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悄悄生崽惊艳他爹》 分卷(1)
《悄悄生崽惊艳他爹》作者:火莺
文案:
丛孺被误当作是别人的情夫,结果遇到了人家的正牌前夫,贺松彧想看看让他离婚的男人到底长什么吊样,然后他见到了丛孺。
吃亏在身体有病,丛孺不知道他还会孕吐。
【阅读提示】
【对主角素质人格要求特别高尚、分不清现实和小说的、不理智追文的勿进】
【攻性格有瑕疵做法偏激】
双熟男+直扳弯+成年男人彼此散发的成熟魅力
内容标签: 强强 生子 豪门世家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丛孺r、贺松彧y ┃ 配角:下本写碰到天命老公后不联姻很难收场 ┃ 其它:《喜宴》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直男孕吐
立意:沟通是人类解除误会的重要手段,但不一定有效。
第1章 有何贵干。
在一片老式的居民楼里,被岁月风霜摧残过的墙皮已经渐渐成了斑驳的褐色,傍晚金黄暖的发光的夕阳下,钢筋困住的窗户上悬挂着一块有别于老墙皮的纯白牌匾。
鎏金色简介粗暴的两个大字龙飞凤舞写着:从一。
除了隐隐约约听见的音乐声,没人会知道牌匾背后的居民楼一层是被人包下来开办的私人舞蹈工作室。
丛孺就是这家舞室的老板兼老师,他傍晚过来时楼下停了一辆从未见过的圣托尼里黑的揽胜,奔放狂野的巅峰版越野路虎激起了丛孺身为男人的兴趣。
他最近本来就打算换车,一直在轿车和越野车之间犹豫,充满热度的双眼内敛的打量着这辆伫立在居民楼中央的庞然大物,金色的夕阳一半盖在墙上,一半铺落在车头处,让丛孺一时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但这不妨碍他在走向楼梯口时,脚的方向一转,还是选择朝这辆揽胜走去,并且围着这辆未在发动情况下,宛如一只野性雄狮般的越野,慢悠悠的,转了两圈。
同时很好的冷静的克制住了上手摸一摸的想法,除了包含欣赏和热度的眼神,丛孺脸上的清冷让他看不出来其实是个越野爱好者。
到第三圈时,丛孺停在靠墙的一面,后排右门的位置,刺目的缓缓下沉的夕阳碎芒让他微微眯起,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里面好像坐的有人。
而为了证实他的想法,在他正面前的车窗缓缓的放下了下来,到一半便停止了,依然不妨碍丛孺清晰的看到那半张英俊的脸上,居高临下对他扫过来的冷淡、漠然的目光。
车身较高,丛孺经年跳舞身姿从小就够修长,这时视线堪堪与对方高挺的鼻梁持平,还是能感受到车里的人,审视的视线中,充满高高在上的强势。
仅凭一双眼,丛孺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普通人不会有这样如同兽类冷酷的目光,同是男人,丛孺知道是自己忍不住犯了车瘾,围着别人的车转了几圈在先。
还是当着车内不知道是不是车主人的面,一般男人发现其他男人对自己的车充满欣赏忍不住上来观察时,大部分内心都是得意自傲的。
可是丛孺还是明显的感觉到,车内的男人就没有,他盯着他的眼神让人无法看出丁点想法,唯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丛孺比较不爽。
那又怎么样,对方在车里,或许是车主的朋友,他是过路看见好车过过眼瘾的人,怎么说都是他势弱。
然而这不是丛孺想要的,在见到男人的第一眼,他就有了胜负心。
不想让对方将他拿没见过世面的人般看扁,丛孺拿出流连在花丛中极度成熟、绅士礼貌的笑。
他皮肤很白,好到见不到毛孔,暖黄的光芒罩在脸上,依稀可见细短接近透明的绒毛,那片水红的唇色尤其显眼。
薄薄的光泽微微发亮,似乎涂了一层男士润唇膏,在贺松彧眼里,就显得很娘了。
然而润唇膏只是丛孺为了防止嘴唇开裂才涂的,不然疼的时候还是他,何必找那个罪受。
你朋友的车不错。
因男人坐在后排,丛孺经过很淡的一两眼,已经看到了驾驶位上和副驾驶上似乎都有人了,便先入为主男人只是个坐客。
而他刚刚围着这辆车转三圈的行为,不仅被一个男人看见,还是三个。
这就很尴尬了。
而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即便丛孺笑的十分好看,对方连嘴皮子要动的意思也没有,相当的有气场有架子。
倒是驾驶位的人回头看了丛孺一眼,一时气氛冷场,为了不继续自找没趣,丛孺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笑,抿着唇矜持的点了下头,抬着下颔脚步一转,迈上楼梯阶时,脸色瞬间拉下来。
身为男人,就没有人愿意在同类面前认输的,这关系到男人之间的尊严,丛孺难得遇到一个气势、长相在他来看都属于顶级类的男人,更是激发了他的好胜心,根本不愿在那多留。
有病吗。
既然人在车里,在他围着车转第一圈的时候不降下窗户,反而要在车里像观赏傻子一样,看着他流着隐形的哈喇子,一脸垂涎的转了一圈又一圈。
当站在办公室里吹到冷气时,丛孺冷冷的脸色才缓和过来,他桌上已经放了一杯手冲的咖啡,摸着杯子边缘感受到刚刚好的热度,一道纤细的身影也推开门进了来。
怎么样,我时间掐的准吧。
丛孺既是老板也是老师,但舞室也不是只有他一个,还有两个女老师。
眼前越走越近,直接绕到他身后抱住他腰的文雪就是一个,软若无骨的紧紧贴着他,丛孺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得到对方在用胸脯故意挤压着他的背部。
文雪发出动人勾引的笑声又念着他的名字,端着咖啡的丛孺面无表情,唇含着杯子边缘仿佛无动于衷的抿了一口又一口。
老板阿孺。
丛孺拿开杯子,笑了下,我记得这节你有课,下课休息时间多久。两分、三分钟?
他嗓音笑起来是轻扬的状态,磁性而迷人,丛孺其实不用文雪怎么碰都会有反应,他甚至低头看了眼起来的地方,然后摁住刚刚环在他腰上,想要往下摸去的手。
几分钟,你当我秒射么。
文雪纵然被他按住手,目光还是沉迷于他眼角的风流,即便丛孺嘴角的笑仿佛是一种嘲弄,她也愿意溺死在这种嘲弄中。
我、那我下课我等你晚上。
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充满暴力的打开,文雪惊呼一声环在丛孺腰上的手惊掉下来,躲在他背后,我刚刚,明明锁门了的。
对文雪的话恍若未闻,丛孺从眉到眼逐一生出讶异和被陌生人粗暴的闯进来他办公室的不悦。
两个保镖样的男人打开门后一个走进来靠在墙边,一个守在门口,身上都有一股相同的悍匪气息。
而更让丛孺惊讶的事,刚才在门口空地上,遇到的坐在圣托里尼黑揽胜车内的男人竟然走了进来,丛孺这才看清他的高,竟然比他一八六的他还高一个头。
到了室内对方容貌才真正清晰也更让人惊艳,犹如白种人别无二致的冷白皮,仔细看漆黑的眼珠黑的近乎发蓝,斜眉俊眸混了北欧人的深邃又糅合了东方人的柔美。
导致对方看起来,五官由内而外散发着英气逼人动人心魄的英武美感,是个男人都会在第一眼见到他时,被激起天性中的战斗欲。
对方稳稳的站在了丛孺办公桌前,在他停下脚步的那一瞬间,气势便如阴影笼罩丛孺,阴凉之气在漫延,丛孺视线越过对方看到空调机,才想起刚才那股升上脊背的凉意是冷气给他带来的错觉。
然而就在下一秒,贺松彧只是抬起右手,两个手指在空中朝下一打,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靠墙的保镖走过来,将躲在丛孺背后的文雪一把扣住,不给丛孺丝毫阻拦的反应,将她丢出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响亮的关门声宛如宣战的信号。
丛孺因为对方土匪般暴力的做法感到被挑衅,看到在他自己的地盘上,文雪被彪形大汉粗暴的赶出去后,眼神更是冷了下来。
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见过有人在别人办公室里这么放肆的,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匪气十足,所作所为充满霸道毫无道理可言,倒像是他见过的那些打手,沾点黑色地带的人物。
即便丛孺短短的瞬间,脑子里的想法瞬息万变,但他脸上从来不显,唯有那双眼睛,像条野狗,明亮凶狠,藏着一簇闪耀的冷焰。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实在没必要对女人动手动脚而且这里是我私人工作室,你劳心动众的,有何贵干。
对面的男人从出现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丛孺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输人一等,不管是气势还是风度上,他都要显得更波澜不惊一些。
倒也不是说他没有火气,只是毛头小子才会发火,他今年已经三十了,脾气比往年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般发生了变化,好了很多。
丛孺已经开声两次了,还是没有回应,他内心开始恶意猜测对方也许是个哑巴,要是还不说话的话,那我只能请你出去了。
丛孺不觉得对方是因为自己绕了他的车转了几圈,不高兴了,过来找他麻烦的,男人如果目标是他,那么在他来之前应该坐在车里很久了。
这样的耐心和气势汹汹,更像是向他寻仇来的。
好在舞房是在楼下,这时又都在上课,丛孺的办公室在二楼,像是一个复式型的小隔层,楼下的人不到二楼来是发现不了动静的。
但是,他能和这个素未谋面气势不一般的男人有什么过节。
就在丛孺嘴角的冷笑快要掉下去时,男人第一次开了口,他似乎已经审视连丛孺一根毫毛都观察完了才纡尊降贵的张开嘴皮子。
声音亦如玉珠落盘,低沉稳健的敲打在人耳中,戚露薇在不在你这里。
丛孺表情一愣,谁?
男人逼过来一步,长手一伸,抓住丛孺的衣襟将他一把扯到跟前,隔着桌子,丛孺撞到桌沿,男人力道非一般的大,让他脖子瞬间粗红,非常有压力的强迫他回答。
而做这些激烈的动作,对方呼吸都没一丝加重,贺松彧的声音很平很稳,同时也很冷,跟你在一起过的女人你竟连名字也不记得么,她没告诉过你真名?
第2章 她的丈夫。
丛孺被卡着脖子很难受,他一身野性也很难驯服,而贺松彧不介意让他更屈辱,在丛孺还在想戚露薇这个人时,直接摁着他的脖子,另外反向扣住他两只手到后背,压着丛孺整张脸都贴在桌面上,撞的鼻梁生疼。
草。
这狗比的力气就是有过打架历史的丛孺也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他是舞者,身体柔韧度要求非常高,时刻都得保持柔软,他又不是力量型舞者。
骨头当然越纤细越好,即使他想去练个散打,也因为会使得骨头粗大腰身坚硬而放弃了。
这导致他武力上来说,远远不如贺松彧发挥的一成武力。
说。
丛孺反应慢点,就被对方用力摁脸了,要不是他柔韧性好腰脊的位置尤其软,还有双手在舞蹈中经常做高难度的动作,早废了。
但不妨碍他感觉到贺松彧的力气是真他妈的跟要捏碎他手上骨头似的大,通过贺松彧的话,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我不认识你说的戚露薇,我上过的女人很多,你想问的是哪个。
丛孺被贺松彧压制逼迫的也忍不住火气了,他从喉咙发出来的恶意挑衅的笑让男人的目光从他的后脑勺,落到丛孺后背上。
他今天穿着水蓝衬衫,牛仔裤和皮带很容易包裹他笔直修长的双腿,因为被压制在桌上动作迫不得已翘着臀,从上往下看那道弯起弧线显得的饱满又圆润。
贺松彧也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明明是在丛孺背上的,又怎么会去留意一个男人的腿和屁股。
他眼皮漠然的往下压,这一切都不妨碍摁着丛孺的脖子更厉害,甚至卸了丛孺的胳膊,令他这回痛苦的闷哼出来。
丛孺很能忍痛,练舞最先学会的就是忍痛,卸他条胳膊的疼痛即便疼的他皱眉,丛孺依然能忍下来,只是呼吸粗喘,汗水从发间额头上缓缓流出来。
疼吗。
贺松彧问了句。
他好像并没有想得到丛孺的回答,捏了捏丛孺的脖子上的肉,是力道很大,劲儿很足的那种,让丛孺有一种自己是他手上的一条死鱼的错觉。
虽然现实中现在的情况差不多如此。
你不说,我就捏断你身上每一寸骨头。贺松彧没有温度的声音在丛孺头上响起,很病态很神经,你就不用舞了。
我草你妈。
丛孺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悍,他踢到铁板了他认,沉重的呼吸打在桌面上,泛起了白白的雾,又很快褪去。
他喘着气,脸已经红了大半,是因为被摁着脖子,还有压着桌面摩擦泛红的,忍着疼浑身屈辱的丛孺一口气报了好些个名字,宋茹、赵桐歆、俞敏敏。
这些人里就没有出现过姓戚的,丛孺报完少说有二三十个名字,带着挑衅和畅快的报复道:挑吧。不够我花名册里还有。
他开工作室的,也是教跳舞的,带学生多记个名字根本不算什么,就是让他说出百八十个名字都行。
贺松彧摁着他脖子的力道少了些。
丛孺借着这一点舒缓的力道想要去看他此时难堪的脸色,然后一抬头就被一巴掌扇倒,甚至还撞番了椅子,震惊和懵逼的丛孺满脑子嗡嗡的声音,似乎有苍蝇在耳边魔音贯耳的叫。
他的腰很疼,背、手肘也疼,都是磕到碰到硬物,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男人扇巴掌,而对方揍他的方式竟然是扇巴掌更让他不可置信。
毫无疑问的丛孺脸上的巴掌印鲜红无比。
而更草的是打他的男人更是表现的那一巴掌仿佛是对丛孺的一种赏赐。
俞敏敏。
贺松彧将这个名字从丛孺报过的一堆姓名中抽出来。
丛孺冷笑:怎么,你是她前男友,被她甩过?他不是没被其他男人威胁过,丛孺不是被吓大的,可他这回也是第一次碰到了硬茬。
而在他说话间,贺松彧已经绕过桌子,甚至还拉开了拦在面前的椅子,走到瘫坐在地上的丛孺跟前。
在丛孺意识到头上一片阴影笼罩之后,贺松彧一手按在他头上,粗暴的扯着丛孺的头发,一脚踩在他肚子上。
丛孺龇牙咧嘴的吃痛,贺松彧是用了力气的,脚还在他肚子上故意碾了碾,导致丛孺有一种肠子都要被踩穿的骇然。

分卷(2)
看着他痛苦,贺松彧面上始终平静无波,眸子没有温度。
你他妈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男人却不同意,仿佛很享受自己给丛孺带来的痛苦,那张身为男人也会觉得极品帅的俊脸凑近了丛孺。
贺松彧:我是戚露薇、也就是你说的俞敏敏的丈夫。
丛孺脸色一变,没想到他随口说的一个名字,对方还竟然真和这个人有关系。
但是他和俞敏敏的关系绝对不是对方想的那样。
丛孺是真不知道俞敏敏真实姓名叫戚露薇。
这个名字很美,他记忆力其实是很好,不会在听过或看过一遍就记不住。
俞敏敏是在一年前出现在丛孺身边的,她主动追求了他,丛孺是个舞者,还是个在圈子里颇负盛名的舞者。
想和他有关系的女人很多,因为他不只是气质上迷人,眉眼皆是与生俱来的风流浪荡,不管是他笑还是不笑,说话还是不说话,都透着股又坏又颓靡的野性气质。
他懒懒的注意着一个女人的视线时,足以让对方的肾上腺素激增到爆炸。
这是为什么他的舞房永远是女性粉丝居多,女人都爱他,不管是想和他睡觉还是想和他有一段长久的关系。
而丛孺也有一个习惯,每编一支舞,他就需要获得大量灵感,寻找他心目中的洛神。
只有他看上的女人才是他的洛神,不是他看上的,都是他视野中的普通人。
在靠着窗,对着百叶窗外抽烟的丛孺面不改色的掸了下烟头。
然后一把擭住解他皮带表现的非常主动的俞敏敏,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别给我乱来。
他拒绝了俞敏敏一次又一次,但是这个女人对他的穷追不舍一直没停过。
但是丛孺雷打不动的越过她,与别的女人接触,也不和俞敏敏建立任何关系,做任何亲密的事。
在俞敏敏单方面的追求下,丛孺和她保持着被爱慕的关系,偶尔见了面还能聊聊天,却从来没给过她机会。
这让俞敏敏坚持疯狂迷恋他爱慕他。
丛孺对床伴的标准其实很高,他身体有点问题,不是不行,是过于行,这方面要求很大很多,通常他会忍着不去排解,因为跳舞他的体力消耗过大,这方面不控制很容易损耗精气。
可他又不能太憋着,不然很容易对心理和身体都产生影响。
所以他的洛神很多,俞敏敏也想当他的洛神,但从她第一次找上门来时,丛孺就直白果断的拒绝过她。
那天是他没开车,等胖子来接他去喝酒,他站在路边嚼着口香糖,缓解想抽烟的烟瘾。
俞敏敏开着她的车过来,想请他上车聊聊。
丛孺把口香糖吐在没丢的锡纸上,才和她说话,这点礼貌上让俞敏敏看他的眼神更不一样。
他很无情且吊儿郎当的道:你不是我的洛神,我不找良家妇女。
丛孺日复一日的拒绝俞敏敏,直到半个月前她从他身边消失了。
直到今天她丈夫贺松彧找上门,丛孺才知道俞敏敏原来叫戚露薇。
文雪亲眼见到丛孺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拽着带出去,贺松彧全程都面无表情,他走在后面扫了眼文雪。
他还有点印象,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这个女人是想打算和丛孺发生点什么的。
文雪笑容僵硬在嘴角,她此时的脸色和她名字一样,像雪、心惊肉跳的那种白,来自对贺松彧的恐惧和忌惮。
这个男人来势汹汹,走的时候还把他们老板也带走了。
丛孺被丢进车中,他运气还好,没被对方让保镖塞进后车厢,他长腿长脚后车厢再大也会难受。
他还没来得及和文雪她们交代几句,浑身都疼却忍着不说的丛孺盯着后面进来的男人。
你想做什么,想带我去哪,总得给我个说法。
他不想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里,男性的自尊让他在贺松彧面前不肯服输,更别说表露半点畏惧害怕之意。
他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他虽然和俞敏敏不是情人关系,但是看起来她丈夫好像不信,一副他绿了他来寻仇的样子。
不过也可以理解,换作他是俞敏敏丈夫,自己老婆背着自己追求另外的男人,那也肯定是要找人算账的。
贺松彧眼神很冷的从他脸上掠过,他从开始就是这副看死人的样子,丛孺的脸是很得女人心的那一款,标准的浪子脸,让人不可自拔。
所以贺松彧说: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引了她,让她为你要死要活。
丛孺听懂了他说的是谁,却也冷笑着反驳,你说谁勾引,脸是天生的,长的好有错?被迷惑还怪我?
贺松彧的话有让丛孺感觉被冒犯到。
他像斗志昂扬的公鸡,结果贺松彧根本没将丛孺的挑衅放在心上,他别开了目光,无声的漠视就是最好的轻视和鄙夷。
第3章 被绿。
俞敏敏呢,我要见俞敏敏。丛孺强烈要求道,他觉得有必要让当事人出来,等等,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碰过她,是她单方面说喜欢我爱我追求我,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可没跟我说她结了婚了!
这就是丛孺出现在这里,心情觉得很淦的地方。
贺松彧:是吗,你们认识这么久,不仅连名字弄错了,连她结婚了都不知道?他当然不大相信。
丛孺:我怎么知道她结婚了,她一没戴戒指二没拿结婚证给我看过,我还能查她户口吗。
他现在在的地方是对方的私人地盘,一栋别墅里面,这些人声称向他了解情况,怀疑他在说假话。
最可笑的是对方是俞敏敏的丈夫,他在人家正牌老公面前就跟见不得光的小三一样,问题是他跟俞敏敏根本没有超出亲密的关系。她太容易认真,丛孺自觉自己没心没肺,拒绝的也很干脆,也不招惹这种容易动心的女人。
问不到话领头的那个男人就走了,说让他再好好想想,请丛孺先到这里做客,等有了戚露薇的消息就送他回去。
丛孺挫败的抹了把脸,打起精神观察他现在待的这个房间,然后就看到了天花顶上闪烁着红点的镜头。
丛孺:
他比了个中指,监控器前的男人将丛孺挑衅不服的动作看在眼里,站在他背后的保镖嘴角抽了抽,为那个会跳舞的男人默哀,他或许还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有消息了?
李辉点头后先开口抱怨:戚家人还真把什么事都怪到咱们头上,明明是太太外面一直喜欢的有人,心收不回来,怎么就扯到老板你头上说是对她太冷漠造成的。
贺松彧看了他一眼,李辉赶紧把知道的消息说出来,计划很明确,是故意失踪,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子给太太出的主意,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一个叫明山的旅游小镇,人就不见了。
监控器的屏幕上,丛孺还在继续发泄他的不满,李辉的目光从贺松彧脸上落在屏幕上,在看到丛孺为了激怒贺松彧连续比着中指,眼皮直跳。
李辉小看了丛孺这个人桀骜不驯的性子,他是真的不怕死。
他眼睛瞪大如鹌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丛孺对着监控器的镜头,解开他的皮带,火爆的脸上露出挑衅的笑,然后转身背过来,瞬间脱掉了他的裤子。
那像桃子般饱满的穿着白色四角裤的大屁股高高撅起,故意对着他们摇了摇,丛孺拍了下屁股,模拟了一个放屁的声音,然后站直了身体,不慌不忙的捡起裤子穿起来,再将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刚才做的惊世骇俗的下流动作。
李辉已经连看都不敢看旁边的贺松彧脸色了,他觉得这个男人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了。
而贺松彧很久没有发声,李辉小心翼翼看去,男人盯着屏幕仿佛没有感觉刚刚那一幕有多辣眼睛,诚然来说,就是李辉也弄不懂,为什么戚露薇放着他们好好的老板不要,偏偏去搞一个会跳舞的男人。
因为脸吗,李辉滤镜很重,私心来想,用脸比他们老板比这个叫丛孺的男人帅多了,实际上贺松彧和丛孺都是不同风格的帅,都有男人味,贺松彧要比他阳刚多些,英俊到不失贵气,丛孺由于跳舞的气质,和他本人的性格,更有花心浪子的帅气,眉眼鼻梁到嘴唇,无一不勾动人心。
毫无疑问,身为男人,自然是更喜欢贺松彧这种的,更帅更愿意让人为他臣服。
男人还没动,李辉默默道,是不是盯的太久了,就听贺松彧往后靠了靠,在老板椅上以放松却不懈怠的姿势看着屏幕,她签字了,还叫什么太太。戚露薇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不过是很平淡的一问,李辉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尽可能的拍着贺松彧的马屁,太咳。
想到戚露薇跑路前,在协议上签了字,现在跟贺松彧是另外一层关系。
李辉的太太便再叫不出来了,戚小姐那眼光与常人不同,这人哪能和老板你比,这就是个会点才艺的小白脸,长的不如您,也没多少钱,戚小姐大概是当一时扶贫
扶到床上?
李辉恨不得撕烂刚刚自己说话的嘴,又一想刚刚那小子不是解释说,跟戚露薇没发生过关系吗,难道其中有什么误会。
当初她爱上一个男人,我问她要不要再想想结婚的事,她说不可能和对方在一起,对方不喜欢她那种类型。说她考虑好了,结婚之后呢,她又凑过去说放不下那人,她当我是什么。
听着贺松彧冷冰冰的没有感情的话语,李辉大气也不敢出,他话里的男人指的就是被带来的丛孺。
戚露薇在签了协议跑路前,一个举动惹毛了他,贺松彧才产生想要见见戚露薇心心念念的男人长什么吊样的想法。
对方说和戚露薇不是情人关系,贺松彧是半信半疑的。
最主要现在戚家因为戚露薇跑路的事闹到了贺家老爷子那,贺松彧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吧。
贺松彧目光落回屏幕上,刚刚还耀武扬威挑衅的丛孺丧失了精力,坐在角落里瞪着监控器,贺松彧有一种与他对视的错觉,哪怕知道他根本看不到自己。
他手指忽然放上去,点了点丛孺的脸,问李辉,我看上去脾气很好?
李辉疯狂摇头,在对上老板的死亡凝视后又如吞了二十个鸡蛋般,讨好的点头。
这是送命题,说老板脾气不好不行,说好也不行。
贺松彧凉凉道:作为被妻子绿了的丈夫,那我是不是该回敬一下?
李辉站在门口,同情的看着房间里骂骂咧咧的丛孺。
电脑屏幕前只有贺松彧一个人,丛孺的话清晰的传进他耳朵里,还能听到他在微微喘气。
是在面临即将到来的危机时,发出的反抗为自己辨别的声音。
偌大的房间,丛孺的喘息声非常清晰,他说话很急撕破脸皮后变的极其暴躁。
贺松彧又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这次把一条腿架在了另外一条腿上,他神情莫测的盯着屏幕,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听见一个男人的喘息,本应该是让另一个男人皱眉不适的事,贺松彧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也本应该摘掉耳麦的,但目光却在丛孺脸、鼻子、眼睛、嘴唇上,毫无章法的随意乱逛,他像是在分析对方身上哪里有吸引了戚露薇的特质。
他的观察已经不知不觉超出了,正常同性对同性之间打量的程度。
他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盯的太久了,而丛孺脖子一直在紧绷状态,嘴唇抿着嫣红无比,屏住了呼吸,劲瘦的腰线分明,好像把他折成什么角度他都能做到,这样一想,贺松彧撑着下颔的手微微一顿,然后面不改色的交握在一起。
在丛孺没有声音后,贺松彧在耳麦里对李辉道:找人给他看看,他的反应不对劲。
第4章 认错人。
丛孺不对劲,贺松彧是第一个发现的,那杀猪槽只是脏臭,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侮辱,但绝对到不了能让一个男人害怕晕倒的程度。
李辉跟在贺松彧身后,看着医生和护士到了,翻着丛孺的眼皮给他检查。
这人心理也太脆弱了,您受这么大委屈还没崩呢,他这就不行了,是不是男人啊。
贺松彧侧首道:李辉。
你想去挑粪吗。
李辉求饶的跪下,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您别把我发配到乡下挑粪,我受不了这个委屈啊。
贺松彧眼皮冷淡的瞥他一眼,无情的说:去吧,挑三天的粪再回来。
李辉:他说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罚他!
后面李辉乖乖的闭着嘴当哑巴,他怕再说话他老板让他三天变成三年,到时候老板身边还有他李总管的位置可言?
都怪那个舞男,李辉把自己受到惩罚的责任怪到双眼紧闭,一脸惨白晕过去的丛孺身上。
他比醒着的时候安静多了,贺松彧的目光也更多的放在他脸上,仔细一看,丛孺的睫毛像把小刷子,又黑又长,鼻梁高挺,嘴唇上薄下厚,额头上打湿的软毛柔顺的贴着额头。
很像乡下田野奔跑的野小孩,累了之后带着一身的桀骜鲁莽入睡,又疯又不乖。
当贺松彧发现自己过多的注意丛孺的脸时,他别开了目光,看了眼医生他们,走之前和李辉吩咐,你在这守着,有什么事直接处理。
李辉当然不情愿守着没用的舞男。
深夜的月亮在城市的夜空总是羞于露脸的,凉风吹进来,扫过贺松彧手指间的香烟,烟雾瞬间晃动飘荡,四散开去。
他倚着窗,书桌上的电脑还亮着蓝色的光,小小的角落里被放在底层的窗口上,正显示着一个房间里的景象。
李辉送走了医生,上来跟贺松彧汇报情况。
对猪过敏病您说这是什么怪病?怕猪啊,一个男的还能怕猪怕到昏厥啊?李辉嫌弃的扇了扇空气,戚小姐的眼光到底是怎么养成的,这种男人都能看上,真是笑死人了。
在觑到贺松彧抬起夹着烟的手指后,李辉忙不迭的讨好的伸手露出掌心,您给我,我来丢。
掐灭了烟头的贺松彧冷眼瞥了他一眼,将剩下的烟头放到李辉手上。
对猪过敏病,他淡淡道:医生说的?

分卷(3)
李辉一脸骄傲的不好意思的道:我取的,那个舞男晕过去之前,不就是在杀猪槽里洗了个澡嘛,医生说可能与这方面的经历有关,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贺松彧没有纠正他对丛孺舞男舞男的叫法,他对此漠不关心,也不在意李辉告诉他,医生说的丛孺这种奇特的心理怪病。
他什么时候醒。
这里的独栋小别墅外面栽种了许多野姜花,一到夜里晚风吹拂就是一阵花香,贺松彧感受着晚风拂过面颊的力度,手搭在窗台上,不轻不重的敲了敲。
听着李辉道:让他自然醒,还是把他强制弄醒。
贺松彧冷淡道:你当他是训练营里舞刀弄枪的退役兵?等他自己醒,我要从他嘴里亲耳听到戚露薇的下落。
李辉觉得老板就是有人情味,都被人绿了一年了,还能这么仁慈的对待奸夫,要是他就绝不会让奸夫睡一个好觉。
全然忘了致使丛孺昏厥过去的,就是他心中仁慈的魔鬼老板贺松彧。
但是李辉回想他出来时丛孺在床上的情况,怕是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醒
他说的没错,丛孺睡的很死。
一夜过去他还没醒,到了第二夜他开始在床上哭。
是睡梦中那种伤心的哭。
李辉和周扬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守着丛孺,早不知道哪儿去了,贺松彧刚从一场线上会议下来,书房里的水已经喝完了,下来自己倒水后,准备上楼的他路过这里。
房门微敞,里头的哭声让端着水杯的贺松彧走过去,站在昏暗的门口许久。
他根根分明的浓眉微皱,似乎是没想到一个大男人,竟然比女人还能哭,那里头的伤心劲儿,像是受了百八年委屈,要是这里有个女人,早为他这股伤心肝肠寸断。
只可惜,门外只有个贺松彧。
他推门进去,漆黑的房间瞬间一亮,床上的人超乎他的想象,贺松彧瘫着脸扫了眼一半都被踹到地上的被子,难得的产生了一种多管闲事后悔莫及的心情。
丛孺笔直修长的腿露在外面,被褥半搭,漂亮分明的腰线一览无遗,他哭的姿势很像那种难搞的小孩。
似乎是因为贺松彧打开了灯,他两手交叉搭在眼上,遮住了半张脸,脖颈上的肌肉因为哽咽,喉结如同抽搐般哭的不断上下拉扯。
他身上无一处不充满男性躯体的美感,贺松彧的目光从丛孺满是泪痕的脸、喉结落到胸膛,再到腰腹、长腿。
他神情莫测,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很不好的意识到了一点。有一种想要对其施暴的冲动。
而床上躺着的无异是个英俊、特征明显、不显半点阴柔,甚至眉眼刚硬鲜明的男人。
贺松彧眼皮往下一搭,带着莫名的心情干脆的丢开了丛孺的手,另一只手握着杯子,神态冷厌的转身就走。
走,走不动,哭声渐小,人没太清醒的丛孺从背后抱住了贺松彧的腰,床上的被子终于在最后一刻滑落。
贺松彧眼里尽是寒光,扭头对上一张哭红了眼角,五官帅气,皮肤近距离看毛孔并不粗大,反而颇为细腻的俊脸,下一秒呵斥,滚。
而丛孺睁开朦胧的带着湿意的双眼,大概还没真正清醒。
在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贺松彧眉心抽动,余光刚要往下一瞥,刚刚无比贴近面带委屈的俊脸,直接覆盖上来。
贺松彧手上的杯子发出碎裂的声音,他在丛孺的嘴唇亲上来的那一刻生生捏碎了水杯,空气中渐渐弥漫着血腥味。
对不知道发什么疯的丛孺毫无影响,他似乎把贺松彧当成了女人了,像条即将渴死的鱼,努力从贺松彧嘴里汲取水分。
一方面他的手碰到贺松彧的衣服,在领口时迟疑的摸了摸,当碰到阻碍时,朦胧湿润的眼睛里还透露出微微的疑惑和迷茫。
对方没有他习惯中触碰到的柔软,也没有热情动人的回应,衣服上的味道是被熏过的淡淡香气,他嗅了嗅,和香水味有些区别。
但是谁管这么多呢,丛孺全然没有意识到此时被他骚扰的男人已经面色铁青了。在丛孺的嘴唇贴上来时,贺松彧神思一荡,那张上薄下厚还有着微微翘起的唇珠的嘴,意外的有些柔软。
预料中被一个男人吻住,还是无比熟稔的撬开唇舌的恶心并没有出现,贺松彧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也明白亲着他嘴的是个纯种男性。
他一把拽住丛孺的手,而对方宛如发病般不断反抗挣扎,贺松彧手上的血还在流,血腥味加速了他的感官。
同时也因为丛孺不服从,还在拼命骚扰他错把他当女人的态度激起几分火气,够了,给我清醒清醒。
他揪住丛孺的一簇头发,迫使他暂时停下来看着他,身体仿佛不对劲,对某方面有着渴求的丛孺还想继续在贺松彧身上蹭。你想死吗。贺松彧沉声问。
丛孺神志不清哪管他问了什么,他这时候动作敏捷的犹如猎豹,不愧是常年跳舞的反应能力很快,他在贺松彧微微一愣的情况下,翻身将他控制在床上。
贺松彧心中暴戾的血性在那一刻,像被挑衅的狮子,拽住了丛孺的头发,屈膝狠狠撞到丛孺的腰腹,让他吃痛,同时翻身反手将他压制,气性上来,在与丛孺的纠缠过程中,他的鼻息也微微粗重。
他那只受了伤,捏碎被子,流血的手摸过丛孺的脸皮,然后扼住了他的喉咙,他此时也不大正常的样子,语气却淡了下来,我看你是真的想找死。
贺松彧这时要掐死丛孺易如反掌,他身份特殊,力量和丛孺更不是一个层次,十个丛孺也达不到贺松彧的力度,他本就是国内唯一一家,接收国际武力特种退役人员安保公司的老板。
丛孺呼吸难受,没什么理智的为了让自己好过点,又利用柔韧性极好的身体,弯曲成虾状,甚至为了在贺松彧扼住他脖子的情况下求生。
他主动的靠近了他,抱住了贺松彧的脖颈,长腿更是挂在了他的腰上。丛孺亲的贺松彧的脸皮满是口水。
门口顿住脚步的李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嘴里犹如塞了颗鸭蛋,对上他老板的死亡凝视,眼神慌乱的在没穿衣服的丛孺和贺松彧之间,紧张的来回扫着。
他像是震惊到失语,说不出具体的话,只能求助的看向正在默默后退,求生欲很强的周扬,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他们老板现在看向他们的表情,冷的就像冻了三尺的寒冰。
第5章 牙印。
李辉那一刻已经想好自己葬在哪块风水宝地了,贺松彧的雷霆震怒让早已见势不妙的周扬溜之大吉。
房里,贺松彧按住丛孺的脸,对门口道:滚进来。
李辉闭上眼,视死如归。
贺松彧:你闭眼什么意思。
李辉还能听见丛孺对他老板动手动脚,他老板毫不留情镇压的动静,他被贺松彧呵斥了才委屈道:非礼勿视我不敢多看啊。
李辉眼睛悄悄睁开条缝,不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好事的啊老板。不堪入目,啧啧,李辉偷偷看向被贺松彧控制住的丛孺。
他白皙的皮肤上沾染了少许血迹,颀长笔直的双腿可见矫健的力量,胸线分明的胸膛和腰腹提醒他男人的身份,俊脸上的表情看的李辉不由地脸红。
相比较丛孺,贺松彧衣冠勉强算整齐,这画面竟有一种火药味般让人心跳加速的刺激感。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力量碰撞,燃起的硝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你在看什么。
贺松彧冷声问,他余光扫向李辉,自然也清楚他和丛孺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眉心狠跳,被他按住脸的丛孺伸出舌头,正在舔着他的伤口。
李辉掩耳盗铃的捂住眼睛,不看了不看了。
贺松彧收回眼神,垂眸盯着丛孺,他的手盖住他的脸,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透过缝隙与他湿润朦胧的视线对接,掌心被舌头碰过的触感让他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个吻。
下一秒,贺松彧打晕了丛孺。
扳开他挂在自己身上的腿,再冷漠的把人掀开时,掌心贴着对方劲瘦的腰腹,在摸到细腻的皮肤时顿了一下。
贺松彧站在床边整理自己的衣衫,李辉憋着笑一脸老板你受委屈了的样子,对贺松彧道:怎么回事啊这,怎么还对老板你动手动脚的,我替你把这小子丢出去算了。
周扬提来了医药箱,贺松彧冷漠的无视李辉,抬着下巴示意:外面包扎。
出去之前,贺松彧走了两步,停下来腰身半弯,随后捞起地上的被子丢到床上,刚好盖住光裸的丛孺。
李辉跟在贺松彧后面,哪里见过他这么照顾过人,就是兄弟们训练瘫倒、累昏了他老板也没细心到担心他们会不会着凉。
贺松彧坐在客厅里,周扬给他清理伤口,掌心露出来才发现伤口很深,血肉模糊,还有细小的玻璃碎片扎在肉里面,而他仿佛感受不到痛般,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周扬包扎完,看了眼一楼丛孺睡的房间:老板那小子不大对劲,要不要打针疫苗。
贺松彧面无表情。
周扬一脸憨厚的指了指脖子的位置,示意贺松彧,您这,有口牙印。
李辉凑上去看看,然后惊讶的深呼吸一口气。真猛。
摸到痕迹的贺松彧:
那口牙印,是贺松彧也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在和丛孺的纠缠过程中不小心被他咬到的,倒也不是很深。
就像给他盖了个戳,标记了一样。
深陷梦中,梦想自己是个无情杀猪屠夫的丛孺闻到了一股清雅的淡花香,他挣扎着从梦境中醒来,身上的皮肤和骨头酸疼的就像轮胎碾压过一样。
房间大开的窗户外,一片洁白招摇的野姜花钻进他迷迷糊糊的视野,花香一下冲淡了他喉咙里残留的血腥味,他的记忆还留在混乱的那一晚,想到漂浮在水中的猪毛,瞬间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低头一看,才拧着眉发现自己不着衣履,他手撑着床坐起来,门也在这时被人推开,一身粪味的李辉钻进来,见到他哟呵一声,你小子睡了三天,终于醒了啊。
丛孺一见到他,嘴角抽了抽,脸色难看的想起自己的遭遇。
他在李辉故意扇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凑过来时,卷起被子从床上下来,我睡了三天?
李辉阴阳怪气道: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丛先生你是林妹妹转世呢。
丛孺知道这人狗嘴里头不出象牙来,他冷笑着回应,是吗,那我把你浸水里试试。
李辉知道他有气,作为始作俑者的一员他一下又尴尬的笑道:这不是情由所原吗,谁知道丛先生你这么硬气,是个汉子。我们呢也只是想从你那儿知道戚小姐的消息,她人不见了家里很着急,你又是她苦恋多年的心上人。这谁被戴了顶帽子都不好受,而且她失踪之前唯一联系过的人是你,很难不让人怀疑她失踪和你有关系。
因为你老板昨晚手都
门口周扬及时的咳嗽一声,提醒李辉住嘴。
丛孺听话听到一半,面露不快的追问:什么意思。
李辉在周扬警告的目光下,悄悄道:丛先生,你身体好像有些危险哦,昨晚抱着我们老板哭的像个泪人儿,就是不让他走。
丛孺听的心脏漏跳半拍,以为自己身体方面有轻微瘾症的事被他们知道了,一听自己还抱着那个男人哭,不免猜想到是自己忄生瘾发作了,才不分男女的想要找人亲密。
因为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丛孺先心虚了,没有怀疑李辉的话。
想到梦中和人接吻的触感是真的,他好像还碰了那个男人不少地方,他现在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仿佛是个奇迹。
丛孺心中一阵反胃,当下吐了李辉一身。
李辉刚从乡下挑粪回来,他们有一个训练基地,李辉也是退役人员,进了贺松彧的国际安保公司,平时专门接收保护政要、权贵富人的单子。
贺松彧罚他回去挑粪,李辉就没敢耽误回了基地,每天回来都会带着一身粪味故意来看丛孺醒了没。
现在顶着丛孺的呕吐物,李辉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从监控里看到丛孺醒了,楼上下来的贺松彧刚走到门口,瞥见这一幕,非常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李辉眼尖的叫住他:老板!老板舞男醒了!他醒了,你不进来吗!
周扬眼疾手快的在李辉跑出来前把门关上。
李辉:周扬你居然关门,是不是兄弟!
比他沉默寡言许多的保镖顶着真诚的脸,对屋内求他放他出去的李辉道:我已经劝过你先去洗澡了,是你说刚挑粪回来趁着味道新鲜,要让舞男闻闻。
这下好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丛孺在门重新打开后,与不远处的贺松彧目光对上,他周身冷淡的气场和表情如刚见第一面一样,怪异的是他脖子上贴了一块创可贴,右手缠着白色绷带直到手腕。
他很快回忆起李辉说的话,并且自己大脑的记忆中也对追逐男人的嘴不断亲吻,摸索的事情有印象。
丛孺不自觉的抬起手,略带怔忪的抹了下嘴皮,这个动作被贺松彧远远看在眼里,很快就知道丛孺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瞬间面沉如水,眼里冷冷清清。
李辉带着一身臭味滚了,丛孺在那个房间也暂时待不下去,我要洗澡。他摸了摸脖子,还想漱口,他总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难道昨晚他把男人的嘴皮给咬破了?
发现丛孺的视线在他嘴唇上停留,贺松彧冷漠的睨了他一眼,他往客厅里走去,丛孺在他漠视的背后舌尖抵着上颚,啧了一声。
周扬对他道:房间里有淋浴室。
丛孺:我没衣服。
他看了眼周扬的身量,你们是帮我拿一套来,还是送我回去,戚露薇的事等我收拾好再谈。
周扬憨厚的脸上没什么笑意,不好意思丛先生,我没这个权利,这事我们老板说了算。
丛孺往客厅看了看,他的眼神在那只手上的纱布和脖颈上的创口贴停了好几眼,他晕了过去,据说昏了三天才行。
这个男人的伤口是哪儿来的,哪位哥们替他报了仇,丛孺打从心里想给人家包个大红包。你老板叫什么。
周扬眼皮抬了抬,酝酿了几秒,贺松彧。
贺老板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分卷(4)
丛孺回房里的淋浴间彻彻底底将自己洗刷了一遍,勉强穿戴整齐以后出来。
他站在贺松彧面前,衬袖、裤子都卷起来一些,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与脚踝,看来身上的衣服大了不少。
丛孺发现他目光在他衣服上盯了好一会了,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妥。
贺松彧不悦的反问他背后的周扬,你拿我的衣服给他穿?
丛孺冷冷的不愉道:搞搞清楚,我衣服不知道被你们丢去哪儿了,你还想让我光着不成。
贺松彧比他高,丛孺站着,他坐着手上还拿着早晨送来的报纸,不咸不淡的冷哼了一声。
丛孺从被带到这里来就一直在受气,这时没人绑着他了,冲动之下便大胆的抽走了贺松彧手中的报纸。
贺松彧反应更快的扣住了丛孺的手腕,与他迎头对望。
这动作与昨晚纠缠的情况有些像,丛孺这回在彻底清醒下,清楚的感受到抓住他手腕的那只手,掌心上的干燥微凉。
丛孺下意识伸出小拇指挠了挠对方纹路清晰的掌心,在他自己都呆愣后悔的表情下,贺松彧看他的眼神更怪了。
第6章 编辑要求改。
两人同时松开手,贺松彧也没有计较丛孺过来抢他报纸的事,丛孺压下心头那抹怪异感,主动提出,贺老板,我们谈谈怎么样。
贺松彧扫了眼丛孺身上自己的衣服,轻飘飘的问:你想谈什么。
丛孺冷静的道:谈我不是你妻子戚露薇找的情夫这件事,你搞清楚一下,也可以去查,我连跟她的开房记录也没有,如果你认定我和她有某种关系,我也没办法。
他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贺松彧对面的沙发上。
丛孺没有穿鞋,周扬只给他衣服,他现在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坐姿不是懒洋洋的软若无骨那种,看的出来他想和贺松彧开诚公布的谈谈的决心。
他昏迷了三天,工作上的事就搁置了三天,老师、家长联系不到他肯定会有影响,这是丛孺吃饭的饭碗,他丢不起这个时间。
贺松彧的目光冷漠的顺着他的脚踝再到丛孺脸上,对上了他满是莫名和疑惑的眼睛,良久,在丛孺等待的不大耐烦,墨眉紧皱时,恩赐的抬了抬下巴,谈就谈。
丛孺松了口气,朝他伸手,手机还我。
贺松彧挑眉。
丛孺目光偏移,总是不由自主的盯着他脖颈上的创口贴,这几天我不在,学生家长和老师都要安抚好,你总不能让我连跟他们说这几天有事需要处理都不准吧。
虽然贺松彧把丛孺抓过来,又那么对他,但在丛孺晕过去后又马上叫医生来给他看看,昏迷这三天也有按时给他吊水,检查身体,从这方面来看这人还没到灭绝人性的地步。
丛孺深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不能再跟贺松彧硬来了,而昨晚上发生的事他已经渐渐想起来一些,咬咬牙的同时还嫌弃起来。
电话联系上文雪后,丛孺跟她说了下自己这边的情况,然后再亲自和他带的学生与家长道歉,另外安排和补偿上课时间。
他就坐在客厅,没有避讳贺松彧他们,他待学生和家长的态度倒是意外的让人对他另眼相待。
丛孺对电话里讲话的声音都偏于温和柔软的状态,他会给家长详细解释和道歉自己这几天缺席的缘由,他的两只脚却在相互摩擦着。
把自己收拾干净了的李辉,阴阳怪气的站在贺松彧旁边,还挺有为人师表那样,怎么就想不通勾引咱们太太。
贺松彧看他一眼,等李辉噤声以后,说:拿双鞋给他。
李辉瞪大眼珠,凭什咱们不该弄他、折磨他看他跪下叫爸爸?
现在对这小子这么仁慈干吗,他可是亲手给老板你戴了帽子,你清醒点啊老板。
贺松彧冷冷的看向他身后,已经打完最后一通电话,站起身朝他们走过来的丛孺已经听到了最后那句话,他嘲讽的动了动最唇,爸爸。
他对着贺松彧叫,李辉浑身汗毛竖起,多了些被人抓住话头把柄的尴尬。
丛孺挑衅的目光从李辉转移到贺松彧脸上,不就是叫爸爸,他叫了,怎样,能让他走了?
他说了这么久电话,几天没吃没喝,瞥见桌上的茶水,弯身捞起来,端着一杯茶喝起来,喉结上上下下滑动,几滴茶水从他下巴流出,流到喉结上,打湿了浅灰色的衬衣领口。
不像贺松彧,衬衣的扣子半耷拉着,没有扣全,胸膛隐隐若现。
这模样看的李辉怪不适应,他去看贺松彧反应。
他老板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神色淡漠的盯着那小子,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是从对方拿起他的茶杯、他的茶水喝时,目光就一直在丛孺身上,漆黑的眼珠看着挺渗人。
丛孺也发现了这点,他扬了扬眉头,看什么看。
贺松彧:看便宜孝子。
丛孺:操。
贺松彧没想和丛孺打嘴仗,在李辉灰溜溜的去给丛孺拿鞋去了以后,道:戚露薇曾和你约会期间,送你不少东西。
丛孺知道正题来了,他冷静的否认,首先我要纠正你,那不是约会,她说她单身,追求我是她的权利,我阻止不了,她是送了我一些东西,大多都是名表、衣服,很多我都没有收,但她让专柜送上门来,我放在杂物间没拆封,每次她来找我都,我都有还回去,当然下次还是一样
他看了看贺松彧脸色,这些东西还在我家,都可以送回给你。
是吗。贺松彧却没那么容易相信他,她没送你房子车子,我保险箱里的东西怎么会少了大半。
丛孺:什么意思。
贺松彧仔细观察他的的表情,告诉一副皱眉茫然样子的丛孺,戚露薇临走之前,寄了一个快递给你,你签收了。
丛孺回想了下,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她是寄过一个快递,跟我说的是,送我的礼物,如果不要先替她保管一段时间。
贺松彧看的出来他说的是真话,他勾了个略带嘲讽的弧度,那你现在知道了,她给你寄的快递里面有我们的夫妻财产。
丛孺想了想,这事戚露薇应该干的出来。
他马上表示,那个快递我没拆,还在家里,现在就能去取。东西我都还给你,那这事,咱们就算两清了?
贺松彧沉甸甸的看着他的眼睛,没那么容易。
丛孺微眯着眼,预感不详的问:你还想怎样。
似乎短短时间中,贺松彧已经改变了主意,想好了能同时报复戚露薇和丛孺的办法。这是被你昨晚咬的。他露出脖颈上创可贴。
还翻开包扎绷带的右手,这是被你舔的。
贺松彧露出他险恶用心的目的,犹如悬崖下注视丛孺,深得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你还喜欢男人?来做我的狗,这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丛孺当然不可能答应,他踹了脚面前的沙发,骂贺松彧:你他妈才是狗,老子不喜欢男人。
他想贺松彧不会是因为昨晚,他忄生瘾发作,把他当成女人,才以为他还能接受男人。
贺松彧冷声道:我也不喜欢男人。
他视线幽幽的把丛孺从头看到脚,在他泛红的脚趾头上多滞留了一会,这引起丛孺戒备,想把脚藏起来,就听贺松彧语出惊人的道:昨晚你不是很马蚤吗,你的话我可以试试。
轰的一下,丛孺血液从脚心蹿到头顶。
李辉借着拿鞋的名义,躲在外面磨磨蹭蹭的抽烟,和周扬听见客厅的动静,面面相觑,操,那小子该不会对老板动手了吧,简直找死啊。
两人二话不说冲进去,结果场面一度叫李辉和周扬眼皮跳动,神情不知所措。
丛孺被桎梏住双手,骑在贺松彧腰上,他脸色胀红的回头看着一脸震惊的李辉他们,腰的弧度扭到一定程度,看的出来柔韧性非常好。
画面很像富豪老板和他养的男宠,李辉和周扬已经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他们老板看上去也不像在生气发怒的样子,丛孺脸红眼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胁迫的,那坐姿和热辣的气氛怎么看都像是在调情。
贺松彧:你做的了戚露薇的情夫,做不了我的?你看不起我?
丛孺:你他妈有病吧,都说我跟她没关系!
还有你是戚露薇他丈夫,这样不是出轨?丛孺嫌恶的推他,出轨别找我。
贺松彧挑了挑眉。
似乎明白了,戚露薇没告诉丛孺,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丛孺想从他身上下来,被贺松彧控制的死死的,就在动作间他浑身一震,贺松彧眼里也露出半点新奇和意外,肯定的说:你对我反应还挺大的。
丛孺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才迫不及待想从贺松彧这里挣脱开,本来是要和他痛快打一架,结果被对方一招就制服了,才成了眼下这副情况。
丛孺咬牙切齿道:老子他妈正常人,才不是对你,放开啊,操。
贺松彧审视他的表情,想到了昨天夜里丛孺也是差不多这种情况。
不远处李辉和周扬已经从目瞪口呆到躲在一旁专心听八卦了,丛孺不想跟贺松彧继续纠缠,他不想自己身体上的毛病让更多人知道,自暴自弃的道:你干脆弄死我。
贺松彧此时也没兴趣替抚慰一个男人,他看出了丛孺在强忍着反应,很谷欠求不满又很痛苦隐忍的咬着下嘴唇。
突然一声糟蹋气氛的声音响起,丛孺几天没进食的肚子发出难耐的叫声,肠胃咕咕个不停。
贺松彧推他从身上下来,丛孺差点跌坐在地上。
就这么决定了。
面对贺松彧自顾自说的话,丛孺汗毛直立,李辉被贺松彧目光扫到,这才贱兮兮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头拎起一对拖鞋过来给他穿。
丛先生,你饿了啊。
丛孺发现李辉看他的眼神也变的不一样了,就好像他在他们心中升了分位似的。
李辉阴阳怪气的对他道:既然丛先生现在是我们老板情夫,那待遇自然就跟之前不一样了,饭一定会让你吃饱的,恭喜丛先生攀上枝头当凤凰啊。
丛孺心里有一万句脏话,然而肠胃里的饥饿感阻挡了他的发挥,让他没多余力气还嘴。
为了不让丛孺饿死,小洋楼里做饭的阿姨还给他炖了营养的鸡汤、小米粥,丛孺几天没吃饭肠胃不适应大吃大喝,餐桌上只有看着其他人大口吃肉大口吃饭。
好在他为了保持舞者的身材饮食方面控制的比较严格,懒懒的看了一眼他便转移了目光,对李辉故作美味的样子视而不见。
坐在他对面的贺松彧吃饭模样比李辉文雅的多,看丛孺没吃多少,鸡汤和小米粥都各留了一半,还道:减肥?
丛孺冷嘲:减、肥。
贺松彧眼神像梳子,细细密密的上下刮着丛孺。
丛孺一秒就炸了,瞪着他,你在回味什么。
昨晚你赤身裸体抱着我,贺松彧很风平浪静的道:看的出来你身材不错,用不着减。
丛孺鱼死网破的杀心,溢余眼底。
第7章 编辑要求改。
戚露薇现在在哪儿。
吃过饭,肠胃舒服许多的丛孺抱着沙发枕,追问正要上楼的贺松彧。
贺松彧没有发话,他现在还不能回去,丛孺本不是那么乖巧听话的性格,但是吃亏在前,他还是忌惮对方说搞就搞的手段,也真不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总归不是什么好人的,丛孺心里默默道。
贺松彧上楼去漱口,闻言顿了下脚步,回头看向丛孺。
资料上写的他年纪已经三十了,在明亮客厅的沙发上,靠着胸前的抱枕,趴在沙发靠背前的丛孺,侧着身子与他对望。
像把小刷子的睫毛夹着黑曜石般的眼珠,眉眼周围的皮肤干净白皙,五官轮廓带点野性混血的淡淡味道,唇珠微翘,姿态轻松倦懒,倒真不像三十而立的人。
贺松彧启唇,回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
丛孺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神情,你们不是夫妻,你会不知道?
贺松彧想想那段貌合神离,全靠协议支撑的婚姻,低声道:我要是早知道她喜欢的是你比她还早见你,一定会先干死你。
丛孺表情一愣,下意识就回敬了贺松彧一个中指。
不爽道:干你。
这种说话的方式仿佛两个小学鸡在吵架,而他和贺松彧的年纪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愣头青了。
贺松彧冷冷道:下回试试,我干你。
丛孺丢了抱枕站起来,却听贺松彧又道:我和戚露薇也不是你想的正常夫妻关系。她在躲她家里人,不会那么轻易就回来。
丛孺听的云里雾里,不懂什么叫不是他想的正常夫妻关系,也不懂戚露薇为什么要躲她家里人。
她跟我在一个月前离婚了。
贺松彧转身上楼,留下接受信息的丛孺目瞪口呆。
贺松彧上楼半天没下来,丛孺吃完饭瞌睡便来了,他躺在客厅里那张沙发床上睡着了,拖鞋歪到地上,另一只半挂在他脚尖上摇摇欲坠。
等贺松彧下楼看到的就是他侧着身睡着的画面,衣角和裤腰之间露出一片皮肤,他腰椎的位置深陷,越到阴影处越有让人想伸进衣服里按压的冲动。
丛孺睡意正浓,被拍脸拍醒的他睁开明亮的双目,里头起床气的焰火亮的像要烧灼人的指尖。
当看到贺松彧的脸时,他瞬间惊坐起身,皱着眉不悦的瞪着贺松彧,干什么。
贺松彧:干你。
丛孺喉咙吞咽了好几次,脸也红了,他骂了句,有病。老子干你差不多。
他觉得贺松彧其实应该就是个基,不然正常的异性恋怎么可能会对同性感兴趣,丛孺试想了下换成是他对贺松彧会怎样,答案是除非是在意外情况下发生,否则温香软玉的女人不碰,碰什么臭男人。
不想被干就跟我走。贺松彧毫不客气的道,丛孺这才发现李辉已经在外面等,开车的是周扬,两人和贺松彧都穿戴整齐一副外出的样子。

分卷(5)
这种嘴上的干来干去就没必要争了。
车上丛孺摩擦着脚上的拖鞋,不确定的问:去哪。
贺松彧上车了以后就不再说话,除了必要的时刻,或是想说话时,才会主动开腔,一般时刻都是爱答不理十分冷漠的样子。
丛孺问他一句,没得到他回应,从他脸上挪开目光,戳了下副驾驶玩手机的李辉。
他知道这贱人肯定会说的,我们去哪儿。
李辉消消乐闯关中,不耐烦的看他一眼,自己问皇上啊,娘娘。
丛孺额上青筋绷起,你叫谁娘娘?
李辉乐呵呵的冲他笑道:你说呢,今天刚攀的高枝,娘娘怎么一下就忘了。
丛孺一脚踹李辉靠椅后背,还没真正干上,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手指捏了捏他颈上的软肉,丛孺身形一僵,能清楚的感觉到贺松彧手上的绷带摩擦着皮肤的粗粝触感。
他被贺松彧掐着脖子上的肉带回了座位上,对方威胁的道:安分点。
男人力气很大一下把他拽了过去,丛孺肩膀撞在贺松彧身上,硬邦邦的,不免皱了皱眉。
他半边身子都与贺松彧贴着,还能感受到彼此身上体温的热度,刚刚那一下贺松彧呼出的气息还扑打在丛孺鬓边耳垂处,呼吸一撤,留下痒痒的触感。
去哪儿。丛孺固执的问,贺松彧已经收回了捏着他脖子的手。
去拿戚露薇寄给你的东西。
丛孺把屁股挪开些许,刚刚他大半部分身体都跟贺松彧靠的很近,屁股更是好像坐到了贺松彧的腿,两个大男人,后排位置宽敞,但贺松彧大马金刀的坐姿,还是不可避免的能碰到丛孺的小腿。
听他话的意思,这是要送丛孺回家。
走廊上,丛孺对门的女人抱着孩子怀着好奇,小心疑惑的打量跟在他身边的贺松彧等人,直到丛孺朝她笑笑,才不好意思的把门关上。
开了锁,丛孺拉开门,对贺松彧道:你要的东西我拿出来就是。这就是不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贺松彧看丛孺到了自己的家,就好像回到自己的地盘有了底气般,嘴角多了抹嘲讽的弧度,提醒道:我下午跟你说的你没记住?
贺松彧:当好我的狗,会当情夫?
丛孺往隔壁看了眼,不想在门口和贺松彧纠缠,臭着脸压低了声音道:你有完没完,玩我是吧,你跟我都不喜欢男人,这么对我有意思?
他放弃了,直接松开手,门大开着,想要狗去狗场,我这没有!
贺松彧没再惹毛丛孺,特别气定神闲的光临他的房子。
意外的是这里一看就是单身的套房,进门就是橱柜加壁橱之类的设计,还有摆放茶几、餐桌的小客厅,转弯往里走就是一间主卧,旁边的一间小屋被丛孺打开。
平时堆积的杂物都在里面,还有不少没被拆封的快递箱子,几天没回来,丛孺一走进去就发现了不对,里头乱糟糟的,虽然他很多杂物都往里头放,但不是没行没距乱放的。
周扬找到了戚露薇寄的快递,上面还有戚露薇的名字和电话,他掠过渐渐意识到不好的丛孺,对走进来的贺松彧道:老板,箱子是空的,里面没有东西。
贺松彧冷眼扫过空箱,看向面色微变的丛孺,你怎么说。
丛孺看到了杂物间的窗户,他住的楼层并不高,也是多年的老小区了,再看看杂物间里其他快递,有的被暴力拆开过,架子上的手提袋也七零八乱的散着。
这种情况丛孺也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他对贺松彧道:家里遭小偷了,这些天我没回来,不光是戚露薇寄给我的快递,里面你们夫妻的东西也被偷走了,还有我其他物品。
李辉适时的响起,这话说起来好听,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有人藏起来了呢。
丛孺语气冒火的对贺松彧道:你等我找小区物业查监控,把人找出来,东西一定还你。
他一生气脸就会红,眼角也是,贺松彧看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在哪儿?
丛孺本是下意识就要绕开贺松彧出去讲电话,转念一想自己这么做不是显得干了亏心事,于是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打电话找人,说自己家里进贼了,让有消息的兄弟留意一下。
李辉悄悄在贺松彧旁边耳语,被他老板高冷嫌弃的睨了一眼。
这小子还认识些三教九流的人啊。
怪不得刚开始被他们带走那天也特别硬气。
贺松彧听到丛孺挂了电话,对他道:我要去个地方,你们是跟我去,还是我把东西找回来送过去。
李辉一副就是怕你跑了的样子,丛孺看都不带看他,与贺松彧对视,男人看他的眼神却很平静,仿佛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财产丢了有多重要,半点也不紧张。
贺松彧:去哪。
辣妹夜店。
丛孺当着他的面开始解衣服扣子,他脑子里正在规划怎么处理家里被盗了这件事,他认识的人就是专门管这一片的,混的正直的有,不正直的也有,两边都能打听到消息。
不管是谁偷了他的东西,都能把人揪出来,小偷这种只要不是新手,那都是有组织有圈子的,花点心思人脉找人就行。
他解完扣子,衬衣掉在地上,裸着上身,察觉到几道怪异的目光,对上贺松彧清冷黑墨般的眼珠,才反应过来自己没顾及他们,只想着要去的地方,习惯性的就脱衣服准备更衣。
丛孺放在裤子拉链上的手一顿,捞起地上的衬衣,贺松彧的目光直接落在他弯腰下去那瞬间,展露出来的漂亮脊椎线条,后面的腰窝藏在裤头边缘的阴影中,若隐若现。
那一刻,贺松彧很想伸手触摸上去,用力的摁住那漂亮的脊椎尾骨的位置,顺着那里再往下就到丛孺裤子里头去了,后面是什么光景不言而喻。
丛孺不在乎当着别人面换衣服,却觉得贺松彧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危险的热度,让他眼皮不自觉的跳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贺松彧解释,但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一丝微妙的紧张,他被贺松彧危险的眼神盯的有一些紧张。
丛孺舔了舔嘴皮,辣妹夜店,你去过没?晚上都是辣妹,我可以带你过去,我认识的人人能打听到小偷的消息,帮我把东西追回来。去么。
希望贺松彧能看到他带他去消遣的份上,之前他们说的情夫就不作数了,他真没什么兴趣给一个男人当狗。
虽然他身体有点毛病,偶尔会克制不住,像缺水的鱼感到饥渴,可也从来没想过和一个男人搞断背山。
他想到车上撞到贺松彧时那硬邦邦的身体,对,抱柔软的女人,不比抱男人舒服吗。
想来他和戚露薇夫妻生活应该是不和谐,帮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女人身上,也许他就不会纠缠自己了。
丛孺想到这个可能,主动邀请贺松彧去夜店的心思便热络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像是招呼自己兄弟出去浪的模样,眉眼间都能泛出春色,女人看了脸红心跳,男人看了会想骂他一句马蚤狐狸。
丛孺舔着嘴唇,真诚的邀请贺松彧,去吧,今晚我请客。
李辉和周扬都在看贺松彧脸色。
你请客。贺松彧对着窗外的光线,墨色的眼珠在这一刻如琉璃般清浅透明,其中仿佛有一丝玩味闪过,丛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他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坑上站着等埋他的人。
贺松彧就是那个等着埋他的。
但是丛孺对去辣妹夜店过于急切,他想快点找到小偷,把东西还给贺松彧,如果再将贺松彧从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出去就更他妈完美了。
所以他按照以前去夜店的标准打扮了一番自己。
贺松彧是没见过有纯直男气息像丛孺这么马蚤的,不是说他打扮的有多花枝招展放浪形骸,而是他整个人散发的气态。
都像在昭告他是一匹成年了,能尽情发挥自身精力的野狗,一眉一眼都是骚动。
第8章 编辑要求改。
出门前,丛孺还问了贺松彧一遍,要不要换衣服打扮一下?
贺松彧挑眉,我为什么要打扮。
丛孺对贺松彧的态度仿佛因为要去夜店而有所转变,那一刻将他当成了要去共同玩耍的那种兄弟,从心态上就少了许多对贺松彧的戒备。
有部分直男的气性好就好在这点,你对我做过什么,气在当头,过后另算,有了同玩情谊,就跟喝酒一样,不认识的上了酒桌,也能称兄道弟。
丛孺现在对贺松彧的想法同上,差不多一个道理。
他很是不赞成的扫了眼贺松彧的衣着,又看着他的脸道:你脸长的可以,那里的妹妹应该也有喜欢你这款的,不过一看就是不经常去玩的。
贺松彧:我脸长的可以?
丛孺以为他在怀疑自己说的话,他本来随意扫了眼,这下又仔仔细细的把目光放上去,从贺松彧的眉眼鼻梁滑到嘴唇,他五官生的很立体,肉眼可见动人心魄的英气。
让人第一次见他会脱口而出帅的那种,皮肤虽然冷白却不见娘气,甚至因为肤色冰冷,连带英俊的眉眼都透着冬雪般的高级质感。
丛孺又盯着他的脖子看,对方的下颔线条挺秀,创口贴刚好贴在喉结旁边,然后那个突出的喉结性感的上下滑动了一下,丛孺不经意对上贺松彧深邃莫测的眼神,脑子慢了一秒,还在想他刚刚喉结在动什么。
言语上脱口而出,你是挺帅的,肯定有女人吃你这款。
他有种带贺松彧出去娼的迫不及待。
并且臭屁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贺松彧道,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就是气质上比我差点,没我帅。
他一笑浪荡子的味道就来了,也不是故作浪荡的那种,是经常跳舞养成的风韵促成他这副好看的长相、身材与国风相结合,有一个词叫风流倜傥,现在活生生出现在贺松彧眼中。
丛孺再确认了遍自己打扮的还可以,搞艺术的眼光都差不到哪里去,审美不过关还怎么受人追捧。
他今天这样夜店里的妹妹应该也会喜欢,这样他积压了好些天的情绪也该有机会缓解缓解,他悄悄的瞥了眼贺松彧,希望对方也能如他所愿迷上夜店里的哪个女人。
他怎么还在盯着他看?丛孺假装不经意的问:怎么了,时间还有多余,我这衣服都不适合你,要不出去买两件,做个造型。
这发言就很骚气,一看就是经常混迹夜场的浪子。
李辉对丛孺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和隐隐约约的妒忌,哼,行走的泰迪。
丛孺和他不对付,李辉在他心里头太小人,直接代替大内公公的形象,好像他是个外来没见识的小宫女,防备着他勾引主子上位,就很操蛋。
泰迪能和我比?丛孺漫不经心的嘲讽回去,我这身板起码得是狼狗,我看你倒挺像那仗势欺人的小东西。
似乎是被他把自己无意识比喻成狼狗吸引到了,贺松彧上上下下打量他的身板,视线明显到和李辉对嘲的丛孺都能感觉到,贺松彧才盯着他错愕警惕的眼睛道:不错,你说的对。
丛孺以为贺松彧是在夸他,赞同他对自己身材威猛的说法,并得意的对李辉逼视的扬了扬眉,下一秒又觉得不对。
他怎么可能因为贺松彧的一句话就能这么高兴得意,这男人可不是善茬,他还会这么简单夸自己?
肯定在酝酿什么阴谋。
一时间丛孺去夜店的兴致缩减大半,眼皮微垂,整个人仿佛变怏了的威猛狼犬,只差缺一副耳朵、一条尾巴。
贺松彧眼里的光忽明忽暗:得给他安排上。
丛孺头皮一冷,脊背一寒,转头往左边看看,车内贺松彧闭着眼似乎在休养生息,前面李辉拉开了车挡板对着镜子照他粗糙的老脸,丛孺翻了个白眼,从安静开车的周扬重新转移到贺松彧脸上。
说实话,这个男人看人的眼神太锐利有神,导致很少有人敢跟他对视,丛孺是气性太大,受不了之前屈辱的气才敢这么跟贺松彧较量,换作是别人,在触及对方第一眼时就已经垂眉低头,败落下风。
也只有他现在不睁眼,丛孺才能借着车外夜晚的流光观察他。
他心里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想问贺松彧,他和戚露薇是因为他才离的婚吗,如果是这就罪孽了。
如果不是,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
他陷入沉思中,贺松彧突然睁开眼,对上丛孺发呆中的目光,淡淡问:看什么。
丛孺被抓包了也只是愣了下,心虚不心虚,就是脸上毫无遮掩的好奇,让贺松彧主动和他搭腔,想问什么。
他这么大方,丛孺这才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又觉得刚刚自己的想法过于自作多情。
没什么。
丛孺坐的离他隔的远点,自发的掏出手机给人发消息。
却听贺松彧说了一句话。
心思放在手机上的丛孺没听太清,直到脚踝被贺松彧的皮鞋蹭住,丛孺才半懵半疑的扭过头看他,什么,你刚刚问我什么了?
贺松彧的皮鞋没离开丛孺的脚踝,冷硬的皮质贴着丛孺的皮肤,让他略感不适把腿挪开,贺松彧目光不知道是在看自己的鞋,还是在看他的腿。
在丛孺抽离后,视线回到他脸上,莫名其妙的问他一句,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狗。
丛孺以为他要接着出门之前的话题,跟自己探讨钟意的犬类,随口道:大型犬吧,罗威纳、狼犬、边牧、猎犬类似这些,我喜欢威风凛凛的。
威风凛凛听到这话的贺松彧眼皮抬了抬。
这就跟男人什么都喜欢大、长、猛一样。
不过喜欢是喜欢,我没打算自己养,养着太麻烦。
我可以养。贺松彧盯着丛孺,语速缓慢,意有所指的道:我能把他养的好好的,让他做最威风凛凛的犬。
丛孺察觉到怪异之处,被贺松彧盯的不大自在,他又不想示弱,自己被对方眼里宛如深渊的墨色吓到,故作随意的道:是么,你的狗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吧,和我没关系。
为了撇清关系,他还在后面故意加了一句,就是防着贺松彧把主意打到他这里。
他这点小心思贺松彧一清二楚,余光冷冷瞥了眼丛孺盯着手机的侧脸,收回视线,手指敲打着膝盖,本是没什么声音的,丛孺却被吸引过去,看出了心惊肉跳的紧张感。

分卷(6)
他抓着手机,胡乱翻了好几个软件,在心烦意乱中看到了夜店的招牌。
老熟人庞得耀站在门口,看到丛孺,马上摘下嘴里的烟,快步走上来亲密的揽住他的肩,就要往里走。葱葱,你多久没来了,可想死我了。
他一个彪形大汉,长满络腮胡,把一个身姿修长、玉树临风的青年搂在怀里,像极了野兽与王子,画面看的李辉直跳,谨慎的打量着庞得耀,给周扬使了个眼色,感觉很像遇到了同类人。
这个同类人指的不是干他们那一行业的,是说他的气场和作风。
哎,等等。
李辉开口拦下他们,有没有礼数啊,我们老板还在这呢,姓丛的你就这么跟人搂搂抱抱像话吗。
丛孺一时见到庞得耀就跟以往一样,真的差点忘了贺松彧,回头看去时对方黑黑的眼珠子对着他的方向,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在不悦,目光就像在看自家的犬不听话了,抛下主人独自跑了般。
丛孺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到,再看去时贺松彧已经朝他走过来了,庞得耀不认识他,停在原地问丛孺,葱葱,他谁啊。
丛孺被贺松彧盯的,内心在震动,愣愣回应,别人老公。
庞得耀没听清楚,啥?
贺松彧将丛孺从庞得耀那里揪过来,他动作过于自然强硬,让庞得耀不自觉的跟着放手,而且对方跟着两个人,看上去就不好惹。
李辉上去把庞得耀隔开,哎,你谁啊,拉我兄弟干什么你。
胖子,没事都是我带来的人,一起的。丛孺被贺松彧按着肩膀,半边后背靠在他胸膛上,贺松彧比他高不少,微微低头垂眸盯着丛孺侧脸。
他是你什么朋友。
丛孺觉得自己像被妻子查岗的丈夫,这问的挺怪的,都不怎么熟的两人还管彼此交的什么朋友干吗,但是他被贺松彧扣着,那只手好像在说,他要是答的不让贺松彧满意,那只手能把他肩膀上的骨头按碎了。
丛孺:青梅竹马听过没,这是我青梅。
他瞪着贺松彧,你别靠我这么近。
贺松彧瞥了眼被李辉隔开凑上去说话的络腮胡大汉,勾了勾唇,对丛孺道:你这青梅够酸的。
丛孺第一次见他这种不是嘲讽,而是自然被逗的笑,仿佛他说了个什么好玩的笑话,眼中有戏谑,嘴角的笑意如同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萤,在他英俊动人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正经的匪气。
要是丛孺是女人,这时候已经为他心脏砰砰的跳了,然而丛孺只觉得面上发热,夜场妹妹都说他是狂野性感男孩。
要是看到刚刚贺松彧的笑,肯定会在那上面换个称号,狂野性感之父。
操。有点后悔了,这让丛孺感觉到自己的男性魅力正在被侵略,如同争夺领地的动物,他的领地上来了只大摇大摆的狮子。
辣妹夜店店如其名,不是辣妹都进不去。
听着里面震耳发聩的嗨乐,暧昧灯光下一水的齐b小短裙的妹妹,什么海军风、b风,大裸背、小锁骨、小细腰,一个比一个漂亮妩媚。
丛孺有时也佩服这些女孩,能在清纯和妖艳之间把握到一个绝妙的尺度,他不是那种看女孩穿的露打扮的漂亮就说人家骚,是想勾引男人的人。
看到丛孺欣赏的目光盯着经过的女性,其中还有人在昏暗中看清丛孺和贺松彧的脸,愣怔几秒,露出惊艳的微笑,刚想上来搭话就被一双冷眸震慑住。
贺松彧不冷不淡的凑到丛孺耳边道:记住你是来干什么的。
夜店太吵,只有这么近才能听见对方说的话,但和贺松彧的唇已经贴到了丛孺耳朵上,与他手上的温度不同,那张唇格外的烫人。
丛孺被夜场气氛勾的身心荡漾的心情,一下被贺松彧的嘴唇打岔,心脏漏跳半拍,捂住耳朵,吃惊的瞪着他。
dj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胸膛上,丛孺被贺松彧拉到人少空旷处,庞得耀朝他们招手,示意坐电梯,到楼上说话去。
丛孺满脸不可置信刚刚发生的事,暴躁的问:你咬我干吗,你嘴那么烫,喝开水了?
贺松彧被他说话的方式惹笑了,清冷的眼里透着淡淡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路过的人都面露惊惧之意。
我嘴烫吗。贺松彧:把你耳朵咬掉做成标本怎么样。
第9章 编辑要求改。
他脸上的回味莫名的给人一种情色的冰冷疯狂感,就连玩的开的丛孺也对贺松彧的反应感到棘手,他直觉对方故意把他当女人来玩了。
从此刻起,丛孺皱着眉心里对贺松彧加深了退避三舍的想法。
另一方面刚刚贺松彧咬了一口他的耳根,湿热的触感宛如开水浇在他皮肤上,又惊又烫,丛孺好些天没缓解的身体也热起来了,他需要今晚给自己来个大解放。
前提是得赶紧摆脱了这人才行,丛孺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情况迫在眉睫,不再恋战,走时狠狠蛰了贺松彧一眼,标本个屁,你有兴趣我没兴趣。
他快步往庞得耀方向走去,贺松彧被他这么说,也不见怒气,他勾了下唇角,提起脚步跟上气急败坏的丛孺。
一行人上了楼,在一间办公室里,丛孺先是跟庞得耀交换了根烟,他熟稔的夹在指间,在庞得耀点燃火机时,抬起下巴凑上去,烟搭在火焰上,嘬了一口。
丛孺抽烟的样子很好看,他手指长,为了来夜店特意费尽心思打扮一番,手指上戴了几个造型奇特、金属感很强又好看的尾戒,随意的夹着烟蒂最里面那头,让人很担心他手里那根烟摇摇欲坠会掉到地上。
随便轻呼出一口白白的烟雾,整个人似乎松懈下来,骨头都变懒了,他回头看了眼盯着他不放的贺松彧,没有拖延时间,跟庞得耀介绍,这位姓贺,你叫他贺先生好了。
事情就是我先前电话里和你说的那些,挺急的,你帮我费费心。丛孺当着贺松彧的面催他,找快点,早解决了这事我才早点心安。
庞得耀有很多话想问丛孺,被使了个眼色,嘴里堆积的话吞回肚里,跟丛孺多年的交情让他意识到这事不简单,对丛孺虎视眈眈的男人更不简单。
他点点头,豪言道:我你还不清楚吗,你来的路上我就已经找人打听去了,你信不信今晚夜场还没结束,我就能让人把你东西追回来。
丛孺肘了他一下,交情好的笑道:知道,你够意思。
他身上衣服的领口是v领,银色的蛇骨项链顺滑的垂落下来,紧贴着领口下方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
贺松彧离的比较远都能看清楚,更不用说丛孺身旁的人了,那就不止是看的到胸肌,还能窥见里头的两点。
看来庞先生和小丛关系不错。贺松彧一出声,整间办公室都安静了,庞得耀是不确定贺松彧和丛孺到底什么关系,他能感觉到对方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压迫感。
是语气很平淡的说出这句话,庞得耀对上贺松彧的目光却下意识摸起身上的烟,这是他在遇到棘手的人和事时才有的习惯。
说不错那都是小看我俩关系,我跟葱葱,那是从小同穿一条裤子,同喝一瓶奶长大的,庞得耀挺得意的,掏出烟盒请到贺松彧面前,贺先生来一根?
丛孺还处在贺松彧竟然称呼他为小丛的震惊中,他抖了抖眉头,不爽的看着贺松彧,想让他别乱叫。
又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显得斤斤计较,要是庞得耀问起来,他不好解释,把贺松彧的身份告诉给庞得耀听,让兄弟知道自己被人夫找上门来,还暂时摆脱不了,多丢人。
然而贺松彧居然接庞得耀的烟,他以为他那副看谁都不起的吊样会根本不搭理庞得耀。
怎么了。贺松彧忽然站起身,错开到他身前来送烟的庞得耀,没让他帮忙点火,反而走到丛孺身边坐下,这么看着我?
丛孺谨慎的打量他,你想干什么。他俩关系有好到小丛小丛的叫?
贺松彧对防备他的丛孺道:怎么,以为我要说干你。
丛孺:
他问完那句话是有点后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丛孺只有比根中指来表达内心对贺松彧的不屑。
贺松彧余光看到了丛孺手上戴的几个银色戒指,还有他夹着的烟快抽完了,他的皮鞋又蹭到了丛孺的脚踝处,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自己手上没点火的烟。
要他帮他点火的意图很很明显。
丛孺习惯性的递过自己的半支烟,没火机,就这样吧。会抽烟的都懂,烟头对嘴抽两口,很快就能燃了。
他看到贺松彧的脸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那些会抽烟的女性情人,而这个点烟的行为比较暧昧,丛孺从没跟男人这么搞过,贺松彧用力按住他的大腿,敏捷直接俯身凑过来,咬着烟蒂与丛孺的烟头嘴对嘴时,掀起眼皮,直视他的眼睛。
丛孺手一抖,烟灰颤了几下,一只手过来抓住他的手指,将他的烟往丛孺嘴里送。
在那道深深的视线中,丛孺只有张开嘴迎接贺松彧握着他的手,送过来的烟,他的嘴皮碰到了贺松彧的手,舌头不小心滑过那根手指的指腹。
尝到味道的丛孺舔了舔,有点咸,那一刻贺松彧的表情不变,眼神却很凶险,他的脸逼过来,刚刚因为丛孺手颤没点燃的烟,这次在贺松彧的烟头稳稳的对上以后,冒出一缕轻雾。
他含着烟嘴,嘴皮开合的动作在丛孺逐渐呆滞的眼神中有种两人嘴唇快碰到的错觉。
丛孺尝过不少被人这样点烟,但那都是女人,没有一个像贺松彧这样充满危险、震慑给人压迫感的男人和他这么贴近过,按压在他大腿上的手掌温度也不再微凉。
贺松彧表现出来的攻击性给丛孺这一刻产生了极大的冲击,导致贺松彧潇洒退开时他还在愣怔状态,烟头快烧到手指,被灼烧的触感才拉回他的神智。
丛孺猛地站起来,惊到了正在聊天相互套话的三人。
庞得耀疑虑的目光在丛孺和贺松彧身上扫来扫去,语气里是对自家兄弟反应的担心,葱葱?
贺松彧一派坦然冷漠的气势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丛孺,然后对着他的方向呼出一口烟圈。
丛孺心跳快的像要爆炸,贺松彧的撩拨让他蠢蠢欲动,他不可置信自己竟然会对一个男人在刹那间起了反应,就好像忍到尽头在说如果对象是这个人,好像可以试试。
操,他一定是抽烟抽傻了,丛孺的欲求憋的快要爆掉,他往外走,被贺松彧叫住,去哪儿?
他一副让丛孺报备的样子,烟雾缭绕中眯了下眼睛。
丛孺装的很平静,转过来的脸看不出来异样,只有手指掐灭了烟头,也没把它丢掉,而是放在两指间摩擦着。
放水。丛孺不耐烦的问:尿尿,你也要管?
贺松彧差不多这个意思,追问的架势看呆了庞得耀,对两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个发展更猜不透,尿完以后呢。
玩!
丛孺掷地有声的道:来夜场不玩玩你当来做慈善啊,下楼嗨啊,你们不去我去,白浪费我这身打扮。
他看向庞得耀,从小长大的兄弟虽然长歪了,看起来比他老了六七岁,还是凭着灵犀,精准的领会到了丛孺的意思。
对对对,一直在这聊也没什么意思,几位放心,等你们玩开心,东西肯定在回来路上,要是不愿意到楼下嗨,楼上贵宾卡座也是有的。既然来了就乐呵乐呵,酒水随意,怎么样?
庞得耀极力劝贺松彧他们去玩,丛孺等得不耐烦,往卫生间走去,贺松彧盯着他背影半晌没说什么,周扬已经自顾自的去外面看看情况了。
跟监控器似的,回来说:丛先生去舞池跳舞了。
庞得耀听了,心里怪怪的。
丛孺一入舞池整个人都嗨了,他沉浸在炸裂的音乐中,情绪得到发泄,冷静下来后有人摸到了他的手,夜店里的漂亮妹妹清纯的对他示好,丛孺盯着对方看了几秒,反手抓住女人的手,在她手心挠了挠。
眉眼很轻佻,目光含情,一点就燃。
贵宾座位上,庞得耀倒好香槟,请贺松彧喝,对方盯着舞池的眼神专注,庞得耀好奇他在看什么,随着他的方向跟着看了一会,忽然想到,是不是在看自家兄弟?
他想到丛孺事先跟他说的吩咐,极力劝贺松彧喝酒。
贺先生,这杯交个朋友。
李辉也看到了丛孺在舞池里骚,听到庞得耀的话只想嗤笑,一杯酒就想跟他们老板交朋友?
而贺松彧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下面,他接过庞得耀递来的酒杯,庞得耀劝他,贺先生,喝啊。
贺松彧在他豪迈的邀请中,瞥了眼杯子里的液体,冰块在暧昧的灯光下呈现出鎏金色。
庞得耀已经在咕噜噜的给自己灌酒了,他在紧张的观察贺松彧有没有喝,看见对方嘴唇碰到杯子边缘,心里松了大半。
丛孺让他请贺松彧喝酒,往他酒里下点东西,最好能借着这点药加女人留住贺松彧,这个晚上都别来找他。
庞得耀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直到丛孺火爆且不耐烦的吐槽,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我都没有忄生生活,老子憋的整个人都快爆掉了,给我困住他,别让他来打扰我!
怎么才能不让这个姓贺的打扰他那身体有点病病的好兄弟?
下点让身体功能激动的药,再送他一个女人,让姓贺的老板办他的好事,与他的好兄弟丛孺互不干扰,这不就皆大欢喜吗。
庞得耀亲眼看见贺松彧将那杯下了足够多药的酒喝干净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发作很快,男人冷白的脸上多了一丝浮红。
而这时那个叫李辉的男人忽然跟告状精似的,阴阳怪气的道:诶,人呢,娘娘怎么人不见了,野哪儿去了。
庞得耀一脸懵逼,只见贺松彧放下了杯子,站起身逡巡一圈,看到了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快要消失在通道口的丛孺。
李辉唯恐天下不乱:开房啊!老板,他们肯定是去开房了!
第10章 编辑要求改。
贺松彧双腿交错背靠着门,手上捏着一盒烟,打开又合上,反复几次,颀长身姿与浮红的脸上的冷漠,让路过的住客想看又怕被发现。
周扬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住了不少目光,而贺松彧整个人的气势也不会让人往其他地方看,只会注意到这个男人长的非常好看的脸,而不会注意他腿上撑起的帐篷,并且他们还少了一个人。

分卷(7)
贺松彧没有马上破门而入,周扬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想,李辉那边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对方也是心大,做什么不好玩下药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当他们不知道?
他们什么出身,一般都不会轻易沾外面的烟酒,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还不是他们老板看在丛先生的薄面上才尝尝。
除了作战,还有丰富的药理经验的培训,光是闻闻气味也能发现里头放了什么药。
李辉被留在夜店里处理庞得耀,周扬跟着贺松彧堵在了一无所知的丛孺开房的酒店房间门口。
吃亏这种事不可能在贺松彧身上发生两次,有的话他连本带利会让对方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
下面梆梆石更,面上很冷静。
拿来。似乎听够了里面的动静,贺松彧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接过周扬递来的房卡,将烟盒丢给他。
贺松彧没马上开门,他把烟咬在嘴里,周扬伸手为他点火,抽了一口,房锁系统嘀了一声,门便被推开了。
贺松彧长腿迈进去,周扬紧跟他后面,门没立马关上。
理智被谷欠火烧的干干净净的丛孺隐约听到开门的动静,微微一愣,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准备与今晚的伴创造生命完美的大和谐,就看到了出现在套房里,面无表情咬着烟的男人,站在床边冷漠睥睨的看着他。
你跟我有仇。丛孺明白了。
猩红的烟头与飘散的烟雾像是为他点的蜡。
丛孺现在的状态着实不怎么体面,这种抓女干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更不用说身下吓的花容失色,还往他怀里一个劲躲的妹妹。
怎么还有别人在这里!
刺耳的尖叫冲击大脑,面对妹妹不能接受搞多人运动的表情控诉,看来今晚是不能创造生命的大和谐,丛孺虽然这么想,实际上理智已经处在危险边缘了。
他现在的思绪是散乱的,看着周扬把衣服丢给今晚的伴,在她匆匆套好裙子后才把人丢出去,连带着自己妥帖细心的为老板和丛孺把房门一起关上。
房间的灯被丛孺随手打开,他的灵魂已经跟着今晚的伴伴走了。
他像个发脾气的孩子,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已经无所谓礼节和形象,保持着一干二净不着衣履的状态,盘腿坐在床上,肩胛上还留着残艳的口红,被贺松彧看到跟他三十年,依然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宝贝也无所谓了。
声音幽怨:我不为爱鼓掌会死的。
很快丛孺暴躁的掀起眼皮,满脸赤红,眉眼是被兵临城下的崩溃,说出来的话却像求饶的坏孩子,求求你让我为爱鼓掌吧,我真的很想、很想、做,我快爆掉了,已经爆掉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走近他的贺松彧,也看到了不可描绘肉眼可见很大的地方,话语截然而止,宛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眼皮狠跳,触目惊心。
等等。你不行
我不要你
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
滚啊老子不要你!
他被抓住头发,嘴里被塞了一根烟,刚从贺松彧嘴里拿出来,他拍着丛孺的脸皮,发出破布娃娃的警告他,掉下来我让你今后每天都坏掉。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丛孺乍一闻到香烟的味道,头脑勉勉强强一激灵,然后就被贺松彧单手拎进了浴室里。
冰冷的水冲刷下来,贺松彧拿着花洒对着丛孺,像是要给他洗澡。
好冷!丛孺含着根烟,勉强张嘴不满的道:水是冷的。
贺松彧白皙的脸子已经很红了,别忘了他被下了药。
他似乎也在忍耐,声音不再冰冷,低沉的嗓音响起,连呼吸都透着些许煞气和闷热,现在是夏天,烟碰到水要灭了。
丛孺浑身的皮肤也泛着绯色,他一激动就会这样,犯病起来更是绝佳的艳丽好看,配上他英俊的脸和多情的眉眼,会让与他鱼水之欢的女人心生别的想法。
类似于男人对女人一样,想要把那点摧残蹂躏的心思回敬给丛孺。
那你还给我冲水干吗?他吼回去,老子干净的很,我要你给我洗澡了吗!
他嘴里的烟早已经打湿,丛孺吐掉,烧黑的烟头孤零零的落在地面。
叫嚣,我要鼓掌!听见了吗,鼓掌!
听不懂是不是,今晚的伴被你赶走了,你要替她是不是!啊??
操操操操操,真的要疯了。
贺松彧眯起眼盯着像疯子一样的丛孺,他的状态和那天很像,仿佛没有忄生会死,化作一头困兽,在浴室里暴躁的走来走去,肤色艳丽的好像抹了胭脂,胸膛腹肌长腿精神的地方一览无遗。
明明水是贺松彧故意开的冷水,玻璃门上却渐渐的起了雾,说冷的丛孺也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或许也是在想,借着冷水冲走身体里的燥热。
一时间,浴室里恢复了安静。
不算丛孺的呼吸,他闭上嘴不再像找不着糖,闹着要被满足的小孩,也不跟贺松彧吼了。
理智的弦发出被绷断的嗡嗡声。
界线在丛孺当着贺松彧的面自给自足照顾他的大宝贝时被破坏,世界在那一刻被分崩离析。
丛孺原本沉浸在自我丰衣足食中,直到一只手盖住他的肩膀,离他很近,呼吸和掌心都无比滚烫,贺松彧:我帮你。
他迟钝的泛红的眼睛与贺松彧对视,在大宝贝被握住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在剧烈跳动。
贺松彧:这里,要洗干净吧。
丛孺两眼变的迷茫。
贺松彧重复了一遍,打着商量,我帮你洗,你跪着就好。话音刚落,把丛孺摁了下去。
半个小时后。
杀猪般的叫声在套房里响起,丛孺骂的同时在疼的哆嗦,他好像快把一辈子的植物都给念完了,操操操操操,操啊!
贺松彧比他好不了多少,他本来就忍了很久,花了半小时像杀猪似的帮丛孺清理干净,丛孺说他要爆掉了,贺松彧自然跟他差不了多少。
也难为他这些年对药物有了些抗性才能坚持忍耐这么久,后果可想而知,带着千军万马上阵,一上阵就把丛孺击的溃不成军。
对方越骂他贺松彧只会越来劲,脸上哪还挂的住无动于衷的冷静,眉眼处的霜痕宛如踏进了暖屋,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大军压阵的霸道,纵横丛孺的领地。
丛孺到底是病病占了上风,压倒了他的理智。
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叫还是在骂,总之就是脑子不清不楚,像极了千丝万缕拉扯不清的莲藕,除了一开始的不舒服,到后面都是配合两军对垒越来越疯的步调。
一直很稳如泰山的贺松彧这种状态下也不是很稳,扯着丛孺的头发从上而下的看着他,皱着眉,呵出来的气都是热的,哭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为爱鼓掌?我鼓的不够用力?
丛孺抓着枕头,手指骨节紧绷到泛白,他的眼泪是因为激动自然出现的,你妈的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直到开始闷头呜咽,枕头上一片湿濡,丛孺的理智全无,他就像困兽出笼,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感觉,与他以前跟女人一起完全不同。
他像是被一张大网笼罩的猎物,被狩猎者当成大餐尽情享用。
他都快要忘了以前发病的时候是怎么过来的,甚至有些恍然大悟,自己为什么心里的瘾怎么治都治不好,他无法否认,就算之前心理上不能接受当下面的那个,病发以后的失控也让他全情沉浸这场男人与男人间的厮杀中。
中途他被贺松彧喂过几次水喝,丛孺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间了,大概半夜三四点的时候,他跟贺松彧还在继续。
其中有两次还是他主动的,窗纱外面的月亮都消失了,能看见的,只有上方贺松彧被汗水打湿睫毛的眼珠,微微眯起。
丛孺从没有过的羞耻心,在被对方盯着的这一刻动摇了,他竟不想让贺松彧这样看着他,于是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对方俯下身来那一刻,丛孺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跟他再次接吻。
烟是个好东西。
是男人精神世界中的良药,可以没女人,也不能没有烟。
丛孺坐在床上,看着外面天光大亮,这时起码都能享用下午茶了,他才像条被车轱辘碾过的死狗,缓缓醒过来。
一醒便像尸体般直挺挺的瞪着天花板半晌,然后就是找烟,贺松彧在浴室里洗澡,水声动听的流淌。
他抽着烟,直到贺松彧披着浴袍,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回忆到天亮之前的种种,看破红尘的抬起眼皮,眼神沧桑,心如死灰。脏了,他脏了。
第11章 毁灭吧。
能起来吗,贺松彧余光瞥着对他视而不见的丛孺,颇为体贴的问他,要不要我帮你。
回应他的是丛孺凶狠的滚,你其实是喜欢男人吧,戚露薇因为这个才跟你离的婚?你他妈不喜欢男人,你怎么敢上我。
丛孺不明白,他就从来没想过跟男人搞,虽然在舞蹈圈里,喜欢男人的男舞者也有不少,因为知道他不是,他们也不敢来骚扰他。
说是圈子不同,不敢轻易碰直男,直男会让他们心碎,尤其还是海王的直男。
意指丛孺身边女人多,私生活也不怎么干净,怕他这样的玩玩就回归正常生活去了,被剩下的起码要痛苦好一阵,根本没那么容易出来。
贺松彧已经穿戴好了,他衣衫整齐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刺激到了丛孺,他还说:我们离婚原因不是这个,我确实不喜欢男人,也不是同性恋,试过你以后突然觉得还不错。不是你让我下药上你?你气色看起来比昨天暴躁不安的时候好看多了。
这就好像在说忄生和爱是可以分开的一样。
他不喜欢男人,不代表他上不了男人,昨晚丛孺还不是在他下面达到了大圆满境界。
丛孺突然被噎住,因为他让庞得耀给贺松彧下药是事实。他说的没错。
丛孺:你就不能找个女人?
能。丛孺骂声还没到位,贺松彧不轻不缓的说:但我发现我对你,比对女人更感兴趣。
丛孺:
他们从凌晨做到清晨才结束,一场纟从谷欠仿佛给丛孺打了药般,他就像被风雪捶打过的红梅树,昳丽鲜活,嘴唇是被亲咬过度后的浓艳,而且他本身就很白,一看就是被弄狠了,整个人散发着颓靡的气息,英俊又艳丽。
这样的光景,只有他贺松彧看见,连丛孺自己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非常被摧残的对象,他对贺松彧这样的人是致命的吸引。
即便他不喜欢男人,却还是被丛孺勾起了极大的施暴欲,贺松彧是直的,他迄今为止在丛孺之前的床上对象,都是女人。
他上了丛孺,一部分原因可以归类为他被下药了,另一部分就是受到丛孺的吸引。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吸引,还有他欠虐的气质的吸引。
你滚吧,丛孺手里的烟被他掐灭了,他其实也没抽几口,一想到自己跟戚露薇的前夫搞了,昨晚被弄的太狠,整个人就有点怏了,跟被整个世界背叛了似的,赶紧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东西我也不想帮你找了,我兄弟那儿你自己跟他联系吧,他说能找回来肯定能找回来。
他不知道是该生贺松彧的气,还是生他自己的气,他知道自己发起病来没什么理智可言,没想到这次连下限都没了,在贺松彧手中栽了个跟头。
这真他妈失败,丛孺身上满是贺松彧留下的红痕戳记,胸膛上的两点也肿了,他不着衣屡,盘着腿,被子也没盖在身上,和衣衫整齐的贺松彧一比,高下立定。
哪怕他们昨晚玩的多久多狠,丛孺也没觉得现在这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都是男人,该有的都有,有什么好看的。
然而直到贺松彧的目光连带看了他好几眼,盯的太仔细了,丛孺这才感觉怪怪的,掩耳盗铃的扯过面前的被子遮住腰和大腿,一副被迫受辱的良家妇男形象,有点可爱。
贺松彧知道他现在心气不顺,盯着他泛红的眼角,想到他昨晚哭的样子,好几次了,他不知道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爱哭,连为爱鼓掌的时候也要哭。
沙发上有个袋子,一看就是今天才出现的,贺松彧就是从那里面拿出来的衣服,他同样把袋子丢到丛孺面前,劝道:你生气是因为没爽到还是因为被我弄了?从昨晚的战况来看,我应该比那些女人更让你爽翻天。起来洗漱,还是你想在这家酒店包月,环境一般,我不大喜欢。
丛孺眼珠子都快对他瞪出来了。
这是劝?这他妈是想气死他得了,他被贺松彧说的面红耳赤,不由自主的就回味了昨晚的滋味,有部分他承认贺松彧说的对,是有爽到,但是翻天?他前面没疼死,翻天的是贺松彧才对。
丛孺:都跟你说了,胖子这个点肯定有消息,你直接去找他拿东西就成,你的事老子不掺和了!
说完还不解气,我爱包哪包哪,让你喜欢了吗,我让你住了?关你什么事。
你是不是起不来。贺松彧挑眉审视他,屁股疼了?
一切都被他说中了的丛孺:
贺松彧嘴角弯了弯,似乎被丛孺的反应逗笑了,只是笑意很淡。
丛孺发誓贺松彧要是敢对他露出看不起的笑,他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他好看,风度什么的都不要了,反正他之前那些风度也是装的。
他生来本就是个粗野的俗人,斯文他装不了,就会说:去你妈的。
贺松彧好像不行,他捏住了丛孺脖子上的肉,往上提了提,告诫他,我喜欢你在床上被我弄的爆粗口,平时说话就算了,听见了吗,丛老师。
他记得他是舞者,是工作室的老板,是舞蹈老师。
丛孺果然脸上一红,住嘴了。
再接着,他脸上的表情就变的寡淡了。
他是从床上起不来,贺松彧便给浴缸放水,又把他抱进去放到浴缸里,温热的水让丛孺的眉头皱了皱,隔了一会才松开。
他后面是疼的,他坐在床上抽烟的时候就后悔自己坐起来了,他应该趴着当条死鱼才对,因为是第一次还用力过猛,不管是肌肉还是那儿,都让他整天都不适应。
当贺松彧忽然伸出手,像昨晚那样帮他清洗的时候,丛孺心灰意冷的闭上眼。

分卷(8)
毁灭吧。让这个世界。
他本应该是抗拒的,贺松彧第一次帮他洗,丛孺当时在犯病,理智燃烧殆尽,只要能让他发泄,随便来个人对他做什么都行。
现在都到下午了,理智在线,神志清醒的丛孺依然感觉到被雷击的复杂。
贺松彧竟然没有对他拔蕉无情,这让丛孺无所适从的同时,悄悄睁开眼皮,满脸心事重重的偷看贺松彧的表情。
帮一个男的清洗,他怎么都不觉得恶心?
结果贺松彧虽然冷着脸,看上去不近人情,可恶极了,给他清洗的力度却比昨晚要温柔的多。
丛孺不适应的骂骂咧咧,你肯定是个基。不是也是有这个基因。
他就不该让庞得耀给贺松彧下药,偷鸡不成蚀把米。
贺松彧看到丛孺有气无力的拍了下浴缸,他真的和刚开始见的样子不太一样,撕破了假斯文的伪装,他长的好看也就不像三十的年纪,反而年轻不失野性。
发脾气也是没有章法的那种,却好像知道一个度,气也是发在自己身上,生的闷气,仿佛知道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心情,与闷气妥协的同时,眉眼间还透着小小的委屈。
贺松彧本是因为丛孺让人给他下药,抱着报复他的想法,才直奔本垒,打了丛孺个措手不及。
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对丛孺的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
丛孺却态度极为嚣张,他被抱出去的时候道:你别以为我是对你服软了,昨晚那是我吃亏,上了当,我丛孺绝不认输。我是个男人。
贺松彧把他送到床上,他的上衣在抱丛孺去浴室清洗前就脱了,防止弄湿,现在才重新拿起衣服套上,我没说把你上了你就不是男人。
丛孺的小心思被他戳破,身体不适,今日只能无能狂怒,丢下警告,你等着。
贺松彧:等什么,等你干我?
丛孺不屑冷笑,放你狗屁,我对男人的屁股没兴趣。
贺松彧:是么。我有兴趣就行。
丛孺像是被吓到,他什么意思,他还想有第二次?
贺松彧让他把衣服穿好,随手接了个电话,一面云淡风轻的看了眼丛孺,不忘宣告,你屁股是我的了,以后丛老师务必要替我把它看好。
李辉打电话给他老板,想问他跟周扬什么时候能到夜场接他,他在夜场就跟留守儿童似的,眼巴巴的望着能得到通知,说他可以走了。
什么老师,什么看好?老板你们干什么去了?
贺松彧发现,丛老师这个叫法好像是丛孺的死穴。
只要带着丛老师来叫丛孺,他本人就像被驯服的野狗,虽然野,但是够听话,眼里充满着对野外的向往,愿意接受俗世规定的束缚。挺有意思的。
丛孺跟贺松彧刚走到门口,周扬已经把车停好等他们上来了。
他一对上周扬的眼神,就知道对方肯定知道昨晚他和贺松彧的事,登时冷下脸色,对准窗外,不想看他和旁边的男人。
到夜店下车时,贺松彧站在车旁竟然还没走,一副要接丛孺的样子,震惊到了闻讯赶来的李辉。
周扬第一时间给李辉使了个眼色,让他别不长眼这时候触霉头。
李辉这人贼精,跟狐狸似的,一嗅就仿佛发现气氛不对,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晚上过去,老板对他态度就不同。
第12章 避孕药。
昨夜丛孺带女人从通道口刚走,贺松彧便起身离开卡座,庞得耀看他喝下药,安排的女人刚过来,就被周扬拦住。
贺先生,怎么就走啊,不留下多坐会。庞得耀就不信有男人会不近女色,等药效一发作,看他还能不能维持正经人的样子。
然而贺松彧说:你招待不好,我去找能招待好的那个。
庞得耀被他瞥了一眼,那目光让见惯场面的他也背脊一凉,剩下的酒,庞老板自己喝吧。他心里一声糟糕,明白贺松彧已经知道酒不对劲了。
他的挽留解释不起作用,李辉笑嘻嘻的挡在他面前,拎着那瓶香槟摇了摇,不厚道啊老弟
庞得耀想给丛孺打电话让他赶紧跑,还没摸到手机就已经到李辉手里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络腮胡的大汉不禁为他的兄弟感到担忧,眉头紧皱,李辉掏出个绿色的本本,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看到那一排熨金色的小字后,庞得耀脸色变了又变,尴尬的笑了会,讷讷的道:老兄来路这么大啊
他兄弟是怎么惹到这帮人的,国家认证的唯一一家安保基地训练中心,李辉的证件上岗位是一级教官,庞得耀也是听有个来路特别大的人跟别人闲聊,作为小老板他旁听了几句,有这样一个组织,是专门接收国内外退役的特种人才。
里面的人都是经过再培训,向商政输送安保人员,还有往一些特殊部门输送特级教官,拿固定工资,接任务的话有另外的酬劳,必须服从本国的安排,遵守在国内的一切规矩才能留下。
能建立这种机构的人背景可想而知,李辉是一级教官,那被他跟在身边保护的贺松彧又是什么官?
一夜过去,见到完好无损的丛孺,庞得耀趁着贺松彧在旁边,查看他让人帮忙找回来的东西,去过丛孺家的小偷抱头蹲在墙角。
庞得耀小声道:你干什么去了,我昨晚上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怎么现在才过来,我差点就要给冬冬打电话帮忙找人了。
他局里那么忙,你找他干吗。丛孺坐着站着都不对,怕被看出异样,在沙发上别扭的半躺着,他拒绝了庞得耀投喂过来的烟,压低嗓子道:我不是让你帮我把人看着,怎么他那么快找到我。
庞得耀:还说呢,你怎么惹上这帮人的怎么不告诉我,这人来头不简单啊。他把李辉给他看的证件本的事情告诉丛孺。
丛孺表情不大好,在庞得耀再三追问下才说:你以为我想招他啊,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是俞敏敏前夫,俞敏敏真名叫戚露薇你知道吗?
庞得耀知道俞敏敏,这个女人对他兄弟穷追不舍,对丛孺的痴情在他们圈里出了名。
这不就是操这单身的人设搞你吗,虽然没搞成,庞得耀替丛孺感到不值,电视剧都不这么拍啊,他老婆精神出轨关你什么事,他就因为这个找你麻烦?
庞得耀是丛孺真兄弟,小时候丛孺吃不上饭,他就从家里端着一大碗饭,堆满肉片找他,两人分吃一碗。
丛孺:算是吧,听他说俞敏敏跑了,走之前撒脾气把他们夫妻的一点东西当快递寄给我,结果东西被偷了。后面的事就这样,你知道的。
他抱着头,姿态懒洋洋的,贺松彧那边听着李辉跟他说清点完了,目光朝丛孺看来,同时扫了眼他身旁的庞得耀。
两人看上去,丛孺就是一片绿林里的青竹,庞得耀长的粗犷,跟头熊一样。
这,那现在什么情况,东西帮他找回来了,他是不是还得找你麻烦。庞得耀砸吧了下,一捏拳头,他要是还不放过你,我找冬冬,咱们法律制裁他不行的话,就是赔掉身家,哥们也要救你出火海。
丛孺感动死了,昨晚像条鱼一样,被贺松彧翻来覆去弄的委屈在兄弟这一下淡了不少,还法律制裁算了吧,你也说他背景不一般,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干吗要赔掉,你要真赔了,我对的起你妈?
他掸了掸手,自我安慰,没事,反正欠他的老子都还了,有哪个奸夫有我牺牲这么大给他操咳,总之,应该没那么严重。
差点说漏嘴了,丛孺背上起了一层虚汗,尝试着转移话题,冷不丁对上贺松彧的目光,就见他慢慢朝自己走来。
丛孺现在受贺松彧的影响,对他的一举一动都草木皆兵。
他已经在贺松彧身上尝到了狠,这个人天生就是狠的代名词,虽然看起来像极了一个高贵冷漠的斯文人,他屁股后面还隐隐作痛,丛孺看到他的脸就会想起昨晚上对方大汗淋漓,一脸熏红的模样。
有种说不出来的尴尬,他把头一撇,想要装作莫不在意的样子,贺松彧在他面前站定,他看丛孺和他兄弟庞得耀挨得挺近,两人刚刚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视线会时不时往他这边来。
想想也就知道了,贺松彧清冷的声音道:检查完了,就差一套房子的产权证,我时间不多,还有事要先走了。
小偷抱头蹲在角落被李辉拍着肩膀交代,让他把产权证从哪儿卖出去的,就从哪儿送回来,不然有他好果子吃。
丛孺一听贺松彧要走,整个人一愣,接着有种不太真实的逃出生天的轻松感,很快就像打了鸡血般站起来,腰也不酸了,屁股也不疼了。
要走啊,丛孺点头,喜气洋洋的道:东西都找回来了,差的那本证我让我兄弟帮你盯着,一定给你寄过去。那,就不送了,咱们今后这也不再见了吧,好走不送?
他笑的容光焕发,嘴唇微翘,唇珠饱满,贺松彧昨夜鬼使神差亲过那张嘴,丛孺的嘴唇也挺软的,那双含情眼里绽放着狡黠的碎芒,看的出本人迫不及待想和他分开的意愿。
贺松彧喉结上下滑动了下,特别想在这时捏着丛孺脖子上软肉,让他像夜里那样闷头呜咽,被他弄的无助啜泣,一个男人在他身下哭的好不可怜,连眼皮、鼻头都红了。
还是送送吧。贺松彧挑起一抹淡笑,让丛孺眼皮直跳,心中预感不好,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他看了眼丛孺身旁的庞得耀,意思很明显。
停车场里,丛孺一走出来,发现外面竟然晚霞遍天,明明没做什么,时间就这么快过去了,又要到晚上。
他这几天过的好像都没什么时间规律,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既然有事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你长话短说。丛孺在耀眼的橙红霞光中眯起眼睛,上下眼睑的睫毛细微的轻颤着,晚霞在他俊白的脸上打下一层淡淡的柔光。
贺松彧:你身体怎么样。屁股还不舒服吗。
丛孺猛地回头,发现其他人都在不远处没过来,登时松了口气。
他这草木皆兵的样子在贺松彧眼里看着挺好笑的。
丛孺觉得贺松彧该走了,他们今后应该都不见面了才对,就不想发这个气,不管他故意的挑衅,冷冷道:还行,我要说不好,你会让我干你吗。
贺松彧:不会。
丛孺冷笑:那不就是,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到底什么事,你要说的就这个?
贺松彧目光盯着他的下半身,直到丛孺受不了他的眼神,快要发火,贺松彧走上前,忽然伸手整理了下他肩上的衣服,指腹抹过他脖子上的皮肤。
丛孺在他指腹的力道下,喉结被他揉的发疼,他啊了一声,贺松彧这才满意的松开手,丛老师,替我照顾好屁股,我会再来光顾。
丛孺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恶声恶气的道:你干什么,还想没完了是吧?你操上瘾了?
贺松彧没有一点否认的意思。
他坦荡且不带一丝微笑,甚是冷静霸道的嗯了一声,大言不惭的表示,我很满意你的屁股,在失去兴趣之前,我还是会来找你的,你之前身边都是女人,头一次尝试男人,滋味也觉得不同吧。我让你很爽是不是。
他眼皮向下,目光看着丛孺起来的地方,意有所指,你应该是受虐的体质,我刚刚摸你的喉结,你就起劲了。
丛孺想要伸手挡住微微起来的地方,发现这显得太欲盖弥彰,他虽然尴尬,不想承认他确实被贺松彧刚刚按住喉结那一下,脑子里回忆起了昨晚带颜色的画面才起反应的。
你想多了,丛孺保持距离,退开两步,我这里敏感,跟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都知道,碰我这,比碰其他地方有用。
说起这个,丛孺就讽刺起贺松彧,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选你,千娇百媚的女人不比你柔软多了,谁会上赶着找一个男的被操。
贺松彧知道他很受女人喜欢,但他不喜欢丛孺当着他的面,表露出他有多少女人有多少经验的浪荡样子。
就好像他不如那些女人,没能在床上把他驯服。
面对丛孺的挑衅,贺松彧眸色变深,沉沉的望着丛孺,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你对我也不是没有反应,我是在告诉你,在我说结束之前,你挑起了我对你的兴趣,你要做好我的伴。
贺松彧:我会很快再来找你,别让我以外的人碰你,女人不行,男人更不行。
丛孺:操,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说完了吗,说完快走吧。
他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把贺松彧这人糊弄过去,他爱跟谁鼓掌就跟谁鼓掌,说不定果断日子贺松彧就会把他忘了。
贺松彧盯着赶他走的丛孺,往前逼近,这回丛孺没让他再动手动脚,防着他靠近,然而贺松彧只是摸了把他的头,将他当养的大狗狗一样哄。就差说一句,你乖,乖了爹就喂你吃骨头。
贺松彧:乖。
丛孺的头发被他的手揉乱了,他拉开贺松彧的手,听他说:等回来找你我会给你带礼物。还有,第一次跟男人做,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后遗症,你要不要吃点避孕药啊,丛老师?
贺松彧明显带着玩笑说的,丛孺脸上爆红一片,站在原地好半晌,直到庞得耀担忧的喊了他名字好几遍,葱葱,回神了,人都走了。
丛孺这才反应过来贺松彧是在玩他,故意那么说的。
但他对上哥们困惑的眼神,也是第一次被男人上了,没有经验,不大确定的艰涩的问好兄弟:胖子,你说,男人被男人搞了,他会大肚子吗,需不需要吃片毓婷?
庞得耀听懵了,或许是丛孺脸上的不确定和迷茫太深,他懵逼的同时觉得兄弟好像真的傻了:男人哪有那器官啊,又不能生孩子,吃什么避孕药啊。
第13章 送花。
后视镜中,丛孺站在天空下,橙红绚丽的晚霞是他唯一的幕布,映衬的这个男人皮肤俊白透亮、墨眉漆目,自有一股别样的倜傥韵致。
镜中的身影被越拉越远,李辉暗暗啧了声,光看脸、身段,除了太高了,当男宠还是达标的。

分卷(9)
当他从周扬那里知道贺松彧把丛孺上了的事后,李辉暗悔自己当时怎么就留在了夜店守着一个大老粗,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
怪不得下午见着丛孺第一面,他就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被宠爱过的浓艳色气铺面而来,其实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就是能感觉到丛孺身上的变化不太一样。
从跟老板来找戚露薇情夫的麻烦,在丛孺的工作室外见到他的时候,就想着这个男人长的真白,也是真帅,穿着打扮神态举止不显一丝女气。
听说是自力更生、白手起家创办了自己的舞蹈工作室,在本市的舞蹈圈里还颇有名气,个人成就也不低,拿的奖项什么杯之类的,李辉也看不懂。
不是个靠人吃软饭的小白脸,他的前任老板娘会迷恋这个男人无可厚非。
就是万万没想到,戚露薇没搞定的男人,被前夫搞定了,也不知道戚小姐回来了该怎么想,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激怒他们老板,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寄给丛孺。
或许她当时以为,离了婚他们老板就不会找上丛孺吧。
你摇什么头,我叫你两声,没听见?贺松彧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周扬给了李辉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继续开车。
李辉迅速转过狗头,心虚的道:您说您说。
他还以为贺松彧要交代给他办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听完还是觉得,是他自己太不懂事了。
李辉心情微妙的道:老板你怎么对他这么好啊,这小子勾的戚小姐跟你闹离婚,戚家那边都以为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你也不开口解释,搞的戚家什么事上都要占咱们便宜。
比起李辉说起事态的严重,贺松彧看起来是没放在心里,他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贺松彧:两年前戚露薇只说她爱上一个男人,怕我去找对方麻烦,不肯透露其他消息,丛孺又一直没答应她,我以为他是故意吊着女人胃口的男人。这种人贺松彧是最不喜欢的。
戚露薇不许贺松彧去查她爱上的人是谁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这是他们结婚之前写在协议上的,贺松彧答应了。
后来时间一久,他兴起随口一问戚露薇进展如何,戚露薇当下臭脸,贺松彧便懂了,她还是没能如愿。
戚露薇长的不是不美,相反,她在女人中也是极美的,可惜她和贺松彧相性合不来,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不然贺松彧和她也能过的试试。
也就是因为贺松彧看着戚露薇求而不得,他反倒是这么久了,对戚露薇的追求攻势还没服软的丛孺多了丝好奇。
好奇就是兴趣,一有兴趣便会心生窥欲。
不过,在和戚露薇没终止协议之前,他便真的没查过没见过丛孺一次。
李辉支起耳朵,还想听他老板继续说下去。
结果他老板高深莫测的说:戚露薇不能得偿所愿也是理所应当。
什么?说是什么意思?
却见贺松彧眼底的兴味浓郁,以一种赢家的口吻语气绵延悠长的道:她追了那么久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看透,不懂丛孺真正的需求。骏马生长在野外,连这都不懂还怎么驯服。她驾驭不了丛孺,又控制不了他,自然只能成为苦苦爱慕他的一员,要明白如果仅仅是跟在一匹马后,而不是骑到他身上去,那么永远只能做一个伺候他的马夫,而不是骑他撒野征战的名将。
他看向李辉,意思说的很通透明显了。
李辉已经哑口无言,嘴巴可以塞的进鸡蛋,没听错的话,他老板好像是把丛孺比喻成了马,还把他自己比喻成驯马、骑马的名将。
他嗅了嗅,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成年老痞才懂的色气。
虽然听的半懂不懂,通过这番话,李辉也不再置喙丛孺到底有什么魅力了。只要在贺松彧面前,他只会鼓掌跪舔,丛先生真是好魅力,勾引了戚小姐为他着迷不算,现在还让人前夫也拜倒在他裤子下。
贺松彧都已经这么说了,刚开始心生不满的李辉也不再不满,脑筋一转,看丛孺的目光心态虽然有些膈应,不过还是转变了。
就当是老板身边来的新人呗,娘娘也不是白叫的,只不过这回是史无前例的男宠上位,震惊基地兄弟头一回。
想通了的李辉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其他人知道这一消息后的表情了。
贺松彧交代给他的事情,李辉也没忘记,老板的吩咐,该办的还是得办。
那天他们走后,丛孺很是被贺松彧留下的话刺激了一会,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感觉就跟被贺松彧下了个诅咒般,被他操了就会怀孕,导致丛孺回去后打开电脑,上网正儿八经的查了一番。
男人和男人上床后,会不会怀孕之内的咨询。
当电脑里头冒出来会这一说法时,丛孺的心都凉了,仔细一看才知道是网站为了流量,故弄玄虚才故意贴的这种引人窥探的答复。
上面说明会怀孕的男人是变性人,就是女人做了手术变成男人,保留了女性的器官才会怀孕,倒是吓了丛孺一跳。
后面翻翻其他的都说的是,发育正常的男性是不会怀孕的,没什么意思,放下心来的丛孺便关了电脑。
上面都说男人不会怀孕了,那就不用想什么避孕不避孕的事,丛孺将这些抛之脑后,没了贺松彧,自以为恢复宁静生活,心情顿爽。
他开始与人恢复联系,一周没去工作室上课,也要跟他们通知自己回归的消息,甚至他已经联系好了等忄生瘾再次发作时,一起去酒店或者到他家里来的鼓掌对象。
约好的对象声甜人美还不矫情,身段柔软跟丛孺合拍,打心里丛孺认为,真的要比男人要好。
不知道梆梆硬的男人有什么乐趣,心情舒爽的丛孺倒头睡到天亮。
早上起来差点摔个趔趄,伸手摸头,像喝醉了酒,感觉有点糟。
丛孺带的学生来的很早,是今年的艺术生,知道他从外地回来,还特意买了一束鲜花抱到舞房里来。
门是文雪来开的,她目光担忧的看着开车过来,戴着白色口罩,脸上皮肤微微熏红的丛孺,平时的一双点漆眼睛,因为一点小感冒而更亮了。
犹如醉酒的那种亮,目光触及,都有被熏着的错觉。
文雪对丛孺总是念念不忘,面露崇拜,上回见他被人带走,后来通过丛孺的电话得知他人没事,只是遇到事情要跟人家说清楚,到今天才等到他回来,总有一种望眼欲穿,许久不见他的怀念。
丛孺把捎带的从酒楼订的早餐递过去,明天我来开门,你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让你帮忙管理工作室这几天辛苦了,要不要放几天假给你。
文雪就知道他这人虽然身边女人多,但那都是身体上的关系,感情上丛孺从来不谈,他和每个女人都说的很清楚,也从不撩拨过谁。
文雪喜欢他这点,又恨他这点,丛孺要是再过分些,不那么体贴和没有那不经意的温柔就好了,她也就不用总是对他念念不忘,下不了狠心。
什么啊,我也是工作室最受欢迎的老师之一,你以为暑假结束,我后面就没学生上课吗。文雪朝看着他们聊天的学生笑笑,半是玩笑半是正经的说:再说丛老师这么帅,我少看几天就亏几天。你感冒都来上课,我更不能随便请假。
丛孺感冒好像是被贺松彧弄狠了的后遗症。
虽然现在是夏季,那天晚上确实被贺松彧冲了许久的冷水,又加上男人和男人一起,使用的并不是正常用来舒缓生理需要的部位,加上有点使用过度的炎肿,贺松彧和丛孺都没有经验,没想过事后上药才导致身体感冒。
这事文雪还不知道,丛孺更不会说自己跟一个男人做了。
不是没看见文雪眼里对他的情谊,他心里无奈的叹了声气,她的感情他真的没办法回应。
敛下眼皮,他招手让学生过来,那等你什么时候想休息,说一声就行,休个十天八天也没事,我让你带薪。去吃早餐吧,我跟朝朝开始上课。
他带的小弟子林朝,一个干净清秀的男孩子,终于把买的一捧纯白姜花送到了丛孺怀里。
来就来了,还送什么花。
丛孺接下了,他虽然是个舞蹈老师,其实也没啥高雅的细胞,花虽美,怡人的香气却让他想起了在贺松彧的房子外,那一片香的美的格外招摇的姜花花圃。
本来想要将这个人抛之脑后,连脑子里的连都要强制打上马赛克,结果因为学生的一捧姜花,又提醒了那个男人出现过的事实,以及他感冒的元凶是谁。
林朝腼腆的笑道:路上碰见一个老奶奶骑着自行车,带了两个竹篓的花,生活不容易,就买了。
丛孺挼了把学生的头,乐了,鼻音略重的说:行吧,还挺善良的,快去练功,让我看看不在这几天,你偷懒了没。
林朝愣了下,捂着被丛孺挼过的头,微微红着脸跟他拉开距离,不敢看他老师那双漆黑湿润,朦胧中带点熏红醉意的眸子,大声的回应,不会,我怎么可能偷、偷懒!
丛孺感冒了,闻不到怀里白姜花的香气,他琢磨着把花安置在工作室哪里,一时没发现学生过度的反应。
敷衍的应了应,嗯,没偷懒就行,快练吧。
第14章 拉黑。
林朝委委屈屈的练功去了,少年心事多,丛老师却一心只想操练学生把舞练好。
刚开始,丛孺还有些提心吊胆,记得贺松彧说要再来光顾他的屁股的事,怕他第二天就出现。
结果人跟消失了般,没再出现。
倒是丛孺感冒那几天,做了几回噩梦。
梦见贺松彧那个男人,对他阴恻恻的冷笑,说他不听话,把他像上回浸猪笼一样,吊起来捏他的脸、捏他耳朵,说要从哪里吃起才好。
让感冒很快就好了的丛孺想浪也兴致缺缺,为了缓解贺松彧带给他的阴影,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天天专注于练舞,晚上睡的好,早上神清气爽。
至于贺松彧的出现,以及和他那天的一场激烈情事,男人之间反正不会怀孕,就当是一场昙花一现的露水情缘。
没有别人前夫来找茬,此后丛孺很是过了许多天的快乐生活。
快乐到有些忘我。
都快要把贺松彧这个人给忘了。
午休在办公室睡出一身汗的丛孺被电话喊醒,迷迷糊糊的,他以为是庞得耀,睡的微微沙哑的嗓子慵懒的道:说,我睡觉听着。
他闭着眼人没彻底清醒,直到那边安静有些怪异,他才把手机懒懒的拿到眼前,是个陌生的号码。
丛孺一愣,办公室里午后没开空调,光开着窗,风不够清凉,让他思绪也变的迟钝,没问是谁,倒是喂了一声。说啊。
他嗓音里的倦懒之意,让耳朵仿佛被轻挑捻起,跟在人耳边催促一样,沙沙的带着淡淡的没睡醒的鼻音。
在哪里。纯男性清冷低沉有力的声音让丛孺呆了呆,贺松彧又问了他一边,你睡在哪的。
丛孺瞌睡一下没了,警觉的捏着手机环望一圈,没再办公室发现可疑的踪迹,窗外也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冷静下来没好气的道:睡哪关你什么事,找我什么事。
他想问贺松彧哪来的他电话,想想他搞的安保公司,要套到他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让人咬牙切齿,都要将他忘了个彻底,结果还是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丛孺这时候反应比较快,想干我免谈,戚露薇回来了?不说正事就挂了。
贺松彧不受干扰,淡定非常的把那句话说完:干什么这么紧张。你很关心她啊。
丛孺就知道自己又被人给耍了,对方还想给他下套子,丛孺就是不接话。
贺松彧那边听起来好像在很空旷的地方,丛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从他那里听到了吹哨的声音,还有虎啸,这人该不会是在动物园吧。
你在家,还是工作室?贺松彧确实跟动物在一起,不过不是在动物园,他在一个地势险峻的深山老林里,信号竟然很好,不耽误他打电话,手上拿着一块鲜血淋漓的鲜肉,脚下是驯兽场里嗷嗷待哺的大型猛兽。
丛孺沉默了两秒才道:工作室。你走之前没叫人给我安监控吧。
听见那头贺松彧玩味的笑,丛孺冷哼一声。
贺松彧:你想要的话,下回给你安一个就是。一个人睡的?他想到丛孺工作室里的女老师,他第一次去找丛孺时,周扬破门而入,贺松彧正好把文雪贴着丛孺的那一幕纳入眼中。
丛孺怼回去:单人沙发两个人怎么睡。这人说话怎么回事,好像他在背着人偷情。
贺松彧显然不在意丛孺生气,他是故意把人惹火的,就喜欢看他生着气气,又无能狂怒的样子,我寄了个东西给你。
丛孺警觉,干什么,你想学戚露薇是不是,又要寄什么夫妻财产给我,想再借机找我麻烦是不是。我不要你的东西。
贺松彧:你好聪明。
丛孺受不了的道:你够了,少来这套,讲话正常点。他听贺松彧哄小孩般夸奖的语气就觉得肉麻。
贺松彧还是那个语调,透着掌权大局,主导这场谈话的气势,不容丛孺拒绝:东西寄的签收,不是夫妻财产,走之前说过送你的礼物,你可以看做赔礼。
丛孺:什么赔礼?
贺松彧:第一次见面有所失礼、把你浸猪笼的赔礼。
他不提还好,一提丛孺就想起那不太好的回忆,没忍住爆了粗口,我日,老子不收,除非你让我干回来。
贺松彧深沉道:戚露薇找我签离婚协议前,说要跟你在一起,结果她没去找你,失踪了,我很难不疑心是你把她藏了起来,或是诱导她跟我离的婚。
丛孺没有回嘴,试想他作为一个丈夫,妻子这么对他,他也会把恨意发泄到妻子喜欢的人身上。
丛孺:那找到她了吗。
贺松彧:她曾在一个小镇出现过,还在派人继续找。另外那天你在监控器里脱掉裤子,比划中指对我挑衅,我才
丛孺: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快闭嘴别说那个字!
贺松彧话音一顿,想起他有对猪过敏病,对丛孺那头的反应弯了弯嘴角,抱歉。
丛孺:
气氛很沉默、安静,不可思议贺松彧竟然会跟他道歉,丛孺惊讶的同时脑子嗡嗡的,难道这就是打过一炮的魅力,这么牛逼,能让这个开始把他折磨的要死要活的男人对他服软道歉?

