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魔界传说》 第一回 体内播种1
朱雪伶被半推半送地带到一间房,就像古装连续剧里会出现的那种摆设,古色古香的家俱,看的出是间寝室。
送她来的那个家伙说她之後就住在这个房间。
有三秒钟的时间她非常想笑,因为想像着自己一身的现代服饰穿梭在这个古代房间,那样子非常的好笑。但她始终还是笑不出来,因为朱雪伶并不是穿着她来时的服装,在不久前的净身沐浴,早已换了他们这族的衣物,头发也结成古代的发髻,看上去就跟他们无异。
当朱雪伶被留下,门被关上还传来非常清楚上锁的声音,提醒着她是个囚犯的事实。她无奈地扫视房内,最後目光停留在最里头的厢床,脸色不由得发青。
她不但是个囚犯,还将沦为将她囚禁起来这族族人的……不知该怎麽形容,比较不会让人歇斯底里的说法,叫「生孩子的工具」。
呿。朱雪伶在心中暗骂,这说法也够让她抓狂了。她一个二十年华的女孩,竟变成生孩子的工具,这说的过去吗?
怪就怪那些提议把她囚禁起来的人,对了,他们自称是荧族长老,然後那六个老头子声称她是「守卫者」的後裔,然後要她立刻将结界打开等等云云,朱雪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麽,又怎麽能达到他们要她做的事,结果他们认为她不服从,结论是她的子嗣应该也有相同的能力。
朱雪伶当时不加思索就说:「我又没有孩子。」
其中一名长老摸摸他的白胡子笑道:「生就有了。」
後来他们就命人将她带到房间来,而从他们不怀好意的表情中料到她即将遭遇的悲惨未来。
朱雪伶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只是她试图逃脱过,而後果此刻仍令她余悸犹存。跌落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之前只有夜半经历过的恶梦,亲身发生时,心脏犹如快脱口而出,无止境地往下坠。此时回想起来,也是汗毛直竖。
若非那人救了她,朱雪伶早小命不保。
他算来救了她两次,她应该要感激他莫名才对,但如果他不默许他们族里的长老出的鬼主意,朱雪伶真的会一辈子感激他,现在她只想唾骂他而已。
「什麽破啥族长,还不是得听长老的话,一点威严也没有。」她气愤地捶了屋里的木桌,嘴里这麽念。
门口解锁的声音,吓了朱雪伶一跳,她急忙回头去看,见那可笑的古代纸糊的门棂有个壮硕的人影,随後门就被推了开,她刚刚辱骂的人就出现在眼前。仁--这荧族人的族长,单名无姓就叫作「仁」。
朱雪伶红了脸,心想他一定听见自己说的话了。她记得他有几项超人的能力,包含有如「顺风耳」的听力。
唉,朱雪伶有些後悔,不想他对她有什麽坏印象,毕竟他还是这族族长,能随意地处置她。
盯着他英俊的面相,揣测他是否生气。
对啦,他很英俊,以朱雪伶这个二十岁的女孩要不为他的长相撼动是有些困难。那棱角分明的轮廓,迷人的浓眉,会放电的黑眸,跟带着一丝冷酷的薄唇,配上颀长的身高,结实的线条……不禁令她怀疑他的族长位置该不是女性投票而来的吧!
她在心底幽自己一默。那是不可能的,之前长老说过,他们族里的女性已经不多。而仁会被选上作族长,若非是世袭的缘故,那一定是他过人的功夫了。朱雪伶又不禁挑眉忆起,第一眼见到仁时,他像武林高手一样,轻功飞上跳下,身手快捷有力,连猛兽都不是他的对手,落败而逃,可见他能力不止一般。
在朱雪伶眉飞色舞的回想之际,仁已走到她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搞得她的小脸又更红了。
「你有其他地方受伤了吗?」仁开口,声音极度的有磁性。
「没有啊!」朱雪伶吞吞口水,慢条斯理地回答。
「我的确没闻到你流血的气味,但为何你的脸那麽红,感觉你非常的痛楚。」
忘了提到他超人的能力其中一项--敏锐的嗅觉,也就是她逃跑时立刻被他发现的原因,她被水蛇咬伤的脚踝因为奔跑而又流血,他一闻到就追了上来。
虽然他有这些超人的能力,但似乎呆板的可以,居然不知她脸红的理由,当然朱雪伶也不会告诉他。她掩住脸,企图遮去羞赧的红潮。「我也不知道怎麽了。」
仁皱了皱眉,对她的话感到怀疑。「伤口还痛吗?」他瞧瞧她脚踝的伤。
朱雪伶摇了摇头。「不痛,完全不痛。」这得亏功於他们这一族神奇的药粉,前一秒还痛地半死,一撒上去居然几乎感觉不到这里像受过伤,若非伤口还剩下浅浅的疤,不然她绝对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不过她还是有点不高兴,他们有如此神奇的药粉,一开始不拿出来,竟然等到说让她生孩子後才让她敷药,真是小器的一族。
仁又静默下来了,这让朱雪伶有点紧张。
虽然这个帅气的男人不苟言笑,但她认为他的内心十分的善良,要不然也不会义无反顾救了她两次。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他英挺的剑眉扬起,像看到奇怪的东西,或许他觉得她该害怕地尖叫,而不是对他问东问西,但他没有拒绝,朱雪伶也就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真的要让我生孩子?」
仁的眉心皱起,就像十分的为难跟不情愿。
看来他的确是个好人,所以朱雪伶开始向他求情。
「拜托你了,别这样对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晓得你们说什麽守卫者的後代,我听都没听过,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你是!」他断然地中止朱雪伶的话。「你的血有着守卫者的味道。你如果不想生孩子,就快点把结界打开,放我们出去。」
「我真的不会。」她简直快哭出来了,但不允许自己掉泪。
「我不相信,守卫者一族向来都爱撒谎。」他的声音渐有怒意。
朱雪伶索性放弃解释了,再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作贱自己哀求他并没有意义。她抓紧胸口的前襟,万念俱灰,但如果真的那麽不幸,也想保有最後的尊严。「我能不能只给一个男人碰?」如果要让一堆男人占有她,那真的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这四个字对朱雪伶来说也有一番新见解。在刚刚坠落悬崖的那一瞬间,她深刻体会到「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是她不想死,但也不想「人尽可夫」地活下去。
仁突然讶异地望着她。「你认为我们荧族人没有道德观念,会这样的对待你?」
朱雪伶睁着无辜的大眼,心里想着:你们逼迫我生孩子,这样有道德观念吗?
他平静了心神而後,又慢慢地道:「要了你的人必须今生待你如妻,即使你是可耻的守卫者。」
虽被他口上污辱,但她还是感到心安一些。安慰自己只是多了一个没感情基础的老公,而不是被当成青楼女子对待,真不晓得她的「对象」会是谁,她到了这个地方之後没见过几个人。
仁似乎看出朱雪伶的疑惑,冷冷地说。「而我就是必须在你体内播种的人。」

第二回 体内播种2
朱雪伶闻言愣了一下下,圆滚滚的眼珠子转了一圈,才能真正理解他的含义。略过他不雅的字眼,分析出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将是她在这里的「丈夫」?!
禁不住讶异,她猛地呛咳起来,大力地拍着胸口,好让肺能够正常呼吸。
仁站在朱雪伶对面,眯着眼瞪着她,彷佛非常地不高兴。朱雪伶想她可以理解他的不爽,但却不能明白她自己为何会产生一种「小确幸」的感觉。
当朱雪伶总算回复正常呼吸时,她的脑袋也就有足够的氧气去思考,也就可以解释心里头那小小开心的一点。至少这男人英俊无比,就不必担心将来生出来的小孩会长的很丑。
这算哪门子理由。好,好!她承认,她确实对他有一点点好感,这就是真实的理由。这并不能怪朱雪伶。试想想,当一个纤弱--其实也没有多纤弱--的女子,不小心跌落万丈悬崖,心中估记着自己即将要「粉身碎骨」之际,突然眼前有个男人,跟着跳下山崖,然後抱住这个女子,适时抓住一根枯木,再以像电影特效的轻功,将两人带至地面……若按照这古代习俗,就该以身相许了,更何况她一个现代女生,见到这样英俊的高手,怎麽可能不心动。
不过话说回来,仁大概很愤怒,因为他觉得她是个卑劣族群的後代,他讨厌她,还得把她当成妻子对待,也难怪他要吹胡子瞪眼睛了。
朱雪伶为了不让他更生气,所以更加不能显露自己有半点欣喜之情,所以故意怯生生地问他。「为什麽会是你?」
仁撇开头,不想正视她。「我们必须确保你的子嗣能力要够强大才破解得开结界,自然要用能力最强的人来助你受孕。」
朱雪伶明白地点点头,简单来讲就是选择优良的基因嘛!
另外一方面,她发现仁的确很善良,他不会因为她的囚犯身份而轻视她,虽然有些用字遣词不是很好听,至少他对朱雪伶有问必答,代表他尊重她的人权。
既然知道了这点,朱雪伶也就更不客气起来。
拉拉他古代装束的衣袖。「现在是什麽年代?」想想仁可能听不懂她问什麽,就改了个问题。「现在的皇帝是谁?」
问这个问题,自然是想搞清自己究竟是穿越到什麽年代,或许靠着一点浅薄的历史概念,混些好日子过。朱雪伶不奢望这天外飞来一笔的神奇穿越,会让她像电视剧一样成了古代君皇的爱妃,或是某个阿哥王爷的福晋,只求不要遇到危险,可以活到寿终,也许有机会回到未来,在那之前至少也得把小命保住。
「什麽叫皇帝?」仁回问朱雪伶。
朱雪伶捏着下巴,啧的一声。跟我想的一样!这个地方看起来就像穷乡僻壤,与世隔绝,他们竟然连皇帝是谁都不知道。到底她怎麽会穿越到这里?而穿越之前她发生了什麽事,竟也一时想不起来。
「仁,这儿是什麽地方?叫什麽名字?」朱雪伶再问。
「这儿叫桃源。」
她打了个诧,吐吐舌头。世外「桃源」吗?真够扯了。
仁又眯起了黑眸,被朱雪伶的态度再次惹怒。一把揪住她的手腕。「你问这些做什麽,又想要逃了吗?」
「不,我不敢再逃了,今天的事我已经饱受惊吓,而且我也清楚我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她的话总算安抚了他,他的眉头纾解开来,不过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仁又开口说话,但不像是对她说的,因为他没有看着朱雪伶,所以有点像自言自语。「我不该跟你谈这些,我的任务是让你赶紧受孕。」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靠近。
知道他的意图时,刚刚那种小确幸的兴奋也不见了。说自己不害怕是假,再怎麽说跟一个有如陌生人的男子上床,不在朱雪伶可以等闲视之的范围内。
随着他的靠近,她跟着後退几步。「仁,你不也说了,会把我当成妻子一样对待,难道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等两人熟悉一点……」
大概是看出朱雪伶的恐惧,仁拢起眉头,又露出为难的神情,但没多久就退去。「没有时间了,惑族的人肯定很快就会收到风声,他们会想尽办法来抢走你。」
天啊,又还有什麽「惑族」?为什麽要抢走她?是嫌她的这种处境还不够惨吗?
他的脸又凑上前来,虽然很潇洒,但朱雪伶还是忍不住推拒着他结实的胸。「再等一下……你难道不先洗澡?」说出这句话让她很羞惭,所以低着头不敢看他。
眼角余光中可以看见他狐疑地歪着头。「为什麽要洗澡?」
朱雪伶跺着脚。「在我那个时代……我是说我待的地方,这是一种基本的礼仪,必须先净身才能进行下一步,你如果把我当成妻子一样对待,你至少要做到这点。」看着自己搁在仁胸膛的手,似乎连手指都羞红了。
「好吧!」他放开她,後退一步。
她感到松了口气。他的反应教朱雪伶心中的「小确幸」又回来了,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他又露出那种觉得她很怪异的表情,之後准备离开。
「仁?」朱雪伶又叫住他。
「还有其他事?」他回头,并没有不耐烦。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此刻朱雪伶的心脏像换了新电池一样猛跳个不停。
「嗯……」他考虑了一下。「你叫什麽名字?」
朱雪伶发誓在一瞬间看到他嘴角弯了,似乎在嘲笑她,不管怎样,他笑了,而且帅的要命。
「我叫朱雪伶。」
「朱雪伶。」
听他叫她的名字,简直快令她脚软。「对。」
「太长了,不如以後都叫你『朱』好了。」他提议。
猪?!她大笑,然後狂摇头。「千万不要,叫我『伶』好了。」
「伶。」
他开口叫了,而朱雪伶的呼吸停了。
「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
然後仁转身走了去,门再度被上锁起来。

第三回 体内播种3
明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囚犯而已,怎麽心情却像是一个娇羞的新婚妻子一样。
到底穿越到这儿来,是幸或者不幸?不过,待在二十一世纪的日子,那绝对不是幸运的事。朱雪伶想起自己坎坷的身世,不禁有些鼻酸。
从六岁开始就不停地更换落脚的地方,承受着大家歧视或同情的眼光;对朱雪伶而言,「家」根本没什麽了不起,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的下去。
她没有家人,孑然一身,不过此时,她已有了丈夫,有了家人……想到「家人」,痛就如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
其实她记得的不是很多,几乎都是靠别人的闲言闲语拼凑出来的印象--
父亲是个大学教授也是古文专家,母亲是爸爸的学生,毕业後就嫁给他,结婚一年後生了孩子,本来一家鰜鲽情深,和乐融融,但妈妈却在她三岁那年车祸过世,听说爸爸伤心欲绝,就在丧礼结束的隔天,至友来探视他,只在家中发现嚎啕大哭的她,父亲已经不知去向,接着她到唯一仅存的亲人祖母家住,得知祖父也是离家失踪的人,六岁时祖母过世了,接着她就在不同的寄养家庭长大,到了二十岁这年她终於继承父亲的遗产--那间老房子。
朱雪伶打算卖了这个间屋子,到外国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时,她似乎有了一点印象,在穿越到这儿之前,她正打算回去老屋子看看……
门锁又传来声响,朱雪伶震了一下。仁这麽快就回来了?
像打鼓猛敲的心跳在见到来者时像泄气的皮球趋於平缓。这男子就是把她送进这间房的人,他端着餐盘进来,走到木桌边放下。
朱雪伶看着未关的房门,忍不住思量着逃跑的可能性。虽然即将有个英俊的老公,但毕竟不是因爱结合,不足以让她为了他而选择留下来被监禁一辈子。
「劝你别做傻事。」那男子猜到她的心思,温温地说着。「我是荧族的第一武士,能力仅在仁之下,但在众人之上。」
简单几句打破了朱雪伶的想像。言下之意,她逃不了多远就会被他抓回来,还是别浪费力气的好。
她有些悻然地走到桌边,看到餐盘上的东西,一碗黑黝黝的,用鼻子嗤了一声。「这是什麽?」那算食物吗?看来难以下咽,味道也不好闻。
他看到朱雪伶的表情笑了。这是头一个对她笑的荧族人,刚刚仁那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算,所以朱雪伶也不禁对他产生了好感。
「这是药膳粥,帮你补身子的。」他道。
「我的身体好的很。」拱手作揖,表示敬谢不敏。
对方摇摇头,不接受她的拒绝。「这是为了族长子嗣准备的,你还是乖乖用了。」
翻个白眼。用得着三不五时提醒她只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吗?!
结果那男子为了她翻白眼的动作,猛地捂住腹部,噗地一声,接着狂笑起来,指着她问:「你是戏子吗?这麽多怪异的表情。」
她压下他的手,瞅他一眼。「很荣幸能逗你笑,可惜我不是。」
虽然对那碗药饍粥没什麽兴趣,但一整天没吃东西,肚子早抗议着叫个不停,现下也只能将就点。於是朱雪伶坐了下来,拿起木匙将粥舀着喝,所幸它的味道没有像外观那般难喝,她也三两下喝的碗见底。
这期间,那自称是荧族第一武士的男子一直好奇地看着朱雪伶,直到她吃完了,他才收了碗要离去。
「我叫雪伶,你叫什麽?」朱雪伶亲切的询问。尽早打好关系,对她的未来而言是很重要的。
他眨了眨眼,感到有趣。「潜,潜在的潜。」也是单名无姓,应该是荧族的特色吧!
她反而讶异他的直率,不由得打量起他。这男子长的也是不错,虽然没有仁那麽英俊,但笑容添加不少分数,身材也是挺好,果真是第一武士的料。
突然间,潜竖起耳朵,似乎听到什麽动静,当然朱雪伶什麽也听不见,只能等着他开口,但他未说话前,她就见到一个人影快闪到门前。居然是个女的,还是她到了这个地方,头一个见到的女性,但对方一脸的鄙视地盯着她,朱雪伶不敢跟她套近乎,默然地站在原地。
「跟我走。」她指着朱雪伶道。
「绯,你要带她去哪?」不知是不是朱雪伶的错觉,潜的神情看来紧张。
被称作「绯」的女子,非常愤恨地望着朱雪伶,鄙夷地回答。「这守卫者让仁沐浴去,你说说我能带她上哪。」
朱雪伶还是不解她话中的意思,但潜却听懂了,点点头,把空碗送走。
「快点跟我走。」绯凶狠地道。
绯的态度让朱雪伶回想起她待的大多数寄养家庭,部份的人会这麽说话,把她当成他们养的一条狗;朱雪伶多数会照着他们说的话做,因为寄人篱下,也不想惹麻烦。这次朱雪伶也是乖乖地跟着绯走出门,方才绯提到了仁,此行应该跟仁的事相关。
绯时不时回头覻看朱雪伶一下,朱雪伶试着别去看她布满轻视的脸,改去观察她的身形。她的身形姣好--由她的装束看的出来。她穿的不是像朱雪伶一般飘逸的裙装,而是方便行动的裤装,多了几条丝带装饰,简单形容正是女侠士的装扮。绯应该也是会功夫吧,忆起她出现时的劲速更让朱雪伶确信这点。
难道这儿荧族的人都会武艺?不,看起来不像,之前关押她时的人,看来没那麽厉害,所以当时她才能摸了出去,而朱雪伶脱逃一次的纪录换来是高强武艺的人来看守自己。
走到一处时,绯停了下来。朱雪伶记得这是她上午净身的地方。
绯由边上的架子拿了套衣服,不客气地甩在她的手上。
朱雪伶呆呆地看着她。难道要她再洗一次澡?
「我洗过了。」
绯没好气地瞪她。「快进去,仁等着你侍浴呢!」
侍浴?!朱雪伶僵化成石头,一动也不动,绯於是将她推了进去,一抬眼就对上站在里头的仁,他的黑眸又盯地朱雪伶脸颊发烫。我的妈呀!帮男人洗澡……这也太猛了吧!

第四回 体内播种4
仁见着她,就将指腹贴在她的额上,皱着眉道:「你体内水蛇的毒肯定未除尽,才会这般退了又烧,我让族里的大夫再替你详细诊断。」
朱雪伶躲开他的手。「我没有发烧。」
这什麽怪里怪气的荧族人,是当真没见过人害羞脸红呀……不过当仁是在为她担心,就找个能让他安心的理由吧。
「我们种族的人来到新环境就会有这种反应,没大碍,过些时间习惯了就好。」
他眯着眸,但没再说什麽。
过了一会。「伶。」他唤着她。「你用过膳了?」
朱雪伶因为仁叫她的名字,又开始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点头来表示。
「我想也是,因为没听见你的肚子叫了。」
「我的肚子叫?」朱雪伶下意识捧住了肚子。「什麽时候的事?」怎麽她自己都没听见。
仁若无其事地答。「方才进你的房前,大老远就听见了。虽然还没到用膳的时间,我还是吩咐人将你的膳食送去。」
低着头咬牙切齿地想,他的顺风耳可真强,连她肚子饿得咕噜叫,还「大老远就听见了」,听到就算了,干嘛说出来,存心让她窘死吗?现在她的脸肯定更红了,不过有刚刚的理由,他现在不会再问东问西。
才松口气抬头起来,就见仁脱着衣服,朱雪伶尖叫一声,然後用力地掩住嘴。
他上身打着赤膊,飞快地跃到她身边:「发生什麽事?」
那精实的胸膛近在眼前,朱雪伶迅速地转过身子背对他。虽然她不是什麽清纯玉女,也曾在网路上看过许多型男的写真照,但这麽吸引人的画面「熊熊」出现在面前,还是足以让她吓到心跳停止。
「该死,伶,快告诉我怎麽了。」他揣着她的手臂。
朱雪伶用着另一手往脸上搧风,降低脸上的温度。这时,她心头想:我真笨,刚刚就该告诉仁,我病了,这样他就不能强迫我做任何事--包括「生孩子」的事。
「仁,我觉得不舒服,你让大夫来帮我看看吧。」她装着虚弱的声音慢慢地说。
他冷酷的声音从背後传来。「一会儿说没事,一会儿说有事,这根本是你的推托之辞。」他用力地将她转回身,力道之猛,让朱雪伶重心不稳,整个人靠进他的怀中,脸颊平贴在他温暖的皮肤之上。
真的快昏了。「对,对,对!我的确没事啦,快放开我。」
总算他把朱雪伶放开了,又继续脱他的裤子,她赶紧将眼睛遮住,不敢欣赏接下来的「美景」。也许是她脱轨的作为太多,所以他便见怪就不怪。接着听见他下水的声音,然後便像君王一样下令地道:「侍浴!」
偷偷撑开指缝,在窄窄的空隙里,确认了仁坐在沐浴桶内,并没有「春光外泄」,朱雪伶才缓缓地将手放下。他双手置於桶缘,双目闭上,长发披散在肩头,画面还算赏心悦目。但她仍是怔怔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拜托~~她没有帮人洗过澡的经验,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进行下一步。
他蓦然睁开那双石英墨黑的眼。「你若是不想为我侍浴,难道是打算再下水洗澡。」话里带着威胁的语气。
与他共浴吗?她年纪还轻,可不想那麽早就心脏病发死掉。匆忙地来到浴盆旁,朱雪伶的目光在周围找着。「没毛巾吗?」
「毛巾?」
「就是丝巾或是手绢。」
他抬起头看向她。「要这些干嘛?」
「没这些东西,不然要怎麽帮你『侍浴』?」她噘着嘴不甘愿地说。
「用你的手。」
他说的理所当然,朱雪伶听得却是脸赤红一片,碍於不想下水与他共浴,也只能将小手往浴盆里探。「啊,」她轻呼了一声。「是冷水。」这儿现下是冬季,冷水怎洗得下去?不过她早上净身时还有热水可用呢!
仁伸手掬起一掌清水,淡淡道:「你以为热水是人人都可用的吗?」
「不成啊,要我洗冷水澡是会死人的。」朱雪伶想到未来就忍不住哀叫。
「你得先学着慢慢习惯。」他兴味地看着她的脸,眸中有些笑意,但不肯轻意显露出来。
笑一下是会死吗?朱雪伶拨动着水,让水花打在他的身上。奇怪,他又皱起了眉,她又哪里做错了吗?
仁猛然抓起她的手,贴着他坚硬的胳膊上。「你这般玩水能洗得乾净吗?用你的手搓吧!」
这水冷冰冰,冻地她小手快没知觉,可她的头顶差不多快冒烟出来。
算了,搓就搓吧!反正她也没什麽损失,被搓的又不是自个。所以朱雪伶开始大力地搓洗仁的手臂。这男人有时看来体贴,有时又很霸道……这麽爱搓,好!就看看本小姐能不能搓掉你一层皮。虽然她这麽想,也非常的使劲,可是他看起来非但不痛,而且有些享受……
享受?
这字眼提醒她,等他洗完澡後,他们就得……套句他之前说的话--在她「体内播种」!
啊~~她身体竟然有了反应,下腹火热,大腿内侧变得敏感起来。

第五回 体内播种5
「你可以小声一点吗?这麽大声的喘息吵到我了。」
ooxx,抱歉啊,我的喘息声犯着你了--要不是你的身材如此健美令得我想入非非的话,我也不会这样!
朱雪伶在心里骂了仁几千遍。
「别停,继续洗。」他又道。
这简直是自取其辱。朱雪伶懊恼地顺着他的手臂,一路用力搓洗到他的肩头跟着是後背,却感到他肌肉一阵紧绷,她邪恶的心灵有点窃喜--终於会痛了吧?於是她更加的使力,他也没说什麽。可是这时她却突然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黏黏稠稠的,随手伸起来看,只见细指上沾着红色的鲜血。这可不是她的血,她又没受伤……
「你流血了。」朱雪伶瞪大眼,尖叫道。
「伶,闭嘴。」声音里尽是不耐烦。
「叫我怎麽闭嘴,你受伤了、流血了耶!」难道要她视而不见?怎麽可能!
朱雪伶小心地去推仁的背,他没有反对,所以身子往前倾,她一眼就看见他的背上密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擦伤,而刚刚被搓洗到的地方,有些开始渗出血水。
「只是小伤。」
这才不是小伤--可他究竟是何时受伤的呢?
啊,朱雪伶这才回想到,他将坠崖的她救起当时,曾用背去抵住崖壁以阻止下坠的速度,後来他们回到平地,她也注意到仁的衣服後背磨损的很严重,但觉得他既然能力异於常人,大概不会受伤,也就没有多想。原来他那时就伤了,只是没开口。
「痛吗?」废话,都流血了,能不痛吗!「我去找长老,拿神奇的药粉给你擦,擦了就不痛了。」朱雪伶想站起身,可是仁却拉住她的手腕,她哪儿都不能去。「仁,你放手,我不会逃,只是去帮你拿药。」
「那药很珍贵,不能随便浪费。」
「既然这麽珍贵,干嘛给我用?」这话真好笑,他可是这族之首,用在这麽重要的人物上怎麽能说是浪费,况且都给她用了。
「我挨得住,但你挨不住。」仁简单地答。
她那时痛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也知道是仁特别开口让长老拿药粉给她擦的,这又让她更过意不去,毕竟他是为了她才受伤,想到这,鼻子不由得一酸,心里头更是翻搅。「都是我害的。」
仁转头盯着她瞧。「你别哭啊,我受伤是稀松平常。」
朱雪伶抽抽鼻子。一直以来,她训练自己不许轻易的掉眼泪,也不会随便表露感情,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激发她各种情绪。她--怎会变得如此奇怪?也许是鬼门关前走一遭,改变了她的想法,所以不想再无情地盲目生活。
原本朱雪伶想对仁说些感谢的话,没想到他居然接着说道:「这点伤完全不影响我在你体内播种的能力。」
愠怒灼烧了她的胸口,该不会他对她做的一切就仅仅为了让自己替他繁衍後代?
还没得及对他破口大骂,仁猛然站起,水流过他的身躯,朱雪伶没时间反应,彻底地将他的曲线「从头到脚」都纳入眼帘。朱雪伶再次掩住双眸,仁硬是把她的手拉开。
「我也洗过澡了,你没有其他理由再拒绝行房。」
「什麽?现在就要……行房?」
「是,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仁跨出水盆,步步朝她逼近。
但这里是澡间啊……要行房至少也该有张床吧?
朱雪伶想说出疑惑,他却抓住她的双肘,牢牢地将她固定在墙与他之间,他潮湿的皮肤紧紧地贴住朱雪伶,性感的嘴唇近在眼前,身子像被一热力贯穿,口乾又舌燥,她竟忍不住舔起嘴唇。
「你这女人……」仁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没听见他接下来怎麽形容她,因为他的唇已经覆盖下来。
仁含住朱雪伶艳红的唇瓣,轻轻柔柔地搓弄起来,像羽毛轻刷,一下又一下的慢吮。
老天爷,朱雪伶只有一秒钟的时间想去推开仁,但剩下的无数秒却想好好地与他热吻一番。她有经验地微启双唇,无声地邀请他入内品嚐,可是他只在樱唇上逗留,彷佛无意多进一步。
朱雪伶不想假装羞涩,反正待会就要行房了,还不如即早进入状况。於是主动地将舌头钻进仁的口中。她觉得他僵住了,可是她才不管,谁说女生只能被动。
她伸手勾住仁的脖子时,才发现她的手早已被松开。垫起脚尖,又拉下他的颈项,软舌缠绕住他的,奋力地吸取仁口中的津液,试图挑逗他发动攻击。最後他收到她强烈的讯号,才将他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探索深处的甜蜜。
天啊,她喜欢他的吻,虽然说他好像比她还生涩--朱雪伶从高一起换了五个男友,每个都像饿狼似的,接起吻来彷佛恨不得把她吞下。仁与其他男孩的不同之处,反倒教她更想要的更多,居然厚颜地抬起一脚就往他大腿上勾。
仁蓦然将停在她锁骨处的大手收紧,她吃痛地将口大张,意识到他送了一口唾液过来,接着用力地将她推开。朱雪伶莫名地望向他,不解他为何如此待她;这时感觉口中有什麽东西化了开,像吃到花椒,舌尖一片酥酥麻麻。
如果说她的表情很莫名,那仁的表情就叫作迷惑了。他眯着黑眸望着她,似乎想理清发生什麽事。朱雪伶只能说向来习惯控制一切的他,这模样看来倒也迷人。她抬起手想要再触摸他,他又後退一步。
干嘛呀~~好像我才是头饥饿的母豺狼。
仁皱着眉。「你以前做过?」
朱雪伶瞬间清醒。对了,这儿是古代,女人应是矜持纯洁,哪能像她这样主动?如果给仁知道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妻子早已没了初吻,会不会被当成荡妇一样浸猪笼?
「没有啊,从没做过。」她急忙否认。
他还是一脸狐疑,然後转过身。「侍奉我穿衣。」仁说。
他要走?是不是生气了,不……行房了吗?
「你要离开?」朱雪伶想她现在的样子会不会像只没吃饱的猫。
「我已经在你体内播了种,不离开要留下做什麽?」他反问着。
可是……朱雪伶搔了搔头……他何时在她体内播种啦??

第六回 夫妻行房1
「可是你只是吻了我。」
「吻?什麽叫吻?」
朱雪伶有股冲动想对他大吼:刚刚我们做的事就叫接吻!
然後她猜想仁究竟是不是在开玩笑。
哦,他绝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帮我穿衣服。」仁又说了一次。
朱雪伶告诉自己,如果只是这样最好,她一点也不想当他们这族人生孩子的工具。所以她顺从地把绯刚刚拿给她的衣服摊开,好让他套上。「我以为你准备要跟我行房的?」她随後又半窘地问着,不断催眠自己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只是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别有计谋,才不是想跟他发生关系咧~~
「我确实这麽做了。」他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她却不担心,因为他一看就知道是不会打老婆的人。「行房是指刚刚……」想起他听不懂什麽叫接吻,所以明确地指出。「你的嘴唇碰了我的嘴唇。」接着瞪大眼等着他的回答。
「正是。」他半嗫嚅地道,还把脸别开,不敢对着她的视线。没想到他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而且必须持续地进行,直到你受孕为止。」
他看起来真的不像在骗人,样子也十分认真--该不会有人贯输他错误的方法。不过朱雪伶总不可能直接地告诉他,「行房」的确实步骤要怎麽进行,虽然二十一世纪已经很开放了,但她还没开放成这样,对着一个相识没一天的男子解释「性的学问」。
「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吧?」仁系上腰带後,反问了她。他穿这样实在俊逸,非常有大侠的风范,可惜他的视线依然带着迷惑,有些怔然地盯着朱雪伶的嘴唇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仁应该还满喜欢刚刚那一吻的。这点令她心中有些高兴。
「没有问题了。那我现在要干什麽?」
「绯会送你回房。」
听到又要被关起来的消息,让朱雪伶兴奋的心情不由得往下坠。「仁,你晚上还会来找我吗?」
「晚上?现在已经是夜晚了。」
仁这麽说,可是她感觉不出现在是夜晚。按照今天过了那麽久的时间,也应该是晚上了,不过这澡间里既没有点蜡烛油灯,却是明亮的有如白昼。虽然奇怪,朱雪伶没时间去研究到底怎麽回事。「那你不会再来『看』我了。」她掩藏不住的失落。
他斜歪着头,又露出那副觉得她很怪的表情。「你希望我来找你?」
朱雪伶带着微笑用力地一点头。「嗯,我不喜欢被关起来的感觉,至少你来陪我说说话,不要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好不好?」
仁举起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将这俏脸抬高到足以令他好好地看清楚,他缓缓地低下头,有一瞬间,还差点以为他又要亲她了,结果没有,他只是对朱雪伶说。「你真的奇怪,我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你应该要怕我才对。」
「我不怕你。」朱雪伶反握住他的手臂,一脸感激地说。「你救过我两次,你是个好人。」
他升起难以解释的神情,然後将手放开。「你让我洗这顿澡,花了我不少时间,而且,今天你逃跑,为了追你,延误了许多工作……」
听来她给他惹了很多麻烦,可是朱雪伶还是期待地追问。「那你会来看我吗?就算只有一下下也好。」
仁深吸了一口气後长长吐出。「好吧,等我将该做的事都做好,我会去看你。」
「仁,谢谢你。」她开心地牵起他的手轻摇,像个撒娇的孩子。
「我该去做事了。」那股难以解释的神情更甚,然後他提醒她。
朱雪伶赶紧把他的手放开。
仁离去後,绯很快地又出现在她面前。这次,绯的脸色更加地难看。身为女人的第六感,她想绯大概是喜欢仁吧!哦,她向来最讨厌复杂的男女关系,男友劈腿,朱雪伶二话不说就跟他「ㄘㄟˋ」了;但这时代三妻四妾是极平常的事,这点让她开始不舒服起来。
对於绯的这种态度,朱雪伶自然更加无话对她好说,再次静静地跟着她回到之前待的那间房间。
刚刚在室外,天果真黑了,可是回到房间里,再次一片明亮。真是有够怪的!
门还没上锁,潜又出现,他走了进来。「雪伶,时间不早了,我立刻让人帮你备晚膳。」
朱雪伶摇摇头。「潜,我还饱着呢!」
一说完,潜立马用着暧昧的眼神看着她。讨厌,他是想到哪儿去,以为她吃了仁的口水就饱着啦,还是他认为他们「做」了更多~~想起那个吻,她的脸又红了,不过体内急分泌出来的多巴铵确实让她一点都不觉得饥饿。
「反正我吃不下,你送来食物也是浪费,别送了。」看他点点头准备走了。「潜,我能问问你这房间的光是哪儿来的吗?」
他似乎觉得她的问题很多余。「这儿所有的屋子都含有『母石』。」
什麽是母石?该不会有某堂历史课打瞌睡没听见吧。朱雪伶还想追问,只见潜竖着耳朵,然後对她道:「仁要我立刻去找他。」她什麽都没听见,但想当然尔,这是他们高超顺风耳的技艺。
不过她有些犯困,等到潜走後,她晕乎乎地倒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七回 夫妻行房2
记忆像梦境一样悄悄地来到朱雪伶的脑中~~
「那孩子真可怜,从小妈妈就过世了,爸爸又离家出走,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
「听说收养的人家就换过五户。」
「看来是个扫把星!」
「别说了,她往这边来了。」
朱雪伶的眼神轻轻扫过那些正在蜚短流长人们的脸上,保持着一贯事不干己的冷漠。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那些人重复地说,她甚至可以将这些传言编辑成册。
当她走过他们身边不久,又可以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又讨论起来。
朱雪伶不太在意传闻,因为那些大部分都是事实--她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会招来厄运的人!不过从今天起,不会再有人管她了。
虽然朱雪伶以为她可以摆脱从前,但为何感到脚步愈来愈沉重?是因为她即将踏上这间睽违十五年的房子,她的家!
「家」这个字怎麽听来如此陌生?是的,是她过了太久没有家的生活,六岁开始就不停地更换落脚的地方,承受着大家歧视或同情的眼光;「家」根本没什麽了不起,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的下去。原来她只是将感情沉封起来,假装童年不会影响她什麽,但随着愈接近这间房子,痛就如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
朱雪伶打算卖了这个间屋子,到外国重新开始新生活,在那之前,她忍不住回来这里走走看看。
不知为什麽,她就直接走到父亲的书房,心中漾着奇怪的感觉,隐隐约约到风声和流水声,朱雪伶看看窗户关得紧紧,而附近也没有小溪河流,到底是打哪来的水流声。她仔细聆听寻找来源,竟然是在厚实书柜的後方传来,真是不可思议,她第一时时间的想法,後头会不会藏有什麽密道。
虽然意识到自己绝无可能推得动这个柜子,却无法停止伸手去推它,但她根本还没碰到柜子,它却随着她的动作滑动到一旁,而且安静地未发出丝毫声音。
高科技机关!朱雪伶更加肯定後面是个地道,但其後的景像可跟高科技扯不上关系,而是一幅古画。朱雪伶有些不明,还仔细地检查後面的墙壁确定真的没有二样。
将视线转回古画,看来比书柜更久远的历史。这是一张山水画,栩栩如生,色彩却不像画纸一样古老,反而呈现出新上色的润泽,山和山之间流着一条溪流,右上方还题着似画似字的草书,她不以为自己会看得懂,但口中不禁念出:「荧惑守心。」恍惚之间又再次听见水声潺潺,吸引她伸手去触摸它的真实。
眼前一黑,喉咙呛了好几口水,身体一股刺寒,朱雪伶还不了解发生什麽事,可是可以确定的是,她身在寒冷的水中,冷到无法思考,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离开这里。
朱雪伶分不清方向,只是拚命的游,也无法判定游了多久才终於游到岸边,并奋力地往上爬,其间脚踝一痛,差点害她松了手,最後一股作气撑到地面上。
虽然离了冰冷的溪水,但四周依旧寒气刺骨,朱雪伶探向右脚踝,发现那汩汩冒着血,像是被什麽东西咬伤。
她踉跄地走到最近一棵树下,开始分析这奇怪的遭遇。明明数分钟前,她还在老家的书房,怎麽会莫名来到野外,彷佛是瞬间移动,若要合理解释,其一必然是梦,但此时此刻湿寒加交和脚伤作痛是如此真实,回老家一事只是作梦吧?可话说回来,那她又为何会在此处?
耳边一声野兽嘶吼声打断了朱雪伶的思绪,立刻往声源看去,黑暗中看到不远处有两道幽绿的光点,伴随着像犬闷哼。她吞咽一口,八成她变作某种野兽的猎物了。
朱雪伶想逃,才发现浑身使不上力,只能眼看着那黝黑的庞然大物无声地愈靠愈近。等到她视线适应了黑暗,看清那怪物,它竟不是狼也不是豹,一对长及脖子的獠牙,倒像史前巨虎。
她直直盯着牠,但牠却像看着朱雪伶的上方,她不禁怀疑那巨虎的视力不太好,直到上方跃下一个人影,才明白巨虎刚刚在看的其实是「他」。
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原来这里还有人在啊!看他壮硕的身形,宽阔的肩跟结实的臂膀,摆出一副要与猛兽决战的姿态。
一开始朱雪伶不明白那人怎麽可能从高不见影的树上跳下来,不过他的一身古装,提醒了朱雪伶这一切不过是场梦。
这个古代男子与巨虎对恃的同时,抽空回头看了朱雪伶一眼,像在确认她是否平安。朱雪伶来不及为他的举动感动,便为他刚毅英俊的样貌不禁深吸一口气。
说时迟那时快,他浓眉一皱,巨虎即跃起朝他攻击,他没有迟疑半秒,同时扑向牠。正如朱雪伶的直觉,他果然武艺高超,但她仍旧为徒手跟有只利齿的猛兽对决的男子,捏了把冷汗,幸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没多久猛兽自觉占了下风,逃脱後遁入从林。
那个英俊的古装男子警戒着牠会再次攻击,自他急促起伏的胸膛以及好几处破损的衣物看来,他胜得也不轻松。
朱雪伶忍不住以热烈的掌声作为贺彩,他猛然回身状似攻击,看到是她才又卸下防备,他的表情猜得出是觉得她相当慌堂,她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我知道这是梦,但实在是太精彩了,所以忍不住鼓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对方回应了她,声音比朱雪伶想像中的低沉,但奇怪的是那音调,听来像种方言。
「没关系,我也希望我快点醒过来,我现在又冷脚又痛。」而且还有点晕,朱雪伶以为这是她快醒了的徵兆。「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我希望醒来後还能知道你的名子。」
男子皱皱眉。「仁。」
「人?」她挑挑眉。
他拾起一根长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在皎洁的月光下,她看见他的名字。只有一个字,虽然有点怪,但梦境本就没有什麽逻辑性可言。
「就一个梦而言,这个伤口真的痛得离谱。」朱雪伶握着脚踝,看着两口子血痕已有些发黑。
仁一个箭步冲到她的身边,速度快地类似她看过的某部吸血鬼电影。情节又跳回熟悉的中国古装剧,他伏在她的脚边,吮起伤口,然後再起身吐掉一口血水。
朱雪伶想自己有百分之八十就在那时开始迷恋起他。
真希望有一天他能吻她的唇……
~~
温热的气息覆上她的唇,柔软的舌缠绕着她的。朱雪伶知道那是仁,因为她已经把他的味道深记在脑海了。

