着自己说那些废话?
“咱们男人娶了媳妇就要对媳妇好,大家伙儿说对吧?哪里有打媳妇还赶人出家门的?媳妇还是自己的好,哪里能别人一勾-引就抛弃媳妇?这是人做的事情吗?”
“现在人家要你把房屋过户出去也不过分啊,比起自己做的那丑事,这事可能上台面谈呢!”江子骞继续当个热心肠的吃瓜群众,惹得其他人纷纷搭腔帮衬着说话。
何穗有些无语,心想江子骞真是吃错了药,他自己难道不是抛弃糟糠之妻?他做的事情难道是人做的事情?他到底有什么脸,大义凛然的说出这番话?他今日出门是不是没有带脸?
“你要是往后真的想跟你媳妇过日子,便把地契改成你媳妇的名字啊,反正你媳妇看着实诚,不会做出你这样的事情!”
听着路人的话,蔡秀尴尬不已,她何曾担得起那个“实诚”呢?就连江子骞方才指责何冬生苛刻何秋生一家时,她恨不得逃走才好!因着当初是她指使何冬生,去骗了冯爱莲的首饰,也是她天天变着花样折磨何秋生一家的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而江子骞时不时道出几句关键的事情,那八卦的表情灵活生动,更加让众人纷纷讨伐谴责何冬生。
何冬生早就呆不下去了,奈何众人将他围成了个圈,他想走也走不了!
实在是被大家说得透不过气,何冬生一把摸出怀里的地契,大喊道:“我拿来了!我已经把地契拿来啦!”
众人都是一愣,连带着蔡秀和何秋生都是一愣。
认识何冬生的人,谁都想不到何冬生居然真的会把地契拿过来。
而其实何冬生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和心不甘情不愿。
昨日他跑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要真说把房屋地契过户给蔡秀,他一觉得男人的尊严没有了,二又担心蔡秀也和王寡妇一样,拿着东西跑掉。
本来想想不如重新找个女人过日子算了,可奈何自己除了这个房屋以外,几乎是一无所有,且他也知道自己懒惰无能,自己当年能娶到蔡秀,是因着蔡秀父母早亡,两个哥哥不争气,蔡秀也想找个男人依靠,才嫁给他的,此时的他早已不如当年,又拿不出一文钱,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
何冬生心里矛盾不已,就在晚上吃了昨日剩下来的面条,拉了几次肚子以后,何冬生也不矛盾了,发誓明日便拿着地契把蔡秀接回来。
只是今日到了地方,何冬生还想试试,能不能凭借自己就打动蔡秀,可没想到江子骞居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还跟着瞎捣乱,吆喝大家一起谴责他,故何冬生逼不得已,这才拿出了地契。
阿碧一下子便把地契夺过去,递给何穗看过后道:“那现在我跟你们一起去衙门!”
蔡秀闻言,脸上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里万分庆幸,点了点头。
阿碧和何冬生夫妻走了,有不满足好奇心的跟了上去,其他人渐渐散去了。
何穗用余光瞟了眼江子骞,却瞧见他也随着众人吆喝一句:“热闹看完咯回
家咯~”然后走了。
嗯?走了?
江子骞就这么走了?
何穗有些不可思议,他昨日不还拉着自己拼了命的装无辜么?怎么隔了一晚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又回想了一下,何穗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这个男人。
他在京城的时候,和楼南公主卿卿我我,来了古县又追着自己,隔了一晚又变成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乡亲。
算了,随便他吧,只要他不来打扰自己就行了,再过段时间,她一定能忘记他!

草草结束将滴着精液的硬物从穴中抽出
江子骞去了驿站,借了笔和纸后,他写好信后将用信封装好,信封上写道:陶斯亲启。
“送到京城要多久?”
驿站的人回答:“大概四五日。”
“这么慢?”
“如果信件比较急的话可以加十文钱选择快的,两日左右就能到。”
江子骞直接掏钱,“我要快的,越快越好。”
走出驿站,江子骞松了口气。
他写信给陶副将,让陶副将尽快过来一趟,他要让陶副将告诉自己这事情的前因后果,然后再让陶副将当面给何穗解释清楚。
这件事情其实很好解决,只要当事人出面解释清楚便行了。
他江子骞跟那个楼南公主清清白白,且这段时间他不在京城,这都有人证物证的。
江子骞满脸期待,他十分想回到以前的日子,白天帮着何穗打理生意,晚上看着何穗高高兴兴地数钱,还能吃上何穗亲手做的饭菜,那日子怎么想怎么美。
八卦完,寄完信,江子骞还有大事等着做,他走到一边牵过自己的马,等离开闹市后,这才上马奔驰出了古县。
忙碌的一天过得总是很快,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暖和,晚上出来逛街的人就多了。
逛得累了自然是要吃东西的,这个时候的街边小吃,便比酒楼生意要好多得,而何穗这里的生意更是不错。
到晚上的时候,仓库里的活儿便结束了,大家都出来帮忙,故反而更觉得轻松。
阿碧的心情更是不错,一边做火炉还一边哼小曲。
上午她和何冬生还有蔡秀去了一趟衙门,将地契的持有人改成了蔡秀,以后家里的房子便是蔡秀了的,就算以后何冬生再赶蔡秀出门,蔡秀也不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着户主变了人,何冬生人也怂了一些,蔡秀说什么他都照做,老老实实地样子,让蔡秀都放心了不少,蔡秀对她和铺子里的人都十分感激,说下次一定要来好好感谢大家。
县城里的这个点热闹,但村子里则显得十分安静。
村里人晚上没什么活动,男人们倒是可以聚在一起,喝喝小酒吹吹牛,但女人们晚上一般很少出门,多半在家里绣绣花做做衣裳,要么就早早地睡了。
在溪水边上的屋里,一对男女正在床上作死的缠绵,不多时,男人草草结束,将滴着精液的硬物从穴中抽出,气喘吁吁躺在了床上,而身边的女人意犹未尽,骂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这么快!”
男人嘟哝道:“白天干活累得要死,晚上哪里有这么好的精力?换你动试试?”
女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可满脸的不高兴,翻身起来去点灯。
灯亮了,坐在床上的这一对男女可不就是董氏和董大富?
见董氏点燃灯,董大富不满,“直接睡不就行了?点什么灯啊,真是浪费!”
董氏立刻学着董大富刚才的话还嘴,“你那玩意儿弄在我下身黏糊糊的不舒服,要不换你满腿黏糊糊的试试?”
董大富没好气地嘀咕两句,翻身睡下了,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
董氏穿好衣裳,端着盆子出了房门。
现在她和董大富住的是客房,而大房间自然留给了自己的大儿子董行舟,虽然客房远远不如大房间,分成两段隔开的那样大,但一应俱全,住起来也舒服。
如今董氏在这里住得美滋滋的,越发觉得自己当时真的是聪明,几下就把冯爱莲给糊弄住,不然哪里有这么大的屋子给一家人住?只是便宜何兰儿那个小贱人跟着沾了光,让她跟着董行舟住那么大的房间。
一会儿高高兴兴,一会儿又愤愤不平,董氏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本来想回房间去擦洗一下,可又想着董大富确实是累了一天,不想去打扰他,又想着何兰儿也睡了,故便直接在厨房脱了裤子清洗。
四月下旬了,白天和夜晚的温度差异还有些大,董氏脱光了裤子之后,感觉双腿有些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刚蹲下身体,便听到厨房的窗子那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董氏连忙抬头,借着烛光去看窗子,见窗子打开着,窗口那里倒是没什么东西,想来应该是风声吧,于是董氏低下头继续清洗下身。
可一只手刚从盆里拿起帕子,忽然猛地记起,方才自己进来厨房的时候,窗子是关上的啊!且窗子有栓,风怎么可能吹开窗门?
董氏吓了一跳,“噌”地一声站起来往窗口那里看,可透过窗子只能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却并未看到外面有人偷看。
董氏想着难道自己是记错了?正准备蹲下来,方才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响,又从窗口那里响了起来。
这一下董氏的心可又提了起来,她快步走到窗口那里,想将整个脑袋从窗口探出去,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可脸刚伸到窗口那里,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外面伸出来搭在了窗台上。
董氏惨叫一声,手里的帕子一下子便甩了出去,人也光着屁股坐在地上。

窗台上那只惨白的手微微弯曲,手指像是抓痒痒一样,在窗台上抓啊抓啊,发出瘆人和刺耳的声音。
“啊——有鬼啊,有鬼啊!”董氏声声惨叫,抖着双腿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跑。
房间内的何兰儿,从第一声惨叫响起时便听到了,只是她恨不得董氏早点死掉才好,压根就不会理会董氏在叫什么,只专心地靠在床头绣着花。
董大富被吵醒,披着衣裳跑了出来,可他跑出来后,一眼看到跌倒在厨房门口的董氏没有穿裤子,大喊道:“你怎么光着屁股啊!”
董氏是跑着跑着摔倒的,这会儿见有人来了,原本吓得如筛糠的身子,好不容易镇定了一些,尖着嗓音叫道:“你个王八羔子,家里闹鬼了,你还不赶紧滚出来!”
董大富一听董氏说闹鬼,吓得立刻就跑回房间关上了房门。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董氏粗重的喘息声,方才她知道董大富起来了,到底是多了个人她的恐惧也少了一些,可这会儿董大富跑了,这冷清清的院子配着惨白的白月光,又让董氏吓得魂都没了。
她踉跄着爬起来,也顾不上骂董大富没良心,抖着腿就想往房间跑,可刚站起来,从厨房伸出来的一只手,突然握住了她的脚踝。
“啊——”董氏又是一声惨叫,扭头看到握住自己脚踝的手,就是方才窗台上的那只手!
“救命啊!救命啊!”董氏哭着拼命喊,鼻涕眼泪流了一脸。
那是手冰冷似铁,死死地握着自己的脚踝,且力气越来越大,根本就不像是人能拥有的力气!
董氏呆愣在原地,看着那半个手臂,忽然眼皮子一翻,栽倒在地。
而这时,那只手直接松开了董氏的脚踝,厨房内的人站起身,走出来看了一眼光着屁股倒在地上的董氏,冷嗤一声,轻功离开。
董大富从小到大都胆小怕事,昨晚一听董氏喊有鬼,吓得钻到被子里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躺了会儿,他又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想着董氏肯定是看走眼,又细听片刻见董氏没有在喊,更是放心,于是没一会儿自己也睡着了。
次日,他起床不见董氏,以为董氏已经起床去做早饭了,于是打着哈欠穿好衣裳走出了房间,只是等走出去后,竟然看到董氏正趴在厨房门口,还是如昨天一样光着屁股!
“他娘!”董大富大喊一声。
董氏很快就被人拍醒了,她眼睛一睁就喊有鬼,被董大富吼了两句才清醒过来。
董氏一清醒,立刻就一巴掌甩在了董大富的脸上,怒吼吼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汉子,老娘昨夜那般喊你你居然调头就跑,亏老娘一日三餐伺候你!”
董大富被打,气急败坏,“你有脸说老子啊?瞧瞧你自己这副样子!真是丢人!”
董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下身还光着,尖叫一声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隔了半响,一家人坐在饭桌上,董氏将昨夜的所见所闻讲了一遍,董大富和何兰儿都不怎么信。
晚上嘛,听说有鬼,董大富是条件反射便害怕逃跑,可这光天化日的,他胆子也大了许多,再者在这里住了这么多久,若是闹鬼,早就闹了。
见大家不信,董氏连忙细说起来,只是说着说着,这矛头就指向了何兰儿,“你一直不吭声是什么意思?昨晚我叫得那么大声,你怎么没有出来看看?噢!不会那鬼是你装的吧?”
何兰儿一滞,放下碗就解释,“我昨晚早早的就睡了,压根就没有听到娘的叫声,再者若是没出去便是装鬼的话,那爹岂不是也有嫌疑?”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装鬼!”董大富不悦,“再者我末了出去看过一回的。”
何兰儿委屈极了,辩解道:“爹,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娘不能因着不喜欢我,便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啊!”
说到这个了,董氏又哼了一声开口:“你嫁给行舟这么久了,肚子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能喜欢了你?”
这话让何兰儿霎时间就变了脸色。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肚子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当初没有怀上吗?是谁听信别人说我这胎是女孩儿,故意给我使绊子让我小产的?”何兰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董氏一口给咬死。
董氏有些讪讪的,数秒之后却冷哼一声狡辩道:“小产只能说明你自己没用,想当年我怀行舟时,难道不是大着肚子在干活儿?就你娇贵?你还以为自己是官儿千金小姐啊?”
何兰儿瞪着董氏,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可蔡秀压根就不惧怕何兰儿,她拿捏何兰儿就像是拿捏一只蚂蚱一样容易,而董行舟对此也并无异议,故这更是助长了董氏的火焰。
“你再敢瞪老娘,老娘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董氏怒骂。
何兰儿在董家已经学到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垂下眼眸,将一肚子的火咽下去,发誓她一定要让董氏不得好死!
而董大富早已经习惯了何兰儿挨骂受欺负,对眼前的这一切都像是没看到一样。
本来说着闹鬼的事情,结果扯到这里来之后,闹鬼的事情就暂时被搁置了,董氏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累了一日,晚上在董大富那里又没有得到满足,故又累又不爽,才导致了眼花缭乱。
转眼到了中午,这会儿正是午饭的点儿,也是飘香食铺生意最好的时间段。
员工们吃饭都是在正午饭之前就分批吃,因着午饭来吃东西的人最多,他们要是也在这个时间段吃饭,那就完全忙不过来。
这会儿大堂里正热热闹闹地忙碌着,一人从门外往里瞧了一眼,然后窜了进来在大堂里转悠,瞧见有人进来吃东西,便赶紧迎上去问:“这位客官来点什么?”
食客坐下,道:“肉丝面来一碗,麻辣味的甜辣嘴来一小碟。”
以前卖火炉取消了面条,是因着人手不够,又是在官道那里摆摊,忙不过来,但现在火炉出来之后何穗又将面条也摆上来了,生意也还不错。
见人点好菜,那人应道:“好勒!”然后跑到做餐区域里喊了一声,“肉丝面来一碗!”
阿碧听到吆喝声一抬头,发现居然是江子骞,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因着她被何穗叮嘱过不允许搭理江子骞,她不想违背何穗的嘱咐。
江子骞催促,“人越来越多了,赶紧做呀!”
“哦哦!”阿碧撞了一把同样呆愣的松芳,“赶紧,肉丝面一碗。”
江子骞又跑到阿威那边,十分熟练地从货价下,取出一个蘸酱用的小碟子,盛了一点麻辣味的甜辣嘴,在阿威目瞪口呆下,径直走到食客的面前放下小碟,“客官先用,肉丝面马上来。”
很快,松芳喊一声:“肉丝面好啦!”
江子骞又去端了面条过来,“客官,你的肉丝面好了,一共八文钱。”
江子骞收了钱,将钱直接放到了阿威面前,“收钱!”
马大婶不动声色地去了后院,跑到正在往鱼缸里瞧的何穗面前小声道:“老板娘,那个长得非常好看的公子又来了!且他还跑到大堂里在帮忙,不知为何,那位公子对这里感觉好熟悉呢!”
何穗一怔,连忙走到走廊那里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大堂瞧。
只见江子骞不断穿梭在大堂内,像个跑堂小二,一会儿帮人点餐,一会儿端吃食,一会儿收钱,他手脚麻利,对吃食价格又熟悉,一点都不输给做了一段时间的马大婶。
何穗皱了皱眉,实在是琢磨不出江子骞如此的目的。
他既然要和楼南公主成亲了,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这样做又是给谁看?图什么?难道真的是想哄好自己之后左拥右抱?
“把他赶走吧。”
马大婶“啊?”了一声,见何穗没有回应,只得抬步往外走,可手刚掀开帘子,却又听到何穗道:“等下。”
“嗯?”
何穗背过身去,说:“算了,随他吧。”说完她朝鱼缸走去。
正巧阿碧正在外面喊马大婶,说有人点了小炒,于是马大婶连忙走了出去,反正大堂内暂时有江子骞在。
江子骞一整个中午忙得不亦乐乎,一直到午饭后,吃东西的人就不是很多了,等到差不多未时末,店里基本上没人吃东西,而这个时间段何穗特意安排了一个休息时间给员工,大家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段,想吃点什么就自己做,若是想吃外面的其他吃食,去买的钱还可以报销。
阿碧见半天都不来一个人了,便往后院一吆喝,两个仓库做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家说着笑着,气氛十分好。
“大家今天想吃什么?”
“我还是想吃甜辣嘴和酥饼。”
“阿碧,我想吃火炉。”
“我想吃面条!”
尽管何穗说可以去外面买了报销,可大家仍旧选择吃食铺里吃食,因着真的好吃,特别是酥饼和甜辣嘴这种零嘴,大家百吃不腻,即便是当即吃够了,过两日便又觉着嘴馋。
于是大伙儿煮的煮,拿的拿,纷纷坐下来歇息。
而同样跟大家一起坐下来的还有江子骞。
他显得十分从容,从盘子里取了甜辣嘴和酥饼吃,一边吃还一边点头,又自顾自地取了杯子倒水喝。
众人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江子骞,一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二是这个男人来了几次后,大家都察觉到他和何穗之间,似乎有些牵扯,故都很好奇。
这时,何穗也姗姗来迟。
她一眼看到正在享用甜辣嘴饼干的江子骞,这心里忽然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
几步走过来,何穗将江子骞面前的盘子往一边一推,不冷不热地道:“谁让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的?”
江子骞也不像前几日第一次看到何穗那样急切而激动,反而像个小痞子的将下巴一抬,“我哪里白吃白喝了?方才我干活儿了,他们都看到了。”
何穗冷然开口:“他们看到不算,我没看到。”
“谁说你没看到?我方才看到你从帘子那里
看我了。”
“你——”何穗被怼得哑口无言。
众人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何穗“你”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今日便算了,我就当喂了狗,明日你不要再进这个门了。”
“这店里明明都是人,哪里有狗?你若是喜欢狗,我明儿个给你弄一只来,哦对了,闪电被赶出家门后自个儿进了林子里,我找到了,将它安排在驿站,你若是想它可以去看看。”江子骞笑嘻嘻,在何穗眼里显得没脸没皮。
何穗要气炸了,转身想出去透透气,可一转头却看见门口有半个脑袋往里面在探。
那人看到何穗又喜又怯,小小的声音叫了声:“穗儿。”
声音虽小,可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何秋生站起来,喊了一声:“爱莲,你怎么来了?!”
何穗原本就心情不好,现在看到冯爱莲了心情指数更是往下掉。
“你来这里做什么?”
冯爱莲站在门口怯生生的,听到何穗声音冷淡,赶紧道:“娘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心里想得厉害,来看看你。”
此时的冯爱莲,相比较何穗从京城回来时,看到的冯爱莲来说,脸色好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瘦了,也许是知道自己女儿没有事,心情宽松了一些,人也养好了一点。
“我很好,不用你看,你回去吧。”
对于之前的事情,何穗始终心中难以释怀,她到如今还没能拿回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房子,且只要想到冯爱莲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她便生气,故现在是真的不想看到冯爱莲,对她也没个好脸色。
何秋生心里自然清楚,虽然他如今原谅了冯爱莲,但知晓何穗心里定然还是埋怨,自个儿经历过其中的痛苦,他自然不会劝何穗算了,只是卡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只好劝说冯爱莲,“爱莲,穗儿在这里很好,你先回去吧,我得了休假便回去。”
冯爱莲看着对自己十分冷漠的何穗,心里痛得不行,忍不住喊了一声:“穗儿,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娘啊,你就这么恨我吗?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就还不肯原谅我呢?”
何穗最痛恨的就是冯爱莲如此,她对仇人总是有着无比的宽容的忍让,而换做自己的亲人,她则喜欢如此,也希望别人用她的那种宽容,和忍让去对她,可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不是人人都是冯爱莲!
“你爱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怎么想也是我的事情,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吧。”
冯爱莲急了,想不通何穗怎么会变得如此冷漠。
见冯爱莲不肯走,何穗突然道:“阿碧,去取十两银子。”
阿碧知道何穗的心思,径直从钱柜那里取了十两银子,递到了冯爱莲面前。
“你说的对,你是我娘,毕竟生我养我一回,这钱你拿着吧,用完了再来取便是。”
冯爱莲只觉得脑袋一晕,整个人后退一步,“穗儿,我是来看你的,不是来找你要钱的!”
“看我?你现在看了我却不走,不是来要钱是什么?”
冯爱莲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哭着跑了。
何秋生见状,自然立刻就跟了上去。
江子骞虽然不知道何穗和冯爱莲之间怎么了,可见何穗这样,知道她还是担心冯爱莲,便走过来对何穗说:“她到底是你的母亲,母女间哪有隔夜仇?”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何穗像是被点燃的炸弹,朝江子骞吼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麻烦不要插嘴!阿威,把这人赶出去!”
阿威被点名,硬着头皮站起来驱赶江子骞,“你……出去吧,你……快出去吧……”
阿威也不想这么怂,可江子骞的气场太强大,他一对上江子骞的眼睛就怂了。
江子骞不想走,可是何穗现在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而他确实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何穗气成这样十分心疼,不想让她再发脾气,只得走了。
反观何穗,本来是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故出来吃点东西,可先见江子骞死皮赖脸,又见冯爱莲哭啼委屈,让她什么心情都没有了,肚子也像是气饱了一样。
“我上去躺会儿。”何穗说着就去了后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阿碧先开口:“吃完了就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来客人了。”
大家都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故虽是好奇却也能理解,何穗性格好,人又善良,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对待自己母亲。
所有人都各回各的岗位,虽然暂时没有客人来,但也都收拾着自己负责区域的东西,而阿碧提着一桶垃圾,准备去倒了。
在街口上有个垃圾池子,大家的垃圾都往这里倒。
阿碧倒完垃圾后正要回去,可身后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她的口鼻给捂住了,又将她往小巷子里拖。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阿碧这一次就显得淡定一些,不过到底是突如其来的,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
被拖进小巷子后,阿碧老老实实地先请了个安,“将军。”
江子骞冷嘲,“不敢当。”
阿碧顿时就尴尬了,唯唯诺诺地解释:“将军,我这次没那个什么帮着夫人说你是坏男人啊,将军怎么又不高兴了……”
“方才她赶我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说话?你有把我这个将军放在眼里?嗯?”
阿碧吃了一瘪,干笑两声,转了转眼珠子道:“在将军和夫人面前,我自然是要以夫人为主啊,毕竟夫人才是一家之主嘛。”
江子骞听了这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十分高兴,脸色也渐渐好起来。
“好了,别废话,你应该知道夫人和她母亲之间是怎么了吧?”
一说起这个,阿碧立刻就来了气,她可是见证了何穗痛恨起冯爱莲的全过程,阿碧一直以来都是跟何穗同仇敌忾,而得知冯爱莲办的事情后,更是气得牙痒痒。
这会儿不待江子骞细问,阿碧立刻就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江子骞。
江子骞听完之后这才了然。
他清楚何穗的性格,当然也了解冯爱莲的性格,其实当初何穗不见之后,他一走了之也有被冯爱莲气到的成分,没想到冯爱莲这次会这样糊涂,也难怪董氏会那么嚣张,笃定地说那是她的房子,这都是冯爱莲给董氏的底气啊!
江子骞皱眉,而后又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哎哎哎,将军,你就这么走了吗?不去跟夫人解释一下哄哄夫人?”阿碧对于江子骞的举动觉得奇怪。
江子骞果然刹住了脚步,却是问:“这段时间夫人没跟那个罗柜子来往吧?”
阿碧摇头,“自从前段时间夫人跟罗柜……罗公子出去走了走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单独出去过。”
“你帮我盯着,要是那个罗柜子,或是其他臭男人,再像苍蝇一样的缠着夫人,你就告诉我。”
不待阿碧回话,江子骞很快就走了。
之前江子骞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房子,变成董氏的是因着冯爱莲,他原本的想法是等陶副将来了,何穗知道她是误会自己后,他再将收回房子这件事情告诉何穗,让她喜上加喜,这会儿知道事情缘由后也只是轻晒,打算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办。
对于冯爱莲,说实话江子骞是没有什么感情,他对冯爱莲好,尊重冯爱莲,那都是因着何穗也对冯爱莲好,尊重冯爱莲,什么感情不感情,亲情不亲情的,他只对着何穗才能产生。
……
黄昏时分,咸鸭蛋黄一般的夕阳挂在天边,印得溪水也黄灿灿。
溪边,一个年轻小伙正在垂钓,脚边的木桶里已经有好几条肥美的鱼儿。
隔了一会儿,董氏打开门走出来了,她一瞧不远处的溪边有人在钓鱼,立刻拉下脸放下木桶就扭着腰快步走了过去。
“哎哎哎,谁让你在这里钓鱼的?”董氏的大嗓门震天响。
年轻小伙错愕,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钓鱼?”
董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溪边道:“这是我家门前的小溪,是属于我家独有的,外人不能用!别说是钓鱼了,就算是打桶水也不行!”
年轻小伙嗤笑,“你这妇人好有趣,你家门前的就是你的?这小溪离你家可还有一些距离呢,再者小溪那边是大山,难不成大山也是你家的?人家都走不得?”
“那是自然!”董氏答得十分坦然。
年轻小伙正欲说话,一老汉从小路上下来了,喊道:“春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我找半天!”
“爷爷,这一头的鱼比较多呢。”
董氏立刻就插嘴,“这小溪是我家的,你们在这里掉的鱼,若是想拿走就必须花钱买,要么这桶鱼就必须留下来!”
说着董氏就将那桶鱼提到了自己边上。
老汉不解,问:“这位大妹子,这小溪在这里流淌上百年了,怎么就成了你家的?你家在哪儿?这小溪何时轮到你家里管了?”
“我家就住在那里,这小溪既然在我家门口就归我家管,怎么着?你有什么意见啊?”董氏一声比一声大,似乎觉得自己声音大就是有道理。
“什么?”老汉大惊,指着那屋子的手颤颤巍巍,“那里是你家?”
年轻小伙似乎觉得很奇怪,问:“爷爷,怎么了?你怎么吓成那样?那里怎么了?”
老汉连忙摇头,将年轻小伙一扯,低声急急地催促,“我们快点走!”
年轻小伙不明故,却也应了一声,又要去董氏手里拿那桶鱼,可董氏又吼道:“要鱼就拿银子来买!”
“不要了不要了!”老汉拽着年轻小伙要走。
“爷爷,你怕她做什么?她说是她家就是她家的吗?”
老汉将年轻小伙一拽,压低声音却又让董氏足以听到,恐惧地说:“这个地方是以前官府用来凌晨处死囚犯的!有一次一个被冤枉的囚犯在这里被千刀万剐,自那之后这里便开始闹鬼,这里也称为万人坑
!你没看到这个女的印堂发黑吗?这明显就是撞过鬼啊!”
年轻小伙不可置信,可悄悄扭过头看了一眼董氏后,眼瞳也似乎瞬间放大,随着老汉急匆匆地就走了。
而提着木桶留在原地的董氏则吓得双腿都似乎抖了起来。
若是以往的话她还会对这话半信半疑,可今日老汉一番话,将她着着实实的给吓住了,不因着别的,就因着她昨晚的遭遇!
回想起窗口上窜出来的那只手,还有自己脚踝被那只手捏过,即便是在夕阳下董氏也觉得不寒而栗,她提着木桶尖叫一声,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老董,老董!出大事了!”董氏喘着气跑回房间,却被董大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瞎嚷嚷什么?出什么大事了!”
也不知为什么,董氏觉得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房间也忽然阴冷起来,她拉着董大富的衣裳,将方才老汉的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什么?有这种事情?我在崖村住了几十年了,怎么压根就没听人说过?”
董氏道:“崖村离这儿这么远,再者这里又没有住人,这种事情估计只有老一辈的才清楚!”
其实说实话董大富不是很相信鬼神,因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可看到董氏吓得惨白的脸他又有些怀疑。
琢磨了一会儿,董大富道:“我们已经住了一段时日了,若是有鬼的话,住进来的第一日就应该不对劲,可并没有不是?再者在我们之前,江子骞一家可是在这里住了好久了,若是闹鬼,那他们一家怎么住得好好的?”
董大富这么一说董氏也觉得有道理,她张张嘴正要再说一遍昨晚的见闻,董大富已经不耐烦地挥手,“好了好了,快去做饭吧,哪一日见到鬼了再说。”
到了晚上,董氏想起来放在院门口的那桶鱼还没有收拾,于是擦干手朝院门走去,弯腰提起水桶,董氏又走到厨房。
她找了一个高一点的桶打算把鱼腾过去,可一低头,却瞧见桶里有一个人头!那空洞洞的眼窝子正对着自己!

一边揉着那沁蜜的穴儿一边捣鼓自己裤裆里那根
“啊——头,头!鬼啊!”董氏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厨房。
这个点大伙儿倒是都没睡,率先出来看的还是董大富,只是他小心翼翼,只是推开了窗户,探出了个脑袋。
而被水桶里那个脑袋吓得半死的董氏一从厨房跑出来,居然一扇窗子里伸着一个脑袋,这外面黑灯瞎火的,她太恐惧了也没意识到那是从董大富的房间探出来的,又尖叫着往何兰儿房里跑去。
董大富觉得莫名其妙,低骂一声:“真是个不省心的臭娘们!”
他披上衣衫往外走,想一探究竟,走出来后看到董氏正拽着站在门口的何兰儿不撒手,“你去厨房看看,有个人头在桶里!”
董大富闻言直接调头去了厨房,将每个水桶都看了一遍,只有一个水桶里有几条鱼,哪里来的人头?
“傻婆娘你发的什么疯?哪里来的人头?!大晚上的你真是让人不安生!”董大富呵斥。
何兰儿乐得看到董氏被教训,她忍不住,附和一句:“是啊娘,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
“你放屁!”董氏死死将何兰儿拽到了厨房,想带他们去看看那桶里的人头,可再一瞧,只有鱼儿在窜动,哪里来的人头?
“这……”她分明看到一个枯瘦的脑袋在水桶里望着她啊!
董大富打着哈欠没好气道:“好了,回去睡觉睡觉,明早还要起来干活呢。”
毕竟昨晚董氏就眼花了一次,而今日她说水桶里有人头,可大家亲眼看了,什么都没有看到,这让大伙儿都确信董氏真的是老眼昏花。
各自都散去了,董氏一个人也不敢呆,赶紧跟着董大富的脚步回了房间。
战战兢兢地躺下了,董氏感觉自己一闭上眼睛,那个枯瘦的人头,便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人头上两个空洞洞黑漆漆的眼窝……
董氏猛地睁开眼睛,像只泥鳅一样地滑下床点上了灯。
“你干什么?”董大富扭头问。
“我太害怕了,一闭上眼睛便想到方才看到的画面,根本就没法睡。”
董大富本来嫌她浪费油灯,可看到董氏吓得脸色煞白,就没再说什么。
董氏在恍惚和恐惧中,好不容易晃倒大半夜了才睡下,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边有响动,她悠然睁眼,问:“谁?”
油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董氏听到风吹草动就害怕。
“还能是谁!我去上茅房!”
听到是董大富,董氏神经松懈下来,喘着气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隔了一会儿,身边又有响动,旁边的被子被掀开,有人躺了下来。
董氏以为是董大富,又实在是困得厉害,故没睁眼,只是翻了个身,将胳膊搭在了董大富的身上。
可就在胳膊触及董大富身体时,董氏明显的打了个激灵,因着胳膊下面的身体就跟冰块一样,那冷意明显不正常。
董氏忽地一下坐起来,猛地掀开被子,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瞧见一人一身黑袍地躺在自己的边上,见自己发现了对方,那黑影人还露出森白的牙齿,发出了瘆人的惨笑声。
“啊啊啊——”董氏吓得滚下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朝房门口爬去。
“救命啊,有鬼啊!”
“快来人啊!”
身后阴森森的笑声还在继续,而且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近。
忽然,房门被推开了,董氏还没看清来人就听到一阵咒骂:“你这个老眼昏花的蠢婆娘又看到了什么?老子在茅房里就听到你的叫声了!怎么老子拉个屎你都不让老子清净点?”
“……老老……老董,有鬼,有鬼躺在床上!”董氏上气不接下气,更是面无人色。
董大富骂骂咧咧地点燃灯,只见床上只有凌乱的被子,哪里来的鬼?
董大富再一转头,瞧见董氏的裆处有一摊刺鼻的黄水,他厌恶地皱眉,“你个呆婆娘自己吓自己,竟然吓得自己尿了裤子!”
董氏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想说话,可嘴巴却抖着发不出声,颤抖之间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而房子外,一黑袍人快速走到小路边的一颗大树下,道:“办妥了,那女的吓得都尿裤子了,这会儿又晕了。”
月光下,只见大树下站着的人正是江子骞,而黑袍之人竟是下午出现在小溪边上的老汉。
这时,另一个人影跑了过来,又道:“我这边也办妥了,保证他们今晚都不会安生。”
说话这人居然是下午在小溪边钓鱼的春林。
江子骞满意地点头,掏出一包银子给老汉,说:“明日我便不来了,你们继续,到时候去找我便是。”
两人点头,拿着钱袋走了。
江子骞上马奔驰而去。
他这几日,每晚都要来吓唬吓唬董氏,然后再回平城偷摸进何穗的房间,再然后将人点了睡穴之后折腾一番。
其实他也可以直接亮出身份,让衙门的人直接去把董氏一家
赶出来,可江子骞觉得自己离开了京城,便不再是将军这个身份,且他想平平凡凡的在此生活,故思索一番后才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将董氏一家从自己家里赶出来。
终于摸进了何穗的房间,江子骞像这几日一样,脱了自己的衣裳,然后点了何穗的睡穴后再摸进被窝,又扒光何穗的衣裳,将人从头到脚的亲上一遍,一边揉着那沁蜜的穴儿,一边捣鼓自己裤裆里那根,回回尽性,将手心里一泡黏滑洗净后,再抱着何穗舒舒服服地睡去。
只是折腾归折腾,江子骞暂时还不敢将何穗给办了。
他想着陶副将应该已经收到了自己的信吧,他在信上说明了让陶副将尽快赶来。
如果陶副将快马加鞭的话两日就能到,就算他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再慢慢过来,五日左右绝对能到吧?
江子骞有些心急,何穗现在对他是十足的不耐烦,他只怕是无论说什么何穗都不会相信,而这一切都是陶副将开的头,故理应由陶副将来解释和澄清最合适。