分卷(10)
上课时间快到了,丛孺冷静下来,态度没再那么暴躁对贺松彧,秉着豁达的心胸,虽然还是对贺松彧不爽,话音却好了不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贺松彧想不到他这人看上去性子不耐,其实挺好哄的,把我电话存了,东西晚上记得收。
丛孺把电话挂了,挂完呆坐在沙发上,渐渐的就开始暗爽。
操。让一个看上去,虽然不情愿承认,但看还是比他强的男人对他道歉,就跟低头认输一样,大大的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自尊心。
至于号码,丛孺笑笑,把贺松彧的号码拉黑了。
跟贺松彧的情事可以勉强当做是两厢情愿,那天他虽然犯病,却也是清醒着的,并没有很拒绝对方。后来他也有爽到,痛是痛了点,好歹对他病情是有缓解的。
他在意的是贺松彧误会他是戚露薇情夫,上来就找他麻烦揍了他一顿不说,还把他以最讨厌的方式浸猪笼了。
他道歉是一回事,可他原不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贺松彧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驯兽场里野兽出笼,他把生肉丢下去,下面的猛兽跳起来衔住,一块肉并不满足,冲他咆哮。
蹲在旁边的李辉捂着耳朵,乖乖,这么凶,这要放归山林,不得咬人才怪。
另外一个看着年纪比他小多的青年说:野性难驯,就是在山下村民家里被逮住,才送到这里暂时被看管的,不然还要下山吃人。辉哥,老板给谁打电话啊。
李辉在贺松彧看过来时,敲了下青年的头,不该问的少问,这么八卦干吗。
然后背对着老板使眼色,小声的,去问你周扬哥。
说完踹了青年一脚,到贺松彧面前去,老板,都准备好了,保证咱们丛老师能收到这份惊喜。
他目光落在贺松彧手机上。
男人垂着眼皮,刚刚明明已经打过电话了,他还拨过去,然后就听见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贺松彧不说话,李辉就在旁边等着。
触目惊心的看着他老板一遍又一遍打着,默默数到第三十遍的时候,贺松彧笑的人心惊肉跳的。意料之中的事,拉黑了啊。
贺松彧:他该被我操上三十次。
丛孺睡出一身薄汗,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他揉了揉鼻子,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珠吹干,不想再感冒。
林朝和一对龙凤胎兄妹已经自觉的在热身了。
丛孺带着一身刚洗过澡的沐浴味道进来,给他们上课,很快时间过去,傍晚六点半下课,庞得耀的电话进来。
丛孺靠着窗,在学生走了以后才夹根烟在手里,他直接外放,懒洋洋的,什么事。
庞得耀不说二话,简洁明了,你下课了?我来接你,这几天都没出来玩耍,葱葱你心里不痒?哥哥今晚帮你找人治治。
丛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寂寥功亏一篑,一声嗤笑,不再一个人留在没人了的舞房,笑着骂道:老色痞,治不好怎么说。
庞得耀:不会的,我接你,去了就知道。
丛孺挑眉,什么局啊,都谁。搞的神神秘秘。
庞得耀:饭局呗,好吃的,别问了保证你意想不到。
丛孺忘了中午那通电话,让他记得收赔礼的事,先送我回去,换身衣服。
庞得耀知道他形象包袱重,没有意见的答应,行啊。
迷彩越野车翻山越岭从大山里出来,中途又换车,晚上才到城郊边,贺松彧临时有事被叫回贺家,寄给丛孺的礼物先到了,李辉亲自送的。
夜里都十点了,也不见丛孺家里亮起灯光,肯定出去浪了。
李辉暗搓搓拨通电话告状:老板
第15章 艾草警告。
丛孺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手搭在椅子上,旁边庞得耀要给他点烟,被他按头推到一边,洗过稍长的碎发分别搭在额头、鬓边、脖颈处,浓黑密长的睫毛夹着一对多情的眼珠子,在头顶渲染气氛的古式灯罩下,看着对面微笑的女人。我不想抽烟,倒想吃师姐嘴里那颗糖。
他叫师姐的女人皮肤并不是很白,晒多了阳光有一种蜜色的光泽,好看也是好看的,她本人五官非常富有古典韵味,是个故意把自己晒成蜜色皮肤的古典气质型美女。
也是丛孺舞蹈领域上灵感觉醒的第一位洛神。
相较于丛孺的轻佻,程漪就正经不少,她像是没听懂丛孺的暗示一样,从包里拿出一盒的薄荷糖,笑着给他分享。
程漪:葱葱还和跳舞时候一样,喜欢抢我糖吃,嘴里的不能给你,这一盒送你都行。
她把糖推了过去,丛孺听了她的话面不改色的笑笑,是啊,本来说好的双人舞变成了单人舞,当初说要当首席的师姐,也跑到国外当贤妻良母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庞得耀屁股不安的在椅子上动来动去,对上程漪带来的一个马来女孩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想点根烟,结果被丛孺睨了一眼,敲着糖盒,女士在桌上你抽什么烟。师姐给的糖不够你吃?
庞得耀苦兮兮的陪着笑脸道:我的错,我的错,烟瘾犯了,我出去抽。他的心跟一朵花似的,知道自己闯祸了,心情就跟花瓣被一片一片揪下掉落般惆怅。
虽然知道丛孺和程漪之间的事,但还是没想到兄弟再见老情人,其实也没那么高兴。
今晚这个局是程漪回国后联系他组的,庞得耀站丛孺这边,刚开始也不答应,可当程漪搬出,她回国了,跟老师说过,要跟小师弟一起去看她。
程漪的老师也是丛孺的老师,更是他的救命恩人,依丛孺对这位老师的看重,怎么可能会不去看她,庞得耀只好答应。
我这是,好心办坏事?他到外面抽烟,刚要回去,马来女孩来了,竟然说:你还有烟吗,给我也来一根吧。
庞得耀愣住,那船上不就剩丛孺和程漪两个。
你也不用这么嘲讽我,程漪面含自嘲,苦涩一笑,她生的好,真的就赢在那若有似无,像极了古代仕女般忧愁的眉眼上,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我也已经自食恶果,就算老师原谅了我,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因为我知道,我还亏欠了你。
她目光盈盈的看向丛孺,将后悔自嘲酸涩体现的淋漓尽致,眼中仿佛还有对他忘不掉的情意,我在国外也一直没放弃过舞蹈,这些年总是想起跟你一起跳舞的画面,那是最难忘对我来说也是最珍贵的回忆葱葱,我有一些话,一直想告诉你。
一根纤细的手指搭在糖盒上,指尖与丛孺对碰,这里人多,我们换个清净点的地方?
丛孺:
今晚吃饭的地方是程漪选的一家私房菜,民房改造,上下两层别有洞天,里面的包厢改换成了一艘艘渔船,一船一桌客人,穿插了不少真假莲藕荷花,潺潺流水,冒着仙气,制造出误入藕花深处的景象。
庞得耀在外面跟马来妹子抽着烟,很快就聊熟了,刚要来上第二根时丛孺跟程漪从船上下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庞得耀以为两人聊崩了,凑上去问:就不、不吃了?还有点心没上呢,再坐会聊聊。
丛孺站在旁边不吭声,手插在口袋里,半垂着眼皮欣赏着院子里装有真正的萤火的灯笼,模样酷酷的像是在跟人闹别扭。
而程漪竟然替他说道:我和葱葱好久不见,想换个地方聊聊以前。
庞得耀都懵了,看向丛孺,想听他的话。
结果程漪已经挽上了他的胳膊,柔柔的喊了声,葱葱。
丛孺态度虽然冷淡,却没拉开她,掀着眼皮扫了程漪一眼,冲庞得耀说:你去不去。
庞得耀在程漪微笑的注视下哪敢说他去,他看到程漪和他挽手的样子,觉得大概是要旧情复燃了,就更不好掺和当电灯泡,不去不去,那这妹子怎么弄。
程漪笑说:我知道你开了间好玩的酒吧,麻烦你带瑞拉去玩玩。
庞得耀:
出来以后丛孺依然是两袖清风的样子,去哪儿。
程漪虽然高挑,却还是比他矮了许多,仰头看着他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吗。
丛孺:我没开车。
程漪笑着说:没关系,我开了,请你今晚当我一夜的司机,好不好?
丛孺波澜不惊的开着程漪的跑车,觉得比起这种流畅的线条,还是更喜欢越野那种代表勇猛的粗犷。
那就去咖啡馆。
他开车的时候话很少,程漪一直坐在副驾驶上盯着他看,直到在下一个红绿灯口,他转过头来冲程漪抬眉不羁的笑了笑,师姐老盯着我做什么,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有点怕。
程漪心上像被海浪狠狠冲过来打了一下,少说十年过去,丛孺眉宇间的意气总是不散,她仿佛又看到了十六七岁时,那个更青春更骄阳的丛孺。
程漪:葱葱,我们不去咖啡馆了,去你家坐坐吧。
丛孺感觉到她靠了过来,绿灯亮了,一张软软的嘴唇贴在他的脸颊上,发出啵的一声。
楼下车库里,李辉吹了声口哨,国内少见的跑车停在他不远处,然后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丛孺和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他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女人搂着丛孺缠吻,被他拉开,又附上去,两人纠缠着走进电梯。
李辉两眼无神:不得了,老板
打开门进屋,丛孺拉开贴在他背上的程漪,脸有些情动的红了,先洗澡。
程漪却比他还忄生急,我出门前已经洗过了。
在快上垒的时候,丛孺被程漪嘴角念出来的名字给弄懵了,你叫我什么?
程漪:叫你啊,怎么了。
丛孺皱眉,把程漪从身上拉起来,不是,你刚刚念的艾利克斯。你把我当成谁?你老公?
亏他还忍得住,比起跟程漪上床,他似乎更想弄清楚一件事,你到底离婚了没有。
程漪左言右顾,丛孺一看她这样子,心里凉透,走了一个戚露薇,来了个程漪,玩他很有意思?要不是他刚刚听到她念了个别人的名字,还不得被瞒在鼓里,到时候再来个前夫找他麻烦?
丛孺:到底离了没?!
程漪被吓了一跳,接住丛孺丢给她的衣服,遮在身上,一副要哭不哭又难为情的模样,离、离了,真的离了,就是还在打官司
丛孺松了口气,程漪还想跟他继续,这时房门被咚咚的敲响,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叫他的名字,程漪看到丛孺脸色大变,比她还急着要穿衣服的样子。
丛孺。男人的声音透过门,清楚的传进耳朵中,我知道你在,寄给你的礼物,为什么不收。
贺松彧:你还想被我惩罚吗,丛老师。
操。
程漪还是第一次见丛孺如临大敌的样子,他在套裤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急,拉链一直扯不上去,程漪都想帮他一把,外面是谁啊?
丛孺早就忘了收礼物的事,贺松彧说的寄,他以为起码要有个两三天,根本没注意听他说的是晚上让他收,谁知道他还搞人工投递服务。
一个神经病。丛孺放弃了拉链,满脸暴躁的去开门的同时叮嘱程漪,快点把衣服穿上。
程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的背影,就好像在看多年对她深情难忘的小师弟,居然也有对她拔吊无情的一天。
门外的人很有耐心。
丛孺隔着门对贺松彧道:你怎么来了。
贺松彧:我不是说了,来送礼。
丛孺:我知道,我是说你怎么来了,要你亲自光临大驾?行了我知道了,你把礼放外面吧,我等会拿,放心没人会偷。
贺松彧:你不开门?
丛孺回头看了眼程漪的情况,他师姐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穿衣服都慢斯条理,以前怎么没见她这样。
丛孺心虚的道:我办事呢,办事,等会拿就行,太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门外安静了一会。
丛孺以为贺松彧走了。
他透过猫眼查看,一道黑影还在外面,贺松彧的话再次响起,你在心虚什么,办事。办什么事,你跟谁在一起。
丛孺有一种像猫被捏住脖子一样的窒息,僵硬不敢动。
贺松彧:李辉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丛孺,你要背着我乱搞?看来你今晚还想被我教训。
客厅里终于穿好衣服的程漪睁大眼睛。
丛孺此时脑子嗡嗡的,他猛地打开门,贺松彧你是不是有病,老子跟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你别以为我们上过床你就能管我,什么叫乱搞,我跟你什么关系我乱搞。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乱搞了,你就听信你身边小人的话吧!
小人李辉搬着笼子躲得远远的。
贺松彧的目光从丛孺脸上滑落,一直到他下面,裤子拉链没拉,而丛孺好像遗忘了,贺松彧视线在他拉链上停留许久,声音宛如丧钟,在丛孺头上敲响,是吗。这就是你说的办事,你没乱搞。
贺松彧推他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衣衫还算整齐的长发披肩的女人,他神情淡淡的说:你怎么不把裤子穿好,丛老师这样岂不是当着女士的面耍流氓。我眼神不好,手摸的地方没有不对吧。
程漪惊讶的捂住嘴看着他们。
贺松彧当着她的面,手伸进丛孺裤子,捻起拉连,要缓缓的替他拉上,丛孺手撑在他肩上作推拒模样,来不及阻止,又怕乱动被拉伤重要的地方,顿时脸色涨红。
贺松彧凑到他耳边道:你屁股今晚不保。
第16章 真男耐受。
那天在酒店里贺松彧搞他,也是用这种丝毫不克制的眼神盯着他的,来自同性的眼神侵犯让丛孺在这一刻喉咙发紧,你胡说什么。他一把推开贺松彧,对沙发上一脸匪夷所思的程漪道:师姐,你拿下东西,我先送你回家。

分卷(11)
程漪用欣赏又带点敬畏的眼神看着贺松彧,想问他是谁,跟丛孺是什么关系。
贺松彧沉甸甸的看过来一眼,程漪想问的那些话变成了惊恐和畏惧,对方的眼神并不凶,却很冷,程漪在国外这么多年最先学会的不是享受,而是看人眼色。
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冷淡的很,明明白白的表达了对她的不喜。
贺松彧:不介意的话,让李辉送你这位师姐吧,我还有事要跟你谈。
丛孺皱眉,不用了,不熟。
他见贺松彧老盯着他,尤其在他拒绝以后脸色更加冷淡,直接气笑了,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谈不行吗,能不能别像个小孩,一定要以你为主吗。
贺松彧肯定是有病的,他在某方面的控制欲和主导性非常强,丛孺发现了,可他们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控制他主导他?
就算他能接受这种病态的主导控制,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现在,他谁?
师姐,走吧。丛孺提着她的包,越过贺松彧站在门口等她。
程漪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又看不懂丛孺和这个男人的关系,经过贺松彧时心里颇有压力。
很怕他和丛孺闹起来,要不然,我自己开车回去,我还要去酒吧接瑞拉。
丛孺:很晚了,我陪你一起。把你送到酒吧就回来。
他转身朝背后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贺松彧,你在家里等我,什么事我回来再说。行吗?
他征询了一句,然后就发现贺松彧眉眼间的冷冽,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他似乎很喜欢丛孺这种放低了一点姿态,询问他意见的方式。虽然哪怕,是先斩后奏。
贺松彧:我要跟你一起。他格外的瞥了程漪一眼,就像防止他俩会在外面搞上。
丛孺:
给我的礼物呢?丛孺只看到贺松彧,没看到李辉。
贺松彧:李辉看着的。
丛孺很好奇他给自己到底准备了什么大礼,还要亲自送过来,在开车把一脸复杂的程漪送到庞得耀的酒吧后,丛孺准备离开。
程漪叫住他,当着贺松彧的面,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惋惜的退开一步,今晚没做到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她有意无意的瞄一眼贺松彧,意有所指。
丛孺感受到了死亡威胁,他深呼吸一口气,对程漪露出微笑,吊儿郎当道:怎么会没机会,不是要去看彭老师。
程漪:我是怕有人你知道我说什么。她眼神有嗔意。
她小师弟真不得了,本事见长,已经到了有男人会为他争风吃醋的地步,她以为贺松彧仅仅是追求丛孺的关系。
丛孺不接程漪的话,嘴角动了下。
李辉把车停在程漪后面,丛孺本想自己打车回去的,但贺松彧拉开车门,在站在那等他上车的样子,他只好过去。
来时贺松彧跟丛孺、程漪坐的同一辆车,气氛沉默,一路都没人说话。
上了城市越野后,后座的宽敞让丛孺伸展双腿,两只手呈型懒若无骨的靠在上面,衣角下的腰线便露了出来,你这车。话音戛然而止,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关上车门,坐到他身边的贺松彧。
半个小时后,贺松彧从车上下来,扶着车门,看着坐在后排,衣服已经卷到咯吱窝下,胸膛起伏不定,面红耳赤很难平静下来的丛孺,他一副一看就像被辣手摧残过的样子。
丛孺两手撑着后座,还真的一时半会不能马上下车,他被贺松彧弄起了反应,之前和程漪没进行下去,这次被他一弄,反应还大的不行。
他憋红了脸,骂贺松彧,你他妈有病。
撩了他又不给他解决,丛孺瞪向偷看他的李辉,他竟然还觉得不好意思,故意用手挡住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
真男人遇到这种事都不害臊,就有点尴尬,丛孺这点上更是,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贺松彧服务收活,有了一次就跟开了天窗似的,没什么不好意思了。
扭扭捏捏不是他丛孺的性格,他坐在车里几次想自己解决了,又有点不甘心的感觉,贺松彧就他妈在旁边看着不动,李辉已经下车去搬东西了,不知道罩子下到底藏的什么。
等下面状态平软的可以从车上下来,丛孺站在贺松彧面前,一拳挥上去。
话说的再多,不如动手解决。
贺松彧不说措手不及,但肯定是有防备的,他稍微往旁边偏了下,避开了脸,大半部分身子站着没动,硬生生扛了丛孺一拳头。
丛孺:疼吗。
贺松彧:还行。
在丛孺再挥拳过来时,他才把人拽住,听着丛孺冷声含着怒气对他道:你要敢把老子当个玩意,我找人也要弄死你。
丛孺抽开被他拽住的手,楼下经过一对年轻的夫妻,很是疑惑的离他们远远的。
路灯下看生气的美人,别有一番韵味,说丛孺美,不是说他柔弱漂亮的那种纤细美,而是劲头十足,发着脾气都散发着鲜活生命力,怒眸明亮,不服反抗的美。
贺松彧与他对峙,听他发完火才抹了把被拳头蹭到的下颔,眼神很深的看着他说:谁把你当玩意。他上下扫描,你下面,和我下面一样,我没把你当女人,也没把你当个玩意。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误会什么。
丛孺倨傲的抬起下巴,那你对我动手动脚什么意思。调情?挑逗?你当我是年轻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贺松彧目光在他鲜艳如火的神情上流连,那你跟今晚那个女人是什么意思,我问你在做什么,你说办事。你办什么事,上床吗?我要是不来,是不是你们就搞上了。
丛孺懵了,你别转移话题不对,我们什么关系,我爱跟谁上跟谁上,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他妈,以为咱两上过了,我还要跟你终生绑定啊。我还要为你负责?少来这套,都是男人,又不会怀孕,我还是下面那个,我要你负责了吗?
贺松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跟我做。他坦然的盯着丛孺,眼神直白,我对你有兴趣,你不是有忄生瘾吗,那些女人应该不能随时满足你吧,跟我做过,你应该知道我带给你的感觉比你以前的经验要更爽一些,你看,你在车上也不是对我没反应。
找床上的伴也好,解决需求也好,我可以帮你,你想要随时都能找我,我陪你。贺松彧说:我不会对别人说起你身体的问题,你说的对,都是男人,又不会怀孕,试试又怎么样。
丛孺被他说中事实,其实今晚在跟程漪发生关系的前奏,他就有点感觉不对了,好像缺了点什么,当然他并不是没有忄生趣,也不是没有反应,就是觉得缺了点劲儿。
那种能让他大汗淋漓发泄的狠劲,他突然觉得不够刺激,不够激情。
但大体上其实是不怎么影响进程的,真正让他觉得没意思透了的是他现在觉得女人都是陷阱,戚露薇是,程漪也是,他已经掉坑里一回,现在实在不知道这些女人嘴里哪些话是真,哪些是假。
丛孺嘴硬的道:我不做也行,死了一了百了。
贺松彧走近他,他比他高,低头凑近丛孺,两人脸贴的很近,丛孺下意识想后退,被贺松彧拽了回来,那不行,你让我抱着尸体弄你吗。
丛孺一脸嫌恶:你恶不恶心。
贺松彧的手捏上他脖子里的软肉,按着他的喉结,在激起丛孺的皮肤一片绯色后,微微暗哑的道:挺恶心的,怎么样,你考虑考虑。
丛孺与贺松彧对视,他在他眼里看到暗火,突然就笑了,他见贺松彧还盯着他,抬了抬嘴角,用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话说:说的什么歪理,你就是想上老子。
贺松彧对他脖颈都很偏爱,按红了他的喉结那块的皮肤,又抚摸上他后脖颈处,那里有丛孺细细软软的绒毛,他没否认,我是。
丛孺舔了舔嘴皮,本来跟程漪在一块的心思淡了,现在却又被贺松彧勾起来,他本来就很轻易被挑逗,这时候也不讲究扭扭捏捏那一套,爽快道:行啊,你排队去吧。
丛孺眼里出现挑衅,我的床友不止你一个,我可不保证只跟你做,首先你要弄清楚这点。别对我管三管四。
他嘶了声,贺松彧扯着他的头发让他仰头,目光落在他刚刚舔过的嘴唇上,两人靠的很近,差不多像是贺松彧将他搂在怀里,两人之间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贺松彧:先别急着否定,试试再说。
丛孺不甘服输的道:试试就试试,不满意大爷飞了你。
贺松彧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两人这边话终于谈好了,李辉哆哆嗦嗦的出来,看丛孺的眼神已经从这是宫里新晋的嫔妃,变成了这是宫斗祸国的妖妃。
他把东西放进了丛孺家,跟贺松彧打了声招呼,带着满脸八卦跟刺激就跑了。
丛孺看着留下来的贺松彧,有些犹豫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对不对。
等被摁在门板上后,丛孺就知道了,他咬着唇,脸都快变形了,不自觉的就有种要被贺松彧操怀孕的恐惧,他抽着气说:你他妈的轻点!
贺松彧:怎么轻?
要说男人还是更懂男人,知道男人的弱点在哪里,丛孺失神中刚刚想着偶尔试试男人换种口味也挺好的,不同的鼓掌方式有益于身心放松。
结果就被贺松彧激烈的方式弄怕了,最后想逃,被贺松彧抓住脚拖了回来,你看,你还是喜欢重点的,重点才能让你快乐,在我这,你还能想得起别人吗。
丛孺当然不能了,他倒是想起了贺松彧说今晚屁股不保,原来是这种不保,我要是屁股坏掉了,你他妈怎么赔我。
贺松彧鬼话连篇,不会的,你这么耐受。他哄着他道:就算坏掉了,我再帮你养好,让你再用个百年不成问题。
丛孺:
第17章 轻点慢点。
跟贺松彧鼓掌,让丛孺经常有一种真的会被做死的恐惧,可是男人天性就追求刺激,越是惊险越想尝试,丛孺无法否认在那种情况下,怕死跟爽死一比,不值一提。
他趴在床上,一脸沧桑、全身舒爽的抽着事后烟,给自己第二次被操找了个容易接受的说法。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只要屁股不烂,放宽心、放宽心,就当免费治病。
算了算了,不要计较。
嘶。丛孺倒吸一口气,一手扶着腰,他妈的,你是条公狗啊。
从浴室里出来的贺松彧看着丛孺,他的背上满是他留下的痕迹,乍眼一看,在那光洁的皮肤上有些触目惊心,很明显是被过度疼爱过的证据。
贺松彧:不在床上的时候,我希望你脏话少说。
丛孺冷呵一声,你怎么还不走。
贺松彧拉开窗帘,外面一片漆黑,点开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他看丛孺做完后还有精神,走到床边,欺身摁住他的腰,试探的道:还早,再做会?
丛孺被他一碰,浑身就是一激灵,头皮都发麻了,贺松彧还很有方式方法的撩拨他,没一会丛孺的宝贝就起来了,他冷漠的道:现在床上了,我说你是条发情的狗你不介意吧。
贺松彧笑了下,声音很低沉,嗓子又非常磁性,低音炮懒懒的,听的丛孺耳朵有些痒。
脸上莫名的害臊,笑个屁。
贺松彧摸到了他的宝贝,掂了掂,说:你精神跟体力都很好,兴致也好,我很喜欢。
丛孺愣了下,有点疑惑和脸红,又觉得贺松彧一个男人对他说喜欢有点恶心,少来,不做了,老子腰疼屁股疼。
贺松彧:这精神着呢。
丛孺被他当弹簧一样弹了几下,感觉凶猛,心里有点想,但是没办法再下去他得精疲力尽而亡了,他抓住贺松彧的手,滚。我要睡觉。
你怎么睡?贺松彧看着他那儿。
丛孺翻了个身,闭上眼,能怎么睡,还不就是两眼一闭就睡了。
他想硬抗,贺松彧带着一身水汽和薄荷芬香靠近了丛孺,在丛孺张口赶人时,捏住了他的腰,我帮你揉揉。
一脸凶恶瞪人的丛孺听了,表情收敛,僵硬的身体也软化下来,心神上还是对贺松彧抱着几分警惕怕他霸王硬上弓,结果腰部的舒适感传来,丛孺轻哼一声,你还学过马杀鸡啊。
贺松彧:这是传统推拿按摩。
丛孺哼道: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往下点,对就是那。给我多按会。
他像个刚贪欢过后的财主老爷,指使着小妾尽心尽力的服侍,同时眯着眼看贺松彧这狗比有没有对他不耐烦。
贺松彧手上的动作没停,眼睛却在看着他,目似点漆,俊脸上挂着湿发滴下来的水珠,英俊又漂亮的慑人,丛孺对上他的眼,再流连到他脸上,脱口而问:你和戚露薇,到底为什么会离婚啊。
他是男人,也承认贺松彧长的好看,那种在人群里也是一眼瞩目的大帅比。而且他床上功夫不差,看开的车和带的保镖,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也不是没有钱,个性虽然很狗吧,不知道对女人是不是这样。
做完还给他按摩,也不是不懂体贴,那怎么会跟戚露薇走到离婚这一步。
感觉到贺松彧的手有片刻的停顿,看他的目光一下就变的非常高深莫测,丛孺看不懂,以为自己问到他痛楚了,口吻故作轻淡的说:算了,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你不说也没事。别停啊,给我多按会。
他不知道。贺松彧淡淡想,躺在身下享受着他按摩的丛孺其实眼里脸上都是藏不住的好奇,他充满了求知欲,一发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时,那双湿润漆黑的眼睛就会亮晶晶。
像极了对事物追求探索,不畏事事的少年,他看着成熟稳重,其实扒了皮骨子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可他在对女人方面,又表现出了十足的绅士,浪子的形象,多情种的温柔,戚露薇就是陷在了这种陷阱下出不来的。
在丛孺等的快要打哈欠时,贺松彧说:没有感情。她说她爱上一个人,她要离就离。
丛孺瞬间清醒了。

分卷(12)
谁?不是我吧。他一脸你别骗我,骗不到的样子,你这样不行,夫妻感情不和睦,不要怪别人身上,多在自身找找原因啊。
他不承认自己是戚露薇和贺松彧离婚的主要原因,并且真心实意的挑眉,表现出来的厌恶和嫌弃都是真的,非常鲜明,让贺松彧一愣。
丛孺:我说真的,既然感情不好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结婚。结婚了为什么要离,我最恶心这种不好好过日子的,把结婚、一辈子当什么。我就是因为我这副淫荡的身体,我知道我没办法跟一个人长久的在一起才不结婚,以后也打算一个人过一辈子,能不能对婚姻的态度严肃点、神圣点。操。
他好像把自己说气着了,瞪了贺松彧一眼,踹了他一脚,别按了,老子睡了。接着钻进被子里,默默伸出一根中指来。
贺松彧被他那句我这副淫荡的身体给镇住了,又因为丛孺鹌鹑似的躲进被子里的举动,眼里有了丝笑意,他低沉的笑声在头上响起,淫荡。
丛孺把中指收了回来,装死,脸上一片热烫,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也是没忍住才对贺松彧这么说的,说完他已经后悔了才有先见之明躲起来,还是被他笑话了。
葱葱。贺松彧叫他,淫荡。
丛孺全身都红了,不可置信,闷在被子里问:你乱叫个屁?
他的小名,那是身边很熟的人才这么叫的,不是亲人也是庞得耀和程漪那种相识十几二十年的。
贺松彧一下叫他小名,丛孺羞耻的快炸开了。
葱葱。
贺松彧还在继续,淫荡。
他声线挺冷的,又低沉,这样一喊就更不同了,效果炸裂,就好像是一名严肃的清教徒,在训斥犯了淫荡罪名的忏悔者。
别叫了。丛孺终于从被子里出来,俊脸憋的通红,一只手瞬间盖上来,手指从眉眼滑过脸颊,一直到下颔,他被一只手捏住下巴,贺松彧俯身咬上他的喉结,牙齿在他那儿磨了磨,稍微用了点力,丛孺短促的叫了一声,下一秒就被蒙住了嘴。
贺松彧:再做一次,这回我动轻点、慢点。
丛孺:
贺松彧在丛孺眼前炸开烟花,满头大汗只剩下喘气时,压在他身上对着他耳朵饱含热度声音有力道:你说的对,不好好过一辈子,结什么婚。我们结婚,一开始就对彼此没有感情。
什么意思。
丛孺接了捧水,扑在脸上,对着镜子回想昨晚上贺松彧最后说的话。
他想皱眉,看到镜子里的男人嘴唇红肿,脖子上锁骨上都是红印,愣愣的想,没有感情还能结婚,还真是狗啊。
他不懂贺松彧跟戚露薇之间的事,现在看着身上的痕迹后就不想管了,他下午还要上课,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学生?
醒来以后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贺松彧已经不见了,丛孺身上是清爽的,证明他最后被做晕过去后,贺松彧有帮他清洗或是擦了一遍,床上的被子和床单也换了,没让他俩睡在弄脏的地方。
这方面,他还算个合格的床友。
洗漱完,又换了身衣服出来,丛孺打开门,一眼看到阳台上趴着做单手俯卧撑的男人,从贺松彧流着汗的下巴,看到那出现一片爪印的背部,挺直的腰线,丛孺懵了几秒,你怎么还没走?
那背上的一条条红印,杂乱无章,更像是在激情中留下的证据。
丛孺心里咯噔一声,立马看了眼自己的手。
指甲是挺长的了,该修剪修剪了。
这人该不会是故意露给他看的吧,做了一晚上,现在才十点多,不累?
依贺松彧下巴处流着汗的性感程度,他绝对已经自己锻炼很久了。
丛孺眯着眼看,你是不是穿了我的裤子。
他说话间,贺松彧已经从地上起来了,抄起旁边的毛巾,从阳台上下来,只穿了条裤子,赤脚,休闲的长裤,大概是丛孺的腰比他更细更瘦,穿在他身上或许稍微宽松,在贺松彧腿上则紧梆梆的。
他毫不客气的嗯了声,运动过后的脸有点泛红,整个人仿佛冒着热气,走进来后气势威压扑面而来。
贺松彧在丛孺睡觉的时候,似乎已经将他家里都摸清楚了,洗漱好了?他无比自然的道:把它关进去,我带你出去吃饭。
丛孺不由得微微仰头,望着贺松彧的喉结和下巴,他运动过后的喘气声和床上不同,他疑惑道:什么?
有什么东西在踩他的脚,往他身边凑,丛孺脚上被坚硬温热的东西碰到,眉心一跳,低头向下看,接着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什么。
小狼狗。
贺松彧看着丛孺脚边,一只像是在找奶喝的奶狗,围着丛孺的腿嗅来嗅去,眼睛都没睁开,四肢短短的,肚子胖胖的,爪子和鼻子还是肉粉色的。
贺松彧:基地里一头狼和狗生下来的,灰色的耳朵。他后面那句说的莫名其妙,而且还是压低了嗓子说的,沉沉的,眼神微暗的在丛孺头上耳朵上扫了扫。这就是他说送给丛孺的礼物。
第18章 宫廷秘药。
小狼狗追着戏弄它的手指扑腾着短腿,纵身想抓住恶劣的人奶声奶气的汪叫,庞得耀逗着它,差点不甚被狗扑倒脸上,抓烂他的下巴。你悠着点,那可是狼的儿子。丛孺回到办公室,扫了眼把狗两只前爪提起来的庞得耀。
这狗品相真好,眼睛还是冰蓝色的,庞得耀像提米袋似的,掂了掂小狗,惹得狗要咬他,那位贺先生送你狗干什么,你有时间养啊?
丛孺刚下课,身上有些汗淋淋的,在饮水机前灌水,因为庞得耀的话,想到贺松彧送他狗的原因,当下臭脸,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庞得耀。
当时贺松彧一直对他的头连看只看,丛孺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心有警惕,率先皱眉,语气不大好的问:看什么。
他抱着一身灰白毛色的狗崽子,神色很厌世,狗子因为没吃东西,也恹恹的。
贺松彧很有侵略性的眼睛看着他的头,尤其在他头顶和耳朵停驻,我觉得你跟它们很像,要是也能长有一对耳朵就好了,你一定很适合猛犬的耳。
他前面一句话不就跟我觉得你好像一条狗一个道理,气的丛孺咬牙切齿的让他把他的裤子脱下来,立马滚出去,午饭也不一起吃了。
庞得耀说:你肯定没时间养,我帮你丛孺喝完水,下巴上汗渍渍的,眼梢微吊,对露出垂涎表情的他道:你可以来帮我喂狗,陪它玩,但是不能带走。
庞得耀:怎么他还当上狗的奶妈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丛孺知道他是想要,但是这是别人送的,他要是把贺松彧的狗送人,这想法刚刚出现,丛孺就有不好的预感,贺松彧肯定会以这事跟他没完。
你要想要,去狗市买一只不就行了。看他作出委屈的表情,丛孺嘴角都抽了抽。
庞得耀端详着手里的狗,摇头说:那哪比得上贺先生送你的这只。
丛孺从柜子里拿出衣服,上午的课结束了,他可以去洗个澡然后跟庞得耀到附近吃饭,同时漫不经心的回道:那等我这只生崽了送你一只。
庞得耀愣了下,摊开狗的腹部查看,然后万般怜爱的道:竟然是个女孩。
丛孺路过他要去浴室,还没听懂,瞥了眼在庞得耀的魔爪里放弃挣扎,躺在他膝盖上,狗腿抗拒的蹬在那张粗犷的脸上,冰蓝色的眼珠人性化的和丛孺对上,嗷呜一声,都快落泪了。
工作室的老师学生对丛孺带来的宠物表现出了极大的惊喜和喜爱,丛孺让他们接触时小心别被咬了,贺松彧送过来的时候说给狗打了疫苗什么都弄好了,让他放心养着。
狼和狗的混种到底还是有野性,虽然小但不是没有攻击性,不过好像提前训练过,只要不是庞得耀那样辣手摧狗一样的对待,小崽子都是高兴就任摸,不高兴就躲到一边谁也别碰,它还很粘丛孺,在他教课的时候也要待在舞房里,就不走,安安静静的蹲在一旁看着他。
发现是个女儿后,丛孺开始不让人叫狗的叫它,工作室的师生家长都知道丛孺喜得贵女,来上课的学生情绪高涨不少。
这么喜欢它吗,贺松彧从后面抵着丛孺,迫使他抓住百叶窗,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的行人,对方的目光似乎被动静引来,连名字都取好了,真把它当女儿养了。丛孺面色潮红的咬着嘴闷哼,虽然知道这个视角对方是看不到他们在做什么的,但还是感到羞耻。
他艰难的跟贺松彧说:到一边去。
贺松彧在他身后咬住他的脖颈,狠狠的像要咬掉他一块肉一样,让丛孺叫出声来,瞳孔紧缩,仰头逃避。
贺松彧松口以后换他大口的喘气,一时还没办法精力饱满的骂他,因为从贺松彧以看狗的名义出现在工作时起,他和丛孺已经做了快两个小时了,怕被人看见吗,看见你被我搞,跳舞的丛老师被我弄的受不了。
上午,黑色的车停在外面,贺松彧坐在车里,这个地方不是工作室的大门那边,可以看得到舞房的位置。
一排窗口大开,丛孺带的学生林朝和一对龙凤胎容舸、容嫆已经在练了,小姑娘帮他哥哥和林朝压腿。
贺松彧没等多久就看见丛孺把手机咬在嘴里,两手系着腰绳,身穿轻薄纱质、匀染渐变的云层图案的练功服进来,身后跟着只对他亦步亦趋的狗崽子。
舞房里的小孩叫它探花花花,丛孺走到了镜子前整理衣服,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车里坐着熟人,车窗也让他看不到贺松彧在里面。
他忘记剪头发了,长长了不少,发尾微卷蜷缩在脖颈和耳根后面,上挑的眼尾和微翘的嘴唇,让龙凤胎里的妹妹日常舔颜,小声说:老师真帅,真性感。
林朝和龙凤胎哥哥看向丛孺,他没穿舞鞋,打着赤脚,白皙的脚背上清晰可见微微凸起的青筋,脚指头颜色粉粉的,丛孺的脚骨虽然秀气,却还是四十二码标准的男人的脚,竟然会让人觉得好看。
他整理好衣服,嘴里的手机也咬不住了,在它掉下来时接住,还是沾上了点口水,丛孺找到纸巾擦了擦,放到一旁,飘逸柔软的练功服经过压腿中的容舸林朝,目光跟着他身影走动,三个小孩一脸赞叹和敬仰的落在在他身上,逗的丛孺拿上一柄团扇一人点了一下,看什么,还不赶紧上课。
他指挥容舸跟林朝到一边去练,容嫆也有一把团扇,小姑娘要准备考试,舞的类型和他俩不一样,丛孺另外教她,他手握绣面精致的团扇,英俊的脸与修长的身段一点也不显违和。
贺松彧没见过丛孺跳舞,他从车里出来,站到了窗边,没多会林朝他们已经注意到他了,而丛孺在给一个女孩演示动作,并没有关注。林朝跟容舸因为走神还被丛孺注意到说了一句。
他很严格,两人也就当贺松彧是被舞房吸引过来的家长,专心练舞。
你的学生看到你的脚了。贺松彧莫名其妙的说了句,丛孺在工作室见到他就很惊讶他在这,到了办公室就被他抓住摁在了墙上,仿佛因为这件事贺松彧开始发狂,丛孺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的脚被贺松彧抓住,别人都穿舞鞋,你怎么不穿呢,露脚给人看?
丛孺心说你他妈的有病啊,他喜欢穿就穿,不喜欢穿就不穿管得着吗,思绪又偏到贺松彧怎么知道他学生在看他的脚,装监控了吗,电子眼啊?
然后就被压制了,他跳完舞精神还处于兴奋状态,虽然骂骂咧咧,对贺松彧的控制主导还是接受良好,只是嘴巴不承认而已,要做就做,少废话。
后面贺松彧就不废话了,办公室的门锁了,丛孺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下课时间,但外面还有老师和学生还没走完,他就被贺松彧压在办公室里快开始做不可描述之事,而外面还能听见学生们没有马上离去,逗他女儿玩的笑声。
丛孺躺在沙发上,已经不想去清理自己了,手搭在脸上沉淀着激情后的余韵,呼吸渐渐平稳,他知道贺松彧看狗是假,来搞他才是真的,也没力气再骂骂咧咧了。
他快被做死了,任由贺松彧把他带进浴室清洗,完后浑身发着被疼爱过的气息,嘴肿皮肤也红了色气艳丽的坐在椅子上,他其实想趴着,但是沙发也弄脏了,唯一干净的就只有这张老板椅,连桌子都是不干净的。
丛孺看一眼,就能想到贺松彧在窗边玩腻了,挪到沙发上,从沙发又到桌子上,上回他就把他按在这狠揍过一顿,结果这回就变成了在这张桌上很操,还问丛孺记不记得当时他被摁住脖子,屁股举的有多高。
两眼无神,整个办公室里都是贺松彧跟他搞过以后的气味,在贺松彧出来之前,手机好像还在舞房,丛孺也不想去拿了,趁他还没出来,打开电脑。
在一系列超薄、欢愉、亲密、经典、持久的产品中,他严阵以待的打起精神,用挑剔的目光快速选了几款,并且在听见贺松彧出来动静前下单,做贼心虚的关掉网页装的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手敲着桌子,看着当他面穿衣服的贺松彧,有点严肃的跟他提起,我有事跟你说。
贺松彧系着皮带,闻言眼梢转过来。
桌子噔噔的响,伴随着丛孺烦躁且羞耻的控诉,你就不能带个套吗?你老抠那能洗的干净?留在里面还要害我拉肚子,做个人吧,知不知道你自己量大,存了半个月吧,你是牢里刚放出来啊!
贺松彧被骂的脸上毫无波澜,他定定的看着丛孺,眼里才是汹涌波涛,这就让你吃撑了吗。那午饭还吃不吃。
丛孺:要想这点带荤的话就让他认输,那贺松彧就错了。
丛孺威胁道:你要不带套,下回就别做了。
贺松彧走过来了,丛孺头顶升起危机感,贺松彧把他从椅子上捞起来,丛孺还以为他又想做,一脚提过去,昳丽的眉目很明艳清晰的印刻在贺松彧眼底,他这是帮他换了个姿势。
让丛孺从坐在椅子上到趴在上面,贺松彧拍拍他,命令道:趴好,给你上药。
丛孺被摁住不许动,只能看着贺松彧从他裤子口袋里拿出一管不知道什么药,要给他涂。

分卷(13)
贺松彧拽下他的裤子,挤了一坨药膏,清凉消肿,你不是怕坏吗,我找人配的宫廷秘药,这样你就坏不了了。
丛孺被他说的宫廷秘药给震住了,一时不敢乱动,脸憋的通红。
贺松彧看他乖顺,黑铅般的眼珠盯着他,隐隐有笑,丛孺埋着头没看见,不适的动了下,克制的道:不管怎么说,戴套才是安全的。
他还是查了一些关于男人和男人做的知识。
丛孺不满的斜眼看他,知道搞秘药,不知道买套?你骗谁呢。
贺松彧: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
丛孺很快感到后面凉凉的,他注意力大半都去了那上面,贺松彧的话让他一懵,这么讲究?
贺松彧就说:我喜欢桃子味。
他从在别墅的监控器上,看到丛孺脱下裤子拍着屁股向他挑衅,就觉得他屁股长得像桃子了,还是那种熟的快要烂透的水蜜桃。
丛孺嫌弃,这么娘。
真是个麻烦,那他刚刚着急下单,只看那些型号对不对,没注意有没有香味,那不是得重买?
贺松彧看他频频扭头看向电脑,手伸过去握住鼠标,在丛孺错愕的表情中找到他刚刚浏览过的网页记录,打开了杜蕾的官网,他表扬丛孺,你已经对我的型号了如指掌?打开购物车,让我看看你有没有买错。
想着下回直接豪气的丢给贺松彧让他挑一款戴上的丛孺:你他妈滚啊!
第19章 一家三口。
程漪第一次到丛孺的舞房,引来文雪的敌视后在办公室里喝着茶,对丛孺笑道:你还真是桃花不断,读书时就招人,现在还是,那天你走后跟那位贺先生怎么样。
两人约好了中午去见恩师,她特意等在这里。
程漪见多了比国内开放的忄生关系,那天看贺松彧和丛孺之间的火药味浓烈,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暧昧插不进去的气氛,便猜到了两人应该有点什么。
丛孺把从门口挤进来的女儿抱到怀里,再掩上门,看到了程漪放光的眼神,把狗递过去给她抱抱,一边神态散漫的道:还能怎么样,我不是好好坐在这里。
他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也没打算瞒着程漪。
程漪:不是你男朋友?还是他在追你。
丛孺拿着棒球逗着探花,闻言眉头都挑起,有点嫌弃的意思,什么男朋友,我又不喜欢男人。
程漪想不到他们原来是简单的肉体关系,她回忆那天见到的贺松彧,真心的称赞,他真的好帅,你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会跟男人发生关系。
丛孺欲言又止,他看着程漪,想到两人也是旧情人,对方怎么能这么坦然的和他讨论和他有关系的男人。
程漪笑着说:因为他帅嘛,你们两个站在一起,日月同天,相交辉映,我当时哪敢说话。再说,你那天那么在意我有没有离婚,我就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已经过去了。
要是还有感情,有怎么会在意她有没有离婚,情到浓时,世俗道德早已抛之脑后。
丛孺当时分明还有理智,有理智就代表没有完全投入,人在分心,程漪作为女人直觉没人比她敏锐,她总觉得丛孺和贺松彧之间不像他说的那么单单是床伴。就算是,两人的磁场太相吸,外人站在他们旁边很明显感觉到被排斥。
程漪总是比他豁达,丛孺看她半点不嫉妒的提起他和贺松彧的关系,就知道她当初不留在国内,要去马来结婚,就是真的对他感情不深,没爱到极致,好在他也已经不在意。
他对老是追问贺松彧话题的程漪不悦的皱眉,都说了我和他不是在谈恋爱,两个男人谈什么恋爱,我又不是同性恋。
程漪:那你们怎么在一起。你不是,他呢?
丛孺对多少知道他一点毛病的程漪直言不讳,因为忄生瘾啊,我发病起来你也知道,一想到不能纾解整个人要爆掉,那时只要能发泄,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他沉吟了下,他也说他不是。
程漪一脸不可思议,不懂两个人都不喜欢男人,又怎么会对身为男人的对方身体有反应。
丛孺头发遮掩的耳根上还有一个牙印,他淡淡的耐人寻味地道:因为他也有病。
贺松彧在关系里的主导性和控制欲换成是女人,大概是没人能受的了他,也许戚露薇就是因为这个才跑的?
按理说同是男人,就和雄性动物一样,应该都是不喜欢被主宰的,但是同性又不像异性,男人崇尚力量,遇到同类中的强者,打一架力量说话,输了就是输了,被掌控就被掌控,这方面的反抗倒不如女性有觉悟。
换句话说,男人其实很好驯服。
跟贺松彧睡觉舒服,丛孺不用想事,不用担心他会喜欢自己,不会担心跟他有感情纠葛,丛孺放任了他一天又一天的来找自己,他们狂热的陷入对彼此身体的吸引中。
自从上次丛孺买了一堆套后,贺松彧每天都掐着点,就像在他身上按了监控一样,知道他什么时候想要,那堆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耗。
好像犯忄生瘾的不是丛孺,是贺松彧,他病的比他更厉害。
去见恩师吃饭,丛孺也有特意换了身衣服打扮自己,他摘下了耳钉尾戒等首饰,整个人干干净净,还收敛了浪荡的笑,一副他的学生见到都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样子。
程漪啧啧称奇,老师也就开句玩笑说你干净的像棵小白杨乖乖的样子好看,你就每回见她弄的像清纯学生,你多大啊,难不成以后四十五十岁,也这样扮嫩。
要你管,老师喜欢就行。丛孺那些比较骚气的衣服都不穿的,白衬衣扎进裤子里,袖子卷起,水洗过的蓝色牛仔裤裹着修长笔直的腿,帆布鞋上露出骨秀好看的脚踝,配上他伪装起来乖乖的笑,神采飞扬,成熟男人气荷尔蒙与回到少年时的恣意童真在眉宇间乱飞,要了人命。
程漪硬要跟他合影,拍完照又觉得很不满意,是对她自己不满意,小师弟兼旧情人太帅,总叫她自惭形秽,她抓着丛孺拍了好了好些,最后都默默删了,只留下一张不小心自己偏离了镜头,只剩下丛孺一个人面对镜头的单人照。
你怎么一点都不显老,容颜衰退这方面男人还是占便宜多点。程漪摁着手机屏幕,发到了朋友圈里,她朋友圈好多人,很快就堆满了赞和评论,庞得耀一刷就刷到了,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却也发到了朋友圈,文案配的是:来辣妹酒吧,不仅有辣妹,还有辣帅哥。
赚了好一波广告,也忘了他那天为了套交情,跟李辉交换过微信。
贺松彧不是不忙的,他这两天没去找丛孺,身为安保公司幕后的大老板,他要参与一起涉及国际会议的安全安保部署计划,他公司精英多,很多正统形式不能出面做的,由他安保来负责。
一场部署方案要在规定时间完成,贺松彧看过下属的不少于十套的方案,又进行修改选定讨论,在长达十二小时里他没吃饭,看到李辉上贡来的照片时,对着照片上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眼皮上提,睫毛上沾染了玻璃窗外的金色碎芒,微笑的很干净的丛孺,咽了下唾沫,他喉结像缺水般滚动了下,感觉到很饿。
丛孺趁黄梦踵被程漪逗的开怀时悄悄起身,他到前厅结账,前台看着他脸越发红的小妹说:庄周晓梦的包间已经有客人付啦。
丛孺愣了下,今天聚餐是他订的地方,吃饭的也只有他和恩师黄梦踵、程漪三个人,还有谁知道。
小妹踮起脚,突然精神的给他指了个方向,那边,站在抽烟的客人,就是他结的账。
丛孺回到,不远处站在花树边,看着小桥流水的男人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丛孺很久没见过他了,也很久没叫过他仲夜哥。
宋仲夜斯文而英俊,他剪了寸头,却没有继承黄梦踵的艺术基因,反而早早去了警校后来又当警察,丛孺很少见他也很少和他联系就是因为他很忙。
他们本身联系的就少,随着宋仲夜的工作性质,后面就更不用说了,逢年过节丛孺拜访黄梦踵,不一定能在家里见到宋仲夜。
既然看到了,虽然太久没联系忽然见到有些尴尬,招呼还是要打的。
而这时程漪搂着黄梦踵的臂弯也出来了,余光瞥见他们,丛孺就松了口气,可以避免在尴尬的气氛中和宋仲夜尬聊了。
宋仲夜是来接黄梦踵回去的,他一副刚下班的样子,连日的工作眼角有些疲倦,你们去哪,没什么事的话到也可以到家里坐坐,丛孺很久没见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程漪很吃味的说:仲夜哥怎么也不问问我,我发现了,你们大家就是偏心他多一些。
黄梦踵笑呵呵的说:没有偏心啦,是仲夜很久没见他了。
也只有宋仲夜在其他人都叫丛孺小名的时候一本正经的念他的大名,丛孺很长时间以至于现在都认为,宋仲夜其实是不怎么待见他的。
丛孺简略的笑着回了宋仲夜的话,挺好的,哥。
直到宋仲夜盯着他的笑过久了,丛孺才露出疑惑。
把恩师送回家,盛情难却下,丛孺和程漪又被留下喝茶,大概是许久没有见到儿子和学生都在身边,黄梦踵一天的精神都特别好,丛孺也就舍不得扰了她的兴致,一直留到了在宋家吃完晚饭,程漪陪老师看电视,晚些时候走,丛孺要去工作室接狗,宋仲夜就说送他。
丛孺受宠若惊,宋仲夜对他的态度始终淡淡的,并不是很热联络,丛孺也没什么话跟他聊的,想到坐一个车还挺尴尬的。
然而对方已经穿上鞋到外面取车去了,丛孺只好跟着出去。
车上果然没说什么话,丛孺见他眼角的疲倦越来越重,到了工作室就说帮他找个代驾,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文雪今天下班早,替丛孺看狗的是另一位老师,等丛孺一来就走了,宋仲夜坐在车里对抱着狗崽子的丛孺道:什么时候养的狗,不请我进去坐坐?
分别快一天,探花冰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的,万分想念充满感情的盯着它爸,丛孺揉了把女儿的狗头,听了宋仲夜的话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好啊,反正代驾还没到,哥你进来喝杯茶。
他举起探花,献宝似的,我女儿,可爱吧。养了快一个月了,探花,跟伯伯打声招呼。
宋仲夜打开车门下来,眼里稀奇又好笑,感到匪夷所思的问:怎么叫探花,还打算送它去上学,参加高考吗。
因这几声笑,好像冲淡了一些气氛的尴尬,丛孺不是傻子,他感觉到宋仲夜有意和他拉进缓和关系,也配合的道:怎样,不行啊,我女儿像我,聪明的一批。
他得意的挑眉,抬眼就发现宋仲夜和他离得很近,可以,送什么学校,要不要我给介绍。
丛孺笑了。宋仲夜低头按住了探花的头端详。
贺松彧的车在他们后面,车窗半开,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丛孺和一个英气不凡的男人站在一起聊天,一个抱着狗,一个在逗,那画面好的像是一家三口。
第20章 大醋精。
丛孺和宋仲夜抱着狗进去了,车停在外面,贺松彧竟然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哥,喝茶还是咖啡。丛孺把乖女儿放下,招待宋仲夜,探花仰头目光一心一意追逐着他,对它伯伯姿态高冷。
宋仲夜背靠沙发没有管狗,沉默的看着丛孺背对他弯下的脊背,腰很细。他天生柔韧性很强,少年时期丛孺初中,宋仲夜已经是高中生了,他去给黄梦踵送饭,假期见过丛孺练基本功,不管哪个动作他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极致。
丛孺:?
宋仲夜对上他侧头瞥来的目光,眼皮垂了三分,茶吧,怎么不叫我名字了。
丛孺觉得再次见到宋仲夜他给他感觉怪怪的,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带名字的叫哥,不是显得腻人吗。但宋仲夜好像就想听他以前那么叫,仲夜哥。
他不是少年人了,可声音一如既往的宛如清泉,清澈透亮,有点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味道,仿佛在人耳朵里种了根轻巧无比的羽毛。
宋仲夜沉沉应了声,交女朋友了吗?
丛孺含了下舌尖,觉得带名字的叫哥还是太娘了,缩减了下,没呢,我不交女朋友,现在没那个精力。夜哥你呢。
他记得黄梦踵一直在说宋仲夜一心扑在工作上,似乎都没想成家立业的事。
宋仲夜:你平常四、五个女朋友的人,会没有精力?花太多,不好挑么。
丛孺一直当他是哥哥那种人物,虽然不亲近,但私底下他把黄梦踵当做母亲,宋仲夜自然是他哥了,被对方知晓他以前的私生活挺乱的,就挺尴尬。就好像他在他们面前装着乖,没想到也有被发现露馅的一天。
哪那么多,哥你听谁说的。丛孺尴尬了一会,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他坦然的道:就算是,那也是两厢情愿,我可没有玩弄过哪个女孩的感情。而且我现在根本没再和她们
他现在都是跟贺松彧睡觉,开始习惯了对方的身体,温度、力气甚至节奏,他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发出很不满足的信号了,或许有,但是不知道贺松彧是怎么做到的,仿佛能精准的抓住他最想要发泄的时机出现。
通常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不低于三四个小时,有时是一个下午,或是整整一晚,他被贺松彧喂的总处于一个刚刚好的饱腹状态。丛孺还担心自己屁股会烂掉,贺松彧弄来的那什么宫廷秘药对的起它的名字,把丛孺经常使用的地方,精细保养的成了全身上下最嫩最弹的部位。
他已经快忘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的气味和女人在一起是什么样的感觉,就仿佛之前那些男男女女的关系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丛孺很不详的拧起了眉头,惊恐的意识到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还能跟女人有创造生命大和谐的机会吗。
宋仲夜听他话说了一半就停下了,等了片刻丛孺却出神了,和她们什么,来往?所以意思你现在是单身。
他不知道宋仲夜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感情生活,就算是熟人丛孺也不适应,何况他和宋仲夜也并不熟络,他眼神逐渐清明的看向宋仲夜,随时都轻佻含情的眸子一旦忘了遮掩,就会暴露本性,都是男人,他好奇的问他,那夜哥你呢。
他读书时期就听说宋仲夜贪了恋爱,但是从没见过他带女朋友出现,至极他的对象都处于听说的状态。

分卷(14)
代驾的人来了,打断了宋仲夜和丛孺的对话,丛孺起身送他到门口,宋仲夜忽然对他说:我单身两年了,没精力交女朋友,连朋友都很少来往了。有空去打球,去不去?
丛孺对球没什么兴趣,可宋仲夜要约他,丛孺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而且他还要表现出高兴热络的样子,成啊,怎么不去。今天吃饭的钱我转给你,哥你记得收,本来就是我邀请老师吃饭,让你花钱还挺不好意思。
楼梯口的灯晕黄明亮,一道香烟被点燃的声音伴随着代驾的说话声响起,烟圈缓缓飘到丛孺脸上,走出来才错愕的发现贺松彧满脸皆是冷漠的站在车门旁,等在工作室外不知多久了,地上的烟头提醒手头上的不是第一根。
贺松彧视线错开了宋仲夜,直直的看向丛孺,他不知道是从哪个庆功会上下来的,原本一身西装革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衬衣解开了几颗纽扣,领带也松垮的挂在脖子处,袖子卷起露出遒劲有力的手腕。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打在贺松彧鬓角眉梢,他那么高,一点也不弯腰驼背,挺拔的居高临下的盯着丛孺嘬着烟蒂,并对丛孺旁边的男人视若无睹,可是危险还是爬上了丛孺的脊背,汗毛直立。
宋仲夜对贺松彧的出现明显的升起了警惕,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对方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一眼,就看向了丛孺,而那一眼也并没有掩饰他目光中的不善,冰冷且充满了审视与意味不明的警告。
宋仲夜经常和罪犯打交道,在那一刻他竟然荒唐的有一种自己成为了这个男人眼中的罪犯的感觉。
代驾已经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询问:哪位先生需要代驾?
宋仲夜:我。
他把钥匙给了代驾,麻烦先在车上等我。
贺松彧收了烟,亚光轮廓硬实的皮鞋踩过烟头,朝丛孺走来,遇到宋仲夜把气势斐然的他挡在丛孺前面也丝毫不慌,透过宋仲夜盯着皱眉一脸倒霉的丛孺,吃晚饭了吗,现在回去?
他开腔口吻熟稔,无视宋仲夜和丛孺说话,一手插在裤袋里,外套耷拉在臂弯垂在大腿侧方,右手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在一片漆黑的颜色与小簇光圈的映衬下,像极了杂志和屏幕上的明星男模,丛孺喉咙一紧,咽了咽唾沫,竟感觉这时的贺松彧很性感,尤其是他修长的五指拨弄领带,滑过他自己脖子时。
丛孺毫不怀疑的认为,贺松彧正浑身散发着勾引他的气味,他没在其他男人身上感受过,就是宋仲夜他也不会去关注他是不是很性感,或许是因为与贺松彧有过肉体关系,所以才会对他身上的变化如此敏锐。
想到宋仲夜正看着他,丛孺简单的回答了贺松彧的问话,吃了,我还有事要在办公室处理,晚些回去。
他想贺松彧语气听起来还好,还好他没有生气,他还以为他会像上次看到他跟程漪在一起一样,会把气氛弄僵。
虽然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也已经差不多了,至少还算给他面子。不对,他为什么要怕他生气?
两个大老爷们站在一起他这回有什么好怕的。
贺松彧垂下眼眸,和审视观察他的宋仲夜对上,让让?
宋仲夜回头看向丛孺,你认识?
这对峙的严肃气氛是闹哪样,丛孺有点愣了,他又不想在宋仲夜面前透露自己和贺松彧的关系,看着贺松彧示意他别误会,总不好跟宋仲夜说这个人是来找自己睡觉的吧。
丛孺声音镇定正常的道:认识,我现在的朋友。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陪你打球。
宋仲夜想问他是什么朋友,贺松彧已经绕过他走到了丛孺身旁,距离近的肩膀擦着肩膀,女儿呢。
丛孺没好气的,口吻不像和他说话那么客气的道:里面待着。
宋仲夜怔怔的听着,脚步缓慢的走向车子。
丛孺目送宋仲夜的车离开,吐出一口气,竟然觉得一身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宋仲夜警察当久了,跟他说话都有一种压力。
他露出抹笑,正要跟贺松彧讲话,一条领带束成圈套到他脖子上,被拉着走的力道让他跌跌撞撞,扑到贺松彧的后背上,宛如一堵厚实的墙,男人竟也不觉得痛,没事人一样侧脸瞥了下抓着领带,措手不及震惊后,气的脸色通红的丛孺。
贺松彧抓住丛孺一只手,我牵着你,小心,别摔了。
丛孺脖子一紧,贺松彧保持着刚好的距离,牵着他的脖子也牵着他的手,不会让丛孺感到被勒紧的窒息难受,你又想玩什么把戏,都说了我晚上还有事做,现在不想要。
办公室的门打开,贺松彧指挥着睁大眼睛,好奇又兴奋的望着他们的女儿,探花,出去待会。
丛孺叫嚷,干什么干什么,快给我松开。
贺松彧我警告你,时间没到别跟我玩那些变态的游戏啊,我今天没招你惹你吧。
贺松彧:我想操你。
丛孺:
贺松彧把他推到桌子旁,你都起来了。
丛孺觉得自己也快变态了,他竟然会因为贺松彧这么做而感到兴奋,你不能因为你时间没到,就阻止我想要,你任何时候想要,我都愿意满足你,你不能对我不公平。他冷漠的声线中隐隐透露出委屈,丛孺听的呆了片刻。
这回贺松彧没把他彻底扒了个干净,他似乎很喜欢看丛孺只穿一件衬衣,钮扣全开,衣襟大敞的样子,领带从脖子系到了嘴上,贺松彧从背后牵着领带一边弄他,丛孺失神的甩着头发,洒下零星的汗珠。
朦朦胧胧间听见贺松彧虽晚但到的追问:陪他打球?
不跟我做?
叫他哥,那你叫我什么。
丛孺没想到贺松彧居然会因为宋仲夜而吃醋,他疯了吗。
嘴里的领带被扯出来,带出一串涎水,汗水也流进了眼睛,丛孺眼眶红红的,像是被弄哭了一样,滚,那是我老师的儿子,你以为跟你一样,叫哥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
贺松彧有一下让丛孺说话都不利索了,大脑停顿一秒,腰身都在颤抖,你,顶多,算,野男人。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贺松彧低沉的轻笑,我是你男人?
这个说法很明显让贺松彧的怒气值减弱不少,他口头占着丛孺的便宜,丛孺很难说出话来,两手撑在桌子上,觉得快要站不稳了。
结果贺松彧扶着他的腰,贴在他耳旁舔了下他的耳垂,在引起丛孺颤抖之后说:我骑的你好不好。
丛孺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因贺松彧的动作闷哼一声,嗯。
贺松彧打蛇上棍般,低沉而温柔的夸赞他,今天好乖,葱葱好乖,好漂亮。
丛孺害臊的皮肤都红了。
他一边气一边又觉得贺松彧有病,可是他又的的确确享受到了乐趣,甚至因为贺松彧的话而心生复杂。
贺松彧依旧对他马蚤话说个没完,你今天穿的好乖去跟别人吃饭,照片被发出去了知不知道,我看到第一眼就在想,我怎么没把你生吞活剥了。
丛孺心神震荡,解释说:那是我师姐拍的,我请老师吃饭,这你也能吃醋?你有什么不吃的?
贺松彧深深的看着他,那一刹眼里的火热烫到丛孺眼睛,让他不敢接,我只吃你,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你那个老师的儿子尽量少来往,你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经常来帮你治病吧,保持距离,嗯?
他头越来越低,丛孺仿佛要在他眼里的星域沉溺,贺松彧:以前你身边的那些人虽然见过你放浪形骸的样子,但是只有我能看到你的马蚤你的浪,你看是不是只要我治的好你的病。
丛孺喃喃道:你也有病。
贺松彧从他耳朵亲到了下巴处,眼眸夹着笑意,所以你也治的好我的病,我们才是契合的。
丛孺眼中浮现一缕茫然,直到贺松彧的唇贴了过来,丛孺习惯的张开嘴,他被抱到了窗户边,夜晚很黑,贺松彧直接把百叶窗拉上,窗户打开,按着他的头接吻,像两头角逐的雄性野兽,微风中飘落的细雨夹杂着燥意吹向他们,浇不熄两人之间燃烧的熊熊大火。
第21章 留宿。
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再难见星星踪迹,丛孺门户大开任由贺松彧给他清理,自己戴上反蓝光眼镜对着电脑,等他输录完信息他连衣服裤子都被穿好了,贺松彧还替他收拾了办公室里要丢出去的垃圾。
丛孺在工作的缝隙间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俊白的肤色渐渐浮现了点点雾红,为了不让贺松彧察觉到他注意到了垃圾桶里,那被使用过的沾满两人精华的套堆叠在一起,拳头挡在下巴处不自觉的按压嘴皮。
太放浪形骸了,就算是丛孺以前跟女人在一起,也没有体验过这样激烈的鼓掌方式,结束之后空气都还是燥热的,连身经百战的丛孺也为止感到赧然不自在。
他工作期间贺松彧也不打扰他,清理完办公室激战后的痕迹,才打开门放委屈挠门的狗子进来,探花一出现就在贺松彧腿边嗅了嗅,然后直冲丛孺,跳起来要到他腿上去。
被贺松彧一手抓住,截到怀里,带它到沙发上拿着棒球哄它玩。
一开始丛孺没仔细在意,直到听见贺松彧的手机里播放着英文版的国际新闻,而有贺松彧在,探花虽然已经快哭的样子,却不敢反抗它大爹,两腿发抖的对着手机屏幕。
贺松彧在给它梳毛,丛孺看见后愣了好十几秒,之后一脸你简直有那个大病的表情,气的都笑了,你什么意思,真当能把它教育成材啊,你够了吧,欺负我就算了,欺负狗是什么意思。
探花跟它大爹整齐一致的扭头,丛孺张了张嘴,差点就说他们是一对真父女了,来,乖宝贝,到爸爸这里来。可怜的孩子,还没学会跑,就被逮住学英语。
他一张手,探花就如风一阵下了沙发,起跳冲进丛孺怀里,发出伤心死了的抽噎,丛孺服了,真没见过这么会撒娇通人性的狗。
贺松彧更是盯着探花,一副严父看慈母,要养出不孝子的神情,不是你说的,女儿跟你一样,聪明的一批,高考又如何,上个清北不是难事。
这话是丛孺说的,可那是前半句,后面句是贺松彧自己加戏,他不承认啊,原来你那么早就到了。
丛孺挑眉道:既然你都来了,为什么当时不打招呼,宁愿等在外面抽烟。
贺松彧定定的看着他,直到丛孺疑惑且不耐烦了才说:我打什么招呼,有人拿着我女儿献宝,好的好似一家三口,我进来当电灯泡么。
丛孺:阴阳怪气,掐死。
贺松彧:你恩师的儿子和你关系很好?
丛孺从沙发上站起来,哄着探花等会抱它,他放好电脑,整理办公桌后准备走人。
贺松彧跟在他身后,听他道:一般吧,读书时候他就比我大了三届,我升高中他已经大学了,除了寒暑假平时更不怎么见到。
说完丛孺一怔,他诧异的看了贺松彧一眼,他们之间很少会聊起彼此的过去,个人的私事,就好像特意保持距离,两人只有床伴这样界限分明的关系,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能毫无芥蒂的接上对方的话,就好像两人真是朋友一样。
我看他对你不一般。贺松彧语气淡淡道。
丛孺可没觉得宋仲夜对自己不一般,宋仲夜其实对黄梦踵的所有学生都一个态度,他随性的道:哪儿那么多不一般,要不一般,那也是看在我老师的份上,看我可怜多照顾一点。
他走到车前,喂,你不自己回去?
贺松彧揉着探花的头,低头道:跟你小爹说,今晚要睡大爹脚边。
丛孺:你妈的,你就不能让它上床睡怀里?
贺松彧黑黢黢的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丛孺,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不行,我怀里只能睡你。
丛孺一脸肉麻,又感觉酸爽的瞪着贺松彧,谁说我要跟你睡。
贺松彧义正言辞,为了防止你晚上想要而我不在出去找别人,我有义务今晚降服你。
有病,你大别墅不住,硬要挤在我那小公寓。
丛孺想要忽略掉内心里,那连他都感觉莫名其妙的雀跃和矫情,故意怼贺松彧,老跟你一个人做有什么意思,你不腻我都腻了。上车,把你车钥匙给我。
他暗搓搓的坐进驾驶位,早就想开贺松彧的车了,这人车多,尤其低调,虽然性子冷漠,也有狂野的一面,比如就跟丛孺一样,爱好这种大型的越野跑山车。
他看贺松彧站在车边不动,打开窗户催促,走不走。
贺松彧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探花在他手上就像被挟持的狗质,你腻了?
丛孺看他眉眼因自己刚才那句话淡淡的蹙在一块,黑暗将阴影往后拉,贺松彧走上前的俊脸清晰明亮了一点,犹如暗夜中悄然出现的火花,他下巴上有道淡淡的红痕,一直没有消退。
丛孺盯着那一撇红痕,心跳如雷,脑子里自动翻阅出他们在办公室做的时候,他因为情到浓处,手肘不小心撞到贺松彧下巴的画面。
丛孺对上贺松彧漆黑幽深的眼,想怼他的话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开玩笑的,快上车好不好,怎么这么小气。
贺松彧提着狗放进车后座,拉开前门坐上去,他一进来没洗澡的麝香味夹带燥热的晚风,气味填满丛了丛孺鼻息,他其实也一样没洗澡,都是简单的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就准备回家再洗个澡睡觉。
但贺松彧身上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添了点别的,丛孺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会因他而着火。
贺松彧系上安全带,他对开车的丛孺道:这个玩笑不好笑,要是被我抓到你去跟别的女人开房,我就剥了你的皮,天天把你关在房间里,让你踏不出半分。
他说到做到。
丛孺方向盘差点没抓稳,拐了个弯。
贺松彧:我会每天都去干你。
到家后,两人间的气氛不是很好,贺松彧主导欲太强,丛孺野性难驯,两人之间火气满满,丛孺也没把贺松彧赶出去,他选择了对贺松彧视而不见。

分卷(15)
直到贺松彧从车里提着一盒包装很好看的食物出来,还有一瓶香槟,他把东西放到餐桌上,对洗完澡出的丛孺道:甜点、香槟,要吃么。
丛孺本来是不打算理他的,但酒诱人,睡前喝一杯助眠,喝了酒两人气氛没那么僵硬,贺松彧看他不动蛋糕,这个不吃?
那蛋糕是被切好的,丛孺宛如看不见,不吃。你这些都哪儿来的。
贺松彧分明看到他舔了下嘴皮,庆功会上,我看一群女博士除了学术讨论,还说这个蛋糕好吃,想你应该会喜欢,就让人打包了一份。原来是我猜错了,酒也是酒宴上拿的,想跟你一起喝点。
丛孺饮下最后几口酒,余热散发的到脸上,他对贺松彧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做法心知肚明,也嗤之以鼻,可是他就吃这一套。
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轻易妥协,他还是拒绝了贺松彧说那块蛋糕好吃的邀请,酒倒是小酌了两杯,他其实很好奇贺松彧的工作性质,你平常都干什么的。能说吗,还是要对外保密。
他不吃,贺松彧也不勉强他,当着丛孺的面把那块甜点放到冰箱里,探花在他脚边跳跃,求投喂也不理它,无情的很。丛孺看的有几分怜悯,但狗真不能吃那些。
出乎意料的,贺松彧竟然回答了他的话,没有太多隐瞒的意思,很多安保项目,国家不方便接的,政府性质的有,商业化的也有。解决安置一些退役的优秀人才就业问题,产业也不止那一个产业,保密系统也在做。
贺松彧还详细说了下自己名下的生意,种类挺多的,但不是他亲自打理,有人帮他挣钱,丛孺听的再次发问:戚露薇为什么要跟你离婚?她傻吗?
贺松彧这么有钱,她怎么就舍得呢。
丛孺爱钱,不然他也不会开工作室,如果只是为了名誉,他早就成了圈子里顶尖的那一批人,但是他只想挣钱,钱是个好东西,它能给你在这个世上生存的安全感。也是你的武器。
贺松彧注视着他喝的微醺的模样,嘴唇微翘,慵懒的倚靠在餐桌旁,真心实意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再次说:她不爱你,也不爱钱,她好傻哦。
贺松彧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是啊。有人这么傻,你就千万别学她当个傻瓜。他才不会告诉丛孺,因为戚露薇爱他,求而不得伤心所致,才以鱼死网破的心情和他离婚。
丛孺被迫仰起头,迎接突然靠过来的贺松彧强势的亲吻,红酒的滋味在彼此血液中漫延,直到丛孺推开他,贺松彧才在丛孺一脸懵逼怀疑中,为什么两人没在上床,贺松彧还要亲他的情况下,呼吸尽量维持平稳,若无其事的道:我去洗澡。
丛孺大脑还有些晕,哦。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他脱力的滑进椅子里,低头揉乱了自己还湿着头发,他嘶了声,一头混乱的骂道:操。
嘴唇上的热度像热水,仿佛要肿了,丛孺抬头目光乱撞,定在冰箱上,想到贺松彧之前放的那块蛋糕,口水就来了。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跟贺松彧发生了在关系以外的吻,他起身打开冰箱,那一瞬间很渴望想吃巧克力,浓郁的黑森林慕斯。
丛孺回头看看,趁贺松彧不在,他可以先把它解决了。
一只手撑在冰箱的门上,裸着上半身,只穿一条裤子的贺松彧俯视过来,与吓了一跳的丛孺对上目光,沉静的眼眸里有一丝丝的戏谑,不是不吃吗。
被抓包的丛孺脸色涨红,他轻咳一声,嘴上还沾着巧克力酱,理直气壮的说:你女儿要我帮它尝尝,真不是我爱吃。
贺松彧:知道你爱吃,没怪你。
丛孺:不是我!是探花,真是它!
贺松彧:
丛孺感觉很烦,跳舞人不能吃太多甜食,会胖,你把它带回家干吗,你想胖死我。
贺松彧很想沾点他嘴上的酱尝尝,但是这时候要是突然动手,丛孺肯定会害羞发怒,你不胖,你身材很好。
丛孺瞪着他,语气没那么凶了,说出来的话却软了,老子最近中午都干两碗饭了,我要是跳不起来,让学生笑话怎么办。
贺松彧:不会的。
他简直可爱的不像个三十岁的男人。
丛孺:如果会呢?
贺松彧伸出手,一点也不怕弄脏自己,指腹抹去清理丛孺嘴边的巧克力酱,淡漠的声线透着一丝不经意的温柔,那我就帮你堵住他们的嘴,让探花咬掉他们的舌头。
学生:
第22章 换床。
贺松彧有早起的习惯,丛孺生物钟也比较早,但他醒来的时候贺松彧已经晨跑结束了,小区里有个很大的训练场,清晨的雾还未散,贺松彧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早早的出现在那里,丛孺拉开窗帘就能看到。
他回头看着两人睡过的床,脸上有一丝懊恼,他太糊涂了,怎么轻易就让贺松彧留宿,还睡在一张床上,导致丛孺醒来感觉自己手脚发酸。
他本身就是手长脚长的一个人,一张两米的床够他睡,平常还挺宽敞,现在加上贺松彧就不一样了。
贺松彧回来在门口换鞋,就看到丛孺一脸没睡好的样子,抱着双臂要发起床气了,你今晚不会留下来了吧。
贺松彧脖子上挂着丛孺的毛巾,拿出来是干干净净的,晨跑以后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了。
他一身汗味的逼近,手捏向丛孺的脖子,看着他不爽的表情在他揉捏按摩之下,舒缓眉头,随着力道的转变不断轻哼,怎么,昨晚没睡好吗。我压着你了?
丛孺越发哼的像只被安抚的野猫,想要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贺松彧把他拉到了沙发上让他趴着,像以前那样给他按摩推拿,丛孺脸闷在抱枕中抱怨,你也知道!
贺松彧比他高一大截,腿也是硬邦邦的比他粗比他有力量,更不用说他个人主导性太强睡觉中,长手还会紧紧箍在他的腰上,丛孺翻个身背后火热的胸膛就会贴上来,还好卧房里开了冷气,不然两个身体都热的大男人贴在一起像锅里煎饼一样。
贺松彧按捏着丛孺的腰腿,那换张床。去买张大的,你现在那张床确实太小了。
贺松彧睡觉的床都是定制的,不过要买的话家具城肯定是有适合他们尺寸的。
丛孺不可思议的问:我这张挺够我自己睡的,换一张干吗。
好好趴着。贺松彧生气似的打了下他的屁股,肉感很弹,还有脆响,丛孺自己都听的不好意思,他又怕贺松彧再打他,抬起的身子匐了下去,你晚上不睡我这,我这张床就够我睡了,我不买,你想都别想。
他没有回头,也就没看到贺松彧按着他的腿,眼睛却盯着他的后背,为什么,我住你这你不方便?
丛孺讲话声音顿了下,因为贺松彧给他按完腰腿以后就捏着他后面的肉不放,丛孺快被他按摩的有想法了,为了避免好好的白天糟蹋在家里,你别光按那,我背、我腿,多按按。
你住我这算什么事,我们又不是同居了。丛孺一个人住的挺好的,他喜欢目前这种关系,没人约束他,而他又能缓解生理需要,不耽误工作不耽误日常生活,这就是单身汉的神仙日子。
贺松彧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手也顺从的挪到了丛孺背上,等到丛孺又快第二波昏昏欲睡时才道:换个床算什么同居。
差点睡了个回笼觉的丛孺睁开眼皮,贺松彧已经起身离开,往浴室方向走去,丛孺茫然的望着他的身影,他生什么气?
听着比他还嫌弃一起同居似的,沙发上躺不下去了,丛孺打开电视,把探花从笼子里放出来,它还小,晚上不关着会喜欢乱抓乱咬家里的东西。
不过现在一看,它在笼子里待了一晚也没叫,应该是有人带它出去兜风了,饭盆里的狗粮也吃的差不多。
丛孺摸了摸它的头,这个牌子的口味怎么样,告诉爸爸,好吃再给你买。
探花抬起前腿攀在丛孺身上,尾巴不停的摇晃,嗷呜。
丛孺逗它,嗷呜什么,不是这么说的,叫爸爸。来,叫给老爸听听。
探花:
丛孺回头看一眼浴室的地方,算了,看在贺松彧早上带探花去遛弯,没打扰他的份上不跟他一般计较。
两个男人待在一个小公寓里其实有些挤,比起大的房子,两人接触的距离也更近,丛孺换好衣服出来,他以为贺松彧已经走了,结果对方站在厨房做饭的小吧台前正在煮什么吃的。
烟火气为这个英气轩昂的男人蒙上一层柔和的光,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在搅拌,低着头眼皮往下,将墨黑的眼珠半遮,神情清冷动作仔细。
贺松彧措不及然的掀起眼眸,先坐会,拌个小菜,面也快煮好了。
丛孺想着出去解决早饭的心思早已不翼而飞,而他依旧沉浸在贺松彧竟然在给他做早饭的巨大震惊中,好一会,直到面摆在餐桌上,闻到香气他才反应过来。
他看贺松彧的眼神也变了,心情复杂的对放下碗,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的贺松彧道:你不生气了?
贺松彧还细心的抽了两张纸分叠好放到他的面碗旁边,我生什么气。
他漫不经心的回应,丛孺越发肯定他肯定是生气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丛孺怪不好意思的,搞的两人像同居了似的,贺松彧还给他做早饭,根本和这个人高高在上,一身矜贵气质的不符嘛。
有些震惊,更多的还是受宠若惊。
丛孺尝了一口面,之前看贺松彧动作熟练,就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刚学会做饭,肯定是练过好多回的,味道真棒。
他毫不吝啬的夸奖,舔走嘴唇上的汤汁,对贺松彧笑容灿烂,宽宏大量的道:你不是嫌我那张床小吗,我是觉得你不经常住这,没必要浪费再去买一张,而且你这身高家具城也不好买吧。
看在你替我照看探花,又做了这顿早饭的份上,你想换就换呗,多大的事。这样行了吧,不生气了吧?
丛孺夹了块清爽可口的小青瓜,点评道:不够酸哦,再加多点醋就好啦。
贺松彧盯着嗦面的丛孺,觉得他也是个妙人。
就在前不久刚刚,对方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不要,让他想都别想,因为遛一次狗,煮了一碗面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丛孺这个人,是真的好哄。
他脾气大,来的快去的也快,心胸确实是很豁达的,不斤斤计较,不老在意那一点,贺松彧这些日子逐渐将他摸透了,越发觉得这个人奇妙有趣。
他太好哄了,以至于贺松彧这个卑鄙小人,稍微用点怀柔的手段,连心眼都算不上,就能从他这里要到便宜。
丛孺自己去拿醋了,顺便看了看冰箱,他基本不在家里做饭,都是庞得耀有空就上门给他送饭,没空就让人过来给他送,丛孺吃腻了同一家的饭菜就让他别送了,等再找到做饭好吃的厨子,再给他送餐。
这样一看,冰箱里唯一一点他有时用来控制饮食的小水果,就变成了今早的凉拌小菜,冰箱里除了酒和鸡蛋,其他的空空如也。
贺松彧盯着丛孺往面里和小菜里加醋,已经够多了。
丛孺嘴上说:好好好。
结果放起醋来一点也不手软,贺松彧闻到浓烈的醋味往他鼻子里飘,虽然面不改色,但早已看出丛孺放醋的量超标了。
丛孺自己吃了一口,你尝尝,就是这个味,酸的够劲。
原本围着他们桌子打转的探花,闷不吭声的屁颠屁颠躲到了沙发上,蜷缩起腿子把头搭在抱枕上,只要它隔的够远,就闻不到杀狗的酸味。
贺松彧在丛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注视下,被逼迫着动了筷子,怎么样,可以吧。
他怀疑丛孺是在整他,贺松彧面不改色的把那块酸的牙掉的青瓜咽了下去,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很沉很浅的应了声,嗯。然后端起碗,喝了好几口面汤。
丛孺自己吃的有滋有味,我从小就喜欢吃酸的,酸的适中,口感越棒。
贺松彧:你那不叫适中,你那叫过量。
但显然丛孺自己心里没有逼数。
贺松彧觉得他味觉已经有些不正常了,丛孺却好像真的喜欢,吃的很过瘾,小菜和面都吃完了,还喝了好几口汤,懒散的一脸舒服不想动的样子,瘫坐在椅子上。
吃饭这种事礼尚往来,一个人做,一个人收拾,丛孺也没有脸皮厚到让贺松彧一个人解决的地步。
他闭着眼,懒洋洋的招呼,哎,你放着,我来收拾就好。我先歇会,歇好了就来。
没人答应他,丛孺偷偷的睁开眼,看到了贺松彧在洗碗的身影,他假惺惺的仿佛被贺松彧的不听话给震惊到了似的,跳起来说:哎,不是让你放着吗,你怎么这么勤快啊,简直让人没有插手的余地,也不给表现的机会,真是的
他说是说了,结果离贺松彧半个步子的距离,就是不上前也不伸手。
是的,丛孺就不喜欢洗碗,也不爱做饭,要不然他也不会天天吃外面的饭菜,没有兄弟照顾没有厨子,他早就已经饿死了。
贺松彧早已看清了丛孺的本质,没几个碗,他洗的很快。
丛孺对他表现出了很大的好奇,你怎么这么会干家务。他摇摇头,一脸严肃审视的评价,你一点也不像会做这些事的人。
贺松彧冷淡的眸子在对着丛孺时,明显多了层与别人不同的温度,他反问:我应该是怎样的人。
他原本也只是好奇自己在丛孺心里是怎么样的,没有想过丛孺会给他很好的评价,毕竟他们一开始的相遇不大愉快。
但是丛孺抱着双臂,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摇头说:不近人情、霸道专制、顺我者生,逆我者亡、残酷不仁的暴君。
果然没有好评价。
丛孺走向沙发处,在等贺松彧收拾厨余时跟探花玩耍,在气氛沉默一段时间后,假装轻松淡然的声音悄然响起,你应该坐在龙椅上当你的暴君,不适合站在厨房里洗菜洗碗,手要么拿枪要么拿笔,生来天之骄子,大概就是这样吧。

分卷(16)
探花趴在丛孺脸上,挡住了贺松彧看过来的深邃眼神。
第23章 打球。
丛孺也不知道事情后来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他竟然有一天会跟贺松彧一起,站在这里挑家具,为了换床,贺松彧说带他来就带他来了。
也用不着这么急丛孺凑近了贺松彧,避开了销售人员的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轻声对他道:你不忙?李辉他们不找你?
贺松彧轻描淡写道:什么事都让老板做,那要员工干什么。
丛孺也是老板,但他是个小老板,而且工作室女性员工多,他身为老板兼人气男老师,为了照顾女同事,部分力气活还是他来做。
丛孺对逛家具没什么兴趣,他听着贺松彧跟人家谈,要什么款式,什么材质、颜色、尺寸,再次打心里被这个男人刷新印象,和对方细致的要求一笔,丛孺觉得自己是真的粗糙的不行。
相比较起来贺松彧不愧是天之骄子,比他活的精细多了。
贺松彧跟销售人员说完需求,对方叫经理来了,有些真不是一个销售员能办到的,谁知道这位高贵的客人买个床还有专业的要求呢。
趁这个期间,丛孺跟贺松彧说要去逛逛别的地方,贺松彧:我跟你一起。
丛孺无所谓,还说了一句贺松彧,买个床那么小的事,尺寸够了就行,你怎么还那么讲究,硬要人家用国外的特殊材质运过来。
贺松彧很有深意的向下看丛孺,他冷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兴味,丛孺意识到不好,贺松彧已经开口说:不用那些特殊材质固定床架,我骑在你背后干你的话,床很快就会散架,你想我们做愛做到一半,床摇摇晃晃的,然后从上面摔下来吗。
这是在商场,周围还有其他人,丛孺为了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一脚踩在贺松彧脚背上,顺便堵住了他的嘴,四目对视,丛孺羞愤的瞪着他,然后气急败坏的阴阴笑着道:知道你有嘴,就你会说!行吧!
丛孺虽然浪,只要下了床,礼义廉耻就都捡起来了,面子比较薄。
他笑的假,却足够漂亮,熠熠生辉,过路的人都被他脸上的笑吸引,贺松彧冷不丁在他掌心上舔了舔。
丛孺犹如触电般与他拉开距离,从他脚上跳下来,摊开手掌,红着脸眸子湿漉漉的,精神放光,嫌恶的说:你恶不恶心,脏死了。
他脸上的笑没有了,贺松彧逡巡了一圈周围,对上他目光的人也畏惧于他的眼神和气势悄然撇开了。
贺松彧:擦擦不就好了。
他抓过丛孺的手,在衣服随意的擦了两下,丛孺闻了闻,嗯还有你的口水味。
他抬眼,撞见了贺松彧眼里的火星子,在浓黑的眼珠中,贺松彧的目光已经将他扒的片甲不留。
丛孺瞬间秒懂他眼里透出来的谷欠望,他被贺松彧拽住手,拖到一边隐秘的货架旁,丛孺急的开骂,操,你是米青虫上脑吗,我闻个手也能让你这么大反应?
他受惊般,瞪着贺松彧明显起来的地方,贺松彧按着他,呼吸如火,嗓音低沉要穿透他的耳膜,你闻的是我的口水,置换一下就是闻了我的舌头,丛孺,是你勾引我。
我勾引你妈丛孺被擭住下巴,趁着没人贺松彧捏着他的脖子,与他亲吻,贺松彧叫他的名字,哄他,葱葱,乖,把嘴张开。
丛孺被浓烈的男性气息弄的面红耳赤,竟被贺松彧带的比他还要激动,乖,把舌头伸出来。贺松彧的声音充满了命令式的诱哄,好像丛孺照做了,他会从他那得到绝佳的奖赏。
丛孺不承认自己是被贺松彧低沉迷人的声音迷惑了,他觉得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被挑起反应的男人都不会坐以待毙,于是他顺从的张开了嘴。
他睁开眼,露出眼里的挑衅给贺松彧看,比吻技他比贺松彧更在行。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贺松彧因为激动而把丛孺抵在墙上像要把他拆解入腹一样,他知道丛孺经验丰富,玩起花样来也只多不少,他以前是没对贺松彧施展。
毕竟贺松彧不是女人,现在故意挑衅贺松彧,恨不得百种花样都用在他身上,来证明不止贺松彧能迷惑他,他也有手段能让贺松彧沉溺其中。
这种比谁比谁更有魅力的行为其实很幼稚,但不妨碍它的有效,极其快速、猛烈的催化了丛孺跟贺松彧之间的气氛。
连销售人员会找不见他们的身影的事都抛之脑后,更没想过随时会有人过来这边看到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干一出会让人脸红心跳的事。
丛孺?
熟悉的声音隔着货架的间距响起,丛孺身形一僵,擦着嘴皮的手也顿住,他和贺松彧分开些距离,呼吸逐渐平静的两人方向一致的朝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宋仲夜看去。
丛孺:夜哥。
好在贺松彧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没真的弄出出格的事来,在两人都快控制不住前停下,除了脸上有些热,丛孺嘴唇微红肿,贺松彧看起来冷静无事发生的样子,只会让人一眼看上去觉得气氛怪异,并不会立刻想到别处去。
可是宋仲夜还是盯着他们观察了很久,他身边还有一个没见过的陌生男人。
宋仲夜:你们在这做什么。
他一开口就有审讯犯人的架势,丛孺因为刚刚的事有些心虚,可他也惯会做样子,一张嘴说话,嗓子带点淡淡的沙哑,是之前接吻过长,才导致的声线变化。
丛孺说话语速也不由地慢了点,买家具,在等销售,累了在这休息会。
宋仲夜身边的男人看着丛孺和贺松彧,笑着对宋仲夜道:你审犯人呢,上班综合症啊,这里是商场,不逛商场还能做什么。
丛孺不认识那个男人,但看他和宋仲夜的态度,两人应该关系比较要好,说话口吻都很熟稔。
宋仲夜打量丛孺的同时,余光瞥了眼他身边的男人。
贺松彧从宋仲夜出现起就感到不悦,于是浑身之间都透着不好相处拒人于千里的冷漠。
宋仲夜一眼就发现不同,贺松彧身上的白体恤还是穿的丛孺的,丛孺自己套了件宝蓝色的t恤,两人打扮很像,贺松彧是高邦的长靴,丛孺是露脚踝的白色帆布鞋,一个气质高贵冷漠,威严凶悍;一个勾着嘴角似笑非笑,慵懒散漫,顽劣花心的浪子形象。
乍眼一看,是看不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的,可是宋仲夜就是有种他们之间气氛不对的直觉。
职业病犯了。宋仲夜对丛孺跟贺松彧道。旁边的男人也适时的伸出手,缓解气氛的尴尬和僵硬,他盯着丛孺道:你好,我叫高戏文,是阿夜的同事,我对你耳闻已久,今天终于碰巧见到人了。
高戏文长相比宋仲夜还要斯文清秀许多,身上还套了件球衣,丛孺这才发现宋仲夜也穿着球裤,两人都是一副运动装扮。
不知道高戏文从哪里对自己耳闻已久,丛孺礼貌性的笑笑,两人握了握手,你好,我丛孺,舞蹈老师,他叫贺松彧。
高戏文目光在他脸上细细的打量,丛孺感觉到了,挑眉迎上他的目光,高戏文看了他和贺松彧一眼,笑的别有深意,我知道,阿夜跟我提到过你,说你很会跳舞,是他母亲黄阿姨的得意门生。
丛孺微微一愣,确认的看向宋仲夜,没想到他还会跟别人提起自己,宋仲夜叫了高戏文一声,有点被戳破私事的尴尬,说够了没有,不是来挑球吗。
高戏文:来了来了,催什么。
他拍了拍丛孺的肩,戏谑的说:你跟你朋友感情真好,这是,情侣装吗?他指了下丛孺的衣服,再看了眼贺松彧。
在丛孺发话之前微笑,开个玩笑,我去挑球了。
丛孺:
贺松彧说话比高戏文要直接多了,他刚刚一直沉默不语,连高戏文伸手,也是和人家虚虚一握,姿态高冷至极。
贺松彧冷冷道:他们没看到我们在做什么,你不用做贼心虚。
废话,要是真的知道,我杀了你。丛孺摸了摸脸,真诚求问:我刚才很心虚吗?他又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们这样真的像情侣吗?
丛孺开始了吐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套我的衣服穿,上回也是,上上回也是,我说我的衣柜怎么少了一些衣服,万年穿一回的也不见了。
贺松彧捏住他的两片唇瓣,另一手插在裤袋,应付道:知道了,你缺衣服,给你买。床订好了就去逛逛?
丛孺: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俩人回到看床的地方,销售人员热情的迎上来。
丛孺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那只手搭在他肩上时,对销售人员说话的贺松彧脸色明显很不好,眼里的冷漠如有实质,很渗人。
宋仲夜:下午有空么,一起去打球。
丛孺之前答应过他,还以为宋仲夜会另外安排时间,结果今天凑巧碰到了,择日不如撞日。
宋仲夜抬起眼,看了下脸色冰冷的对着他们的贺松彧,故意无视了他,问丛孺:你嘴唇怎么回事。
丛孺嘴皮子是被亲过度的非正常红肿。
第24章 中暑。
原来跟宋仲夜打球的是他们警队的一伙人,就在局子附近的体育馆,不过里面已经有人了,他们就去了露天的篮球场。
丛孺跟他们到那时,那些人就等着高戏文手上的球,连带着把高戏文也拉走了,为了欢迎他把他举起来往上抛,热闹感情也好。
看的出来高戏文在里面很有人气,也有人在喊宋仲夜,他应了一声,问丛孺,打什么位置。
丛孺打球水平半吊子,他以前哪有精力打球,为了跳舞所有作息时间,除了睡觉吃饭,都在练基本功。
他原本以为是宋仲夜和高戏文两人打着玩,谁知道还有警队的人,穿着球服,一看就比较专业,他上场了不是要被当成小丑戏弄。
于是侧过头问跟他过来,一声不吭的贺松彧,男人在这时竟然让丛孺生出一种,找到替死鬼的安全感,你打吗。
他从贺松彧的下巴看到高挺的鼻梁,再到他黑铅内敛的眼睛,扬了扬眉头,你应该会吧。
你觉得呢。贺松彧没直接回答,他知道丛孺流于表面的小心思,真正打的不怎么样的是他才对,贺松彧直视着丛孺黝黑清冽的眼珠,我以前是篮球校队的主力,前锋位。你呢。
丛孺啥也不是,他毫不客气的拍着贺松彧的肩,笑容不羁。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竖了个大拇指,让人以为他会有多厉害,我专业混混,你们去上分,不用保我。
贺松彧:
宋仲夜在旁边仿佛被遗忘了,他倒也不觉得生气和尴尬,丛孺也不是有意要忽略他,而是一旦他和贺松彧两人说话,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将其他人排斥在外了。
虽然丛孺解释说他嘴巴红肿是因为早饭吃多了辣椒,可南市哪有早餐就吃辣的习惯。
丛孺跟贺松彧怼上瘾了,后来才发现把宋仲夜搁在旁边冷落了许久,而篮球场上的人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高戏文来叫人。
丛孺:给我安排个打酱油的位置就行了,别保我,你们打,加油上分。
宋仲夜把他介绍给其他人认识,贺松彧只简单的带过,高戏文因为丛孺的话一直在笑,说他有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笑点好像比普通人都要低
丛孺就看他一直笑,上了球场打球也在笑,竟然还能打的不错,更让人惊讶的是半路跟他一样混进来的贺松彧,人家那打的真叫一个牛逼,连警队的第一次和玩的人也对他态度热络了许多。
跟贺松彧相比,丛孺验证了自己的话,他真的就是个混子,也就帮运一下球,但大部分时候碰不到,磕磕碰碰却不少,起跳也多,好在今天的日头并不是太晒,还有风吹,汗虽出了不少,心里却挺高兴的。
他以前吃饭睡觉都在想跳舞,同龄人读书下了课去打球他也很羡慕,但他专业和文化课要两手抓,时间根本不够,尤其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背后有黄梦踵寄托的期待,渐渐的就不羡慕了。
但是怎么说,男人至死是少年,以前读书时期没有过的经历,没想到今天还能实现,男性与男性之间力量的碰撞,随性不羁、无声的硝烟味,你来我往的进攻防备,都是一场意义十足的较量。
丛孺痛快了,当篮球飞的太高,直直的朝他冲过来,砸到他头上时,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篮球落地,丛孺被砸的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一只手扶在他背后撑起了他,他听见高戏文惊慌道歉和宋仲夜叫他名字问他有没有事的声音。
最让他惊讶的是贺松彧替他按着被球砸到的头部,冷冷地透着火气毫不客气的对高戏文道:你眼睛长在哪的。
他话一出周围气氛就很不好了,这里都是警队的,高戏文人缘好就算他砸到丛孺了,大家也觉得贺松彧没必要语气咄咄逼人大惊小怪。
而且他讲话还很不好听,语气里满满的斥责,有人不满的说道:又不是小娘们,打球哪有不磕磕碰碰的,戏文也不是故意的。
宋仲夜面沉如水,先把丛孺扶到旁边坐着。
贺松彧冷冷的盯了说丛孺是小娘们的人一眼,对方大概也是第一次见有人眼神是那么的冷冽,好一会没说话。
那颗球来势汹汹,准确来说是从丛孺的眼角擦着太阳穴砸过去的,前面有人挡着,他慢了半拍才看到向他冲过来的球,想躲开已经为时已晚了,没整颗砸到就算好事。
他听见了高戏文不好意思道歉的话,也听到了贺松彧火气十足的质问,还有宋仲夜口吻担忧的声音,以及周围帮高戏文说话的人的声音,他挺想说一句,他没事,高戏文也不用愧疚,他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在意这点小事。
但是丛孺这回开不了口,他抓紧了贺松彧的手腕,脑子里觉得周围一片吵闹,空气沉闷,他一张嘴就感到一阵反胃。
说真的,要不是贺松彧反应极快的扶在他背后撑着他,丛孺眼前一片漆黑,胸闷气闷,有可能直接跪下。
贺松彧一直捂着他的头,很快摸到了被砸的肿起来的地方,丛孺感觉到他摸了一下就没有碰了,甚至小心的绕开了那里。
大概是看出丛孺反应不对劲,宋仲夜和高戏文的球也没不打了,让其他人继续,贺松彧不喜欢他们两个也陪在这,却也没有开口赶人。