第八回 夫妻行房3
朱雪伶微睁双眼,可以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和轻轻颤动的眼皮。
老天实现了她的愿望,得到了他的吻。她满足地闭上眼,享受着甜蜜的滋味。或许真的是太甜蜜了,朱雪伶的小手不安分起来,一手插进他柔软的发丝,一手在他後背游移。
他厚实温暖的手掌按上她的双臂,朱雪伶还在欣喜仁终於更进一步时,他用力地拉开她的手,将手高举过她的头,紧紧锁住纤细的手腕。
她一疼,不顾嘴和嘴与他相连着,嘤咛出声。「仁,你弄痛我了。」声音含糊不清,连自己都听不懂说什麽,所以仁没有松手,她开始用脚踢着,感觉踢到他的踁骨,反而自己快痛死了,恍惚之间,咬了他一口。
仁抬起脸疑惑地看着朱雪伶,她连忙说。「快放开我,好痛。」他急忙放手,她坐起身,揉着发红的手腕,忍不住向他抱怨。「干嘛那麽用力抓人家的手--」
其实朱雪伶知道他不是故意用疼她的,只是他天生神力,一不注意或许会把她的手骨折断。
此时他看来有些歉然,但却用一种怪罪的语气对朱雪伶说:「你的这双手快把我逼疯了。」
她睁着大眼睛,不了解他话中的意思。
他接着又说:「还有你的嘴、你的香味,让我一整晚都想个不停,没办法做事……」他开始升起怒意。「肯定是你对我施了什麽咒术,快点给我解开。」
朱雪伶皱着弯弯柳眉,思来想去,渐渐的想通了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忍不住勾起一边的嘴角。
「你居然还笑的出来,那我想的没错,是你对我下了咒,想要毒害我!」仁又拽住她的手臂,往他拉近。
趁势她将手贴上他的胸膛。「仁,我并没有对你下咒。」
「你撒谎,不然我无端端为何就生了怪病?」
「你没生病。」她的手指在他的胸膛轻轻地往上爬。
他再次按住她的手不让乱动,口鼻不停地大力喘息。「我不曾这样过,身体像有万千蝼蚁在钻动。是你做的好事,所以刚刚你才会笑了出来。」
仁似乎真的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朱雪伶头上。她急忙辩驳。「其实我跟你有一样的感觉,身子发烫,一颗心噗通噗通地狂跳。」
显然她说中他也有的反应,所以信了这番话。「难道我们同时被人下毒?」
她摇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见朱雪伶知道内情,他始终不太相信这些并不是下毒或是下咒的的徵状。「快说清楚这是怎麽回事?」
「这些反应只是代表我们很喜欢今天两人接吻的感觉。就是你的嘴亲上我的嘴,那就叫接吻……」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刚睡醒,那似梦非梦的情境,使得朱雪伶变得大胆起来。轻松挣脱他的手--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她触碰他的胸口,所以并没有抓得很牢--她的小手覆上他的脸颊,情意绵绵地说。「那代表着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你是守卫者,是卑鄙的一族,我怎麽会喜欢你?」他极力驳斥朱雪伶的话。
他长久被贯输着憎恨守卫者的想法,所以说出这样的话,的确会令他难以接受;虽然朱雪伶不明白荧族跟守卫者一族是什麽样的深仇大恨,但他认为她是守卫者的後代,便也是他必须憎恶的对象。
当前跟他争论这些都是没用,朱雪伶也一点都不想和他吵。
现在,她只想……
「好,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一定喜欢和我接吻。」
没有等他发表他的高见,她就送上自己的香唇,轻触着那好看的薄唇。他没有一秒迟疑,就攫住之前被他吻到微肿的唇瓣,再次吮吻着挑起他体内情焰的小嘴。
仁捧起朱雪伶的脸,维持一种他最好亲吻她的角度,舌头钻进对方的口中,咨意探索,到她快不能呼吸的时候,推了他一把,趁机换口气,但仁还未满足,不断地吻着她,轻吻、深吻都一并来,令她觉得已经有些像在接吻马拉松。
「我不行了。」朱雪伶大口大口地喘息,伸长手阻止他再靠上前来。
「不行?」他眸中涌起一丝担心。
她有些感动,向他解释。「只是需要休息一下下。」慎重地表明自己没有什麽大碍。
仁意犹未尽地舔着朱雪伶的嘴角。「我的确喜欢做这件事,但不代表我喜欢你。」
真是煞风景,这个时候还要强调他不喜欢她。朱雪伶噘起嘴,将脸转向一边,不让他亲。「如果你讨厌我,那我们实在不适合做这件事。」
「我并不讨厌你。」他这麽说,然後扳回她的脸,一下又一下轻啄着她的嘴。
这是还算不错的答案,所以朱雪伶不再抗拒,任他吻到他自己累的时候。
过了一会,他停了下来,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累的模样。「你似乎有些我们这族人不懂的智慧。告诉我,虽然我喜欢这件事……」
「接吻,这叫接吻。」她再次告诉他。
仁有些不耐烦地改口:「虽然我喜欢接吻,可是为什麽我的身子会发热,像渴望得到什麽东西一样,尤其是这里,热得让我受不了。」他一边说,突然将朱雪伶的小手压向他的下腹接近跨间的部位。
一股鼓胀让朱雪伶红了脸,猛然缩回自己的手。

第九回 夫妻行房4
天啊,我会不会无意间唤醒一头大野狼?
朱雪伶在脑海中想到。虽然承认自己颇喜欢这个古代人,但进展无疑也是太快了,照她的想法就是该再培养几天的感情--不是培养她的,而是培养他的!而她相信,不管是现代男人或是古代男人,太容易让男人得到的东西他就愈不懂珍惜。
「你知道原因吧?」
她稍微点下头。「当你的身体出现这种情况时,代表你暂时不能再亲我了。」
他信她的话了,但也是十分的懊恼。「如果我还是想跟你接吻那会怎麽样?」
朱雪伶必须止住笑。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可爱了。他虽然是一个古代民族的族长,能力非凡,武术高强,平日总是维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威严,可是在面对这档事,他就像个刚步入青春期的大男孩。
「那你可能会伤害到我--」她委婉地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你应该不会想伤害我的吧?」
「『暂时』是要多久?」他问这句话的意思相当於同意他并不想伤害到朱雪伶。
她努力地维持镇定,不能把欣喜表现出来,不然仁又会以为她是戏耍他。「必须等到你……」朱雪伶稍稍地指了他跨间。「那里的肿胀消退。」
仁退开她身边,但显得坐立不安。他在桌边踱了几步又坐回床沿。「有没有快一些的方式可以消除这里的肿胀?」
想了一想,第一个念头是叫他去洗冷水澡,可是又不想在这麽冷的天让他受这种苦。「我们可以试着转移你的注意力,比如说聊聊你族里的事……」
他突然伸手用拇指抚过朱雪伶红肿的唇瓣,耐力有些滨临到极限。「在那之前我必须完成在你体内播种的工作。」话语方落,他就压上她的唇送了一口唾液,跟先前一样,他的唾液在她口间化成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仁完成他的任务之後,瞬间跳离朱雪伶一段距离,然後对她说。「试着转移我的注意力。」
「嗯……」她心不在焉地咕哝几声。一种强烈的满足扩散到她的全身,四肢发软,跟着感到阵阵倦意,有些像……像……高潮过後的感觉。
「伶?」仁不敢靠近她的身边,怕自己把持不住。
「仁,我有点想睡了~~」朱雪伶软软地倒向床舖,微微对他一笑,意识渐渐模糊,在睡着之前,还隐约听见仁咒了一声:
「该死,现在我得自己去转移注意力了!」
在称得上跟地板差不多硬的厢床上伸了伸懒腰,朱雪伶才睁开眼看看这个古代卧房。一种奇怪的想法盈上她的心头,其实她并不是穿越到古代,而是穿越到某个异世界。之所以会有这个想法,完全是因为昨晚仁在她嘴里传送口水的行为,他称之为「播种」,而她竟然还有状似高潮的反应……
门锁解开的声音,让她从床上跳了起来,结果不是仁,来者是潜,他给她送饭来。
潜一脸的嘲弄。「来的人不是仁,所以很失望?」
朱雪伶不想承认。「因为闻到那碗药膳粥,所以很失望。这里难道没有其他东西可吃?」
「荧族人的饮食跟个人的贡献相关,愈重要的人可以得到愈好的食物,以你而言,能吃到补身子的药膳粥算是好的了。」
「如果我不吃会怎麽样?」
潜耸耸肩。「或许仁会亲自『喂』你吃。」
朱雪伶听出他话中有话,指的是仁可能会掰开她的嘴,把东西灌下去。
他把餐盘放下,准备走出去。
「你不等我吃完?」
他摇头。
「为什麽?可以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吗?」
潜一边的眉尾挑了挑,看起来像是为难。「昨天仁吩咐我,不许和你多谈。」
「什麽?」朱雪伶的声音分贝高了许多。潜匆匆地走出去,不想听她抱怨。她在原地跺脚。「王八旦,真的把我当成囚犯,可恶!」看了眼桌上的盛着黑粥的碗,踢了下椅子。「我不吃,偏不吃,有本事你来喂我……」
接着有一个小时--估记的,在这里她根本无法分辩时间--朱雪伶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破口大骂,完全没有人理她。接着她的胃认输了,然後又把那碗药膳粥吃得精光,就像一直监视着她,潜立刻出现将碗收走。
「仁在哪里?」朱雪伶问他,潜只是无奈笑着,一字不答。
他的态度又逼得她对着窗外继续骂着,她想仁应该听得见,毕竟他有「顺风耳」的能力,但他居然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她骂人的话太过於白话,他都听不懂,是不是该用文言文的方式骂他……
最终朱雪伶骂累了,身体也因为嘶吼冒出一层薄汗,这身古代服饰不吸汗,黏着皮肤很不舒服。
「仁,我不舒服,想要洗个澡--热水澡,拜托了,如果我们守卫者一族,不能好好洗澡的话,会导致不孕的。」她信口胡诌,希望他会相信。
果真没多久,潜来对她说:「仁要你答应之後绝不能再这样叨叨絮絮念个没完,才准让你洗澡。」
朱雪伶拚命点头,并不是真的要听从仁这个命令,她只是发现,仁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男人,她应该要运用柔性手腕来对付他才对。
在她同意之後,潜便说要去准备,朱雪伶也安静地等待,没多久,潜又出现领她去澡间。
她低声的询问。「我本以为会是绯来接我?女生应该由女生照顾才对。」
潜皱起眉头,竖起两根指头,喃喃念了几句「咒语」--她猜,因为她听不懂--才道:「绯绝不会照顾你的,她恨不能杀了你,她是荧族的第一女剑士,原先被长老指定为仁的配偶,而你却占了她的位置。」
朱雪伶大吃一惊,虽在之前就猜到绯喜欢仁,但却没有想到,绯会是仁被指定的配偶。
「所以说,绯如果真的靠近你的话,你还是想办法躲远一些比较好。好了,别再乱说话,我要撤下结界了。」说完,他放下手。
什麽结界?她想问,但潜又要她别乱说话,只好把问题吞回肚子去。
进了澡间,朱雪伶首先就去试了水温,然後被冻得收回手。「水是冷的。」
她的愁眉苦脸逗笑了潜,潜只是嘘的一声,摊开手掌给她看样东西。
这东西是什麽朱雪伶毫无概念,四四方方,但怪的是,它的材质竟然像是白铁的,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这种材质的东西,况且给她看这东西干嘛,她要的是热水。
这时他又念起「咒语」,只见那个东西慢慢从他掌心浮起来,再沉入澡盆,叫她顿时瞠目结舌,澡盆里的水竟冒起烟来。朱雪伶不可置信地再去试试水温,天啊,真的变热了!
潜走了出去。她的疑问让脑袋快爆炸了,能怎麽办……除了洗澡,还能怎麽办?!
而她衣服才解开一半,竟出现了不速之客。
「仁,你在这干嘛?」她环抱着身体尖叫出声--

第十回 夫妻行房5
「你知道吗?以你的嗓门有时真会令人有种错觉,你是个有武术底子的女人。」
「为什麽?」她眯着眼问。
「因为听得出来你的丹田非常有力。」仁这次非常清楚地笑出来,不但嘴角扬了起来,连黑眸都快弯成一道新月。
这时朱雪伶就不再怀疑原来他也是个会笑的人,不过这不值得她高兴,因为他是嘲笑她的嗓门太大。这该怪她吗?谁教他三不五时就要吓她一番,就像现在,她要洗澡,他来凑什麽热闹啊?
「如果你玩笑开够了就快点出去,我要洗澡了。」好在衣服只是解开一半,还没脱呢。古代衣服的麻烦之处此时竟派上用场。
仁歪着头,先是不解朱雪伶话中的上半部,但下半部他可就不认同了。「我也要洗澡。」
朱雪伶大惊失色。「洗澡?现在?别开玩笑了。」
「什麽叫『开玩笑』?」
她哪有心情向他来个「新说文解字」……「仁,凡事也有先来後到,既然我先来到的,你应该等我洗好再换你洗。」这个时候才不管他是什麽荧族族长,还是个超能力者。实际上朱雪伶还在气恼他,这个大忙人不理她一整天,现在出现,要指望她感激他赐她洗个热水澡?哼,没门……而且还有另外一件事--她心中刚留下的疙瘩。
「伶,我告诉过你,我必须要抓紧时间让你快点怀孕,而你又坚持在行房前必须先洗澡,这样能够节省时间。」他边说边解开自己的衣服。
别一再重复什麽怀孕跟行房,朱雪伶可要烦死了。监於昨天的经验,她已经对他解衣的动作稍稍免疫,没有尖叫出声,但还是垂低眼帘。「ok,你想先洗就让你先洗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不自觉说了英文,好在他没追问那是什麽意思。
「伶,你要选择自己脱衣服,还是让我替你脱。」
仁替我脱衣服?朱雪伶不禁想像起来那画面。她太沉醉这绮丽的想像,以致他来到她的身边,朱雪伶才大梦初醒地抬头看着赤身裸体的他。
「我选……」她脸红地说出两个字就被他给打断。
「我替你选好了。」
没说出他替她选了哪一个方案,但他的动作表明了。仁拉扯着朱雪伶卸下腰带後的长衫,她下意识出手抵挡。是的,她的反抗完全没有帮助,而刚刚的幻想就在现实中上演了一次,很快的,她一丝不挂的站在仁的面前。
朱雪伶赤裸裸地站着不动,没有试着遮掩自己。她不是没有羞耻的人,只是惊吓到忘了该怎麽反应。
仁倒抽了一口气。「你看起来……好……好特别。」
特别?这是什麽意思?是难看但他不敢直说吗?
本来想要问他的,但一开口,牙齿只是直打颤,身子也是拚命抖着,脚趾头用力地朝内缩起。这其实是她太过於震惊的反应,但仁却以为朱雪伶是太冷才会颤抖,迅速地勾住她的双脚,拦腰抱起。一个旋身,小心地将她放进温暖的澡盆里。
「还冷吗?」
「ㄅ……」不会。朱雪伶在心里说了,可是她的牙齿还是不合群地相互碰撞着,只能发出ㄅ的这个音。
仁念了几句刚刚潜念过的咒语,她感觉水温像是增加了几度。
确实温暖的水让她稍稍压下惊骇过的心情,而且覆过胸口的水线也像有种掩盖的效果--虽然透明的水遮蔽有限,但热水的蒸汽起了小小的作用。
「你看来真的很怕冷。」仁也踏进浴盆里,他一坐下,盆子的水位急遽上升,然後大量溢了出来。
朱雪伶这个奇怪的脑袋竟然还有心思去想等他出去之时,水还会剩下多少?
仁猛然抬起她的下巴。「怎麽不说话?平时可是聒噪的很。」
要她说什麽呢?告诉他这个浴盆太小,他坐进来是挤的很,他的两条长腿张在她的左右,几次碰触到她,她只能拚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看来也不会动了。」他拉拉朱雪伶软弱无力的小手。
朱雪伶不服气,用力地将手拽下来,换来的是一个大水花,溅得他整脸都是。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仁抹掉一脸的水,却可以看出他松了口气。「会笑就代表没事,还不赶紧侍浴。」
这个时候他还打算叫她侍浴?在他光溜溜而她也光溜溜的时候,朱雪伶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她终於找回声音,可以平顺地对他说话。「你也看出我的手完全使不上力,根本没办法帮你搓澡。」同时将双手环在胸前,这样更多些安全感。
「是吗?」
「是的。」她飞快地答。既然共浴已是发生,但还是尽可能地保持距离。朱雪伶说过还需要一些时间让他培养出对她的感情。
仁轻轻地点头。
在朱雪伶以为她逃过一刧之後,他居然开口对她说:「那只好我来帮你洗罗。」

第十一回 高潮连连1
朱雪伶眼睛瞪大的程度令得眉骨有些酸疼,但她没办法克制这样的举动。而当他的手向她伸来时,她再度尖叫起来。
仁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伶,你想让全族的人都听见吗?」
不想。朱雪伶立时咬住了下唇,但如此他的手又开始前进。她想叫,又咬住了唇,所以就从鼻子里发出类似小狗求饶的呜呜声。他的手已近在眼前,愈害怕,鼻子发出的声音就愈大。
在她既害怕--又有点兴奋的同时,仁居然捏住了她的鼻子,朱雪伶一怔,半晌,又长又黑的睫毛飞快地眨动,又过了半晌,她才张大嘴拚命地喘气。
「你在干嘛?」朱雪伶瞪着他,他却专注在水下起伏不停的美景--刚刚她因为缺氧而放手让他一览无遗的胸脯。
「你和我不一样。」他忘情地盯着那对粉红色的蓓蕾。
废话!我是女人,荧族又不是没女人,需要这麽讶异吗?但朱雪伶已经窘得无言与他对恃,只是再次覆住她的胸。
「你的胸口看起来像是被雪覆盖的山头漾着生机的粉红花苞。」他的眼神回到朱雪伶脸上,如此对她形容他的想法。
「闭……闭嘴……」她整张脸胀红地有如壁炉里的火焰。「快点住口,这会不会让潜给听到?」
仁原本一副极欣赏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你心里一直在惦记着潜?」
她因为太过於慌张没有注意到那语气里极酸的味道,还在喃喃自语。「真的太丢脸了。」想到这些话传进潜的耳中,她真的不敢再跟他面对面。
「听清楚,伶。」他厚掌扶住她的後颈,把她往前一拉,那高挺的鼻几乎与她的相贴。「你的身份等同於我的妻,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但我也不能容许你心里记挂着别的男人。」
刚开始朱雪伶的眉头先是皱起来,然後舒展开来。很显然,仁在吃醋!她谈过几次恋爱,不会看不出来,哦,虽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大男人主义作祟,但她情愿把他想成在吃醋,潜说仁不许他跟她多谈,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不过她不能明讲出来,这个男人绝不会承认。
这时她心情好得已经忘了要先跟仁保持距离才对。「我不是在记挂别的男人,毕竟这是我们两人的私事,我不想被任何人听见,任何你们族里有顺风耳能力的人,你明白吗?」
他的不悦一扫而空,眼神又开始浏览她全身上下。「我设了结界。」
「蛤?」
「我在我们周围设了结界,所以没有人可以听见我们的声音。」
「哦,就像一种保护罩。」朱雪伶觉得自己很聪明。
「对。」
那他刚刚还骗她会被全族的人听见,算了,她不想与他计较,只要不会被其他人听见就好,朱雪伶的心情也轻松多了;但这股轻松只维持不到三秒钟,打他的手掌滑到她胸前起,哪怕刚刚心里有一点点「轻」或是一些些「松」都立马烟消云散。
「你摸起来好柔软,而且好光滑。」他双掌托住两团浑圆,微微地挤压,好奇地看着这女人的雪乳随着他手指的施力点跟着改变形状。
她伸手抓住仁的手腕,恳求他说。「别这样,仁……」手却没办法出力,整个身体在被他触碰後完全发软。
仁停了一下下,但他像个被激起兴趣的孩子,舍不得放手。「可是我很想知道这儿是什麽触感……」他无法克制地抬起食指,轻点着柔白上两点玫瑰花蕾。
「噢……呜……」电流窜过她的躯体,咬着下唇,从喉间发出连串地呻吟。
他没放开手上的柔白,但指头却高高地翘起不敢继续。「不舒服吗?」
她先点了一下头,然後又拚命地摇起头来。这当然不是不舒服,而是体内涌现的一股搔痒折磨着她,令双腿不由得磨擦起来,上身不自主弓起,朝他更贴近。
仁察觉到她的反应,轻声地询问。「还要?」
朱雪伶双眼紧闭,偎着他硬挺的胸膛。抛开羞耻地对他点点头。
这次他用姆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它们,动作非常轻微地搓揉起来。她更加用力往上弓起,像要把自己柔软的乳房完全贡献给他的手掌。仁认为她喜欢他这麽触碰她。他记得自己应该好好地帮她清洗才对,但很快决定将一些步骤跳过。
「你非常的乾净,那我能跟你接吻了吗?」对她守卫者部族的规定了解不多,所以他还是出声询问她一声。
「嗯……」她仰着脸,微微睁开眼睛,饥渴地望着他,微启樱唇作为邀请。
他热唇随即贴上两瓣圆润,激狂地吸吮起来。两舌交缠之际,水面下的四肢也跟着缠在一起……

第十二回 高潮连连2
朱雪伶喜欢仁的亲吻和抚触,要保持距离、要培养感情……这些都被她抛诸脑後,她毫不在意--甚至希望他此刻就能占有她。
仁拉开她头上的发针,让她的长发像瀑布般直泻而下。
她正想抱怨这发髻难编的很,他抵着她的唇说了几句。「第一次看见你头发披散的模样,在月光下又野又亮,我那时在想我从未见过这麽美的女人……」他的长指插进发丝里,一绺一绺的刷开。
朱雪伶的心里有另一股喜悦扩散开来。那跟他的吻、抚触无关,而是他的话语。仁觉得她是「美丽的」--朱雪伶敢说这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二十个年头来,并不是没有人说过她美丽,但出自於仁之口,对她意义非凡,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并不会说谎,不会因为想达到某些淫慾的目的而去谄媚奉承。
即使嘴上不闲暇地亲吻着,她仍然偷偷瞄了他一眼,他有些忘情,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麽。她不需要去点醒他,只要知道他令她感到快乐,所以她也想让他感到快乐。
随着他的拥吻,她跟着坐上他的大腿,滑近他的身躯,不但可以清楚感觉到他男性的慾望正抵着她,还可以感觉到他浑身绷紧。她一心多用的功能此时又发挥淋漓尽致,勾着仁的脖子卖力回吻,一边想到这荧族男人也跟平常男人无异,也是有生理反应的,那怎麽会用唾液播种呢?另一边她想,就是现在了,她会让仁明白「行房」的真正步骤。
而她原本还算矜持的思想彻底「解放」之後,她更放胆地伸手拂过他胸前的硬点。
仁的喉间传来低沉的声响,然後迅速拉开她。她的背靠上澡盆时,还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他还抵直着手臂,不让她靠近。
「怎麽了?」她迷茫地望着仁,感官全都在热头上,下腹空虚极想被坟满……
他用乾哑的声音说。「转移我的注意力。」
想起她昨晚说过的话。「仁,其实你不用……」
「我不想伤害你,伶,所以快点转移我的注意力。」
突然间,朱雪伶的鼻子发热发酸,眸中也出现雾气,双唇抿紧却仍是微微地颤抖。她抬着小脸,拚命地往上看,但还是感觉到热泪从颊上滑下来。
「我伤害到你了?伶,我并非故意的,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麽。」仁捧住她的脸,抹着颊上的泪痕,他看来相当的自责。
对了,他一直认为女人脸红或哭泣都是因为受伤疼痛的反应。她想对他解释,但只是一连串的哽咽声。
泪水一旦夺眶而出,接着就更一发不可收拾。一颗一颗的泪珠穿过仁的手指,流向蛋尖的下巴,再滴落至依旧温热的水面,弹出一波波的涟漪。
「你哪儿疼,快告诉我。」
朱雪伶抽噎着,将他捧着她的脸的手带到左胸口。「是心疼……」
其实说是心疼也不对,应该是心动,满满的感动。
因为没爹疼没娘爱的身世,从小朱雪伶就盼望能够真的给予她关爱的人,原本以为交男友能重拾对人生的信心,但她交过五个男友,从没有过一个能给她这样的感受,他们口口声声说有多爱她,其实不过想在她身上得到好处,在他们满足身上的慾望後,哪一个不是倒头就睡,有谁会关心她的心灵依旧空虚着。
而仁,他即使不知道会发生什麽事,但他在乎她会不会因此而受伤;他不晓得她哪儿受伤,却负疚地像犯了淘天大错。
「心疼?该死,我到底对你做了什麽?」他抽回在她胸口上的手,用力地握着拳,关节咯咯作响。「伶,你撑着点,我立刻带你去找大夫。」
流了一堆眼泪後,觉得舒坦许多。她握住他一根指头,像孩子那样抓着不放。「仁,你对我做了很不好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要带你去看大夫。」他作势要抱她起来。
朱雪伶在水里挣扎着。「这给任何大夫看都医不好的。你曾听说过爱上一个人,吃药就会好的吗?」
「你到底在说什麽?」
差点忘了他是根木头。「仁,你害我爱上了你。」
他用他迷人的黑眸跟她对视着。「什麽叫爱?」
哎!她还爱上了根蠢木头。这荧族人连爱都不懂吗?之前潜说荧族长老因为绯的能力所以才会将绯配给仁,可见得他们的婚姻是以能力作为选择。
想想该怎麽向他解说才好。「母爱,你该懂吧?爱就是像你母亲对你那样无私的感情……」
「我们族人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从出生起就开始集中照顾跟训练。」
她被这个事实吓到,虽然朱雪伶是个身世可怜的孤儿,但至少还知道她的父母是谁,而他们也曾经爱过她。
荧族人从没有接受过爱,当然不懂得爱!她这时反倒同情起仁,当下就决定了,她要教仁慢慢去「爱」--然後爱她。
仁根本搞不清朱雪伶突然说的一堆话,还是执意要带她去看大夫。
「你的注意力被转移了吧?」
他怔了怔,然後有些不悦。「难道你这麽做只是在戏耍我?」接着猛地攫住她的唇,送了口口水。
朱雪伶知道他「播完种」後就会即刻离开,虽然不舍,但他是一族之长,肯定是有许多事得做,可是在那之前,她还有些事要做。「等等,仁。」她急忙勾住他的脖子。
仁站起了身,连带着她也被拉离澡盆。他本想将朱雪伶拉开,但才碰了她一下,就像被烫着一样弹开。朱雪伶跟他身体贴着身体,自然可以感觉到他的「慾望」开始上升。他转过头,不敢与她对视。
「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你可知我有很多事要做」当她蠕动一下身体,触动到他火热的部位。他咬着牙问。「快说,你要我干嘛?」
「我真的很无聊,我不想整天被关起来。」她说。
「你若是以为我会允许你到处乱走,然後让你趁机逃走?」
「我根本不想逃走。」我还要让你爱上我呢!她在心底说。「这里应该有记载你们族史的地方,比如说御书房还是书库什麽的。」
「藏书阁?」
「是,我想去那。」
「你是我见过要求最多的女人。」他看来并不想答应。
「我会报答你的。」
「报答?」他吞吞口水,有些兴趣了。
她点点头。「我会乖乖地帮你侍浴,会乖乖地让你帮我洗澡,还会乖乖地跟你接吻。」
「不会随便尖叫?」
「嗯。」
他似乎很满意这些报答,却又思索着她会不会别有目的。
「也许我看些书会想起怎麽打开结界的方法。」
仁沉吟着,但这点值得考虑。「你若是敢逃跑的话,我会把你抓回来,永远绑在椅子上!」他用威胁应允这些请求。
「谢谢你。」她高兴地拉下他的脸,亲吻他的面颊。
他非常纳闷这种面部亲吻的方式。
「还有……」朱雪伶看他又皱了眉,迅速接着。「晚上再来看我。」
看着他匆匆穿衣,像逃离一样夺门而出。朱雪伶勾起微笑。
这个荧族族长还真可爱!

第十三回 高潮连连3
这个火辣辣的澡洗完後,朱雪伶又被潜带回了房,天色也晚,潜没多久送来晚膳,她看到那碗黑乎乎的,真的想再尖叫起来,要不是答应了仁以後不乱尖叫,她八成会凄声尖叫到让全荧族人都听见。
为了能脱离被关在这间房什麽都不能做的命运,她还是把那股冲动隐藏下来。
「潜,我不能再一直吃这东西了,不然我会死掉的。」她对他这样说。
「雪伶夫人,事实上,我们族里所有孕妇妊娠期间都是吃这药膳粥,到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她先是纳闷他怎麽突然称呼她作夫人。
「是仁吩咐的,雪伶『夫人』。」潜还故意特别强调那两个字。
仁这家伙醋意挺重的嘛!起先她内心还好笑了一阵,後来愈想愈不对劲。「我才不要被叫什麽夫人,你看我才几岁,都被你叫老了。」
「我们叫族里成亲的女人都喊大嫂,也只有族长的妻子能被尊称为『夫人』。」
这麽说来,她还得感激他们把她叫老吗?
潜这人也是直肠子,听了她的话也就仔细端详着朱雪伶一遍。「依我看夫人大约二十七、八。」
朱雪伶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喘气。「什麽!我看起来有那麽老?」那--仁看我又会是几岁?这个她到时一定要问问他,所以不能现在就透露出她真实的年龄,免得被他的顺风耳听见。
朱雪伶只好放弃对潜解释。「潜,你几岁?还有,仁几岁?」
「我今年十七。仁,我记得他好像是十九吧。」
答案又令她踉跄地倒退几步。仁竟然还小她一岁!虽然姐弟恋早已不稀奇,而且一岁差距也不大,但朱雪伶倒没跟比她年纪小的男生交往过,因为觉得对方年长才可以带给她安全感。跟仁在一起,安全感根本不用拿出来提--他是一族之长,武功高强,嘴巴有时硬一些,但实际上为人是非常温柔的;不过朱雪伶就是非常在乎年纪,差一岁也令她难以接受。
「雪伶……夫人」潜见她快跌倒时伸手搀了一把,隔空听见了某人的警告,连忙加上後头两字。
朱雪伶沉浸於忧伤之中并没有查觉到这轻微的小地方。
「我先退下了,你早点吃完早点歇息吧!」潜说。
轻点下头,她无力地坐在木桌边,拿着汤匙在碗里舀动,肚子虽是饿着,但对碗里的粥丝毫没有食慾。「我想吃肉……」口中喃喃地自语,脑中开始幻想起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这样做完全没有望梅止渴的效果,只让她已经受了伤的心灵更加悲情。
对了,早点睡吧,睡着就不会想东想西。所以随便吃了几口,她就去厢床上躺着,翻来覆去怎麽样就是睡不着,听见潜进来收拾桌上的碗,她没理他,闭上眼就看见鸡腿还有牛排什麽的。
忽然间她闻到一股香味,马上爬起来,一眼就瞧见不远的木桌上摆着盘全烤鸡。整个喜出望外,飞快地就奔到桌边。是不是潜可怜我,偷偷送来的吗?
管他的,先吃为快。於是扒下鸡腿,舔了几下再一口咬住。娿,这肉质太硬居然咬不动,不过有得吃,朱雪伶也不想太嫌,继续地大力咬。
「伶……」
哦~~有什麽事等我吃完再讲。
「伶……」
是仁的声音,那就另当别论了。她眨眨眼,看向声音来源。
咦,他什麽时候来到面前?我啃鸡腿的模样不是被他全看见了?等等,我的鸡腿咧?
朱雪伶低头一看,小手正抓着仁的手掌,他的小指尾肌处还有一个明显的咬痕。难道,她刚刚是在作梦?左右看看,她的确还躺在床上,木桌上头空无一物。
怎麽会~~她竟然想吃肉想到拿仁的手来啃了?简直是疯了,就连现在还彷佛闻得到鸡腿香。朱雪伶扁着嘴,失望地别开头。
仁提手一弯,她因为还抓着他的手腕,跟着坐起身。他先面无表情地道:「伶,为何抓着我的手咬个不停?」
「因为你吵到我睡觉了。」她是永远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的真相。
「可是明明是你要我来看你的,不然我走啦?」
朱雪伶当然不想他走。仁今晚怎麽变得如此无情,难道仁以为她洗澡时哭泣是戏耍他,所以生气到现在?「你不『播种』吗?」她改用迂回战术留住他。
仁盯着朱雪伶的红唇吞咽一口,把话题改了。「听说你晚膳的粥没有吃完。」
「我不饿。」才怪,她饿死了,只是不想他又派人送那药膳粥来。
「这可糟了,那我这包东西得带走了。」他从身後拿出用牛皮纸裹住的一小包,在手心掂量掂量。
会是她梦到的东西吗?朱雪伶张大嘴死盯着它不放。
仁这时把牛皮纸剥开,里头真的是一只烤鸡腿--也或许是某种家禽的腿,不过此时,就算拿来的是恐龙的腿,她也照吃不误。
「谢谢你。」朱雪伶边笑边谢,抓起「鸡腿」吃起来。这次不是梦,口感跟味道就跟鸡肉是一样的。
她很快就吃到剩骨头而已,还回味无穷地吮着手指头。此时才注意到仁一直都在看着她的吃相,他英俊的脸藏着笑意。但清楚看见他的脸,她的情绪却一转,双肩又垂了下来。
「怎麽了,不够吃吗?」仁问着。
「仁,你真的才十九岁吗?」朱雪伶不答反问。他点头,她又追问。「怎麽可能那麽年轻,那你是几岁当上族长的?」
「十七岁。」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但这些都不是重点……不管两只手还油腻腻,朱雪伶抓住他的衣袖。「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像几岁?」
「二十五。」他直言不讳。
「啊~~」她又忍不住尖叫了,然後用手抓额际的头发,不停地甩头,还在床上的双脚也不断地踢动。「我不要、我不要!」
仁抓下朱雪伶的手。「你不要头发了?可是我很t……」他的话讲到一半中断,又改口。「你到底不要什麽?」
朱雪伶哭丧着脸。「我不要看起来比你老……」