天终于亮了。
每家每户都度过了一个安然舒适的晚上,可董家却从上到下都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先是晚上董氏说见到人头,再来半夜董氏见鬼又喊醒了所有人,而好不容易董氏晕了,可家里却不知道怎么的游进来两条蛇,蛇窜进鸡窝咬死了好几只鸡,大家都跑起来捉蛇,而捉蛇的过程中董氏被吵醒,跑出来一看,本是等大儿子金榜题名归来时,准备宰杀的大母鸡几乎是被咬死了一半,气得嚷着要打死那两条蛇,可蛇没打死,却打翻了罐子,大伙儿好不容易捉住的蛇爬出来将董氏咬了一口,董大富又赶紧去隔壁村里喊大夫。
索性蛇的毒性并不大,董氏的腿微肿,却没有生命危险。
可大家折腾了整整一晚,都精疲力竭,特别是何兰儿,她本来是打算装作没有听到喊声的,结果董大富亲自来敲门让她起来帮忙抓蛇,她不情不愿地累了一晚,对董氏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但现在她不仅拿董氏没办法,还要帮董氏去煎药,煎完药后她还要做一家人的早饭,心里恨得不行。
另一边,何穗本来以为自己昨日吼了江子骞后他便不会再来,或者是死了心自己回京城去,可到中午午休吃下午茶的时间自己从后院出来时,这一眼便看到了江子骞。
他换了一身衣裳,悠然自得地坐在大伙中间在品尝着下午茶,还和大伙在说话,俨然已经是铺子的一员。
何穗只觉得这个人真是厚颜无耻,她三两步走出来,正准备呵斥江子骞的时候,江子骞居然对她笑脸相迎道:“看完账本啦?快来吃点东西,这果茶酸酸甜甜的味道真好,你快来喝一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穗这会儿到嘴边的呵斥也骂不出口了,只冷声道:“水果茶八文钱一壶,你喝了要给钱的。”
江子骞道:“可是大家都在喝呀。”
“因着他们是这里的员工,在这里干了活做了贡献!”
“可是我也在这里干了活做了贡献呀。”
何穗一噎,听阿威道:“是啊何姐,江大哥在这里忙了一中午。”
何穗又一噎。
“何姐,江大哥可厉害了,今日有个人想在这里吃霸王餐,结果江大哥三两下的就将人吓得扔下钱跑了,大家都给江大哥鼓掌呢!”小何也附和。
“对啊对呀。”众人纷纷点头。
何穗心想他是个将军,没有三两下怎么去上场杀敌人?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江子骞的身份才跟着瞎崇拜,这阿碧明明是个知情的,怎么也跟着大家“对啊对啊?”
还有,昨日何穗都让阿威将江子骞赶出去了,怎么才一个上午的时间,这几人都由“江公子”变成了“江大哥”?
何穗索性哼了一声,觉得肚子也有些饿了,就在一边坐了下来,只是离得江子骞远远的。
可她刚坐下,江子骞立刻就走过来对何穗旁边的松芳说:“我跟你换个座位。”
同样知道江子骞身份的还有松芳,江子骞一开口,她立刻就要站起来,可何穗直接喝到:“松芳,你敢!”
松芳愁眉苦脸,在挣扎之间还是起身了,并垮着脸对何穗说:“姐,我想不敢,可是我不敢不敢啊……”
何穗看着她发怂的模样气得牙痒痒。
不知情的都崇拜喜欢江子骞,知情的都忌惮畏惧江子骞,看来她只能孤军奋战了!
有了这次之后,江子骞更是以跑堂小二的身份,死皮赖脸地呆在了飘香食铺。
他身材高大有气质,又长得十分好看,因着还吸引了不少女食客。
而原来江子骞只是每天中午最忙的时候来,下午茶吃了再走,可从这日过后,他变成了从每天上午来,来此吃午饭,然后干活到下午吃下午茶,再呆到晚上吃晚饭,然后等晚上宵夜的那一波忙完之后再走。
两日下来大家越发的喜欢江子骞了,可何穗却越发的看江子骞不顺眼,因着她怎么冷嘲热讽江子骞,他都始终笑嘻嘻地不走,有时候装傻
充愣说的话,还能气得她够呛,这让何穗有挫败感,而且她越来越觉得江子骞呆在这里是有目的。
这天晚上打烊后,何穗提议大家轮番洗个澡,毕竟天气越来越热了,这里又是做吃食营生的,忙碌起来肯定会流汗,且身上也会混和着各种味道,不仅自己不舒服,离得近了也惹得别人会觉得不舒服。
大灶里在烧水,何穗和阿碧将挂帘挂上,从后院里隔出来了一个空间。
“这完全可以两个人一起洗啊!”松芳看了一眼之后提议。
“那就两个人一起洗吧,节省时间,早点弄完早点睡觉,要是怕羞的排到最后一个人洗。”何穗建议道。
松芳一哼,“大家都是女人,身体长得都一样,谁怕羞了?我要第一个洗,谁跟我一块儿?”
大家纷纷笑出声,何穗第一个举手,“我跟你一块。”
各自提着木桶打了水提进去,脱衣服开始洗起来,一边洗还一边给对方搓背。
何穗给松芳搓完之后,松芳也给何穗搓。
可何穗一转身,松芳呼出了声,“啊呀,姐,你这后腰上怎么有红印?像是淤血呢!”
她呼喊一声,眼睛往下看,再次呼道:“哎呀,你这屁股上也有,大腿根上也有呢!”
何穗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于是连忙别过脑袋往自己身上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这红印分明就是吻痕啊!
何穗有些懵了,她的身上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吻痕呢?
听到呼声,阿碧在外头问:“是不是被毒蚊子还是虫子咬了?我这里有药,等下你洗完澡了我给你擦上。”
何穗这才回过神,先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而后应道:“这不疼不痒的应该没事,隔两天就会消的,要是过两日好不了我再擦药。”
“这一块一块的淤红,怎么会不疼不痒呢?”松芳弯着腰研究着她屁股上的吻痕。
何穗臊得慌,只是松芳年纪还小不懂得什么叫吻痕,而外面的人只听到她的呼叫,何穗也没有男人,故自然没往这方面想,只当何穗是真的被蚊虫咬了。
这一下何穗也不想让松芳搓背了,三两下洗干净之后连衣裳都不洗,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后何穗满脸震惊。
对于自己身上的吻痕,何穗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子骞,毕竟他这几日总在自己面前晃悠,故这些吻痕是江子骞弄上去的吧?
可她也没有证据说是江子骞,而且她不清楚这吻痕,是最近几天才有的,还是之前就持续不断的有,毕竟江子骞也是这几日才来的县城,而正巧也是她今日和松芳一起洗澡才被发现……
如果不是江子骞又是谁呢?难道这里招采花贼了?
何穗感觉自己冒冷汗,难道自己是被采花贼侵犯了?
但她晚上她睡得很香,一点感觉都没有啊!且门也是反锁关得好好的,压根就没人被人进来过的痕迹。
难道是对方用了迷香?
不对,她之前中过迷香,中药后次日醒来会头晕眼花浑身没力气,可她这段时间早上醒来除了肩膀有些酸痛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
何穗越想越惊心,她完全不能接受自己被采花贼侵犯,故她宁愿相信自己身上的吻痕是江子骞弄出来的,可她现在又没有证据指向是江子骞所为。
何穗咬咬牙,心情复杂地反转到半夜才睡着。
次日一醒,何穗立刻检查自己的衣裳,衣裳和裤子都完好,除却肩膀照例有些酸痛,大腿并无不适。
何穗赶紧脱下裤子低头检查着自己双腿之间,也没有什么异常,她犹豫数秒,用手指往花穴里探,忍着浑身的燥意轻轻搅弄几下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味。
奇怪,若是被人侵犯的话体内肯定会留有男人的痕迹,可她并没有啊。
何穗又扭着脑袋看自己身后,发现身后的吻痕似乎又增加了两处位置,不仅感觉自己真是心发慌,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真是奇怪啊,这吻痕是怎么产生的?难道真的是江子骞偷偷进了自己的房间过?
好不容易挨到上午,何穗守着江子骞一踏进铺子,立刻就将他的衣裳拽住往外拖,拖到没人的地方后,何穗劈头盖脸地质问:“你晚上是不是偷偷进了我房间?”
原本被何穗厌烦了几日的江子骞,正因着何穗拉着他而高兴不已,可待听到何穗的话后瞬间吓得背后冒出了冷汗。
他,他被何穗发现了?不会吧?不可能啊!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男人,又在何穗身边呆了这么久,看过何穗的高超演技,故他也跟着学了一点。
这会儿先是一愣,继而露出狂喜,“娘子,你这是原谅我了?同意让我晚上去你房间了?太好了娘子,我这几日在客栈里压根就没睡好过觉!”
何穗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没好气地甩开他的
手,“我是问你这几日晚上有没有偷偷进过我房间!不是让你晚上来我房间!”
江子骞原本欣喜若狂的表情瞬间的暗淡下来,喏喏道:“这样啊……我这几日都住在同福客栈,没有去过你房间啊,怎么了?”
说着江子骞又皱眉,“有人晚上进过你房间?你怀疑那人是我?你丢失了什么?”说着他又猛地拉住何穗,“不会是你有事吧?你可别吓我!”
何穗看了江子骞半响,见他的表情真真实实,并没有闪躲和伪装,心里更是纳闷,她身上的吻痕不是江子骞弄得,那到底是谁弄得?
难不成见鬼了她?
何穗百思不得其解,转身朝铺子走去,走了几步被江子骞扯住了,“娘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哎呀,没什么,我随便问问!”何穗心里有事,不耐烦起来。
她说着又看江子骞,“你不回京城留在这里做什么?你的楼南公主可还在京城等着你呢,你们不是要成亲了?你到底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江子骞不得打断,等何穗说完之后,他抿了抿唇,答:“娘子,等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等陶副将来了之后,可不就是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也等着陶副将给自己一个解释呢。
“少这么喊我,你既然已经跟楼南公主在一起了,我们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我何穗不是非你江子骞不可。”
虽然知道何穗这话里带着气话,可江子骞还是听得心里一痛。
他江子骞是认定了何穗,非何穗不可!
两人一前一后地回了铺子。
何穗满脸心不在焉的疑惑和烦闷,而江子骞则打着背手一脸悠然,这让以为两人跑去吵架的阿碧放下心来。
何穗一上午压根就没心思干活,她坐在那里一直在琢磨自己身上的吻痕。原本以为等着江子骞来了之后搞清楚事情她就不纠结了,最多揍他一顿再骂一顿,赶出去以后不再搭理他就是。
可她身上的吻痕不是江子骞搞出来的啊!!
那到底是谁弄得?她睡觉从来不死,怎么可能半点都察觉不到?
未必真的是有鬼……
何穗沮丧而迷惘,趴在办公室的桌上一声不吭。
隔了好久,她才打起精神,将旁边的计划书重新看了一遍,站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心里盘算着好些事情。
关于吻痕这事儿,只要不是鬼那就一定是人为,如果是人为那对方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她没有被人强,顶多是被占了便宜,她还不至于想不开,只是等抓到那人之后,她一定要那人加倍还回来!
再者她盘算的还有生意上的事情。
何穗昨日便打算去山谷一趟,只是忙着写方案给耽误了,今日必须得去一趟。
山谷的果树差不多都快成熟,这是她等了好久的,因着她要利用果子做冰糖葫芦等水果吃食。
现在已经是四月末,进入五月后天气会越来越炎热,到时候水果生意上了一定会广受喜爱。
至于糖葫芦,一年四季都好卖,冬天更好保存,不过就算是夏天也不怕,她已经让罗子舟帮忙,等过段时间再热一点,他便会帮她运一大块冰块放在地窖里,到时候更好储存东西。
罗子舟做酒楼生意,地窖多得是冰块,这东西他知道在哪里弄来。
收拾了一下,何穗出门了。
这个点是午饭时间,何穗跟阿碧说了一声,开了后门从棚子里牵出马,正当她要上马离开时,江子骞突然从后院窜了出来,一把扯着何穗的衣角就问:“你去哪儿?”
何穗二话不说,马鞭往这边一甩,江子骞立刻松开她后退了好几步,而后何穗驾着马就离去。
“哟,小娘们真是越来越烈了,老子喜欢。”江子骞摸了摸下巴,顺着何穗离开的方向赶紧跟了上去。
城里人多,何穗骑得慢,江子骞还能跟上,可出了城后何穗甩着马鞭跑得十分快,江子骞的两条腿肯定跟不上,故他直接避开人用了轻功。
跟踪了何穗一会儿,江子骞琢磨出来了,何穗这是要去深山的山谷。
他对那里的路线了如指掌,因着何穗骑马,肯定得上路走,可他用轻功,对他来说的话哪里都是路,且江子骞比何穗更了解路线,故轻功飞起,循着近道就去了。
果然,等到江子骞到了山谷外的山洞口时何穗还没有来。
他飞了大半天也累了,坐在那里休息了会儿,耳边渐渐传来马蹄声。
不多时,何穗的身影就近了。
何穗扯着缰绳喊了声“吁——”,等下马之后,忽然发现一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还望着她眯眯笑。
这人不是那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江子骞又是谁?
何穗微微震惊,因着她骑马离开的时候,江子骞站在门口,就算是他骑马追上来的话,那也应该从她身边过去,毕竟路只有一条,可她压根就没有在路上看到过江子骞的身影啊

如是思索后何穗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江子骞只能是用轻功来的。
这么远的路程他居然用轻功飞过来,这人的功夫已经可怕到这种地步了么?
虽然心惊,可何穗并未搭理他,牵着马径直走进了山洞,而江子骞乐颠颠地跟了上去。
到了地方,何穗忍不住了,回头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江子骞笑嘻嘻地道:“你去哪里我自然就去哪里,你干什么,我当然也干什么。”
“不用,你哪里凉快呆哪儿去。”
“可是……哎呀……”江子骞忽然拧眉作痛苦状捂着胸口。
何穗见状心里一慌,“你怎么了?”
“……方才轻功用过度,这会儿有点发慌。
“那怎么办?”何穗一脸焦急,下意识的就去扶住江子骞。
江子骞故意装作没有力气一样往她身上靠,又语气软绵绵地道:“山谷有利于我练功,我们快进去吧。”
“好。”何穗不疑有他,赶紧扶着江子骞往里走,江子骞一勾手,把被何穗忘在身后的马给牵住了。
等进了山谷,那空气和外面的就是不一样,吸一口让人心旷神怡。
其实这里一直是修炼内力和练武功的好地方,只是江子骞每一次来都在干活,故他想着不如趁着这一次好好练练内功,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休养运气片刻。
“好了,我要忙去了,你自己慢慢练吧。”
方才何穗还一脸关切,可进了山谷后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其实江子骞知道何穗还是深深地爱着自己,也关心他,只是一道深深的误会横在两人中间,让她将自己彻底的包裹了起来,禁止任何人接近。
这会儿,何穗取了留在这里的工具先去菜地锄草,而江子骞则像是第一次来一样,四处打量着。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这儿,原本靠边的地方只有几块菜地,可现在湖泊的这一边都是菜地,各种蔬菜长得生机勃勃,想来都是何穗一点点挖好菜地种上的,而食铺麻辣烫和小炒用的蔬菜都是出自这里吧。
湖泊另一边的半块地种着果树,枝叶繁茂,且树上已经结满了果实,那果实十分饱满,只是还带着几分青涩,估计还要再长小半个月才能成熟。
江子骞一边走一边仔细看,瞧见最里面的橘子树已经成熟了,满树的橘子看起来十分惹眼,他记得这颗橘子树是之前他和何穗一起种上的。
看完之后江子骞心里泛疼,这么大的地方被开发出来,而且被打理得这样好,想必何穗一定是付出了很多精力和心思。
转过头,他瞧见何穗正蹲在那里锄草,忽然动了心思。
这里的植物一天到晚都接受着光合作用,口感和个头都要比外面的好。
而有些蔬菜已经摘过两次,何穗要重新撒种,不然这块地便不会再长了,索性她上次来的时候买了足够多的菜种,这会儿锄完草后撒上就行。
正忙碌着,何穗忽然听到江子骞喊自己,她回过头一瞧,只见江子骞精光,而他就那么光溜溜地走向了自己。
“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何穗又羞又臊,朝他吼了一句。
江子骞越走越近,脸上没有一点尴尬和难为情,反而十分的从容和坦率,好像那耍流氓的是何穗而不是他自己。
“我准备到湖里去泡泡,看到你在这里忙,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帮忙。”面对何穗的怒吼,江子骞反而显得特别委屈。
何穗一噎,感觉明明是他不正经,可怎么错的却是她一样?
真是莫名其妙!!
“没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何穗敷衍两句,回过头继续忙活。
只是锄着锄着,脚步声越老越近……
何穗一愣,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她再扭头,只见这个男人就站在自己的身边望着自己,眼神直白而热切。
何穗:“……”
她抬头看他,这眼睛就不由自主看向了他赤裸的双腿间。
脸陡然红了,何穗直接站起身再次怒吼:“你又干什么!”
她真是无语又懵比,感觉江子骞就是故意的,可瞧瞧这人的模样,却淡然又自然。
江子骞被吼得一怔,可怜兮兮地回答:“不是你说我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的么?我现在想看着你呀。”
何穗:“……”
她生气,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心里有些发堵。
“……你把衣裳穿上行不行?”
江子骞一笑,“你放心,这里这么暖和,我这样好舒服,不会受寒了。”
何穗无语,心道你是舒服了,可她不舒服啊!还有,她是让他不要这样光着身体站在她边上耍流氓,不是担心他会不会受寒啊!
何穗想发脾气想骂人,可一对上那个展露微笑的俊脸……
好吧,她什么都骂不出口了。
伸手想将江子骞推到一边,
可手一伸出去就被动作更快的江子骞给握住了。
“怎么了?手抽筋了吗?”江子骞关心地问。
何穗:“……”
何穗觉得自己搞不过江子骞。
最开始他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她便搞不过他,后来他明明已经恢复神志却装傻充愣得时候,她越发搞不赢他,再后来他变成了正常人,哦,不是,变成了聪明人,她就更加搞不过他了。
这个男人有时候闷骚有时候明骚,有时候轻松有时候深沉,可不管是他的哪一面,他都能将她吃得死死的,很多时候她被他弄得团团转的时候,还有气发不出,就如同现在。
“死到一边去,别耽误我干活!”何穗抽回手将江子骞狠狠一瞪。
江子骞被何穗吼了一顿后这才收敛一点,甩着胯间那物高高兴兴“哦”了一声,朝湖泊走去。
听到“扑通”一声,何穗又扭头去看,瞧见江子骞像条鱼儿,在湖泊里游来游去,十分欢快。
不知为何,何穗这心里头忽然一酸。
现在的一切看来好像都如同以往一样,可是实际上他已经是快要娶其他女人的男人了,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还爱着她吗?如若不然的话,他到底是因着什么要不断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目的是什么?是她吗?
明明在京城的时候,他对她冷漠如霜,在梅林里他瞧见自己,就像是瞧见陌生人一样无动于衷,而遇到危险时,他则是条件反射地将其他女人搂在了怀里,种种表现都在说明他爱上了其他女人,可就在她成全他们,决定忘了他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而且对她殷勤如从前。
唉,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她却觉得男人的心思一点都不输女人,让人完全看不透。
其实野草并不多,只是菜地旁边的草长过界挤到菜上了,故何穗没一会儿就弄好,然后将光秃秃的菜地上撒上菜籽。
等她起身去拿水壶的时候,发现江子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岸,他盘腿坐在岸边闭眼正在打坐,也许是在练内功吧,何穗不懂武功,但看得到他头顶有白雾状的气体冒出,跟说书的形容得差不多。
这时的江子骞闭着眼睛,表情淡然,出众的五官和完美的轮廓彰显这个男人有多吸精,也难怪那个楼南公主会对他一见钟情。
只是和方才一样的是这个不知羞耻的男人仍旧一丝不挂,明明衣裳裤子都在他旁边他却都不套一下。
回收眼神,何穗走到湖泊的另一边,离得江子骞远远的,又不用看到他。
在湖边洗过手,她摘了两个橘子,边吃边看其他果树的情况,看了一圈后两个橘子也吃完了。
果树长得十分好,而且速度是惊人的快,这让何穗不得不再次感叹山谷的神奇。
干完活儿,吃完橘子,检查完果树,何穗没事了。
她微微扭头用眼角余光看了一下湖泊对面那个赤身裸体的臭不要脸,他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打坐着,看来来的时候飞了一路真的是消耗了太多的内力。
也不知道那人要什么时候才恢复,何穗索性蹲在湖边洗了个手,又洗了个脸,感受着温暖却不燥人的阳光,她躺在了果树另一边没有被开发的柔软草地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穗感觉到有个柔软湿润的东西在自己脸上不断地来回,不过她太困,只是迷迷糊糊地将面前的障碍物推开,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可没几秒,那恼人的东西又来了。
何穗恍恍惚惚以为是条狗,眯着眼睛慢慢睁开,看到江子骞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他还吐着舌头,像个认真工作的园丁,舌头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脸上,像在抚摸。
何穗的醒来并未让江子骞觉得尴尬,他反而十分高兴地望着她,“你醒啦?你嘴边有橘子汁,我帮你舔干净哦!”
何穗被江子骞的举动弄得有些懵比,她一抬手,摸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发懵地问了一句:“你是狗吗?”
“你怎么老说我是狗?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愿意当一只小狗。”江子骞说着还“汪汪”两声,吐着舌头舔得更加殷勤。
何穗受不了了,觉得这人真是越发的厚颜无耻。
她将江子骞的脑袋推开,骂了句:“神经病!”然后起身走到湖边洗脸。
江子骞作为厚颜无耻界的代表,自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仍旧光着身体,双腿间的阳具随着他的走动还在晃荡,越来越辣眼睛。
一头扎进湖里,江子骞游到何穗面前猛地钻出来,捧着水往她面前伸,“娘子,我来给你洗脸。”
“死一边去!”何穗拍开他的手,可江子骞不依不饶,整个人从湖里站起来往她怀里拱,像个孩子一样的撒娇,“你怎么可以对你的相公这么凶!”
江子骞越是这样,何穗就越发的记起从前两人一起的甜蜜时光,可越是回忆从前,江子骞和楼南公主在一起的亲密画面,便越是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甜蜜和心酸在心中交替,何穗烦躁不已,忽然扬起手一巴掌甩在了江子骞的脸上。
打完之后,何穗感觉世界突然寂静了。
江子骞似乎被她打懵,人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有些懵,没想到自己居然出手打了江子骞。
其中在得知江子骞和楼兰公主之间的事情后,何穗也想将江子骞打一顿出气,再潇洒地走掉,可现在她真的打了他,这心里不仅没有一丝快感,还心疼和懊悔。
缓了一会儿,何穗主动开口:“我……”
可她刚说出一个字,江子骞忽然从水里钻了出来,二话不说的走到他的衣裳旁边,默默的用外衣擦了擦身体,然后开始穿衣服。
瞧见江子骞的背影,何穗忽然记起了江子骞还是个傻子的时候,那一次她误会是江子骞偷看自己洗澡,她也是这样重重地打了他一巴掌,那时傻子的江子骞什么都不懂,默默承受着委屈,就如同现在的江子骞一样,离她远远的,也不跟她说话,自己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里,何穗心酸得想掉泪。
她快步走到江子骞身边,伸手想从他手里拿过腰带,可在她伸手的同时江子骞下意识地就往后躲,手还捂着双颊,似乎担心何穗又对自己动手。
“我,我不是要打你,我……我来给你穿吧……”何穗从江子骞手里抽走腰带。
江子骞则又从何穗手里抽回自己的腰带,语气闷闷略显低落地小声说:“不用了,我自己穿。”
这样的江子骞让何穗真的好心疼,她越发懊悔自己打了江子骞。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是我……是我一时想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故有些烦躁才……”
江子骞低着头,手捏腰带,闷闷地“嗯”了一声,说:“我不怪你。”
他越是这样,何穗越是心疼懊悔。
“你,疼不疼?”
其实这问的是句废话,她那一巴掌甩下去用的多大力气她清楚,她当然知道疼不疼,只是江子骞平时在她旁边说个不停,这会儿一声不吭的她反倒是非常不习惯,且他站在那里,满脸委屈兮兮的小可怜样儿让她心肝都疼了。
唉,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古女人难过美男关……
纵然江子骞跟楼南公主好上了,纵然她又哭又恨,可她真的面对他时,还是狠不起来。
“……你不要不说话,我……我给你呼呼好不好?”
江子骞听到这话时,捂着脸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何穗,眼神有些怯怯的,迟疑数秒,他问:“只呼呼不打人了么?”
“不打了不打了,我再也不打你了。”
江子骞这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并将捂在脸上的手放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子骞皮糙肉厚,何穗那么大力气打下来居然没在他脸上留下一点红印,这也让何穗的负罪感减轻了一些。
她踮起脚,凑过去在江子骞脸上轻轻呼了呼,等她准备再呼呼的时候,江子骞突然用手臂将她的腰肢给揽住了,何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后脑勺也被扣住了。
“不要呼呼,要亲亲。”