分卷(17)
宋仲夜:我去买瓶冰水吧。
高戏文连忙跟上,我跟你一起。
丛孺感觉到头顶上的日光被挡住了,过了一会,缓过来才发现是贺松彧一直站着,任由他头抵着他的胸膛,两手抱着他的腰。
他不知道自己抬起脸的那一刹那,脸色有些发白,朦胧的眼珠慢慢地变的明晰,丛孺撑着贺松彧的腹部,坐直了身体,挫败的笑笑,我操,我刚可能是中暑了不关人家的事。
他脸色的白也就那一阵,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还笑贺松彧,你发那么大火气干吗,人家警队的那么多人,能不能态度好点,砸的是我,又不是你。
贺松彧:别说了。
他手摸上丛孺微微发干,开始起皮的嘴唇,现在怎么样,还有哪不舒服?
丛孺被他这样温柔的对待弄的一怔,还挺不适应的,没了,涂点清凉油就好了。我是太久没跟人在太阳底下打过球,大概太激动了吧。
他看到朝他们走过来,提着一袋子冰水和冰袋的宋仲夜、高戏文,从嘴上挥开了贺松彧的手,舔了舔嘴巴,眼睛像狗狗,在日光下晶莹剔透,那句贺松彧,我想吃冰棍,还没说出口,猛地勾下头,对地一阵干呕。
第25章 裙子。
贺松彧:
丛孺:
球馆的停车场上,丛孺脸色发白的坐上副驾,贺松彧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实是晒的发烫了,体温偏高,他调试着车里的冷风,降低一下丛孺身上的温度。
宋仲夜跟高戏文拿了清凉油和毛巾过来,这些都是他们放包里的东西,看的出来是经常约出来打球,准备做的很足。
高戏文凑到了闭着眼休息的丛孺脸庞,举着清凉油放在他鼻子下,让丛孺能闻到。
像把小刷子的睫毛轻颤,眼皮缓缓掀起,黑亮而湿润的眼珠看的高戏文一愣,这时候的丛孺目光锐利的不超过瞬息,又恹恹的熄灭了,显现出一种大型犬消耗完精力的虚弱。
高戏文离的近,能看清他的皮肤,脸上毛孔都比较细腻,也就显得他皮肤质量不错,由于很少在外面晒太阳,脸白也不粗糙,高戏文还要近距离观察,被人按住肩膀推开,才发现贺松彧早已经冷眉冷视他许久。
甚至可以从他的冷眼中翻译出你看你妈呢一直盯着还想看多久,高高在上又鄙薄的轻视。
丛孺闻到了清凉油的味道,整个人舒服了不少,他从高戏文手上拿过那个小绿瓶,这给我用的吗,可以涂点在脑门上?
他说话有点有气无力,但彻底打破了这冷凝的气氛。
高戏文撤回视线,直起腰离丛孺远了些,给你的,你用吧,要不要我帮你涂,脑门啊脉搏、脚底心都涂涂。
脚底心就算了丛孺:谢谢。我自己来吧。
高戏文含笑道:不客气。
宋仲夜打量着他,要不要去诊所看看。
丛孺摇头,挥了下手,态度比较随意,没那么矫情,小小中暑而已,休息会就好了,就是没办法陪你们打球了。
宋仲夜:那都没关系,你注意身体。
丛孺倒了几滴绿色的液体在掌心,往额头上粗糙的拍了拍,又像个小孩闻了闻手上刺鼻清凉的味道,再拿开手皱了皱眉,好臭。
高戏文笑了,宋仲夜也弯了弯嘴角的弧度。
经过运动,太阳晒过,又中了暑,体温颇高的丛孺此时皮肤白里透红,眼珠亮的好像球馆不远处湖面上粼粼波光,他不知道自己含情的眉眼添了几分脆弱,靠在椅背上,神态慵懒散漫,就是高戏文看他的眼神也透着认真和欣赏。
宋仲夜的目光仿佛镶嵌在他眉眼上,没吭声,也没挪开,直到贺松彧俯身凑过来,强硬的扳过了丛孺的脸,两人脸对着脸,贴的很近,这一突然的举动让宋仲夜和高戏文眼神脸色倏地一变。
贺松彧的指腹擦过丛孺眼角处缓缓滑落,快要流进他眼里的清凉油,怎么这么粗心。
冷硬的声线中透露出淡淡的宠溺,让丛孺不由得头往后仰了仰,余光略微尴尬的瞥向看着他们的宋仲夜、高戏文,拿开贺松彧的手,谢了,我自己擦。
他避嫌的态度让贺松彧眼眸里的温度冷了不少,嘴角动了动,大手揉了一把丛孺的头,带有明显的控制主导欲的道:谢什么,听话。
丛孺余光偷偷的瞪他,当着宋仲夜他们的面,不好跟贺松彧硬杠,没好气的点头笑了笑,把小绿瓶往贺松彧身上一丢,行,给你吧,你来,伺候不好本大爷,唯你是问。
另一边又觉得因为一点小事,不好再耽误他们时间,对看着他们神情颇为复杂的宋仲夜道:夜哥,我没事了,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宋仲夜目光从他和贺松彧身上滑过,点了点下巴,也没说马上走,只问了句,真的没有再不舒服?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去诊所检查一下。附近就有一个中医诊所,警队的经常去那拿跌打损伤的创伤药。
丛孺回想了下,没啊,早上吃了碗面,凉拌的小菜,多放了点醋
你还会做饭?
丛孺讪讪道:不是我做,我上回煮个鸡蛋还是一年前他悄悄的朝贺松彧瞥去。
贺松彧沉声忽然问:你那些调料也是一年前买的,后来没换过?
丛孺:是啊,我又不做饭,能有那些装备都不错了。
贺松彧沉默的看着他。
丛孺脸上的笑一点一点变弱了,似乎意识到什么,你早上放那些调料的时候都没看保质期?
贺松彧:
丛孺:操,怪不得他会干呕。
宋仲夜盯着丛孺,他敏锐的问:早上?你们住在一起?
丛孺疑惑,他不知道宋仲夜为什么反应这么大,高戏文按住宋仲夜的肩膀,朝丛孺口吻关心的道:要不要去诊所看看,食物中毒就不好了。
丛孺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也不至于,要过期也没过期太久,味道都没变质,休息会就好了。
高戏文提醒:那你早点回去休息,阿夜,咱们也过去吧,别在这耽误人家回家。
他拉着宋仲夜的手,退到一边,让出位置,贺松彧目光从他们身上冷冷掠过,关上车窗,很快离开球馆的停车场,将俩人的身影远远抛在车边镜中。
丛孺调整着座椅的弧度,朝后躺了下去,懒懒的问:我不会真的食物中毒了吧。
贺松彧余光睨了他一下,你要是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丛孺偏头看着他,额头上的碎发像两边耷拉着,露出如墨般的清俊眉峰,不大高兴的扬起嘴角的弧度,不要,你早上跟我吃的一样,怎么你没反应,难道你给我下了毒?
丛孺猜测,你是不是还没放下戚露薇喜欢我的那个坎,想着报复我,借机把我毒死。他知道自己说这话有点蠢了,但是好久没有这样,身体突然一阵不舒服过,人难免会多想,还有点犯蠢的脆弱。
贺松彧开车,还要分神去关注他的动静,一眼瞥去有被他噘嘴的弧度可爱到,眼神越发的深邃,我不会毒死你,也不需要给你下任何药。
除非你不听话。贺松彧直白的话戳人心肝,还有,忄生瘾发作了找别人当然这些我都不会给你下药,我知道你只是欠教导。而我会是一个很合格的老师,教到你毕业为止。
他满含深意的挑逗撩拨般的眼神、言语,让气氛多出些许火热的暧昧,丛孺深深的咽了口唾沫,臂弯挡住了眼睛,假装闭目养神的休息,嘴里吐槽,还想当老师教我,教资你考的过吗。持证上岗知不知道,无证就业小心老子去教育局告你。
他连嘲带讽的骂骂咧咧,闭着眼哼哼唧唧,呼吸渐渐平和,躺在车座椅上手腕缓缓滑落,顶着一脸桀骜骄傲睡着了。
为了不让他感冒,贺松彧手指碰了下他手臂的温度,把车内的冷风温度调高了。
丛孺回去后,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那种眼前发黑,恶心晕眩感也是一时的,过去之后便没事了。
他没去医院做检查,贺松彧都没事,丛孺就更不愿意去了,后来一下午到晚上也没再出现类似的反应,倒是趁这次把家里的调料都重新检查一遍,该扔的扔。
贺松彧听他躺在沙发上,摸着探花的狗头,给庞得耀打电话,我那些都多久没用了,你帮我找厨子再配一套过来呗。
庞得耀的声音穿透了手机,你不是不做饭吗,何必那么麻烦,我让人天天给你做好的饭菜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可以不做饭,但不能不拥有。丛孺霸道的回应,打开电视,贺松彧亲眼看见他在新闻台和综艺台之间,果断选择了几个细腰腿长的漂亮妹妹扭腰跳舞的综艺。
丛孺看的腿都抖起来了,导致探花在他腿边都趴不住,好几次被蹭到耳朵,狗脸默默的望着它爹,希望他能施舍几分眼神。
桀骜的浪子轻轻哼着辣妹妹唱的歌,吹了声口哨,俊脸上的惬意令他五官都神采飞扬,贺松彧从电视前经过,丛孺也不恼,只是在他来回走动的次数多了以后,才皱着眉瞪他一眼,仰着头从缝隙中看节目。
庞得耀:行行行九月初了,你忙过了吧,又不来我这玩?
丛孺手抖了抖,心虚的看了眼贺松彧,然后面不改色的把手机音量调小,贴着耳朵,一本正经的说:嗯咳,还是有点忙的,晚上有小课。
庞得耀:你声音怎么这么小?我上次不是发了你照片吗,跟炸了鱼塘似的,都说想进哥哥的鱼塘,嘿嘿。我跟你说,表演公司这次换人了,来了一批白俄的美女,我知道你喜欢腿长且直,腰细尤其背形很漂亮,穿小吊带特别好看的那种类型
贺松彧坐在丛孺身旁,他一来探花说什么都不敢黏着丛孺了,直接让位出来。
庞得耀还在说:其中还有个泡菜国过来的留学生,想找个国内男朋友,中文说的可溜了,上次来面试,落落大方,就是你要的亭亭玉立,一跳舞又是性感小妖精。
丛孺:别说了。
庞得耀:啊?
遥控器被探花叼走,不小心换了台,一下从屏幕上热舞的性感辣妹,变成了少儿动画片开头曲,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五行大山压不住,蹦出个孙行者
庞得耀:哈?怎么啦,我可是按照你以前的喜好挑的,怎么你口味又变啦,落落大方、亭亭玉立又不要啦,性感小妖精迷不住你啦?你现在好哪口呀?没事,你尽管说,只要是地球人,就是别太挑剔,谁叫兄弟宠你。
丛孺:老子让你别说了。
丛孺在家里看动画片少,他待的时间就不多,带探花到工作室,给它平板放的也是动物世界,还有一堆学生老师陪它玩。
防止它变近视,丛孺也没让它多看。
西游记看的真是津津有味,客厅里只剩下一条蹲在电视前狗,爪子踩在遥控器把柄上,眼里求知若渴,一脸神往的想要追随里面的孙行者而去。
你的手先别、别放三根进去。
丛孺额头抵在门上,两手撑着门,骂都骂不出来了,贺松彧摸着他的背部帮他后面放松,我吃坏肚子了。
他的背才是电话里的兄弟说过的,背形很漂亮,男性的骨架,因为瘦身上的肉少,大多是肌肉,体脂率很低,这样就显得皮肤薄薄的。他不仅瘦,也是宽肩窄腰的体型,胯部微宽,后面看也有些曲线。
背上的蝴蝶骨宛若一只真正的将要展翅的蝴蝶,中间的脊椎往里凹着,线条分明,如同一条青山中流淌着清泉的幽壑。
不断浮现的汗珠就是那条清冽的甘泉,积少成多化作小小的溪流竖着滑落,贺松彧躬下身,用嘴接住那汨汨的汗珠,舌尖擦过那道幽壑,灼热的嘴唇吻过周围的肌肤,引起丛孺的一阵颤栗,你没有,你只是中暑。
他听他提起之前电话里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却与想象中不同,贺松彧别有用心的问他,有没有穿过小裙子。和想不想穿小裙子一个意思。
丛孺有一双修长的腿,腿上的毛比较稀少,就算不剃也没关系,他一瞬间明白贺松彧的打算,回头张嘴要骂,贺松彧在他身后单腿屈膝跪下,一口咬在了侧腰的肉上,瞳孔收缩的丛孺犹如被电击般差点没稳住下盘。
他的骂声中断了一秒,变成了低沉的轻哼,脸上的雾红加重,腰往下瘫了点,低着头捂住了嘴。
贺松彧在他看不见的后背,冷冽的眼珠蒙上了一层贪婪的占有,英俊绅士的脸上,也遍布了如同红酒般的嫣红,比丛孺还要兴奋,他描述着庞得耀向丛孺建议的女朋友人选。
额头上也出了淡淡的薄汗,几缕发梢被汗打湿分散的垂落在额角和眉心,将高冷正经的表象撕碎的一干二净,呈现出一个成熟多金男人挣开礼义廉耻的枷锁,似耶稣使徒,似衣冠禽兽,又似堕落的传教士。
他的声音是撒旦的召唤,魔鬼的恩赐,在爱谷欠之海的旋涡里将丛孺迷惑。
小吊带太轻浮。
你的背像蝴蝶的羽翼。
尾椎的神经多敏感。
你的腿比女人长多了,小腿纤细,快要细的和她们一样,看我一手就能包住你的脚踝。
大腿紧实,上粗下细,你真好看。
贺松彧趴在他的背上,在丛孺失神间哄他,我看你很喜欢那些综艺上的辣妹,你也想穿小吊带吗,露腰露肚脐,还有齐逼粉色格子小短裙?
他字字刺耳,声音贯穿丛孺耳膜,逼着他听他说话。
为表民主,贺松彧还装模作样征询他的意见,你喜欢贤妻良母那一款,还是万种风情女强人那一款。
也对,你好兄弟说你喜欢一面亭亭玉立,一面又是性感小妖精。那不就是床下贵夫,床上荡夫。他鼻腔里发出了轻扬的疑问,是吗,嗯?

分卷(18)
丛孺快喘不过来气了,贺松彧看着身姿修长,整个人压上来不是没重量,这人的肉和体重恐怕都藏在骨头中,为了让他回答,贺松彧停下让他缓了缓,安抚的像照顾孩子般,轻轻拍打抚摸他的背和脖颈,然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丛孺呼吸缓过来后,扭过头与贺松彧脸对着脸,鼻尖抵着鼻尖,睫毛上沾上泪珠,眼角熏的通红,可怜又凶悍的对邪恶的撒旦龇牙,我、喜、欢、你、爹。
好家伙,问候不问妈,这才是真男人的战场。
丛孺甚至想要吟唱一首请把我的喷子,带回你的家,请把你亲爹留下。
施舍给他的,是下一秒贺松彧的一顿凶悍激动的回击,那可不行。你知道吗,我就喜欢看你不服我的样子,你龇牙的时候美极了,丛孺,你看什么辣妹,要什么小妖精。你什么都不穿都比她们辣极了。
丛孺也曾在这种上面说过马蚤话,通常都是为了增加彼此的情趣,但为了照顾不太能接受的女人的感受,都不会太过露骨,可他现在面临是和他一样的同性,是男人,他备受刺激,也知道贺松彧感到刺激,在这一刻他们的感官是相通的。
他红着脸,流着汗断断续续的回击,不是故作桀骜故作野性,从上到下他的头发丝都在表达着对贺松彧永不屈服,他不知悔改,顽固到底,真正的野马难驯,提醒着骑在马上的人时刻绷紧他的头皮,拴紧他的脑袋,不然稍有不备就会被他跌下去,丧生马蹄。
那我也甘愿的。
贺松彧摁着丛孺的脖子,驯马人高高骑在极品宝马的背上,烈马嘶鸣,驯马人扬起长鞭,他们之间永不臣服于对方,这场较量会从天涯辗转至海角,如非至死方休,否则永不落幕。
贺松彧:我会送一条裙子给你。
没有羞辱的意思。
只是单纯觉得,你穿会很美。
第26章 错过。
黄梦踵身体不好,进医院那一年,丛孺经常去帮她代课。
她是大学舞蹈系教授,舞房靠南,楼下有一棵大树,说是她十几岁时移植过来的。她老了那棵树伸展枝丫,吸收阳光雨露,长成了枝繁叶茂,与舞房齐头并进的高度。
岁月匆匆,伊人容颜褪色,它却依然生长的旺盛,开出火红的花朵。
彼时丛孺是除了那棵巨大耀眼的红花楹树以外的第二个被打卡的校园景点。前不久他刚从一场颁奖典礼下来,作为冠军舞者的他也是黄梦踵的舞团里的首席,熠熠星光之下他依然凭借自身的容貌气质,在那么多好看的男男女女中脱颖而出,惊鸿一瞥,内心深受震撼。
那时他还年轻,也相当气盛,他对老师的弟子比黄梦踵要求还严格,即便校内校外许多怀春的少男少女打卡红花楹树,偷看丛孺,他也从未对年轻香甜如蜜的女学生们下过手。
程漪出国嫁人,没有她还有其他师姐、师兄,他们感情不错,经常会来指点学生一二。丛孺在当中又是年纪最小,学校大搞答谢投资商举办的文化表演活动,黄梦踵有任务,她不在,丛孺也要帮她把任务做好。
排练表演的那段日子,很多舞蹈生都是凭着丛孺的脸咬牙坚持下来,练的比比赛还要辛苦,大型群舞,丛孺冲的就是帮老师正扬名气去的,力求舞蹈精美技术精湛,学校还联系了市内广播电台的导演和新闻媒体指导播报。
声势浩大,丛孺也就更严格,好多舞生胆子大的向来指点的丛孺师兄师姐悄悄撒娇诉苦,说丛老师有多严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要不是偶像滤镜太重很多都快绷不住了。
等到丛孺一来,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乖乖的练舞没吭个半声说累说苦,在舞生心中都快把他当神一样捧。在表演活动开始的前一天,学生们精神高涨,结束排练了堵在舞房都不肯走,一个个扒着门偷听。
小姑娘悄悄打开门缝想要偷看的举动,被一只细白的手从里挡住,小姑娘慌张的对上冷艳的一张脸,还不行,外面等着。不急的都回家休息,到时候去你们同学老师朋友圈翻。
梁老师。小姑娘们脸红又不好意思,双眼兴奋激动,虽然不敢反驳,为了能见到他们师兄为黄老师演绎的即兴舞蹈节目,战胜了对梁盈秋威压的畏惧,两眼发亮,小声怯怯的问:丛老师他们真的反串女舞者吗。
丛孺要演宓妃,也就是神话中传说的洛水神女,看男舞者反串女装,尤其是长的好看的丛孺,不仅仅是性别上对他反串的期待,还想看看平时对他们非常严格的他女装会有多美。
程漪走后,梁盈秋就是里面的大师姐了,她性格冷淡长相冷艳,看着就不好相处,气质也清冷,这天竟然比较好说话,虽然不允许学生们偷看,也看到了挤在外面怎么叫都赶不走的学生,黑压压的一片。
说是被人走漏来了风声,到了傍晚下课的很多其他专业感兴趣的学生都来了,梁盈秋简单回道:是。你们最期待的丛老师跟晋翯老师搭档。
对女学生,梁盈秋不介意透露点让她们更加兴奋的消息,晋老师演曹植,丛老师演绎神女入梦。
在引起外面一片惊呼声时她冷眉一挑,呼声瞬间弱了下去,梁盈秋在女学生的手收回去后才关上门,安静些,拍完会让你们看的。
梁盈秋抱着手,走到围在主演身边,挡住了丛孺和晋翯的师兄弟附近,一块布遮住角落里的人,只听见他们嬉笑还有反抗的骂声。
梁盈秋:你们好了没有,拖拖拉拉,再晚点外面那帮小姑娘就要冲进来了。
男舞者们嬉皮笑脸,让她们冲,有师姐在怕什么。
梁盈秋冷哼,搞快点。目光一扫,只看到化好妆的晋翯出来,他演曹植,服饰和妆容飘逸俊美,魏晋人士的倜傥风流展现的淋漓尽致。
丛孺呢,还没好?
晋翯高深莫测的朝那块遮挡起来的布,呶了呶嘴,很快里面传来气急败坏的说话声,给条裤子我!
不行,你那裙子得露腿,上古神女类似敦煌壁画那些天仙,扮相要向壁画上的靠拢。
葱葱,你别不好意思,哥哥们都知道你为大局,肯牺牲。你看你这模样多美
滚!丛孺从后面冒头,幕布落地,脸色若春花,骄阳如火,上了妆更是昳丽惊人,原本的俊眉为了达到角色效果,被修成了古代女子由浓转淡的柳叶眉,化妆师给他修饰了硬挺的轮廓,让棱角变的温婉柔和。谁定的服装,我要换别的,快点不然我不跳了!
我定的。梁盈秋抱臂欣赏,宛如女王,上下打量,我看挺好的,不用改了。
其他人偷偷忍笑,丛孺对那些师兄能骂上几句,对师姐这样的女舞者只有羞愤的捡起那块布围住下半身道:师姐,能不能放过我,露鸟怎么办。
师兄们嘴快道:露什么,怎么可能让你露鸟,那裙子那么长。
葱葱你别耍赖啊,是你自己丢骰子输了,别罢演啊!
里面还有一截短绸裤,你看是不是?晋翯一手捞起他的裙摆,丛孺修长笔直的腿露了出来,引起一阵兴奋吹口哨的笑声。
爱妃!爱妃万万不可啊!
我鲨了你们。丛孺冲过去被拉住,晋翯你个狗东西到爷这来受死。
梁盈秋手握大权,在时间不能继续拖下去后及时制止,好了,闹够了没有,衣服只送过来这一套,你要实在不想把我的那套换上,丛孺你把腿毛刮刮。还有你们,抓紧时间,晋翯你少碰他,别把他妆弄花了。
丛孺:我腰跟你腰那是一个腰吗
梁盈秋:你收收肚子不就行了。
丛孺:哈,我直接削骨吧。
梁盈秋:也行的。
丛孺:
舞房一排窗口朝外,天边升起绚丽的火烧云,整间大教室都被照亮橙黄红亮,那棵红花楹又称凤凰木的树上,那天的花都洒满了金光,群鸟归巢,蹲在树枝上梳理羽毛,鸣叫声清脆悦耳。
贺松彧的车稳稳地停在了这栋楼,楼下的停车位上,戚露薇坐在副驾驶位上还没下去,他亲眼看着她滴了几滴可以显得眼睛更加明亮、清透的眼药水,补了一次口红,嫌脸上的腮红多了,又擦淡了点,反复几次快神经质了。
戚露薇转过脸来:我看着怎么样,精神不精神,清爽不清爽。最主要是最后一句,嫩不嫩,和小姑娘的差距大不大?
贺松彧:
戚露薇丝毫不介意贺松彧的沉默以对,从他清冷的眼神里看到他宛如看小丑一般的自己,她哼了声,不懂欣赏,你夸夸我又怎样。
贺松彧今天在公司查账,本是要回本和老太爷、父母一起吃饭,遇上在贺家总公司上班,还处于实习期的戚露薇,被她在停车场抓住要求他送她一程,不知道是约了谁,一直在催他快一些,时间赶不及。
现在一看,应该是去约会才对。
贺松彧不是不懂欣赏美,他只是很少夸女人,一是没兴趣,二是觉得没意义,因为在他看来,自身如何是不需要旁人来评价的,你眼里的自己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何必在乎他人的看法。
但生活中大部分女人还是很在意除自己以外,别人自身样貌看法的,他也没有敷衍戚露薇,看在从小长大的情分上对她比对一般人要耐心几分,认真盯着她看了两眼,说道:你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不自信,不是赶时间?你现在下车,这些学生刚下课,我想会有不少男孩子会被你吸引目光。
他并不直接的夸奖比直接说戚露薇美,更让人心情舒畅,戚露薇娇嗔的看他一眼,似惋惜的叹了声气,此时旁边这栋楼已接近聚集了不少人,上上下下,各个面色激动。
戚露薇的手机也响了两下,她不再多留,抱着花,拎着小皮包急匆匆的上去。
她刚走不久,贺松彧便接到电话,本家的管家问他什么时候到家,还说戚家的老太太和老先生也来做客了,听到贺松彧说送戚露薇到一所大学里,正准备回去,管家却替他人转达,戚家的长辈想麻烦他一起把戚露薇带来,贺家老太爷也是这么个意思。
贺松彧知道贺家和戚家有意撮合他跟戚露薇在一起的心思,目前都没点破,他和戚露薇也都清楚,双方更是默认只要家里不点破,他们自然也就装作不知道,因为彼此都不是对方喜欢的类型。
如果真有感觉,那么多年过来,早就应该在一起了。
拨电话给戚露薇,不见回应,贺松彧想她应该是去见哪个特别的人,或者是她喜欢的。
让她去贺家吃饭,她肯定要装信号太差,鬼话连篇。贺松彧拨了两次号码便停下手,正要开车离开,结果仅仅耽误一点时间,旁边的教学楼和停车场这边都来了不少人,他的车旁直接停了好几辆外卖摩托车,刚好将出口挡住,外面车进来,里面出不去,已经堵住了。
他等了一会,还不见有人来开走,而这栋楼太热闹,贺松彧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就连他的车旁也站了人,于是难免对出现这种情况短暂的心生疑惑。
在场还是女生多,贺松彧从车上下来,走进大楼,从他出现那刻起,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的即便在说话,被同伴推了一下,或是后知后觉绝发现,引起不小的骚动。
贺松彧目不斜视,他一边打电话给戚露薇,一边走上楼梯找人,但凡路过的学生,避于他的气势,还没靠近只看到一眼,便主动为他让开一条路,盯着他的背影窃窃私语。
他是顺着人群聚集最多的地方找的,戚露薇进了这栋楼,她又是抱着花,应该是在哪个教室。
哪里人多她就在哪,果不其然,贺松彧在最高一层楼找到她的背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竟然和一群学生守在门口,也有打扮成熟的女孩子,从打扮上来看她也不算异类,除了那一身的名牌,让人情不自禁与她保持距离。
他叫了她一声,戚露薇惊讶的看过来,跟做小偷似的和他来到楼梯口,还挺不情愿的,一副急切的模样,想他什么事长话短说。
贺松彧说,果然和料想中一样,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去不了嘛彧哥,你帮我跟太爷说一声呗,帮帮忙了。
你父母也来了。他淡淡的指出。
戚露薇明了,我自己给他们打电话,你先回去吧,拜托拜托,明天我再登门道歉。
贺松彧半个身形还露在外面,余光可以看到那间大教室的大门,见戚露薇已有迫不及待摆脱他这个麻烦的样子,突然就很想知道她怀里小心翼翼捧着的花是要送给谁。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贺松彧该做的做到了,也并未逼戚露薇什么,见戚露薇整个人从神色都变的雀跃不少,便知道她是真不想去贺家,这里肯定有什么人对她来说很重要。
戚露薇合掌感谢:知道知道,谢谢彧哥!
贺松彧一身矜贵气态,正准备离开,那间紧闭已久的教师们轰然打开,他第一次见戚露薇不顾形象,敏捷的像只兔子跟着一些人往里冲。
要踏出的脚步一顿,贺松彧成全了自己心中那点好奇,他打算看一眼到底是什么人让戚露薇这副模样,看完就走,结果那一刻很怵他的学生竟然朝戚露薇的方向蜂拥而至,很快把那扇门挤得水泄不通。
丛老师
让开,我要看丛师兄!
美人!啊啊啊第一次看丛老师反串神女,还是跟晋翯老师一起。
不就是曹植春梦,梦见神女现实版吗!
什么曹植春梦,应该是曹植所写的《洛神赋》里,描述的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些学生尽看些杜撰的野史。
别挤了,人太多了,都给我安静。气质高冷的女人出现,到门口组织纪律,贺松彧目光与她对上,看不见她背后里面教室的情况,而戚露薇这个没用的家伙,动如脱兔,竟然没能事先挤进去。
被这样一打岔,贺松彧也大概明白了是什么事,那点好奇在这一刻消散殆尽,更是觉得无趣,戚露薇追星都追到学校来了,也难怪之前在车上他听见她拿着手机在看谁的视频。
贺松彧不再浪费时间,转过头,看向楼梯口,干脆利落的离开,楼下已经有校园保安在指挥车辆,让道路顺通。
而就在他走出大楼那一刻,丛孺的身影在梁盈秋的身后一闪而过,他的一个照面让气氛更加热烈,响起一阵惊鸿一瞥的热烈尖叫。

分卷(19)
事后,丛孺果然收到了贺松彧送给他的一条裙子,对方说到做到,不知道是不是提前知晓丛孺会把盒子砸到他脸上,还是派的面相来看,最像忠厚老实人的周扬送过来的。
腼腆、笑容憨厚、话少的老实人放下东西,退开几步,保持着最佳的距离,姿态谦卑的对丛孺道: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贺先生让我送过来,吩咐我只能由你打开。他让我帮他带一句话给你
有一年贺先生曾送戚小姐去学校看一场表演,在一栋旁边盛凯着凤凰木的教学楼里,与丛先生你阴差阳错、失之交臂谁知道后来会与你有交集,这大概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周扬话已带到,他走后,庞得耀看着兄弟脸上愣怔的神情,推了他肩膀一把,怎么回事,那位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失之交臂过,他那么早就见过你了?
丛孺半晌才回过神来,刚见到周扬和他带来的东西时,心里的火气渐渐不剩多少,谁说我跟他见过,我根本想不起来以前什么时候见过他。
丛孺眼中的茫然疑惑逐渐退去,他拍掉庞得耀想帮他看袋子里面装着什么的手。
别乱碰。
丛孺:你没听他话里的意思,阴差阳错,失之交臂,我们肯定没见过。
比起听他分析贺松彧以前见没见过,庞得耀更想知道对方给丛孺送的什么,让他这么谨慎,连他都不许打开看。
丛孺拎着袋子,防止庞得耀趁他不在打开,干脆早早回去,不玩了?你才待多久,真的来我这蹭个饭就走啊?
什么时候把你女儿带过来,陪我几天啊
自己打电话给探花,让它告诉你。
回到家,丛孺把绑着黑丝带的白色礼盒拿出来,一张纸条缓缓飘落到他床上,一看就是贺松彧装逼的亲笔:斯水之神,名曰宓妃;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这是在提醒他,他们比想象中更早就有了交集。
第27章 我没有。
人在很多时候,许多被遗忘被忽略的事情,要仔细回想,才能慢慢想起来。
贺松彧说他当时送戚露薇去过丛孺在的那所学校,丛孺也想起来,表演的当天确实来了很多企业代表人,有个最重要的贵宾席坐,位置上是空的。
很久没人来,校方也没叫人扯下去,听别人说丛孺才知道,校园挂的欢迎横幅里面,欢迎最多的就是这位缺席的主。
投资学校最多,是校方最有钱的金主爸爸。
临时代表来不了,派了秘书参加,还是来晚了,不过也算象征性的到个场。
很多记忆,或许被淹没了,但是一安静,慢慢的将它抽丝剥茧,还是记得的,贺松彧这种做法不光是为了提醒丛孺他们以前就侧面接触过,还是在这种找寻两个记忆间的相同之处。
陌生人会在相同的经历中,快速的与对方熟识并且拉近关系,更何况是丛孺跟贺松彧。
就好像以为与对方不过是场意外,结果竟是一场啼笑皆非的乌龙。多多少少,两个人算的上是互相有渊源的关系。
毕竟丛孺读书拿到的奖学金,有不少来自校方背后的金主爸爸的赞助。
贺松彧收到丛孺消息时毫不意外。
他知道他会来找他,不过在点开消息前,他有自觉看到的会是丛孺对他冷嘲热讽的话,然而意外的是,丛孺问他,你大学哪个学校毕业的。
贺松彧眼里闪过诧异,他比较直接的是拨通丛孺电话。
结果丛孺吓了一跳,他捞起裙子的那只手都抖了下,发现是贺松彧打的电话,莫名有种被抓包的臊意,打什么打,这么正式干吗,那么简单的问题回个消息不就行了。
他说话的声音让他自己都吓一跳,虽然听着凶巴巴的,但怎么就不对味了,跟撒娇似的,他清了清嗓子。怎么回事,他的低音炮哪儿去了。
贺松彧那边一顿安静之后,才缓缓开口道:不打的话就感受不到你生龙活虎的灵气了。
丛孺把裙子放到一边,躺在床上,忍不住翘起二郎腿,故作粗暴的道:少来这套,下回别我给你发条消息你就回我电话,烦不烦啊。转眼想到什么,咳了声,你怎么还不说你哪个学校毕业的?你说你送戚露薇去过南大,你也是那里毕业的?
贺松彧:你问这个是目的是什么。
目的是该把你纳为学生时代前金主爸爸,还是分为大三届学长兼校友。
丛孺心里评估,嘴上道:随便问问,看看你有多少含金量。
这不是他收到裙子后该有的正常反应,不是说丛孺一定会发火,他其实把贺松彧在两人床上运动时说的话,当做一种助兴的情趣处理了,就算不是在床上,真正看到裙子也不会生气。
不是他没脾气,是一般不会把裙子和男性尊严挂钩,其实很多男人还是对女性的东西比较好奇,这源于大多数男性天性上对女性的一切事物有一种探索欲。好比情侣之间开开玩笑,或是增加情趣、乐趣,有些男的出于好奇,还会欣赏和偷偷试穿女朋友的衣服,大多数是觉得好玩。
如果硬要和男性尊严挂钩,那也只能证明这个男人本身就对自己的认知,处于自卑自怜自身就不够硬气的状态。
丛孺:怎么,你还要想啊。不是大学都没毕业吧
贺松彧对他幼稚的挑衅全然免疫,不是。我不是你的校友。他报了国内和国外学校的名字,并宛如监视器,仿佛知道丛孺在想什么一样,一口否决了他想称呼他校友的想法。
那就是金主爸爸了。
贺松彧:还想问什么?
没有了。但你想都别想。丛孺粗暴的挂断电话,听的贺松彧一头雾水,以至于李辉走过跟他汇报消息时,贺松彧说出来的话让他一脸懵逼。那个男人,他是个男人啊,怎么还没失宠?
贺松彧对下属道:他问我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又说我想都别想,他是什么意思。
李辉:也许他想起来你送戚小姐去过他学校,见过你?
贺松彧:他是不是想重新回去学校读书,还是想进学校教书。
李辉:那也不至于他现在可是工作室的老板啊,我那天还查了查,名气不小哦。
贺松彧:因为没有关系,想找我帮忙让他走个捷径。
李辉渐渐的皱起了眉,砸吧嘴说:老板你可不能答应啊,这品德败坏的事
贺松彧:还是因为我送他的礼物,他不满意,觉得校园风比较好?
李辉噎了一下,紧接着问:风,什么风?
贺松彧:不过确实没见过他穿校服的样子。
李辉:算了,聊天对象已下线操,根本是没上过线,耍着他玩的吧。
其实就根本没想找下属聊天吧,这自问自答的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了。李辉最近忙的要死,很多天贺松彧外出去干什么,他都基本不会叫周扬和李辉一起去了。
他们也大体知道贺松彧是去哪儿了,或是见什么人,只是都这么久了,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还在保持。
此刻李辉感到深深的疑惑,也不知道那位到底给他们老板下了什么药。
他手头上新接到的消息,到底还报不报告,该怎么报告。
哈。丛孺把裙子塞进柜子里吃灰,想了下又拿出来,还是好好的用衣架挂上,想让我叫爸爸,想都别想。
算了,他故意猜测,还是别让贺松彧知道自己曾经是他家资助过的一批学生,要让他知道了,依照那个男人的尿性,还不得上天了。
这回送裙子,下回开支票,搞包养啊。凸。
一切都是丛孺挂断电话后,自己恼羞成怒的臆想,但是这人吧,一旦发觉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有旧,就会无缘无故多出一种奇怪的气场。
就算认识的不久,有渊源了,做点并不习以为常的事,也会自动为他加上一层滤镜。
丛孺现在就有点这样奇奇妙妙的感觉。
以至于晚上半夜做梦惊醒,手摸过去,床的另一边是凉的,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是空的,这种感觉就更深了。
他顶着汗湿的睡衣走进浴室,把衣服脱掉,在镜子前看到了贺松彧留在了他胸膛上的牙印,不单单只有这一个,好几处好几个部位都有。
呼。他掬一捧水,打湿脸庞,深呼吸一口气,也许两个人住也挺好的。
因为早上天还没亮,探花就要闹着去外面上厕所,贺松彧在丛孺这过夜,肯定是不用说,是他去遛的,丛孺可以舒服的睡个好觉。
季节变换后,晨光微熹间温度还有一丝清冷,丛孺换了简单的运动装,上款卫衣下款宽松短裤,拿了瓶水,脖子里挂上毛巾,牵着探花到楼下放风。
他想起贺松彧经常会在小区里的操场跑步,那旁边还有人打篮球,上回跟宋仲夜他们打,丛孺技术太菜,这回想跟小区里的人混熟了打打野球,于是早早的过来。
眼见篮球场已经来人了,带着女儿的丛孺想走却不能动,守在对他嗷呜的叫,拉了半天都没动静的探花道:宝贝,是不是不想拉了?拉不出来别硬拉,走吧,带你去看爸爸打球。
探花不肯走,她在草坪上刨好了坑,结果厕所根本没上出来。连续换了好几个之后,丛孺神情一凛,蹲下来按住它,确认它后面屁屁是干净的,尾巴也耷拉下去,摸着探花的头,一脸严肃,生病了?
探花恹恹的扭过身,似乎因为拉不出来怎么都不舒服,丛孺只好放弃走进中年球友圈的决定,打电话给贺松彧,探花有点不对劲,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哪家宠物医院比较好,你发我地址,我自己带它去看看。
贺松彧的声音清醒的跟昨晚没睡一样,语气不急不缓,比较从容冷静,什么情况,你先说一遍。
丛孺看它不动了,好像不想走了,一直在扒拉他的腿,想让丛孺抱它。
就是拉不出来。丛孺抱着它,他自己也隐隐约约有点不舒服,一被探花舔脸,闻到它嘴里的气味更不舒服,有点想吐,别舔,宝贝,要不然你下来自己走。
贺松彧淡淡问:只有这一个症状?精神呢,看看它的舌苔,今天食欲怎么样。
丛孺捏住探花的嘴,回答贺松彧,有点恹恹的,早上狗粮吃的也不多,刚刨了几个坑,什么动静都没有,现在撒娇让我抱它。看不出来小丫头长的这么漂亮,怎么还有口臭。不行了,我快吐了。
贺松彧:你没给它刷牙吗,家里有洁牙粉,你要给它用。
丛孺那一瞬间有种他俩夫妻一样的错觉,贺松彧说的太自然了,没有分你家我家,丛孺就是听懂了,没,我忘了,之前都没用过那东西。
贺松彧:那是因为我帮你用了。
丛孺:
那我送它去医院看看,你告诉我哪家医院,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贺松彧:你来我这。
丛孺一看他发的地址,导航一下还比较远,但贺松彧说他那里有专业的兽医,丛孺只好过去。
他把探花塞进车后座,给它系上安全带,摸了摸狗头,从车里弯腰退出来,直起腰身走回驾驶位的那一刻,又是眼前一黑,身上一热,仿佛血液倒流了一遍,过了几秒才彻底恢复清明。
那短暂的反应让丛孺自己都吓到了,他揉了揉太阳穴,从车边镜看到自己脸色,一切如常。
丛孺到了地方,发现贺松彧的身影竟然早就在那儿了,门口的保安直接放人,周扬走过来敲他窗户,丛先生,你带探花去找老板吧,我帮你把车停去车库。
丛孺还在打量这里,闻言点头把车交给周扬了,他带着探花走到贺松彧身边,环顾四周,你这是度假的山庄,还是什么基地?
贺松彧直接把他怀里的探花抱过去,都是。兽医在里面,我已经把探花的情况提前跟他说了,是小问题,你不用紧
丛孺站在他身后没动,两人相隔近两米。
他揉着太阳穴,像是比探花更需要救助,他叫他的大名,贺松彧我好像有点低血糖。
贺松彧夹紧了眉头,你没吃早饭?
丛孺理直气壮:我没有。
第28章 宝贝。
丛孺被贺松彧带到餐厅,自助形式,我先送探花去兽医那,你想吃什么,里面有厨师自己跟他们说。
丛孺点头,赶他快走,知道,不用管我,你快去吧。
他的眼睛已经不在贺松彧身上了,揉了把探花的头,走向厨师台,看见还有不同国家的厨师在,丛孺吹了声口哨。
怪不得贺松彧会说这里即是基地又是度假山庄,光是早餐的模式抵得上星级酒店,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转了一圈,眼花缭乱,走到海鲜区时退了回来,脚步转弯,还是去跟国外的厨师要了一小份现煎的牛排,自己去装了一杯拿铁。
东西端上来,明明香味扑鼻,丛孺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食欲,他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还是放下了刀叉,直到他附近桌旁来了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她小心翼翼坐下时,丛孺都很怕她那圆的鼓的肚子会磕到碰到桌角,他还以为这里大部分都是男人,因为贺松彧说了这里是半个训练基地,有孕妇是比较奇怪,他只能猜测对方或许是谁的家属。
一道小小的影子落地,小黄花花面图案的钱包安静的躺在地上,让刚坐下来的年轻的孕妇为难叹了口气,撑着桌子正要弯腰将东西捡起,丛孺比她更快的拾起它,放回桌子上。
孕妇惊讶的仰头,丛孺站着的角度可以从上往下,俯视她整个肚子,相当于孕妇自己看自己的角度了,很难以想象一个四肢纤细的女人,怀孕后肚子会膨胀成这样。
丛孺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我坐那,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叫我帮忙。
女人目光在他淡笑着帅气的俊脸上流连,说出来的话有些外来口音,她腼腆的道:谢谢还好有你在,我现在这个月份弯腰有些难。

分卷(20)
丛孺愣了下,没事,举手之劳。说完,他礼貌笑笑,正要离开,服务生端着食物过来放到桌上,丛孺鼻子嗅了嗅,被餐具和菜品吸引,多看了两眼。
我叫三春鸟寻,年轻女人叫住他,我先生也是这里的员工,他是本国人,刚才真的非常感谢。
丛孺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报了自己的名字,嗓音清澈透亮,有点天生自带的懒洋大气,一点小事,不用这么客气。你丈夫怎么放你一个人在这里吃饭。
他扫了眼她的肚子,很快就把眼神拉回来,礼貌性的放在三春鸟寻的脸上,嘴角扬笑,不会显得盛气逼人。三春鸟寻面露害羞,含蓄道:他是教官,其实天没亮的时候就已经陪我吃过一顿了,他去训练了,我现在是第二顿,没有跟他说就出来了。
听得出来她和丈夫的感情不错,中文虽然听得出来有口音,却还是很流畅,丛孺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吃东西了。
他肚子忽然响了,气氛瞬间秒变尴尬。
三春鸟寻捂着嘴,眉眼弯弯的道:你应该还没吃饱吧,不嫌弃的话,请坐过来和我一起吃吧。
丛孺摸了下鼻子,倒不是嫌弃就是,你这顿吃的是让厨师专门做的吗?看起来不错。
本来他是没什么胃口,但是低血糖又不得不吃些东西,结果看到别人的吃的,又觉得想吃了,果然是别人的好吃点吗。
三春鸟寻诧异的问:你喜欢吗?
?丛孺:味道挺香的。
三春鸟寻一下笑了,看丛孺的眼神也深了不少,让他觉得怪怪的,这是我丈夫跟厨房沟通,帮我做的孕妇餐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叫厨师再帮你做一份。
丛孺:
贺松彧走进餐厅,一眼就能看到丛孺的身影,脚步一顿,在他对面还坐着一个面容清秀,很有小家碧玉气质的年轻女人。
他目光掠过对方桌下的孕肚,直直的朝丛孺走去。
三春鸟寻脸上的讶色压不住,贺先生。
丛孺跟着扭头,看到了贺松彧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听着头顶上贺松彧对三春鸟寻道:明子安在靶场训练,想见他了我可以帮你叫他过来。
他声音不减冷硬,语气听起来居然还算温和,丛孺不由的再他和三春鸟寻之间打量。
三春鸟寻对他莞尔道:贺先生是我丈夫的上司,非常感谢贺先生能允许我住到基地这边来,平常一般人都不许进来的。
她眨了下眼,暗示丛孺,她已经知道他身份应该不一般,所以才能在这里,尤其是当贺松彧来了以后,把手搭在他肩上,站在丛孺身侧,怎么看两人关系都很好的样子。
贺松彧:是子安自己向公司申请的,不用向我道谢。你们在聊什么。
三春鸟寻很快的回道:我的钱包掉在地上了,遇到丛先生帮我捡起来了,我和他聊了几句,就一起吃饭了,他觉得我的孕妇餐看着很不错,比牛排沙拉要好吃。
丛孺觉得这妹子说话真的太快了,贺松彧一问,她就跟向老师汇报情况一样,什么都说了,这时候中文还流利的不行,不带一个错字。
现在好了,贺松彧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微妙,并且在他吃的一干净的餐盘上扫了一眼,一切不言而喻。
贺松彧拉开椅子,原来你喜欢月子餐。
三春鸟寻纠正,贺先生,是孕妇餐。
丛孺:
这种莫名的丢人是怎么回事,他也不好怪人家妹子,丛孺装的若无其事端起咖啡喝了口,对贺松彧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遇到好吃的东西吃就是了,还要分什么餐不餐的,有意思吗。
三春鸟寻一脸不好意思的认真点头,丛先生说的也对,是我没考虑清楚。
忘了这位妹子了,怕她心里不好想,丛孺解释:我不是说你啊,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针对谁,我是就事论事,因为确实这顿早饭合我胃口,要不是你的推荐,我还没什么食欲。
说话间,他有意无意的盯着贺松彧,意义明显,他是不是针对谁,因为他针对的就是贺松彧。
就是吃月子餐、孕妇餐怎么了?
结果给他回应最多的还是这位霓虹人妻妹子,一脸受教的点头,丛先生是在这里度假吗,我吃饭时间不规律,饿了就吃,先生他也不能回回陪我。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经常约饭的。
丛孺还是第一次被孕妇当做饭友,他不好拒绝,我不是来度假的,我女儿病了,带它来看医生的。你不是说这里一般人都不许进来吗,我来这一次,下次可能就没机会了。
三春妹子惊讶道:女儿?丛先生已经有妻子了吗。
他挑眉,朝贺松彧看去,意味深长道:妻子没有,我可是坚定不婚的单身汉,对于不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和她结婚。
我说的女儿,是我养的小狼犬。
贺松彧眼神稳稳的接住了丛孺目光里的嫌弃,他比早上刚来时脸色好多了,果然是吃了一顿孕妇餐,又变的精神十足。你想经常过来也没关系,等会我就让人半张通行卡给你。现在去做个人员档案登记,录入人脸识别系统,下回你想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还可以搬过来住。
没想到贺松彧这么轻易就松口的丛孺:感觉给自己挖了个坑,他似笑非笑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我一个外人还是
贺松彧:你想当内人?
丛孺哽住,咬牙切齿道:谢谢,我不想。
旁边三春鸟寻目光在他们当中已经渐渐看出端倪,似乎感觉到两人气氛暧昧,在短暂的吃惊后,捂着嘴含蓄的偷笑着。
丛孺往她那儿看眼,多少觉得在刚认识的面前,就跟贺松彧闹起来,有点羞臊,他站起身,探花怎么样了,我去看看它。三春小姐你
他又有点不放心这位年轻的孕妇。
三春鸟寻:我没关系的,你们去吧,我还要在这里等我先生。
丛孺点头,再见。
他飞快的逃离现场,也像要避开贺松彧一样,背影有些落荒而逃。
三春鸟寻微笑着感叹,丛先生人很好呢,他是贺先生的朋友吗?
贺松彧盯着丛孺的背影,点了下头,一个小朋友。
要是丛孺在,白眼已经翻了出来,他是比贺松彧小上三岁,但这个年纪了,也不必说是什么小朋友。
贺松彧走出餐厅,果然看到丛孺在外面发呆,他不带他去,丛孺根本不知道兽医在哪儿。
听见脚步声,丛孺抱着双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能不能快点,我宝贝怎么样了。
贺松彧:宝贝?
丛孺掀开眼皮,斜眼看他,探花啊,怎么,看什么看。我女儿不是我宝贝是什么。
贺松彧神色淡淡,他想说那不过是一条小狼犬。
触及丛孺的眼神,他闭上嘴,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说了那句话,这人一定会像河豚一样,一秒就气到鼓成一个圆球。
第29章 没良心。
兽医在楼上,上去要内部人员的指纹才行,丛孺跟着贺松彧走近电梯里,觉得自己来了这真像开了眼界,跟演电影似的,你这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就光训练基地,没其他的吗?
他不拌嘴的时候,问别人问题,神色透着几份张扬的天真。
后面有一个小型的动物园,这栋楼里则有一个小型的医药研究室。
丛孺听他说连动物园都有,就已经不可思议了。
结果贺松彧还说有医药研究室,太他妈厉害了吧。
丛孺来了点兴趣,你这里有什么动物,我能去看看吗?
他兴奋起来很像小孩,整个人光彩发亮,像极了从熹微中升起的光晕茸茸的发光小球,或是灌木叶子上褪尽霜色后软软弹弹的露珠,满眼满身都是沁人心脾味。
可以,看完探花我带你去。贺松彧的眼神在他脸上停的久了,太过心怀不轨,引起了丛孺的一点不自在,导致他想目光凶点的逼退贺松彧,结果反而让对方侧过身来,忽然就抬起手,指腹在他脸颊缓缓一抹,沾了毛发。
他的掌心擦过丛孺的嘴唇,手上留下的温度让脸颊不知不觉就火辣辣的,丛孺感觉到被贺松彧碰过的位置都升温了,如果不是电梯里的镜面印出他的身影,他都要以为自己脸上这块地方要烫肿了。
明明他们连最亲密最放浪的事情都做过了,结果却在想对狭小、私密的空间里短暂的独处间感到微微的不自然,气氛渐渐暧昧,仿佛里面的时间和外面流动的不同,只要他和贺松彧被外面的世界隔开了。
丛孺不知道贺松彧和他的感觉是不是一样,他蜷缩在头发里的耳根应该是红了,还好贺松彧看不见,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的眼神就跟想和他做点什么似的。
而他隐隐感觉到身体发热,你
电梯门一下开了,贺松彧:什么。
丛孺掩饰的清了清喉咙,丢下一句,没什么,率先一脸倨傲的走出去。
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一大早就露出想搞的眼神。
他走了几步,发现贺松彧没跟上,对方一脸全是看他自作主张的冷漠,站在电梯口,你知道怎么走?
丛孺一听就明白自己走错路了,他不屑的哼了声,让你不早说。
他回到了贺松彧身边,对方一直在盯着他走向自己的身影,丛孺警告他,不许再这么盯着我看了,丢不丢人。
贺松彧显然脸上流露出一丝意外,你不丢人。
丛孺气的都笑了,他有时候跟贺松彧讲话觉得他真的嘴毒,刚认识,不对,那都不算认识,是算有交集的时候,他可是寡毒刻薄的要死,还爱各种威胁他。
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上过床了,所以他不再对他那么针锋相对,甚至还有隐隐让着他点的意思,丛孺也顺其自然的得寸进尺,对他凶巴巴的。
丛孺吐字清晰,他讲话虽然字眼上会激烈点,语气上却轻扬懒散,也就给贺松彧一种他在假凶的感觉,那是说我吗,听不出来我在说你?
他黑亮如裹了一层黑釉透光的眼珠泛起嚣张的笑意,一大早就发情,想搞我啊,你是公狗吗。
丛孺听到了狗叫声,他往声源的方向找过去,被一只手拽了回去,看着轻飘飘的动作,却透着不可抗拒的气势,贺松彧把他推到了墙角,手抚摸过丛孺的下颔,捏着他的下巴道:我是公狗,你是什么。被公狗搞的公狗?
他拍了拍他的脸颊,霸道又不可理喻的开口,别吃饱了挑事,晚上再搞你。
丛孺被他灼热的呼吸,吹的脸皮染上粉红,嘴上却不服输,走着瞧。
试试看,夹不死你。他一把推开贺松彧,带着心中被对方撩起的痒意,背影潇洒利落。
贺松彧权威被冒犯,他那股独裁欲本该是想制服丛孺,给他点别随意招他的教训的,然而因为对方最后那句话,贺松彧改变了主意。
他喉头紧紧一抽,眼珠黑灼,嘴角甚是轻淡的,朝上勾了下。
明显很吃丛孺那一套。
他垂眸扫了眼身下的位置,平复了被丛孺勾起来的躁动,这才提起步子,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好似前头有吊着他的猎物,他手里只差一把猎枪了。
丛孺进去时,探花已经在兽医的帮助下精神过来了,就是有点体虚,兽医说它拉了好几次,是季节变化引起的肠胃不适,暂时要留在这里观察。
丛孺看见探花趴在那儿,有气无力的对他发出呜呜的可怜又哀怨的叫声,让丛孺心都疼了,它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叫的这么可怜巴巴的,我女儿受罪了,心疼死爸爸了。
兽医第一次见他,还不知道他是谁,直到贺松彧过来,心里一下就明白了,这个男人是贺先生的关系户。
有点着凉,还需要打一针吊水,吃点东西隔天就能恢复了。兽医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戴着眼镜,胖胖的,很和善和气。
探花还在朝丛孺呜咽,丛孺摸着女儿的爪爪,就要贴在脸上安慰,被贺松彧制止住,别碰它,会传染感冒给你。
他把丛孺拉起来,让这对父女隔的远远的,探花冰蓝色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积蓄起湿漉漉的泪珠,狗脸生动要哭的样子,丛孺也是心疼的皱眉,嘴里啧了声,仿佛痛的是他的心脏。
现场上演生离死别,而面无表情的贺松彧就像迫使他们分开的大恶人,连医生都想劝一劝,给狗打针以后摸摸是没什么关系的。
贺松彧:郝医生,麻烦你多照顾下狗,我们先走了。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没问题。兽医受宠若惊,贺松彧作为大老板很少有亲自带宠物来看病的情况。
他养的犬里面就没有这种狗崽子,都是很凶很听话经验丰富的专业猎犬,都说狗肖主人,贺松彧是个同性中都出类拔萃的天骄,他的狗也一样威风凛凛,这种奶狗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丛孺留在那也帮不了什么忙,他和探花犹如被迫分离的恋人,原本痛苦的表情,在关上门的那一刻消失了。
贺松彧看着他变脸,眼神很明显,你装的?
丛孺不承认,眼睛明显亮了,瞪大了的道:什么装的,这叫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我留在那里没用啊,不是你说会被传染感冒吗。就算要走,也要做做样子嘛,让探花知道爸爸爱它,不是真的要抛弃它的,等它病一好就接它回家。
贺松彧终于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丛孺一脸茫然的张开嘴时道:别睁这么大,太亮了。
丛孺:什么?
贺松彧能感觉到在掌心下面,被手掌盖住的眼皮和睫毛受惊般的颤动,还有他不安的眼珠,我说,你眼里的光,亮的像灯泡。
丛孺瞬间因为贺松彧的话,把自己的眼睛想象成两束亮白的激光,他嘴角抽了抽,拉开他的手,喂,在哪儿可以看动物,你答应过的,什么时候带我过去。

分卷(21)
丛孺以为在贺松彧的基地动物园里,看到的不是猴子就是孔雀这种小型动物,结果
当虎啸传来时,他已经来不及捂住耳朵了。
远处的树梢上,还懒洋洋的趴着两条野豹,是他大意了,贺松彧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养猴子孔雀这种小动物?
明子安看见他嘴巴微张,一副惊呆的样子,被逗乐了,打开烟盒,把烟抖出来送过去,示意丛孺从里面拿一根抽。
贺松彧也在旁边,他却没有给他递。
丛孺看了他烟盒一眼,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的竟然是女士烟,他很诧异的看着明子安,他身上满满的匪气,皮肤略黑,满是太阳的味道。
一个硬汉,却抽着和他形象完全不同的烟,明子安看出他的疑惑,晃了晃烟盒,塞进上衣的口袋里,我老婆三春你见过了吧,她怀孕以后,棒棒糖作用越来越小,偶尔会用这种淡烟缓解烟瘾,一天一根。阿彧不抽女士烟,他喜欢辣的带劲的,嫌弃我的烟不好,哥们,你不会嫌弃吧?
丛孺本想把烟夹到耳根上,不知道是不是女士烟味道淡了许多的缘故,有点香味,他却闻不惯了,也不是很想抽。
可是明子安都这么说了,丛孺多少给他个面子,怎么会。
他摸着身上的打火机,肩膀被人按住转了过去,贺松彧居然握着火机亲自帮他点火,两人凑的很近,丛孺嘬燃以后便退开了。
他想抽完半根就丢的,结果刚吸上一口,烟都还没入肺就想呕,有种生理上的不适,只是明子安和和贺松彧都盯着他,丛孺不想自己在他们面前丢丑,只好忍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他演技不好,还是贺松彧的眼睛太精明,他贴在他的身后,比他高出一个头,下巴压在了丛孺的发顶上,以环住他肩的方式,从他嘴里摘出了那根丛孺还没吸几口的烟,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咬着丛孺咬过的烟蒂,淡淡的香烟味飘出来,钻进丛孺的鼻子里。
前调是一股清冷的薄荷,后调开始变的酸酸的,贺松彧也没抽完,就那一口,呼出烟圈后把烟头掐灭了,丢在地上。难抽。
他讲话残留着薄荷烟味,丛孺应该是会感到不舒服的,可是他整个人都贴在了贺松彧的怀里,就像被大人搂着的小孩,可以闻到对方身上除了烟味,还有一股清冽的刮胡水的味道。
明子安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却一点也不惊讶意外,甚至在丛孺看过来以后,朝他咧嘴,仿佛他是能管束贺松彧的人,跟他告状道:听见了吧,这人居然歧视戒烟的孕夫抽的烟,想要就直说啊,我又不是一根烟都舍不得给,他还专从你嘴里抢,啧啧啧。
后面那句莫名的说的丛孺脸皮发痒。
可他一时无法反驳,只想知道贺松彧的刮胡水用的什么牌子,还挺好闻的。
明子安的话却有点多,喋喋不休一样,我就不信阿彧你找老婆了,你老婆怀孕以后你不戒烟,等着吧,我看你是抽女士烟,还是天天嗦棒棒糖。
丛孺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贺松彧的表情,他怎么都忘了这回事,贺松彧他不是同性恋,他也喜欢女人,他们都是喜欢女人的,只不过是因为之前的烂摊子事才发展成床友的关系。
总有一天他们要回归正常,该泡妞的泡妞,该娶妻生子的娶妻生子。
那他们现在这样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贺松彧环着他肩的手宛如铁锁,丛孺扳不动他,不想在笑意盈盈盯着他们的明子安面前失态,干脆放弃了推开他的举动,微微侧过脸,嘴型轻微的变动,对着贺松彧的胸膛细细的低声道:滚开点,热死了。
贺松彧穿衣后外形看着瘦,由于天生长的长手长脚,胸膛也意外的够宽阔,抱一个丛孺绰绰有余,他的身材优势好的有时也会让丛孺嫉妒。
他的目光和身上的刮胡水一样清冽,声音低沉,指责丛孺,没良心的。刚刚是谁帮他抽的烟,明明好好都还好好的,贴着他抱一会就不行了。
是因为明子安在?
他半低着头,地下党接头般道:放心,他不会乱说的。
哪怕现在他吻了丛孺,明子安除了震惊,也不会把这种事乱传,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管好你自己,少来操心我。
明子安不服气,又屈于贺松彧经年的威势,下咒般信誓旦旦道:等着瞧,有那一天,老子一定当场对你大笑三声,再去昭告天下。
从他的角度看,顶多是贺松彧待丛孺不一般,手搭在他肩上,兄弟之间比较好,也会经常这样勾肩搭背。
巧了,如果真有那天,记得通知我,让我也好好笑笑。丛孺加入进来讨论,也算是跟着明子安,故意表示出要看他热闹的样子。
贺松彧就有趣了。
他没有回应明子安,却在安静几秒后,低头凑在丛孺的耳根后,闻着他清晨洗过澡,头上还散发着乳香的味道,在他耳边轻声问:搞你你还会怀孕吗。
第30章 满意。
树上的叶子打下来,擦过丛孺的脸,落在他腿上,贺松彧要帮他撇开,被他抬起脚制止,滚开。
跟你们俩烤点鸡胗、腰子吃不吃?不远处明子安大声的问,三春鸟寻大着肚子跟着老公,看他从一个教官变成了烧烤师傅。
贺松彧抬头,不吃鸡胗。
行,给你们各烤二十串嫩腰子
贺松彧看向丛孺,细细的盯着他五官眉眼看个够,还在生气?
回给他的是一根中指,搭在丛孺膝盖上,举起来的,抬了那么小下,透着股爱答不理瞧不起贺松彧的懒劲。
丛孺今天一天都被留在这里玩,他上午打算走的,跟他自来熟的明子安说晚上搞了个烧烤的活动,让他留下玩玩。三春鸟寻过来找老公,看到丛孺连老公都忘了,跟他聊起来。
要说丛孺跟一个孕妇有什么好聊的,明明性别不同,阶段处境也不一样,偏偏话题还能对的上,就很让明子安跟贺松彧觉得奇怪。
比如说三春鸟寻说她刚从国内来到国外,水土不服的情况比较严重,天天长痘,那时候还没怀孕,急坏了怕毁容。丛孺说什么呢,他说让她生完孩子探亲回来第一顿饭,就先吃顿当地的豆腐,水土就服了。
也没说什么用什么化妆品之类的,三春鸟寻就跟学生一样,十分受教,话题一个肯说,一个能接,就这么聊起来了。
到了中午还邀丛孺一起吃孕妇餐,吃完就去午休了,贺松彧给丛孺安排了个休息的地方,是他办公室里有个套间,跟总统房似的,他让他在里面睡觉。
三春鸟寻就高高兴兴的邀他一起休息,仿佛找到伴儿了一样,还叮嘱丛孺,晚上见啊丛君,烧烤晚会你一定要来哦,我再介绍其他朋友给你认识。
丛孺被这妹妹弄的哭笑不得,太粘他了,知道了,晚上见。
三春鸟寻满意极了,挺着肚子拜拜。
不知道她还要给他介绍什么朋友,丛孺没仔细想,去和贺松彧办公室就睡觉,今天的天气温度适宜,丛孺进去后就看到了从玻璃外打进来的大片阳光,洁白的床单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
他坐在床沿上,被贺松彧揪着头发,不得不抬起头和他接吻。
窗帘没拉,白日宣淫,你要不要脸。
贺松彧屈膝踩在床上的膝盖,碰了碰丛孺,不是你勾我?
丛孺理直气壮,不是你晚上才搞?
贺松彧手指抵着他的锁骨,推他倒下,你想说是我迫不及待吗。
丛孺:难道不是!老子睡午觉,午觉!你跟进来干吗?
他发狠的对着正在脱掉外衣的贺松彧踹了一脚,踹到了他的腹肌处,觉得不够,脚掌故意的在上面刮了刮,他的脚指甲忘记修剪了,有点长,刮的贺松彧腹部的皮肤有点疼,但是更多的别样的感觉,贺松彧幽幽的眼珠对上丛孺不耐烦又恶劣的笑。
这个人大概从小就是坏,是个坏东西,才会在这么做以后又对他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脚掌丁页着他的腹肌,踹啊踹的,搞什么你,会不会脱衣服,怎么这么慢。
我呢,你他妈又光顾着你自己不顾我?
谁说的。
他真是没良心,刚刚还不是他说要睡午觉,现在就来怪他了。
贺松彧任他踹,盯着丛孺跳舞的脚,舞者的脚其实都不好看,但丛孺胜在脚白,与青色的血管形成鲜明的对比,就好像一捧白雪盖在青山上,无端起了艳色。
他一把握住了丛孺的脚,结结巴巴的声音质问:放、放开,喂别看了!丑死了,快给我放手!
贺松彧哑着嗓子说:不丑。像葱葱一样漂亮。
浑厚低沉的声音宛如炮响,在丛孺心里的那块黄土地上,炸开了巨坑,比什么都夸张。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松彧低头,接近他的脚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白雪融化,露出青山,青色的血管被粗粝的感觉滑过,脚背一烫,丛孺跟被火架上烧一样,开始不知所措。
贺松彧的套房其实对着树林的方向,可以看到基地里的大型猛兽,拉不拉窗帘都没关系,而且中午的光尤其盛烈,没开空调,贺松彧眼中丛孺的背暴露在烈日下,倒影在玻璃窗上,可以看到他背上不知道是热的出汗,还是动的出汗的水珠。
相叠的身影在日光的照耀中,也染上层层的金光。
丛孺一直望着外面,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凭着意识觉得,天色苍翠,光照刺眼,对面树上的豹子好像在对他看,然后低头张嘴,仿佛吼了一声,呼来同伴。
趴在地上的老虎也站起来,大型的猛兽都在看,看他此时大汗淋漓,看两个人类多不堪。
贺松彧
我要去厕所。
丛孺声音都没那么高扬了,软趴趴的,温顺多了。
贺松彧沉沉道:再等会。
丛孺又要骂了,等你爹尿撒出来了再去是吧!
贺松彧的眉头因他粗俗的话语拧起,目光深不可测还带了点笑意,幸好丛孺背对着见不到,也不是不可以。
贺松彧:或者你叫我一声老公吧。
丛孺跟被电打了一般,嫣红如雾气般很快爬满全身。
贺松彧不放过他,叫吧,叫了我端着你,去厕所。
丛孺:
傍晚的风温柔的像轻软的纱,一盘摸了辣椒面火辣辣的烤腰子端上,切片的腰子烤的嫩生香气十足,让人食欲大开,丛孺抽了一根吃完,用那根铁做的签子指着贺松彧的大鸟。
当着明子安的面,还有后来倒了啤酒端上来的三春鸟寻的面,阴阴的笑:你说,我要是一手下去,扎破的是你的鸟,还是你的蛋啊。
他嗓子和上午时都不一样,哑了,有种叫破喉咙的沙质,可是也很好听,他的声线就很磁性,而且他说的慢悠悠的,不急不快,明子安在旁边脸色突变,吓的下意识就躲到老婆身后去了,然后紧张的盯着兄弟的下面。
三春鸟寻只能理解表面的国语意思,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意有所指,也只是以为丛孺和贺松彧吵架了,她又个头娇小,刚才被她老公挡着,明子安站在前头,根本看不到他们的情况,还在想鸟是什么鸟,蛋是什么蛋。
等她看见时,因为她的到来,丛孺已经稍稍收敛了一些,签子没收,只是换了个方向,指着贺松彧的大腿也一样,真想扎下去给贺松彧戳个血流成河。
操。都说要去尿个尿,这狗东西硬要逼他叫什么老公,丛孺快别尿憋死了,一度很想自暴自弃尿床上算了,熏死贺松彧这个贱人,可是最后一点底限让他屈服了。
要说杀心,从他们相遇位置到今天,那绝对是最强烈的,你他妈今天别再跟我说话,听见你声音就烦。
他扔了签子,接过三春鸟寻的啤酒,两大杯。一杯他站着仰头一饮而尽,因为喝的急打湿了脖子和衣领,剩下的一杯冰啤他拿走了,离的贺松彧远远的,去跟别人玩去了。
明子安纳闷:怎么回事啊,刚刚还不是好好的吗?
三春鸟寻面露担忧,丛君生气了哦?我去找他说说话,介绍朋友给他认识。
丛孺都走了,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哪怕她老公在这,贺松彧的气场太盛了,作为丈夫的上司,三春鸟寻是尊敬他又怕他的。
贺松彧宛如丛孺的丈夫,颔首示意,麻烦你了。
三春鸟寻晕乎乎的走开,麻烦她什么,麻烦她帮忙照顾丛君吗。
等老婆走了,明子安拉开椅子,坐在刚才丛孺坐过的位置上,玩了下他指着贺松彧的鸟,丢在桌上签子,脸上的表情变的不那么傻,倒是很玩味。
明子安:你没说过你喜欢男人啊,这么看的上他,还把人留在基地,哪儿都任他去。
树下的贺松彧头发被风吹起,黄昏渐弱,旁边的路灯刹那点亮,他眼里没什么温度,我现在也不喜欢。
明子安就很茫然了,不喜欢男人,那你还跟人家搞上了?
他笑了声,少来啊,他那嗓子。明子安两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对着贺松彧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是男人都懂,这要不是使用过度就是叫过度的。他是哪一种?
他话里没有恶意,大概就是想弄清楚贺松彧跟丛孺的关系,贺松彧没否认,他嘴角弯了下,似乎想到了中午的事,他回道:不关你的事。
明子安跟他交情好,从小长大的,我这不是关心下你吗,你看你跟戚露薇那档子事,你怎么就那么听话,家里让你联姻你就联姻,现在好了感情没有孩子没有,婚也离了。搞的兄弟们都以为你是被她伤着了,觉得女人不可信,开始想找男人过日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男人感兴趣?
他说完顿了下,语气也变了,很试探性的问:你以前咳,没惦记过兄弟们的屁股吧唉哟,我操。
他话音没完,椅角被贺松彧一脚一勾,也是八十公斤的壮汉,就这么连带椅子摔倒在地上,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丛孺也往他们那边看了眼,发现是明子安摔了,再看到贺松彧四平八稳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冷哼一声,这人就是卑鄙,垃圾。
明子安丝毫没有生气,嬉皮笑脸贱贱地说:至于吗,这不是兄弟们也好奇想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魅力

分卷(22)
贺松彧冷酷无情蔑视他,没有,滚吧。
明子安见他起身,在他背后酸溜溜的道:哦兄弟们没那个姿色,不配
贺松彧不受影响的头也不回的说:知道就好。
明子安却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新闻,不得了,你也有见色起意的一天。
丛孺很凶的瞪着走过来的贺松彧,他转身就走,来到了旁边另一个烧烤架旁,他的反应让新认识的朋友很疑惑。
而三春鸟寻拉住了她介绍给丛孺认识的其他人妻,柔柔的简短告诉别人,贺先生和丛君是好朋友,他们有话说,我们先别打扰他。
丛孺觉得三春妹子真是懂事的感人,他才知道今晚的烧烤晚会是基地工作人员的是家属聚会,来了好多家属,三春妹子认识的人妻多,都喊过来和丛孺做朋友,怎么她就觉得他一定会是妇女之友呢。
丛孺不懂,丛孺还是待她们客客气气的,他可以说是在女人堆里长大,逗女人开心最拿手,也不会说错话,就是对女人关心的衣服化妆品之类的他不懂,别人期待的问他的意见,丛孺也能回答的让她们开开心心,尤其在知道他还是舞蹈老师后,有孩子的问多的是问他能不能跟着他学跳舞。
虽然他警告贺松彧别跟他说话,但他来了,也算救他于火海,借着之前对贺松彧发的火,躲到了一边,那里都是男人堆,里面就有李辉。
李辉第一眼看到他站到自己边上时已经受到惊吓了,想这人不是在女人堆里待的好好的,被人宠的跟什么一样,他们男人烤的东西没吃上就算了,那帮姐姐妹妹的直接端走,那叫一个热情,丛孺、小丛、小孺、丛老师的叫,让他快吃呀。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现在人就在旁边了,等他看到他老板目标准确的走过来后,整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您别在我这了,我们烤肉呢,熏人,您还是回去坐着吧。
丛孺对他咧开嘴,露出白牙阴森森的一笑,我偏不。
李辉快哭了,我错了,丛老师,求你快走吧,我们老板占有欲很强的,我以前是的罪过你,可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尧了我8。他双手合十,做了个表情包,在贺松彧站在丛孺身后时,猴子般,一蹿就到别的烧烤架去了。
剩下一帮不大熟的男人,也三三两两站起来,手里还拿着牌,跟贺松彧打招呼。
你们玩。
贺松彧没摆架子,他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领袖,待下属绝对不抠搜,看基地就是了,他也不是不懂人情,下面想半个什么家属活动,怀孕了入住基地只要打报告了,都是允许的。
但这是他对内,不是他对外。
丛孺就站在这看人打牌,对他无视的彻底,搞的其他人本来觉得没什么的,都渐渐的有压力,开始试着问:老板打吗,丛先生要不要来玩玩?
丛孺手痒,想玩,但是他不想跟贺松彧玩,微笑着说:你们玩吧,我就看看。
贺松彧却对其他没参与,站着旁观等下一局的人道:另开一桌,你们谁打。
我搬桌子去。
走走走,老板要打牌了。
跟贺松彧打有好处,他大方,有输有赢,虽然通常他赢的多,但事后还会让人事发红包给他们,他们尊敬他,畏惧他,也臣服他。
丛孺哼了声,准备走人。
贺松彧一把将他抓住,手握着他的腕子晃了晃,两人靠的很近,语气柔柔的,像丛孺看到的天边被橙黄晕染的云朵,居然暖暖的,很让他心上震荡。来打吧,你来赢我,我输钱给你。嗯?
他这声嗯轻轻上扬,从鼻音发出,最是要命,丛孺听出了他哄他的心意,登时手跟触电般挣脱,他又被贺松彧的话说的很动心。打就打。但是光赢钱有什么意思。
贺松彧:你说。
丛孺不怀好意,带着强烈的报复,再凑近了贺松彧点,他们之间的胸膛快要靠在一起,丛孺的头与他交错,在贺松彧耳边道:谁输了,就把中午叫过的再叫一遍。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真的不甘心就那么被贺松彧占便宜。
成不成就看他了,不然他不玩。
丛孺眼眸亮晶晶,璀璨如星,贺松彧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来自己是那么看他的,他深沉的又轻声的答应,那我,务必让你满意。
第31章 禁酒。
丛孺打牌很厉害,他可以算牌,他这点聪明的连贺松彧也流露出丝丝意外,怪不得他敢跟他比。
而且他是有策略性的再打。
发牌的是被抓过来的李辉,丛孺对他微微一笑,他头皮都麻了。
目前为止丛孺跟和贺松彧赢的次数成正比,不过两人都不急,打牌一般都要玩很久,一个通宵都有可能,时间多的是。
后来丛孺就开始很凶猛的反超贺松彧了,跟他俩打的员工开始有点后悔,也开始牙疼,他们也不敢走,而且男人嘛,越输就越想赢。还想看看他们老板跟这位丛先生谁才是最大赢家。
因为知道他们在比赢的次数,还有人记下来,特意拿了块板子在旁边,喝不喝酒啊?员工又抬了一箱冰啤过来。
三春妹子坐在丛孺旁边,朝员工招手,要啊。
她给了丛孺一瓶,又给了贺松彧一瓶,贺先生,你也喝吧。
贺松彧看她跟丛孺亲密的坐在一起,明子安站在他老婆背后,像极了一个晒黑了的无关人员,只有三春跟丛孺才像一对肤色相近,亲热甜蜜的夫妻。
谢谢。
贺松彧拿到手,意外的发现丛孺还要跟他碰杯,意味深长道:多喝点,贺老板。
贺松彧暂时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嗯了声后,喝了一口手里的冰啤,味道很怪,酒还是酒也没有下药什么的,但是丛孺和三春都在盯着他喝下去。
贺松彧:怎么了。
三春摇头,显得有些心虚,笑着低下头去摸肚子。
丛孺嘬着自己的那罐啤酒,盯着他的说:贺老板真是好酒量,禁酒都能喝的那么畅快。
什么禁酒?贺松彧没看出自己手里这罐酒的不对,丛孺看他是真的不懂,眼里有着促狭,阴谋得逞的凑过去小声道:不懂吧,你这罐可不一般,十分钟内,这酒的后劲能让一头牛都醉过去,贺老板,你怎么连着都不知道啊?
三春妹子给丛孺的是和大家都一样的冰啤,给贺松彧的是她帮丛孺去餐厅的吧台拿的,那是柜子里唯一一罐禁酒,也不知道丛孺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
贺松彧觉得丛孺对女人是真的有一套。
他怎么敢短短一天时间就收拢人心让人帮他办事。
丛孺志得意满的对他笑,贺松彧当着他的面,又喝了一口,他晃了晃罐子,称赞了句,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丛孺毫不客气的点头,来啊,继续打吧,贺老板,你可别醉了,连牌都拿不稳哦。
他们刚刚是临场休息,吃吃喝喝再继续,员工换人了,明子安看的手痒也要来打,他虽然技术不怎么样,但是感觉运气很好,丛孺输了几把后,贺松彧的赢率已经追上来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打了近三个小时,三春要去休息了,明子安要陪他,便退场换人。
贺松彧对丛孺淡淡道:最后一局了。
丛孺呵呵的冷笑,这都不止十分钟了,居然没让禁酒把贺松彧放倒,这人到底什么体质,还是说网上都是骗人的?
他拍了拍李辉弯下来的肩膀,辛苦了,辉哥,好好发牌。
李辉小鸡啄米的点头,冷不丁对上他老板淡漠的眼神,宛如被欺辱的良家少男,拿开了丛孺的手,哎,发牌就发牌,你别碰我。
丛孺哼了声,稀罕。
李辉松了口气。
夜晚的蚊子叮咬个不停,丛孺放下最后一张牌,兴奋的抓起没喝完的啤酒怼了几口,沾湿了嘴唇,露出得意的笑,害,这打牌靠的不管是运气,还有脑子,你说是不是,贺老板?险胜哦。
贺松彧看着他握着他那罐禁酒一无所觉,丝毫没有输了的颓败之气,他看完舔着嘴唇,满脸骄傲的丛孺,又轻淡的扫了一眼发完牌躲到一旁去的李辉,爽快的站起身来,是,你赢了。想要什么奖励。
丛孺跟着站起来,身形一晃,撑住桌子,怎么有点晕乎。我就、就之前说的那样,说到做到。
他看了眼还在的其他人,想着还是给贺松彧留点面子,很有赢家的宽容大度,你要是害羞,我们私底下完成也行。
看哦,他真的很体贴很善良,他对贺松彧这个狗逼真的太好了,他应该感恩戴德的谢谢他丛爷。
贺松彧扶住他稍稍有点不稳的身形,大方承认,我很害羞。
丛孺一脸老子就知道啊的表情,走吧走吧,我们去别处说。他脸上的笑,荡漾的快要遮掩不住。
贺松彧对他这一刻简直是有应必求,他对其他人说:你们玩,我们先走了。
李辉躲在人群里,看着他老板和丛孺的身影,一脸着急,他怎么不看手机?丛孺手机呢?
他老板都知道他给丛孺出千了,丛孺这小子还在得意。
丛孺这时候还好,他人还算清醒,本来已经选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算开始听贺松彧叫他老公,结果这人直接拉他进了大楼,丛孺茫然,去哪儿?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他心生警惕。
贺松彧对他怜悯的笑了,手摸上他的脸,态度堪称慈爱。
乖,我不会反悔的。
丛孺听他说的那么温柔轻易,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回房,去洗个澡。贺松彧搂着他的肩,不容他逃脱,我们之前不是在房间里叫的吗,总要有始有终。
丛孺动了动眉,觉得贺松彧还算识相,你别想骗我吧,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要是没说到做到,我跟你说我会很生气的。
他说这话,整张脸都艳丽起来,神情认真的很像怕被骗的小孩,贺松彧被他那湿亮的眼睛迷惑,指纹解锁,拉着丛孺进去,把门关上。
摸着他的脸哄他,不骗葱葱。
丛孺大脑开始混沌,真的?
贺松彧咬着他的耳朵,真的。接个吻好不好。
丛孺不懂贺松彧这么温柔干吗,导致他有点凶不起来,一身反骨没处使,那你什么时候叫啊,我想听啊。
贺松彧:吻完我带你去洗澡,后面就叫。叫几声都没问题。
丛孺一想到贺松彧会叫他好几声老公,高兴的眼睛都亮了,呼吸急了起来,多了许多不自知的醉态,好好好,那快点,我们洗快点。他迫不及待走向浴室。
贺松彧捏住他的下巴,低声轻柔的提醒,要先接吻。
丛孺睁大眼睛瞪着他,面露不耐,然后在贺松彧的注视下,稍稍垫着脚,伸手抱住贺松彧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敷衍的把唇送上去,还在小声催促,快点亲快点亲。
贺松彧摸了下他的头,就像哄小孩一样。
直到从浴室出来,丛孺开始哭。
他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贺松彧抽走了,舌头麻的像吃了一斤花椒,他妈的贺松彧就是个骗子,你不是说你叫的吗?
贺松彧说是啊。
我不是在叫你老公是在叫什么。贺松彧摸着他湿哒哒的泪脸,叫你老公有什么错?
酒醒了一大半的丛孺感觉备受屈辱,一边哭一边打酒嗝,你他妈、你真不是个嗝东西
你骗我他抽气,哭的浑身打颤,你他妈,你、你、你玩我
你怎么,你这人嗝,真太阴险了
他哭的可怜又可爱,挺秀的鼻梁也红红的,一双俊眼像兔子,对贺松彧又怯又恨。
贺松彧说:我虽然不是个东西,也没让人帮忙出老千。
丛孺被拆穿,脸露出一丝慌张,谁、谁说的,那么多人都看着,他们都没发现,你怎么知道?那明明是你员工发的牌,李辉发的关我丛孺什么事?
李辉要是知道丛孺把他卖了个干净会觉得很淦。
但他还在跟其他员工打牌,并且时不时看看手机,为丛孺担心,生怕贺松彧揭发两人的秘密。
贺松彧冷嗤了一声,他已经算很给丛孺面子了,那是他专门跑去赌场跟人拜师学艺学的绝技,他不轻易用,更不敢在我面前用,不是你逼他,他会帮你?他凭什么帮你?
丛孺觉得人格魅力被小看了,因为我许诺以后他生女儿学跳舞,我给他学费打八折。他可是在国内享有名誉的舞蹈家,学费很贵的。
贺松彧看他的眼神在明明白白说他天真。
丛孺气炸了,那你说为什么?
贺松彧反问他,你知道明子安他老婆为什么要拉你进女人堆玩吗。
他意味深长的道:因为人妻和人妻才有共同话题。李辉把你当夫人,他现在根本不敢惹你。
丛孺:
第32章 讨好。
丛孺酒醒以后憋了一堆话想喷,然而一切的话语堵在了喉咙中,他看到自己的脚被贺松彧固定住,对方见他醒了,不露声色的抬眼提醒,别乱动,剪出血了别怪我。
他捏着丛孺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脚背,然后抓着他的脚趾一个一个用毛巾擦干净,细心缓慢的修剪,剪完再擦一遍。
丛孺被他对着脚趾吹了一下的动作弄红了脸,怔忪的神色好不容易缓过来,疑惑的问:你干吗帮我剪脚趾甲。
这简直不像是贺松彧会做的事,他在床上碰他的脚就算了,那是情趣,下了床他还如此温柔细心的抓着的脚修剪,让丛孺不可置信,又深受震撼,内心一片深深的复杂。

分卷(23)
换作是他,他才不会去动一个男人的脚,不仅丑说不定还会有脚气。
贺松彧冷白的俊脸上,下巴处有一口牙印,脖子上有一些红痕,是丛孺在情热时泄愤般留下的,他垂着眼,鼻梁和嘴唇的线条怎么看都很帅气性感。长了就剪有什么理由。
他撩起衣角,给他看自己的腹肌,虽然你用它刮这的样子很欠搞,但是这么长了不剪你穿鞋不挤脚?
丛孺不好意思的偏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感觉到胸膛有什么在剧烈的跳,那也不用你管。
贺松彧停下看着他,丛孺以为他要生气了,贺松彧按了下他的脚掌心,在他啊了一声后,在丛孺目瞪口呆中咬了口他的脚趾,那一刻他无法言喻的羞臊极了。
贺松彧:听话。
丛孺:
他呼吸有些急,只要欲盖弥彰的把目光投向天花板,手搭在额头上,装作眼不见为净的样子,随便你。
贺松彧没说话,他动作是慢的,也不熟练,细心中透着小心谨慎的笨拙。
丛孺内心平静下来后,忽然就扭过头看他,问:我脚臭吗。
贺松彧余光扫过他红红的耳朵,掂了掂他的右脚,很变态的说了句,香的。没有脚气。
丛孺想说的话又像说不出来一样,他有种自己常年跳舞的脚真的不丑,在贺松彧那里宛如珍品般被他仔细照顾。
你不会是有恋脚癖吧。
贺松彧冷冷看了他一眼,行吧,就是纯粹变态而已。
丛孺看着看着也就对这一幕习惯了,他信自己的脚没有脚臭,因为他个人洗澡的习惯很好,像耳后根、脚趾缝脚趾甲缝这些地方都会耐心的清晰干净。
既然贺松彧愿意给他修脚,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忽略心中的异样感,纯粹当他是个修脚师傅好了。
丛孺这么一想,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他轻笑出声,躺在床上,更换过的洁白被褥圈在他腰间,像个无拘无束的大孩子。都说人一夜之后,睡醒的样子不会多好看,但也有特例,胜在对方生来就标致俊秀的眉眼,保养得宜的皮肤,实实在在与众不同。
丛孺眼皮一跳,眼疾手快的挡住了嘴。
贺松彧只能亲在了他的手背上,为什么要挡。
丛孺已经对两个人之间接吻这种事习惯了,他笑的时候看着贺松彧,就预感他想亲他了,那种预感是通过眼睛就能感觉到的,很明显,也很令人情动。
丛孺在他稍稍离开以后,把头别扭的扭到一边,没刷牙。
贺松彧的语气有点讶异,他理所当然的道:我不会嫌弃你。
丛孺没骂他,睫毛不自然的眨了好几下,一根手指对准他,凸。
平常他就已经怼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早上的气氛温柔的不像话,他骂不出来了。
他背着贺松彧,自己舔了舔嘴皮,算了,还是别亲了,大早上的一股味。
因为修脚的时间过长,贺松彧新上岗,业务不熟练,丛孺等着等着还是睡着了,这一个回笼觉很想,朦朦胧胧感觉到嘴唇被人玩了会,像挤海绵一样压了压。
他把那根手指含进嘴里的时,对方仿佛被电了一下,丛孺嫌弃味道不好吃,抵着他吐了出来。
等他醒了,想起来这一回事,猛地睁开眼,瞪着贺松彧想问他是不是用摸过他脚的手,又塞进他嘴里的。
然后他闻到了一阵香,旁边的毛巾又换了一条,他的脚被人揉着擦拭着香气扑鼻,一股甜柚味儿的身体乳,贺松彧手掌心的温度仿佛传染给了他的脚掌,一片酥麻的火热。
丛孺:
贺松彧看他醒了,波澜不惊的道:还有一只,再躺会。
他给他的脚都上了一层身体乳,抹的专注又认真,仔仔细细的,连脚趾缝都没放过,宛如给丛孺做了一次足部按摩。
如果说之前贺松彧的行为让丛孺惊讶复杂又想开他玩笑,这次他只有愣愣的看着他擦完脚,还给他亲手套上了一双纯棉的白色袜子,可以了。
丛孺一脸怔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松彧反问:很好吗?
丛孺不懂其意,他匪夷所思的实话实说,不算好吗,是我做不到给一个男的做到这种地步,不过谢了,你按的挺舒服,果然指甲剪了脚趾舒服多了。
他还懂的礼尚往来,就是技术一般般,虽然我不会这么做,但是下回请你洗脚按摩没问题。
贺松彧没接他这句,你觉得好就好。他看丛孺坐起来,穿着袜子的脚磨了磨床垫,手还好奇的捏了捏它,满眼的新鲜感,于是把他整个人,从脚的位置开始抱了起来,洗漱去不去,我还能抱着你让你坐在上面刷牙。
丛孺很怕自己会摔下来,他不敢挣扎,这样掉下去屁股绝对会疼个半死,他紧张的声音都变了,你这服务还带叫醒、修脚、洗漱一条龙,服务态度挺好啊。
贺松彧看着他装的不怕不怕的样子,结果到了洗漱台前就用手肘,顶着他的胸膛,让他快点放他下来,他自己洗。
快点,你这样端着我不舒服。丛孺都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脸皮从没这么薄过,太他妈像被母亲把屎把尿的小孩了,快点,我要先尿个尿。
贺松彧把脸送到他脸庞,因为丛孺不让亲,只有脸蹭了蹭他,如魔鬼般道:我带你去。
丛孺:
你发什么癫?
贺松彧在马桶前终于把他放下来,却不肯出去,丛孺觉得自己要憋不住了,贺松彧上前环住他的腰,帮了他一把,丛孺深深的打了个激灵,尿吧。
贺松彧在他耳边低低的吹哨,丛孺认命的闭上眼,都不用他握,只要放下那点礼义廉耻就行了,自暴自弃的放水出来。
直到贺松彧帮他用纸擦干净,空气中的气味并不好闻,可丛孺的身上,贺松彧的手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甜柚的香味,两者中和了一下,就像贺松彧说的那样,闻着挺马蚤的。
丛孺整双眼,整张脸都呆滞麻木了,耳垂红的似滴血,甚至后面刷牙洗脸都安安静静的。
贺松彧把他当手无缚鸡之力,什么都不会的小孩一样,控制欲强的要命,主导权都在他那里。
等到丛孺上课时间快到了,他才稍稍获得喘息的机会,探花呢,我带它去工作室。
因为起的晚了,和三春妹子约好的一起吃早饭,丛孺没能履约,只好遗憾的发消息跟她说抱歉。
贺松彧:兽医那,它今天还要吊水。
那就带不了了,丛孺跟他一起下到中间的楼层去看了下,探花精神好多了,兽医那还有别的狗,它跟它爹一样姿态高冷,都是别的大狗追着它玩。
丛孺看它玩的开心,打消了带它回去的想法,想它那么小就被贺松彧送过来,平常也没有其他的同类陪它玩,虽然探花故作冷艳,有狗陪玩还是暗自高兴的摇尾巴。
算了,还是让它在这多玩会吧。
他要去工作室了,贺松彧还要送他,丛孺现在因为大早上的事对他的感觉怪怪的,心潮起伏不定,不想老跟他待在一起,果断拒绝,不要你送,我又不是没车。
说到车,他似乎提醒了贺松彧。
你的车该换辆新的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丛孺斜睨他一眼,要不是你,我早就去车行提车了。
贺松彧找上门那天,他原本计划是晚上下课了,就去车行看车的,结果因为这档子事,提车也耽误了,他最近想换车的心也没那么强烈了。
贺松彧抓住他的手,把一把钥匙放到他手里,丛孺皱眉,什么东西?
一眼看清后,他盯着贺松彧的眼睛,缓缓的扬起唇角,笑的宛如开屏的孔雀,给我车钥匙,怎么,你想贿赂我啊?
贺松彧眼神也是直勾勾的,言语中有一丝别样的讨好,他们站在大厅里,两人之间的气氛让人远远望着,又想看又怕被任何一个发现,八卦又刺激。那你收吗。
丛孺对他那辆线条粗犷犹如猛虎的越野肖想已久,二话不说的啧了声,还用说吗,你的上贡,朕允了。
他决定从今天起就封贺松彧为丞相,所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嘛,反正他不管,他说在上就在上。
第33章 肚子。
丛孺这个人其实很想得开。
看他对前任的态度就知道,当年他待程漪不是不好,程漪也不是不喜欢,但就是分道扬镳,丛孺也不是没伤心难过过,但是难过又怎样,他不是那种别人对不起他以后,他就要寻死觅活的人。
也不会为了别人而惩罚自己,他的心要硬起来也能称得上别人的一句郎心如铁。
只要他心里好过,什么事都好说,他也是没想到贺松彧会待他有不同的方式,丛孺开始受宠若惊,后面发现贺松彧不是心血来潮,待贺松彧的态度也有了不同的转变。
这种转变更多的是体现在床笫之间。
丛孺在忄生上一直都放的开,没占到贺松彧的便宜,一来二去干脆就不占了,因为事后服务好嘛。
他兴致来了也会故意叫一两声贺松彧让他高兴高兴,只要他能让他快活,那态度就跟主子赏奴才骨头吃一样,然后吃了骨头的奴才开始发狠的把主子生吞活剥,让他求饶叫哥。
这样的日子过的销魂蚀骨,导致丛孺一时有些忘怀,在听见过来找他玩的兄弟说他最近胖了后,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己,脸还是那张脸,轮廓线条也没变。
庞得耀从隔壁教室,偷看完文雪回来,对照了十几分钟镜子的兄弟说:还没照完啊?
丛孺撩起衣服,露出紧实的腹部,还是能看到腹肌的线条,他侧过身质问:哪儿胖了,这不是腰还是腰,腿还是腿吗。
庞得耀伸出手,往他肚子上一戳,丛孺泄气的球般放松下来,嘿嘿,你别收腹。你看,这是不是小肚子。
丛孺:
庞得耀:你最近伙食挺好啊,我看你跟人玩的乐不思蜀的,现在是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戒了啊,打算独宠他一人?
这么久了,丛孺跟庞得耀最熟,也就没瞒着他,就是不说其实庞得耀对他和贺松彧的关系多少也有些知觉。
丛孺也不知道怎么说,他最近那方面的需求不是淡了,而是更强了,而另一方面他跟贺松彧在床上办事的默契也越来越好,总是谷欠仙谷欠死的,一炮下来魂不知归处,身心好似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就想不起来跟别人约。
丛孺不说话就算默认了,他捏了捏自己有点起来的小肚子,其实腹肌线条有是有,但是柔和了许多,好像最近确实胖了,看脸不明显,丛孺是长肉先长身上的,最后才长脸。
他把衣服放下来,叹了声气,直到兄弟戳了戳自己,才发现舞房外面停了辆车,贺松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教室门口,也看到了他掀起衣服,摸摸拍拍肚子的样子。
来这么早?
贺松彧点了下头,目光还是盯着他的肚子。
现在才下午三点,丛孺走到他面前,工作室里的师生对经常来找丛孺的贺松彧已经习惯了,她们其实很跟贺松彧说话,畏于这个男人过于矜贵的气势,让人望而生敬,只好来问丛孺他们是什么关系。
至于有没有其他想法,自然心照不宣了。
丛孺对外一直说的两人是朋友关系,他不知道其他人看出来没有,文雪好像是察觉到了的,有几次看到贺松彧出现就脸色一变,看丛孺的眼神也更加哀怨,看贺松彧除了畏惧,更多的还有厌恶和憎恨。
贺松彧是来带丛孺去看新工作室的,他现在的租的工作室也有些年月了,丛孺想换个地段,最好要方便师生的交通好的地段。
但其实他更喜欢幽静一点的,就像大学里那栋旁边生长着红花楹树的教学楼,清净优美,不管是清晨还是傍晚,都能闻到草木的清香和动听的鸟叫蝉鸣。
丛孺自己找地段的时间不多,他找了庞得耀帮忙,庞得耀联系他时,他跟贺松彧正在床上正经的搞,好不容易接了电话,没说几句就急急忙忙挂了,嘴里的叫声差点没忍住。事后贺松彧才问他是不是要找房子做工作室,他可以帮他安排。
丛孺说庞得耀那里已经帮他找好了,于是拒绝了贺松彧。
也就是今天上午,他跟庞得耀去看过场地以后发现还是不行,新装修的,气味太重,哪怕请了人来清除甲醛,丛孺在里面待了片刻就有点受不了,他有点头晕的样子,庞得耀就赶紧带他出去了。
这个场子泡汤了,丛孺也没讲什么骨气,他自己给贺松彧打了电话,问他那里还有没有地方给他介绍。
贺松彧就跟等着他主动开口一样,让人给他发了好几个地方的房子,可以用来做工作室的地段资料,还有图片。
庞得耀在他旁边点着平板上的图片,也是这样才发现他现在跟贺松彧的关系已经到了随便开口的地步。
丛孺:走了,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
庞得耀看到贺松彧站在丛孺身旁,帮他捻起他脖子上的一根头发,轻轻一弹,目光在专注的落在丛孺那一片肌肤上,也没对他看,就跟视野里只有兄弟一个人似的,庞得耀就知趣的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事呢,在这再玩会。
丛孺知道他是想等文雪下班,那小妮子脾气阴晴不定,对他又有点死心眼,他已经明确表明过他不动窝边草,文雪又是他学妹,跟他这么多年不说朋友,也算半个亲妹妹,哪有亲哥动亲妹妹的。奈何怎么都逼不退她,不过最近好像因为有贺松彧在,她怎么敢接触丛孺了。
也不知道庞得耀是怎么突然想追文雪的,庞得耀也知道文雪对他有些心思,倒没怪兄弟什么,丛孺就放心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两张别人送的歌舞剧入场票,她喜欢这类型的,你拿了带她去看吧。
庞得耀想像平时一样,捞过兄弟脖子,亲热的拱一拱,以示兄弟义气的,结果伸出手冷不丁对上旁边那道威严而漠然的视线,悻悻的缩了回来。害,知道了,你别操心我,快去跟贺先生去看场地吧。
他觉得贺松彧的眼神不仅很冷漠,还很蜇人,看兄弟的目光也不对,不那么单纯,跟看所有物似的,霸道得很不许别人碰。
他听说对方还跟丛孺置办衣物,家里有些东西还帮兄弟换了,最近还住到了一起,洗完澡还会给他擦脚,这些庞得耀听丛孺一脸梦幻的提起时,脸上的表情更梦幻。

分卷(24)
丛孺还一脸复杂说:是不是我身子太香,让他欲罢不能,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庞得耀说大家都是男人,是男人就急色,哥们别连这个都不懂,让渣男骗心又骗身。
丛孺当时就很不服,说:我会被他骗心?行吧,身子已经被享用了,心可是长他身上的,除非贺松彧是女人,否则他不可能喜欢上男人。
庞得耀欲言又止的目送他们的背影,希望兄弟能坚守自己的本心,永永远远记得他正值的性向,千万不要沦陷。
丛孺一上车就感受到了车里的暖气。
最近天气变化大,急剧降温,他已经穿上了稍微厚点的衣服,刚刚他就换了件灰色宽松的粗针毛衣,胸口上有朵白色的小花,领口比较大,直接露出了如竹枝般分明挺直的锁骨,脖子里挂着一条银色的蛇骨链,软软的滑进锁骨窝。
替贺松彧开车的还是周扬,他叫了丛孺一声,便发动了车。
丛孺本是看着窗外,发现旁边的视线老放在他身上,疑惑的朝贺松彧看过去,这人已经伸手过来摸他的锁骨,上车就扳过他的脸,不是亲嘴,而是咬住了丛孺的喉结。
他的喉结没贺松彧那么凸出,比较显秀气,也很好看,贺松彧也不是真的咬,差不多是半含了下,丛孺瞬间背上一片酥麻,头皮都绷紧了。
贺松彧边亲,还会边摸丛孺的头,指腹揉着他的头皮,丛孺发出来的声音就不成样了,他们在后面亲热,周扬自觉地就把挡车板升起来,贴心的给老板和丛孺一个独处的空间。
贺松彧手撩起丛孺的衣服,放到他之前在舞房里,对着镜子抚摸过的肚子上,长肉了。
丛孺身形一僵,犹如梦中被贺松彧惊醒般,表情警戒又迟疑,真、真的吗?
他自己看不觉得怎么样,男人嘛,一过二十五岁大多身形都在走下坡路。他是舞蹈老师所以保养的不错,最近好像确实玩的乐不思蜀,吃的也多,不知不觉就长了小肚子了。现在还被贺松彧说出来,丛孺除了不好意思就是在想,他什么意思?
是说他身材走样了是吗,长肉了不好看了开始嫌弃了?
贺松彧发现他一动也不敢动的任他摸肚子,仿佛怀疑人生般,冷漠冰冻的心就跟被开水烫过,软化了一点,他把丛孺整个抱到腿上来,丛孺就像一个巨型娃娃一样,乖乖的坐在贺松彧怀里。
是长了。贺松彧似乎对他肉乎乎一点的小肚子爱不释手,摸个不停,丛孺却觉得自己现在身材肯定是走样了,没以前那么芝兰玉树,峰林俊秀。
他有点慌。
而他脸上这点畏惧岁月的慌张,看在贺松彧眼里觉得他可爱爆了。
你怕什么。他说:一点肚子摸起来手感不错。
丛孺说他骗鬼,你以为我不是男人?男人的嘴最信不得,他说的一点是一点,但是他的肚子真的就听话,只长一点吗?
丛孺:我要减肥。
他警告贺松彧,别摸了,手拿开。从今晚开始,我晚饭不吃了,你别再约我啊,也别给我送吃的来。一个月,我要让自己的腹肌回来。
贺松彧被他秀莹的耳垂吸引,揉搓了几下,看着他耳垂变的通红发热,不赞成的扬起眉,沉沉道:减什么肥,你本来就瘦的要死。
丛孺身上更多的是骨头,肉没多少,他运动量也大,最近是放纵了一下,加上学生课少,吃吃喝喝这么久,也才胖了一点,唯一明显的也就是肚子这一点点,他四肢颀长,姿态毓秀,穿上衣服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贺松彧觉得他不用减,现在多了这点肉,摸起来软乎乎的,贺松彧没忍住又摸了会,还捏了几下,丛孺腰怕痒,在车里不好躲他,很快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了。
别减。贺松彧故意把他两只耳朵搓的通红通热,哑着嗓子说:听话。
丛孺心意已决,我不。
他永远忘不了刚刚被贺松彧摸着肚子,说他长肉了的一幕,那感觉,简直就像长久以来一个人一直盯着仙子形象,结果有天另外来了个仙子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说你是披着皮囊的假仙子。
操。他有点受不了,尤其是面对贺松彧,这个男人现在无形中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帅的一丝不苟,丛孺绝对接受不了自己居然一点一点长肉,而对方依然是一成不变成熟俊美的模样。
他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竟然这么在意外形过。
丛孺跟贺松彧较劲般,两个人都盯着对方,看谁能说服谁,或者谁也不说服谁,彼此眼里都冒着暗火,顾及着等会还好看场地,谁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车震还没试过,要容下两个大男人承上启下的运动,还得再换辆车。
到了地方,丛孺才发现贺松彧给他安排的场子,竟然是在一个园区,园区里就有一个小公园,人工湖边特别修了一栋楼房,外面围了一面青瓦白墙,繁茂如雨帘的紫藤花含蓄腼腆的随风轻轻晃荡,里头还有挺秀的青竹和日本红枫,美的丛孺再问了贺松彧一遍,真的租给我用的?
那大大的玻璃房,冬日的暖阳照进来时采光肯定特别好,里面完全就是个日系庭院,上下两层楼,庭院小巧而别致,五脏俱全。这个地方完全超出了丛孺的预计,他考虑下预算,那肯定是不便宜的,但也不是不能租。
他的喜欢流于言表,贺松彧一脸当然给你确定以及肯定的表情,丛孺是真的满意,甚至没想跟贺松彧再置气,哥俩好的肘了下贺松彧的背,行啊,给我租金算多少啊。
贺松彧:一个吻。
丛孺怔了怔,眼皮不自然的眨动,笑出了声,真的假的。
贺松彧掐着他的腰,将他一步一步的逼到墙壁处,两个人的嘴皮自然而然碰到一起,在深入交流前,贺松彧明晰的说:不收你钱。
丛孺心跳快的不行,那怎么可以。
贺松彧终于展露出霸总的一面,强硬而迫不及待的逼他张开嘴,迎接这个舌吻,租金就是一个吻,不然不租了。
丛孺抗议的声音直接淹没在了胸腔里。
他感觉好疑惑,他为什么这么喜欢跟他接吻?
第34章 孕检。
新场子找好了,趁着内部还需要再小小动工一下,这时间里丛孺拟定了搬迁事宜,就在今年的年底。
新场地不便宜吧,你哪儿那么多钱,那个地段没有关系还进不去,那是别人园区的产业啊。
文雪敲开他办公室跑来问,丛孺就知道她肯定是听庞得耀说了,他只在朋友圈发了个庭院的照片,也没说具体位置,她就跟什么都摸清了一样。
还好。他转过身煮水。
天冷了,丛孺开始喝白开水了,他连咖啡跟茶最近都喝不下,他看文雪还赖在办公室不走,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顿时觉得头疼,干脆给她也倒了一杯开水。
喝完就有点困顿,丛孺眯了下眼,看着窗外的枯枝落叶,想这才早上,他怎么就又困了,难道真又到了要被床封印的季节。
他懒懒的,有些心不在焉,导致文雪说的什么事也没仔细听,手里的被子变的有些重,他放到桌上。
想到最近晚上睡觉夜起喝水的次数也多了,贺松彧最近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自从陪他看完场子以后,两个人几天没见面。
不过倒是有发过一条消息,贺松彧说的。
让丛孺把下面那个孽根给他管好了,就是再想要,也要等他回来了再说。
三春说明子安也跟贺松彧一起出差去了,他们有一个小群,是三春妹子把他拉进去的。
丛孺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好家伙都是上回见过面说过话的少妇,知道丛孺进来了,为了欢迎他进入这个基地员工家属的小群,还给他开了欢迎会,红包蹭蹭的发。
搞的丛孺很不好意思,发了十个超大的红包还回去后,私底下偷偷去问三春,怎么把我拉群里了?
三春说话行,打字有点慢,还有错别字,大概是手写的,她拼音好像不大好,说的比较简洁,大家喜欢,要拉的。
丛孺:这不合适吧,我一个大男人,跟卧底似的,你们要聊什么我也不懂。群里都是结了婚的,我进来了,你们老公放心?
三春哈哈的发了个表情过来。丛君,有趣。她竖了个大拇指。
丛孺不明白自己哪儿有趣了,他才是觉得这帮少妇妹妹有趣,不过加了这个群跟他的家长群没什么区别。
因为丛孺工作室气氛好,跟家长们关系也不错,群里的家长比较爱在这里聊天,偶尔转发分享一些育儿经、比赛视频。
丛孺有时候看群里灌水好几千条消息,好奇会翻翻她们在聊什么,一没注意时间就发现自己差点被带了进去,竟然跟着看人类幼崽的视频看入迷了。
三春的消息隔了好一会才回。
丛孺以为她休息了,结果是打字太慢,上面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
三春:丛君不是贺先生的家鼠吗,大家都是有家鼠的人,所以大丈夫(没有关系)哟
丛孺其实也已经知道他跟贺松彧的关系其实瞒不住了,但是好像大家都比较心照不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外面人的人提起。心里一半想的是,哦,原来真的还是有人发现的;另一半则是,被发现了就被发现吧,有点无所谓了的冷静和坦然。
丛孺:家属的属打错了,你打的是老鼠的鼠。
三春发了个害羞脸红的表情过来。
三春:丛君我要去孕检了,一个人有点害怕,你可以陪我去吗?
丛孺想到明子安跟贺松彧出差去了,异国他乡她一个人,又是孕妇,其他人都是有孩子的女士,到底不方便陪她才会来找自己的。行。记得跟你家属说一声。
孕检吗,三春好像跟他约的是今天?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你太坏了,我对你来说就这么不重要吗?文雪神情崩溃的对他大喊: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看看我吗。
丛孺被吼的脑子发懵,跟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文雪,他脸含歉意,小雪确实他在走神,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好像入冬了精力就不如以前了。
他揉了揉额头,抱歉,我错了,你刚刚说的有些我听到了。
程漪我已经和她没有再联系了,她前段时间为了打离婚官司回去马来了。其他人也没有,我没有什么外面的人。
那个人呢?
丛孺:谁?
文雪笑很是幽怨,你别装了,还问我是谁,他不是经常来找你吗,一来你就把办公室的门锁了,两个人在里面不知道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丛孺端起杯子的手微微一颤,开水洒了点出来,烫的他指背都红了,他若无其事的抽了张纸巾擦手。
我看见了啊文雪哭着说: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他亲你,你为什么不反抗?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以前明明喜欢女人的,现在女人你不要了,你跟男人搞什么啊?
她抽泣着,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我等你那么久我谁都不要,都拒绝了。
茶杯里的水清澈见底,倒影出办公室的天花板,吊顶其实都旧了,仔细回想,从开办工作室起,已经过了七个年头了。
文雪确实踏踏实实跟了他七年。
他抬起眼,面对她的大吼大叫,眼里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嫌恶的冷漠,反而温情的纵容的,宛如在看一个爱发脾气的妹妹般,也一如既往的拒绝了。我说过了,我不会找一个女人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你跟着我有什么用?追你的人不少,都比我只好不坏,我记得有个工作稳定的男孩子,一直在等你回心转意,你跟他们在一起都比跟我在一起好。
文雪犯犟的道:我不要,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我什么?丛孺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欢这个吗,长的比我好看的人多的是,你大可以去找他们,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爱玩,这辈子没想结婚没想生孩子,我爸妈都死了,家里没一个人,工作也不稳定。等到了退休年纪还跳不跳的起来也不一定,没有好的生活没有钱,我除了脸好,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听话。丛孺叠了张纸巾,走过去帮她把脸上的眼泪擦了,别等我了,也别再耽误你自己的时间了,你不过是觉得大学时期我帮过你,对我有滤镜,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选个什么样的对象才是最好的。别哭了,妆都花了。
文雪大学时期曾穷苦过一段日子,班上那么多好看的女孩子,家境都不错,吃穿打扮总是不由自主的攀比着。她一开始不懂事,跟人家学买奢侈品,没钱借钱都要买,后来借了贷款,被人骗,要拿她照片威胁她还钱。
是丛孺作为师兄帮了她,他找在警局上班的哥们,找三教九流都混的庞得耀,给她生活费让她缓过来,又帮她解决网上借贷的事,吃了苦头,文雪才知道那些虚荣心在她那个该读书的年纪有多不合时宜。
而丛孺的出现有多么及时,他是很多人背后谈论和爱慕的对象,大家也听说过他有很多女朋友,可是那些谈过的女朋友没有一个说过恨他的。
他不仅仅是长的好看,他在一切浪荡的表象下,那颗心是绝对炽热和温暖的,文雪见过。
她为了自己的遭遇,和被丛孺伸手搭救,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了不同的联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这段遭遇让她和丛孺,比跟那些女生的关系亲密多了。
她为此而偷偷窃喜,可是丛孺从来没有接受她的喜欢,一切都是她的强求。
可是看着他身边的人一个换一个,她又以为可以等,等他什么时候想定下来了,她就能跟他在一起了。
他确实没有换人了,留下来的对象却不是她,还让她心生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他是个男人,你要跟男人在一起吗?
文雪红着眼睛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连男人都可以。
丛孺帮她把被泪水沾湿的发丝拨到耳后根,自嘲的笑着说:是啊,你看我多滥情,喜欢我有什么好,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
文雪还是掩饰不住爱而不得的恨意,我恨你,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他把你抢走了,你真以为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会有好结果吗?
丛孺手一顿,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安抚,没有啊,你看,我们又不是搭伙过日子,床上关系,谁也不用对谁负责,要什么结果?