第十四回 高潮连连4
仁不能理解眼前这个女人,她实在令人无法捉摸。他知道她只是一名囚犯,将来有可能会替他孕育子嗣,但这些理由都不足以解释自己干嘛要在乎她的感觉。
瞧瞧今晚他做了什麽,「偷渡」了一只冠雀腿肉来这儿,只因为她用膳时唠叨念着她想吃肉,他还得趁大家没注意时将雀腿肉藏了起来,免得人闲话囚犯也能吃到为滋补武士体力才能享用的食物。
当他隔空听见潜直呼她的名字时,顾不得正与长老们开会协商防制惑族人越界之事,当下即出声叮嘱潜必须称她为夫人,夸张行径教几个长老全是直眉愣眼。
连现在他来看她、让她吃到肉了,她就该要知足,然後乖乖跟他接吻才对,又怎麽突然像听见什麽噩耗似的,看起来可怜兮兮;他甚至不明白她的话里有何重要。
仁知道自己其实不必管她到底怎麽了,照样想亲她就亲她,最好把她的那张小嘴亲得又红又肿,再播完种走人。他心里是这麽想的--可是他却没那样做,反而用姆指摩娑她光滑的脸颊,耐心地问她。「是谁说的?」
「是你说的。」如果朱雪伶不是心情如此的差,就可以发现仁特别温柔的声音,不过他的触摸倒是教她感到很舒服。
「我?我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你说我像二十五岁,那不就是看起来比你老。」
仁摇摇头。「你不是长的像二十五岁,是样子像二十五岁。」
「什麽意思?」她分不清这有何差别。
「你这儿像二十五岁。」他一手猝不及防地覆住她的胸。
朱雪伶反射性地後退,但他另一手箍住她的後腰,她哪儿都退不去,在他的怀中轻轻地挣扎。不挣扎还好,一动反而增加了磨擦,乳尖不一会就被刺激地挺立起来。
他惊奇这个新发现。「原本软软的,突然变硬了。」这个「东方哥伦布」又用着指头掐着那点玩弄了起来。
「仁,要这样做比较舒服。」朱雪伶教他改为用姆指指腹轻轻在突起的尖端周围绕着圈圈,仁非常配合地照作。
「这样让你舒服吗?」
她轻轻地闷哼一声代表同意,他随即双手都在两片山丘上依样画葫芦,她陶醉在他的撩拨下,浑身渐渐起了颤抖。
等等,事情还没完呢,这胸部还有年纪的呀?!亏得他今天下午像才第一次看见女人的胸部,这会儿竟可以给她的乳房推算年龄了……
朱雪伶问,「那你还看过几岁的胸部?」说着便要去推开他的手,但他很着迷这项新「运动」,她再怎麽使劲也推不开他有力的手臂。算了,就随他去--只要他有心思回答问题就好。
仁手上忙着,但脸上是一脸狐疑。
「你看过我的胸说是二十五岁,可见得你看过其他女人的胸,不然你是怎麽辨别的?」
「我哪有看过其他的女人的胸。」他见朱雪伶不信,才继续解释。「你胸口肿胀的模样,和刚生产完的大嫂一般,我记得她丈夫说过她是那年纪。原本我以为你生过孩子,可你跟长老说你没有孩子。」
这时朱雪伶才明白仁是以胸部大小来作为判断的标准,说不准潜也是这样子,他们这群荧族人还真是同一副德性。
「你老实说,」仁总算停下手。「你到底生过孩子吗?」
「当然没有!」
「那你的胸口又怎麽会如此肿胀,荧族里的未婚女孩没一个像你这样。」
他的问题令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这叫发育好。」朱雪伶的胸没多大,c罩杯罢了,却似乎比起这堆古代女子强多了。
「发育好……这个不错!」他评语完,薄唇想凑上来。
朱雪伶转开脸。「我问题还没完,那你说说我的脸长的像几岁?」
仁原本在「发育好」这档事建立起的好心情往下掉,开始不耐起来。「像几岁这有什麽重要的?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这对我很重要。」她非常执着。
在他还没发觉自己根本不需理会对这名囚犯重要不重要的道理前,就思考起她的问题来。「跟绯差不多,绯今年十七。这样成了吧,我们可以接吻了吗?」
如果他直接答十七,她就会收口不再纠缠下去,但偏偏提起了绯,这个跟他算是有过「婚约」的女孩,朱雪伶脑中又有了其他的问题。「你觉得是绯漂亮,还是我漂亮?」
「伶,你可不可以别老想着这些无聊的问题。」
她看来又不开心了,可是这些问题真的很无聊,他只想要好好地跟她亲嘴而已,不想一直回答问题,但他又不希望他待会离开後她一人又在胡思乱想--天知道他干嘛管她开不开心。
仁想起昨晚他播种完後她一脸满足地睡去。并不是每次播完种她都会这样,而且他也有感到些微的疲累,仁认为差别在於他胯间的肿胀至极时播种可能会有此效果。
於是他这回不管她的反抗,将她压在床上激烈地吻住那觊觎已久的唇瓣,吻到她也忘情地回吻他。
她的香味教他痴迷,她的小手贴上他的皮肤时令他感到滚烫,她胸口的突点摩擦着他的胸膛快令他崩溃。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仁甚至有些害怕她让自己变得脆弱了,却还是不想离开她的身上。
最後胯间的火热已经到他不能再忍受的范围,在他未做出伤害她的事之前,送了唾液至她口中,再远远跳离她数尺之外。
她殷红的唇微抿几下,慵懒地伸展着,接着甜甜地睡去。
他在一半怅然若失一半心安的奇怪情绪下,缓缓地对她的睡颜说:「一觉到天亮吧!」

第十五回 高潮连连5
昨晚居然高潮过後就即刻睡着,想来还真是奇怪,这样连连高潮,搞不好会不会就这样怀了孕?
仁说荧族人打从婴儿就与母亲分离,然後集中照顾和训练,她若是生了仁的孩子後,是不是也得如此骨肉分离,更糟的是,那时她是不是就没有用处了,往後又不知道会遭受怎样的对待。打入冷宫?不行,绝对要找个理由骗这些人,她必须跟小孩子待在一起。
朱雪伶梳洗过後,潜准时地送来早膳,令她意外的是餐盘上,不再是那黑黝黝的药膳粥,是白饭和两样小菜。虽是简单的菜色,但她还是眼睛一亮,充满询问的眼神瞟瞟潜。
「仁说你的体质或许与我族人不太一样,怕是只吃药膳粥不能顾全你的身体,所以往後膳食就轮流送药膳粥和一般大家吃的伙食。」
即使每隔一餐就得吃药膳粥,对她来说,也已经算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潜要退出去时,觉有异状,用力地嗅了嗅。「有肉味?」
「是啊,仁昨晚送肉来给我吃,要不然我可真的会饿死。」她没想太多就照实说出来。
他的表情看来很惊讶,不过没一会就恢复,淡淡一笑。「新鲜的肉食在我族是稀有珍品,普通人要有节庆才吃的到,可见得仁对夫人相当不错。」
手上的筷子停在半空,刚刚塞进口的白饭也没空咀嚼。朱雪伶张大了口,吃惊的样子不比潜来的少。昨晚的鸡腿肉似乎得来不易,该不会是仁把自己的一份留给了她?!那麽他肯定对她有些感情在,这是最值得她高兴的事。
她开开心心吃完饭後,潜来收碗。朱雪伶兴奋地在他身边看着边问。「仁说我可以去藏书阁看书,什麽时候去?」
他好笑地看着她,才说:「随後就去,等我回来。」
朱雪伶用力地点着头,潜这回走,她对着窗外轻轻地说:「仁,谢谢你。」希望他的顺风耳可以听见。
过没多久,潜开了房门要朱雪伶跟着他走,她亦步亦趋紧跟在後,走过几个长廊,见着一片平地,上头有好些个孩童正在练剑,再细看教他们练剑的人竟然是绯。下意识叫了她的名字,她立刻回过头,眯着眼望向朱雪伶跟潜。
远远看只见她的口形动了动,潜就回答:「仁吩咐我送夫人去藏书阁。」过了一下。「我怎麽知道,你不会自己去问仁!」然後要她继续跟他走,再瞄一眼绯,绯的表情只能用超难看来形容,刚刚必定是她隔空问了潜问题,却没得到好的答案。
先前朱雪伶没有很仔细去看绯的长相,因为她一直态度不佳,此刻不禁细细地将她看清楚。她长的十分清秀,一双丹凤眼和饱满的唇很是迷人,也许是习武的关系,少一分柔气,但相信若是稍加打扮,绝对是一流美人。
但再怎麽说,绯总是个威胁,何况潜还说想绯杀了她呢!真希望荧族长老早点把绯配给别人当老婆。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他们所谓「藏书阁」的地方。那里比朱雪伶想像中的小,只有一架子的书,但对她来说算是件好事,如果有成堆上万的书要她如何能看得完。
潜让朱雪伶自个待在这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假如她敢逃跑,仁此後都会将她绑在椅子上,要她切记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朱雪伶比个ok的手势,潜挑挑眉看不懂。「这表示我明白了。」
潜学着她,将姆指食指弯曲相接,後三根指头直立着。「这叫作『我明白了』。」还正手反手地不停端详。「真是有趣。」
潜的个性不错,朱雪伶觉得自己能和他结为好友--如果仁不从中作梗的话。
剩她一人时,她准备从架子上取书下来。架子有四层,最底下的一层,在她胸口的高度,最高的一层,则是高过她两颗头。朱雪伶从最底下开始拿着,一抽就是三册,不出她所料,这看起来全是古书,翻一翻内容也全是写着古字,有些字虽然认得,但只是少数而已。
脑中是一片混乱。曾经朱雪伶以为她穿越到了古代,可是部分怪异之处,又让她觉得不太对劲,才想要看看他们族里的记载是否和历史上相同,可是现在看不懂这些字,又该怎麽破解谜团呢?她有些生气地将书甩到地上去。
她泄气地呆立了一下,才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朱雪伶啊朱雪伶,你这麽快就放弃了吗,反正你现在什麽没有,有的就是时间,待在这也比被关在寝室里好;再说,你父亲是古文学家,搞不好得自他的真传,稍加研究研究,说不定还真让你学会这种文字呢!
下定决心後,她捡起地上的书册,坐到书桌上去,好好地「闭门苦读」。
她奋战了好些会,成果几乎为零。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不过才拿了几百本书里的三本而已,又不表示全部的书都是古文写的,或许她再翻翻,就能找到一些「近代文学」。
视线飘到书架上最高一层。嗯,应该要从那儿找起。
她拉着木凳子到架子旁,拉起长长的裙摆一跨脚就站了上去。书直排在面前,不过书与书太过於密挤,变得不好拿。她挑了一本,用力一使劲总算抽了出来,但人也失了平衡,整个往後一跌。
「仁~~」说时迟那时快,朱雪伶甚至不晓得自己叫了仁的名字。
「你找我?」
仁的俊脸出现在她面前。她眨眨眼,才意识到自己跌进他的怀抱之中。「你怎麽会在这里?」
「来的不是时候?」他语带兴味地说。
「怎麽可能,来的正是时候。」正好「英雄救美」!开心的朱雪伶随即送上香唇好好地报答他一番。

第十六回 想入非非1
两唇才不过才轻触了一下,仁的头就不停往後躲,真是的,平常他不是最爱亲亲的吗?现在躲什麽躲~~朱雪伶的红唇一直追着他跑。
「伶……有其他人在。」
她的嘴依旧嘟着还没放松,斜歪着头往他身後看去,蓦然见到三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孩童站在门口,正瞪大了眼看着她「送香吻」的行为。
啊,丢死人啦!「快放开我。」朱雪伶的手脚乱挥乱踢。
仁轻轻将她放下来,好笑地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
朱雪伶捧着胀红的脸想着这群孩子在这干嘛。
「备膳。」仁道。
几个孩子往门里头走,这时她才注意原来他们都端着餐盘,他们将餐盘放在里头的书桌上,又走了出去,其中一个男孩子不停地回头看着她,还不小心撞上门槛,朱雪伶看他差点跌倒,才想伸手去扶他,仁却抓住了她,并且轻咳了两声。男孩迅速站好,一出去顺便也将门给带上。
「我们族人不管几岁,跌倒必须自己站起来。」他说。
「哦!」她小小声应好,根本不敢去看向他。
仁似乎不能理解朱雪伶想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下的心理,硬是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当他瞧见这个红的快滴出血的脸颊,爽朗地大笑几声。
「笑什麽?」她戳戳他的肋骨,其实很喜欢他大笑的样子。
「原来……」他故意停了一停。
「原来什麽?」
他捏捏朱雪伶的红颊。「原来你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会脸红啊!」
这可恶的仁,居然说她刚刚干了「见不得人」的事--他自个儿不晓得多爱「干见不得人的事」呀!不过她已经窘得没多余力气和他争辩。
「你要在这儿吃饭呀?」刚刚专注在看书上还没发觉,这麽一来,朱雪伶也觉得肚子饿了。「我不必吃药膳粥了吗?」早上吃过白饭,这餐该吃药膳粥,可是仁要在这儿吃饭,当然是要她跟他一块吃,不然他不必大老远跑到这儿来用膳吧……
朱雪伶这麽想的同时,潜端着餐盘开门进来,他没料到仁也在这儿,张大了眼睛。照说他的顺风耳应该能听见极远的声音,即便不见其影也能闻其声,但仁似乎可以控制要不要让别人听见他的声音。
一见潜端着的东西,朱雪伶就知道自己还是得吃药膳粥,不由得摆了张苦瓜脸。
「我来检查她是否有逃跑的嫌疑。」仁主动解释。
「你是族长,你说了算。」潜没有质疑,声音虔敬。他将餐盘放下就走。
她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驳一下。「我说过我不会逃跑的。」
潜回过头,对她比个「ok」的手势,朱雪伶摀着嘴笑出来。
「这是什麽暗语?」仁皱着眉。她还没得及回答,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没很大声,但仁绝对听见了,他松了眉,轻轻推她到书桌前坐下。「先用膳吧。」
桌上有三菜一汤,比照早上潜说一般人吃的伙食,是多了一菜一汤,而且菜里头还有肉丝。不过这是仁的午膳,并不是她的。
仁把药膳粥推到朱雪伶的面前。
他不是这麽狠吧,要让她眼睁睁看他吃「好料」--比起药膳粥,那三菜一汤算得上是好料啦。但紧接着他又拿起筷子,把大部份的菜都夹进她的碗中。「快吃吧!」
她吸吸鼻子,觉得感动地快哭了。勾勾他的尾指,朱雪伶深情地看着他。「你对我真好,昨天还带肉给我吃。」
仁有些不自在,清清喉咙後说。「我在你体内已经播种几次,你或许已经怀有我的子嗣。」
他说的像是为了她肚子里有可能产生的宝宝才这麽做的,但朱雪伶很清楚这是出自於他温柔的内心。
仁搬来木椅,坐在朱雪伶旁边开始吃饭。
他们没有再说话。她抬着眼睫悄悄地看着仁吃饭的样子,温暖在心底漾开,这是她一直在追求的感觉,即使不必说话,心也像连系在一起。
「不吃饭,在干嘛呢?」
「我们这样好像是夫妻哦。」朱雪伶有些害羞地回答。
他瞅她一眼,一副嫌弃她很笨的模样。「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他说。
朱雪伶更开心了。原本有些问题想问他,像是这里的是不是都是古书、还有送膳来的孩子,跟新鲜的肉食~~一些有的没的事,却不想破坏现在的气氛。
「稍晚我让大夫来帮你检查,你若是怀孕就可以吃上好一些的食物。」仁又突然开口对她这麽说。这时她胸口一痛,呻吟出声,仁随即将碗筷放下,抬起她的小脸。「不舒服?」
「算是吧!」刚刚是朱雪伶的乳房在胀痛,这是她生理期即将要到来的徵兆。看来她并没有怀孕。「不过没什麽问题,我自个揉揉就好。」等到晚上时或许会更糟,她有生理痛的毛病,搞不好会痛得打滚~~朱雪伶不禁皱皱眉头。
仁看在眼里,直接把她揽进身边,很坚定地询问。「告诉我,你哪儿不舒服?」
面对他的关怀,她不想特意隐瞒。「这边。」朱雪伶轻轻按了左乳的侧边。
他的眉毛抬高,显得不可置信。「揉揉就会好了?」
「可以舒缓一些。」
仁瞬间的表情像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择。她还在猜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我帮你揉揉好了。」
好在她没戴眼镜,不然真是教人「跌破眼镜」!

第十七回 想入非非2
这个男人肯定是个闷骚,想当初见他一脸的冷酷,朱雪伶还以为仁会有些难相处耶。能配给他做妻子真是太好了--至於揉胸脯这种事……「我还是自己来吧!」
他眯起黑眸,样子不容反对。
该不会想假公济私吧!原来还当他挺清纯的,看来有些不纯良。她也不是真的不想让他帮忙揉揉,只是怕待会还有人进来,只怕要钻个地洞躲进来才成。「洗澡时再揉吧,我饿了。」
「但是你现在不舒服。」
「也没那麽不舒服。」朱雪伶担心的是晚上,跟接下来的几天。这里不可能有卫生棉,那她可要怎麽渡过才好?
「胡说,你看起来很难过。」仁不接受她的说法。
「晚上会更难过。」
话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仁的表情也随之变得超差。「为什麽?」他的手一施力,朱雪伶便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她不想让他操心,但是这些事非常难以解释。「快点儿说。」他紧盯着她,脸相隔地很近。
朱雪伶想起仁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伸手抚抚仁的脸颊,非常柔声地对他说。「这是我族人的毛病,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我的情形是属於比较严重的那种,但是也不会有什麽大碍。」
「会有多严重?」仁虽然平和一点,但没有妥协。「我现在就找大夫帮你看。」
她急忙吻住了他,总算让他分了一些心。他大力地回吻朱雪伶过後,对她用这种方式阻止他非常不以为然,十分严厉地望着朱雪伶。
「你先听我说嘛,我这毛病看过大夫,他说现在没办法可以治,不过有一天就会自然好了。」他静静地等她说下去,怀中女子又红了脸。「等生过孩子就会好了。」
仁只听信一半,不过还是坚持要让朱雪伶给大夫看看,她顺从答应,趁着这时候同时请求他,让她见见会做衣服的大娘,他见她的神情认真,自然是非常重要的事,於是隔空交代潜去找大娘来,同时让她赶紧把饭吃完,说孩子们等着收拾。
朱雪伶又开始吃起菜来。
他静默下来,像在聆听着什麽,过後他道:「我必须离开了,你要好好地让大夫检查,有什麽事就直接开口,我会听见的。」
这意思是指只要她呼唤他,他就会立刻赶过来吗?不管会或不会,他有这份心,朱雪伶就非常感动了。她朝他拚命点头,他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走了出去。
仁刚踏出门,方才送膳来的孩子就进来了,每个依旧是瞪大了眼望着她。朱雪伶知道他们是来收拾碗筷的,就把空碗往外推了推。「你们收吧!」两个孩子听话地照做,第三个孩子就是之前差点跌倒的那位,年纪看起来比他们大一些,像是想对她说什麽,朱雪伶也就客气地问:「你想说什麽是吗?」
男孩子点点头。「大婶……」
她抽了一口气。「我才不是大婶,你得叫我姐姐,不然我不让你说了。」朱雪伶叉着腰,不容许他对她的「人身伤害」。
他犹豫了一下,改口说。「姐姐,是不是所有的守卫者都长的像你一样?」
这问题有些难回答,她根本不清楚什麽是守卫者,也不认识其他守卫者。「我不知道。」
「仁说过只有能力最强的荧族人才能让守卫者生出能力最强的孩子。你知道吗?我是继承者里武艺最高超的,也是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任族长的人。」
她摇摇头,怎麽可能会知道他说的那些事,我既是第一天才见着这群孩子,而且对荧族的背景仍是一知半解。
朱雪伶懵懂的表情让那孩子摆副很无言的手势。「难怪仁说你有时候很笨。」
「什麽?他说我很笨!」朱雪伶知道仁有时会嫌她笨,但居然说给这些孩子听。她还想抓住他,多问问仁还说过她什麽坏话,可这小毛孩转身就要跑开。「等一下……」
他又一个回头。「大婶,我的意思是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话一说完,他箭步就冲了出去。
「呃?」朱雪伶全然愣在原地,想敲敲头看看是不是她听错了。
潜笑咪咪地走进来,显然也是听见孩子的话。「他叫做实,实在的实。」
即使是让个十岁出头的男孩称赞,她的脸还是热了。向脸搧搧风,朱雪伶看看潜身後跟着的女人。这是我要找的大娘吗?她看起来很年轻,二十好几,却跟心目中在电视上看来体态丰腴、年过半百的大娘不一样,而且手上还拿着一把剑,打扮与绯无异。
「这位是绽,你要找的人。」潜向朱雪伶介绍。
绽看到朱雪伶的表情也是一脸的鄙视。因为她是守卫者一族!这时真觉得方才叫实的男孩亲切的很,虽然他说她笨,但至少他不讨厌她。
潜恐怕是看出了朱雪伶的想法,语带安慰地说。「雪伶夫人,你要让绽做什麽,告诉我,我再让她办。」
她挤出个微笑。「我自己跟绽讨论吧!潜,你能先回避一下吗?」他挑挑眉,觉得何必多此一举,他在哪都能听见她和绽的对话,甚至连仁也听得见。这些朱雪伶都懂,可是要她当潜的面说出关於接着要问绽的事,朱雪伶真的做不到。「麻烦你了。」她坚定地对他说,潜也只好退出去。
面前的女人防备地看着朱雪伶,似乎她心怀不诡。
朱雪伶对她笑笑表示善意。「你现在还在做衣裳吗?」
绽握紧剑,回道:「我成为武士前,是做衣裳的。」
她猜测荧族的孩子小时除了练剑,也负责做杂事,像刚刚送膳的孩子一样,而长大後都会成为武士。朱雪伶没再追问什麽,因为找她来的目的并不是关於这方面。「绽,我想问你……」不自觉她压低了声音。「你们荧族的女子可有月事?」
「那是什麽?」
「便是女子从十一、二岁开始,每个月身体会出血的状况。」
绽还是摇摇头。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荧族女人没有月经,他们根本不是她所认知的「地球人」,关於他们究竟是何物种,这方面的疑问她有一大箩筐,但当务之急,她必须为自己作出像卫生棉一样的东西才行。
「绽,我需要一些东西,如果你能帮我的话,我会非常感谢你的。我要做出一条亵裤跟几条卫生巾,请你帮我准备一些布料和针线……」

第十八回 想入非非3
也许是绽看在朱雪伶那样殷殷恳求的份上,所以应允找来她要用的物品。
中间,仁派来的大夫驾到。这男子就非常有电视剧里大夫的样子,斑斑白发,一大把胡子,看来很多岁数。
朱雪伶把手边工作先停下来,猜想他应该会帮她把把脉什麽的,结果他看见她主动伸出去的手,有些纳闷。「我说夫人,你这是要干嘛?」那年老气衺的声音缓缓问着。
「不是要把脉?」虽然知道这里并非是中国古代,但因为绝大多数与古时类似的型态,所以朱雪伶才有这样的错觉。
「夫人说的是很久前守卫者的医术,我们荧族人并没有采用这种落後的方式。」
一个惊诧--不然他们倒有多先进的医学?
大夫把他那个褪色斑驳的医箱提上桌,她心理其实并没有什麽期待,直到他打开後拿出一片黑鸦鸦的「石头」。这便是荧族的高科技?朱雪伶不自觉轻视地笑了一下。
谁知道他拿着这块石头,样子像拿着「照相机」似地朝着她对焦,过了会道:「夫人尚未有孕,腹腔内有大片瘀血。」
这一刻朱雪伶十足被吓到。这玩意不是普通的石头,听起来倒像是「超音波和x光机的结合体」。
没想到这破啥子地方竟有不少宝贝,有可以让室内光亮如白画的「母石」、冷水瞬间变热水的「白铁怪玩意」,和这个神奇的「超音波x光仪器」。朱雪伶还挺想开口叫老先生把这东西借我研究一下。
「大夫,仁问夫人的病情该怎麽医治?」潜突然开口。
原来仁都听见大夫说的话啦,不晓得他听见她还没怀孕,会不会失望呢?无暇多想,接着听见的话吓得她魂快飞了。
「待我用针将瘀血放出。」
老先生从兜里取出一根又细又长的银针,在众人面前闪闪发亮的,更是快把朱雪伶给闪瞎了。「是要拿这针捅我吗?」
大家全是盯着她--不捅你还能捅谁?
「不可以,我最怕针炙了,我从小到大生病也从不打针。」朱雪伶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吗,直搬出她的一套说法。
潜好好劝她。「仁要夫人乖乖地接受治疗。」
和他们解释她的身体会自动排出这「瘀血」,谅他们也不会相信,眼看老先生的针就对准朱雪伶而来,不得已她又得扯出一堆「鬼话连篇」。「我的体质不能扎针,一扎针就会七孔流血而死--」要说就得说的最严重,以免谎话马上被揭穿。
「大夫且慢,仁问问可有其他治疗方式?」潜赶忙阻止。
老先生放下针。「那只能等瘀血自行慢慢消散。」
「好的,仁说就这麽办了。」
好险,仁信了她的鬼话!朱雪伶松了一口气。
潜送走大夫後折回来对她道:「仁让你赶紧回房休息。」
朱雪伶点头,让绽跟着她一块回房。等到绽忙完离开後,她正好瞧见外头天色已黑,而她也开始觉得腹部微微绞痛起来。幸好一下午已经完成了这些「生活必需品」的制作。本来以她自己的手缝技术而言,不可能那麽快完成,是绽看不下去她粗糙的手艺,帮忙了绝大部份。
大概是绽在房内的关系,没人提起「洗澡」的事,或许让仁失望了,本答应让仁替她揉揉胸口的,不过现在她也没有那个心情。隔空对仁要了一盆热水擦澡,潜几乎是即刻送来。
很快的清理自己,她把做好的卫生巾包着二块白布,中间夹上几张白纸,比较不怕渗漏出来。穿上亵裤绑好卫生巾,朱雪伶对这时代的不便利性开始深痛恶绝,她想念卫生棉、她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潜没多久又送来晚饭。
「我不想吃,拿走!」她把气出在潜的身上。
他本是十分讶异朱雪伶不同於平时的和善,不过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可以猜到原因。「仁问你有没有好一些?」潜看得出她根本没有「好一些」,但还是得问出口,因为仁要听见她的
亲口回答。
其实朱雪伶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心,此时却没办法顾虑到这些,腹内已经开始翻搅,也能感觉到下体分泌出液物。「我没事,你们都别来烦我。」她吃力地吼叫,不管潜有怎麽反应,她倒在床上背对着他。
「雪伶夫人,你还需要什麽吗?」
「出去……我只想休息。」
她盖起被子,腹部的疼痛让她全身发冷,不论躺成什麽姿势都无法减轻疼痛,只能用力蜷缩地像一条毛毛虫似的。她不想呻吟出声,就怕仁听了会更担心,所以拚命咬住下唇。
「那我先出去了。」潜叹口气後说。
接着听见门开了再合上的声音,但又再度被打开。
「潜,我什麽都不要,你就别再问了。」她咬着牙奋力挤出这些话。
没多久,身上的被子被轻拉下,露出了她的脸。「伶。」仁叫唤她。
朱雪伶没有预料到仁会出现,他通常在更晚的时间才会出现。他是因为关心我才赶来的吗?心海激烈波动着。
「伶,你到底是怎麽了?」仁坐在床侧,将她的上半身抱在他的怀中。她的身子一被抬高,经血更明显地涌出。「你流血了?」
他的好鼻子可不可以别那麽灵--朱雪伶知道他紧接下来会问一大堆问题。
「你何时受伤?为何受伤?潜怎麽没说?」
天啊!她已经很不舒服了,要再解释这些,这会要了她的命。
仁看出朱雪伶像没力气回答。「让我看看伤口。」他说。「我让长老送灵药给你擦。」
就算方才连说话都没力气,朱雪伶这时也要使尽全力地挣扎。真是的,这要怎麽给他看伤口……还有那地方擦了癒合力超强的神奇药粉会发生什麽事……
「我不是受伤,这是我下午跟你说过的情形……拜托,我真的没事,只要休息就好。」
「都流血了,怎麽可能没事。」他的脸色益发地难看。
「求求你相信我,仁,我求你了。」
她可怜兮兮的语调终於令仁妥协,他还说要留下来看着她,直到她身子好转、血止住了才走。朱雪伶深知这情形哪有这麽快「好转」,没折腾个几天,血可不会平白止住,但基於自私地想留他陪在身边,这时可不能老实地向他交代清楚。

第十九回 想入非非4
「那你先好好躺下。」仁对朱雪伶说。
「不要,我要现在这样~~」这样子待在他的怀中好舒服,感觉腹部的疼痛也减少一半。不知听谁说过,女生偶尔任性一下,更能抓住男孩子的心。
果然仁没有拒绝,他抚抚她的头发,朱雪伶更朝他偎近,以吸取他更多体热,他顺着她的长发一直抚到她的後背,温柔的动作好像天堂一样,经痛的不适随之不断在减少。
以前不晓得有这种方法,就这样白白痛了好几年,不过以後有了仁,她也不必再担心了。
他的一只手不知不觉地来到朱雪伶的腹部上,触碰到她的手,她颤动了一下,正闭目养神的眼蓦然张开望向他。
「让我来吧。」
朱雪伶起先不明白他说什麽,仁的大手钻进她的手掌之下,在她的肚皮上缓缓地画着圆圈轻轻地按摩着。原来她自己刚刚下意识地按摩着肚子,仁发现後就却代替她的工作。她得了便宜竟还恬不知耻地拉起他另一手放在胀疼的胸脯边。「这边一道按按。」
仁黑眸圆睁一下,倒也安安静静揉了起来。这麽一来,就连最後的一丝不适都消失了。
极端舒适地半躺在仁的怀抱中,朱雪伶安然地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浑重的喘息将她吵醒,一睁开是看见仁泛着薄薄汗意的俊脸,他此刻看起来比她还不舒服,但他仍是没有停止帮她按摩。「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他的声音粗嘎,彷佛口中十分乾渴。
「你都没停吗?」朱雪伶赶紧压住了他的手。「那你的手肯定酸死了。」
「不酸。」他还是执意要揉。
「我已经不疼了。」
於是他停下来,静了半晌,又再开口。「伶,我必须离开了。」
朱雪伶垂着眉,摇着头。「你若是现在走,我又会开始痛起来的。仁,别走……」
「你不明白……」他忽然收了口。
「不明白什麽?你说呀。」
「你不必知道。」仁小心地将她扶在床上躺好,朱雪伶却撑起身子不肯乖乖躺下,一用力经血泌得更多,他皱皱鼻。「你别乱动,这是命令,不然我把你绑起来。」
她看他执意要走,才不管这是命令还是威胁,通通不放在眼里。「你可是堂堂荧族族长,怎可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会留下来陪我的,你是骗子!」
这番指责令得仁额际的脉搏狂跳,眸中有了怒意。「我这不是为了你吗?你的睡颜如此动人,要我如何按捺得住,我忍了两个时辰,告诉自己你是个病人,我不该这时还想跟你接吻,你是要我真的伤了你,才会感到後悔吗?」
朱雪伶的小脸从惊愕慢慢转变到惊喜,仁才发觉不经意说溜嘴他要离开的真相,眸子里的怒意被一股懊恼取代。
「原来你是想亲我哦~~」她拿着发尾用指头打转,露出娇俏的神情。「想亲就亲啊!」
他责备似地望着她。「你受伤了、你是病人!」
「仁。」朱雪伶唤他的名,对着他勾勾手指。
「什麽事?」他故意用非常不耐烦的语气问。
「你靠过来,我才告诉你。」他并不愿意,叉着腰站得老远。「仁,我这里又疼了……」朱雪伶突然捧着肚子哀叫了起来,哭音在室内旋绕。「好疼哦,仁,该怎麽办?疼……」
「来,让我看看。」仁立刻又坐回床沿,轻轻拨开她的手,把他的大掌再次覆上那平坦的小腹。「是这儿吗?」
「嗯。」朱雪伶带着一丁点的得意对他颔首回答。当放羊的孩子并不好,可是为了仁,她甘愿被狼吃掉。
当仁又开始不停歇地替她揉着早已不再发疼的下腹,她举起双手绕过他强壮的臂膀,然後圈住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吮上他的唇,他想後退,朱雪伶却用章鱼般的吸力吸住他不放,到他终於忍耐不住,大口大口吻着她的芳香。
「你刚刚喊疼是骗我的吗?」
她和他四唇相贴,可眼珠子圆溜溜转了一圈,泄漏了心虚,正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爱撒谎的守卫者。」他这般说,语气倒是没有愤怒。再用两指捏住她的脸颊,略一施力便使她的红唇噘高起来。「这爱说谎的小嘴~~」仁开始用牙齿啃咬两瓣圆润。
朱雪伶在这种热情之下,不知哪儿生出来的蛮力,竟将仁压倒在她的厢床上。她的手臂撑在他的胸膛,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了上去,他也不以为意。「在这边睡吧,我保证我的睡脸这次会很难看,不会害你为难的。」她这麽说。
「你只是个小小的囚犯,有何能耐让我为难。」仁略带轻视地说。
他身上的女子长发披散在他脸的周围,抓了一把仁轻轻嗅着。
「这是我的,除了我以外,绝不能给任何人碰,听见了吗?」朱雪伶只是吐吐舌头,他又再警告一遍。「绝不能给任何人碰,听见了吗?」
「是~~」她俯下身,再次吻住他,心中不由得想。
你这可爱的荧族族长,喜欢我还不承认--她好希望赶快在他口中听见那三、个、字。

第二十回 想入非非5
当身边的人动了动,仁心中起了奇怪的感觉;第一次在睡觉的时候,旁边躺了另一个人,说真的那个感觉并不坏,只是床有些小了一点。
对於这个守卫者物种,他对她无疑放太多心思了,这样实在不是件好事,但她却又是他看过最漂亮的小东西,总是禁不住想看见她,将她收在怀抱中不放。
当初族里的卜卦士占出守卫者即将进入桃源仙境的结界内,仁便在林子里候着,必须赶在惑族前抢先抓住守卫者。原本他以为对方会是个男子,因为近代纪录到结界内的守卫者都是男性,而他以前看过的守卫者也是男的,所以第一眼见到「她」之时,他确实大吃一惊。
荧族长年和惑族相战,导致原本居家的女性人数骤减,所以现在女子也必须习武作战,个个都是英气十足,而这个守卫者女性却是一副柔柔弱弱,美的不可方物。
她有浓厚的长发,妸娜的身段,精致的脸蛋上,大而灵气的眼眸,在那时就勾动他心深处的占有慾。
其实她也不如他想的柔弱,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跑,聪明地躲在树洞里躲过追捕,若不是他闻到她的味道,也许便让她逃脱了。她跑到山崖边,威胁要跳下去时,他就明白自己要定这个女人了--
长老决议将她配给仁作为妻子,他说不上来是生气还是高兴;不管她有多美丽,却都是可憎的守卫者。他上过守卫者一次当,所以下定决心绝不能对她有一点仁慈,但几天下来,他破了多少次例,就为她一个眼神、一句言语;光是她一张甜美的小嘴就足以让他魂不守舍。
耳边传来她一声嘤咛,她感到冷不断挨近他,仁将她拥进怀中,她舒服地叹息。
他闭上了眼,关於刚刚的那些事千万不能让怀中的小东西知道,她肯定会无法无天起来。
才一睁开眼,仁正准备要解开朱雪伶身上的衣服,她一惊蓦然地推开他的手。
「别反抗,我要看你的伤口,你这麽流血下去会死的。」他已经解开她的襟带,推开外层的深衣,剩下内着的中衣和中裙。
「不行。」朱雪伶红着脸,想起上回他脱她衣服的情景,从体内散出一股热意,流遍四肢。「仁,你记得我说过我族人的毛病,就是这回事,大夫说我身体里有瘀血,我正在自行排出,等到两三天後自然会止血。」
熬过来潮第一天的疼痛,她的精神全都恢复了,可以好好地向他解释--如果他能听得明白的话。
「还要流两、三天?不会失血过多?」
「我这种情形已经八年了,每个月都有一次,到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而今後也会如此。」她将深衣再次系好。「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不过我不会骗你的。」
说到这里,仁眯起黑眸表示他不认同。他大概是指昨晚她骗他肚子疼,可是那是为了留他下来,说来算是「善意的谎」。
幸好他没有追究下去,朱雪伶向他多要一盆水清洁。
仁坐在床沿凝视着她,八成又在想哪有这麽多要求的囚犯,难道又要想她报答了吗?不过在她月事期间不能跟他一块泡澡,不然她很乐意报答他的。
「你需要被就近看管。」他轻叹口气後说。
这什麽意思?朱雪伶还没开口问,仁已经站起来走了出去。「喂~~话说清楚再走啊……」她盘着胸,嘴上不停地嘀咕。「我不是犯人!」
潜很快又送来她要的水。他看到她恢复正常,安心地微微笑,朱雪伶则是十分歉然对她昨晚的行为向他赔不是。他摇摇头不以为意,说待会要带她去新房间,让她把自己的东西准备好。
又是一个不解释清楚的人,话说完就走。朱雪伶长呼一口气,对他们荧族男人的霸道很是受不了。更叫人笑话的是,她有什麽东西好整理?前几天两手空空的来,充其量带走几条卫生巾而已。
不管他们到底有何居心,朱雪伶盥洗後换了乾净的卫生巾,然後把潜唤来。
「我准备好了。」她用一条方巾把将乾净的卫生巾包起来,两个对角打了个结,就像古装片里的包袱挂在肩上。
「跟我来。」
朱雪伶不同以往都是走在潜的身後,这次快步走到他的身边跟他并肩着走。潜讶异地看着她,她问:「我不能跟你平行吗?你们这里重男轻女?」
「不,我们这儿女人比男人重要!」潜笑笑。
物以稀为贵!幸好是这样,她才不想当男人的附属品。
「潜,我今天也要去藏书阁。」朱雪伶非常有信心地拍着胸脯。「我会找出我待在荧族的价值,不光只是生孩子而已。」
「雪伶夫人,你不光是美丽而已,性格也是非常地与众不同,跟我所想像的守卫者不同。」潜真心地对朱雪伶这麽说,眼神中的赞赏也不是作假。
被他赞的朱雪伶,脸微微一红,只能打趣回他:「你可别爱上我唷。」因为她心里现在只有仁而已。
潜好奇反问。「什麽叫爱?」
又是个二楞子。「有机会我再慢慢告诉你。对了,你现在到底要带我上哪?」
他停下左转,推开一扇门。「你今後住这儿。」
她懵懵然走进去,四处地打量,这房间比原先的大了三倍左右,家私材质也比较好,甚至还有花器兽皮一些摆饰,桌上有茶具,甚至还有杯喝过的茶。
「这应该已经有人住了。」朱雪伶说出看法。
身後的潜轻轻哼笑出声。「夫人果然冰雪聪慧,这是仁的房间。」
原来这是仁的房间!她第一个想法是要好好看清仁的房间究竟何样。但是半晌,她皱了眉。不是说我今後住这吗?那仁要住哪?
「你来了。」仁突然从另外隔间的一道屏风踏出来,身上的中衣尚未系结,可以看见他光裸的胸膛。「正好侍奉我穿衣。」
朱雪伶差点又要尖叫出声,忆起他不喜欢她乱叫,所以连忙捂住了嘴。她想问问潜怎麽回事,转头根本不见潜的人影。
「伶,你可有听见我说的话?」他声音听来很不高兴。
「听见了。」怎麽可能听不见~~她只好快点走到到身边帮他系上衣结。怪的很,昨日夜半她偷偷起来欣赏他的睡脸,那时觉得他纯真的像孩子一样,不过他此时浑身有股危险的气息,朱雪伶的手忍不住打着颤。