觉着刺激舒服渴望江子骞再插狠一些才好
不待何穗反应过来,江子骞扣住她便狠狠地亲吻了过去。
这几日,他每次都只能在晚上点了她的睡穴,然后拉拉她的小手,亲亲她的小嘴,最多实在受不住时,便去摸着她花穴自己套弄舒服下,也不敢动作太大,怕隔壁的听到动静,更不敢太过于热烈,担心把何穗弄醒,既不能为所欲为,又要小心翼翼,十足的不过瘾。
可现在不同。
这四周就他们两人,且何穗现在又是清醒的,更因着何穗对他的负罪感,让江子骞感觉他就算是把她在这里办了都没问题。
但江子骞也知道自己现在何穗心中还属于“负心汉”一类,故也不敢胡来,只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一秒都不想停下来。
而何穗最开始懵比,而后则开始反抗,可江子骞一句“脸痛痛”,让她的负罪感升起,反抗渐渐小了下去。
江子骞见得逞,半推半就地抱着她坐了下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自己搂着她继续亲吻。
什么风光的将军,什么皇上的独宠,什么腰缠的万贯,什么绝世的美人,他统统都不放在眼里,只希望每日都能抱着何穗亲一亲,还能时不时像方才那样逗逗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本来只想好好亲吻她一顿就好,可空气里的气氛愈来愈热烈,江子骞有些把持不住了,一只手慢慢往下,可还没移动几下,便被何穗给紧紧捏住阻止了他的意图。
“不行!”何穗斩钉截铁。
江子骞吐着潮气,“怎么不行了?我们是夫妻,这事儿天经地义,且我们这么久没见了,难道你不想我?”
男人本来对这种事情就没什么定力,再加上江子骞这么久不见何穗,这几天只能抱不能吃,身体早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只想吃了何穗,狠狠地吃了何穗!
不待何穗回话,江子骞一翻身,直接将人压在了草地上。
何穗急了,用力地推着他道:“你不要乱来!你已经有了楼南公主,如今又这样对我,你对得起楼南公主吗?她知道你这样一定哭得很伤心!”
“老子和妻子行房事,关她屁事?!她哭得很伤心,又关老子屁事?!”江子骞急吼吼地开始扒何穗的衣裳。
而这话让何穗一愣。
江子骞明明那样的爱楼南公主,可他现在为什么说这种话?难道他和楼南公主之间真的是演戏?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演戏?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好演戏的?
何穗越想越不对劲,因着她见识过江子骞和尹晓雪演戏,故知道演戏的江子骞是什么样的。
可在京城的时候,她几次见到江子骞,都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熟悉感。
曾几何时,她的江子骞即便是演戏也不会去搂着另外一个女人,更不可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条件反射是去护着别的女人!
且她永远都记得,江子骞在梅林里看到她时的眼神,太平淡和冷漠了,一点波澜都没有,真的跟看陌生人无疑。
这样想着,何穗越发觉得江子骞现在的目的是想哄好她之后左拥右抱。
虽然不愿意这样想,可她既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也并不是富甲一方,江子骞如果不是这样的想法,那他还能图什么?
何穗实在是想不出第二种可能了。
心里泛起酸涩和屈辱,她更加挣扎起来。
“娘子,你别动,要乖乖听为夫的话。”江子骞浑身发热,压根就没有察觉到何穗情绪的波动。
“不行!”何穗的力气不如江子骞大,她只能拼命叫喊,试图让江子骞忌惮。
可她低估了男人的欲望,即便她现在喊得再大声,语气再严厉,可在江子骞听来都像是动情的低吟。
“叫吧叫吧,就算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江子骞邪邪地来了一句,一脸我很厉害的样子。
何穗瞬间无语,她不知道江子骞这话到底是跟谁学的。
趁着江子骞捏着她的脚腕将她的腿抬起来时,何穗顺势就将一只脚蹬在了江子骞的胸膛上。
“你是不是想左拥右抱?”
江子骞一怔,不明故,“什么左拥右抱?”
何穗冷笑着说:“你少装了,给我起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碰我!”
这话激怒了江子骞,他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女人居然对自己说,这辈子都不会再让自己碰他,哪一个男人能忍得了?
不过江子骞也不生气,何穗对他的误会太深,这也不是他三言两句解释一下,何穗便能相信的,故在电火之间,江子骞决定继续着自己的厚颜无耻作风,他嘻嘻哈哈一句:“我为夫是个傻子,听不懂娘子的话。”
早在何穗的挣扎之间江子骞就已经脱好了两人的衣裳,他想继续,却发现了异样,何穗花穴处竟然一点都没湿润?
他那么亲吻那么摩擦,这个女人居然没动情?看来她真的很生气啊!
这让江子骞忍不了,可他才不要来硬的,这样不仅她疼,他也会疼啊。
女人的力气不如男人的一半力气
大,且江子骞又会武功,很清楚的知道她哪里的力气大,哪里的力气小。
何穗气得不行,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江子骞你个王八蛋,你今日要是敢动我半分我非砍掉你的……那个玩意儿不可!”
江子骞听到后半句话,吓得浑身一紧,可这手却是更加的灵活,手指快速却不乏温柔的在阴蒂上磨蹭。
“噌”地一下,何穗的脸瞬间就红了。
“贱人,你给我住手!”她手脚并用,想将江子骞掀翻在地,可男人结实的胸膛像是块大石头,她完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男人不贱,女人不爱,这跟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一个道理,娘子嘴上骂为夫是贱人,其实心里一定是喊为夫是爱人。”江子骞对自己歪曲的话洋洋得意,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何穗真的气得半死,她以前只觉得江子骞是不要脸而已,可这段时间才知道,他哪里是不要脸,他根本就没有脸!
“你放屁——唔——”何穗原本爆粗口的话生生地憋了回去,江子骞竟然在她挣扎没注意时,将龟头抵在了花穴上。
原本她伤心气愤,下身没有任何反应,可这人不停用手指磨蹭阴蒂搅弄花穴口,她下半身整个酥麻得不行,这会儿淫水哗啦流,正好方便了江子骞,就这么一下,他龟头抵着上下磨过后,在她的怒视下,竟一下子将阳具全部插入了她体内。
这个……贱男人……
“娘子还是这一如从前紧致呢~”江子骞脸上的表情邪恶而得意,十足的欠揍,压着何穗快速挺动下身,阳具反复不断插入抽出,肉眼可见阳具上还有莹莹反光。
“你……”何穗还想骂几句,可江子骞操弄得太快,她原本就下身酥麻,这会儿更是软了手脚,只觉着腿见窄小的穴口,被硕大撑得又大又涨,特别是阳具一下下狠狠进入时,她除了有种被撕裂的痛感,竟又觉着刺激舒服,渴望江子骞再插狠一些才好。
真真是太久没做这事儿,何穗根本忍不住,快感如浪潮般汹涌,不多久就颤着白莹的身去到了高潮。
“娘子,这只是开胃小菜,等下为夫一定让你更加愉快。”江子骞十分快活,正蓄势待发时,何穗忽然低着小猫儿声音开口:“你等下。”
方才何穗恨不得吼起来骂人,这会儿倒是像只乖巧的小猫儿了,且她双颊泛红,眼眸里更是水汪汪的,看起来像是一道可口的美味佳肴。
“娘子,怎么了?”江子骞瞧着这样久违的何穗,心里软软的湿哒哒的,感觉一颗心好像都要随着何穗而化掉一样。
“草扎人,给我垫件衣裳。”何穗的声音像是撒娇,动人且迷人。
见何穗如此,江子骞知道她愿意接纳他了,故立刻就欢快地起身,“为夫给娘子拿衣裳垫着,扎到了娘子我要心疼了。”
江子骞从一边的草地上拿起自己柔软的里衣,然后正准备抖一抖衣裳上的草末,突然一只脚狠狠地踹在自己的屁股上,江子骞始料未及,惨叫一声身体不断地因着力道而往前倒,最后直接摔进了湖泊。
湖边的草地上,何穗冷哼一声,抬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草末,然后开始穿衣裳。
很快,江子骞的头从湖里冒出来,顺道吐出一口湖水。
何穗一边穿衣裳一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十分痛快,冷然道:“色字头上一把刀没听过?真是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敢再动我试试,下一次就不踹你屁股,而是踹你的前面,让你就此断子绝孙。”
此时的江子骞那里还有方才的邪魅和得意,他俊脸满是水,正奋力地往岸边游,好不容易游上岸了,又勾着身体可怜兮兮地从湖里把自己的里衣给捞起来,然后拧干水,光着屁股坐在岸边试图抖干衣裳。
何穗已经穿戴整齐,然后慢慢踱步过来,一脚朝江子骞抬起,警告地问:“还敢不敢?”
江子骞连忙往旁边躲,生怕她脚不留情又将自己踹下去。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江子骞摇着脑袋,老实且怂。
“哼。”何穗又冷哼一声,收回了脚。
江子骞咬牙切齿,一边在阳光下抖着自己的衣裳,一边暗搓搓的在心里想着,看着吧,他日后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
正得意洋洋的想着,江子骞的耳朵突然被揪住了。
“你在盘算什么?”何穗此刻像足了个正在管教自己丈夫的母老虎。
江子骞被提着耳朵,怂得不行,“没……没想什么。”
何穗看了看他才收回自己的手,冷声道:“最好是,让我发现你有什么鬼主意,我方才的话一定说到做到。”
江子骞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敢顶嘴,他怕断子绝孙,他还等着以后跟何穗生几个小肉团子呢。
“过去摘点橘子带回去。”
江子骞甩了湿哒哒的里衣,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站起来,走了两步又站定,问:“用什么东西装呢?”
何穗一个厉眼甩过来,江子骞立刻自
言自语,“这么简单的事情怎么能问娘子,当然是自己想办法!”
等江子骞摘完橘子,何穗终于懒洋洋地站起来,指挥着江子骞将橘子放在马身上的布袋里装好,又指挥着江子骞牵马,两人朝洞口走去。
没有何穗的话江子骞也出去不了,故何穗在前头带路,江子骞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眼看着就要走到洞口了,何穗忽然感觉自己的裙摆被人踩了一脚,她站不稳,一下子就朝草地上扑去。
江子骞没想到何穗走着走着就会摔跤,想伸手去扯住她,可又不够她摔下去的速度快,故眼看着何穗摔了个狗吃屎。
松开缰绳,江子骞赶紧去扶何穗,谁知她一站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朝自己骂:“王八蛋,这么快就要报仇是吧?我踹你下水,你就要踩到摔跤是吗?”
她气得狠狠踩着江子骞的脚,一边踩一边骂:“让你这个王八蛋踩我的裙子!你再踩啊!再踩啊!”
“……”江子骞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踩你裙子了?娘子你想打我就直说吧,我不怕委屈的。”
何穗一听他不仅狡辩而且还犟嘴,立刻便忘了方才“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这话儿。
本来何穗是要两人各走各的,可江子骞假装自己元气刚恢复不能受累为由,成功和何穗共骑一匹。
江子骞心里美滋滋的,两人骑着马离开深山,进入石子小路,眼看着就到了溪边的家。
江子骞附在何穗耳边轻声道:“娘子,我……”
他本来是想将自己装鬼搞事的事情告诉何穗,可一张嘴才说了三个字就被何穗用手肘猛撞了一下胸膛,而后又被吼道:“少离我这么近,再朝我呵气就把你从马上踹下去!”
江子骞不高兴了,气鼓鼓的,却又不敢顶嘴。
正生着闷气,何穗忽然又道:“咦,那不是何兰儿么?她在干什么?”
江子骞闻言往前看,果然瞧见何兰儿正从溪边往小路上走,她并不是两手空空,而是拖着一个板车,而板车上还躺着一个人。
何兰儿力气小,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板车从下坡路拖上来,整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可板车上的人,却嫌她故意将板车一颠一颠,导致自己不舒服而破口大骂着。
等马跑近了,何穗才看清原来板车上的人是董氏。
江子骞扯着缰绳想继续走,可何穗却道:“等一下。”
江子骞不解,却开始扯着缰绳让马慢了下来,何穗的话他一向都当圣旨一样。
“哟,这不是相亲相爱的婆媳二人么?”何穗打趣,语气带着调笑,“啧啧,这婆婆怎么躺在板车上?莫不是瘫痪了?可怜了媳妇儿,出个门还要拖着瘫痪的婆婆,真是感天动地啊。”
这话说的董氏和何兰儿心里都不舒服,但在人多的时候,何兰儿从来不跟何穗当面起冲突,且她知道董氏一定会开口骂何穗,故更是像没听到这番话一样。
果然,董氏迫不及待地就支起上半身朝何穗骂道:“小贱蹄子,你这是在诅咒谁呢?”
何穗也不生气,嘻嘻一声,“原来没瘫痪呀,这是怎么了?哦,我懂了,坏事做多了导致半身不遂是吧?”
董氏气得脸色铁青,这何穗一句接一句的诅咒她,她恨不得跳起来赏她两个耳刮子才好!只是这腿这两天才被毒蛇咬了一口,这几日还有些疼呢,她也不敢轻易乱动,且……董氏盯着何穗和江子骞的那匹枣红色马,脸上的怒气在瞬间就消散了。
“呵呵,瞧你说的这话,我哪里是半身不遂呀,不顾是前几日让畜生咬了一口,今日不舒服,打算去城里看看大夫。”
何穗才不关心董氏到底是怎么了,她也就是想怼两句董氏,让她心里不畅快罢了,此时目的达到了,故也不答董氏的话,准备走人。
可下一瞬,董氏又朝江子骞道:“江子骞,你怎么看到姨母了也不叫姨母一声?可是在气怪上次你来我家里时,姨母没请你进去喝茶?唉,上次恰好是有客人来,故没空招待你呢,你可莫要错怪了姨母。”
董氏说了这么多,可江子骞却面无表情,这让她在心里咒骂着江子骞,而嘴上却仍旧江和地说:“唉,我这腿啊今日还有些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毒素没有清理干净,这板车啊去城里慢,何兰儿又是个干吃饭不长力气的,慢悠悠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城里,这不是瞧见你们骑着马么?不如索性将姨母一并带到城里去吧?”
何穗笑了。
难怪董氏方才还怒气腾腾,却一下子就变脸江柔得不行,原来是等着开这口呢。
“哦,你想坐我的马去县城啊?”何穗问。
董氏一听何穗的语气,以为有戏,想着她还以为何穗多精明呢,原来还是个好拿捏的,于是她连忙点头,“对啊,穗儿啊,以前是姨母和你有误会,我们之间才搞得那么难看,不过误会可以慢慢解开,现在我和你娘的关系好着呢,你快些带我去吧。”
何兰儿在一边听得翻白眼。
“可是这马最多只能坐两个人,怎么
办呢?”何穗假装十分为难。
董氏出主意,“你们两个谁会骑马就带着我呗,另一个人走走就是了,都年纪轻轻的,走一走又不碍事。”
何穗听闻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董氏喜滋滋的,连忙对何兰儿道:“快,快扶我站起来!”
何兰儿先是看了一眼何穗和江子骞,她觉得何穗绝对不可能会带董氏去县城,可她也并未说破,在心里,何兰儿巴不得董氏跟何穗他们闹得越凶越好呢。
而面对董氏如此主动,何穗也什么都不说,含笑看着何兰儿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将董氏从板车上扶了起来。
何兰儿对董氏从来没个细心,这会儿可能不知道把董氏哪里弄疼了,董氏可着劲地冲她吼:“蠢货,该使力气的时候没力气,该温柔的时候却蛮得很,跟头猪一样,难怪行舟瞧不上你!”
最后一句话让何兰儿霎时间白了脸,她狠狠咬着自己的唇瓣,没有作声。
骂完何兰儿,再对上何穗时,董氏的脸就殷勤起来,“你们两个谁下来走啊?可得快一些,我这腿不能站的。”
待她说完之后,何穗微微扭头对身后的江子骞说:“你下去吧,将位置让给她。”
江子骞摇头,“我不让。”
何穗无奈,看向董氏,“怎么办呢?他不下去啊,这是我的马,总不可能我下去吧?”
“江子骞!”董氏微微怒了,“你年轻气盛的坐什么马?看不出我腿受伤了啊!”
江子骞嗤笑出声,“我年轻气盛关你屁事?你腿受伤了关我屁事?”
他也是活学活用,将何穗怼他的话立刻就怼给了董氏。
董氏一时间气得嘴都要歪了。
而何穗说了声:“好了,心里舒坦了,我们走吧。”
江子骞应了一声,对董氏道:“麻烦往旁边让让,这马最讨厌恶婆娘,马蹄子踹在身上了我们可不负责。”
董氏头冒怒火,她总算是搞明白了,这对夫妻打从最开始,便没有要稍自己一程的想法,只是在戏弄自己而已!
董氏想将何穗两人骂个狗血淋头,可这时马打了个响鼻,将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后仰着一屁股坐在了板车上,何兰儿只得又握着扶手将板车托起来,免得董氏又朝她开火。
路通了,江子骞扯了扯缰绳,马迈着蹄子开始往前走。
何兰儿见董氏吃瘪后这心里虽然痛快,却也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她瞧见何穗的马走过来,等到马匹和板车并齐,悄悄一松手,原本平着的板车突然落地,而坐在板车上的董氏受惊又被猛地颠簸一下,整个人从板车上滚了下去,刚好滚到走过去的马后面。
何穗听到惨叫转头一瞧,只见董氏正趴在地上哀嚎,她笑了笑,驾马走了。
回到食铺已是黄昏,这个点来吃东西的人多,何穗和江子骞两人将东西从马车上一拿下来后,便赶紧到前面去帮忙。
不多久,仓库的活儿就结束了,大家出来帮忙,人一多,事情就显得宽松了许多,何穗趁着这个时间去做晚饭。
去冷气幽幽的地窖里,取出两只原本准备日天做卤菜的鸡,何穗在后院开始清洗,准备着手做晚饭。
今日来吃宵夜的人不多,何穗让江子骞早点走,江子骞不情不愿,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副我还在干活我还不能走的模样。
“我让你赶紧走听到没有?”
江子骞见何穗开始赶人,他也不说话,只露出了委屈和可怜的模样,那表情配上那副俊脸,让何穗心不由得就软了,但一想到某件事情,她又硬起了心肠。
“你要在这里帮忙我拦不住你,但这是我的地盘,可不是你京城的府邸,如果你想耍你的将军威风,那边回京城找你的楼南公主,不然你就得学会怎么尊重人!”
何穗一认真起来江子骞就怕了,他生怕这段时间自己靠着死不要脸,稍微缓和了一点的关系又土崩瓦解。
“尊重,当然尊重,我这就走了,娘子,有事情就让其他人去忙吧,你不要累着了……”
“……那,那我就先走了,娘子晚上好好睡觉。”江子骞依依不舍,走了。
阿碧从一边凑过来,夫人,你跟将军说什么了啊?将军怎么好像很怕你一样?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感觉怪怪的?将军现在住哪儿啊?”
阿碧一连串的问题让何穗一个都不想回答,幸好一边的松芳揽着阿碧的腰将她糊弄走了。
何穗立刻就喊阿威,道:“你去跟着江子骞,看他晚上住在哪里,如果是客栈的话就偷偷找小二打听一下,他每日出去回来的时间。”
阿威不解,正欲问缘由,何穗却道:“注意点别跟太紧,不要被他发现了,快去吧!”
见何穗催促,阿威赶紧出门了。
何穗心里是有疑惑的,今日她算是再一次见识到了江子骞的武功有多厉害,原本打算将江子骞的嫌弃排除掉,可是今日两人相处后下来,让何穗不得不再次怀疑晚上
占她便宜的就是江子骞!
片刻后,阿威回来了。
“何姐,江大哥住在同福客栈,我偷偷问了小二,江大哥每天差不多快中饭的样子出门,前段时间下午就回去,晚上还会叫饭菜去房里吃,但是这几天都是晚上才回去,第二天出来的也比较早了。”
那小二说的时间和江子骞来店里的时间完全能对上号,那意思是自从江子骞来了县城后,便只在她铺子里晃悠着,没去别的地方找其他人?
且这时间上便完全排除了江子骞晚上偷摸进她房间的嫌疑,故占她便宜的不是江子骞?
“这客栈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那个小二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何穗还是不死心,她总觉得除了江子骞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能有这神不知鬼不觉的本事摸进人房间占足了人的便宜。
“哦,这个我也问了,小二说江大哥长得太好看了,故他和客栈里的其他小二都对他印象很深刻。”
何穗:“……”
好吧,看来真的不是江子骞所为,可到底是谁这么厉害每晚都跑来占她的便宜呢?而且只是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根本就没有侵犯她?
何穗心里烦躁,觉得自己想将那人碎尸万段!
“辛苦你跑一趟了。”
“哎,何姐,你别这么说。”
今日收工的比往日早一些,大家照例轮番清洗后再回房睡觉。
何穗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停运转,就是不想睡着,可奈何周公不停召唤,她有些扛不住,挨到半夜时终于抵不住瞌睡,渐渐睡去。
刚入睡,一个细微的声响,让何穗从浅眠状态进入迷糊状态,她想睁开眼睛爬起来看看到底是谁,可脑子已经下了命令,身体却困得迟迟不肯执行,等到身体终于愿意动,何穗忽然感觉到从脖颈那里传来一种酸胀夹杂着麻痹感,而后又沉沉睡去,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站在床边的江子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何穗居然这么晚还没睡着。
本来他已经成功用匕首弄开了门栓,可进来之后凭借着何穗的呼吸声,知晓她这还只是迷迷糊糊而已,压根就没睡着,江子骞吓了一跳,生怕何穗跳起来将他逮个正着,故仔细听着她的呼吸声判断着她的清醒程度,又动作迅速地飞过来点了她的睡穴,感觉到她的呼吸进入平稳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瞧见今日何穗将自己揪出来质问自己的模样就知道何穗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这让江子骞有些警惕,本想今日先不来,可是这心里空落落的怎么睡怎么不舒服,这才冒着风险过来,只是没想到何穗今晚会刻意晚睡,还好他没有提前来,不然何穗醒着的话肯定一下子就爬起来了。
吐了一口气,江子骞又慢条斯理地开始脱衣裳。
他上了床后将何穗翻来覆去了一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应该是自己在何穗臀上和大腿上留下的那些吻痕,让何穗察觉到了。
江子骞懊悔自己只图一时之快,差点让自己露馅。
今日他一出门便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拐了个弯后发现是阿威,江子骞顿时明白阿威肯定是何穗派出来的,故他不动声色,还特意放慢脚步,跟往常一样直接回了同福客栈,然后上了楼,等阿威走了后,他才下来问小二,得知阿威方才打听的事情。
江子骞对此十分平静,他每次从何穗那里回来都是直接回客栈,白天也是从这里出去后直接去何穗的铺子,然而他每晚去何穗那里,可是从自己住的房间窗子里翻出来,然后飞檐走壁去的何穗那里,根本就没有经过谁的门呀,那店小二怎么可能会发现呢?
以前江子骞觉得自己练武功的原因和目的都是为了打胜仗,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练武的目的是为了来偷香。
他欣赏完了何穗的身体,贼兮兮地笑着用被子罩住了两人。
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房间里只有两个人,虽然安安静静,可在夜色之下,只见那被子不断拱起又掉下去,要么就是被子渐渐掉到床下又被拉上来,如此反复了好一会儿,被子下终于安静了。
将何穗紧紧搂在怀里的江子骞每夜都意犹未尽,却又不得不克制自己,他在心里琢磨着陶副将怎么还不来?
这五日早就过去了,他明明都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让陶副将放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尽快赶来平城。
江子骞有些不安,总觉得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琢磨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去一趟京城将陶副将逮过来,若说陶副将背叛他他是不信的,可陶副将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违背自己的意思私下来找何穗呢?

众人合力夜擒采花贼
次日,董氏一家人找过来了。
说是一家人那真的就是一家人,除了去京城赶考的董行舟以外的其他人都来了,眼里闪着期待等着看热闹的何兰儿,还有躺在板车上痛苦的董氏,以及喊叫嚣张的董大富。
这会儿早饭的时间才刚过,店里还有少数客人在吃东西,听到门口吵吵闹闹,纷纷扭头朝门外望去。
两扇大门可以让大家将外面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董氏在板车上哼哼唧唧,状似十分痛苦,而董大富则站在门口大骂:“江子骞何穗,你们两个混帐东西快给老子滚出来!”
何秋生听到声音头一个跑出来,只是不知道董氏一家此时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你们干什么?大早上跑到人家店门口瞎嚷嚷什么?小心我去报官抓你!”
董大富冷声喝道:“好啊,那就去报官!何穗那个小贱货把我媳妇的腿撞断了,正好去衙门让县太爷给我们做主!”
何秋生一愣,连忙去看板车上的董氏,只瞧着董氏脸色十分痛苦,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腿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腿不舒服。
何秋生对此不知情,连忙跑进店里喊何穗。
江子骞这会儿还没有来铺子,而何穗正在仓库里帮忙阿碧倒黄豆,其实她已经听到外面有人在嚷嚷了,不过她想来不爱凑热闹,只是没想到是在自己的店门口在吵闹,更没想到会是董大富一家。
“穗儿,你快点出去看看,董氏说她的腿被你撞断了,他们一家人正聚在咱们店门口大喊大叫呢,外面还围了好多人!”
何穗一怔,阿碧率先道:“出去看看!”
何穗让其他人继续干活,因着等下宝月楼的马车就要来拉卤货了。
等刚走到外面,董大富一把就拽住了何穗的胳膊,“你把我媳妇的腿撞断了,马上给我赔钱,不然就拉你去蹲大牢!”
何穗瞟了一眼董大富的手,淡淡地说:“有事说事,你这样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调戏良家妇女。”
人群里有隔壁左右铺子里的人,和何穗这家的关系尚可,于是帮腔道:“是啊,人家一出来就扯人家的胳膊,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董氏一瞧,果然见董大富正拉着何穗的手臂不放,她怒火中烧,那眼睛狠狠剜了一眼董大富。
董大富顿时尴尬了,连忙放手,可气势却不减半分。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昨日里从那山里头回来碰到我媳妇和我儿媳妇,没想到你对你娘将你家房子拱手让给我们家这件事情怀恨在心,竟然骑马将我媳妇的腿给撞断了!你这个娘们儿的心肠怎么这样歹毒?”
何穗一早就领教过这对夫妻恶人先告状的本领,故这会儿也不诧异,只是拿眼睛看了看董氏。
“我昨日确实骑马经过,也确实听到董氏从板车上掉下来惨叫的声音,可我跟她隔了有些距离,可不能因着我路过就把这锅背在我身上。”
何穗说着又扫了一眼等着看戏的何兰儿身上,“倒是当时何兰儿离董氏近,再者董氏是在何兰儿推着的板车上,董氏从板车上滚下来,难道更应该被问责的不是何兰儿么?关我一个路人什么事?”
她也不生气,有条有理的解释和分析着当时的情况,适时的将何兰儿也牵扯了进来。
这何兰儿一听何穗的话,立刻就咬牙切齿,出声道:“爹,我当时是推着娘没错,可当时是何穗的马撞上了板车,我控制不住松了手,娘才从板车上滚下来摔断了腿呀。”
这时,一直不吭声的董氏开口了,她状似痛苦,没什么力气地缓缓而道:“兰儿说的没错,当时是他们的马撞上了板车,我才从板车上滚下来的,原本我想着我是他们的姨母,他们能捎带我一路,结果他们非但不带,还戏耍了我一番,我气不过就骂了几句,想来他们一定是出于报复才让马撞我们的板车,真是心狠手辣啊!”
董氏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腿,那腿上还绑着棍子,显然是为了起固定作用。
昨日董氏倒是真的从板车上摔下来了,也是叫得挺惨的,何穗没想到她会骨折,不过何穗压根一点都不内疚,只是觉得董氏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对,娘说的没错。”何兰儿附和。
这是两人第一次站在统一战线上,一直对抗何穗,这让何穗颇为诧异,要知道董氏和何兰儿可从来是明着暗着都不和的。
“那意思就是何兰儿你亲眼看到,我让马去撞你们的板车,导致董氏滚下来的?”何穗挑眉。
何兰儿一滞,手挽了挽她耳边的碎发,在众人的目光下点头,“是吧。”
“是吧?到底是还是不是?是吧是什么意思?”何穗觉得好笑。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何兰儿的回答感觉颇为质疑,一般看见了就说看见了,没看见就说没看见,是吧到底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董氏急得不行,连忙道:“她的意思就是看见了!我儿媳妇亲眼看见那马蹄子挥了过来,我叫了一声滚下来,何穗不闻不问地骑着马就走,还是我
儿媳妇把我拖到邻村的大夫那里,那大夫一看就说我的腿断了,这个女人的心啊,黑着呢!”董氏边说手边指着何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何穗看她,“你方才不是说用马撞板车么?怎么现在又说是马蹄子挥的?”
董氏眼珠子转了转,辩白道:“不都是一个意思?就是你让马弄断了我的腿!”
“对!我媳妇腿断了啥事情都干不了,你得赔偿我们银子,不然我今儿个就把你的店给砸了!”董大富捏着拳头点头,大有你若是不依我就干一架的架势。
何穗一直都知道夫妻俩是地痞无赖一样的人,只是现在这么多人围观着,她还不信这家人真敢拿她怎么样。
“做人做事要讲究证据和道理,你们现在空口无凭的说是我害得董氏断了腿,证据呢?单凭你儿媳妇一句“是吧”就是我了?那我还说我没有呢!”
“你怎么没有?就是你这个害人精!”董大富一口咬定何穗,“你到底赔不赔钱,不赔钱我就要开始砸店了,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何穗不怕他,“我没做的事情为什么要认?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赔?你敢砸我的店试试,看看最后蹲大牢的是谁!”
董大富瞪圆了眼睛,举着拳头吼道:“不给点颜色你看看你还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他三两步就要冲进店里,将店里的几个食客都吓了一跳,有人嚷道:“干什么你!还打算掀人家的桌子啊!”
何穗这心里一紧,董大富力气大她早在董家住的时候就领教过,此时要是董大富要砸店,他们店里就只有阿威和小何何秋生三个男人,就算他们两个能一起制伏董大富,那肯定也闹得生意都做不下去,且影响也大。
这时阿威和小何已经冲出来了,两个小伙子年轻气盛,撸着袖子要跟董大富干一场,何秋生见那两口子一直辱骂自己女儿,气得也捏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冲上去。
“让开一下,让开一下,这都堵在门口干什么啊?”一个大嗓门从围观群众的外层挤了进来,看到这个场景时一愣,“这,这是在干什么?”
何穗等人看到蔡秀也是一愣。
“嫂子,你怎么来了?”何秋生迎上去。
蔡秀抬了抬篮子道:“地里的甜瓜熟了,我早上去卖菜了,顺带提一篮子甜瓜来给你们吃,可甜着呢,水份也足,不比那苹果差。”
说着她将篮子塞给何秋生,又一眼看到了董氏等人,视线在何兰儿身上转一圈,瞧见何兰儿看着自己很陌生,尽管早已死心绝望,此时也忍不住心里一酸,便连忙匆匆移开了视线。
蔡秀对于董氏在此十分诧异,且她瞧着董氏躺在板车上好像受了伤,再看看董大富的架势,心里明白这董氏一家估计是来找茬的。
而董氏对于蔡秀的出现也同样诧异。
她知道蔡秀跟何穗的关系同样不好,且蔡秀这人也尖酸刻薄,只有占人便宜的份,怎么会这么好心拿甜瓜给何穗他们吃?莫非也是来吵架的?
“哟,这不是董氏么?怎么来这儿来了?难道占了人家的大屋不说,又想来占人家的铺子?”蔡秀率先开口,让董氏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
董氏还以为蔡秀是来找何穗扯皮的呢,没想到她一张嘴就怼自己!
“蔡秀,你瞎说什么!那大屋是她娘乐意让给我的,今日我来是因着何穗这个贱丫头弄断了我的腿,这里没你的事儿,你赶紧滚一边去!”董氏也丝毫不退让。
这时,董大富开始发力,想将阿威和小何推到一边好去砸店,可这时蔡秀又看了过来,“哟”了一声道:“你这人想干嘛?想砸人家的铺子啊?啧啧,真是狼心狗肺啊!”
“哎,大伙儿,我可告诉你们,这人是我侄女女婿的亲姨母,他拿了我侄女婿不少钱,可这人心坏啊,将我外甥女婿和我外甥女从家里赶出来不说,还把我外甥女婿的头打破了!而且,我可告诉你们呀,他们的大儿子呀,人看着翩翩有礼的,其实是个衣冠禽兽啊!他们的大儿子……”
“蔡秀,你给我闭嘴!”董氏气得满脸通红,这嗓门跟打雷一样,和方才气若游丝的模样若判两人。
何穗注意到这一点,立刻去看董氏的腿,果然瞧见董氏因着太激动,也不用手护着腿了,而且方才跟没有知觉一样的腿,此时还在情绪的波动而微微抖动。
呵,原来是装的。
“我闭嘴?我为什么要闭嘴?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还不让人说啊?”蔡秀叉腰。
董行舟这一次是最后的考试了,能不能中状元就等着这一次,如果他中了状元那就能当官,若是他当了官,自然不能被一些狗血事情影响仕途,不然的话不仅董行舟会怪她,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们全家人的希望可都在董行舟身上呢!
“我儿子饱读诗书,做人向来堂堂正正,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样,你再污蔑我儿子,我撕烂你这张臭嘴!”蔡秀直接从板车上坐了起来。
蔡秀嗤笑,“既然堂堂正正的那你这样恼怒做什么?难道不是因
着心虚?”
一边的何兰儿听着这话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了,她有些烦躁蔡秀没事找事,因着蔡秀跟董家争吵,等回了家后,董家肯定要把这气发泄在自己身上。
董大富见蔡秀接二连三的说董行舟,也怒了,调转脑袋向蔡秀发难,“你这个嘴贱的女人,再给老子瞎说一句试试!”
蔡秀这是第一次帮着何穗,何穗自然不能让蔡秀一个人对抗敌人,适时出声道:“你们这一家真奇怪,做了丑事不让人说,又喜欢恶人先告状,真是什么都想占着,可这世道万事讲究一个理字,你大儿子做了什么丑事我能说得一清二楚,既然大伙都有兴趣知道,那我来将当时的事情说给大伙儿听听,也让大伙儿帮着评评理,辩辩真假。”
“何穗!老娘撕烂你这个贱货的臭嘴!”董氏听着这话不禁怒火中烧,一下子就从板车上站了起来。
她最最在乎的就是这个大儿子,要说重要的话这就是一家人加在一起都不如她这个大儿子重要,故董氏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愤怒激动,一不留神,就忘了自己装腿断的事情,从板车上站了起来。
“咦,她不是腿被摔断了吗?怎么站起来了?”
“对啊,我看她的腿有力得很啊~”
众人窃窃私语,有的还捂嘴偷笑,显然是看破了蔡秀一家人的伎俩。
蔡秀不放过这个机会,放声大笑,“这世上居然还有你这般不要脸的妇人,明明是好生的腿却还要装断了来讹诈人家的银子!”
“大家快瞧瞧这人的腿啊,可比我的腿都还有力气呢!”蔡秀一声接一声,生怕有人听不到看不到。
阿威大声道:“讹钱犯法,跟我们去见官吧!”
见事情被戳穿而且有闹大的趋势,何兰儿也难堪得要死,又痛恨蔡秀多管闲事,这会儿人家对她指指点点,眼里都是笑话和嘲弄,她涨红了脸也想跑掉,可董氏被人嘲笑得后退几步站不稳,一把拽住了她,她这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董氏,你可真是有本事啊,装腿断,怎么不装死啊?”何穗劈头就是一句,而后又朝着董大富道,“你方才不是很狠么?要给颜色我看?”
董大富涨红了脸,狠狠瞪了一眼董氏,董氏同样面红耳赤,想走,可她的腿之前被蛇咬了,到现在确实还有一点疼,能站能走,就是走不快而已。
“阿威,拉他们去见官!这个罪至少能打几板子关几日啊,这里这么多证人,不怕他们不认罪。”何穗一声令下,阿威立刻喜滋滋地应了一声。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董大富嚎叫。
阿威和小何两人上前,将董大富一左一右的拉住,董氏趁乱想跑,又被眼疾手快的蔡秀拉住了。
众人热闹看到底,跟着起哄,也帮忙将这三人团团围住,一起送去了衙门。
何穗对于蔡秀的转变,其实在蔡秀还住在这里的时候便看在眼里,只是她和蔡秀的矛盾非常深,故也仍旧不大喜欢蔡秀,且她们之间还隔着个讨人厌的何兰儿,只是看样子蔡秀和何兰儿看来是彻底断绝了关系。
且现在人家为她出头帮她说话,她自然是要感谢人家的。
“这次多谢婶婶了。”何穗对蔡秀道。
蔡秀摆摆手,对于何穗的感谢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这没什么,跟董氏那人讲道理是说不通的,要是下次他们还来的话你就着人去喊我。”
何秋生邀请蔡秀让她进去吃点东西喝杯茶再走,蔡秀推辞,“你大哥在田里干活,我得快些回去做饭。”
何穗看着蔡秀的背影,觉得她真的是跟过去截然不同。
不久,江子骞来了。
他压根就不知道刚才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只看到阿威不在,于是主动跑去顶替他的位置。
何穗从后院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姑娘如此美丽,一定是平时喜欢吃甜的吧?不然不可能看着这么甜~”江子骞两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望着一位妙龄女子,语气温柔。
妙龄女子面露羞涩,声如夜莺,回答:“是啊,公子。”
“喜欢吃甜的就对了,吃多了甜的这脸色才会更红润有光泽,我们家的奶味酥饼甜而不腻,茉莉酥饼甜中带着一股花儿的芳香,还有梅子酥饼,酸甜可口,更适合像姑娘这样的美人儿吃呢。”
江子骞的一席话将妙龄女子说得双颊绯红,她朝身边的丫鬟道:“去,将公子说的几样都买上一斤。”
“是,小姐。”
等对方买了东西付了钱,江子骞挑了挑他的桃花眼,“美丽的姑娘下次可一定要再来,记得不要只吃辣条,配上香甜的酥饼才能更美丽~”
妙龄女子脸已经红透了,点点头,羞涩又忍不住看江子骞,在丫鬟的示意下这才离开。
很快,又有一位年纪稍大的女人进来,江子骞立刻改口叫美丽的姐姐,那发骚的样子将何穗气了个半死。
好不容易等女人被江子骞哄着买了东西走了之后,何穗一个箭步冲过去,将桌
子重重一拍,“你想要来帮忙我随便你,你想要来勾引女人就立刻滚蛋!”
江子骞笑眯眯地解释,“哪里是勾引女人了,这叫战略,你没看她们每人都买了一堆东西走了?”
“我这东西好吃自然有人来买,不需要你在这里出卖色相!我真是替那楼南公主不值,像你这样见异思迁朝三暮四的贱男人,她到底看上你哪里了?”
江子骞也不生气,笑嘻嘻地问她:“那娘子看上我哪里了?”
何穗想揍人,不过她忍住了,也不想跟这个没脸没皮的人继续说话,甩手走了。
刚走到另一个区域,阿威和小何回来了,给众人讲在衙门的事情。
“那个董氏被打得嗷嗷叫,还有那个董大富,哪里还找得到方才在我们门口的嚣张样子?鬼叫的模样简直笑死人了!”
何秋生忙问:“怎么样?打完之后关起来了吗?”
小何摇头,说:“他们在衙门可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是认错又是忏悔,还不停地保证,那县太爷说首次可原谅,一人打了五个板子便放人了。”
“真是便宜他们了!”松芳在一边跺脚。
江子骞听完了之后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琢磨着今晚应该去收网了。
夜宵过后,食铺开始打烊。
何穗像往常一样催着江子骞赶紧走人,等江子骞不情不愿地走了后,何穗喊着小何和阿威两人留下来。
阿威不解,问:“何穗,晚上还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哼!”何秋生先是哼了一声,解释道,“今晚我们要捉采花贼!”
“什么?”阿威和小何异口同声。
阿碧道:“何姐察觉到晚上有人趁夜色偷偷摸摸进了我们食铺。”
“什么?”众人炸开了锅。
关于采花贼这事何穗只对阿碧和何秋生说过,不过也说的不详细,只是提了一下自己发现有这事。
何穗说:“大家也别担心,现在还不确定是偷钱还是偷香,我检查了暂时没丢失什么值钱的东西,而你们几个人一屋,估计那人晚上没去你们房间,不管怎样,我们人多力量大,今晚争取把那人抓到!”
“好!”众人热血沸腾,纷纷摩拳擦掌表示不会放过这人。
何穗琢磨着那人一般应该是子时左右来,故安排大家先休息,而阿威和小何回家报了个平安后就过来了,两人睡在大堂内。
等到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大家都醒了。
何穗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燕妮她们还是在房间睡觉,阿威和小何,还有阿碧和松芳潜伏在自己房间,让其他人听到声音后再过来。
等安排好后,小何又道:“何姐不如你去躲起来,让我或者阿威躺你床上,如果真是采花贼你就不会吃亏。”
很快,小何和何穗交换了一下位置,大家都静静等待着采花贼的到来。
果然,差不多到子时时,房门传来了轻微的动静。
这声响跟何穗那晚迷迷糊糊听到的声音差不多,但动静不大,也难怪隔壁的人都没发觉,就连自己睡在屋里,若不是半睡半醒也肯定察觉不了。
众人凝神闭气,死死盯着那房门。
今儿个江子骞不如其他时候高兴,因着他有心事,且还心事重重。
从加急的信件寄出去到现在已经好几日,这么多天就算是往返京城都够了,可那陶副将怎么还没有来?难道陶副将背叛他了?
江子骞虽然这么想,可心里还是不信的,毕竟陶副将是跟他一起上场杀敌经历过生死的,不可能会对不起他。
皱着眉头,江子骞若有所思地用匕首从门缝里一点点将门栓挪开,然后悄悄进屋,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他微微叹气,琢磨着要不然等明日跟何穗说一声后,他亲自去一趟京城,靠人不如靠己,且这事也拖不得了。
走到床边,江子骞坐下,伸手将“何穗”的睡穴给点了,想摸一摸何穗的脸。
可这手掌刚放在床上人的脸上,江子骞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皮肤很粗糙啊!哪里是他天天摸的那个手感?
江子骞吓了一跳,从沉思中回过神,猛然察觉到房间里不止两个人的呼吸声,他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时忽听得一声大喊:“点灯!”
而后好多声音同时响起,房门也被猛地推开,脚步声一个接一个,灯也亮了起来。
有了灯光,看清楚屋里的人,发懵的江子骞和举着锅铲棒子的众人都傻了眼。
众人的脑子开始飞一般地转了起来。
何秋生:天咯,怎么我女婿?这下怎么办?是不是抓错人了?
阿碧:啊?怎么是将军?将军怎么改行当采花贼了?
燕妮:妈呀,这不是江子骞吗?江子骞和何穗是夫妻,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进来啊,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花秀儿:夫妻俩这是闹什么呢?白天不对劲,晚上也不对劲!
朱大婶:方才跑
快了,脚磕着了,好疼啊,既然是夫妻俩那是不是就能回去睡觉了?
阿威:江大哥?怎么回事?这架还要不要打了?
李媳妇:不对啊,江子骞和何穗不是一对么?这段时间两人是不是闹矛盾了?怎么何穗把江子骞当成了采花贼?
松芳:完了完了,等下要是打起来的话我应该帮谁呢?我倒是想帮何穗,但是我怕将军啊……
众人表情不一,心理活动活跃,捏着手里的“武器”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就在大家还在思考为什么江子骞会变成采花贼时,何穗已经几步上前一巴掌甩在了江子骞的脸上。
“啪——”
这一下何穗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她这一回不仅气得不轻,且还十分失望。
要知道这件事情她还当面问过江子骞,而江子骞表示自己没有夜入过她的房间,还装的那么像,让她真的以为自己冤枉了他,可现在她当场捉到了他,这算什么?这是欺骗!
何穗允许犯错,但是绝对不允许欺骗。
这一巴掌让原本就不知所措的众人更加的不知所措,大家也不知道现在是该劝一劝还是继续闭嘴得好。
江子骞挨了一巴掌,却十分平静,方才的错愕也消失了,整个人都冷静下来。
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解开了躺在床上小何的睡穴。
小何立刻就从床上窜了起来,“谁打我谁打我?我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是谁?采花贼呢?捉住了吗?”
待他看到江子骞时,忙问:“江大哥,你也是来帮忙捉采花贼的吗?”
阿威连忙将小何一扯,低声道:“别说了!”
小何不解,“这是怎么了?采花贼去哪儿了?我方才明明听到了动静。”
阿威不回答了,将小何死命地扯,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这时,久久不开口的江子骞开口了,他语气淡淡,说:“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看看江子骞,又看看何穗,没有动。
“都出去!”江子骞抬高音量,吓人众人一抖。
他本就阴着脸色,再加上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冷意和压迫感,让大家完全不敢继续呆下去,纷纷跑了出去。
何秋生出去后又跑了回来,将房门给关上,低声对众人道:“快各自回房去睡觉,我这女婿本事大得,谁站在门外他都知道。”
众人一听,立刻散了,阿碧和松芳跑得格外快。
房间和外面终于安静,江子骞这才看向何穗。
何穗被气得不轻,方才胸脯上下抖动,这会儿可能也冷静下来,只是这脸色铁青,眼神也透露着失望和反感。
“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江子骞解释了第一句。
何穗不语,江子骞上前一步靠近她,想伸手握住何穗的手,可他一伸手,何穗又是一巴掌甩了过来。
“少碰我,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何穗的用词让江子骞心里一痛,他也顾不上何穗正在气头上,动作迅速地捏住何穗的胳膊,道:“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跟那个楼南公主在一起!”
“你走后没多久楼南公主就秘密派了亲信来我国,要与我国合作。”
“楼兰国王有意将王位传授给楼南公主,大皇子不服气,偷偷招兵买马等着起兵造反,但楼兰国王的皇弟手握兵权,大皇子不敢轻易动手,于是偷偷将楼兰国王给软禁起来。”
“现在两边势均力敌,大皇子担心背上杀父的罪名后众人不服,故现在陷入了僵局当中,楼南公主求助我国,她和众皇子来我国做客,以此来拖住大皇子,而我偷偷潜伏到了楼南国,救出了楼兰国王,和楼兰国王的皇弟联手铲除了大皇子留在楼南的部下,也将大皇子的兵马全部控制住了。”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人明明在楼南国,你们却在京城看到了我,何穗,你们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已经写信给陶副将了,让他尽快来一趟当面把事情解释清楚。”
“这几日……我知道我这几日偷偷进你房间不对,可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两个多月不见,我真的很想你,明明我们说好等我办完事情了就回来找你的,以后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可是我回来了看到的却是那么冷漠的你,我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会这样……”
何穗用力将自己的胳膊从江子骞手里抽了回来,她看着江子骞,一字一句地对江子骞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江子骞心里一痛,脸色也微微白了下来。
“我发誓我说的话没有一点欺骗,何穗,你要相信我,我对你从来都不会说谎,我从来都不会骗你的!”
何穗冷笑,“呵,不骗我?我问你晚上是不是你进来过,你当时怎么回答的我?你没有骗我?我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被你欺负!”
说到这里江子骞急了,慌忙解释,“这一点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骗人还分有意无意?”何穗打断他,“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你当初事出有因装疯卖傻
我可以原谅,那是因着你身负血仇,可是现在呢?你骗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掩饰你想要占我便宜欺负我而已!”
“你是我妻子,我怎么就叫占你便宜了?”
“你妻子?呵,陶副将说的对,我和你从未拜堂成亲过,我们根本就不是夫妻!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何穗说着突然走到一边,将桌上的那梳子朝江子骞甩过来。
梳子正打在江子骞的胸口,让他一疼,也一愣,捡起断成两半的梳子。
“这个是你让陶副将还给我的,与我一刀两断的证明,你说那个京城的不是你,那陶副将作为你的亲信,为什么会对我说那些话?这梳子你寸步不离的,若不是你亲手托付,陶副将怎么拿到的?”
江子骞盯着那断成两截的梳子,眼神越发的阴暗,捏着梳子的手也渐渐发紧。
“还有这个。”
江子骞抬头,瞧见何穗手指桌上的一个木箱子,眼里泛起狐疑。
“这里面是一千两,你让陶副将不远千里从京城带过来给我的。”何穗语气早已哽咽,“我不需要你的什么补偿,你若是爱上别人,亲口对我说一声便是,我何穗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再者你爱上别人了也请不要再来招惹我,我何穗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江子骞想开口否认,可一个字出口后,却感觉自己现在越是解释,在何穗这里看来越是像在狡辩。
见江子骞没有说下去,何穗反而觉得他是心虚说不出口了。
“这段时间闹了这么久也够了,今日的事情就当是我们最后的了结,从此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打扰彼此。”
什么甜言蜜语,什么海誓山盟,在她看来都是屁话。
多余的废话再说也没有意义,何穗用手背抹了一下脸上的眼泪,道:“你要是还念着我们以前的情分,就请以后不要再来伤害和打扰我。”
握成拳头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江子骞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炸开一样,可是他必须保持足够的清醒,这样才不会做出让何穗更厌恶的举动。
他不想走,可是他现在不得不走。
捏着两截梳子,江子骞觉得自己的双腿犹如灌铅,他才走了一步,就被何穗叫住了。
江子骞欣喜,忙转过头,却瞧见何穗指着那桌上的木箱子道:“钱带走,我说过了,不需要你任何的补偿。”
眼里的欣喜陡然暗淡下去,江子骞咬咬牙,走过去将沉甸甸的木箱抱起,走了。
等人走了,何穗重新关上门,栓好门栓,这断线的眼泪才忽忽地往下掉。
她也不敢哭出声,担心其他人听见。
何穗觉着,自己和江子骞,这辈子大概就是有缘无份吧。