分卷(25)
她被他的话一噎,皱着眉瞪着丛孺,倏地有点神经质的笑了,你不喜欢他?你也不喜欢他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记住你不喜欢他。
她后来有哽咽了,你太无情了谁爱上你,谁都会伤心的。
丛孺很无奈,文雪在他这里哭个不停,办公室的门还开着,有老师经过,往里偷偷看了眼,丛孺对她们露出无奈的微笑,摇了摇头,嘘了一声,做了个口型,闹脾气了。
其他舞蹈老师不好意思的点头,悄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文雪那么高的自尊心,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看到她哭成那样的。
丛孺耐心的借怀抱给她,可文雪勒的他腰太紧了,他说好减肥的,却一到饭点就忍不住,胃口大开,看见什么都不想吃。腰一下真的粗了不少,今天早上穿条以前的裤子都觉得腰紧了,穿着不舒服,干脆换了条宽松的运动裤。
别勒了他苦笑:再勒我要断气了。
文雪幽幽的从他怀里抬起头,你胖了。
诶。
丛君,你怎么啦,一大早就叹气呀?三春鸟寻有些畏冷,穿的胖胖的像极了一只圆溜溜的企鹅。
她自己坐车过来的,丛孺在医院门口等她,看到了她坐的车的车牌,提前走过去帮她把车门开了,扶她出来。
丛孺对她的感觉和其他人不同,三春鸟寻脾气软和,性子很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整个人都透着股让人想亲近的母性光辉。
丛孺对她有点孩子对母亲般孺慕的情结,有些话不由自主的会跟她说了,他们最近都说我胖了,我自己也感觉的到。腰粗了不止一圈,胃口也越来越大了,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三春鸟寻打量他,看不出来呀。胃口好,难道不好吗?这说明身体才健康,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才是有病呢。
她说的有道理。
三春鸟寻:而且你又不像我,怀孕了,才胃口越来越大,吃的越来越多。
三春鸟寻进去科室看诊了,他不是家属,不好意思跟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这感觉比较新奇,虽然他是陪三春鸟寻来的,当面前大着肚子的孕妇经过,对上她们好奇和打量的目光,丛孺却能感受得到,她们是把他误认为是陪妻子来做检查的丈夫了。
他坐了会,觉得无聊,便起身随处转转,走廊上贴了很多孕期的小知识。其中还有个科普孕初期孕中期孕尾期的身体变化,丛孺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往上面多看一眼。
他鬼使神差的就在那里停了下来,那上面的孕妇画像很卡通,用色很温暖,可是他怎么觉得自己现在的肚子和上面的很像。
每个人的孕期反应不同,食欲上的变化是最明显的,有些人初期反应很强烈,有的直到生产孕反都很平淡,如果是第一次还不确定是否已经怀孕,一定要先到医院检查。如果不方便,可以借助验孕棒和试纸自检噢。
丛孺两手撑着洗漱池,将早上吃过的东西吐的一干二净,他面无表情的捧了手清水漱口,又吐出来。如此反复,直到那股恶心呕吐消停下来,才直起身,扯了点纸巾擦干净脸。
已经是这个月第不知道几次了,吃完东西半个小时后就会吐。
镜子里映照出他的脸,还是那么英隽帅气,微翘的嘴唇仿佛无时无刻都在轻笑,可是此刻的眉头却没有往日那般疏朗,轻轻皱起,黑亮透彻的眼珠充满了疑惑。他这是到底怎么了,病了吗,肠胃出问题了吗。
丛君。三春鸟寻检查出来,一时没看到他,你去哪里啦?
丛孺从走廊上过来,发梢还滴着水珠,是他刚刚在卫生间吐过以后,洗了脸打湿的。
三春鸟寻担忧的望着他,你怎么了,脸色好白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丛孺吐过以后舒服了,但他忽然不想告诉三春自己是去吐了,他解释说:去了卫生间一趟。你检查好了吗。
三春鸟寻不好意思的说:还有一个项目,要麻烦你再等等了。
丛孺耸了耸肩,没事,你包重吗,我来帮你提吧。
好哦。三春鸟寻:丛君,你要不要也做个体检啊?这家医院也是贺先生名下的哦,你做检查,说不定还不收你钱呢。
丛孺都不知道贺松彧竟然还有医院的产业,他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在听见三春建议他也做个检查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反胃让他捂住嘴背过身去。
第35章 昏睡。
今天做不了了,你早上吃过东西,明天空腹再来吧。
丛孺检查胃,医生都这么说了,只好改天再来。
三春殷切的望着他,丛君,怎么说?
丛孺把话跟她重复了一遍,今天是检查不了了,我另外安排时间再过来。
三春鼓励道:那你一定要记得来哦,胃口好是件好事,只要不暴饮暴食,丛君不要怕。
丛孺吐过以后就是空虚,他和三春鸟寻走到医院大厅,忽的听见有人叫他,转过头去,许久不见忙的脚不沾地的宋仲夜难得出现在眼前。
当他看到丛孺身边的三春鸟寻时,脸色很明显的变了下,这位是?
三春鸟寻感到眼前一亮,宋仲夜穿着高级警服,一身浩然正气,长的又非常干净利索,是很本国级别的优质帅哥。
丛孺手上还拎着三春的包,两人站在一起像极了年轻刚成家不久的小夫妻。
丛孺知道他肯定是误会了,大大方方的说:我朋友,她老公出差去了,让我陪她做孕检。
三春鸟寻明显看到这位稳重的制服帅哥严肃的神情变的松缓,她好奇的目光在宋仲夜和丛孺之间打量。
相比较宋仲夜的威严,丛孺在他面前就表现的好似一个听话的弟弟,哥,你怎么在这,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宋仲夜:不是我,是戏文。
丛孺愣了下,想起他说的是谁,和他一个警队的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他们一起打过球,不小心被他的球招呼到头上,还恶心吐过,和不久之前反胃想吐的感觉一样。
他倏地就傻了,难道自己得了什么严重的胃病,早先就有反应了,那时候别人让他去医院检查,他还说是吃坏了肚子过后就会没事的。
他没怎么听清宋仲夜说了高戏文什么,倒是对自己可能得了什么重大疾病,这种肠癌啊胃癌之类的,只想早点回去查查相关资料。
丛孺。宋仲夜叫他,你在发呆吗?
什么?
宋仲夜叹了口气,他眼里有着丛孺看不懂,怪怪的又不大想认真看的东西,你晚上有空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丛孺:哦好。
他没什么事,唯一有的大概就是自己可能要不久于人世了吧
这还没开始检查,他就已经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
面上有一丝悲戚戚,半垂着眼,英俊乖顺,宋仲夜的大手突然罩在他头顶,在他错愕的眼神中揉了揉,早点送人家回去吧,晚上你在工作室还是在家,我来找你,一起吃晚饭吧。
三春鸟寻抓住丛孺的手腕,轻轻的叫了他一声,语气中掩藏着一丝急切和紧张。
丛孺对她的心情毫无察觉,他答应了宋仲夜,行,哥你下班了跟我说,我今天没课,几点都行。
三春鸟寻:诶。
宋仲夜去拿药了,丛孺开车从停车场出来,送三春鸟寻回基地的宿舍房,发现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短暂的从自己得了大病的臆想中抽离,问她,怎么了?
三春鸟寻:丛君,养家的男人很辛苦,对吧?
丛孺以为她是有感而发,欣慰的点头,对。
三春鸟寻:贺先生很辛苦,我丈夫也很辛苦,所以作为家属,我们即是他们的后盾又是他们努力工作的动力,就算他们不在身边,也要耐得住诱惑,经得起考验,这样才能一辈子过下去哦。
她说诱惑时,还特意看了丛孺一眼。
刹那间让丛孺误以为自己受到了什么诱惑,左思右想还是两眼迷茫。
三春鸟寻恨铁不成钢的捶着自己膝盖提醒他,警察,那个警察!
丛孺顿时哭笑不得,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生病了,内心生出的恐慌感奇异的减淡不少,他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别想多了。
他又想到三春鸟寻说的一辈子,很是玩味的啧了声,我可没想跟你的贺先生过一辈子啊。
三春鸟寻顿时看他像看渣男一般。
丛孺嘴角勾的很是坏痞,玩弄人心的形象,他还逗三春鸟寻,就是这样子哦,我跟他在一起就只是图他的钱图他的肉体,两个男人怎么可能过一辈子,又不能结婚又不能生小孩,老了还丑不拉几的
三春鸟寻快哭了,别说了别说了
丛孺想了想自己说的那个画面,很煞风景很自信的说:但我肯定比他老的慢一点,因为我年纪比他小的,我还跳舞运动,我老了也绝对是个帅比老头子。
三春鸟寻顿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丛孺把她安安稳稳送到基地。
三春鸟寻下了车,看到丛孺给她递包包,很一脸认真的说:丛君,贺先生喜欢你。
丛孺摸了把脸,毫不意外的嗤笑,我知道啊。
三春鸟寻睁大双眼,丛孺说:我长这么帅,他还不喜欢,他是眼瞎了哦?他啊,就跟我图他钱图他身子一样,他馋我!
他为什么这样人间清醒!
三春鸟寻想对他说,那不一样,不仅仅是馋你,贺先生看你的眼神都跟看别人不一样,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刃,面对心上人会发出隐忍的悲鸣,不敢再上前一步,怕将对方刺伤。
然而丛孺已经潇洒的回到车里,留下更让人心慌的一句,我走了,放心吧,在我还没腻了他之前,不会将他抛弃的。
正式的体检被安排在三天后,跟工作室的老师们一起,本来一年一次体检是安排在来年的三、四月份,丛孺干脆将这次提前了。
他等到了晚上,宋仲夜来公寓找他,去吃饭?等很久了吧,手头上的案子刚忙完。
丛孺已经在家里睡了一觉了,他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都行,你还没吃吧,我陪你去。
宋仲夜望着他眼角处那一点湿润的晶莹,看你困的,那就随便找家烧烤店吧。
丛孺其实不饿,他预料到了宋仲夜会很晚下班,他最近饿不得,一饿就觉得胃里烧的慌,干脆叫庞得耀,让人给他送晚饭来。
他吃了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就躺在上面睡着了,探花不在家里,它已经长的比较大了,有狼性比较凶,不适合再放在小区里养着。
尤其丛孺对面邻居还有孩子,看到它了会怕,丛孺只好把它送回基地里养着,有空了就去看它。
基本上每天都会去,那是因为贺松彧会叫他去,没时间接他也会安排周扬或者李辉任何一个谁来。
坐在烧烤摊上时,丛孺还接到了贺松彧的电话。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宋仲夜去了卫生间,丛孺把才菜单上的东西点了一遍,跟服务员说:先这些,等我朋友来了再点。
贺松彧那头听着很静,很空旷,不知道他在哪里,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了丛孺现在不在家里,而是在跟别人约会,这个认知让他说话的口吻都很淡。
但因为旁边也有一桌人很吵,丛孺没感觉到不对,你在哪儿啊?他反问。
贺松彧看了眼脚边的悬崖,夜晚的星空群星闪耀,周围有人在互相告知搜寻的情报,你猜。
丛孺想不到他还会跟他开玩笑,不知道怎么的,本来还恹恹的精神,在听到贺松彧冷漠的嗓音后,丛孺就跟吸到了鸦片似的,一下精神不少。
猜个屁啊,他翘着腿,望着天空,觉得贺松彧不管在哪儿,他们都是身置同一片天空下,看同一片星空的,他说:你不会是背着我,说是出差,其实是去做什么别的什么事了吧,我告诉你啊,我把自己下面管紧了,你要是去见了别的男人女人,你跟别人搞上了,姓贺的,咱俩就白白。
他若有似无的威胁,让在远处的贺松彧抬了抬唇角,冷冽的眼眸是丛孺见不到的冰雪消融,沉稳柔和。
贺松彧激他,你是我什么人,我们还要说分手不成?
丛孺发现自己好像听不得贺松彧的挑衅了,他的脾气最近日益渐涨,跟个炮仗似的。哈,你再说一遍?分手,你也配?
贺松彧电话贴的更近,想听他的声音,那你呢,这么晚了,你还背着我去见谁,跟谁约会?
丛孺一抬头,宋仲夜就站在他身旁,听了不知道多久。
下酒菜一上,丛孺挂了贺松彧的电话,表情略微尴尬,夜哥,咳,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啊。
宋仲夜很想问他,电话里的人是谁,是不是新交的女朋友,但是丛孺不给他机会,宋仲夜只好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先吃点东西吧,边吃边说。
丛孺本来是不饿的,烧烤的香气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扑,他完全可以告这盘烧烤,说是它们先动的手,减肥一切都忘到烟消云外,吃了再说!
夜哥,你也吃吧,你工作一天辛苦了都。
宋仲夜吃的不多,远不如丛孺的胃口好,他看他吃完了大部分烧烤,还加了一盘的炒饭,看的心惊肉跳。
你还能吃?
丛孺疑惑,嘴里含着刚烤好端上来的囊和羊肉,有什么不能吃?他都得病了,说不定是什么癌症,都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好忌口的。
哥,你什么事,说吧,不会是要找我借钱吧丛孺开着玩笑道。
宋仲夜:
丛孺嘴里的羊肉突然就不香了,真的?
他盯着宋仲夜的脸色,有些微微的不好意思,就知道他无心的玩笑竟然把对方的心事说中了。操。

分卷(26)
宋仲夜竟然会找他借钱,他曾经觉得谁都会找他借钱,就宋仲夜不会,因为他们彼此有距离感,而且宋家有钱,黄梦踵他的恩师也不会在钱财上亏欠他。
宋仲夜从丛孺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也很一脸赧然,好像他在丛孺心目中的形象,因为要借钱而有些崩塌了。
他思量了片刻,才说:是戏文他有一个妹妹。
是胃癌,她才多大。五岁知道吗。宋仲夜从口袋里掏出烟,熟稔的给自己点上,还给了丛孺一根,我有些存款,已经先垫给他用了,但是还不够,邀请国外的专家来看,实在不行还要送到德国去治。
丛孺毫不意外,他虽然以前认为宋仲夜不喜欢他,所以和他保持着距离,不像跳舞的师兄姐妹一样喜欢他。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宋仲夜的人格,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不喜欢依靠父母,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警校,再一步步坐到现在刑侦队长的位置。
丛孺跟高戏文不熟,没有特别明显的讨厌和喜欢的感觉,但也不妨碍他为此大发善心。
在宋仲夜向他提出借钱时,轻描淡写的答应,要多少啊,我卡里的余钱只够六十万了,你要就把卡号发我,明天应该能转过去吧。
他另一部分钱付了车款,新工作室的场地租金哪怕贺松彧没跟他算,丛孺也按照市价预估了一下,不算周转,除去这些,能拿出来无压力的花费的就是这么点钱。
宋仲夜很复杂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丛孺吃饱喝足了,无所谓的摆摆手,没事啦,我也只有这么一点,要是能救回来,记得让小姑娘健健康康来见我,给我当干女儿。
宋仲夜给他的那根烟,丛孺始终没有碰,他已经很久不抽烟了,闻到烟味都皱皱眉头。
宋仲夜:你还和他在一起吗?
丛孺:谁?
宋仲夜:几个月前,一起打过球的那个男人。
丛孺:怎么他跟男人在一起那么明显吗,都知道了?
既然被发现了,他索性也不遮遮掩掩了,随性的点了点头,开口也不觉得难以启齿了,是啊。
宋仲夜似乎预料到了,但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丛孺这么坦然的说出的事实,他一直沉默到丛孺困意上头,一句话把人给吓醒了,那我还有没有机会?
丛孺:?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莫过于被人在神志不清间告白了。
丛孺回到公寓,怎么也想不通宋仲夜最后问他还有没有机会那句话。
他什么时候喜欢男人的,老师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吗?喜欢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丛孺想想都觉得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他无比头疼的躺在床上,半天都没睡着。
黑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一亮,他捞过来打开看看,是一张星云图,跟用星象仪投影出来的一样。
丛孺把照片打开,放大,找找上面最亮的星星,发现每颗都很亮,实在没什么区别,又把它缩小,回到界面上。
贺松彧:猎户座星云图。
丛孺睡不着,干脆回复他消息,哦?这么说你在山里?你在山里干什么。怎么,不方便说?
贺松彧:嗯。
他沉沉的回应,回来再告诉你。
贺松彧:你宵夜吃完了?
他知道丛孺最近胃口大,他在林里看到了野鹿,本想猎一只带回去给丛孺尝尝,可这里不是猎场,国家也禁猎,野味也吃不得,贺松彧便打消了这一想法。
不过野生的不行,家养的还是允许的,贺松彧已经订了一只给丛孺补补身体,尤其是鹿鞭。
丛孺一听他提起宵夜,就想到了最后宋仲夜的话,他跟找到了倾诉对象般,把今晚的事倒豆子一样,都倒给了贺松彧。
刚知道自己家被偷了的贺松彧,沉沉的缓缓的,冷漠而气笑的哦了声,你行情不错。
丛孺从他那儿听出了别样的味道,是吧,我也觉得
他倾诉完,觉得舒服多了,也不管那头怎么说,缓缓闭上眼睡着了。
后面一醒,对上贺松彧的脸,瞬间以为自己见鬼了。
而贺松彧眼神都透着沧桑和担忧,你知不知道你不吃不喝独自在家昏睡两天了?
第36章 命大。
丛孺张了张嘴,却发现很难发声,他短短的啊了下,喉咙已经肿的不能说话了。
他被转移到了医院,躺在一间私人病房的床上,贺松彧穿着暗绿色的作训服,脸上都长胡茬了,凌厉的眼瞳幽若深潭。
他用棉签沾了纯净水,给丛孺泛白起皮的嘴唇擦了擦,声音冷冷的,像寒潮来袭般,鼓励丛孺,以后多吃宵夜,尤其路边摊烧烤。
丛孺:
贺松彧此刻像极了丈夫在外面鬼混,喝的烂醉如泥,拦着家门不让进,还要拿着棍子把人打出去的悍妻。
而躺在病床上的这个人,对他内心深处的怒火中烧毫不知情,如果不是他让人去给他送补品,还不知道他在家中昏迷。
他那个恩师的儿子宋仲夜,一颗心挂在他好兄弟的妹妹身上,哪管的上还要给他借钱的丛孺。
半天过后,丛孺才弄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住了院,他现在喉咙疼的说不出话,躺在床上,扯着贺松彧的衣服让他别走,眼神渴望。
贺松彧:手机?
丛孺惊喜的点头。
贺松彧冷笑一声,起身按铃,通知医生过来。
丛孺吃了药,喉咙好了很多,勉强能短暂的说几个字。
手机。
他好固执,让贺松彧帮他把这一人类必需品拿过来。
周扬帮忙去送医生,顺便去取病号餐,留贺松彧跟丛孺两个人单独在病房。
贺松彧盯着躺在床上病弱的丛孺,他脸上原先养起来的肉消减不少,四肢还是修长的,唯有病服下的肚子,几天不见,已经大了一圈。
他自己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模样,醒来以后恢复血色的嘴唇,被他自己撕开了多余的嘴皮,沁了点血出来,他舔了舔,更有气色。
他像是贺松彧养在这里的禁裔,什么都受制于贺松彧。
有事。丛孺皱着眉,舔着嘴唇,尝到了嘴皮上的血腥味,踹了站在他病床旁的贺松彧一脚,联系,一下。
他昏了两天有种在做梦的错觉,可是虚弱的身体情况和眼前的这一切又不是假象。
丛孺缓过来以后,就想着还有一些事情没办,这两天他没去工作室也没联系谁,不知道文雪和庞得耀那里会不会急。
李辉进来的比较及时,在丛孺跟贺松彧闹脾气时推开了病房的门,但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推开的好。
贺松彧松开丛孺的嘴巴,面色如常的看过来,李辉虚虚的扫了眼床上另外一个人肤色艳丽、气息微喘的脸。
李辉接到贺松彧吩咐,就去丛孺家里拿他的一些必需品来了,趁着男人去了病房里的卫生间,李辉悄悄对丛孺道:你不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吧?你不知道老板有多担心你吧?你不知道你身体出大问题了吧!
丛孺烦他,但他刚刚被贺松彧整治过,加上喉咙不舒服,只能对李辉冷哼。什么,问题?
李辉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虚张声势的啧啧不断,你要住院观察,可能得了什么重大棘手的病症,你啊
李辉!
贺松彧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吓的他差点作揖,哎,我、我我跟他开玩笑的
丛孺看向从卫生间出来的贺松彧,他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你,上,厕,所,不,冲,水,啊?出来都悄无声息的。
贺松彧又在他眉眼和嘴角处见到了玩世不恭、随意万千的浅笑,比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不说话的样子好看多了。
他还有精神皮,看来是好多了,没到绝症的地步。
李辉被赶了出去,贺松彧是在里面修胡茬,隐隐听见李辉在吓唬丛孺就出来了,这会冷冷睨了丛孺一眼,又重新进去了,对他的话置之不理。
丛孺哼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来,那一刻觉得吃力极了,双手没什么力气,肚子还让他觉得有点沉,他脸色那一刻沉到水里。
重大疾病难道说的就是他这个看起来像球一样的肚子,胃癌畸变、长成肿瘤什么的?
贺松彧从卫生间里出来,就看到丛孺闭着眼缓缓掀起自己的衣服,再小心翼翼的低头睁开。
圆润的肚皮白的发光,肉乎乎的,他甚至用手拍了下,那声脆响让贺松彧听的,莫名的眼皮一跳。
哈丛孺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自己肚子长了个瘤子。话刚说完,喉咙就抽疼。
贺松彧冷声训斥他,胡说什么东西。
丛孺微微一怔,他刚将自己清洗整理一番,发梢上滴着水,俊脸威严,作训服在他身上宛如刚下战场,很有气势,像极了大家长。
丛孺干脆打字给他看,你看我肚子是不是长了个球啊,我是不是里面长了个瘤子,外面看不出来。
贺松彧越看眼神越冷,眉心如川,再胡说八道我直接让医生帮你剖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丛孺被吓到了,他激烈的摁着手机屏幕,语音念给贺松彧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说不定都得绝症了,你还要剖我肚子?
贺松彧一把擭住他的脸,给我闭嘴。谁告诉你的绝症?
丛孺眼珠子转到门口,开始告状。李辉啊,就是李辉。
李辉:草。
贺松彧其实也不好确认丛孺得的什么病,他是今天刚被送来医院的,上午刚做完检查,具体结果还没出来。
而且他不觉得丛孺是肚子长瘤了,他觉得他只是吃多了,开始长肉了而已。
他就是因为那天的宵夜吃的不干净,所以才食物中毒晕了两天。
丛孺:那个菌子挺好吃的,都烤熟了啊,怎么还有毒素?
贺松彧瞥了眼他打的字,你该庆幸它只有让人昏迷的效果。
丛孺心虚的点头,要是,一命,呜呼
他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时,贺松彧心里就跟被人用针扎了两下般,莫名的后怕和心悸,看他的眼神让丛孺猛地一怔。
他咧开嘴笑:我,命大,是不
贺松彧摁着他的喉结,直到丛孺疼的眼皮发红,眼眶有泪才松手,他骂都骂不出来了,吸着鼻子,他说的不对吗?
贺松彧看到他痛,那种后怕和心悸就跟解气般,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再他妈乱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吃了,让你变成个哑巴。
丛孺:
贺松彧:出院以后,你搬到我那去住。
丛孺瞪他,圆润的黑眼珠生气勃勃,贺松彧真正的歇了口气似的说:我不想再看到你死了都没人知道的样子。你要什么草原,我给你什么草原,不好吗?
医生开的药很有效,丛孺下午已经能正常说话了,他很想出院。
贺松彧是半路回来的,他好像在参与一场搜救活动,不过他是副指挥,任务已经完成了大半,提前回来也没关系。
丛孺已经受宠若惊到麻木了,觉得贺松彧炮友做到这个份上非常足够了。
他对他十分感恩。
我给你唱首歌吧。
他对贺松彧道。
感恩的心,感恩有你
贺松彧:
比心。
丛孺下床了,开始跟贺松彧讲道理,我这不是已经好了吗,我回家休养就行了,别住院了,浪费钱啊。
贺松彧:等检查结果。
丛孺不喜欢医院,他从小到大对医院就很抗拒,医院象征着死亡,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没钱,没钱还要去医院,不是在向死神摇尾乞怜吗。
贺松彧不让他出院,他就偷跑。
趁着傍晚贺松彧跟周扬有事离开,李辉在病房里刷美女主播的视频,丛孺说去花园里散步,先开溜了。
庞得耀接到他人时,他缩在公园的长椅上抱着肚子睡觉,一个拾荒的精神不大正常的人在旁边盯着,那一刻庞得耀跟丛孺的心脏都差点停了。
最后给了对方一点现金,打发了他。
祖宗,你怎么回事啊,一趁我不注意就闹这么大情况。你要有什么事,兄弟我心里能好受?
丛孺出事,刚好碰上庞得耀这几天的夜店,在接受警方的监督,他店里出了点岔子,来了几个从外地搞歪风邪气的小鱼,在他店里做那种要进局子的交易。
被人举报以后,庞得耀配合检查,把店里的视频导出来,以示清白,他店里干干净净的,他一个开夜店的,兄弟还是警察,不敢碰这些玩意。
因为请人吃饭不要封店,庞得耀这几天一心蹲在店里,跟安保守在屏幕前,配合警察抓小鱼。
他没想到,才两天,他兄弟就已经从鬼门关那儿转了一圈了。
丛孺跟他哥俩好的勾肩搭背,走在天桥上,晚风吹过他过长一直没剪的头发,加上他白皙的皮肤,多了一缕病弱的美男气息。他惆怅的叹了口气,胖子
兄弟好像真的得绝症了。
庞得耀家的客厅,丛孺当着他的面撩起衣服,你看我肚子。
庞得耀眼皮一抽,这是什么,鼓的像颗球?
诶。丛孺把球拍的啪啪响,兄弟,不愧是我兄弟,我就说这是球,贺松彧还硬说是我长胖的肉。
他嘶了一声,弯下腰抱住肚子。
丛孺白着脸,额头很快冒了一层薄汗,操,打疼了。
他挨着沙发坐下,好一会才缓过来,旁边庞得耀紧张的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劝道:要不还是回医院吧,你检查医生怎么说啊?

分卷(27)
医生都是跟贺松彧说的,丛孺哪里知道。
不知道,不想去。丛孺态度很坚定,不然他也不会联系庞得耀来接他,要真是绝症,治不好的那种,我就把遗产留给你跟冬冬,提前祝你俩新婚快乐。
他一说这个,庞得耀就苦笑,哪个年头的事,文雪那丫头对你余情未了,我还有的熬,是兄弟你就给我长命百岁的活着
丛孺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没事,等我挂了,我就是她的过去式,你们好好过,每年祭日来看看我
他的手机在疯狂的震动。
丛孺看一眼就跟被烫着般,把手机塞到庞得耀手里,指使道:你接。
看到上面显示着贺老狗三个大字的庞得耀:
在哪。
那头贺松彧的声音无比冷静,却也昭示着风雨欲来的危机。
庞得耀狠狠咽了口唾沫,在丛孺鼓励的目光中开口,贺、贺先生,你好啊
贺松彧静了片刻。
庞得耀尬笑着说:那个,葱葱他不喜欢医院,不想回去,他说他没什么不舒服的,就不回去了。检查结果要是出来了,您有空,看过了,就跟他说一声。也行的。
丛孺给兄弟竖起大拇指。
一声冷呵声让庞得耀跟丛孺同时如临大敌的瞪着手机,如同索命的厉鬼,贺松彧一针见血道:是么,怎么不是他自己来说。他人呢,让丛孺接电话。
他念着丛孺两个字,像把丛孺的心脏变成鼓,擂的咚咚作响。
干、干吗?声音虚张声势,庞得耀跟他对视一眼,觉得兄弟这气势一下就被比下去了。
贺松彧:在哪。
别让我问第三遍,我查得到,不想让我把你屁股打烂就给我回医院。
丛孺听他重重的说要把他屁股打烂,浑身一热,他恨自己不争气的身体,怎么被人一勾就心里痒了,都得绝症了,还这么浪干吗?
庞得耀第一次知道兄弟和男人之间的情趣玩的这么凶。
贺松彧的车停在庞得耀家楼下时,丛孺正在屋里吐的昏天暗地,贺松彧走进去找到正在卫生间的他。
丛孺吐的眼泪是眼泪,鼻涕是鼻涕,他回头仰着脖子看着贺松彧时,像个受尽折磨和委屈的叛逆小孩,无声的再向人祈求着,疼疼我。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他哑着嗓子问。
你昏迷原因检查出来了,其他没什么大碍,肚子要另外检查。
丛孺吐的浑身发软,没什么力气,是贺松彧扶着他下楼的,他长的高,要是背着丛孺会磕着碰着。
到了车上,庞得耀在旁边欲言又止,丛孺朝他挥了挥手,贺松彧一个人来的,关上车窗抓他回医院。
第37章 有喜。
丛孺走进病房那一刻,李辉正趴在病房地上做俯卧撑,周扬坐在他身上咬苹果,看到丛孺跟贺松彧回来,正要下来,被丛孺一个幸灾乐祸的哈给止住了。
贺松彧纵容他蹲在地上旁观李辉喘的跟狗似的,嘲笑道:怎么回事啊哥哥,怎么喘成这样了啊?
贺松彧看到他皮没事,听到他叫那声哥哥,冷声把他叫了过去。
丛孺站起身,身形猛地一颤,眼前一黑,吓的病房里几个人都伸出手,李辉的脸砸在地上,周扬快把他压死了。
贺松彧扶着丛孺的腰,撑着他的脊椎,背上已是后知后觉的冷汗。
反倒是丛孺好像有过好几回经历,十分镇定的跟他说:我瞎了。
贺松彧把他安安稳稳放到床上,丛孺已经渐渐重见光明,贺松彧冷静的对他们道:去问问晚上是哪个医生值班,请他过来看看。
丛孺手腕被他握着,感觉到一点湿濡之意,他才意识到贺松彧平常都是干燥的掌心在出汗。
他到医生过来给他检查时都表现的很乖,让贺松彧对他另眼相看。
起立时不要太猛,蹲的久了不利于血液循环,要慢慢起身挂一瓶葡萄糖就好了。
丛孺哼声,大惊小怪。
贺松彧看他的目光,让丛孺心虚的转开脸,我是不是只要做完检查,就能出院了?
他开始跟贺松彧讲条件。
看医生怎么说。贺松彧没把话说死了,丛孺醒了以后待不住,他跑的了一次就有二次。
你不是很忙吗?丛孺很好奇,你那身衣服真酷,是什么任务啊。
一起绑架案。
贺松彧这时候电话响了,丛孺听不太清对面的人说什么,只是声音听着像女人。
丛孺还想仔细听,贺松彧却朝病房外走去。
丛孺:?
李辉避开了他疑惑探究的目光,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似乎有事在瞒他。
丛孺冷笑着挪开脸,心里却把这事记住了。找女人了就早说啊,各玩各的,藏着掖着就没什么意思了。
吃水果吗。
不吃。
贺松彧回来,问躺着玩手机的丛孺,搞不懂他怎么就生气了。
丛孺:我明天做完剩余的检查就能出院了吧。
贺松彧回答的漫不经心,嗯。他一直在看丛孺。
丛孺却故意盯着手机就不看他,哦那你今晚早点回去他话没说完就被贺松彧打断,今晚我也睡这里。
贺松彧手插进他头发里,给他按捏着头皮,揉的丛孺有一瞬间舒服到恍惚。
陪床。
高级病房是个小套间,最里面有张小床,是专门给护工准备的,现在被贺松彧用上了。
晚上丛孺起夜,他睁开眼,摸摸索索想下床,一只手端来了水杯,送到他嘴边。他惊讶的发现贺松彧竟然这时间了还没睡,病房里的窗户开了一半,晚风吹进来,还有些冷。
怎么你睡不着吗?丛孺喝了口水,觉得烧心的感觉好多了。
房间里仅开一个台灯,丛孺这才发现自己的肚皮凉凉的,他的衣服被掀到胸膛上,贺松彧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他的肚子看,一直看到他刚刚醒来。
贺松彧的手盖住了他的肚子,他的手指分开,掌心微烫,贴在皮肤上,有种莫名的异样。我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丛孺被他摸的抖了下,我也想知道啊。
贺松彧还在摸他肚子,丛孺感觉到一股尿意,别摸了。我要去厕所。
他把杯子放到桌上,身形在那一刻显得有一丝笨拙,贺松彧本来就没睡,此时无比清醒。我带你去。
口哨声牵引着流水声,在宁静的夜里无比清晰。
卫生间里窗户半开,冷风吹进来让面色发红的丛孺微微打了个颤,想推开故意吹着口哨的贺松彧,别搞,再弄尿不出来了。
他放水放的断断续续的,都怪贺松彧在撩拨他。丛孺很是不满的仰着头,靠在贺松彧的肩颈处,眼皮虚虚的遮掩着,身上没什么力气,下面很快就起来。
丛孺觉得不可思议,贺松彧帮他把完尿,用湿纸巾替他擦干净,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丛孺耳边响起,生病也不妨碍你发马蚤吗。
丛孺不敢太大声骂他,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他重要的地方被捏着,没有强硬的挣脱贺松彧,而他那么矜贵一个人,都不知道他平时到底在做些什么,手上还有薄薄的茧。
丛孺上完厕所就想走的,但是他被人圈住了动弹不得。
然后他就发现贺松彧反应比他更大,有什么东西抵着他,丛孺一下有了绝佳的理由反驳,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看看,谁骚了,到底谁骚了,你简直是衣冠禽兽啊,我明天可是要做检查的,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揽着我不让走嗤,还是你更骚!
贺松彧被他恼羞成怒的态度逗的低声轻笑两下。
他们起码有一个星期没做了,贺松彧出差,丛孺又晕了住院,两人不说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忄生瘾一个重谷欠,简直天生绝配。
丛孺发现贺松彧是真的想在卫生间里就做,他两手撑着洗漱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和男人,嘴唇红透了,还带点肿,他表示抗议的皱眉,你把窗关上,有点冷。
贺松彧这狗比哄他,等会就热了。
贺松彧环着他的腰,袭击了丛孺的二老爷,低沉的说:放心,不会弄脏你的。
放屁。
丛孺脸红艳艳的,神色却是冷酷的,他嚣张的仰着下巴,抬头看着贺松彧,你变态啊。他扫了眼自己被解开的病号服,圆圆的肚子暴露在视野中,这么丑,这样你都能有兴致吗?
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材不伦不类的,很畸形。
像一个怀了孕的女人。
这样的想法让丛孺感到羞耻,他甚至想把衬衣扣上了。
可是贺松彧拦住了他的手,他把他桎梏到镜子前,让他看着自己的身材。丛孺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贺松彧的视线定在他的肚子上,他说了句让空气被点燃的马蚤话,不丑,像我把你操到怀孕一样。
事后那个卫生间里的气味浓的丛孺都晕晕乎乎的想,会不会明天起来味道还会熏着人。
贺松彧说到做到,顾忌着他明天检查,只做一次,质量非同寻常,要不是对他的体能知根知底,丛孺都要以为对方是不是吃药了。
总之很猛,结束之后清理到位,把丛孺一身舒爽的送回了病床上,一沾枕头就睡。
一晚的激情非但没有让丛孺感到不适,反而一下舒缓了他过于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的压力。
清早醒来,他发现贺松彧没有睡在套间里的那张小床上。
这人精神体力都强悍的可怕,做了一晚的剧烈运动后又负责善后清理那么久,不用睡觉还那么清醒。
病房里多了一束护工专门送来的鲜花,丛孺的心情一点也不怕。
只是他的表情英勇的像要奔赴战场一样,贺松彧本来要跟着他进去的,被丛孺拒绝了。
丛孺:你在外面等着吧,别进来偷听啊。
门一关上,空气都在震荡。
丛孺撩起衣服,给医生看他肚子的情况。
除了医生护士在,没有其他人,丛孺多了一点轻松。
他真的怕贺松彧也跟进来,要是听见他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长了瘤子,那多丢人。
丛孺:麻烦您检查快点,我有点饿了,虽然吃了吐,但是想吃的愿望比想吐的强烈多了。
他姿态坦荡,对面的女医生年纪和黄梦踵差不多大了,听说是返聘的专家。
丛孺之前虽然穿着病服,但外面套了件宽大的毛衣外套,衣服宽松,肚子并不明显,给他检查的医生也是第一次跟他接触,对方衣服上挂的胸牌,显示着妇科医生。
丛孺突然预感不好,是不是给他安排错了。
年纪比较大的女医生很有威严气势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躺上去。
贺松彧也望着检查室外面的牌子,妇科两个大字让他冷眼看向李辉,以为又是他在整什么幺蛾子。
李辉很无辜的摇头,不是啊,是医生说转移到妇科啊。
老板。周扬打给贺松彧的电话语气很急,催促他,得麻烦你回来一趟,那家来人了。
贺松彧还没有马上走。
直到另一个电话打到他这里,沧桑有魄力的老人淡淡的问他,还不回来?
贺松彧叫了声,爷爷。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检查室的门。
什么?
丛孺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指着自己的肚子,问亲手给他做检查,来回做了几遍,并且再三确认事实无误的医生,您刚刚说什么?
他过于平淡的表情,甚至想笑。
您一定是弄错了,医生,你要不再检查一边。丛孺这么建议着,他的反应反而让告诉他检查结果医生更加担忧他的个人情绪了。
这台机器所做过的检查没有百次也有千次,在你之前还有其他孕妇做过同样的检查项目,我可以负责人的告诉你,检查出来的结果没有差错,也不会出现混淆病患的检查结果这种乌龙。
所以丛先生,根据仪器显示,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17周这么大了
医生的话,犹如一记闷棍,敲的丛孺大脑发晕。
在他笑容僵硬的不能再僵硬的情况下,听了医生的话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肚子,上面还残留着敷过凝胶的冰凉,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揣了个孩子,而不是长了一个瘤?
我不是绝症?不是长瘤?
孩子是谁的?他和医生面面相对。
医生哪里知道孩子是谁的,孩子一半的生命当然是你的,另一半是谁的,当然要问你的伴侣了。据我所知,这世界上很多案例科学还暂时无法解释,男性生子并不是没有前例,只是少有人知,当事人的身份都被保护的很好,丛先生也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们医生也会尽职尽责
后面的话丛孺哪还听的进去。
他哪有什么伴侣,他有的是床伴。
所以他给贺老狗怀了个孩子?
而就在昨晚上,他们还在卫生间里搞了一次。这一事实让他忽然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手捏成了拳头,吓的医生按着的肩膀安抚,丛先生,不要激动,冷静,一定要冷静啊
丛孺按照医生的方式冷静下来。
他在对方紧张的注视下,抿着唇露出一道冷静的堪称无情的浪子微笑,能打吗?
从出了检查室起,丛孺都还沉浸在自己是一个男人,却还能怀孕的巨大震惊中,他甚至对自己这三十年来的男性身份产生了怀疑。
可是从检查结果上来看,他又的的确确是个男人。
把门关上前,他回头对医生道:检查结果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分卷(28)
医生了解点头,她很是能理解丛孺此时的心态,做检查之前她就已经签过保密协议,现在又有丛孺要求不要告知第三方,医生当然不会随意告诉别人了。
丛孺却还是有意道:麻烦病历和纸质的检查结果都以邮寄的方式寄给我,千万不要给别人。
他出来以后发现检查室外面没有一个人,贺松彧他们都不在,意料之外不用面对男人那张脸,丛孺万分庆幸的松了口气,剩下的只有想捅死贺松彧的心。
怀孕,哈?
这医院不靠谱。丛孺回到病房,收拾东西,肚子里肯定是个瘤,我去别的医院再看看。
他捂住嘴,无声的、难受的眼泪都出来的对着垃圾桶轻轻的干呕。
这是什么,所以他之前都不是生病才不舒服,而是都在孕吐?
丛孺在医院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他以为自己会对贺松彧破口大骂,然而出乎意料的,在走出医院门口,接到贺松彧的电话时,他竟然非常冷静的告诉对方,装的非常轻松,啊,检查好了。
医生怎么说?医生说我不是绝症,是胃胀气。
吃点药就好了,把肚子疏通一下。
贺家。
听着丛孺一派云淡风轻的话的贺松彧不悦的挑起眉,像被糊弄了般,隐隐觉得不对。
第38章 不是绝症。
胃胀气?
有人胃胀气能胀成那样的?
贺松彧现下走不开,丛孺又把他电话挂了,听见女人的哭声,贺松彧站在外面目无表情的冷静了下,控制住了心里的各种戾气,才没真正让人把丛孺抓起来关房里去,直到他去见他再放他出来。
他走回客厅里,对从开始就没怎么理会,现在还商讨不下的众人冷冷的道:这件事我不可能答应。
药店。
丛孺站在门口半天了,久到药店前台收银的工作人员主动出来问他,有什么需求,他才如梦般惊醒。
收银人员都被他的脸色吓到了,验、验孕棒?有的,有的。
丛孺神情很严肃,他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长的再帅的眉眼这时候都透着一丝凶狠,不像是买验孕棒的,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收银人员很怕他是那种女朋友或是玩弄了女人,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不愿意负责的人,看他不仅买了一种验孕棒,还接连问他这种质量到底好不好,可不可靠,准不准确,登时更加确信是他想的那样。
又是一个搞大了别人肚子的负心汉。
丛孺提着个小袋子,跟批发验孕棒一样,走出药店时突然就心生迷茫了。
验孕棒还能比医院检查更准确吗?
但无能如何,他也只有这一个办法,独自寻求肚子里的真相。
这回他连庞得耀都没通知了,一个人走在路上,穿的又少,直到一辆警车停在路边,一个男人打开车窗叫他,喂,你怎么了?
水咕噜噜的烧着,丛孺身上披了条毯子坐在客厅里,高戏文煮了碗面,往上面塞了厚厚的牛肉片,撒上葱花端上来,丛孺闻着香味,对高戏文的印象有了些许变化,你挺人妻的啊。
高戏文端到餐桌上,又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他没穿警服,日常打扮,卷着衣袖很有烟火味。
他示意丛孺去吃,也不介意丛孺说他人妻,你买的什么,怎么一直提着。他看丛孺从进他家以后,就一直拎着那个叫什么大药房的袋子,就连走到餐桌旁也不肯放下。
丛孺一听他问起这个,动作一僵,他也是傻了,路上碰到高戏文,一时不想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儿的他,一懵就答应了高戏文问他,要不要跟他去个地方的邀请。
结果就到了他家里,房子是已经老旧了的单位房,空间不大,三室一厅,家里打扫的还算干净。
丛孺把那一袋的验孕棒往腿上藏了藏,用毛毯盖住些许,单手拿着筷子吃面,对端着碗到对面坐下的高戏文道:肠胃不舒服,一点小药。
高戏文凭借警察的直觉,一眼就看穿丛孺在说谎,但他没拆穿他,谢谢啊。
丛孺端着面碗,正在吸里面的汤汁,闻言抬起头,高戏文认真的看着他道:谢谢你借钱给我妹妹治病,阿夜那我说过他了,这些钱都不是白来的,我知道你能借给我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些钱等过段时间我就还你。
丛孺舔着嘴角上的汤,想到高戏文他妹妹的病,一时哀戚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没有身患绝症,可是怀孕这件事比绝症更骇人听闻。
没事,我现在不急着用钱,你工资不高吧,要怎么还,卖房吗?眼见着高戏文面露尴尬,一副被说中的样子,丛孺发现自己真是个圣人,自己都面临着个大麻烦,还有闲心安慰别人,你慢慢还吧,都说了我不急的,就算你不还,还有仲夜哥呢,他可是做了担保人的。
高戏文听他提起宋仲夜,脸色微微一怔,接着苦笑一声,是啊,他真是个好人
他又看着丛孺,阿夜他对你
丛孺捂住肚子,他盘腿坐着的姿势时间一久不大舒服,没怎么听清高戏文的话,什么?
等他小心翼翼坐好,再收拢装满验孕棒的袋子,捻了捻身上的毯子,才抬起头,高戏文已经不说刚刚那个话题里,他眼神有些奇怪和疑惑的看着丛孺不小心露出来的肚子,你那是什么?
丛孺一惊。
高戏文在街上碰到他时,还不确定是不是丛孺本人。
直到看见他仿佛生病般的侧脸,才出声叫住他,他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丛孺的脸色就不大好,一副做什么都受惊怕人发现的样子,和现在像极了。
丛孺拎着袋子躲到卫生间去了。
高戏文盯着卫生间的门几秒,想了想,还是给宋仲夜打了个电话。
丛孺在看验孕棒的说明书,他不确定按照上面说的会不会有用,因为验孕棒是用来放进女人私密的地方验孕的,他是男人,也没有多出一个女人的器官,丛孺都不敢想到时候生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
他尝试着把验孕棒塞进后面,这种感觉并不好,他还要耐心的等待,时间到了才能拿出来。
丛孺接连把袋子里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直到他再看到两条通红的线时,才感觉到心头那块大石头终于压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盯着上面两条杠太久,他眼前开始出现晕眩状态,丛孺差点往前栽倒,幸好他撑住了一旁的墙壁,十几只验孕棒和包装盒堆积在地上,丛孺颤抖着手摸上他圆鼓鼓的肚子,确认无误,这里面就是多了一条小生命。
高戏文正准备敲门,丛孺很不对劲,他在里面待的太久了,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刚抬起手,里面的人出来,丛孺白着脸,眼睛睁的大大的,有些吓人。高戏文有一瞬间错误的怀疑他是不是吸毒了,不然怎么短时间内就变成这副样子。
你怎么回事高戏文推开他身后的门,锐利的往卫生间快速扫了一眼,没发现异常,丛孺手上还提着袋子,他像个痴呆般慢慢的无视了高戏文,走到客厅里坐下。
那一袋子的东西也不再遮掩放到地上。
高戏文叫他,丛孺,你怎么了?
他蹲下去,正要翻那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简直好奇死了,结果被丛孺叫住,他扶着额头,闭着双眼认命的道:别看,直接帮我丢掉,别看,求你。
他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高戏文想帮他,对上丛孺睁开眼祈求的目光后,他瞬间哑然,过了片刻才找回声音,行,我不看,但你告诉我,你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不是在我家吸什么东西吧。
他这也是旁敲侧击,丛孺直接摇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是,你放心吧,跟那些都无关。
他知道高戏文作为警察有操守有原则,对疑惑的事情想要弄清楚真相,但他不可能告诉他,他怀孕了吧。
高戏文肯定当他是疯了。
丛孺也快疯了。
他在高戏文去丢垃圾时,一个人在客厅里对着空气道:我他妈怀了个崽,害。真他妈牛批。
丛孺没回家。
他也没去找庞得耀,三春鸟寻也联系不上他,他更没去工作室。
得知这个消息的贺松彧让周扬继续查他现在的位置,他则让李辉开车去了先前的医院。
车上贺松彧不断的给丛孺打电话,依旧是无法接听。
李辉在前面大气也不敢出,他感觉有大事要发生了,联想到丛孺的身体情况,很容易让人想到是不是检查结果很不好,是最坏的那种结果。
要是真是什么绝症,那他一个人躲到一边,谁也不想见也情有可原,不过也就越发让人觉得可怜。
李辉一时没忍住叹了声气。
贺松彧在倒车镜里神色冷然的掀起眼皮,你叹什么气。
李辉想的,贺松彧不可能想不到,他也猜丛孺大概是病情上出问题了,也想好了他是得了绝症,可是一听到李辉叹气,不管什么原因,总觉得刺耳。
我、我也担心丛先生,他、他那
贺松彧冷冷道:没听医生说之前,别乱下结论。
李辉想想也是,可转念一想,丛孺都那样了,明显在躲着所有人,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绝症啊,绝症无药可救的。
谁说是绝症了?给丛孺体检的医生都要下班了,在前一刻被最大的股东拦住,听了贺松彧的问话,愣过之后哭笑不得的说:丛先生没告诉你吗?他的情况非常特殊啊。
贺松彧神色凛然,没有一丝笑意,他这样子,医生态度也不敢表现的非常轻松了,虽然她已经意识到了或许因为丛孺不想说的原因,弄了个乌龙。
医生略带严肃的道:贺先生,事情关系到病人的隐私,丛先生检查完之后要求我,不能将他的身体情况告知除我以外的第三个人,我也签署了保密协议。如果你想知道,还是问他自己比较好。
贺松彧当着她的面给丛孺拨电话过去,片刻之后,眼里盛满了冰霜,他在面对医生时还是尽量稳住了戾火,你听见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既然不是绝症,那是什么?连我也不能知道?
医生惊疑不定的观察他的情绪和神色变化,直到现在才看出些端倪。
她惊讶的啊了声,原来贺先生就是丛先生的另一位伴侣吗。
李辉从旁边悄悄看着,发现贺松彧竟然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他的沉默不语被医生当成了默认,毕竟大人物之间的同性情侣关系,是很严重的个人隐私。
医生觉得这件事情就非常好办了,她觉得既然两人是情侣,那位丛先生肯定是没办法面对自己怀孕的事实,更无法告诉孩子另一个爸爸,这才失联的。
她直接把诊断结果推给了不在现场的丛孺,毕竟这也是对方强烈要求的,您还是快点联系上丛先生吧,由他自己告诉你诊断结果比较合适,我唯一可以透露给您的,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祝贺。
贺松彧:
李辉:???
高戏文隔壁的房间直接让给丛孺住了。
谁也想不到丛孺会赖在他家不走了,他唯一告诉的人只有宋仲夜,不过目前丛孺不知情,高戏文也只是说丛孺好像是心情不好,没有透露过多的消息。
宋仲夜本来是要过来看看丛孺的,却被案子绊住了手脚,脱不开身。高戏文也不是天天待在家里,他因为特殊情况,年近五岁的妹妹需要照顾,队里体谅他,给他分配的任务比较少,他还是能回家见到丛孺的。
照片传到贺松彧手上时,他正在给探花喂食。
他很早就查到了丛孺居住的地方,却没有立马去抓人,反而是耐着心思等他主动联系自己。
结果一直等到现在,照片上的丛孺胖了一圈,有他坐在公园里,高戏文抱着一个一脸病弱的小姑娘和其他小朋友玩,看起来像是一家三口的画面。
这简直是情景再现,把高戏文和小姑娘换成宋仲夜和探花,贺松彧也曾是见过的。
呵。
还有一张,他看起来气色好极了,笑的满面通红,怀里的小姑娘和另一个男人之前抱过的是同一个,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腿上,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肚子。
这就是他所谓的胃胀气吗。
探花对着贺松彧手里的照片伸出舌头,认出了丛孺,被贺松彧拍开狗头,告诫它,不能舔。
探花委屈的呜咽一声。
贺松彧掸了掸照片,想他了?
他起身往车里走,探花迫不及待的跟在他身旁,身形已经很大了,贺松彧冷淡的道:是该去见见了,不然乖女儿的位置哪还有你的份。
探花嚣张的龇牙,就是!
其实丛孺私底下悄悄联系过其他人,已经知道了自己年纪轻轻不会早逝了,工作室还得继续打理下去,年底还要搬过去。
文雪一直想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丛孺也不说,庞得耀那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丛孺态度分明的告诉他们,自己未来可能要消失几个月,工作室和他那间公寓就麻烦他们照顾了,学生和家长那里他也会安排好。
他打算偷偷的、悄悄地避人耳目,最主要的是避开贺松彧,一个人静待生产了。
可是他没想到贺松彧最终还是找上门来。
他肚子大的已经不好遮掩了,丛孺通过网购的衣服码数一件比一件大。
其实他个人没胖多少,最明显的还是肚子,脸依然削痩看的出轮廓线条,即便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却还是不想往别人发现他的肚子有问题。
就连高戏文,也在丛孺暧昧的辩解下,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怪病。
很不凑巧的是,今天高戏文去上班了,丛孺听见敲门声,照常的以为是来送桶装水的工人。他穿着一套看起来很暖和的睡衣,整个人有种笨拙的温吞,等等,是送水吗。
他没等对方答应,就把门打开了,当看到一张半是熟悉半是惊讶的狗脸时,丛孺还愣了下。
等见到狗背后的人时,丛孺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想关门的手根本撑不住对方充满威胁的盯视,还没碰到门把手,就被一只更大更烫的手指紧紧抓住。
丛孺听见探花兴奋的喘息声,它在一瞬间,脱离了贺松彧的掌控,朝它许久没见的亲爹扑了过去。

分卷(29)
视野里混血的小狼狗变成了大狼狗,它在扑过来的那一刻,丛孺整个人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肉眼可见的呈现出惊恐的一幕,让面对面更直观的打量他的贺松彧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丛孺护着肚子,用背来承受探花的扑腾,他差点被狗宝贝压的摔倒在地,惊慌的叫出贺松彧的名字,快点把它拉开!
贺松彧眼疾手快的稳住了丛孺的下半身,他呵斥住了还想从地上跳起来,往丛孺身上扑的探花,将他带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丛孺心脏都快停跳了,他甚至都忘了对贺松彧掩饰,下意识去摸肚子,自己安慰自己,没事了没事了。
贺松彧则深深的盯着他这怪异的举动,深沉的眼里充满思量。
第39章 体味。
丛孺头皮发麻的发现贺松彧正深不可测的盯着自己,就知道麻烦大了。
说实在,他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面对他,甚至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梦见自己告诉男人,我怀了你的孩子。然后对方阴阴一笑说:哦,是吗,确定是我的孩子吗?
丛孺迷迷茫茫的回应,是啊,我是怀了你的娃。
男人摁着他的头让看清楚。
丛孺看了,然后大草一声吓醒了,梦里一只小猪从他肚子里钻出来,拱着他叫妈妈,妈妈。
贺松彧在发现丛孺不对劲后,也顺便将他住的地方快速敏捷的打量了一遍,浓厚的生活气息告诉他,丛孺最近就在这套房子里跟人家同居了这么多天。
探花被制止以后,对丛孺的态度也变的小心了,它不懂以前爱着它的亲爹怎么突然就不要它靠近了,探花只能小心翼翼的在丛孺周围打转,不敢再凑到他身边去。
胃胀气?
贺松彧又提了这三个字。
丛孺做贼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睛,他现在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也怕贺松彧上来就揪住他要看肚子,急忙说:变异了变异了,我病有问题。
贺松彧配合的问他,哦,怎么变异了,医生怎么跟你说的。能治吗,怎么不去医院治疗。
丛孺都这样了他还稳得住,他越稳,丛孺越慌。
咳,这个病是我私人的事。丛孺想坐的离他远一些,贺松彧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的意味很明显。我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丛孺样子很凶的瞪过去,只有微颤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不过是在装腔作势。
贺松彧这时候就跟旁观掉进陷阱里的猎物般,沉沉的短促的哦了一声。
他抬起下颔,沉默的对着空气嗅了下,然后像狗般对准了丛孺,说了句让丛孺差点心脏停跳的话,怎么一股奶味。
丛孺自己闻不到,但他知道自己最近身体怪怪的。
最先发现的自然是收留了他的高戏文,那天丛孺洗漱完后,高戏文进去刮胡子,男人洗漱过的气味怎么都不可能是奶味的,但高戏文偏偏就闻到了。
他走出来还跟丛孺开玩笑说:喝奶我又不会笑话你,也不用躲在厕所里喝?一股奶味,也不通风,我都闻到了。
丛孺:
谁他妈会在厕所喝奶?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身体出问题了。
怀孕就算了,现在身上总是散发着一股奶味,感觉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了。
但他没想到贺松彧会这么敏锐,丛孺道:闻错了吧你,能有什么奶味,别对着我臆想啊你他故作不悦,挑不在现场的高戏文的刺儿,喷什么香水,大男人搞那么骚干吗。
他示意贺松彧闻到的是高戏文的香水味。
贺松彧早已经注意到他遮遮掩掩的动作了,在丛孺行迹越发可疑下,贺松彧漫不经心的道:你打算一直住在别人家吗。
贺松彧的意思是,要接丛孺走,住到他那儿去。
丛孺恨不得离他天涯海角那么远,根本不想答应,他嗤笑:怎么,我住这就是别人家,你家就不是别人了。
贺松彧却是看着他,毫不客气的道:别人会操你吗,你还要哪个别人。说出来,我见见他。
他话语里的凉意好像外面呼啸不断的冷风,并且威势很重,丛孺这时候如果说错一句话都有被就地处罚的风险,他开始哑巴。
贺松彧摸着他长了点肉,皮肤却变得更加细腻,甚至因为没有出门而修白了的脸颊,确认了那股奶味确实是从丛孺身上传来的,大概是摸了什么类似奶香味的东西,所以不愿意承认。
他掐着他的脸道:忘了你床上叫过我什么。嗯?
高戏文收到丛孺发的消息时正在查案,审讯室里宋仲夜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觉了,正喝着咖啡抹着清凉油醒神。
等白天时间过去一半,他才翻出社交软件的账号看看。丛孺:我回去了。
车里探花坐在副驾驶,扒着椅子望着丛孺。
它爹跟它大爸爸闹不和了,连经常坐的副驾驶位也不坐了。
丛孺怕露馅,出来后直接上了后排的座,好在贺松彧也没跟他在这点小事上计较,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控制欲,至少丛孺答应了跟他回去。
后座宽敞,车内开着暖气,丛孺有种对自己未来的路该如何走心生迷茫。
贺松彧没有对他的病因步步紧逼,丛孺自己有点吓自己,觉得他是不是或许已经知道了,故意没提,想让他搬回去是想哄他给他生孩子。
那不行的,他好不容易接受自己怀孕的事实,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一个问题,就算生下来了那也跟贺松彧没有一分钱的关系。
你很久没去工作室了。贺松彧冷不丁的提起他的工作,不打算上课了?
那是丛孺吃饭的饭碗,怎么可能置之不顾。
他瓮声瓮气的道:文雪在帮我管,她是代课老师。
贺松彧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深,但他记得对方对丛孺表露过的深情,那个叫文雪的不喜欢他,一如贺松彧对她一样。
她帮你你就不管了吗。贺松彧说:我去找过给你检查的医生了。
丛孺脸上故作轻松的面具差点垮掉。
贺松彧故意的,慢悠悠的道:她说
丛孺喉咙紧张的滚了下,什么?
贺松彧透过倒车镜余光瞥着他,他看到丛孺明显紧张的样子,很是意味深长的抬了下嘴角,抿了一束让人看不懂的淡笑,她说的我已经知道了。
丛孺:
丛孺下车后腿有些软绵绵的,他很小心的扶了下肚子,又很快掩饰般的挪开,他不信医生把他怀孕的事跟贺松彧说了。
贺松彧肯定是骗他的,想套他的话。
丛孺没那么蠢,他这时候心态比刚见到贺松彧,被他上门抓人的时候稳多了。
果然,贺松彧带他来的是他们第一次纠缠过的别墅。
这回跟金屋藏娇般,别墅里甚至多了保姆,贺松彧说是专门找来照顾他的。
或许是提前知会过,保姆对丛孺大着肚子的形象没有意外,她只是隐晦的惊讶了一下,以为这就是雇主让她照顾的病人,病情特殊。
可是太像了,如果不是对方修长的身形体格,以及英隽俊美的五官昭示着他是一个男人,保姆下意识就要以为他怀孕了。
丛孺忽然看过来,保姆一惊,有些怕惹他不高兴的忐忑,很快地丛孺朝她点了下头,也没说什么,转向贺松彧,我睡哪间房?
贺松彧让保姆去做晚饭,他带丛孺去楼上。
主卧给你。
丛孺跟着去看了看,还行,不过房间很浓厚的贺松彧风格,饰物和家具的色调都很清冷。丛孺对这些没什么要求,他在意的是贺松彧晚上还要跟他一起睡觉。
他不悦的挑眉,你也要住这里?
贺松彧脱下外套挂到架子上,过会保姆会来收走拿去干洗,理所当然的道:不然呢。
丛孺一口拒绝,不行。
他生气的样子像头发火的小牛,贺松彧觉得他要是头上多了两个角,肯定要冲过来撞自己,干脆反问:为什么。
丛孺:不行就是不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说这话透着股无赖的味道,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你要是也睡这,我就不住了,我回我家,自己一个人住。
他担心大晚上睡着了,贺松彧会偷偷的掀他衣服观察他的肚子,孕肚还是跟长了瘤是不一样的,他敢肯定贺松彧会拍了照片去找医生证实。
丛孺没想过瞒天过海,但是短时间之内,能瞒一天是一天。
最好瞒到孩子出生,那时候就破罐子破摔了。
丛孺满脸的果决,跟贺松彧凌厉的视线对峙,不肯退让半分。他出来的有些急,睡衣外面就套了件厚外套,倔强的抿着唇,清俊的脸有一丝丝委屈,贺松彧对他看了一会,才敛下沉沉的眸子,转过身从衣柜里拿了些自己的个人衣物,对丛孺道:我住隔壁房,你有事就叫我。
他冷冷的扫了眼丛孺的肚子,那样子像是在说,我要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玩意。
丛孺在他走后狠狠卸了力气,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瞪着肚子,半晌后幽幽的叹了口气,他怎么那么傻,以为自己长了个瘤,还经常拍打肚子。
他得找个时间再约个医生做次检查。
晚间贺松彧在外面敲门,丛孺过于谨慎,把房门都锁了,他躺在那张贺松彧睡过的床酣睡,并不知道主卧的有一道隐藏的门,连接着另一头的书房。
贺松彧是从书房进去的,门一推开,里面漆黑一片,他打开了一小盏灯的开关,找到了睡在床上的丛孺。
贺松彧站在床边竟然没动,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有那双眼睛幽沉的渗人,他又再次闻到了那股甜奶般的骚味。
他在进来时其实就已经闻到了,只是不太明显,大概是房间没有通风的缘故,这股味道存留的比较久,导致床上的丛孺现在宛如散发着甜味的蜂蜜。
贺松彧为了确认这股味道确实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屈膝上床,躬身凑到了丛孺的脖颈处嗅了嗅。
他是睡的憨了,平躺着挺着肚子,如果不去想他是得了什么怪病,真有一种他怀着孕的错觉。
贺松彧犹如被钟撞了般,倏地一震,目光缓缓地从丛孺的脸转移到他的肚子上,他一边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一边又仿佛被吸引般捞起他的衣角看个究竟。
直到丛孺迷蒙的睁开眼,贺松彧的手一松,并且不引起他的注意的将他的衣角抚平了,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收回手,直勾勾的盯着丛孺,醒了吗?起床吃饭。
丛孺:你怎么在这?
他被贺松彧的声音吓醒了,甚至无暇顾及现在两人的姿势,朝自己肚子看去。
贺松彧将他的举动都纳入眼中,然后起身打开旁边的开关,霎时间房间明亮无比,丛孺遮掩的动作无所遁形,贺松彧假装扫了眼墙上的钟,是那种投影类钟面,现在是九点,晚饭七点就做好了。
意思已经等了他两个小时了。
丛孺没发现贺松彧动手动脚的痕迹,松了口气,他躺的久了,想象以前一样利落的起身还不行,太猛反而会头晕,嘟囔道:那你可以早点来叫我,我明明把门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拉我一把
有道暗门,我以为你发现了。
丛孺嘲讽的嗤了一声。
贺松彧这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到了他肚子上,握住丛孺伸过来的手,给他借力。
丛孺坐起来后,为了不显怪异,想要恢复以前的伶俐,屁股蹭着床,脚一落地就站了起来,算了,就知道一道锁拦不住你,你先下去吃饭吧,我要去放个水。
贺松彧:我等你。
丛孺哼道:随便你。
他现在一天就跟尿频似的,上网查了下,说是孕期确实尿多,等肚子再大点,他连平躺都睡不了,要侧着才行。
丛孺对着马桶解开睡衣的裤绳放水,目光随意转动间,倏地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个成熟而俊美的男人,他的侧面挺着孕妇才有的肚子,下面是明显的男性特征,这样畸形而怪异的一幕让他不敢再多看第二遍。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贺松彧躬身,趴跪在他刚刚躺过睡觉的地方,表情很变态的闻着床上的味道,那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震惊的脱口而出,你在闻什么
贺松彧如同迅猛的野兽朝丛孺看过来,凌厉深不可测的让丛孺脊背发寒,又匪夷所思的猜到一种可能,你他妈在那床上闻我的味道吗。
他身上的味道他自己闻不出来,高戏文说偷喝了牛奶,贺松彧也说他有股奶味,这一幕给丛孺的冲击太大,让他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贺松彧面无惧色,一脸镇定的立起身子,是你味道太冲了。
丛孺在里面上厕所,贺松彧鬼使神差的被那股从他鼻尖飘过的奶味吸引,不是小孩的那种奶味,是仿佛从丛孺血肉里散发出来的融合了他自身味道的令人鼻尖发痒的气味。贺松彧便趴在床上闻了闻。
找到了味道最浓的那处,床褥还残留着丛孺的体温。
处变不惊如贺松彧,在闻到丛孺身上的味道后,连喉咙也紧了。
于是在听见丛孺的质问抬起头的瞬间,连目光都是浓重的侵略,他不记得他身上会有这种气味。
不是香水,也不是什么护肤人工香精。
是勾人的,叫嚣着想被拥抱、想将他掠夺的味道。
第40章 给是不给。
丛孺被贺松彧的眼神看的内心深受震动,他走过来直接嗅着他的脖子的举动,像一条火星子,点燃了房间里的空气,贺松彧沉声直白的确定,就是你身上的马蚤味。他说的丛孺头皮炸开,甚至因为贺松彧嗅了他的脖颈而全身发烫。
你胡说八道什么。丛孺推拒他,面上全是对自己身体异样的变化,感到不确定和慌张伪装出来的镇定,他不想让贺松彧发现自己因他的话感到强烈的羞耻,臊意让他张牙舞爪的武装自己,你别乱讲啊,什么骚不骚的,你一天不洗澡,看身上的汗味冲不冲。
丛孺打死不承认他的气味是贺松彧说的那样,他自己是闻不出来变化的,更甚者他无法控制身体里那一处会产生异变,这让他羞臊的同时心慌不已。

分卷(30)
离的越近,马蚤味越重,贺松彧的脸色跟要吃人一样,丛孺眉心狠跳,直到门外保姆敲门,说饭菜已经热好了,这才打破二人之间沉重而暧昧的僵局。
请来做饭的保姆据说是老粤籍人,煲汤很有一手,做的口味也不辛辣,叉烧搭配酸甜的酱汁,清炒的芥蓝跟百合山药散发着清香,有荤有素,靓汤兜底。
丛孺光看着食欲就起来了,贺松彧给他安排的吃食质量确实比在高戏文家里多了好几倍档次。
高戏文做饭也好吃的,可他没空,丛孺只能每次点酒家餐馆的外卖,口味也一般般。
贺松彧见他胃口大开,对保姆说:以后饭菜就按照他的口味做,我在家里吃的不多,除了早餐,晚饭准备一顿,我会回来。
保姆点头,丛先生生病了就要吃清淡口,如果想换换口味只管说,我也会做的,太辛辣的就不行了。
丛孺正用勺子舀汤,咸淡刚好,其中混合着一股甘甜,喝的人心都舒服了。
他咽下一口,回味完了才对人扬起微笑说:辛苦了。粤菜好吃,我最近不爱挑食的,做什么吃什么,今天这样就不错。
保姆对他印象很好,虽然贺松彧才是她的老板,可人太冷了,很有距离感。丛孺穿着动物图案的睡衣,套着外套,一头修剪过的黑色短发,笑着说话的腔调让人想跟着他笑,比贺松彧有人情味多了,长的有帅。
保姆不知道他跟贺松彧的关系,却也见多识广,知道俩人可能关系不一般,对比较好说话的丛孺,比对贺松彧要亲切的多。
她记下丛孺的口味就去给探花喂食了,丛孺听见外面的狗叫声,还有别的狗?
他的汤喝完了,贺松彧正在给他添碗,闻言看他一眼,说他真是健忘,有只罗威纳,你不记得了?
丛孺冷哼,目光扫到一楼的一角,脸色突变。
贺松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看的是当初那个房间,丛孺在那有过不好的记忆。他收回目光,和丛孺的眼睛对上,他看贺松彧就很横眉冷眼的,抬起下巴,我不记得什么罗威纳,倒是记得那。
贺松彧知道他有要跟他算账的意思,默默的端起了自己的饭碗。
丛孺嘟囔的声音很小,贺松彧只隐隐听见零星的字句,凭什么都这样了还让我
他对放慢吃饭速度的贺松彧露出白牙,阴气森森的微笑,真不爽啊。
丛孺就像一块肥沃的土壤,贺松彧就是裹挟着花种的野风,带着种子在他的土壤上落户,另其野蛮的生根发芽,季节一到受孕的土壤将收获更多的鲜花,他还没有拒绝的权利,野风也不知情。
贺松彧一顿晚饭,受到了丛孺暗地里的数记白眼,他等他吃完了才问:眼睛不舒服?
丛孺还没吃完,桌上大半的菜都是他吃的,贺松彧只动了一点。
贺松彧:什么时候约医生再去检查,既然不是绝症,总要继续治疗。
丛孺咽下最后一口饭,毫不犹豫的道:我自己会跟医生说,你不用管我。
他擦擦嘴,起身去找水喝,我衣服那些你帮我准备了吗,我穿什么?
贺松彧一直在看他,尤其是肚子的位置,丛孺发现以后心虚的侧过身,用被挡住他的视线,不悦的提醒,问你话呢。
深邃的目光慢慢的转移到他脖子和脸上,今晚先穿我的,你的衣服明天让人送过来。
丛孺啧了声,也不是不可以,贺松彧比他高,体格也宽不少,穿他的肚子也能遮住。
行吧,我吃完了,现在去洗洗睡了。他路过贺松彧,轻描淡写的说: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贺松彧站起来,你一个人可以?
什么意思。丛孺已经上了楼梯了,贺松彧在他后面半步的距离,漆黑的眼珠盯紧了他,声音淡淡意图明显,我帮你洗。
丛孺:
谁让他帮他洗澡了?
丛孺抱着双臂在浴室里跟卷着衣服袖子的贺松彧对峙,你有完没完?
他是三岁小孩吗,还要他来帮忙不成。
主卧的浴室很大,一点也不逼仄,浴缸里已经蓄满了热水,白色的水雾开始漫延,晕黄的灯光洒的俩人周身都是。丛孺忍不住盯着贺松彧的脸看,他好像从夏天到秋冬皮肤就没黑过,一直是好看高贵的冷白皮,眉目冷峻,威严神武。
他卷完左手的袖子,开始卷右手的,与丛孺对视时还冷淡的挑了下眉头,自带一股冷漠的痞气,丛孺吞了吞口水。
这男人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认识这么久了,他是丛孺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有男人味的一个,就是同性也能感受到他富有侵略性的威严的魅力。
贺松彧漫不经心的问:你在害怕什么。我帮你洗完澡就走,我也不是没帮你洗过。
他一说丛孺就想起他们事前,多是贺松彧帮丛孺清洗做好事前工作,丛孺面子时薄时懒,薄的时候就自己来,懒的时候就放任不管,任由贺松彧掌控摆布。
那能一样吗。丛孺摇着头道,激情上头时谁忍得住,现在他这么清醒,羞耻感还是特别重的。
贺松彧知道要让他接受,就得先让丛孺自己突破廉耻,他们好几次运动就有丛孺沉迷其中,主动让他弄他,弄的不好还会骂骂咧咧,纯起来这不行那不行,一好起来又浪的差点让人难以招架。可不得不说,他这种矛盾的心态深得贺松彧喜欢。
怕羞了?贺松彧一副了然的样子,那我陪你。
丛孺:操!?
贺松彧开始解领口的扣子,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衬衣,很快就露出劲瘦的身形。
丛孺脾气火爆的抹了把脸,冲他低吼,你招我,我都这样了你还他妈招我!
都是男人,哪还不懂贺松彧一系列的举动,他看他的眼神就跟饿了十天的狗,终于见着能吃的骨头了,垂涎欲滴,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只用眼神勾他,丛孺就跟着火了般。
他禁不起勾嘛,可是肚子是硬伤,他脑子还没彻底坏掉,之前是不知道有孩子在,所以跟贺松彧玩的百无禁忌,现在有个不知道性别的宝宝,哪里还敢跟他玩剧烈运动。
滚出去。
丛孺气的捡起贺松彧丢在地上的衣服,朝他丢过去,地上有点滑,他差点摔倒,还好撑着贺松彧的肩膀稳住了。贺松彧的手搭在他腹部,丛孺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成熟的男人气息,大概是衣服上的植物熏香,闻着能凝神静气。
贺松彧眼珠如墨,探进他眼底,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想看看你肚子。
贺松彧:给还是不给。
丛孺与之对视,一片哑然。
过了好一阵,贺松彧才听到丛孺叫他进来的声音。
他要看丛孺的肚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让丛孺知道,他后面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因为他给不给,贺松彧都是要看的。
丛孺也有些累了,他本身就不喜欢麻烦,既然贺松彧一定要看,那就给他看好了,他已经做好了自暴自弃,随便贺松彧会不会发现的准备了。
丛孺先让贺松彧从浴室里出去,他要脱衣服,等他叫他了再进来,给他看肚子。
贺松彧发现了他精神上的疲倦,知道这个点已经比较晚了,不能再继续耽误丛孺休息,便隐晦的扫了眼他的腹部,转身去卧室里面等。
终于等到丛孺的传唤,贺松彧走进去,和他预料中的情况有些不同,丛孺坐在浴缸里,水波动荡,他挤了好多的洗发露,闭着眼搓头发,泡沫渐渐在他头上凝聚泡发。这些都不妨碍贺松彧看到他的肚子,圆圆的和前些日子他们在一起时,又有了不同,丛孺的肚脐在圆肚上显得更小了。
他腰腹上的肉不如以前那样紧绷着,除了肚子鼓起来的地方,都柔软了许多,而胸膛的线条依旧分明,不看肚子他的身材还是锻炼的很好,肌理线条流畅又漂亮。
唯二有些特殊的,是贺松彧偏移了的目光,他在看丛孺的胸膛。
他洗澡一点也不温柔,胡乱搓着头发,过多的泡沫顺着头顶和脸颊滑落下来,漂浮在浴缸的水面上,遮住了贺松彧的视野,他关注的地方隐藏在水中,周围一圈的颜色比起以前深了不少。
丛孺兀自洗着头,他知道贺松彧在看他,也等着他看出什么不同,然而直到一双手替他搓揉他的头发,贺松彧也没有说什么。
他身形僵硬,过了好一会,贺松彧给他搓背,丛孺才放松下来,他表情看起来像是高兴又不高兴,眼底深处还有疑惑,不知道贺松彧到底想做什么。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肚子什么情况了,还是根本没往怀孕那方面去想。
丛孺一时纠结极了,冷不丁听见贺松彧说话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对方把水洒到他脸上,冲水了。
丛孺呸了几声,把流到嘴里的泡沫吐出去,哦。
贺松彧搓着他的头发,已经能很好的收敛自己的力气了,不会再把丛孺揉的头皮发疼,你这不是胃胀气。你没病。
他低沉冰冷的嗓音响彻浴室,在周围砌满瓷砖的私密空间,他的话透过瓷砖回荡在丛孺耳旁,你没病他说的暧昧不明,即便丛孺惊诧的看向他,贺松彧也没撕破他想要小心遮掩的秘密。
以至于丛孺无法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了,你那你觉得是什么。丛孺哑着声音试探。
贺松彧换了条腿蹲着,丛孺的头发很细,浓密细软,贺松彧帮他冲完水,冷漠的道:你自己清楚。没有正常人会去联想丛孺的肚子里到底是什么。
贺松彧不仅看了他的肚子,还将他全身上下都确认了一遍,他没有第二女性特征,他不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再看过丛孺的身体后,才会觉得那个想法是多么荒唐荒谬。
他想等丛孺自己告诉他,无论什么,贺松彧都能接受。
哪怕他不说,医生的检查结果总会摆到他的桌前,前提是到那万不得已的地步,关系到丛孺的安危。
现在看来,他缺少休息,胃口很好,肤色润红,没有病入膏肓的迹象。
丛孺在贺松彧说出那句话时,心里一惊,而后有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失落又不像失落,该庆幸又不该庆幸,称得上是他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内心在较劲。
那就当他不清楚吧,等孩子悄悄生下来,吓死贺松彧,恭喜他诶,说恭喜他当爹,不也还是恭喜他自己。
丛孺又不高兴了。
他这场澡洗的可真久,从里面出来到床上,整个人跟烫熟的虾仁般,身上软绵绵的,他想倒头就睡,贺松彧却拿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
他这时候又尝出点贺松彧的好来,透过镜子看到他憋了很久的地方,从他进来给自己洗头起就有反应的那,丛孺啧啧几声,幸灾乐祸的从镜子中道:我得睡了。什么运动,就不约了。
贺松彧看着他强撑着倦意,还要嘲笑的脸蛋,意味不明的嗯了神,有种秋后算账的架势,可惜丛孺精力不够,瞌睡让他只想贺松彧快点给他吹完头发,放他去睡。
他霸占了一整张床,呈个大字型,不给贺松彧留一点余地,表明了不同床的打算。
他睡着的时候贺松彧正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澡,洗完以后捡起落在衣篓外的衣服,是丛孺脱掉的睡衣,他拿在手上不用故意去闻,那股味道直冲鼻子,真是臊的很。
丛孺预约了检查,还是上回的医生。
因为离检查时间还早,恰逢三春鸟寻在社交账号上问他,丛孺吃着早餐一边回她消息。
三春鸟寻:丛君,最近好久不见你过来玩了,是工作很忙吗?
丛孺发现她中文打字精进不少,丝毫不感到心虚的回道:是很忙
只要不是面对贺松彧,任何人丛孺都能应对的游刃有余,三春鸟寻哪里会知道她的丛君现在跟她一样大着肚子,还关心的问她,你预产期是几号?
三春鸟寻:还有一个半月哦,肚子越来越大了,两个宝宝在里面,生的时候不知道会多辛苦,我太怕疼了。
丛孺他还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两个,你好厉害。
他总是克制不住会把三春鸟寻的情况代入自己。
丛孺:生孩子很疼吗?
三春鸟寻心有戚戚的回他,疼哦比回霓虹切腹还要疼哦。超级疼哦。
丛孺:
第41章 孤枕难眠。
在基地见到贺松彧时,李辉还有些咋舌。
明子安比他先问对方,这么早就从医院回来了?
对于丛孺生病的事,相熟的人隐隐约约知道一些,毕竟贺松彧就是在那次搜救的活动中提前回来的。
贺松彧上午有一个会,他自己推迟了,本来是要陪丛孺去医院,但是他不愿意,贺松彧只有把他送到医院,自己回来公司。
自然也就不知道丛孺看病约的哪位医生,属于哪个科室。
贺松彧沉默的点了下头。
明子安却误以为丛孺病的有些严重,人嘛,上了年纪身体总会出现问题,请个好医生给他治治,只要不是绝症,总能治好的。
贺松彧:
明子安莫名其妙,你瞪我干吗,我说错什么了?
贺松彧:他不是病入膏肓,也不是什么重大疾病,不要乱说。
明子安噎住了,敢情是护着丛孺,不让他乱说话怕诅咒了对方啊。
贺松彧:你老婆来找你了。
明子安马上回头,看到他老婆以后,边说边走过去,这么冷的天出来干吗?
贺松彧在看三春鸟寻的肚子,他第一眼看的比较久,像是在观察比较什么,神色思量,眼珠如墨,黑沉沉的李辉被他无意间扫到,慌了一秒,更多的是好奇他老板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明子安老婆吗,孕妇有什么好看的呢。
贺松彧:你觉得男人在什么情况下,肚子才会慢慢变成球状。
李辉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么奇怪的问题,但他还是仔细想了想,发胖、变老,以及啤酒肚还能是什么?
贺松彧清冷的盯着他。

分卷(31)
李辉懵了,怎么,他说错了?老板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轻视,好像他很肤浅一样。
贺松彧:去买点书看看。
李辉:?
贺松彧:例如《人体的奥秘》。
医院。
丛孺私人挂号看诊,还是预约了上回那个医生,他这次出门衣服穿的比较足,又有外套裹着,长手长腿的基本看不出来肚子突兀的变化。
但他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是比较稀奇的,有几位路过他的孕妇偏头打量他,以为他是谁的丈夫,来陪人检查的。
丛孺面上一脸假淡定,跟人对上目光后还会礼貌微笑一下,双手插在大衣口袋中,走的虽慢气态却很闲雅,一直到他在护士的引导下进去见了医生,脱下外套和宽大的毛衣,一切都原形毕露。
丛孺比第一次内心紧张多了,第一次不知者无畏,坦坦荡荡。这次他总担心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他这个爹不太靠谱,又是打肚子又是中毒的,丛孺紧张又疑惑的充满求知欲的问:孩子没问题吧,我到时候怎么生出来啊。
医生给他看肚子里的情况,那是丛孺第一次通过肉眼看到他肚子里的肉原来是那么长着的,颜色是黑白色,他的月份刚好可以看小孩在体内的发育情况,五官还没长齐,有个大概轮廓。
那一刻丛孺是震撼的,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他肚子里长了个小人,像刚破土的小芽,除去他对自己身为男人却能怀孕的微微排斥,对肚子里素未蒙面的孩子,他的感觉新奇又怪异。
那种感情很复杂,多种想法拧成一股气,被丛孺轻轻地叹了出来。
医生见多识广,知道这种事情一时难以接受,也没有劝告他,只是安慰道:生孩子很不容易,母亲是特别伟大的,你选择把孩子留下来,是对生命的一种尊敬,你迎接他,他也会朝你走来。你的情况特殊,是一定要 剖腹产的,目前来看它的各项发育指标都很正常,营养一定要跟上。
丛孺听的云里雾里,医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总之,谨听医嘱,心态放好,等生产那天交给我们医生就好。一定要注意感情培养,孩子在母体里的时候对外界是有感知的,一个良好的家庭关系,对他的成长教育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多和孩子的另外一个父亲相处,不要太有压力,如果在养胎期间闲得无聊,可以找点育婴方面的书籍和视频看看,对了,有个育儿培育班,有时间你和孩子另一个父亲可以一起参加。
丛孺觉得医生说这么多,后面那句才是重点。
他起身接过医生递来的衣服套上,云雾灰的外套裹着纯黑的高领毛衣,衬的脸皮白皙英俊。当他从里面出来时,电话刚好响起。
丛孺站在医院门口,贺松彧的车靠边停下,等他坐进来以后才开腔,检查的怎么样。
有人刚刚从丛孺身边经过,正好有风吹过,似乎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正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车里,贺松彧冷冷回视过去,对方宛如被蜂蛰了般挪开眼睛。
车门被丛孺关上,他系着安全带,大概是在出来时就编排好了检查说法,所以在贺松彧问起来时,显得不惊不慌的,还行,医生给我开了药,照常吃就好了。
回去路上车里的音频变成了电台广播,话题在提到育婴小知识时,闭目养神的丛孺一下睁开眼睛,朝切换了频道的贺松彧看去,怎么不听歌了。
他审视怀疑的盯着男人,不会是发现些什么了吧。
贺松彧简洁明了的道:你不喜欢可以转频道。
他一本正经的开着车,下一秒手就伸过来握住了丛孺的,驾龄超过十年,单手上路没有丝毫问题。丛孺装模作样的道:你这样抓住我的手,还怎么调。
贺松彧:那就不调了。
丛孺咳了声,耳朵竖起,你有病吧,居然喜欢听育婴电台,是你要听的啊。
他用另一只手把音频声音调大了点,若无其事的说:声音小了听不清,现在好了。你这怪癖真不一般啊,行吧,勉强陪你听一听。
等等,新生婴儿要准备什么来着?
贺松彧在空隙时间里瞥了眼丛孺,他大概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神情是怎样的,听的有多认真,就差拿个本子记下来了。
当晚,丛孺的体检记录被放到贺松彧的书桌上。
丛孺在房间里网上跟学生连线,考核连日来的舞功,对隔壁书房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只要贺松彧打开桌上的牛皮纸袋,他就能知道丛孺今天做了哪些检查,检查结果是什么。
他手覆上桌面,刚搭在纸袋上,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传来丛孺的说话声,贺松彧,你车明天借我开
奶奶的混合了沐浴露的气味从门口飘进来,丛孺站在隐形门的门口,看着坐在书桌后拿着一本书放在纸袋上的贺松彧,气氛有一丝怪异,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贺松彧掀起眼皮盯着他问:借车干什么去。
丛孺还没柔弱到开不了车的地步,他没说自己明天要去参加育婴机构看看,直接说:工作室,还有新场地,我自己开车去。
贺松彧手指搭在书上,不轻不重的敲着,明天给你钥匙。
丛孺看到他手指下的那本书《人体的奥秘》,没有别的,他便失去了观察的兴趣。
目的达到了,丛孺转身回卧房,随口道:那我睡了。
他的睡裤小了,显得后面翘翘的,贺松彧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隔壁,隐形的门合上,没有人推动的话看不出来痕迹。
半夜间贺松彧在对方还没靠近时,就察觉到了房里多了个人。
他浅眠,刚洗完澡躺下不久,身上还透着水汽,凉凉的,卧室里开着暖气,摸他的人却不满的嘟囔,抱怨他身上怎么有水还这么冷。
浴室的衣篓里还躺着带有丛孺气味的衣服,贺松彧用它在里面刚打过手木仓,丛孺摸过来时他的宝贝还带着沾过冷水的湿气,原本安静蛰伏的东西渐渐在那只急切的手里苏醒。
怎么这么慢,一点也不精神。这人还不知死活的吐槽他的反应慢,在他来之前贺松彧在卫生间里刚解决过,离他出来躺在床上间隔不到五分钟。
贺松彧一直没说话,也没动作,除了被丛孺掌握住的关键地方,他沉默着听见了这人似笑非笑的轻嘲得意,慢死了,呵你也想了吧,我才搓多久,这温度烫的跟要烧掉我一层皮一样。
整个过程中都是丛孺在说话,贺松彧装的跟个熟睡的人一样,任由丛孺兴风作浪,只有在听见他臊言臊语时,眼皮才狠狠跳了两下。
丛孺是病犯了,来瘾了,不然他不会大半夜潜进贺松彧的房间里。
大概也是不想让贺松彧知道,觉得这么晚了,贺松彧应该是彻底睡着了才摸进来的,他给自己清理了下,觉得差不多了,踩着床沿上来时,脚底心蹭到了贺松彧的腿,冰凉凉的,他是没穿鞋过来的。
神智烧的不清的丛孺还是有点怕贺松彧醒了,他希望贺松彧能把今晚当成一场梦,千万别醒,不然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大着肚子跟他弄在一起的画面,跟公开处刑似的,多羞耻啊。
他许是被贺松彧故意不发声,不睁眼,除了那儿,其他地方不给动作的反应迷惑了,以为他真的没醒,睡的死死的,比较满意的跟他那儿,把它当人一样商量,等会我坐下来,你得给我轻点,别横冲直撞的,伤着我了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他说到一尸两命时,贺松彧那儿狠狠跳动了下,吓的丛孺动作一顿,下意识去看贺松彧有没有醒,借着窗外的还没躲进云层里的辉月微光,丛孺神情严肃的辨别了一会,确定贺松彧没醒过来,那些不过是受他的撩拨后的反应罢了。
他吁了口气,跟哄小孩一样,你可得听话啊,也是这么多天没见面了太激动了吧,可以理解。老子呢,也有点想你了,就是大着肚子不好白天跟你见面,以后我们还是背着你哥,在他睡着以后再见吧。
如果不是他手里抓着贺松彧的东西,都要以为他真的要跟别人偷情去了。
贺松彧还处于他之前说的话中,思绪被后面的话一打岔,心情复杂的如狂浪在他心上拍打,算不上意料之中,也算不上意料之外,从那天看了肚子起,加上今晚看到的丛孺体检的记录,已经半猜到结果的贺松彧还算镇静。
他本身还存有疑虑,直到现在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在他这里兴风作浪,还自曝了让他眉心狠跳的一尸两命,这一刻的波澜说不尽道不明。
丛孺颇为吃力的坐上去,已经快去了半条命,不知道是暖气还是他们身上的体温,总之丛孺热的很,他嫌弃麻烦还穿着衣服,在小声抱怨之际根本没发现一双凌厉幽亮的眼睛早已撑开眼皮,没有阻碍的在黑暗之中定定的落在他额头起了薄汗的脸上。
即便不开灯,贺松彧也能从记忆中抽取丛孺脸皮熏红的模样,他复杂的看着他,想帮他一把,撑着他的腰给他借力也好,这样在上面的丛孺不会特别辛苦,但是贺松彧从头至尾也没有帮忙。
他的脑子这时清醒的可怕,黑暗里看不清的目光更是幽深的像吃人的怪物,丛孺也一直没有发现他从始至终就醒着。
贺松彧只有在丛孺失神间,手不经意的摸了下他的肚子,或是装作在做梦一样,轻轻捏住他的腰,如此小心谨慎,又带着对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敬畏,小心地有点珍视的意味去碰了碰他。
简直不敢想象。
贺松彧眼里罕见的出现一丝和丛孺当初一样的迷茫和疑惑,不过很短暂的一闪而过,渐渐的只有复杂的趁丛孺没发现,细细的打量他。
贺松彧这时是不能醒的,他敢醒,戳破丛孺的秘密,后果可以预想到是怎样一种毁灭的下场。
丛孺觉得怀孕以后跟贺松彧的运动,还真是费劲,也是他的问题,偏要趁人睡觉以后偷袭,一个人自得其乐总不如两个人的滋味有趣,他暂时也只能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方式,望梅止渴一下,缓解心里的瘾。
结束以后丛孺走路都仿佛踩在云上,飘着的扶着墙悄悄回房,希望未来的贺松彧能像今晚一样这么配合,直到他卸货。
留下躺在床上的贺松彧独自闻着房间里散发后的味道。
今晚注定是个孤枕难眠的夜晚。
第42章 狗男人。
丛孺难得的赖床了,他比平常晚了一个小时下楼。
让人意外的是,贺松彧竟然也和他一样,在他出门以后从房间里出来,就在他后面一步。两人视线交织,丛孺觉得贺松彧今天看他的眼神很怪,仔细一看又跟往常一样,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稀松平常的对走到他身边的男人打招呼。
才起啊?
贺松彧目光复杂的落在他脸上,这人倒是一点也不心虚他昨晚做过的事,像没事人一样。
他反问:你不也是。
丛孺:孕咳,晕床呗,多躺了会。
虽然嘴瓢了,但是好在他反应够快,把那句孕期瞌睡多的话死死掐灭了吞回肚子里。
他偷偷觑着贺松彧,想着他应该不知道昨晚做过什么吧,他连叫都不敢叫,撩起衣服塞在嘴里,事后还用东西帮他擦了干净,完美的隐藏了作案现场。
这人啊,躺着享受也是一种福气,都不用他动,就他自己累死累活的,还给善后。
贺松彧手忽然撑着他的腰,让丛孺面露惊讶,贺松彧提醒说:注意脚下,看路。
他的体贴反叫丛孺微微不适应,知道了,你别替我扶着,搞的我跟
贺松彧明知故问:你跟什么?
他那一刻的眼神黑的咄咄逼人。
丛孺硬气的说:我跟不会下楼一样!
他就是不说,就是不暗示他怀孕了!就是不让贺松彧知道!
贺松彧:
他确实在刚刚那一瞬间,会以为丛孺开玩笑的说出怀孕的事实,可是被他自作聪明的躲了过去。
丛孺不说,贺松彧如何跟他提他身体这回事。
生病是生病,怀孕是另一码事,他不养胎、不生产,还想一个人独自完成?
丛孺凶巴巴挑起眉眼,你在想什么,你以为是什么?
他想贺松彧要是敢说,真的把他往女人那方面想,他就跟他没完。
态度这么绝,不禁让贺松彧以为,丛孺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然他为什么要瞒着他,拼了命的不想让他知道,甚至抗拒他的接触,生怕他会发现他肚子里的异常。他也是孩子的父亲,却一点知情的权利也没有。
这个想法从昨夜起,贺松彧就想了整整一晚。
他其实根本没睡,在晨间小小的合了会眼,估摸着丛孺起床的时间,听着他那边的动静,跟他差不多时间出来。
一见到丛孺的人,贺松彧大脑中万千思绪汇合,在看见他的肚子后,确定了昨晚丛孺不是胡说梦话。
震惊之外,接踵而来的是丛孺不想让他知道孩子的想法。
他在抗拒他,抗拒他不想让他知道,丛孺拒绝承认,让他光明正大的成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这一想心底倒有些冷了。
贺松彧被丛孺唬了一顿,竟然意外的没有对他发作,看他的目光沉甸甸的,那一眼弄的丛孺有些懵,在送他走到餐桌边后到外面去了。丛孺:你不吃早餐了?
贺松彧冷冷道:不吃。抽烟。
丛孺:?大早上犯烟瘾不好吧。
说起来他也很久没沾过这些烟酒了,丛孺望着贺松彧站在门口抽烟的画面,默默享用起早餐。
贺松彧抽完一支烟,等身上烟味散尽才回餐厅。
他像只猎鹰,敏锐的盯着丛孺,眼神晦暗的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丛孺对他的变化感到一头雾水,不过人不闹别扭了就行,还肯回来,他推了推餐桌上的包子,阿姨现做的,还挺好吃的,你也来点吧。
他一早胃口就挺好,吃的也香,贺松彧盯着他看了半会,才屈尊降贵般拿起丛孺给他留的那个包子。
深秋的季末,天色比往日要黯淡许多灰蒙蒙的,气候还是那么干燥。
丛孺先去了新的工作室一趟,他开着贺松彧的车,停在园区里面那栋楼的门口,庭院里的枫叶都红透了,银杏的金黄落叶与枫叶的红撞进视野里,叫丛孺在空庭转了几圈才上楼。楼梯上还有门禁,刷了人脸,撑着电梯上去。
工作室的面积远大于藏匿于小区的教室,丛孺不敢在里面待太久,里面窗户开着,空气流通,也喊人来除过甲醛,他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就走了。

分卷(32)
程漪跟庞得耀最先给他点赞,其他人后面陆陆续续也都点了,他平常很少发东西,不多会就收到了很多私赞,还有家长和学生来问地方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会搬。
等他去了小区的工作室,丛孺又拿出手机来看一遍,点赞的人里面就不见贺松彧,连明子安跟三春鸟寻都赞了他。
早上吃完早餐,他跟贺松彧一人开了一辆车,颜色都是黑的,凶猛如猎豹。他到现在也还没弄清楚贺松彧一大早发什么疯,闹什么脾气。
就连阿姨问他晚上几点到家吃饭,都说的棱模两可,看工作,也许不回来。
丛孺本来不多想的,因为这档子事,难免会疑惑自己哪儿惹到贺松彧不高兴,他们早上说话也没出什么问题啊,难不成是昨晚上他干的好事被发现了?
讲道理,最后他快乐到了,也没光顾着自己,还是照顾到了贺松彧的宝贝的。
就算他发现了,也没资格说他占他便宜。
他还没怪贺松彧,现在这副样子是谁害的。
丛孺七想八想的走进工作室,在文雪凑巧下课,见到他想要冲上来扑倒他身上那一刻,躲开了她。还好,身形动作还算灵敏,他挑眉开着玩笑道:文老师,矜持些,要给孩子们带头做个好榜样,女孩子就得姿态高贵些,可别轻易让人占了便宜。
文雪教的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小学,好奇又害羞的看着他们很久不见的丛老师跟文老师说话。你又去哪儿了,那胖子说你最近都不住家里,你去哪儿鬼混了。
丛孺顺手把路上经过买来的甜点交给学生里年纪最大的,让他们负责拿去给其他孩子分享,分散些注意力,少听些八卦。他轻淡的说道:瞎说什么,注意点啊。不住房子里还能住哪儿,没跟谁鬼混,别想多了。
文雪瘪了瘪嘴,她对丛孺的感情经过上回已经没有那么偏执了,但还是习惯性的会在意他的私事。
还不如听丛孺说他去找女人了,既然他说没跟谁鬼混,那就是还是跟那个男人搅在一块。
她跟着丛孺走进办公室,我给你开了暖气了,你外套怎么不脱啊,我帮你挂衣架上?
丛孺被她举动吓一跳,直接扣紧了大衣外套,装作轻松的说:不用,我就来看看,等下就走。
文雪疑惑的眨了下眼,她又问丛孺几句新工作室的情况,在学生敲门过来喊她时才出去。
办公室一清净,丛孺去把门锁了,自己单独脱了外套,坐到电脑前才松了口气。
他报了网上育婴培训的班。
在家里虽然贺松彧去了基地,丛孺也不敢在那儿看,万一被保姆或者打扫房间的阿姨看见,随口跟贺松彧一提,他不就露馅了。
线下的丛孺很犹豫要不要去,他看了医生发给他的育婴培训班的地址,说是医院特意开辟出来的和月子中心结合的机构,育婴专家经验丰富,专为高端人士服务,私密性挺强的。
巧就巧在三春鸟寻也在这家培训过,不知道她现在还去不去,丛孺不敢冒这个险。
丛孺在办公室独自待了两个小时,出来时满脑子,奶瓶奶嘴奶粉怎么选,涨奶吐奶怎么解决,全是理论性知识,而且其他上课不方便实地学习的都是准孕妇,只有他一个男人。
你又走啦?午饭不吃吗?文雪不满的站在门口看他上车,上午没机会跟他多待会,这下人又溜了。
丛孺笑说:别生气,又不是不来的,老板过几天再来看你们。
文雪冷哼,目送着他的车影。
丛孺上完网课,急着消化育婴专家教的知识,去商场转转,总不能老在网上买新生婴儿要用的东西。
结果一下午不知不觉就买了一堆东西,等他开车回别墅,看着后车厢几大袋的物品,趁着贺松彧还没回来,谢绝了保姆的帮忙,偷偷摸摸的赶紧把这些东西提到屋里藏起来。
到了晚上,贺松彧还没回来。
保姆到房里喊他,丛先生,贺先生打电话过来说了,今晚不回来吃饭,您还是别等他了,身体要紧,先吃吧。
丛孺在里面睡了一会,被叫醒后神智还不大清醒,懒洋洋的嗯了声。
保姆:那我先下去了,给您盛碗汤,您早点下来吃。
丛孺打了个哈欠,等在餐厅里坐下以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保姆跟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不回来吃了?
保姆:是啊,就刚刚,打电话过来说的。
丛孺倏地的就愣了。
妈的这贺老狗,给保姆打电话都不给他说一声?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生贺松彧的气了,他就是觉得贺松彧这么做的方式不对,等他吃饭的是他丛孺,跟他说一声很难吗。
还只跟保姆说,怎么,他还把自己当皇帝了,今天不能来娘娘寝宫吃饭,让娘娘自己独享吧。
这么一想,丛孺自己把自己给气笑了。
男人就不能惯着,他自己这么说,不回来吃就不回来吃吧,又不是非他不可。
到吃完饭,逗了会院子里的罗威纳跟探花,出了一身汗的丛孺去洗完澡躺在床上以后,气还是没消。
怎么着,说让他过来一起住的人是他,才几天啊,就叛变了。
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好几下,正要点开李辉的账号,问他贺松彧干吗去了,三春鸟寻的消息像只蝴蝶轻悄悄的飞来了。
三春鸟寻:丛君。
她习惯性说话先喊人。
丛君你在吗,我好像要生啦。
丛孺:别开玩笑,你预产期都没到。
三春鸟寻发了个要哭的表情:真的哦,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丛孺本来是不信的,以为三春鸟寻在跟他开玩笑,结果电话拨过来,里面女人抽痛的嘶嘶声让丛孺被吓的猛地站起身,你在哪儿,明子安呢,你老公呢?
丛孺真的忍不住要骂了,这些尽播种的男人就该给他们都栓条狗绳子牵着,真正有事需要他们的时候人不在,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尽讨人嫌。
这话虽然很有迁怒的嫌疑,并且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但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三春鸟寻说了个地址。
丛孺才发现她竟然不在基地住着。他隐隐约约听见旁边有其他女性焦急的说话声,不过听不懂,不要怪子安啦,他出差了,我是来看看妈妈,不小心摔了一跤
丛孺匆匆忙忙套了件外套,算了,你别说话了,我现在就过来接你。
三春鸟寻声音听着在强忍着不舒服,丛孺冷着脸下楼,保姆阿姨们忙完她们的事就已经回去了,他走的急差点在楼梯上崴脚,从车库里开了车出来,手不由自主的就按了贺松彧的电话,下意识想寻求他的帮助,让他联系明子安。
结果电话打不通,丛孺一路抽空不断的打他电话,脸色越来越冷,等接到三春鸟寻时,就跟沁了层雪霜似的。
他到了才知道三春鸟寻的亲妈从霓虹过来看她的,住在她和明子安的房子里,语言不通。
三春鸟寻是感觉到肚子疼才给丛孺打电话的,羊水在他来时就破了。他把人抱到车上时都忘了自己怀孕了,三春鸟寻这个孕期的体重不轻,丛孺不是抱不起她,是压倒了自己的肚子,脸色微白,也就不舒服那一阵,他就上了驾驶位送三春鸟寻去医院,整个路上三春的妈妈都在用他听不懂的话在安慰她。
贺松彧刚从一场保密会议上下来,手机等通讯器都不能随身带的,交给了有关部门安排的专人收着,等会议结束才能拿回来。
当他打开手机,看到那一连串的未接电话时,脸色没变,却不过是以秒速按下了回拨键,还冷静的问了从别处过来的李辉,丛孺给你打过电话没有。
李辉茫然摇头,没啊。
他给我拨了四十六个未接通话。贺松彧抄起外套往外走,遇到相熟的领导,也顾不上会后寒暄交流,大步往外走去。
李辉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干他们这一行的机敏性十足,飞快的冲到贺松彧前头去开车。
贺松彧刚开始回拨电话,丛孺没接,他直接换了个手机,看到了别墅的录像监控,直接跳到丛孺给他打电话的时间线,查到了他在几点出门,脸色焦急行色匆匆。
唯一让贺松彧内心宛如一潭湖水,掀起波澜的是他在楼梯上差点崴脚的一幕。
贺松彧眉头拧成了川,眼神像漆黑的枪口,他这个会是临时性质的,有关部门统一做了用餐安排,贺松彧料到自己晚饭回不去,才给别墅家里打的电话。
通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后知后觉嗓子居然沙哑了,含着紧张的冷意,在哪。
那头安静了几秒。
回应他的是丛孺中气十足的,滚!
声音大的开车的李辉都能听见,这种时候他机灵的什么都装听不到。
而贺松彧也没有被咆哮被怒吼的不高兴,反而是听见丛孺这么响亮的嗓门后,那种浑身提起来的警备才有一丝松懈,贺松彧重复了一遍问:在哪。
他揉着额头,安抚那头显然正在狂躁的小野兽,我来找你。不是故意不回去,有个必须参与的会议。
丛孺躲在医院卫生间里,坐在马桶盖上捂着肚子,他出来的急,又一个人送三春鸟寻和她母亲过来,为她的生产忙上忙下,不知道是不是他行动过大,肚子开始抗议。
他把手放肚皮上,有那么一瞬间想把里面的小东西弄出来打一顿,你爹给我气受,你也来气我是不是?
安分点,不然不生你出来。
微微的钝痛让丛孺也不管会不会进来其他人了,对着肚子讲道理,手搞搞扬起,轻轻放下,吓唬道:小祸害,不要你,把你打了算了!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丛孺愣了下,粗声粗气的问:谁?
我。
贺松彧刚走进来,就听到丛孺这句威胁的话,眼里凛凛的光散去不少,又变的沉静幽深了。
丛孺不确定他听到了多少,做贼心虚的打开门,问他,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什么。
贺松彧淡淡的问:你说什么了。
丛孺:
到底听见还是没听见啊?
贺松彧:你确定要一直待在厕所里说话?
他其实气息有点急,头发在夜风中一路奔走而吹的微微乱了,只是丛孺注意力都放在了怕贺松彧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上,没仔细观察他。
出去呗,谁让你找进来的。丛孺没心没肺的道。
贺松彧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他,见他除了皱着眉,有点不舒服的样子,没有其他异常,于是率先走出去,对李辉说:去看看有没有医生,找个有空的,给他做个检查。
丛孺走到他身后,正好听见最后一句,很不高兴的拒绝道:不要,我没事,检查什么。不做。
李辉现在是谁也不敢得罪。
贺松彧却是定定的看着丛孺,直到看到他一脸疑惑,才冷声透着不悦的开口: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当回事,那就随便你。
丛孺不懂他发什么火,他还没发火找他算账呢。
可贺松彧说的话也不是没道理,他也有点担心肚子里的情况,不用你们去,我自己的病自己清楚,你们连挂什么号看什么科都不知道,等会我自己去找医生看。
贺松彧的脸色终于稍霁,隐晦的看了眼他的腹部。
丛孺还在想他到底有没有听见在厕所里说的话,要是听见了,他反应怎么这么冷漠,还说随便他。
妈的,狗男人都这么没良心。
贺松彧则在心里,再次深深地以为,丛孺不想留肚里的孩子。他看过资料,检查结果显示,孩子发育正常健康,已经成型了。
第43章 热焰。
三春小姐情况怎么样。贺松彧询问比他早来医院的丛孺。
我出来之前,医生说她宫口开的不大,离真正生产还要再等等,现在人在房间里。丛孺回答他,明子安呢,他老婆都要生了,你不联系他?
贺松彧:已经联系了,他有为期一周的秘密集训,不一定能马上收到消息。明子安走之前安排了三春住在基地找人看护了,她怎么在外面出事。
丛孺一脸我怎么知道的表情。
房间里三春鸟寻受宠若惊的看到了贺松彧,不好意思的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贺松彧跟她简单说了明子安的事,原本有丛孺在,就犹如有了主心骨般,多了个贺松彧,三春鸟寻和她母亲都一脸够了够了,明子安是谁都无所谓的样子。
三春鸟寻宫口开的可以生产的前几分钟,悄悄跟丛孺商量,想请他跟她妈妈一起进产房陪产,她按着胸口,小脸忐忑,我、我还是有点紧张
丛孺听她提出这个请求都懵了,这他怎么能陪产,下意识看向贺松彧。
他站在窗前不知道在跟谁打电话,时间也很短,不到一分钟就挂了,然后察觉到丛孺的目光回过头,视线准确的焦在丛孺脸上。
怎么?
他走过来问,三春鸟寻祈求的望着丛孺,她母亲人生地不熟,碰到女儿生产心里焦灼还无能为力。
丛孺浑浑噩噩的应了下来。
过了会,贺松彧拉住丛孺的手腕,把他拽了回来,你确定要进去?
丛孺已经走到门口了,他点头,这不是答应她了吗生孩子,多怕啊。
她怕你就不怕?
贺松彧很想这么问他,他一个还没生育的要去旁观另一个人的生产,贺松彧可以预见丛孺的心态绝对会受影响。
他都不太想要这个孩子,看见三春产子还不心理生厌吗。
丛孺拉开他的手,好了你别拉着我,我去给她加油打打气。
这话说的丛孺自己都心里虚。
自从他发现自己怀孕,男人也能怀孕后,就有种面对的是虚幻的世界,他会臆想自己大概是活在梦里,他急需要人来刺激一下他,三春鸟寻给了他一个机会。
虽说丛孺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但他始终没有做好生下一个孩子的准备。
他有时候也会纠结要不要打掉这个孩子,他一个正常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这不是怪物吗?生下以后,小孩长大问他是怎么出生的,问他要妈妈,说他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是从男人的肚子里出来的,他怎么回答呢。