第二十一回 灵慾合一1
「瞧你虚弱成这样。」仁握住了朱雪伶发抖的手,摩娑着柔嫩的掌心。
被他误会了,她也不想解释,毕竟哪个女孩说的出口:我是被你强壮胴体的男子气盖所震慑住的。
「得立刻帮你补补身子。潜,吩咐下去,备膳。」
他又隔空对潜说话。
她趁这时幻想自己偷摸了他一下,手贴在他结实的腹肌上。哇,这就是所谓的力与美的结合,哈哈,而且他是我老公!朱雪伶自得地笑了出声。
「咳咳!」
朱雪伶抬头看了仁一眼。他睁大了眼无言地询问她在干嘛?
她在干嘛……猛地抽一口气,发现自己的手真的停在他敞开前襟里的赤裸肌肤上。她以为一切只是幻想而已,居然还真的这麽做了。朱雪伶,你可真是够色的~~
「我……其实……」
肚子一阵叽哩咕噜打断了她的话,他随即将朱雪伶带到前室中央的木桌边坐下。「在这儿等,饭菜待会就送上来了。」
幸好他没有追问,她对於内心的潜意识可得多加留意,下回不晓得还会做出怎麽样的事呢?!
仁自己系上中衣的绳结,再套上外头的长衫,回到朱雪伶的身边。经过刚刚的插曲後,她已经羞地不敢再看向他的脸了。
「我命人给你的菜加蛋加鱼来帮你补血,你今个就好好在这休息,别再去藏书阁了。」
朱雪伶想要向他解释自己并没有那麽弱不禁风,但是他的话又让她连想起之前的疑问。
「我若是住在这,那你要住哪?」
「这儿是我的房,我就住这,没要搬走。」
「那……岂不是……」岂不是同居?!
仁忽略朱雪伶那惊讶的表情,淡然地道。「你必须被严加看管,而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努一努嘴,朱雪伶完全不认同他的话。她既没有做错什麽事,也对别人没有什麽威胁,为什麽要被严加看管?
「你很不乐意?」
她已经可以看出他即将要生气的神情,所以不想自讨苦吃,昨晚也没吃东西,要是待会他发怒只让她喝药膳粥,那她可就真的会虚弱昏倒。「乐意,不知有多乐意呢!」要不是他总是把她形容得那麽糟糕,朱雪伶怎麽会不高兴晚上能抱着他睡觉。
门被敲响几声,仁应了句「进」。昨儿个见过的三个孩子又端着餐盘进来,实走在最前头,一看见朱雪伶便道:「大婶,你的肚子怎麽如此会叫,大老远就听见了。」
原来实也有顺风耳的能力,她捧着肚子样子窘地很。
「仁,你的守卫者妻子个头小小,食量看起来不小呀!」实又对仁这麽说,仁笑笑回他。「是呀,看来我得出马去狩猎才够她吃。」
实看起来很兴奋。「我也去。我们来比赛,如果我先猎到,你就把大婶送给我。」
「大婶是我的,下个守卫者送给你好了。」
「一言为定。」实用拳头搥了一下胸口,自信满满。
想不到仁和实的感情这麽好。他们退出去後,朱雪伶忍不住道:「我何时变成奖品啦?」
「吃饭。」他不回答,又夹了一大堆菜进她的碗里。
她挟了一口菜才想放进嘴里,又想愈不对劲,又把筷子放下来。「你真的觉得我很笨吗?」朱雪伶也不喜欢被人瞧不起,尤其是被仁瞧不起。「你对实说过我很笨。」
「吃饭。」他不想回答时就用这句代替。
方才还怕没东西吃的朱雪伶,竟也赌起气不肯拿起筷子,仁威胁了几句,她也不为所动。要知道被喜欢的人看不起是多麽丢脸的事,那不如饿死算了。她又撇开头。
仁奈她不何,只好说了实话。「实说你漂亮,老是叫我把你送给他,我只好找个藉口敷衍。」
「那你乾脆把我送给他好啦,反正你觉得我长得丑。」
「我何时说过你丑?」
「你没说我好看,就是嫌我丑。」朱雪伶看到他略显慌张的脸,内心是十分高兴。
「你不丑。」仁说,「快吃饭。」
「不丑……但是不漂亮,你还是把我送给别人算了。」
仁的双手重重击向桌子。「你是我一个人的!」
拗性子,就这麽不愿意承认我长得好看吗?但朱雪伶也懂适可而止,赶紧拿起碗筷,把菜送进口中。他深吸一口气後,才又开始吃起来。
「仁……」
「快吃……」
她抢在他之前把要说的话说完。「我是你的,就算你把我送人,我也不走!」
仁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
这是朱雪伶爱的宣言,不过她始终没有料到竟然是她自己先违背这个誓言--

第二十二回 灵慾合一2
仁吃过早膳後照样上工,说什麽他要对她严加看管,指的只有晚上吧!
没事做的朱雪伶,只好参观起他的房间。想不到一族族长的房间竟非常的简单,没有什麽多余的东西,不过床倒是很大。她先试躺了一下,果然有仁的味道。深吸了好几口那股男人味,她才满意地起身再探索其他地方。
床边有个柜子,是放衣服的,朱雪伶将他的衣服挪开,空了一半出来,把带来的包袱放了进去,其实这点小东西占不了什麽位置,可是既然两人已经「同居」了,那麽房间有一半就是属於她的,这柜子的一半也是她的。朱雪伶这麽做的用意,只是为了强调她自己的重要性。
被朱雪伶推乱的衣服当中露出一角鲜蓝色,非常地突兀,因为这荧族人的衣服还未曾有过如此鲜艳的颜色。把它抽了出来,竟是她穿越到这里来时所穿的t恤,再往下翻了翻,还有她的牛仔裤,当初以为全被丢了……可是为什麽会放在仁这儿呢?
没丢就好,毕竟穿这些古代服饰令她很不习惯,到时可以交替着穿。
於是朱雪伶把衣服摺好,放在她的「雪伶专区」,当然同时也把仁的衣服整理好,谁叫她是族长的守卫者妻子呢--
因为仁的坚持,所以今天没法去藏书阁。朱雪伶把房间里四处都摸完了,又开始觉得无聊起来,突然响起敲门声,她瞪大了眼。真是难得,关在之前的房间里,每个人都是要来则来,要走就走,谁会敲门?!
她兴冲冲地去开门,门外头的人居然是绯,一个她想都没想过的人。绯为何要来找她?就算有事也该是潜来才对。
绯看见朱雪伶始终都是那副很不满的神色。她垂眼一看,看对方掌心上放了块东西,正是前日潜用来将水变热的神奇宝贝。
当下以为绯是要把这样东西交给她所以才特意过来的,於是没多想就伸手去拿,谁知绯迅速将手移开,让她扑了个空。
「别碰我的母石。」绯恶狠狠地说。
「对不起。」朱雪伶向她轻声道歉,眼神却离不开她手上的东西。原来这神奇的白铁就是母石,可以让室内光亮如昼,也可以让水沸腾。既然绯不是想把这宝贝交给她,又为何对着她捧得老高?终於她把视线转回到绯的脸上。「你有什麽事吗?」
「你究竟给仁灌了什麽迷汤?他竟然让你住进他的房。」绯的声音不只是愤怒,也有百般委屈。「你只是个卑鄙的守卫者,根本不配当仁的妻子,你除了生孩子,没有一点用处,而我一生勤奋地习武,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地位,我才有资格做族长的妻子。」
听到这些,朱雪伶也不知该如何回应。站在绯的立场上,可以理解到那般失落的心情,她并不稀罕当什麽族长夫人,可是仁却对她很重要,朱雪伶没法将仁让给任何人。
「你迟早会害惨仁的。」绯又发表她的看法。
听到这里,朱雪伶不能再默不出声。「不!我知道你们荧族的人民都看不起我,但是我绝对不会害仁的,而且我也会让你们知道,我有其他的能力,虽然不会武功不会打架,我会找出我在这里的功用。」她十分诚恳地对绯解释,自己愿意为了仁、为了荧族贡献一己之力,即使现在还不确定能够为他们做些什麽,基於爱乌即屋,她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你省省力气吧!我会一直盯着你,只要你做了对荧族有害的事,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绯丢下这句话後,即刻转身跑走,
朱雪伶关上门,心情极度沮丧,并不是害怕绯说要杀了她这般的威胁,而是她想要快点找到自己能为荧族付出心力的地方,这样大家就不会老把她当成是外人。
她坐在仁的床上,身子一滑往下趴着,手直伸就碰到床头,不过好像碰到什麽异物,朱雪伶又更伸长手,左右地摸索。这时,手一收,掌心多了个木盒,想也不想就直接把它的盖子打开。
哇,好大的母石。她在心中惊叹。是不是荧族人都有一颗自己的母石,而仁的这一块又特别的大,比她的拳头还大。朱雪伶这人好奇心特别地强,二话不说就把这母石拿了出来。这东西看起来虽大,却轻得离谱。只是它就这样搁在手心上,什麽事都没发生,还期待会发生什麽神奇的魔法。
心头一个机灵,想方才绯来找她说的一番话,照道理,仁跟潜都会听见,可是绯却毫无忌惮,似乎笃定不会让任何人听见,该不会就是这个母石有着防护罩的效果?
当下我立即试了一试。「潜,你快来,瞧瞧我发现了什麽。」说完从一数到了一百,四周全无动静。
真让我蒙对了!
兴奋地冲到门边,朱雪伶吞了一口口水後又打开门,探出头先是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都没有人影,接着就踏出门槛一步,心脏激动地快跳出来,确定没问题後,又朝外蹦蹦跳跳好几步。
耶,我自由了!她小小声地欢呼。其实她并不是想逃走,只是闷地慌。
朱雪伶打量周围,决定往刚刚绯离开的反方向走去,屋子的旁边有条小径,通往後方,她顺着步行。
突然她停了下来,面前是一片树林,跟……咦!她惊诧地张大嘴,又不可置信地揉一揉眼睛。这~~没看错吧~~
下意识往前走了好几步,却不小心摔进小溪里,幸好水不深,她跌坐在溪中,水仅至肩头,但全身已是湿透了。她急忙爬起来,走回岸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憾动她心的画面。
「我一定是在做梦。」朱雪伶边说着边跑回原路上,很快地回到仁的屋子里。
换下了湿衣服,因为仅有那一套的古装,她又不敢跟潜要乾衣服,所以只好穿回那件t恤和牛仔裤。
潜送来午膳时,朱雪伶躲在被窝里,藉口早上吃很饱,先午睡後再起来用餐。他告诉她,仁今天亲自去狩猎,晚上肯定能替她加菜。
她心底高兴是高兴,可是脑海大半都盈绕着之前偷跑出去所看见的光景,所以完全笑不出来,就这样捱到了晚上,仁和晚膳同时进了房间。
仁见朱雪伶窝在床上,快步过来问:「你又疼了吗?」
「不是。」
「你没闻到肉香吗?我猎了一只花鹿和一头山猪,你可以连着好几天都有肉吃。」
怎麽会没闻到,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禁不住诱惑,朱雪伶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仁瞪直了眼,目光停留在她合身的t恤上,又往下扫过紧贴着腿部曲线的弹性牛仔裤。他沙哑地说。「该死,伶,你这身简直跟赤裸裸没两样。」
「怎麽会?」
话还没解释完,他即拥紧她,唇贴了上来。

第二十三回 灵慾合一3
仁的大手束紧朱雪伶的细腰,软舌想进攻至她的红唇中,但朱雪伶却紧抿着唇,让他欲进无门,他多方尝试要撬开那柔软的唇办,她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脑中不断窜出困扰了她整天的画面--仁的卧室後方,一大片的树林,有个奇高的巨石耸立其中,这并不是怪异的地方,叫她震惊的是,它顶着一个庞大的物体;那东西说来熟悉,只是她从未想过会真实的出现在面前。
一堆名词跳了出来:飞碟、幽浮、ufo,总括来说就是「不明飞行物体」,而且外型真的和电影里的相去不远。
朱雪伶一天下来一来想了很多,该不会她根本不是在玩什麽「穿越」,其实她是被外星人给绑架而浑然不知?而她现在待的地方是某个异星球?那个许配给她作丈夫的英俊男人是个--「外星人」?!哦,ygod,外星人要她替他们「传宗接代」……
顿时朱雪伶大力地推着仁的胸膛,不同於以往那种因为羞怯而产生的微微反抗,虽然推不开仁,但他也察觉到她的异状,将薄唇自两瓣柔嫩上移开。他狐疑地望着她:「你怎麽了?」
她回望着他那墨黑的眼瞳,忍住想对他大吼出声「你是外星人吗?」但她也有想过後果,万一他们并不想让她知道真相,却发现她已经发现这个秘密之後,她会遭受到怎麽样的对待?
「伶,你是不是觉得冷?」仁记得朱雪伶非常怕冷,松开她的身子,在其中一个柜子里翻出一件斗篷。
「我不是觉得冷。」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她的心有些软化。「我只是饿了。」
他终於释怀地笑。「原来呀,你可真是个小馋鬼。」不过,他还是将斗篷披上她的肩。「披着吧,你那些衣服看起来如此单薄,而且教我心猿意马。」
不但如此,仁还将朱雪伶整个人抱起,走到餐桌边才放下。
「这是烤鹿肉。」仁介绍。
看着盘子中一片片烤地恰到好处的肉片,散发着阵阵香气,但她此时又惴惴不安。这真的是鹿吗?外星鹿跟地球鹿有没有什麽差别?
「大夫说可以补血的,你多吃点。」
朱雪伶斜抬一眉疑惑地看着仁,难道他是为了替她补血,才特意专程去狩猎。下午潜曾说,现在还不到狩猎的时候,而且族长是不参与狩猎行动的;当时她心思正乱,听了也没多想,此时才明白,他这麽做,全都是为了她……
「快吃。」他不耐烦地催促,但声音里却隐隐含着柔情。
缓缓拾了筷子,夹块肉放进口中,慢慢地嚼着。一股暖意顺着食道滑进她的体内。
朱雪伶,你到底在干吗?她问自己。
外星人又怎麽样了?你不就早设想过他们荧族不是地球人了吗,那还如此大惊小怪的;再说,上午才对绯说了自己为了仁什麽都愿意做,说完还没一天就打算翻脸不认人了吗~~朱雪伶,你可真无耻呀!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随着脸颊流了下来。
仁才等着看朱雪伶意犹未尽的表情,怎知换来是她的泪水。「不好吃吗?」他伸手拂去颊上的泪痕,心焦地说。「我让人换了它。」
「很好吃啦~~是因为太好吃,所以我才哭的啦。」
他有些不太相信。「好吃也需要哭吗?你真的是奇怪的人。」
如果她对他而言是个奇怪的人,他都能接受她作他的妻子,那她实在不该对谁属的物种有所介怀,况且一切都是猜想--就算仁真的是外星人,想想最近红透半边天的「来自星星的你」,遇上帅哥外星人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她反倒要庆幸才对呀!
朱雪伶大口大口地吃着,表示喜欢桌上的食物,仁见到她不哭又吃下东西也就安心多了。
没久久,送来的鹿肉全都给她吃完了,这时才想到,仁一口都还没吃呢,想来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他是因为她的大食量才这麽直盯着她瞧,朱雪伶用手背擦了擦嘴。「我是不是多吃了你的一份。」他的表情表示没错。她紧接着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摇了摇头,不接受她的道歉。那该怎麽办?吃都吃了,总不可能吐出来还给你吧~~
仁抓住朱雪伶的手看着她手背上留下的油渍,突不其来地伸了舌尖舔了一下,她没有心理准备,直觉想把手抽走。
「好像满美味的。」仁舔着唇,松开她的手。
「我下次不会全都吃完的,我会……」
他即封住了朱雪伶的口,这次她没有抵挡,让他吸吮她口内残留的香味。「嚐起来真好吃。」仁将她抱至怀中,朱雪伶任由着他吻着,全然不觉他们来到他的床上,到她躺了下来,才发觉仁正动手解开她身上的斗蓬。「伶,我想碰你,可以吗?你穿的这身衣服,让我想起你洗澡的样子。」
虽然她不知道他所谓「碰」的范围有多大,对他仍是用力地一点头。
他的大掌随即覆上隔着薄薄衣料的山丘,徐徐地抚着、揉着。朱雪伶歪着头,闭着眼,努力地不让自己呻吟出来,仁的手渐渐下移,从t恤下摆探了进来。
「真好摸。你有最柔软、最光滑的肌肤了。」他又摸又捏了好些会,又突然问道:「这两天你都没说要洗澡,我想是因为你流血的关系,不晓得你什麽时候才会要再洗呢?」
「再过两天。」她在他的抚触下涨红了脸对他回答。
「那我就再等两天。」同时又覆住了那张红润的小口。「我可是期待你那天说的报答啊~~」

第二十四回 灵慾合一4
说到期待,朱雪伶何尝不是相同的期待。
二天後,月事总算停了,第一个发现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仁。这天他醒来,便对怀中的人道:「你的血终於停了。」
仁看来松了一口气,因为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何人这麽不停流血会没事,就算朱雪伶向他解释了无数遍,他只要闻到她身上有血的气味就会皱眉头。
「那你现在要去洗澡了吗?」
她一边摇头一边嘲笑他的心急。这两天都有冲澡,身体既不脏也不黏腻,实在没必要现在去洗澡。
他的表情不悦,似乎觉得她是故意拖延。
「等流汗再洗,这是我们那一族的习惯。」朱雪伶记得第一次帮仁侍浴时,他曾说过热水并非每个人都能享用,虽然他们有神奇的母石能够迅速将水变热,但肯定有某些原因不能经常使用,她也不想过於浪费。「仁,既然我的血已经止住,可以出去了吧。你不是答应过我,这时会让我为荧族做事,不管是怎麽样的小事,我都愿意做。」
「流汗……」仁的心思还停留在朱雪伶第一句话上。
「你有听见我说的话吗?」她忍不住音量提高。
他用嘴封住她的口。「听见了!你知道我的听力很好,所以不必这麽大声说话。」
良久,他才离开气喘吁吁的她,起床更衣。他一不在身边,朱雪伶便觉得有些冷意,原本待在室内,她并不会特别感到寒冷,但这几晚抱着一个超暖的人体火炉,身子便有了惯性。
仁体贴地先送来她的深衣。他命人帮她新制几套这儿的服饰,还说除了睡觉时,绝不能再穿那些旧衣出去,仁形容那简直是「衣不蔽体」,但她却认为他其实一点都不讨厌。
用餐时,朱雪伶不停追问他究竟让不让她出去「工作」。
他冷脸以对。「快吃饭,我自有安排。」
哼,这人在记恨她不先洗澡,朱雪伶也不想对他再苦苦求情。她把菜盘里头的肉丝全捡进自己碗里,没给他留半点。
仁走後,潜进来,一脸纳闷的神情。
「发生什麽不好的事?」她问。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想必事态有些严重,心情为之下坠。
「你想工作?」
朱雪伶猛然点头,心情又开始往上冲。仁的确不会不顾她的要求。「对,让我做什麽呢?」
「你就先随我来吧!」
踩着轻快的脚步,朱雪伶跟着潜走出去。走了一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看仁的屋子,这个角度看不见屋後的景色,可是她知道那天看的树林和飞碟并不是幻想或梦境,实际上她还偷跑去探索几次,只是树林太密,找不到去路。
「雪伶夫人,你在看什麽?」
潜注意到她的异样,朱雪伶急忙摇头,走到他的旁边去。
他带她来到的地方是他们荧族的伙房,里头已有五六个孩子在忙活,她看到这些孩子在做事,心中一阵舍不得,最小的好像才七八岁而已。「他们还那麽小,怎麽让他们做这些事啦!」虽然自己在那个年纪时也要做许多的家事,不过绝大数与她同龄的孩子,都是在看电视玩电动。
即便她说了这话,潜并不会觉得有何不妥。「我们孩子时就是这麽工作,大家各司其职,没什麽不对。」
这时朱雪伶卷起袖子,十分有干劲地问:「好。要我做什麽?跟我说吧。」
看到她的样子,潜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低着头掩笑一下,才抬头回答。「夫人,你要做的事不在这,在後头。」作手势要她走出後门,空地上只有一个人--实--他在……劈柴!
「要我劈柴?」她不晓得自己露出怎样的慌张神情,只见潜憋笑憋地好辛苦。
「大婶,你来这做什麽?」实上身打着赤膊,结实的身材已有八成男人的样子。他停下动作,兴趣地望着她。
她还没开口,他又续道:「让她劈柴?大婶她行吗?」男孩聆听着朱雪伶听不到的声音。「知道了,我去就是。」实的眸中飘着带有同情的眼神。「仁交代我其他的工作。」耸耸肩,放下斧头,穿上短打,使上轻功,没一会就不见人影。
潜跟着也要离开。
「就留我一人劈柴?」朱雪伶感到前所未有的郁闷。
「夫人,我很想帮你,可是我必须去巡逻,惑族人最近蠢蠢欲动,我们要加强防备。」
「去!去!」她逞强地说,又怎麽猜不到这是仁的计谋。劈就劈呗,别指望我向你讨饶。
她欲拾起地上的斧头。「我的妈呀,这东西到底有多重。」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它举过肩,可是把它甩出去,它偏不落对地点,柴没劈中,还差点摔得狗吃屎。试了几次,情况虽说有好转,但准心依旧从未击中过目标。
应该换种方式。她把斧头刀锋对在柴上,用另一根木头敲它卡进木纹中,再举起斧头一下一下地搥着,总算在第九下的时候,木柴应声断成两截。她有种强烈的成就感,不过就在她砍第五根木头的时候,也是距离砍第一根的好几个钟头後,成就感已荡然无存。
「这个坏心眼的仁,竟然让自己的老婆来做这种苦差事,真的有够坏心的。」她的手酸得快举不起来,後背早就汗湿一片。
就是知道他的顺风耳听得见,所以才故意这麽说的。
「如果你拿这些鬼吼鬼叫的力气来做事,想必速度会快一些。」
「这种力气哪能相提并论。」她没好气地应他。嗯?奇怪,她何时也有这种隔空交谈的本领啦……一回头,仁盘着胸站在那,该死地英俊,且该死地在看好戏!
「你累坏了吧?」他走上前来,伸手擦擦她额际的汗珠。
「不累,一点都不累。真的!」朱雪伶顽强不愿低头。
「别做了,跟我来吧。」仁兀自转身走了几步,听见她气喘着继续「工作」,又回头瞪着她。「伶,我让你跟我走。」
朱雪伶一眼都没看他。「好,等我做完这些就走。」
「实回来会接续你的工作。」
「我不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
「你知道我想干嘛?」仁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
「你想让大家都看不起我,连个十岁孩子的工作都做不了。」
「我并没有……」仁夺下朱雪伶手中的斧头。
她欲抢回那斧头,与他上演一出争夺战。「你别烦我,我会把这些柴都劈完,不让你们笑话我的。」
「伶!」他突然在她的肩头点了一下,她竟一动也不能动。
朱雪伶圆睁着眼。有没有搞错?这个外星人连「点穴」都会……「你对我做了什麽……」他再一点,她连话都说不出声了。
本以为仁会强制架着她离开,但他却拿起斧头开始劈着柴。如果朱雪伶是个节目制作人,那她会开辟一个特别秀--怎麽会有人连砍柴都砍得那麽帅~~
没多久,他便把所有的柴都砍好了。朱雪伶很想鼓掌也很想为他欢呼,可是她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仁把她抱起,没打算先帮她解穴,她生气地对他「挤眉弄眼」。
他好笑地看着朱雪伶,淡淡地说。「我流了很多汗,该去『洗澡』了!」

第二十五回 灵慾合一(限)
肯定是轻功的关系,才没有一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共浴几次的澡间里。朱雪伶被点了穴,只能看着他的脸,无法看向别处,呆愣愣地被放在地上。
这时仁才出手解开她的穴道,身子一软差点要跌下,他又飞快地将她接起来。朱雪伶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心跳声有如快节奏的敲击乐,刚刚所积累一堆想骂仁的话,早在脑海里烟消云散。
「你累坏了,需要我帮你脱下衣服吗?」他在她耳边轻声吐着。
「嗯……」朱雪伶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但顺从地点点头。
仁一手揽着她,即便只剩下一只手,仍是非常迅速解开她身上的衣服。朱雪伶再次一丝不挂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但是她这次娇羞掩住重要部位,他微眯着眼,彷佛在斥责她的扫兴,不过也没说出声,将她放进满是热水的浴盆中。
真不知他是何时准备好洗澡水的。朱雪伶轻轻笑了几声。这时,他也跨进浴盆,雄伟的身子映进她眼帘。脱得真快啊~
她目不转睛地瞧着,反正也下定决心,要与他做一对名符其实的夫妻,就趁早适应吧。
当他坐进浴盆里,变成四目相对着,朱雪伶还是忍不住垂下了视线,承受不了这有些尴尬又有些搧情的气氛。
「照理说,应该是作妻子的为丈夫侍浴。」仁叹口气说。「怪的是,我总是有股冲动想帮你洗澡。」
就算他是一族之长,说多英勇就多英勇,说多机智就多机智,但他骨子里依旧是正值血气方刚的十九岁少年。
「正好我手酸地没法帮你洗。」朱雪伶这麽说,同时将遮掩在胸前的手放下,暗示着他想动手就尽管来吧。
他像在空中弹琴似的活动着他的手指,不想因为自己处在高昂的情绪下一不小心伤了她。
当大手覆在柔白的山丘上,她的手压在他的手背上,主动带领他探索女性身躯的奥妙。先让两团柔软托上再集中,分别以绕圆周的方式,握着浑圆慢慢地旋转。
她挺直着身体,让他可以好好地逗弄上端的粉红花蕾,让两蕊绵软在挑逗下变得坚挺。
在她受不了这种酥麻的刺痛,带着他的手往下滑到那大掌一圈就能掌握的纤腰,好好熟悉这里的曲线。接着她改为跪坐着,教他捧住又圆又翘的臀瓣,尽情地测试那儿的弹性有多好。
仁是个新手,但学得很快,还懂得举一反三,迳自往圆润两瓣的深沟探去。
「别……」朱雪伶敏感地躲开,大腿跪直起来,这麽一来,双乳离了水面,就搁在他的脸前。他料到她接着又想後退,瞬间握住细小的双臂,牢牢地不让她再改变姿势。
「伶,这儿的颜色跟你的小嘴一样的粉嫩。我想……嗯,是不是可以……或许……」他说到一半反而结巴了。
他可爱的模样触动朱雪伶的心弦,胸口就这麽一挺,自动将乳尖送进他的口中。他只迟疑了一下,立时含住,用力地吸吮起来。
「会疼……仁,不要那麽大力。」她从口中发出连串娇喘。
听了朱雪伶的话,仁放缓了力道,温柔地吸着那儿。
「嗯~~喔~~」她的身体开始扭动,火般的触感随着那点传至全身。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呻吟着。「仁,用你的舌头,拜托……」她祈求他。
他开始在柔软中舔着变硬的蓓蕾,舌尖在上面旋转,继而微微啃咬着。
「嗯~~对~~就是这样。」朱雪伶喘息地抽出已敏感到发痛的这点,再送上也等着他爱宠的另一点,仁毫不吝啬地给予她相同的关爱。
在她差点绝堤之前,他松了口,唤着她的名。
「我在。」她坐在他的腿上,然後压向他的唇,发狂地吻着他。身子每一处都渴望着被他彻底占有。
他却是拉开她,兴奋又迷惑的脸上,同时有着痛苦。
「不行再继续了。伶,分散我的注意力。」
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朱雪伶绝不让他再分心。
她吻住他的咽喉,舌尖在他的皮肤上滑动。仁低吼出声。「不,这样会伤害你的。」
朱雪伶按着他的肩,将自己想要他入侵的花穴往他身下磨蹭,刺激他的男性慾望朝这前来。
仁粗重的喘息。「天啊,你对我做了什麽?」他本能握住她的腰,尝试挤进又热又小的甬道。
「啊~~」他的火热令朱雪伶尖叫出来,两性结合的欢愉让她呜咽不止,女性的深处充满期待的收缩诱使他挺进。
「快停!我在伤害你。」他命令朱雪伶,同时感觉自己在刺穿她的身躯,他听见她在哭,恐惧填满他的内心,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完全停不下来。身体的一部份全充斥在她的体内。「我得快点找大夫来……」
「仁。」她抓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很好,从没那麽好过。求求你,现在不要停下来,我~~我想要更多,不给我的话,我才会死呢。」她气喘吁吁地恳求。
「你想要什麽?」他不能理解,只是担心她会死掉。
「我要……」
她挪动着屁股,主动索求她想要的东西,但仁却感到异样,有若电流自充斥着她的那部分传来。他用力扣住她的腰身硬是不肯她继续动作。
慾望停留在半高点,想要却得不到,令朱雪伶哭泣起来,举起拳头就搥着他的肩、他的胸。「给我,人家想要~~」她抽泣着。
「告诉我,你到底要什麽?」他再问。
涨红的脸,在他耳边悄声地道:「在我身体里面动一动。」
「动一动……」他试着後退一点,又回到里面。「是这样吗?」
「哦~~对,再一次。」
她在呻吟,但表情又很快乐。仁也发觉这麽一动,自己也有着难以言喻的舒畅,这次他遂退得更多,更用力地挺进那不为人知的秘境。她仰着头,配合着他的动作,每次进出都让她欢乐地大叫出声。最後,他觉得自己凝聚出未曾有过的力量,放肆地撞进洞穴最深处,将它完全释放出来。
朱雪伶潮红的脸,带着满足,虚脱地趴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摩梭。
老公,咱们总算行房了!她窃窃笑了。

第二十六回 蠢蠢欲动(限)
仁迈出浴盆,急忙地着衣。这麽快就要走了?!一点也不懂得品嚐交欢後的余韵。
朱雪伶还依旧虚软着,芙蓉面斜倚着桶缘,几绺鬓发湿贴花颜边,一身玉脂因浸泡着不会变凉的水透着淡淡粉红,脸带可惜地望着他。
他只穿上中衣长裤,随即把她抱出来,仅仅用深衣稍微包住了她的身躯,就这麽走出去。
本以为他要离开了,不知现在又要带她去哪?好歹也该让她把衣服穿上吧~~
屋外的冷风让朱雪伶哆嗦一下,仁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
朱雪伶想到他可能带她去的地方。「仁,我不必看大夫,我现在好的很。」
他没回答她,只是飞快地移动,完全不因为多个人的重量而影响到速度。幸好他是回到他们的卧房,立时将她放在床上。正好!朱雪伶心想,她想睡个觉,高潮後是特别累的。
还想叫他帮忙把睡衣--就是那套现代的衣服--拿来……仁一句话都没说,就把披在我身上的深衣掀开一半。
「你干嘛啦?」洗澡时光溜溜的,跟在这儿光溜溜,对朱雪伶来说是很大的差别;虽然他们已行周公之礼,但要在床上这样坦荡荡见他,她还没有那个心理准备。
细长的腿朝他踢了几下,他轻而易举抓住朱雪伶的脚踝制住。
「别乱动,让我检查你的伤口。」
为什麽三天两头就要检查我的「伤口」,敢情你把自己当成大夫了,而且还是个「妇科大夫」。
朱雪伶想像自个大张腿根的样子,实在太难为情了。「不要~~」
使命的抵抗却换来仁再次对她施展那常被幼时朱雪伶耻笑的点穴术。他就这麽大喇喇地将她的大腿撑开,朱雪伶难堪地闭紧眼睛。天啊,让我快点死去吧,不死也丢脸死了。
「伶,」他的声音有着愧疚。「看看我把你伤成这样--伤口看起来很深,那儿很红,却没有流血……」
啊啊啊~~我什麽都听不见。她给脑袋灌了一堆杂音,阻止他那些话语带来的深切羞赧。
突然朱雪伶大力地抽气,双眼圆睁,感觉他的手指滑到那敏感之处。「仁……」
「很疼吗?」他举起手看着指头上晶亮黏稠的液体。「你的伤口冒出奇怪的东西,可是不是血。」十分困惑地说。
他看出她的表情并非痛苦,而是带着迫切的渴望。大手又回到那儿,往两丘间的溪壑再探去。
朱雪伶鼻息之间掺杂着舒爽的呻吟。
「你真让我惊讶,你喜欢这样?」
这话传进她的耳里如此刺耳,明知他并非嘲弄,她仍是恼羞地咬着牙说:「快点松开我。」
晓得朱雪伶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解开了她的穴道。她挣扎着要起来,他乾脆用身子压住了她。「别动。」他大手还在她的腿间,手指还在她的体内。「伶,为何要生气,你刚刚那样的神情很美,我看见你的表情也会感到快乐。」
这时他的指尖微微转动,朱雪伶就算有再大的愤怒,也挡不住一波波袭来的情慾,自动抬起下身,缓缓起伏。
她欢愉地叫着他的名字。「吻我、吻我的每一寸。」
仁试着分析这句话的意义,眉宇间夹着怀疑,俯下身用唇吮了她白晳的颈项。
她边叹息边呓语。「还要。」
这次他吻了锁骨,像是连锁反应,酥麻一直传到脚底,优美的脚趾跟着勾起来。
她不晓得他正欣赏她微眯着眼,轻轻喘息的模样。
「仁~~」朱雪伶弓起了胸,用肢体语言暗示他。
「我懂。」他含住丰胸上的尖挺,一遍又一遍用舌尖舐着上头已突起的小颗粒。
「嗯~~噢~~仁~~天啊~~」她无意识重复这些词语,手探进仁中衣内爱抚他坚硬的後背。
他半撑起身子,吻吻她的唇後问。「伶,我刚刚真的没伤害到你吗?我--我觉得我很想再试试看……」
「你真的没有伤害我。」她甩动着头,发丝零乱贴着汗湿的肌肤。「我也想再试一次。」
墨黑的眸子射出明亮的光芒,他抽出手指,然後解开他的裤头。
接着发生什麽事,朱雪伶不敢再看下去,只觉得小穴被强猛的力量给撑开。
「里头好湿好多水,这样正常吗?」他有点担忧地问道。
她羞怯地回答。「这很正常,代表我很喜欢你这样做。」
「是吗?」他浅笑出声。「我也喜欢。」
一个猛力挺进,他已没根而入,不用她的带领,即深深浅浅地律动起来。
「唔~~噢~~」她呻吟中带着低泣,觉得他们的结合是多麽美好。
「为什麽要哭?」他抹着她的泪。「你有时痛也会哭,高兴也会哭,我都快不明白你在想什麽?」
「我这次是高兴的哭。仁,虽然你不懂什麽叫爱,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爱你。」
「好的,伶,好的。」他有点失神地答着,思绪陷入性爱的漩涡当中。
[木拉下他的头,吻住他的嘴,让第二次高潮淹没他们俩。