连忙挺着腰部往已经湿淋淋的穴中插
次日,董氏和董大富竟然又来了。
这对夫妻昨日才来闹过事,还被架到衙门一人打了五个板子,今日又跑来闹事?这让何穗颇为诧异。
走到门口,董氏看着何穗,眼睛喷出来的火就跟涂了毒汁一样。
“哟,这不是听说屁股都被打肿的董氏吗?今儿个怎么又来了?嫌昨日打的不够狠,今日又来挑事?”阿碧双手抱臂,“今日打算来闹些什么呢?”
这话让董氏脸色极度难看,可她也没说话,拿手推了脸色也同样不好看的董大富一把,嘀咕催促着:“快点!”
何穗不解,瞧着董大富咬咬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你的屋子还给你了!今日我们就搬完。”
这话让何穗十分震惊。
董氏这是要把被他们用下三滥伎俩,从冯爱莲手里骗过去的房子还给自己?
何穗不仅震惊,还深深的怀疑。
见董大富说完,董氏扯着他的袖子又催促他赶紧走。
“等下。”她喊住两人,“你们说把房子还给我是什么意思?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两位的厚脸皮我也领教过不止一次,既然来了就把话说清楚,不要不清不楚的,又搞到衙门去就不好了。
一提到“衙门”二字,便让董氏夫妻俩瞬间觉得屁股疼。
他们昨日挨了打,走一步便疼一分,叫了辆牛车才将一家人都拖回去。
本来折腾了一天,一家人不仅精疲力竭,屁股上还多了伤,可这一入夜,家里又开始闹起了鬼!
原本只是董氏见鬼,后来一家人都单独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和各种离奇古怪的事情,最后大家吓得晚上一起守在堂屋,可鬼风将门吹开,还吹灭了烛火,一个长舌满脸是血的鬼突然从房梁上倒吊着,吓得一家人都晕了过去。
虽然这么好的房子,住起来又确实舒服,可奈何这一夜一夜的,鬼怪的事情越来越多,董氏还想找人来做法事,可人家一听是这个地儿吓得压根就不来,董氏一家别无办法,只得搬出这里。
可搬出这里一家人都不甘心,故昨晚一家人忍着屁股上的疼痛一商量,决定将这屋还给何穗,他们非要何穗也尝尝这极阴之地的恐怖。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就是我们不住那里了,我们今日就搬走,这屋子还给你!”董氏说完之后,心里十分期待,脑海里还脑补着各种何穗被吓晕的画面,但她屁股上还疼,故面上也高兴不起来,因着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于是赶紧拉着董大富走了。
虽然闹不清楚董氏为何有这种举动,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回自己的房子,这让何穗简直欣喜若狂。
她跟阿碧说了一声,自己出门了。
何穗径直去了一趟衙门,主动要求给自己在溪边的家上地契。
原本那个地方是不属于衙门的管辖范围内,现在一旦上了地契就归衙门管了,且要每年都缴税的。
税对于何穗来说没什么,现在国泰安康,每家每户都承担得起赋税。
她之前觉得自己的屋子只归自己管,这种感觉特别爽,可是一旦出了事情,什么保障都没有,人家想占她的屋就占她的屋,都不用跟她打招呼,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何穗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自己房屋被他人霸占的感觉。
到衙门后,何穗说明来意。
这种小事不用经过县太爷,师爷直接一手承办。但这地契不是说办就能办的,得经过认证才行。
师爷派了一个衙役跟着何穗去了古塘村,因着何穗之前是在古塘村住,故要和古塘村村长核实一些情况。
刚好师爷安排的衙役跟何穗认识,两人一起到了古塘村,先找到村长说了情况,村长表态确实是看着何穗从古塘村搬到溪边,也是看着何穗的房子一点点搭建起来的,确认那房子是何穗的。
村长作了证后,在保证书上按了手印,何穗谢过村长,带着衙役去了溪边。
等何穗到了溪边,才真的确定董氏一家真的是搬出去了。
属于董氏家的东西被搬得干干净净,而一些何穗家,但凡方便带走的东西也被董氏一并带走。
厨房里的碗筷,还有房间里的棉絮床单等,连挂在堂屋的一些装饰品也被董氏拿走,更别谈种在院子里的菜,完全被摘的一颗都不剩。
好在床和衣柜还有堂屋的座椅板凳之类的家什,因着太大太重,故被留了下来。
何穗琢磨着应当是董氏还未找到好的落脚点,而自己的家烧成那样也放不了东西,不然的话她家里肯定被洗劫一空。
“何穗姑娘,我到处看看,好把大小和有几间房都写下来,到时候都需要记录在地契上的。”
“好。”
趁着衙役出去看,何穗直接进入了她之前和江子骞的房间,在床底下成功掀开暗格,找到了她之前私藏的银子。
一百两,一两都没有少,何穗这悬在半空中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之前买下飘香食铺花了
两百两,后来添置东西什么的又花了几十两,阿碧从京城回来的时候带了总店的盈利回来,也是一笔收入。
尽管进的少出的多,但现在这些都是暂时的。
何穗将装有一百两的小盒子拿出来,又在屋里逛了一圈。
原本后院种了一些需要搭藤的蔬菜,可董氏住进来之后将东西全部扯掉了,用来堆杂物。
且站在后院里便能闻到茅房里飘出来的淡淡臭味,这让何穗觉得恶心,想来董氏一家方便完从来不处理,这一点她简直完全接受不了,想吐。
屋子倒还很好,都是何穗走之前的模样,应该是董氏认为占了这里就能住一辈子,故还算爱惜,也没有弄花或是弄坏哪里。
等衙役弄完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古县的衙门。
师爷将保证书和地契盖章,地契给何穗,一些相关资料就放在衙门存封起来。
何穗手拿着那地契,心里的大石头落地了,房子有了保障,心里也就踏实了。
本来这董氏夺房是何穗最不能安稳的事情,现在董氏主动归还房屋,虽然何穗震惊她的举动,却也不想多此一举去知道为什么。
等弄完地契再回到食铺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十分。
何穗跑了一天,刚坐下来想吃一口热饭的时候,何秋生来了,她稍稍有些诧异,因着何秋生这两日休假,昨晚刚回去。
此时他一脸焦急,对何穗道:“你娘早上晕倒了,喂了糖水后没事,可下午又晕倒了,我来县城请大夫,想着还是要来告诉你一声!”
虽然冯爱莲伤透了何穗的心,可到底是她的生母,要说完全感情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冯爱莲只得她一个女儿,这么多年也是真的疼爱。
人心都是肉长的,何穗听到冯爱莲晕倒,不可能无动于衷。
“大夫请了吗?”
“现在正准备请,我是坐过路马车来的,我请了大夫坐你的马车回去要快一些!”
何穗才刚回来洗过手拿起筷子,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饭,此时有要紧事,她自然不吃了,放下筷子就去后院牵马车。
本来阿威和小何说要跟着去,怕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何穗给拒绝了,昨晚为了捉采花贼,两个小伙子凑合在大堂睡了一晚,何穗自然不想再让人跟着两头跑。
“你们吃了饭今日早些回去吧,仓库的事都忙完了,人多。”
何穗交代完后便和何秋生上马车走了,请了大夫,三人踏着夕阳赶紧上路。
自从何穗去了京城,冯爱莲两口子便一直借住在燕妮家,后来何穗回来,何秋生跟她来了县城干活,隔三岔五才回去,他本想在村里或是县城给冯爱莲租个地方,但燕妮娘和冯爱莲处惯了,两个女人在一起也有话说,再者冯爱莲和何穗闹的矛盾这样严重,若是把冯爱莲接来城里,想必两人之间又要再生气,故他便多少给些银子燕妮家,也算是租住在燕妮家了。
这会儿冯爱莲还在昏迷当中,她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人也挺瘦的,和之前住在何穗家时丰腴红润的样子一点都比不了。
何穗心里有些心酸,如果不是冯爱莲过分善良这么软弱,她们之间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还有冯爱莲有时候说的那些话,真真是能叫人活生生气死,何穗在心里叹了声气,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
隔了片刻,大夫收回了手,何秋生忙给冯爱莲盖好被子。
“没大碍,就是气血不足,营养不良,再加上身子有孕,故才会发晕。”
何穗一愣,“什么?我娘怀孕了?”
“对,刚好两个月的身孕。”
何穗十分震惊,可震惊过后又觉得其实是理所当然,何秋生和冯爱莲都还年轻,这个年纪再生的也不是没有。
相比较何穗震惊过后的平静,何秋生就完全懵了,只是懵过后又是止不住的激动和欢喜。
“穗儿!我要当爹了……我又要当爹了!”
何穗瞧着他激动得眼睛湿润,说了声:“爹,我要当姐姐了。”
何秋生和冯爱莲早些年一直怀不上没儿子,也没少找人闲话。
何秋生擦拭了一下眼角,声音些微有些颤抖地道:“是啊穗儿,你要当姐姐了。”
大夫开了安胎药,又叮嘱多给冯爱莲增加营养,最好别干重活,头三个月多卧床休息。
何秋生一一应下,要掏钱给诊金,却瞧见何穗已经给了,他要将钱给何穗,何穗却道:“我跟娘虽然有矛盾,但毕竟她还是我娘。”
何秋生连忙点了点头,他就是怕这娘俩因着之前那事,从此便生分了。
天色已晚,何穗也不能久留,她没有等到冯爱莲醒,只是叮嘱何秋生这段时间就留在这里好生照顾冯爱莲,自己跟大夫上马车,回了县城。
次日,何秋生正在小锅里煮鱼汤。。
而冯爱莲正坐在床上缝补衣裳,她脸上带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也许是因着太高兴,脸色看起来也比昨日好了一些。
“对了。”
见何秋生说话,冯爱莲放下了针线,问:“怎么了?”
“昨日穗儿听到你怀孕后也是很高兴,请大夫的诊金也是她给的,穗儿还让我这段时间就留在家里好好照顾你,她说这话的意思想来便是原谅你了,你以后不要再由着性子想说什么说什么惹得她不快。”
对于何秋生的话,冯爱莲微微皱起了眉头,“可我也为了她好啊,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能害她不成?她年纪小不懂的人情世故,我作为母亲如何能不管?”
何秋生见她还是如此,微微愠怒,“怎么说了这么多次你还是如此?你口口声的为她好,结果呢?哪一次不是让她焦头烂额?这一次的教训还没吃够?难道你非要弄得母女决裂才舒心?”
冯爱莲闻言一噎。
何秋生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穗儿是个大姑娘,已经嫁为人妇,我瞧见她平时面面俱到,将所有事情打点得很好,再且她和别人的关系也处理得颇好,压根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不懂人情世故,她从小跟着我们在街上摆摊卖吃食,懂得可不比我们少。”
“她平时如何为人处事都有她的道理,你性子软,耳根子软,总是听信恶人的人帮着去伤害她,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好心总是办坏事,现在好不容易因着你怀孕,我瞧见穗儿也不再记恨以前的事情,你就好生养胎,不要再插手她的事情,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多好?我们往后便是一家四口,孩子也要一日日慢慢长大,你希望孩子以后像穗儿一样坚强能干,还是和你一样软弱处处被人欺负?”
等何秋生说完一番话再看冯爱莲时,却见她红了眼圈,何秋生心里一疼,忙放下铁勺走过去温声哄道:“怎的还要流眼泪了?我又没指责你什么,只是说两句罢了,你现在肚里怀着孩子,万不可忧愁伤身,大夫说了,这样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冯爱莲一听对孩子不好,连忙吸了吸鼻子,嘟哝道:“我是真的为她好。”
“总之以后再有关于穗儿的事情,你少掺和就是,我们关心她帮助她,但是不要给她添乱,她每日忙着那铺子里的事情够累的了,你不知道,我在店里这段日子,瞧见她忙忙碌碌有时甚至顾不上吃饭,心里都疼哩。”
冯爱莲点了点头。
两人正坐在一起说话,只听得外面有人喊:“爹!”
是何穗来了。
何秋生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瞧见何穗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微微喘气道:“我买了好多东西来,爹,快帮把手!”
两人正往下搬着东西,冯爱莲从屋里走了出来,唤了声:“穗儿。”
何穗抬头应了一声,说:“我买了很多补品,昨日大夫说你这身子太虚了,要好好补补,要不然日后生产有危险的。”
何穗答应得十分自然,这话说出口也是自然。
其实两人闹矛盾这么久,何穗一直在气头上,都没有想过和好会是什么场面,方才在路上的时候,她便在想若是冯爱莲喊她她便应声,那之前的事情就此烟消云散,总归跟她是亲生母女俩,再者现在冯爱莲有孕,她不可能不管。
此时心里纵然有些尴尬,可何穗掩饰得极好,好像压根就记不起这段时间的事情。
而冯爱莲,见何穗如此,她阴霾了这么久的心终于渐渐明朗起来,她十分高兴,上前道:“我也来帮忙。”
何秋生忙道:“你就别动手了,我和何穗丫头来就行,你去把鱼汤喝了吧。”
“是啊,你现在可不能乱动,我来帮忙!”燕妮娘连忙上前。
几人将东西搬进屋,何穗道:“这补品每天都炖着吃吧,别省着,吃完了我再买,还有这穿的用的,孕妇的身子金贵,我都是买得好的,娘你身子虚,可不能生病,这些东西都放开了用,还有婶子,我也给你们买了,燕妮在我那儿干活你们放心。”
“瞧你这孩子,乱花什么钱?我和你娘投缘,燕妮和你也投缘,我们早把你们当亲戚一般,你跟我这样可是太见外了!”
“哎,婶子,你也说拿我当亲戚了,我这做小辈的给长辈买点补品难道还不成?”
燕妮娘知道何穗心善大方,心中十分感激,便不再说什么,手脚勤快的帮着何秋生将东西收拾好。
冯爱莲瞧着堆了满桌子的东西,心疼道:“这得花多少钱啊,我多喝点鱼汤多吃点就行,太浪费了。”
“你现在不仅要管着自己,还要顾着肚子里的,这钱不能省,该怎么用就怎么用,钱没了可以再赚,现在是身子比较重要。”何穗如是道。
何穗瞧着冯爱莲喝了一口鱼汤,抿了抿唇,道:“爹,娘,我有一件事情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
何穗缓声说:“是这样的,那溪边的房子董氏还回来了。”
“什么?”冯爱莲诧异,“她怎么这么好心了?”
“我也不知道,昨日他们一家突然搬走了,大早上就跑来通知我,随后我立刻就去衙门将溪边家里的地契办了,如今那里便是我的房子,这可是受官府保护的,谁
用计谋都夺不走。”
说到这里,何穗停顿了一下,又道:“故我是这样想的,如今我在县城铺子里住,方便得很,再让我回来住的话两头跑也吃不消,但溪边的房子我不想空着,故我想让你和爹搬回去,爹暂且不用去铺子帮忙了,在家帮我养虾蟹,也方便照顾你,到时候我给爹添置俩马车,这样爹日后来回也省事。”
这样安排无意是最妥当的,燕妮一家再好,但再怎么说这里也是别人的家,哪里都不如自己家舒服啊。
说着就做,当一切收拾妥当,何穗抽空再回家后,家里也热火朝天的忙着。
冯爱莲两个月的身孕,因着身子虚,故何秋生都不让她干活,她只好搬了凳子坐着摘菜。
蔡秀大清早的就来了,带了两篮子自己种的菜,这会儿正乐呵呵地在杀鱼。
她一扭头,瞧见冯爱莲正在摘菜,忙道:“哎呀,你出来干什么?那些不用你弄,等会秋生会摘的。”
蔡秀的改变也让两人的关系到了从未有过的好。
从前蔡秀觉得怎么看冯爱莲就怎么不顺眼,可她现在改变了心境,发现其实很多以前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挺好相处,倒是回看一下自己才是那个最惹人厌的。
“我就是身子有些虚,又不是不能动,摘个菜打什么紧?”冯爱莲笑道。
蔡秀也一笑,两人在院子里说起话来。
家里重新收拾,何穗想着应该有着新的样子,便让阿威帮忙来贴对联,决定宴请亲戚朋友,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这会儿松芳在厨房里帮何穗打下手,何秋生和何冬生则在干体力活,每个人手头上都是事儿。
要说何冬生,这和从前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不过现在他不是一家之主,故十分听蔡秀的话,比以前老实了一些,虽然人还是挺懒惰,可蔡秀一发令他也不敢不去做。
这一头,何穗正在忙活着炒菜,今日她掌勺,要做一桌美味的佳肴。
“姐,我好想吃螃蟹啊,如果这个季节有螃蟹就好了。”松芳边说边吸口水。
这一说到螃蟹,何穗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江子骞,因着江子骞最爱吃她做的香辣蟹,百吃不腻的那种最爱。
霎时间,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江子骞现在在干什么呢?他自从那晚走了之后就没有再来过飘香食铺,想必是回京城去了吧。
楼南公主一直在京城等他,两人之前就说要成亲的,江子骞在她这里死了心,应该是回去一心一意的娶楼南公主去了吧。
其实她赶她走一方面是真的伤了心,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不能耽误江子骞的前程,陶副将说的对,这个男人该有更好的未来。
不过这都不是她操心的事情了。
努力将心头的情绪压下去,何穗挤出笑容道:“这刚进五月,哪里来的螃蟹?有龙虾还差不多。”
“穗儿,我让人给我弄了一桶龙虾来了!”何秋生提着一小木桶从外面走进来。
何穗一顿,想着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哇,龙虾!”
正看着龙虾,另一个人也冲了进来,“啊啊啊,我来啦我来啦!”
是阿碧来了。
今日何穗给所有人都放假一天,铺子关了不营业,大家伙一上午将明日要给宝月楼的卤菜都弄出来,然后就各自回去了。
阿碧来的正好,何穗道:“阿碧,你和松芳去将龙虾刷干净。”
“好叻!”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后,何穗还是切菜配菜,等所有的菜都配好弄好了才一一下锅做。
其他的还有卤煮拼盘、玉米青豆、清炒藕片、腐乳空心菜、鱼香茄子煲、卤凤爪、鱼香肉丝,为了解腻解酒,何穗还拍了一道黄瓜。
哦,对了,还有一个龙虾,何穗直接做成了蒜蓉小龙虾,大众口味。
有阿碧和松芳打下手,何穗的活儿就轻松很多。
“穗儿,来客人啦!”何秋生在外面一声喊。
何穗以为是古塘村的村长来了,结果走出来一瞧,居然是罗子舟。
她十分诧异,问:“你怎么来了?”
罗子舟笑道:“听说你们搬新家请客,我怎么能不来?”
何穗擦了擦手,走过去说:“原本是要请你的,不过你府上的人说你去临城了。”
“对,我今日刚回来,听府上的人说了就连忙赶过来了。”
来了客人,何秋生自然高兴,连忙将人往里面请。
罗子舟送上礼品,笑着走了进来。
有何秋生招待罗子舟,何穗又转身进厨房去忙了。
很快,大伙儿就上桌了。
何穗等人端着菜从厨房鱼贯而出,一道道菜上桌后,光是看菜色和闻香就垂涎欲滴。
今日大家围坐的是一面圆桌,何穗之前特意让花木匠打的大圆桌,原以为太大派不上用场,没想到今儿个搬出来正好。
橙红的一盆蒜蓉小龙虾摆在正中间,
简直色香味俱全。
阿威等人没有吃过这样的小龙虾,尝过之后恨不得跳起来叫好。
何穗记起事情,问:“爹,这段日子那池子就应该能弄了吧?”
“这个季节正好,我知道哪里有卖蟹苗的,到时候去买上一些,这小龙虾也好办,我也去问问有没有苗儿卖,若是没有的话就按照以前的法子来,明天就可以开始。”之前喂养过一日虾蟹,何秋生也有了点经验。
这酒席上酒自然是少不了的。
何穗备了两种酒,一种是男人们喜欢的竹叶青,辣口,另为一种是梅子酒,更受女人们喜爱。
男人们聚在一起只要有酒,就有说不完的话。而女人们在一起,即便什么都没有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众人都感觉这样的场景十分自然,唯独蔡秀在心里唏嘘,她从前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活得那么遭人厌呢?
酒席终于结束,大家都各自散去,何穗也回了县城。

王寡妇自从罗子舟带着她给的银两走了之后,这一日一日的身子也因着思念开始消瘦起来。
因着骗了何冬生的银子,王寡妇有家也不敢回,只能借住在县城一个远亲家里。
开始两三日还好,可时间久了,王寡妇还不走,远亲也开始颇有微词,再也不像头几日那样热情,桌上的菜色也一日比一日清淡,还时常叹气含沙射影的,说隔壁谁谁谁来了亲戚死赖着不走之类的话。
王寡妇虽然早年死了丈夫,又没有娘家和孩子,可一个人有不同的相好接济,这日子也算是潇洒畅快,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只是她已经发誓要为罗子舟守身,故和以前的相好都断绝了往来,而自己的家如今又回不得,故王寡妇现在也没有避身之所,只得当听不懂远亲的话,含含糊糊地过着日子等罗子舟从京城考完了之后回来。
这一日,远亲又在饭桌上含沙射影,王寡妇尴尬得面红耳赤,饭也扒两口就借口出去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晃悠着,忽然听到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边走边在说着这一次考试的内容。
王寡妇连忙转身追上去,问:“几位公子,我听你们说状考已经结束了?”
其中一名书生回答:“结束都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什么?”王寡妇错愕,“结果出来了吗?”
“那倒没有,成绩还有一些日子呢。”
王寡妇闻言又追问:“那上京赶考的学生们全部都回来了吗?”
一人道:“是啊,早就回了,京城住客栈贵,基本上考完当天和第二天就走得差不多了。”
王寡妇愣住了,几个书生见她没有问题,便继续说这话离开。
状考早就结束了?学子们早就回来了?那罗子舟呢?他怎么一直都没有来找自己?这从京城回来不过就是三四日的路程吧?
诧异地思索着,王寡妇心思又开朗起来。
她住在县城的事情并未告诉过罗子舟,罗子舟就算是想找她也只怕是找不到啊!
王寡妇打定主意,决定到跟罗子舟遇见的地方去等他,她有些急切,也不知罗子舟是否已经找了她多次。
转身朝城门走去,王寡妇才走了几步就感觉没力气。
这段日子远亲家故意顿顿稀饭,她有时候吃两碗就会被使眼色,可一碗又实在是吃不饱,今儿个因着受不了委屈,她才吃了两口就跑出来了,此时饥肠辘辘的,如何能走这么远?
四周瞧了瞧,王寡妇记起这里离自己一个老相好家里很近,她一时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去了老相好家里。
老相好是个老光棍,在城里干活还有些收入。
王寡妇敲门进去的时候老相好才刚吃过饭,见她来了,立刻就送上笑脸,又将饭菜热了一遍,让王寡妇吃了个饱。
只是不能白吃白喝,再者她来了老光棍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让她走。
才刚放下碗,老相好便扑了过来。
王寡妇这么久没有跟男人,这被老相好亲了几下心里也想,两人连房间都来不及去,老相好便飞快将王寡妇的裤子褪下,自己又手忙脚乱将裤子脱掉,不待王寡妇穴中湿润,便将硬起的子孙根猛地塞了进去。
王寡妇没生过孩子,又为了罗子舟守身,好些日子没跟男人做这档子事,穴中还算紧致,这阳具一入,便被穴中肉褶绞着,那老相好顿时被夹得喘气哎哟叫唤,差点射出子孙液。
好不容易有个女人干这事,他连忙将阳具退出,两手深进衣衫,将丰满的乳房使劲揉捏成各种形状,嘴也胡乱在王寡妇身上乱亲,等觉着身下冷静片刻后,担心自己软下来,又连忙挺着腰部往已经湿淋淋的穴中插。
“哎哟你个死鬼,是有多久没有过女人,可别把我的小穴插坏了!”王寡妇嘴里叫喊,脸上却十分享受。
老相好听着这话,觉着自己十分厉害,更是按着王寡妇拼命抽插,弄得王寡妇浪叫不停,只是最后也没干多久,十多下后,老相好便再
也忍不住,身子抖动,将子孙液全部射进了王寡妇穴中。
虽然下身没吃饱,但独自总算鼓了,王寡妇收拾好自己,人十分精神,可走在路上却觉得心里对不起罗子舟。
不过到底是勾引男人已经习以为常,她很快就调整心态准备出城。
就在城门口处,满心思都想着日后当上官太太该如何的王寡妇,差点跟一辆马车撞上,她不依不饶地找驾车人赔钱,马车上帘子被掀开,露出了一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
“罗公子!”王寡妇欣喜若狂,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出城门就遇到上心上人。
罗子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王寡妇,不过他只看了一眼王寡妇,脸上并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对王寡妇道:“我们的马车并未撞上这位夫人,夫人休要再无理取闹。”
王寡妇听着这话诧异又慌张,上前将罗子舟的袖子一拽,道:“罗公子,是我啊!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
罗子舟状似看了她两眼,淡然出声:“我并未见过夫人。”
王寡妇也不是蠢人,只不过当时一心想着罗子舟的脸,和妄想日后当上官夫人,故这智商不在线,这会儿听到罗子舟的话,这脑子里的线突然就接上了!
“好你个罗子舟,你这什么意思?说好你上京状考完了后便回来娶我的,你这是拿了老娘的银子就翻脸不认人么?”
王寡妇之前对着罗子舟,都是一副小鸟依人柔情似水的模样,这会儿明白自己上当受骗后,露出了原本泼妇粗鲁的一面。
“你骗老娘的银子赶紧还回来,再赔偿老娘一笔费用,其他事情老娘可以既往不咎!”
早在王寡妇扯上罗子舟袖子的时候,便有人上前围观,人群中有人认出罗子舟,听着王寡妇这话便笑出声:“人家是宝月楼的当家人,早些年就上京赶考过,中了榜眼却回家经商,哪里还用再上京赶稿?再者人家家财万贯,分店都不知道已经开了几座城池,怎会骗你的银子?你这妇人真是痴言痴语惹人笑话!”
宝月楼的名声大得很,王寡妇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并不知道原来罗子舟竟然是宝月楼的当家人?!
罗子舟推开王寡妇的手,抖了抖袖子,道:“夫人想知道什么不如去问何冬生,我还有要事,耽误不得。”
望着离开的马车,不甘心的王寡妇还想追上去,可围观群众的嗤笑和指点,让她恨不得想找个裂缝钻进去。
思索着罗子舟最后那句话,王寡妇咬着牙钻出人群朝城门外跑去。

捉着硬梆梆的阳具直捣黄龙
几乎是含着一肚子的火,王寡妇不停歇地赶到了古塘村,不顾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直奔叶家。
院子里,这会儿何冬生正在劈柴火,忽听得院门被猛地推开,他一转头,居然瞧见王寡妇来了。
要说王寡妇,何冬生对她那可是恨之入骨,她先是勾引自己,后来又骗走了自己所有的钱,害得自己差点饿死在家,他恨不得一脚踹死她才好!
“何冬生!你的心眼怎么这么坏呢?居然跟人合伙骗走我的钱财!”王寡妇恶人先告状。
而何冬生听着这话就是一愣,随机怒火冲天,举着斧子道:“好你个贱女人,居然还敢来!赶紧把我的银子都还回来,要不然今日我砍死你!”
何冬生举着斧子让王寡妇不敢上前,而何冬生的话也让她诧异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又骗走了我的银子?”
何冬生还未答话,从堂屋里走出一个人,冷声道:“那银子是我的,自然是要回到我这里来。”
何冬生和王寡妇两人均是一愣,最后还是王寡妇先想明白过来。
“是你让那个罗子舟骗走了我的银子?”王寡妇尖声质问。
蔡秀忽然就笑了,叉着腰道:“你的银子?王寡妇你今日出门是不是没带脸?那银子是何冬生从我这里偷走,最后又被你骗走,是我请了罗公子帮我用计谋拿回来的,是谁的银子就落到谁的口袋,你以为你声音大就是你的银子了?”
王寡妇被这话一噎,顿时说不出话,可她又不甘心,毕竟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小几十两够她花上好几年呢!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咱们去见村长,要不去见官也可以,让他们给咱们评评,看这银子到底应该归谁!”蔡秀说着就一把拽住了王寡妇,就要让人往外拖。
王寡妇吓了一跳,死命挣脱蔡秀的束缚,拔腿就跑了。
瞧见王寡妇仓皇的背影,蔡秀冷哼一声。
对于蔡秀将王寡妇银子骗回来这件事情何冬生毫不知情,他上前问蔡秀:“媳妇,是上次来喝酒的那个罗子舟公子吗?他怎么帮你把银子骗回来的?”
蔡秀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你不用知道,劈柴吧!”
何冬生也不敢顶嘴,转身继续劈柴。
董氏虽然现在当了一家之主,可两人的生活也和以前差不多,何冬生受过几日罪,如今对此很满足了,故对董氏也算是言听计从。