分卷(33)
当他真正站在产房,看到那个孩子的头从三春鸟寻的下面钻出来时,他的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像一只鼓,不断地敲击着他的耳膜,重复两个字,生了,生了
贺松彧找到他时,丛孺一副备受冲击的样子,喊他他也呆呆的,不过还知道对面的人是谁,贺松彧。
他透着难以置信,对生命的震惊和崇敬跟贺松彧说:生、生了个人。她生了个人。几个月之后,他也会和三春一样。
一个新的生命降临。
贺松彧看到了他眼里迷茫的微光,英俊的脸上也微微怯懦了,他抓住了丛孺的手捏着手心里,两只修长的手掌合拢,散发着炽热的温度,怕吗。
丛孺回想当时那个场面,还有三春的痛喊,还、还行。
贺松彧却认为他怕了,他肯定怕死了。
丛孺唔唔的推拒贺松彧,不是知道他发什么疯,在走廊上就把他抵在墙上疯狂的亲,他手环在丛孺肚子上,紧紧的又不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力度。丛孺嘴皮一痛,是因为他不专心才被贺松彧咬的,他瞪着他然后翻了个白眼,没再推开贺松彧,勾着他的脖子,报复发泄似的回吻过去,即便有护士走过来也不管了。
而撞见这一幕的小护士也根本不敢过去,羞臊的看一眼就跑走了。
贺松彧带明子安将三春安置好,跟丛孺一起回到家已是深夜,他自己开车回去的,留了李辉和护工帮忙看护三春和新生儿。
丛孺坐在后排,靠着车窗幽幽的醒来,贺松彧替他拉开车门,到家了。
他说完一怔,丛孺也跟他一样,两人间的气氛从医院出来起,到现在跟变质了般,这么快。丛孺状似无意的打着哈欠道。
贺松彧:早些洗澡休息。
丛孺走进客厅,随口道:哦,我洗过了,你去洗吧。
他摸了摸肚子,进厨房去了,贺松彧跟过来,脱了外套夹在手臂,你饿了?
丛孺翻着冰箱,看保姆有没有留下些东西,结果剩饭剩菜都被倒了个干净,他要想吃什么得重新做了。算了,不吃了。
他拍拍肚子,心里跟肚子里的孩子说忍忍吧。
一只手阻止他关上的冰箱门,贺松彧随手将衣服丢到他怀里,卷着袖子打量里面的食材,吃什么。
丛孺咽了咽唾沫,那一刻竟觉得背对着他的贺松彧散发着该死的成熟男性魅力,无比的性感。
在他余光探过来时,丛孺望着天花板,藏起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脸上露出来的饥渴,这渴望的不知道是吃的,还是什么,都行。
贺松彧扫他一眼,最简单直接的是给他煮个面,但面吃多了不好消化,贺松彧给他蒸了个水蛋,冷冻柜里还有保姆包的馄饨,他拿出来装了一小碗。灶上烧着开水,贺松彧:我去洗个澡。水开了你就把它放进去。我很快下来。
丛孺这点生活技能还是有的,蒸水蛋和小馄饨都要将近十几二十分钟,够贺松彧洗个澡了,他不下来也行,丛孺自己煮好端出来吃就可以了。
但是贺松彧没有让他动手,等我来弄。
贺松彧去了他原来住的主卧,现在是丛孺住着,他在房间里拿换洗的衣服,直接在里面的浴室冲洗了。在找衣服时,他顿了下手,翻开被衣物故意挡住的物品,连包装都没拆,粉色的小奶瓶率先冒出头来。
亲眼见到这些婴儿用品,比跟见到丛孺的肚子还有真实震撼的感觉。
他站在衣柜前挺久了,才去浴室,镜子中照出他白皙冷峻的脸上,那双漆黑清冽的双眼里,满是深沉的惊喜,冷水也浇不灭他狂跳的心脏,奔腾逆流的血液还是那么火热,这证明他看见了什么。
那些东西的出现,证明他误会了,证明丛孺会把孩子生下来。
他是不是也做好了生孩子的准备,才去偷偷摸摸买来一些婴儿用品,藏在柜子里怕被他发现。
贺松彧彻底进入了跟丛孺打仗般的状态,他装作不知道丛孺怀孕了,对他的肚子视而不见,也不再追问他的病情,等到时机成熟,丛孺不跟他坦白,贺松彧也会戳破他的伪装。
他根本没洗多久就下楼了。
丛孺坐在客厅里,拿着手机刷育儿音频,在贺松彧冷不丁走到他身边时,退出来不及,索性直接翻面把手机扣在腿上,一边按小音量。
西红柿吃吗。贺松彧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拌糖。
丛孺愣住,啊?
随便,你看着办吧。
他不声不响的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弄的丛孺紧张兮兮的。
贺松彧端了馄饨和蒸蛋上来,你先吃。
丛孺看到只有他自己的份,你不要啊?
贺松彧点头,他背对着丛孺站在厨房里切西红柿,身上套着浅色围裙,丛孺探头往里看一眼,或许是里头的灯太耀眼,他眼瞳里的光在细微的震颤。
他事后跟庞得耀吐槽,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你没看到那一幕,他一个干幕后的老板,有钱多金的男人,在厨房里当起煮夫,我丛孺何德何能啊。
庞得耀也听得咋舌,他不是不相信丛孺说的话,只是不能把贺松彧这么大一个老板,跟他在厨房里为丛孺洗手做羹的画面挂钩。
他问丛孺,你们俩多久了,这再过两个月就该过年了,你还打算继续跟他在一起吗。
他还是为丛孺惋惜,毕竟他们圈里都是性向正常的男人,丛孺跟贺松彧的事,的确是特例。
丛孺有病他们也是知道的,不好治,身为好兄弟,一开始也是认为,丛孺跟一个人男人这么久,是因为想换换口味,其次,男人不用负责任,比起和女人在一起风险要少很多,不会纠缠不清嘛。
结果不知不觉,季节变换,再继续下去都要翻过年了,这比丛孺任何一届女朋友都要长久。
庞得耀的一问,让丛孺一下出了神。
夜晚一点,房间没动静。
贺松彧特意没有把门关紧,到了一点半,丛孺没有偷偷进来。
今夜没有夜袭,贺松彧白等一场,却是睡不着了。
丛孺聊完天发了会呆就睡了,他最近半夜会经常饿醒,他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瞒不住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某方面强烈的渴望。
可是一经庞得耀的提醒,丛孺就不想去找贺松彧舒缓解决了。
他怕会因此上瘾。
而且他每次在上位,肚子大了重量增加了,他一个人去完成一场运动着实有些辛苦。
他对贺松彧悄悄打开门,进来主卧看他的事一无所知。
这个主卧快彻底变成丛孺一个人的房间了,贺松彧一进来就闻到了他的味道,这气味盈满了他的鼻息,立马就能让人梆石更。贺松彧打开了一盏灯,光线调至微弱,看清了在床上熟睡的丛孺,他嘴唇微张,因为怀孕睡着以后的呼吸比以前要重。
他好像在做梦,梦里大概是在跟人干架。
贺狗,你害我好惨。他一声呓语,让俯身跟个变态似的去嗅他身上气味的贺松彧僵硬的顿在半空,这就破案了,梦里干架的对象是他。
丛孺睡觉的样子多孩子气,贺松彧没忍住,去揉了下他眉心处,被丛孺忽然勾住脖子,举动是无意识的,甚至打到了贺松彧的脸,他俩隔得太近了。
贺松彧眼见着他眼皮在动,睫毛抖了两下就睁开迷蒙的睡眼,丛孺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离我这么近干吗。他一张嘴,人突地有点清醒了,手上碰到的真实感让他一下愣住,又拍了贺松彧两下脸,力气不小,在那片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
操。
他惊讶之后变成疑惑,瓮声瓮气的质问:做什么的。
贺松彧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不急不缓的扫了眼被他睡觉蹬开的被子,还有他睡梦中立起来的地方,话语大胆直白,坦荡的让丛孺震惊死了。做鑀。你今晚没来找我做鑀。
丛孺惊坐起来怒骂,你要死啊,我肚子这么大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
他脸红了,贺松彧脸也是红的,被熏出来的红,英俊的特别涩忄青,做吗。
丛孺骂他,你真不是东西啊!
贺松彧坐在床沿边,胸膛抵着他的后背,扳过他的脸接吻,动作强硬,不肯放开丛孺,男人之间的吻充满了火药味,一触即发。
丛孺想起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天道好轮回啊,操。
我可以给你舌忝。贺松彧醇厚低沉的嗓音说的丛孺耳朵都烫着了。
他知道醒着的时候,丛孺不想让他看到他的肚子,是不愿意跟他弄的,那就折中一下。
丛孺:
天快亮后,房间里的光线从黑暗中脱离,清晰可见空气中淡淡的蒙尘,床上今时不同往日,躺着两个人。身材更加健硕的男人把另一个肚子对比他,大的离谱的男人抱在怀里,从背后贴着他,被子里两人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只有半露的锁骨肩膀昭示着俩人没穿衣服。
这是贺松彧在丛孺霸占了这间主卧以来这么久,第一次回他原来的房间留宿。
大早上的被子热的像火炉,丛孺一人怀孕的体温就偏高,加上贺松彧跟热焰般,让他顶着一身薄汗,迷茫而困顿的睁开眼。
他稍微一动,贺松彧的手圈住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丛孺就不敢再乱动了。
喂,起来了,好热
他不满的嘟囔,当察觉到贺松彧的手在轻柔的抚摸他的肚子后,丛孺闭上眼,似乎忍无可忍的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贺松彧只是无意碰到了他的肚子,却不知道丛孺这么敏感。
他的话音比他更快的反应,什么?
丛孺以为他在装傻,腾地坐起来,火热的皮肤一下接触到空气,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刚要质问贺松彧是不是知道他怀孕的事了,不然干吗老摸他肚子。结果就看到贺松彧难得疑惑的神情,一时间也无法确定他到底知不知道,还是在装。
我让你哪不舒服。贺松彧睁着眼,冷静的问。
丛孺甚至可以想到后半句说法,你对我哪不满意,我改。
贺松彧也坐起身安静的回望他,他的冷静传递给了丛孺,让他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反应过度了。没什么,你还是回另外那个房间睡去吧。
这样显得他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丛孺捞起被子,觉得有点冷了,裹在身上,又不好意思跟贺松彧道歉。只有尴尬的看着因他大早上,发火的贺松彧不着衣履的从床上下去,他转过身时背上的痕迹看的丛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那是他给他挠的。
他看看自己的手指甲,长了该修剪了。
老师。
放了假回来练功林朝伸手,在发呆的丛孺面前晃了晃,还有一个男孩子容舸,两人结伴过来的。
老师这个比赛我想参加。
林朝边说着边观察他。老师好像胖了不少,不过气色看上去很好,脸没怎么胖,就是他跟容舸练舞出了一身汗,在没开暖气的舞房里,老师不仅衣服穿的多,没怎么动,就从外面提了把椅子坐着。
丛孺大梦初醒似的抬头,哦双人舞,你跟谁跳。
林朝:容舸。我跟容舸跳。
两个年轻的小男孩相视后彼此腼腆的一笑。
容舸跟林朝是不同类型的小帅哥,更朝气阳光一些,有两颗虎牙,一笑就虎头虎脑的。他跟丛孺无所顾忌的开玩笑,老师不是说控制饮食吗,您怎么比我们前段时间过来还胖了。
丛孺手上把玩着扇子,因容舸的话回过神来,在他额头上力道不重的敲了敲,敢说我胖了,看来是我教育的不够,让你忘了见到老师真正该说什么。
林朝马屁精的赶紧道:帅,老师就是长胖了,那也是帅!
容舸对他的行为感到不耻,在丛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时,非常有骨气的摇头,慢悠悠的说:林朝眼里您就跟神一样,哪哪都完美的不行,就会拍马屁。
林朝心虚的瞪他。
丛孺被逗笑了,既然知道,还不学着点。
他不知道,他的学生里有一个对他抱有念想,目光隐秘而胆怯的窥视着他。
唯有突然出现在舞房门口的贺松彧一眼就看到了,他突然的出现让舞房一下安静下来。他冷冷看了眼林朝,带着寒意走进来,也不管林朝的躲避和畏惧,容舸的惊奇,走到丛孺身后道:三春今天带孩子出院,他们夫妻想正式感谢你,让我来接你,明子安请客一起吃个饭。
林朝跟容舸对贺松彧的出现诚惶诚恐。
这是个气势与相貌都跟他们老师有很大区别的男人,他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威势,他们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在对方眼里怕是稚嫩的不堪一击。
有他在,俩人大气也不敢出。很难以想象,他们的老师会跟这个让人感到压力心生畏惧的男人做朋友。
男孩们天真的以为他们仅仅是朋友,哪怕林朝觉得男人看他老师的目光有些不正常,也畏于对方气势,没有往别处多想。
更厉害的是,他们老师在男人进来时只是短短讶异了下,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
反而露出和平日他们见到的,不大一样的神态,故作缓慢,声音懒洋的哦了声,那就去呗,我自己开车,你接我干吗?谁让你多事了。
他反倒怪罪起来接他的人。
更怪异的是,这个看着就危险霸道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不满,也不是忍气吞声,就像就像林朝和容舸在自己父母身上见到过的那样,是一种丈夫对妻子发脾气或是傲娇时的纵容。
容舸摇了摇头,真是见了鬼了。
林朝则是在这个男人和他老师间来回打量,被对方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后,犹如触电般低下头。
第44章 有多爱。
丛孺上了车,冷不丁又看见那本《人体的奥秘》书,感觉贺松彧最近的行为在他禁忌的边缘刺探。
你能不能别老吓唬我那帮学生。
贺松彧一来,三米开禁之外是人见着他都避之不及。他越想越觉得好笑,你要脸吗。吓唬林朝跟容舸干什么。
他把那本书丢到后面去,嚣张死了。
贺松彧倾身过来帮他系安全带,两人离的很近,丛孺嘴角翘翘的,眼皮微吊,很嘲讽又很让人冲动。你约了检查。

分卷(34)
那也不是今天。
贺松彧:耽误时间。
丛孺:你他妈少来啊,他们是我学生,有事找我不管有没有检查我都要来,你这话要让家长听见,怎么你还想砸我饭碗啊,砸了你养我啊。
贺松彧嗯了声。
丛孺比了个中指给他,滚还没说出口,指尖一热,丛孺被贺松彧的动作惊住,那双冷冽的眸子燃起了火焰,让他浑身发麻头皮都绷紧了。
怎么是甜的。
贺松彧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把他手指吐出来,他这一举一动就跟扣了盆雪沫在喷火龙的头上,丛孺就是那只喷火龙,现在只剩下发懵。
甜,什么甜,学生给他带的小甜点他捻了一块吃呗。
丛君,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吃过饭三春找到在小憩丛孺,他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没想到明子安放在以前还是个小乡绅。
这种古老精巧又保存的很完善的古宅不多见了,浓浓的江南风格,背后的价值可观。
丛孺坐在据说以前是明氏祖宗当家做主的敞亮的院子里,旁边是茂林苦竹的屋檐下,灯笼亮的将这一片都笼罩在光圈中。这里漂亮,里头还在喝酒?
三春点点头,拉过一张小板凳,不像刚做母亲的人,笑容腼腆的挨着丛孺坐下。
你不冷啊。丛孺好笑看着她。
三春:有点哦,丛君呢。
丛孺:不冷,里面酒臭味太浓了,我出来透透气。
三春:丛君,你是不是跟贺先生吵架啦。
在饭桌上好几次贺松彧给丛孺夹菜都被他挡了回去,两人之间的气氛不说相安无事,却也紧绷着好似一根弦。
三春柔柔的望着他,生了孩子后这妹子身上的母性光辉更强了,有时候丛孺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应该和她刚出生的儿子没多大差别。他勾着唇说:没有啊,他跟你们说的?
三春:没有哦,我自己看出来的,贺先生是不会说他私人的事的。没有吵架,那你们是在闹别扭吗。
暖暖的光晕照耀在丛孺脸上,细细的绒毛泛着光泽,眼皮处的睫毛落下一小片阴影,他眼睛眯了下,像是盯着光源久了被刺了下,接着嘴角拉开,轻松的道:是啊,他太烦人了。
三春撑着下巴,和他一样望着那抹光源,寒夜里飞蛾绕着光源想要取暖不肯离开,闪动着细弱的翅膀。接着感觉到脸上一点冰凉,这是什么。
一只手把她身旁的丛孺从椅子上拉起来,下雪了。贺松彧一身淡淡的酒香,手里拿了个热水袋,塞进丛孺的怀里让他揣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丛孺愣过后也没推开他,说讨厌里面的酒味,却在贺松彧身上闻到了香的,越闻越浓,靠近了能把人熏醉了。
贺松彧:冬至。
冬至了。
丛孺仰着头,以前的冬天他是怎么过的,细薄的初雪在一夜之间落下,他纵情声色,往年这时该是约好跟兄弟去喝酒,在酒吧或是在酒店的床上。
不会像是现在这样,三春鸟寻躲到了屋檐下方,倚着柱子捂住嘴,微笑的看着他和贺松彧,不远处是明子安跟他宴请的客人,喝酒划拳,声声喧闹,不绝于耳。
这是曾经让他抗拒讨厌的贺松彧带给他的。
男人拍散了他头发上的雪花,扶着他的肩膀,进去吧。
屋内的人也跑出来看雪了,明子安见他们回来,搓着三春的手,道:靠,这雪下的也太及时了,刚在屋里把火炉点上,进来坐吧。别出去了,屋里才暖和,常星他们问你要不要打牌,哎,丛孺,玩牌吗?
贺松彧该是喝了不少,气息都是酒味,他看着他,想回去吗。
明子安:这么早,就回了?还说打麻将呢。
贺松彧没管他,眼里只有面相盈润了不少的丛孺,他的肚子藏在厚厚的毛衣里,浅色的围巾和薄款的短外套只是让他肚子看起来,有微微的弧度。他肩宽,身量又高,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季节变化,冬天吃多了而已。
丛孺知道贺松彧在看他,他有点受不住这种眼神,太温情了,总觉得要被溺死在里面,像给他挖的陷阱,掉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他有些惶恐,就跟他最近跟贺松彧闹别扭一样,他觉得他们关系太近了,已经渐渐超出所谓的炮友范围。
所以他故意跟贺松彧闹不和,发脾气,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在想该怎么结束这段从开始就匪夷所思发展起来的关系。
而他还怀了个孩子,孩子有他一半的血液基因,等生下来以后,他们两人的关系更不可能像之前的炮友那样。
他生孩子,贺松彧会不会说他是怪物,嫌他恶心。
正常人都会这么想的,这么惊世骇俗。
他站着不说话挺久的,竟然也没人催他,贺松彧和他面对面,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屋里,又帅的各有千秋,仿佛头顶的光都在往俩人身上靠拢,从未在两个男人身上看到的登对莫名涌现在旁人心头。
丛孺抬起脸的笑意宛如平静水面上掉落的石子,掀起旖旎的水花,打,怎么不打,看你们打哪种,打多少钱啊?
明子安觉得有戏,乐呵呵的跟他说以前的规矩。
贺松彧被丛孺的笑闪到了眼睛,看他娴熟的吹着口哨,跟明子安聊以前,同时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个发现让贺松彧抬了抬眼皮,一种故意被忽略的不悦像屋外的初雪,轻飘飘的落下,凉意漫延。
说好打麻将,明子安吆喝一声,腿便凑齐了。
打的倒是不大,纯粹娱乐,他自己站在旁边看着,丛孺愣了下,还问他,你不打?
明子安抓了把那种超市里称重的碎糖到他面前,糖纸上还写着喜字,他鸡贼的说:我不打,我看你们谁赢,等百日宴那天帮南瓜、板栗收红包,你们打多打少都不要紧啊,通宵也行啊,我替南瓜、板栗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丛孺:
贺松彧:他要陪三春跟孩子。
丛孺:你也不打?
贺松彧老神在在的道:你打吧,赢得归你,输的算我的。
今天来吃饭的都是明子安的熟人,也有跟贺松彧熟的,就是没怎么见过丛孺,一顿饭下来倒也知道他俩关系好了。听他说不打,开着玩笑说:怎么,明子安人家不打那是他陪孩子,你为什么不打,你俩难不成也是夫妻。
笑声窜进耳朵,丛孺和贺松彧对视,很快又分开了。
贺松彧:他玩就行,代表我。
一帮不正经的老男人打趣,有意思,这么看来你们家是他主外,你主内啊。
丛孺看出来了,这些跟贺松彧和明子安关系好的,对他俩都很八卦兴奋。
贺松彧提了把椅子在丛孺身边的位置坐下,他身上的酒味若有似无的往丛孺鼻子里飘,不知道是屋内的炉火太旺,还是这些玩笑话烫脸,丛孺的脸子瞧着白里透红,眼珠漆黑明亮,透着莹润的微光。
贺松彧敲了敲桌子,低声淡淡的道:还用问?常星,把烟灭了。别抽烟。
明子安也说:别抽啊,我老婆孩子都在这的,嘴痒的吃糖,给你们放了那么多糖还不够解瘾是吗。那来点茶,喝什么茶,庐山云雾、太平猴魁还是毛尖啊
正从众多喜糖里挑个不错口味的丛孺,给他们把糖拨过去,大家开他和贺松彧玩笑时,他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就挺漫不经心的,一看就知道是个风流人物,也没生气,要笑不笑的英俊的脸上带着豁达的痞气。
贺松彧喝了酒又是熟人的关系,也很轻松,他的手搭在丛孺的肩上,喜欢去摸他的脖子,因为手放在后面的,其他人没怎么注意。
丛孺被他摸的烦了,趁着别人摸子的缝隙,斜了他一眼,要不换你来?
贺松彧:你打。
他不摸他脖子了,该去碰他的头发,手指作梳子梳拢丛孺长长的头发,没有那种黏着脖子上的皮肤的感觉了,丛孺就不管他了。
可以碰了。
丛孺打出三个九筒,跟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运气好。
他的上家乐呵的道:怎么还有个军师啊。
快把明子安家的宝贝儿给我抱过来,让我沾点福气。
我说老贺,上阵父子兵,你跟他是什么兵啊。
贺松彧坐在丛孺边上,大佬气派十足,他没直接回答别人,反而去问丛孺,你觉得是什么兵。
丛孺哪是被人开玩笑就害臊的人,他也会玩,而且这几把确实手气好,被人开点玩笑没什么,赢的是他嘛,他也嬉皮笑脸的说:爱卿,你在问朕?
贺松彧:有多爱?
丛孺喉咙里的话跟卡壳般,他愣住的样子让其他人以为他是吃瘪了,笑呵呵的看着贺松彧调戏他。
讲骚话的贺松彧不多见,大家都比较喜欢看乐子,却不知道贺松彧的手在抚摸着丛孺的背,嗯?他凑的挺近的,大半个胸膛抵着丛孺的背,光是坐着也比丛孺高,两个型男一前一后坐着,贺松彧在丛孺腰变的僵硬时就不摸了,该搭在他肩上,看着就像他把半个丛孺罩在怀里般。
丛孺耳垂都抖了两下,他仿佛打了个哆嗦,被贺松彧火热的气息喷的,舔了下牙根,满是促狭之意。丛孺输人不输阵,笑的好似一夜千树万树梨花开,高洁烂漫,玩世不恭的在麻将洗好堆砌后道:朕的心,天地可鉴,爱卿要想知道,去问天问地,保证满意。
这是对你老贺你爱如山海啊,天地都出来了。
即便知道丛孺讲的没有多认真,贺松彧轻呵出来的声音,都透着满意。这么爱我?
丛孺白眼都翻到心里去了,如果不算发红的耳根,嘴里甜的他都想怀疑自己是不是挑的其中一颗酸梅糖了,他敷衍的道:嗯嗯,爱信不信。
贺松彧低声轻笑,莫名的让丛孺心跳快了不少,他这当做是打麻将引起的精神紧张。
玩的时间不长,主要丛孺也坐不起了,他现在更喜欢他躺着,坐久了有点累。
快凌晨的时候他跟贺松彧动身回家,其他人还留下继续玩,明子安也劝说他们留下来过夜算了,宅子里最多的就是房间。
贺松彧还是拒绝了,不了,不方便。
明子安:有什么不方便,我这除了你们换洗内裤可什么都有啊,不嫌弃穿我的也行,我们家三春应该不知道少了两条短裤。
丛孺嘴里刚放进去的酸梅糖差点卡住喉咙,他拍着胸口,笑着咳了几声,操。贺松彧扶着他,拍着他的背,说明子安,你的小了。
丛孺刚缓过来的气又差点岔了,不过配合的点头,是小了,不合适。
男人幼稚就幼稚在这里,在明子安真要喊三春把他的短裤拿出来示众前,贺松彧让他快闭嘴,从屋檐下的角落抽出一把雨具。丛孺:走了,不用送,让三春别出来了。
明子安不乐意的哼道:慢走啊,下回一起去泡温泉!他倒要看看到底谁是最大的!
丛孺没绷住,好笑的摇头,还真是不死心啊。
这有温泉么?他还有点兴趣的。
贺松彧抬头看向明宅的后山,有的,下回带你过来。
丛孺来不来无所谓,谁知道还有没有下回,要泡温泉起码得肚子里卸货,到那时候他还跟贺松彧在一起块么。
立冬已到,万物都深沉一层。
丛孺的孕反一直断断续续的出现,他的胃口开始挑剔起来,有些东西吃不下,热水喝不进,大冷天的却只想来点冰饮,火力还旺盛。
有一回没注意,差点感冒。
洗个澡更是脚底打滑,还好是从浴缸里站起来的时候,两手撑住了,屁股吃了点力,他在浴室里不平静的水声还是引起了贺松彧的注意。不过是他抬头的间隙,贺松彧已经大步走了进来,肃穆的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保姆有些迷信,丛先生这个年纪,是属虎的吧,快过年了,本命年容易犯太岁,有空去庙里拜拜,求个平安。
丛孺不信这个,本命年也不是这个岁数,还差四年呢。
他就是最近马虎大意了,跟这些怪力乱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保姆跟他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丛孺:那也就是图了个心里安慰,当不得真。
他吃完早饭就去工作室了,寒假一到,舞房就更热闹了。
每年有好的跳舞苗子,文雪都会提前留意,去文化宫或是一些表演学校选孩子,丛孺把车让给她开,他现在容易犯困,长时间的路程还是小心为妙。
路上很不巧的在一架大桥上,前方发生了严重车祸,堵了近一个小时。
在道路疏通时,文雪开着车从现场经过,丛孺也只是随意的往窗外看去,他看到贺松彧的身影,就站在现场里面气势都冷凝了,一个看不太清脸的女人浑身颤抖的躲在他的背后,身上披着贺松彧的外套。
那件衣服他早上见到他穿出来的。
车已经开过去了,丛孺还在回头,文雪则在评价这场不应该发生的车祸:着什么急啊,这下好了,殊途同归,亲人两行泪。
丛孺意外的没有吭声,他跟贺松彧的行踪也不是每天都对彼此报备的,没到那个程度,他也没有主动去问对方今天干吗去,也没资格问他什么情况,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帮帮我,彧哥你帮帮我,求你。
面色冷硬的贺松彧看着眼前对他哭泣请求的女人,我早告诉过你,别太任性,你总是不听。
他让李辉把人带进车里,我不走,我不回去。
您还是听话,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李辉劝她,路上的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只露出她红通通的鼻头,苍白削痩的下巴。
女人被人送走后,李辉回到车上,询问后排闭目养神的贺松彧,这一耽误,过去再赶回来,怕是要深夜了。
也怪,就碰上维修,开车上去得好几个小时。
贺松彧睁开眼,有说话的时间,已经开出半里路了。

分卷(35)
李辉乖乖闭上嘴,认真开车。
高架的尽头两个入口,都是上不同方向高速的,亚光纯黑的菱形外观卡尔曼68lv10以丛林野兽一马当先的姿态冲出路口,诚然跟不久前驶过的一辆悍马方向一样。
第45章 观音。
冬天的天色阴阴的,不见晴日里的明媚。
刚刚结束表演的小孩们趴在窗户上偷偷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在他们老师身旁的女人回过头来,朝她们微微一笑,抬手道别。
回到车里,文雪对丛孺道:你觉得怎么样,虽然他跳舞的年纪比一般人要晚,但是那孩子你也看到了,肯吃苦各方面先天条件都很好,身段够软的,他就适合跳舞,未来不可能没有造诣,就是缺少机会,家里条件不好。
丛孺打开放在车上的保温杯,文雪分明从里面看到了枸杞,丛孺的声音未语先笑:话都让你说完了,这么怕我不收他?刚才来的还有其他大师,他连我是谁名字都不知道,你确定是我不想收他,而不是选择太多,该担心一下他不会找我吗。
文雪瞪眼,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张了张嘴泄气般靠在座椅上,那、那我们学费最便宜。
丛孺乐了,怎么这么想要他啊。
文雪把车里暖气开着,等发动机热了再走,倏地说:胖子说,你以前就是吃了没钱的亏,追着黄老师的车直到停下来,跪在她面前求她教你跳舞。
丛孺眨了眨眼,端着保温杯的杯盖,腾腾热气涌出来飘到眼前,他啊声,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丛孺咋舌,却是没有否认,甚至堪称怀念的笑着说:那都好多年好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啊。
不行,你还是别跟他在一块了,这样下去,你问什么,胖子连我跟他小时候踩过哪家的牛粪都会说的一清二楚。
文雪涨红了脸,谁说我跟他在一块了啊,谁说
丛孺点点头,嗯,没人说,我也就看到朋友圈有人发了捧花,不知道送给哪个女神的。
文雪忍不住嗔道:你烦死了。跟你说正事,你扯别的干吗。
她不想跟丛孺说了,打开了车内的音乐,还特意跳了重金属的来表达自己的情绪,丛孺嘬着水,跟喝琼浆玉液似的砸吧了下,诶,别意气用事啊,开慢点。
文雪:要你说!
真是脾气见长了,丛孺靠着窗,随意的往外看了眼,远山的寺进入视野,听见文雪惊呼,山上雪都下这么大了,那是雪吧,城里都没那么大。
因为隔得远,与天际相连,还以为是云。
丛孺:山里和城里不一样的。
山里气温比城里要低,一夜之间雪或许铺满不了整座城市,但一定会盖满一座森林。
那是什么寺?
朝恩吧,朝恩寺,以前有个有名的大师坐化了的,听人都说很灵的。
灵不灵丛孺不知道。
就是他好像这些日子真的挺不顺的,车开到半路,还没到高速上就扎破了轮胎,无奈只能停在附近,打电话找汽修公司的人修车,结果这个点了等人来起码要两个小时以后。
文雪把车开到附近看看有没有修车店,绕了几圈,路越来越偏了,导航也不灵验。
她急的冒汗,丛孺发现了前面有人烟,是个小农庄。开那去,等修车的人来,先下去吃个饭。
他心态好的多,文雪一见他脸上的镇定,内心的燥意稍稍平缓。
丛孺走进小农庄时,手里还拿着饼干,文雪跟在他背后满眼警惕的打量这个看起来生意不怎样的地方。厨子跑路了!老板残废了,不接客!坐在收银台前的男人掷地有声,没见过这么咒自己的,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埋头玩着手机道。
顺子带一个炸。
丛孺咬着饼干,咔嚓咔嚓,老哥你要赢了。
两条怒眉高高扬起,你谁啊,不是跟你说不接客吗。
文雪一看这人不好相与,想拉丛孺走的。
丛孺慢慢吞吞的把那口饼干咽下去,从口袋里掏出盒烟,是他在车上带下来的,以前放车里的没抽过。来根么老哥,没厨子不要紧,这也快吃晚饭时间了吧,有灶么,外面我看还有菜圃。腿受伤了也没事嘛,借口锅,我们自己做,不嫌弃你也一起吃点?
要死啊你,有客人来了你不接,还挣不挣钱了,娃儿明年的学费找谁要去!里面窜出来一个人,一手提着鸡一手拿着菜刀,文雪吓的往丛孺身后躲去,被他安抚的拍了拍肩膀,没事,你看,是这老板娘。大姐,中午吃鸡啊?
是啊是啊,你们吃饭吗,进来坐。
女人拎着菜刀指着收银台的男人,你是腿废了手没废,坐着轮椅都给我接客啊!
丛孺打着圆场:诶,没事没事,姐你随便弄几个菜,大哥跟我这玩会。
女人半是笑着半是骂的道:别听他瞎说,什么厨子跑了,他是跟我吵架了,哪有拿客人泻火的,不好意思啊。
丛孺拿出打火机给男人点烟,嘴角微卷,应道:真没事,有脾气正常,都不容易,大姐你也不用生气,有你这样的贤妻良母大哥肯定舍不得跟你动气。
你真会说话。女人被他说的不好意思,更何况还是个英俊斐然的男人。
女人:不说了,我去做饭去,我们是做农家乐的,菜是根据当天有啥吃啥。
丛孺点头,跟着你们吃。
女人走后,农家乐的男主人盯着丛孺手中的黄鹤楼,面色可见的缓和许多,诉苦的道:前段日子骑摩托翻了车,孩子现在上学都是蹭别人家的车,老搭人家顺风车也不好意思,她就跟我吵
丛孺示意文雪去坐着去,嘴上敛了笑,适当的露出点同情,都是为了孩子
是啊,男主人享受的嘬着烟,哎,你不抽?
丛孺那一盒黄鹤楼都放在了桌上,我等着吃饭,饿了,给老哥你留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男主人看的出这盒烟是新拆的,人家是来吃饭的,结果送了他一包烟。
丛孺:没事。他假装看看文雪,悄悄道:我也有人管,不好多抽。
男主人愣了一秒,接着露出心领神会,同病相怜的神情看着丛孺,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兄弟,之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这里挺偏的,除非周末专门过来玩的,工作日人没什么人,你们这是迷路了还是?
丛孺苦笑着道:你说对了,可不是迷路吗,还爆胎了。
趁着等人过来修车的时间,丛孺跟文雪在农家乐吃了顿饭,两个小时过去,天色已经晚了,眼见着灰蒙蒙的天瞬间被黑幕笼罩,丛孺再打电话问维修的人什么时候能到,对方说堵在高速了,还要一个小时。
文雪站在他身后望着无边的夜色,担忧的问:我们今晚不会回不去吧。
丛孺开玩笑的说:哪儿那么幸运啊,还想跟着我公费度假是不。
文雪气的跺脚,跺完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呸,当我好哄是不是,就一个农家乐就把我打发了,要度假起码出国才行。
丛孺:放心吧,今晚肯定能回去。
不在家里?接到保姆电话的贺松彧睁开双眼,李辉刚把车开到了加油站。
保姆:是啊,晚饭丛先生说他赶不及回来吃了,别的他也没有和我多说什么,只交代了人还在外面,还没回去。
贺松彧:我知道了。
他把电话挂了,翻到电话簿里姓名,丛孺意料之外接的还算快。
冬日的乡野没有蝉鸣没有蛙声,深夜只有肆虐的寒风,呼呼的撞击着窗户,丛孺跟文雪躲回农家乐烤火,这家的女主人细心的给了他们一个烧着煤炭的火炉。
文雪挨着他困的趴在餐桌上睡着了,丛孺坐的腰有些酸,起身离开走到门口,他刚拿出手机不久,就接贺松彧的电话,在哪。
只要他跟丛孺不在一起,打电话过来问的总是在哪。
就好像知道了他在哪儿,就有办法能见到他。
莫名的,丛孺就不想那么轻易的告诉他,外面的风声为他隔绝出一个世界,丛孺吊儿郎当的道:你猜。
贺松彧:今天都干什么去了,家里保姆说你不在,晚饭也没回去吃。有事?
丛孺还是不配合,这么想知道,你猜啊。
贺松彧听见他那头猎猎的风声,敏锐的察觉到他不在室内,你说的出差就是在野外?你跟谁一起。丛孺,告诉我你在哪。
这话不知道哪儿惹到了丛孺,他骂了声操,跟谁关你什么事啊,跟谁一起出差还要跟你报备不成。你是我谁啊,管这么宽。你不是很能耐吗,我在哪你倒是猜啊!许你他妈乱来,不许我跟人出差?滚!
他说的又快又急,吞了好大口寒风,一下呛着了,本想摁掉电话却不小心摁到了外放键,咳个不停。
过了片刻,正当他气息缓和,掐掉跟贺松彧的通话时,贺松彧沉沉的声音传来,寂静的寒夜里他打破沉默,不见一丝怒气,仿佛被骂的人不是他。我猜不到,我担心你。
他的话敲打着丛孺的神经,让他瞬间像只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觉得自己刚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像一场无理取闹的笑话,幼稚死了。
贺松彧:你在哪,有什么事见着面了我们再说。
他语气变的强硬,发地址给我,听话,我马上去接你。
丛孺僵硬了片刻,一腔火气变成了冷哼,也没有在电话里跟贺松彧说具体位置,故意找茬的说:你不挂电话我怎么发啊。
贺松彧:那我挂了,你发。
光亮一闪,回到屏幕上,丛孺无意识的划了两下,才慢吞吞的把所处的位置给贺松彧发过去。
维修的车几乎跟贺松彧同时到,他一下车就大步朝丛孺走过来。
李辉观察了下现场情况,就接手了这事,去跟维修的人交流去了。文雪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刚走出来就见那个让人忌惮的男人,握住丛孺的手,拉着他上了一辆在夜色中,亮着大灯,外皮炫黑棱形的越野。
她追上来,贺松彧刚把丛孺的车门关上,回过头冷冷看着她。
他这人看人就是这样的,视线没什么温度,唯一有特例的那个人坐在副驾驶,打开车窗,探头劝道:没事,他们在修车了,你回屋里等着,好了我叫你。
文雪:可是
贺松彧跟她的视线里都对彼此有敌意,他对丛孺道:车修好了让李辉送她回去,你跟我一辆车。
文雪不想,但是贺松彧背过身,手上还戴着皮质的手套,他漫不经心的扯下来,盯着她没有感情的道:他身体不好,你想耽误他休息吗。
文雪不知道丛孺的身体情况,她跟他在一起一天了也没发现他身体异常,也归咎于丛孺的衣服穿得多、厚,外套还是轮廓型的,加上里面是衬衫,更不容易看出问题了。
她还在想丛孺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贺松彧已经抽下了自己手上的手套,塞进口袋里,绕过车头上了驾驶位,在丛孺要笑不笑的微嘲中,把车开到了离维修车跟农家乐五十米的地方停下。
怎么爆胎的。
扎钉子了呗。
贺松彧问一句,丛孺应付的答一句。
贺松彧一天没见他了,把车头的灯打开,丛孺低着头正抠着安全带,脸上的表情很无所谓,没把他当回事。
其实他不来,丛孺也能回去,他过来了,就弄得很重视他一样。
车内的灯,外面黑乎乎的远山丛林,天上黯淡的暮色,在贺松彧眼中统统糅合成丛孺冷淡、不屑,英隽而倨傲的面庞,成了两个字,欠操。
贺松彧:我惹你了?
丛孺:你说呢。
那就是有了。
哼。
丛孺半天没听到贺松彧声音,安全带不玩了,睁开眼帘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贺松彧却忽然递给他一样东西。
丛孺疑惑的挑眉:什么?
那是个像筷子一样长的盒子,外观古韵,一股淡淡的佛香味飘进丛孺鼻子里。
上面也确实印着朝恩寺的标志,他打开一看,一枚观音玉佩躺在细长的盒子里,玉质纯粹清冽,光泽亮度都让人耳目一新,手感绝佳,丛孺说不惊讶是假的。
他不懂贺松彧送他观音玉佩干什么。
庙里卖的那些玉材料我看不怎么好,之前就请人雕琢的一枚,前天刚拿到手,今天才到庙里请大师做法开光。他们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也许它能庇佑你。
庇佑我丛孺扯了扯唇,瞬间觉得手上的观音玉佩烫手,明明挺轻的,他却拿不起了,科学你不信,你信佛。他表情像是在说,你逗我呢?
贺松彧:庇佑你平安。
他神色过于自然,丛孺被他接连的操作弄的一时间心绪乱飞。
太匪夷所思,贺松彧他是信佛的那种人吗,他不是,明摆着玉佩是给他雕的,还特意去开光,他今天去朝恩寺就是拿玉佩去给大师看的,丛孺从学校回来路上当时还跟文雪远远的看到了朝恩寺,两人讨论了一嘴。
丛孺想把玉佩还给他,别以为这个就能讨好我啊,什么时代了,还搞迷信那套。
贺松彧哪是搞迷信那套,他相信科学,但如果人能为了寻求那点心理安慰,观音玉佩他不介意多雕几个。
他抓住了丛孺想把盒子退回来的手,温暖有力的让丛孺恍恍惚惚意识到自己的手原来是冷的。
贺松彧深深的看着他道:阿姨也说了,求个平安。
丛孺想笑却笑不出来,他很震惊,又恍然大悟的心说,贺松彧该不会是真把保姆说的话听进心里去了,才给他弄来的观音吧。
他怔然的任由贺松彧松开他的手,把盒子放到一旁,拿出玉佩,我给你戴上。

分卷(36)
贺松彧转过他的肩膀,让丛孺背对着他,贺松彧说:怎么穿这么多。不热的?车上暖气开的足,丛孺浑身烫呼呼的。
他热,怎么不热,早在文雪开车的时候就热了,可是因为肚子不敢脱衣服。
现在他不止身热,心也热的像滚烫的开水,他不知道到底是贺松彧,还是那枚贴在了他的胸前的玉佩让他烫的。
他的思绪已经乱了,贺松彧扒拉着他的领口,尽可能的扯到最大,借着车内的光,绕着丛孺的脖子,将项链的扣子扣上。
贺松彧手拙的,他扣的时候丛孺正在分神,直到他怔怔的低着头,手指摸到那块触手温软的玉后,才帮他扣好。
链子是铂金,本来想选红绳的,怕你觉得不帅,就选了这种的。他竟然也会说这种讨好的话。
这是继玉佩惊讶之后的惊讶。
车灯忽然一下暗了下来,内里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黯淡的夜色借出点薄薄的微光,甚至算不上光,丛孺的头撞在了车窗上。
不疼,贺松彧的手按着他的后脑勺,替他挡着,准确的说是贺松彧的手背碰到了玻璃。
他被对方又按着肩膀转过来,同时嘴唇压上来,丛孺下意识张嘴迎吻,他脖子里那块观音,一会贴在胸膛上,一会在外面晃荡。
我不信观音。
但我想它保佑你。
他的思绪随着贺松彧的吻,如同置身湖水,被他拉着缓缓下坠。
第46章 复婚。
李辉打电话过来,说车修好了,换了个轮胎。
贺松彧正替睡着的丛孺把外套搭在他身上,李辉说送文雪回去,电话里听见文雪说:我要看他一眼,看他有没有事。
李辉在那头说:事,什么事?有我们老板在,丛孺能出什么事。
文雪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你们就是那种社会,最开始凶神恶煞的跑到舞房来,还把他人带走了。你们打他了吧,你们肯定打他了,这样你还跟我说有他在没事?你们老板才是最危险的!
李辉哎了声,突然觉得无话可说啊,他脑子里还沉浸在文雪说他老板的那句话,这妮子怎么这么棒,对他们来说贺松彧也很危险啊!
他只能说句,那都是以前了
文雪:以前什么以前,以前就不算了是吗,我打你一顿你试试看。
贺松彧:让她来。
李辉跟文雪同时噤声,都差点忘了电话没挂了。
他拉开车门,上车吧姑奶奶。
文雪冷哼着上了车,抱着双臂坐在副驾驶。
李辉送她到那辆卡尔曼边上去,文雪放下窗户,两辆车在乡野的泥土路上并驾齐驱。卡尔曼的黑色大灯照亮着前行的路,这一方的天幕都有要变亮的错觉。
文雪很快的扫了眼贺松彧,她的勇气只能支撑到这里,头伸了出去,他人呢?她没看到丛孺的人。
贺松彧:在躺着睡觉。
丛孺的椅子下调了,文雪一直盯着看,透过光的缝隙,发现了丛孺的两条腿,既然睡觉就不叫醒他了。
李辉:老板我当车头吧。
贺松彧:嗯。
文雪不情不愿的收回脑袋,贺松彧冷漠的关上车窗,旁边是丛孺浅浅的呼吸声,万籁俱寂,只有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寒冷的乡野。
翌日丛孺醒来,已经是在房间里的大床上了。
他睡觉不爱睡枕头,不舒服,这回明显感觉到脖子底下有东西。
他摸出来,是那枚观音。
贺松彧借手给他枕着,丛孺一醒,他也醒了,一大早很自然的就贴到了背上。
丛孺正在细细的琢磨这枚玉佩,昨晚上太黑了,就算有灯光线还是不好,总之不如白日里再见的明晰。
他盯了多久,贺松彧就陪着看了多久。这么喜欢?
丛孺翻了白眼,谁喜欢了。
贺松彧直说:我喜欢,你不喜欢?
丛孺懒得跟他玩绕口令,我是看它好看,欣赏它的工艺这是什么?
丛孺忽然发现观音的手肘处,好似夹着一个什么东西。他从床上坐起来,贺松彧还躺着,上身没穿衣服,裸着精悍的胸膛,见丛孺不躺了,就把手放在头下,枕着手静静的看着他。
丛孺越看越觉得不对,把玉伸到他眼前,你看观音这夹的什么,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个襁褓。
贺松彧敛下眼皮,快速扫了眼说:花生吧。
丛孺:被贺松彧这么说又觉得像花生了,可他怎么就觉得不是那回事。
贺松彧跟怕他找麻烦似的,突然就不躺了,一手撑着床穿上鞋,去了卫生间,留丛孺一个人很是严肃的拿着玉,对着光线最明亮的地方观察,发出灵魂的疑问:你说是观音,观音抱着花生干什么呢,难道是工匠师傅雕错了。
那扬州一派有名的玉雕工匠倒了杯茶,问太师椅上的男人:您想让我雕什么样式的呢。
他以为会是多宏伟多美丽的大件物。
结果对方:观音。
我要一个玉佩,需要拿去寺里开光那种。
玉雕工匠好奇的问:是送您夫人吗?
不是,他说:他是男人。
雕个观音,我要他最好平安无事,有事皆平安。
丛君,你这工作室的院子真好看。
三春扒着朋友圈的照片,对站在婴儿车旁的丛孺道。没听见他说话,疑惑的抬起头,就看见丛孺小心翼翼的在伸手指,用指节背部轻轻的碰了下婴儿车里的孩子。
丛孺告状似的跟她说:三春,南瓜的手太小喽,你肯定怀孕的时候没好好吃饭。
三春鸟寻愣了下,笑出声来,才没有,你明明跟我一起吃过饭,咱俩吃的一样多。
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保姆,抱着南瓜的弟弟板栗。
谢谢你啊丛君,还好有你陪我出来逛街。
丛孺耸了耸肩,谁叫我闲呢。
他脖子上的玉观音掉了出来,跌落在衬衣的领口处,吸引了她的注意。
三春:这条项链的吊坠好看,是观音吧,是吧?
丛孺捻起那块玉,嘴角无意识的泄露了他的笑,是啊,好看吗?他炫耀般的问。
三春点头,好看,哪里买的。
嘴上说着不要迷信的丛孺小心的摸着观音像,这个哦,买不到的,贺松彧送的,你让明子安去问他吧。
三春:
三春:是贺先生送你的生日礼物吗。
不是啊。丛孺跟她说:我最近不是有点不顺吗,家里的保姆阿姨建议我去庙里拜拜,我不是不信这些吗,结果呢,他自己去了。
贺先生信?
他也是不信的,就图个心里安慰吧,让人雕好了玉,去请朝恩寺的大师开光。朝恩寺你知道吧,本地出名的那个,大家都说很灵啊。
三春鸟寻看着他眉眼间都快要溢出来的喜气洋洋,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问这些问题。
丛孺毫无所觉的道:不过你提醒我了,虽然不是我生日,但是贺松彧那家伙的生日好像快到了,我得给他回个礼,免得他说我小气。我丛爷最大方了,才不占他便宜。
三春鸟寻更诧异,你居然记得贺先生生日。
虽然很不想面对这个事实,但丛孺不得不承认,他点头,是啊,看过他钱包里的身份证。
贺松彧的钱包跟他人一样没意思,丛孺以为会翻出点什么旧情人初恋情人的照片之类,结果除了证件就是证明财富的一堆银行办理的黑卡,跟谁没钱似的。
丛君想送什么给贺先生?
丛孺哪知道,他还没想好,先到处看看吧。
傍晚时丛孺先开车送了三春鸟寻回去,等他到住处天已经彻底黑了,别墅亮着灯,丛孺就知道贺松彧回来了。
他把车停好,下车前再拿出口袋里的盒子看看,拍了拍方向盘,像是在做心理准备般,回礼嘛,又不是定情信物,用不着搞的那么紧张。
今天的别墅有些过分的安静,丛孺走进去,保姆正在餐厅布菜,她一见丛孺,神色秒变慌张,吓的啊了声。
丛孺脚步一顿,怎么了,我脚步轻,吓到你了?
保姆突然语塞,脸上表情怪异,似是不安的看了看楼上,不、不是,丛先生,你回来了。
丛孺不是傻子,把她的表情变化看的清清楚楚,他手搭在椅子上问:贺松彧呢。他不在家吗,我看他书房里的灯都亮着。
他一说,保姆的神色更加一言难尽了。
丛孺眉心渐渐的蹙拢在一起,到底什么事,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是他头一次用严厉的语气和保姆说话,平时他都脾气很好,态度也很温和。
保姆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丛先生。她又抬头看看楼上,用地下接头告密的声音道:您快去楼上看看吧,在你回来之前,有一个女人,她去找贺先生了。
一个漂亮的女人。
保姆说的绘声绘色,丛孺还没应声,就听见楼上传来震响,什么东西摔碎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绝望而不满的在冲人咆哮,是你对不起我,贺松彧,是你对不起我!
听见这声音的丛孺如被电击般全身怔住。
保姆收回仰的高高的脖子,正要跟丛孺说话,就见他脸上的表情比她更精彩,是那种见到鬼的惊吓。您,您跟楼上那个女人认识吗?
丛孺来不及回答保姆的话。
他听见贺松彧对女人冷冰冰的道:你怎么敢来这里,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戚露薇,你听不懂是不是?
丛孺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不可置信的震撼让他大脑都被贺松彧念出来的人名占据。
戚露薇,楼上的是戚露薇。
是追过他说爱他,伪装成俞敏敏接近他的戚露薇,还是跟贺松彧结过婚的前妻。
丛孺呼吸加重,心跳快了几秒,他从餐厅走到楼梯口,正想偷偷上去看一眼,就听见戚露薇在放肆的冷笑: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你怕什么,你这有什么见不得的人,怕我发现是吗?我妈爸说你跟我离婚以后很快就包了一个小情人,就是因为那个情人,才不肯跟我复婚是不是?
是。贺松彧根本不想跟她废话:现在,我说最后一遍,滚出去。立刻、马上!
戚露薇崩溃:我不!你不帮我!我就不走,我不走!
她见贺松彧朝她走过来,大叫一声,往楼下跑去。
丛孺与她面对面撞个措手不及,他在楼梯口,戚露薇在楼梯上,两人面面相觑,后面跟过来的贺松彧见到丛孺,一瞬间面色黑沉如铁,看着戚露薇的眼神暴戾而阴鸷。
戚露薇死死盯着丛孺,忽然回头问:他是谁?他叫什么?
贺松彧一声暴呵,滚出去!
戚露薇被他爆发的气势和脸色吓到,浑身一抖。
贺松彧走下来,戚露薇吓得腿软,以为他要过来揍她,或是把她揪出去,然而贺松彧从她身旁路过,对她置之不理,直直的走向那个让她觉得眼熟又挪不开眼睛呆住的男人。
丛孺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还处于茫然状态,还不知道贺松彧和戚露薇之间在因为什么而争吵,就被贺松彧抓住手,别墅的保安这时从外面进来了,贺先生。
贺松彧拉着丛孺,要把他带到楼上房间,不让他跟戚露薇见面的样子。把屋里的那个不速之客马上带走。
他可够无情的,那毕竟还是他的前妻。
戚露薇立马反抗道:不,我不走,你别抓着他,贺松彧,他是谁?
保安很快上来,戚露薇朝他俩跑来,被一只手抓住肩膀控制住。放开我,放开,你是谁,喂,你叫什么?!
丛孺愣愣的看着突然发生的这一切,他的疑问不比戚露薇少,丛孺看向贺松彧,她怎么了?戚露薇会不认识他吗?
你认识我,你是不是认识我,等等,别拉我走,我好像爱过他
不,你们不认识。一只手捂住了丛孺的眼睛,把他拉倒自己身旁,贺松彧脸色铁青,堪称山洪来袭不善的看着戚露薇,你真的惹到我了。
他说的轻,在场的人却莫名的就觉得,那句话是贴着他们耳朵说的,充满不详和危险。
戚露薇更甚,那一刹被吓的心脏快跳停了。
贺松彧:他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既然你失忆了,那就继续失忆下去。
丛孺被这话震惊不已,贺松彧把他转过身,让他背对着戚露薇,让丛孺看不到她的脸,也让戚露薇看不到他。
贺松彧把丛孺扣在身边,冷眼注视着保安把戚露薇从楼梯上带下去的一幕。
等等。
丛孺回头,把她放了吧。
贺松彧眉头紧蹙,丛孺趴在栏杆上,对着楼下喊:把她放了,你们出去吧,没事,我说的。
戚露薇被保安放开,她想跑上楼,被丛孺叫住,你等会,你去楼下吃饭,先别上来,我跟贺松彧要说话。
贺松彧不悦的盯着他,你做什么,留她做什么?他明明面无表情,眼神阴鸷像要打人,眼里是幽暗的怒火,丛孺却感觉到了他在紧张。
他紧张什么呢,丛孺疑惑的想,戚露薇的出现,明明应该紧张的是他才对。
他们没离婚之前就是夫妻,离婚以后贺松彧跟他搞在一起,该害怕紧张的是丛孺啊,可贺松彧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明明戚露薇是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存在,她那蚂蚁大点的力气怕是保姆阿姨都能把她钳制住,再扭送出去。
丛孺不怕他,他这副样子再可怕,也没让丛孺退缩一步,他甚至就在这一刻泰然了,什么做什么,留她吃饭啊,这么晚了你让她一个人回去么,等她吃完饭再送她回家。

分卷(37)
贺松彧沉默的看着他,脸上透着对他这种做法的不理解。
丛孺头疼的揉了下太阳穴,算了,去你书房,她的事我还有话要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走向贺松彧的书房,几步之后发现后面的人没跟上,一扭头看见贺松彧往楼梯走去的背影,似乎想要下楼,他连忙问:你去哪儿?
贺松彧头也不回的道:让她走,不许她吃饭。
丛孺:
见他真的就要离开,丛孺深呼吸一口气,你他妈的给我回来!
贺松彧站在原地,停下脚步固执的回望他。
丛孺怒极反笑,嘲讽的勾起唇角,不断的点头:好,你不回来,那你今晚也给我滚出去睡。
贺松彧:
楼上的暴呵让被保姆拉到餐厅吃饭的戚露薇浑身震颤,她之前那副要找茬的撒泼样不复存在,可怜兮兮的缩着肩膀,问保姆,他、他们怎么吼来吼去的?
保姆添了套碗筷给她,见怪不怪的说:放心,丛先生不怕贺先生,贺先生倒是会听丛先生话的。
戚露薇一脸跟听了什么玄幻故事的表情。
走廊上,丛孺已经快要翻白眼了,他耐心不多,满脸的暴躁,贺松彧才慢悠悠的挪开步子,朝他走来。
这回他跟上了,丛孺看他乖乖跟在他后面,才冷哼着推开门走进书房。
贺松彧这时就跟犯了错,受训的学生一样,丛老师满身的威严,脸上是丝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干什么,这么慢,走快点行不行,你那两条腿白长的啊!
把门关上,进出随手关门知不知道。
他把贺松彧的办公桌拍的啪啪响。
贺松彧盯着他通红的手掌,皱着眉说:你别拍。
丛孺直接半坐在他桌子上,闻言冷笑说:我拍怎么了,嚯,你桌子我还不能拍,这么金贵?
他就是无理找茬。
贺松彧低沉的道:没你金贵。
他瞥了眼他的肚子。
丛孺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不自然的双手环抱,审讯般瞪着贺松彧,忽然提了件与戚露薇不相干的事,我今天去见三春了,陪她逛了一下午的商场,你知道吧?
嗯。这事丛孺给他发消息说过,晚饭可能要晚点回来吃了。
丛孺哼道:我呢,陪她逛街,本来没想买什么的,但你不是给我送了个观音吗
他抽出领口里的观音,丛孺今天穿了件复古绿的棒球服绣花薄绒外套,背后是粉色的樱花与霓虹威猛的山鹰,下身黑色工装裤,长腿裹拢的紧紧的,笔直颀长。他打扮的比他年纪要年轻,英俊的脸也更显小,不像三十岁的人,倒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眉宇间尽是锋利的恣意。
贺松彧目光在他身上挪不开,感到喉咙发紧,他只有沉默而疑惑的注视着丛孺,无声的思考他到底想说什么。
丛孺的手一直插在外套口袋里,他指尖似乎在动,透过衣服面料能看到痕迹。
丛孺说:你给我送了观音,礼尚往来,我怎么着也该给你个回礼吧。
原来是这个。
贺松彧特别直男的淡淡道:不用。
观音是他想给他就给他的,不需要丛孺再给他什么回礼。
丛孺大睁的眼睛像极了生气时的老虎眼,他拿着口袋里的盒子的手一顿,到嘴的话咽了下去,笑容讽刺,哦,你看不上啊?也是,您贺先生是什么人物,哪看的上我等屁民送的东西。
贺松彧:不是。他哪是这个意思。
丛孺讽刺完,接着叹了声气,唉,我是想什么呢,我想人嘛,还是要懂的感恩,不能没良心,别人送我什么东西,我要是不回礼,心里总是过不去。我一过不去,就会胡思乱想,这人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怎么,嫌我丛孺穷啊?
我还津津有味的挑个什么劲儿,挑的东西别人也不要,我话还没说完,有人就说不用,嚯,行吧,我看啊这个东西也确实买的没价值。他把一个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来,没什么意思的弹了下,笑的不怀好意又恶劣的不行,对着贺松彧摇了摇,我看我还是丢了,免得在某人面前丢人现眼,自作多情。
他屁股离开桌子,往书房里那扇窗户走去,猛地拉开窗,正要作势往外丢,被贺松彧用力的拽住手腕,速度快的不过是眨眼间他就到了丛孺的背后。
别。
丛孺抬起脸,露出奸计得逞笑,嘴里还不忘嘲笑贺松彧,你拦着我干吗,又不是给你买的,你好意思要哦?
贺松彧毫不客气的与他对视,浓墨般的眼珠倒影出丛孺的脸子,我好意思。
丛孺:成啊,那就不丢了。
他收回手,贺松彧要拿盒子,丛孺不让他碰,诶,我可没说你要我就马上给你啊。
贺松彧望着他,视线沉沉的想知道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丛孺坏心眼的说:本来呢,我从外面回来就想着给你算了,但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得先跟我说说戚露薇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完了,不生气了不对她发火了,我就把这礼物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礼物两字软化了贺松彧,让他眼底的阴霾少了几缕。
好。
但他不走,他把丛孺困在靠窗的方寸之间,也不许丛孺走。
贺松彧:你想问什么。
丛孺回忆了下,你去朝恩寺那天的早上,那座高架桥上出了车祸,我在那儿看见你了,躲在你身后的女人是不是戚露薇?
贺松彧闻言脸色复杂眼神更是晦昧不明,是。
第47章 咄咄逼人。
丛孺听他这么坦然的回答愣了下,心里好像也不意外,今天看到戚露薇已经是意料之中的外,验证了心中所想,所以震撼不大,反倒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说,你们俩早就见过了,什么时候,你故意瞒着我的?
丛孺整理了下思绪,抽丝剥茧的甩出最想知道的疑问,她说的复婚是什么意思,你俩要复婚了?他后面那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语气森然冷冽,瞪着眼睛嘲弄的质问贺松彧,不愧是夫妻啊,敢情这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要不是她今天来,我还不知道她回来了,怎么,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美?
贺松彧上来捂住丛孺的嘴,你这张嘴怎么这样咄咄逼人,跟下刀子一样。
丛孺张嘴咬他的手,贺松彧直接把手指放了进去,捏着他脸整个人侵略性十足,像极了来扫荡的恶棍,你问这么多,我该先挑哪个跟你解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复婚,复婚是她说的,你听了她的话就来质问我,你就这么不信我?
丛孺哼哼,他吐又吐不出去贺松彧的手指,嘴被捏住,涎水都要流下来了,扭着头挣扎。贺松彧他妈的居然这时候对他冲动,凑过来吻他,丛孺骂道:是你先瞒着我,还想我信你?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说,她说的复婚难道是假的!
丛孺挣扎的动作大了不少,贺松彧怕碰到他肚子,抓住丛孺两只手桎梏在他头顶,跟他额头抵着额头沉声道:复婚是她家里想的,我根本不答应。她失忆了,没失忆之前她怎么对你,你忘了?对我来说她失忆了是好事,你说我卑鄙也行,既然她没想起来你,我也不会让她见到你,你们就相当于不认识,这和我瞒你有什么关系。
可惜戚露薇找到了家里来,还是凑巧跟丛孺见到了。
贺松彧越说眼神越冷,今天你也看到了,她根本不记得你,却还是在见到你以后眼珠子都快粘你身上,你能保证她不会因此恢复记忆,再对你穷追不舍?怎么,我有说错?还是说你想见她,知道她回来了你很意外很惊喜,想跟她再续前缘?
丛孺大口喘气,嘴角湿漉漉的,脸皮红的像刚蒸过桑拿,他斗气的道:是啊,就是再续前缘又怎样,明明是你瞒着我在先,你还有理
贺松彧摸着他脸上的皮肤,冷声说:真是不听话,你敢跟她在一起,我就把你绑在床上让你踏不出房子一步。
丛孺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他裤子里,他一下就被转过身来,丛孺慌张的撑住窗户,回头瞪他,你他妈敢!你干嘛,贺松彧,你敢打老子!
贺松彧卸了他的裤子,教训似的掌击丛孺后面,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要跟她在一起。你乱说一个字,我就打的你哭。
丛孺不可置信的脸上满是深深的震惊,贺松彧的话跟举动气的他语无伦次,你、你他妈什么叫我要跟她在一起,我操,到底是谁乱说,明明是她要跟你复婚!你倒打一耙,你、你这个狗东西,你他妈的气死我了!
他因为激动而大口呼吸又大口吐气,眼睛都红了,贺松彧还没真正用力打他屁股,只是这架势就唬住了丛孺,我说过我跟她不会复婚。
贺松彧扳过他的脸,指腹擦去他通红的眼角处,激动的流出来的水渍,你不是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吗,就是你吃了毒蘑菇昏迷那段时间。她失忆了,自己回来的,不记得你了,只记得跟我离了婚,她在失踪那段期间的事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据她自己说,她需要很多钱,她要回去,她在那段期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贺松彧说出最后一句话,表情略有些微妙,不对,那还称不上是男人,是个刚成年的男孩。
丛孺听的一脸懵,贺松彧这才告诉他戚露薇来找他的目的。
她说她是掉下悬崖才失忆的,后来被人救了,救她的就是那个男孩。在大山里,那地方太穷,她想帮一把,于是自己回来了。戚家想让她跟我复婚,只有复婚,才答应给她资金去投资开发那座大山,你是不是觉得她这么做很高尚?是,她是高尚,可她的高尚凭什么又要建立在她个人利益上,我又凭什么要跟她复婚去成全她的高尚。
不知道里面还有这种缘故的丛孺:
贺松彧掰开他的手心,现在能把你买给我的东西给我了?
丛孺眼睁睁看他拿走礼盒,那这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她真要复婚,你不答应,你家里没压力?他听完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该继续计较,他对戚露薇的心情也够复杂的,想到等会还要出去应付戚露薇,听了贺松彧说的情况,顿时感到头疼,有些后悔。
贺松彧:我不答应谁能逼我。
他意有所指,除非你想结束这段关系,她现在应该还没想起你是谁,以前对你的感情又做不得假,说不定还会缠着你,丛孺,你会怎么做?
丛孺不服的扬眉,对,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就行。你不是说戚露薇又爱上别人了吗,既然她已经心有所属,我还用得着再担心她追我?倒是你,要是你想跟她复婚或者是跟别人在一起,那你最好提前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想脚踏两只船,我弄死你。
放狠话谁不会,丛孺在他放开自己后不悦的冷哼,贺松彧看他一眼,打开礼盒,表情变的怪异,你买的什么,这是耳钉?
丛孺耳朵红了,不自然的咳了咳,看到好看就买的,随便你要不要。他是跟三春鸟寻逛了圈珠宝商铺,他看三春鸟寻在试戴项链,就自己逛了下,丛孺平常也会戴一些首饰,大多是尾戒蛇骨链这种,耳钉倒是很少看,偶然看到一对,鬼使神差就买了。
贺松彧也很意外丛孺会送他耳钉,而不是名表衣服之类,他耳朵上也没有耳洞,不知道丛孺是怎么想的。
但既然是他买给他的,贺松彧自然就收下了。
丛孺有些尴尬的抬眼悄悄看他,装作不经意的问:你不戴?
贺松彧语气微妙的问:你想看我戴?
耳钉无疑对贺松彧是从没接触过的,倒是看别人戴过,他虽然生的好,又是个威严有势的大男人,戴这种东西总觉得娘了点,不过丛孺挑的款式是那种纯黑的钻石,倒不是不能接受。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心理买下的耳钉,他就是觉得配。
贺松彧西装革履戴上耳钉的样子,那真是让他生生咽了口唾沫,不想承认自己被脑海中的画面所诱惑,这人再正经不过,又冷又痞再戴上耳钉那还得了。
丛孺揉了下鼻子,觉得有点痒了,随口应道:想啊,难道就放着浪费钱。
贺松彧:是一对。
一对戴着就不像样了,贺松彧拿出一颗来,比在丛孺的耳边,你带一个,我戴一个。
钻石戳着丛孺耳垂上的软肉,听见贺松彧肯定的评价,不错。
书房被人敲响,贺松彧跟丛孺同时看向门,谁。
外面的人不说话,贺松彧脸色一下就冷了,显然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谁,是保姆的话这时早已经开口说话了。
戚露薇还在试探的敲门,可以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态度,敲两下又不敲了,一下比一下轻的,像是生怕里面的人冲出来揍她一样。
房门被打开了,那个让她觉得好眼熟会挪不开目光的男人站在门后对她自然的道:吃完饭了?
戚露薇警惕的看了眼丛孺身后的贺松彧,缩着脖子忐忑的点头,你们家保姆让我叫你们吃饭。
丛孺对贺松彧道:走啊吃饭去。
他率先一步离开书房,戚露薇见他干脆利落的走人,连不迭的跟上,生怕留在最后对上贺松彧冷冻的目光。
之前的饭菜由于戚露薇吃过,保姆重新做了几道菜给丛孺和贺松彧。
戚露薇看着贺松彧给丛孺盛了碗汤,还拿着他的筷子给他夹菜,等丛孺用湿毛巾擦干净手,才把筷子递给他,这种精细的照顾让戚露薇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觉得在她眼里的贺松彧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看着她的前夫跟丛孺坐在一块心平气和的用饭,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这一幕绝对是天大的荒唐,但事实就是这两人坐在一块,即便气质不同,气场就是很合得来。
丛孺坐下来后,戚露薇本想挨着他坐的,但贺松彧来了,她只有坐在了斜下方的位置。
作为唯一愿意搭理她的人,丛孺问:没吃饱么,还要不要再加一副碗筷。

分卷(38)
戚露薇面露感动的摇头,不、不用了,我吃饱了。她觉得这个她觉得眼熟,却叫不出名字的英剧男人实在是太好了,比贺松彧好多了,虽然看着挺玩世不恭的,态度却意外的比较温柔。
丛孺早饿了,见戚露薇不要,也就不管她了,端着碗先喝汤,你要不去看会电视呗,看完了我帮你叫辆车,你回家去。
他说话时,贺松彧在给他默默的添菜,似乎任由丛孺安排。
戚露薇任务没完成,大着胆子说:我可不可以不回去,我也想住在这。
她一说完,贺松彧的视线便落在她身上,死亡凝视。
戚露薇梗着脖子,其实紧张的脸色都白了,她对丛孺道:我、我是来找他复婚的,你,你帮我跟他说说,行吗?
丛孺喝汤吞咽的动作都顿了下,差点呛着。
他看戚露薇的眼神除了奇妙还是奇妙,这女人真是,丛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简直出乎意料,对,出乎意料,记忆中戚露薇,应该说俞敏敏不是这样的。
她在他面前婉约的好似一株娴静温柔的花,她也会跟他调情,讲话细声细气,话术颇高充满情调。现在呢,她讲话跟摔坏脑子了似的。
贺松彧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你不该只想复婚他在戚露薇看过来时缓缓道出下一句,你该去看看脑子。
戚露薇露出受伤的表情,丛孺看在贺松彧对她已经态度不好的份上,心中顿时觉得那点嫌隙有些没有意义了。如果她没有失忆,或许他会跟她追讨她之前所做的事,但现在,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实在没必要。
丛孺喝完汤,擦了擦嘴,对期望的看着他的戚露薇微笑着道:我觉得他说的对,任性是你自己的事,别人不需要为你的任性买单。你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我的意思是,你已经用你的任性来惩罚过我了,我因为你可是在他这儿狠狠吃过苦头。听不懂?听不懂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也不是很喜欢你,不对,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是的就是因为你的任性,所以我不喜欢你。所以,让我帮你说话,你其实找错人了。
猛然听他说了这么多话,还有他看向贺松彧的意有所指,让戚露薇迷茫又受伤的喃喃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让你受伤过吗?
丛孺垂眸沉默的塞着饭菜,恍若未闻。
贺松彧把手机放下,冷漠的抬起下巴,车在外面,会有人送你回去。
戚露薇这是真正的感受到不管是这两人之间的氛围还是他们的人,其实都不怎么欢迎她。
她愣愣的回想,她和贺松彧离婚,是因为什么来着。
她脑子好吵,太多声音说话,让她根本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戚露薇恍惚的站起来,她好像确实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贺松彧在她往外走的那一刻道:你说的那个地方太偏僻,地貌复杂是生态区,不适合大力投资发展,连旅游业也不适合做,戚家当然不可能给你资金。
戚露薇一走,餐厅里安静下来,丛孺仿佛松了口气,回想刚刚的画面真的有说不出来的荒谬。
就凭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能相安无事的坐在同一张桌子上,靠的就是戚露薇现在失忆了,不记得他。
如果她记得那画面大概不会有多好看。
丛孺这天过后倒是没再见到戚露薇,不知道是不是贺松彧做了什么,他原先还担心戚露薇还会再来找他,结果等了几天,一直没见到她的人影。
还是贺松彧跟他说了才知道,那个男孩来找她了。
丛孺刚开始还没理解,谁?
贺松彧:救了她的那个。
丛孺这才想起贺松彧说过的,戚露薇失忆期间被一个男孩救过,她主动回家也是为了那个男孩,想为他的家乡做点什么,为了得到戚家给她的资金,才要找贺松彧跟他复婚。
原来是因为那个男孩,戚露薇才无暇顾及找他叙旧情。
丛孺怕的就是这个,戚露薇没失忆的时候他就说过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贺松彧根本没打算让戚露薇再见到丛孺第二次。
第一次是他疏忽了,没料到戚露薇会知道他这里的房产,也没想到她会找到这里来,第二次他直接将机会摁死。
戚露薇是独自回来的,那个男孩却以为戚露薇是失踪了,急得不行,根本不知道她是回家了。
贺松彧安排人把他弄了过来,现在戚露薇正用她私房钱在外面租房子给男孩住,忙的焦头烂额。
这么做的贺松彧良心一点也不痛,他没对戚露薇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以前情分上,给她最后的薄面了。
丛孺耳朵上是有个耳洞的。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打的了,因为他十几岁时长的英气又好看,挤在一堆爱漂亮的小姑娘中,就跟落入盘丝洞的唐僧肉,她们打扮自己的同时,还不忘拿丛孺当模特,就连打了耳钉也要给他来一个。
丛孺对这些其实不介意,他也爱玩,配合着就说打一个,戴着玩玩没事。
结果吃了个亏,听信了当时程漪的鬼话,说她专门去学了怎么打耳洞,绝对无痛穿耳。
之后她只是洗了洗手,把他耳垂揉的通红发热,然后直接拿了根针对准耳肉穿了过去,疼的丛孺当场就是一声操,吓的程漪还没穿透,针倒是半插进肉里去了。
最后程漪跟其他小姑娘吓的快哭了,疼的抽气的丛孺心一狠,自己把耳洞怼穿了,流了一手的血。
丛孺耳朵上也就那一个耳洞,他对着镜子照了下耳朵上的钻石耳钉,当天就戴着去了工作室,特意把脸庞的头发拨到了耳后,不让它挡住耳垂。
他进来时,文雪刚好跟一位来咨询的家长聊完天,见到丛孺正准备喊他过来,结果人自己主动走近了,拿侧脸对着她,左耳上的黑钻石一下钻入她的视野。
家长是第一次见他,仰着头看着丛孺,发自内心又客套的说着夸赞的话,丛老师看着真不像三十岁的年纪,太年轻太帅了。
丛孺礼貌的笑着道谢,从来都不会故意表现的手在和家长礼节握手过后,拨弄拨弄头发,又摸摸耳朵,生怕别人看不到他耳朵上的钻石般。
家长走后,丛孺才对她散发魅力的眨了下眼,怎么样。
文雪以为是贺松彧买给他的,多此一问:他送你的?
丛孺:不是啊,我自己买的。
文雪瞪眼,自己买的有什么好炫耀的,他那么有钱,连个耳钉都舍不得送给你,还让你自己买啊?
她踮起脚尖,想看看丛孺的耳钉是什么材质的。
丛孺配合的弯了下膝盖,半蹲着给她看,文雪就不用垫脚了,捏着丛孺的耳朵打量。一没注意就听他说:不是,这本来是我送他的耳钉,一对。他也给我送东西了,就是我们去看好苗子的那天,你还记得吗,那山上都下雪了,你还说过朝恩寺。
丛孺这时把脖子里的观音玉佩抽出来给文雪看,喏,他专门拿去寺里请大师开光的。他把那天对着三春说的话又对文雪说了遍,场景重现,文雪的反应跟三春鸟寻没什么不同。
那一刹想掐着自己的脖子把问过的话都咽回去,本以为是丛孺炫耀他买的耳钉,还想说贺松彧抠门,连这都社不得给他送的文雪冷不丁被秀了一脸。
结果后面那天从早上到下午都不想搭理丛孺了。
贺松彧的耳朵上没有耳洞。
他拿着剩下一枚耳钉的小盒子,揣在口袋里,直到开完会议,也还时不时摸摸,导致跟他一起开会,被安排充当另一个新任务的指挥官的明子安好奇他到底在摸什么东西。
他嗓门大,一说话就让暂时休息,来参会的重要人物都听见了。
你口袋里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摸了一上午了啊,有什么不能给兄弟看看的。
贺松彧一手转着笔,当着众人的面很轻描淡写的说:没什么。
他态度越轻淡,明子安就越好奇。
问了好几遍,贺松彧才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拿出那个黑色的小盒子。
明子安眼睛眨了眨,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是什么,戒指吗?不会是戒指吧?那个谁给你送的?
这下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有个搞信息的重要人物感兴趣的问: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戒指,谁要结婚啊?
男人们也八卦的很,尤其是工作休息这阵,八卦对象是他们当中比较年轻,据说结过婚又离了的才俊,听说被人送了戒指,难道是有发展第二春的意思。
贺松彧扫了眼大嘴巴的明子安,看上去好像很不满意他暴露了他的私事,然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打开盒子,把那枚低调奢华的黑钻展示给他们看,那角度力保在场的大拿们都看得到,看不到的贺松彧还状似无意的拿出来,淡淡的说:不是戒指,是耳钉,还不知道怎么戴。
如果三春跟文雪在,应该会觉得这操作,真是眼熟极了,名之为秘密,真正为炫耀,不过是不同的工序,同样的配方罢了。
啧。
散会以后,明子安听说了戚露薇回来的事,还想就这事跟贺松彧聊几句。
结果当事人根本不感兴趣,丢给他一句,想知道她近况你自己去戚家看不就知道了然后就走了。
明子安恍恍惚惚的问贺松彧的保镖,这么急,他去哪儿啊?
保镖:老板约了整形医生。
明子安听的一脸懵逼,有点被吓到了,干吗,他活了三十三年终于觉得自己长的过分了,想去换张脸啊?
新来的保镖:哪儿呢,是让医生给他穿耳洞,丛先生给他送的礼物,离老板预约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小时了。
明子安:
贺松彧三十三的岁数,在这一年终于当了一回赶时髦的为爱扎耳洞,就犹如为爱刺青的小年轻。
丛孺也曾想过贺松彧戴耳钉是什么样子,当他从工作室里出来,那辆外形绝不低调的卡尔曼停在门口,挡住了丛孺的去路,而车门边靠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夹着烟,比猩红的烟蒂更醒目的是他俊脸耳边,那颗黑色的耳钉。
贺松彧抬起头,直直的朝丛孺看过来,漆黑的眸子眯了下,目光落在他的左耳上。
丛孺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儿,他好像看呆了,头一次觉得一个男人能这么带劲儿。
贺松彧把烟掐灭,随手精准的投进了门口的不远处的垃圾桶,很有威严的让人腿软的扭过头,过来,葱葱。
第48章 分歧。
丛孺腿像被他施了法一样,如果贺松彧手上有根绳子,那尽头一定缠在他腿上,他一句话就让丛孺犹如被牵着走般,迈开两条腿控都控制不住的来到贺松彧面前。
为了保留那一点颜面,不让贺松彧觉得他太听话,丛孺面上不在意的问:你怎么来了。他目光控制在贺松彧脸上,瞥着他左边的耳朵,从下颔到喉结,丛孺自己觉得喉头发热。
不能来?贺松彧比他直接多了,今天早上已经见过丛孺戴了,现在更是动手捏了下他的耳朵,他打量丛孺,把他偷看到脚,再回到肚子上,接你回家吃饭。饿不饿。
丛孺:我车还在这。
贺松彧把车钥匙拎到头顶,晃了晃,给你开。
丛孺:操。就知道他对车没抵抗力。
路上回去遇上下班高峰期,丛孺的卡尔曼被周围一众小汽车包围,堪称被簇拥的车中明星,却不敢靠它太近。就算是卡尔曼,在下班高峰期也毫无用武之力。
贺松彧:想跑山吗。
丛孺缓缓转过头。
贺松彧一副要带他去野的架势,不经意的告诉他有专门跑山的车队,让丛孺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土鳖,可以去玩玩,就在明子安的老宅那边。
山路很崎岖,挨着悬崖的公路蜿蜒曲折,危险性也大。
贺松彧勾起他的馋虫后说:但你身体
丛孺低头看着肚子。
贺松彧:治疗的怎么样了。
丛孺笑着抬起头,好一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的模样,还在治疗中,医生说药不能断,没有大碍。
他们到现在还没戳破这层薄的不能再薄的纸。
贺松彧也是波澜不惊的哦了声,两人好像都对这种情况心照不宣了,就等着丛孺真正暴露的那天,再见真章。
贺松彧现在是养虎的猎人,他有的是耐心,没必要为了一定要戳破那层纸,而弄僵他跟丛孺的关系,他也勾了勾唇,语气堪称温和的道:这样,那要好好治疗,如果医生不过关或是让你不满意,可以告诉我,我再给你安排其他医生医院。
丛孺被他的话说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松彧比他想的还要沉得住气,提醒他,绿灯了。
贺松彧没有再提跑山的事,丛孺却心痒难耐。
一路忍到回家,才在饭桌上假装的问:这个天气山上应该还有雪吧,开车上去看看风景应该不错哦?
何止山上有雪,最近的大雪天都断断续续的。
想看雪景是假,跑山是真。
贺松彧是当时看丛孺喜欢车,想带他去野,一时兴起,忘了他怀孕了,于是计划将这个安排压缩到他生产,身体恢复以后再去。
没想到他无心的一句话,让他这么挂心。
贺松彧只好说:你想看风景,等你放假,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小住。
这跟丛孺预想的不一样,他以为贺松彧没听懂,他都说的那么直白了,怎么关键时刻他不好好t啊?
丛孺:不是,我不是说这个
贺松彧:快过年了,你工作室也该放假了。
那当然是要放的,丛孺已经给老师们都发了年终奖了,安排在下周前聚餐,就正式放假了。
贺松彧俨然有计划的在安排:那就不在这边过年了。
丛孺傻眼,他看贺松彧一本正经的在计划放假去哪儿的事,才意识到他是以为他要和他一起过年啊。
贺松彧看他错愕的表情,猝然醒悟的发现,他和丛孺就过年这件事上,两人都没达成共识,而丛孺明显一脸没有想跟他一起过的样子,贺松彧放下碗筷,抹干净嘴,盯视着他平静的问:怎么,你还想在哪跟谁一起过。

分卷(39)
这话说的,跟丈夫质问妻子过年不在家过还想去哪一样,丛孺就纳闷了,他跟贺松彧在一起过什么年啊。
当然是各回各家呗。丛孺丢了几片小青菜到锅里,冬日打个粤式的边炉滋味总是舒服的,他盯着肉片,说:你呢,你不回你家过啊。
锅里炖的肉片散发着香气,咕噜噜的,烟雾飘到脸上,丛孺疑惑的看向贺松彧,怎么不说话了。
贺松彧:我今年是计划跟你在这里过。
丛孺:
丛孺舞房正式放假那天,庞得耀过来接他跟文雪,前天已经吃过聚餐饭了,今天是他们自己人年前小聚。
庞得耀拉他们到一家很普通的饭馆里,丛孺进去后直接喊人,老板就是饭馆的厨师,收银台上有孩子在写寒假作业,见到他以后叫了声葱葱叔,可以说是相当的熟稔了。
老板过来要给他递烟,丛孺摇头,靠着收银台,看小孩写作业,一边说:不抽了,最近戒了。
老板:有情况啊,怎么突然就戒烟了。
丛孺笑了,以前就抽的少,现在养生了。
老板摇头,少来,烟都不抽了,我倒要问问胖子你到底什么情况。
丛孺哭笑不得,真的啊,怎么不信呢。
旁边写作业的小姑娘脆生生的说:肯定谈恋爱了,女朋友不喜欢他抽烟。是不是,葱葱?
其他人都快笑死了,丛孺手盖在小姑娘头上,温柔的揉了几把,是是是,你怎么这么聪明,作业写完了吗?
小姑娘娇气的把头从他手上收回来,哎呀你别摸我的头,发型弄坏了,真是的,吃饭前肯定能写完。
老板毫不客气的拆女儿的台,你别摸她头,她为了见你,到你来之前还拿着镜子和梳子打扮呢。
哎呀爸爸你怎么出卖我呀!小姑娘小脸气的红通通的,对丛孺娇滴滴的说:我不是为你打扮的,我是看有没有帅哥。
丛孺乐得不行,又怕伤了小姑娘自尊心,抿着唇忍着笑严肃的点头,是,帅哥来了我告诉你。
他觉得小姑娘真有趣,莫名的就希望肚子里也是个女儿,这一想想,丛孺心里就火热热的。
我去炒菜,你们自己坐会,柜子里有吃的,让小麻雀给你们拿。
小麻雀就是柜台上的小姑娘,她爸是庞得耀的亲哥。
老板说完,小姑娘伸手,傲娇的向丛孺表示,抱抱。
丛孺犹豫了下,还是上前把她抱了下来,尽量肚子不挨着她,然而小姑娘一进他怀里就像八爪鱼似的缠上来,丛孺只好将她抱了个满怀,又快速的缓慢的将她放下来。轻笑着说:沉了,最近长高了。
小麻雀眼里的疑惑褪去,亮晶晶的生机勃勃的反驳,不沉不沉,吃完饭还去跳广场舞了,才没胖呢。她扭过身,到柜子前给他们拿出大包小包从超市里买的零食,装在小篮子里。
你们坐哪儿啊,你帮我把作业拿上,我要跟你们坐一块。
丛孺认真听她小大人似的指挥,帮她转移阵地,怎么每次都要跟我们坐,不耽误你写作业啊。
小麻雀插着腰,气的跺脚,笨笨,你怎么就不懂呢。
丛孺想摸她头想到她不许,插着口袋哄道:行行行,你最聪明,别生气,过年我给你送个新年礼物。
庞得耀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你跟她说什么呢,高兴成这样。
小麻雀得意的说:葱葱要给我新年礼物呢。
呵,就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我也给你送,怎么不见你开心的转圈啊。
那不一样。小麻雀挨着丛孺坐下,挽着他的手,他是帅哥呀。
丛孺被她抱着手,身子弯了下去,小麻雀突然把手放他肚子上,丛孺眼里一惊,小姑娘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你长胖了呀,没事,就算你有小肚子了,也还是好帅好帅的。
丛孺跟她对视,看到了她脸上趋近于怜爱的表情,愣怔了一秒,随即扶着额头,手顺着额头的发往后捋了一下,黑眸倾泻出笑意,好似有点点暖暖的星光,看痴了小姑娘。下一秒,他捏住了人家的小脸,快说,在学校里跟谁学的撩男秘术。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扭扭屁股,你怎么知道呀。
文雪从卫生间里出来,看到他们时,一大一小黏在一起,老板端着菜路过她,感叹一声,这要不是她长的像我,老子都要以为这不是亲生的。
吃饭时,老板才问他们什么时间回去,还说:今年得早点,我听家里说,前面那段村路坏了,要绕另一条路回去。
庞得耀:那就比以前早两天,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来的比较晚,很难得才见到一面,身穿警服的男人苦笑着说:我怕是回不去,今年轮到我值班,在单位过了。
葱呢。
葱?葱?
丛孺被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他碗里堆满了小麻雀给他夹的肉,弄的小姑娘她妈一直在劝,够了够了,饿不着你葱葱叔,我的姑奶奶,求你自己快吃吧。
想什么呢。
丛孺:没什么,我没什么意见,你们知道我情况,我在哪儿过都一样。
他话一出,其他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丛家没人了,或者说,丛家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人。
晚间开始下起细细的小雨,屋内暖和一片,丛孺一碗羊肉汤喝的浑身发热,不敢再添第二碗了,其他人都脱了外套,就他还穿着,一顿饭吃的面色微红,像是很热。
小麻雀一脸心疼的给他扇风,你怎么这么热啊。
丛孺手机在口袋里振动着,他拿出来小麻雀凑到他跟前,贺还没念完,就被丛孺笑着,点着她的额头推开她,少偷看别人隐私啊,我吃饱了,去外面接电话。
谁啊
丛孺挥挥手,小麻雀盯着他的背影片刻,扭过头来说:葱葱女朋友姓贺嘛?
庞得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喝多了,那可不是女朋友,那是,那是
小麻雀急死了,那是什么啊胖子叔你快说啊!
庞得耀打了个酒嗝,那是啊,那是个很吓人的人,连你丛叔都被他吃的死死的。
小麻雀惊吓的捂住嘴,吃的死死的,是妖怪吗?!
只有文雪在旁边气的打了庞得耀两下,别听他的,他胡说八道的。
丛孺掀开了竹帘,站在后院的廊间,呵出一口白茫茫的热气,怎么了。
书房里,贺松彧看着电脑上的时间,九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丛孺登时愣住,你、你不是回你自己家了?
早上贺松彧说他要回家里一趟,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丛孺正好晚上也有聚会,只是没跟贺松彧说。
提前回来了。贺松彧两只腿交错搭在办公桌上,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接你。
他又问了一遍。
电话里安静极了,丛孺没回答贺松彧也不着急,他把打火机往上抛又接住,手机贴着耳朵听着丛孺的呼吸声,倏地问他,丛孺,你在怕什么。
丛孺像有人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跟没站稳似的,往后趔趄一步。
他不知道贺松彧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回答不了贺松彧那个问题,就像他们在过年这种事上产生了分歧一样,彼此都有各自的想法。
半晌,在那不知道第几声点火的声音响起,安静的气氛中丛孺故作疑问的道:刚才信号不大好,你说什么了。喂,听的到?
贺松彧:
丛孺说完也觉得自己这招太假了,他问的太明显了,摆明了不想接贺松彧问他的话。
他清了清喉咙,咳,不好意思,要不,你重新再说一遍?
贺松彧不是没感觉到他逃避的态度,他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更不想再自取其辱,丛孺大概也是抓住了他这一点才故意那么问的,贺松彧自然不会再说第二遍。
有些事有些话,大家都是成年人,多少有些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回应丛孺的是贺松彧的一声轻淡的冷哼,清高的拒绝掉,不了。我只问你,今晚,你回不回来。
他话末,语气已经有些低沉危险了。
丛孺知道见好就收,尴尬的笑着说:回的,你要来接我吗?
换作贺松彧在那头沉默不语,像是要拒绝他的意思。
丛孺这才有所意识自己居然想贺松彧来接自己,他本是一种建议,觉得贺松彧应该愿意,对方突然沉默这一下,让他明白可能是他自作多情了,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尴尬更多。他说:下雨了开车麻烦,你还是别出来,我打车回来吧。
小麻雀趴在柱子后偷看他,被丛孺发现了,她插着腰娇声娇气的道:你交女朋友了怎么不跟我说啊,把她叫来给我看看呀,看看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呀。
丛孺:
贺松彧:
小麻雀:?
贺松彧没挂电话,丛孺也就拿着手里,回应小麻雀,没有女朋友,谁跟你说的女朋友。
小麻雀看着他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就知道你很不诚实,还好胖子叔都说了,你还不承认,不是女朋友,难道是男朋友吗?
丛孺:
贺松彧慵懒低沉的腔调悠悠的响起,她是谁。
丛孺,你又去哪里招惹女人了。
小麻雀跑过来抓住他的裤腿,跺脚撒娇,说啊,你说啊。
贺松彧也来凑热闹,说啊。
丛孺从来没觉得脑子那么疼过,气的都笑了,直接开了外放,既然你们对彼此这么感兴趣,那你们就自己聊吧。
小麻雀:诶呀,干吗呀,我才不跟你女朋友讲电话,怪不好意思的。
贺松彧:
丛孺拎着小麻雀回到饭厅,掀开竹帘走进去那一刻,差点被一桌的酒气给当场熏走。
他低头看了眼桌下的酒瓶,再看看醉醺醺的其他人,除了文雪跟老板娘,其他三个男人都喝到上脸了,这是又开了一瓶天之蓝啊,哥哥们真行。
老板手指颤悠悠的指着他,你、你让你逃、逃过一劫。
丛孺饭前就说好自己为了比赛在禁烟禁酒,按照往常该跟他们一样不醉不归,今年不是喝汤就是喝茶,在旁边跟小麻雀纯聊天,所有的酒都是他们三个干完了。
几点了?陈冬冬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眼神比起庞得耀跟老板还算清明,也只是还算罢了,因为也对不上焦。
丛孺:九点多了。
庞得耀:才九点多,还,还能再干一,一瓶,去,小雪去拿酒来!
回应他的是文雪的一个白眼,拿什么拿,直接送你去酒厂吧。
庞得耀嘿嘿的笑:你生气了,我就知道你心疼我,舍不得我喝了。
丛孺看完他再看陈冬冬。
戴着警帽的小麻雀踩在凳子上,背着小手,丛孺都怕她摔着,小麻雀伸出手,小冬子,扶着哀家。
陈冬冬眼睛对不上焦距,手半天才摸到小姑娘的手,然后给她敬了个礼,庞局长好!
丛孺:尽是些疯子。
别管他们了,都开不了车,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老板娘道。
丛孺摇头,我就不歇了,房间不够,我叫辆车,回去比较方便。
老板娘开着玩笑说:怎么一定要回去,家里真有人等你啊?
丛孺笑着不说话,老板娘惊讶的问:真的啊,真的交女朋友了,这回是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呀。
丛孺知道她误会了,无奈的说:不是女朋友。
贺松彧不是女人,称不上是女朋友,他和他的关系现在也暧昧不清,不知道具体算什么,丛孺就更不好回答了。
老板娘却误会的更深了,以为他不愿意承认人家,你别是玩玩又不把人家当回事吧,听嫂子一句劝,可不能做那种玩弄别人的人。
别人说这话,丛孺可能一笑了之,回敬对方关你屁事,可是身边亲近的人说的,他便受教的点了点头,知道,但是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屋里小麻雀跟陈冬冬还在争执是娘娘不是局长,庞得耀跟文雪求饶说不要送他去酒厂,老板的呼噜打的可以盖过他们的声音了。
丛孺复杂的声音在老板娘跟前响起道:因为他是男的。
贺松彧的车停在小巷中,夜雨瓢泼,雨刮器开到了疯狂模式,大灯照耀着巷子,让从饭馆里出来的人刺的睁不开眼了。再睁眼,一个很高的男人撑着伞,不顾豆大的雨珠打湿鞋子裤腿,在使人视线朦胧的雨雾中朝这个方向走来,很快就到了门口。
他站在楼梯下方,伞往后偏移,露出鬓角干净,眉眼冷峻清冽的五官,眸子好像一把淬了银火的利刃,攻击性强的人内心颤抖。
贺松彧在挤在门口的人中一眼就看到了躲在后面的丛孺。
他是里面最高的,抱着双手,任由他那边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观察他打量他,直到贺松彧朝他的方向伸出手,挤做一堆的人分散成两拨,自发的给丛孺让出一条路来。
贺松彧:回家了。
丛孺站在里面没动,贺松彧则踩着台阶上来,他那双靴子上全是雨水,裤腿也有湿意,贺松彧定定的看着他,丛孺,跟我走。
他说完这句,抱着手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的丛孺才动身,提步过来,一开始慢悠悠的,直到后面突然就加快了步子,他一靠近,贺松彧便准确的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伞下,环住他的肩膀。

分卷(40)
最明显的是小麻雀的惊呼,以至于贺松彧直接忽视了其他人那对他茫然又惊奇的打量,看向这个抱着妈妈大腿的小姑娘。
他们在电话里沉默以对过,情敌见面,小麻雀虽然从没见过他,却好像就知道跟丛孺打电话的是他。
是你哦。
小麻雀松开抱着妈妈的手,跑过去。
贺松彧:是我。
丛孺不知道他俩在打什么哑谜。
小麻雀仰头带着哭腔对丛孺道:是大帅哥,葱葱,我争不赢他,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贺松彧跟机器人一样,是的,你们不能在一起了。
小麻雀听的好伤心,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俩,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丛孺:
他怎么也想不到有天身边的男人会跟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第一次见就把小麻雀给弄哭了,时候还不管不顾的对酒醒了大半,要去厨房拿菜刀剁了欺负他女儿的家伙的老板,淡淡的道一声幸会,我是贺松彧,来接葱葱,便拉着他走了。
丛孺:等等,小孩子你也好意思欺负?
贺松彧搂着他的肩膀,两人共撑一把伞,大部分的面积都遮在丛孺身上,他看见贺松彧的肩不过几秒之间就被淋湿了,登时皱眉,却听他道:年纪再小,性别也是女的,这点,我很吃亏。
丛孺顿时哑口无言。
贺松彧挨得他好近,紧贴着他的背,打开副驾驶的门,拥他回车上,丛孺坐在里面,贺松彧站在雨伞下方,两人四目相对,他说:你不相信?你对我已是患得患失的存在,叫我寝食也难安。
第49章 尊贵的贺先生。
雨夜贺松彧暧昧不清的话,让丛孺跟他之间的气氛越发怪异。
晚上睡觉丛孺破天荒的失眠了,就跟有人在他心尖上挠了下痒痒,激起身上的痒意后就不管了,他也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要不你再挠挠?
说患得患失的是贺松彧,真正寝食难安的是丛孺。
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怎么这么不清不白的,丛孺想的抓心挠肺,又不敢把人弄起来问问,只有大半夜瞪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失眠,旁边贺松彧却睡的很香。操。
所谓当两个人的关系中有人进一步撩拨,另一个人就会处于被动的下方。
对方做什么,另一个都会一惊一乍的,会不由自主的想很多。
丛孺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快被贺松彧搞的精神分裂了。
他到院子里看看狗,贺松彧就忙不迭的问他,你去哪。
丛孺说了,他什么也没说,就上楼拿了件外套,还特意为他披上,丛孺心里一暖想说谢谢,贺松彧却说:不用谢,我是怕你感冒传染给我。
丛孺还能说什么,只能阴阳怪气的说:那应该不会,我还没走出去,你就把帽子手套外套给我戴上了。
贺松彧嘴角抿了一簇笑意,淡淡道:不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丛孺在这种环境中,变成了一根弦,被贺松彧捏在手上拨来拨去,他只能笨拙的发出嗡嗡的声响充当抗议。
年前三天的时候,丛孺开始收拾行李。
贺松彧一言不发的靠着门框,沉默的看着他清点要带走的东西,丛孺手里有一个清单,上面写着他堆积在杂物间,购买的礼品最后归属人是哪家哪人,细致到年龄不足五岁的小孩。
贺家也在有人给贺松彧打电话,问他人怎么还不回本家。
最近一次电话还是贺家的老爷子给他打的,问他是不是外面养个人了就把家里给忘了,话里有迁怒的成分,被贺松彧挡了回去。
从没见过贺松彧为了一个人说话的贺老爷子电话都忘了挂,还是贺松彧问他还有没有事,老爷子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类似于破口大骂。
丛孺清点完了礼品,才发现贺松彧站在杂物间的门口待了不知多久,他疑惑的问:你看什么呢。
他好没良心的说:没事做么?那来给我帮忙吧,帮我把这些东西放车上去。
有几件重的还挺费力气的,丛孺抱是抱不了的,怕碰到肚子,一些礼品袋可以提着。他走到门口,与贺松彧擦肩而过,发现他还没动,回头挑眉看着他,发什么呆。他提起膝盖,碰了碰贺松彧的腿。
啪嗒一声,手上的礼品袋掉在地上。
丛孺被贺松彧伸手拽了过来,隐忍的躁戾骑上眉宇,你说,我给你关起来怎么样。
啊?
丛孺脸色茫然,没明白贺松彧话里的意思。
贺松彧不声不吭的默默的凝视着他,话里的危险和真意嚣张跋扈,抿着唇不像是在开玩笑。
丛孺:你发什么病?
他拍拍他的手,给老子松开,东西都被你拽掉了,你给我捡起来。
贺松彧不动。
丛孺呵了声:使唤不动你了?
他嘲弄的嗤笑,脸上的表情变化鲜活的好像在贺松彧心里打滚,他深深的盯着丛孺,弯下腰,连捡东西都还在看他,捡一个看一次。丛孺任由他看,比流露出躁戾情绪的贺松彧气定神闲多了。
直到贺松彧把礼品袋都捡起来,他两手提着袋子,站在丛孺跟前,面对面逼视他,给关吗。
那一刻丛孺都要以为贺松彧眼里的火要烧到他身上来了,他不知道他发什么病,但他知道俩人对于过年的事,自从上回出现分歧,后面就再没说过有关的事了。
他唯一清楚的,是他清点了杂物间的礼品,以及开始收拾回老家的行礼起,才引起贺松彧发疯的。
有病。
丛孺心口像被烫了一下,你关我干吗?
贺松彧:干你。
贺松彧:给干吗。
丛孺:
贺松彧似乎等他回应等的不耐烦了,最后一丝有限的耐心被丛孺的哑口无言消磨殆尽,他把袋子丢了踢开,揪着丛孺的衣服领子,一个一个解开。
就在杂物间的门口,贺松彧冷淡的话里透着莫名的火气,你回去过年待多少天,三天、五天,半个月?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你总得给我点安抚。
他动作麻利迅速丛孺的上衣很快就不见了,贺松彧把他拉进杂物间里,目光落在他肚子上,丛孺肚子明显就是个孕肚,其实好看不到哪里去,唯一庆幸的是上面不长妊娠纹,他遮掩的把手放在上面。而贺松彧却丝毫不介意的把他手拉开,他直接蹲下去,顶礼膜拜般亲吻丛孺的肚皮,另一只手稍微把他宽松的裤子往下一拉,下一秒轻轻松松的滑落在地。
丛孺撑着墙,人藏在了门后面,他大口的换气,脑子里一片雾蒙蒙的,唯一一个想法是还好别墅里的打扫和做饭的阿姨已经放假了,不然上楼撞见这样一幕,不管是他还是对方都要社死。
贺松彧从蹲变成了跪着的姿势,给从上往下看他的丛孺带来深深的震撼,这是他第一次看贺松彧给他跪下。丛孺仰头靠墙,混混沌沌的想,他怎么给他跪下,他不要尊严了吗,他不觉得受辱吗。贺松彧一心为他服务的专注仿佛在告诉他,他不介意也不在意。
贺松彧中间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别揪我头发。
丛孺感觉刚刚上头,愣了下后手上的力道一松,他见贺松彧还没继续,又沉静在刚才的感觉里,还想继续追逐,却记得贺松彧说别揪他的头发,一时尴尬委屈的不知如何是好,手只好抬起来搭在墙上,像极了受难的耶稣。
耶稣在他嘴里。
撒旦是他贺松彧,他让耶稣为他意乱情迷。
一种无比畅快的得意冲进贺松彧躁戾动荡的心里,看丛孺快乐比他自己享受到头皮发麻的感觉似乎还要重要尽兴,他眼也不眨的盯着他,丛孺的一切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难受的抽气的委屈的快乐的癫狂的,无一不是他带来的。
直到他张开嘴展示给双眼迷蒙的丛孺看,丛孺像是受到惊吓般浑身弹了下,伸手想要挡住他的脸,被贺松彧一把抓住手从地上起来,他把这些都抹到了丛孺身上。在丛孺浑身卸力时帮他转过身,到我了。
丛孺只能靠着他才能稳住身形,如果这时候还有人能守住神智,那他一定是个圣人。
丛孺不是圣人,所以他只能是个假的耶稣,真正的撒旦识破他的真面目,手到擒来的将他禁锢在怀中,黑暗铺天盖地袭来,笼住他眼里最后一片光明。
丛孺睡到晚上才醒来,他本来计划着今天收拾完东西,明天就按照和庞得耀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同时出发,结果一下午的荒唐让他精力被贺松彧耗费空了,最后什么都没收拾好,痴睡一觉。
现在他倒是怀疑贺松彧是不是故意的。
夜里醒来丛孺肚子饿的找吃的,一抹床边上,另一个该跟他浪费了一下午体力的人竟然不在。
丛孺披了件外套就爬起来了,去外面找吃的,顺便看看贺松彧在干什么,结果就看到了书房半泄的灯光,疑惑的拧了拧眉,这么晚不睡,跑去书房忙活?
贺松彧听见推门的动静,丛孺站在隐藏门的身后探出头来,看到他后仿佛松了口气,你在啊。
他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大概是没仔细看就随手拿了一件。
丛孺走过来,你在看什么。
贺松彧的电脑逐渐变成蓝屏的,什么也没看到,丛孺怀疑的在他和电脑之间扫来扫去,你不会在看那些东西吧。
贺松彧摆出悠闲的姿势,随意的问:那些东西是什么东西。
丛孺哼道:装什么装,哪个男人电脑里没几部小电影。
他指的当然是那些适合一个人发泄时候看的东西,贺松彧感到匪夷的道:我为什么要看那些东西,难道你觉得自己的功效不起作用,比不上它们。
他看上去像吃了十全大补丸,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跟他一比丛孺就跟被人摄了精魄一般,从骨子里都散发着疲倦的慵懒,他脸一黑,觉得贺松彧那个说法,弄的他好像是个人参精,被享用的大补药,养精蓄锐的工具人。
行行行,你说了算。他敷衍的道:你他妈就是表里不一假正经真老色痞一个。
玩的花样比他还多,气的丛孺敲着桌子让他去给他做宵夜吃。
我饿了。贺松彧,我能吃下一个人。
保姆放假前备了一些菜在冰箱里,方便这几天贺松彧跟丛孺自己弄着吃,由于下午他们没干什么正经事,两人都没吃晚饭。丛孺饿得不行了,在贺松彧切菜的旁边,拿了半根小青瓜在啃,被贺松彧扫了眼,少吃这个,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丛孺拖了张椅子过来监工,就一小段,没事。你快点,我饿的不行了。
贺松彧以为他会一觉睡到天亮,也就没有准备饭菜,这会只有任他捡着能吃的先填会肚子。
最后丛孺实在等不及了,从厨房里溜出来,到客厅里沙发上躺着。
怕他饿的受不了,贺松彧已经尽快就做好一顿饭菜了,丛孺坐在餐厅里终于吃上饭的时候,贺松彧则在厨房里处理手指上的伤口。
吃饭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你先吃。
丛孺顺口答应,哦。他端起碗,一无所知的进食,顺便威胁道:你再不出来我把菜都吃光了啊。
贺松彧闻言看了眼餐厅的方向,那没良心的背对着他,说是说要吃光,结果饭碗也没动,光拿着杯子喝水。如果说哪天有人告诉贺松彧,他会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进厨房,洗手做羹,好似一个家庭煮夫。那他绝对会认为,那个男人是他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自己心甘情愿。
他就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也并不是多心善的善人,甚至他也会算计多端,现在他连对方的心也想算计过来。
贺松彧,贺松彧!贺松彧你快点!
你怎么这么慢吞吞的!
在丛孺三催四请下,千呼万唤中,他的厨子才从里面出来。
急着吃饭的丛孺没仔细看贺松彧,也就没发现他手上的伤口,慢死了。
贺松彧:让你先吃,不用等我。
丛孺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品味,咽下一口沾了酱香汤汁的白米饭,我是那种吃喝只顾自己的人吗。
贺松彧:不是。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拿起筷子。
饭吃到一半时丛孺才发现,你怎么用左手,什么时候变左撇子了。
贺松彧云淡风轻的道:灵活训练。
丛孺将信将疑的看他一眼,到最后吃饱了,筷子不小心滑到地上,他作势弯腰去捡,被贺松彧一手按住,比他更快的把筷子捡起来。
这也是训练弄的?丛孺的声音在他头上响起,在贺松彧捡完筷子后,一只手突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他的大拇指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泛着红血丝,丛孺直接骂道:你他妈傻逼啊,这么大的口子不上药,净用水冲了,他妈不感染你谁感染,你跟谁装可怜呢?
贺松彧听的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笑,你还有脸笑!丛孺真想敲开他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搞这么大伤口还能高兴的起来?
可他越骂,贺松彧看着好像越高兴了,他勾着唇,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紧张我吗。丛孺,你紧张我吗。
我紧张你个鬼。丛孺轻轻碰了下贺松彧的伤口,暗自评估了下,如果在他手上来一刀,那一定是血流成河。
贺松彧淡定的收回手,嘴角的弧度顷刻小了不少,没事了,你不用管。
他欲盖弥彰的补充一句,与你无关。
丛孺对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咬牙切齿道:紧张,老子紧张死了,你幼稚不幼稚?
贺松彧敛下眉眼,一副沉默不发表意见也不敢反驳的样子。
装。你就给老子装。
贺松彧垂眸听着他骂骂咧咧,心中隐秘的成就感不比下午缠着他胡闹时少,这人的心如果不去碰,那就是冷的,只有时不时招惹,逗逗、捏捏、碰碰,它才会越来越热。
就像,就像
丛孺透着燥意的脸上,那双黑如鸦羽的眼珠子带着些许锋利的眼风扫了他一眼,无端端生出一丝隽气的媚妩,他握着贺松彧受伤的大拇指,塞进了自己的嘴中,像吃冰棍一样吞进去,吐出来。美名其曰,消毒。