第二十七回 蠢蠢欲动2
在经历这绝美激狂的两回欢爱,朱雪伶纤细温润的赤裸躯体紧紧偎着仁,女性一股柔香混着男性麝香的气息弥漫在两人的周围。
朱雪伶已疲累地沉进梦乡,仁也发现这种奇异结合的方式,虽无博命的格斗招式,仍是消耗掉他不少的精力,即是如此他却了无睡意。
他俯视佳人睡颜,她的小手还揪着他的衣角不放。
脑中似乎忆起还有许多族里事务得视察,可是此刻非常不想离开她的身边。仁努力要自己冷静客观的分析现况,他和守卫者妻子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他原先的设想--
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很美没错,他也要她--无庸至疑,但现在却有点像是他被她牵着走。
正如今早他本是可以押着她一块洗澡,管她倒底同意或是不同意,可是当她说不的时候,他很难下定决心去强迫她,因为他不希望看见她失望的神情。但如此一来,便容易造成某些族人的反弹;她是将荧族和惑族人拘禁在此地的守卫者後代,甚至有更老派的人恨不得想杀了她……
他听到一些风声,有人暗中计画等她生下族长的子嗣後,要将她除之而後快。所以仁这几日便没向她口中播种,心想着能拖延就拖延。不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让他罔顾族人不断减少的处境,他会变成荧族的大罪人,更无颜再担任族长一位,他必须得快点想其他法子。
怀中人动了一动,仁不禁皱了眉。
怎麽既没亲她也没摸她,下身又自主地火热起来,竟想跟她再练习那刚学会的交欢术。不过瞧她那麽累的模样,看来他得让她再多吃点来增加些体力才行--
「潜。」绯一脸忧容地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用眼神给他暗示。
系着黑色头巾的少年有些为难,还是立起两指念了几句咒语。「绯,结界不能设太久,时间太长,仁会发现异样的。」
对方点点头,「我明白,我只是和你说几句话而已。」
潜有些浅咖色的眸子正盯着她看。绯觉得他的瞳色非常漂亮而且很清澈,彷佛可以穿透人的灵魂,所以她急忙低下头望着握着剑的手,不敢再与他相视下去。
「你想说什麽?」他问。
「仁不见一天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
潜轻叹了一口。「你知道他并没有不见,他只是和夫人在一起。」
对,绯的确知道。深沉的妒意从心头早已发芽长成一株小树且持续增长的。仁屏蔽了他的音讯,只要是跟那个懂得蛊惑人心的守卫者相处时,任何人都察觉不到他的信息,自然也是明白他和那女人混在一块。
「他以前从不会这样,总是成天忙碌着,为了族里头的事奔走,可是自从那女守卫者来了之後,仁就变了,今天还居然消失了好几个时辰。」绯用力地喘气。习武最忌动气,但她已全然无法控制自己。她自小脾气就不好,为了有朝当上族长夫人,才压下烈火性子全心学武,不过这阵子,坏脾气像都回到身上一样。
「仁是有任务在身,他必须让夫人尽早产下子嗣,我们才有机会逃出生天。」潜为仁找出理由。
「真的只是这样吗?」她猛然抬起头看着潜,表情根本不相信。「他把族长才吃得到的菜都让给守卫者,还亲自去狩猎兽肉给那女人吃,如果只是要让她生孩子而已,有必要这麽做吗?那守卫者会巫术,她在迷惑仁,她在欺骗仁,我们荧族会被她全害死。」
潜凛了一下。「绯,你想多了,夫人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绯拚命地摇头。「没想到连你也被她迷住了。潜,这样是不对的,你不该站在守卫者那边,你是荧族第一武士,如果仁和你都向着她,族里没有安全可言。」
他抿着口,强忍住内心的激荡,良久才道。「我没有,我只是按照仁的吩咐看管着夫人,而且我仍是荧族人,以荧族存亡为优先。」看着面前发色微红的女子,忆起曾经对她有过特殊且难以言明的感觉,但是什麽时候开始,那种感觉却在朱雪伶身上产生。
绯说的没错,他不该,不该有这样的感觉,他应该要对仁绝对的忠诚才行,仁救过他的命,也是他武艺的启蒙者--他们荧族人不知父亲是谁,师父就等同於半个父亲一般。
猛然握拳,大力地让绯震了一下。
她神色一改,对潜的态度有些死心。「你知道也有人想取守卫者的性命吧,见你们荧族两大武士都被守卫者迷得团团转,那我也只好祈求她在生下能拯救我族命运的子嗣之前,不要枉死了。」
潜将结界收了起来,微微侧过面,眉角的怒气明显,用警告的语气对她说:「你大可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守护夫人的。」
绯冷冷地後退一步。「我练剑时间到了。」
「恕不奉陪。」潜回过身,使上轻功,没一会已不见人影。
留在原地的绯疾速抽出怀中的剑,凌空飞起大力挥舞着,一回旋,一顿足,落地後随即阵阵轻叶飘散在半空之中。
她站着一动也不动,火红怒焰从目中熊熊燃烧着。
即便没有盟友,她也有了预备计画,就待一个时机而已~~

第二十八回 蠢蠢欲动3
温柔的抚触轻轻摩擦着滑嫩的脸颊,带着万种情意,时而缠绕枕上的青丝,时而拉住细长的手指摩娑。
「仁,别这样,好痒。」朱雪伶伸手挥挥脸上搔痒的地方,再揉揉眼睛。「仁?」
当她张开眼的时候,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杵立在床边。
「雪伶……嗯……夫人。」
「潜。」她用力闭紧眼再睁开,总算看清了他的样子。「已经早上了吗?」
朱雪伶伸了伸懒腰,突然潜飞快的转过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寸丝未缕,光裸的嫩肩和光滑的大腿已经在被子之外。她不好意思地将手脚缩回来。
昨晚仁又让她陪着他练了好几次房中术,可把她累惨了,他过人的精力以及强健的体魄,朱雪伶的大腿此刻非常酸疼。
「你睡晚了,所以我才来叫醒你,该用早膳了。」潜的脸显得有些微红,而且表现有些不安。
她抓着床单,关心地询问。「你不舒服吗?」仁之前认为脸红是发烧的症状,所以她当然不会认为潜是因为难为情而脸红的。
「没有。」他否认,且微低着头。「我先出去,你可以起身梳洗更衣。」
「潜,谢谢你。」朱雪伶向他道谢。
忍着酸疼的腿在踏上地时瑟缩一下,但她还是觉得很满足。仁总是小心翼翼地学习,他寻找让她感到快乐的方式,激发她的渴望,她开心尖叫的时候,他会温柔地吻着她的嘴。
昨晚仁还答应让朱雪伶做自己想做的事。她打算花一半时间在藏书阁,也要去伙食房帮忙,既然她不能打仗保护荧族,那就像这里的孩子一样做事吧!
走出内室,木桌上已放着饭菜,份量好像比往常还多,是打算把她当成猪来养吗?
朱雪伶叫着潜,潜立刻走进房内。「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吗?」
「是,仁让夫人多吃点,多些力气。」
哼!她闷哼一声,又噘了噘嘴。敢情他是认为她在床上不够力吗?
「他说夫人昨天才砍了五根柴就砍不动了。」潜接下来才说。
俏脸顿时红了。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仁指的是砍柴的事。「我生平没砍过柴,不熟悉,这跟力气无关。」偏要找理由搪塞,不过又怕今天还是派她去砍柴,所以补上一句。「我擅长煮菜,砍柴就交给实好了。」
「夫人真优秀啊。」
她胡乱地点下头。「这麽多菜我吃不完,潜你也一块吃吧!」
潜僵直了身子。「雪伶夫人,你让我……跟你同桌共餐?」
没有多想,她便直接答:「是啊。」
他露出一个欢欣的浅笑,用虔敬的口吻回答。「多谢夫人,但是我已经用过餐了。」
「那坐下来一块聊天。」看潜正要摇头,朱雪伶十分严肃地指着椅子。「你若不听我的,之後我就不理你罗。」
朱雪伶认为自己现在已经是完完全全属於仁,而且经过昨天好几次「沟通」--嗯,肉体沟通--仁应该明白他不必跟潜吃醋的,所以大分地邀请潜,况且她只把他当作弟弟一样。
因为被威胁,潜有些为难地坐下来,但他的表情看得出来高兴居多。
潜脸部的线条随着微笑些些上扬,增加几许稚气,但不减他的俊俏。她觉得仁是属於稳重男人的英俊潇洒,而潜就是邻家男孩的可爱帅气,她偏好哪一型是不言自明。
「潜,你长得很好看耶。」
身边的男子听了,嘴角更加上扬,面色也更加泛红。
朱雪伶专注接下来要问他的事,就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异样。「但你为何要系着一条头巾。」
荧族的男性不管老少都没有绑发的习惯,而是让头发自然垂下,所以潜的头巾非常的突兀,她之前没敢问是不好意思探听别人的隐私,不过随着与荧族人更加的熟稔,这便成了一种关心。
潜马上收起笑容,看来这个问题是踏中地雷。「如果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他摇头。「潜对夫人不必保留。」然後卸下额上的黑巾,右边发际处有道白色的伤疤。「这是我幼时被惑族袭击留下的伤痕,当时若不是仁救了我,是小命不保了,仁除掉了对方,不过那次是仁第一次杀人,之前他总是顾虑我们与惑族本是同根生,不该互相残杀,每次与惑族发生斗争,不管死伤是哪族人,仁总是会很难过,我把伤疤遮掩起来便是不想让仁看见想起这件往事。」
听见有关仁的往事,知道他是如此宅心仁厚,但为了族人,不得不奋勇杀敌,心里不由得一疼。朱雪伶伸手按在潜的大掌之上,「我很高兴仁救了你。」
之所以这麽说是以为仁听得到她和潜的谈话,意指仁做了对的选择,但她并不晓得潜在坐下之时,已经悄悄设下结界。
潜反手握住她的柔荑。「雪伶,潜的性命可以为你和仁随时牺牲。」
这番话令人心大为激动,自然也是与他相握很久,连连道谢,却没看出对方眸中关怀的眼神多了分爱慕。
「伶!」
仁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须臾之间,潜已经站起退至一边。他冷冷地看着他们俩,朱雪伶因为太高兴看见仁,根本没有察觉这两个男人的不对劲--

第二十九回 蠢蠢欲动4
朱雪伶直直看着仁,他的视线迎上她的。他真是英俊地教人窒息。
仁跨进门槛朝她走进,挺直的背透露出他天生的自信,唇的线条有点冷俊,但又使她想热吻着那片唇,让它们融化。
她提醒自己别为这种小事太兴奋。他们是夫妻,天天都能见面,干嘛摆出像是一年半载没见到的面孔。
「仁。」朱雪伶还是忍不住用了十分迫切又带着思念的语气呼唤他的名。
只见他原本高耸的肩些微下降一些,冷静地对潜道:「潜,你先下去吧。」
「是。」潜恭敬地行礼。
这个女人还是没意识两个男人之间的奇妙氛围,开心地向潜挥手道别,但他退出去时朱雪伶终於发现仁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难道她做错什麽事吗?
仁一进门,心里被一种怪异的情绪纠结着,但听到她甜甜嗓音叫他时,又忽然感到愉快起来,接着见伶和潜感情不错,整个心情又往下沉。「你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朱雪伶起初只是觉得好笑,这个外星人挺懂中国文学的。後来看到仁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是真的很在意此事。
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将手轻轻搁在仁的臂膀上。「我把潜当成弟弟而已,你干嘛吃醋?」
「弟弟?你到底几岁?」
发觉自己竟然说溜了嘴,急忙一改。「年龄是女人的秘密,你以後不能再问。」
她没答,仁也没在意。「从未听过这种说法。还有,我早上吃的东西并没有加醋。伶,记住了,不管你们守卫者的习俗怎麽样,但是你待在荧族必须遵守荧族的礼教,除了夫妻以外的男女是不能随便碰触的。」他很认真像教孩子一样对她说。
好气又好笑,他把她讲的话当作是真的「吃醋」,可这个傻瓜会吃醋却不知什麽是吃醋。
「知道了,找我有什麽事吗?」快点把话题带开,执着下去不知是他会气死,还是她会气死。
仁一阵无语。他若是说出自己不过是因为没听见她与潜的对话,不晓得他们在做些什麽,就急着过来瞧瞧,这个女人听了会怎麽看他?
朱雪伶瞪大眼等着他开口。如果知道他现在心里想的话,她会肯定告诉他,他那就叫吃醋,而且还是大吃飞醋;但朱雪伶以为他是因为真的有事才会过来这儿,毕竟前些时候,他白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等等,难不成他又要……昨天仁几乎是陪了她一整天,因为初嚐禁果太上瘾……
「不行,仁,我的腿还很酸……」
「我要出去狩猎,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他们俩个同时开口,又同时听见对方的话。
「你要带我去狩猎?」
「你不行去,腿还很酸?」
仁要带她出去?!听起来简直就像约会一样,朱雪伶快开心地昏倒,不过他现在以为她不能去了。接着朱雪伶狂乱的摇头,因为太过着急,好像停不下来。「等等,我的意思……我要……去……」
仁攫住小巧的下巴,专注地看着她。「你想说什麽?」
「带我去、我要去、我要跟你一块出去。」
狩猎只是他突然想到的藉口,大部分荧族女子并不会想去猎杀动物,她们虽然拿刀拿剑依然不喜欢见血。她说要跟去,仁还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是想逃吧?」
都现在这时候了,他还认为她会想逃。朱雪伶不悦,故意扯着他的长发迫使他低下头来,大力亲了一口。「我喜欢和你接吻,所以一点都不想逃。」
男人的表情几乎可说是野蛮的满足。
他领着她到外面,走了一段路。朱雪伶发觉事态跟想的不太一样,仁的步伐又大又快,她追得气喘吁吁,拉拉他的衣袖。「仁,没有交通工具吗?马呀或者是驴子啊!」看他不解的神情就知道没有,虽然明白他们荧族人人轻功在身,可她没有啊……「我没办法也没有力气用走的到森林去。」她停了脚步不再走,语气不耐烦。
朱雪伶的浮躁让仁挑起一道深眉。「我记得你第一天逃跑时可是跑得挺快挺久的。」
「不一样,那时我以为会死,为了逃命拿出来的力气,况且有人昨晚把我的力气都消耗完了。」
「你真的要多训练体力。那你要留下来吗?」
她不豫地看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并不是真的很想带她出去,但不想错过可以与他约会的机会。仁吃软不吃硬,所以朱雪伶柔声地恳求。「我要跟你去,仁,带我去,帮我想想法子。」记得那天逃跑被仁抓到之後,虽然她晕了过去,也能感觉自己是被某种动物驼回来。
仁的嘴勾出一抹浅笑,彷佛他早就等待她如此求情。
他对着不远处吹了口哨音,没有很大声,却感觉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朱雪伶不停四处张望等待会发生什麽事。
「『驰』来了。」仁说完没多久,她终於听见马嘶声,一匹黑色骏马很快地奔到他们旁边,牠紧靠着仁,让仁一下一下抚着鬃毛。
「这是你的座驾?」她惊讶地问,双眸赞叹牠的骏美。
对於她的表情,仁显得高兴。「不是,驰是匹野马,不过牠是我的朋友,那天你昏了,是驰载你回来的。」
「是吗?」刚刚的疑惑现在有了解答。「我能摸摸牠吗?」
仁给的眼神是让朱雪伶亲自去问驰。
「驰,我叫雪伶,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她真诚的问,并没有将牠当成牲畜,然後把手掌放在牠鼻下。
驰灵动的长睫毛快速地眨着,鼻子不断喷气,两只前足使劲地交替踏着,一般人可能会被这些动作吓得後退,但朱雪伶却一动也不动,等着牠对她的测试结束。果然,接下来牠趋於平静,低下马首嗅着她掌心的味道。
「我也高兴认识你。」她对驰这麽说。
仁迷人地一笑,对朱雪伶的举动相当满意,一个翻身就到了驰的背上。「上来吧!」
他朝她伸出手,可是她却面露难色。要跨坐在这庞然大物身上?大腿抗议地强烈酸疼起来。

第三十回 蠢蠢欲动5
驰显然不太高兴她的迟疑。牠用力地从鼻孔喷气。
「抱歉,宝贝。」朱雪伶摸摸牠的脸,轻声地道。「我有难言之隐。」
「驰不是个宝贝,牠有生命,不是物品。」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宝贝指的是我特别喜欢的对象。」
仁闻言後,双眼闪动一种警觉的幽默,不过他接着盘着胸再问。「你到底有什麽难言之隐?是担心我的骑术吗?」
他说他们是朋友,可真是一副德性,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优秀!再说,难言之隐是对驰说的,牠是极有灵性的动物,朱雪伶不想在牠面前提起--「刚刚出门前我跟你提过了……」
「你说你的腿很酸。」仁依旧不懂朱雪伶的窘态还是大大声地提起。「我不懂,你昨儿个是手砍柴,又不是用脚砍柴,何况你大部分时间都是躺着呢。」
她的脸又是一阵红,低声地咕哝。「换你一整夜几乎都大张着腿躺在床上,看你会不会腿酸?」
忘了他听力很好,仁咧嘴一笑。「原来如此。」他一弯腰就将她整个抱起,侧坐在他的怀中紧紧地拥着。「这样会不舒服吗?」
看在他的笑容的份上,还温柔地抱着她,朱雪伶也就不再计较。
仁变得很常笑,跟一开始见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差很多,不晓得其他荧族人有没有发现,还是他在他们的面前依旧维持着没变。
朱雪伶自己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自觉碰到他的敏感之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希望你不是故意的,虽然是我害得你的腿发酸,但是请记得我们是要去狩猎的路上,如果你还想吃肉的话,就别做些会让我想把你带回房练习你教会我的房中术。」
她当然不会承认心里的确有一些些故意,漫不经心地抚着驰的鬃毛,其实有抹饥渴也在她的血液中流窜。「丈夫,你会不会想太多了呢?」
「我想的事可多的很。」仁的手指滑入她浓密的秀发中,转过那张小脸,覆上了红艳的嘴,一直亲到她气喘不已地推着他的胸膛。
驰嗅到一股特别的味道,激动地人立起来。朱雪伶吓得紧紧抱住仁,以免滑落马下。
男人自负地低语。「是的,抓牢一些。宝贝。」
身下的马儿飞驰起来。急遽的速度让朱雪伶紧挨着仁的颈子一动也不动,但是她的内心却快乐地大喊:他叫我宝贝~~
他们到了森林的深处,驰才缓了下来,这时她才能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的风景。
森高的树木群散发着芬多精的味道,还有着淡淡泥土的芳香。光线散落在地面,看着有如闪闪光芒。
仁滑下马背,再将她小心地抱至地面。
不远处飘着淡淡的雾,看起来更加罗曼蒂克。
「仁,这儿真美。」朱雪伶说。心想如果可以在这里野餐就更美好了。
肯定是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等会。」他纵身跃起,回到地面时,手上多了个鲜红的果子交到她的手上。「给你吃。」
她接过,心里盈满了甜蜜的感觉。这就是约会了,跟现代化的看电影、逛街比起来,她喜欢这个胜过百倍。
甜滋滋的咬了红果子一口,朱雪伶发出厌恶的声音,急忙把口中的果皮啐掉。「这是苦的,而且好硬。」
仁好笑地回望着她,把她手上的果子剥成两半,吮着里头的汁蜜。「不会啊,挺甜的。」
这坏男人也不早点讲,根本存心看她出丑。
不过他拿着另一半的果子放在她嘴边喂她。她两手抓着他的手腕,开始吸了起来。真的很甜,口感像百香果一样。朱雪伶把半颗果肉吃完,舔舔嘴角。
「还要吗?」他的眼神像是一种宠溺。
「好,可是我要自己摘。」
他一时半刻还不能理解,娇弱的她要怎麽自己摘果子,当朱雪伶抱紧他的腰身後,他才领悟。仁勾起女人双脚即往上一跳,瞬间他们已经在离地三尺高的树枝上,那种感觉真像电视里才看得到瞬间移动。算来她也有几次经验,慢慢地习惯了,但这次停留的地方却是双足宽的枝干上,朱雪伶的平衡感不错,仁把她放下来之後,她站得十分平稳。
「在那。」仁指着她头上方的果子。
她抬头一看,往上伸长了手臂,却是构不着,又踮起脚尖,感觉就差那麽一点点。朱雪伶更努力地撑起身子,样子跟跳芭蕾有异曲同工之妙。虽然终於碰到了果子,扯它时失了重心,仁先跳下了地面接住了她。整个情况令她有些怀疑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事,但她能说什麽--他又救了我一次!当然用香吻再报答他一番。
一上午,仁摘了许多不同种类的果实给朱雪伶吃。就如她想的,这是个美妙的约会。仁自己绝不会知道其实他的本性是很浪漫的。
她啃着一颗像苹果的东西,发现天际有些变黑,像是暴风雨的前兆。

第三十一回 完全占有1
仁刚刚听见有猎物的声音,让朱雪伶在这儿等,他去追捕。她还在好奇没有带任何工具的他要如何捕猎,只见他弯腰在地上拾了几颗石头。
太神了,前不久就见过他用一颗小石子,便可以一次打下树上好几个果实。她对丈夫的能力真是愈加的钦佩。
天空本来还有些阳光,使得气温不算太冷,不过现在被层层厚云覆住光线之後,温度骤降了好几度,使得她有些发抖。
驰不安地踹动,似乎也发现气候的变化。
朱雪伶走向驰,把剩的果实喂给牠吃。不自觉叹了口气。「我还不想回去,可是待会就要下雨……」回去之後,仁肯定就去做事,而她还希望他陪自己久一点。「不晓得这里有没有地方躲雨?」她自顾自地说。
驰用鼻尖摩摩她的发顶,彷佛在安慰一般。
四周有点骚动,朱雪伶转头一看,是仁回来。他立刻道:「我们得回去了,马上要下雨了。」
唉,我就知道。「可是,你没捕到猎物……」她找些理由。
「我把牠们先收到树洞,如果要一同带回去,只会拖延我们的速度。」
哇,牠们……看来还不只一只。这男人效率真高,才离开十来分钟,已经捕了几只猎物。
仁迅速翻到驰的背上,又将朱雪伶抱到身前。「抱紧我,以驰的速度在下雨前赶回村里是没问题的。」
「哦。」她不情愿地回答。
驰奔了起来,天色也愈来愈黑,已经可以闻到那种湿湿闷闷的味道。
「驰,怎麽了?」仁出声,拍拍牠的脖子。
「发生什麽事?」朱雪伶感觉驰放慢步伐,抬起头问。
这时驰身子微微一斜,改变了方向。「驰,你要去哪?」仁未曾遇过这番情形,他与驰总是心意相通。「不管你要带我去哪,我也该先送伶回去,她的身子受不住下雨後的寒冷。」他不断地与驰说话。
雨开始下了,而且是立刻倾盆地下起。虽然仁想护住朱雪伶不被淋湿,但他身上挨的雨还是顺着身躯渗到她的全身,刺骨的冰寒像针扎进皮肤一样,她发出微微的呻吟。
「该死,驰,立刻送我们去木屋。」
「木屋?」朱雪伶打着冷颤,音量微弱地说。
「树林里有座小木屋,以备不时之需。」
看来他们离那里不远,因为没多久驰就停下脚步,仁抱着朱雪伶一跃即到了木制屋檐下。「伶,你还能走动吗?」
她缓缓地点点头。
「那你先进屋把湿衣服脱下,我去捡些乾柴回来升火。」
「好。」她轻吐出声,虽然怀疑这麽大的雨势还找得到乾的木柴吗?
仁在离去前对驰恶狠狠地道:「这笔帐我们之後再算。」
驰看起来并不害怕,反而兴奋地长嘶了一声。牠走到朱雪伶的身边,用鼻尖推推她的身子,示意她快点进屋去。猜得到驰是故意带仁和她来到这里的,朱雪伶忍不住亲亲牠的脸。「驰,你果然是我的宝贝。」
她拖着被淋湿而显得沉重的衣服,开了木屋的门进去,屋里看起来还满乾净,一边还有火炉,但除了这个东西,是空荡荡的一片。身体快冻僵的朱雪伶,慢慢地解开深衣晾在一边。
一声门响後她回头看,只见仁抱了好大綑细树枝进来,他淋得全身湿透,长发还不断在滴着水。他看到她全身抖个不停,焦急地道:「快把内衣也脱了,我马上升火。」
他摊开树枝,外围一圈虽然湿了,但内部还是留着乾的木柴。他把乾木柴放进火炉,用一旁的打火石快速地起了火。朱雪伶艰难地用冻僵的嘴角扬起一个笑。「有……火……了……」
仁看着她。「你还没脱衣服?」
「这…样……就…好……」脱了内衣後不就光溜溜的,她才不干!
「你会冻死的。快过来。」他这麽说,但动作更快,朱雪伶被他瞬移到火炉边,很习惯为她宽衣的仁,三两下就把女人剥得一乾二净。
「不……要…啦……」朱雪伶像口吃一样还来不及说完话,急掩住赤裸的身子。
「伶,你的全身上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遮了也是没有差别。来,我帮你把湿发梳开,不然你会染上风寒。」
他说的是,全身上下都被他看光了,连自己都没看过的地方也让仁看了好几次,但人家就还是会害羞嘛~~不过她乖乖地坐在他旁边,背对着仁,才不会那麽别扭。
当皮肤上的水被火烘乾後,身子没那麽冷了,脱掉湿衣服果然是对的。仁还在替朱雪伶将湿头发一绺绺梳散,一边拍掉上面的水份。
「仁,你也快点脱下湿衣服。」她说的话终於不会打结了。
「我没关系的,这种状况还应付得来。」
她大力甩头,甩掉他手中的发,跪直身躯面对着他,双手叉腰,坚决地对仁说。「脱掉你的衣服。」
他望着火光下妸娜的女人胴体,深吸一口气。「你看起来真美。」他不禁赞叹。
竟忘了自己寸丝未缕,又说出那句话,回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个色情的女暴君。管他的,色就色吧,像女暴君也罢了,反正在自己的老公面前,也不必刻意在乎难不难堪了。
於是朱雪伶半跪半爬地来到仁的面前,主动伸手去解开他外衣上的结,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惊讶,但也带着某种惊喜。

第三十二回 完全占有2
湿透的布料贴着男人的皮肤并不好脱,朱雪伶必须将用手先钻入衣服与他光裸的胸口之间,才好将它们褪除。
只是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之上,才发觉被湿衣冰凉的皮肤下,那颗心脏狂烈地跳动。
相对於他肌肤的冷度,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却是那样灼热,吹拂在她细致的脸上,娇嫩的双颊随即变得嫣红,在火光之下,相互辉映出诱人的颜色。
俊脸俯了下来,想要品嚐柔滑的玉脂,却被她推拒。
「等等,衣服脱下来再说。」
她的意思是指快把湿衣服脱下比较重要,但听到男人的耳里,自己做了一番解释,受不住朱雪伶温吞吞又挑逗的动作,他自己脱比较快。
壮伟的身子不一会就尽现在她的眼前,魁梧的身形,精实的线条。她的呼吸加深起来,带动胸前的浑圆,他想也没想就用掌笼罩住她,手指的冰冷令她不由得弯腰一缩。
「你的手好冷。」
仁闻言迅速地收回手,贴在大腿两旁,有些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又挺起身,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上贴。「平常都是你给我温暖,这次让我把温暖传给你吧。」
两双眸子对上之时,分不清是反射了火炉里的火焰,还是他们自身燃烧起的火焰。
男子的掌开始变得温暖,从女人纤细的腰枝渐渐上移,滑过她身前高耸的山丘没有停留,经过锁骨、白晳的颈项,而後捧住她娇媚的脸,所经之处都发热起来。
「这里比起今天采的每样果实都鲜美甜蜜。」他长指在艳红的唇瓣上抚弄着,双唇慢慢地靠近。
她闭起眼等着他吻上来,在这之前,她调侃他几句。「仁,你最近都没在我嘴里播种了,我还以为我的嘴出了什麽问题。」
仁的薄唇并未如她想像烙印下来,她讷闷地张眼一看。
他原本带着炽热慾火的双眸突然变得阴暗一些。「我~只是~觉得你不必那麽快怀孕。」
不解他为何会临时改变想法,之前总是爱说要尽快让她受孕。
「我可不敢保证哦,你昨天在我身体里留下的精华,万一正如你那般的勇猛……」
「你说什麽精华?」仁用力地抓着她的肩。他的确感觉到他们两体结合之後,有种能量在他体内迸射出来,但不明白这跟她怀孕又会扯上关系。
朱雪伶也想趁这时候跟仁说清楚。「我们这族的女人怀孕靠得是我教你的这种房中术,你的精华随着这个过程,留在我的体内,因而有了孩子……」
以往跟仁说些守卫者和荧族人不同的地方,仁也只是像学到新知识,以为这次他听了会点点头表示明白,孰知他竟脸色大变,不但震惊还十分的生气。他抓紧朱雪伶的肩头,用力地摇晃。「你说的是真的吗?」
「仁,你抓疼我了。」
他像没听见,一直质问着。「你还瞒了我什麽?你是故意欺骗我的吗?」
「好痛!」她大叫,仁好似被火烫到放开手。
仁转过身子背对朱雪伶,她揉着发疼的肩膀,试着叫他。
「你别对我说话,离我远一些!」他从眼角看见她仍是试图靠近。「要不然我现在就走。」
这个威胁奏效,朱雪伶不怕他骂我,也确信他不会伤害她,唯一会让她感到担心的是他的离开。所以她自己退了几步,隔着火炉与他相坐在两端。
他闭着眼在沉思,湿发上的水珠不时滴落在他的身子,顺着他的後背然後流到地板上。朱雪伶也想帮他将头发的水珠拍落,但不知他为何生气,只敢望着他的背影,一语不发。
仁觉得自始至终都被这个女人愚弄。他为了她,无视长老们的告诫--除了播种,少接近守卫者;他关心她、疼惜她,甚至将她接来与他同住,光是这样已经引起不少族人非议,他却一意孤行,但是她居然对他有诸多隐瞒,不晓得她还有多少事骗他……
因为他被她美丽的外表给蒙蔽,忘了守卫者天性便爱说谎,使他为她迷惑,进而藉机来操控他,瞧瞧,他近来对她可以称得上是唯命是从。
也许他该把她关进天牢,点住她的哑穴,今後不再让她说话,这样她就不会再撒谎……可是他一定会想念她甜美的声音~~就连此时,仍想听见她叫他的名以及她在他身下喘息的音调。
不禁瞄向她一眼,渐渐微弱的火影下,她全身缩在一块,不停地颤抖。
她觉得冷……仁马上在炉里加上新的柴火。她见他动作,急忙抬头看向他的脸,只换来一个凛冽的眼神,又重新低下头。虽然仁添了不少新柴,但她身上的冷意却一丝未减,那根本不是气温带来的影响,而是他给她的感受。
天知道他该惩罚她,该让她多吃一些苦头,可是天知不知道他为何不能忍受看她难受?
「过来。」他开口。
她一动也没动,只是满富委屈地看着他。
仁晓得自己刚刚吓到她了,只好站起来走到她的身後再坐下,双手环绕她的身躯,双脚将她圈进股间,用全身的热量将她包围在其中。「还会冷吗?」
女人点点头,将男人的一手压在胸前。「我的心好冷。仁,为什麽凶我,我做错事吗?」

第三十三回 完全占有(限)
明明是她对他隐瞒在先,但现在倒像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糟的是连自己都觉得对她十分内疚。
「你不该……」他看到朱雪伶蒙蒙水眸,试着回想她做的错事,却什麽也想不起。
她艳红双唇微启,只是触动他心头饥渴的那一块。覆在她绵软雪白的椒乳上的大掌轻轻抚动起来,逗着其上的茱萸迅速挺立着。
「别……这样。」在理智消失前,她用娇软无力的声音阻止他。「把话说清楚。」
口鼻之中尽是她的芳香,他哪记得方才跟她讨论些什麽。
仁吸吮着面前像水滴似的小耳垂,用牙齿轻轻拉扯那片小小的耳肉。
情慾一波波快将她淹没。「噢~~仁,你停~~喔,不要~~停……」
只听见她让他不要停下来,他一路吮吻到她的香肩。「伶。」她四肢的蠕动加深他胯间的火热,想深埋在那个幽深温暖的洞穴里。他已陷入袭卷而来的情慾浪涛之中,谁知这个小妮子会来这一招--
朱雪伶虽是被仁吻到遍体酥麻,腹部的情焰也是被将她全身熔化一般,不过她仍然要仁彻底明白,她留下来不是要当他的性奴,他要把她当成妻子一样尊重对待。
她把头往前倾,重重往後一撞,仁没预料到,结结实实给她撞到下颚。瞧她全身四处都软绵绵的,头小归小,还挺硬的。
仁并没有叫出声,但撞击咔的一声却很响亮,朱雪伶自己都被吓到,她僵住了,不敢回过头,只是怯怯地问。「很痛吗?」
很痛吗?他伸手揉揉下巴。不痛!倒教他的自尊心受创,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脸受袭过,可是这个女人--这个他方才想把她关进天牢的女人,竟然攻击他?!
「你为什麽这样做?」
「人家……人家叫你停下来嘛……」她微微转过半脸,用眼角偷偷瞄他。
黑眸睁着带着熠熠光辉。「是你叫我不要停。」
「哪有!我是说,不要!然後叫你停下来。」音量变得微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确实暧昧不明。
她通红的脸和柔软的肤触只让他更想吻遍她每一寸,细嫩的背部贴在平坦的前胸,搔动他体内的慾望,圆润的臀就靠在他自从遇到她才开始变得异常敏感的部位……其实应该让她说完想说的话,不然不知她还会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但他现在真的停不下来。
「你下次要说清楚一点,但现在我停不下来了。」他攫住她的唇,箝紧她的腰,当她反抗,圈住细腰上的大手往下探进白嫩嫩的大腿之间,随即寻找到能让朱雪伶变得乖乖听话的花蒂。
经过昨夜一整晚的探索练习,他发现她双腿之间的秘境就像朵有着两片花瓣的粉红花苞,而他的构造就像根花柱,难怪直想着深入那粉色子房。
轻轻拨开原本相合的花瓣,一颗圆圆软软的花蒂,在他的拨弄下,她马上停止挣扎,却企图夹紧大腿,他的手虽是动弹不得,指头依旧在花蒂上挑下揉。
「仁,不要……停……」朱雪伶全身的骨头都软了,花芯处的搔痒让她张口苦苦哀求。
「不要停,是吧?好的,我不会停下来的。」他分不清她到底是说不要,还是不要停,自顾选择了後者。「宝贝,乖,把腿放松。」
在他叫她宝贝的时候,朱雪伶不由得照着吩咐将腿放松,他往下移一些,长指探进花苞里。
他的唇贴在她的脖子上,一边说话一边亲吻。「你的小花流出花蜜了,这表示你喜欢我这麽做,对吧?」
「唔~~唔~~」她无法否认,甚至感觉到花径自行收缩,想吸进这根使她欢愉的东西,就在她快到达顶点之时,他抽了出来,接着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这男人太坏了,明明说他不会停下来的,等到把她的渴求撩旺後,就这麽撒手不管……她想骂他、想打他,更想……「你不继续吗?」她强忍着难堪,红着脸问道。
很想--他非常想继续--想将自己的一部分,插进她的花芯里,不过她说这样会怀孕。「不行!」
「为什麽?」她呜咽地说。「仁,我现在很湿,很想要你,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是想惩罚我,因为我刚刚惹你生气了?」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想要她想的痛了。
朱雪伶哭了,不是嚎啕大哭,只是嘤嘤地抽泣。她曾告诉他,她以前都不哭的,但是遇见他之後,她变得爱哭。真的,他看过她痛时也哭,开心也哭,但他不曾看她哭地这样伤心,每一声哭泣都抽痛他的心。
「伶,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现在不能让你怀孕,你怀孕的话,长老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就会离开我。」
她突然停止哭泣,擦擦脸颊上的泪痕,转身看着他,盈盈水目荡着不可置信。「所以你生气、不理我,全是因为你担心我会被迫离开你。」
女人的身体转动,裸臀磨擦到男人此刻最为敏感的部位。他咬着牙抽气。「你别乱动。」
「那你得回答我。」她用湿漉漉的穴口在下方炽热周围徘徊。
「是,我不能想像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他如实回答了。
才想退开一些,但男性身体突出的一部分像卡榫那样准准地篏进对应的女性榫心里。这下要离开就没那麽容易了,温暖如丝的花穴将他彻底包围。
那种感觉真的太棒了,该死,他放弃撤退的念头,更用力挺进紧密的子房深处。像前不久曾经说过的话,他现在真的停不下来。
朱雪伶侧坐在仁的身上,上身趴在他的前胸,下身被他完全盈满,忘情抚着他的脸、颈还有他的胸膛。
他一手支着她的後背,一手捧着她的雪乳,低头吻住她的蓓蕾,软绵绵的抚触令他掌心发热。「伶,我的宝贝。」缓缓地揉捏,轻柔地吸吮。
激情促使她咬住他肩上的肌肉,他身体僵直起来,接着一记猛力向上冲,撞着子房内的胚珠。她攀附他,随着律动,让他一遍一遍冲刺到顶点。
「哦,仁,将我完全占有。」娇吟在小屋子里回荡。
「你是我一个人的。」抬着她娇弱身子向下挤压,好将她一次又一次占有。
痉挛来时,狂欢的她在他耳际强烈喘气,花穴的收缩让他失控,热血全奔窜他在她体内的那部分。
「不,不能再这样。」心中纠结着不安,还是抵御不住最後一波沸腾的欢愉,战栗地将男人的能量全泄进花芯子房内。