今日小何和马大婶休息,何穗让阿威去帮忙阿碧磨黄豆,自己在大堂帮忙。
有食客吃完走了,何穗拿着抹布过去收拾桌子,忽然一人正好在这桌坐下,她头也不抬,问:“客官吃点什么?”
那人回答:“你帮我点。”
何穗听着这声音一怔,微微抬头,果然对上了一双放肆的眼睛。
是董行舟!
他从京城状考回来了?
何穗看到董行舟就觉得不高兴,声音也冷淡下来,“菜单都在墙上挂着,客官想吃什么就自己点,我没法帮你做主。”
董行舟勾唇一笑,清俊的面容也有几分勾人,他面相俊朗,因着长得不错,再加上又是读书人,外人一眼看着就是一表人才,可何穗却知晓,这个男人只是虚有其表,衣冠禽兽罢了。
董行舟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何穗,像是在欣赏一副上好的画。
何穗见他只是盯着自己看却不说话,心里动怒,正要转身走,董行舟却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他对何穗的企图向来都不遮掩,这会儿手掌贴着她的手腕,指腹轻轻地在她皮肤上摩擦,让何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干什么!”何穗收回手腕,怕引起别人的主意,轻声低斥。
可何穗放低的声音对于董行舟来说更像是娇嗔,引得他心间泛起层层涟漪,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将这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按到在地。
“我只是想说,我要一份火炉,每样菜都来一份。”
何穗不鸟他,转身走了。
何穗规定的是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休息,可是松芳不愿意休息,她没家没亲人,早就把食铺和何穗当成了最窝心的地方和最亲近的人,故松芳基本上每日都在这里帮忙,何穗结算工钱时也会多给她一些。
“火炉,每样菜都来一份。”
松芳应声,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个大号的碗,乐颠颠地开始煮起来。
“要辣吗?”
何穗一怔,想起自己以前住在董家时董行舟好像是不怎么吃辣的。
“要!”
松芳煮好火炉,在上面淋了一勺香飘飘的香辣酱。
何穗端着碗放在了董行舟的面前,道:“三十文。”
不加面,所有菜都有,这叫全家福,整三十文。
董行舟看了一眼碗中央的辣酱,笑道:“你明知道我不吃辣。”
“哦?是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董行舟并未说什么,只是轻
轻哂笑两声,掏出钱给了何穗。
甜辣嘴那边有人买东西,何穗收好钱赶紧走过去,等她忙了好一圈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发现董行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走过去一瞧,哟,碗里的火炉吃得干干净净,就是一碗汤没有喝。
出了飘香的董行舟,按着别人告诉他的地址找到了董氏们暂住的地方,自从董氏从溪边的家里搬出来后,他们就在古县租了个房子。
本来董大富要找人重新在自己家的地上盖新房子,可董氏不肯,说到时候董行舟若是中了状元,那就是要当官了,他们一家哪里还用住村里?再者董氏老早就瞧不上村里的那些人,巴不得跑到外面来住。
回到家,董行舟受到了热烈迎接。
董氏将自己的宝贝儿子看了一圈又一圈,这才问:“行舟,你这次考的怎么样?”
董行舟轻笑,“娘放心,我若是中不了状元,那榜眼是一定能中的,自是不会让您失望。”
见董行舟如此自信,全家人都很兴奋,尤其是董氏,乐得嘴都合不拢。
董行舟早就从带信的人嘴里知道,自己一家为何从何穗家里搬出来,故也没再多问,他向来对这些事情不甚太关心,且他对自己这次考试有信心,想来这里也不会住长久。
“行舟,午饭可是吃了?娘马上给你热饭菜去!”
“不用了娘,我已经吃过了。”
董氏和董大富喜得不行,一脸我儿一定高中的模样,两人商量着晚饭要做一桌好菜,董氏又挎着菜篮子出门了。
一直找不到空隙插嘴的何兰儿,这才能开口说上第一句话:“夫君,我瞧着其他人早就回来了,你为何这么晚来回来?”
董行舟方才从何穗那里回来,心情颇好,在房间整理着自己的书籍,道:“京城的朋友约我去其他地方玩了一段日子。”
何兰儿有些失落,上前说:“我来整理吧。”
她弯着身子刚伸手碰到书,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手,那手温热,隔着衣料摩擦着她的腰身,引得何兰儿脸渐渐泛红。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在家好么?娘有没有欺负你?”
董行舟对何兰儿的关心少得可怜,这会儿见董行舟破天荒的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感动,娇声道:“没人欺负我,就是娘有时候脾气不好老爱朝我发火,相公,你走后我每日都很想你。”
她一边说,一边替董行舟收拾书本,而董行舟的手一直捏着她腰上的软肉没有离开。
“为夫也很想你。”董行舟低下身去,抱住了弯腰的何兰儿。
何兰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她正准备转过身回抱住董行舟,可董行舟却将她按住,道:“我们就这个姿势,来一次吧。”
两人在这种事情上一直都是董行舟做主导,且董行舟十分喜欢从后面来,这从两人成亲后这个姿势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这会儿董行舟甚至都没有先亲吻何兰儿,直接扯掉她的腰裙,手指在穴外揉几圈,待到何兰儿开始呻吟,花穴也开始流水后,捉着硬梆梆的阳具直捣黄龙,插得何兰儿大叫一声,身子衣衫顿时随着操弄的动作前后摇晃起来。
房间外面,董氏买菜回来了,她高兴走进来时,瞧见董大富正趴在门缝里往董行舟和何兰儿的房间在看,董氏有些不解,正要问董大富时,忽然听到从房间里传出何兰儿嗯嗯啊啊的声音,她立刻明白了董大富在看什么。
董氏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董大富的耳朵狠狠一拧,董大富痛得喊叫起来,房间里何兰儿那暧昧的声音也歇下去了,但还是有隐隐的撞击声传出来。
这房子太小了,隔音很差。
将董大富逮到一边,董氏不先骂董大富,却是翻着白眼骂何兰儿:“荡妇一个,行舟回来气都没喘一下,便被这个死女人诱着做这事!真是个骚娘们,一天没男人都不行!”
董大富讪笑着,辩解说:“我也就是听到兰儿叫得大声,以后他们起了争执才看的,误会一场,好了好了,行舟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便不要再计较这些。”
董氏念念叨叨,嘴里骂着何兰儿的话,拧着董大富的耳朵进了厨房。

京城,江子骞几乎是日夜不休快马加鞭的赶路,才花了一天半就到了京城,到了京城后,他也来不及休息,直接去了陶副将家里。
这会儿陶副将应该还在军营没有回来,陶副将的妻子热情地招待着江子骞。
江子骞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喝了一杯茶之后静静等待半个时辰后,陶副将回来了。
陶副将看到江子骞的时候先是一愣,问:“你怎么在我家里?你不是应该陪着楼南公主吗?”
他跟自己说话连尊称都没有,江子骞越发肯定是有人在京城顶替自己。
放下茶杯,江子骞冷声道:“我和楼南公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为何要陪她?”
是陶副将浑身一震,结结巴巴地道:“将,将军……将军!您回来了!”
“呵,我不回来都不
知道原来京城里还有一个我呢。”
陶副将连忙解释,“那人是皇上安排的,是皇上养的武士,戴了人皮面具假装将军你,就是为了迷惑楼南大皇子,让将军你在楼南能更顺利。”
“是么?”
听着江子骞的话,陶副将忙道:“是的将军,这是皇上的密令,只有皇上、楼南公主以及我和那个武士知道。”
“那让你偷了我的梳子,带上一千两银子去古县找何穗,也是皇上下的命令?”
这话让陶副将的脸色陡然煞白。
“我从古县寄过来的信你是否收到了?”
“……将军,收到了……”
“收到为何不按照信上的内容做?我方才问了你妻子,她说你近日并无要紧事情做,既然如此,那就是你自己不愿意去古县?”
汗珠从陶副将的脸庞滚落下来。
“我……”
江子骞不语,只是指尖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陶副将额头渐渐冒汗,片刻之后,他咬牙道:“是,是属下去找了何穗姑娘,不是皇上下的命令,是属下自己要去做的,属下也收到将军的信函,可属下擅自做主,并没有听将军的。”
“你自己要去做?”江子骞语气冰凉,眼神此刻幽深的像一口深不可测的井。
陶副将脸上涌现出坚决,道:“将军,属下觉得何穗姑娘根本就配不上将军!她以前是个农妇,现在是个女商人,除了稍有姿色,家世什么的哪里配得上将军你?”
“将军你从小跟着老将军上战场杀敌人,立功无数,皇上最器重的武将就是将军你,如果不是因着何穗姑娘的牵绊,将军你也不会对皇上说这个任务完成后,便离开京城卸甲归田!我们所有的将士都只听从将军你,也期待着将军能再次领着我们上战场挥洒血和汗!而这也该是将军继续做的!”
“将军,我是替你不值才会私下去找何穗姑娘的,你生来就该拿宝剑,而那何穗姑娘能给将军什么?”
“但是楼南公主不同,她是楼南第一美人,又是楼兰国王最宠爱的女儿,如今将军你解决了大皇子那边,那楼兰国的王位还不就是楼南公主的?楼南公主倾心于将军你,将军就是楼南国未来的国父!”
“闭嘴!”江子骞突然起身,手掌拍在桌上,一面木桌瞬间四分五裂,上面的茶壶杯子掉下来,碎了一地。
陶副将吓了一跳,见江子骞动怒,立刻就单膝跪地,“将军,你该有更好的前途啊!”
江子骞气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单凭自己的想法和揣测就私自做主,这就是我的亲信,这就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呵,竟然就这么背叛我。”
“将军,我生死追随将军,怎么会背叛将军你呢!”
江子骞面目阴鸷,“你以为的背叛是什么?和我的敌人同流合污对付我就是背叛?对我来说,你这样的举动就是偷偷在我背后捅了一刀,这对于我来说比你投靠敌军,还让我难以接受!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
陶副将脸如死灰,他想过江子骞得知此事后会生气,可他当时想着到时候江子骞回来,面对楼南公主这么一个大美人,再加上皇上的赏赐还有楼南公主的倾心,何穗还算什么呢?江子骞就算生气,可面对这些常人想都无法想象的隆恩,他迟早会消气忘记何穗的。
可是现在陶副将从江子骞的话里,听出了他对自己的绝望,也听出了江子骞压根对他的擅作主张没有一丝会原谅的感觉。
难道他……做错了?
陶副将正要开口为自己辩解,江子骞又漠然开口问:“那梳子是不是你偷走的?”
“……是……将军在临去楼南国前,我趁着将军和兄弟们喝多了酒,趁机偷了将军的梳子,第二天将军要走时问我,我骗将军说梳子放回将军的房间……实际上我当时就打算等将军离开后就去找何穗姑娘……”
江子骞冷笑,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这样相信的人,居然会背着自己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那一千两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陶副将闻言,忽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你还想找些谎话欺瞒我?”江子骞咬牙切齿。
陶副将立刻道:“我未曾想过要欺骗将军,实在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了楼南公主……”
“关她何事?”江子骞拧眉。
其实陶副将并不想将楼南公主抖出来,只是事到如今,他不想江子骞对自己再失望,犹豫数秒后,道:“其实将军离开后何穗姑娘写了一封信来,信到了将军府,被那个武士拿到了,当时楼南公主和他在一起,于是楼南公主看了信件,她……她看完之后将信烧了,后来楼南公主找到我,给我了一千两,让我演了这出戏给何穗姑娘看,好让何穗姑娘对你死心。”
江子骞冷笑出声,吐着气犹如被抽光了力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她竟受了比我想象中还要多的委屈,我答应她的都没有做到,还让她流了那么多眼泪。”
陶副将不敢出声,心知江子骞说的定是那何穗,他有些不明白,不过是个女人罢了,在何穗和楼南公主之间,只要是个男人都会选择楼南公主,江子骞怎么会对何穗的感情这么深切?
一个男人太重感情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想着,陶副将这心里也不再后悔自己背着江子骞干了这事儿,因着听江子骞的口气,好像何穗因着这事与江子骞闹翻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会再加一把力,让江子骞和何穗就此了断,这样江子骞就能安心的和楼南公主在一起。
在江子骞的声声自责里,陶副将迅速冷静下来,他正欲说话,可江子骞却抢先一步开口了。
他望着他,眼里有深深的失望,看着陶副将心里一颤。
“从今往后,你再也不是我江子骞的兄弟。”
江子骞说完这话之后大步朝外走去,而陶副将则呆愣在了原地。
江子骞说,他再也不是他的兄弟?
哪怕是刚才被江子骞戳穿质问,他都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想着自己是为了江子骞的好,故到最后江子骞一定可以体谅自己的一片苦心,可是他没想到江子骞直接说出了这句话。
这一瞬间,陶副将突然意识到原来真的是自己错了,也明白了这件事情在江子骞那里的严重性。
他可能觉得不过是一个乡下女人罢了,可在江子骞看来那个女人犹如稀世珍宝……
陶副将后悔了!也怕了!

步入五月就是进入了夏天,除了晚上有些清凉外,白日里大家都只穿单衣,因着天气真的是开始热了。
两块田里的庄稼长得挺好,就是比其他人家的慢了一些,因着何冬生种的晚,不过好歹也赶上了第一季。
这会儿他忙了一上午也差不多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用再来,只需要隔三差五的来看看涨势就行。
准备坐下歇一会儿就回去,可这何冬生刚坐下,远远地就瞧着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居然是王寡妇?
她来干什么?
何冬生不解,思索过后正欲起身回家,可王寡妇快步朝他走来,喊住了自己。
本来何冬生对王寡妇的气恨,那可是已经溢出来了,但昨日得知原来自家的钱还是回到了自家,这气也消了不少。
“冬生哥,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呀?”王寡妇捏着嗓子拉住了何冬生的衣裳,和以往以前。
何冬生连忙将自己的衣裳扯回来,道:“你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
王寡妇笑容一僵,又很快恢复,一只手扒拉在何冬生的胸前,指尖点了点隔着布料的那个小凸起,娇声说:“哎呀冬生哥,什么叫你跟我已经没有关系了?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忘了跟我在床上的事情了?”
一提这个,何冬生脑袋里,便立刻浮现出王寡妇光着身子躺在床上的模样,那身段和肤色都比蔡秀要好,且王寡妇擅长床第之事,每一次都让他无比舒服畅快。
他,确实有些惦记王寡妇的身体……
瞧见何冬生的表情,阅男无数的王寡妇立刻明白他是想要自己了,于是立刻就捉住何冬生的手往她柔软上塞。
“冬生哥,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被人怂恿着骗了你的钱,可你是我遇到的男人中对我最好的,我也很想这辈子都跟你过下去,冬生哥,你就原谅我吧……”
王寡妇边说边按着何冬生的手揉,试图点燃何冬生的火。
别人家的稻田早就种上了,故这会儿田里就只有何冬生和王寡妇两人,若是何冬生愿意的话,两人往旁边的草堆里一躲,这事照办。
只是何冬生虽然想,可脑子里只要一想起自己那几天饿得要死,后来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上吐下泻的滋味,欲虫瞬间消退,手也突然就从柔软上抽了回来。
“我说了跟你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何冬生好歹对王寡妇强硬了一回。
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就走了,任凭王寡妇在身后喊叫都不回头。
走到半路,何冬生忽然看到蔡秀来了,她身后背着一个框子。
何冬生脸色一慌,赶紧上前问:“你怎么来了?”
蔡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我瞧见你一直没回去,以为田里太忙了,故给你带了饭过来,碰上你正好,我怕饭菜凉了,特意用衣衫包着呢。”
何冬生瞧着蔡秀满头大汗,心里第一次涌现出内疚和深深的自责,这是他当时去飘香给蔡秀道歉,想将她接回家时都没有的情绪。
他主背过蔡秀背上的竹筐,道:“没什么事情了,咱们回去吧,你吃了吗?”
“还没有,怕你饿着,就将饭菜都拿过来了。”
两人往回走,何冬生瞧着蔡秀的粗腰和有些黑黑的皮肤,头一次觉得亲切。
虽然蔡秀和王寡妇比起来,确实身材不好又没有女人味,但是她更
心疼自己,知道自己午饭点没有回家,自己饭都没吃就送过来了,若是换了王寡妇,她能有这种心?
“媳妇,方才王寡妇又来找我,可是我把她赶走了。”
蔡秀一惊,听何冬生接着说:“你放心媳妇,我这人确实没什么优点,本事也不大,但是往后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只疼你一个人,想想我将兰儿疼爱养得这么大,如今她还未攀上高枝便将自己爹娘抛弃,往后过上好日子了,定然更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媳妇,我想明白了,余生我只有你了。”
蔡秀这心肝一颤,扭头望着何冬生,他还是老样子,长相普通,人也不高,可蔡秀却觉得,何冬生和过去不一样了……

董行舟昨日才刚见过何穗,今儿个早上一睁眼就又想她想得厉害,想起那只柔白的小手,董行舟只觉得小腹一紧。
吃过午饭后,他将洗完碗的何兰儿拉到屋里,又以后入的姿势做了一次,身体得到满足后借口去找夫子,出了门。
他确实去了夫子那里,不过没呆多久就离开了,又去了何穗的飘香。
这会儿早过了饭点,飘香里没什么人,他正要走进,却从一侧的大门瞧见靠边上桌子前坐着两人,一人是何穗,另一个是名男子,男子长得英俊潇洒,两人正在说话。
那名男子董行舟不认识,可他瞧着何穗跟那男子挺熟悉,两人坐的也近,何穗面对男子时,脸上浑然没有面对他时的不耐和厌恶。
这让董行舟心生妒忌,明明何穗跟他没关系,可他却不禁醋意丛生。
此时何穗端着茶杯在喝茶,那男子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何穗刚入嘴的茶突然喷了出来,然后猛地咳嗽起来。
男子十分自然的抽出帕子递给何穗,一只手又在何穗的背后轻轻拍打。
董行舟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有一把火在烧,又像是有很多蚂蚁在啃噬他的皮肉,那种又痒又疼又十分不爽的感觉越来越深刻。
他捏紧拳头,站在街对面看了好一会儿,瞧着那个男子起身走出来,而何穗竟然将他送到门口,两人又说了两句男子才离开。
董行舟看得清楚,他瞧见何穗的手心里居然还捏着那个男子的手帕。
他们是什么关系?
董行舟咬咬牙,见男子走后何穗转身进了铺子,董行舟这才大步走了过去。
何穗送走罗子舟后正准备去书房休息会儿,可她刚走进店里,一只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她吓了一跳,以为是罗子舟又回来吓她,故转着头就骂了一句:“你要死啊姓罗的!”
可她却一眼对上了董行舟薄怒的眼睛,厌恶感立刻油然而生,何穗用力收回自己的胳膊,冷声道:“你又来做什么!”
“姓罗的?”董行舟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反问,“方才那个男人姓罗?”
何穗觉得莫名其妙,道:“关你什么事情。”
董行舟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说:“你既然嫁给江子骞,那边离其他男人远一些。”
这话让何穗觉得十分好笑,“我嫁给谁都不关你的事,我与谁来往更不关你的事。”
提起江子骞,董行舟忽然觉得诧异,他似乎好久都没有看到江子骞了,且每次看见何穗也没见江子骞跟着,要知道他这个傻表哥,可从来都是手跟手脚跟脚的跟着何穗。
“江子骞在哪?”
何穗拧眉,“他在哪关我什么事?你要吃东西便吃东西,不吃东西就出去,这里只卖吃食,不打听任何事情。”
何穗的态度让董行舟心里的兴趣在沸腾,他就是喜欢何穗这副模样,他更想知道这小辣椒在床上是柔还是辣。
又伸手拽住何穗的手腕,董行舟正欲说话,一道声音插进来,“哎哎哎,你这人想干什么?要当众耍流氓是吧?”
阿威早从董行舟进门的时候就注意了,没想到这人说着说着就开始要动手动脚,他立刻就跑了过来。
原本在店里吃东西的两人一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闲来无事的松芳更是一下子就冲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
这么多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这里,这让董行舟多多少少有些忌惮,他立刻放开了抓住何穗手腕的手。
知道自己讨不到什么好,董行舟只是看了一眼何穗,转身走了。
松芳见过董行舟,可是她一时记不起这人是谁了,于是问:“姐,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阿威一听松芳认识,忙问:“你知道他?”
“不是个好人。”何穗不欲多说不开心的人,随口答了一句。
松芳附和道:“对,男人都不是好玩意儿!”
这话让阿威一噎,眼瞧着两人各自散去,半天开不了口。
何穗去了后院,这会儿也没客人,松芳也不在大堂,于是阿威走到松芳身边,道:“松芳,其实男人也有好玩意……呃,不对,我的意思是说男人中也有好人的。”
“是吗?”她歪头想了想,道,“对,你说的没错,
男人中也有好人。”
阿威喜滋滋的,正要接话,却听松芳又道:“将……江公子便是个好男人,其他的都是混蛋!”
阿威喜滋滋的表情僵在了脸上,隔了数秒,又问:“可是自从那晚之后怎么一直没有见过江大哥?何姐跟江大哥是不是吵架了?”
“哎呀我也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松芳以为阿威是想找她打听八卦,故一句话就拒绝了。
可实际上阿威是想跟她多说会儿话。
见松芳这样不耐烦,阿威有些失落,但还是问她:“等下下午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新开了一家小汤包味道不错。”
松芳摆摆手,“他们都说我在这里吃的太好长胖了好几圈,说要是再继续胖下去就说不到人家,我以后不想再吃下午茶了。”
阿威闻言,顿时有些失望。
隔壁的院子里搭棚子起了个灶台,也是用来炒菜的,因着有时候点小炒的人多,外面一个灶台根本不够用,再者一屋子人吃饭时也要用灶台,多一个不冲突挺好。
而隔壁后院的两个房间,一个刚好空出来做成了浴室,另一个房间暂时先空着,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至于楼上的两个房间也都空着。
等收拾好一切后,何穗原本被董行舟弄得不高兴的心情瞬间消散,混蛋男人什么的去死吧,她没有男人照样过得精彩。
很快的,又到了何穗去山谷摘菜的日子。
她现在去山谷的日子很规律,七天去一次,除了去弄蔬菜,果树什么的也要打理下。
因着山谷的神奇,蔬菜摘下来后,不像平时菜园子种的蔬菜很快就蔫,山谷的蔬菜摘下来放在地窖保存六七天没问题,这也减轻了何穗的工作量,不用隔两天的来回跑,只需要固定时间去便行。
收拾一下后,何穗驾着马车出发了。
去深山的必经之路当然是溪边的家里,正好何穗有些东西要给冯爱莲,于是先去了一趟溪边的家里。
到家何秋生在虾池边干活,只有冯爱莲一人在家。
何穗从马车上取下来一小篮子大红枣,道:“这是罗子舟的朋友从北疆带回来的红枣,个大又甜,比我们这里的好得多,你没事每日吃上两三颗,再者煨汤的时候扔两颗到罐子里就行,补血补气的。”
冯爱莲忙接过来,问:“你这是要去深山?”
“是啊,我去挖点菜。”
何穗说完就要去旁边看螃蟹和龙虾,结果被冯爱莲给扯住了,她神色认真地道:“你别说娘又念叨你,上次问你你三言两语打发了我,今儿个可不行。”
“怎么了?什么事儿?”
“江子骞啊,你跟江子骞是不是闹矛盾了?我上次去古县找你的时候,还看到他在铺子里,怎么这段日子都没见到他?我们重新搬回来他也不来?”
见又提起江子骞,何穗这心里不是滋味。
不知为何,每当她觉得自己能忘掉江子骞的时候,总有不同的人在自己耳边念叨着这个名字。
“我跟他分开了。”何穗也懒得再找什么借口,直接回了这么一句,然后朝不远处的池塘走去。
回到家里次日,何秋生便开始捣鼓着这两个池塘,他是真的用心用力,自己在几日的时间内就把这连个池塘弄好了。
何穗唯一做的事情,便是偷偷的往两个池子里倒了些山谷的水,根据上一次的经验,山谷的水能保证苗儿的存活率。
蟹苗投进去,虾苗也是多番打听才买到了。
何穗正往池子里瞧着,冯爱莲追上来了,忙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分开了?江子骞去哪儿了?”
“哎呀娘,你现在安心养胎就是,别的事情你不要瞎操心。”
冯爱莲皱眉,“你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是瞎操心了?你现在是没当娘才会烦我管你,等日后你有了孩子当了母亲,便明白娘的苦心了。”
江子骞已经跟了其他女人,她哪里还会有孩子?别的男人她也瞧不上了。
何穗叹了口气,索性道:“就这么回事吧,江子骞在京城认识了个大官的女儿,我不想拖他后腿,而他也觉得跟那个大官的女儿在一起更合适,故我们彼此说清楚,和离了。”
“什么?!”冯爱莲大惊,“他,他怎么是这种人?”
“没什么这种人那种人的,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我不想跟你说是担心你胡思乱想,再者你现在有身孕了就不能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担心我什么,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比以前更好了吗?娘,我不是你们那种老思想,我知道你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但是你也不要干涉我的想法行吗?我知道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何穗语重心长。
冯爱莲被何穗的话堵住了嘴,她实际上有好多话要说,可是何穗说了这些,她竟是一句都找不到来回何穗的。
“好了,我要去深山挖菜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对了,这里是十两银子,爹买了蟹苗虾苗的肯定把手上的钱都花完了,这个是买苗儿的钱。”何穗边
说边走。
冯爱莲喊道:“不用那么多钱,你爹也不会要你钱的。”
“什么我的钱爹的钱,难道我们不是一家人?”
冯爱莲还想说什么,可何穗已经跳上马车走了。
眼前着马车在小路上越走越远,冯爱莲捏着一锭银子叹了口气。
……
等何穗进了山谷后,发现每个树上地果子都熟了,她心情转好,琢磨着看来明日还要来一趟,不然今日光是菜就要弄不少,一马车也装不下啊。
何穗欣喜的同时忽然又想到了江子骞。
那一日他借口自己运功过度,伤了元气为由跟着进来了,其实何穗哪里不知道他在说谎?只是尽管知道江子骞的说谎,也尽管清楚他和楼南公主的事情,可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和江子骞靠近。
叹了口气,何穗仿佛听到身后的湖泊里传来了声音,好似那一日江子骞光着身子跳进去发出的响动,她连忙惊喜地回头,却发现湖面十分平静。
笑容骤然收紧,何穗一颗心也低沉到了谷底。
江子骞走了,跟楼南公主成亲去了,她对他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感情这种东西既莫名其妙又十分纠结,即便你有再大的本事也掌控不了感情这玩意。
不管怎样,日子还是要过,何穗在人前夸下海口,她就要坚强,不仅要坚强给自己看,更要坚强给别人看,让大家知道她没事。
收拾好情绪,何穗跨着竹筐子和锄头先开始挖菜。
现在火炉的种类可比过去在官道上时要多得多,不止是青菜的种类多了,肉食也是,增加了猪肉丸子和羊肉丸子,还有鸭肠和猪大肠、猪血之类的,除此之外鹌鹑蛋也有。
品种多了让大家不至于觉得腻,且肉类搭配青菜一起让人觉得更香更入味。
忙活好久,何穗收拾了好几袋蔬菜,又将长了两季的地里撒上菜籽浇了水,这才打算休息一下。
脱了衣裳在湖里泡了泡,何穗这才起身上岸。
山谷里的温度和湿度令人觉得十分舒适,何穗本想不穿衣裳,可奈何她没有江子骞的厚脸皮,即便现在除了她空如一人也不敢随意赤裸。
等从山谷里出来时已经快到黄昏。
次日,何穗又来山谷摘了好几筐水果,只是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为何有一截大木头横在了小路上。
方才她来的时候都没有,且这里很少人来,这大木头是哪里来的?
何穗不解,可摘果子累了半响,她也无力思考,只想快点把东西弄开好回去休息。
跳下马车,弯腰抱起大木头的一边,使劲往旁边拖,等到她终于清扫了小路上的障碍时,忽然有人从身后狠狠抱住了自己。
何穗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
方才她清扫障碍时压根就没留意身后,且也压根就想不到会有人埋伏在后边,这会儿突然有人,而且还一出来就抱住她,这让她心道不好,连忙大力挣扎起来。
“是谁?赶紧给我放开!”何穗大声喊叫。
可她原本昨日就累了一天,今日又累了半响,方才更是拖着个大木墩子够呛人的,这会儿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挣扎?就连这喊叫都显得没有力量。
紧紧禁锢住何穗的身体,身后人还能腾出一只手,将一个半湿的帕子捂住了何穗的口鼻。
早在她被身后人搂住的时候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江子骞回来了,因着只有他才敢如此对她耍流氓占便宜。
可嘴鼻吸入的气味让何穗恐慌又熟悉。
这,这好像是迷药……
故身后的人绝对不是江子骞!