分卷(41)
这个过程看似漫长,对贺松彧来说却像昙花一现。
丛孺做完消毒工作再打量贺松彧的手指,那上面沾了唾沫,油光水滑的,莫名的忄青涩。
丛孺自己都看的不好意思,尤其贺松彧的手指还很长,他有些庆幸他受伤的是大拇指,如果是其他手指,那他该为自己的喉咙担忧担忧。
他目光和贺松彧的视线交织在一块,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个建议。
要不要接个吻。
听说喜欢你的人会在接吻时为你闭上双眼。
丛孺倏地睁开,贺松彧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有人在他心脏中投篮。
他也闭眼了,难道他对贺松彧也有意思?
一只手捏着他的脖子提醒他专心,丛孺闭上眼睛,尽是胡说八道不可信。
因着贺松彧的伤,第二天早上的早餐他没再亲自动手,大概是让酒店的厨子送来了一餐。丛孺也是打开杂物间的门后才发现,里面的东西都被清空了,贺松彧站在楼下对他道:东西已经帮你放车里了。
不只是丛孺的礼品,还有他的行李箱。
丛孺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跟庞得耀他们一同汇合,而贺松彧也在今天之后回贺家报到,两人对于在不在一起过年的事不再提及,用成年男人彼此间心照不宣方式的处理,将一件事潜移默化的淡化掉。
丛孺坐上他的悍马,跟站在他车旁送他的贺松彧道:年后见。
贺松彧望着他没说年后见,新年快乐。
丛孺愣过之后扬起唇角微笑道:新年快乐。
跟大部队汇合以后,三辆车组成一队,向高速出发,在中途的加油站丛孺下来放水,小麻雀冲进商店里买烤肠,多少钱?
她翻着她崭新的丛孺给她送的小包包,里面还有一部学生用的学习手机,贴着粉色的草莓,我给现金。
一只修长的手帮她把小皮包盖上,男人手里的现金比她更快的递过去,小麻雀呆呆的仰头看去,听见让她露出犹如见了鬼的表情的男人道:请你吃,小鬼。
低沉悦耳的嗓音酥酥麻麻的划过耳朵,小麻雀从商店里出来,整张脸红扑扑的跟打了腮红似的。
她妈妈以为她是被凛冽的寒风吹的,却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站在商店货架后面的影子是那么眼熟。小麻雀被她爸爸拎回了自家的车里,车开了,她晕乎乎的想,他怎么还不上车呀,他们都走了,他怎么跟上来啊。
干什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吃根烤肠把你魂吃掉啦。
小姑娘望着窗外半晌,悠悠的转过头来,模仿大人一样沉重的叹气,你不懂。
她哎呀一声,爸爸怎么把我抓回来了,我还有事要跟葱葱讲!
高速了,下不去喽,你老实待着。
爸爸!小麻雀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扒着窗户往后看。
丛孺透过倒车镜,看了眼后座的礼品,有种千里迢迢,衣锦还乡的错觉。事实上,如果不是跟庞得耀他们,每年他也不见得会回去。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今年无端端生出些许寂寥,尤其是在归乡的车辆和人群中,他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孤身一人。即便他有兄弟,即便兄弟就是亲人,内心却始终是荒芜的盆地,萧条清寂,与他人无关,与孤独有染。
大概这条回家的路上,唯有他的车里,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前行。
车子陆续驶入岔路口,分散开来,丛孺悲春伤秋之际,无意间瞥了眼后视镜,以为自己看错了,有张眼熟的车影漏出半边的车身,后来因为有车变道,挡住了他的视线。
等在向后观察时,那辆车已经不见了,丛孺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应该是看错了,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车呢。
后面的路程小麻雀的爸爸通知他要绕路进村了,于是改道驶入小路,因为提前做过准备,村里也有人说过哪条路好走,他们进程颇为顺畅,不到天黑就到达目的地。
小麻雀抱着妈妈的脖子睡的香香的,就连换了个人抱也没醒过来,丛孺的家还要往里面再开一小段路,不到两百米,他跟庞家打了声招呼,便独自继续启程。
这回是真正的一个人一辆车一小段路。
天虽然没黑,但天色不好,很暗,容易惹人心烦意乱。
那一车的东西他并不打算马上就卸下来,下了车就进屋,隔壁家的鸡爬上了围墙,对着他展了展翅膀,丛孺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跟一只鸡打招呼的地步,你是大花还是二凤?哦,都不是?
他说的大花、二凤,那都是前几年的事了,也不知进了谁的肚子里。
他还没自得其乐多久,就被庞得耀的电话打响了,他以为是叫他去吃晚饭。
庞得耀在那头语气意外的有些严肃,你怎么把人都招来了。
丛孺听的一头雾水,什么?
人啊,你男人啊!那个贺先生,隔壁村的老张说路上碰见一个车子出了故障的男人,问他认不认识丛孺。庞得耀在那头啧啧嘴,葱啊,你是妖精吗,那样的男人都被你拐回来了。
丛孺:
他见到贺松彧时,接了庞得耀,正往隔壁村赶的路上,庞得耀说:停,你看那是不是那位尊贵的贺先生。
远山的天幕更加灰暗了,丛孺打开车窗,为了方便看清楚探出头,眯着眼直盯着前方缓缓驶来的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的拖拉机,庞得耀口中的那位尊贵的贺先生,就面无表情的坐在隔壁村老张的拖拉机副驾驶位上,随着乡村的石子路一挺一晃的出现在丛孺眼前。
第50章 我在追你。
丛孺傻了眼,直到听见庞得耀在旁边笑才扭头说,别笑他。
拖拉机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悍马的车头停下,轰隆隆的声音仿佛是贺松彧的出场伴奏,威势宏大,丛孺愣愣的看着他从拖拉机上一丝不苟的下来,那架势仿佛坐的不是拖拉机,是一张出现在红毯的宾利,硬是让贺松彧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大片的气派。
丛孺下车,他朝拖拉机走过去,当听见贺松彧清冷且大声的对着隔壁老张说谢谢老乡时,他本是不想笑的,但就是这样一个画面,让他满脑子都是庞得耀在车里笑出的鸡叫。
贺松彧臭着一张冷脸站在他面前,扫了眼丛孺背后的悍马,那辆车的副驾驶在微微的震动,庞得耀趴在上面浑身的肉都在颤抖。
贺松彧冷声问:笑够了?
丛孺:你哈
他刚开口笑声便溢出来,贺松彧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奈何丛孺根本不怕他的黑脸,甚至在力气不足以站稳时撑着他的肩膀闷头轻笑。贺松彧:有那么好笑么?
丛孺伸手捂住他的嘴,连下巴都靠在了他肩上,这一动作让贺松彧不悦的眉眼都有片刻的怔忪。
你不说话还好。丛孺好不容易缓过气,眼里都沾了些许水汽,在天色越来越昏暗的情况下,明亮的宛如星星,你一说,噗不好意思,贺松彧,你怎么这么接地气。
他待他的态度好的让贺松彧有些受宠若惊,居然没有对他生气。
丛孺:生什么气,我为什么要生气?难道你不是来陪我过年的?
贺松彧:
丛孺:有烟没有。
贺松彧:?因为丛孺怀孕,他已经很少抽烟了,为数不多的几次也是在会议结束的休息场合,身上倒是没有携烟盒的习惯。
丛孺也不介意,没带就算了。
他车里也没有,于是只有找车里的胖子要,庞得耀这个时候不下车不行了,我去给,我去跟老张说几句,你带贺先生上车吧。
庞得耀:贺先生,好啊。
贺松彧矜持的点了点头,还算给他面子,也没找他在车里狂笑的茬儿,弄的庞得耀自己不大好意思,也知道自己是沾了谁的光。
庞得耀蹬上拖拉机,给了一条烟,是他接到电话后就从家里带过来的,他这人这方面是八面玲珑的,丛孺没考虑到的也帮他考虑到了。
那是谁啊。
葱葱的朋友,今天谢了啊老哥。
拖拉机的主人把烟推开,我也是顺路过来给我老婆娘家送东西,这么客气干什么。
庞得耀笑道:一条烟算什么,一年没见,还得请老哥你到家里吃饭聊聊天,怎么在路上碰到的啊?
老张:外面人路不熟啵,我看他开了辆挺好的车,在路上不走了,就过去问了下,这不就是碰巧吗。
庞得耀点头,是巧。
你车呢,停哪儿的。丛孺就知道自己在高速上看到的没错,那辆眼熟的车就是贺松彧开的,只是当时没来得及看清车牌号就被别的挡住了。
贺松彧说不知道,丛孺:你怎么来的你不知道?你开的什么车,怎么就坏了。
贺松彧很淡定的道:村道不好走,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路是正常的。轮胎扎了钉子。
丛孺:
这个理由并不容易让他信服,你跟我上车。
贺松彧眼神戒备的盯着他,去哪儿。
丛孺好笑的看着他,什么眼神,去把你车开来啊。
坏了,开不了了。
那就让它停在哪儿不管了?
贺松彧说了句不相干的话,天都黑了。
丛孺:算了,他是听明白了,贺松彧就是不想把车开过来,怎么,你以为我要赶你走啊?
贺松彧不说话就相当于默认了,丛孺生气倒是没生气他跟过来了,但赶他走这事确实也有想过。
庞得耀跟老张叙完旧,灵活的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该走了不?
丛孺目光从贺松彧身上淡淡的掠过,侧头跟庞得耀说:他车坏在半路的,要把车开过来,要么找人把车拖走。
贺松彧:把车拖走吧。
丛孺冲他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贺松彧说:我叫维修的人来,把车开回去。
他俩在说话,庞得耀在旁边听着,不敢插嘴。
丛孺挑眉,早这么安排不就好了,他们知道地方吗,不知道还是得过去一趟。
贺松彧:有定位。
总之就是不想返回,车要不要也无所谓的样子,他不挪动半步,丛孺也不能拿贺松彧怎么样,天幕变成了黑蓝色,村里的人家亮起灯,饭菜飘香,小麻雀的电话直call丛孺,你接到人了嘛,怎么还不回来呀,爸爸说今晚喝剑南春还是茅台啊?
丛孺:怎么都知道我来接人了?
小麻雀为他担忧的道:谁不知道呢,村里都广播了,说是隔壁村的张伯伯为咱们村的人捎来了一位迷路的客人,谁家的谁领回去
挂完电话她爸问她,你怎么知道你丛叔去接上回那个男人去了。
他这个女儿贼精,心里藏的事跟大人一样,嘴风还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对丛孺从小就出奇的喜欢和迷信。
小麻雀对向他打听八卦消息的爸爸叹气的摇头,跟再世诸葛亮似的,因为我有双雪亮的善于发现的眼睛啊。
庞得楣眼睛是没女儿的大,她随她妈,但是这么臭屁,还是让他这个老子想逗她,好,雪亮的眼睛,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小麻雀突然问:爸爸,烤肠好吃吗。
庞得楣想起她在加油站买的那根烤肠,因为香,他厚着脸皮向女儿讨了一口,难道这时候要跟他算账,让他给她买烤肠的钱?
庞得楣迟疑的道:好吃,怎么了。
小麻雀:就是那个叔叔给我买的。
庞得楣:莫名的脸上挂不住。
更挂不住的还是回村的丛孺,他把车给庞得耀开了,跟贺松彧坐在后排,一脸丢人的恍惚。只要想到小麻雀说的,村里都广播了,全村都知道了,谁家的领回去,就是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
于是只能把气发在旁边人身上,对着贺松彧瞪眼,阴阳怪气道:行啊,你一来就成了我们村的名人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想当明星啊,干脆叫你贺明星好了。
丛孺开始真的这么叫他。
贺松彧瞬间成了出气筒,一言不发,像极了受气的小媳妇儿,庞得耀在前面硬生生的把悍马开出了拖拉机的味道。
贺松彧进村的第一顿饭,是跟着丛孺到庞家吃的。
人还是上回小饭馆里那些人,再加上庞家两位老人,只有贺明星跟落入鸡窝的凤凰似的,被小麻雀搬着凳子要坐在他和丛孺的中间,坐拥两大帅哥享受这顿晚饭,被她叔叔庞得耀说今晚就是她的人生巅峰。
贺明星的到来,要说最欢迎的是对他跟丛孺关系毫不知情的庞家两老,知道的多少有点尴尬,都知道丛孺以前在一起的是女人,还没见过他跟男人在一起。
最不欢迎的则是跟着庞得耀回家过年的文雪了,大概是天生气场不和,所以对贺松彧横眉冷眼的。但也仅限于横眉冷眼了,表明了个态度,真正要是说太过分的话,丛孺就会微笑的看着她,让她见好就收,多吃菜。
其他人便琢磨出点丛孺还挺护着他的味道了。
庞得楣开了瓶茅台,丛孺便说:别给我倒了,给我是浪费,最近在戒酒呢,喝不了的。
庞得楣目光落在他身上,倏地向他身旁滑过:你是喝不了,这位贺先生不会也喝不了吧?
丛孺刚想说他也不喝,转念意识到他在做贺松彧的主,人家未必会听他的,于是话语咽了回去,看向贺松彧,你呢,大明星,你想喝吗。他看着贺松彧的脸,故意叫出戏谑的称呼。
贺松彧看样子也不介意他这么叫他,我随意。
他见丛孺目光变深了,画蛇添足的补了一句,听你的。
结果引起了桌上庞得楣的笑话,哎哎,怎么还听他的呢,既然来都来了,酒是一定要搞点的,是吧,贺先生。你听他的干吗,他都不喝的。

分卷(42)
丛孺想看贺松彧怎么解决,也不帮他说话,看你自己啊,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
庞得楣一语双关的道:不行,你俩一块的,你不喝,就让他替你喝。
桌上数道眼睛都在盯着贺松彧,他是外来的,除了庞家二老不知道他跟丛孺的关系,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知道他来,庞得楣多多少少作为丛孺半个兄长,要考验看看贺松彧的态度。
看他肯不肯屈尊降贵跟他们喝酒,听了庞得耀说的,知道他身份不普通,是个有钱的大老板,也看他是不是跟丛孺只是玩玩,总之男人跟男人,彼此了解打探的门道不多,喝酒就是最直接的。
贺松彧的视线从丛孺脸上挪开一般,瞥了眼桌上的酒杯,对庞得楣道:有算我一杯么。
庞得耀:有的有的。
庞得楣登时喜笑颜开,当然,贺先生能喝多少?
丛孺有种不祥的预感。
贺松彧看他一眼,喝不了多少。
庞得楣:贺先生谦虚了啊,喝不了多少是多少,总得有个数吧。
贺松彧很淡的道:不知道。
怎么就不知道呢?
贺松彧这回口气大的很,没醉过,所以不知道。
庞得楣:?
他看向丛孺,想通过他证实贺松彧说的是不是真的。
丛孺似乎想起来什么,一言难尽的道:他,还行吧。他没把话说死,也就给了庞得楣一个错误的信号,以为他是为了贺松彧不丢面子才帮他撑撑场的,于是笑着说:那这回就试试吧,能来一次我们村不容易,相聚就是有缘有福气,来来来,咱们干杯。
丛孺提醒说:哥,悠着点。
庞得楣还以为他是想让他对贺松彧放点水,一心想要把贺松彧喝服了的庞得楣假装仁慈的点头,殊不知丛孺看他的目光从惋惜到怜悯,真的说多了不知道该伤谁的面子,他还是把嘴闭上好了,让庞得楣自己去感受。也希望贺松彧能自己知道个分寸,别把人真的喝傻了,别第一次来就得罪人。
小麻雀坐在他跟贺松彧之间,贴心的不知道是谁家的小棉袄,把她的老父亲抛之脑后,一个劲的关心丛孺跟贺松彧。
丛孺纳闷,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这才第几次见,三次都没有。
小麻雀忸怩的挨着他悄声说:他跟你一样帅嘛,他是新来的,你让着他点呗,我还是最喜欢你的。
丛孺真的服了她了,人小小的,心思却不是一般大,放在古代活脱脱一个女皇没跑了。
他假装不高兴的说:他帅,他哪儿帅了,难道不是我比他帅一百倍一千倍?
小麻雀抱住他的胳膊撒娇,不要争风吃醋呀,你乖,你乖。她贴着丛孺的耳朵说:他今天给我买烤肠啦,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也知道的哦?
丛孺:行吧。
等等。
什么时候?
小麻雀眨着眼道:加油站的时候,我想告诉你的,爸爸把我拎走啦。他一直跟在你后面哦,他说没试过跟你一起过年,想试试看。
丛孺瞬秒看向贺松彧,他怎么跟小孩说那么多,在加油站时他怎么就没发现他的车呢。
酒过不知几巡,刚面不改色的一口闷完二两白酒的贺松彧转过头来,黑黑的眼珠明亮的好似抹了松油,嘴唇在灯光下泛着莹亮的光泽,馨香的酒气透过他的唇,窜进丛孺鼻子中。
两人只盯着对方,一句话也没说,无言的暧昧静静的流淌,直到干杯的声音再次打破沉默,贺松彧才率先挪开视线,酒杯再次被填满了。丛孺看了下酒瓶里剩余的酒量,已经空了,于是起身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去外面烧点热水。
不喝酒的文雪她们则在吃完饭后就从桌上提前退了,给庞母在厨房里帮忙收拾。
要什么东西?
热水!小麻雀抢先开口,要泡茶!
丛孺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来,你们忙你们的。
他跟小麻雀看着透明的水壶里,直到滚水沸腾,两人在窗户边一个倒水,一个往被子里丢茶叶。茶水还没端过去,一道影子走了过来,小麻雀惊呼一声,丛孺便看到了因为喝酒,身体温度上身,把外套脱了的贺松彧站在他身侧,手相当自然的环住了他的腰。
他瞥了眼小脸涨红的像苹果的小麻雀,手肘抵着贺松彧的胸膛,提醒他,干吗,还有小孩在啊,给我老实点。
贺松彧不知道是醉了还是出来醒酒的,换了个姿势,从背后搂着丛孺,头搭在他肩膀上,脸对着他的脖子深深嗅了一口,然后扭头对在旁边看呆了的小麻雀道:小鬼,帮我个忙。
小麻雀:什、什么啊?
贺松彧:把眼睛闭上。
他满身酒气的挨着丛孺,向他报告,她在,但她看不到。
丛孺:这边靠着厨房,里面还有人。
贺松彧:我可以吻你吗。
丛孺:
外面的风声很大,他们的位置就在窗户旁,橱柜上的热水还冒着白色的雾气,紧紧捂住双眼的小麻雀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心脏却紧张的像只兔子在赛跑。
她紧张的问:好、好了吗。
她声音太小,导致那两个人根本没听到,好奇心驱使她偷偷张开指缝,可是她太矮了,结果除了那两张浑厚的重叠的背再看不到其他的,仅仅如此,就足够叫她小小年纪,脸红心跳。
一声闷哼过后,其中一个被推开,丛孺狠狠瞪了贺松彧一眼,嘴里满是白酒的味道,小麻雀在看到他嘴唇被吸的红艳艳后,害羞的叫了一声,捂着脸跑进厨房了,剩下丛孺尴尬的对贺松彧道:你他妈怎么说不听。
贺松彧:我听。
丛孺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的脸,你醉了?
贺松彧反问:我醉了吗。他看着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喝酒也不上脸,就是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看时,又冷又凶。
丛孺不理他,往餐厅里走,他好奇贺松彧是怎么走出来的,庞得楣他们会放他走?
一只手将他拽住,别去了。
贺松彧清醒的好似没沾过酒,他看向餐厅的位置,用大义凛然的口吻炫耀道:是我赢了,他们不行。
丛孺微微一惊,贺松彧缓缓回过目光,寻求夸奖,我厉不厉害。
丛孺:这还没醉他是不信的。
但是还好贺松彧没有发酒疯,他只是不让丛孺回去餐厅,并且拽着他的手,对他的归宿心心念念,葱葱,回家。
路上小心啊。
丛孺拿着手电筒,朝目送他们的庞得楣的妻子和小麻雀挥手,嫂子你们也早点休息,我们走了。
回去的路上贺松彧倒也还算安分,本来是一前一后,后面变成了并排再走,丛孺走在里面贺松彧在外面,替他挡住晚上的寒风。
丛孺注视着前方的路,灯光照耀在地上,为他们指明方向,丛孺问他,你到底醉没醉。
说醉了,贺松彧又各方面都很清醒,说没醉,不管是说话还是举动,都比清醒时要更热烈,极尽撩拨之意。像要搅乱一池春水,趁着醉酒,谁也别想好过。太过犯规。
他宁愿面对清醒的贺松彧,也比面对趁着醉撩拨的他不上不下的贺松彧强。
丛孺等了片刻,结果回应他的是一道轻轻的酒嗝。
他顿时无语,下一秒手被人握住,对方强硬的穿过他的五指,与十指紧扣,贺松彧把抉择放在了他手里,你说我醉,我就醉。他快凑到了他的耳边说:你大可放心随意拿捏我。
他这话说的足够迷惑人心,要是换了别人定力差点,已经向他屈膝投降了。
然而对面是丛孺。
黑夜中他的脸看不清表情,倒是风声吹乱了他的气息,他假装平静的故意嘲讽道:拿捏你,我拿捏你什么?你真当我稀罕啊。
贺松彧打蛇上棍的嗯了声,你稀罕我。
丛孺只差送他一个白眼,这人有时候自信的让人佩服,如果不是他脸上发热的话,还好天黑了,不容易被发现。贺松彧说:丛孺,你不想我来找你吗。
嚯,他居然还记得叫他名字,那看来没醉多少,除了那三瓶茅台,还有一瓶天之蓝,丛孺去看时他们都喝完了,也不知道谁的胃里进的更多,贺松彧还真是海量啊。
丛孺:这有什么想不想的,你想来就来,你家里人不反对就行。
他说的太随意,反倒透着一股子松散的无情,下一秒手被捏的紧紧的,像是让听的人感到了不舒服,丛孺想把手从中抽出来,贺松彧根本不让。
他清冷的声音里依稀可以听出一丝疑惑和委屈,不对。
贺松彧:我想听你说想不想。
丛孺:有什么区别?
贺松彧:没区别吗。
丛孺:哪儿有区别?
贺松彧:哪没有区别。
他们像拌嘴的小学生,一个问来一个反问去的,就是谁也不服谁。
直到快到家了,丛孺才喊停,歇战,先歇战。他也是蠢的,跟一个喝了不少酒的人争什么。
但是这回贺松彧没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他们到了家门,丛孺引他进去,贺松彧站在他家的门口就不肯再进去,与里面的丛孺不过一步之遥,区别在于,我想改变和你的关系,不当炮友,不是仇人,不是其他乱七八糟的关系。丛孺,我在追你。
那一刻,贺松彧确实清醒至极,目光清明的丛孺也没办法骗自己他还醉着,那双凌厉的眼睛炯炯有神,吐出来的话语简直像颗炸弹,让丛孺都要怀疑他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变同性恋了?你现在开始喜欢男人?
纵使他这么说贺松彧,却没办法否定自己心脏快跳出胸腔的紧张。
贺松彧沉默了一瞬,话里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我想,我可以确定我对其他男人没兴趣也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对你有特别的感觉,这就是同性恋吗。
丛孺变了脸色,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贺松彧也沉下脸,你介意?
丛孺莫名其妙,我介意什么,我说我不知道。你、我,我记得都说你不喜欢男人,我也不喜欢男人,我不知道你以前的伴是什么人,我以前认识的都是女人,你突然说对我有感觉,难道不是因为我们长期的床上关系给你的错觉?毕竟你我都是第一次,多新鲜啊。
最终,贺松彧在丛孺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信。原来,丛孺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这样的看待。
第51章 新年。
除夕前一天。
贺松彧还在这里。
庞得楣的老婆摘了一些菜园里新鲜的冬令时蔬送来给丛孺,这白菜、这萝卜都沁过霜的,沁霜的才甜,喏,今晚又是他做饭?
得到丛孺点头回应后,庞得楣的老婆才煞有其事的凑上前,小声说:要我说他留在这也挺好的,你老一个人呆在家又不出去,他来陪你就算解闷,你还不会做饭,你就当他是个保姆,好用的工具人。反正他自己没说回去的事,你也别赶他走。
丛孺无奈的说:我没赶他走,我就是问问他到底回不回去,前天是他帮我去你那儿拿东西,他跟你告状了?
那没有,那没有。女人心虚的说:我跟他说什么啊,你俩不是事还没成吗。
丛孺:你连事没成都知道了还不是他说的?
女人作势打他两下,嫂子连这都还不能知道吗,人家关心你,找我问你喜欢的家乡菜怎么做,我就跟他说了几句。
丛孺揉了揉肩膀,疼倒是不疼。他都这样了,你们没意见啊。
意见,要什么意见?我跟庞老大对他是男是女都没意见,只要有人能照顾好你,你喜欢找谁就找谁!
哦。
丛孺没想到,他们竟然想的挺开的。
目送女人走以后,丛孺把菜篮子送到厨房,灶上炖着贺松彧让他看着时间的收汁的酱排骨,他没待多久,在楼上洗完澡下来,带着一身水汽的贺松彧便赤膊站在他面前,裤子拉链都没拉,肩上搭着条墨蓝色的毛巾。腹部隐隐可见耻骨,发梢还在滴水,脸上湿漉漉的,时间到了吗?
丛孺咽了口唾沫,半天才找回声音,你不冷?你他妈的怎么连条短裤都不穿?里面是真空啊。
贺松彧浑身热气腾腾的,甚至不用触碰,都能感觉到他现在散发的热量,空气中弥漫着他沐浴过后的香,令丛孺盈满鼻息,呼进呼出都嗅到他的味道。不冷。贺松彧抓着毛巾随便擦了擦头发,理直气壮的说:没带新内裤,你的我穿紧了。
丛孺跟他身材有差,但要谈及男性资本,他也是不弱的,只是没贺松彧那么变态罢了。
贺松彧:不是不穿,包的不舒服。
丛孺微笑着建议:要不你回去?在这不仅要做保姆,连内裤都穿着不舒服,怎么样,总不能委屈贺先生你天天都真空,万一拉链卡着裤裆就不好了。
贺松彧:
不用。透着股忍辱负重的委屈,习惯就好了。
丛孺对他冷哼一声,往外走去,小兰嫂送了蔬菜过来,你看着炒两道。
贺松彧很自然的转身,跟了几步:去哪儿。
丛孺没好气的道:超市!给大明星你买内裤!
因出众的外形和气质,被村广播过的贺松彧在全村出了名外面人不知道他和丛孺的关系,就以为真是来过年的朋友。
过年嘛,全村的外出工作的小年轻都回来了,未婚的男男女女是村里各家重点关注的对象,像外来的贺松彧一出现,就成了许多人打听的目标。

分卷(43)
他气质好,人家一看就知道他这人可能不同凡响,再加上住在丛孺家,丛孺是什么人,丛家现今的独苗,都以为他这辈子平平无奇过去了,却成了外面人打听舞蹈圈里有名的老师。他的朋友那肯定也是名人了。
不止有想给丛孺介绍亲事的,还有旁敲侧击打听贺松彧的,差点给丛孺听笑了。
你那个朋友,是哪个明星啊?
什么朋友。
就住你家的那个啊!那么高!长的特别精神特别俊的!
那个感叹的语气特别深厚,丛孺沉默了片刻,一言难尽的回道:哦,外面哪个明星不知道,就在咱们村出名吧。
庞得耀跟小麻雀为此在丛孺面前,偷偷给贺松彧取了个暗号,村之花。
村之花那天对丛孺剖白后,才知道两人一直以来对彼此的关系看法都不相同,这让当时现场两人都分别沉静了几分钟,谁也没先开口目光也没从彼此身上挪开。
最后还是外面路上的野狗的叫声打破这一尴尬的沉寂,贺松彧问他我睡哪,丛孺才回神过来说话。
他以为贺松彧会因为面上挂不住就走的,可他表现的好像没什么事,一直留到了今天。
今晚一过凌晨,那就是新年了。
丛孺揣着在小超市给贺松彧买的符合他尺寸的内裤,心情复杂的往家里走,眉宇间多了丝忧心忡忡的味道,因为事后贺松彧不提那晚那件事,他也没提,他们现在就装作没发生过一样,似乎这样就能够粉饰太平。
对丛孺来说是粉饰太平,但贺松彧大概是想顺其自然。
他倒不至于因为丛孺几句话,就觉得内心被打击到了,当然受创是有的,但是这个年纪了,他们都不是那种十几岁为爱奋不顾身没什么理智的小年轻,追着哭着要死要活。成年人的好处就是足够理智,理智就能解决问题。
贺松彧给丛孺做饭,是因为他会,倒也不是说他专门在他面前表现,丛孺会把他俩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洗了,再拿出来晾,好像比起除了说什么爱不爱,生活里的小事,两人之间的生活默契,更能愉悦人的神经。
当然,丛孺也是有担心过贺松彧不放过他,一定要找他要个态度和说法的。
结果贺松彧对那晚的事只字不提,也没有再说什么动人惹人心口发烫的话,反倒叫丛孺有种怅然若失的失望。
他走在半路上,还没到就碰到了出来接他的贺松彧,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大概是从他家仓库里翻出来的,修理了一下就骑出来了。
丛孺上下打量他的造型,裤子穿着他的,松紧款的,短了一点,不是他那条会卡裤裆的拉链西裤了,但还是没逃过丛孺的火眼金睛,你就这么出来了?他敢肯定贺松彧里面没穿短裤,他胆子真他妈大。
贺松彧镇静的态度更显得他大惊小怪,淡淡道:没人看见。
贺松彧催促,上来。
丛孺侧身坐在后面,想着抱贺松彧的腰的话有点娘,于是一手抓着后座,一手揪着他脖子后的衣领,一边口头说他,你就这么等不及,就不能等我回去。
你走的太慢,饭菜要凉了。贺松彧余光看了他一眼,对他坐在后面的姿势略微不满,但没说什么,抓稳,我走了。
丛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的从这一回上,找到点宛如夫妻之间相处的味道。
他知道贺松彧也许是故意的,也许是想证明给他看,他说的话是真的吧,要跟他改变关系,相处模式也可以说没改变,就很自然。
丛孺想说他也没机会,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他什么。
于是只能这样不尴不尬的,又十分自然的被贺松彧一边精神蚕食,一边牵着鼻子走。
眼看着不远处青天白日的,就有人在家后院放烟花,丛孺跟他说:我也买了。
风有点大,贺松彧没太听清,什么。
丛孺扯着嗓子说:我说今晚不许睡,给我起来放花炮!
贺松彧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丛孺高涨的兴致,他好像在快乐,莫名的快乐。
他问他为什么。
到了家门口,丛孺被他扶下来,怪异的看他一眼,什么为什么。
开心还要理由吗,今晚就要过年了你开心啊。
丛孺在玄关处换拖鞋,有一只半天没退下来,贺松彧蹲下来,抬起他的腿搭在自己膝盖上,帮他把鞋子的鞋带解开,丛孺愣了下,很快恢复自然,诚实的说:因为今年我能在自己家过自己的,因为你来了。而这时,贺松彧刚好把他脚上的鞋脱掉。
丛孺拍拍贺松彧的肩膀,对抬头看着的他贺松彧露出狡黠的笑,真的,我早该说了,谢谢你来。
贺松彧盯着他那抹笑看了很久,丛孺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那只没被松开的脚还抓着贺松彧手里,淡淡的温情似乎萦绕在两人之间,谁也没想破坏它。最终,贺松彧把拖鞋给丛孺套上,然后起身说:吃饭了。
他率先走进餐厅,丛孺愣过后跟上,掏出他口袋里那盒内裤,喂,你先把这个换上。
贺松彧头也不回的嫌弃道:没洗。
丛孺:换不换!
换。
吃过饭丛孺躺在沙发上一边回复手机上给他祝贺的消息,一边跟饭后休息,适当的做些运动的贺松彧主动的闲聊:知道吗,我好些年没一个人在家过年了,庞老大家就相当于我另一个家,但是人呢,只要不是一个姓,你就是外人。
在做单手俯卧撑的贺松彧立起来,朝他投来目光。
丛孺:我不是说庞老大他们,是除了他们以外的,当然他们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嘴贱呗,说我一个外姓人,说我家只剩我一个了,说我怎么可怜,怪不得年年都上人家家里过年,一个人未免也太作孽。
他一说贺松彧就明白了他今天为什么说感谢他的意思。
没人会喜欢自己遭受到莫名的怜悯,尤其那些怜悯里透着高高在上的自我庆幸,庆幸他们和他不一样,仿佛他是个异类。
每年初一拜年,来庞家的亲戚看他的眼神都有种心照不宣的了然,丛孺不用听就知道他们会在背后议论自己,好像他是只无家可归的哈巴狗。
当然面上那些人都不会表露,只会用微妙的语气暗里说他该结婚成家了,这样也有一个自己的家庭,就不孤单了。
看在庞家的份上,丛孺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不在屋里待了,索性跟小麻雀出去放炮,跟一堆小孩疯野疯玩。
你来了,我就有理由,有借口跟他们说,今年我想试试自己过了。
丛孺还是那个意思。
感谢贺松彧。
贺松彧不知道保持了那个动作多久,久到丛孺看了眼时间,大概过去五分钟,他那变态的毅力撑着他保持那样的姿势,只是换了一只手。如果你觉得好用,每年都可以拿我当借口,我乐意之至。他语气平淡的说了句半承诺的话,丛孺却很小心的没接话茬。
没心没肺的哼道:再说,再说,说不定以后爷不屑回村里。
不,你不会。
贺松彧在心里默默的反驳他,丛孺这个人,说他是向往自由野的像风的男人,但是他打心里会念旧情,他重情义,不然不会夹在闲言碎语中这么多年,庞家人一说回村过年,他便雷打不动的配合他们返村。
贺松彧:我可以年年都陪你过。他声音比较轻,正在听语音消息的丛孺未曾听见。
夜晚整个村都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在接近十二点时,外面就已经一片烟火味,炮竹声声作响,丛孺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才惊觉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他枕着贺松彧的腿,身上搭着一条厚厚的毯子,睡的浑身冒汗,迷迷糊糊的问:谁?
外面小麻雀跟他叔拖着一小车的花炮在门口喊他,葱葱开门,快点开门!
贺松彧把手搭在他额头上,确认他不是感冒发烧,又伸进他脖子里,摸到他汗湿的背,庞家的人。丛孺推他,别管了,睡热的,你去开门,看看什么事。
贺松彧还想替他把身上的汗擦干净,被他一催促,只好先去给外面叫个不停的小姑娘开门。
什么事。
门开了,却不是丛孺,小麻雀一惊,看清了贺松彧后,又大着胆子给他看她以前的玩具小拖车,上面绑着庞得耀给她买的小礼花,葱葱呢,放花炮呀,花炮越多,放的越响,财神爷才听的到!
贺松彧出来才看见这周围一片的上端天空都被许多花炮点亮,飘散着雾蒙蒙的烟,闪烁着点点星火银花,气氛在外面持续燃烧高潮。
丛孺从他背后出现,即便夜里冷风吹过,也不觉得寒冷,贺松彧看到他一派淡定且习惯的指挥小麻雀,把你仙女棒拿出来,那个超大的甩炮买了吗,这个我放不动啊,让你二叔给你放。
他越过贺松彧走出去,庞得耀已经去摆礼花炮了,朝他们大声道:先来炮大的,献财神,来年财源滚滚。
小麻雀挨着丛孺,两个站在一起欣赏冲上空中的烟花,丛孺眼瞳似乎有星星在熠熠生辉,忽然意识到什么,朝门口看来,隔着两三米的距离,朝靠着门框一身慵懒沉寂的望着他的贺松彧伸出手,带着笑,声音清朗透着浓浓的喜悦,他叫他,贺松彧,你在干嘛,发什么呆,过来啊
过来啊
这声过来啊在从今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成了贺松彧朝他靠近的召唤,如果他愿意与他分享当下的快乐、喜悦,他也不会缺席任何一场陪伴。就像此时此刻,他缓缓挺直腰身,一步一步走到丛孺身侧站定,在最大的烟花绽放在空中时,他握住了丛孺的手,十指相扣。丛孺仰着头看着天空,没有拒绝。
烟花不比丛孺吸引贺松彧的目光,他的视线化作墨笔描绘般慢慢临摹丛孺秀致的下颔,微翘的唇珠,高挺的鼻梁,多情风流的眉眼。
丛孺没有看他,却隐隐被他毫不隐晦内敛的视线弄的脸热,看天空,别看我。他昂着头轻淡的说。烟花把他的脸照的一会红一会白一会蓝的,五光十色。
贺松彧听他的话,挪开目光,朝天空看去,丛孺还没松口气,贺松彧完成任务似的收回来,向他汇报,看完了,没你好看。
肉麻。
贺松彧站上前贴着丛孺的背,两只手都与他交握在一起,这才拉回了丛孺的目光,贺松彧主动的说:新年好,丛孺。
新、年好。
丛孺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贺松彧淡淡说:嗯,还可以。
丛孺登时笑了,什么叫还可以。
贺松彧暗示:希望新的一年我们的关系都能更上一层楼。
丛孺明知故问:什么关系。
贺松彧这回没直白的回答他,只是缠着他的目光与他交织在一块,清冷深邃的眼珠盛了一池的星火,贺松彧弯了弯嘴角,那一含情的微笑动人心魄,你知道的。你该是懂的。
丛孺的淡定霎时不堪一击,贺松彧换了个豁达的语气,好似通情达理极了,我不急,也不逼你,什么时候你想跟我试试,我们就试试。我就在原地等你。
比起暧昧或是热爱的告白,贺松彧这人其实更喜欢无言的,而有无尽耐心的厮守陪伴,在长时间的温情中感受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偶尔热辣的情话才是调剂,他跟丛孺,更适合打持久的战役,不是一蹴而就,也不是一时间的欢喜。
除夕新年到来,这一年就是崭新的了,丛孺吃过了年夜饭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脑子还是混沌的。
贺松彧,拉我一把。
丛孺喊他,没有人应,他以为贺松彧没听见,躺在床上半晌,身体不再软绵绵的,才撑着床自己起来,下楼找了一圈,贺松彧人都不在房子里。
在看到沙发上清洗干净,叠好的衣服,以及玄关处被穿走的鞋子,丛孺才似乎明白了什么。
贺松彧陪他过完年就走了,贺家给他打的电话太多,早就已经明令催促他节前赶回去,结果贺松彧还是陪丛孺过完了除夕才走,走的悄无声息,倒是很安静,没把他吵醒。
丛孺手机里收到贺松彧的短信,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前的事了,那时丛孺睡的正香。贺松彧给他留的话语寥寥几字:我回城了,等你上班再见。
餐桌上还有贺松彧做好的没动过的饭菜,留了纸条给他,让丛孺热了再吃。
短短几日,两个人热闹过的房子,在朝夕之间变回了原来的清寂。
门外有人敲门,庞得耀搭着哈欠跟他说:贺先生走了,他说他家明天一早要祭祖,家里规矩,让我过来看看你醒了没。
丛孺脸上看不出半分异样,随意的抬了抬下巴,他没车怎么走。
庞得耀指着自己的黑眼圈,你当怎么走,还不是我送的,到半路他们家派人来接他。说完他认可的叹了口气,还挺有心的,特意陪你在这过年。
庞得耀进来了,熟门熟路的找杯子倒水喝,丛孺在后面说:给我也倒杯。
庞得耀给他接了杯,眼光扫到餐桌:这几天都是他给你做的饭吧,看不出来啊,他那么个大人物,居然这么贤惠,还会做饭。
丛孺干渴的喉咙得到舒缓,暗哑的嗓音恢复舒朗,望着那桌丰盛的菜,轻声道:是啊,大人物为我洗手做羹,我多牛逼啊。
年后。
贺松彧并没有多么充裕的休息时间,大部分时候被贺家人跟来拜年的亲朋好友及商业上的活动所占据,因为他除夕夜没有在家过的事,贺老爷子对他有了意见,对他去干了什么,去见谁跟谁待在一起也一清二楚。还有一份关于丛孺身体情况的资料,在送上来之前被贺松彧让人拦下了。
贺老爷子却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这就是你重新找的人?你找谁不好,找个身体有病的。
比起他爷爷的激动,贺松彧态度较为轻松淡定,只是听了这句话,微微挑起眉头,他那不是病。
贺老爷子:那是什么?
贺松彧当然不会跟他说是什么,总之他身体很好,平安健康。
贺家的保安打电话进来,保姆转告,戚小姐来了。

分卷(44)
贺老爷子:你跟戚露薇真的不能再成了?
贺松彧面无表情,用沉默来回答他的态度,他听见后面不见急躁的脚步声,回头看去,戚露薇把带来的礼品递给保姆,面带微笑的打招呼,整个人与之前有了些不同。
她来到贺松彧面前,没了畏畏缩缩的畏惧之色,扬起笑脸,眼神清凌凌的,意味深长的跟贺松彧说:彧哥,新年好,托你的福,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52章 无耻。
一场新春的大雨从天而降灌溉满地,丛孺回城那日不巧,早上出发,路上堵车被耽误了一个小时,他回来已经是下午四点,落日时天才微微放晴。
安全带箍的他肚子不舒服,已经逐渐不适合再去开车了。
丛孺回来之前也没跟任何人说,他跟庞得耀他们是分开走的,他来的要早一些,庞家人还要走亲戚,丛孺过了初五就走了。
他先到了许久没回去过的公寓一趟,打开门的瞬间,有种久别重逢的错觉,屋里走时也没收拾,还有些衣服随意搭在沙发上。呆惯了大房子,顿时看自己的公寓便觉得有些小了。
他正准备拨电话找家政看有没有复工的阿姨能给他打扫房子,门铃便响了。
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他佯装着莫不在意的轻松姿态,忽略那一刻丝丝的紧张,打开门以为是贺松彧,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让他没看清楚人就笑骂着说:就问你是不是给老子身上按了监控,狗鼻子吗
姿态娴静容貌柔美的女人轻柔的把鬓边的发丝拨到耳后,神色含蓄目光在接触到愣住的丛孺时变的火热,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戚露薇优雅的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她的小皮包,她撑着下颔从背后直勾勾的打量正在清洗杯子,给她煮水喝的帅气男人,上回没仔细观察,他变了好多。少了一点让人心悸的玩世不恭,多了种过尽千帆的味道,还是那么英俊桀骜,不经意的透露出脆弱的忧郁,看人的眼神却温暖了许多。
丛孺对戚露薇观察他的视线了如指掌,对于她的出现他有片秒的疑惑,戚露薇是来干什么的。
我恢复记忆了哦。她抓过一个抱枕放在腿上,盯着他的背影,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还是我来说,你听听?
丛孺想过两种可能,这时还是因为戚露薇的话心里感到惊讶。
他拿着洗干净的杯子,没怎么刻意的,平淡的缓缓的说:恭喜。怎么恢复的?
戚露薇终于听到他说话,脸上露出怀念的神色,忍不住抱紧了手中的抱枕,嗔怪道:你就问这个?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失忆。
丛孺转过身来,朝她勾了下唇,无情又冷心,还用问吗,不是摔坏脑子才失忆?
戚露薇被他这副态度伤到了,却又受他这样爱答不理的样子吸引,把对他的气归咎到别处,贺松彧告诉你的?他什么意思,故意跟你说我不好的地方,想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我是被人害了,造人抢劫,争斗不过被推了一把,才撞到头的。你可怜可怜我,别对我这么冷漠。
丛孺听她冷不丁提起贺松彧的人,心中的沟壑犹有溪流在流淌。
他不禁想贺松彧知不知道戚露薇恢复记忆了,嘴上恍惚的应道:哦抢劫你应该报警,怪贺怪他做什么。
戚露薇:他对你乱说,他是不是说我失忆期间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别信,没有的事,我只当陆沉是弟弟,看他家里情况实在太惨了,父母双亡,只剩一个奶奶,奶奶还得了重病大限将至,他一个人今后可以说是孤苦无依,他们那又那么穷,我想帮他来着
丛孺: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装满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丛孺靠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散漫的道:我根本没兴趣知道,喝完这杯水,你就走吧。
戚露薇怔怔的看着他。
丛孺也不避讳她看,甚至大方的跟戚露薇对视,不带怜悯微带嘲弄的,不知道是笑话自己还是笑话戚露薇,你觉得你恢复记忆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不可能了,你失忆时我对你说的话你忘了?戚露薇,咱俩真的,没有机会。你放过我吧,这事我们就算了,你丢给我的烂摊子,导致你前夫上门找我麻烦的事,只要你不再过来打扰我,就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们以后,再不相往来。
他连说两个算了,话语凉薄,语气轻淡,态度坚定心意已决。
戚露薇低着头,一瞬间面容晦暗难看,我、我知道她不安的后悔的捏紧了抱枕,丛孺能透过她的手背看到泛白的指节,那件事,我向你道歉,我那天很生气,你不答应我,还去跟别的女人见面,我以为这么久了,我能让你知道谁才是对你最好的。
我、我太生气了,失去理智,对不起,丛孺,你原谅我,我不想和你关系发展成这样,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们、我们还继续从朋友做起好不好。我本来想过几天就回来的,谁知道路上遇到抢劫了,我掉了下去,遇到陆沉,是他救了我如果我早点回来,我前夫贺松彧他就不会找你麻烦了。
丛孺:晚了。
已经晚了。
如果贺松彧那天没找上门向他撒气,他丛孺大概和以往的任何一天一样,不会有变,而现在他不仅跟她的前夫保持着身体上的关系,肚子里还怀了个孩子。
如此离奇,对丛孺的影响不可谓不大。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手把上,侧头对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的戚露薇道:回去吧,以后我就当俞敏敏从未出现过,你喜欢谁都可以,但别再把精力放在我这了,如果你真想帮那个孩子,就帮他到底,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他打开门,倏地一愣,贺松彧面沉如水的站在外面,手作开门状,却被丛孺率先打开了。
丛孺怔然的问:你怎么来
他话没说完,高大的男人拉开门,越过他往屋内走去。
丛孺预感不好,眼皮直跳,等等,你想做什么,贺松彧,你干吗去?回来!
他喊不听男人,贺松彧直奔沙发上的戚露薇,动动手就把她拽了起来,拉到门口将她丢了出去,毫不客气的关上大门。他深不可测的目光定定的看向丛孺,仿佛刚才粗暴的那一幕不曾发生过,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门外戚露薇气的拍门,对贺松彧的暴行破口大骂:什么意思,贺松彧你在里面做什么,你给我开门!开门!你凭什么在里面,你想对他干什么!你变态,无耻!你怎么好跟我抢他,是我先发现他的,先喜欢他的,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抢他后面是断断续续抽气的哭声,你他妈,你什么时候对男人都感兴趣,你喜欢谁不好,你怎么可以喜欢他!
贺松彧充耳不闻,直接屏蔽了戚露薇,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东西呢,你的行李在哪。
丛孺对此时此景感到无比的狗血震撼,外面是他的追求爱慕者,里面的是他追求爱慕者的前夫,两人为了他都已经撕破了脸皮,只差上演舞刀弄枪的局面,丛孺从没有这一刻感到头疼。
他早该有准备的,在预想戚露薇恢复记忆后会怎样,却没想过是这种戏局又可笑的情况。
吃什么吃。丛孺揉着太阳穴颇为暴躁的道:都这样了还怎么吃。
贺松彧坚决冷酷的说:不用理她。
丛孺呵了声,似乎感到更加可笑。
贺松彧看他一副头疼的样子,上前拨开他的手,捧着他的头打量,截然不同的问:哪不舒服。
丛孺只是感觉到烦躁,被贺松彧这么紧张饱含担忧的一问,心底的丝丝燥意便削减了不少,她怎么办。
现在好了,这对离过婚的前夫妇为了他争来争去勾心斗角,弄的他跟祸水似的,丛孺一想到这就觉得窒息。
贺松彧一直让人盯着戚露薇的动静,她每天都会过来蹲丛孺,一有动静贺松彧就会知道,没想到丛孺会这么早回来,而且一回城就先到他以前住的公寓来,被戚露薇碰上。
贺松彧一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是慢了一步。
门开了,戚露薇忍不住胆战心惊的后退两步,贴着走廊哭红了眼眶,直愣愣的瞪着从里面出来的贺松彧跟丛孺。
你们
她尤其瞪着贺松彧,注意到他扣着丛孺的手,五指插过指缝,大手包裹着另一只手,戚露薇跟被贺松彧背叛了一样,神色受创眼里对他流露出点点怨恨。
夫妻一场,却因为丛孺反目成仇。
在知道丛孺没把行礼拿下来,贺松彧决定带他去吃饭,路过戚露薇,威赫十足的冷冷的警告她一眼,我已经替你通知你那小男朋友,还想继续丢人现眼,大可以对着他去哭。
戚露薇:我。
电梯门开了,上来一个人。
这还是丛孺第一次见到救了戚露薇的人,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子,一脸的警惕不安,朝戚露薇赶过来,把她挡在身后,戒备的看着他和贺松彧。薇薇
戚露薇: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男孩子愣住,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受伤。
贺松彧拉着丛孺一言不发的步入电梯,在等门关上的期间,丛孺收回了对戚露薇和那个男孩的关注,精神看着有点不济,懒懒的靠在电梯里,垂眸盯着地上发呆。贺松彧握着他的手没松开过,偏着头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时而落在他发呆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上,时而落在他抿起的嘴唇间,脖子或是手,见他衣角乱了,还伸出手来整理。
两人自有一番日积月累形成的特殊气场,将外界其他人隔离,既赏心悦目又恰到好处。
第53章 待产。
丛孺胃口缺缺的把贺松彧夹给他的饭菜拨到一边,喝了几口汤就说不吃了。
贺松彧把他抓回了他的别墅里住,丛孺嘴上骂了几句,还是心甘情愿的上了车,有现成的干净的不用他打扫的住处,用不着太矫情。
我给你付房租吧。
丛孺没开玩笑的说:我算是暂住,就当是合租,你请保姆阿姨做饭打扫的费用我出,房租就按市中心地段的价格,很划算吧。
贺松彧正在跟人打电话,闻言快速跟那头说了几句,然后把电话挂了,盯着丛孺,想看他打什么注意。
丛孺因为戚露薇的事,想了想他跟贺松彧在一块,确实关系挺尴尬的。贺松彧说喜欢他,在追他,巧了,他也不反感,对他的感情现在还没理顺,应该说不反感,也能接受,但是因为个人原因他还有些犹豫。
但是两个人就直接这么同居住在一起,关系上还没明确,言不正名不顺的,丛孺就想先把两人打成合租关系。
反正是因为方便照顾他,他肚子里又多了块肉,同吃同喝同住,合租室友的身份不更光明磊落么。
况且他怀孕贺松彧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把话跟贺松彧说清楚了,你觉得怎么样。
贺松彧:不怎么样。
丛孺擦干净嘴,ok,那就是没的谈,那我搬回去住。
贺松彧扯着唇冷然道:搬回去好让戚露薇天天去找你?
丛孺:我都跟她说清楚了,她还会再来?不会吧。
贺松彧不置可否的轻嗤一声,对丛孺道:有些事上,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天真。大概是受黄梦踵他所接触到的善良女性的影响,丛孺对女人都没什么防备,所以他才会觉得跟戚露薇说清了,就能让对方别再纠缠了。
丛孺耸肩。
贺松彧懂了他在某一方面的倔强,他说不怎么样是针对丛孺的提议,却没说他不接受,如果这种方式能让他心里没有负担,并且愿意留下住在这里,他想怎么样都行。
丛孺回来城里第一件事就是预约医生体检,他的药也快吃完了,要再去开一些。还有新工作室,该进场了,原来工作室的家具丢进二手市场,新定的一批家具抬进新场地。
文雪回来了便从他这里接手了这些事。
你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丛孺跟她说的理由是身体抱恙,最近精力不够用,让她帮忙盯着工作室点。
文雪便没有怀疑,其实丛孺距离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医生根据他的情况,是没办法像正常女性那样等足月就把孩子生下来的,等体内的孩子生长发育健全后,要提前进行剖腹产,把孩子转移到保温箱里。
他已经和医生约定好做手术的日子了,丛孺没打算告诉贺松彧,因为他自己心里就没底。
丛孺的异样是贺松彧在他跟医生聊天时,会偷偷摸摸的离开原来的地方时发现的,他会避开他,不在他面前聊消息打电话。
丛孺最信得过的人还是庞得耀,他习惯性的找兄弟帮忙,你给我租个房子。
他生完肯定需要人照顾,还要月嫂帮忙带小孩,光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带孩子。
他一说找月嫂,庞得耀在那头差点跳起来,找月嫂干什么?他想到了不太可能又只有一种可能的事,给谁?谁要生孩子?
丛孺到现在已经不打算瞒了,等他生下来,庞得耀肯定会知道,丛孺面无表情的说:我。
庞得耀先是笑他别开不可能的玩笑,后面是问:哪个女的。
丛孺知道他肯定是不信的,他说了,既然不信就不打算解释,等孩子出来,兄弟自然就知道了,没哪个,别问废话,我说的你都记住了没?记不住我发你消息,还有些注意事项,你记得看。
庞得耀对丛孺找房子可以理解,找月嫂,他是满脑子疑问,丛孺到底在干什么,他真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联想到别的,庞得耀又觉得不大可能,过年的时候贺松彧跟他两个人的相处给他们印象太深,导致丛孺突然要找月嫂,让庞得耀深为震惊,怀疑是不是他跟贺松彧两人的关系不好了。
丛孺只等庞得耀房子找好,月嫂安排好,就跟贺松彧开口说他要出差,为期一个半月,刚好够他从提前住院生下来到出院再到在租房里照顾新生儿。
等孩子再大点,他就把孩子带到身边,也不会跟别人说是收养或是领养的,就会说是他的孩子,亲生的,至于其他人怎么猜测孩子的母亲,那都是之后的事,随便其他人说。

分卷(45)
他躲到一边跟庞得耀询问他安排的怎么样时,贺松彧刚好路过他待的休息室,那里面都快被丛孺改成他的个人投影休闲游戏室了。
丛孺看见,在贺松彧的背影走过后,呆愣的骂了句,忘记关门了,也不知道贺松彧有没有听到他跟胖子的对话。
他有没有说什么让人心生奇怪和怀疑的话吧,刚刚好像就是正常的问胖子月嫂是什么资历,哪里人有没有经验。
贺松彧只隐隐听见丛孺跟人说经验多不多、人品怎么样,她上一家雇主评价好吗,不细想这对话绝对正常,不会让人臆想,但奈何丛孺他自己做贼心虚。
贺松彧下楼自己打磨冲泡杯咖啡,丛孺自己跟下来,跑到厨房跟他旁敲侧击有没有听到他的那通电话的弦外之音。
贺松彧比他心思深沉多了,不经意的道:是吗,我没听见,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丛孺旁敲侧击不成,被他反将一军,面色在几个来回间变了又变,最后环着手臂,靠在橱柜前装作无意的回应,没什么啊,没听见就算了。
贺松彧背对着他,淡淡的哦了声,听不出语气是好是坏,很沉稳沉静,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丛孺闻着不大舒服,正准备出去,贺松彧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我觉得我还是比你那些朋友更好用。你说是不是?
丛孺回头讶异的朝他看来,贺松彧侧脸对着他,在阴天光线不明亮的厨房里他所在的一角浓缩成一片阴影,看丛孺的表情跟眼神很是让他心惊肉跳。
丛孺相信,贺松彧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但只要两个人不撕开最后一层纱,一切就相安无事。
他嘴唇相碰,露出个很轻淡的笑,实则心里已经竖起中指了,对比他更会装模作样的贺松彧道:是,要是真有什么大事,要用的上你,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至于小事,就不大材小用了。
庞得耀给他找的房子很快就找到了,是在离医院不远的商住小区。
他发消息给丛孺,问他要不要去看看。
觉得打电话容易引起贺松彧的注意,丛孺干脆让他什么事都发消息说,去,你来接我。
他现在放弃开车了,长时间坐着开车不舒服,庞得耀说好,于是开着车说到就到。
贺松彧最近跟没事人一样,待在别墅里的时间快跟丛孺差不多了,为了不让丛孺嫌他烦,很自觉地待在书房里远程办公。
当然,说是远程办公,如果不盯着贺松彧的电脑屏幕,也就不知道他远程办公的电脑已经变成了令人大开眼界的线上奶爸教学视频。
丛孺在休息室里跟医生确定他的产前产后的注意事项,看经典的舞蹈片子,贺松彧在书房里学习,两人互不干扰,甚是默契,唯一相同的都是为丛孺肚子里的孩子在做准备。
不止是丛孺有医生,贺松彧另外请了一位专业的医生做顾问,丛孺每次检查的资料会从医院转到他的手上,贺松彧会让他请的这位医生帮他解答疑问。丛孺自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只不过是贺松彧给他愿意看到的假象,很多事情他都清楚,只是丛孺自己不知道罢了。
庞得耀一来,保安的线进来,贺松彧在书房就知道了,是他让保安放他的车进来的。
丛孺上了车,没坐副驾驶,他系安全带麻烦,于是坐后面去了。开车开车。他催促。
怎么不来前面。庞得耀透过内视镜看到他没形的靠坐在后排位置上,三月末天气渐渐回暖了,除了早晚温差较大,丛孺还穿的挺厚的,不过看不出来什么。
后面舒服。丛孺看他没有阻碍的从保安亭处把车开走,疑惑的问:你头一次来吧,怎么没拦你?
庞得耀也奇怪,不知道啊,我还准备给你打电话让你跟保安说一声的,结果没多久门就开了。
庞得耀:你一个人在家啊。
他已经知道丛孺没住公寓了。
不是。
车内安静下来,过了会丛孺才说:那估计是贺松彧跟他们说了放你进来的。
庞得耀:那他知道咱俩去干什么吗?
他不止带丛孺去看房子,还约了月子中心的月嫂,丛孺想面谈看看人选。庞得耀也没把人说死,多找了符合丛孺要求的几个。
不知道吧。
这话说的丛孺自己都不确定,庞得耀也听出来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庞得耀说:不是我怪你啊,有什么事你跟兄弟坦白说,我帮你解决不了,不还有庞得楣、冬冬吗,他们要不行我们再找人呗。你跟我实话说,到底给谁找的月嫂,这么仔细。
他看了眼丛孺,车子小心的拐过弯。
丛孺知道他不信是给自己找的月嫂,有点常识也都知道男人要什么月嫂啊,丛孺也不好跟他解释,直接给他掀开衣服看肚子,这事他做不出来。一是怕吓着兄弟,二是活了这么多年,哥们性别一直都很清楚,生物学上性征还是男性,突然怀孕孩子都快生了,丛孺也不好跟他说,感情上很矛盾,有些羞耻。
他表情一看就知道有难言之隐,张了张嘴,又合上。庞得耀率先叹了口气,算了,你要不能说就不说了,不过兄弟还是要劝你,没良心的事对不住人家的事就不能做啊,要是真把人肚子弄大了,你生下来总要对人家负责,不然孩子今后上学没名没分受人欺负怎么办。
谁敢欺负。
丛孺眼皮一抬,差点把庞得耀吓一跳。
好好开车。丛孺不想他分心,过完年不久街道上许多喜气的装饰都被拆了,只有一些小灯笼中国结挂在路灯上,他随意扫了眼,正正经经的跟替他着想的庞得耀说:别想太多,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对不起谁,等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你现在就当帮我,多的别问,总有天会知道的。
庞得耀答应了,说好,他不问了,他就等那天到了,看看那个怀了孕的女人是谁,要是人品各方面还行,就劝兄弟好好跟人家过日子,要是对方是个不靠谱的,那还是让丛孺自己带孩子好好过。
因为庞得耀的话,丛孺还是想了下,跟贺松彧说一声,他出去办事了,至于办什么事就不细说了。
收到消息的贺松彧正在咨询专家,丛孺最后一次做四维,里面的婴儿发育健全,他跟医生的对话也被记录在上面,对面的医生分析他的预产期和负责丛孺检查的医生一样,要进行剖腹产,日子也差不多在一个多月后了。
贺松彧拿起桌上的手机,点开丛孺的短信,没马上回他,跟视频里的医生确认剖腹产的安全性,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晚上夜起次数较多,腿脚有些肿了,是什么原因,有没有替他缓解不适的方法。
适度泡脚按摩吧,注意缓解孕夫的心理压力,放松心情,夜起次数多是正常的,孕期因个人体质,大部分都会水肿。
至于剖腹产,每场手术都有风险性,丛先生是特殊案例,他的情况目前来看各种指标属于正常健康范围,根据从前男人生子的案例,提前剖腹产是最好的生产方式,但剖腹产的确会对身体有副作用,尤其对像他这样的孕夫,危险系数更大,后期更需要好好照顾疗养,如果顺利,是能恢复健康的。
本就没有产道,生理构造也与女性不同,能参考的案例情况少之又少,如果成功了,丛孺的数据也会对其他有这种情况的孕夫有帮助。
简而言之,丛孺生产的风险也不小,医生还要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做几种帮助他生产的方案。
贺松彧的眉心从医生开口说话起就没松缓下来过,他目光往下一瞥,才看到丛孺给他的消息:我跟胖子出去了,陪他办事。
贺松彧一脸波澜不惊,也没问丛孺是去陪庞得耀办什么事,总之到最后还是庞得耀出来替兄弟背锅挡刀,问了也没意义,于是按了几个字:好,早点回来。
丛孺关掉消息,把手机塞进口袋里。
他跟庞得耀刚到小区看完了房子,现在正在去月子中心看月嫂的路上,贺松彧的消息不是秒回,来晚了半个小时,让丛孺没忍住啧了一声,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事,关在书房里也不出来。
这个有十二年月嫂经验,入行很早,上个星期刚结束一家服务。
丛孺跟庞得耀在月子中心是为数不多的愿意来了解的年轻男人,接待的人还主动带他们去看了月子中心的房间,建议丛孺最好把产妇送到他们这里来让专业人士照顾。
看了好几个月嫂的介绍,庞得耀问他选哪个,有没有拿定注意的。
丛孺最后指了一个,见到人,是个性子比较沉默寡言,老实本分闷头做事的。
这就好,丛孺就想找个老实本分嘴紧的,不然他不敢保证月嫂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丛孺不可谓不紧张,到夜里已经经常性失眠,他今天洗澡照过镜子了,自从肚子大起来丛孺就很少照镜子观察自己,今天心血来潮一看,大概是怀孕的关系,他连胸都变大了点,微微起伏的弧度有点像白软的小馒头,两头的晕圈从嫣红变成了熟透的深红。
现在天气回暖越来越快,丛孺的外套也只能削减下来,穿的最多的还是宽大的深色卫衣,因为肚子的原因原来的内裤已经不合适了,医生建议他可以购买孕妇穿的贴身衣物。
丛孺好奇心使然去搜了一下,觉得没办法接受,于是迟迟没有下单,他只有买大了好几个型号的内裤,这样至少他不可缺少的重点部位能有位置安放。
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跟没怀孕时有很大区别了,肤色更白,腹部的肌肉基本没有了,身体的线条更加柔和,如果把他以前的身材跟现在对比,丛孺绝对认不出来这就是他现在的自己。
反观贺松彧,这人因为职业原因,每日不落的锻炼,身材基本没有变化,脸和气质就和国外黑帮电影里矜贵的教父一样,隐藏锋芒,危险迷人。
还不睡吗。贺松彧躺在他身旁问。
丛孺惊讶,想不到这么晚了贺松彧还没睡着,他含糊的应了声,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失眠越发严重。
贺松彧本是平躺着,扭头看了眼丛孺,在黑暗中看清了他睁着眼,明亮的双目,索性侧身对着他,失眠了?
丛孺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了,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贺松彧靠近他,两人在一条被子里,贺松彧把他头转过来面对自己,怎么了,在想什么。
丛孺不啃声。
贺松彧:在担心你的病?
丛孺哑然,他的身体情况贺松彧一直在用病来遮掩两人的心照不宣,这也是丛孺故意让他那么认为的。
贺松彧:要我帮忙吗。
丛孺一口拒绝,不要。
贺松彧在他耳边吹气,丛孺耳根脖子激起一片疙瘩,我是说你睡不着的话,要不要我帮忙。
丛孺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他问贺松彧,怎么帮?
贺松彧跟他靠的越来越近,两人贴在一块,贺松彧的手穿过丛孺的脑袋,枕在他脖子下,手揽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贴了下丛孺的脸,顺着他的胸膛往下,蹭到了睡衣上的纽扣。一直到丛孺以为他会继续往下放在他大宝贝上时,贺松彧只是回到他的胸脯拍了拍,给你讲个睡前故事怎么样。
丛孺:
他有种被戏耍了的愚怒。
谁要听睡前故事,滚。他心里那点旖旎心思被贺松彧掐灭,还透着点被玩弄的委屈,从他过年回来跟贺松彧住在一块,他们之间基本上没有再发生过关系。
按说小别胜新婚,他们是小别还没新婚,躺在床上的日子就变的古井无波了。
不是丛孺不想,而医生说他现在已经不适合再进行激烈的床上运动了,就是他想也只能忍着,但是贺松彧没感觉那就怪事了。
好几次贺松彧晨孛力那处都抵着丛孺,他也不是没反应,就是没碰他,甚至平平淡淡的挺着他的那根玩意直接去了浴室,害丛孺有几秒的错愕,不由得想贺松彧是不是对他没兴趣了。
也对,镜子里他看过自己现在的样子,绝对不怎么好看,他有兴趣还真是怪事。
现在贺松彧要跟他说睡前故事,更证实了这一想法。
丛孺没被哄到反而气呼呼的闭上眼,却听见顶上贺松彧低沉的轻笑,耳朵整片微微发麻。
他打定主意不理他,贺松彧今晚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就没放过他,要看片吗。
丛孺不说话。
贺松彧跟有鬼似的念念有词:高清、无码、1080p,想看国内,还是国外的。他跟男播音员一样,气正腔圆的念着类别。
丛孺没忍住睁开眼,觉得大晚上睡不着觉应该是适合搞点深夜活动的,心里也隐隐有点激动,这还是第一次跟贺松彧一起看片子,他从贺松彧的语音播报里面选了一个,国内吧?国外的他不大号那口,不是欧耶就是椰丝椰丝,嘶哈嘶哈。
丛孺骨子里其实还是喜欢保守的,欲情故纵欲说还休的那种。
贺松彧:行。
丛孺以为他要选男女类型的,想到他俩的关系,又想要不要换部男男的,但是他俩都不是对其他男人感兴趣的类型,看了男男的怕是没反应还膈应就尴尬了。
丛孺于是试探的说:选个好看的?你平时都在哪个网站看,喜欢哪种女演员。
贺松彧:
丛孺以为他是不好意思透露,开解他,说啊,咱俩要是喜好不一样车祸了怎么办。
他后面那句话不大好听,贺松彧眉心聚拢,片刻才语气幽幽的说:不会,你说你喜欢哪种,我找找看有没有。
丛孺一听哟嚯,他心里对贺松彧的气一下消了不少,他打趣的道:行啊,看来收藏的片子不少。
贺松彧短促低沉的嗯了声。
丛孺开始报自己的喜好,就差不多这样的了,要不要剧情的都无所谓,经典精品就行。他还提到了剧情,贺松彧打开了灯,很有深意的瞥他一眼。
丛孺倒也不是博览群片,他不知道贺松彧口味,不知道他那儿有什么片子,怕他选个时长太长又有剧情的,要么太刺激要么太拖沓,浪费时间,却不知道他暴露自己对这方面知道的挺多的秘密。
相比较丛孺的期待,最先提议的贺松彧稳如老狗,他看丛孺眼神深如幽潭,又清淡如波,衬托的丛孺宛如一个急色的小痞子,他倒宛如一个正经人。

分卷(46)
丛孺说完,眼巴巴的看着贺松彧,他怎么还没动呢,不是去找片子吗,再不去天都要亮了。
看出他的急迫,贺松彧勾唇笑了笑,好,我没意见,就按照你的喜好找。
丛孺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贺松彧去书房开电脑了,他一副就知道他电脑里应该有片的表情,在等待的过程中丛孺胡思乱想了不少。
想要是他跟贺松彧两人都起反应了那应该是正常的,那他们就能互相帮助了,也证明他们其实还是喜欢女人的,只是问题出在他们俩身上,对彼此的身体有感觉,并不代表他们从此就一定是喜欢男人的。
丛孺沉浸到幻想中,头低到胸膛时才惊醒,他差点睡着了,而贺松彧还没过来。
拷个片子怎么这么慢。贺松彧是去书房把片子下到他手机上去了,丛孺看看时间,想着是不是他库存太多了,看花了眼,又或者是贺松彧把他忘了,自己去看自己的了。
正要下床去找人,书房的灯一暗,贺松彧推开隐形门进来,手机屏幕亮着,应该是下好了,丛孺目光亮晶晶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不用说了。
是男人就心领神会,他拍拍床,假惺惺的说:来了啊,怎么这么久,辛苦了。上来吧,床上看。
丛孺还给贺松彧让了让位置,往床里面挪了点。
贺松彧上了床,躺在他身边,他有些意味深长的跟丛孺说:没找到你说的那种,我就按照我的选了一部,不介意吧。
丛孺有些失望,不过既然他拷就拷了,看就看吧,贺松彧之前也没说他自己的喜好,正好看看他的拷的什么,了解一下。
看贺松彧看过的片,有种窥探他这个人的私欲的兴奋,丛孺内心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略有些激动。他催促,没事,快点吧,你快放吧。
贺松彧根本不急,丛孺都快急死了,就跟回到从前十几岁大被庞得耀他们邀着偷偷看好东西的那种朦胧激动的心情。
贺松彧:你靠过来点吧。
丛孺:你怎么这么事多呢。
他说是说,还是靠进了贺松彧张开的怀里。
贺松彧:要不把衣服脱了。
丛孺想,啊,这么快,这不是还没开吗。
这还没渐入佳境就脱衣服,丛孺对上贺松彧的目光,妥协了,行吧。
他把上身的睡衣脱了,贺松彧也脱了,两人贴在一起,丛孺的后背感受到贺松彧宽阔有力的胸膛,莫名产生一种很安全被细心保护的感觉。贺松彧也挪了下位置,两腿夹着丛孺的腿,胸膛贴着丛孺后背,从后面相当于把他整个抱在怀里坐着。
准备好了吗。
贺松彧圈着他问,拿出手机。
丛孺奇怪自己的耐心竟然没被他折磨坏掉,竟然还很期待,好了好了,你他妈废话,你能不能快点。
贺松彧落了个吻在他脸颊上,让丛孺微微一怔,像只偃旗息鼓的河豚。
贺松彧按了屏幕,开了。
片子开始播放,响亮的音乐上还有制作号让丛孺就觉得这片子制作还挺正规的,屏幕一黑,换幕了,下一幕该是正片出来。
丛孺舔了舔嘴唇,已经做好了准备,明亮的屏幕露出来,从前有两个居住着人类的村庄,中间隔着一片绿色的危险的森林
丛孺愣了下,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要剧情吗。
有个漂亮的小姑娘,因为非常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于是大家都叫她小红帽。画面终于彻底露出来,高清、无码、1080p的动画展现在丛孺眼前。
贺松彧:我喜欢国外的,你觉得怎么样,满意吗。
丛孺:
贺松彧还在逗他,是不是很高清。
丛孺呼吸粗重,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磨牙的声音好像恨不得把背后的男人给生吞活剥了,高清、我高清你爹!
他扭过头,手打了过去,被贺松彧戏耍的愤怒让他想要揍他。
玩我,你他妈玩我!
贺松彧一把抓住他的手,对气的脸都红了的丛孺狡辩道:这不是片子是什么。经典、精品,难道不是?
丛孺知道自己被耍了,不断点头:好,好,经典,真经典!
他期待了这么久就看了这么个玩意?
贺松彧怕他气坏了,手机丢到了一旁,抱着挣扎的丛孺低声哄道:别生气,怪我,是我没和你说清。
我不是说了吗,跟你讲睡前故事。他把手伸进被子里,气愤的丛孺倏地停下挣扎,头靠在他肩上挺直了腰,贺松彧在他耳边虚情假意的说:你失眠睡不着,我就想帮帮你,我还以为你知道。
知道个屁知道,明明是他故意说一些引他误会的话,让他误以为他要看些不正经的东西,结果放出来的确实少儿动画。
感到被羞辱的丛孺想骂他,脑子却集中在贺松彧手上,分不出心神来对他破口大骂了,只能用眼神来杀死他。
贺松彧垂着眸子一直在盯着丛孺,他瞪他的那双眼睛别有生气,想要凶神恶煞,却盈满了湿润的水光,话也说不出来,真是可怜可爱极了。
贺松彧装着大尾巴狼,假惺惺的满意的道:你看,有我帮你,还需要看什么片子。
第54章 受惊。
丛孺一脸屈辱的在鬼话连篇的贺松彧手上登上了久未享受到的极乐,事后因为冲击太大连骂贺松彧的精神都没有了。整个人怏怏的,安静的等贺松彧给他擦拭干净,换完整套的被子床单,才躺回床上缩在被子里当鹌鹑。
抱着明天早上再跟贺松彧算账的丛孺精力被消耗一通,很快就睡着了。
因为丛孺现阶段不适合发生关系,贺松彧只是帮他释放出来其他什么也没做,服务完丛孺在他睡着以后也没去卫生间收拾自己,就跟着躺回床上睡在他身旁,将他搂到自己怀里入睡。
天亮以后贺松彧睁开眼就看到丛孺坐在椅子上瞪着他,他朦胧中感觉到丛孺掰开了他的手,起身要下床,贺松彧当时醒了一下问他去哪,丛孺说去卫生间放水贺松彧才松开。
贺松彧一直在等丛孺回来,但他去了以后人就没回到床上来过,贺松彧很少有这样贪睡的时刻,大概是跟丛孺昨晚闹的太晚了,听见丛孺问他,少儿动画好看吗。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知道他要跟他追究昨晚上戏弄了他的事,贺松彧躺着,视线要仰视丛孺,姿势不方便于是想要坐起身,结果四肢都被绑住了。
贺松彧面不改色的看着得意洋洋的丛孺,你睡的挺好啊,什么都不知道。
贺松彧当然睡的好,昨晚堪称最近最心情愉悦的一晚,当他看到手脚上的绳子后就意识到他对丛孺的警戒心太低了,应该说对他没有了警戒心,这放在平日都是不可能的事。
你想怎么样。贺松彧一脸镇静的问。
丛孺醒来一想昨晚上就那么轻松的被贺松彧耍了,越想越气,一心想要报复,也要让贺松彧吃瘪,于是恨上心头,胆大无比的跑到杂物间找到尼龙绳,把贺松彧呈大字型绑在床上。
他以为他会醒的,贺松彧浅眠,感知比丛孺要明锐,但就是早上他明明感觉到有异动,却没有醒过来阻止丛孺犯错。
是的,他在犯错。
贺松彧这么跟他说:你要知道这么做以后的后果。
丛孺斩钉截铁的回应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他肚子那么大了,最近孕夫情绪不稳,医生建议他不要有心理压力,放松心情,谁敢让他心里添堵。贺松彧躺着目光阴晴不定的在他肚子和脸上来回扫过,他有尚方宝剑,他不能拿他怎么样。
丛孺拿出一个东西在贺松彧眼前晃了晃,那是贺松彧的手机,密码多少。
贺松彧昨晚就是拿他自己的手机放的少儿动画,那里面除了少儿动画还有他和医生在软件上联系的记录,如果丛孺是想翻看他的聊天隐私,那么轻易就能发现他已经知道他怀孕的事实。你拿我手机做什么。
丛孺冲他狡黠的笑了下,他真的胜在眉眼那抹奔放的桀骜,像极了盛夏的艳日,贺松彧久久的盯着他,丛孺道:老子昨晚没看爽,我就不信你手机放不出来其他的。
他要当着贺松彧的面,拿着他的手机看片。
贺松彧:还我。别碰。
丛孺:不。
哎,就是玩儿。
丛孺不知道贺松彧的担忧,他倒也无意去看贺松彧的隐私,就是想用他的手机找部片出来故意气气他。
他说到做到,很快找了一部片子,打开看的津津有味。
贺松彧听见那里面一片浪叫,面无表情的说:关了。
丛孺伸出手指,冲他摇了摇,拒绝。
当影片里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丛孺敏锐的发现床上贺松彧被子下面的动静他晨孛力了,他不可置信的扫了眼,瞬间瞪着他,跟没见过一样质问道:那是什么。
贺松彧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粗俗的字眼让人脸红心跳,昨晚不是见过?现在就不认识了么,你的我还替你摸过。
丛孺:手机里的声音还在继续,丛孺说不上来为什么看到贺松彧因为他放的片子起反应,心里一股燥热,我当然知道那是你的,我是问你,你他妈翘起来干吗?
他放的片子就这么动人,这里面叫的就这么好听,好听到贺松彧他妈大早上感觉来劲儿了。其实他还是喜欢女人的吧,是吧,操。
面对丛孺问他的那句翘起来干吗,贺松彧默了两秒,他是忘了不管他放不放片,是男人大早上都会孛力起?
而且他也不是因为片子里的人才起反应的,是在丛孺眉眼上桀骜盛烈的挑衅,露出的昙花一现般的艳色时,就和鲤鱼打挺般膨胀到一定程度,他还忘了昨晚上为了照顾他,贺松彧就没发泄过。
不看了。
丛孺不知道生什么气,一气之下把手机丢到他身上,我吃早饭去了,你自己起来吧。
被他在床上四肢绑的紧紧的贺松彧:不帮我解开?
丛孺丢手机时忘记关了,那声音和画面都还在,余音绕耳,他瞥着贺松彧下面,冷笑着说:忘了怎么解了,不会了。
贺松彧沉默一秒,敏锐的问:你在生什么气?因为我起反应?
丛孺一见他还提这个,烦躁更甚了,你起不起反应关老子屁事,你爱起起,跟谁没有似的,我也有我告诉你贺松彧,不是只有你对片子翘的起来老子也行!
贺松彧:
丛孺说完感觉舒服了,我走了,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他撒手就走的样子像极了厮混一夜第二天早上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贺松彧沉默的看着他关上房门,哦,他至少还记得为他关上房门,可是他生什么气,他哪里惹到他了。
贺松彧视线落在床上的手机上,那里面的人因为长时间没有观看已经黑屏不叫了。
他只有两个字难听。
不知道丛孺为什么生气,明明,他叫的比里面的更动人。
丛先生你起啦,贺先生呢?
保姆没看到贺松彧的人,好奇地问,因为以往最先起来的是贺松彧,丛孺睡得比较晚,清晨天没亮贺松彧就已经带着狗出去跑步了。
丛孺表情淡定的道:他啊,还在睡吧,不用管他。
保姆端着香味四溢的瘦肉粥上来,也许是因为贺松彧起晚了着实罕见,关心的问:是不是睡晚了,累着啦,工作辛苦哦,工作压力大晚上睡不好也很伤身体啊,要不要通知家庭医生过来看看。
丛孺神色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跟保姆解释,贺松彧被自己绑在床上下不来的事,觉得这事说出来太孟浪了大概会吓着保姆,于是假模假样的道:大概是气虚了,给他补补身体就行。
保姆收到暗示,领会的道:气虚啊,气虚那是一定要补好身体的,您放心,最近我多做几道药膳给贺先生补补。
丛孺随意的应道:嗯,你看着办吧。
保姆抬起头,贺先生,早啊。
丛孺跟着抬头一看,穿着睡衣就下楼的贺松彧还是比较少见的,黑色的睡衣显得大早上皮肤冷白如雪,最显眼的还是他手腕上、脚踝上的勒痕,不光他看见了,保姆也注意到了,当下叫出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贺先生,这是谁干的啊?
保姆以为贺松彧受到了什么危险的对待,想去看看他的手腕上鲜红的痕迹,被贺松彧伸手阻止了,他看着丛孺告诉保姆,没事,不用紧张,是我自己弄的。
保姆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自己勒成这样,这、这不是自虐吗。
谁知道贺松彧在丛孺对面坐下以后,当着保姆的面对他道:绑的手法有问题,既然你喜欢,下回我教你怎么才是正确的绑法。
他在丛孺吃人的眼神中露出双手的勒痕,你看,都勒红了,喜欢吗。
对上保姆震惊到惊恐的眼神,丛孺张了张嘴,心说等等他可以解释,他没那方面的癖好的。
贺松彧:玩得太晚所以起的迟了,麻烦给我冲杯咖啡吧。
保姆连不迭的慌张答应,一面往厨房走,一面用敬畏的眼神打量丛孺,就跟第一次见到他人一样。
不用说丛孺都知道保姆这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大概是天啊丛先生原来是这么狂野的人,玩的真刺激之类的想法,不过如此。说不定还要给他冠上淫魔等印象。
丛孺:
他愤然起身准备离席,贺松彧一句话叫住他,我不是想着av里面的演员硬的,我是想着你。
在没其他人的餐厅,贺松彧眼里有想吃人的火焰,他知道丛孺在意的是什么了。
我也想跟你好好做一场,但是现在不行,不是吗。
贺松彧在一连一个月都在晚饭上见到食补的药膳后以为这些是保姆给丛孺补身体用的,等一顿比一顿过分的端上来,最后还出现了鹿那啥鞭后,他才眼神盯着那道汤,询问丛孺,给你的?

分卷(47)
丛孺嗤了一声:我有那么弱?我需要?
他瘾一上来,还要靠这东西吗?
贺松彧语气幽沉的反问:那就是我需要了?
丛孺撇开目光,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不知道啊,别问我,都是阿姨安排的。可能是看你工作太辛苦了,给你补身体的吧。
贺松彧这才回想起来,这个月以来的食补丛孺都在尝过一两口后说不好吃,就全部推给他了。
晚上贺松彧精神奕奕,丛孺便耻笑他是发忄青的走狗,嘲完就睡,贺松彧想碰他就会被打手,然后让他自己一边去解决。
第二天清早下楼吃早餐的贺松彧给保姆交代,让她做丛孺食补的药膳就行了,还不能乱补,要看医生开的方子才行。
保姆愣然一惊:那些不是给丛先生的啊!
保姆:贺先生没吃吗,那些都是丛先生说您身体不好,特意让我给你补身体的啊,丛先生不需要啊!
丛孺在旁边装的很像那么一回事,惊讶的跟贺松彧说:啊,你不知道吗,别浪费阿姨一片良苦用心,我吃这些干吗啊!
保姆接过丛孺的话劝说:是啊贺先生,这些可千万别浪费,一定要吃啊。您之前都吃了吧?
丛孺扭过头憋着笑。
贺松彧余光觑着他颤抖的肩膀,面无表情的张开嘴,对忐忑的以为做错什么事的保姆道:谢谢,我以为是给丛孺做的药膳,他不爱吃,所以我一餐不落的帮他都吃掉了。
保姆:啊这这不是好事吗。
贺松彧:明天起就不用再做了,我身体很好,不用再补。
丛孺:咳,我吃饱了,先走了。
贺松彧:你等等。
丛孺一脸警惕的问:干什么,我有急事,有事回来再说。
贺松彧黑瞳紧盯着他,淡然的道:那不行,我也有急事。
保姆不安的看着贺松彧胁迫般将丛孺带回卧室的一幕,小声在后面劝道:贺先生跟丛先生千万不要吵架啊
贺松彧:怎会,我疼他都来不及。
丛孺:放屁,你乱说什么,肉麻死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贺松彧搂着他上楼,在进门时与他四目对视,空气中气氛浓烈的仿佛冒出火星子,贺松彧回答他的话,你觉得我身体差了?虚了?
丛孺瓮声道:谁说的,我没有,我没说。
贺松彧咬上他的耳朵,牙齿厮磨他的耳根,让丛孺浑身一抖,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来验证一下。
丛孺:大清早的你发什么忄青啊!?
贺松彧在他耳边呵气,捏着他的脖子道:连吃一个月大补药。你觉得呢。
丛孺心虚的扭过头,这事是他比较损,把人瞒在鼓里让他吃,每天都能看见贺松彧下面跟敲锣打鼓似的,一顿解决不好还得两顿,基本早起的时间都浪费在那上面了。
丛孺狡辩,那也是为你好。
贺松彧突然在他嘴上亲了一口,谢谢。但是我不需要吃这些。他忽然温情下来,丛孺就不行了,他已经做好了贺松彧找他泻火的准备,但他偏偏要搞这么温情,丛孺就不好意思了。
偏过头,想躲开贺松彧在他脸上印下的细碎的吻,谢什么,应该的,不用谢。
丛孺想了想,这事是我过分,咱俩扯平了呗?
他一服软,就跟乖到人心坎去似的,像极了做了坏事的小孩,忐忑不安的跟人道歉,贺松彧扳过他的脸,追着亲吻他的脸颊,鼻头、眼睑、眼皮跟睫毛。
丛孺不大自然的躲了躲,没躲掉,贺松彧说:让我亲亲。
丛孺身形僵硬片刻,过了会才放松身体,把脸正对着贺松彧,缓缓闭上双眼。
男人的嘴唇。
他和贺松彧都清楚的知道彼此亲吻的是一个男人。
他们接了个好长的吻,气息带喘,丛孺睁开眼和贺松彧对视几秒,又不约而同闭上,再次贴在了一起,反复几次后好不容易停下。
丛孺感觉到嘴唇麻麻的,他跟贺松彧说:我要出差了。就在明天。
贺松彧哑着嗓子问他,多久。
丛孺:大概一个半到两个月。这是他的预产期加新生儿待在早产箱里的日子。
贺松彧揉着他的嘴唇说:太久了。
丛孺喉咙干干的,差点就想跟贺松彧直说了,最后还是在贺松彧期待的眼神中委婉的道:没办法,有事处理需要这么久。
贺松彧:那我去找你。
丛孺反应略大的拒绝,不行!
他掩饰着刚刚露出来的紧张和不自然,你去,我会分心,你要是,要是想我,他这句话说的挺不好意思的,可以打电话。
贺松彧:视频呢。
丛孺还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是个什么鸟样,不确定的道:应、应该可以吧,总之到时候能视频我就告诉你。
他觉得跟贺松彧这么说挺奇怪的,但是气氛太好,他有一丝丝不忍心打破这样的氛围,想必贺松彧也是一样的,他这次没有再为难缠着丛孺不放,也没有强硬的要求一定要去找丛孺见面。
他很复杂的看着丛孺说:好,照顾好你自己。
贺松彧答应后,丛孺当天晚上便像模像样的收拾起了行李。
其实他真正要带走的东西不多,之前断断续续买的东西都被他默默的让庞得耀过来,帮他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里,月嫂已经在两天前就提前在那边住下了。
早上贺松彧说送他,丛孺特意约了辆车过来,不用,你忙你的去,我喊的车已经在路上了。
他送也不让送,只让贺松彧看着他离开,司机把行李拖上车后,丛孺打开车窗对他道:走了。
贺松彧面上看不出问题,和他说了句,一路平安。
丛孺想到自己即将去面对的事,有些复杂的感慨了声,谢了。车开走了,他还在回头看贺松彧的身影,他其实也挺想跟他说他去干什么的,但是事到如今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算贺松彧知道了他怀孕了又怎么样。就算他知道他去生孩子了又有什么办法,他还能帮他生不成?
丛孺期待孩子,不是说他就很愿意生了。
因为比起他从来没想过结婚生子这回事,突然他身上多了个小生命,是惊吓也算是意外之喜,心里那关过去之后便觉得,多了个从他身上延续生命的宝贝,他开始期待他长什么样,他应该是他在育婴室里见过的那样,小小的充满生命力的。
他期望他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有一个绚烂光明的未来,他会倾尽全力给他或她想要的一切,在所不惜。
他没想太多,他唯一的想法从打算把孩子留下来那一刻,那就是,他愿意爱他/她,呵护他/她长大。
丛孺一下车庞得耀就帮他把东西接过去了,还有新来的月嫂。
庞得耀以为今天就能见到怀孕的女人了,结果还是丛孺一个人来的。
月嫂确实是个嘴很严的人,她也没有多问,雇主说什么她就怎么做,没见到需要她照顾月子的人也不要紧,一日三餐她都给丛孺按要求准备的好好的,哪怕他亲口对她说,那些饭菜都是他自己吃的,按照他口味做就好了。
庞得耀:人呢。
丛孺:什么人。
还跟我装傻,你不是说预产期就这几天了吗,人呢。你自己都来了,还不把人接进来?
庞得耀想抽烟,被丛孺叫住,让他去阳台抽去,至于他想的女人,丛孺知道他不信,于是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庞得耀觉得他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但丛孺老神在在的态度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庞得耀就问:是不是女方那边出问题了,不愿意生。
丛孺:没有的事。
他吃完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因为在家穿的不多,宽松的衣服在他坐下来后显露出肚子轮廓,庞得耀咬着烟没点燃,冷不丁看到这一幕,还在讶异兄弟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长这么胖了。
他还说:你得减肥了。
丛孺发现他的目光,笑了下,减。这个月就能减下来了。
庞得耀:减肥哪儿那么容易不过你的话天天练功应该很快。他根本不知道丛孺已经近两个月没去过工作室了,都是文雪在打理,文雪好就好在她也不会把丛孺拜托的事情到处说,就是庞得耀也没透露。
庞得耀走后,出租屋里只剩丛孺和月嫂了,有了上回三春鸟寻的经验,丛孺也有点怕自己事到临头出意外,于是跟月嫂商量这几天在家里留宿,随时准备好联系医院。
月嫂对于迟迟没有出现的孕妇虽然没有多问,心里还是比较好奇的,丛孺知道她心里有疑问,就跟庞得耀一样,他只需要月嫂照顾孩子,并不是需要她来接生,所以见不见得到孕妇都无所谓。
他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月嫂签了保密协议,对于雇主家的隐私问题再好奇也就没有追问,任由雇主安排。
丛孺走后,贺松彧也不是什么都没行动。
保姆见到施工队时讶异的问:贺先生,房子要重新装修吗。
贺松彧:嗯。改两个房间。
保姆好奇。
贺松彧:一个是孩子休息娱乐的房间,一个是卧房。
没听说他结婚了的保姆一时震惊,贺先生哪里来的孩子?丛先生知道吗?这么多天她多多少少已经知道了贺松彧跟丛孺的关系,两人也没避讳她,保姆看出了门道只是不说。
这下一听贺松彧有了孩子,联想到丛孺的出差,莫不是因为贺松彧跟谁生了孩子被赶走的,保姆一想脸就绿了,开始为丛孺打抱不平,结果一句话熄灭在对方的回应里。
贺松彧:丛孺的。
孩子是他的。
保姆好半天才愣愣的追问:那、那丛先生呢?
贺松彧:去接孩子了。
保姆迷迷糊糊的看着贺松彧跟设计师沟通怎么改设计,为改造的房间尽心尽力的样子感到迷茫,如果孩子是丛先生的,贺先生难道不生气吗。
为了知道坏了丛孺的孩子的女人是谁,庞得耀这几日天天找他来报到。
丛孺已经跟他说累了,傍晚过后两人到小区里散步,主要是丛孺吃多了消食,庞得耀是过来八卦兼蹭饭的。
天边的云霞反射的光笼罩着外出活动的人,丛孺就在这艳丽的霞光中,养的水色白润的脸皮,和愈发柔和的气态像极了将要熟透的果实,庞得耀跟他绕着篮球场散步,目光一时从打球的人那挪到他身上,把他给看愣了。
丛孺好像回到了他十七八九岁,模样最张扬盛艳的年纪,有种不分男女的俊美。
庞得耀刚要问他,你吃什么仙丹妙药了,怎么跟要回春似的,丛孺走在篮球场的围栏外面,一颗球砸过来,砸到铁丝网上,还是让人一惊。在丛孺以为自己又要被篮球砸了,真他妈有缘时,他被人从后面擦肩而过,差点撞上,丛孺险险的避开了。
跑步的人抬手向他致歉,很快就跑走了,庞得耀的骂声也消散的很快,丛孺松了口气,没事,咱们换个地方。
跑道上来回的人太多,丛孺也怕被人撞着。
庞得耀:走吧。
丛孺这回小心看了下后面的人,却忘了脚下的石子,草。他身形一晃,崴脚了,没摔,手撑着庞得耀,疼的抽气。
怎么样。
丛孺:送我去医院。
庞得耀惊了,这么严重。
丛孺面色发白,额头冒汗,庞得耀惊觉他不是在说笑,是真的不对劲了,走走,我们马上去。
丛孺额头上的汗跟水珠一样,他对庞得耀笑笑,脸色像极了病入膏肓的病人,胖子,我跟你说件事。
我怀了个孩子。
庞得耀:都这个时候你还说笑?我去开车,算了,你走不走得动,我背你吧。
丛孺抓紧了他的手,不是,你帮我联系医生。
他眼中庞得耀神情惊愕。
丛孺苦笑着认真的说:真的。去医院,我给你看我肚子。
第55章 耶稣在受难。
丛孺的小腿抽筋的疼,站着也没办法缓解,急的庞得耀赶紧送他去医院。
丛孺叫他联系医生,庞得耀打了电话过去,讲话声音都是颤的,他不懂丛孺为什么让他联系产科医生,直到透过后视镜看到丛孺冒汗的额头,以及他露出来盖在衣服下的肚子。
这几日天气渐轻,穿的都少,丛孺的衣服很宽松,他现在坐在车里手搭在肚子上,弧度很明显。
丛孺脚疼的在抽搐,他觉得再过不会那阵疼痛很快就会漫延到肚子了。
庞得耀对着别他车的车辆气的骂了声,丛孺抽气的说:别跟它争。
庞得耀:你怎么样。
丛孺脚踝在颤抖,那根筋不通顺他就一直疼着,白着脸扯着嘴皮露出安抚的笑:还行,这点疼忍得住。
庞得耀让他别笑了,再扫了眼镜子,才发现自己也是满头大汗,短短时间内衣服已经汗湿了。
医院到了后丛孺被安排在担架上推走了,庞得耀迷迷糊糊的停好车再回来,站在走廊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迷茫,他兄弟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他明明是男的,可他又那么大一个肚子。他们都以为他是吃胖了,丛孺爱帅气有形象包袱,一直用衣服遮挡着,大家也就不说。
结果呢,他亲口告诉他,他怀了个孩子。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庞得耀以为他是吃错药了。
庞得耀怔怔的、极其复杂的待在原地,望着丛孺进去的地方,直到有人推了他一下。
丛孺被扶着在里面转圈,他抽筋的地方已经疼的麻木了,医生还是上回那个医生,除了丛孺一个人在这里比较紧张,其他人都好像比他要淡定。

分卷(48)
本来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医生给他照完片子道:等会把手术做了,你也就解放了。
丛孺痛楚缓了不少,感觉身上颇为轻松,他肚子也风平浪静,忽然听医生这么说还是有些惊疑不定,这是不是太快了
他是因为崴脚进的医院,脚底心一路疼到肚子,他怕肚子有事,还好阵痛过去就好了,结果医生说今晚就做手术,丛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觉得来的这么快过。
庞得耀在病房里见到了丛孺,他手上提着一袋吃的,发呆的他突然接到电话,丛孺说他饿了要吃点东西,庞得耀才清醒过来去给他买。
他进来后一直盯着肚子,丛孺这时候脸上很平静,他装作打趣的问他,吓着了?
庞得耀半晌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好像还陷在震惊中。
丛孺打开袋子,怎么去了这么久,买的什么。
他看了眼,疑惑的问庞得耀,清闲居的补汤超过六点就不卖了,你怎么还能订到。
庞得耀这才恍恍惚惚的说:老板,认识。
丛孺没深究,以为是他生意上的朋友,点头称赞,可以啊,能耐了胖子,坐啊愣着干吗。
庞得耀一脸忐忑的挨着病床坐下,医生怎么说?
丛孺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扭过头看着他,俊脸露出一个不知道怎么说的隐晦表情,他的话比他的表情还要让庞得耀噤若寒蝉,今晚剖了。
丛孺亲眼看着他屁股猛地弹起来,整个人往外冲,去哪儿?
庞得耀抓着手机,一脸慎重的道:去给小兰嫂打电话,她生过,她有经验!
丛孺叫都叫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关上。
算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护士:关门小声点。
突然窜出来的大汉把她吓了一跳,庞得耀点头道歉,等他一口气定下来,才不安的朝电梯走去。
电梯上升,庞得耀思绪混乱的出来,在走廊上一眼就看到了熟人。
贺先生呢。
李辉指着旁边的办公室,庞得耀看了眼门牌,院长办公室。
他们来的很迅速,就好像盯着他跟丛孺一样,庞得耀一团乱麻的脑子终于开始整理接收到的信息,原来丛孺早就告诉过他,没有什么女人,孩子就是他自己生,怪不得他要偷偷摸摸的搬出来,让他给他租个房子找个月嫂。
而他为丛孺做的这一切帮的忙,都瞒不过贺松彧的眼线,他知道的清清楚楚,说不定在丛孺附近就派了人守着。
如果当时没有他,他不在,自然会有人冲出来送丛孺去医院。
在院长室的沙发上见到贺松彧的那一刻,他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贺松彧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庞得耀把从丛孺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他,贺松彧看向旁边的院长,对方点头,入院记录上说明他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今天剖也是依据医生检查看过后才做的合理决定。
贺松彧:一定要率先确保他本人的身体安全。
庞得耀:你早就知道了?
他突然的打岔,让贺松彧跟院长同时看向他。为了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院长起身说:我去下面看看,跟做手术的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两位慢聊。
贺松彧大概是消息接的匆忙,急急地赶来,衬衣上的领子半支棱着,领带被胡乱塞在口袋里露出一角,袖子全都卷了起来,皮鞋上还有踩到树叶碎屑的泥土擦痕。我早就知道了。他没有否认,鹰眼般的眸子直直朝庞得耀看来,我还知道你帮他租了个房子,请了个月嫂,我还知道他打算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养。
庞得耀马上有种被他问责的心虚。
贺松彧很不耐的伸手勾着领子往两边拉了拉,他话里透着对丛孺不信任他自作主张的火气,他太乱来了,你连这都不知道,还任由他胡闹。
庞得耀:我也不知道他、他他能生孩子啊!
看到贺松彧阴鸷的双眼,庞得耀不确定的问:孩子是你跟丛孺的吗?
贺松彧眼里的冷意好似利剑,让庞得耀以为自己下一刻就会被他拖着脖子摁进厕所里清醒清醒,贺松彧扯着薄唇毫不客气的冷硬的问:他还有别的男人?
庞得耀下意识替丛孺愤怒的反驳,怎么可能!他就跟一个男的在一起过!那个人就是你,贺松彧!
贺松彧抬起下巴,没说话就自带一股傲气,庞得耀从他眼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说出来的话的不满,以及听他斩钉截铁的说:那就是丛孺跟我的孩子。
从出生起,这孩子就有了两个爸爸,庞得耀不合时宜的就想对素未蒙面的小侄女说声牛逼。
庞得耀:那现在怎么办,他今晚要、要剖那什么他总觉得那句话说出来格外的怪异。
贺松彧比他沉稳的多,有医生在,我已经和那位方院长谈过了,他生产的时候我会进去陪他。
庞得耀惊讶道:怎么进?他根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偷偷叫我帮他在外面租房子。
贺松彧脸色很难看,连庞得耀都知道丛孺不想他知道他出来生孩子了,我会穿上无菌服戴上眼罩口罩,他认不出来。孩子生下来会直接送去保温箱,他会被转移到病房我已经安排好了医院的护工,他住院期间我不会出现,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就当我不知道,不然就凭你一个人照顾的过来?
庞得耀:他这说的倒是实话。
贺松彧要是能安排最好,金钱的力量能让丛孺得到更细致更周到的照顾。
庞得耀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就听见丛孺问护士还有多久进手术室,快了。
丛孺注意到他回来,你都跟他们说了?
庞得耀愣了下,谁?
丛孺跟他一样,还能是谁,你大哥他们,你没说?
庞得耀这才想起他找借口说是去问小兰嫂,实际是去楼上见贺松彧的事,庞得耀装傻,长长的哦了一声,回味过来的样子,含糊的点头应道:嗯没直接说你,说你生孩子,就问了她一下生孩子要注意什么,后来一想她又不是医生,医生肯定更专业啊,我就跟她说了是帮我一个朋友问的。你放心,她不知道是谁。
丛孺没发现他的心虚,他自己也有点心不在焉,半晌说:知道也没事迟早要知道的。
庞得耀想那也得生下来以后才好解释,不过真要让他们知道孩子是从丛孺肚子里出来的,怕是跟他一样打死也不信的。这事离奇,太离奇了。
丛孺。护士进来叫他。
病房里丛孺跟庞得耀同时浑浑噩噩的抬头,该进去了。
庞得耀抓住他乡音都出来了,葱啊
紧张的丛孺一下被他逗笑了,脸色变了又变,没事,医生说很快的。等出来了,你帮我看着孩子。
庞得耀心跳如雷,就跟自己老婆要生孩子似的。
他跟着丛孺出去,在进手术室时被拦了下来,手指颤抖的要拿出电话给贺松彧通风报信,手术室门关上,他被人碰了碰,庞老哥,别打了,老板已经进去了。
李辉跟他如土的面色差不多,他还处于听见怀了他老板孩子的震惊中无法自拔,说话时神态都是飘着的,跟灵魂出窍一样,两人都看到了彼此脸上的匪夷所思和惊恐。
匪夷所思可以理解,惊恐不知道是惊恐什么。
李辉:我觉得跟做梦一样。
庞得耀:谁说不是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手术室,对里面的情况充满了好奇疑惑担忧,和深深的未知。
丛孺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一想到打了麻醉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感觉就不怕了,他感觉在场的比预定的医生要多两个,在他打麻醉时,丛孺望着手术室里的灯,直到视线模糊,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另一只忽然与他十指紧扣。丛孺内心一震,想看轻拍着他的肩膀,握着他手的人是谁。
明亮的灯光让他视线一时无法恢复,他只看到个身着无菌手术服戴着眼罩口罩的影子,那一刻他因为自己的错觉,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失落,安抚他的人是医生,不是他想的那个。
不过退一步想,如果那个人真的在,丛孺觉得自己可能也觉得荒唐。
在他意识陷入昏睡的最后一刻,他看清了那个医生的眼睛,清冽如寒夜的幕色,他深深地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丛孺想多看几眼,沉重的眼皮让他撑不住下坠。
主刀的医生和院长点头对视了一眼,宣布,开始吧。
贺松彧从未想过自己的孩子会从非产道的情况下取出来,那么小柔软的一坨,连看着医生碰她都让人有种会把她碰坏的错觉。
他亲眼见到她被医生从丛孺肚子里取出来,脐带连接着丛孺的肚子,紧闭着双眼四肢纤细,微微颤抖。
他只是珍贵的又匆匆的看了眼他的孩子,视线迅速回到毫无知觉的丛孺脸上,他眉头轻蹙,好像又变成了受难的耶稣形象,贺松彧在他身边双腿都跪了下来,小心的连碰他的脸都不敢。孩子经过医生的手后响彻手术室的哭声让他脖子僵硬的回头,从来都显得运筹帷幄的贺松彧神色仓皇,黑沉如水的眼珠瞳孔微震,孩子的哭声无异于成了他的耶稣在受难的奏乐。伟大而震撼世俗。
他怎么样。
院长在检查孩子的健康情况,医生在给丛孺继续做缝合手术,手术很成功,等他醒过来就好了。
院长用赞叹和敬畏的目光看着被清理干净的新生婴儿,夸赞道:她真可爱瞧瞧,这嘹亮的嗓音,她真是个漂亮又精神的小宝贝。
恭喜你贺先生,喜得千金。
丛孺于一片黑沉混沌中挣扎着睁开双眼,他吃力的想坐起来,牵扯到腹部的伤口浑身疼的厉害,麻药一退,创伤便感觉极其鲜明。除了疼,丛孺感觉到的还有轻,肚子的轻。
肚子大时他觉得是一种责任负担,肚子小了他又陡然怅然若失,仿佛一下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丛孺意识慢慢回笼,他默数着时间,在一分三十六秒后,他病房的门被推开,被派来照顾他的高级护工快步走过来,丛孺舔着干涩的嘴唇说:帮我打个电话。
护工摁了呼叫键,跟护士站报告丛孺醒了的事,听见丛孺的话愣了下。
帮我打个电话。丛孺抽着气说:告诉贺松彧,老子做了件他这辈子都做不到的牛逼的事。
他该佩服的叫我爸爸。
庞得耀拉开门,听见的就是这句话,跟在他后面的男人脚步也顿住了。
第56章 贺松彧你装什么。
你不进去?庞得耀小声的用气音询问。
贺松彧摇头,丛孺如果没醒,他倒是想进去看看他,但现在他醒了,他再进去对方怕是要炸。
他刚醒,贺松彧不想惹他生气。
丛孺眼尖的发现壮硕的身影,胖子,你在跟谁说话?
庞得耀跟贺松彧的身形同时一僵,贺松彧站到了门后的阴影处,像棵沉默的松柏,庞得耀从他这番举动中感觉到了他对丛孺的一丝紧张,对他的感觉也没那么敬畏有加,甚至生出一点庆幸,再厉害的人他也有弱点嘛。
你喊什么,庞得耀装模作样的进去,我打电话呢。他拿着手机在丛孺视线中晃了晃。
你别说话,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有力气说话呢。
庞得耀在旁边看他眉头紧皱,恢复了点血色的脸还是白的跟瓷器一样透亮,哎,你这真受了个大罪不容易啊。
丛孺:我让你帮我看着孩子的,怎么样,漂亮吗,好看吗?
他躺在病床上,眼珠明亮的好像贺松彧耳垂上黑钻内敛幽沉的光,手不安的摩擦着床单,脸上看似平静,一些细节性的小动作还是掩饰不住他的期待紧张。
健康吗,她好吗。
好!庞得耀眼鼻一酸,非常好!他上来就捶了下丛孺的肩膀,伴随着医生进来后瞪大眼睛的咆哮,忘了他还在病床上,为兄弟感到不可思议,你真牛逼。
最后庞得耀被护士面无表情的赶了出来,对病人出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庞得耀怂如狗:忘了忘了,我错了。
他抬头,阴影处贺松彧居然还没走,刚才丛孺跟他说的话他也听见了,两只手不由得握成拳头,昭示着他内心也不见有多平静。
他跟着贺松彧来到另一处,那里好多早产儿的保温箱,两人盯着其中一个,丛孺要见见孩子。
病房。放晴的日光让室内光线明亮如洗,婴儿的叫声在播放了第不知道几遍后,被搬着字典坐到床边的庞得耀吐槽,你到底想好叫什么名儿没有,实在没定就先取个小名,先叫着。
丛孺眼珠子跟黏在手机上似的,小名也要好好想。
庞得耀脑仁都在疼:那你倒是想啊!
他这些天,天天往医院里跑,也没去找文雪,都要引起误会了,他谁也没说,谁知道他是在医院里伺候这位大爷。
要不叫小喜鹊,跟我们小麻雀作伴,小喜鹊,小麻雀,嘿嘿。庞得耀干脆替他想了个。
丛孺思索了番:听着不错,就是有点不顺口。
那你想叫什么?
丛孺还没想好,摇了摇头,等我再看看字典。
庞得耀想他取个小名儿都犹豫,过了半晌说:我还想到个,你要不要听听。
丛孺朝神神秘秘,卖着关子的庞得耀看来,挑眉示意他快说。
叫虎妞。
一本字典砸过来,庞得耀接住抗议,怎么,这名儿哪里不好!
这多可爱啊,当小名儿一听就虎头虎脑,威风又可爱,长大后健健康康的。