第三十四回 完全占有4
两人都尚未自高潮潮顶端回复,朱雪伶即双手捧住仁的脸,满足且兴奋。
「仁,你果然是爱我的。」她不停地念着,不下十遍。
「我才没有爱你。」他觉得自己应该要气她把他的自制力全给破坏了,害得他用守卫者一族的方式在她体内播了种。所以从今後她说「是」,他绝对要说「不」;再说爱是什麽玩意,他说过很多次他不明白。
他退出她的体外,还可以感觉到下身的悸动,彷佛在申告「再来一回也没问题」。
「别这样嘛,人家很爱你耶。」她光滑的胴体还不断磨擦着他还火热的身子。
「你应该不冷了。」他把她的身体挪开一些,因为受不了这样撩拨。
「冷!冷死了。」朱雪伶紧黏着他不放。「我说我爱你,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她的唇简直是贴在他耳畔上在说话。
「有。我听过很多次。」强忍她所有叫他再发动攻击的搧情姿势,他的口气自然不太好。
声音中的不耐顃,让朱雪伶噘起了小嘴。「所以你不稀罕我爱你,也不承认你爱我。」她的表情委屈极了,黝黑长睫轻颤。
为此,他居然又心软了。仁在心里痛骂自己几百遍,如此一来还有何颜面做荧族之长。这女人是没被关过天牢,所以才会学不乖。对了,今晚他就把她关进牢里去……
这麽想,他心里头才舒坦一些,便顺着她回应道。「我不知道什麽是爱,当然没办法去爱你。」
「爱就是: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这是她新想到的解释。「所以我说过很多次,我不会再逃跑,就是因为我爱你,离开你还不如死了算了。」
朱雪伶说完,但仁却是茫然地看着她。「这就叫作爱?那活不下去的原因是你太柔弱了,这双手毫无缚鸡之力。」他边说还边摇头。
须臾,仁愣住了,因为这个女人一把甩开他的手,刚刚推都推不走,这时气愤地弹跳到一边。她气愤地说:「我不柔弱,就算不会武功,没有超能力,我也可以想办法养活自己,去填满肚子。我现在说的是,如果有一天我失去你,就会痛苦地活不下去。那你呢?失去我,你会怎麽样?」
他双眉紧锁地看着她。如果失去了她,他当然还是要活下去,因为他是荧族族长,要扞卫全族的人的安危,怎麽能为了一个女人,连活下去的力量都没有;可是前不久,他才因为她要是怀孕就会被带离他的身边而苦恼,这又是为哪桩?她对他来说是个麻烦,除了脸蛋身材看上去赏心悦目,其他说不上有什麽益处,他--为什麽要在乎失去她?!
「非关荧族的假设性问题,我不会去想。」半晌,他才丢出这个答案。
她看上去更委屈了,星眸里含着泪光。「好吧,你无所谓,就让我一个人痛苦吧!」接着她掩着脸,双肩颤动,哭得叫他心乱极了。
仁把她抓回来怀中,狠狠地吻着。「伶,你不会痛苦的,因为你绝不会失去我。」
眼角带泪的朱雪伶被吻得满足叹息。仁最後一句话像个承诺,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答案。
於是她双手绕住他的脖子努力地回吻他。
大雨没多久停了,而他们的衣服也乾了。
仁带着朱雪伶走出木屋後,驰在附近吃着青草。牠像刚洗过澡,全身的黑毛闪闪发光。仁轻吹口哨後,牠立刻跑到他们的身边,聪慧有神的眼直盯着如沐春风的女人。
朱雪伶拍拍驰的脸,牠弯下头,她抱着黑驹彷佛在和牠说着悄悄话,还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他先是对这副画面看得痴了,突然间对着她的方向发出一声。「嘘。」
「咦?」她瞪大眼看向他。
仁在她耳边轻道:「还想吃冠雀肉吗?」
「冠雀?」
健壮的手臂指向森林一处,可是朱雪伶什麽也看不见。仁又吹出一种不同呼唤驰的口哨音,短促且尖锐。他指着的地方似乎有些动静,她眯着眼眸专注地看,有两团白色的东西靠近。
当牠们走出灌木丛後,她发现这根本非常像是常见到的火鸡,不过牠们倒是机敏多了,一点点的声响就会却步不动。
依她看,这两只火鸡--不,是冠雀,像一公一母。有个灵感在心头滋生……
这时仁弯下腰在地上又拾起几颗石子。
「等等。」她伸手挡了他,悄声地问。「牠被你的石头打到还会活着吗?」
「怎麽可能。」他像听到天方夜谭那样笑出来,可是她却对着他摇头。「怎麽啦?你不想吃雀肉吗?」
她想吃是没错,但是又想到自己能为荧族贡献己力的作法。「能不能抓活的,我想养牠们。」
「养牠们?」仁不能理解。
「等母雀生小雀,小雀长成大雀,一代接着一代,那全族的人都能常常吃雀肉了。」见仁还是不甚了了,她也懒得再解释,就用最有效的一招。双手交握,放在水动潾潾的大眼前,柔柔地对他祈求:「仁,拜托你,抓活的给我。」
接下来发生的事,仁从未遇过,幸好这里渺无人烟。他一族之长竟在山野里追着两只只会地上跑的禽类……传出去,他将来都要任人笑话了。
不过对朱雪伶的请求,他似乎还找不到法子能控制自己拒绝,也许今晚该让这两只冠雀和她一起关进大牢里……但不能抱着她入睡的夜,他睡得着吗?这或许对他是更大的考验。
当他汗涔涔将两只冠雀绑牢倒挂在一根长树枝的两端,想到的是,回去要立马让这个小魔精好好服侍他洗澡才行!

第三十五回 完全占有5
隔日,潜和实替朱雪伶的冠雀夫妻筑了一个"雀窝",有几个族里的人好奇地跑来看热闹,还在旁边指指点点。
绯遥遥看着,一脸寒霜般的冷冽。
跟朱雪伶打过交道的绽,先是上前好奇地问着。「这两只雀不宰来吃吗?」
朱雪伶猛摇头。「不,我要饲养牠们,让牠们生蛋繁殖,这样以後每一个人都可以有肉吃,甚至每天都有肉吃。」
对方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家都能吃肉?每天吗?」
「是啊。」她猛点头。拉住绽的手。「对了,你可以教我缝纫吗?我想要做些方便穿脱的上衣给大家,你们一定会很喜欢的。」
「给大家?」
「是啊,我会把我的知识运用在这里,为荧族多做一些事。我想先做个样本给你看看,你知道我缝的不好看,但是你巧手帮我改一改,肯定大家看了都会喜欢。」
她的笑容感染了绽,也回她温馨的微笑。「好吧,我试试。」
「哼,浪费时间。」绯故意走她们身边,丢下这句话。
对於绯的不友善,朱雪伶僵了一下,这时实跑了来。
「大婶,你来看看,那只母冠雀生了三颗蛋呀。」
「真的吗?」朱雪伶一扫阴霾,开心地招着绽一块去看看。「跟我想的一样,太好了,到时一生三,三生九,很快我们就有个大家族,也可以经常有蛋吃了。」
她不顾形象地趴在冠雀窝前想一探究竟,实也学着她一个样子,他指着昨天临时搭的巢,里头三颗灰灰的蛋,都有拳头般大,两人看得不亦乐乎。
「夫人,你这样不太好吧。」潜皱着眉说。
朱雪伶不以为意,还对潜道:「没关系,你也一起过来看嘛!」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快点嘛!」
潜耐不住她的央求盘腿坐在她的旁边。
「你有看见吗?」
他只有看见她长发上沾着乾草屑,轻轻地将它们取下。
「这成何体统?」仁的声音再度传来。
朱雪伶一回头,仁双手背在身後,站在不远处,没注意到他的目光烔烔盯着潜,不明分由地问。「什麽?」
因为实也在旁边,他又得压下心中的怒气,闭着眼深吸一口气後才道:「你趴在这地上成何体统?」
她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你来的正好。」爬了起来,奔向仁就抓着他的手。「过来看看,颂伊刚刚下了三颗蛋。」
「颂伊?」
「我帮这对冠雀夫妻取的名字。公的叫敏俊,母的叫颂伊。」
这女人开口总是会把他的魂给勾走,忘了他该做些什麽事。就像他昨晚忘了要将她关进大牢,而且又狠狠要了她两回。
仁给周遭的人使了眼神,大家都识相地退下去。
「你怎麽不问我为什麽取这名字?」
他真的不关心冠雀取什麽名字,甚至不明了干嘛要给牠们起名字,牠们只是「未来」的食物。但他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下去。「为什麽取这名字?」
「敏俊和颂伊是我老家那边最火的一对恋人。」老家指的是她待的那个时代、那个世界、那个星球。「昨天我就觉得牠们恩爱非凡。你在追那只母雀时,公雀不断地挺身保护她,最後母雀被抓到後,公雀就放弃抵抗,像是打算同生共死。我本来想让牠们取和我们相同的名字,但怕大家会弄混,才另外起这两个名。」
点了点头,代表他听明白了,其实仁全都不明白。
「来,看看蛋在这里。」朱雪伶为了要给仁看雀蛋,伸手进了雀窝,反倒因为太过靠近,被"颂伊"啄了一口。「啊,你居然咬我。」她猛地抽回手,叫得哭天抢地。
「别动,我看看。」仁抓住她的手指轻轻地帮她吹气。
朱雪伶挺享受这特殊的服务,微凉的气息吹拂灼热的皮肤上,伤口很快就不痛了,不过她很不能谅解牠们攻击的行为。「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是我救了牠们一命,要不然牠们昨天早就变得两只烤冠雀了,竟然咬我这个恩人。」
「这叫啄,不叫咬,牠们又没有牙齿。」仁纠正她。
「别停。你一停,手指就像火在烧一样。」
他又开始帮她的手指吹着气,到朱雪伶终於甘愿将手收回来。
仁道:「你这麽脆弱,真让我想像不到这几天我不在你身边,你会变得怎麽样?」
她看见他眼中抹过一层沉郁,忍不住深深皱起弯弯柳眉。「仁,你为何会不在我身边,你要去哪里?」

第三十六回 难解难分1
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让仁的心不安地悬着。惑族人已得知守卫者後裔在荧族的消息,伺机而动准备前来抢夺。对於守卫者,荧族和惑族早已争夺多年,想当然尔,他们一定会派出一流高手,就算惑族族长亲自出马都非常有可能,如果一战,必定伤亡惨重。
仁在议政厅内踱步,思酌要如何防范惑族来袭。他不能让人把伶给夺走,不光是为了荧族,也是为了他自己--他不能失去她!
加强边界的戍守是当务之急,还必须检查防卫线是否有所漏洞,仁非得亲身查看才能放心。
决定了之後,他马上召集一等的武士准备前往边界。因为经常演习,集合人员相当迅速,随时都能出发。在出发之前,他想到应该跟伶先说一声。
老天在上,他干嘛要跟她说呢?万一她又哭哭啼啼的就难解决了;但也许是他自己需要见上她一面,接着好几天看不见她,他想多吸取她的芳香以此慰藉。
朱雪伶听到仁要离开好几天的消息,果然优美的嘴角弧线变得下弯,盈盈美目顿失光采,但是却没有哭泣。她不是不明事理或是爱无理取闹的人;仁是一族之长,肩负许多重任,虽然要分离数日,但这几天已和仁相处那麽久的时间,她已知足,只希望他早点平安回来就好。
她围住他的脖子,凑上香唇,先将数日份的吻作一次送上。两唇胶着,简直难解难分,仁将她放开之际,还不忘仔细叮嘱:「我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遵守妇道。」
朱雪伶若不是看在他即将要出门远行,必定要跟他争论一番,说得像她平日很不守妇道似的。点点头,她与他再紧紧相拥。
「只准待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去。」他又说。
自从得到可以在荧族里走动的自由後,她怎麽可能只待在房里?不过反正他不在这,也不会知道她在干嘛。「是。」她虚应一声,当个乖老婆。
他拥她在怀中,所以看不见她眼珠子鬼灵精的乱转,真当自己收服了这个向来不听话的女人;接着他吩咐潜要好好守护朱雪伶的安全。
仁不得不将潜留下来,因为自己不在族里,必须让族里武艺最高的人来保护伶,但心里头还是有百般的不愿意,关於这理由又不能说出来,实在令他郁闷。
潜看得出仁对他不放心的眼神,当然不是因为不相信他的能力,也明白自己已经有些逾矩的行为,但待在朱雪伶的左右有时真的很难自制想亲近她的感觉。他内心感到愧疚,暗下决心,除非必要,当与夫人保持距离才行。
朱雪伶与仁道别之後,仁随即匆匆带着手下离村。头两天,她真的乖乖没乱跑,白天就到藏书阁去"看书"--有看没有懂的书。看了两天一无所获,自然没有心再看下去,就和潜说今日要好好在房里休息,潜退下去巡视村里,告诉朱雪伶只要有事唤他就会赶来。
她待潜走了一阵子,翻出仁房里收藏的那颗母石;好阵子没再去後树林探险,仁现在不在,她可以更无顾虑地仔细探路。
有了前几次经验,朱雪伶做了些记号,不怕迷路也不会重蹈已走过的地方。
一连探了三天路,她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有种预感离目的地不远了。没多久,她闻到一股烟味,好奇地朝着那方向去,出乎预料地发现一橦小屋,烟也是从此处冒出来的。真没想到有人会待在这里,朱雪伶思索着该避开才对,免得她跑到後树林的事传到仁的耳里。
正当她要回头之际,小屋的门被打开,传来令人毛骨耸然的垂垂老音。「我知道你会来这里。」
朱雪伶飞快转身,映入眼里的是一个灰白长发,看起来又病又脏的老头子。「你知道我会来这里?」
老头子笑了,嘴里剩没几颗牙,看了又格外阴险。「当然,我是荧族的卜卦士,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你来这里找什麽,你心里的疑问我也通通有解答。」
「真的吗?」她虽然心里头有点顾忌,但为了想知道荧族的渊源,还有仁究竟是不是外星人?「那你会说出我想知道的事?」
「哦,我非常的乐意。」
因为对方本来就长得不甚悦目,所以朱雪伶也分辨不出他脸上的不怀好意,只想着他是荧族的人,自然不是坏人,便向着他缓缓走去,不过走到一半,她还是想先套套看他的话,是不是真的有他说那麽灵。「你何不说说看我想知道哪些事。」
老头子摸摸他的灰胡子。「你想知道我们打哪来。听清楚了,在很久以前,我们的先祖从遥远的天际历经万苦来到你们叫大汉的国土上,你的先祖是我们的媒介,与这里的统治者协议让我们融入这里,成为你们的一份子……」
朱雪伶一惊。"遥远的天际"?这麽说他们的确是外星人没错了!

第三十七回 难解难分2
可是朱雪伶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那现在是汉朝?」所以她仍然是穿越到古代去了?可是他又提到先祖,感觉又是很久前的事。
老头子歪着嘴笑。「守卫者不妨到内一谈,在下叫≈ap;p;o;卜≈ap;p;o;。」
「这些事难道仁不知道?」好奇心令得她的戒心全无,想着若是仁知道,就直接问仁算了。
「现今荧惑两族交恶,生存之计才是族人当务之急,历史往事并不是大家皆习的项目,就靠我们卜卦士传承而已。」老头子推开门,作势叫她进去。
朱雪伶心想今天总算可以把她的疑惑通通都解开,一拉裙摆,毫不犹豫进了卜卦士的屋子。
屋子里外都有着厚厚的霉,屋子中央的火炉里煮着一锅不知名的混浊液体,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朱雪伶起了一身疙瘩,有些後悔进来。
「这儿坐。」老头子将他堆满杂物的椅子上随手推翻,要她坐下。
她压着反胃的感觉,勉强坐上去。「你快说吧!」
老头子一边搅动那锅恶心的东西,一边缓缓地说。「我们的先祖耗尽所有的能力,将自己转化成跟你们相同的形体,准备好好地跟这里人相处,但你们朱家人却说应当先让我们学习好一切再容入人群里生活,朱家人打通另一个空间,却将我们封印在此,向我们自称是守卫者,却始终藉故不让我们出去,根据史载,守卫者家族来结界视查时所透露,你们在外面的世界已经人数扩大成十数倍,而我们的人数却一直减少,因为分争,族人分裂为二派,也就是荧族和惑族。现在是什麽朝代我不清楚,按照你族人的算法,迄今已过了二千多年。我族人若再不逃,迟早是要灭种了……」
这些话词短意长,在朱雪伶的脑海中刻画出一连串的影像。
一群长得头大身体小的外星人--这是她对外星人的刻板印象--不知什麽原因逃难来到地球,正值中国的汉朝,原本想平和跟地球人相处,特地变作地球人的形体,但是猜忌心特重的人类不想这样,所以把他们骗进了异次元……
到底这个主意是当代皇帝下的,亦或是某个人的主意,看来她的祖先们是负责「看管」这群外星人的「守卫者」,这麽可以解释她会进入这个异次元,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也可能正如先前荧族长老们说的,她--有将他们带离这地方的能力?!
哦,如果是这样,她非常愿意这麽做。这里的人都不像是坏人。一旦他们到了她的世界,她可以跟仁快乐地生活在现代化的环境了!她已经想像仁穿上一身西装不知有多帅。
可是……话说回来,朱雪伶根本不知道该怎麽做,她连自己怎麽来到这里的,都完全搞不清楚状况,要她帮大家解除封印,还是一个非常艰钜的问题。
「老先生。」她此刻明白了许多,便开始对卜卦士敬称起来。「不晓得我该怎麽才能帮助大家离开这里?」
没想到她的一句话竟让卜卦士哈哈大笑起来,而且她觉得他笑得好阴森诡异。
「你们守卫者禁锢我们二千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守卫者要让我们离开此地的。」他突然瞪大枯槁的眼盯着朱雪伶。「经过我长久的研究,你们的血液有着特殊的能量。」
「可是,我不晓得该怎麽做?」
他伸出一手在面前晃着,皮肤皱巴巴的,却有着又长又尖锐的指甲。舞动着手指,那指甲像锋利的刀刃。「我有一个想法,但是仁听不进去,他一定是被你的美貌所迷惑才不肯答应;我想告诉其他族人,他们一定会支持我,可是仁却把我囚禁在这……」老头子仰天长笑。「谁知道你今天会自己送上门来。哈~哈~」
那不正常的语调让朱雪伶发现不对劲,可是她现在察觉已经太迟,卜卦士的老手须臾之际就锁住她的咽喉,锋利指甲刺进肌肤,她感到疼痛,也有血流出来。
「我的想法是让我吸乾你的血,就会得到守卫者的能力了。」指甲跟着愈刺愈深。
要吸乾我的血?那我还能活命吗?
「不要!」朱雪伶使劲尖叫,想也没想就用手上的母石敲击着对方的脸。老头子吃痛一喊,手也跟着放松。她一脱箝制,便死命地往外冲。
「可恶~~你别想逃。」他的声音在後面追赶。
她分不清自己往哪儿跑,也不晓得跑的方向对不对,只知道拚命地拔腿跑,一直跑到双腿都再没有力气,结果摔进乾草堆里。撑起手,还可以看见自己的血,到处沾了不少。「救命……」朱雪伶的伤口很疼,腿也站不起来,可是现在连树林都还没逃岀,哪有人来救她?
乍然间,有窸窣的声音传来,直觉是欲杀她饮血的卜卦士追来,看来今日是小命不保。都怪自己不好,没听仁的话,爱到处乱跑。「对不起,仁……」她气若游丝地轻吐,竟连仁最後一面都看不到。然後绝望地闭上眼。
「雪伶。」
那是潜的声音。她张眼一看,只见不远处树梢上有人影跳跃,不久後,潜就跃下到她的面前。
「你怎麽会知道我在这?」声音虚弱不已。
焦急地扶起她的身子。「你先别说话。」他吩咐,从怀中取出个小药瓶,便往她颈间的伤口倒去。
阖着眼,感觉痛楚渐渐退去,呼吸慢慢顺畅。
「雪伶,回答我,你觉得怎麽样?」潜抚着朱雪伶的脸,肌肉跟音调一样紧绷。
「我……好多了。」
力气也回来一些,她能坐起身了,但潜依旧将她紧拥在怀中。
「发生了什麽事?」
「刚刚……」回想前不久发生的事,恐惧又盈绕心头,若不是有仁的母石,还有潜来相救,也许她就跟仁天人永隔了。想到这,她浑身不禁发着抖。
察觉她的惊恐,直想着该如何才能抹去她的不安。「别怕,雪伶,有我在这。」他没意识到,且她也没意识到--潜在朱雪伶的额上、脸上轻轻洒下细吻。
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待在仁的怀抱里,仰着小脸承接他的安慰。
当软唇覆上她的小口时,她终於清醒过来。
「潜,不可以--」

第三十八回 难解难分3
蓦然间回了神,潜慌张地转开了头,心念万千,有个想法倒是觉得可以一亲芳泽,算是得偿宿愿,但转念回来,从今往後还有什麽颜面再见仁呢?
朱雪伶一时之间也是慌了手脚,向来仁提起她要与潜保持距离,都当仁是想太多,她只把潜当作弟弟,而且觉得潜也不会对她有兴趣。那现在该怎麽处理才好?但她因为失血,头脑晕眩,没有多余气力去想。
她意识不清地躺回潜的胸口,感觉微微摇晃,就像摇篮般的舒适。再来她被平放在柔软的床褥,朱雪伶睁眼看,发现自己回到仁的房间里。
潜在她身边,一脸疚色,「雪伶,我对不起你。」他这麽说,却明白自己并不後悔,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他依旧愿意重蹈覆辙。
「你别这麽说,是你救了我,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他轻摇头。「是仁救了你。」
她扬着弯眉对他询问。
「是他让我随身带着灵药,就是怕你受伤。可是怪我不好,居然让你受了这麽严重的伤。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伤了你,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朱雪伶听到这番话,心中对仁的爱意更甚,他处处帮她设想周到。「怪我自己,这件事别再提也别让仁知道。」
说到这,潜的剑眉垂下来。「雪伶夫人,我今天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了,再无颜面待在荧族,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保重。」话毕立时站起。
在旋身之际,她使力抓紧了潜的手,声音激动。「潜,你要离开,为什麽?」
潜不敢回头看她,就怕看到她此刻的样子,自己可能又会忍不住去拥住她。「我做了罪不可恕的事。你是仁的妻子,但我……」他的话中断,有着哀伤,良久平静一些才说。「我该以死谢罪,只是我明白仁他绝对下不了手,所以我必须自己离开。」
见他如此负疚,能想像他离开後,或许选择自我了断,朱雪伶情急之下欲起身,差点跌落床下,潜立刻接住她,差点没吓出一身冷汗。「雪伶,你该好好静养。」
这时要她怎麽静下心?潜对她而言,并不是普通人,在这个异世界当中,他像朋友甚至更像亲人,想到今後不能看到他,她就开始心痛了,又怎麽能容许他为她丧命。她捧着他的脸。「别走,这并不是什麽滔天大罪。在我原先生活的地方,亲吻只是表远一种关怀的心情……」
他的表情写着不相信,朱雪伶以自己的唇轻轻触碰潜的,他震惊却没有躲开。她只想留下他,至於是怎样的方法,她认为自己并无选择。
她苍白的脸写满哀求。「潜,你别离开,你要是走,我这辈子都会恨你。」
「可是……」
「答应我,今天的事只有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朱雪伶用小指勾起潜右手尾指。「在我的世界,这个手势是约定,作了约定就不许反悔,不然两个人都会死的。」她已习惯编些有的没的来吓唬仁和潜这两人,但这都是为了他们好。
「怎麽可以……」
「潜,我累了。」
朱雪伶的疲惫令他不忍再向她多争执,只好允诺她这次。他让她休息之後,离开房间後顺便带上了门。他伫足在门口许久,考虑许多。此时正值惑族急欲侵犯,他若离开必然更增加朱雪伶的危险性。为了继续维护她的安全,他也只好当今天的事未曾发生,也没有第三人知道。
他缓缓踱开,但其实在房里的一幕早已被「第三人」看见--
日子过去两天,朱雪伶脖子上的伤只剩淡淡疤痕,她一边庆幸灵药的神力,对於後树林里发生的事,她觉得像是一场恶梦。
这里的人果然是外星人,关於这些她已有心里准备,令她讶异的是,原来他们早在几千年前就来到地球,却没人道地被她的祖先关在异次元里。也许是异次元的环境害得他们的人数一直在衰减,可想他们的心情是多恨这些所谓的「守卫者」。
卜卦士说吸乾她的血,有可能获取她的「能力」--她一无所知的力量,仁知道这件事,但将卜卦士关在那里,大概是不想让他将这事说出来,要是给荧族里其他的人知道,恐怕都会赞同卜卦士的做法。
仁一直在为她付出,但她能为仁付出什麽?她在荧族养鸡缝新衣,这些对荧族根本算不上什麽,他们需要的是离开这里。
她茫然看着手上待缝的布料,坠入深沉的思维,所以没听见开门声,直到他站在她的面前,那英俊的面容使她紧锁的心融化。
「仁。」朱雪伶放下手上的东西,飞奔至他的怀里。
「北鼻注1。」他也是紧紧地拥着她。连他都有些不能置信,不过几日的分别,竟会如此的想念。「你知道我是多麽心急地赶着回来。」想念她当然是首要的理由,其次是因为他在边界发现异状,察觉到惑族人已经悄悄越进荧族的领土。
以他的观察,相信惑族领头的人绝对是族长没错,更叫他这两日全不停歇地赶路,必须在惑族人动手之前回到伶的身边。
他一回到村里,顾不得向长老说明在边界发生的事,立刻就回到房里看她,要亲眼看见她,仁心里才踏实。
低头再多看她一眼,他唇低下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托她的背,轻刷她的唇瓣,轻触品嚐之後,引她分开双唇,然後完完全全覆住她。
当这个想念之吻结束後,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轻语。「你还好吗?」
「我……很好。」朱雪伶不自禁将长发拨到身前,希望可以盖住脖子上的伤。
察觉到语气中的不对劲,仁松开了朱雪伶,细细地看着她。「没发生什麽事?」
「没有。」她低下了头。
「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发生了什麽。」第三人的声音从未关的门口传来。
仁和朱雪伶望着踏进门里来的绯,仁的脸上有着疑惑,朱雪伶的脸上有着诧异,而绯的脸上是--不怀好意。
注1:原先的设定是让仁喊伶「宝贝」的,可是後来觉得改叫「北鼻」,会使得仁更可爱。亲亲们怎麽想呢?

第三十九回 难解难分4
不速之客的到来,仁只好将怀中的朱雪伶松开,但或许看出绯的神情有异,半护卫地站在她们之间。他的表情显然不高兴,与妻子久别的重逢时刻,出现煞风景的程咬金。
「绯,你要告诉我什麽事?」仁开口问。作为族长,他当然不该为儿女私情要她退下,只能听听她究竟要干嘛。
绯憎恶地看了朱雪伶一眼。在仁不在的时候,绯为了准备除去守卫者的计画,一直在暗中监视这个女人,知道她跑进了後树林,看见她碰上了卜卦士,虽然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麽,但见到她满身是血的逃出小屋,绯本是庆幸自己不必动手就可以解决心头大患,哪知回来村里没多久,却又见到潜抱着她回来。
愤恨的绯没有错过潜怪异的神情,躲在屋外偷看他们的一举一动,听潜说自己犯了大错,绯猜到事态不简单,更待细看,那守卫者竟将唇贴上潜。绯虽是黄花闺女,也知道嘴亲嘴是夫妻之间的私举,这般不守妇道的女人,仁说不定就直接将她杀了。
绯说完自己那日在仁的寝室中所见,果真仁的面色变得铁黑,守卫者那张叫人生厌的脸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则是满腹的乐不可支。
朱雪伶没料到那天的事竟会被人发现,对象还是绯。她瞄了仁一眼,他必然会生气的。
「我……」她张口欲解释。
仁先举起一手制止她说下去,然後再对着绯道。「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你先退下吧!」
「可是……」绯差点没跳起来,她想亲眼看仁处决那守卫者。
「我说我会处理!」他极具威严地说,左手一挥,掌风让她不禁退了两步。「你可以离开了。」
至少他看来确实在气头上,虽然不能亲眼目睹,但绯相信守卫者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绯不甘不愿地退下,临走前幸灾乐祸地瞅了她一下。
仁走上前关住门,力道让门咔滋作响。朱雪伶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抹悔恨,恨自己让仁伤了心。「能听我解释吗?」她扭绞着双手。
他转过身,黑眸冷冽,薄唇紧抿,不发一语。这番反应反而让她惊慌。仁往屋内走去,打算更衣。
朱雪伶奇怪,他不发怒吗?不破口大骂吗?她跟在他的後头,开始对仁说话--或者是自言自自语,因为仁始终没有看向她。「我的行为只是因为感激,没有他意,因为潜救了我。」
顿了一下,她等着仁追问下去,但是仁并没有,自顾自地换衣。
他与她仅有一臂的距离,但他似乎就当她不存在一样。
她只好接着说:「我得自首这几天,我并没有听你的话乖乖待在房,而且我瞒着潜跑到了後树林,没想到遇见了荧族的卜卦士,他说会告诉我有关这里和守卫者的事,所以我进了他的屋子,可是他说到最後……」语气在此时竟不自觉发起颤来。「竟然说为了要取我的能力就要吸乾……要吸乾……」回忆让她猛然喘气着。
「别说了。」仁回身,按着她的双肩,闭着眼垂着头,长发散落在她面前,彷佛失去气力的一头狮子,然後出声对她说。「别说了。」
「仁?」
「我看到你的伤就猜到一二。」
他什麽时候看见她的伤?朱雪伶完全不知道。
「绯提起这件事前,你刻意遮掩反而引起我的注意。我生平从没那麽生气过,所以才会对绯用那种口气说话--到现在,我的怒气都不停地在上升。」
是的,她听得出他到现在说话仍着咬着牙。「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
仁猛然抬头看她,眼中飘进疑惑,他怎麽可能气她?「我气我自己,在你生命危急的时候,并不在你的身边。只要想到卜可能如何对待你,我浑身就像被火在烧。」若不是潜,只怕他赶路回来也只是见到一具冷冰冰的屍体。这时他又紧紧地握拳在一起,因为不这麽做,他会忍不住破坏周遭的一切以发泄他的怒气。
朱雪伶听到仁的话,明白仁把她看得有多重了,但是她吻潜是事实,她甚至不敢奢求他的原谅。在这个异次元、这个荧族村落,可有休妻的法规?她活该被休,可是想到不能再和仁一起--她曾说过,她会活不下去。
泪光浮现在她的星眸中,盈盈波动,随时都会落下,但朱雪伶强忍着,不想让仁以为她在博取他的同情。「和潜接吻的事是真的,请你不要责怪他也不要惩罚他,错在我没有拿捏好和他的关系,我会背起所有的责任随你处置,可是仁,我还是要对你说,我的心里除了你绝容不下其他的男人,这点是千真万确的。」她带着绝望地说。
仁的表情震惊。「你觉得我会怎麽处置你?我只想每个晚上抱着你入睡。」他又拥着她,非常紧、非常紧。「我要护你一生周全,要平平安安地待在我的身边。」
她十分意外。「那--你不追究了吗?」
「说我不在意是假。」他抬着她的下巴,压低了嗓音说。「只要想到你这张小嘴吻了别的男人,我的心就……」话还没说完,他又急又狠地覆上她的唇,力道强劲,似乎想一口吃掉她。
仁霸气地将她按放在床上。
「这张小嘴……说说看,你要怎麽补偿我。」

第四十回 难解难分(限)
在一片喘气和呻吟当中,朱雪伶只觉得自己更加地爱慕这个男人。
他所受的教育、身处的环境,是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就连绯走出去的表情,简直可以断定朱雪伶必死无疑。但,仁居然愿意不去追究,他相信她的心意--他在接受她的爱。
她的全身都在欢唱,而且十分乐意去「补偿」他!
在仁连绵不绝的吻中,她娇媚地承迎,小手在他敞开的前胸上下的抚摸,在触及较突出的一点,开始用指尖挑逗起来。
虽然是朱雪伶带领仁进入这种地球人的性爱之门,但接着几次的交欢,她因为羞怯总是处在被动的一方。
她全心吸吮他刚强侵入的舌,他比起她认识的男"地球人"更有男人味。
仁胸前的硬点被朱雪伶激地紧缩,他讶异地撑起身。「你在干嘛?」
她也抬起上半身,含羞带笑的回答。「我再想办法补偿你啊--」
不确定地眯眼看她。「我是让你的小嘴给我补偿。」
「噢,知道了,那换你躺下来先。」朱雪伶美目含着秋波,叫仁看了浑身发烫,按着她的话躺在他们的大床上。
朱雪伶跪坐在仁的身边,先是将长发拢齐塞在耳後。仁不明白她想做什麽,只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神荡样。
在他的注视下,她慢慢低下头来,樱唇贴上他扁平的乳尖,他整个人猛然一震,她的手贴上坚实的小腹。「仁北鼻,别乱动。」声音在丁香小舌旋绕突点时从忙得不可开交的小嘴里流出。
男性的象徵--哦,她此时说的是喉节,不断地上下动作,她小掌下的肌肉变得更紧绷。一边贝齿在敏感处轻咬,一边柔荑爱抚着腹部下方男性象徵--哦,她此时说的是灼热的下身。
「你这是做了什麽?」仁沙哑地问道。
「我用我的小嘴给你补偿啊,怎麽,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得紧。」他的头靠回木枕上,品味这番特别"补偿"。
她的软唇逗弄了两处突点变得又硬又翘,开始往下移去,在平滑的肌肤上留下一串濡湿的记号。愈往下去,明显的慾望正好抵在她的胸前。小手解开他的裤头,这样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做。
当温热的气息呼在他最想要她的地方时,仁的喉头发出低沉的声音,紧张又愉悦。
「千万别动。」她再一次说。
先是小心翼翼地以手套弄着这激昂的火热,能感觉掌心里在悸动着,这时微启着小口轻吮着前端。他又低吟了一声,朱雪伶怕自己做的不好,急忙抬起了头。
他也正好看着她,浓眉皱着,眸子中是不可置信。「可以这麽做吗?」
她的脸倏地娇红。「可以偶尔这麽做。」
「做完了吗?」他继续问。
朱雪伶觉得自己像是个染指清纯少年的恶女,好在他的表情充斥着兴味和满意。「还没。」
在他的注视下,再次用嘴将他包覆住,这次更深入。仁倒吸一口气,睁大了眼,感觉这不同以往的结合。感觉不太一样,但都是该死的舒服。
缓缓的律动让双方都摩擦出热流,他变得巨大,而她的嘴发酸,不得已只好松开了他。
仁坐了起来,满足写在脸上。他抚摸她的脸,黑眸闪亮。「真是不可思议。」
那张小嘴娇艳欲滴,唇瓣又红又胀。他看了更加亢奋,迫不及待想进入她柔软的体内,毫不从容地就开始动手剥她的衣服。脱去外层的深衣和中衣,意外她又多穿了一件"不知名"的东西。「这是什麽?」
「肚兜。」她发现荧族女子都未着肚兜,虽然这些女人胸部尺寸不大,但穿着肚兜活动起来会觉得方便许多。所以自从朱雪伶做了一件给绽试穿後,隔日便被其他女族人央求再找她多作几件。那一天她与绽就多做了十几件。
仁不晓得这是什麽玩意,但穿在朱雪伶的身上,看起来非常……他不会形容,只觉得更想将她扑倒占有。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她的话,她会教导他这叫作「性感」,这是将来有一天发生的事。
回到正题。仁爱抚着她白晳无暇的皮肤,同时为她除去身上的肚兜,一双手刻不容缓覆上那对美胸,姆指搓弄上头的顶点,朱雪伶摆动着虚软的腰枝,娇喘连连。
他想将她翻身在上,朱雪伶不从,张开腿一把跨坐在仁的身上,不但如此,她用力地把仁推倒回床上,然後抬起臀,慢慢坐回他的胯上。
转瞬间他已全然充斥在她又热又软的深处,小手压在他的胸膛,慢慢使力在他上律动起来。
仁怔住了。这个画面--「你把我当马来骑?」
没有回答,她整个人失了神,沉浸在新的体验当中。娇艳的脸庞,迷蒙的眼神看起来美极了。这其实不是个怪主意,她显然是个好骑士。仁恍忽间有个想法,他的确该抽空教她驾驭黑驹--驰,万一有危险的时候,或许可以帮助她逃走。
脑中的思绪很快地坐在他身上的这个女人搅散,她一寸一寸吞噬他的身心,四处飘散着他们做爱的麝香味。
他伸手压低她的背,让他可以嚐嚐她胸前蓓蕾的滋味。他想起有次在某处洞穴看到的钟乳石,仁掬饮那滴落的泉水,就是这般美妙的味道。
仁的手刺激她的敏感带,只觉得花穴里一波又一波的酥麻在往上攀升,最後在顶点处,一个痉挛用力蜷缩住他的分身,全身莫一处没有在颤抖着。他在这个时候靠着自己的力量奔驰起来,换得她更深的娇吟,直到他溃堤,她再没有一丝气力,只得伏在他强壮的身上,也不想分开。
数日的思念,两人的四肢就像树根般交缠在一起。
他入睡前的念头是:嗯,他很喜欢这个"补偿"!