何穗丝毫不觉着疼痛只抱着男人的脖子飞快上下抽动
恐惧像一张打湿的纸,紧紧蒙住了何穗的脸,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也让她深感绝望。
没一会儿,她的意识渐渐被黑暗吞噬,晕了过去。
感觉到怀里人没有动静后,他终于松开了掩住何穗口鼻的湿帕子,双臂紧紧搂着何穗,这柔软的触感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快感。
这身后之人,不是董行舟又是谁?
担心马车堵在小路上,会被过路人瞧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故董行舟先将何穗放倒在地,将马车赶到路边,这样即便有过路人也会以为是马车主人去方便了,不会去查看。
处理好马车后,董行舟又一把将地上毫无知觉的何穗抱了起来。
她比一般小巧玲珑的女子长得要高一些,可是身体似乎更柔软,且也不重,就这样抱在怀里感觉像是抱了一个小宠物。
朝四周看了一眼,董行舟直接朝草丛走去。
草丛后面是一块草地,可四周有一人多高的树丛和草丛,故这块草地相当于是一块天然的庇护所,方便偷香,却不会被人发现。
将何穗放到在草地上,董行舟忽然有些舍不得美人就这样躺在地上,于是脱了自己的外衣垫在草地上,又将何穗放在了自己的衣裳上面。
她一直讨厌自己,哪怕是挨到自己的衣裳都觉得厌恶,若是她清醒后,得知自己不仅躺在他的衣裳上面,还和自己发生了亲密关系,那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想到何穗平时怒瞪自己的模样,董行舟这心上像是有一支羽毛在轻轻撩拨。
村里的大多数姑娘皮肤都粗糙又黑,因着每天都要帮忙干活,就算是女孩子也有帮忙下地干农活儿的,故皮肤不好也属正常。
可何穗的皮肤不仅细腻有光泽,还白皙有弹性,好似比他在京城见过的那些千金大小姐的皮肤还要好上几分。
董行舟仔细瞧着何穗的脸,一只手就放了上去,手掌轻轻抚摸何穗的脸颊,手心的触感再一次让他感叹,何穗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平时就算是触碰到何穗的手都是难事,可现在董行舟却能肆无忌惮地抚摸何穗的脸,这让他不禁兴奋起来。
原本他压根就没想过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何穗,可昨日瞧见何穗驾着马车出了城,且她是独身一人,这个计划骤然就在心中形成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今日恰好他又瞧见何穗一个人出城,这才跟了上来,一路眼看着何穗进了深山,他想了想,才在这里设了个路障引何穗下来,好方便自己动手。
董行舟的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他很快就动手解开了何穗的外衣,外衣内还有一件绵薄的里衣,那料子柔软又薄,很容易就能看清里面肚兜的颜色和花样。
解开里衣的扣子,董行舟瞧见那粉色的肚兜,按眼里涌起一片欲色。
这个女人,他对她一见钟情,觊觎已久,现在终于可以得手。
来不及去细细品尝何穗红唇的美好,董行舟心急直接脱了自己的上身,覆盖在了何穗的身上,他亲吻着何穗光洁的锁骨,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柔软,满心满腹都是期待和满足。
很快,董行舟从随身携带的衣裳里掏出了一个瓶子,他放在何穗鼻子前晃了晃,何穗慢慢醒了。
说醒其实也没醒,只是从昏迷中醒来,却陷入到了情欲里。
方才是迷药加媚药,此时是迷药的解药,更又能让媚药的药性发挥得更大。
果然,何穗眯着眼睛,完全都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她的脸色渐渐泛红,身子有意无意的动着,嘴里还发出了细碎的呜咽。
董行舟笑了,这样的何穗才能让他更加愉快,一动不动的有什么意思?
“想要么?”董行舟用嘴唇贴着何穗的耳朵,细声呢喃。
何穗此刻没有什么自主意识,所有的思想都被药性催促着。
“嗯,要……”
董行舟亲了亲她的脸,轻声道:“那你把我裤子脱了。”
何穗立刻抬手去摸董行舟的腰带。
董行舟正得意时,突然颈部传来疼痛,眼睛也陡然一黑,整个人朝何穗栽去。
可他的身体没有碰到何穗的身体,而是被一只手给托住了。
那人将董行舟直接扛起来,然后走到另一边的芦苇荡里,扔了进去,又很快回到了何穗身边。
他拾起董行舟扔在一边的湿帕子隔着一点距离闻了闻,立刻皱起了眉头。
这里面含有迷药和媚药,且这媚药还不是一般的药性,非得与男人交合才能解除,他甩了帕子,看着何穗不断扭动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难受,我难受……”何穗蹙眉,脸上的不痛快显而易见。
何穗的手不断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他咬咬牙,伸手握住了何穗的手。
也许是感觉到凉意,何穗直接顺着男人胳膊的力道坐了起来,然后抱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扑倒,滚烫的唇不断亲吻着男人的面颊和唇。
“……别,别这样……
”男人想将她推开,却又担心伤着她,一时进退两难,只能让何穗坐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何穗虽然没有自主意识,可行动还是很快的,一下子就和身下的男人“一清二白”了,这个天气,微风吹在身上也丝毫不感觉冷。
何穗在上位,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可要下沉时,腰间被人用力掌住了。
“你,确定好了吗?
何穗觉得焦躁,她扭动起来,“快点,我要,我要!”
身下的男人居然脸红了,道:“但愿日后你不会后悔。”
男人松了力道,何穗快速往下坐,身体终于得逞地于男人结合在一起,发出满足的喟叹。
有些日子没做过这事儿,下身甬道好似比抿着的小嘴还要紧,只是这会儿何穗丝毫不觉着疼痛,只抱着男人的脖子飞快上下抽动,那穴中肉壁又像是有生命一般,死死吸附住男人阳具。
两人身体紧密相贴,汗液交融,何穗身上的肚兜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胸乳贴在男人胸前,随着结合处不断抽动时一下一下按压。
喘息,浪叫,在媚药和情欲的催使下更放浪一些。
到最后男人也记不清一共来了多少次,直到夕阳的夕晖撒在两人的身上才结束,他看了一眼何穗,她现在已经躺在那里不动了。
男人给她穿好衣裳,想了想,将她衣裳里的钱袋拿走了,然后又走出去将马车重新驾驶到小路上,和方才何穗停的位置一样。
做好这一切,他又回到何穗身边,仔仔细细地看她。
隔了一会儿,何穗有苏醒的趋势,男人赶紧躲到了树后面。
何穗醒后对于自己的处境吃了一惊,她立刻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有些像被马车碾压过的酸胀感外,衣裳什么的都很整齐。
她立刻解开自己的衣裳,瞧见身上并没有任何吻痕,腿上也没有,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疑惑自己这酸胀感是哪里来的?
瞧见边上有一块手帕,好像就是这个手帕迷晕了自己,再次检查衣裳,何穗陡然发现身上的钱袋子没有了。
难道那人是劫财?迷晕自己只为抢她的银子?
眼瞧着天色渐暗,何穗经历过这一次后也不敢多呆,赶紧跑出来,在小道上看到了自己的马车,她上去检查了一下,什么东西都没有少。
她心里唏嘘和后怕,赶紧驾着马车走了。
等何穗走远,男人才从树后走出来,眼里闪着捉摸不透的光。
此时这种情形,他……居然和何穗发生了关系……
董行舟一晚上都未回来,这可急坏了董氏,虽然董大富安慰她,说董行舟可能是去同窗家切磋学业晚了就没回,可董氏却听不进去,董行舟是她的宝贝儿子,她可不能让他有半点闪失。
同时急的还有何兰儿。
前天晚上两人缠绵到半夜才睡去,在过程中有两次她想像两人第一次亲密那样,平躺在董行舟身下,她想望着他,想得到他的亲吻,可董行舟态度十分强硬,根本就不允许她翻过来面向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在董行舟结束之前,他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句:“谁……”
只是那个时候何兰儿也正好攀上高峰到了高潮,故也没放在心上,这会儿董行舟一夜未归,她仔细联想,发觉董行舟前天晚上说的好像是“穗儿”
穗儿?那不就是何穗么?
何兰儿浑身冰冷,觉得董行舟昨日一夜未归,指不定是跟何穗鬼混在一起去了!
她从最开始不喜欢何穗,是嫉妒她能干会赚钱,后来厌恶何穗是因着何穗当着村里人的面,捅穿了她做的事情,让她丢了面子不说,还在家里躲了一段日子,再后来她憎恨何穗是因着发现董行舟喜欢何穗,就连两人欢好时,他也居然会从嘴里蹦出何穗的名字。
何兰儿拳头紧握,站在房门口听到董氏骂她:“臭婊子真是个扫把星,我儿子才刚回来就发生一夜未归这事儿,就会在床上浪,自己丈夫没回来也不知道去找一找。”
何兰儿充耳未闻,转身回了房间。
董氏打算去董行舟交好的几个同窗那里去找找,她走到街面上,瞧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心里的担忧也渐渐减轻。
董行舟从小到大都是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要他们操心,且她看得出来董行舟更喜欢呆在古县,现在自己一家都住在古县,董行舟多得是去处,一夜未归其实也不算是多大的事儿,只是她爱子心切,故神经敏感了些。
尽管如此想着,董氏也打算去董行舟的几个同窗家去看看。
只在正走着,她忽然看到了街边有个算命的半瞎子,这心里猛地记起一件事情来。
当初就是因着每夜闹鬼,才吓得他们一家从溪边搬走,而董氏一直等着何穗被鬼吓得屁滚尿流,可她前两天回崖村收拾菜园子的时候,并未听到人们说何穗怎样怎样啊。
董氏心里充满了疑云,想着是不是因着第一晚,自己眼花导致全家跟着神经兮兮的,才误以为有鬼?若不然为什么何穗他们住在里面啥
事都没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董氏打算找着半瞎子问问,看看家里闹鬼有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若是有的话她就再将那溪边的屋子抢过来!
半瞎子人如其名,一只眼睛能看到,一只眼睛是瞎的,他不仅算命,还会看风水。
董氏上前,给了铜板后,问:“半仙,这家里若是闹鬼要如何破解?”
半瞎子瞧着董氏问:“那得分是什么鬼,也要分你家的位置在哪儿,有些阴气极重的地方是会不干净,只是阴气太重怨气太深的话,是没法子破解的。”
“我家在去往深山的路上,那路边不是有条小溪么?有一处空地的地方就是我家,附近还有个芦苇荡,我听人家说就是极阴之地!”
那半瞎子一听,问:“那空地的位置是否对着一座山?”
“是啊是啊,就是那!”
“嗨,那个地方哪里是极阴之地啊,明明是块风水宝地!”
董氏一惊,“什么?”
“那个地方原本是龙吹风的地儿,不好,故当地没有村庄,因着那里种什么都颗粒无收,可只有这山对面的那块空地,恰好是个宝地,因着那山将龙吹风挡住了,故那个地方现在风调雨顺,十分安泰,谁住在那里谁享福啊,后人也会兴旺!”半瞎子说得头头是道。
董氏这越听心里越是疼痛难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遇鬼的画面,忽然发现那些所谓的“鬼”在月光下都是有影子的!
这想明白后,心里也通透了,想必那些什么鬼都是人装的吧!
董氏气得要死,忙回家将这事儿跟董大富说了,董大富一听,道:“我回崖村瞧田里的时候问了村里的老人,都说从未听过那地方闹鬼,也并未听过那里是官府用来斩首犯人的地方!”
两夫妻将话一说,越发觉得闹鬼是人为,且还是何穗所为!
“小贱玩意儿,我就说为什么他们一家住的好好的,到我们这里来了就鬼事不断,原来是他们在使诈啊!”
两人一合计,立刻动身去了溪边的家里。
这会儿何秋生刚从虾池处回来,冯爱莲坐在院子里在吃红枣,大黑狗匍匐在一边晒太阳。
何秋生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边,正欲接话说话,虚掩的院门被人用力踹开了。
“何穗你个小贱货,给我出来!”董氏尖着嗓子,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冯爱莲吓了一跳,可听到董氏这么骂何穗,拧眉道:“你这人怎么总喜欢骂人呢!”
董氏一瞧只有冯爱莲和何秋生在,嚣张起来,骂道:“骂得就是你们两个破烂货儿,冯爱莲你个老东西,当初老娘好心借银子给你买药吃,你现在居然装鬼来吓唬我们一家,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听到来人气势汹汹,大黑狗也感受到了,警惕地爬起来盯着门口两人。
“你再嘴里喷粪试试!”何秋生容忍不了冯爱莲被人骂,捏着拳头怒瞪董氏。
何秋生长得有些壮,且也比董大富高,董氏自然有些胆怯,她不敢再骂人,而是换了语气道:“我说,我真是替你不值,就冯爱莲这个女人除了哭一无是处,如今你女儿在县城挣了大钱,你还不把她休了去找个年轻漂亮的!”
董氏正说得起劲,何秋生一下子冲过来拽住了她的衣裳,“既然你嘴巴是用来喷粪的,那我今日就撕烂了你的嘴!”
发生这么多事,何秋生早已不是过去那个老实巴交的何秋生,他早就知晓自己一直受人欺负,便是吃了老实的亏,后来何穗不见,他可是幡然醒悟,后来整个人便慢慢变了,再也不如从前般胆小怕事。
董大富见董氏被拽住了,也挺身道:“你敢动我媳妇试试!”
“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何秋生平时人看着老实寡言,故突然狠起来也足够震慑到董大富和董氏,而旁边的大黑狗已经开始发出低吼,好像随时要冲上来撕咬
见要打起来了,冯爱莲赶紧上前搭着何秋生的手,“秋生,算了。”
冯爱莲劝架,何秋生瞪了瞪董氏,冷哼一声甩开了董氏的衣裳。
董氏重获自由,又嚣张起来,“我告诉你,我今日来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这屋子是我们的,我限你们今日之内赶紧搬走,只准拿衣裳,不准搬家什!”
“搬走?你的房子?董氏,你别太过分了,当初我被你哄着骗着将屋子让给你,可现在我不会这么傻了!这房子是我女儿的,谁都别想拿走。”冯爱莲主动开口,吃一堑长一智,她上了一次当,自然不会上同样的当。
董大富正要开口给冯爱莲看看他的狠,何秋生忽然道:“你们等着。”
众人不解,瞧着何秋生跑进了屋内,又很快就跑了出来,将一张纸在他们面前抖开。
地契?
董大富识字不多,可这两个字他还是认识的,而董氏不识字,问董大富:“这是什么?”
“地契?”
董氏大惊,“什么?地契?这屋子的地契?你们少说笑了,这里是官府
不管的地方,哪里来的地契?你们少作妖,以为随手写张地契就真的是这屋子的主人了?”
董氏说到激动处,伸手就要将何秋生手里的地契扯过来撕掉,可何秋生却冷冰冰开口:“你们看清楚了,这上面可是有衙门的官印,若是撕了就是藐视朝廷,那可是砍头的大罪!”
董大富两人踌躇起来。
看来这地契是真的了……
董氏眼瞧见这要房子无望,便开始撒泼,一脚踹翻了冯爱莲刚才坐过的小凳子,小凳子上面的一小碟红枣泼了一地,让冯爱莲看着心疼极了,这可是何穗托罗子舟的朋友从北疆特意给她带回来补身子的!
“你给我把红枣捡起来!”冯爱莲突然大喊一声,将几人吓了一跳,大黑狗见主人这样,也拼命大喊起来,又将董氏两口子吓得连连后退。
在众人的眼里,冯爱莲柔弱心善,好骗又好欺负,从来都是任人搓圆捏扁,何曾发火过?
冯爱莲几步上前,一把扯住董氏的胳膊,“你今日要是不给我把红枣捡起来,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少吓唬我!”董氏不怕冯爱莲,将她的手甩开并将人一推。
冯爱莲踉跄后退两步,吓得何秋生飞快上前,她肚子有孩子,这若是摔跤了可不是闹得好玩的!
主人被欺负,大黑狗再也忍不住,突然一跃上前咬住了董氏的衣衫,因着怕闹出人命,何秋生连忙喝了一声,大黑狗不甘心地甩甩尾巴,松开衣衫跑了回去。
董氏吓得差点尿裤子,扭头见到衣衫被咬破,气得破口大骂。
何秋生见人欺负他的妻儿,正撸着袖子要上前大干一场,可他刚撸袖子,只见冯爱莲突然发狠,一个箭步上前甩了董氏一巴掌。
“这巴掌是你欺负我的代价!”冯爱莲恶狠狠的说道,可能她第一次发狠,脸涨得通红,手也轻轻在颤抖。
一直站在院门口瞧着这一切的何穗呆了,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话。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董氏哪里甘心被软弱的冯爱莲打?就连董大富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媳妇挨揍,夫妻俩顿时就要反击,可下一秒听到身后有人喝道:“干什么这是!”
院子里的四人齐齐朝院门口看去,只见阿威从外面跳了进来,恶狠狠地指着董氏夫妻俩,后面还跟着何穗。
不待两人开口,阿威又喊道:“怎么?今儿个爷没穿官服,你们便认不出爷是官差了?想在这里闹事,走,跟爷回衙门吃板子去!”
何秋生一听,连忙附和道:“官爷是来收税的吧?官爷等着,这就去给您拿去!”
说着何秋生推了推冯爱莲,冯爱莲慌忙应了一声,往屋里走去。
董氏和董大富吓了一跳,见阿威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人先等着,等爷收完今年的税,便领着你们回衙门吃板子。”
“误会,误会啊!”董氏急忙说,“我们都认识,是闹着玩的,闹着玩的!”
董大富低声催促,“赶紧走!”
两夫妻落荒而逃,阿威装模作样地喊:“哎,你们跑什么!站住!”
何穗关上院门,转身问何秋生:“这夫妻俩怎么来了?”
“来要房子的。”
何穗冷笑,“想拿走就拿走,还回来了又来要,当我这里是什么?”
阿威哼了一声,“我瞧着他们就是吃软怕硬,给点狠看就知道谁是大爷了,若是再敢来就拿官差吓唬两人就行。”
见人走了以后冯爱莲才从堂屋里走出来,问:“你们俩怎么来了?”
何穗将挎着的小篮子揭开,道:“我新做的水果吃食和水果糖葫芦,拿过来你们尝尝。”
自从半路遇袭事件后,何穗现在有阴影了,不敢一个人上路,故带上了阿威作伴,那日对方只是抢走了银子,若真是劫色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哟,我只见过用山楂果做糖葫芦的,这竟然还有用水果的?我尝尝。”何秋生取出一串糖葫芦,见上面交叉串着两瓣橘子,两块苹果,还有两块梨子和两颗葡萄,而另一串上面是橘子、甜瓜、桃子、桑椹果,还有两串都是这些水果混搭地串着。
“这倒是稀奇。”冯爱莲赞叹。
那水果串在竹签上,表面裹着亮噌噌的红糖,看起来十分诱人。
“这是没有冰过的,等到六月天气热的时候再冰镇一下,吃着更痛快。”何穗解释。
这两样新品是昨日才上新的,第一天是打八折在卖,故大家都愿意买一份尝尝。
在回古县的路上,阿威有些按捺不住了,道:“何姐,我有些话想要跟你说。”
何穗还琢磨着前两天自己被袭击的事情,心不在焉地道:“你说。”
“……可是,可是我说了怕吓到你。”
何穗回过神,驾着马车扭头瞧了一眼坐在马车口上的阿威,犹豫着问:“你不会喜欢我吧?”
阿威瞬间脸涨得通红,解释说:“何姐你误会了,我,我喜欢松芳!”
“哈?”何穗惊讶。
“其实我老早就喜欢松芳了,但是我瞧着她好像对我没有意思,我有些着急,故想拜托何你去帮我说一说。”
阿威话音刚落,何穗大笑起来。
“何姐,你笑什么啊!”阿威窘迫。
“没,没什么,阿威,松芳这丫头不懂情爱,你要是不跟她明说她是看不出来的。”
阿威沮丧,“可是我怕说了会吓到她,怕她以后再也不理我了。”
何穗想了想,出了个主意:“那这样吧,我先去帮你探探口风,要是她对你印象还不错的话你再去跟她说。”
“那太好啦!”

平平静静地过了两日,江声来了古县,他到古县已经是黄昏,于是打听了个最好的客栈住了进去。
没想到江声刚走进店里,就瞧见靠窗口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江声一愣,对随从道:“你先去订房间。”
“是,少爷。”
随从去了,江声径直朝窗口的位置走过去,然后坐了下来。
那人正喝着闷酒,感觉到对面坐下来一人,便抬头一看,蹙眉道:“怎么是你?”
江声笑了,道:“我也想不到怎么是你?”
那人不语,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光。
“京城里贴出了皇上的圣旨,说是江将军为帮助楼南公主牵绊住叛贼大皇子,故两人作戏一场,并不是真的要成婚,楼南公主为了感谢我国还有江将军的大力帮助,献上城池三座,黄金千两河牛羊千匹作为酬谢,而江将军有功劳,又被皇上封官加爵,并赏赐了珠宝黄金,按理说江将军你此时应该在京城享受着无上的荣誉,怎么会在此喝闷酒?”江声不解。
江子骞听闻嗤笑一声,“无上的荣誉?那是什么玩意儿?”
江声看他,更是不解。
“我要的是和爱人相守一世,谁稀罕那什么无上的荣誉。”
江声可是亲眼目睹了何穗去京城时伤心欲绝的样子,他为何穗不值过,可现在通过圣旨才得知原来那两人是在作戏,既然如此,那何穗和江子骞是迟早会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才对,可现在他听江子骞的话,怎么觉得江子骞和何穗是没戏了?
又是一口闷酒饮下,也许是心中的烦闷无处诉说,江子骞居然对江声解释道:“从头到尾,那京城的我就不是我,而是皇上找人假扮的我,我一直身在楼南秘密办事,我的亲信口口声声为了我好,私自找了何穗让她退出,现在大家都各自欢喜了,唯独我被皇上摆了一道,被亲信偷偷背叛,也被何穗拒之千里之外,落了个世人看着风光无限,唯独我知凄惨的下场。”
江声聪明,根据江子骞的话,一下子便猜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记得何穗那晚失声痛哭和病了几日的模样,要说交好,他自然是跟何穗的关系更好,故也心疼何穗。
瞧着江子骞这样,江声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是该给些教训才对,不然有事就瞒着何穗去做,徒惹何穗伤心。
沉吟数秒,江声开口了,说:“既然你与我推心置腹,那我此行所为何也不瞒着你了。”
江子骞一顿,问:“所为何?”
“参加何穗和罗子舟的婚礼。”
江子骞脸色大变,放下酒杯笃定地道:“一派胡言!”
江声解释,“我知道你不信,可事实便是事实,即便你不相信也改变不了它是事实。”
“当初何穗上京,为了你和楼南公主的事情伤心不已,后来还大病了几场,当时是罗子舟一直悉心照顾她陪着她,虽然趁虚而入不对,可这阻挡不了两人渐渐摩擦出感情。”
“你是何时来的古县?他俩大婚的事情难道不知道?”江声试探,仔细观察江子骞的脸色。
江子骞对于江声的话震惊不已,他是真的不信。
因着前几日他刚回古县,刚好碰到何穗驾着马车出门,故他一路追踪着何穗进了山洞,后来等她出来后,江子骞怕骑马跟得太近被发现,故等何穗先走,自己再追上去的时候,居然碰到董行舟用计想欺辱何穗。
不过索性他及时赶到,打晕董行舟,也帮何穗解了媚药……
两人再次闹掰,便是因着何穗发现被江子骞每晚轻薄,故他趁着何穗中药与她欢好,这让江子骞害怕,担心何穗知道后再无原谅自己的可能,故这几日他一直躲在客栈里不敢再去找何穗。
只是没想到这才几天,江声居然告诉他何穗和罗子舟要成亲了?
他当初从古县离开到现在回来,在京城他确实呆了好几日,现在躲在客栈又是好几日,时间加在一起确实能发生好多事情……
江子骞越想越怕,猛地站起来说:“我不信,我要去问她!”
“我劝你别去。”一直观察江子骞的江声开口了,他从江子骞的反应便得知,江子骞和何穗显然是有一段时日未见面,故他这会儿装作了然地开口,“你和何穗之间肯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不愉快事情,但何
穗一定是对你失望又绝望,而如今何穗即将嫁为人妇,想必心情也很好,你这样陡然跑到她面前质问她,只会惹得她生气而烦闷,何必呢?我想你也不想她不高兴吧?”
江子骞身形一顿。
紧接着,江子骞转过身来,语气阴沉地问:“婚礼在什么时候?”
“明日。”
江子骞捏着拳头,大步走出去了。
江声拿不准江子骞是不是去找何穗,为了避免穿帮,本来准备放下行李后,再去找何穗的他当即便起身,对随从道:“你先吃饭,别等我。”
江声交代完也大步走出了客栈。
夏日的白天比较长,江声找到何穗飘香的时候才到黄昏,他闻着香味进了飘香,正瞧见何穗低头在柜台看什么。
江声含笑走过去,道:“老板娘,买东西。”
“客官看看要吃点……”何穗抬头,余下的话顿住了,“江声?你怎么来古县了?”
江声瞧着她面色红润,不像是为了男人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里起了恶作剧,问:“江子骞有来找你吗?你们复合了吗?”
何穗的笑容瞬间收拢,吐出四个字:“死一边去。”
“切,我可是客人,正饿着呢,弄点东西来吃。”江声说着朝火炉区走去。
何穗将柜台交给阿威,跟着江声身后,“你在京城有没有去关顾我的铺子?”
江声故意道:“没有,就算是路过我也舍不得迈步子走进去。”
“呵,那你是腿脚有问题了吧?”何穗怼回去。
江声充耳不闻,指着墙边上的小竹排问:“这是什么水果吃食?”
“好吃就对了,我去给你煮碗火炉吧?”
“别,火炉我在京城经常吃,来这里肯定要吃点不一样的,这水果吃食给我来个试试,还有蒜蓉虾球,麻辣糍粑鱼,都给我来一份尝尝。”
何穗正要喊马大婶,江声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不亲自下厨好意思?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付钱。”
两人一见面就互怼,谁都不让谁,不过江声确实远道而来,何穗瞪了他一眼还是起身了,自己亲自下厨为江声做菜。
坐在那儿,江声想着江子骞是比他先出门的,但是瞧着何穗方才的模样,再加上自己也很快就过来了,想必江子骞是没有来这儿。
环顾四周的环境,江声暗自点头。
这京城总店的布局和这里一样,果然让人一看就是正宗的飘香,环境雅致又大气,确实不错。
等江声吃完一碗水果吃食时,何穗的菜陆陆续续就上了。
香味扑鼻,让江声食指大动。
何穗将最后一碟菜端上来的时候,江声道:“我跟你商量件事情。”
“什么事?”何穗在江声对面坐下来。
“你来我府上当厨娘吧?”
“……滚你的!”
何穗骂完又问他:“你是来参加罗子舟婚礼的吧?”
方才何穗还不解,炒菜的时候琢磨明白了。
罗子舟通过何穗认识了江声,且现在两人还有生意上的往来,罗子舟成亲自然会请江声,这不足为奇。
“是啊,婚礼就在明日,我今日来正好。”
“那明日一起去吧。”
何穗的话正中罗子舟的下怀,他点头应道:“那我明日先来接你。”

另一头,江子骞从客栈出来后直接去了罗府,他不是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而入,而是从后门轻功上了屋顶。
果然,整个罗府张灯结彩,处处都是耀眼的红,那喜庆的颜色扎痛了江子骞的眼睛。
正巧两名丫鬟从长廊上走过。
一名丫鬟道:“新夫人长得真是好看,又瘦又高挑,和少爷太相配了。”
另一个道:“是啊,且听说新夫人做得一手好菜,人也十分贤惠能干。”
其他的话江子骞听不到了,因着这两句就足够令他惶恐不安。
又瘦又高挑,做得一手好菜,贤惠又能干,这两名丫鬟说的可不就是何穗么?
“不可能,这不可能。”江子骞喃喃自语,轻功飞了出去。
他驾马一路去了溪边。
前几天他跟踪何穗来过溪边,只是因着怕被何穗发现,江子骞骑着马躲在远处的树后,等着何穗从溪边的房子出来继续上路后,才敢慢慢跟上去。
这会儿来到溪边的家里后,江子骞坐在高大的马上,一眼就瞧到了院门外挂着的红色的灯笼,而且门上还帖着一个大红的喜字。
家里一般只有办红喜事才会贴喜字啊!这是住着冯爱莲,冯爱莲又不可能办喜事,那就只能是何穗!
何穗真的要嫁给罗子舟了?
江子骞本来是想过来问问冯爱莲,可看到这些之后,他觉得已经没有问的必要,因着这红灯笼和喜字就是最好的答案。
等江子骞策马离开后,冯爱莲将院门打开了,她往门上瞧了瞧,朝院内
喊道:“秋生,这红灯笼和喜字是不是要撤了?咱们只是重新搬进来和怀孕,这生都没生呢,还这么张杨怕是会惹人笑话。”
院子里的何秋生道:“咱们自家过自家的日子,谁笑话咱们?再说了,我们搬新家是喜事,你怀孕也是喜事,做什么要撤掉?我看挺好!”
冯爱莲羞涩,转身进去了。
……
离开的江子骞心如死灰,他从江声开口说了何穗要嫁给罗子舟时,这脑海里就没太平过,整个就是嗡嗡作响,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像个莽夫一般,只知道横冲直撞。
接二连三的得到证实,江子骞更是不知所措,踉跄着回了客栈,要了好几壶最烈的酒回了房间。
翌日,罗子舟大婚。
他在古县虽不是首富,可那也是古县有钱有势的人,故今日他成婚,来的都是古县里大富大贵之人。
众人陆陆续续地到场,很快就宾朋满座。
人到得差不多了,可早就出门的江声却姗姗来迟。
他的随从送上礼品,罗子舟的父母高兴地迎接着每一位宾客,立刻就有小丫鬟领着江声和他的随从往里面走。
江声被安排在席位上,很快就与桌上的人谈判起来。
大家差不多都是生意人,而且又都是男人,多得是共同话题。
聊天期间,江声抬头看了一眼远一些位置的女眷席位,邪邪一笑。
各种水果点心糖果之类的摆在席面上,还有茶水甜乳,而点心里面自然有何穗飘香里的各种酥饼和甜辣嘴,这已经是各家请客时必备的点心零嘴。
聊了一刻钟的样子,有人大喊一声:“新郎把新娘子接回来啦!”
一众人立刻就骚动起来,大家起身过去凑热闹。
江声立刻对随从低语一句,随从跑了。
罗子舟今日一身红衣,脸上也浮现着笑意。
他和新娘子认识的时间并不长,新娘子长得温婉可人,性格尤其温柔,和何穗完全不同,罗子舟和她在一起没有和何穗在一起时,会出现的那种跳跃的喜悦,可每一次和她在一起感觉也很舒服。
有一次,罗子舟去看她,她给他弹琴。
由于前一晚看账本看得太晚,罗子舟在琴声中趴在桌上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是她的披风,而她正蹲在自己脚边在给自己缝补衣裳的下摆。
见他醒来,她仰头对自己莞尔一笑,说:“你的衣裳刮破了,我给你补补,很快就好了,你等一下。”
罗子舟心里有些微颤,道:“破了扔了便是。”
可她却对自己说:“衣裳还是很新的,只是这里刮破了一些,扔了怪可惜。”
那一刻,罗子舟忽然心里涌现出一种奇异的暖意,他后来反反复复想了很久,上门求亲了。
也许她就是那个和自己走过余生的女人,她对他很好,而他从今往后,也要更好的对她。
回头望着那顶红色的软轿,罗子舟的笑意加深,随着一声“新郎下马抱新娘下轿”,他跳下了马,在众人的笑声中掀开轿帘,将新娘子一把抱了起来,然后跨火盆,进入大堂,趁着吉时准备拜堂了。
新娘子听着杂乱的人声羞涩而紧张,一只手死死的捏着牵红,骨关节微微泛白。
罗子舟察觉到新娘子的情绪,忽然伸手握住了新娘子的手背,用温暖干燥的掌心抚平新娘子不安的心情。
这一幕被人看到,有人大喊一声:“哎哟,大伙儿快瞧,这新郎已经开始心疼新娘子了,这还未还是拜堂就恩爱无比了啊,真是羡慕旁人!”
众人哄笑,另一人道:“这往后新郎新娘如漆似胶的大家都不敢去打搅了啊。”
一伙儿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高堂上的罗子舟父母脸上也是喜洋洋,他们盼了这么久,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吉时到,请新郎新娘开始拜堂!”
罗子舟松开新娘子的手,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新娘低低地应了一声,十分羞涩,却又很甜蜜。她对他一见倾心,往后一定相夫教子,做个好妻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众人纷纷拍手,大伙儿又开始起哄,喊道:“新郎是不是该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让我们大家伙看看啊!”
“是啊,让我们也瞧瞧新娘子有多漂亮,也跟着沾沾新人的喜气。”
“不对,新郎应该亲一口新娘子!”
“对,亲一口!”
“亲一口!”众人齐喊。
罗子舟被闹得没办法,只得笑着伸手要去揭新娘的红盖头,突然人群外有一人大喊一声:“罗柜子,我不许!”

重归于好
随着一道男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胡子邋遢,眼底青肿,神色微微有些憔悴,可丝毫影响不了那英俊不凡的相貌,和出众的气质。
“江子骞?”罗子舟拧眉。
而这时,从外面紧跟着又跑进来一个清秀的身影,她脸色焦急,跑进来之后看到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赶紧往人群这边跑,可就当她要拨开人群挤进去的时候,一人将她一拽,用力把她拖到了一边。
待看清楚了拉扯的那人,何穗拧眉,“姓江的,好你个混账玩意儿,莫名其妙把我绑起来,又莫名其妙让你的随从骗我,说这里发生了大事,耍着人是不是很好玩?”
江声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指了指罗子舟的方向,低声道:“看戏。”
何穗扭头一瞧,愣住了,罗子舟旁边的怎么是江子骞?江子骞怎么在这里?
“江子骞?你怎么来了?”罗子舟不解。
江子骞冷笑,“呵,罗柜子,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京城事情的真相,可你趁着我娘子伤心的时候趁虚而入就是不对!我没想到你这么虚有其表!”
众人诧异,不明所以。
同样不明所以的还有罗子舟,他望着怒瞪他的江子骞十分不解,他怎么就突然虚有其表了?
可不待罗子舟说话,江子骞立刻就将他推到了一面,站到了新娘子的面前,原本怒火冲天的目光,顿时就柔和深情起来。
他昨日喝酒到半夜,原本懵懵的脑袋醉得不像话,一觉到次日下午,醒来的时候江子骞觉得脑袋都恨不得要炸开。
看了时辰,江子骞忽然就跟疯了一样的冲出了门,一路上冲撞了好多人,好不容易赶到罗府,却听到罗子舟和何穗已经夫妻对拜。
江子骞害怕极了,不管不顾的上前拨开人群。
他不管,他什么都不管了,他只要何穗!
对上那个红盖头,江子骞沙哑着嗓音开了口:“娘子,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昨夜喝了很多酒,醉到不省人事,我以为我要醉死了,可我还是活过来了,既然老天爷不让我死,那我就要好好活着,可我活着就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你怨我气我,可有些事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了,因着我在你心里已经成了个说谎的大骗子,故无论我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可我想说的是我真的从来都没有骗过我,我没有要左拥右抱的意思,在京城的那个人确实不是我,现在事情已经澄清了,娘子你稍微找人打听一下便知道,还有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娘子,我知道错了!”
“我江子骞自从没了娘之后,便一直活得很粗糙,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才感觉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意义,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穗儿……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
“娘子,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我……我没有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江子骞说到这里,眼睛已经湿润了。
“你不要嫁给罗柜子好不好,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再也不会自作主张地去做任何事情,也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只做你的威武相公好不好?娘子,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江子骞眼眶泛泪,语气哽咽着,伸手将新娘子的红盖头揭开了。
“娘子,我爱……嗯??你是谁??”江子骞的眼泪陡然刹车,眼睛睁得老大。
新娘子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会儿被人掀开了红盖头也是一脸懵逼,“我,我不认识你啊……”
江子骞立刻跳到一边,同样懵比地道:“我也不认识你啊!”
喜婆赶紧对江子骞道:“你不认识新娘子在这里深情了半天做什么?!”
江子骞一噎,说不出话来。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纷纷议论江子骞是个疯子,有人也捂嘴笑,“这么一个大个帅小伙,居然还说自己是威武相公,羞死人了!”
这时,罗子舟上前一步,调笑却讽刺地道:“江公子作死把自己的媳妇儿作跑了,如今跑到我和紫儿的婚礼上来胡言乱语,真是令人同情又心痛。”
江子骞何时这样憋屈过?只是他现在被眼前的变故搞得懵得很,根本就怼不了罗子舟。
这时,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道:“江子骞,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你媳妇儿在这里呢!”
是江声,他边说边指着身边的何穗,一脸因着江子骞找错人的痛心疾首模样。
江子骞一眼瞧见何穗,顿时就冲过去抱住了她,他忍不住内心的大波大浪,紧紧搂着何穗嚎啕大哭起来。
何穗也懵,可是江子骞这个一米八多的男人抱着她大哭,真的很丢脸啊,且他太重了,她压根就弄不动他。
“哎,这个男的之前得罪了自己媳妇,这会儿是想赔罪呢,可酒喝多了找错了人,大家莫要见怪,趁着吉时,快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吧!”
明明这一手全部是江声策划的,可他现在
又充当和事佬,将现场的主场又交回到了罗子舟手里。
喜婆反应快,立刻高喊一声:“吉时到,新郎新娘入洞房!”
众人又乐呵起来,拥着一对新人去了新房。
在冲破屋顶的笑声中,还夹杂着男人的哭声,似乎十分委屈,也十分后怕。
江声瞧了瞧这两人,赶紧混在人群里溜了。
“娘子,我错啦,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会乖乖听话的!”
何穗觉得头疼。
她想甩开江子骞走掉,可一个小丫鬟上前,道:“何穗姑娘,我们家少爷说务必请何穗姑娘和……和您的……您的傻丈夫留下来喝喜酒。”
何穗:“……”
……
女眷席面上,丫鬟好声好气地劝着江子骞:“公子,这里是夫人和小姐们坐的席位,男人坐着不太方便啊。”
一直抱着何穗手臂不撒手的江子骞,不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接受,一副随便你说我就是不走的样子。
何穗也说过劝过,可江子骞仍旧一脸无动于衷。
丫鬟没法,去跟罗子舟说了,罗子舟嗤笑,道:“随便他吧,去将那一桌未出阁的小姐们分散到其他桌去。”
丫鬟照办了,这一桌就留下了一桌的夫人们,外加一个“小鸟依人”的大汉子。
何穗实在觉得丢脸,可这会儿江子骞软硬不吃,扒拉着她就是不放,她只能厚着脸皮眼不见为净,纯当看不到。
菜陆续上了,一桌夫人客客气气,举着筷子邀请对方先吃。
而就在大家互相客气的时候,一个筷子率先伸进了碗里,夹走一个大鸡翅膀。
“娘子你最爱吃鸡翅,你快吃,还想吃什么跟为夫说,为夫给你夹!”
何穗:“……”
众人:“……”
妈呀,谁来救救她啊,她真的好尴尬啊!!
一个夫人笑道:“你丈夫真是离不开你,你们好恩爱啊。”
何穗正要说没有,可江子骞立刻抢话,“对,我们很恩爱的,我走到哪里都不能离开我娘子。”
何穗:“……”
罗子舟来敬酒,因着是一桌子的女眷,故备的都是清酒。
罗子舟先敬了一圈夫人,又对江子骞道:“这位江公子,你不来点烈的?”
江子骞甜滋滋地回答:“我媳妇儿说了,让我不要再喝烈酒。”
何穗:“……”
她方才是说了这句话,可她并没有江子骞语气里这种心疼和关心的意思好吧!
罗子舟嗤笑一声,端着酒杯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喜宴结束,这天也黑了。
待喝过茶后,宾客们陆续告辞。
江声趁着那两人还像连体婴儿一样的,未避免江子骞反应过来之后找他算账,叫上随从赶紧就要撤退,可罗子舟却一把将人拦住。
“江兄将我们耍得团团转之后这就要走了?”
面对罗子舟似笑非笑的面孔,江声略微尴尬,折扇轻轻抵着额头,低着视线尬笑两声:“听不懂罗兄这是什么意思。”
罗子舟笑了笑,不再计较这些,道:“不如就住在我府里,多呆几日再走。”
江声抱拳,“京城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罗兄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古县的话定在罗兄这里多叨扰几日。”
两人说了几句,罗子舟安排小丫鬟将迫不及待开溜的江声送走了。
送走江声后,罗子舟一回头,见何穗正像扯牛皮糖一样的想将江子骞扯开,可江子骞像是长在何穗手臂上了,怎么推怎么扯他都纹丝不动。
笑着走上前,罗子舟对何穗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江子骞立刻抢答,“我们有腿,识路,会走,不耽误罗柜子公子洞房花烛。”
“你给我闭嘴!”何穗一阵怒吼,对着罗子舟傲娇脸的江子骞立刻就怂了,可怜兮兮地抱着何穗的手臂,还试图将脸搁在她的肩膀上,可惜他太高,这个动作做起来费力,故只得作罢。
“算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吧,今日不好意思,他以前受过伤,脑子有问题,今日差点坏了你的好事。”
“你我之间就无需这样客气。”
面对何穗的歉意,罗子舟显然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等出了罗府,何穗冷声道:“你给我撒开手,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子骞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抱着何穗的手臂开始撒娇,“娘子你别对我不客气,或者你想对我不客气的话,只能在床上对我不客气,行吗?”
我行你个大头鬼!
何穗一口咬在江子骞的手腕上,可江子骞明明疼得都吸气了,但就是不松手。
何穗可是用了大力气,虽然没流血,可牙印十分深,还破了一点皮,见江子骞呲牙咧嘴的却仍旧不松手,她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心疼,却也埋怨。
两人一路走回飘香,铺子里的大家伙见到江子骞时都露出震惊的目光。
何穗不是跟江子骞闹掰了?怎么现在如此亲密?诶?何穗的表情好像不是很乐意?可江子骞的表情却十分幸福?这两人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众人摸不着头脑,见两人进来后,江子骞很自然地跟每个人打招呼。
大家愣过之后也跟江子骞打招呼。
其实大家伙是很喜欢江子骞的,可无奈何穗表现出来得很厌恶江子骞,故大家自然不好跟江子骞太近,以免惹得何穗不高兴。
“阿碧,酥饼甜辣嘴的库存还有吗?”
罗子舟在这里订了一大批货走,原本满满的仓库瞬间被掏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觉得好吃的人这两日肯定会来飘香买。
“只剩下一天出售的量了。”
何穗点头,“那水果糖葫芦暂时停一停,集中人手去做酥饼和甜辣嘴吧。”
“娘子,我也可以帮忙。”江子骞插言。
何穗不理他,又对阿碧道:“我上去把今日的账算一算。”
何穗上楼了,江子骞自然寸步不离。
“好了,别跟个水蛭一样吸附在我身上,我要看账本算账,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江子骞想了想,这才犹犹豫豫地松开了何穗的手臂,反正在房间,她也跑不了,就算她想跑也没有他的速度快。
何穗顿时感觉身上陡然一松,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将讨好地凑过来要给她捏手臂的江子骞推到一边去了。
甩开包袱,何穗直接在办公桌前坐下,开始记账算账,而江子骞瞧了瞧何穗,走过去将房门给反锁上了。
听到声响的何穗只是抬头瞧了他一眼,眼皮一跳,并未说什么。
关上房门的江子骞这才觉得安心不少。
他反锁了房门,这样他就可以休息一会儿,若是何穗开门出去的话,他听到动静就会立刻醒来。
昨夜江子骞喝酒喝到半夜才醉倒,虽然次日下午才醒来,可并没有真正的休息好,漫长的时间都处于酒醉间。
这会儿也许是心头上最大的石头落地了,他浑身都松懈下来,心里也没有任何负担,故觉得有些困。
躺在何穗的床上,闻着枕头被子上属于何穗的清香,江子骞觉得更困了,他很快就睡着,身上散发着浓厚的酒味儿,却气息平稳,神色安然。
何穗抬头悄悄看了一眼,轻哼一声,继续低头开始算账。
直到院里传来大家说话的声音,何穗看了看时辰才知道,这会儿原来楼下已经打烊,想来是大家轮番去隔壁浴室里洗澡了。
再看看床上的那人,睡得死沉死沉,被子都快掉在地上了也没反应,让何穗觉得打雷都震不醒他。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起身走到床边,拾起被子给江子骞盖上。
他睡得真的好沉,连被子重新盖上都没让平时敏锐的江子骞醒来,也不知道是酒还未醒还是真的太困。
瞧着江子骞的脸,下巴上下的胡茬跟杂草堆一样,满脸倦容,啧啧,这满身的酒臭味真恶心,将她的被子都熏臭了。
何穗一边掩鼻嫌弃,却一边在回味方才在罗府时江声跟自己说的话。
原本昨日两人说好江声先来铺子里找她,然后他们一起去罗府,可谁知江声带着随从来了之后,说要参观一下她的办公室,于是她带人上去,可一进账房,两人突然将她捂着嘴巴绑在了椅子上,还用帕子堵住了她的嘴。
虽然跟江声十分熟悉,何穗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可江声的举动仍旧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又愤怒,在她眼里的怒火中,江声骚气地摇着折扇对她说:“我待会让你看场好戏,看完之后不要感谢我,如果觉得感动的话给我做一个月的厨娘好了。”
随后这两人就走了。
隔了一段时间,江声的随从又回来了,给她松绑,不待她骂人,那随从告诉她说罗府出了大事。
当时何穗也来不及愤怒和问责,跟着随从就往罗府跑,却瞧见了江子骞闹婚礼的那画面。
而始作俑者江声又将她扯住,待她听完了江子骞对新娘子的深情告白,江声才将皇上下圣旨的事情告诉了她。
何穗听完之后心情复杂,却看着江子骞那副模样有些莫名的愤怒,直到江子骞冲过来搂住她嚎啕大哭,她这愤怒又在瞬间转化为了心疼和不知所措,她想骂他几句,可又开不了口。
回想着方才的事情,原本消散的愤怒又慢慢聚集起来。
这个贱男人,口口声声说办完京城的事情就回来找他,可转眼之间他又去了楼南,不仅这么久不给自己书信报个平安,还不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且他敬重的皇上还利用摆了他一道,这个傻男人蠢男人贱男人骚男人,太重兄弟情谊了,可结果呢?
谁让他去楼南之前不告诉自己的?如果他当初及时告诉自己这些事情,不就避免了后续的糟心事了么?
何穗越想越气愤,将被子一扯,盖住了江子骞的脸,然后捏
着拳头就朝江子骞的脸部位置砸了过去。
“哎哟!”江子骞被砸醒,惨叫两声,立刻就伸手在空中一抓,抓住何穗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扯上了床。
江子骞一翻身,何穗就滚到了床的里面。
“娘子怎么又打人了?说好了再也不打威武相公的!”江子骞委屈兮兮,还不忘伸手去抱何穗。
何穗气还没消呢,哪里会让江子骞占便宜,于是卯起劲来用脚一踹,将江子骞从床上踹了下去。
“哎哟——”江子骞又是一身惨叫,抱着被子在地上滚了一圈。
何穗坐起身,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骂道:“身上跟粪坑一样臭,少靠近我。”
下了床,何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去衣柜拿了干净的床单被套出来换。
还抱着被子躺在地上“哎哟”叫唤的江子骞见何穗开始换床单,便呲牙咧嘴地喊:“娘子,我摔得好疼,好像磕到哪里了,站不起来。”
何穗头也不回,干巴巴地道:“站不起来你就好好躺着。”
江子骞:“……”
“娘子,我真的不舒服,我的腿好像折了,你来帮我看看。”
“折了就爬出去,自己去看大夫。”
江子骞:“……”
如今的何穗在江子骞眼里就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小娘们越来越泼辣,虽然在床上那个啥的时候会让人很兴奋,可放在这会儿真的很让人伤心啊。
江子骞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见何穗换好了床单又开始换枕套,心道没戏,于是自己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等何穗换好枕头套子转过身的时候,瞧着爬起来的江子骞,讽刺道:“哟,不是磕到哪里,腿还折了吗?”
“嘿嘿,确实是,不过有娘子关心我就没事了,毕竟爱能感天动地嘛。”
何穗翻了个白眼,去他的感天动地。
江子骞抱着被子磨磨蹭蹭,“娘子,晚上我睡哪里呀?”
“楼下大堂。”
江子骞立刻扔了被子扑上去从后面搂住她,“不要啊,晚上会有熊瞎子来吃掉人家的!”
何穗怒了,“江子骞,你别跟个女人一样!人家人家,你是哪门子的人家!”
江子骞委屈,只觉得自己不断示弱再不断示弱,何穗总会对他心软。
“我怕冷怕黑怕熊瞎子,我要跟你一块儿睡!”
何穗想了想,琢磨着五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且大堂现在扩大了更加空荡,晚上睡在那里说不定真的会着凉。
“那你就在这里打个地铺吧。”
江子骞虽然不愿意,可凡事都得循序渐进,现在何穗同意他留在她房间了,便是最好的开始。
又换了个新被套,何穗拿着衣裳道:“大家都在下面洗澡,你先别出去了,等会儿我回来了再换你去洗。”
“好的娘子,你说什么我都听。”
何穗撇撇嘴,抱着衣裳走到门口,又道:“你自个儿把地铺弄好吧,喏,就铺在这里。”她说着用脚尖在书桌旁边点了点。
书桌和床距离有一段距离,何穗这是要跟他分这么远啊。
江子骞不言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等何穗在楼下洗完澡,又洗好衣裳,瞧着大家都洗好回房了,于是将衣裳拿到隔壁院子里的晾衣杆上晾着,自己上了楼。
推门进去,只见江子骞正在衣柜里翻找什么。
“我让你打的地铺呢?这么久了你还没弄好?”
江子骞转过头解释,“我方才回客栈拿包袱,顺便把房退了,哦,对了,我走得急,忘了去揍江声一顿。”
何穗嘴角抽了抽,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感谢江声那个混账,还是该揍一顿那个混账。
反正不管怎样,江声都是个混账。
哦对了,他上次在这里吃东西点了好多菜,全部吃得精光,却死皮赖脸的没给钱呢!
“算了,你去洗澡吧,我来弄。”
“哎!”江子骞高高兴兴地在包袱里开始拿衣裳,然后将包袱放到了何穗的衣柜。
“热水在锅里,我已经给你烧好了,你用我的桶提到隔壁院子的浴房里去洗。”
“好勒娘子!”
江子骞抱着衣裳和帕子等等东西出了房门。
何穗手脚麻利,直接在书桌旁打好地铺,又把换下来的脏床单被套放在椅子上,等明天再去洗。
隔了好一会儿江子骞才回来,这个时候何穗都已经准备睡了。
“娘子,我已经洗好了,洗得香香的哦!”
江子骞说着便朝这边走过来,果然,一阵香味迎面扑鼻而来。
何穗坐在床上吸了吸气,莫名感觉这香味……很熟悉??
呆愣两秒,她立刻起身去桌上看自己的香脂膏,可是……香脂膏呢??
何穗回头,怒视着江子骞,“我桌上的香脂膏呢?”
“……”江子骞回想了一下,试
探着问,“是绿色的那盒吗?”
“是啊!”
江子骞再次试探着问:“那个不是……用来洗澡澡的吗?”
“洗你大爷头的澡澡,那个是我用来擦脸的!东西呢?”
江子骞要哭了,“我,我以为是洗澡澡的,娘子又说我身上臭,于是我洗了两遍……一盒都用光了……”
何穗额头的青筋在跳动,实在是没忍住自己,一拳打在了江子骞的眼圈。
“一两银子一盒,我才擦了不到三次,你必须得给我赔!”
江子骞捂着一边的眼睛,伤心地点头,“知道了娘子,我赔。”
何穗冷哼一声躺下,面朝里边,背朝江子骞,似乎在生闷气。
江子骞灵机一动,将何穗给他收拾好的地铺小心翼翼地拖到床边,和床紧紧挨在一起,然后悄声走过去吹灭了灯,在床边的地铺上躺下。
“娘子,威武相公睡啦,晚安~”
何穗没吭声。
房间就这么小,而且又这么晚了,房间里有动静对于清醒的何穗来说,肯定听得十分清楚,故她哪里不知道江子骞将地铺拖了过来?
反正他没有对不起她,她还误会了他这么久,这会儿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她也就作这么几天,过几天了再装模作样的慢慢原谅他。