分卷(49)
丛孺:俗。
庞得耀叹了口气,深刻的感受到兄弟的变化,这没孩子和有孩子真不一样,有了小情人就跟得了个宝贝似的,含着嘴里怕烫捂在手里怕热。
你想要要个高雅的啊,那就叫洛神呗,真仙女啊。
丛孺一口否决,不行,命太苦了。
庞得耀:你还搞迷信那套?
丛孺手枕着头,满脸的对起不好名字的焦躁,自从生了个女儿后他是觉得什么名字都配不上他可爱的宝贝,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在这间病房待的也快发霉了,女儿的小名大名都没想好。
你要实在想不到,你别问我,你问问别人。庞得耀暗示的道。
丛孺一听他说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贺松彧,他至今还没想明白那天在产房,那个握着他的手跪在他身边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可是这些天他明里暗里问了那天的医生护士,都确认在场帮助他生产的是本院的工作人员。
甚至因为丛孺产生疑虑,还把他怀疑的一个工作人员喊来,对方除了身高脱了无菌服跟贺松彧本人的身材一点也不像,丛孺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到现在也没和贺松彧说他把孩子生下来了,除了刚开始让人给贺松彧打个电话,意气之下说了自己做了个牛逼的他做不到的事情。
孩子都生了,另一个亲生父亲还不知道,只有他看的到孩子,不给贺松彧看,倒是挺绝情的。
我还有多久出院。
丛孺有些分神的问,庞得耀脸色有瞬间变的有点怪,看医生吧,不是说让你住满一个月吗。
丛孺不大相信的道:我又不是坐月子,住满一个月干吗?
庞得耀:你剖腹那个,伤口比较严重,还是多待一段日子比较好。
贺松彧亲口跟医生说的时候庞得耀就在旁边,他现在跟个卧底似的,既然贺松彧已经知道了,于是只能被迫跟他联合瞒着丛孺,让他真的以为贺松彧不知道他生产了的事。
目前来看保密工作做的还行,而贺松彧向医生要求,要丛孺彻底恢复了才能放他出院。
庞得耀突然咳了声,欲言又止的看着丛孺。
想说什么?
庞得耀试探的问:你现在都这样了,有没有想过告诉贺先生就你,你俩有、有了
丛孺一脸复杂的道:你觉得可能吗,我大着肚子的时候都没告诉他,孩子生了他会信?
庞得耀:那你肚子那么大事实啊,他就没见过?
丛孺:他见过啊!可我现在怎么跟他说?有些事过了时机,就不好开口了。
庞得耀没想到都这样了,贺松彧竟然没拆穿他兄弟,那,那他肯定知道了,只是你不说,他也不提,人家肯定是在等你开口,想的快疯了。
丛孺诧异的想,庞得耀又知道贺松彧快疯了?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丛孺也有点烦躁,随便吧,管他知不知道,孩子是我生的,我又不是没钱养。他有点顺其自然的意思,庞得耀由于私下还在跟贺松彧接触,也知道他知道了的事,这时候只敢隐晦的暗示丛孺,不敢真说白了,怕丛孺恼羞成怒。
诶。他叹气,想帮贺松彧一把也不知道从何帮起。
深夜时候病房只有丛孺一个,庞得耀回去休息了,丛孺身体恢复好能下床以后就不让护工守着他了,房里多个他不熟悉的外人总让他睡不太好。
他实在忍不住,大晚上的偷偷溜出去看孩子,就在前一步,他看见一个在拐角处转眼就逝的背影,丛孺脸色一变,追上去之后拐角处的走廊空空如也。
他为自己敏感的神经感到疑惑,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孩子就近在眼前,丛孺放弃了去探寻刚刚那道身影的本尊是不是贺松彧,趴在窗户边一脸渴望的找到女儿的保温箱,她长大了不少,四肢肉乎乎的像极了白嫩嫩的一节莲藕。
丛孺惊喜的发现她好像醒了,还没有他大拇指指甲壳大的嘴唇因为呵欠而努力挣开,粉嫩的小脚在半空中蹬了两下,困顿的眨着眼睛,好像这短短的时间内打的呵欠,就把她给累坏了。
她是健康的,是奇迹也是礼物,在她诞生那一刻,丛孺发现自己毫不后悔把她留下,我该叫你什么你来的那么早又那么巧妙。
他喃喃的道:你是最美丽也是最奇妙的意外。
渺渺。
顶着通红的耳朵来医院看孩子的庞得耀,终于从丛孺那里听到了他取好的小名,他还以为丛孺会询问一下其他人,最可能是问问孩子的另一个父亲的意见,结果和他想的不同,丛孺的做法堪称雷厉风行。
他直接拍板决定,就叫渺渺,她出现的几率在那么多男的中堪称渺茫,简直就是奇迹。她就是奇迹女神。
庞得耀见过女儿吹。
庞得楣是一个,现在又多了个丛孺。
他觉得依照丛孺的说法,下一步神话故事中的女神就要被他兄弟的宝贝女儿所改写了。
行行行,渺渺好,朗朗上口,有仙女味儿,行,挺好的。
他点头,盯紧透过玻璃窗看去,我看渺渺是不是又长大了不少,比刚出生那会壮实多了。
丛孺一边揉着胸,一边一脸老父亲欣慰又骄傲的道:是啊,护士跟我说,她喝奶好凶,非常有劲儿,抱住奶瓶就不放了。
庞得耀点头,凶好啊,有劲儿好啊,有活力就代表身体健康,以后跟小麻雀一样,聪明伶俐活泼可爱。想一想这孩子长的太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了,女儿好啊,庞得耀听着丛孺炫耀的口吻,都有些眼热羡慕了。
他猝然往旁边一看,你老揉你那儿干吗?
丛孺苦大仇深的低头看着自己有些不舒服的胸,觉得越揉越疼,我感觉这有点奇怪。
他说完两人面面相觑,庞得耀带着让丛孺羞愤欲死的震惊语气道:你该不会是涨女乃吧?
丛孺:怎么可能!
庞得耀也觉得不可能,可他兄弟连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可是听说生了孩子都会涨女乃的,丛孺不承认都不行。
要不找医生问问。
丛孺连头发丝都透着股拒绝,用不着!
庞得耀犯难了:那你想怎么办。
丛孺虎着脸说:我觉得我没事,应该是孩子生下来后的后遗症,过几天就好了。
庞得耀觉得他是在自我安慰,但又不好劝他,只能让他后面要是还不舒服,就一定要找医生看看。
丛孺敷衍的答应了,揉着胸的手也放下了,当着庞得耀的面,他不想继续暴露自己哪儿不舒服了。
月嫂来送饭的时候,病房里就丛孺一个,庞得耀不在,他可以偷偷揉一会不舒服的胸部,到月嫂进来丛孺才尴尬的放下手。
今天晚饭和中午的一样,除了炒菜还有一道汤,中午是猪蹄,丛孺觉得太油了喝不下几口,晚饭就是鲫鱼,浓浓的白的和牛乳般的汤让他多了些食欲。
月嫂对雇主的奇怪要求已经习惯了,这个月来她没见到孕妇,一直在伺候这位丛先生的饮食,对方让她做好一日三餐送过来,月嫂便按照月子餐的标准做好,对方也没说什么。
直到她知道丛孺住院的原因是做了场手术,他的肚子也变小了,月嫂私底下也怀疑这位丛先生会不会是个长相比较阳刚俊美的女人,不是真正的男人。
这鲫鱼汤好鲜香。丛孺喝了几口,觉得满意向月嫂夸赞。
月嫂平常话不多,但雇主要是跟她说几句,她也很捧场聊得起来,鲫鱼汤营养价值高,丛先生多喝点,在月子餐里这汤也很补,跟猪蹄汤一样最是下女乃。
丛孺怔怔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什么?
月嫂:下女乃。
丛孺:
月嫂见他表情不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颇有几分忐忑,丛先生,是我说的不对吗?
不。丛孺只是意识到月嫂给他最近做的补汤都是下女乃,沉静在无与伦比的震惊中,他拿着勺子,面前的汤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喝下去,恍恍惚惚的问月嫂,有个问题我想问你,是不是生完孩子,都会产女乃?我有个朋友他生完孩子以后,最近总感觉胸在胀痛。这是什么原因?
这已经是两个问题了。月嫂:是啊,生完孩子都会产女乃,哪有女人不产女乃的,不产女乃小孩喝什么,女乃粉总是不如母乳安全营养的。她胀痛,那肯定是因为涨女乃啊。
月嫂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丛先生一脸想要逃避现实不肯面对的表情,看她的眼神满是绝望。
庞得耀到丛孺这里报到已经产生规律了,他接到丛孺的指使,从车上带着大包小包过来,遮遮掩掩的拿到病房,把门关上。
东西我买来了。
他对躺在床上跟上午一比没什么精神气的丛孺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丛孺软软的朝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说:别问,问就是老子有病。
庞得耀不放心的道:那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看过医生了没有,要不要我帮你叫人过来。
丛孺更是不愿意,眉眼间尽是烦躁,不用了,你把东西放这就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
庞得耀不确定的问:真的啊?真没事?
丛孺皱着眉赶他走,真没事,你回去吧。
庞得耀看他是真不想让他留下陪床,那行吧,那我走了,有事你给我电话啊。丛孺点头。
庞得耀直到走出医院大门,才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一种可能,丛孺该不会是
丛孺事到如今,才发现自己对自己的身体潜能完全不够了解,他知道生孩子会产女乃,但他从来没把这件事或者说是下意识的就把这种情况从自己身上抹去了,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产女乃。
可胸部越来越胀痛的感觉,就像有什么堵在里面需要疏通,到庞得耀来的前一刻,他因为动手挤了一下,胸前就湿濡一片,再一联想之前询问过月嫂,再到去医生那检查了一下,这才确定,的确是生产过后的生理现象。
翻开袋子,是他让庞得耀专门去商场买的奶瓶和辅助口及女乃器,大大小小的各式各样的都有。丛孺拿着其中一套进了卫生间,把衣服的扣子全部解开,看了说明书后正要实际操作一番,突然见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皮重重跳了一下,还是选择背过身去完成。
没过多久,卫生间里传来让人浮想联翩的压抑的叫声,时而不舒服的骂骂咧咧,时而疼的抽气的轻呼。
丛孺俊脸上的五官都要拧在一块了,只能骂道:操操操什么东西这么难用!
嘶哈,疼疼疼,我操。
最疼的那一刻他甚至叫出了贺松彧的名字,叫完丛孺自己都愣了下,然而胸口前的疼痛还在,他现在无比佩服那些亲自哺乳的女性,这简直是在用命来养育另一个生命。
他甚至能看到流向奶瓶里掺杂着红血丝清透的奶白色。
这样的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丛孺嗓子都快冒烟了,还没挤完,最后只能忍痛闷哼,夜里的病房除了卫生间安静无声,越发显得他在里面的动静过于怪异。
或许是那闷哼以及丛孺的骂骂咧咧太惹人遐想,一只手握着门把猝然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带着满脸山雨欲来面沉如水的男人与受到惊吓的丛孺面面相视,两相见面,一个在快速观察了现场情况,目光落在丛孺身上的动作后,瞳孔急剧收缩。而被一览无遗的另一个,在久未见面的贺松彧面前,鼻头额头早已冒出了汗珠,脸皮红的像薄暮中艳红的夕阳。
最先惊醒的是贺松彧,他在看清丛孺的情况后面无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缕罕见的慌张,甚至马上把门关上,比他震惊的还有丛孺,深深的瞪着贺松彧刚刚出现的门口,在他伸手把门拉上的瞬间脱口叫出他的名字,贺松彧!
关门声响亮,丛孺浑身僵硬,恼羞成怒的对着门喊:贺松彧是不是你!操!
外面渐渐响起远去的脚步声,丛孺有一种被发现后尴尬震惊,又原来如此的醒悟,他明白了他在产房时见到的那个人绝对就是贺松彧,就是他,而那天在保温室附近见到的背影也是他。
这人早就知道他把孩子生下来了,他装,他装什么装!
丛孺怕贺松彧跑了,急忙追去,刚走跑几步,发现手上还拿着东西,胸口接触到风一片火辣辣的疼,他只有先把东西放下,不然白费了他这么久的时间。
他一边扣扣子一边追出去,外面不见贺松彧的人影,丛孺也不担心,他有预感他应该没有走都远,又或是躲起来了。
贺松彧,你他妈给我出来!你装什么装!丛孺压低声音道:你什么都知道了是不是!
他话里大有趁我还没大发雷霆你最好赶紧给老子出来自首的意思。
你跑什么,你既然出现了,你有什么好躲的。你他妈的玩我是不是,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了。
我说呢,怪不得我这些天都没怎么跟你联系,你都还能忍的下去。丛孺一边说一边搜寻着贺松彧的身影,下着最后的通牒,你要是不出来跟我说清楚,你等着,你看我让不让渺渺认你!最后在拐角处,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一把将他抵在墙上,渺渺?你给她取名了。你愿意让她认我?
贺松彧紧贴着他目光急切的盯着他问,眼里隐隐有丝期待和狂喜,这一刻只要丛孺说一个不字,就能灭掉那双眸子中如同火苗般的希望。
第57章 生香活色。
贺松彧桎梏着丛孺的双臂,并且因为逼问而紧贴上去,直到丛孺皱着眉疼的啊的叫出声,暗哑轻喘,气息不稳,贺松彧一样眉头紧锁关切的注视着他,怎么了。
丛孺感觉胸前的衣服湿了,他自己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腥气,他推拒着贺松彧,薄怒的脸上一片雾红,别压着我。
贺松彧看他实在难受,对他松开些许,胸膛之间也保持着距离,沉着的说:要不要帮你叫医生。他目光紧盯着丛孺那一片衣襟。

分卷(50)
他本是习惯了夜里来看看丛孺睡没睡,他睡了,他就能进去光明正大看看他,他没睡他就去女儿那里转一圈。
结果今晚一来,就听见里面传来他浮想联翩的声音,以为他是在里面忙什么事,一时冲动便冲进去看看,结果没想到是那样深刻的印在他脑海中的一幕。
那一闪而过的器具和奶瓶让贺松彧看丛孺的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恢复成一汪深潭。
不用。丛孺曾经觉得最丢脸的是和贺松彧刚开始认识时,他找自己麻烦,在酒店里被他破坏好事的那次,他因病不得发泄,在浴室里贺松彧把他摁的跪在地上清洗,他以为那时足够让他尴尬和羞怒了,结果原来上限就是用来打破的。
他因为胸部胀痛不舒服,自己一个人偷偷在卫生间里,生疏痛苦的使用着产妇专用的工具来缓解疼痛,却被贺松彧一把将门推开,一切都暴露在他眼里被他发现。
丛孺深感丢脸的同时有些自暴自弃的适应了被贺松彧发现他各种难堪的场面,好在他没问他当时在做什么,问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哪怕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心照不宣的真相。
丛孺目光锐利的逼视贺松彧:你在医院就证明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贺松彧听他语气肯定,就知道这时已经不适合再瞒下去,他可以直接利落的承认自己确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他必须得注意和考虑到丛孺的情绪,他现在本来就在火气上,以为自己算策无疑瞒天过海,却都不过是人眼皮子底下的小打小闹,他羞怒是必然的。
贺松彧不想继续火上浇油,他看丛孺实在难受,抬手帮他把鬓边的汗珠用指腹抹开,平静的说:回去吧,我在病房跟你说。
这么晚了还是有护士来查房,丛孺这里有特别交代过,即便看见他病房里多了个人也没说什么,门关上后丛孺当着贺松彧的面直接把衣服脱了,前面皮肤敏感到穿着衣服,磨蹭到布料都难受。
他直接去了卫生间拿毛巾打湿了水,轻轻的敷在胸膛上,贺松彧目光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丛孺把门关上,他才收回视线,随意一瞥,在桌子上定住,那上面放着一瓶不久之前刚被挤出来的女乃水,颜色已经沉淀成了白色。
丛孺打着赤膊满脸暴躁的出来,看贺松彧的眼神很是不满,他觉得导致他身体发生变化的原因,最主要的元凶就是贺松彧。
看屁看。
他轻声短促的骂道,眼梢提起,自有一股自暴自弃摈弃了羞耻的冷意,可他脸和胸都是红的,空气让胀痛的地方变成凸出的颗粒。经过冬天和长衣长袖的裹藏,丛孺的皮肤更加秀白,胸膛肌理的线条因为变大的弧度更加分明。生下孩子后肚子恢复不少,看的见开刀的痕迹,长长的一条,宛如艳雪初融后,袒露在野外的红梅花枝,狰狞又不失艳色。
贺松彧看的很仔细,丛孺感觉自己像被他的目光一层一层细细的剖开,宛如精密的仪器没有死角的打量过。
在丛孺认为很丑的那条疤上,贺松彧其实很想蹲下身搂过他的腰亲吻那道伤口,哪怕别人会认为那条疤像条小肉虫影响了那具身体的美观,哪怕丛孺自己也不喜欢它,可贺松彧看着就是很想珍重的舔舐那道伤疤,那是他的勋章,他多么勇敢。
别看了。或许是因为贺松彧的目光没有半点不尊重的地方,丛孺没有跟他生气。只是揉了两把耷拉到额头上的头发,捋到后面,顶着湿濡的上半身,从简易的柜子里拿了件新的衣服出来,只是穿上,并没有扣上扣子,因为胸口那一片敏感的让他碰到意料都觉得细微的疼。
明天他得让医生开点药,不然胸上的皮肤得破了。
这时他的情绪和贺松彧的情绪都已经渐渐平静下来了,不过还有随时就能产生波动的可能,贺松彧告诉他,他知道他真正怀孕是在丛孺去他房间夜袭的第一个晚上。
贺松彧还贴心的为他找了个借口,什么当时夜太深,房间太黑,丛孺情动,他被丛孺愈来愈大的动静弄的悠悠转醒,当然他是不会说第一时间就醒了,当时根本没睡着。他还理所当然的说当时的那种情况谁不醒谁才是废物,但他贺松彧肯定不是废物,所以他被丛孺弄醒了。
是的他说的他被丛孺弄醒的,不是他自愿醒的,然后就听见了他在难耐间的自爆。
丛孺当下脸色就变了,他早就该想到有这种可能的,他不该太自以为是侥幸以为贺松彧当时根本没醒,还以为他应该是在做梦。
但他也没有全信,掀着眼皮一副追究到底的模样,翘着二郎腿,衣服大敞,胸口红艳艳的。他不知道自己多生香活色,也没挺直腰脊,跟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明明矮了贺松彧许多,视线也需要去抬头仰视,却摆出了审讯的盛气凌人的气势。
我当时要是是胡说八道的鬼话,你也信?他毫不客气的对贺松彧冷嘲热讽,我要说我是个女的你也觉得我是女的?你没脑子啊。
贺松彧知道他一生气就喜欢咄咄逼人,被说了也不痛不痒的,只是耷拉着眼皮,较为沉默。
丛孺很想来根烟,他孩子都生完了,又开始想念起这些东西,有烟没有。他打算抽根烟了再继续审讯贺松彧这阴险的老东西。
贺松彧把烟乖顺的掏出来,走过去翻开烟盒给丛孺,让他自己拿,然后在他身旁坐下,两人贴的比较近。丛孺一看烟盒里的情况,哦豁,最近抽的不少啊。都只剩零星几根了。
贺松彧抓住他往自己口袋里掏打火机的手,别抽,含着。
丛孺瞪他,现在就开始管他,连烟都不许他抽了。
贺松彧冷硬的声音着实软和不少,别抽,你还在养身体,医生也不许你抽。
丛孺只好偃旗息鼓的愤愤的把烟咬在嘴边,说啊,继续。
贺松彧跟着交代,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我只好装作不知情。他看了眼丛孺的腹部,你肚子太大,不大正常,我去拷贝了一份你的检查记录,问过医生,就知道你的情况了。你确实是怀孕了,我很惊讶,意想不到,也怀疑过检查结果是不是错的。
你说你身体是病,我也怀疑是肿瘤,直到你照了四维,渺渺他念到这个名字时,舌尖抵着上唇,有一股铁汉柔情在里面,渺渺已经看的出五官了,她在你身体里发育的很好,事实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相信,我内心也十分惊喜。
丛孺听到这儿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不惊喜。
贺松彧敢嫌弃吗,他敢丛孺就要跟他拼了。
贺松彧语气低沉下来,可你不肯让我知道。
我就知道你刚开始肯定不会信,我告诉你干吗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能怀孕,我跟你说了你不会把我查个底朝天?我脸不要了啊?他心里就过不去那关,我没躲着你带孩子跑路已经算好事!
贺松彧承认,他说的是事实。
至少丛孺没想过躲到外地去生孩子,他还在本市,如果能瞒下去,也没打算说这是贺松彧的孩子,应该说他还是会带着孩子出现在贺松彧面前,知不知道就都随缘了。
丛孺现在还觉得有点气,都是男人,凭什么就得老子给你生孩子。
贺松彧:我没有生孩子的基因。
丛孺低声道:滚。
他接着问:那我后来说出差,你也都知道原因?你派人监视我啊?不然你怎么那么快就知道消息,我生渺渺那天你就赶过来了?
回应他的事贺松彧理直气壮的反问:不应该吗。那么大事,我不应该知道?
贺松彧:还是你想让我在你生渺渺的时候跟个傻逼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瞒在鼓里。如有万一,你还想谁帮你。庞得耀还是你瞒着的那帮朋友,你连他们都不信,你怎么好意思瞒我,你把我跟你说的话当笑话么。
丛孺听他说话口气越发冷淡,有质问的嫌疑,除了觉得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也确实他想瞒着他,还觉得他太看不起自己身边朋友,有些不悦。你胡说什么,你以为谁都是你有权有势的贺先生,怎么样,我们就是一帮乡野村民,看不惯你别看啊。滚出去,老子不想跟你说了,快些滚。
贺松彧也不悦的扯了扯领口,力气较大,导致一颗扣子崩掉出来,他也置之不理,你生什么气,我不是那个意思。
丛孺讥笑道:哈,你不是那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我还能听错你贺先生的话不成。
贺松彧盯着他,有时候我真想堵上你这张最喜欢把人挑火的嘴。
丛孺横眼看他,贺松彧伸手盖住他整张脸,修长的五指掐着丛孺的脸,向上推到发根,逼得丛孺不得不头靠着沙发看他,贺松彧倾身飞快的在他嘴角处吻了下,两人许久没接触,这个吻在彼此心中都留下了异样的情绪。
丛孺除了觉得贺松彧的嘴唇有些干有些软,还觉得烫,他不自觉的就伸出舌头舔了下他吻过的位置。
贺松彧:我想帮你,我有责任有义务帮你,我能为你安排所有事,就算你不想要孩子也没关系,这些我都能帮你处理,我能做的比他们都多,我也是渺渺的父亲,我认为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而不是把我往外推。
丛孺被他说的一片心虚,谁说我不想要渺渺!那是最开始,他根本没准备好。
贺松彧不吭声,与丛孺沉默相对。
反正我已经把她留下了。
我知道。贺松彧摸着他的头,谢谢你。
丛孺不习惯他的煽情,不然他总觉得自己处于弱势,这事还没过去。
贺松彧:只要你不生气,怎样都行。
丛孺翻了白眼,我又没说要对你怎么样。但要说怪罪贺松彧,他也不占理,本质上做的事跟贺松彧一样,算是情有可原,但要把这事当没发生,那不可能,只有顺其自然让心里消气。
但丛孺觉得这事应该挺难。
只要生育过的人都知道,但凡出现涨女乃,不把它疏通,那么一直堵在里面对身体不仅影响很大,还疼的厉害。丛孺本身涨的就疼,没人发泄,现在贺松彧来了,丛孺一涨女乃,躲进卫生间里挤女乃就开始对贺松彧骂骂咧咧。
怪他不是个东西,说不公平为什么他孩子都生了,还有产女乃这种逆天的事。
丛孺骂,贺松彧就安静的听着,也不反驳,一双黑目幽幽的盯着丛孺的胸口,平淡的提出,我可以帮你。
丛孺:帮我什么。他在里面没听清。贺松彧走到门口,帮你挤它。我不用手。
一条毛巾砸到贺松彧脸上,丛孺咬牙切齿的说:你他妈想的倒美!出去。他赶他走。
丛孺现在每天口及完的女乃都送去给了护士,让她拿给渺渺喝,丛孺一开始量比较少,后面胸脯越来越鼓胀,量就越来越大了,一天得接好几次不止。
如果有女乃不接,没过多久就会自己流出来,把胸前的衣服打湿,或是溜到肚子上,哪哪都不舒服。
丛孺背对着门口,他以为贺松彧走了,当腰上都了一双温热的大手时,本就有些发软的腰部抖了两下,丛孺闪躲着贺松彧的触碰,贺松彧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的胸前,奶瓶已经挤满了。你这里好可怜。
他说丛孺的已经红的像枸杞的地方,周围一片也都红透了,留下了暴力的口及过女乃的印子,他对丛孺说:我有办法帮你。
丛孺满脸的不信任,贺松彧拉着他到卫生间里唯一那面镜子前,丛孺现在苦恼的是挤够了渺渺要喝的量,他还有富余的,而如果不挤出来,堵塞在里面就很疼,相当难受。
他突然似痛苦又似愉快的仰头啊了一声,镜子反身寸出里面两个相互抱在一起的身影,丛孺抱着贺松彧的头颅,瞳孔发生剧变,眼睁睁的看着贺松彧拱在他身前一下汈住了那两颗枸杞,他备受对方带来的所有震颤,只能无助的倚着盥洗盆,抱紧了面前的贺松彧。
他感受到了不同于那些冰冷工具的触感,就像冬天忽然置身于滚烫的温泉水中,丛孺差点尖叫出来,他忍住了,于是只能从鼻音里哼出听着仿佛痛苦的讶异的闷口享,但实际上贺松彧的头只要稍微离开一些,丛孺就自发的贴了上去。
他一开始说着好烫好烫,要烫死了,到了后面直接抱着贺松彧的脖子叫他多口及会,贺松彧的牙齿不小心碰到丛孺便会浑身打个颤,音调弱了下来,祈求般让他别口乞那么狠。要是贺松彧不放,丛孺也只能拍打着他的头,摆的好像狂风中吹乱的柳絮。
精神上的震撼与感觉上的震撼并驾齐驱,丛孺最后怎么被贺松彧推到沙发上的也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的旗帜高高升起,贺松彧的也不遑多让,病房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透风进来,也扫不尽这片如火如荼的燥热气氛。
贺松彧即便每天都来,结果都没和庞得耀碰上过,自从得知丛孺发现贺松彧知道渺渺的事情后,庞得耀就彻底没把他当外人了。
他试探了丛孺的口风,结果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知道贺松彧在产房陪产的事,一下就被丛孺揪出来问话。
庞得耀只好跟他解释,不是我不想说啊,是我那时候说你也不见得听,而且你不是不想贺先生知道吗,他也是担心你,才伪装成医生在里面。哎哟,你不知道,我在外面等你,心急的要死,直到手术结束,我看见你被人推出来,他郑重的拜托院长把孩子照顾好,就跟着你一起去了病房。脸色真不怎么好看,但是不管是谁,都能感觉到他对你的担忧,他一颗心都挂在你身上,生怕你出事了。
丛孺只是想追究一下他俩串通骗他的事,没想到会听到庞得耀说了一堆贺松彧的好话。
这倒是出乎意料的,丛孺对那天的情景很好奇,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待贺松彧跟自己的关系。
庞得耀只好从头到尾,把事情说一遍,他跟贺松彧接触,准确来说也就在丛孺崴脚进医院,剖腹产那天。他在走廊上发呆,李辉突然就出现在他身后,说贺先生也在医院里,让他不要告诉丛孺,若是有什么事,只管给他打电话帮忙。
并且让他在帮忙后去楼上院长室找贺松彧一趟。
他出来没多久丛孺就给他打电话说他饿了,于是庞得耀便去给他买吃的,回来了去找贺松彧,知道了他对丛孺的安排。后来丛孺生了,贺松彧又不好当面出现,只有通过医生和庞得耀的口来了解丛孺的情况。
庞得耀几次帮贺松彧偷偷拍过丛孺的照片,当然他是不知情的,这次丛孺问,庞得耀干脆连照片都交了出来,都是丛孺不知道的时候拍的,传给贺松彧看过。
在丛孺瞪他的时候,庞得耀解释,他想看你又怕你知道,你不是有好几次失眠吗,只能借着照片睹物思人,他也算个痴情的,我是看他可怜嘛!

分卷(51)
不得不说庞得耀虽然拍的比较匆忙,但每张角度都抓的比较好,丛孺去看渺渺的也拍的,完全就是新手爸爸女儿舔狗的样子,英俊的长相搞笑的气场。
庞得耀说:这张贺先生最喜欢。
丛孺:你又知道?
庞得耀认真道:真的,我有次看到他手机,屏保都是你跟渺渺。你不知道?
丛孺哪儿知道,他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庞得耀说:那你有机会拿他手机看看。
丛孺找什么机会,他根本不需要机会,在贺松彧来时直接伸手理直气壮的向他讨要手机,拿来。
他以为贺松彧会推脱拒绝他,结果对方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把手机给他了。
他们正在去看渺渺的走廊上,这回他们可以进去抱抱孩子了。
手机屏幕一亮,丛孺就看到了那张庞得耀说的照片。
他趴在玻璃窗前,说是跟渺渺的合照,不过是他像个傻爸爸盯着远处的保温箱,而孩子在里头,一时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只有丛孺的侧脸与玻璃形成倒影,他嘴角翘着,眉眼温柔的好像洁白的云纱,不含一点杂质,纯粹的饱满的爱意盛放在镜头前。
丛孺觉得手机这东西,说私密算不上私密,他想贺松彧怕是真的挺喜欢他的,竟然能把手机屏保换成他,这上面明显就是一个男人,他也不怕别人看见。
他这么想了想,把手机给回了贺松彧,算是验证了庞得耀话中的真实性。
贺松彧接过来,神色认真的和他说:你不用怀疑我。
丛孺愣了下,怀疑什么。
进门之前,他听贺松彧道: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那里面刚好有护士出来,把贺松彧对丛孺的表白听个正着,丛孺愣神过后,明明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多了护士好奇窥探的视线,倒觉得脸热。
贺松彧大大方方的,握住他的手,当面牵着他进去,去看渺渺了。
第58章 穿吗。
丛孺跟贺松彧第一次见女儿,不仅手忙脚乱,手无处安放,一颗心也烫熟了。
贺松彧说她好小,丛孺没想到有人居然比他还舔狗,贺松彧看上去所作所为也没有不妥地方,但他戴的有色眼镜已经是比其他人多十倍百倍的厚重。
丛孺第一次从他那里听见他对渺渺的夸赞就震惊了,贺松彧诚恳建议他,今后你舞蹈上的灵感女神就不要什么洛神了,洛神半点不及渺渺,你说对不对?
丛孺:对。
他怎么敢说不对?他要是敢说不能一概而谈,贺松彧就会说有什么不能一概而谈,在你心里渺渺还比不上别人杀人诛心啊,丛孺想这他妈是为了渺渺吗,这是为了他自己吧?他跟神话人物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贺松彧想搞丛孺这块的问题很久了,他早就知道丛孺有着艺术家的通病,都要搞个什么灵感缪斯,贺松彧这种喜欢绝对主导掌控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丛孺心里挂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人胜过他,胜过渺渺。
他都挤进丛孺的心里去了,就跟那刽子手一样,要将丛孺心里的其他杂物通通清除斩断,只留下他跟渺渺,怎么还会允许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心上蹦跶。
丛孺肯定的道:渺渺长得像我。
贺松彧要分一杯羹,也像我。
丛孺仔细观察一番,渺渺神态气质偏向于贺松彧,做派大得很。她喝奶时得奶要喂到她嘴边了,才会屈尊降贵的张开嘴,但凡婴儿喝奶手都会主动抱住奶瓶,渺渺不是的,她是手能抓东西做一些动作了,也不去拿奶瓶,必须有人全程帮她喂完。那时她会看别人一眼,才啵的一声,一脸高贵的允许护士把奶嘴□□。
每天都是如此。旁边协助他们的护士说:她是最早睁开眼睛看人的,喜欢安静,不喜欢吵闹,非常的善良大方,我们喂奶前,如果先给她喂,渺渺小朋友是不喝的,只有等其他小朋友喝了,她才觉得饿了,要喝奶。
这么早熟?丛孺听的一惊。
护士:有的孩子就是比较早慧。
贺松彧:别人喂东西自己先不吃,必须看别人吃了才肯吃,这难道不是让先看看别人有没有中毒,没事再自己品尝,跟个皇帝似的,周围一圈养的都是以身试毒的小太监。
丛孺一抬头就看到贺松彧眼中隐含了不知名的欣慰和赞赏,顿时满头问号。
看女儿的时间有限,大概十五分钟后,护士就把渺渺抱走了,小姑娘小小年纪就有大气稳重的做派,即便面前的两个老父亲对她多么依依不舍,她也只是张开嘴,软软的小手捏成拳头,一声疏懒呵欠声响起,最后看了眼丛孺跟贺松彧,然后疲倦地闭上双眼。像是在说,退下吧我的父皇们。
搞的丛孺回去跟庞得耀一说今天见了渺渺的事,迎来庞得耀一片盛赞,大将之风、女王风范!渺渺以后肯定是个栋梁之材!
丛孺无所谓,觉得女儿是女王也好公主无所谓,她什么样都是最好的,他都喜欢。
什么时候出院啊?
后天吧。
丛孺一身骨头都在痒,他已经很久没练舞了,就是割舍不下在医院的渺渺,因为她是早产儿,没办法快速出院。
庞得耀听见后天就能出院,跟着松了口气,你不知道现在文雪那丫头说我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搞什么,跟我闹脾气,我怎么解释都不听。可我不过来医院看你跟渺渺我又不安心,只有等你快点出院,帮我说几句好话。
丛孺胸前有些溢女乃,他能感觉到前面都湿了,这涨女乃涨的不是时候,他想揉两把,顾忌庞得耀在这里还是算了,于是开始坐立不安。
嗯知道了,我到时候帮你跟她解释。
庞得耀今天好像就是为了跟他诉苦来的,没有大事,就是一堆废话,丛孺听了一会,终于被涨女乃的感觉弄的受不了,起身抄起家伙往卫生间走去,你自己在这坐会。
庞得耀一脸茫然的望着他透着几分急切的背影:被尿憋着了?
丛孺落下句,挤女乃。庞得耀以为自己听错了,啥?贺松彧从外面进来,这是两人头次在丛孺病房里打个照面,贺松彧手上提着个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庞得耀于是忽略了丛孺那句话,他刚要起身,贺松彧把他拦下。不用客气。
庞得耀硬生生品味出了他男主人的架势。
丛孺不在?
庞得耀:在,他刚憋着尿去卫生间呢。
贺松彧逡巡一圈病房,没看到空余的奶瓶还有丛孺的口及女乃器,又一听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啦啦的响,大概知道丛孺现在勉强什么样的情况。
贺松彧面色如常的道:你找他还有什么事么。
庞得耀啊了声,恍惚的道:没、没事啊,我就来看看他。
贺松彧:现在该看完了。
庞得耀这才回味过来,贺松彧这是要开始赶人了,嫌他待在这打扰他们两个,庞得耀只好识趣的说:看完了,我想起来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那麻烦贺先生你跟葱葱说一声。
贺松彧点头,好。
渺渺百日宴时,我请你们吃饭。
庞得耀走出去的脚步一顿,诶,一定来。接着把门关上,快步出去,心里念叨,贺松彧现在完全是以大家长的身份自居,丛孺哪斗的过他啊。
也不过是下一个庞得楣,贺松彧就是他下一个小兰嫂罢了。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贺松彧问:要我帮忙吗。
丛孺这回记得把门锁上,贺松彧打不开,就听丛孺把水声关小了问:胖子呢。
贺松彧跟他报告:他有事先走了。
丛孺没说话,水声彻底关了,我想帮你。贺松彧此时充满耐心的等在外面,他只时不时敲一两下门,表示他就在外面,也不催促丛孺,手里还提着一个看不出牌子的纸袋。
从之前进门起他就拎着,直到庞得耀离开也没放下。
倒数几秒后,里面的锁松开了,丛孺沉声道:滚进来。
贺松彧提着袋子脚步一蹿,整个身影消失在门后,过不了多久里面响起婉转颤抖的叫声,丛孺打了几下贺松彧的背,叫你轻点,你属狗的吗。
贺松彧含着那颗东西说:属蛇。丛孺眉头顿时皱的死紧,贺松彧不说还好,一说嘴皮子上下一碰,嘬的人心神摇晃,丛孺差点被嘬痴了,扣着贺松彧的脖子,揪着贺松彧的头发冷不丁想到他说过别揪他头发,抓了下又松开。丛孺快失神时,听见他问:你属什么。
丛孺回答不了,他脑子懵懵的,意识飘荡到云层里,他想管他妈属什么,贺松彧最好快点解决好他涨女乃的现象,每天都得给他这么嘬,比用辅助工具要舒服多了。但是他私心里又怪贺松彧跟渺渺争女乃喝,他帮是帮了,却借机用这种方法让丛孺难受。
搞的现在白天稍微一走神,就会想到四下无人时,两人在病房里背着查房的护士,或是在卫生间里胡闹乱搞。丛孺流的还没贺松彧口及的快,在感觉到里面没了时,丛孺那两粒也月中了,感觉到发麻,他连忙说:够了,没有了,它没有了。
他沙哑的声音中透着哀求之意,贺松彧这才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他一退开些许,脸上的鼻子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是压着丛孺的胸膛太久导致的,那里油光水滑的,比起丛孺未生育过之前,它是那么大那么富有生机。
犹如红梅枝头挺翘的花苞,衬着主人的肤色白的好似一捧冬雪,他终于停下来了,丛孺耳朵动了动,贺松彧说:今天医生说,等渺渺出来,她就能喝母亲的女乃了。
丛孺听见他不知羞耻的说:那渺渺要跟我争着喝了。
贺松彧轻拍着他的背,帮他缓着刚刚激动过的气息,眼神热烈的看着丛孺,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以为丛孺会羞怒的骂他不要脸,跟孩子抢东西,但这人一浪起来,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对他缴械投降,老子那么大量会喂不饱你俩,贺松彧,你看不起谁。
丛孺掀起眼皮瞪过来的风情,以及上薄下厚的嘴唇犀利的话语,让听的人没有不想将这头烈马驯服的,就想让他唉叫着服软才行。
他还羞辱贺松彧,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你是帮我缓解痛苦的,你就是人工的口及女乃器,别忘了自己的本分,做的不好下回就没你的份,别让我瞧不起你,连个工具人都当不好。听见了吗?
贺松彧一副受教的了的模样,听见了,丛先生。
丛孺惊讶的看着他,贺松彧噙着点高深莫测的笑,眼里透着玩味,他说:但是丛先生,你女乃漏的太快了,大概需要时刻把我这个工具人带在身边才行。你看,你又开始溢女乃了。他顿了顿,伸手指甲剐了下那红通通的颗粒,丛孺立马深呼吸一口气闪躲了下。
贺松彧装模作样的沉声惊叹,好多,丛先生,你量果然好大,接下来你想吩咐我怎么做。你只管说。
他说完又勾唇笑了下,冷峻的脸上多了丝丝邪肆的味道,我会倾尽全力为你服务。
丛孺心里骂他这个人就是有病无耻下作,要说真正会玩,贺松彧比他更是频出新招,在这种时机跟他玩扮演游戏,这要不是预谋已久,绝对想不出来。
他目光一扫,看到了被贺松彧进来后就丢到一旁的袋子上,那是什么。
贺松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丛孺不提,他差点忘了。
他诱导丛孺:叫有生育经验的秘书帮忙买的东西。
丛孺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现在这种预感越来越准了,但凡贺松彧弄什么幺蛾子,他一预感不好就要成真了。他很不信任的望着他,是什么。
贺松彧干脆走过去,把袋子拿过来,在丛孺要伸手打开看时,被他挡住了。贺松彧说:有句话要说在前头,你不许生气,我没有经验,这种方法只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他们说用这个,可以解决你不定时溢女乃,打湿衣服的尴尬。
说完贺松彧打开袋子,丛孺伸头一看,手把里面的东西抓出来,嘴角的冷笑僵住,眼神更加冰冷的瞪着一本正经的贺松彧,这就是你说的办法?给我穿月匈罩?好,好好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贺老板的细致周到。
说过你不许生气,我没有经验,只是听说。
丛孺:男人的话你也信?你还是不是男人。叫什么有生育经验的秘书,我是你秘书绝对告你职场骚扰。他把那东西丢回贺松彧身上,要穿你自己穿吧,老子胸多大你不知道是吧,这不是c杯我跟你信!
贺松彧接住:秘书是男的,有家室,已婚育有一子。
丛孺:
贺松彧:他不知道我和你的情况,我也只是简单吩咐他,也许他是去问了自己老婆吧。他沉吟一声,你不觉得你这里已经被我越口乞越大么,介于ab杯之间。
贺松彧问:穿吗?
丛孺的底线被贺松彧问出来的那一刻,就像被扔在地上摩擦一样,失去了正常思考的理智,又或者归类为成年人之间的那点隐晦的情致,就当是玩。丛孺在这方面一向放的开,他在勒令贺松彧只许看不许碰的情况下,才拿起那间月匈罩套上,他说的不错确实大了,可他骨架比女人要粗,身形即便修长骨头就要粗壮不少。
所以套上去后,围度小了,而且他不好扣上,磨蹭了半天额头都冒出了汗。贺松彧的秘书不愧是男人,懂男人的心思,挑了件比较清透的蕾丝材质,那就是薄薄的一层上面有绣花,但是很太阳的事是,这件小衣它的扣子在中间,丛孺要含胸收腰,从中间聚拢扣上才算彻底穿好。
他要强,更不会喊贺松彧给他帮忙,就是急的冒汗了也不肯说一声,贺松彧刚开始是站在旁边看的,后来丛孺急了眼,大有要放弃的意思,他才上前来。
阴影笼罩在丛孺身上,他没抬眼就知道是贺松彧过来了,他的手抓住了他,低声说:我来。丛孺便卸力的松开手,任由贺松彧帮他系衣扣。

分卷(52)
比起他的笨拙,贺松彧大概是在旁边看久了,所以在摸索了几秒后,找到了窍门一下就扣好了,他退开半步更好的欣赏丛孺此时的样子。
丛孺觉得自己大概像个有异装癖的怪物,但是不得不说有了这个东西他穿衣服也会方便许多,胸前也不会在布料之间摩擦起火。
就算这样,丛孺也表现的没有多情愿的样子,嘴硬的说:你那男秘书也是老色胚一个,选的这是什么款式,一看就是搞忄青趣的,这种能穿的出去?丑死了,我脱了。
他连去照镜子都不敢,低头就能看到胸口挤成一团,他叫贺松彧过来给他解开,他穿够了,不想穿了。
贺松彧大手从里面伸进去,丛孺因这力道向前走了一步,与贺松彧贴在一起,他瞪眼以为贺松彧不想帮他解开,正要张嘴就骂,下一秒扣子就松了,那件月匈罩瞬间飞向两边,搭在他的肩上。而丛孺的胸膛上全是被那东西勒紧的红痕。
贺松彧很自然的说:小了。下回买大的。
丛孺想问他有什么自信他下回还会再穿这东西,贺松彧绕道他身后抱住他,亲着他的耳朵,释放出信号,我把病房的门锁了。
丛孺想说的话便吞回了肚子里。
护士站在外面敲不开门,正要拿出钥匙,被忽然窜出来的人阻止住,护士,我背上有些疼,麻烦你快帮我看看。
那人就是李辉,他尽忠尽职的替他老板守在外面,就是为了防止出现锁门护士查房这一事。
任由里头干柴烈火,都与外面无关,不被打扰。
丛孺看着日历,经群里的学生妈妈提醒,才记起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今年的夏天来的比较晚。他在一个月前出院,渺渺要晚一周,丛孺接到她以后就回了贺松彧的别墅。
一回去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最近瘦的很快,只要一口甫女乃身上的肉就往下掉,加上他开始恢复练功,每日汗如雨下,身体逐渐重回轻盈方便的状态。
回想起刚开始带着孩子去工作室的那天,引起的轩然大波,丛孺不由得感叹日子过的飞快。
那天是真的把工作室的众人给惊呆了,尤其他已经拿到国外录取信的学生林朝跟容舸,一个表情失意的像情场失败一样,一个扶着对方神色怪怪的,他都当做是被渺渺的出现给震慑到了处理。
文雪被其他老师推出来,大胆的追着他问:孩子妈妈是谁。
丛孺的婴儿车被他们抢走了,老师和学生都围着渺渺逗她玩,丛孺眼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打着呵欠,懒洋洋的任由别人逗她都不大爱笑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被遗传到了贺松彧的做派。
丛孺:是我。
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说出事实了。
文雪冷笑:你骗谁呢,还是你生的不成。
丛孺说:真的。
文雪依然拿他的回应当做是开玩笑,气的跺脚,你说了又怎样,谁会怪你啊,你突然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也只靠手机联系,要不是说话的人是你,我都要以为你被人掉包了。一回来就带个孩子出现,你想吓死谁?
丛孺被她训的心虚的摸摸鼻子,他也不敢再说真话,怕真把这妮子惹生气了,只要讳莫如深的避而不答,别问了。
文雪就奇怪了,丛孺突然弄了个孩子出来,另一个人就没闹吗。
结果霎时间的安静,让她朝门口看去,送丛孺过来,把车停到地下车库的贺松彧晚了一程时间进来,他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目标明确的向丛孺走来。
文雪脸色一变,说曹操曹操到,但看丛孺的脸色,一点也不紧张。
丛孺朝她笑了下,文雪硬生生的从他脸上看出点意味深长的腼腆,我说的你不信,那就不要再问渺渺母亲是谁了,你可以把我当做是她妈妈、爸爸,贺松彧也都知道,她是我亲生女儿,我爱她,会呵护她长大。
文雪忙问: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站在她背后回她,我也是她爸。
丛孺工作室的小朋友对渺渺的存在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崇拜,她有两个爸爸!
天啊,那她也有两个妈妈!
于是大家一起感叹,天啊,她比我们多了一对爸爸妈妈,她真厉害!
丛孺眼皮跳了两下,手肘向贺松彧,你又跟他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孩还小,大人说什么信什么。
贺松彧表示无奈的看着他,我什么都没说。
是这帮小孩大概从老师那里知道了,他跟丛孺都以渺渺爸爸的身份向外人介绍,自然而然就会产生一些奇思妙想,怪不得他。
你该进去换身衣服。贺松彧站在旁边提醒他。
丛孺因为接受无能贺松彧从别人那儿听来的办法,每天只能勤换衣服,他身上的味道有时候学生闻了都会说重,以为是渺渺传染给他的。
文雪从楼下上来,就看见丛孺被贺松彧拉进了办公室里,她脚步不受控制的跟了过去,在下一刻脸差点被拍在门板上。
出于对丛孺跟贺松彧俩人行为的好奇,文雪特意留意了一下。
他们在里面待了将近半小时,最后出来时,丛孺脸上身上都看不出异样,但就是特地换了身衣服,他之前那身衣服也没脏,不知道为什么又换了。
贺松彧过来除了当工具人,还有件事跟丛孺报告来的,戚露薇求我给她一大笔投资,她决定去那小男孩的家乡,帮那里的人创业过上好日子。
丛孺这才想起戚露薇很久没来找他了,贺松彧很微妙的道:那小孩也不一般的。
但对戚露薇的做法贺松彧没有赞同也没有夸奖,他只是很务实的说:投资那里是亏本生意,没有几十年的时间,很难发展起来,她太天真,也太莽了。
丛孺觉得戚露薇某种行为来说她在某方面的人格是伟大的,单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就让人佩服,不管成果如何。
你答应了?
贺松彧:我答应她去看看。
那毕竟是一大笔钱,如果换她不纠缠丛孺,那也是值得的。
丛孺:你什么时候去?
贺松彧老实报备,明天吧。
丛孺记得他说过,那个叫陆沉的男孩家乡地形险峻,是在深山里面,地貌环境都属于生态保护范围,不知道戚露薇打算怎么发展,如果没有准备,势必是浪费钱财。
晚上贺松彧便轻装便捷的收拾东西。
翌日一早便走了,走之前丛孺和渺渺还在睡觉,他珍重的看了眼房间里的一大一小,交代好了保姆跟周扬,才带着李辉走了。
贺松彧是十三号进的山,于十七号传来失联的消息。
还有两天就是他的生日。
第59章 抽贺松彧的烟,就犹如和
戚露薇一年前失踪轨迹是在明山镇,明山镇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小众旅游景点,省内的人知道,外界很少有报到。不是很出名,在明山镇的背面,还有一座山,明山以背那座山以南,与相交繁华的明山镇相比,除了一个小小的蜗居在水坝附近的村落,其他地方堪称荒无人烟。
交通非常不方便,地势太崎岖,最多的是悬崖峭壁,山区林木又深不见底,怪不得外面没有投资进来。
陆沉是此次探路的向导,路是对的,方向也没错。
但世事难料,谁也不知道这次会遇到大山洪泥石流险情。
暴雨来的很快,贺松彧、戚露薇和陆沉在匆忙之际,与其他人分散开。这期间贺松彧、陆沉又与戚露薇分开,李辉先找到了晕倒的戚露薇,另外两人暂无踪影。
雷声轰鸣,闪电紧随而至,在一处隐蔽的崖洞中,贺松彧靠坐在岩石上,对手握石头的陆沉道:戚露薇知道你打算杀人吗。
贺松彧手腕划破一条长长的口子,是在失散途中与陆沉一起,在滚石落下时拽住他,自己被石头砸伤划到的。他与面前的少年身上都布满了污泥,容色狼狈,衣衫都湿透了。
贺松彧冷漠低沉的声音在崖洞中讥讽的响起,为了她,你还想做个杀人犯么,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吗。
刺激着陆沉捏紧了石头,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她,你不喜欢她,为什么又要跟她结婚。
这话贺松彧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当时回答给那人听过,现在又有第二个人问起,贺松彧却没有回答给前者听的温柔耐心,他的回应有些丛孺式的冷漠暴躁,和你有什么关系。
陆沉朝他走近,贺松彧另只手上的血已经逐渐凝固了,地上有一小滩鲜红的痕迹,他看见少年赤红难过的双眼瞪着他,愤怒的说:那你这种人只配死在这里,你连一点良心都没有,你连真心喜欢一个人都没有,你们高高在上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糟蹋别人感情
贺松彧:抱歉,我要打断你一下。
一,知道什么是联姻吗,就是双方自愿合作,通过婚姻结成亲戚关系,达到彼此互惠互利的关系。一年前我们就自愿离婚,不存在糟蹋谁的感情。
贺松彧指了指自己的伤口,二,没有良心就不会救你。
三。
他手机不知道遗落在哪个地方,只能用口头跟陆沉掰头,用看弱鸡的目光看着天真的想为恋慕的女人出头的陆沉,虽然很不想跟无关人员说这些,但是作为成年已久的长辈,有必要跟你澄清一点。
我有女儿了。
她爸爸很可爱。
陆沉愤怒的神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让他愣顿中一时不能理解贺松彧的意思,什么叫他女儿的爸爸很可爱,他女儿的爸爸不就是他自己吗,他自己夸自己不是自恋吗。
陆沉的想法刚上升到这个男的居然那么自恋真恶心,一晃神就发现贺松彧到了他面前。小鬼。接着他就被贺松彧抓住手臂,动作不超过三秒,咔嚓一声骨折了,他痛的大叫。
贺松彧冰冷的眼眸远不如他说出那些话时温和而有人情味,他手上的动作毫不留情,在联系上外界前,给我安分些。他卸了陆沉的手,等出去后再给他接回去。现在,他只要求这冲动没脑子的小男孩别给他找事,他没有待丛孺的那份包容耐心,去照顾十八九岁的小傻逼。
城内,丛孺参加完一场演艺观赏表演从高架回来的路上,路过城里的河岸,水位涨势一下比去之前高了两米,大雨不仅仅是在遥远的山区飘摇,连城市里也大雨滂沱。
回去的路他开的慢之又慢,很多车辆堵在一起。你到哪儿了。
车内蓝牙自动接通电话,丛孺的心一下悬在半空,他听到了那头孩子的哭声,体育路这堵车了,渺渺怎么了。
庞得耀那边笨拙的哄着孩子,丛孺还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你把她带小兰嫂那儿了?他顿时松了口气,有小兰嫂在,渺渺就有人照顾。
庞得耀:是啊,你走的时候她才睡着,后面一直好好的,睡的很香,醒了以后也挺安静的,就是突然打雷下雨就把她吓到了。
丛孺终于体会到了对孩子的各种心疼难舍焦急的心情,听着渺渺稚嫩的哭声,恨不得立马感到她身边去,在车里的一分一秒都让他内心无比煎熬,看前面堵起的长龙也越发焦躁不顺眼。
小兰嫂泡奶粉来了,你别急,雨大你注意安全,她估计是饿了,喝奶就会好了。
丛孺一颗心被女儿的哭声弄的又酸又痛的,这还不知道要堵多久,他啧了声说:交警还没来疏通,打视频吧,让我看看她。
视频开后,丛孺看到了屏幕里的女儿,喂到嘴边的奶也不喝,委委屈屈的缩在小兰嫂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的小脸通红,渺渺。
丛孺心疼死了,对着手机唤她,渺渺,看看爸爸,渺渺别哭。
小兰嫂也在哄她,渺渺,看看手机里面,这是谁?
丛孺的声音一出,小孩下意识就愣住了,痴痴地找爸爸。渺渺,爸爸在这。
丛孺的脸在手机上被放大,大概是熟悉的声音有安抚作用,渺渺呆呆的望着屏幕,小小的莲藕臂伸出来,似乎要把丛孺从手机里面抓出来。
小兰嫂感叹,渺渺记得你,这么早就知道你是她爸爸。
丛孺那一刻脸上涌出无限柔情,软的一塌糊涂,余光瞥见车外河岸上波涛涌动的水面,心里惴惴不安。他注意力回到屏幕上,渺渺喝奶,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果然那头的小孩听见他的声音便安静下来,这回不再抵触小兰嫂送过去的奶嘴,就是喝一口委屈的瘪一下嘴,目光还是直勾勾的望着屏幕。
丛孺温柔的喊她,乖渺渺,爸爸的乖宝贝,不哭了,多吃饭,长高高。
前面的长龙逐渐松动了,赶来的交警终于开始疏通车辆,丛孺把手机挂在上面角度对着自己,视频我先不挂,让渺渺看着,现在就回来。
门口一个小姑娘背着书包,撑着雨具,套着雨衣雨靴,蹦蹦跳跳的回来了,妈妈!妈妈!今天怎么不在外面迎接我呀!
二叔二叔,你来了。
小麻雀眼尖的发现她妈妈抱着什么东西,只是背对着她,看不太清,精明的她快速放下雨伞,脱掉雨衣,背着书包就冲了过来。一见到怀里的喝着香喷喷的奶粉的小婴儿,小麻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妈妈!
丛孺差点被镜头里窜出来的小麻雀给吓到,好在前面是红灯,他可以停下来看看那边的情况。
小麻雀一发现他在视频里看过来,顿时哭丧着脸说:我妈妈没跟我打声招呼,就给我生了个妹妹。
她这话一出来,就被小兰嫂提着领子嫌弃的拉开,一边去,别挡着渺渺看她爸爸。
小麻雀瞪大眼睛,小兰嫂在她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没好气的道:谁说这是我生的,我是巴不得再生一个这么好看的孩子,可惜不是,她是你葱葱的小宝贝!
差点就要哭嚎丛孺和她妈妈生了个妹妹的小麻雀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在她妈妈话里弄明白,在喝奶的小婴儿不是她妈妈生的,是她葱葱的女儿。
天啊,这比是她妈妈给她生的妹妹,更让小麻雀感到忧伤难过。
我的心死了,今晚就要将它安葬。
小兰嫂:安葬吧,要不要给你请个算命先生,选块风水宝地。

分卷(53)
小麻雀:妈妈!
做作业去!
小麻雀:
丛孺停好车后便急忙冒雨下来,他带着一身水汽进来时,大家都在等他一起吃晚饭。渺渺躺在摇篮里,旁边是做作业也不专心的小麻雀,写几个字就往她身边凑,嘴里发出古里古怪的声音逗她,玩的不亦乐乎。
对不大熟悉的人继承了贺松彧的冷淡王霸之气的渺渺,竟然在小麻雀和她玩的情况下,张嘴在笑。
玩到开心处还会发出稚嫩悦耳的笑声,可把小麻雀得意坏了。她仰着头对赶来的丛孺道:渺渺喜欢我诶,超喜欢我诶,妈妈逗她都不笑,就只对我笑诶。
小兰嫂:喜欢你就喜欢你,拉踩我干吗?
小麻雀义正言辞的回头告诉她:女人,嫉妒让人面目丑陋。
我是不是三天没打你了。
丛孺提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闻言笑着揉了把不敢反抗亲妈的小麻雀的头,在她抱头抱怨把她发型弄乱时,又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同时向照顾渺渺的嫂子道谢。
谢什么,你啊,你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她指的是今天庞得耀把怎么哄都哄不好,哭的伤心的孩子送过来的事。
丛孺意会的抿了抿唇,他也不怪庞得耀把渺渺送来,他打电话过来时,渺渺明显声音都有些哑了,找有经验照顾孩子的小兰嫂是对的,反正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他和人说话时,摇篮里的渺渺一直在看他,丛孺一半的注意力也在女儿身上,他想抱抱她,但身上一身水汽,只有蹲在旁边跟她说说话。
大雨终于在很晚的时候停下了,丛孺开车带她回去,洗完澡后才抱渺渺玩了会。
电视机的声音忽然将丛孺吵醒,他身旁渺渺已经睡着了,丛孺的手始终保持着把她圈在怀里的姿势。床头的手机以激烈的震动的方式吸引着他的注意,屏幕上是他没有记录的陌生号码,丛孺爬起来接听。对方一出声就让丛孺微微一愣,周扬叫他,丛先生。接着向他报告了贺松彧在山区遭遇特大的山洪泥石流失联的消息。
周扬的话与电视机里的动画片重合,丛孺一会听见充满童趣语调的对话,一会周扬带着严肃的口吻说老板现在生死未卜,两种声音在他耳朵中糅合成一种怪异的犹如被拉长的诡秘语调,让丛孺浑身一个激灵。
他挂了周扬的电话后,呆坐在床上半晌,连电视都影响不到他,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动作。
丛孺试着拨通贺松彧的手机,第一遍显示的是无人接听,第二遍一下变成忙音,第三遍直接就打不通了。
他拧着的眉头狠狠抖了两下,丛孺低声骂道:接啊,给我接啊!人呢!
他不相信贺松彧会失联,他不是很能耐吗,他还会失联吗,丛孺心里怀着一股气,他把电话打过去。周扬接到他的电话时有着明显的惊讶和意想不到,当他听见丛孺在电话里面说话时,周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声音冷静的有点他老板的味道,冷酷的质问他,你给我打个电话就为了说一声他失踪了?然后呢?我是警察还是搜救人员,你们不打算做些什么?
周扬连忙解释,已经和当地警方联系了,在联系不上老板时,我们的人就已经出发过去了。周扬留在这里是为了后勤工作,去找贺松彧的是明子安。
给丛孺报告这个事情是他现在身份不同了,不说也不行,瞒着也不行。
一开始周扬打电话过来说时,他的反应还比较平淡,只是哦了声电话就挂了,周扬还在想丛先生听了老板出事的反应未免也太冷淡了些。
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回电话过来了,气势也都跟先前不同了,听上去非常不相信他老板出事的事,而且对这件事充满了浓浓的质疑和敌意。
联系不上?什么时候。
昨天?那为什么今晚才告诉我。
周扬面含愧色的噤声。
丛孺:那些人都走了?
周扬:什么?
丛孺不耐烦的解释道:我说你们的人是不是已经过去了,有没有办法把我带上。
周扬不可置信的问:你、丛先生,你要过去吗。
丛孺恶声恶气的道:是啊,这不就是你们给我打电话通知我的目的吗!
这这电话是明子安交代他,让他在他出发以后打给丛孺的,还真没想到这一层面上去。
丛孺在周扬定下时间,明天安排人送他去找贺松彧后,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平常是贺松彧在这里办公,他仿佛还能闻到点对方衣服上的香薰味。
做出去找贺松彧的决定,丛孺没花太久时间,他就是说不来那些煽情的,就是在从对方下属那听见他遇到了险情时,心里咯噔一声,就跟白天赶回来见女儿,一颗心一直老悬着放不下一样。
丛孺翻到了柜子里贺松彧抽的烟,双腿搭在他的桌子上,面沉如水的含着烟嘴,任由烟雾飘荡。
抽贺松彧的烟,就犹如和他接吻一样。
丛孺闭上双眼,只是简简单单的回忆,他下面就撑起来了,他漠然的坐视不管,任由它升旗,再任由它很久以后因为得不到安抚,再慢慢软下去。
他心中一面骂着自己都这时候了还他妈的沉浸在跟贺松彧打火包的回忆里,骂自己脑子有问题,一面又骂贺松彧不是东西,这时候给他出事,是存心折磨他来的。越想越来火,帐篷鼓了又下去,反复几次,丛孺觉得这书房里的气味都让他心烦意乱极了,干脆从里面出去。
渺渺被洗的干干净净,身上擦了爽身粉香香的在床上睡觉,丛孺的心顿时安静下来,他思索着明天还是得把渺渺送到小兰嫂那里去,家里有保姆但他不是真正的亲人他不放心。
没跟贺松彧联系他也有问题,他一颗心扑在女儿身上,除了跟贺松彧走的那天打过电话发过消息,就没再找过他,手机里还堆着渺渺的照片和视频,他该发给他看看的。
丛孺躺在床上睡不着,即便知道贺松彧的手机联系不上,也不耽误他整理了下照片和视频给他发过去,想了想还留了言:渺渺想你。
盯着屏幕半晌,觉得太肉麻了,想撤回已经超过时间了。
于是欲盖弥彰的多发送一句:想你回来给她洗尿布。
第二天一早丛孺顶着一双黑眼圈,吃过早餐后带着渺渺的东西,把女儿送去庞老大的家。正值周末小麻雀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妹妹呢。
丛孺推着还不知道自己暂时要跟爸爸分开的渺渺进去,妹妹在这,骎骎陪她玩吧。
他喊的是小麻雀的名字,大名叫庞骎,骎骎日上的骎。
小麻雀脸上一红,念念不舍的抓住他的手,你干吗去啊。
周扬一大早就过来接丛孺,是他开车送他们过来的,现在正在外面等着。
丛孺在电话里跟庞得楣和他嫂子说了他有事要去外地一趟,麻烦他们照顾渺渺,庞得楣问他是什么事,丛孺当然没有细说,他脸色略微沉重,只说贺松彧出了点事,他过去看看。
自从知道他跟和贺松彧的关系后,庞得楣对丛孺找了个男人有些想不通,却没什么意见,闻言也很是讶异和关心,严重吗?
丛孺手里被小麻雀塞了杯豆浆,他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就不喝了,喝不下去。听了庞得楣的话勉强的提了提嘴角,算是吧。
庞得楣考量的道:那你去吧,渺渺放在这我跟你嫂子都会看好她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用得上你就打电话回来。
丛孺嗯了声。
注意安全啊,遇到事别逞强。
丛孺:知道。
他走到女儿的婴儿车边,渺渺已经醒了,她见丛孺过来,伸手就想摸他,丛孺把头凑过去给她抓。直到周扬打电话过来,说时间差不多了,丛孺才抓着女儿的手亲了又亲,然后站起身对她道: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忙了,在骎骎姐姐家要听话啊。
小麻雀在旁边傻呵呵的笑着。
丛孺跟着笑了下,小傻子。
小麻雀:哼。
渺渺望着丛孺的身影,手伸出来,似乎在挽留他,被小麻雀握住手手哄道:乖乖哦渺渺乖乖哦,葱葱很快就会回来啦。
丛孺上车以后,渺渺在婴儿车里挣扎,最后因为视野里见不到父亲而委屈的瘪起嘴。
未名山发生特大□□,当地政府和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展开营救护卫家园行动,丛孺到了以后才对这次灾害的威力有了更震撼的认知,当地来了许多解放兵,还有许多外界得知消息来援助的志愿者,周扬他们的人也属于志愿组织。
丛孺眼中的满目疮痍给了他相当大的震撼和对大自然的敬畏,以及对流离失所、失去亲人的普通人,同样心生同情,心情沉重。
他开始恐惧贺松彧在这种情况下还有没有生还的可能,人在天灾面前是软弱可欺,毫无反抗之力的。
那么崎岖的山路,被雷击倒的山林,泥石流冲击过的房屋,重重景象让人心生绝望,这时候丛孺无比想知道贺松彧到底在哪里。
第60章 软白沙。
丛孺到了两天了,两天里他和明子安带来的人一起加入了志愿者组织与解放军一起参与救援,这已经不是单单搜寻贺松彧一个人的事了,是寻找所有没逃出来或许还有生还可能的幸存者的事。
越往里走丛孺就越知道贺松彧为什么失联,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就是贺松彧带十个手机也联系不上。深山峡谷、残垣破壁,路途险峻的明子安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的情况。
从早上到现在丛孺抱怨过一声,他的体能素质比不上专业训练人员,明子安问他要不要休息会,丛孺摇头,其实他体力已经算好的了,在持续三四个小不停的徒步中,在这闷热的天气里,其他人一样满头大汗。
丛孺闷头走了会,忽然说了句,年前贺松彧说要带我跑山。
明子安在他旁边喝口水,脚步不停,一边悉心听讲的点头。
丛孺扯下路边一棵树的叶子,漫不经心道:但我怀了渺渺,他就没再提跑山的事了。
明子安继续点头,下一秒呆住,怀了谁?谁怀?你怀?
丛孺一时口误,索性说了也就说了,他很有勇气的扫了眼明子安,一副少大惊小怪的样子,直视前方,你不是跟贺松彧差不多大,听不清吗,耳朵现在就不行了?渺渺,我女儿亲生的。
明子安:???
丛孺把停在原地怀疑整个世界的明子安抛在身后,后面就算他跑过来继续追问也肯开口了。
他们继续深入发生山洪泥石流的大山中不知过了多久,丛孺的脚打泡了,前面传来营救的骚动,有先行部队发现了受伤人员。明子安回来一脸沉重的跟丛孺道:是李辉他们。
丛孺眼中绽放出惊喜,明子安接下来说:阿彧不在里面,他跟一个叫陆沉的男孩一起,和李辉他们分散了。
那抹惊喜渐渐烟消云散,明子安安慰他,阿彧他有野外生存经验,应变能力很强,听李辉他们说在发现遇上山洪泥石流前就做好了几条撤离路线,他们是撤离途中分散的,撤离及时才没被埋在下面。只要我们放大搜寻面积,找到他的几率很大。
丛孺动了动嘴唇,微微轻嘲的向内勾动,表情谈不上多好看,听天由命。
他不等明子安再说什么,主动大步往前面赶去,就为了找到李辉一行人再仔细询问他们当时一行人的情况。这回他不仅见到了李辉,还有戚露薇,她裹着一条薄毛巾缩在树下,劫后余生让她惊魂未定,就连丛孺过来也是呆呆的抬起头,有一瞬间似乎连他都不认识了。
戚露薇。
丛孺还是叫了她一声,在她迷茫的眼神终于在他身上聚焦后,把背包里的饮用水递了过去。戚露薇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后,心里像是崩溃了般摇晃着从地上起来,丛孺见她要倒刚伸出手,戚露薇便痛哭着抱住他,你来了你来了
丛孺两手僵硬的立在半空,他本是去找李辉的,但树下蹲着一个戚露薇,大家都在忙,顾不上安抚她不知道谁给她了一条毛巾给她披着就走了,亲眼见到她的狼狈和可怜的样子,在经历过生死后她表现出来的无助和所有普通人一样,都是死里逃生一脸恍惚,像被摄魂了般。
丛孺脚步不觉得就停了下来,戚露薇这一抱他也没有多想,遭遇这样的灾害,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这时候丛孺做不到对她奚落冷眼旁观。
等她哭的差不多了,丛孺话语中自带担忧和一丝焦灼的问她,贺松彧呢,你们是怎么失散的,出事前他怎么说,你们拟定的撤离路线还记得么。
戚露薇从丛孺怀中退出来,她眼睛红红的,眼神复杂,他俩对视半晌,戚露薇终于认输的开口把失散的过程说了一遍,由于在逃命过程中地形复杂,路线大概记得,但经过山洪泥石流原来走过的路都发生了变化。
丛孺挪动步子,谢了。
戚露薇追问:你去哪儿。
丛孺没有回她,挥了挥手,往李辉那去了。
李辉看上去比戚露薇好的多,他受过专业特训,又是作战型人才,是他把戚露薇带了出来,经过休息后已经在给其他人帮忙了。
丛孺走过去跟他说话,李辉见到他恍如隔世,你、你怎么来了。
他和丛孺到底是老熟人了,也不像周扬那么对他比较客气,丛孺一样给了他一支水。
李辉投一次面露愧疚,他不是往常嬉皮笑脸的样子,倒与平常不同,多了许多稳重和悲戚。是我没跟好老板,这次出来
丛孺打断他,谁说要怪你了,少他妈叽叽歪歪,别招我骂你。
李辉苦笑:你要是真骂我心里还好受些,老板娘
丛孺:你他妈叫谁?
李辉恢复了点以前的嘴贱模式,你和老板孩子都生了,我们大家私底下都叫你老板娘、二老板,老板也听到过,他没说不许叫啊。
丛孺一脸荒唐,李辉怕他不信,说:真的,国内现在是没有男人男人结婚的法律条例,不过在我们心里,你跟老板的关系,已经不差那一个证了。结不结婚也不重要,最主要是老板喜欢你,想跟你过日子,老板娘

分卷(54)
李辉被丛孺勾住脖子,一个横扫放倒在地,他俩的动静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李辉在地上抱着丛孺的腿,和别人示意,没事没事,我们在说事,没有打架。就他挨打而已。
丛孺揍他,李辉肯定是不反抗的,他刚刚是一时疏忽,丛孺虽然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真要打架李辉都怕把他碰到伤到,到时候老板回来说他把老板娘揍了一顿,问他想要什么死法怎么办。
丛孺气笑了,你再那么叫我扇死你信不信。
老板娘,哈,丛孺感觉很操了。
李辉:信信信。
丛孺踢了踢脚,把手给我撒开。
李辉松手,从地上爬起来,无所谓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他旁边是一个已经弄脏了的背包。丛孺想到他们好几天都提心吊胆的面临险境,到今天才算脱险,也就懒得跟他计较。
你来了,大小姐怎么办。
丛孺一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大小姐是谁,我把渺渺送到我嫂子那儿了,有人照顾她。
李辉对丛孺出现在这里很意外,意外过后就觉得,他老板要是知道丛孺来了,应该是很高兴的。这证明在他俩的关系中,并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这就验证了丛孺对他老板上了心。
他们没说多久,又启程往山里走了一段路,接近傍晚,山中天黑的很快,大部队要送人回去了,丛孺留在原地跟明子安说:我就在这歇了,晚上在附近再找找,说不定会碰到他。
他的话把明子安给听笑了,很快就说:不行,你是以为这里跟我们市附近的山一样是吧。这里本身就很危险,又是深山一路过来你也看到驱走了多少条毒蛇,说不好还有猛兽,晚上才是最危险的,我不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不然等阿彧回来,我怎么跟他交代?
丛孺挑眉,不是还有小部分人留下来扎营吗。
明子安:那不一样
丛孺:我知道他们受过专业训练,但是离贺松彧失联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五天他携带的食物水能撑多久,有没有还不好说,你叫我怎么回去安心睡觉等消息。你觉得可能吗。
今天就是他生日。离结束还有五个小时。
明子安意外的看着他,想不到丛孺会记得那么清楚。
戚露薇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找丛孺有话要对他说。我很抱歉。她这时脸上的骄矜天真都消失了,带着大梦初醒的忏悔,心里藏了一堆话,再对上丛孺清明频频望向山里的目光后,剩余的话最终变成了安慰,他会回来的。
丛孺态度很平静平淡的点头。
戚露薇想微笑,嘴角却抬不起来,她只有惆怅和悲伤的望着丛孺离开的背影,然后看向山林的深处,她也应该向丛孺一样,去找其他人,尤其是陆沉。
她犹豫了下,走向明子安。
不行,你别去添乱。
戚露薇再出事,戚家肯定要为了她急死,到时候责任又要推到他或是贺松彧身上。她是个麻烦,明子安不愿意让她跟着去。
你能帮什么,有李辉在就行了,你又不是专业的,回去待着,你那小男朋友跟阿彧在一起,只要他听话,阿彧肯定能把他带出来。
戚露薇提了几次,被明子安安排了人把她看紧了带走。
天色很快一片漆黑,深山中万籁俱寂,如果不是这次有这么多人在一起,大晚上的这样的环境阴森幽静的让人胆战心惊。
丛孺烟瘾犯了,但他身上没戴烟,只好拔根草叼在嘴里。帐篷外面绕了一圈蚊子,野外的蚊子有毒,丛孺夏天外面也套着冲锋衣和长裤,上衣里面是件背心,为了方便热起来解开衣服散热,他里面本是要做真空的。
随身携带的充电宝只剩下一格的电量,他拔了充电线,只冲到百分之五十就出去了,在营地的不远处找了个角落解手。
树丛间几只萤火虫泄露了马脚,丛孺解完手看了会它们,实在受不了蚊子往脸上飞扑,便回了营地拿了毛巾出来,去附近的暴雨过后逐渐恢复清明的清潭洗手洗脸,擦一擦一整天都胀着溢女乃的胸口。
野外艰苦的环境丛孺不觉得有多难忍受,唯一让他不方便的就是溢女乃的问题,他夏天的背心白透轻薄,丛孺解开衣服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他的汗腺不发达,味道不重,就算有淡淡的汗味,很快就被更重的女乃味所覆盖了。
整整一天下来,味道比较马蚤了,丛孺流了不少背心都被打湿了,还好有防水的冲锋衣挡着,他捏了捏其中一个,已经没有一开始痛的那么厉害了,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涨女乃。这些本是渺渺的口粮,丛孺来就没戴奶瓶,就算他戴了也没用。
这个环境没有冰箱,女乃水很容易会馊掉,丛孺用清潭里的水打湿了毛巾,一股凉气让他瞬间感到轻松,他索性把冲锋衣脱了,背心也脱了,打着赤膊把脏了一天的胸膛擦干净。他过来有人见到了,这时候好多人因为白天太累,已经歇下了,养好精神准备明天继续搜救,这边暂时不会再有人过来。
丛孺把裤腿卷起来,把鞋脱掉把脚放进去,他叹了口气,略有些放松。森林里传来枯枝落叶被踩在脚下的响动,丛孺起身准备回营地时被附近的动静唤住脚步,警惕的望着黑漆漆的,里面如有深渊巨兽的森林深处,随时准备往回提醒众人。
营地烧的有火,有人守夜,照明灯挂在了树上,丛孺虽然离的有些远,昏暗的光线还是有的,他算是站在光的边缘处。
丛孺刚一动,里面的枯枝被踩响了,这回丛孺确定他没听错,他辨别着黑暗中动静的方向,在他视线偏移的三十度方向,一道高大的黑影出现,丛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山里的野熊,直到那边响起说话声,那道黑影居然会说话。
丛孺惊出一身冷汗,他飞快往那边走了几步,地上还有湿意的泥土与落叶被他踩的滋滋作响,谁?
离那边越来越近了,那道声音说:是我。
丛孺大惊失色,又问了一遍,谁、谁?
那道黑影来到光影的边缘,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是我,贺松彧。
丛孺这才看清他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多天不见,贺松彧此时的状况没有好到哪儿去,他身上脏的不行,除了脸还勉强保持着干净,背上的人像是昏死了过去。
丛孺差不多是飞奔过去,不再犹豫停顿,很快就到了贺松彧面前,他想替他把人接下来,贺松彧拒绝了,不用,他昏过去了,我直接送他去你们营地。
他扫了眼丛孺,闻到他身上久违的气味,天热出了汗的体口未,不重透着一身女乃水的气味,那么马蚤。他怕把他弄脏了,更怕把他身上的味道弄没了。
他很不动声色的捕捉着空气涌动的气味,丛孺跟他都有很多话想说,贺松彧的出现简直是意外之喜,丛孺悬着的一颗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终于放下了。
这是那个小孩,陆沉?
跟他们一比陆沉年纪太小,用小孩来称呼再适合不过。他脸上一脸被蚊子叮咬的包,加上糊的有泥,丛孺只见过他一面,要不是记性好,还认不出他是谁。
贺松彧:嗯。他甚是贪婪的打量丛孺,两人脚步不停的往营地走。
丛孺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不再问他多余的问题,沉默的加快了速度,在明子安等人发现动静赶来,把贺松彧背上的人接过去后,丛孺才带贺松彧去他的帐篷里休息。
贺松彧刚坐下,随行的医生很快赶过来查看他的情况,丛孺在旁边把水打开,让他润润喉咙。借着灯光,他才看清贺松彧清俊的脸上清瘦不少,两边的肉一清减,侧脸的线条更加明显,五官紧绷着,双目更显精锐,细长的睫毛打下一层薄薄的阴影。
医生走后明子安他们给他俩让出空间都散了,得知贺松彧两天两夜没睡觉,丛孺眉头皱的就没松散下来过,他对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贺松彧道:我去给你熬点吃的,吃完你再休息。
贺松彧:我要去水潭收拾收拾。
他起身,丛孺弯身进去,抛下句,等会,我去拿衣服。
贺松彧复杂的看着丛孺用袋子给他装好的衣物,眼中多了抹玩味,特意给我带的?
丛孺没反驳,眼神说明了一切。
贺松彧见好就收,丛孺对他道:洗快点。
48个小时没睡觉,他难道是钢铁做的,丛孺不大相信的盯着贺松彧的背影,眉宇间的担忧在他转身过去时便流露出来,长途跋涉,还要忍受途中饥渴,连陆沉都发烧晕了过去,贺松彧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背着一个人找到他们。丛孺不得不佩服他这方面强悍的毅力与能力。
贺松彧在水潭边,就在刚刚丛孺待过的地方,差不多同样的位置简单的清洗一番,他过来时就发现了这里地面还有湿漉漉的水迹,他洗着洗着,就扭头看向营地的方向。丛孺坐在帐篷边,在给他弄自热的粥,他沉默的侧影成了贺松彧眼中唯一看的见的景致。
他没想到他会来。
可他现在就出现在他眼前,就在之前,贺松彧看见有光就知道地方找对了,等见到丛孺时,他甚至屏着呼吸背着陆沉站在那片林子里半晌,也不觉得重。
这时丛孺若有所觉的转过头,视线不偏不倚的找到贺松彧缩在的地方,俩人你看我,我看你,久到旁边的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自热粥也好了,丛孺才心跳加速的收回目光。而那边贺松彧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过来了,手上提着更换下来的脏衣服,步伐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其中含蓄的迫切。
丛孺甚至有些不敢看他,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不敢看,明明是贺松彧先看他的,他有什么好做贼心虚的。
但就是抬不起头,他垂着眼眸盯着自热粥的盒子,旁边人把脏衣服放下,带着水汽在他身旁坐下,位置刚好挨着丛孺,贺松彧身形高大,他坐下后存在感让人无法忽视,就连呼吸都像呼在脸上般。丛孺眨了眨眼,怀疑睫毛快被贺松彧的气息吹的黏在一起,然而那都不过是他的错觉。
贺松彧坐下来后什么也没做,丛孺沉默,他也沉默,过了一会,好了吗。
丛孺才跟清醒过来似的,肩膀僵硬,声音不大自然的应道:嗯。
贺松彧:那我吃了。
丛孺看着他,从贺松彧失联起,到今天见到他,直到刚才,丛孺发现他有些变了,话里话外都有些征询他的意思,仿佛他说什么,他就会做什么。
有一种兽类中,一方对一方关系上的服从低头的感觉。
贺松彧不经意的问:什么时候知道的消息。
丛孺动了下眉,有些不大愿意回忆,两天前,周扬他们联系不上你。他着实不喜欢当时听到他失联的消息时的冲击,那太糟糕了,糟糕到仿佛有人拿着把锤子穿透了他的胸膛,在他的心脏上面敲敲打打,不上不下。
他烦躁不安,猝然理解贺松彧曾说过的患得患失。
他这几晚甚至都没好好睡过觉,睡的浅了质量不好,睡的深了容易魇着,说不清楚是更担忧多一些,还是更想把贺松彧抓过来揍一顿多一些。
心浮气躁的,很不好。
贺松彧问他,渺渺呢。
丛孺现在可以懒散下来,整个人放松不少,他勾着身子,手抱着双腿,下巴抵着膝盖磨蹭,回道:小兰嫂那,帮我看着。
贺松彧:为什么来。
丛孺觉得他今晚话太他妈多了,但他不知道怎么的耐心居然出奇的好,心情也很好,于是肯跟他说:怕啊。
他这回敢跟贺松彧对视,怕你出事,不想渺渺少一个爸爸。
贺松彧端着粥的手很稳,他沉默的喝了一口,我想听点别的,肯说吗。
丛孺下巴摩擦着膝盖,交叠的双手懒散的朝他立了两根中指,不耐烦的抱怨,你要求好多,怎么还点菜。
贺松彧率先道:行不行。
丛孺叹了口气,没什么动静,直到贺松彧喝完一碗粥了,他拿出一根从别人那儿讨的一根烟,用打火机点上吸了一口,然后把猩红的烟头倒举着,掏出手机,盯着时间。丛孺念道:现在是北京时间23点59分59秒。
生日快乐。我来祝你生日快乐,这个理由够不够。
贺松彧黑瞋瞋的眼珠泛着清冷又温柔的笑意:够了。
丛孺脸红的想把他握过来的手打开,没用什么力气,贺松彧五指便插过指缝与他十指紧扣,谢谢你的生日蜡烛。
丛孺看向那根飘散着呛人的烟雾,显得格外寒酸的香烟,很敷衍的说:软白沙,胜在便宜。
贺松彧又说:够了。
明子安的帐篷就在丛孺的附近,夜深除了守夜的基本都睡了,他也准备合上眼,发现隔壁丛孺的帐篷里还亮着灯,他不经意的想着,这俩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吗,怎么还不睡。
林中深处,丛孺趴在树干上,隐忍的咬着手臂,贺松彧倾身过来亲吻他的脸颊下巴,额头上汗珠遍布,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晚来的风细细的,像一双手托起了丛孺的脸颊,从他倾泻出一声哭腔开始,贺松彧就化成了那道无处不在的风,丛孺哪里都挣不开他。
在最后的时间里,他听见贺松彧说:你来我很高兴。
丛孺。
丛孺。
他一遍遍叫他。
丛孺,你怎么这么会偷我的心。
第61章 喂吧。
贺松彧已经找到了,他们却没马上回去,丛孺站在树下跟小兰嫂打电话说明情况,还得晚些天才回,太惨了,好多人的房子都被冲垮了,无家可归,我们在这能帮就帮。
我看到新闻了,电视上都有报道,太可怕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贺先生现在怎么样啊,他人没事吧?
丛孺绕着树走了两步,闻言向来往的人群看去,找到了里面个子最高的那人,他没事,他好的很。
小兰嫂莫名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她叮嘱道:好,那就好,你俩不要吵架,有话好好说知道吗。
丛孺:知道。渺渺还哭吗。
哭,怎么不哭,每天哭是家长便饭了,喝奶之前要哭一顿,睡觉之前也要哭一顿,我让胖子去你住的地方取你盖的被子和枕头了,拿了你几件衣服过来。
丛孺:怎么样?

分卷(55)
小兰嫂:有效,要把枕头发旁边,衣服垫在剩下才睡。
丛孺听的笑了笑,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想说马上回去,最后长长舒了口气,太粘人也不好。一说女儿哭了,丛孺心都跟着飞走了,软绵酸胀的,到贺松彧过来都没什么精神。
他只是当做聊天般在贺松彧问他时,说起这件事,不仅娇气,还是爱哭包,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该不会像你吧,还粘人的很,要枕着我的衣服才睡得着。
贺松彧听着他似抱怨又似炫耀的口吻,陷入了沉默中,回想了一下他自己小时候。老话说三岁看老,据家里的老人说贺松彧是从出生看老,他的性格没意思,又沉又闷当然还凶。
似乎不这样的话就拦不住他骨子里的戾气,这么多年内心深处的主导控制欲从没灭失过,他倒是藏的很好,不是怕人诟病。是他不想被私欲控制,后来也一直平安无事,直到遇见了丛孺,呵,倒是满足了他心里的一些不可示人,阴暗偏执的想法。
我小时候基本不哭。贺松彧大言不惭道:医生说我泪腺有缺陷,不发达。
丛孺:???
所以渺渺应该像你。
丛孺:放屁。我怎么不知道你泪腺有缺陷,要不你哭一个试试,让我见识见识。
贺松彧默默的看着他不说话,丛孺顿觉没趣的耸了下肩头,又是这个死相。
贺松彧:不知道怎么哭。
丛孺顿时看不起他,哭的都不会?不会你学啊。
贺松彧一脸用心领教的样子。
丛孺学了两声,发现贺松彧勾起的嘴角,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臊意上头,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上前按住贺松彧的肩膀,提起膝盖就要顶他,羞愤的骂道:敢耍我,老子不揍你一顿
他怎么轻易就在他面前失去了戒心呢,忘了这人性格多恶劣,看着是个假惺惺的正经人,内里一股子坏水,他不就是最会装吗。丛孺暗骂自己大意了,又是羞怒又是脸红,要揍贺松彧,手被他抓住,两人闹在一块。为了不引起过多的注意,贺松彧把他抵在了树干后面,哄道:没骗你,你别生气。
其实丛孺这点生气在贺松彧看来也不算什么,俩都知道是在闹,就是因为闹的太过自然,气氛暧昧像陷入了粉红泡泡中,让丛孺感到别扭和不好意思了。
贺松彧也不是没感觉他俩之间气氛的变化,自从丛孺替他过完生日那一夜之后,他们的关系似乎突破了瓶颈,到达了一个新的。
贺松彧问他,你不放心渺渺,想早些回去吗。
丛孺觉得他说的是废话,但现在这样的环境怎么走,他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贺松彧:今天是最后一场搜救,后续工作由当地政府阻止安排,解放军也要走了,我们留在这里作用不大。当地更需要的是灾后重建工作,人员转移后得到妥善的安置,这些都需要投入打量的建设人员和资金。
这下就算不用戚露薇来请他帮忙投资,也会引起国家注意了。
丛孺听他这样说以后看向满目疮痍的现场,经过这么多天的工作,大部分人精神面貌都不大好,在忙完以后原地休息喝水的人也有许多,都在等下一步安排。他回望站在他身后的贺松彧,行,那明天就走吧。
不用明天,就今晚。
丛孺被贺松彧雷厉风行的做法惊到了,他们一下山就被提前安排好的车接走,回到城里的酒店梳洗一番,再小休半个小时后吃了点东西,就去了机场。
一行人在飞机上舒服的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已经到了南市,重回故地,恍然如梦。
周扬过来接机,李辉冲上去跳到他身上,动静不小,贺松彧大概是怕丢人,于是拉着丛孺先走了,明子安笑话了一句连忙跟上。
坐上车后几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丛孺虽然没有在那里遇险,却好像跟着贺松彧遭遇过一样,在车里骨头都懒了下来。
贺松彧:下去。
明子安:不带这样的啊,过河拆桥用过就丢,你这么拔吊无情丛孺他知道吗?
贺松彧:你上另外辆车。
明子安上来了就不想动,不去,我不介意挤挤。
贺松彧:我介意。
李辉已经自觉地滚去了另外辆车,坐在后座朝明子安招手,来吧明哥,老板跟老板娘他们肯定赶着回去接大小姐,你过来,我们这边直接先送你回家见老婆孩子。
明子安到现在都不知道贺松彧跟丛孺怎么就蹦了个女儿出来,丛孺说是他生的,明子安根本没信,又怀疑是不是丛孺跟别的女人生的,贺松彧知道了没有介意,就认了孩子。但他这个想法一露头就被打消了,就是他也说服不了自己贺松彧会是大度的会给别人养孩子的那种人。
明子安想的抓心挠肺,奈何这俩说法一致,他很无语,总不能是从其中一个人肚子里钻出来的吧。
贺松彧的态度由不得他不信,他下巴一抬,明子安打开车门屁股溜了下去,撑着门框说:什么时候让我也见见孩子啊。
贺松彧答应他,百日宴的时候。
明子安见他瞒的紧,没再紧追着不放,行。他往里头冲软成一滩泥,懒散至极的丛孺笑道:老板娘
丛孺伸出中指回应他。
明子安大力把门拍上,大笑着上了另外辆车,走了走了。
丛孺幽幽的看着贺松彧道:你不整治整治?
贺松彧明知故问:整治什么。
丛孺有气无力哼笑了声,你装个屁装。
贺松彧一脸听不懂的样子,没了硬要和他们挤在一起的明子安,后座极其宽敞,丛孺大马金刀的靠在后面,打了个呵欠。
周扬透过后视镜的观察,发现这一趟回来丛先生和老板之间的关系好像变好了,以前不是说不好。情况不一样,就跟没长熟的瓜似的,外面看着圆,里头的果肉还没熟呢。
现在感觉就不一样了,现在不管是外形还是里头都长的刚刚好,许是他注意的次数多了,镜子里贺松彧的视线朝他看来,旁边丛孺又睡着了,靠着贺松彧的肩膀,对方帮他调了下姿势,让丛孺睡的更好。
周扬小声的道:这次回来老板你和丛先生看着都清瘦了不少。
贺松彧目光自然的飘落在丛孺脸上,对自己没怎么在意,倒是说:他是瘦了。
周扬说:确认联络中断以后,联系不上你们,我们就收到了当地发生特大灾情的消息,后来我通知了丛先生。
贺松彧这时将目光从丛孺脸上挪开了,看向开车的周扬,他把那天丛孺开头没什么反应,后来又打第二个电话来骂他的事说了一遍,就是那天晚上,丛先生说他也要跟我们的人一起去找你,让我必须把他送过去,不然等你回来就要告我的状。
这时周扬还苦笑了声。
贺松彧心就是长偏了,他摸着丛孺耳边的发,他还说什么。
周扬:让我第二天清早去接他,丛先生把大小姐送到姓庞的那户人家那以后就走了。
去机场的路上跟现在一样,眼底有着黑眼圈,累的睡着了。
丛孺醒过来才发现车已经到巷子里了,贺松彧站在外面路灯下,跟一个人讲话,周扬也在里面。丛孺定睛一看就认出另外一个是庞得楣。贺松彧居然会跟别人一起吞云吐雾,丛孺感到诧异的同时打开车窗,贺松彧跟庞得楣他们一同看过来。
丛孺趴在车窗上,伸长脖子探头出去,慵懒的说话,在聊什么,怎么不叫醒我。
庞得楣先答应道:人家说你这几天辛苦了,不忍心吵醒你让你多睡会怎么了。
丛孺忍不住去看贺松彧,路灯下他的脸在烟雾中多了道神秘的温柔,他不好意的回应庞得楣,是是是,你说的对。我这回睡了,回家怕是精神的很。
庞得楣含着烟,挥舞着手打开空中飞过来的蛾子,含糊的道:我去做点吃的给你们,你带他们进来,屋里随便坐,轻点啊两个小宝贝儿都睡了。
丛孺嘴上说着,不用了
庞得楣还是不管不顾的去弄吃的了。
丛孺只好打开门下去,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突然就神清气爽的站在贺松彧面前,抬起下巴,一脸高傲的示意,进去坐会。
贺松彧自然的牵起他的手,嗯。
丛孺:
渺渺在我房里。小兰嫂轻声道:你们自己去看吧,小声点就行。她个子不高,要仰头跟他们说话,低下头就看到贺松彧和丛孺牵着的手,暧昧的朝他们笑笑,去厨房给庞得楣帮忙了。
丛孺开头还不好意思,后面就破罐子破摔了,他也挣不脱贺松彧。
两人站在卧室里,一人一头盯着小床上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女儿,丛孺小声的跟贺松彧炫耀,看见没有,我睡的枕头,我的衣服。
渺渺挨着丛孺的枕头不错,但是衣服,贺松彧说是他的。
丛孺跟他争论,你眼花了吧,这明明是我的衣服。
贺松彧比较淡定:你再仔细看看。
他跟丛孺的衣服有几件颜色比较相似,但贺松彧有部分衣服是找裁缝定做的,扣子和针法纹路不大一样,贺松彧穿惯了,一眼就看出衣服颜色是差不多的,但是细节上有很大不同。
女儿睡的就是他的衣服。
他知道丛孺在这方面要强所以不跟他争论,只让他自己看看清楚,不然显得他在女儿心里没有地位,他要求不高,渺渺知道他是她爸爸就行。
丛孺怕把孩子弄醒,只要用眼睛仔细分辨了下,后面就臭着脸轻声说:那肯定是他们拿错了,是你衣服就是你衣服,这下面还有扣子渺渺肯定睡的不舒服。还是枕头好。
重点是后面那句。
贺松彧现在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嗯,你的好。
丛孺一拳打在棉花上,觉得跟贺松彧争宠争了个空气,于是只能自己生闷气。
渺渺记得妈妈的味道。
丛孺生的她,另一方面确实可以称作是她妈妈,但是被贺松彧说出来还是感觉到害羞,妈、妈什么妈
小床上渺渺含着奶嘴,动了一下,往枕头边蹭了蹭,丛孺以为把她吵醒了,立马就不吭声了,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孩子睡觉看了会,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津津有味,最后在小兰嫂的提醒下才离开卧室。
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
丛孺略含歉意和感激的说:这些天麻烦嫂子了。
贺松彧也说:嫂子辛苦。
饭桌上差点把丛孺手上的筷子给吓掉下去,小兰嫂给他们布菜的动作也顿住了,都没想到贺松彧会跟着丛孺那么叫,就像他们真成了一对似的。
没事没事,这么客气干什么啊。她不好意思的道:你们今晚回去,那孩子呢。
贺松彧看向丛孺,让他做主。
丛孺: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好多天没见,挺想她的。刚才我去看了,嫂子你把她照顾的好,她都长胖了。
那是,她哭是哭,吃喝还是不落下的,你要是把她再放我这一两个月,我能给你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渺渺是早产,比起一般足月生的小孩还是小了不少。
现在看着胖了不少,实际上还是小小的,脸就小麻雀的巴掌大点。
吃过饭以后,丛孺跟贺松彧把渺渺接走了,孩子被抱在丛孺怀里,睡的很熟没被惊醒。
回去后第二天丛孺一睁眼,就发现孩子比他醒的还早,而房里贺松彧像是在给孩子冲奶粉。
渺渺。
丛孺见她一直在看自己,开口叫她,看她还记不记得自己。
他一出声,贺松彧就回头看了眼,然后看着手机上的视频,拿温度计试了下水温,继续冲奶。
丛孺没想到自家的宝贝这么小就会认识人,他刚开始叫她,渺渺没有反应,直到丛孺锲而不舍的念她的小名,跟她玩了会,孩子就像恢复记忆般,裂开没长牙的小嘴对丛孺甜甜的傻笑。
笑的丛孺心都要化了,把她从床上抱起来,手不离孩子,一心一意做女儿的舔狗,我们渺渺是什么样的宝贝啊,是天上下凡的仙女来人间享福的吧。
他嘚啵嘚啵说个不停,弄的沙发上冲奶的贺松彧看了他好几眼。
丛孺:奶粉好了没有,别饿着我们渺渺。
贺松彧看向女儿,她已经在吃手了,被丛孺轻轻的把手从嘴边挪开。
好了。
快点过来。
丛孺催促,贺松彧拿着奶瓶过去,丛孺一心放在女儿身上,倒忘了在意贺松彧冲奶粉的英姿。他高大的身影杵在他面前,上半身□□,锁骨胸肌暴露在丛孺眼前,下身穿着一条睡裤,打着赤脚,大概是渺渺一醒来饿了,贺松彧匆忙间没顾上穿鞋。
大早上搞这么香艳干什么,贺松彧跟块肉似的,让丛孺没办法不在意他,又抱着女儿,不想分心,一边去,走开,你挡着光了。
贺松彧:没有。
他就像掉在旁边的肉,散发着若有若无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丛孺好不容易收回心神低头一看,宝贝儿,你爸给你冲的奶粉你怎么不喝啊。
贺松彧明显被他那声你爸给愉悦到了,又凑近了丛孺许多,挨着他站着,丛孺坐在窗沿边上,他只要有心一扭头就能碰到贺松彧的手臂,舌头都能舔到那层线条分明的胸肌。
渺渺怎么了,她不是饿了吗。丛孺眼神闪烁,故意忽视掉在他面前卖弄身材的贺松彧,盯着他的脖子说话,接着就发现贺松彧的喉结性感的他想咬上去。
贺松彧看向女儿,她被丛孺抱在怀里,对喂到嘴边的奶瓶一点也不感兴趣的样子。
丛孺试了好几次,渺渺都很抗拒喂过去的奶粉,后面已经烦了,瘪着小嘴,看着丛孺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只要他继续,下一刻她就能嚎啕大哭。
丛孺:这怎么回事,你泡的奶粉不好吗?不对啊,这是从嫂子那拿回来的,前些天我不在,她喝的也是这个啊。

分卷(56)
贺松彧似乎想明白了,是啊,你回来了。
丛孺和他四目相对,瞪着眼问:什么意思。
贺松彧意味深长的说:你走之前渺渺日常喝的都是你的奶,她大概是知道你回来了,所以奶粉就不愿意喝了,奶粉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自己。
贺松彧和女儿对视,渺渺又在吃手,被丛孺抓住以后,蹭到他胸口处。
贺松彧见了,说:看吧,她想你身上的奶。
丛孺以前都是挤到奶瓶里的,渺渺那时候也还没有这样认人很强烈的意识,对喂到嘴边的奶是她喝过的味道就不会挑剔抗拒。
这次不一样,她很强烈的想要喝以前的口味。
如果得不到想要的,她急的小脸都涨红了,丛孺不忍心看她这副样子,怀里女儿饥肠辘辘,旁边还有她爸虎视眈眈。
丛孺觉得自己像头被包围起来的羊。
贺松彧好整以暇的在他身旁坐下,欣赏他局促窘迫的模样,开口催促,渺渺饿了。
他就等丛孺当场掀起衣服的一幕了。
不急不缓的劝他认命,你看她等不及了。
喂吧。
第62章 婆婆。
我看是你等不及了。
丛孺轻轻哄着渺渺,一面说出贺松彧的心里话。
贺松彧很做作的把目光挪开,你要是害羞,我可以不看。
丛孺信他的鬼,他很有格调的冷哼一声,嘲讽道:都是男人,说这种话你害臊不害臊啊。男人的话能信,猪都能上树。
渺渺已经饿的开始哼哼了,两只小手攥成了拳头,当第一道哭声响起时,丛孺迫不得已的拉起衣服,另一只手抱着渺渺往胸上凑。小孩找奶喝那是天性,大概是闻到丛孺胸口上有熟悉的气味,丛孺把胸膛送到了渺渺嘴边,她无师自通的张开嘴迫不及待的汲取营养。
丛孺浑身一震,从女儿喝到奶的那一刻,旁边的贺松彧就已经把脸转了过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幕,丛孺察觉到他的视线,一手卷着胸前的衣服,一手抱着女儿背过身躯。
他小声的骂道:看屁看。
他一害臊就是这种样子,耳垂如柿子般火红火红,他的动作也不见细致温柔,只能从笨拙中发现他的小心翼翼,脖子后面那一片宛如黄昏天空上最绚丽的一片橙红。
其实。
贺松彧开腔说:你手抓着衣服太麻烦,不如把衣服扣子解了,敞开胸膛给渺渺喂。
丛孺色厉内荏,脸皮艳丽如霞光,有本事你来喂,没本事你给我闭嘴,看看看,看你个头。老色痞。
贺松彧看丛孺跟看一只张牙舞爪的伸爪跃跃欲试,要打人的小老虎一样。
他淡淡道: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没有女乃水。
他话语里听起来还有几分可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逗丛孺的,总之不怀好意。都是男人,懂的都懂,丛孺知道这会他脑子肯定半干不净,他疼的抽气一声,贺松彧紧跟着问:怎么了。
丛孺低头看着女儿,咧呀说道:渺渺,跟爸爸打个商量行不行,别咬爸爸那儿,嘬的轻点行不行。
贺松彧意外的说:她居然咬你。
丛孺一脸根本不见怪的表情,帮女儿解释,她才多大,什么都不懂,我都不跟她计较,你计较什么。
贺松彧:她把你的女乃子咬坏了怎么办。丛孺头皮都炸开了,气急败坏说:那也是我的女乃子关你什么事!
贺松彧劝他,你别激动,它掉出来了。
渺渺嘴里的豆豆一脱离,嘴巴还无意识的在动,连接几口吃到的都是空气,发现不对开始对他俩哼哼唧唧。丛孺顿时觉得贺松彧好烦:都是你,烦死了,别打扰我喂女乃。
贺松彧乖觉的道:我可以不说话。他眼也不眨的盯着丛孺,知道再说下去就要把这人给惹爆了,看丛孺给女儿喂女乃没看够,贺松彧当然不肯轻易在这时候出去了。
跟在丛孺身旁生了根似的,像个社会观察学专家一样,在丛孺自己发一两句牢骚时,专找切入点,说说他的看法,你女乃水好多,渺渺喝这么久还没换边。
丛孺顿时大惊失色,贺松彧看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丛孺慌里慌张的说:要、要换边吗?我都不知道。
贺松彧:
贺松彧不确定的撺掇他:应该要吧。你试试。
丛孺知道自己量挺大的,虽然是男人的胸脯,却意外的产量很足绝对饿不到女儿,淦,他怎么自豪起来了。
不过他平时都是两边都挤,喂是第一次喂,让渺渺趴在胸膛上喝,柔嫩的小脸贴着爸爸的胸肌,丛孺都忘了要换边这回事了,他看渺渺也吃的正起劲儿,也不确定这边还有没有在流女乃。贺松彧无意的一句话让他懵了,只好哄着女儿先让她吐出来,看看里面余粮还够不够。
结果渺渺松开嘴,女乃水从胸膛流到丛孺日益恢复的腹肌上,丛孺抬头笑了下,松口气的道:有,有,你看还有。渺渺继续吃。
他重新把渺渺送到胸前,却发现贺松彧跟没反应似的的,直勾勾的瞪着他的胸膛。丛孺露出来的胸口上沾着被渺渺嘬的鲜红发亮泛着水光的口水,豆豆通红贺松彧眼里也好似一片通红。
丛孺一脸警备的盯着他,贺松彧在他和渺渺间看了半晌,才跟坐不住了一样,面容假装平淡的起身,往浴室走去。
旁边立着一尊大佛,做什么丛孺都受影响,虎视眈眈的贺松彧一走,丛孺反而感到轻松不少,他目光跟要吃了他似的,丛孺就很担心这狗东西会不要脸的跟他女儿抢粮。现在他走了,还算他有分寸。
丛孺看了看贺松彧消失的浴室方向,里面渐渐传来水声,贺松彧去洗澡了。
他得意的冷哼一声,低头对喝的津津有味,一脸满足的渺渺道:大坏蛋走了,渺渺要不要换个边边再吃啊。
渺渺似乎就对这边情有独钟,不喝干丛孺不罢休,到最后丛孺都觉得老喝这里有些疼了,怕女儿把他嘬破皮,还是认怂的求渺渺换个地方吃吃。
贺松彧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渺渺已经喝饱了,正让亲爸陪她玩。
他发现丛孺衣服放下后,扣子却是松了几颗,胸膛大片的露出来,渺渺吃过的地方红艳艳的,贺松彧莫名觉得眼热,而丛孺另一头没那么红,看来女儿吃的不多就饱了。
丛孺在贺松彧出来时就感到一片湿凉的水汽,他就知道贺松彧一大早冲的是冷水,为了去去火气,是什么原因也不用去猜,是男人都懂的。他故意一脸平静的说:你来了,正好,渺渺已经吃好了,你陪她玩会,我去洗漱顺便尿个尿。
贺松彧从他手上接过女儿,小小的软乎乎的小身子像个洋娃娃般轻巧,丛孺抱着她时,渺渺很喜欢盯着他看,并且爱对他微笑,没人会怀疑她不是他的女儿。贺松彧抱她,父女俩的神态气场如出一辙,只是渺渺多了几分从丛孺那继承的懒撒。
丛孺去洗漱了,贺松彧把女儿举高高,脸对脸平视,他问:早饭吃的怎么样。
渺渺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呵欠,小手碰了碰看着软糯的小鼻子小嘴巴。贺松彧放她下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发现肚皮鼓胀,就知道她饱餐了一顿。
待遇不错。
渺渺对他笑,贺松彧心情不错的说:好孩子。
丛孺刷着牙,听见外面渺渺的笑声和贺松彧简单的说话声,不由得停下来仔细听会,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想,贺松彧还会放下身价去哄一个孩子,虽然说的都是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冷笑话。
搭配他平稳不起波澜的清冷声音,就更不搞笑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丛孺就是觉得越听越有意思,希望贺松彧多说点,直到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脸上会心的笑。
这天丛孺有个活动要参加,不方便带着孩子去,他提前一天就跟贺松彧商量,把渺渺交给他带。
贺松彧没有意见,丛孺开车走时有点不大放心,他又看了一眼贺松彧一眼,他一身西装革履,耳朵上戴着他送的耳钉,把女儿放到了车后座的宝宝椅上。
他俩各自开了一辆车,坐在驾驶位上,丛孺探头出来说:要不,还是把她送到我嫂子那。
他是真的觉得可能让贺松彧带孩子是个错误的决定,他这副打扮不是去开会,就是要出席正经场合。
贺松彧果决的道:不用。
丛孺被邀请参加舞蹈艺术交流活动,很多老艺术家都在,他时间耽误不得,还要去接黄梦踵,于是忽略掉心里的担忧,那行吧,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贺松彧无言的看着他,丛孺悻悻的住嘴,他这话已经不放心的对贺松彧说了好几遍了。
我走了。丛孺念念不舍的看一眼女儿,两辆车在路口分道扬镳。
他去宋家接到黄梦踵,宋仲夜扶着她出来,自从知道丛孺那里对他没有半点意思以后,宋仲夜便知趣的不再打扰他,但也不是没有联系。
他说:你瘦了。
宋仲夜打量丛孺,他去年冬天时突然就长胖了,没敢去见恩师,平常都是电话联系问候,起初宋仲夜还以为是自己对丛孺的想法,造成他不来见自己母亲了,一度有些后悔。
后来跟丛孺隐晦表示他可以不用顾及他的想法,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丛孺听懂了,说不是那个原因,两人才把事情说开。
丛孺直说是因为最近管不住嘴吃的太多,怕老师见到他说他长胖了,一点也没有艺术家的样子,才不敢去的。等来年他瘦下来再去见他们,果然他确实又突然瘦了下来,跟胖的玩一样。丛孺比以前更加瘦了,他最近锻炼的很勤快,训练量很大,一下就恢复成以前削肩瘦腰的身材。
唯一不同的是,他好像多了抹明艳而温柔的神采,眉眼飞扬,神采奕奕,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好看的惊心动魄。就连黄梦踵也说:你去打美容针了?
她垫脚打量丛孺,手伸到他脸上拉扯,哪家医院,花了多少钱,你找的什么医生啊,把他推给我。
丛孺哭笑不得的说:老师,我没去打美容针,对那些不清楚。你问师姐她们,她们比我更懂。
黄梦踵收回手,诶,我开玩笑的,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打什么针。知道了,你的脸我摸过了,没打针,不僵。
宋仲夜提醒,快九点半了。
黄梦踵乐呵呵的上车,丛孺开着车窗跟宋仲夜道:仲夜哥,过段时间有空吗。
宋仲夜:怎么?
丛孺拿出两张卡片递过去,一张给你,一张麻烦帮我带给高戏文呗,有空就来,不勉强。
丛孺走后,宋仲夜这才打开看看,他刚开始以为这粉色的请柬是丛孺的订婚宴,结果上面的千金百日宴足够震惊他一年。
黄梦踵坐车里小儿女情态的问他,你给的什么?你怎么光给他不给我,我不重要?
丛孺笑着说:老师尽会说气话,你和仲夜哥不是母子吗,给他就是给你。我这边口头跟你说,不比给一张请柬好,我知道的多多了。
黄梦踵好奇的问:什么请柬啊?
丛孺神神秘秘的透过内视镜眨了下眼。
到地方以后,相熟的老艺术家正想找黄梦踵聊天,就看到向来喜欢跟人乐呵呵的黄梦踵揪着她最钟爱的那个门生,你要死啊你,这么大件事怎么到今天才跟我说,你把我乖孙弄哪里去了,连个妈都没有,你就放她一个小孩在家啊,丛孺你是看我老了现在打不动你
哎哎,老师,你别骂人
她那学生还在求饶,生的是圈里流传的潘安卫玠之流的相貌,至今未婚,在他们圈里单身主义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很多人单身都是为了艺术献身,感情纠葛就是耽误他们沉浸式的创造艺术。不过听着好像是未婚先孕才弄出了个孩子,怪不得把自己当成学生亲妈的黄梦踵中会暴跳如雷的,当场教训弟子。
贺松彧办公室。
秘书进来送茶,正好听见他问,您怎么来了。
回应他的,一声拐杖跺地的沉闷重响,略微苍老的声音浑厚如钟声,让人只想感慨老爷子肺活量不减当年,我不该来?你那请柬是什么意思,你给全城跟贺家有关系的都发了,唯独贺家的人都不知道,明家老头还问我,你几时跟人结婚生的孩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松彧皱着眉听贺老爷子把话说完,对方正等着他作出解释。贺松彧:您声音小点,渺渺还在里面睡觉,把她吵醒了,您去哄吗。
中气十足的老人不可置信看着他,憋了半天,你还把孩子带到公司来了。
贺松彧:带了,还开了会。带渺渺一起开了会。
贺老爷子:荒唐!还开会介绍来路不明的孩子?
贺老爷子臭脸,我看你是蠢到家了,你给别人养孩子,你还认她作女儿,贺松彧,你怎么想的,你以后还结不结婚,贺家还要不要女主人。
贺松彧沉默的与他对视,过了片刻,谁告诉你渺渺是我认的女儿。
贺老爷子:没有谁。
贺松彧知道他把孩子带来,传言立马就甚嚣尘上,加上他今天刚让人发出请柬,传言一发不可收拾,各种说法都有,猜渺渺不是他亲生的或是私生的,都不知道她母亲是谁。
自从丛孺生下渺渺以后,贺松彧便让医院把他的资料封锁转移了,贺老爷子想让人查也没办法。
他精神抖擞的追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贺松彧:字面意思。
那就是你亲生的,你和谁生的?贺老爷子不放过他。
贺松彧也不怕回答,你不是查过了。
贺老爷子又想跺拐杖,刚一动手想到什么,变成了轻拿轻放,他低声驳斥贺松彧,荒谬,他是个男人!
桌上手机震动,贺松彧抬手,示意接个电话。
贺老爷子坐在一旁冷哼,目光看向贺松彧办公室套间里面的房门。
他趁着贺松彧打电话起身,贺松彧看见他的动作了,眼神复杂,看了一眼,没有阻止贺老爷子进去。
倒是电话里的人慌乱的声音让他更为在意。