第四十一回 红罗帐暖1
盼了整夜,也没见仁将守卫者的屍体搬出来。绯猜到这次告密的计画也宣告失败,抓来跟仁一同去边界视察的族人询问,知道惑族已潜进了荧族的范围。
他们是来抓守卫者的,也好,她就按原先的计画再进行。
翌晨,潜来告诉绯,仁让她去面见他。绯只有满腔的怒意,连潜也一点处罚都没有。她心底有一种想法:仁,他已经不适合再担任荧族的族长了!
到了议政厅,只有仁一个人在那儿。他的表情竟显得丝丝柔情。混帐,这样的族长只会把荧族引向灭亡而已。绯强压着愤怒,踏进门槛。
「绯。」仁双手背在身後,温和地看着她。「我跟武班的学生交过手,每个人的武艺十分精进,这代表你教得很好。」
绯避开他的眼神,全然不想接受他的称赞。「我知道你找我来并不是说这些的,你就明白讲好了。」
他愣了一下,才直道:「我知道你全心向着荧族,昨天来向我禀告之事也是出於善意。」
善意?她在心里闷哼,实际她想看见的是守卫者冰冷的屍体。
「但关於这件事,我了解实情後,发现背後有其他的原因存在,而且守卫者并不熟悉我们族的礼法,所以我就不再追究此事,但希望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是,我明白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退下了。」
仁狐疑绯如此爽快就答应,但他不是独断独行的领导,若是绯因为正义感而回绝他的要求,他只能再做打算,不会去刁难她的,但她既然应允,他只能让她离开。
绯走出门几步,微微回头瞄了後头。连妻子不守妇道都能容忍,这种事她不会说出去才怪,但在这之前,她还必须去弄清守卫者和卜卦士之间发生的事,说不定,可以找到与她志同道同的对象。
念头一订,随即使轻功往後树林跳飞出去。
仁在朱雪伶口中的"敏俊和颂伊的小窝"边找到他的妻子,她又趴在雀巢边一动也不动也盯着里头。
「你在干嘛?」
「仁,你知道冠雀的蛋多久会孵出来?我很担心。」她用一种类似小猫咪的眼神问着仁。
「我怎麽会知道?我从来都是见到成雀就直接猎回来了。」他的口气虽然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觉得她很可爱,不觉扬起一丝微笑。「我已经找过绯,让她别把那件事传出去。」
朱雪伶总算肯从地上爬起来。她焦急地跑到仁的身边,压低声音。「那她怎麽回答?」
「她马上就答应了。」
没想到听到这种答案,她呆了足足半晌,才慢慢说:「跟我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蓦然从身後拥紧了她。「也许她别有居心,但从今尔後,我会待在你身边保护你的。」
手放在他环着她的手臂上,幸福地微笑。过了一会,又追问。「那潜呢?」
竟然在她嘴里听见别的男人的名字,都会令他有些生闷。仁试着平静地答:「我也见过他,只是向他道谢他救了你。」
「就这样?」
「你还想怎麽?」他反问她。
「没有要怎麽。北鼻,我感激你。」换她紧紧地拥住仁。
「等等,」他稍稍抓住她的双肩,「我还有件事告诉你,那时你未必就会感激我了?」
朱雪伶忍不住皱起弯眉,心头有些慌乱的急跳。又有什麽坏消息了呢?
「关於卜卦士伤害你,我想请你原谅他,因为他也是为了荧族设想,才会做出这般举动,所以我也不打算处决他,当然我还是会取他问罪,只是望你理解,我不想荧族的人数再继续减少下去。」
原来只是这样。
「哦~」松口气的她捧住他感伤的脸。「仁,我明白,我也不要你因为有人为了我丧命。荧族人现在就等同我的亲人一般,所以我不会怪罪任何人的,我能跟你继续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事。」
「伶。」两人没有再对话,而是融进另一个浓情蜜意的热吻当中。
虽然高强如仁这般的男子,有着许多有若超能力般的异技,但也没有发现不远处,一双直盯着他们--鹰似的黑眸。
最近,朱雪伶缝纫的手艺好了很多,连绽都对她赞不绝口,也使得她的信心大增。下午,朱雪伶决定要缝制一件背心,打算送给仁当礼物,不过这件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第一怕做的不好,到时被别人笑话,第二就是怕风声传了出去,仁让知道。所以藉口要午睡回到房里,潜说会加强四周的巡逻。
她朝潜微笑点头,但潜迅速别过头,不肯与她四目相接。
自从上次潜吻她的事过後,潜连话都後少跟她说了,虽然依旧保护着她,但距离刻意拉得很远。她很想两人能像以前那般说说笑笑,但明白许多事是不可能回到从前,所以也不想难为他,一切就顺着他的步调走。
回到房里,她开始裁剪布料。她想好可以躲过众人耳目的方式,万一仁或者其他人出现时,就先把东西藏在床底。
做了一会手工,突然听见房外有着特殊的鸟鸣。朱雪伶很是好奇,先打开窗户一看,只见室外停着一只从未见过的乌儿,大概手掌大小,却有一身珍奇的羽色,美得叫人移不开视线。
好奇的她开了门想要凑近一点看,牠抬起头看她,圆滚滚的眼睛,也不怕生,朝着她飞来,朱雪伶一伸手,就停在她的腕上。
「你真漂亮。」她忍不住想摸摸牠的羽毛,但牠突然飞到一段距离外,嘤啼了两声就像叫唤她,她跟上前,每当朱雪伶快靠近牠时,牠又会飞开,她不死心地跟着,只要摸到牠一次就好。
「乖,到我的手上来。」她不断谆谆善诱,可是牠这回飞得更远。「回来呀……」
牠终於飞低了下来,然後飞到了那个人的肩上。。
「咦,你是谁呀?」

第四十二回 红罗帐暖2
眼前一个未曾见过的颀长男子,正微笑伸手抚摸着朱雪伶方才追逐的小乌。
他停了一下,看向朱雪伶。「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语带惊喜。
她心里狐疑;是在说她跟某人相像吗?还是其他什麽理由。疑心过後,眼中跟着起了戒心。
对方收收欢势,缓了音调说:「夫人,你怎麽跑出来了?仁知道一定会不高兴的。」
老实说,这个男人长相俊逸,浓眉大眼,浑身透露着一股出尘之姿,气势风度有如文人雅士,看上去不像坏人,而且他称她作夫人,也知道仁的脾气,看来只是一个她未曾谋面过的荧族人。
松了一口气。朱雪伶见过的荧族人其实并不多,一来她在荧族不太受到欢迎,二来,男性的荧族人多半守卫着较远的地方,所以白天也不容易看见。倒不知是不是所有的荧族男士都长得这麽英俊潇洒,若是将来他们出了这个异世界,个个都能往艺能界发展,她到时就做他们的经纪人好了~~
为自己超凡的想像力,她笑了几声。「都怪这只鸟长的太漂亮了,你是牠的主人吗?可不可以让我摸摸牠。」
「你想摸"翼"?」对方抬抬眉,目中有股异样的光采。
她没有多疑,即刻点点头。「牠叫"翼"?真好听的名字。」
对方吹了几声口哨,音调跟那时仁欲捕冠雀时类似;他肩上的"翼"振翅飞起来,在她头上盘旋一会,她闻到一股香味,心想这鸟儿不但好看,而且好闻,没一下牠果然飞到她的指上。
朱雪伶兴奋地喊:「你跟仁一样厉害,能和动物沟通。」这种吹口哨吸引动物禽乌的方式,潜曾说过不是大家都会,必须有高强的内力,才能发出跟牠们相共鸣的音调,就连潜都还拿捏不好正确的方式。「对了,你叫什麽名字?」她在用指头轻抚翼的头顶时问道。
他迟疑了一下才慢慢回答:「忍,忍耐的忍。」
「忍。真是个好名字。」朱雪伶发觉荧族人的名字会跟性格类似,像仁的心肠很好,潜则很低调,绯是好恶鲜明,实个性诚笃,那麽"忍"应该代表有着坚强的耐力。
「承蒙夫人看得起,曾经有个女孩说这名字是代表"残忍"的意思呢!」
她摇头。「凡事该往好的方面去想。」这时又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刚刚见到我的第一眼说的话,是指我像什麽东西吗?」
忍轻步走近她。「像一个女孩,我刚刚提到的那个女孩。」
朱雪伶注意到他提起那个女孩时,表情十分柔情,想必他对那人有相当的情感在。
「夫人,在下能否问你一个问题?」
「ok啊~~我是说~~可以!」她慌慌张张地解释。
他低头耸肩笑了笑,彷佛她勾起他什麽好笑的回忆。半晌,忍才收拾好情绪,脸更加地靠近她,气息微弱地扑在她的耳边。「我想问问你--」
「嗯?」
「你爱仁吗?」
荧族人不是不懂什麽叫爱吗?那忍怎麽会问她这个问题?!「你是打哪听说的,而且你懂什麽叫作爱吗?」
「我的确不懂,是我说的那个女孩告诉我的。她说爱比喜欢更甚百倍,爱一个人是相知相守,承诺永不分离~~」
哇,这女孩看来不是普通的人物呀~~
「那你到底爱不爱仁?」
朱雪伶俏脸一红。「讨厌啦~~」这种事怎麽好意思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说,可是这也不是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她轻点头一下,含羞地说:「是这样没错。」
他像是接收到一个新奇的消息,先是轻轻点头思索,没想到又接着问:「那仁也爱你吗?」
她脸更红了,跟着轻打他的手臂一下。「哎唷,我怎麽会知道,他又没说过……」忍不住偷笑着。「但是我觉得他是爱我的!」
奇怪,她怎麽会把这麽私密的心事跟这人说呢?但忍确实给她一见如故的感觉,加上潜疏远她,她份外孤单,能和人这麽聊天是件很开心的事。
「别老是说我;忍,你是不是也爱着那个女孩?」
忍只是浅笑。「我也不知道。」
「少来了。」朱雪伶根本不相信地笑话他。「那女孩叫什麽名字呀?她如果也爱你,我让仁帮两位牵线啊。」她想仁是一族之长,应该有那个权力吧。
「夫人真是好心啊。」他忽然竖耳一听。「仁在叫你了,他听来很不高兴。」
「真的吗?」朱雪伶急忙回身,"翼"一惊,振翅飞回忍的肩上。「你跟我一块去找他,我马上跟仁提这件事。」
结果他只是笑笑,什麽都没说,就使轻功飞跃离去。她很纳闷忍干嘛离开,但想到仁一定为她乱跑而生气,就急着先跑回去。
仁果真站在寝室门前,潜也在一边,但他们的表情并非生气,而是焦急。
「你上哪了?」他一看见她,马上跃至她身旁,拢着她的手臂问道。
「我追着一只漂亮的鸟儿,遇到了你们的族人,和他聊了一下。我以为你们都知道。」朱雪伶一直以为刚刚和忍在一起,仁和潜会知道的,他们不都有"顺风耳"吗?
「什麽人?」
「他叫做忍。」
闻言,仁的脸色倏然变了。「是他!」
「仁,发生什麽事?」她由仁的表情猜到大事不好,但还是不明白,是什麽样的"大事"会让他这样紧张?除了她的安危,仁很少这样子,但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朱雪伶猜不出所以然。
「伶,快回房,不准再出来半步。」他命令道,语气不凶倒是心焦。
朱雪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又违背他的意思,只好按着话做。仁又跃至潜的身边对他低语几句,只见潜跟着苍白了脸;仁指着她方才回来的路,潜随即往那方向急奔而去。
她这时才来到门口,一脸愁云,当自己又不小心犯了什麽大错。仁回到她的身边,捧着那张小脸,安慰着道:「没事的,乖乖待在房,我立时派人守住门口。」
为了让仁放心,她飞快地点头。仁亲眼确认她进房关上门,急速离去。很快,门外来了两名男子守卫,不但如此,他们还高举着剑戒备着。朱雪伶待在房里,虽然什麽都听不见,却预感外头是一阵骚动。
悬着心,连晚膳送来也是一口都吃不下,直到夜深,仁回到房里。她直扑到他的怀里。「我好担心你哦!」
「傻瓜,我有什麽值得你担心的。」殊不知,她才是最让他担心的人。
「我知道你武功高强,能人所不能,但我就是担心呀!我不希望你受伤,一点点小伤都不要。」
仁拥紧了她。「你放心,不会的。」
两人沉浸在一股平谧的气氛下,安抚彼此的心灵。过了会,朱雪伶才抬起头。「仁,忍是何许人也?」经过一下午细思,"忍"是最有可能引起这场骚动的主因。
他也不想再瞒她,便开口说了:「他,是想挟持你的人--惑族的族长。」

第四十三回 红罗帐暖(限)
「不可能。」朱雪伶一口断定的说。
「你凭什麽认为不可能?」
「他人很好又温柔,完全看不出他想挟持我。」
这点其实仁也有想过,忍在朱雪伶全无人保护的状况下怎麽会轻易地放她回来,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去过案发现场,确实残留着惑族人的气味,难道是对方给他的"下马威"?撇开这些不谈,他感到胃在翻搅。
「你说他人很好?请问他对你是怎样的好法呢?」听到朱雪伶赞扬其他的男人,教他浑身不舒服。
听见仁语中的醋味,她掩着嘴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他瞪着她。
「笑我的丈夫爱吃醋。」边说着边哈起他的痒来,这是她最近发现他的弱点。
「别这样!」仁觉得自己的男子气概已荡然无存。
扣着她的双手,两人倒在床上,她诱惑着轻舔唇瓣,看得慾火一把烧到了下腹,裤裆紧绷起来。
他撑起了身,将两边的床帐放下来。
「什麽时候多了这个红罗帐?」她狐疑地问,今日全然没有发觉。
「下午是绽来张罗的,也就是她发现你不见的。」他试着平抚忆起一听见她无端失踪的紧张。「这是我派人做的。红罗帐是给成亲的夫妻用的,虽然我无法跟你行拜堂之礼,但此举是让所有族人知道,我以夫妻之道待你,你即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他们要尊重的看待你。」
她感动到无以复加,决心用自己一辈子来慢慢报答。「仁,你对我真好。」
他将她压回床上。「那你可不许再记挂任何男人,不准再说别的男人好。」
「我从没有……」他的唇压住她接下来的话,霸道的舌长驱而入。
仁缠住她的舌,逗弄着,两人口中的津液顺着滑动,分不出彼此。大手在她身上游移,她虚软地任他剥除全身上下。
热掌覆住白嫩山丘,几根指尖在顶点上挑逗,他的吻下移,含住了乳蕊舔吮,一收一放,又吸又咬,粉红乳尖随即又硬又挺。
这样就让她的脉搏冲到快到昏厥之介。她暗暗思考:仁非常有天份,自从两人欢爱以来,他的"床上"技术愈来愈高超,相信很快的,他在这方面的本领也会像他的武艺那般高强。身为他的妻,她可真是"性福"。
「你在想什麽?」他抬头看她,嘴角邪气一勾。
天啊,他一定从她陶醉的表情猜到她在想什麽……她窘地要死,双手掩脸,下半身习惯性的出"脚"反抗,才一踢,双脚足踝被他的手扣住。
「放开……」她娇喘地挣扎。
「好。」
没想到他那麽快答应,还在不对劲当中,就见仁将她的双足搁到他宽厚的肩上去。
真死相,这麽快就要直接进来了吗?朱雪伶闭起眼睛,下腹一波波的情慾早已等着他的炙热来填满。
他双手握捏她的双峰,看着它们随着力道换化着激狂形状。他的抚触把她的渴望愈激愈高。「仁,快~~快~~进来。」她恳求。
「我记得你上次弄得我非常的舒服。」他突然这麽说。
咦?她怔然地张开一只眼,不明了他说的是什麽。
「我也想试试看。」他的手由双峰上来到她的腿根处,微微施力朝两边撑开。粉红色的私处像花朵般朝他绽放,一手捧着她的臀轻轻抬高。「这儿真美,看起来也很甜……」
话尾一收,只觉一股湿热贴了上来。花穴里的小核被仁的唇轻含着,「仁,你做什麽~~唔~不~~不要啊。」朱雪伶止不住尖叫和呻吟,两腿想要阖紧。
「别动。」他说话时,牙齿一边轻啮到敏感的源头,电流就像此处开始奔窜,朝着四肢冲击。她的指尖往下紧勾被单,优美的脚趾头极致地蜷曲着。
「不要吗?」他又抬起头来,迷惑地一问。「不行这样做?」
讨厌!理智和慾望在对恃。见仁眉头一皱,想自己当真做的不对,就要移开身躯。她冲口而出。「人家是说,不要~不要停啦!」
「哦。」他了解地闷哼,低头继续他的创举。
舌头再次进攻花蒂,因为朱雪伶的颤抖,连带着轻轻地抖动。手指头也顺势往丝滑的洞穴里探索,让花儿的蜜液愈流愈多。最後露动的舌代替了手的动作,钻进湿漉漉的甬道,开始吸吮女性的蜜露。
「天啊,你真甜。」他的唇在两片花瓣里轻摩。
「噢,好舒服~~仁,这样好舒服。」自动自发地往上抬起俏臀,让她的丈夫可以囊括住她的全部。
她痉挛地达到第一次的高潮。
「还没完呢!」他取笑地看着她满足的脸。然後将她的两腿往柔软的身体上压,使得她身下迷人的花壑因为角度上的关系,尽情呈现那不由自主地收缩。「还想要吗?」
「想……」哭音似的祈求。
「好。」这才将他想要她想得痛了的痛点刺入那方涌着蜜泉的圣地。「太好了!」等到了可以发挥的地步,他驰骋在两人共筑的欢愉园地,一次又一次加快速度。
「好深……这样好深啊。」
她忘情地呐喊,敏感地收缩缚紧,已经让他忍无可忍,同时覆住她的唇,同时在两地留下他的精华。
仁久未在她口中播种,朱雪伶兴奋汲取那份甜蜜。
高潮加高潮……
明天肯定爬不起来了……玉腿还勾着他精实的臀,已经昏睡了过去。

第四十四回 红罗帐暖4
见着饲养的冠雀孵出小宝宝出来,朱雪伶抚抚平坦的肚皮,不晓得自己怀孕了没有。
仁近来可是双管齐下,同时在她的口中和子宫里播种。前些日子,他原本还担心她若是有了身孕,长老认为他功成身退,便会将她带离他的身边待产,不过仁後来决定无论如何,他都会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做为他正式的妻子,而非荧族的囚犯。
想起他特地为她搭了荧族人成亲专用的红罗帐,朱雪伶就会感动地想要唱歌跳舞。当然,她不能这样做,因为几尺外还有仁派来保护她的荧族武士呢!
心情大幅下滑,因为惑族人的来袭,她虽然不再是囚犯,但依旧要过着被监视的生活--被荧族人明眼监视着,跟被惑族人暗地监视着。
惑族人已经潜入村落附近窥伺着,除了要抢守卫者,还打算夺取荧族仅存的母石,目前在查探当中,所以才尚未行动。
朱雪伶还是不解,为何惑族族长那天要和她碰面,甘冒暴露出行踪之险;绝不可能是她凑巧碰到他的,仁说对方的武艺和他不相上下,也是有着"顺风耳"和设结界的异能,所以仁才无法察觉对方的出现。
最令她意外的,忍还跟她提到"爱",提到另外一个和她相像的女子,这都是忍的谎言吗?
她甩了甩头。算了,又怎麽可能猜得到陌生人的心思,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比较重要。为仁做的背心已近完工的阶段,所以想回房继续她的针线活。
突然身边的武士们举起剑防备起来,朱雪伶起了寒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惑族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但是她还是很不想看到两方的打斗画面。
一阵疾风,仁已经来到她的身旁,潜也在不远处小心翼翼地观望四周。
「伶,惑族人准备动手了。」
她点点头,紧张地想抱住仁,但是仁在备战状态,她哪能牵累他,於是用力地纹紧双手,一边提醒他。「你要小心。」
他抚过她颊边的秀发,给她一个微笑。「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个微笑多麽令她动心。从她识得他起那张冷酷的脸到现在对她万般宠溺的爱笑;他要为她战斗,但她什麽都没法为他做,她只能祈求上天,让她永远待在仁的身边。
大家的视线同时望向一方,朱雪伶跟着看去。
不远处的屋顶上出现了十个人影,而且飞快地朝着这边移动,不过他们到了十几尺外,又突然向四周散去,只有三名惑族人跃落在他们面前,其他的人不知去向。
在他们面前的,领头正是忍。
朱雪伶一见对方就瞪着他,上回他可把她骗得团团转。
忍看见她的表情,觉得逗趣便开口笑了。「夫人,好久不见啦!」
她很想回他一句:「还不如不见!」可是仁在这儿,由仁来做主,她别无事生非,免得旁人以为她跟敌族族长关系熟稔。
仁挡在她的身前,一双鹰似的眼冷冷看忍。「就凭你们三人也想来这儿惹事?」
忍笑笑,一派轻松。「诸位,"睿"托我向大家问好。」
没想到,在场的荧族人纷纷一震,惊诧地望向仁。仁虽然比起大家平静许多,但仍然被影响。他皱起浓眉指向忍。「睿还活着?」
「活得好好的,是惑族的座上宾呢!」
咦,这个睿是何许人物,竟然让荧族的人都那麽紧张?朱雪伶一边猜测一边看向两派人马。看过许多戏码,决斗之时戒急,先乱了阵脚的一方先吃亏。这时不禁为仁捏把冷汗,她拉拉他的衣袖:仁,千万不要被对方的话牵动。
仁感应到朱雪伶的关心,立时回复正常。「空口白话,不足以信。」
把朱雪伶举止看在眼里的忍赞赏地道:「夫人还是个贤内助啊!」不过眼神一凛。「我也不想拆散两位,但身负族里的使命,也只好冒犯了。」他朝她弹指射出某物,仁伸手即挡下,摊开手掌,那东西化成一团粉末,散发出一股香味。
「是迷香。」仁急忙闭气,但是太迟,突然一阵晕眩袭来,他发内力抵御着。
她察觉到仁的不对劲。「你怎麽啦?」
「要对你下毒并不容易,你对大部份的毒都免疫,可是我上次透过翼鸟在夫人的秀发下了迷香的前剂,果然你对夫人全无防备啊!」
仁怪自己太大意了!惑族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
朱雪伶还在为忍刚刚那番话震惊。原来上次忍的出现是为了利用她在仁身上下毒,而她竟然……她……
「仁,看来"守卫者"是你的弱点。」忍扑上前。
我是仁的弱点?这个说词让朱雪伶顿时心好痛。
仁回应忍的攻势,接招的速度明显比忍还慢,随即胸口就中了忍一掌,他被震退了几步。
「仁?」这回她真的吓到了。在不久前,她还深信仁的武艺无人能敌,是她……是她害得他受伤了。
「潜,护着伶。」仁出声吩咐。
同样在应付另外惑族高手的潜马上跃至朱雪伶的方向。
「护送她到秘室。」他在怀中掏出原本在他们房中的那块大母石,开始念着咒语。
「你终於拿出"王石"了。」忍说。
仁手中的母石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照得四周一片白闪闪,让所有的人都张不开眼睛,没多久,朱雪伶觉得光线变弱了一些,才慢慢地睁开眼,不过才一瞬时间,她跟潜已经在一条像地道的地方里。
「我们是怎麽来到这的?」她惊问。
潜道:「是仁用"王石"的力量送我们来的。看来惑族人也计画夺取王石,王石是我们仅存的母石里最大、能量最强的,万一落入对方手中可就糟了。」
糟?什麽也比不上她知道仁中毒的事更糟。「潜,迷香是什麽?仁会不会中毒而死?,为什麽我一点事都没有?」
「迷香只对富内功的人有用,它不会致死,但会降低仁的内力。」
虽然迷香不会让仁致死,但他的武力降低不也是给了惑族人下手的好机会。「潜,你必须回去救仁。」她对他说。
「可是我必须保护你,这是仁下的命令。」
朱雪伶猛摇头。「仁若是有什麽意外,那我也活不下去。潜,你听我说,我待在这里没事的。你快回去帮帮仁,算是我求你。」
潜皱着眉,实在难以拒绝她的请求,最後只好用力一个点头。「你顺着地道走,最後会到达荧族的圣地,在那儿待着会很安全的。」
他答应她的请求,她终於先松了一口气。
潜走了几步又不安地回头看她一眼,朱雪伶强装着镇定,对他’比了"ok"的手势,潜转身疾奔出去,地道回响着像风速般的脚步声。一直到她完全都听不到声音,朱雪伶才朝着潜刚刚比的方向走。
她的心悬挂在仁的身上,脚步也是非常沉重,但怪的是,为何听来像是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蓦然一回头。「啊……你……」
「终於给我逮到机会了!」

第四十五回 红罗帐暖5
仁中了迷香之际,花费一半的内力开启王石的能量,瞬间电光火石,王石将朱雪伶和潜送至安全的地方。强光消退後,他也不支的一脚跪地,加上方才中了忍一掌,脸色灰白。
他看着四周,几名武士仍与惑族高手争斗,但由於身在荧族地方,敌不过人多势众,惑族的高手,退回他们族长的旁边。
原本仁内力暂失,忍要夺他手上的王石是轻而易举的事,甚至可以一同解决掉他,但忍却站在原地,非常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没想到你把守卫者的性命放在自己之上,宁愿耗尽内力,也要将她送走。」忍的黑眸中露出相当钦佩。
「我不会把我的妻子拱手让给你。」仁在族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仁站起来之後,马上让他的族人後退一步,靠着自己的力量站着。只消想起伶被他送走前那张担忧的表情,他就告诉自己绝不能倒下,他誓死要守护她!
早在之前,他与长老们议政时,长老们便曾提过,惑族人一旦得到守卫者,势必也是会决议让她诞下拥有两方血脉的下一代,才能控制打开结界的方式;他们才叫仁要加紧努力,早些让守卫者受孕……
他想着伶若是真的被眼前惑族人挟持走,忍会试着在她身上播种。这个男人的嘴会贴在伶的唇上,大手会抚在伶的雪肤上,如果他们发现守卫者受孕的方式与荧惑两族不同……仁不能再想像下去。
拳头死命地握紧,紧得指甲都快陷进掌肉当中,疼痛无比,不过这样有助他维持清醒。
≈ap;p;o;任何男人都不能碰我的伶!≈ap;p;o;他在脑中对自己喊着。
他虽然面色灰白,但双瞳烧红了眼。
「好厉害,这样还站了起来。你果然是人中之龙,≈ap;p;o;睿≈ap;p;o;的第一把交椅。」
忍身边的男子在族长耳边私语。「看中的母石都已夺到手,就差王石而已。一不做、二不休,趁机一同除掉荧族族长。」
那惑族男子用内力干涉,原可以将音量隔绝不被其他人听见,不过仁除了顺耳风,还可以读出他们的唇语。
「想要王石的话,不妨动手看看。」他没有血色的唇挤出了这两句话。现在伶不在这里,只要她的安全无虞,他没有後顾之忧。
仁接过同族人递来的剑。平时他用不上兵器,但现在内力失了大半,也要靠这些刀刃来辅助。他比画几个招式,让对手知道,他并没有他们想得那样虚弱。
舞出来的强劲剑风也教刚刚说话的惑族男子也大感意外。
忍给手下一个凌厉的眼色,似乎怪此人太多话。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迅速停在仁的旁边。
「潜?」仁皱着眉看他。他不该回来,应该要在伶的身边保护她才对。仁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口,现在还不是内乱的时候,而且也猜得到这多半是朱雪伶的意见。
伶必定十分担心他,一定苦苦哀求潜回来帮忙……如果是自己看到她那番表情和哀求的语调,也是无法忍心拒绝她的。
下回得先点了她哑穴才行他在心里头苦笑。
忍不久前就微微露出一丝犹疑,但这时又展现灵机一动的笑容。
「王石和守卫者我们势必要带走一样,竟然你不肯让出王石……弟兄们!」忍吹出一声响破天际的口哨。「搜出守卫者。」他一说完,和两个惑族人同使轻功跃走。
「我去追。」潜急道。
「不。」仁出声阻止。他踉跄一下,急用剑撑地才站好。「你立刻回到伶的身边,说什麽也不能再离开她半步,必要时,就点她哑穴,免得她又乱出主意。」
潜露出歉疚的神情。「是!」又匆忙地依原路回去,并且小心不被人跟踪。
仁确信惑族人不可能发现得到秘道,再者,他其实看出忍本人并非真心要掠夺朱雪伶或王石,虽然内心怀疑对方潜入荧族是否还有其他目的,但首先他得先解开迷香,而且胸口中了忍一掌,其实伤得不轻,他不能以这副样子到伶的身边,她看了会难过。
「快点将大夫请来。」他命其中一人去做,又对其他人说。「全村进入备战状态,加强巡逻,把第一级的武生也编列进去;清查母石的损失,绝对要把剩下来的母石都保护好。」
大夫一赶来看了仁的状况,马人派人将他送到澡间里去,放了一盆子的水,将仁的王石放在手心上,嘴里念念有词,王石腾空飞进浴桶里,水瞬间沸腾滚烫,热烟四起。
「仁,水气能助迷香消退,热意能帮你回升内力,我同时将你任督脉门顺通,你必须心无杂念,以免适得其反。」老大夫提醒仁。
他点了头一下,接着被族人抬进滚水中浸泡。
老大夫运气打在仁的背上,他觉得全身气血开始快速运行着。
「仁!」
潜的声音在远方响着,仁的耳朵动了一下。
「别分心!」老大夫厉声叮嘱。
可是他听出潜的声音并不平静,有些不好的预兆,还是自行运了内力,开口将话送了出去。「何事?」
「仁,万万不可……这样非常危险……」老大夫的声音颤抖。
他没心思听大夫的话,只用心聆听潜传来的讯息。
「仁,雪伶……夫人……她失踪了!」
「怎麽会?」他体内气血顿时大乱,一股热意从喉咙涌上,噗一声,大量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伶,雪伶……」满是血的口中呻吟着妻子的名字。
「仁?」大夫惊叫一声,伸手去扶半晕厥的他。「快来人呀!」

第四十六回 生死相随1
急速在森林里奔驰,聆听着四周一草一木的声音,不漏掉一丝细节,因为不可以错过任何找寻到她的机会。
一串银铃的笑声,他蓦然大震。是她!她在这!
用尽力气,以极限的速度往声音的来源冲去,犹如一道光速。
终了,柳暗花明之处,一片绿油油的草原,和煦的日光,娇媚动人的女子和一匹黑驹在嬉戏着,构成一幅好画;她折了一朵黄色的花儿插在马耳上,黑驹不安份的抖动,甩掉不符合牠英气的点缀物。她不死心,用摘朵粉红色的花代替。
幸好!原来是驰带走了你,你并没有离开我的身边
他松了一口气。「伶。」轻声唤着她。
女子将颊边微散的发丝顺了顺,露出回眸一笑,往他这儿看来。「仁,你终於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她提起裙摆朝他跑过来,他也同时对她飞奔过去,两人在落花缤纷的原野上紧紧相拥在一起。
「还好你没事。」仁抚着朱雪伶的秀发,贪恋嗅着她特殊的香味。
「太好了,你也没事。」朱雪伶靠在她唯一安全的港湾里。她闭着眼享受只有两个人的时光。「真是太好了。」
一股温热的湿意在她的胸口扩散开来。她低头一看,自己胸前的衣襟染上大片血红。
「怎麽回事?」
退了一步,细看後才发现,原来这片血红是从仁的身上沾来的,此刻仁的上腹部,血色在他的深衣不停地扩散,仁的表情惊愕中带着痛楚。
「好一对恩爱夫妻。」
仁身後传来厚沉的男声。只见仁突然挺起身,然後一个旋转,倒在她的脚边。朱雪伶急忙蹲下,扶起他的头。这时抬眼一看,才看到方才站在仁身後的人是惑族族长--忍。忍手上还拿着一把剑,尖端满是血迹,他嗜血地盯着它看。
朱雪伶瞪大了眼,意识到仁被忍从背後刺了一剑,刺穿他的身子,以致仁的身前也有血流出。此刻,他的脸灰白得吓人,双瞳睁大。「仁,说说话,别吓我。」她的声音颤抖。
「伶」他一开口,便吐得下颚全是血水。
「不~~」椎心的哀痛令她说不出话。在认知里,一个吐血的人肯定伤得很重,他的生气渐渐在消退。「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生死与共吗?真教人羡慕。」朱雪伶瞪向忍,对方只是轻摇头,揪住她的手臂,用力地将她抓起来。「这麽看我干嘛?我可是你将来的丈夫!」
仁闻言一激动,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
「放开我!」她死命挣扎,朝着仁伸长了手。「仁~~」声声凄厉的呼唤,教他的心快碎了一样,眸中泪光淋漓,每滴泪珠是那样滚烫。
忍放声大笑,强硬地将朱雪伶拉走,他却半点力都使不上,掌下的伤口鲜血汨汨冒出来。
她的声音渐远却依旧回荡在他耳边。
"仁,救我~~"
床上的男人忽地弹坐起来,立时压住剧痛的胸口,艰难地吸一口气後,瞪大了眼扫过四周。这是他的房间!老大夫从一边的椅子跳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快,快躺下!你受了极重的内伤。」
老大夫的脸勾起澡间里欲疗伤的一幕,忆起潜传声告诉他:伶失踪了。那麽刚刚如此清晰的一幕,惑族的忍将伶带走,是场梦境?!
仁不愿躺下,反而将脚放下床边,简单的动作却是痛得浑身冒汗,他强撑着晃动的身子。
「这是何必呢?你当日内力倒冲,差点震断经脉,可没这麽快恢复。」
「那麽……找到伶了吗?」他微微一抬头,看向大夫。一说话,脸上又是一阵痛苦,但是再痛也没能比得上心里的痛……方才的梦境有若真实,难道伶真的被惑族人挟走?
老大夫摇了摇头。「潜正带着一队人四处的搜索,可是都没有夫人的下落。」
脑海浮现妻子在他的梦境中喊的最後一句话--仁,救我!
他欲穿上鞋,每一个动作都很吃力。
老大夫想阻止,对他说:「你昏了两天,不但内力还没恢复,连体力也不够,绝不能下床。」
「我得去找我的妻子!」仁强调朱雪伶是他的妻子,不光为了她是守卫者的身份,他也势必要将她找到。他想着她的脸,咬着牙站起来。
「你怎麽下床了?」一个女音自门口传来。
仁皱着眉看去。「你要干嘛?」
「我能干嘛?」绯微微勾起嘴角,她捧着餐盘朝他们走来。「当然来服侍你呀!这两天都是我在照顾昏睡的你。」
「我再去帮仁煎药。」彷佛是受过威胁,老大夫皱着眉看着绯一眼,急急出了房。
把餐盘拦在桌上,绯走到仁的身边,双手放在他的肩头,一施力即让仁坐回床上。
「你看看,你连我的力量都不能抗拒,到了外头你又能做什麽?不如先吃点东西补补体力。」她说着,拿起木碗木勺作势要喂他。
他想她的话其实没错,得先将体力养好,但他不让她喂,自己端着就碗口吃,两三下就将药粥喝完。「你退下吧!」
绯把空碗放回桌上去,仍不死心折回他身边。「那我帮你擦擦身吧,瞧你流了一身的汗,一定很不舒服。」说着说着,小手就去解他的中衣带子。
仁一把推开她的手,表情不耐。「绯,你不必做这些。」
「为什麽?以前都是我服侍你的,现在守卫者不在,我还是能做这些事的。」
可是他一点也不想让别的女人碰他。
「我说不必!实,快来。」他运气唤了实过来。方才吃了热粥,有助气血运行,身子比较不那麽痛了。实迅速来到他的房里,接着他强硬地再次叫她退下。
她愤恨地绞着手指,不甚情愿地将餐盘带了出去。待她一走,实就拿出自己的母石,将周围设了结界後对仁道:「这女人趁着你昏迷、潜忙着四处找大婶时,拚命对大夥发号施令,」实看起来非常不满。「好像她才是族长似的。」
「有何失当之处?」
「倒没有,不过看来就像别有居心。」实一边回答,一边想把仁脱下鞋子,好让他躺回床上休息。
仁拍拍他的肩。「我不想再躺,将我深衣拿来。还有,把潜叫回来,我要听听他搜索的状况。」
「仁,大婶肯定是被惑族人抓走的,我要跟你一块去惑族解救她回来。」实马上自告奋勇要投军救人,还说出他已经设想好的解救计画。见仁却是一句话都没说。「我说,你千万可别再对惑族人仁慈,我们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仁?仁你在想什麽?」
黑眸一肃,熊熊怒火即窜起。「没错,格杀勿论。」
夺走他妻子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第四十七回 生死相随2
碧绿的草原,高大挺拔的男子和娇弱柔美的女子各站一方,两人相视而笑,然後有默契地朝着对方飞奔去,在花海之中相拥着。
朱雪伶轻贴着仁的胸怀,聆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好希望这一刻就此停住。
紧抓着他的衣襟,她用力到像是想将自己融入他的体内一样。掌心微微汗湿,她当那是太使劲的关系,接着连胸口的衣衫也湿了。朱雪伶这才将仁放开一些,倾首一瞧,却见胸前染上大片血红,一伸手,手上尽是黏稠的血液。
怎麽回事?她慌张看向他,才发现他的身上也都是血。从他不可置信且带着痛楚的表情,明白仁受了伤,不过刚刚他还好好的呀。她心乱地凝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仁?」
「伶,快逃。」他一出声,鲜血就从他的口中流出。
朱雪伶尖叫起来。「不!」
冷冷的笑声在仁背後传来,教她毛骨耸然,但他身後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
仁呻吟一声後倒在她的身边,她急忙蹲下扶起他的头。他的脸色苍白到不行,她的心像被紧捏住那麽疼。「仁,你不要死!」
他闭着眼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不要,求求你说说话。」柔弱的声音呜咽着。
「跟我走!」突然有人用力扯着她的手臂,她却看不清对方是谁。
她被强拉着走,任凭使了全力也没法反抗对方,只能频频回头望着倒在地上的男子。
仁,救我~~
她想喊叫,但喉咙好乾,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四周瞬间变得一片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仁,救我~~
一个沙哑的声音微弱地在黑暗中响起,朱雪伶静下来竖起耳朵听。
「我现在能杀她了吗?」
「不行!」另一个声音一样很微弱,她必须凝神去听,才能听得清楚。「一旦她流血,仁就会闻到她的味道,很快就找到这儿的,怕只怕你没办法获得她全部的力量。」
「唉,前两日他昏迷时本是最好的时刻,都怪你下了那麽重的迷药,瞧瞧她,到现在还没醒,那时若是接收她的力量,搞不好连我都遭殃。」
「哼,你什麽也没做,光会出一张嘴。」
「怎能这麽说,若不是我告诉你秘道,你能抓得了她?」
……
到底是谁在那儿吵架?朱雪伶想睁眼看,但四周还是全然的黑暗。这里是什麽地方?她欲伸手摸摸四周,这才发觉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仁~~」她在心里呼唤着他。「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挣扎了许久,还是动不了分毫,她累了,思绪变得模糊,彷佛昏睡过去,再有意识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仍是一点光线都没有,朱雪伶还以为自己是不是瞎了,不过身体依旧是完全不能动,这时她才想起,前不久听见有人对话,说的大概是自己,被下了很重的迷药到现在还没醒。
还没醒……那代表这只是她的一个梦吗?
朱雪伶还是狐疑猜想之时,旁边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但这次他们的声音变得明显多了……
「仁此时正在召集武士,不久後就会出发征讨惑族,待他出村,便是你吸食那妖女守卫者的鲜血最佳的时机,你就再忍忍吧!」
这是……绯的声音。
记忆像电影快转从仁与惑族族长忍对决的一刻,到她恳求潜回去帮助仁击退敌人。她拿着潜给她会发亮的母石独自在黝黑的地道里走着,背後听见尾随的脚步声,一回头却见同样拿着母石的绯。
「逮到机会了。」绯的眸子闪着一股寒光,嘴角勾着不怀好意,对朱雪伶冷冷地道。
「绯,你是来保护我的吗?」朱雪伶察觉到她异样的举止,但仍是对她的出现往好的方向猜测。
她只是哈哈大笑。「守卫者,你有这麽蠢吗?我巴不得你死,又怎麽会保护你?」
绯直言毫不隐瞒,因为手上的母石设为结界,她的话只有在场两人能够听见。
「妖女,你到底是用什麽手段迷住仁的?居然背着仁和潜私通,这样他也能饶得了你。听清楚,就算所有人都能原谅你,但我可饶不了你。」
绯愈说愈气,一拔剑就指向朱雪伶鼻尖。
心中大叫不好,虽然躲过了惑族人的捕捉,但最终是躲不过自家人的暗算--朱雪伶已当荧族人是自家人了--这个结局是不是太过可悲了?难道她想留在仁的身边,这样子的想法是种奢求?既然如此,为何要让她来到这个地方,为何要让她和仁相遇?
一时之间,心痛地难以自己。但回过头想想,她与仁就是命中注定要相逢的,与其怨天尤人,倒不如想想有什麽方法能够拖延绯才是。定了定心神,她还要活下去听仁亲口说爱她呢!
朱雪伶冷静地对绯道:「仁闻得到我血液的气味,你若杀了我,要如何跟仁交代?」
绯又笑了,放下剑来,对朱雪伶说。「如果仁死了,我就不必向他交代了。」
「死?」她吓到心都快停了。「仁死了?」
「不死也剩半条命。中了迷香大失内力,还消耗仅存的内力,用王石送你到这儿,剩那副只能舞剑的身体要怎麽跟惑族族长决斗?所以就算他不死也一定重伤吧!」
她猛喘着气,想像着仁血淋淋的模样,身子发着抖。「绯,你怎麽不去救他?你不是喜欢仁吗?」
「我喜欢仁?」绯故意装着吃惊的模样,然後嘲讽地对她摇摇指头。「我喜欢的是他的地位。哈,下一任族长之妻非我莫属,可前提是你必须先死!」
听见仁的处境如此堪忧,她想活下去的信念尽失,轻轻地摇摇头後,闭上了眼。「要杀,你就杀吧!」
绯并没有动手,反而将剑插於剑鞘中。她又张开了眼,一脸迷惑。
「你可是难得的守卫者,可不能这样白白地死去。」
「什麽意思?」
「你的血难能可贵,还有人巴望着呢。」
只见绯迅速摊掌,手心一坨白色粉末,朝朱雪伶一吹,她双眸往上翻,瞬间昏了过去。