次日,江子骞比何穗还醒得早,他收拾好地铺,又给何穗将今日要穿的衣裳放在她的枕头旁边,然后自己跑下楼将脏的床单被套,还有自己的衣裳都洗了一遍。
正晾衣裳的时候,大伙儿陆陆续续地起床下楼洗漱起来。
今日燕妮做早餐,她选择煮面条,依照何穗早餐要吃好的惯例,给每个人都煮了个荷包蛋,又撒了一把青菜在锅里。
轮流做早餐是何穗定的规定,这样不仅能促进众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让任何人产生依赖他人的惰性。
且飘香伙食比大家家里吃的都要好,大家凭着这个就愿意死心塌地地在这里干活儿。
一众人吃完早餐之后就开始忙活起来。
江子骞挪到何穗边上,道:“娘子,我有事出去一趟哦。”
何穗闷声“嗯”了一声,江子骞本来想亲亲她再走,可眼眶的位置还微微发疼,他不敢轻举妄动,出门了。
刚走出这条街,江子骞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江声。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江声立刻就要转身就逃,却被手脚更快的江子骞给逮住了。
“姓江的,我们还有账没算完,你跑什么?”
江声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江将军,瞧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怎么会彼此算账呢?”
江子骞真想动手揍他一顿解解气,可这大街上的影响不太好,且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赶着去做,故松开江声的衣裳,冷哼一声走了。
江声松了口气,对随从道:“走吧。”
两人去驿站拿了寄养在那里的马车,然后江声拐着去了一趟何穗那里。
飘香这个时候正开张忙活早餐这一波的生意。
以前这个时候大堂和仓库都在忙,后来何穗改了一下制度,早上这一波的时候仓库的人都去是大堂帮忙,等忙完了早餐这一波后再回仓库干活,故这个点即便来吃东西的人多,可也完完全全忙得过来。
瞧见江声主仆进来,何穗“哟”了一声,道:“两位可是京城贵客呀,里面请~”
听着这酸讽的声音,随从尴尬,只是昨日江声下了命令让他帮忙将何穗绑起来,江声的话他不敢不听啊~~
江声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找了个空桌坐下。
“你们早上有什么吃的?”
何穗笑眯眯,“我们早上面条比较畅销,还有皮蛋瘦肉粥和香菇瘦肉粥配咸蛋,白粥也有,这位贵客要吃点什么?”
江声往周围桌上扫了一眼,点好吃食,催促着何穗赶紧上,“我们吃完就要赶路回京,我说何穗,你可不要这样对我,咱们这一分别,不知道啥时候见面呢。”
何穗一想也是,且江声虽然绑了她,可也是耍着江子骞为她出了口恶气,那就两两抵消了吧。
“等着,马上给你上。”
点餐的空闲,江声往甜辣嘴区那边瞧,见到货价上插着红红绿绿的东西,起身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
阿威忙回答:“这个是我们老板娘发明的水果糖葫芦,女人和小孩最喜欢了,酸甜可口。”
江声笑了笑,道:“给我拿五串,我吃完了过来拿。”
“好勒,客官。”
等江声和随从心满意足的吃饱,江声又过去将包好的水果糖葫芦带上。
“客官拿好,糖葫芦用打包袋给您分开装好,不会粘在一起的。”
江声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走了。
等何穗再从后院出来的时候,猛地发现江声不在了。
挖槽,人呢?
何穗连忙追出
去,这哪里还有江声的影子?
“何姐,你在找方才那位公子吗?”阿威上前问。
“是啊,他们走了吗?”
阿威点头,“对啊,走了,那公子还买了五串水果糖葫芦走了,说是带给他的未婚妻尝尝。”
还买了糖葫芦,何穗放下心来,顺口问了一句:“他们一共吃了两碗牛肉面,两碗皮蛋瘦肉粥,还有两碗水果吃食,你没收错钱吧?”
“嗯???钱不是你收的吗?”
“……”何穗怔了,“我没收钱啊!”
阿威也怔了,“我方才看到何姐你坐在那里跟那位公子说话,以为你收了啊!”
何穗咬牙切齿,“江声那个混账玩意儿,又在我这里吃霸王餐!”
……
江子骞一直到晚上快打烊的时候才回来。
他饿极了,松芳连忙给他煮了满满一碗火炉,碗底还有结实的一层面条。
何穗从后院一走出来就瞧见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今儿个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他的人影,虽然知道也许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忙去了,可何穗这心里难免时不时会惦记着,担心他一转眼又会不见。
只是心里惦记,她嘴上不会说出来,晃悠到江子骞身边,没好气地问:“死那儿去了?”
松芳忙道:“哎呀姐,你看将……江公子都饿成这样了,你就等他吃完了才问嘛!”
何穗:“……”
好不容易等江子骞吃完,他二话不说就将自己往楼上扯。
到了房间,何穗甩开江子骞的手,皱眉问:“干什么呀你!”
江子骞一脸神秘兮兮,“娘子,你想不想看我的大宝贝?”

一夜要七次
当这句话一响起时,何穗的脸“噌”一下就红透了,一双眼睛自然而然就不受控制地往江子骞的裤裆处看。
只是江子骞没有主意到,他将肩头上的包袱取下来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解开包袱,然后转过了身。
本来何穗想着等自己作两天,再跟江子骞彻底和好,可这会儿江子骞说了这么暧昧的话,她立刻就开始小鹿乱撞,脸滚烫滚烫的,脑海中开始各种脑补,自己曾经看过江子骞阳具的画面……
“铛铛铛铛~娘子,你瞧!”
何穗一愣,看到江子骞指着包裹里的东西,道:“我给娘子买了好多擦脸的东西,这个绿色盒子的是香脂膏,有三种味道,我都买了,还有这个店家说是描眉用的,这个是口脂,我也买了好几种颜色,这个是胭脂,这个是随身携带的香包,我买了娘子喜欢的茉莉香味儿,还有香泽,店家说是喷洒在身上会香香的,我把娘子喜欢的味道全部买了……”
江子骞滔滔不绝地给何穗介绍着包袱里的东西,那一堆花花绿绿是每一个女人都抗拒不了的。
只是何穗有些懵了,问:“这就是你说要给我看的宝贝?”
“是啊!”江子骞欢快地点头,“我今日特意挑的,把那店里最好的都买了!娘子,你喜不喜欢?”
何穗:“……”
她的脸“噌”地一下更红更烫,脑袋里嗡嗡作响,一张脸有些火辣辣地疼。
她还以为……以为江子骞是要脱裤子耍流氓……
天呐,都怪平时江子骞太色太不正经,故何穗一听那什么宝贝就联想到了不该联想的东西上……
何穗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毫不知情的江子骞,因着觉得丢脸,何穗也有些没好气的,道:“我喜不喜欢关你屁事!”
江子骞的笑意僵在脸上,瞧见何穗气乎乎地往外走,可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将桌上的包袱一股脑全部抱起来走到衣柜前放进去,又将衣柜门关好,这才又冷哼着出去了。
江子骞摸着下巴,忽然对女人的了解又深了一些。
女人们就算再怎么生气,都会腾出空来把这些玩意儿放好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和昨日一样,不同的是江子骞这次是明目张胆的,将地铺拖到了何穗的旁边。
这会儿何穗正坐在床上一瓶瓶的擦着那润肤的香脂膏,一边擦还一边嘴角带笑,明显得爱不释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何穗今日高兴了,她瞧着江子骞的举动也没有吭声,这让江子骞心里也高兴不已。
吹了灯要睡觉了,江子骞躺在地铺上,没隔一会儿,一只手悄悄伸到了床上,然后一点一点地移动,探进被子,捏住了何穗衣裳的一角。
何穗:“……”
“娘子,我怕黑,我想拉着你的衣裳睡觉。”
何穗直言:“那你昨晚怎么没怕?”
江子骞:“……”
隔了数秒,江子骞找到了借口,说:“昨晚我酒还没醒,躺下就睡着了,来不及害怕。”
何穗在心里嗤笑,也不戳穿他的谎言,闭上眼睛睡了。
次日江子骞没有再出去,而是留在店里帮忙。
其实早上那会儿人已经很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再加人手,江子骞见没什么事情要忙于是跑到后面去磨黄豆,反正一刻都不闲着。
松芳越来越觉得江子骞好,对何穗道:“姐,你看姐夫,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真是天下第一好男人。”相处下来,松芳对江子骞少了距离感,连称呼都变了。
何穗看她,忽然想到前几天阿威拜托自己的事情,于是趁机问:“那你觉得我们店里的两个小伙子哪个和江子骞比较像?”
“你说阿威和小何啊?”
“对。”
松芳想了想,道:“都跟姐夫不像,姐夫长得那么好看,谁都比不上。”
何穗一噎,又道:“我是说吃苦耐劳和任劳任怨方面,我换个比喻,若是我给你说亲事,阿威和小何两个人你愿意接受谁?”
“这样啊……”松芳认真思考数秒,回答道,“那我选阿威啊,他经常给我带好吃的来。”
何穗:“……”
原来松芳是个好吃佬~~
“就这么简单?没有其他的原因?”
“……呃,有。”
何穗眼前一亮,“什么原因?”
松芳如实地道:“每次下午茶的时候,他都给我拿我想吃的,我觉得他人很好。”
何穗:“……”
好吧,这个理由跟上个理由有什么区别么?不过何穗倒是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松芳不讨厌阿威,相反在有选择的情况下,还会优先考虑阿威。
何穗走到一边,对伸长了脖子想知道情况的阿威竖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一时间,阿威喜出望外,顿时感觉多了个奔头。
何穗笑着正准备转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了自己面前。
她吓了一跳,望着那
个笑眯眯的俊脸,有些懵。
“娘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哎哎——”何穗话还未说完就被江子骞拉着往外走。
江子骞拉着何穗的手腕一路前行,何穗瞧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没开口说话也没有挣脱。
这种感觉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两人上街时手拉手着手,他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要拉着她去瞧瞧。
虽然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导致差点天各一方,可现在误会澄清后,她居然觉得跟江子骞之间一点隔阂都没有。
走着走着,何穗觉得不对劲了,问:“你这是要去罗子舟府上么?你干什么?还想去闹事?”
“谁闹事了?我可是良民,娘子你不要说得我像个地痞无奈一样!”
何穗撇嘴,心想谁那天跑到人家府上闹婚礼了?还良民呢,臭不要脸的。
江子骞确实没有要去罗子舟府上,他带着何穗穿过罗府的那条街,又走到另一条街上,欢快地道:“娘子,我们到了!”
何穗有些懵,顺着江子骞的视线往那处瞧。
府门应该是新上的红漆,看起来很新鲜,门两旁贴着喜庆的红对联,这对联上的字迹……看着像是江子骞写的?
江子骞扯着何穗推门小跑进去。
“娘子,你看,你喜欢吗?”
靠墙边种的是一丛竹子,不知道什么品种,不高,看着很养眼,一走进来就从闻着竹子的清香,风吹过还发出沙沙的声音,很悦耳。
院子不算太大,但是布局十分舒服养眼,穿过院子走进屋里,何穗瞧着屋里的摆设也都是精心装饰过的。
这一排的大屋分为前后两个区域,前面是会客厅,后面是饭厅,旁边是厨房和茶室等等。
只是穿过这一排的大屋,后面又是院子,但不同的是这一排,和后一排中间使用长廊连接,廊檐上还挂着风铃,吹风过铃声悦耳,而且这个院子比前面那个要大了很多。
而左右两侧更像是花园。
右侧是个小池塘,里面还种了睡莲,养了小鱼,周围分布种着一些树,何穗看着好像是梅花,靠墙边上有个架子,好像是葡萄架。
而另一侧种的基本上是花花草草,还有两棵桂花树,树旁边是木头搭起来的一个秋千,光是看着这情景,何穗便能想象到在百花丛中荡秋千,是种怎样的美好。
总体来说这个院子的分布让何穗看着就觉得心里很舒服。
从长廊走过去,第二排的屋子是休息的卧室,一个主卧,连着一个书房,书房推开就是那花和树,而另一边是三间客房。
第二排屋子继续穿过去往后走还是个院子,这个院子和前面两个院子都不同,因着这个院子的地都被开发出来了,一块块全部种的是菜,藤架的一边,绿叶的一边,仅仅有条,这让有轻微强迫症的何穗越看越顺眼。
而那菜看起来都是刚种上的。
通往第二排和第三排大屋的是小石子路,那蜿蜒的道路一看就是有人特意修整的。
第三排的大屋基本上就是堆放杂物柴禾之类的,还有几个空房间,应该暂时没有什么用途。
这座大宅何穗越看越喜欢,萌生了也要买一座这大宅子的想法。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是你朋友的宅子吗?”何穗问。
江子骞笑着摇摇头,给出了答案,“娘子,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啦!”
“什么?”何穗睁大眼睛,“这是你的宅子?”
“不是我的,是我们的!”
“可是,可是你是什么时候买的?”
江子骞高兴地解释:“娘子还记得上次误会我后,将陶副将给的一千两退给了我吗?”
何穗点点头。
“那晚我从你那里离开后第二天,便把这个地方买下来了,这三进的宅子虽然不如罗柜子家那么大,但我看过了,比起罗柜子家里,你一定更喜欢这里。”
“……”何穗说不出话,因着她是真的好喜欢这里,走进来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和舒适。
“娘子,我知道你没有恨我怪我了,只是心里的气还没有消,等我们搬进来之后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我们好好生活,好好爱爱,好好生儿子!”
何穗:“……”
前面的话听着还挺正常,怎么一到后面就变味了?好好爱爱,好好生儿子是什么意思?
何穗装作不悦地转过身,可嘴角却扬起了笑意。
“诶,对了,你这宅子买的多少银子?”
“本来要六百八十两,后来人家看我长得太好看了,六百两卖给我的。”
何穗:“……”
这个宅子跟罗府距离不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是古县最繁华的住宅区,一些富家之人大多数都住在这里。
且这个地方离飘香也还挺近,来去都方便。
再者宅子对何穗来说真心大,可这样一布局下来感觉虽然大,可哪块位置都有用处,故
六百两买下来真的不算亏。
将溪边的家让给爹娘住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着如果她回溪边住的话,打理飘香的生意不方便,且当时她以为和江子骞再无可能,故对家这个词也模糊了,觉得随便住哪里都可以。
现在两人和好,她自然想要有个两人的小窝,这下好了,窝有了,还是个大窝。
江子骞瞧着何穗是满意的,他也总算能放心,开口说:“今晚我们就回来睡吧。”
“不行啊,刚住进来总得要里里外外的打扫一边,且还有铺盖之类的要买吧?整一整也要好几日呢。”
“不用啊,我早已经全部弄好了。”
何穗诧异,“啊?”
“其实我早就从京城回来了……在前天去罗府之前的那几日都在这里打扫。”江子骞隐去了他帮何穗解除媚药的那一段。
何穗跑到二排的卧房里一瞧,果然衣柜桌椅什么的都齐全,厨房里锅碗瓢盆里也是全新的,且方才何穗光顾着看布局了,这会儿仔细一瞧,才发现这宅子打扫得十分干净。
江子骞凡事都打点得很细致,连衣柜里的衣裳都是他替她新买的,那料子一看就知道是上乘的。
其实在溪边的家里有很多何穗的衣裳,其中还有好一些都是新买了没穿过的,只是被董氏霸占后,那些衣裳也被董氏和何兰儿拿去改了占为己有了。
不过好在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她也就不在意那几件衣裳了。
“买宅子剩下的四百两你不会都花了吧?”
“没有啊,还剩下两百二十两,我换成银票了,晚上回去都给你。”
参观完宅子,何穗和江子骞回了飘香。
在回去的路上就比去的时候要和谐得多,两人手牵手,何穗这是彻底消除了心中的余气。
刚走进铺子,阿威就乐颠颠地跑上前道:“何姐,好消息!”
松芳又跳过来,“天大的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阿威说:“方才来了两家人,说家里要办喜事,要在咱们这里订酥饼和甜辣嘴,其中一家还订了一批水果糖葫芦,定金已经付了,一个是四日之后要,另一家是五日之后要。”
这个消息让何穗又喜又愁。
罗子舟成亲就将她库存的量几乎全部要走了,这一下子来两家,且何穗看了订单,要的数量不比罗子舟的低,就这么几天怕是要忙疯才能将货赶出来啊。
不过人家定金都付了,这两笔赚的不少,何穗自然是有些兴奋。
商量过后,何穗下了决定。
“今日营业后暂时关门三天,咱们集中所有的人力争取在这三天中把大部分的货赶出来。”
江子骞点头,“对,卤煮那边留两个人就够了,其他的人全部来赶货。”
铺子里接了大订单,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江子骞直接对大家道:“这几天肯定会空前的忙碌,等赶完货集体给大家放一天假,月底还有额外的奖金。”
众人闻言都是欢声一片。
这招是江子骞跟何穗学的,故何穗闻言也是一笑。
趁着这会儿没什么人,江子骞和小何去买黄豆和红糖块了,开始着手准备明天开始的忙碌期。
何穗去后院开始规划后面的事情,她得分配好哪些人做哪些事情,不然到时候大家一窝蜂地都挤在一起,虽然人多,可也乱。
忙活了好一阵子,松芳在外面喊了一声何穗,说有人找,她这才净手后走了出去。
可掀开帘子一看,来者居然是楼南公主和陶副将。
何穗十分诧异,这两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已经从江子骞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得知了陶副将所谓的为江子骞好,故何穗有些警惕,难道这两人是联手来抢江子骞的?
不管怎样,来者不善。
何穗看到楼南公主的同时楼南公主也看到了何穗。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个诧异和警惕,另一个却是打量和莫名的笑意。
面对楼南公主的从容,何穗觉得自己在气势上好像就输了,于是很快就调整状态,望着楼南公主时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果然,看到何穗笑,楼南公主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了。
两人互相打量一会儿,何穗率先开了口:“楼南公主光临我们这种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啊。”
楼南公主眼睛一直看着她,听着她这话便从容不迫地说:“古县四通八达,位于中心地带,是各国经商通往的要塞,这地方可不算小了,再者本公主来此也并不在意地方怎么样,只要找到我要的人就好。”
何穗心里一滞,想着这楼南公主可真是来抢人的。
两人于窗边的座位落座,何穗直接问:“那不知楼南公主此次前来是找谁?”
“江将军,江子骞。”
这个答案简直就是意料之中,故何穗一点都不惊讶。
“原来楼南公主是
来找我丈夫的,嗯,也是,我丈夫在楼南国帮公主你铲除了大皇子的亲信,和那一批训练有素的部队,如此大恩,也值得楼南公主不远千里前来道谢。”
顿了数秒,楼南公主忽然低声说:“倘若本公主说本公主来不是为了道谢,单纯是为了得到这个男人呢?”
何穗丝毫不退让,声音平稳地道:“我一介妇人不懂大家风范该当如此,只是瞧见楼南国的大公主,居然觊觎有妇之夫还不远千里来抢夺,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如果楼南公主将抢别人男人的勇气和做派拿出来,那一定可以不借助他人的力量,便摆平自己国家的夺位之灾。”
这不仅是讽刺楼南公主不仅没有大家风范,甚至还不如一介妇人,不仅如此,何穗还在暗讽楼南公主不知感恩,自己摆不平的事情别人帮她摆平了,她却死咬住别人不放。
何穗的伶牙俐齿让楼南公主对她刮目相看,她轻笑出声,道:“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农村妇人,只懂织布种田,不过是稍有姿色用那柔弱小女人的一面,让他对你无法忘怀,却不想你能言会道,与我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何穗抬手给两人倒了一杯果茶,又朝楼南公主举了举杯子,“了解一个人不是靠自己的猜测和别人的嘴,你以前了解的我,压根就不是我。”
楼南公主回味了一下这话,爽朗地笑出声:“何穗姑娘说的对。”
两人碰了一下杯子,楼南公主喝了一口,好奇地解开茶壶的盖子往里看了一眼,问:“这个是什么?酸甜可口,比果酒还有滋味。”
“是我自制的水果茶,水果煮沸,晾凉,加入蜂蜜和两片薄荷叶。”
楼南公主点头,赞道:“你真是手巧,像我,什么都不会。”
何穗说:“人有千百种,各人使命都不同,我不过是一介女商人,做的自然是商人的事,你是一国公主,往后也许会成为一国之主,做的是治国大事,故这样的对比是不成立的。”
放下杯子,楼南公主笑道:“何穗姑娘,我服你了,心服口服。”
何穗也朝她笑了笑。
“其实这一次我来不是找茬,方才不过都是试探一二罢了,就想知道江子骞心心念念的是怎样一个女人。”
“当时陶副将来此地是我授予,伤害到你了我向你道歉。”说完楼南公主看了看陶副将。
其实陶副将来这一趟还是不甘心的,在他的心里,还是期待着江子骞能放下儿女私情,回去重新带领他们回到过去那热血沸腾的日子。
“何穗姑娘,之前的事情我表示歉意,是我欺骗了你,不过……”
“陶副将。”何穗打断陶副将的话,“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江子骞跟你想要的不同,而且,你没资格替他做选择。”
何穗的话让陶副将哑口无言。
而这时候,外面飞快地走进来一人,他面目表情微微有些阴冷,眉头紧锁,额头间还有些薄汗,显然是特意跑回来的。
他三两步走到何穗和楼南公主那桌边上,冰凉的眼神落在楼南公主和陶副将身上,低沉的语气更像是警告,“你们想做什么?有事冲着我来。”
瞧见江子骞如此,楼南公主故意道:“我要回楼兰了,过来接你一起走。”
何穗听着这话不语,偏头去看江子骞。
嗤笑一声,江子骞漠然道:“笑话,你回楼南关我何事?”
“我爱慕于你,你跟我回楼南当驸马和未来的国父不好么?”
“不好,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去要求别人,这里不是你们楼南,再者我对你说的压根就没有一丝兴趣。”
“我好像最开始就警告过你,不要来骚扰我的人,如果你执意要在这里耍你的公主威风,那我不介意跟你们好好算算之前的账。”
这会儿是下午,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店里暂时没有人吃东西,大堂里的几人都在靠窗的位置,十分显眼。
而何穗瞧着江子骞此时的样子,霸道中还带着几分狠戾,哪里还有晚上拉着她衣角撒娇说“怕冷怕黑怕熊瞎子”的样子?
这个男人,明明是个一米八几的铁汉子,可在她面前总能装萌撒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招数。
扯了扯江子骞的袖子,何穗解释说:“她骗你的,她就是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话毕,楼南公主忍不住大笑起来。
“江子骞,我爱慕你,但更欣赏你的武功和气魄,你于我有大恩,我这次来也是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因着何穗姑娘确实比我更适合拥有你。”楼南公主直言道。
这话倒是让江子骞一怔。
他和小何去买东西,店家借给他们一个板车,他们原本拖着一板车的货往回走,可松芳突然飞奔过来说京城里来了一男一女,看样子是来找麻烦的,故他一听就飞快的赶回来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误会啊……
江子骞敛了敛神,对楼南公主道:“原来如此,
是我误会你了,道谢就不必,我是受皇上之命,再者皇上也赏赐我了。”
这时,陶副将在一边忍不住了,喊道:“将……头儿……”
江子骞在此隐藏了身份,他不能喊将军,于是像平时在外面那样称呼江子骞为头儿。
可惜江子骞并未搭理他,而是揽住了何穗的腰肢,对楼南公主道:“既然公主远道而来,那不如留下来吃个饭,我媳妇做的饭菜可是天下第一好吃!”
这话让何穗脸一红,她不好意思的瞪了江子骞一眼,什么嘛这人就当着别人的面乱夸奖,很尴尬的好不好!
但江子骞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还反驳出声:“本来就是,我又没撒谎。”
楼南公主见状,也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情愫。她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不能儿女情长,在任何事情上都要以国家为主,而江子骞,值得何穗这样的女人陪伴着。
“不用了。”楼南公主回答,“我就是要回楼南了,故十分想来这一躺,现在见到了你,也认识了真正的何穗姑娘,我的心愿也是圆满了,这就走了。”
江子骞一点都不挽留,立刻道:“那就慢走不送。”
何穗:“……”
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故意的!
楼南公主不在意,朝夫妻俩做了个抱拳的动作,转身出去了。
而陶副将心情有些复杂。
他忽然明白了,江子骞能轻而易举地原谅楼南公主,那是因着对方是个外人,可是江子骞不能原谅他,那是因着江子骞以前拿他当兄弟,兄弟的背叛,这让任何人都原谅不了,特别是江子骞如此重兄弟情义,更是难以接受。
那两人走后,江子骞这才道:“小何和松芳还在路上,我去帮忙把板车弄回来。”
何穗忽然伸手拉住江子骞的手腕,问:“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江子骞不解。
“后悔放弃京城的一切,后悔现在没有跟楼南公主走。”
江子骞了然,说了一句话:“我只后悔当初去楼南时,走得匆忙没有告诉你,后悔我们中间耽误了好多时间。”
何穗笑了,点了点头。

第二天飘香没有开门营业,大门上贴着纸张,告知大家休息四日。
而飘香内则忙得热火朝天。
除了一号仓库燕妮和花秀儿在做卤煮外,其他人全部都在做甜辣嘴和酥饼,还有水果糖葫芦。
水果糖葫芦其他人不熟悉,故这个由何穗和阿碧做。
只是地窖里上次何穗摘回来的水果所剩无几,故上午忙活了一阵后,吃过午饭,江子骞和何穗两人驾着马车去了山谷。
对于何穗经常驾马车去深山众人完全没有好奇,因着那里山高地广,越是往林子里面稀奇东西越多,故何穗说是去那里摘果子挖菜,众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到了山谷后,江子骞和何穗就开始摘起果子来。
忙活半响,两人摘了满满四个箩筐,还剩下四个箩筐。
其实对方订的量四个箩筐的水果已经绰绰有余,只是来了一趟,何穗自然打算多摘一点,因着开业之后做水果吃食和水果茶都需要水果。
江子骞将满满四个箩筐轻松搬上马车后,何穗看了后觉得还是得要个男人,不然你看,她之前每来一次都累个半死,要躺一夜才能恢复元气,可江子骞呢,轻轻松松,搬着那么重的箩筐可嘴里还哼着歌,那大力气简直嫉妒死人。
吃完水果,何穗起身准备继续去忙的时候,被江子骞扯住了手腕,何穗一时没站稳,跌坐在了江子骞的腿里。
“哎呀,你干什么!”何穗想坐起来,可江子骞却将人按住了。
天知道他早在吃水果的时候就已经蠢蠢欲动。
本来那一日他领着何穗去看了新宅子,心里盘算着等晚上两人回去睡觉的时候他就……嘿嘿嘿……
只是没想到突然来了两个大订单,昨日晚上做准备工作忙活到很晚,故何穗便又睡在了飘香。
尽管他脱离地铺上了何穗的床。
可那个死床不争气,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吱呀地响,何穗担心被隔壁的听到,死活不肯,江子骞磨到半夜都未得逞,这某个部位可是难受了一整夜。
这会儿好不容易到了个只有两个人而且又清净的地方,他还能当柳下惠?
“娘子,我们来做有趣的事情吧~”
何穗哪里不知道他的鬼心思,伸手捂住他要亲下来的唇,“不行,这光天化日的。”
“我也不想光天化日啊,可这个地方它永远是白天,娘子你不要怕,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光天化日又怎么样?”
“哎呀不行!”何穗不从,连亲都不让他亲,因着她知道他一亲就越发地不可收拾了。
江子骞不依,软磨硬泡,可何穗一脸清心寡欲,他感觉自己今日要是得不到很可能就活不下去。
“江子骞,你再给我闹试试,大家都在铺子里忙碌,你就想
着这种事情,你羞不羞?”
江子骞心道我不羞。
见江子骞气鼓鼓的不高兴,何穗又安慰,“等这几天忙过去了我们就搬到新宅子去。”
这意思是等去了新宅子就可以了。
江子骞立刻高兴起来,“那我一夜要七次。”
何穗鸟都不鸟他,起身拍了拍裙子。