分卷(57)
丛孺向他求救,你把孩子带哪儿去了?
贺松彧下意识起身,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园区这边的公司。怎么了?
丛孺懊恼的骂了一声,接着语气严肃的道:贺松彧,我们麻烦大了。接下来的话你给我仔细听着
黄梦踵女士要见你跟渺渺,你介意活动结束后她以婆婆的身份过来吗。
贺松彧:
第63章 乔书贤。
贺松彧推开门,他的休息室里渺渺一副早就醒了的样子趴在床上,和跟前的贺老爷子面面相觑。贺松彧来了,这种面面相觑就变成贺老爷子跟他了,贺老爷子还保持着放下拐杖,伸出手要抱孩子的姿势,贺松彧一来,他面容姿势顿时僵硬。
贺松彧没给他过多尴尬的时间,开口就说:黄梦踵女士要来了。
贺老爷子说:谁?
贺松彧:丛孺的老师兼干妈。
贺老爷子满脸被贺松彧发现的窘迫和不悦,不认识,来干什么的。
贺松彧:来见渺渺,再顺便见见我。
贺老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贺松彧好话不说二遍,他去抱朝他伸出手,要抱抱的渺渺。贺老爷子一面看的眼热,脸上透着不自知的渴望,又气这老兔崽子不听话,越看他抱在怀里的孩子越为顺眼。
他跺了跺拐杖,结果把渺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贺老爷子很可笑的感到丝丝自豪,我听说他很早就是孤儿,他老师对他恩重如山,亲如生母,她要见你,这是把你当什么。你们到底谁是媳妇?
这话说的真糟糕,贺松彧面无表情道:谁都不是。
贺老爷子看他也很不爽:不是就不是,既然人家老师过来,你妈人在国外,你不叫她回来?
贺松彧的母亲也是搞艺术的,得过国际大奖,经常在外面跑,属于一两年都见不到的那种。上回回来贺老爷子说话不动听,把人给气跑了。
贺松彧:给她发过消息。她说老胳膊老腿,回来路上没那么快。
贺老爷子登时跟吞了黄连似的难受,就是他说发妻老胳膊老腿就别老往外面跑,安生跟他过几年养老生活,贺松彧的妈是个女强人类型,同时也很爱美,听不得丈夫提醒自己已经成为老年人了,一气之下就跑了。
这话是贺松彧的妈还给他的,怼的贺老爷子后面整个人怏怏的,耀武扬威不起来了。
贺松彧也没到对亲生父母冷心冷肺的程度,他好歹说了句,妈她等渺渺百日宴前两天就回来,等会丛孺老师过来,你代妈见见一样的。
贺老爷子还是恹的,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在丛孺跟黄梦踵没过来之前,待在贺松彧办公室,给发妻打了个电话,信誓旦旦的说要怪她一顿,电话一通,到嘴的话变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不回来,我一个人怎么好见他们啊?
然后就被贺松彧他妈骂了一顿,到底谁是丑媳妇啊,你们不愧是父子啊,还害羞不敢见人是不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脸过来跟我说。不是什么不是,啊什么啊,人家说见你们就真等在公司啊,安排晚饭啊!我真是当年怎么嫁了个你这种老东西,生也生了个叉烧。
叉烧贺松彧抱着女儿:在旁边就很无语,然后就听到贺老爷子委委屈屈的哦了一声,低声下气的哄他妈,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再然后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对着叉烧儿子装模作样道:你看,你妈又骂你了,都是因为你搞的这些事。
贺松彧起身。
贺老爷子紧张地问:你干什么去。
贺松彧抱着女儿,渺渺饿了。
丛孺挤的有奶让贺松彧早上带过来,冰在冰箱里,要热一下才能给渺渺喝,贺老爷子赶紧站起来,他丢下拐杖,那你去,你把孩子给我,我来看着她。
贺松彧也不戳穿他就是想抱抱孩子,硬是忍到了现在才开口。
贺老爷子终于抱到了渺渺,他看她第一眼就愣住了,如果不是丛孺是男的,渺渺的气质和五官的韵味就很贺松彧范儿,说不是亲生的根本不可能。
贺母的话让贺老爷子打电话叫人安排晚饭,贺松彧没有插手,等丛孺开车送黄梦踵来,大楼门口的秘书亲自等在那里,保安把丛孺钥匙接过去停车。丛孺要扶黄梦踵下来,被她制止住了,她不生气就是很和气保养得宜的小老太。
她收丛孺时年纪就不小了,这些年也一直坚持参演不少歌舞剧,现在年纪更大了,满头白发,活跃在舞台上整个人都精神抖擞的。
她虽然很和蔼的在笑,但贺松彧的秘书就是感觉她很像宫里的那种慈眉善目的老太后,莫名的为他老板和老老板担心一把,真想冲回去说一声,西宫的太后来了,我们东宫的太后什么时候回来啊。
丛孺:怎么了。
秘书欠身笑笑:没什么,这边上去。
丛孺先让黄梦踵进了电梯,才问秘书,没什么你怎么都出汗了。
秘书:天热,天热。
黄梦踵突然开腔:都在楼上等我?
秘书看到他老板娘在恩师身后变了一副模样,就很没见过的那种乖顺,跟黄梦踵一比,他就是太子。秘书内心诚惶诚恐,面上做足了礼数,态度很好很细致的说:老板和老先生都在,老板在给大小姐喂奶,知道丛先生跟黄老师你要来,特意派我下去接你们。
黄梦踵听到秘书说丛孺的男朋友在给女儿喂奶,表情当场就很一言难尽,她给了丛孺一个眼神,你很厉害啊,自己的女儿都能让别人一个大老板亲自喂奶。
到现在她也还是不信是丛孺自己生的,丛孺继续说话她就要打他嘴巴,说他骗人,要是对不起哪个女孩子,就要不认他了。丛孺无奈又好笑,果然他说真话还没人信,搞的他一开始怕别人知道他会生孩子还是件多余的事,白担心一场。
怕再继续刺激他老师,丛孺只好不说了,等黄梦踵见了女儿,还要再提她母亲的事,到时候就把手机上跟医生的聊天记录拿出来,还有当时检查的资料也可以给她看。
贺松彧身边的大秘亲自到大门口接人,好多员工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丛孺跟黄梦踵的身份,内部群里经过早上贺松彧带女儿上班来的那一波,暂且风平浪静。
丛孺跟黄梦踵一进去,就看到了抱着渺渺喝奶的贺松彧,以及坐在沙发上的老头。
秘书悄悄把门关上,碰到在公司挂职了的安保组长哼词唱曲的李辉,顿时精神奕奕朝他走过去。
丛孺注意力率先到渺渺身上,再看了眼贺松彧,后面才感觉到进来以后气场不对。
准确来说,是黄梦踵跟沙发上那个与贺松彧长相胜似的老头的气场不对,老太太一个办公室走出了西宫太后出巡的味道,丛孺看到黄梦踵伸手示意他扶着她坐椅子上的动作,差点没忍住笑了。
他嘴角动了动,被贺松彧看见了,很快抿成一条线,丛孺伺候老太太坐下,率先给黄梦踵介绍一下,他就是贺松彧。
黄梦踵打量贺松彧,他抱孩子的姿势没有半点问题,像一个已经上手了的新手爸爸,黄梦踵可以确定他跟丛孺肯定很早就住在一起照顾孩子了。
这样一想,她又气的瞪了一眼丛孺,还是怪他瞒着她的事。
听了丛孺的介绍,贺松彧眉头还没动,贺老爷子率先皱眉,就这?这个舞蹈家给他儿子的身份就是这个?本来贺老爷子对丛孺颇有些微词,他是知道一些内情,前头贺松彧跟戚露薇离婚,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他是他前儿媳妇追求爱慕的男人,后来跟他儿子在一起了,不了解内情很难不让人产生负面想法,外人来看就跟丛孺攀高枝一样。当然贺老爷子不是这么想的,他对攀不攀高枝没什么想法,因为这种说法就代表了阶级对立,和对对方的轻视。
通常有这种想法的都自以为自己多高贵,他有意见的是丛孺是个男人。
他不像妻子思想前卫,他自己就喜欢女人,生的儿子也没说性向不对,结果后来找了个男人,很是让他反应不过来,就是有些不懂。
可贺松彧告诉他就是恰好丛孺是个男的,他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代表他现在就会喜欢其他男人。
贺老爷子听了个半懂不懂,觉得事情等他老婆回来了再说,找男找女已经无所谓了,重要的是孩子怎么分。
目前为止贺老爷子和黄梦踵一样,都是站在各自孩子那边的。都说是自己亲生的,那到底给谁养啊?
贺松彧在丛孺言简意赅的介绍他以后,淡淡盯着他,可丛孺不看他,于是跟黄梦踵问好,并介绍了贺老爷子。
贺老爷子:中,哪个中?
接踵而来的踵。黄梦踵脾气很好的笑笑,怎么不见令夫人。
丛孺咬住下唇,别开脸。
贺松彧望着他接着抱着女儿走过去,丛孺慌忙转身过来,两人站在一起,长身玉立威风堂堂,黄梦踵跟贺老爷子各自为自家孩子的赏心悦目感到自豪满意。
贺老爷子:她工作在国外,告一段落后就回来。
黄梦踵不轻不重的哦了声。
贺老爷子越看她越有些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他这话一出,就连丛孺跟贺松彧都看了过来,贺老爷子瞥到贺松彧看他的眼神,再加上旁边丛孺张嘴惊讶的样子,老脸一僵,为了解开心中疑惑,语气有些急,有些重的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名字熟悉。我有个老友,我跟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去看歌舞剧,有个女演员她名字里也有这个踵。
这事贺松彧听他妈说过,别人是去看歌舞剧,贺松彧他爸是去看当时经常给演员拍照的贺松彧他妈。
贺老爷子:郝长安,你还记得他吗?
丛孺亲眼见到他老师的笑容怀念的问,记得。他现在在哪儿啊。
贺老爷子沉默了片刻,语气略含悲哀,他死了。
气氛一时变的哀戚,丛孺疑惑的看向贺松彧,无声的张嘴,怎么回事?郝长安是谁?
贺松彧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一个伯伯,早年在前线牺牲了。
黄梦踵嘴角不自然的落下,她轻轻啊了声,整个人都出神了一样,怎么会
贺老爷子无比惋惜:走很早了。
丛孺走到黄梦踵身边担忧的按住她的肩膀,老师。
贺老爷子回忆道:我夫人后来还去那拍照,说着一顿,他看了看丛孺,又看了眼抱着孩子的贺松彧,都是缘分。
缘分更妙的是,丛孺后面才知道,他跟老师待过一段时间的大剧院,贺松彧的妈也经常去,但他们从来都没碰见过。
贺松彧微妙的道:人生的三十二年前都在与你错过。
丛孺被他的话震惊了,低声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还想提前霸占我三十二年。
听完丛孺话里的愤愤不平,贺松彧觉得可惜了。
丛孺对贺松彧的母亲很好奇,他好奇那是怎样的女人,贺松彧的父亲他见到了,年轻时也是身形伟岸相貌堂堂的男人,现在依稀可见当年风采,丛孺甚至能从他脸上窥探出贺松彧将来老了的样子。
贺松彧听了表示不一样。
丛孺问他哪里不一样,他闷了半天,帅不一样。
丛孺:草。
贺松彧自己跟他说他爸属于晚婚,三十五岁才追到乔书贤女士。丛孺啧啧的想,那贺松彧他妈一定是个非常难搞的女人。
他感受到了贺松彧那一刻的如临大敌。
等见到了乔女士真人,丛孺就发现,贺松彧的长相更像他母亲,他糅合了父亲的冷峻沉稳,又继承了母亲五官优点,皮肤像他母亲是冷白皮,祖上有战后遗孤老毛血统。乔书贤年轻时就是个清艳的美人,同样是搞艺术的,满身都是老艺术家随性从容的味道,很脱落雅致。
然后一张嘴,就全毁了那份雍容华贵。
她跟丛孺有些相似,是一生都风风火火的女子,丛孺开始看她骂贺松彧女儿生出来这么久才告诉他,不孝子生他不如生个叉烧,等她看向自己时头皮一紧,等着乔书贤女士将他列为下一个教育对象。
好孩子,怎么就眼光不好,看上这块叉烧了。乔书贤走过来跟他握手,在看到丛孺明显被镇住的表情后噗嗤笑了出来,吓着你了?
贺松彧把他怀里的渺渺接过去,丛孺不由得理了下衣服,才和乔书贤握手,因为黄梦踵的关系,他对年长的女性长辈都比较乖顺,这种乖顺贺松彧在黄梦踵那儿见到过他一次,第二次就是在乔书贤面前。丛孺以他不曾见过的腼腆,笑容含蓄的和乔书贤道:您好。
乔书贤跟贺松彧一样,是觉得丛孺有种张扬的乖巧,他本人应该是人后潇洒快活的那种,可到了人前有收有放就内敛不少,极知分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这样的好感她从她儿子目不转睛的眼神里一看就看到了。
这就是渺渺宝宝啊。乔书贤看着渺渺,问的是丛孺,给我抱抱?
丛孺点头,乔书贤便从贺松彧那儿接过孩子,渺渺还在喝奶,她比较懒,不愿意拿奶瓶,贺松彧便一直在喂她。乔书贤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看到了让她吃惊的东西,最让她意外的就是贺松彧了,她儿子她清楚的很,如果不是从他小的时候发现他性格不大对,一直在尽力将他扳正,那他的性格觉得会比现在还要糟糕。
很小的时候乔书贤就发现他与其他孩子不同了,她生了个精神上异常叛逆的孩子,这种叛逆不是表现在青春期逆反父母上,而是人性上的叛逆。乔书贤曾经非常惧怕贺松彧会走上反社会的路,或许是他意识到了自己某些方面的不同,努力变的更像普通人一点。
她希望看到他和大多数人一样结婚生子,正常的过一生,为此戚家表示想让戚露薇和贺松彧谈朋友,撮合两人时,她没有拒绝。
毕竟戚露薇是贺松彧除了亲戚的兄弟姐妹外认识最久,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算的上青梅竹马。
而贺松彧为了安抚面上不显,内心担忧的乔书贤,遂答应了和戚露薇来往的事。只要乔书贤说的,为了像个人格正常的人活着,贺松彧一次又一次的妥协了。

分卷(58)
后来贺松彧和戚露薇会离婚,乔书贤听到消息,伴随着果然是这样的想法,心里的石头再次搞搞提起。直到她听说了贺松彧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从那时起乔书贤就对丛孺的存在非常好奇。
这孩子一点也不认生。乔书贤抱着孩子到沙发上去坐着,目光还时时看向丛孺,看他有没有跟过来,根本不在意贺松彧来不来,你去工作啊,你不忙吗,没你什么事,让葱葱和渺渺在这儿就行了。
乔书贤满脸嫌弃,丛孺是第一次到贺家来,他还特意提了一些礼品,被贺松彧阻止了说不用带,丛孺瞪了他一眼,指了指外面的车,贺松彧拦住的手就把礼品都提到车上去了。
那些都是庞得楣跟小兰嫂他们替丛孺准备的,说第一次正式去贺家登门,女婿的礼数总要到位。在丛孺这方,贺松彧才是要娶进门的弟媳。
丛孺也是这么认为的,其实他有点紧张,但见到了和想象中不同的乔书贤,以及贺松彧在这个家的地位,丛孺除了紧张还有点想笑,心里轻松不少。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比较幸灾乐祸,他眉眼间一直保持着腼腆乖顺,丛孺最近染了亚麻微棕的头发,理发师替他稍微修剪了一下,长的部分已经可以扎起来了,左耳上是一枚新买的耳钉,跟贺松彧是同款。丛孺扎了个丸子头,两边发丝垂下,刘海微卷,洋气的像还在学校读书的大学生。
乔书贤越看他越喜欢,没错,到目前为止,贺家的人也通通认为丛孺才是新晋的儿媳。
彼此定位有差,但气氛一时很和谐,没人戳破双方的误解。
直到贺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了,他提起明天庆祝渺渺百日宴会的事,既然孩子都有了,你们也该对外宣布了吧。要结婚就去国外结婚,如果不在意领那一个证,那就在酒店里摆宴席,宴请亲朋好友,以后渺渺长大对外身份也名正言顺。
丛孺懵了,他没想到自己今天第一次上门就面临来自岳父的催婚。
贺老爷子的话乔书贤也很赞同,她说:是啊,渺渺以后还要上学,养孩子你不知道有多麻烦,不仅要给她吃给她穿,还要关心爱护各方面都要替她注意到。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妈妈,你们虽然都是男的,国内现在还不能结婚,你们去国外,以后也是合法夫妻呀。
谁是夫,谁是妻?丛孺茫然,他觉得太快了还没准备好,伯父,伯母,这我
他脑子有些乱,忘了来之前问兄弟嫂子们遇到对方父母催婚怎么办了,提前准备好的都是父母双亡,家中有房等回话。
哪知人家根本不关心他是不是本地人有没有房工资多少什么成就,就问他什么时候跟贺松彧结婚。
乔书贤很慈爱的看着他说:养家你不用担心,贺松彧他有钱,结婚以后你管家,他会把钱都给你管的,你要是不想上班就去玩,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你老待在家里。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古板的婆婆,你要是想上班继续创业,渺渺可以送到我这里来,孩子我给你们带。
丛孺看看乔书贤贺老爷子,再看看坐在他身边沉默许久,神情却像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贺松彧,不是啊,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丛孺:不是,我今天第一次上门,不太清楚流程。
他跟乔书贤解释,乔书贤微笑着鼓励他,没事,你继续说。
丛孺鼓起勇气,转头对贺松彧道:你要早说你想跟我结婚,今天我就带别的礼上门来提亲了。
贺松彧眼神晦暗复杂的盯着他。
乔书贤和贺老爷子神色愣然,看的出来一脸问好,震惊之后似乎想明白什么了。
丛孺跟个新手一样,他开始回想庞得楣结婚时是怎么样的。哦,他想起来了,这是不是我该带个媒人上门?
乔书贤跟丈夫相识一眼,接着哄堂大笑,把渺渺都给吓着了。她抱着孩子笑的丛孺涨红了脸,以为自己说错了惹出了大笑话。
他直觉的向贺松彧求救,贺松彧听着他妈毫无形象,妖精般的笑声,深邃的眉眼里透着对丛孺纵容无奈,某方面他天真的如此可爱。
丛孺:我,我说什么了?
贺松彧在身旁握住他的手,安抚道:不,你没有。
丛孺疑惑,真没有乔书贤会笑成那样子?骗鬼好吧。
贺松彧眼神坚定:真的。
他淡淡道:她只是没想到她儿子会以出嫁的方式成家罢了。
丛孺:草?他不是女婿吗?
第64章 戒指。
看来他们双方有个大误会。
丛孺头上一片危机感,他强颜欢笑着说是自己考虑不周,弄错了。乔书贤说没有没有,她可不想把儿子的事搅和了,是我们误会了,你看,我们是老思想,其实不应该分什么谁嫁谁娶的,贺松彧是我儿子,你也是我儿子,你们在一起我就多了个小儿子。你该叫我妈。
生猛如乔书贤,丛孺有些招架不来,他可以对黄梦踵说玩笑话,那是他们认识多年胜似母子的情分与默契。乔书贤太热情,丛孺反而有些怯怯的,他心里不是不喜欢,只是还没摸索出与贺家人的相处方式。
贺松彧:你吓着他了。
乔书贤看着丛孺愣了下。
贺老爷子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冷哼,是男人怎么那么容易被吓唬。
丛孺笑笑没说什么,然后就看到乔书贤眼神朝贺老爷子杀过去,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贺老爷子:有种嚣张之后被更嚣张的伤害到的可怜。
贺松彧这方面其实不怎么在意谁夫谁妻,到了床上还不是他说了算,床下丛孺想怎么样都行,不过看丛孺自己生出来的危机感,贺松彧为了恶劣的想要逗逗他,就是故意不说地位这方面的话。
但是俨然自从贺老爷子替儿子催婚以后,丛孺的心思就多了起来,显得有点焦灼的样子。
乔书贤最后抱累了孩子就把渺渺还回来了,贺松彧拦住丛孺,他来照顾女儿,乔书贤说:给他带吧,有人帮你带还自己还不好啊,走,你跟我去玩去。
丛孺茫然的被她拽起来,乔书贤很有港星美人的范儿,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衣长裙,她剪的是娃娃头短发,显得年轻又漂亮,像只快活轻盈的蝴蝶,带着丛孺去看她拍的照片,其中不乏获过许多奖项的。
贺老爷子五味杂陈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对贺松彧抱怨,你怎么不把他看好了?
渺渺不爱哭闹,又很好带,贺松彧帮她换了下睡觉的姿势,无视了贺老爷子这句无理取闹的话。
乔书贤明显是在帮丛孺融入到贺家来,丛孺跟她去了以后才发现她有三间被打通了的书房,专门放她拿过奖的摄影作品,墙上挂的地上放的,里面还有一个洗照片用的暗室。除了照片丛孺还看到了大卫雕塑、莫奈的画像、富有年代感的经典收藏价值的黑胶。
乔书贤在他背后说:除了摄影,我没固定的喜好,只要是好看喜欢的,什么都收一点。东西太多太杂,你伯伯和贺松彧他们不常进来。
在丛孺看过来后,她微笑着说:我也不许他们进来,他们懂个屁啊,没点艺术细胞。
丛孺:
真的,从见面到现在,骂老公儿子最狠的就是乔书贤了,一点也不拿他当外人。
你是我儿子嘛,乔书贤无所谓的摆摆手,我说的你当玩笑话随便听就好啦,我肯定不会骂你,谁家老幺不是最心疼的。
丛孺尴尬的说:这样辈分是不是乱了。
他成了贺松彧的弟弟,渺渺该怎么叫他,这还怎么做夫夫。
乔书贤被他的话逗的捧腹大笑,丛孺怕她碰到东西,扶她到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她真不是故意逗乔书贤笑的,奈何她好像笑点太低了。
你真有意思。乔书贤:我一直想再生个孩子,贺松彧性子太闷,我一点养孩子的乐趣都没有,后来工作忙又是高龄产妇,有风险,就打消了给他生个妹妹的想法。
丛孺一本正经说:那他大概挺适合当哥哥的。
乔书贤疑惑,怎么说?
丛孺吐词清晰:管得多。
乔书贤又是一阵哈哈,丛孺已经感到麻木了,虽然但是,有种大不敬的想法,乔女士是不是太好哄了。
哎,我不行了,不能再笑了。乔书贤笑的满脸通红的说:我给你看点别的东西。
说是给他,乔书贤指使丛孺自己去拿,从左数起,倒数第三列第二个柜子,对,就是那个箱子。那里有□□,你把它拿下来。
丛孺本就很高了,乔书贤那一面墙的书柜有四米高,丛孺踩着□□上去,乔书贤叮嘱他,小心点。
箱子被搬了下来,丛孺给乔书贤抱过去,放这里就好了,没事,阿姨每天都会打扫这里头。
乔书贤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本相册递给丛孺,给你看看你哥小时候。
丛孺没想到还能从相册上看到贺松彧的童年,他小时候果然和现在一样臭屁脸,从小高冷到大,不过长大后的照片就很少了。
乔书贤:他不喜欢拍照,有几张是我偷偷拍的,好几次被他机敏的发现避过去了。对了,你以前是在友爱大剧院待过吧,我经常过去给演员们拍照,那时我应该拍过你,你老师是谁?
丛孺:我老师是黄梦踵。
乔书贤一脸惊叹,是她啊!那肯定有照片,我找找。
还真是缘分啊,原来这么早就见过,可惜那小子年轻时候都不爱跟我去剧院,不然你们早就认识了,还用等到现在?
什么等到现在。
乔书贤跟丛孺抬头,贺松彧一人走了进来,丛孺还没问,贺松彧便主动坐到他身旁说:保姆带渺渺去睡觉了。
乔书贤很正常的说:小孩现在就是困,让她多睡会,不知不觉就长大了,一天一个样。
贺松彧看到了丛孺手上的相册,正好翻到他少年期间的照片,丛孺有点意外的说:你这时候还挺嫩的。没有人渣样,就是惹不起,对镜头很冷漠很不耐烦。
乔书贤终于翻到了她想要的东西,兴高采烈的抱着一堆照片过来,来看,这是那年友爱大剧院的照片,我想起来了,有两个年轻的男孩跳了天鹅湖,其中一个跟葱葱长的好像。
丛孺在贺松彧化成实质的目光中窘迫的身子向后仰了下,想要避开他的视线,他没想到乔书贤拍到的会是他第一次登台表演的照片,那时候像未熟透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少年香气,青涩稚嫩。
乔书贤:我们在说你当时要是经常跟我跑剧院,早八百年前说不定就能认识人家了。
得知乔书贤跟艺术圈挂钩,她虽然跟黄梦踵不熟,却认识跟黄梦踵玩的好的几位老舞蹈家,深扒一些时间细节,才知道好多次贺松彧跟他都能见到,但冥冥中就好似有一只手,在每当要遇见时就将他们隔开了。
渺渺的百日宴贺家举办的非常正式,就在度假山庄的酒店里,那天丛孺跟贺松彧都是一身西装革履,他把头发扎在脑后,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观音玉,比起扣子扣的死紧,成熟稳重的贺松彧,丛孺要偏轻松恣意一些。
丛孺请的宾客不多,分量却与贺松彧那边相差无几,来的都是大艺术家,风格很高雅学术气息很重,不像贺松彧那边的商政宾客更多。艺术家们不爱跟他们玩,也不大认识,找到丛孺的恩师黄梦踵,自己人跟自己人坐在一块。
这布置,这鲜花,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办婚礼呢。
我以为我来错地方了,黄老师,恭喜你啊,终于当上奶奶了。
宋仲夜跟高戏文难得有休假的机会,俩人陪在黄梦踵身边,他们跟庞家人也是老相识,跟着帮忙一起招待客人。庞得楣除了结婚穿过一次西装,这还是第二次穿,总觉得非常之不习惯。
小麻雀想跟在丛孺身边,被小兰嫂拽了回来,告诉她这种场合不能乱跑,丛孺要办正事。
等丛孺好不容易才从乔书贤那边脱身,一身西装都忙出汗了。他正要去跟庞家人说几句话,庞得楣冲他摆手,让他先去忙,他们自己照顾的过来,丛孺便去了恩师那。
宋仲夜给了他条帕子,擦擦。
丛孺接过去,歉意的对他们道:对不起老师,让你们来做客还要麻烦你们帮我招待其他客人。
黄梦踵欣慰的微笑说:这有什么,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结婚生子呢。
丛孺低头莞尔道:也没结婚,就是给渺渺庆祝。
黄梦踵上下打量的他衣着,瞥到从不远处过来找丛孺的贺松彧,既然你们不打算办婚礼,也不打算去国外,那关系总得对外宣布吧。
丛孺今天穿的跟贺松彧的西装是同款不同色,他今天被乔书贤带着介绍人给他认识,很多人就已经知道了,更多人关心的是渺渺是谁的孩子。乔书贤一律对外微笑说:亲生的,两位都是亲生父亲。然后接着挽着丛孺的手给他们介绍她的小儿子。
等司仪上台安排说的时候会公开的。他手放在口袋里,表情显得有点紧张。
贺松彧到他身边后,丛孺快速把手抽了出来,手心都是汗,贴着裤腿擦了擦,你怎么来了,我这边还要招待人呢,你那边不要人招待吗。
贺松彧跟黄梦踵问好后才回答丛孺:有爸妈他们,我陪你在这边应酬就好了。
丛孺哦了声,贺松彧要陪他就陪他吧。
作为百日宴的真正主角渺渺被打扮的宛若小公主一样,被乔书贤抱着出场,经过司仪一番妙语连珠,最后的环节让孩子的父亲们说几句话时,丛孺知道这是cue他们公布关系的机会。
他把话筒递给贺松彧,你先帮我拿着。
于是贺松彧多了两个话筒,所有人都看到了丛孺缓缓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有的人已经带头吹起口哨,丛孺往下面飞快扫了一眼,作为贺松彧那边的宾客,明子安他们满脸洋溢着雀跃的笑容,求婚,求婚!
丛孺脸皮发烫,贺松彧紧盯着他拿出来的盒子,这是什么。
丛孺示意他把话筒怼过来,这么小的盒子,你说能装什么。他把盒子打开,一对戒指露出来,底下更疯狂了,明子安他们又是吹口哨又是大笑,答应他,嫁给他!

分卷(59)
丛孺被气氛带的有些激动,他心跳如雷,眼睛湿润明亮,鼻翼微微出汗,丛孺舔了下嘴唇,跟贺松彧说:你别怪我先买了戒指。谁先送戒指就能先确定家庭地位吧,他这个丈夫就很理所应当。
丛孺可不觉得他这么做有问题,要怪就怪贺松彧自己这方面不机敏。
我也是第一次送人,你要不要
呜呜呜
曲筱兰看的正精彩,低头一看,你哭什么。
小麻雀伤心的肩膀都在颤抖,扑进她的怀里,呜呜呜妈妈,我爱的男人成了别人的老公。
曲筱兰:
台上贺松彧眼里眸光闪烁,他确实没有想到在渺渺的百日宴上送戒指,按照他的计划是在丛孺生日那天安排上。这回确实是他疏忽了,丛孺拿着戒指第一次干当中求婚这种事,心里的忐忑无法言表,他见贺松彧半天都没给反应,下面闹腾的越欢畅,心里就越慌。
他想贺松彧为什么还不接,怎么,他对自己抢占先机明确家庭地位的事不满意?
贺松彧伸出手,教丛孺正确流程应该是怎么样的,你该帮我戴上。
戒指尺寸很合适,丛孺一脸大功告成的满足告诉贺松彧,现在你可以叫我老公了。
好。
丛孺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
贺松彧:等晚上。
丛孺:
百日宴过去,丛孺和贺松彧的关系正式稳定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乔书贤跟贺老爷子舍不得渺渺,孩子就让两老带着,丛孺跟贺松彧住在外面的别墅里,想孩子了就回去看看,把渺渺接回去住几天。
南市的秋天银杏满街飘舞,时间快的数不过来,丛孺早上照镜子捋了捋头发,脸上挂起了忧心忡忡。他洗漱完出来,贺松彧已经在衣柜前试衣服了,他不满意,已经换了几条领带了。
丛孺从他丢的几条领带里选了一条,嫌弃的说:戴这个。
贺松彧从善如流的接过来,把本来被他丢掉过的领带挂到脖子上,然后跟在丛孺身后。
他走到哪儿,贺松彧便跟到哪儿。
丛孺扭头,不满道:你跟着我干什么。说完瞥见贺松彧脖子上松散的领带,啧了一声,你没手啊,刚才不是自己系的好好的,我一出来你就什么都不会了。
训是训,丛孺身体还是很诚实,虽然满脸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而暴躁,却依旧主动的走回到贺松彧身边,气鼓鼓的抓过领带,力气大的贺松彧勾下头来,后面丛孺力气就变轻了。
贺松彧的手在他系领带时十分自然的搭在他腰上,从他睡衣里伸进去,抚过那条腹部已经变的浅淡的伤疤,引起丛孺一片颤栗后咬着他的耳朵问:一大早生什么气。
贺松彧的舌头往他耳洞里钻,丛孺手上一下没劲的停了下来,脖子上红了一片,委屈和抱怨一下脱口而出,我刚才照镜子,发现发际线往后挪了,我要老了,要变丑了。
贺松彧怔住,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他顿了下继续舔着丛孺的耳朵,在他放开领带,改为抓住他的衣服时贺松彧才稍稍住嘴。他捏起丛孺的下巴,左手将丛孺的头发往上薅了薅,丛孺急的拽住他,还碰,你想老子秃头是不是。
贺松彧低声笑了,擭住丛孺的脸,仔细观察一番他的发际线后说:没有,头发还有很多。
丛孺最近几年彻底把头发流长了,半肩式的长发,平常要么扎成半丸子头,要么束成马尾,配上他那张脸,相当吸人眼球。
贺松彧似乎也很喜欢他留了长发,俊帅慵懒的样子,一点也不显娘气。
丛孺没被贺松彧安抚住,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留了长发才导致发际线往后移的,哪怕贺松彧确实没看出他哪有发际线增高的迹象,丛孺就决定要剪头。
贺松彧搭着他的腰把他压在衣柜上亲了会,停下来说:别剪了。
丛孺不肯,脸红嘴也红,眼眸湿润,喘着气说:凭什么,你就是想看我秃是不是。
不是。贺松彧真没觉得丛孺哪里不好了,不知道哪里给他错觉以为自己发际线增高要秃头了,但为了安抚他,贺松彧只好想办法,那我给你买顶假发?
这下丛孺一下就炸了,刚才的柔情蜜意的温柔乡秒变五彩斑斓的鞭炮厂。
丛孺瞪着他,眼眶一下就有点红了,你他妈他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你果然也觉得我要谢顶了。
贺松彧:我没有。
丛孺:不,你就有。
贺松彧想亲他,换种方式安抚,丛孺气嘟嘟的推拒,别碰我!
丛孺快气疯了,妈的贺松彧是人吗,竟然说要给他买假发,这才几年啊?果然男人都是狼心狗肺喜新厌旧的东西,他气的一大早就不想跟贺松彧讲话了。冷冷扫了眼贺松彧支棱起来的下面,对神情一言难尽的贺松彧伸出中指,你个牲口。
他转身出去,似乎都不想多看贺松彧一眼,没走几步,身后贴上来一具修长强健的躯体,贺松彧从背后抱住他,皱着眉轻哄:去哪儿,你衣服还没换。
丛孺下面被他抓住动弹不得,怕贺松彧一手给他捏碎了,听见他复杂玩味的说:躲什么,以为我没看见你的?丛孺正在气头上,哪注意的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当下满面通红,滚啊!
贺松彧:我说错了,我不该给你买假发。
丛孺冷哼。
贺松彧贴着他后脑勺,细微的观察他的表情,如果你实在担心你的发际线,是不是植发会好点。
丛孺:你要死了贺松彧。真的你要死了。
就在大战爆发前一秒,门口响起开门声,由于晚间的成人生活,丛孺跟贺松彧已经习惯了锁门睡觉,大概是发现这里的门打不开,外面的人哒哒哒小跑着从书房里进来。
一张糅合了丛孺跟贺松彧优点的稚嫩小脸从门后探出来,崇敬和仰慕的眼神落在里头的俩大人身上,爸比。
甜软稚嫩的嗓音让人瞬间清醒,丛孺狠肘了贺松彧一下,并低头看眼自己的下面,贺松彧的手已经把那松开了,改为圈着丛孺的腰,将他转过来一同面对门口的小小身影。渺渺进来。
小花裙子在空中荡起弧度,蹬着小皮鞋的朝他们跌跌撞撞扑过来的女儿,让丛孺把对贺松彧的愠怒放到一边,满心满眼都是小手小脚软软的喊他爸比的小丫头。
渺渺扑倒俩人身边,同时抱住丛孺和贺松彧的腿,在贺松彧低头朝她看来时,激动的叫了声,爸爸。
爸爸和爸比抱抱,她害羞的蹭上去,渺渺也要。
丛孺伸手抱着渺渺,贺松彧则贴着他的后背,问醒的很早衣服一看就是保姆帮她穿好的女儿,什么事。
渺渺激动的深呼吸一口气,娇声娇气的说:今天,幼儿园,爸爸答应送。
第65章 保安队长。
渺渺,手不要伸出去。
贺松彧开着车,瞥了眼内视镜提醒女儿,丛孺坐在副驾驶回头看去,被爸爸抓住贪玩的马脚的渺渺欲盖弥彰的把手背在身后。
丛孺翘起嘴唇,抓到什么了。
渺渺凑过去,像在告诉他一个小秘密,爸比。
是秋天哦。
一只小小的掌心里躺着一片金黄的银杏叶。
到下车丛孺还在跟贺松彧炫耀说:渺渺有搞艺术的基因,肯定是继承了我的优点,秋天她怎么这么有思想!简直就是
辉煌诗人!
明日之星!
在给把鞋蹦掉的女儿穿鞋的贺松彧:
幼儿园门口,对于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来说,赫然出现的两个男人成了视野中的焦点。最高的那个抱着在他怀里显得丁点大的小孩,相对比矮点的那个正面带微笑的与老师寒暄。
爸爸。
贺松彧低头。
女儿扭头抱住他的脖子,不上学了,回家。
贺松彧让她抬头,跟女儿对视,确认了一遍:想好了?
渺渺重重的点头,贺松彧带着她转身,连句为什么都没问,提步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两步三步后,贺松彧的衣领被一只手拽住,背后丛孺面对着向他打小报告的老师,揪着贺松彧的衣领,笑容灿烂的冷声问:去哪儿。
随着他的声音出现,带着渺渺偷跑的贺松彧跟女儿身形同时一僵。
丛孺嘴角的弧度扬的越开,气场就越阴森:跑什么。
丛孺:丛慎徽。
下来。
被念出大名的渺渺浑身一震,几秒之后,被贺松彧放倒地上。
贺松彧:孩子今天不想上学。
丛孺从后面用力一扯,贺松彧倒退两步,侧过身与他面对面,听见丛孺凑到他面前,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不想上学?不想上学大早上说要爸爸们送,怎么,只享受被送来上学的感觉,不想进去体验校园啊。你告诉我这是第几次了,我说我已经算正常溺爱她了,没想到你贺松彧比我还厉害,小孩子不上学去干吗,跟着你去公司当老板啊。
贺松彧想了想这种可能:也不是不行。
丛孺手指插进他的头发中,由于女儿在看他们,不想让她以为是在吵架怕吓着她的丛孺暗暗揪着贺松彧的头发,就像拥抱一样把头搭在贺松彧肩膀上,你该庆幸这几年老子脾气收敛多了,别逼我家暴啊,宠孩子是你这么宠的吗,外人都当我溺爱她,当我不知道你才是宠她上天的那个?
爸比
宝贝乖,爸比待会再跟你算账。
丛慎徽:嘤。
贺松彧还想多沉溺于丛孺对他的亲近,早上他还生过自己的气,现在能靠近他跟他说这么多话已经是难得了。但丛孺惩罚性的揪完他的头发就退开了,贺松彧鼻尖残留着他早上刮胡水的味道,是甜蜜的香橙味。
丛孺警告的看他一眼,把目光投向女儿,为什么要带你上了年纪脑子不大好的老父亲逃学。
上了年纪脑子不大好的老父亲指容貌冷峻如昔,常年健身身材没什么变化的贺松彧。除了重要场合穿着西装,近几年贺松彧的穿衣风格被丛孺带的越来越年轻,他站在那就是孩童敬仰年轻爸爸们欣羡的对象。
丛慎徽瘪嘴,手背在后面,别扭的抠着掌心。
这么早就厌学可不行,丛孺蹲下身,刚要跟她说话。老师,早。丛孺看到他女儿敏感的朝他背后看一眼,他看过去时只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孩的背影,以及一个正在和老师说话的管家式老人。
渺渺。丛孺没看出什么名堂,幼儿园已经陆续来了许多学生,老师也过来提醒上学时间要到了,请小朋友到教室里集合,丛孺只好跟女儿快速说道:我们不是说好分工吗,爸爸们赚钱养家,宝贝你乖乖上学,上学就能快快长大,说话要算数啊。
丛孺轻轻摇着她的肩膀说:你听着,要是爸比赚不到钱,我们就住不了大房子,顿顿吃不了肉,穿不了漂亮衣服
我们
会穷到被迫上街乞讨!
呜呜呜爸比我知错了,我不要当小叫花呜呜呜呜
贺松彧:
就离谱。
教育成功,丛孺摸着就没湿润的眼角满意的抱她起来,亲自把她送到等候多时的老师手上,余老师,辛苦你了,渺渺今天有点多愁善感所以安抚了她一会。
贺松彧很想说要不今天请半天假,打个折读半天吧,只见丛孺和老师寒暄完,就迫不及待拉他走了,你还记不记得给她取这个名字的意思,慎徽慎徽,恭谨宣美。你想让她变成没知识没文化的笨蛋瓜子是不是?
下回你不许再送她了!要送也要加上我一起,让我知道你们同流合污带她逃学,就分手!
下一秒丛孺的腰撞到了车门上,贺松彧按着他的肩膀,捏着他的下巴,乱说什么话。
丛孺嘴都合不上,贺松彧明显不喜欢听他后面那句说辞,在他脸都被掐疼时,贺松彧才放开手,给丛孺脸上留下两块红红的指印,还记不记得自己多大,别随便乱开玩笑,知道吗。
丛孺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过分了,为了渺渺轻易的就随口拿分手当威胁。
他别开脸心虚的道:知道了。
贺松彧奖励的揉了揉他耳朵下的软肉,低头抬起他的手,看见当初丛孺买的对戒好好戴在他手上,紧缩的眉头略微松动,走吧,我送你去工作室。
院墙外工作室新做好的招牌今天刚送来挂上,丛孺过来时正巧碰到,文雪抱着双臂站在不远处指挥工人调整角度,车子靠近,她专注的连眼神都没给,丛孺示意贺松彧先走,下车走到文雪身旁。
贺松彧去倒车,调转方向后目光大半落在丛孺背影上,走了。他对窗外道。丛孺随意的挥了挥手,贺松彧:晚上来接你。
知道了,啰嗦。
贺松彧瞥了眼庭院里面,目光扫过墙上那块招牌,脚踩油门离开了。
丛老师。
贺松彧的车前脚刚离开,庭院门口一只手落入人眼,紧接着走出来个穿着练功服的小青年,丛孺一见他就头疼,装作没有听见。旁边文雪碰了碰他,有意无意的暗示,人家大明星叫你呢,丛老师。
丛老师,早啊。
丛孺故作凶恶的瞪了眼文雪,转过头面对朝他笑的热切,眼珠子恨不得都粘他身上的季旬,挑了挑眉,没怎么给这位因为一部戏来找他学舞蹈的青年演员面子,较为敷衍的道:嗯,你也早。

分卷(60)
季旬眼神热烫,尤其是丛孺挑眉后,整个人都变的激动了。
丛孺不适的别开臭脸,假意装作挑剔工作室的牌匾,好歹是给了大笔钱来学跳舞的学生,太不给面子也不好。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季旬看他的眼神了,跟狗见到骨头一样。
丛孺要是说他几句,季旬就会露出可怜无辜的表情,还会说:我知道丛老师结婚了,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在演艺圈没什么玩的来的,第一次见就觉得跟你特别相投,想跟丛老师交个朋友。
这说法没什么问题,但季旬喜欢男人,同时对外还是个深柜,他知道丛孺的对象是男人后,以为遇到了同类。
而丛孺的长相恰好是他格外喜欢的那一类型,一边很遗憾丛孺有伴了,一边天天见时时见,跳舞总会有肢体接触,季旬慢慢的就别有想法。
丛孺发现季旬大概还有点倾向,他有时候脾气躁了点,又要教一个没什么跳舞天赋的演员舞蹈,怎么教都教不会,对方还一心把眼珠子往他身上贴,火气上来张口就骂。对方好像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激动兴奋。
丛孺渐渐地就麻木了,对方也没明说要追他,就算感觉的到,丛孺也不好率先说出口,弄的好像自作多情。
而且季旬也很聪明,他只是有时眼神克制不住放肆,其余平常时间跟异性恋没什么两样,毕竟他是演员,还不敢随意暴露性向,怕影响前途。
他最多也是在丛孺在工作室,要教他跳舞的日子就早点过来,晚点回去。丛孺在的地方他兴奋的像条狗跟着他,也不做别的,就想待在丛孺身边,导致丛孺很不适应除贺松彧以外的男人向他表示这样的亲昵。
他看不顺眼,一个男的老跟着他干什么,而且一吓唬就躲的远远的,过不久又回来,跟试探他对他的容忍度一样。
丛孺不喜欢这样迂回的试探,尤其是一个对他别有居心的不熟男人的试探。
他又不喜欢男的,他跟贺松彧在一起那是两码事,他跟贺松彧的感情也很复杂,喜欢当然是喜欢的,说爱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但在此之前是他身体对他有反应,他能接受他的前提下,让丛孺去试想跟贺松彧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让他来去碰男人的后面他还真没兴趣,反过来让别的男人动他后面,丛孺也不容许。
在身体上征服了他的只有一个男人,这大概就是习惯后的反应,丛孺没想过再换人,他现在挺好的,像季旬这样不痛不痒的撩拨,他还真没有一丝波澜,就是觉得麻烦。
丛老师,我跟朋友晚上有个聚餐,都是一些电视上的明星,就今年大火的那部剧,男女主演都是我朋友,我都可以让他们给你签名,你晚上没什么事,可以跟我们一起玩。
季旬讨好的邀请丛孺。
谢谢,我不追星。
丛孺一句话堵上去,季旬比想象中更死皮赖脸的说:没事啊,不追星也不耽误交朋友啊,大家认识认识,今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业务上的往来呢。
丛孺勾了勾唇,想可能这事最后一次跟明星有交集,等协议结束,即便是熟人推荐,他也不想帮这个忙了。
业务不业务的无所谓,他倒是想少点往来。
算了,你自己去吧。丛孺剥了片口香糖丢嘴里,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我女儿今天上学闹情绪了,晚上我还得带她出去吃饭开解她呢,真没时间。
季旬没想到丛孺会把女儿搬出来当救兵,这理由太巧妙,他要是继续劝他就是死缠烂打了,季旬只好悻悻的缩回去对着镜子抛水袖,时不时哀怨的看一眼指点他动作的丛孺。
晚上下课,季旬比昨天还要拖,说还有一些地方不会,离进组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怕影响角色的发挥,想花钱请丛孺加班多指点指点他。
舞房不是只有季旬和丛孺两个,还有季旬的助理,专门帮他跑腿办事伺候吃喝,也哀求着跟丛孺说能不能推迟下课一个小时,实在不行半小时也可以,能多练一会是一会。
贺松彧的车停在外面,他披了一件杏色的英伦风衣,飒飒的迈步走进庭院,出现在舞房门口时丛孺心里正在骂季旬这个蠢吊,就是给他加课一百个小时,他也不见得能抓住动作上的精髓,人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跳舞上。
一个小时过去,还磨磨蹭蹭找借口拖时间,似乎是想跟他多待会。
等见到贺松彧比往常早了十几分钟过来的丛孺顿时头都大了,他只好跟贺松彧说:你先坐,到外面等我会。
离丛孺限制的加时还有十一二分钟,很快了。
季旬对贺松彧看来的眼神感到胆寒,他只听说丛孺的另一半是在一个什么基地负责安全工作的,季旬想,那不就是保安吗。再大点的官也就是保安队长,他一面怵看着就像危险人物的贺松彧,一面又瞧不起他保安队长的身份。
丛孺让和贺松彧去外面等,贺松彧跟没听见一样。
他就站在了门口,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跟门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季旬很快感觉到了压力,他尴尬的扯出一缕笑容,从镜子里看向贺松彧,对丛孺道:丛老师,你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舞蹈老师,陪我练到这个时候,你朋友会不会等生气了啊。
丛孺匪夷所思的盯着茶言茶语的季旬,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他想被贺松彧打死吗?
第66章 天菜。
季旬就说了这么句,在助理的提醒时间真的不够的情况下,匆匆收拾东西就走了。
他经过贺松彧时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公鸡,想要在走前抖抖威风,然后抬头发现,自己还不够贺松彧脖子高,
保安贺松彧连个眼神都奉欠给他,只是季旬停在他身边久了,贺松彧才冷冷的抬起眼皮,余光瞥向他,季旬脚步突然就飞快的往外冲,助理拔腿跟上。
丛孺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汗,他上身只穿了件背心,好奇的对向他走过来的贺松彧道:季旬跟你说什么了?
这人刚到工作室不久,贺松彧前几次见过他,对方只远远看着他跟丛孺,没上前讨嫌,今天还是第一次季旬跟他说话。
贺松彧蹙眉望着丛孺起了层薄汗的后背,他的背心根本挡不了多少肉,甚至将他胸膛和锁骨展现的非常漂亮,贺松彧可以想象到他今天被人用眼睛吃了多少豆腐。
丛孺甩了甩头发,汗珠都打到了贺松彧脸上,镜子里丛孺抬了抬眉眼,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快说,他跟你说什么了,跑的那么快。
贺松彧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指头勾进丛孺的背心肩带,他让我别神气。
丛孺纳闷的问:就这?
贺松彧:嗯。
他说你不过一个保安,有什么好神气的。
贺松彧脸上的表情堪称沉静,他冷淡的看着靠着镜子坐下,笑的捶了好几下大腿的丛孺,他为什么说你是保安?他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说完丛孺就自己否认了,不对,他要知道就不会说你是保安了哈哈哈,难道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跟文雪说过你们基地搞安保培训的事,他就以为你是了。
贺松彧:笑够了?他走上前伸手拉丛孺起来。
丛孺意外的问:你不生气啊?我还以为你会弄他呢。
按照贺松彧霸道的性子,能轻易把人放过去确实出乎意料,不给季旬点颜色看看都要拿他当病猫了,然而贺松彧就那么让人跑了。
妈说这个月是菩萨生日,让我行善做好事。贺松彧:给你跟渺渺多积点德。以后别穿背心了。
季旬是个有点聪明的蠢货,他只是言语上的挑衅几句,并没有真做点什么,而且他搞茶言茶语挑拨离间这一套就很好笑,丛孺跟贺松彧又不是看不透,见多了妖魔鬼怪,季旬这人还是有点搞笑能给生活带来调剂的。
但是这不代表贺松彧就会放任他在丛孺身边蹦跶,什么时候结课。丛孺事业心比较强,总不能耽误他赚钱。
丛孺若有所觉的套上贺松彧的风衣,他身上就只留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了,宽肩窄腰又挺拔,丛孺欣赏的看了两眼,还有一星期,快了,他那边剧组好像急着拍戏要提前进组了。
贺松彧:等你上完课再收拾他。
丛孺无语,过了阵说:算了,他还没做什么呢,就是过过嘴瘾,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拒绝掉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来打扰你了。你不是说给我行善积德吗,你就这样积德啊。
贺松彧:那等菩萨生日过去再收拾。
丛孺:别搞迷信那套啊,没必要把他这样的放心上啊,当个乐子算了,既搞笑又挺可怜的,都跟他说了我不是喜欢男人,就是找了个男的对象,真是的,怎么就不信呢。
贺松彧往外走,丛孺在后面说:喂,听见没?
到了楼下,贺松彧立在清幽雅致的庭院里,丛孺跟前台说了声,追了出来,贺松彧等他到身边停下脚步,才说:我又不会弄死他,难道要等他撬我墙角,破坏我家庭以后再收拾吗。
丛孺愣了下,没想到贺松彧那么较真,也是,他是在他面前已经很久不较真了,真要跟人计较,就要像当初一样去寻仇了。
谁告诉你墙脚是说撬就被撬的,真以为他搞那些明天我看不出来啊,我那是不在意,没把他放心上。这种花花肠子本大爷见的多了,玩的都是爷玩剩下的,你以为我谁都喜欢是吗。
贺松彧紧跟着说:可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
丛孺离他一步之遥,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都黄昏了天还是亮堂堂的,风声轻柔响亮,吹过丛孺鬓边的发。贺松彧的头发也被吹动了,丛孺看着他莫名就笑了,搞什么啊,你就是想听我跟你告白,搞那么多花样干吗啊。想听你就说啊,死鸭子还嘴硬。
贺松彧站在原地不动,丛孺只要上前一步。前台对在庭院里似乎因为什么事而停留的老板很好奇,丛孺跟贺松彧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接渺渺了。
贺松彧眼睁睁看着丛孺路过他,抛下这句话就往外去了,他微微出神,想不通到底环节哪里出问题了。
丛孺在车里不耐烦的等他,快点快点,渺渺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等贺松彧一上车,他看到贺松彧的脸色,又笑出了声,干什么啊你,臭成这样,真以为自己是卖臭豆腐的啊,你卖的肯定只臭不好吃。
贺松彧冷着脸不说话,丛孺就知道他真的不高兴了,但是丛孺就不是爱哄人的家伙,他是你越生气就越不搭理你那种,让人又爱又恨。
他路上还爱哼歌,一面还要说贺松彧开车太慢了,说他开这么好的车出门干吗,周围那些车见到他都跟逃命似的怕刮着蹭着,他话说个不停,又爱自得自乐,显得开车的贺松彧跟个沉默的受气包一样。
到后面丛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他太狠了,可他管不住啊,说不定贺松彧就爱听他嘚啵嘚啵呢,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嗯?不搭理我?
丛孺翻出他放在贺松彧的蛋白棒,他每辆车里都定期放的有零食,很大部分都是渺渺要吃的,车上还有公仔,一点也不贺松彧范儿。直到丛孺要去剥第三根蛋白棒时,贺松彧才出声,别吃了。再吃晚饭该吃不下了。
丛孺哟呵一声,跟遇到什么喜事一样,人是他惹生气的,现在他怪人家不搭理了,搭理以后他一下就精神了,不当哑巴了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年都不说话呢。别那么小气啊贺松彧,你多大了,肚量怎么比渺渺还小。
手里的蛋白棒被人拿走了,丛孺也没生气,他抱怨,管的真多。脸上的笑不减分毫。
不就是没跟他说喜不喜欢吗,还能记这么久。
丛孺恶劣的拿捏着枕边人的心思,就是不想轻易让他如愿,他老神在在的打开车窗,让风透进来。他逗他,贺松彧,你知道小孩才说喜欢,大人该说什么吗。
贺松彧:什么。
丛孺知道他上钩了,一双笑眼的促狭和勾引之意满满,大人都说草,请你来操我。贺松彧:丛孺还是没说喜不喜欢,爱不爱。
贺松彧的失落像天幕上逐渐殆尽的霞光。
却不妨碍他们晚上凶猛的做鑀,丛孺站在床边上,腰整幅压在被子上手攥成了拳头,腿张的很开很卖力。一阵时间过去后,丛孺满头大汗的扭头,看贺松彧从盒子里重新倒出几个套来,就在的手边,贺松彧把原来的积蓄了不少东西的套丢进垃圾桶里,动作熟稔的换上新的。
丛孺揉了把腰,觉得年纪确实大了,不如年轻以前了,送完渺渺去上学,他得抽空去按摩,办个至尊威挨劈卡什么的。
早晨渺渺应该是吸取了教训,不像昨天那样积极的跑到他们房里要贺松彧跟丛孺送她去幼儿园了,保姆抱着她下楼吃早餐时,丛慎徽一脸忧郁,冬天为什么还不来?
丛孺:冬天怎么了,想打雪仗了?
他想想哪里有滑雪场,可以带女儿去玩。
贺松彧:她不是那个意思。
丛孺一愣,啊?
丛慎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惆怅的摇头。
冬天为什么还不来,来了她就能放寒假了,幼儿园就可以不要去了。所以为什么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如果不用上学天天放假就好了。
丛孺:
想他小时候因为父母双亡,没钱没势,求恩师教他跳舞,怎么到现在女儿这一代,就这么不知人间疾苦,整天想着逃课逃学。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丛孺对给他夹了个小笼包到碗里的贺松彧说:就丛慎徽同学不爱上学这件事,我们得有个对策。
贺松彧:什么对策。
丛孺扫了眼仰头,眼睛大的像黑不溜丢的葡萄,疑惑的看着他的女儿:帮助她爱上幼儿园的对策。
贺松彧:为什么要爱幼儿园。
丛孺想把筷子一丢,看见女儿忍住了,大人要以身作为孩子树立好榜样,孩子才会耳濡目染的从大人身上学到好的品行,他对跟故意和他较劲似的贺松彧说:因为我是她爸,我爱幼儿园。
贺松彧刚要张嘴。
丛孺只差捂住耳朵:好了,你别说话。他气呼呼的把包子塞嘴里,一面瞪着贺松彧,宠吧,你就宠她吧,溺爱,简直是溺爱!

分卷(61)
贺松彧感受到了丛孺的控诉,他擦了擦嘴,孩子不想去幼儿园是正常的,并不是所有人小时候都适合上幼儿园。她不需要爱幼儿园,就像你一样,你也不需要爱幼儿园。后面才是重点,丛孺t到了,他装作没有听见。
意识到大人在因为自己的事类似于吵架了般的商讨,丛慎徽一早就乖巧的没有闹着不去上学。
丛孺把女儿送到老师手里,像昨天一样交代,爸比晚上跟爸爸来接你,开心点,晚上见好不好。
渺渺很是不舍的叫了他一声,爸比。
又看向贺松彧:爸爸。
她恹恹的缩在老师怀里,你们晚上快点来接宝宝,宝宝要坚持不住了。
丛孺差点就被她表现出来的忧郁给迷惑了,他轻轻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知道了,很快的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渺渺大发慈悲的挥手,爸比可以走。
丛孺走时透过车边镜看到了幼儿园门口,老师抱着渺渺,正在低头跟一个男孩说话。
贺松彧:可以给她请家教老师,到家里上课。
丛孺在出神,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贺松彧说:我在小时候不合群,就是在家里读的书,请人来授课,到了升学考试才去学校,照样排名第一。
丛孺很少听他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乔书贤只跟丛孺分享贺松彧还没长大时糗事,学校很多经历只有贺松彧自己清楚,他不说没人知道。
你意思不去学校是因为同学没你聪明,你不去学校都考的比他们好,天才都是孤独的,我没领会错是这意思吧。
贺松彧回了一个就是如此的眼神。
丛孺气笑了,我就说这点渺渺不像我,我从小那么爱学习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爱去上学。原来真是你啊,她遗传了你的厌学精神,现在是幼儿园不爱去,等小学中学了她还能融入到学校里,她不被排挤才怪。
贺松彧:她不会。
丛孺顺口反问:怎么不会。
贺松彧:渺渺只是不爱上学,不是不会和人相处,或许你可以看看她在幼儿园里和同学相处的情况,小学中学是你担心的太多了。
他说的倒也有些道理,丛孺打算今天干脆早点过去,跟老师说一声,悄悄看看渺渺在学校里是什么情况。
丛老师,丛老师,早饭吃了吗。
丛孺刚进来,站在前台说话的季旬便像苍蝇闻着味过来,大早上的丛孺不想弄的那么扫兴,敷衍的点了点头,早。
玻璃门在季旬进来前关上,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他不甘心的看着玻璃里面丛孺的背影,觉得这么好的天菜只属于一个男人真叫人嫉妒。
天菜?什么天菜,天晴好挑菜啊。
舞蹈室里,丛孺帮助季旬压腿放松,让季旬劈个叉,他从后面努力帮他压平了。
季旬劈个叉都龇牙咧嘴的,他怕样子不好看,尽量微笑着说:不是的丛老师,你这说法太俗了。
丛孺没吭声,蹲在季旬身后,反正他看不见他的表情,丛孺扯了扯唇,有些鄙夷,敢说古人的诗俗,你知道个屁。天晴好挑菜,吾亦伴儿嬉,这还是首描写田园生活的诗。
季旬:天菜就是你是我们圈喜欢的类型,非常喜欢的那种,顶级级别的菜。
丛孺只知道说人菜就是贬义的,他面无表情的哦了声,然后季旬一阵惨叫。丛孺饱含歉意的说:不好意思啊,手重了,不过你得多压压,不然这个劈叉不标准,抱歉啊,没扯着蛋吧。
季旬苦笑:没想到丛孺这么不解风情。
丛孺:天什么菜?说我菜就是在贬低我!
第67章 痒。
话是这么做,在学会了一个新词汇的丛孺还是在贺松彧来接他时,用卖弄的口吻说:诶,知道什么是天菜吗。
他出来时不见那个明星跟着他,贺松彧锐利的眼眸垂了下来,是什么。
丛孺嘿了声,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就是形容特别受人喜欢特别受欢迎的那一类型。
丛孺炫耀道:有人说我是他们圈里的天才,原来我这种就是天菜级别的。
贺松彧:季旬?
丛孺的话卡在喉咙里,眼睛眨眨,怎么知道的?
贺松彧淡淡道:猜得出来。
丛孺顿时没了跟他炫耀的兴奋,被贺松彧平淡的态度一说,突然就觉得这事掉了几个档次,显得他多幼稚似的。
丛孺坐在副驾驶上开着窗户生闷气,贺松彧竟然没来哄他,丛孺跟着才想起来,他俩早上还闹僵过的,贺松彧晚上能接他的话已经是难得了。算了,他不跟他计较。
丛孺偏头对着车边镜照了照,捏着自己的脸左右扭头看了眼:季旬他们圈都喜欢男人吧,我这样的招男人喜欢?
贺松彧余光看过来,眉峰微蹙。
丛孺照来照去也没发现自己哪里招男人喜欢了,他只好问贺松彧,你当初也是对男人不感兴趣吧,那怎么想上我的。就很好奇。
怎么想上,贺松彧也不知道,当他意识到对丛孺有反应时,他其实根本没有抵抗,连排斥和膈应都没有。
贺松彧认为丛孺欠操,那比丛孺自以为的比在酒店那次还要早。
如要追溯,那要从丛孺欣赏打量着他的车,围着绕了一圈又一圈算起,不,应该更快,从他撞进他的视野里,贺松彧就知道要跟这个人过不去了。
没有得到贺松彧回应的丛孺意兴阑珊的收回目光,他把这事抛到了脑后。两人照常接到女儿,丛孺听着老师跟他告状,被她说的话给震惊到了,打架?她跟男孩子打架?
丛孺立马回头看向被贺松彧抱在怀里的女儿,渺渺似乎知道老师在跟爸比告状,趴在贺松彧怀里抱紧了她爸爸的脖子,从头发丝到背影都是满满的弱小和无助。
丛孺懵了,但他还是面带着微笑拨了拨头发,指尖不经意戳到了耳根,林老师,你真的没说错吗,你看她那样。他指了指渺渺的背影,不是我瞧不起,是我知道我家的心肝,她真是太瘦了,怎么养都养不壮,细胳膊细腿,你跟我说她为了一个男孩子,把其他男孩子给揍趴了,你让我信,我也不敢信啊。
丛孺扬起抹疑惑又无辜的笑:我跟她爸爸在家可没教过她打架,你知道的,我们是夫夫家庭,渺渺又是女孩,可能受男子气概的影响,渺渺性格里带了点血性,她很见义勇为的,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老师看了看被另一个爸爸抱着的渺渺,又看了看一直以来跟她联系比较多的丛孺,一脸为难的说:渺渺爸爸,刚开始我也不信但是监控里看的到,渺渺是不是小时候经过训练啊,你看季西洲同学他
林老师让开,丛孺这才发现在她腿后面藏着个很拽酷一声不吭的小男孩子。
对方背着小书包,捏着小拳头抬头飞快的看他一眼,手腕上是一口深深的牙印,目光又直勾勾的瞪着渺渺的方向,贺松彧跟渺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只看了眼小男孩就背过身去不肯再看他了。
小男孩也垂下眼眸,一言不发的听着老师说:季西洲同学和另一个男孩子在集体活动中产生了一点小矛盾,丛慎徽同学是另一个男孩子那边的
丛孺不可置信的回头,女儿趴在贺松彧怀里,贺松彧疑惑的看着这幅反应的丛孺,下一刻走过来。
回去我会教育她的,辛苦你了林老师
怎么回事。贺松彧低头,发现刚才那小孩又在盯着他怀里的女儿,被发现后也没挪开,一点也不害怕畏惧他的样子。
丛孺很久没露出过要发脾气的微笑了,他甚至很平静的跟贺松彧说:回去让你女儿跟你说。
贺松彧挑眉,都这么严重了。
他看见丛孺跟站在老师身旁,家长一直没赶来的小孩说:季同学是吧,不好意思,渺渺的事叔叔向你道歉,今晚回去后我会好好教育她的,你手上的伤口要不要去医院一趟。
小男孩目光打量的落在丛孺脸上,干脆利落的摇头,很冷很酷的说:用不着,我等我爸爸。
丛孺饶有兴趣的观察他,发现这小孩超出同龄人的冷静,智慧超群,不是他自夸,渺渺就很早慧,丛孺可以想象到她在他们面前跟在同学面前是两个样。
讲不好每天爸比长爸比短,到了学校那就是女校霸了。丛孺:那行,林老师有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可以叫让你爸爸联系我,我也会亲自向他道歉的。
没办法,丛慎徽咬人家留下了证据还很明显,丛孺观察这小孩脸上眼睛也没红过,不像哭过的样子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丛孺只有给闯祸的女儿善后。
回家了。他跟老师说了再见,对贺松彧跟渺渺都不理会,独自上前回到车里。
渺渺跟她爸爸对视一眼,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不闹也不说话,贺松彧把她放到宝宝座上,回到驾驶位目光投向丛孺,丛孺把头对着窗外。
回到家,连保姆都知道,比一家之主更可怕的丛先生生气了。
你知道她干了什么吗?老师说她在学校里搞帮派,分阵营,她组了一帮男男女女的丛家军,她怎么这么牛逼?
保姆听的瞠目结舌。
丛孺转头数落另一个对象,你,就是你,老惯着她,她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架我怎么不知道?你不教她好好学习,教她那些动作干吗。强身健体?强身了吗,她快变成女霸王了!不愧是你啊丛慎徽,我是不是该谢谢你替我们丛家扩张人口,我看你读幼儿园还是屈才了,我应该送你去天才儿童营或者上大学让你受到降维打击,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吃完饭的贺松彧跟女儿坐在沙发上,看着丛孺在跟前走来走去的批判他俩的罪行,气的满面通红,一脸暴躁,两人安安静静也不交头接耳,任骂任罚态度好的不得了,怎么看怎么可怜委屈。
说话!哑巴啊!丛孺发泄完瞪着贺松彧让他说,女儿太小,自然要拿他来当出气筒了。
贺松彧看了眼女儿,毫无愧疚感的盯着丛孺说:先不提丛家军的事,她和今天那个男孩子对上,是因为她的好朋友被对方的朋友欺负了,渺渺属于见义勇为,我不觉得她做错什么了。
丛孺:贺松彧!
他就知道教养孩子迟早有天会跟他产生分歧,贺松彧太霸道了,就算渺渺做错了事,他也认为她是对的。
好在渺渺比较机灵,适时的向丛孺软声软气的道歉,爸比我错了,对不起,不要生渺渺的气。
丛孺对她的气早就没了,他现在针对的是贺松彧,看在女儿认错态度很好的份上,丛孺还是顺着台阶下来,只是对贺松彧就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他冷冷道:除了带她锻炼,你不许再教她一些攻击性很强的动作了,尤其不许教她打架!
丛孺正在气头上,贺松彧也不想晚上回不去房间睡觉,于是面上答应了。
两人之间看似风平浪静的过了一段日子。某天,丛孺手机上收到了套套官网有新货上架的通知,再一清理家里的套子,发现早该在这个月用光的套子居然还留有一周的量。
贺松彧跟丛孺有一个星期没运动了。从体能到运动质量的下降,到是不是七年不到就开始痒了,丛孺一个上午都沉浸在胡思乱想中。
可能是彼此都太忙,忘记了?
丛孺开始往这方面想,反正还剩这么多,今晚就把它们用掉好了。
看了眼紧闭的书房,丛孺转身去了浴室,将自己体体面面的收拾了一顿,后面也清洗一番,一切准备妥当,他才去敲开贺松彧书房的门。
拧着门把的丛孺愣了下,后是匪夷所思的在门外问:贺松彧,你在里面吗,你把门锁了?
里头过了片刻才有动静,声音还是那么冷静,什么事。
丛孺心里已经因为贺松彧把门锁了,感到生气,什么什么事,我问你锁门干吗!他犹记得从他住进这栋房子第一天,贺松彧的书房就没对他上过锁,现在呢,现在他是干什么,啊,想造反啊?
他明明都已经生气了,贺松彧却没立刻出来,好像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在忙,没什么事的话你先睡吧。
丛孺不可置信的挠了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紧闭的门让他看清了事实,贺松彧对他的态度非常冷淡,冷淡的像移情别恋,出轨了的丈夫一样。
第68章 舞房。
贺松彧一进房,就闻到了某种气味,地上丢了几团纸巾,床上散落着黑色图案的小包装。丛孺靠在床上抽烟,一身刚完事过后的松懈与疲倦,被子耷拉在腿上,腰线毕露。他冷淡的含着挑衅的目光扫过贺松彧,并瞄了下墙上的时间。
床被我弄脏了,这个时候了,换床单麻烦,要不你去书房睡?他话里暗指贺松彧终于肯出来了,又隐隐生着气,暗示他自给自足没有他也行。贺松彧走过来,弯腰捡起纸巾丢到垃圾桶里,不了。
贺松彧:你去清洗,床单我来换。
丛孺坐在床上半天没动,与贺松彧对视良久,倏地莞尔一笑,嘴角上扬,越是微笑代表着他现在越火冒三丈。行,你换吧。
他半点也没挪屁股的意思,还从床头的烟盒里再取了支烟出来。
贺松彧还跟不知道一样的问:你生什么气。
丛孺吐了口烟圈在他脸上,烟雾缥缈,熏到贺松彧的眼睛,他眼也不眨的盯着丛孺,没有啊,我生气了?我跟你说的?丛孺掸了掸烟灰,笑笑说:你有什么值得我生气的。
贺松彧低沉的道:那就好。
丛孺手指一抖,他还裸着就被贺松彧从床上抱了起来,他可不是普通体型,倒了贺松彧怀里却跟娇妻一样,丛孺脸都绿了。他还没洗澡,皮带的金属扣刮着丛孺的侧腰,让他敏感的挺直了,被贺松彧放到了沙发上。
为了不让烟头烧到贺松彧,丛孺当时就抬起手,让烟头避开了贺松彧的脸,被放下以后丛孺的脸色还没缓过来,贺松彧就去收拾一片狼藉的床上了。

分卷(62)
他跟个家政夫一样,丛孺在沙发上抽烟的样子就是旧社会里的富贵老爷,两人没再说过话,一片沉默。
沉默中的丛孺滋味不是很好,他想跟人家发火,人家不接啊,就问了一句生什么气就不说了,现在还冷场了,丛孺本来想的先对贺松彧使用冷暴力,结果人家比他速度要快。
当面冷淡比吵架带来的影响更直接,丛孺望着贺松彧的背影,开始细想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到底哪里不对,不就是上次因为渺渺当了女校霸的事,不准他再惯着女儿吗,他难道说错了。
他这几天也是忙,受到邀请参加了个舞蹈剧表演,丛孺是主演之一,但是再忙日子也要过,他又不是没有需求的。搞搞运动的时间必须要有,结果一不留神,竟然一个星期没做,新套到了旧套都没用光,他忘了,贺松彧居然也能忘啊?
这不是忘了不忘了的事,丛孺暗暗对自己说,这是还有没有兴趣的事。他确定自己魅力没下降,那为什么今晚他都主动了,贺松彧还只肯待在书房不出来。
越想丛孺心里越不是滋味,但是这种事他不能轻易低头,他也有气性。手里的烟都快烧到手上了,还是贺松彧过来帮他把烟蒂丢掉,才免了烫伤的下场。
丛孺神情复杂的看着他,瞄了眼贺松彧的手,没事吧。
贺松彧抬手看了眼,勾了下唇,没事。
丛孺顿时犹如被丢进温水里泡着的感觉,他觉得这是个台阶,他也不是不知情趣,丛孺冷着的脸色有所缓和,贺松彧突然弯腰把他又抱回床上,丛孺手上没烟了,可以勾住贺松彧的脖子。他刚抽过烟,还有香烟的味道,丛孺自己嗅了嗅,臭吗。
贺松彧把他放下后动不了身,依然弯着腰,丛孺也没放手,不臭。
丛孺看着贺松彧的眼睛,挑起抹玩味而挑逗的笑,长长的哦一声,然后他的下巴他就被捏起了,贺松彧低头吻过去,丛孺的嘴唇软,唇上还残留着咬破爆珠后的一点甜味。
当丛孺的手放到贺松彧裤子上要解开皮带时,他明明感觉贺松彧弟弟起来了,结果人被贺松彧一把推开,不早了,我去洗澡,你早点睡吧。
丛孺嘴唇泛着水光,他不可置信的瞪着对方的背影,刚刚亲吻的有多用力,现在心冷的就有多彻底。
他在背后骂:你他妈怎么回事?你以为自己是柳下惠,你装什么装?
贺松彧进了浴室,充耳不闻,坚决的和不肯被丛孺玷污的圣男一样,洗完澡出来,丛孺已经困的不行,依旧瞪着眼睛在床上等他。他的手刚放到贺松彧腰上,就被他拽了下来,贺松彧倒是好声好气的跟丛孺说:睡吧。
丛孺:
行,睡吧,反正他跟贺松彧玩完了。
两次了,拒绝他两次了。丛孺觉得自己已经够拉下脸给自己给贺松彧台阶下了,放以前他会是这样?贺松彧他太不识抬举了,太不识抬举了!
被拒绝拱被窝的丛孺这些年来头一次没睡好觉,失眠跟当初家里人没了快活不下去了一个滋味,就是难受。
就连跳舞都分了神,这种小失误不该出现在他身上,即便其他人没看出来,作为参与者的导演之一黄梦踵一眼就发现了。
丛孺被叫过去时正在擦脸,毛巾干脆搭在脖子上,到老师身边拧开瓶盖,先把水给黄梦踵,再自己拿一瓶,老师,什么事啊。
黄梦踵看了眼赞助商的水,接过来却没喝,你忘了,我都是自己带的泡好的花茶喝的。
丛孺动作一顿,不好意思的道:没看见你茶壶,以为没带呢。
黄梦踵:不是没看见,是你今天不专心。
丛孺心虚的避开她的打量,含蓄的笑了下,有点逃避的味道,我错了,老师,下回不会了。他都三十好几了,还跟从前一样,倒也诚实没有反驳。
可是黄梦踵还没放过他,她只观察他几眼,联想到他今天一天都不怎么专心,直说:跟人吵架了?
丛孺下意识说:怎么可能。
黄梦踵要笑不笑的望着他,眼里透着过来人的清明,丛孺拿起毛巾擦脸,掩饰的说:没吵,跟他吵不起来。
黄梦踵:那就是冷战了。
丛孺:
差不多吧。
冷战从那天晚上丛孺跟贺松彧没成事开始起的,先是单方面的丛孺对贺松彧冷漠不搭理,要搭理就是嘲讽劲儿,相比较起来贺松彧其实没有变化,他只不过是没有主动和丛孺亲热而已。
适逢中秋,也就过几日而已。
丛孺的车里收到了多方送来的礼品,还有的直接寄到了家里。不光是他有,贺松彧也有很多人送礼,渺渺得到爸爸们的允许后,独自坐在客厅拆包,包裹多到她拆累了,干脆不看了。
爸比,爸爸说今天要加班,晚点回来。
渺渺戴着她的电话手表,跑到家里的舞房里找到丛孺告诉他这一消息。因为丛孺跟贺松彧冷战的原因,女儿成了彼此间沟通传达信息的桥梁。
丛孺勾了勾手指,示意渺渺进来,接着怀里就迎接到个小炮弹,丛孺把她拉开些许,出了一身汗别挨我太近,身上太臭,把你弄脏了怎么办。
丛慎徽嗅了嗅,摇了摇头固执的往丛孺怀里凑:不臭,爸比身上好闻。
丛孺当时怀丛慎徽,身上气味就起过变化,后来那股奶马蚤味淡了,却始终没消失,经常若有似无的出现,要离了近的才能闻到。
你爸说不回来吃饭?
丛孺干脆让她坐自己腿上,丛慎徽黑溜溜的眼珠映出丛孺轻淡的神色,她对父亲之间的感情很敏感,只要有一点不对那几天就会表现的很乖。爸爸说让我跟爸比吃,不用等他,让我好好吃饭,也让你多吃点。
丛孺没说什么,只是好像在沉思,过了半会保姆来喊人后,才拉着丛慎徽起来去餐厅。
他以为那天晚上不过是例外,结果后面贺松彧亲自打电话给他,跟他说今晚不仅不回去吃饭,还要不回家睡,丛孺的气压有史以来降低到极点。
丛慎徽反而很高兴的样子:爸爸不回来睡,我就可以和爸比一起睡了。
丛孺摸了摸她的头发,心情虽然复杂,脸色很沉,在对女儿说话时还是不一样的,他表现的没对贺松彧有多在意,他说:渺渺说的对。
晚上躺在卧室的床上,丛孺洗完澡出来,女儿已经等他等的睡着了。丛孺把她怀里的娃娃抽出来放到一旁,替她捻好被子,准备要睡时,又顿住脚步去书房了。
电话一响,贺松彧还没说什么,丛孺便冷淡的道:打错了。
后面贺松彧竟然也没回拨过来,丛孺靠着座椅,枕着手臂,盯着桌上的手机,一度以为是不是信号不行,还是自己没交话费。在确认几遍,等到深夜也没等到贺松彧回拨,便死心了。
丛君怎么今天有空来找我。带孩子从日本回来的三春鸟寻与丛孺约在了咖啡馆里见面。
丛孺把带来的礼品推过去,我嫂子做的月饼,去年你不是说好吃,今年特意给你留了几份。
三春鸟寻一番感谢后说:最近子安他们都好忙哦。
丛孺漫不经心的打听道:哦,我还不太清楚,在忙什么?
三春鸟寻一骨碌跟丛孺说了,贺松彧的公司在安保科技这一方面获得的成就比较受国内重视,国际上举办了一个很重大的活动,他们作为国内名义上的民间企业要去参加交流,为了准备成果最近都在忙着试验复核。明子安他们是实训人员,大大小小的测试就要重复许多次。
这次项目还是贺先生负责的,他没跟你说吗?三春鸟寻没觉得哪里不对,她也是只顺口一问,丛孺也没露馅,面不改色的说:说了,最近都没回家吃饭,昨晚也没回来休息。
三春鸟寻叹气,是的呢。
丛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心里那点疑惑有所开解,对贺松彧的气也逐渐松缓,看来他是真的在忙。
三春鸟寻到时间要回去了,丛孺送她到家,然后开车去了基地。
他在渺渺打电话过来时,人已经到了基地的电梯里,信号没有差错,说话声也很清楚,对奶声奶气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的女儿说:很快就回来了,爸比办完事就回来。
渺渺拒绝了保姆喂饭的建议,拿着勺子把碗拢在身前,怕人碰的样子,渺渺自己吃。
她的电话手表应该开着外放,电梯门开了,丛孺语气很柔的夸她,宝贝乖。他一抬眸,贺松彧站在电梯口,身边一个身着科研制服的研究员正在偷偷看他。他们之间距离很近,研究员外面的制服外套都碰到了贺松彧的衣袖,对方被丛孺发现后眼中闪过惊慌,脸一下就红了。
贺松彧看见丛孺略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丛孺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神冰冷的扫过研究员和贺松彧,给了他一道凉薄的笑,非常不屑的扯了下嘴皮,上前一步,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贺松彧深邃的眼睛紧盯着他,丛孺。
丛孺恍若未闻,冷淡的像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冰块,因为生气眉眼都艳丽许多,但他任由贺松彧叫他几遍名字,依然无动于衷看着电梯门关上。
在门快合上时他才低咒,叫个屁叫,老子上赶着找虐啊。贱不贱?
电梯缝隙被一只手挡住,然后被人强行分开,丛孺目瞪口呆的看着硬生生从缝隙挤进来的贺松彧,外面是同样吓的花容失色想要上前阻止他的研究员,贺先生
丛孺喃喃道:搞什么,不要命了?
徒手扳开电梯门有多危险他不知道吗,他对上那双黑的渗人,紧盯着他不放的眸子心上一颤。贺松彧回头对研究员道:不用送了,我爱人来接我了,我带他去吃饭。
丛孺在旁几经失语,嘴唇张了又合,他脑子一团乱麻,第一次从贺松彧口中听见他说他是爱人,更多时候他说的都是这是渺渺的父亲,我们结婚了。或是他们彼此对外称对方是家妻,总之很少说是丈夫、爱人。
他盯着贺松彧的背影,两人从电梯镜子里对视,丛孺搞不懂他到底什么意思,冷淡的不是他吗,做什么今天搞这一出,爱人?不做鑀的爱人?嗤。
一出电梯,丛孺与贺松彧擦肩而过,他越过他先行出去,目的很明确是要离开这里。
走到车边贺松彧拽住他的手,丛孺回头冷冷道:松手。
贺松彧用一种丛孺看不懂的眼神在看他。
丛孺不耐烦了:我让你松手听见了吗。
贺松彧:为什么。
丛孺呵了声,什么为什么?让你松就松,不愿意被你拉着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贺松彧没有听他的,你生什么气。
丛孺一听就炸了,又是生什么气,他生什么气贺松彧不知道吗?你管我生什么气,你放不放,我数到1。
5、4、3
1。
贺松彧松了,丛孺飞快的上车,把车门上锁,这样贺松彧就进不来,或许他也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丛孺这才打开车窗说:不想在一起了就早说,忙?你刚才那叫忙?啧,想找别人你就说啊,我会缠着你?
贺松彧脸色从丛孺说这番话起就很差,他目光冷硬的好似石头,也没客气的道:你疯了?你把话再说一遍。
丛孺不肯承认在这一刻他竟然杵了被他弄火的贺松彧,你让我说我就说,我不要面子?
贺松彧似乎被他那句话刺激到了,声音低沉的不行,满是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在一起缠着我是什么意思。
丛孺预感他有发疯的架势,不愿跟他多纠缠,他讥讽的道:我看你今晚就挺有意思。
他说了声让开,一踩油门就走了。
贺松彧看着他的车影一下就不见了,脸上的神色阴霾的好像黑云滚滚,大雨将至。
车刚在别墅停下,丛孺便迫不及待揭开安全带往家里冲。他后面紧跟着一辆车,贺松彧就在里头,丛孺逃命般的上楼,贺松彧停车以后也跟着下来,他的脚程飞快,与丛孺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里。
客厅保姆跟渺渺都惊呆了,贺松彧抛下一句:送渺渺回老宅。身影就消失在楼梯口,人紧跟着丛孺,手在舞房的门关上前一秒将它挡住,贺松彧撞开了门,丛孺不由得往后退一步,他直接挤了进来,把门关上还上了锁。
丛孺:
你干什么?
贺松彧一步一步把他逼到墙上,你说的今晚是什么意思。
丛孺很不想示弱,他已经无所谓会不会惹贺松彧生气了,他自己就很生气,连日来冷战的滋味儿让他一下就爆发了,你问我?你还好意思问我?这些天怎么回事你心里没数吗,做鑀不做,家也不回,贺松彧你想干什么,外面有人了你就说,找什么借口,今天要不是我看见了,你还打算瞒着我?
他把自己都说难受了,喉咙哽了一下,有点疼,丛孺跟斗志昂扬的公鸡般瞪着他。
贺松彧初时听见丛孺话里有决绝的意思,心跟着漏跳一拍,宛如铅球沉入水中,怒火中烧不足以形容他听见丛孺话时的感受,他看着丛孺车影离去,二话不说就开车跟上。
丛孺快他也快,两人开出了赛车的紧迫感,贺松彧在后面紧追不放,到了家里丛孺的舞房,门上锁后,只剩他们两个人,现在他又逼的这般近,偌大的地方,丛孺却仿佛紧张的快要窒息。
贺松彧很快就想明白了丛孺生气的缘由,重点是今晚他见到的那一幕,贺松彧说:那是新来的科研顾问,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丛孺梗着脖子说:是你没有还是别人没有,你当我瞎?
贺松彧目光落在他嘴唇上,很想堵上那张气人的嘴,但他知道不解释清楚,丛孺今后都会过不去。别人有没有都与我无关,我根本没有多关注,基地都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公认你是老板娘。
丛孺一被他提起这个称号就感到羞耻,他眼皮子一红,回想起当场看到别人与贺松彧亲昵的站在一处,面露爱慕的画面,心里就一阵扎心的酸疼,他就是跟浑身得病似的不舒服。

分卷(63)
贺松彧步步紧逼的质问他,你在气我这些天没碰你?还是在担心怕我喜欢别人,以为我去出轨了?
丛孺被他一针见血道出问题,脸上烫的跟茶壶一样,他以为贺松彧不知道,结果一张口就告诉他,他全都知道。
到底是不是,你心里清楚。
贺松彧:我没有。
丛孺听他说的铿锵有力,贺松彧的眼神快要透过他的双眼,看到他心里了,你、你没有什么。
贺松彧:我没有出轨。
丛孺发现自己一听到这两个字心脏就跟失重般,心惊肉跳的大脑慌慌。
贺松彧:我依旧,日复一日的只看得见你。
丛孺推他,想扳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笑着道:你以为我会信?他看到了贺松彧眼里外漏的深情,兀地跟被人拿锤子在心上敲了几下般不知所措。
贺松彧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脸上的阴霾已经淡去,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为什么不碰你?我想试试看,我在你心里,到底占着什么样的比重,我看你急,看你闹,看你怀疑这怀疑那,吃不好睡不好,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肯诚实的对我说爱。
丛孺听的恍恍惚惚,你故意的?
贺松彧默然以对。
丛孺一面觉得荒唐,一面又觉得心里那块大石头落下,他说不好那种感觉,又似雀跃般意识到贺松彧其实是在意他的,他高兴又生气贺松彧竟然对他耍花招,他愤怒又觉得可笑,种种喜怒堆积在一起,让他一时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贺松彧就那么在意他对他说没说过爱吗。
当嘴角上温热的触感贴上来时,贺松彧细细吻着恍惚的他,丛孺被他钻进来的舌头吻的头皮发麻,他确定了贺松彧是真的执着于他日前开的那个玩笑。
他从没说过喜不喜欢贺松彧,贺松彧却明示暗示丛孺他想知道答案。
我喜不喜欢你还不知道,我要是不喜欢我能跟你过这么久,我能让你从床伴升级成孩子她爸?贺松彧你有没有心!
好久以后丛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贺松彧知道他现在生气,抱紧了他,不断的吻着丛孺的鬓角额头脸颊,双目眨都不眨的看着他,你说,你说。
丛孺才知道贺松彧原来这么不安心,他好像一定要从自己嘴里得到一个答案才满意。
丛孺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跟人第一次告白是什么时候了,他既好气又好笑,同时心情紧张的不输于年轻那会,他以为贺松彧追到家里,两人还会爆发一场战争,结果全都是这狗东西搞的鬼,就为了逼他承认他喜欢他。
仔细一看,贺松彧冷若冰霜的脸似乎比自己还紧张,黑长浓密的睫毛夹裹着透亮的眼眸,等不及了的他用惯常的动作,手指按摩着他的喉结,主导诱哄丛孺,说吧,把你想对我说的,都说出来,撒气也行。
贺松彧的手指在他脖子上,锁骨上乱晃,指腹轻敲,宛如在弹奏一篇胜利的乐章。
丛孺开玩笑行,一遇到这种正经的,就没办法面对贺松彧,也不敢多看他的脸,总觉得他那边是深渊,被抓住了就万劫不复。
后来实在是没办法了,在贺松彧越来越冷越来越焦躁的注视下,丛孺才哑着嗓子道:心里、心里有你。放在他喉结上的手指一顿。喜欢,喜欢,够不够?还要我说几个你才满意,你有本事你
我爱你。贺松彧打断他的话语,日渐爱你,像山川大海,在举手投足。
什、什么丛孺脸涨红的好像一块红艳艳的布。
哦,那、那我努力跟你一样。
别墅的舞房里音乐声响彻室内,镜子里交叠了两道身影,保姆在接到命令后立马打电话给保安让他们安排车来,送丛慎徽去老宅,房子里顿时清净彻底,没人会在今晚再到楼上去。明天也不行。
第69章 关于。
写一点我自己比较喜欢的小片段。
标题:关于如果能重来,贺松彧和丛孺早十几年见面。
友爱大剧院,丛孺第一次正式登台很紧张,他特意查过这家剧院的历史,前身是民国剧院,电影明星、梨园戏班、名角花旦都曾在这里留下过浓墨重彩的辉煌痕迹。就连剧院上的白墙砖瓦都是历史遗留的财产,掉一块就要兴师动众的组织保养修护。
丛孺第一次刚来,光是欣赏专门的留影纪念室都费了大半天光景,他站累了就蹲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留有字迹历经岁月洗刷的照片,上面都是每个时代风华绝代在艺术界、文学界数一数二的人物。直到后来饭点到了,被师姐拖走。
丛孺和他恩重如山的老师一样,热爱着这个剧院,热爱着剧院里的舞台。
他在台上跳舞,因为过于紧张和专注忽略了台下的观众,掌声在结束时震耳轰鸣,他在幕后大口深呼吸,脸红兴奋激动,眼睛亮的好像有星子。
师姐问他话,他除了胸膛起伏的很剧烈,就是一堆话想说,无从说起变成了别人说什么,都是点头高兴的微笑。
后面还有一场表演,和丛孺无关了,他收到了同门师姐师兄送的花,程漪说晚上要跟剧院的人一起吃饭,让他先去换衣服休息一阵。
丛孺心跳一直平复不下来,激动的血液热烫,他怀里的花快抱不住的状态。
知道还要跟老师去吃饭,他还是去给他预留的休息室换衣服去了,如果不是跟黄梦踵一起来,其实他这种小演员还没这种待遇。
乔书贤脖子上挂着她的相机,熟门熟路的走进后台,路过工作人员,看到还没卸妆或是准备状态的演员,会抱着她的相机来一张,她一面拍,一面一路观察,像是在寻人。
可惜后台没见到刚才台上跳舞那个大放异彩,令全场瞩目的新人身影,乔书贤有点遗憾,她的胶片不够拍了。
丛孺没有待在休息室,他的衣服落在了展览室里,关上门他躲在逼仄的柜子后面换衣服,套上裤子时没站稳,又怕柜子倒下,趔趔趄趄的跳出来摔在地上。
热的满头大汗的丛孺干脆坐在地上,贺松彧推门的动静惊动了丛孺,他回过头正弯曲着腰整理裤腿,神采飞扬斜眉俊眸,白玉般的脸上一片通红,英气漂亮的让人感到整个昏暗的室内都一亮。
他还有一大半的腿以及穿着纯白短裤的半边屁股露在外面,正对着误入休息室找错人的贺松彧,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早已提前了三年参加高考进了大学。大三这一年寒假他本该跟明子安等人去他家后山野营,因为乔书贤回国许久不见想念儿子,这才推迟了几天再去。
关、关门啊!坐在地上的丛孺慌忙提起裤子,屁股被贺松彧看个正着,他才十五岁还小,脸皮很薄很害臊,觉得找错地方的贺松彧真没眼力见儿,浑身都向他竖起被冒犯的刺。你谁啊,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这里不能随便进来?
贺松彧头一次被看着比他小比他稚嫩,还色厉内荏的人吼,他言语沉默,眼睛却像挂在了丛孺身上。从他薄怒的脸上,落到他好不容易才藏起来的屁股上,余光掠过地上有一只没一只的舞鞋及演出服。
这时候的丛孺高瘦纤细,脾气还很大,像只被踩到雷的走地鸡,瞪着比他还高的大男生,这人绝对是篮球校队的。
贺松彧经过丛孺提醒,才把门关上,丛孺裤子已经穿好了,并且惊讶的看着贺松彧,他让他关上是想让他出去的意思,这人怎么还进来了。
喂。
我不叫喂,我叫贺松彧,你叫什么小弟弟。他很有目的性的走到丛孺身边来,自来熟的态度让丛孺一怔,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对方态度一好他就觉得不好再凶下去。
丛孺在他站定后才越发觉得对方高,他这个岁数已经超了很多同龄人了,没想到对方还高他许多,丛孺。谁许你叫我小弟弟的,乱叫什么,你弟才小呢。
年轻男孩心思敏感,这时不愿意被任何人小看,尤其是代表男性尊严的某处攀比,他深深的感觉到被贺松彧冒犯。有点讨厌啊这人。
贺松彧不觉得他掏出来的弟小,但对方气的眼角都红了,像一抹胭脂又像一片薄薄的花瓣,贺松彧一下凑的很近,丛孺下意识往后退。贺松彧不再逼近,两人之间只有一步距离,剧院的演员?
丛孺骄矜的抬了抬下巴。
你找谁啊。
贺松彧:找乔书贤。
他看丛孺一脸疑惑,就知道他还不知道乔书贤的名头,贺松彧语气平淡的说:一个女的。
丛孺莫名其妙被误闯进来的贺松彧看到了屁股,有点气,又有点怪自己怎么就贪那一点懒,要躲在这换衣服呢。他站在黄梦踵身边,跟着老师认识来祝贺演出圆满成功的人,眼珠忍不住往另一拨人看去。
在展览室遇到的那个大男生,告诉他名字还让他记住的人,站在一个气质长相都类似港星的女人身边,神色淡漠的听着周围人的恭维,气定神闲和超出年龄的成熟气质是丛孺这个年纪感到欣羡的。
似乎察觉到他看的久了,对方很快捕捉到他的视线,丛孺顿时手脚僵硬,偷看观察被人发现,年轻的脸皮总是挂不住。
你在看什么啊。一个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满眼对他都是爱慕,并疑惑的继续说:你认识我彧哥吗。
丛孺面露被吓到的讶色看着她,女孩对他笑的欢喜而羞涩,我是戚露薇,我在台下看你跳过舞。你你真不错。她想说丛孺跳舞时真美,最后在那双眼睛吃惊的注视下犹豫片刻换了种讨好的说法。
丛孺回过神来,语气硬邦邦的反驳,不是,谁看他啊。
回去的车上,戚露薇跟乔书贤热切的讨论,并得意的炫耀,我终于和他说上话了他还给了我交友账号。
在她们说话间,一向不怎么感兴趣的贺松彧从窗外收回目光扭过头,谁给你?
戚露薇愣了下,不懂贺松彧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她忐忑而不安的回道:那个年轻的舞蹈男演员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松彧被开车分神的乔书贤看了一两眼也不管,你们交换的什么。
戚露薇天真的实话实说了:交友账号啊。我告诉他我是他的粉丝,想跟他做朋友~
丛孺能网聊的时间并不多。
他过段时间就会挑申请好友的列表里面看的顺眼的同意,丛孺少年时代就喜欢看脸,他自己长的就赏心悦目,自然也就喜欢交赏心悦目的朋友。
有个叫宝宝的躺进他列表里,头像很像是真人照片,是个女的,能看出年纪应该比他小。
丛孺想起来他前几天好像确实是给了一个女孩子交友账号,那个女孩子和照片上长的倒是挺像的也很漂亮,丛孺这时候根本没有别的意思,他满意的划拉下列表,好友都是帅哥美女,丛孺有种收集美人的满足感。仅限于如此,他没别的想法。
丛孺也觉得别人是来和他交朋友的。
这个新来的宝宝却相较于其他人要沉默很多,并不像之前找他要账号加好友那样兴奋热情,丛孺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奇怪,他以为只是女孩子比较害羞,所以一直没主动找他打招呼。
作为男孩子丛孺也不介意主动跟这个新来的宝宝说话,自从跟了黄梦踵学舞,遇到的师兄师姐都宠他,丛孺这个年纪的心性很豁达也很浪,他不觉得这是去撩拨人,他就是纯粹交朋友的心态跟人家打招呼。
丛孺留了条言就下线了,他等着下回上线了,说不定就能看到人家女孩的回应。
结果丛孺上来下去两三回,他那声招呼的留言至今没人回。
想不到这个宝宝是个两面派,现实里热情极了,网上是这样高冷,丛孺觉得有点意思哈。
不过他也不是上赶着热脸蹭人家冷屁股那种,留言一次没回,那就算了,反正招呼已经打了。
丛孺准备下线时,新的消息来了,对方居然回应了他。丛孺招呼打的是:是那天的小妹妹吗,你好啊。
那头回了他一个:。
丛孺这时还单纯,虽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他很天性乐观的认为是对方承认了,他以为只是对方不喜欢他这么称呼而已。
丛孺:我怎么叫你?
对方这回回的比较快:叫我名字。
丛孺看了看对方的昵称,挠了下脸颊,对方还在输入,丛孺试探着回复过去:宝宝?
对方输入中的状态截然而止,不动了。
丛孺:怎么你不是那天在剧院找我加好友的女孩子吗。他把对方的头像截了出来发过去,我记得你好像是长这个样子啊。
那边沉默良久,丛孺等的瞌睡来了眼皮都要合上的时候,那头的消息提示音让他忽的惊醒。
丛孺定睛一看,跟他聊天的头像被打了个码,那个宝宝回他:睡了吗?
丛孺心里奇怪,可是回复了:你再不回我就睡着了。你给头像打码干吗啊,那不是你照片吗。
宝宝:不好看。
丛孺:?怎么还有人嫌弃自己照片不好看呢,看来要求挺高的。
宝宝:困了?
丛孺:是啊。你不睡?
宝宝:睡不着。
丛孺打起精神跟宝宝聊:为什么,失眠啊?
宝宝:一个人。我能跟你睡吗?
丛孺一时脸皮跟被烫了一下似的,他还年少,被这样大胆热烈的撩拨弄的不好意思,想不到这个宝宝聊熟了还是那么热情啊。
第70章 分手。
程漪背了一书包的牛肉干到舞房,梁盈秋跟在她后面进来,手里拿着一盒奶,逡巡一圈,喃喃自语,怎么这么少人?
偌大的教室只有四五个人,唯独经常闹腾的那帮家伙不在。
程漪娇滴滴的招呼一圈,先管管我呀,我带吃的来了,太重了,你们快点过来自己分啊。
丛孺呢,他跑哪儿去了?!程漪眼珠溜了一圈,插着腰问。
别人回她,出去了。
梁盈秋靠着墙单手环抱,不用猜都能想得到道:金猪带他们去哪儿了,又去隔壁学校巷子里上网?
程漪一脸烦死了的表情:又去上网?晋翯怎么这么讨厌,自己玩就算了还带上葱葱,上回我就看见跟晋翯一起的女的都快贴他脸上去了!
梁盈秋奇怪的看着她,又不是你仔,管那么多干什么。
程漪气的抱手跺脚,他不能跟着学坏嘛!

分卷(64)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行男生熙熙攘攘的进来,程漪立马转过头去,金猪,你把葱葱带到哪儿去了!
中间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立马炸了,能不能别叫我金猪,你是猪你是猪你才是猪!
程漪插着腰跟他对骂,梁盈秋跟其他人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晋翯的小名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总之他们大家都知道他家里大人给他取的小名叫金猪,从小喊到大,只许他家里人叫,不许其他人喊。
梁盈秋:程漪找丛孺呢,没找到人快疯了。
晋翯:又不是我逼着他去上网的,我就叫了他一声他就去了,也不跟我们打游戏,就在上网跟别人聊天。跟谁聊?我怎么知道。男的女的?那肯定是女的,跟男的聊有什么意思!
梁盈秋上去堵住他的嘴,傻子,别说了,再说程漪要哭了。丛孺现在人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另外一个男孩子回她,他说有点事,待会自己回来。
程漪瞪圆了眼珠:他能有什么事?
晋翯好不容易挣开梁盈秋的手,赶紧跑到一边说:谈恋爱呗,他去花店给人订花去了,你说还能有什么事?
丛孺谈的小女朋友可会撩了。
他连人家宝宝都叫上了。
一看程漪要哭了,梁盈秋无奈的扶额,快来个人把金猪的嘴堵上!快点!
送了我什么东西,不是说不要送吗。对话框里的消息窜进丛孺眼里,刚结账完的他站在一旁摁着屏幕回复:可是你生日到了啊,上回你还给我寄了好多东西,你生日我不该给你送礼物吗。送了什么还不能告诉你,你收到就知道啦。
他一腔热血这时有点点小受伤。
对方:不想你破费。
丛孺心里顿时好受多了,人有精神不少,没有没有,算不上破费,就是我现在挣得不多远不如你给我没买的篮球衣服鞋子,好多,太多了,我都穿不完。
对方:你舞鞋是不是坏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一双,今天应该就到了,记得收。
丛孺皱眉,脸上露出愁苦的笑:你怎么又买啊,还说我破费,是你更破费吧,不要再给我花钱了。
对方:你是我男朋友,给你花钱有什么不对。
丛孺登时心跳加速,那也
对方:我不是你宝宝吗?
丛孺:是宝宝啊。
对方:我还有好多想要给你买的,要是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就好了,以后你吃的穿的用的都由我来安排布置。
丛孺感觉甜滋滋的,原来对方这么早就想到他们两个以后了,他们之间宝宝每次都好主动,有时候丛孺主动了,对方就跟比赛一样,会给他更热情更主动的回应,时常弄的丛孺脸红心跳手心出汗,一下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
丛孺:花这么多钱,那我怎么还你。
他好歹也是男人,没道理一直让女朋友来养,丛孺只想更努力的跳舞,早日获得认可,功成名就回报他人。
对方:要你还什么?我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你面前都给你。
丛孺:就是这样,就是女朋友每次直球打的太快太猛,让他这个愣头青不知道怎么回。
他这时也不大,青涩又好哄。
对方:真要还,就把你自己给我吧。
丛孺胸腔宛如注满了热水,胀胀的,他红着脸回道:好啊,都给你。
对方:真的哦?以后你不是你自己的,就是我的,整个人都是我的,以后你跟别人说,也要说你是我的。
丛孺害羞又尴尬:是你的啊,可是怎么跟人讲啊,别人又不会问我是谁的。
对方:那我不管。
丛孺只好哄道:知道知道,要是别人问我肯定会那么说的。
对方:说什么?
丛孺乖乖道:说我是宝宝的。
一开始丛孺跟她只是聊聊,但那之后对方会时不时的蹦出几句热辣又撩拨人的语句,丛孺年纪小,对方又很会抓他的心理,本是有意的勾引变成了若有似无的撩拨,哪怕是受女孩子喜欢,跟人聊的上来,丛孺也被这种不上不下的撩拨弄的好一段日子心神不宁。
丛孺生理上的启蒙并不晚,只是当天夜里的对象变成了对方,他记得明明见过对方长什么样,到了梦里却犹如被大雾蒙住了般看不清五官。
对方帮他找了很多珍稀的录像带,不仅意义非同,更加大受震撼,好像丛孺说过的每一句话,重要的不重要的,不经意提起的对方都记住了。
丛孺:我想见你,下次演出你会来吗。
对方隔了一会才回:会。
丛孺到回去嘴角还是扬起的。
程漪:你去哪儿了,去跟别的女的约会了吗?
面对她的质问,刚回来的丛孺神情愕然,目光虚虚的挪到了程漪背后停下来练舞的晋翯等人身上,梁盈秋对丛孺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的样子,替他揪了揪晋翯的头发。
丛孺:
程漪一脸要哭不哭的样子,到底是比丛孺大,抱着双臂骄傲的背过身,姿态高傲的说:不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绝对会后悔的!
丛孺:诶。
程漪喜欢他,丛孺不是不知道,师姐漂亮对他也很好,双方都暧昧不明谁也没先说出口,或许再晚一点没有宝宝的出现他跟程漪就能成了。
丛孺去给她擦眼泪,站在程漪背后扯了扯她的衣角,像当年刚进来怯懦忐忑的小孩,师姐肯定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程漪气呼呼回头:肯定!我马上找!
丛孺:
今天演出你来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丛孺躲在一旁找到手机发消息,我师兄师姐他们都知道你了,等会大家出去吃饭,你要一起来吗。
对方发来一张照片,是丛孺在舞台上的样子,他像一只初涉人世的白鹤,舒展的身姿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丛孺:你拍的啊,拍的太好了吧。他喜不自胜的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自己的照片。
对方:嗯。你跳的很好。
丛孺莞尔。
演出我看了,拍了很多你的照片。
不过人已经走了,丛孺得知对方家里有事,连面都见不上一次,心中空落落的,那好吧。那下回?
对方:下回演出我再来。
丛孺不太放心的叮嘱:那你一定要来啊。
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才收起没见到人的失落,打起精神,看到对方不断的发来的他的照片,见不到喜欢的人的感觉终于好了不少,内心得到安慰,心情也逐渐变好起来。
三年后。
谢幕的舞者们回到后台,化妆室里晋翯被梁盈秋拉走,边走边回头说:我告诉过你小心被人骗了,你那个女朋友就是个骗子,这三年里她哪儿看过你一次,就来拍拍照片,每次都找借口提前就走,她真的来过吗,不是找人代拍的吧?
程漪在后面踹他,被他瞪了一眼,晋翯高声对坐在化妆镜前沉默的身影道:有本事你让她出来啊,妈的骗你那么久,什么女朋友,把她踹了行不行,现在谁不喜欢你,你偏要挂死在一棵树上。丛孺
对方骗你的,就是玩弄你这种小男生,她要不是骗子她怎么回回都不来见你,别再自我安慰了丛孺,你该清醒清醒!
晋翯我打死你!程漪冲过去,梁盈秋怕再闹起来狠狠踩了晋翯一脚,拽着他出去,化妆师的门被悄悄关上,丛孺还能听见程漪在外面跟人说暂时别让人进来打扰他的声音。
聊天框还停留在最后一句,对方:抱歉,今晚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演出我看完了,你跳的好好,好想亲亲你。
这三年里他们曾约定过一回又一回演出见面,丛孺提出一次又一次,对方也答应一次又一次,次次丛孺满怀期待,失落而归。从生气到伤心,再到被对方哄好,丛孺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步调,这回对方没有出现,丛孺也不感到意外。
对方:卸妆了吗,要去哪里吃饭,我让人给你送
丛孺仰头又落下,胸口起伏,似乎疲倦的叹了口气,他不再怔怔的看着屏幕不作回应。我们分手吧。
对方:生气了,今天真的有事,不是不来。
丛孺:分手吧。
丛孺打字的速度从来没那么快过,积攒了一大堆的话发过去:三年了,除了第一次见你,后面我每次要求见面你都说有事,你学业在忙工作在忙,这些我都理解我体谅你因为我喜欢你啊。但是,这次三年下次你还要三年吗,我不是等不起,我是,我也会累啊,我每次想见你迫不及待想见你每天做梦还会梦见你,我们除了每天网上聊天,没见过一次,我以为你是害羞,我想着跟你打电话也好的,可是每次你都拒绝了。
我自己安慰自己给你找了很多借口,你说不许我看别人喜欢别人,我心里就只有你绝对没有跟别人多说过什么。每次的演出我都想着你会来看,我都期待和你见面,每次都是你发我一些照片,我不是想看你拍的我,我想看看你,不是冰冷的照片。我也想象鲜活的人一样可以亲吻你,我们牵手拥抱面对面聊天,可是你呢,从来都是下回又下回,这样的下回还有多久,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真的喜欢我吗?
丛孺恍惚的看着自己打出来的一大段字,感觉说的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可说出来后又像浑身都松了口气一样。
矛盾不是一天发展起来的,日复一日堆积的太多,渐渐的就变成了一堵墙,墙垮塌了,鲜淋淋的事实暴露在他和对方面前,是他们一直以来心照不宣都知道的事情,以前稍微提一下,就好像会误解了对方的感情,有愧疚有害怕,假装告诉安慰告诉自己不要贪图一时的感情,要长长久久势必要经受点磨难。
但是太长了,三年没见过面一天比一天难熬,是他太贪心了,光凭网络文字交流已经无法安抚他躁动不安的心神。
只要对对方越喜欢,他就越忍受不了见不到人的孤独,他想或许对方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丛孺也不想逼她,虽然说出分手他心里也很难过,甚至立马关掉手机连碰都不敢再碰,但他不后悔这么做。
不能见面也可以,可是一辈子不见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他也会怕做错事辜负人,他也不知道感情上能维持什么程度。
很久以后化妆室外面响起敲门声,以及程漪轻声关切的问话,葱葱,你还好吗。
该出来了,老师要带我们去吃饭了。
等了半晌,程漪才看见打开门后的男孩子,应该说他已经是个英俊漂亮的年轻人了,只是经常挂着笑的嘴角紧抿,不见潇洒,眉宇间笼下情愁般的薄纱。
程漪刚要笑着说话,冷不丁瞧见他眼皮上的一抹微红,一时惊的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吃过饭,丛孺被晋翯拉去酒吧,他孤独的坐在吧台前,都上来搭讪的人都视若无睹,酒一杯一杯的灌。
晋翯:别喝了,老子让你来是让你看美女的不是让你借酒消愁的,能不能有点骨气!天下女人多的是,非她一个是吗?
丛孺:你不懂。
晋翯:???
丛孺懒得理他,种马懂个鸡毛,你滚吧。
夜里一两点,闹腾的人群终于散场,晋翯扶丛孺到马路边坐下,想吐就吐吧。
他等了一会,丛孺还是呆呆的坐在地上,也没抬起头来,晋翯蹲下来小心凑过去,就和转过眼珠的丛孺对上,他脸上好像也染上了酒气,皮肤红的好像粉红色的薄雾,眼里不知不觉就积蓄起了剔透的水珠,盈润的让晋翯一慌。
等等,你不会要哭吧,为了女人,你哭毛啊哭。
晋翯看的胆战心惊,之后发现丛孺只是眼睛很湿润,在路灯下反光看起来像是哭了一样,疏密的睫毛半垂,安静无声的望过来,身上透着一股忧郁的气质。心碎男孩。
晋翯头皮都快搓秃了:妈的,那个女人呢,我帮你叫她出来。
还是没应声。
丛孺低头干呕了下,晋翯看了看附近:我去买瓶水,等我啊。
前面就有个超市。
晋翯走之前还看了丛孺一眼,等他回来,路灯下空空如也,丛孺人已经不见。
丛孺是醉了,他被掠上车,那人靠过来给他系上安全带,他按住对方的手,都没力气推开,看似用尽了全力,实则轻飘飘的像是从人手背上轻轻擦过,你谁啊。
那人跟个机器人一样把安全扣插好,轻轻咔哒一声,像是启动了他的开关,丛孺感觉到阴影之中他紧盯着自己的目光,然后一道呼吸凑到他脸上,丛孺被烙下一枚温柔而克制的亲吻,对方很快就退开了。
让丛孺恍惚的以为刚刚那是他的错觉,他竟然没有感到恶心反感,还觉得几次眼熟。车开到了明亮处,丛孺彻底看清了他的脸,混沌的意识渐渐清楚,总是坐在台下的看他跳舞的男人,曾经他们有过一次短暂的交集,并不是完全不认识。
后来他经常来,丛孺也经常看见他,对方没有一次缺席,他也没有往任何方面想,只以为他是他们舞团的忠实粉丝。
或许是他看的久了,男人在开车还能分出心神握住他的左手,丛孺记得他比自己没大几岁,却显得很老成,他穿着衬衣,领带歪了,好像急匆匆的赶来的。
到了一个地方车停下,丛孺被他捧起脸,我本来想带你回家说清楚的,你一直盯着我叫我分心,对不起,我控制不住了。
他用温柔和叹息的话语敲打丛孺的心门,你说的那些话太让我伤心了,为什么要分手,我让你感觉不到喜欢吗,我那么想,连心都能剖出来给你。
丛孺睁睁的看着他抚摸着他的脖子,把他人都拉过去,还调整了椅子,丛孺喝了很多酒浑身软绵绵的,他那么大个人,最终却轻易的被对方拉到腿上坐下,把他圈在怀里。他已经够高了,对方比他还要健壮一些,体格也大不少。

分卷(65)
丛孺醉绵绵的伤心的说:你骗我,你是男的,你不是宝宝。
贺松彧尝到了他眼泪的滋味,咸咸的,淡盐的味道,他的心也为他揪动,他的舌头舔过丛孺眼睑下处,按着他的背不让他躲开,你是我的宝宝。宝宝,对不起。
丛孺被他按在车里椅子顺势下滑下去,贺松彧把他换了个位置,这样丛孺就能躺着了,贺松彧俯身手指描绘他的眉眼,我好不容易等你成年,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分手,我今晚是真的有事,我爷爷生日,今年是他最后一个生日了,一周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宝宝,你是我宝宝,我那么疼你,什么都给你。
我是男的,可我喜欢你,第一眼见你,我就想你怎么长的这样合我眼缘,可你宁愿对别人笑,也不肯对我笑,我想找你说话,你身边总围着那群讨厌的男男女女。
那是我师兄师姐
丛孺好伤心,可他又陷在贺松彧深情的话语里,他醉的一塌糊涂意识很清醒,说什么做什么都软弱无力,一面生贺松彧的气,不想看他,一面眼珠又在他那张脸上看个没完。
他见过他在后台给他妈妈拍照,他冷漠的气场让人退避三舍,英俊清冽的眉眼好像惊心动魄的刀刃,丛孺甚至有种跟他接吻都像舌头在舔尖刀一样,无法自拔又畏畏缩缩。
你骗我,我不要和你在一起。
他被他蒙住嘴巴,压在他身上的人嘘声,神色不大好,像是被他伤到了心,还说,是不是想我惩罚你。再胡说我就打你,你喜欢我,不许分手,我没答应。我向你道歉,你现在不急着原谅我,我等你,就是不许说分手,听见了吗。
丛孺伤心难过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坚定的拒绝他,复杂的感情冲击着他的思绪和内心,他无可救药了。
他别过头,你送我回去,我不想你理你。
贺松彧:宝宝。
丛孺:以后事以后再说。
贺松彧深沉的看他一眼,好。
漫长的拉锯战开始了。
大家知道他还没跟女朋友分手,尤其是晋翯,每次都要说他脑子坏掉了,直到有人撞见他被一个男人压在楼梯的栏杆上亲吻,折的劲瘦的腰都弯到一定程度。
说他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晋翯开始变了口风,从脑子坏掉到说是他让丛孺感受到了种马的魅力,才从情场中清醒了。
丛孺对此没有解释,他和贺松彧的关系已经踏破了那道禁忌,他开始生病,离不开那个人。
就像身披盔甲的昆虫和需要传播花粉的玫瑰,大家都知道了丛孺不仅谈了个死心塌地很多年却从不现身只想网聊的女朋友,以及一位默默守护甘愿当地下情人的秘密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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