大结局
一转眼,三日的忙碌终于结束了。
第三日下午的时候所有的东西全部做了出来,这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这三日众人可谓是日夜兼程地在忙活,连闲聊似乎都没工夫了,大伙儿往往都是忙到半夜了才去睡觉,而住在古县的几个人晚上也不回去了,反正隔壁楼上也有铺盖行李,虽然没有这边的好,但两个大男人凑合一下完全没问题。
三日下来大家憔悴了一些,可心里却十分高兴。
同时何穗也琢磨着,看来每样吃食平时都不能紧赶慢赶地做,不然只做来零散的卖,故做活也慢,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大家便要熬通宵的赶货,太累人了。
有备无患才是最明智的。
趁着还未到黄昏,几个人分别将两户人家订的货送过去了。
对方都没想到飘香出货这么快,收了东西当场付了余款,都是大户人家,一点都不含糊。
双方合作很愉快,对方又表示以后有喜事还会在飘香订货。
铺子里余下的人都清理着后院,等送货的人回来后大家就各自回家了,因着明日集体休息。
除了古县的三人,其他人都住在崖村和古塘村,故何穗和江子骞驾着马车将人都送回去了,他们也顺带着去山谷摘了些东西。
两人回到新宅子已是黄昏,因着累了几天,便随意做了些吃食。
饭后,江子骞去洗碗,何穗则欣赏着屋子里的装饰。
江子骞了解她的喜好,故整个宅子都是按照她的品味来装饰的,何穗这是瞧哪儿都顺眼,等江子骞洗完碗后,两人出去散了下步。
也没走多远,就走完这条街江子骞就催着何穗回来,说是累了,想睡觉。
何穗哪里不明白这个骚男人的心思,他哪里是想睡觉,他是想睡她。
两人回家,江子骞积极地去烧水,一起泡在江子骞特意订制的大浴桶里洗了个澡,刚从浴桶出来江子骞彻底地忍不住,抱着何穗就回了卧房。
卧房是按照溪边家里的卧房布局的,也是里外两间,中间用两层纱幔隔开。
外间有个贵妃椅,可以用来躺靠着看书和小憩,可江子骞直接将人按了上去,何穗也随他,两人在这里来了一次,江子骞又抱着何穗回房来了一次。
这一夜漫长,何穗次日醒来也记不清昨夜两人一共来了几次,只是一觉睡到中午才醒,浑身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动哪儿哪儿不舒服。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日子不紧不慢,却十分舒服惬意。
转眼五月底了,天气也一日比一日热起来。
罗子舟帮着何穗弄来了大冰块,又教何穗保存冰块的措施,这让她很兴奋。
这炎炎夏日要是能来一杯冰镇饮料,或者一个冰西瓜,那就太幸福啦!
为了感谢罗子舟,这天何穗和江子骞两夫妻从山谷回来后,何穗提了一篮子水果准备去答谢罗子舟。
她跨着篮子出去后,江子骞在后院帮着磨黄豆。
一直从下午到黄昏,江子骞还未等到何穗回来,他看着时间,琢磨着何穗已经去了两个时辰怎么还不回来?难道留在罗府吃晚饭了?
他有些担心,还有些不高兴,纵然罗子舟现在已经成婚了,可他对罗子舟还是不放心。
眼瞧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可何穗还未回来,江子骞这下可真的坐不住了,直接去了罗府。
……
“何穗?何穗早就回去了啊。”罗子舟在听完江子骞的话之后有些诧异。
而听到罗子舟的回答,江子骞更是诧异,“什么?你说她早就回去了?”
罗夫人在一边回答,“是啊江公子,何穗送了一个果篮过来,我与她说了会儿话她就走了,是我将她送到府门口的呢,我们还约好了花灯节的时候去放花灯。”
江子骞觉得不妙,一颗心隐隐悬浮在半空中。
罗子舟也皱起了眉头,以他对何穗的了解来看的话,何穗不是那个不说一声就乱跑的人,可她明明早就回去了,江子骞却说她已经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回去,那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江子骞在这里问清楚之后就要走,罗子舟连忙喊住他,问:“是不是去她娘那里了?你们做生意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以前何穗有没有仇人?情仇呢?”
最后一个问题提醒了江子骞,因着他记起一个月前,董行舟对何穗用迷药的举动,这一颗心顿时就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炙烤一般。
“有个叫董行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掳走了何穗,我先去找找。”江子骞很快就走了。
罗子舟琢磨着董行舟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儿好像听过。
江子骞走了之后,罗子舟也十分着急,他喊了管家过来,正准备让他安排府里的人出去找何穗,旁边的江夫人忽然“呀”了一声,道:“我记起来了!”
“记起什么?”
江夫人忙道:“子舟,你还记得前两天我们回我娘家时,我娘说我爹有事外出了?当时我娘好
像说的是新上任了一位刺史,我爹和其他几位县官都去恭贺了,那位刺史好像就是叫董行舟?”
罗夫人的父亲是临城的县太爷。
罗子舟猛地回想起那一日丈母娘的话,于是立刻站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江子骞刚走不久,只是他会武功,走得很快,故罗子舟赶出来的时候,未见到他的身影,于是罗子舟径直去了飘香,但得知江子骞出去了还未回来。
本来罗子舟琢磨着江子骞应该是去了溪边,可又担心自己脚程没有江子骞快,来来去去的又错过,故只好在飘香等他。
一直等到飘香快打烊了江子骞还未回来,因着罗夫人还一个人在家罗子舟也不放心,于是将要说的话告诉了阿碧,让她务必在江子骞回来之后立刻告诉他。
罗子舟前脚刚走,江子骞后脚就回来了。
他从罗子舟家里出来后去了溪边,发现何穗根本就没有过去。这个时辰天都黑了,何穗一个人不会去深山,且今日上午他们两人才一起去过的,故这个可以排除。
只是可能的都排除后何穗还会去哪里呢?真的是被董行舟绑走了吗?他一个文弱书生,且何穗又一直在古县内,街上到处都是人,他一个人怎么做到不让何穗挣扎反抗,便把何穗绑走的?
江子骞从溪边出来之后去了一趟崖村,找村里人打听了一下,村里人说董大富一家自从家里被烧光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只有温雷偶尔去田里看看,董氏也偶尔去菜地里看看,但是近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一家都没有再去过。
江子骞不知道董氏一家现在落脚在哪里,在村里打听了好多人都找不到,更是心急如焚,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先回了一趟宅子,发现何穗没有回去后他又去了一趟飘香,祈祷着自己一进门就能看到何穗。
可进了飘香的门后,他没有看到何穗,却瞧见阿碧一下子冲了过来,道:“方才罗公子在这里等了好久,他才刚走,让我一定要告诉你,董行舟现在是古县新上任的刺史!”
江子骞眼神一闪,在这瞬间已经笃定何穗是被董行舟掳走。
身为刺史的董行舟有权有势又帮手,即便是在街上掳走何穗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来不及说任何话,转身就走。
刺史府在哪里就很好打听了,江子骞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这个时候当然不能从大门直接闯进去,江子骞轻功飞起,上了屋顶。
他在屋顶琢磨了一会儿,从屋顶直接去了后院,想从灯火通明的屋子一间间找。
从屋顶下来找了一圈江子骞都没有找到人,他心急如焚,抓了个小厮,将人拖到暗处,沉声问:“今日刺史府里有没有个被抓来的姑娘?”
小厮吓得发抖,“没有啊,我没有看到任何人被抓进来。”
江子骞见他这样也心知是个不知情的,为了防止他离开后去告密,一掌将人劈晕,继续找。
……
何兰儿最近过得春风得意。
因着自己的丈夫有本事,考了个榜眼,被皇上亲封为古县刺史,与有荣焉,她自然便成了那刺史夫人。
而董氏和董大富两人最近过得十分滋润,他们忙着在各种亲戚面前炫耀,从一家人搬进了刺史府后,便再也没有找过她半点麻烦。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娘家的人,本来她想在古县买个房子让娘家人搬到古县来的,可没想到蔡秀和何冬生直接拒绝了,说是无福消受,连她送过去的好东西也不要,这让何兰儿又气又伤心。
这会儿何兰儿沐浴完后回到房间,发现董行舟又不在,心里从最初隐隐的失落到现在的失望。
从两人成婚到如今,董行舟只在有那方面的需要才回房找她,其他时候都是以要江书为由睡到书房,自从董行舟当了刺史后,他也一直睡在书房,说是新上任,有很多东西要学,怕打扰到她睡觉。
两个人之间也自从董行舟当官后就再也没有做过那方面的事情。
“秋竹,秋竹?!”何兰儿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她骂骂咧咧,准备等明日跟董行舟说一声,把这个喜欢偷懒的秋竹赶出去,再给她找个贴心勤快的小丫鬟。
自己一个人去了书房,何兰儿想着今日无论用什么借口,都要将董行舟拉到房间去睡觉。
走到董行舟的院子,何兰儿径直走到了董行舟的书房前,正准备抬手敲门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道:“为何要休妻?直接将何兰儿降为小妾不就行了?你一上任就要休妻,难免会惹人闲话”
这话让何兰儿心肝俱颤。
休妻?将她降为小妾?
何兰儿牙齿发抖,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窜,直逼她的脑门,她清楚的分辨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是董大富!
紧接着,董行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语气毫无波澜地道:“我只想娶何穗一人,且我压根就不喜欢何兰儿,她不但没脑子,连点姿色都没有,我早就腻烦了她,如今其他官员的妻子要么娘家是当官的,要么是天仙姿色,唯独我让人笑话妻子平庸
是农妇。”
董大富接口,“那就赶紧休了何兰儿那个小婆娘,只是……只是何穗早就嫁给了江子骞为妻,江子骞那边要是知道了该当如何?”
“哼,那个二愣子有何所惧?倘若到时候他知道了,找两个人将他打个半死就行,他怕了就自然不敢闹事。”董行舟又道,“爹,你让娘随便找个由头跟何兰儿去吵一架,我就趁着这个机会,以她不尊重公婆且肚子一直没动静为由,将她休掉吧。”
董大富连忙应声,隔了会儿,问:“她中药多久了?什么时候会醒?你要赶紧动手得到她才行。”
“放心,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再者她浑身都被绑住,嘴也被堵住了,想跑是不可能的,我今晚就让她成为我董行舟的女人,不过我要先去趟何兰儿那里,以免她等会儿又送什么甜汤过来烦扰我。”
何兰儿听到这里,早已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她连脸上的眼泪都来不及抹去,赶紧转身离去。
女子脚步轻,一来一去未发出任何声响。
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自己的院子跑去,可跑到一半,何兰儿突然被人点了穴道,她浑身僵硬不能动,唯有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今日有没有瞧见有一个姑娘被抓进来?”
何兰儿愣了几秒,反问:“你是江子骞?”
身后的江子骞一愣,走过来一瞧,被自己点穴的居然是何兰儿。
何兰儿想都没想,立刻脱口而出:“何穗被董行舟迷晕了正关在书房!”
江子骞眼神一闪,正准备走,何兰儿又道:“江子骞,你给我解开吧,我不会去告密的,不然我也不会告诉你何穗的下落,董行舟等会儿要去我那里,你不如等他从书房出来后再进去救人,不然以他现在的官位,抓你完全没话说。”
本来江子骞是有些犹豫的,可他看何兰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又瞧见何兰儿满脸眼泪,还是抬手将何兰儿的穴位给解开了,并说了一声:“暂且信你一次。”
两人分别离开。
何兰儿赶紧回了自己的院子,而江子骞则去了董行舟的书房。
江子骞想着何兰儿的话,暂时躲在一边,没一会儿果然看到董行舟和董大富从书房走出来,离开了这个院子。
他等两人走了之后才潜入书房。
果然,何穗此时被五花大绑,嘴里被塞着一块布,正迷晕在榻上。
江子骞心里庆幸董大富一家都不知道自己会武功,故董行舟这才毫无防备,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就将何穗关在书房。
“何穗?何穗,快醒一醒!”
喊了几声何穗没动静,江子骞端起书桌上的一杯茶直接泼向了何穗的脸。
何穗一个激灵,慢慢醒来,江子骞赶紧给她松绑。
“怎么……这是怎么了?我们在哪儿?”何穗刚醒来,迷迷糊糊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江子骞将她从榻上抱起来,道:“现在没时间解释,我们赶紧走。”
话音刚落,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人跨步走进来,阴笑一声:“想走?你还当我这里是崖村么?”
董行舟直接吩咐身后之人,“将他们绑起来。”
江子骞欲动手,可是又想到什么,忍了下来,任由董行舟将他和何穗五花大绑。
“哼,若不是我回来拿东西还真让你们跑了,真是天助我也。”董行舟冷声道,“江子骞,我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让你们今晚再叙叙旧,等明日早上你立刻离开古县,不然的话我送你去见你爹娘!”
手下的人很快就将江子骞两夫妻押下去关了起来。
而董行舟拿了桌上放着的一份糕点,去了何兰儿那里。
虽然他对何兰儿毫无感情,可他不想自己将何兰儿休了之后,她到处说道是非影响自己的声誉,于是想先哄着她,到时候再永计休妻,让何兰儿觉得自己实在是为难,没有办法才休掉她。
董行舟对何兰儿足够了解,这个女人爱极了他,为了自己从来都是忍气吞声,故他有把握休掉何兰儿后她不会说自己一句坏话。
推开门后,何兰儿正坐在梳妆台上梳头发。
“我给你买了一份你喜欢吃的酥饼。”董行舟温和地道。
何兰儿站起身,想对董行舟笑一笑,可她发现自己第一次面对董行舟笑不出来。
而董行舟压根就不在意何兰儿怎样,又道:“最近我公务繁忙,这段时间都要忙到很晚,故一直在书房睡,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好好陪你。”
“嗯,我都晓得,你现在不比以前了,凡事都要小心慎重才是。”
见何兰儿应声,董行舟也不耐烦再说什么,称要回去忙,赶紧就走了。
原本何兰儿表现出来关心的样子是想感动董行舟,让他放弃休掉自己的打算,可谁知董行舟任何表情都没有。
她苦笑两声,想着也是,自己嫁给董行舟这么久都没有感动他,现在单凭一句话怎么可能感动得了他?
何兰儿双手握拳,想着何穗也不知道
被江子骞救走没有。
从前她又讨厌又憎恨且嫉妒何穗,可是方才在书房外面,何兰儿幡然醒悟,觉得自己最该讨厌最该憎恨的应该是董家的人!
好歹何穗曾经是救过自己帮过自己的人,可董家人呢?
董大富和董氏一直拿她当丫鬟使唤,而董行舟则拿她当妓女一样,每次完事之后提着裤子就走人,从来不亲她。
董行舟原本今晚打算享用何穗,可杀出个江子骞让他头疼,不过还好,江子骞在他眼里就是个傻不愣登的二愣子,即便他现在不傻不丑了,可在董行舟眼里还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今晚就且让那两人多说两句话,这样到时候也不怪他不念兄弟之情。
再者他明日也可以用江子骞来逼迫何穗就范,要知道晕迷的女人没有滋味,可委身带泪的女人却足以让人兴奋。
次日,董行舟还未去看江子骞和何穗,衙门就派了人来,说是京城的贵人来了,县太爷请他过去。
要说县太爷可没有董行舟这个刺史的官大,可京城来了贵人,就意味着来的人比他们的官都要大,故他自然要赶紧去。
到了衙门之后,董行舟才知道京城来的贵人竟然是皇上的亲哥哥贤王。
一行人坐着喝茶,县太爷表示自己坐庄,要带替皇上寻访各地的贤王去宝月楼喝酒吃饭。
贤王闻言,淡笑着说:“护国大将军也在古县,不如让人请他来一起吧,本王也好久未见到他。”
县太爷和董行舟都是一怔,没想到护国大将军也在此,纷纷称好。
县太爷本来想问贤王地址,他好派人去请,可贤王率先让自己的随从去了,只是片刻后,和随从一起来的不是护国大将军,而是阿碧和罗子舟。
贤王愣,问:“你们是谁?”
阿碧跪下请安,拧眉道:“王爷,婢子是将军府上的一名丫鬟,名唤阿碧。”
董行舟不认识阿碧,但是看到罗子舟时却是有些印象的,因着他瞧见过何穗和罗子舟说话,他们好像关系不错。
“唔,那小子是何意?自己没空来故派个丫鬟过来?”贤王不解,却也不生气。
阿碧摇头,道:“请贤王做主,我家夫人被人掳走,我家将军去对方府上寻人,结果一夜未归,婢子今日找人打探,对方府上的小厮说是我家将军和将军夫人被那人关押了起来!”
听到这里时,董行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罗子舟也行了礼,补充道:“王爷,那将我两位朋友关押起来的人,便是这位新上任的刺史董行舟!”
“什么?”县太爷诧异,看向董行舟。
而董行舟额头的青筋凸起,感觉不妙起来。
顿了两秒,董行舟连忙起身,恭敬地道:“王爷,这一定是误会。”
贤王身在官场多年,又从小是在宫里长大,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事都眼光犀利,此时他也不多言,直接吩咐随从:“你和这两人去刺史府上走一趟。”
董行舟这才后怕起来,只是心里还是琢磨着是不是弄错了,他只关押了何穗和江子骞,而那江子骞怎么可能是护国大将军?
他正准备跟着几人一同回去,贤王却道:“刺史大人就在此陪本王坐坐吧,倘若是误会,本王决定饶不了这两人。”
可这话落在董行舟耳朵里却更像是在警告他,倘若不是误会的话,那贤王饶不了的人就是他……
误会,一定是误会,江子骞若是护国大将军的话,以前怎么会任他们家那么欺负?
何穗和江子骞被关押起来后,何穗因着身上还带着药效,故江子骞根本就来不及与她说话,便瞧着她靠在自己身上又睡着了。
一直到早上何穗才醒来,江子骞将事情告诉了她。
何穗心里一颤,连忙问:“你明明会武功,怎么昨晚不直接动手?”
“董行舟现在是刺史,纵然我们昨晚离开这里,那他就有了由头去飘香找我们麻烦,到时候弄得我们做不了生意不说,还会连累铺子里的其他人,再者我现在不想我的身份公开。”
说着江子骞又安慰何穗,“你放心,我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何穗点头,靠在江子骞的肩膀上,忽然看到了地上断掉的绳子,问:“是你弄的吗?”
“对,我担心你睡得不舒服,故用内体震断了身上的绳子。”
何穗笑了起来,说:“相公,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何穗很少叫江子骞相公,这让江子骞一下子心花怒放,抱着人就是一顿亲。
两人这一亲就放不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几个人陆续窜了进来,两人一时有些懵。
罗子舟背过身干咳一声,“亏我担心得一宿睡不着,一天亮就去飘香问情况,你们两人倒是惬意,被人关起来了还有心思……这样……”
何穗闹了个大红脸,江子骞就淡定得多。
贤王的随从立刻行礼,“江将军,我们王爷来了古县。”
等了半个多时辰,进来了一行人,走在最前方的不是那江子骞和何穗又是谁?
董行舟脸色煞白,瞧见以前傻头傻脑的江子骞,此时居然看起来如此有震慑力,他吓得背脊冒冷汗,拼命在心里想着措词。
可这时,董行舟忽然又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那个人,他惨白的脸更是面无人色。
何兰儿?何兰儿怎么来了?而且一向对着自己都是爱慕和柔弱的何兰儿,怎么会如此用如此恶毒的眼神看着自己?
向来自负的董行舟第一次不知所措。
“王爷。”江子骞行礼,何穗随夫,也行礼。
贤王点点头,问江子骞:“你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就你那武功十个人都拿不下你,怎么就被人关押起来了?”
江子骞将自己所想解释了一遍,贤王赞道:“我看着你小子长大,从前一身热血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现在这娶了媳妇就是不同,想事情也长远周到不少。”
说完后他又冷眼看向董行舟,董行舟满头大汗,赶紧起身解释,“王爷,纯是误会,我与护国大将军是堂兄弟,怎么会如此对待他们夫妻二人呢?王爷请听我解释……”
“王爷,民妇可以作证,他确实在昨晚关押了将军和将军夫人,且他觊觎将军夫人已久,还试图对她不轨!”何兰儿打断董行舟的话。
“你是何人?”
“民妇是董行舟的妻子。”
贤王微微一怔。
“民妇昨夜在董行舟的书房外面,听到了他和我公公的对话,当时将军夫人就被迷晕了关在书房内,是我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江将军,然后将将军夫人的下落告诉了他。”何兰儿暗自庆幸昨夜没有与江子骞他们作对,真是谁都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有这样高贵的身份。
而何兰儿的话就是铁证,江子骞和何穗分别说了昨日的情况,前后完全对接,董行舟在劫难逃。
贤王直接发话,让县太爷将董行舟关入大牢,又让随从飞鸽给皇上,毕竟董行舟是朝廷命官,要皇上发落。
话音刚落,董行舟吓得跌坐在地。
很快,董行舟因着绑架将军夫人,关押一品护国大将军而锒铛入狱,而刺史府邸的董家人则被赶出了刺史府。
三日后,皇上的飞鸽传书回来了。
皇上下旨,废除董行舟的官爵,同意江子骞的请求,将董家人赶出古县。
离开古县的董家人没办法,只能暂时在古县的隔壁城池临城找了个落脚点。
因着崖村是古县的范围,这代表他们一家人都不得再回崖村。
找到落脚点后,沉寂了一路的董行舟终于发飙了,他疯了一样的将何兰儿暴打了一顿,打了何兰儿爬都爬不起来。
而董家人这才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
同为女人,何兰儿以为董氏会理解自己的行为,毕竟董行舟在没有当官前虽然对她不热情,可也从来都没有要休妻的想法,何兰儿觉得董行舟不当官了,就不会休掉自己了。
可董氏一听完之后,就对着爬不起来的何兰儿狠狠踹了一口,何兰儿胸口一疼,吐出一口鲜血。
最后董氏和董大富将何兰儿又打了一顿,扔了出去,扬言让她再也不要踏进他们家的门。
董行舟实在是心有不甘,可是他现在连古县的门都踏不进去,寒窗苦读十多年,他居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董行舟恨何兰儿,恨江子骞和何穗,甚至他已经连自己家人都开始恨上了,他的脑袋里有火,胸口也有火,整个人好像要死去一般。
一向江和有礼的董行舟发疯,将桌子椅子全部砸了一遍,然后跑出了家门。
董氏害怕不已,跟着跑了出去。
等家里都走了一空后,董大富悄悄出了门,找到扔何兰儿的小巷子,然后将她拖进了无人的深处,扒光了何兰儿身上的衣服,脱掉裤子狠狠插入了她的身体。
他一边在何兰儿身上律动,一边低骂着:“小婊子,若不是你的话,我们家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反正你已经被行舟休了,那就便宜便宜老子!”
何兰儿被几个人狠狠揍了一顿,虽然浑身疼痛,可并没有昏迷。
董大富在她身上实施着暴行,她尽管痛苦仇恨,可压根就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发出痛苦地呜咽,眼里也不停流出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董大富才提着裤子离开,临走前他又踢了何兰儿一脚,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这时,有两个喝醉酒的人走岔路误入了这深巷子,借着月光看着一人躺在墙角下,原本以为是乞丐,可走近了才发现是个下体光着的妙龄女子,两人色心大发,又借着酒胆,轮番将何兰儿糟蹋了一番。
两个酒鬼尝到甜头,却在完事之后又心生胆怯,担心被人知道了要出事,于是两人一合计,将深巷子里有一个女人的消息放了出去,有人不想惹事,听了就作罢,但也有两三人想试试,只是没有人带头,自己也是有色心没色胆。
可总有胆大的背着那些人独自摸
过去了,果然瞧见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双腿间污秽不堪,他虽然有些嫌弃,却奈何对方总是个女人,于是窸窣一阵后扑了上去。
事情进行到一半,男人头上突然传来巨痛,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原来是何兰儿早在两个酒鬼离开后,便摸了块残砖放在手边,只是天色太暗,那个男人色欲熏心没有发现。
何兰儿其实早就想反抗,只是她一直忍辱负重,听着那两个酒鬼一边穿裤子一边商量将消息放出去,现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身上轻松了,养精蓄锐了一阵的何兰儿终于扶着墙爬了起来,她的嘴唇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眼睛里赤红赤红,像是要流出血来。
忍着身上的痛离开深巷子,何兰儿凭着白日里的记忆摸去了董家租住的房子。
现在已是夜深人静,董家的人早已经睡熟,何兰儿推开院门走进去,看到里面漆黑一片。
她咧着嘴笑了笑,径直摸到厨房,找到了一个火折子,然后捏在手心里走了出来。
何兰儿将门拴上了,把厨房的油全部撒到了董大富和董氏的房间里,然后吹燃火折子,扔进了油里。
火焰一下子就窜了起来,沿着油燃烧,将董大富和董氏的房间全部包裹。
一家人今日才搬进来,很多东西都没收拾,全部放在董大富的房间,现在一烧起来,恰好借着这些堆积的东西烧得更旺。
董大富和董氏终于醒了,发出阵阵求救和惨叫,可火没有人情,在一瞬间就吞没了整个房间。
房间外,何兰儿翩翩起舞,一边笑,一边念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在县城做工时,跟着其他姑娘学过念诗,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
在漫天的火光中,何兰儿仿佛看到了她和董行舟最初见面的时候,她面若桃花,轻轻地对董行舟说:“董公子,我叫何兰儿。”
房梁上带火的柱子倒了下来,正砸中何兰儿。
何兰儿惨叫一声扑倒了地上,她再也没有力气笑,也没有力气念诗,可她眯着眼睛,好像在火光中看到了董行舟第一次亲吻她的模样。
真好,真好。
何兰儿一把火烧死董大富和董氏,也砸死了自己的消息像是长了脚一般,飞走在临城和古县的大街小巷。
据说事发的第二天,何兰儿的父母将她的遗体带回村安葬了,而董行舟因着被限制不得踏入古县,故就在临城的郊外安葬了父母。
后来董行舟便不知去向,有人说他被一个富婆看中跟人家走了,又有人说他终日喝酒跌落山崖摔死了,流言四起,可都没有人亲眼证实过。
消息传到飘香的时候,大家对何兰儿的死倒是讨论得很带劲,而董家其他人的消息大家却并不感兴趣,按阿威的话来说董家人就是罪有应得。
松芳说:“我觉得何兰儿是个好人,毕竟她在最后帮了何姐和姐夫。”
阿碧则反驳,“我倒觉得她是个坏人,你们瞧瞧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让人唾弃?”
最后何穗说了一句:“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好与坏就在一念之间,死者为大,大家就不要再讨论了,再者虽然董家人不好,可还是江子骞的亲戚,没有感情是一回事,但毕竟有血缘,他听了心里也不会舒服,这件事情就此结束吧。”
虽然嘴上不愿承认,但说到底何兰儿也是她堂姐,以前她们不对盘,何兰儿更是想方设法害她,可人死如灯灭,再者蔡秀何冬生只得了何兰儿这一个女儿,现在何兰儿暴毙,他们想来也很痛苦男受。
何穗说完刚起身,忽然眼前一花,又倒了下去,吓得大家慌了神,有的人去喊大夫,有的人去喊外出采买东西的江子骞,乱得不行。
等何穗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宅子里,阿碧正端着药走进来,瞧见她醒了,一脸喜气地道:“夫人,天大的喜事!”
何穗懵懵地问:“你有心上人了?”
“啊呸!不是我,是你,你怀孕啦!”阿碧高兴得合不拢嘴,将托盘放在凳子上,道,“刚一个月,快,把安胎药喝了。”
听了自己怀孕的时间,何穗有些懵比,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和江子骞好的时间。
一个月……
不对啊,她和江子骞和好才二十多天,而两个人同房也才半个月,她怎么怀孕一个月了?
何穗的心疯了一样地跳起来,她忽然记起了一个月前自己独身去山谷,在回去的时候被人用迷药迷晕还被人拿走了钱袋子!
天啊,她醒来确实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可因着衣裳完好,身上又没有吻痕,故压根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以为是对方抢了钱袋后将她摔在那里,故她才会身上酸痛……
其实那一次她是被人……被人欺辱了吗?
何穗脑子里轰轰作响,阿碧接下来的话她一句都听不进去,眼睛也像是涨涨的,有些不舒服。
她被人强了,还怀了对方的孩子,可是她甚至连对
方是谁都不知道……
对了,江子骞呢?江子骞想必也知道了吧?他是不是接受不了然后躲到别处去了?不行,她要去找他,找他解释!
何穗感觉自己要哭了,她一把抓住阿碧的胳膊,语气急切地问:“江子骞呢?江子骞去哪儿了?”
话音刚落,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阿碧,你先去煲汤。”
阿碧知道两人有温情的话要说,于是高高兴兴地出去了。
何穗急忙掀开被子要下床,江子骞却一下子奔了过来,半跪在地上,抱住了何穗的双腿,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媳妇儿,对不起,我错了,请你看到孩子的份上原谅我。”
何穗有些懵,正欲说话,却见江子骞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递到了自己面前,她定睛一瞧,这……这不是自己当初被人抢走的钱袋子么?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江子骞。
江子骞的态度江柔虔诚,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
“那一日其实我已经从京城回来了,我跟着你从山谷出来,因着怕你发现,故隔你很远,等到赶上来的时候董行舟已经对你下了迷药和媚药,我打晕了他,准备带你去看大夫,可你抱着我不撒手……还,还弄我,故……我……我就……”
何穗眼色变了变,江子骞一瞧,连忙抱着何穗的双腿,又将脑袋埋在她的腿上,急忙道:“我不是故意的!我问过你了,你按着我就扒我的衣裳,我拦都拦不住啊!媳妇儿,我没有不尊重你,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但是你不要赶我走,我们现在好不容易有孩子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不要生气,不要动怒,来吧,我已经准备好了,你来抽我大嘴巴子吧!”
何穗呆了会儿,问:“你这钱袋子藏在哪里了?为什么我在你这里一直都没有见过?”
“……我,我怕你发现,第二天就在小花园的桂花树下挖了个坑埋起来了,方才大夫说你怀孕后,我怕你以为孩子是别人的想不开,故赶紧去把钱袋子挖出来了……”江子骞吞吞吐吐,一副怕挨打,却又希望挨打能让何穗不生气,看着可怜兮兮的。
可江子骞刚解释完,何穗突然“哇”地一声哭了,江子骞手忙脚乱,抱着人就哄,“是我不对,我知道你那个时候不会愿意我碰你,故我才这么干,就是不想你更恨我,你不要哭了,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你千万不要哭坏了眼睛,孩子在你肚子里也会伤心的……”
见何穗越哭越大声,江子骞以为她不想见到自己,于是立刻就要起身就走,可谁知他一起站起来就被何穗扯住了一角。
何穗哭着,却又问:“你去哪儿?”
“我走了,你不要哭。”
“你走了我跟孩子怎么办?”
江子骞正欲开口,可听到这话忽然眼睛一亮,试探着问:“媳妇儿,你原谅我了吗?”
何穗抹着眼泪道:“我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暂且原谅你这个贱男人。”
“好好好,我是贱男人,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的,你别哭了,我心都疼了,来,贱男人来喂你喝药~”
九个月后,在生产前喝了一杯山谷湖水的何穗,很顺利地产下一名女婴。
冯爱莲有些失望,因着她一直期待着何穗跟自己一样诞下儿子,这样江子骞也会高兴一些,现在冯爱莲就怕江子骞会重男轻女,以后对何穗和孩子不好。
可江子骞从外面冲进来,抱着孩子蹲在何穗的面前抹着眼泪激动地哭了。
冯爱莲瞧着江子骞高兴得语无伦次,想亲孩子却又怕弄疼她的模样,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江子骞这个男人,哪里都好,就是太爱何穗了,爱得有些傻气。
一家人坐在一起商量给孩子取名,抱着孩子不愿意撒手的江子骞却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
众人问:“叫什么?”
江子骞骄傲地回答:“江可爱!”
何穗:“……”
这是什么破名字?江子骞自己不要脸的称呼自己为威武相公就已经够了,现在居然还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叫江可爱,这是要将不要脸的特点传承下去吗?
可何穗反对无效,江子骞第一次如此坚持,他高兴极了,逢人就介绍,“我得了一千金,长得粉嫩可爱,故我给我儿取名为江可爱。”
罗子舟的女儿和江可爱正好相差一个月,罗子舟女儿出生的时候何穗刚出月子,可江子骞不让她出门,自己抱着女儿去了罗家,偷偷将江可爱放在罗子舟女儿的旁边对比了一下,然后又将江可爱抱进怀里,心满意足又骄傲自豪地说:“嗯,还是我女儿可爱。”
在一边的罗子舟听到了这话,嘴角抽搐,心想着这人真的是来祝贺自己的么?他瞧着江子骞更像是来找茬的。
等他恭贺完罗子舟后抱着江可爱高高兴兴地回家,何穗正靠在窗前的贵妃椅上晒太阳。
江子骞将睡着的江可爱放在摇篮里,轻轻摇着摇篮,又自言自语道:“我是我媳妇儿的小可爱,我女儿又是我的小可爱,故我
女儿和我都是我媳妇儿的小可爱。”
何穗觉得他疯了,可听着这话又觉得好笑,问:“那我呢?我不可爱吗?”
江子骞抬头瞧了瞧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继续自言自语,“还是我的女儿比较可爱,任何人都比不上。”
何穗:“……”
冷哼一声,何穗翻了个身背对着江子骞。
见媳妇儿不高兴了,江子骞又死皮赖脸地贴上去,和何穗挤在贵妃椅上,柔声哄道:“我媳妇儿漂亮,任何人都比不上。”
“那你女儿呢?比得上么?”何穗故意问。
江子骞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响也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于是索性岔开话题,道:“媳妇儿,阳光这样照在你脸上,衬得你像天女下凡!”
“切,我本来就是天女下凡,来拯救她,也拯救你。”
江子骞磨磨蹭蹭的,话没听进去几句,到是把身体蹭起了火,他将何穗安进怀里,亲吻着她的唇,语气冗长地道:“那么小仙女,我们给江可爱生个弟弟吧,名字我都想好了,叫江初遇。”
何穗笑,深情地望向江子骞。
此生有你,金不换。
【全文完,新书过段时间再发么,感谢小宝贝们一直陪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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