第四十八回 生死相随3
是梦境吗?还是现实?为什麽她什麽都看不见,身体也不能动,只剩听觉而已。突然想起看过的一部电影,阐述男主角因为体质的关系,即便上了麻醉药,但还是意识清楚的内容。
也许她正是这种体质,因为身上的麻药渐退,而她的听觉先回复,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依然昏迷着。
如果真是如她想的这样,那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她现在被绯抓住迷昏并且囚禁着,而与绯对话的人,照朱雪伶看,是曾想杀她吸血的卜卦士。他们忌惮着对她一动手便会让仁嗅到她血的气味进而找上门,所以在等待仁离村的时机。
太好了!这麽看来,仁是没事了,他没有像绯所说的半生不死。他还正算去救自己呢--可是他的方向错了;仁以为是惑族抓了她,所以准备对惑族进攻。这会是一场大战,不知会有多少人会因为她而送命……
不,不行这样,她得快点醒来才行啊--
厨房前院里,一个黑衣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刚孵化的小冠雀在窝里吱吱喳喳地找母雀,心一整个揪紧。浓密的眉宇之间布满愁云,一语不发,兀自神伤。他忧心妻子的安危,虽然知道惑族人也需要守卫者的能力,虽不会取她的性命,但惑族人一向残暴,不晓得他们会不会伤害伶。
「伶,你知道你的冠雀宝宝已经孵出来了吗?」仁可以想见到如果她此刻在这里,会是怎麽样的表情--俏脸会浮上满足的红晕,跟每次他们行房後陶醉的神情相似……
想到这,他的双拳用力地握紧。不知忍有没有"碰"了她?不管有或没有,仁都不打算放过他!
仁的内伤几乎都恢复了,连大夫都很讶异他好得那麽快。他强迫体内的气血自行打通阻滞的脉门,在没有人的帮助下是非常困难的,也非常剧痛难耐,时而像被烈火焚烧,时而如坐在针毡,也有似寒冰刺骨,一切极致的痛楚,但他全用意志力忍了过来,因为到时需要每个人都保有完整的精力,以求在攻打惑族时,占着最大的优势。
「仁,聚集的战士都在村口等着呢!」潜来禀报。
他回头看了看潜。潜的脸色很差,几日都不眠不休侦察着惑族人离去的踪迹,虽然对方极小心地掩藏行踪,还是被潜找到了方向。即便如此,潜仍然还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朱雪伶心有愧疚,也想要一同前去救她,但仁要他留下来守卫荧族村落。他明白仁的做法完全没错,族里不能只剩老弱,只是心里也是悬挂着雪伶的安危,令他留在这里好生痛苦。
「你别想那麽多,我会救伶回来的。」仁按了潜的肩。
突然间,仁警戒地望向远方,剑眉扬起,潜也立刻摆出备战的姿势。
「是惑族的忍。」仁聆听着,对潜说。
潜的功夫还不足以像仁的高深,虽然办别不出来者何人,但也听出对方只有一人。「会是陷阱吗?可要叫全部的人手都赶过来?」
他摇摇头。「我先套套他伶的下落,你先跟远征军会合,等我口信。」
「是。」潜合掌收令,使轻功疾奔走。
仁站在原地,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像要冲到心脏一样;愤怒有如火山即将爆发,但他努力维持着冷静。伶如果现在在他身边也会这麽叮咛他的。
「既然来了,怎麽不快点现身?」他平静地说。
一声轻笑从土墙後传来,黑影立时翻进来,站在仁的正前方,一身白衣,加上脸上的笑容,和仁是十足对比。
「不好意思,小弟我又前来叨扰了。」忍的语气一派轻松。
「废话少说,你到这里是决定连同守卫者,也要将王石一并带走?」
忍这时收起了笑,看着仁凝重的表情,於心有股戚戚焉。
彼此族长的地位,其实并不是自己想争取来的,而是因为出众的能力而被要求担任如此重要的一职,但身为族长非众人所想拥有无上的权力,凡事都要以族里利弊为考量,长老们谆谆告诫孰可为,孰不可为,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独断独行。
在尚未担任族长之前,他也曾随族里到此处征讨荧族,当时便有与仁短暂交手过,那时便发现仁在对付惑族时,总会手下留情,不会致对手於死地,心里对他已是十分欣赏,可惜双方是敌人,这份钦仰也只能放在心上。
「对夫人和王石,在下都无希求,当日一言是作戏给族人看,还以为您应该看得出来。」忍这般说。
仁皱眉。他当时却有这种想法,但伶被掳走是铁铮铮的事实,难道要指望他相信敌人的说词?!
看出仁的想法,忍问他一句。「你做族长会时常有身不由己的感觉吗?一群人叫你做件事,却是你不想做的事,但是身为族长,就不能辜负众望。」
在心里头的确承认这些事,不过现在可不是彼此惺惺相惜之时,仁忆起前一刻自己还说不会放过他的。「你单枪匹马来到这里就为了说这些吗?未免太高估自己,即使你能以一挡十,我也要教你走着来,躺着离去。」
忍不怒反笑。「我知道你此时恨不得杀了我,但正如我说的,我并没有打算带走夫人和王石,所以你的夫人不在我们的手上,你千万别浪费时间来进攻惑族,反倒错失救她的良机。」
仁这时飞速来到忍的面前,一个手刀即架在他的脖子上。「我凭什麽相信你?」
忍全然无惧,摊掌给仁看了一样东西。「这枚戒指你一定有看过。」
他不由得一震。「不可能,那人已经死了。」
「他没死,而且我知道他在哪里,这足以证明我并不需要"你的"守卫者。」
在仁一愣之间,忍旋身从来时路消失而去。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仁,你可没事?」
「我没事。」
「要派人去追惑族族长吗?」
「……不,让他走吧!」
因为方才两人之间设有结界,潜不知道刚刚他们的对话,所以急问:「为什麽?如果我们抓到他的话,还可以把他当成筹码。」
「我想……他们并没有抓走伶。」他一说完马上飞跃起来。「伶,我来了!」

第四十九回 生死相随4
朱雪伶挣扎着想起来,拚命地用力……
「你看,她快醒了。」卜的声音近在耳边。
绯凑前一看,果真见她眼皮下不停颤动。「醒得真不巧,仁还没离开呢!」兀自走到窗边往外看着,接着咒骂。「糟糕,惑族族长怎麽会突然出现,这下仁一定知道守卫者不是惑族人绑走的。」
卜阴险地笑两声,走到绯的旁边。「仁怎麽可能会相信他的话。我们还是先想想怎麽制住守卫者,别再用迷药了,用点穴术吧!」
「我说过了,我的内力不够,就算把她点穴顶多维持一刻。」她边说,一边缓缓转身。蓦然眼睛睁得老大。「坏了,这妖女竟然咬破嘴唇!」
木床上的朱雪伶还没张开眼,但可以看见她白色的贝齿咬着朱唇一处,已经流出鲜血。
绯一气,直接拔出腰间的剑。「我现在就杀了你。」她持剑高举,想往朱雪伶胸前刺去。
「不行!」卜急忙洒出一堆白粉阻止绯的动作。「她若是死了,死人血就没有用途。」
绯用力呛着。「你以为仁会饶过你吗?」
「他不会杀我的,要不然上次就来对付我了。等我拥有了守卫者的能力,他就会知道我说的没错。」一说完,卜立即抓起朱雪伶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嗯……」朱雪伶呻吟一声,脸上有了痛楚的表情,终於张开了眼睛。「痛……」声音乾涩沙哑。她看见卜卦士的嘴在她的腕上大力地吸食,涌出来的鲜血还不断地往下滴。「不……不要……」
一旁的绯看到吸血这幕作恶地摇了摇头,突然像发觉到动静,急速地翻出窗外。
「救……我……」朱雪伶每说一个字,喉咙就像火烧似地疼,而且她的身体一点力气都还是使不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卜卦士一口接一口咽下她的血。
完了,难道来不及了吗?仁已经离开,所以没闻到她的气味?!她是多麽努力才使上力气去咬破嘴唇,但一切都太晚了……
突然,"叭"的一声,就像骨头错位的声音,卜卦士白眼一翻,嘴和手都松了。她的手跌了下来,血飞溅四处。
怎麽回事?
卜卦士移了开来,身後有着另一个人影。
她眨眨眼。
人影变得清晰。是仁!他右手拧着卜卦士的後颈,接着摔到一边。他脸上有着极端的愤怒,嘴唇强忍着抿紧,像随时都要爆发,她从未见过的表情。
仁,你终於来了。朱雪伶想要说话,但却只能微微张口,再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愤怒的容颜转化成一股心疼,仁连忙撕了一块衣襟缠住她的伤口。「伶,我来晚了。」他听来非常悲痛。
朱雪伶想碰一碰他,安慰他没事了,无奈依旧使不上力气。
仁一把将她抱起来,温柔地说。「来,我带你回家。」
她用眼神表达这句话给她的欢欣。突然间她看见躺在地板上面无血色的卜卦士,不自禁露出害怕的神色。
「别怕,他死了,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仁紧紧地将她拥住。
仁杀了卜卦士吗?他说过不想伤害同族的人……
失血让她意识模糊。怪了,怎麽来到这个地方後,她好像常常受伤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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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触感。朱雪伶感觉自己待在一个她很安心的地方。这时有人抓起她的手腕,啊,是卜卦士,他想要吸她的血。她死命地想要将手抽回。
「乖,别乱动,让我帮你擦药。」是仁柔和的声音。
她这才张开眼睛,映入眸子的确实是他那张英俊的脸。没多想,她就伸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哦,这是真实的,不是梦。
「唔……」一开口,却只是沙哑到不行的声音。
「等会,别急。」仁说,他在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後将唇贴在她的唇,缓缓地将水运送到她的口中,让她可以毫不费力地吞咽下去。
当水流过她乾热的喉咙,滋味异常甜美。「好舒服。」她终於可以发出正常的声音了。「仁,我……」不过她一想说话,又呛咳起来。
「缓些来,你还很虚弱。」
仁告诉朱雪伶,她回到荧族後半昏半醒三天,他担心极了,命老大夫把最好的药草熬煮给她吃。三天来,都是仁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她喝药。她这时又看看自己的手腕,有一道粉色的弯月牙痕,伤口已经癒合,但疤非常明显。
他发现她的动作,非常心疼地对她说,「伤口太深了,即使擦了灵药还是……」他叹了口气,不忍说出口。「我刚刚正在擦大夫帮你配的去瘀药。」
她靠在他的胸怀。「我不在乎什麽疤痕,我只在乎能够回到你的身边。」
仁心中一股快将他淹没的情感。在朱雪伶失踪的这段时间,他彷佛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地狱,生命变得不值一文,想到朱雪伶不知生死,他活下去也是没有意义,那时他才明白她曾经说过的话:爱就是没有对方就活不下去!
在救了她回来,她待在他身边,他才重新感觉到生命回到体内。
三天来,他就这麽坐在床沿看着她,深怕只要一离开就会再也看不见她。
「伶。」仁将排山倒海而来的情感倾注於唤她一声。
朱雪伶似乎已经感受,抬起小脸,闪闪星眸回望着他。
「我……我懂"爱"了。」
她苍白的脸漾起绯红,充满期待地问。「是吗?那麽你……你……」等待着他接下去她想说的话。
「对!我爱你,我像你爱着我那样爱着你。」

第五十回 生死相随(限)
明明幻想这时刻已经幻想了不知多久,但熊熊一下子听见,朱雪伶竟然突然脑袋里一片混乱。现在要怎麽样呢?该不该放个鞭炮庆祝一下。。还是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们,你们的族长终於爱上我啦!哈哈哈!」
想到这,她瘦小的肩膀也跟着激动地晃动起来。
「伶,不舒服吗?」
仁皱着眉看着她失神不知再想些什麽,轻轻地摇着她的肩。
她眨眨美目,总算将注意力回到仁身上来。先是大叫着一声,然後勾住他的後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还一边兴奋地往他身上跳着。
「冷静些。你还很虚弱。」但他泛出微笑,覆住她娇艳的唇瓣吸吮。
朱雪伶被亲到娇喘连连,才被他松开,一双星眸流转的情意,叫他心猿意马,惦记着她大伤刚癒,连忙後退一步。关怀地问:「想吃什麽吗?我立刻命人去做。」
她低下头,小巧的鼻皱了一皱。「我想要。。」
仁聆听着。
「想要。。洗澡!」
愣了愣,英俊的容颜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她作势嗅了嗅自己的手,然後露出厌恶的表情。「我身上都是卜卦士屋里的味道,我不喜欢。」
不过仁倒是怀疑,这几天他都有为她擦澡,再说鼻子灵的人是他,他说她身上都是一股药味,必然是她自己的心理作用,这怪不得她。但"洗澡",这点仁难以同意,她还那麽虚弱,况且他。。他。。
仁微微一摇头。「你还太虚弱,怕会受凉,我让绽帮你擦擦身好了。」
不明白仁怎麽老是说她虚弱,她觉得自己好的很,或许听见仁说爱她,她现在可是精神百倍!
「拜托~~」她的声音谄媚,表情楚楚可怜。「我会让你帮我洗澡的。」这一招可是以前他最喜欢的,不是吗?
英挺的眉更加皱起。他担心的正是这样,所以才不行。
「你需要多休息。」
她噘起可爱的嘴。「这你不明白了,我现在不需要的就是多休息,你知道我昏迷了几天了吗?你有昏迷过吗?」
「你昏迷加起来有十天了,我有昏迷过,那次和忍相战,我昏了两日。」仁如实回答。
听见仁那次的昏迷,朱雪伶有些不舍,他是为了她才会受重伤。心疼的话来日再说,她现在要扞卫她的"洗澡权"。「我昏了那麽多天,骨头都快生锈了,最是应该动一动。」
她说道时,还一边比手画脚。仁忍不住宠溺地笑笑,压住她挥舞的手。「好,好,好!你别动气了。
继然仁应允了,她也就乖乖坐着,只听仁隔空吩咐着,没一会就将她抱起。跟仁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脚像是多余的,他总是将她抱来抱去的。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小婴儿,也许等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仁抱的就不在是她了,她应该要珍惜现在的时间。
想到这里,朱雪伶还计划着,在她生下仁的宝宝前,一定要将荧族把孩子隔离管理的规矩给废了才行。
他们到了澡间,浴桶的水早已冒着烟等她。仁将她放在浴桶边,准备要走出去。她一眼瞧见,急忙哎叫了一声,他着急回头看她,根本什麽事都没发生。
「你怎麽啦?」
「你没帮我脱衣?」
以前是他帮她脱衣时她哀叫,现在是没帮她脱衣她哀叫。。
「你不是说要动一动筋骨。」
「唔~~」她不从地扭动身体,娇媚的女人体态,看上去更教仁体温又更上升了几分。「人家要你帮我脱啦。」
他轻吐一口气,心里暗忖:你不晓得我忍得有多辛苦,还这般挑逗我。
敌不过她的肢体语言,动手替她解开衣服上的绳结。一边解一边心想,难怪古书有云:"英雄难过美人关",看过的人莫是不解其中的意思,他是到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
当看到她无瑕的胴体,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忍!他命令自己,僵硬至极地将她抱住了浴桶里去。
「不一起洗吗?」朱雪伶又对着他的背影呼唤。
「不洗,我很乾净。」他这麽说。
他可以听见她细微的咒骂,女人家不应该这样的,可是他却觉得她很可爱,但下一秒钟,他想收回这句话。
「这样呢?」她朝他一泼水,他即时闪过,但衣角仍被水沾湿了。
「伶。」他警告性地一喊。
「什麽事?」她回应,手却没停,不断地向他泼水。
仁跳跃着,「放弃吧,你是泼不到我的。」
可是她非但不失望,还贼贼一笑。「仁--」这才停手,坐进只剩一半的水中。「水不够了,我会冷。」
这时仁才发现自己古灵精怪的小妻子非常的聪明,他真败给她了。逼不得已(?)他只好也下水了,为她将水位加高。
她称心如意了仍是不放过机会,一把就坐上他的大腿。
「伶,别这样,你还很虚弱。」他从未用这麽如同乞求的语气说过话,这个魔人精教他有了这不堪的经验。
「仁,我说了,我需要好好的"动一动"。」她的玉腿缠入他的後腰,圆臀摩擦他刚强的部位。虽然跟仁分别的日子当中,她都是昏迷的,但依旧觉得和仁"longnosee",而且他方才说出他爱她之际,让她全身的细胞都热情了起来,下腹的慾火也窜烧着。
「非得这麽动吗?」低沉的嗓音呻吟着。
朱雪伶发出嗯的一声,小嘴主动贴上仁的唇,丁香小舌毫不羞涩去撬开他的牙齿,钻进他温柔的口中,逗弄他的舌。
他的意志力全然瓦解,含弄着她,缠绕着她,大手也开始进攻她。
大手覆住雪白椒乳,指头揉搓着粉色蓓蕾,让它瞬间就挺立着,这时握住她的细腰把她高举,将右边的红莓送进口中,舌头拍打着如同果蒂的顶点,再用力吸吮它的甜美。
「唔。。仁,这边。」弓着身,提醒他还有一处等着他娇宠。
「好的。」他松开这边,揉挤另一边的绵软,挤出犹如奶嘴的形状,再将它尽收口中。「舒服吗?」
「对,舒服。」她上下摆动着头,下半身也跟要求更多。
「别急,你还很虚弱。」他再次说,轻啮她的乳头。
她发出呜咽,恳求着,需要着。
「先这样吧。。」他用中指先在花穴洞口磨擦着,然後缓缓推入紧致的花径里。她不断地收缩,将他更往内吸。
「不够,还要。」她用力地抓着他的肩,不知足地咬着他的肩头。
「北鼻,我们慢慢来。」他将无名指也滑了进去,食指和姆指揉捻着那处花蒂,吻着她的小嘴,让她得到高潮。
朱雪伶浑身轻颤,口中呻吟如幻梦呓,配合着手指的进出。「仁。。仁。。」
仁的口鼻人中全是汗珠,自己也是燥热无耐,心中总是惦记着伶是病体,只怕自己强忍的精力一旦爆发会不小心伤了她。
「啊,该死,不要。」他低呼,感觉到伶的小手握住他的火热。
「不要什麽?」她故意问,然後贼笑,小手上下抚弄,让他陷入疯狂。火热的前端开口,正被她一点一点地触动。「不要吗?」
「天啊。。不,我要!」抽出了手指,仁将她抵在木桶边,喘息着:「你可以吗?」话都还没问完,坚不可摧的慾望早已没进她的体内。
「唔。。嗯。。」伶用一声声的娇喘回答他。
「伶,」仁勇猛地冲刺。「你好紧、好热。」
「仁,」朱雪伶羞红着脸,配合他一抽一送,想不到该怎麽回应他,最後说。「你好不可思议。」
竟换来他一笑,感觉到她即将来到的痉挛,他再最後猛烈地一个撞击,急速地停下。「怎麽不可思议法?」
她夹紧着他,痉挛包围着他,强烈的收缩。朱雪伶呼喊一声,全身软了下来,香汗淋漓地回应。「你带我去的地方好不可思议。」
仁紧紧地拥着她,迎向肉体上和心理上的满足。
「伶,我爱你。」
第一部完

第二部第一回 只羡鸳鸯1
一夜好觉,朱雪伶醒来後精神很好,特别是给仁喂饱了之後,所有麻药以致的全身酸软都没有再犯。
嗅嗅身旁仁残留的味道,但知道那只是她的错觉而已;仁很早就起来办公,睡梦中那时还隐约听见他隔空与人谈话,提到有关"抓到人了"诸如此类的事,她向来没有管荧族的族务,听听就忘了。
朱雪伶梳洗之後,先察看了先前帮仁缝制的背心,多日不在,幸好似乎没被仁发现。
此时心中又升起微微的恐惧,这件背心差一点就没办法完成,腕上的牙痕再再提醒着她这几天的事,差些就与仁天人永隔,身上不由得起了寒颤。
不断安抚内心,事情要往好的地方去想,所幸这遭生离死别,让仁意识到他爱上了自己,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虽然仁对她的百般宠爱,朱雪伶早就知道他心中有自己,但身为女人莫不希望能听见伴侣能真心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可是无上的满足,胜过其余甜言蜜语或珠宝礼物。提起礼物,仁送她的红罗帷幔也是充满着心意,她心想要快点完成这件背心作为回报。
才将针线穿过孔结好绳结,还没插进布料,就听见潜的声音。
「雪伶夫人,我可以进来吗?」
「啊等等」朱雪伶赶紧将缝纫篮收好,才出声让潜进来。
潜一见她的脸,虽然知道他很努力压抑着,但仍是可以看出他的惊喜、关心和想念,可能连朱雪伶被仁营救回来後,他也没能有机会看到她;其实朱雪伶也感觉很久没看到潜了,当日潜原本受命要带她到"圣地"躲避惑族的忍,央求他回头去给仁帮手,她的失踪肯定害得他被责怪了。
他又将她从头到脚,好好地看了一遍,才安心地点下头。
「潜,害你为我担心了。」
「夫人,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他们知道仁听得见他们的对话,所以都小心翼翼地措词,当然也不全都是因为仁的关系,在朱雪伶知道潜对她的情意之後,也认为应当保持两人的距离,让他趁早将对她的感情转成友谊,虽然这对潜很说不过去,但总比任由事态错误地发展下去,对他们三人都是不好的。
「对了,找我有什麽事吗?」他柔情的目光停留在朱雪伶的脸上,她却将视线转开。
潜脸色一正,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仁请你到议政厅一趟。」
她觉得潜有些欲言又止,事情绝非是仁想看她一面那样简单,也不行开口问潜到底是什麽回事,他之所以不说便是不想让仁知道他多嘴将事情告诉她,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唉,仁有的顺风耳的能力固然是件好事,但朱雪伶将来有机会还是要向他说明,夫妻之间一些隐私权的保有,叫他给她一块母石放在身上。不过猜得到他会勃然大怒的表情,会认为她有事情想隐瞒他。
想太多无关的事,朱雪伶还是专注在即将要发生的事上好了。
平时走出门,并不会看见什麽人,因为荧族人个个专司其职,护卫家园,所以白日通常只会看见几个负责杂务的孩子而已,今日不晓得为什麽看见不少人。这时想到昏迷时曾听见绯对卜卦士说仁召集了大批武士欲攻击惑族,所以这些人都是被征召回来的。
如果是这样当然是说得过去,但她不明白的是,为什麽这些人都像在看奇珍异兽似的看着她,因为她是守卫者後裔的关系吗?
朱雪伶否绝了这个想法,因为当初绯看到她,还有绽第一次看到她时,都是厌恶的神情,那说明他们多数人会讨厌她,而不是觉得奇怪。
想东想西的她走得比平常还慢,潜回头看看发生什麽事,她勉强笑一笑,加快了脚步。
来到议政厅,除了仁以外,还有他们荧族的六大长老在那里。这六大长老在朱雪伶被抓到荧族时第一天曾看过他们一次,今天是第二次,那天就是他们把她配给仁作为生育子嗣的对象,当时觉得他们很可恶,不过现在可是感激得很。
六大长老在这,而且个个脸色凝重,看来他们讨论的事至关重大,不晓得到底跟她有什麽关系,心中更加紧张不已。
潜领朱雪伶进入大厅後,退了出去,仁伸出手示意她到他的身边去。
这个举动让她安心多了,举凡任何事仁都会保护她的。
她走到仁的身旁,抬头望着他,眸中透着询问,他回看了一眼,表情严肃,显示他自有主张,朱雪伶也静待下去。
他在众人面前执起她一只手,然後开口道:「之前长老要我在守卫者身上播种,好让她产下荧族与守卫者的後代,当日我便说过,如此她的身份就是等同我的妻子了,长老们也无异议是吧?」
长老面面相覻但也默认了。
「我的妻朱雪伶遭人掳绑,竟非惑族人所为,而是我族族人为之,可谓逆贼,应处叛族罪,长老们说呢?」
那些长老面色更难看,左右相互讨论着。
看得出来这些长老们并不想把朱雪伶当成自己人心中有一些难过,但还是不明白他们讨论这些干嘛,卜卦士不是已经被仁所杀。她了解卜卦士是荧族重要的成员,即便不能杀也杀了
愣了愣,难道他们讨论的另有其人?对方不是逃走了吗?
她还在狐疑之际,这时,仁冷硬地说道。「潜,把人押上来。」

第二部第二回 只羡鸳鸯2
朱雪伶并没有把绯绑架她的的事告诉仁,因为他当天直接置卜卦士於死,令她有些惊惧;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有人在面前死去,可不像是电视剧情一样,他那狰狞痛苦的面容,回想起来还叫她颤抖。
即便他真的有心要她的命,喝她的血,如果一命偿一命,或许说得过去,但她并没有死啊!所以根本也不必偿命,想到有人因为她而送命,心头就喘不过气。
本来昨日仁问过朱雪伶记得她被什麽人带走,发生些什麽事,她都以"被迷昏了,什麽都不记得"来回答他,他听过後皱了眉,好像有些怀疑,但也没有追问下去。
他们现在在谈论的真的是"绯"吗?仁又是何时知道绯有介入呢?
朱雪伶的猜测没多久後就得到了证实,潜抓着动作看起来相当僵直的绯进来,她并没有受到任何东西的綑绑,看来是被点穴了。
绯的眼睛瞪大,眼珠子来回在族人身上游走,脸色发白,视线移到仁和朱雪伶两人,又目露凶光,嘴唇颤动,像是想开口说话,却仍是闭口不语。
朱雪伶才恍然大悟,绯也被点了哑穴。这些事她都遭遇过,不过当时是仁在气头上,所以故意这麽捉弄她,跟绯现在命悬生死一线之间,差别甚大。突然间,她非常同情绯。
她轻轻动了一下,连自己都搞不清楚想干些什麽前,仁一手已经握住她的手肘,将她固定在他的身侧。
仁不想她乱出主意实际上她并没有打算乱出主意,因为她根本一点主意都没有。
朱雪伶只觉得遍体生寒。仁会拿绯怎麽样?像杀卜一样杀她?
另一边,潜的表情也称不上好看。曾经朱雪伶以为潜对绯也有些好感,他提起绯的名字时都会微微脸红潜方才想告诉她的事大概就是这场审判吧!
即便潜现在对绯已无男女之情,但要眼睁睁看她落得悲惨下场,也肯定不好受。
她四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兵器,不知道仁是打算在此审案亦或是在这里行刑?
想到"行刑"两个字,她就有些头昏。卜还认为仁不会对自己族人动手,结果出乎他也出乎朱雪伶的意料之外,仁没有经过审判直接就解决了卜,那今天呢?
「绯带来了。」潜将绯拉至议政厅内的正中心,然後再次退下,临走前又看了朱雪伶一眼,她不懂其中是否包含什麽意思,此刻心中是六神无主。
身边那群长老瞧瞧绯开始窃窃私语,有些摇摇头,有些露出一点同情,但没有人替绯说话。
「伶,这是掳走你的人吗?」仁再次开口了,这时是对着她说话。
她望向仁的脸。他的脸神坚定,但眸子有着对她一人的专有的柔情,彷佛在对她说:「没关系,说实话,我可以让你依靠。」
仁看着妻子的脸,看到一丝旁徨,很想伸手为她抚去不安,可是现在是在公开的场合,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感觉。
荧族人并不会重男轻女,丈夫也不会看轻妻子,大家都是为族里尽力的一份子,在家中的工作分配是看个人,没有什麽地位轻重之分。但长老们现在并不将朱雪伶当作是族长的妻子看待,她对於他们只是个守卫者,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而已。
当初长老要他在朱雪伶身上播种,仁提出将她视作妻子一言,长老们只是听了就算,没有认真,谁知今天会遇上这样的事,要替守卫者主持正义,而来判自家族人的罪。
叛族罪何其严重,当然是唯一死罪,但对於仁来说,什麽罪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差点就让他失去朱雪伶了,而他也说对自己说过,夺走他妻子的人,格杀勿论,绝无放过。
他原本要携军讨伐惑族,当下还有着想将惑族夷为平地的仇恨,结果惑族族长忍出现,说了他们并没有带走朱雪伶,仁一开始并没有相信对方的话,直到忍拿出一个证物,忍说他手上也握有一名守卫者,所以并不需要抓走她,那时他还半信半疑,直到他嗅到守卫者的血,味道就在他们自己的村子内。
竟是自己的族人押走他最爱的人,他前先日子还做了红罗帐,宣示了朱雪伶是他正式的妻,"他们"还这麽对待他--背叛的感觉更让他失去自制,一见到卜咬着朱雪伶的手腕,吸着她的血;床上的她面无血色,当下他就扭断了卜的脖子。
卜想吸守卫者的血以得到对方的能力,但他被仁以结界囚在圣地前的树林里出不来,肯定有人与他同谋,地上一条绯红的丝巾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将朱雪伶送回村子里时,绯已不知去向,仁随即命潜去追,在村落偏远处查到她藏匿在那里。今早潜将绯带了回来,仁原本也可以自己处理这件事,但找了所有长老来开会,图个"杀鸡儆猴",以後谁胆敢想对朱雪伶不利,就是与他作对。
「伶?」仁见她欲言又止,猜她太过恐惧所以不敢说出口。「如果你想不起来」
「不!」她猛然抬眼看着厅内所有的人。「没有其他人将我掳走,就只有卜卦士而已。」
众人皆躁动起来,连绯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朱雪伶,仁眯起了眼,感觉像又被背叛了一次。她怎麽不估念他这麽做的用意,而且当着他的面撒谎
「如果你想不起来的话,就说你记不清。」
「我记得很清楚。」她也没想就回答。
这时仁双手叉在腰上,已经一副不悦的模样。「那你怎麽解释绯都亲口承认是她做的?」
「会不会是绯搞错了呢?」朱雪伶耸耸了肩。
「伶!」他咬着牙叫她的名,语气充满警告,这个场合非常的严肃,并非是她可以胡来的地方。
接着,仁对着绯的方向弹指,绯震动了一下,一开口便发出了声音。「守卫者,你想玩什麽把戏?」
她依旧装糊涂。「我哪会玩什麽把戏?那天我逃跑时,迷失了方向,不小心跑到卜卦士那儿,他便把我迷晕了,我清醒的时候也只有看见卜卦士一人,没有其他的人。」
一个看起来胡子超多,年纪一定也是最大的那位长老他说了话:「既然守卫者这麽说,仁,你应该再详细调查清楚一些,再做定论。」其他的长老也纷纷附合。
仁见绯此时也不会再认罪,加上长老们都做了决定,他似乎也无可奈何,最可恶的是他的妻子全心想帮着那个曾害过她的人,他瞪了她一眼,她还算知道愧疚地低下了头。
「仁,你是个无能的族长,你愧对睿,他为了追被你放走的守卫者,惨遭惑族人杀害,而你为了另一个守卫者,选择杀害自己的同族。」绯这时大喊。
所有的人都为了她的话突然脸色大变,朱雪伶虽然不明白绯在说些什麽,直觉就是为仁辩护:「惑族的忍说睿没有死啊!」
突然间长老们吵嘈地谈论起来,惊呼着:「什麽,睿没有死?」

第二部第三回 只羡鸳鸯3
感觉被抓着的手微微一紧,朱雪伶往仁看去,他又一副"瞧瞧你干了什麽好事"的表情看着她。
她握着拳头掩嘴,一脸的无辜。「我说错什麽话吗?」
仁清了清喉咙,对厅上的长老们说。「这件事还不能确认,我会再派探子去惑族探探虚实,但各位最好还是别抱着太大希望,事情过了两年,没道理他们现在才提起。」
他自己虽这麽说,内心仍是强烈波动。睿是仁的武术师父,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如果他还活着,仁也是要想尽法子把他给救回来才行。
看看站在厅堂正中间的女子,仍是一脸傲气地站在那。只要回想到伶差点被她害死,即便是一块长大,又是族中的一级剑士,仁依旧想除之而後快,留她也不晓得还会有什麽後患;如果他不是族长,他就不需考量荧族的利益,现时就殽了她,不过他此时没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动手,就因为伶为了救她而撒谎。
他将妻子拉往他的身後,暗示她别再说话了。
「至於绯,我决定把你调到边界去守卫,绝不许离开边哨,否则唯一死罪。」
绯抽了一口气,但不敢再说什麽,而朱雪伶松一口气,嘴角的笑意明显。
该死,他的妻子又惹怒他了不过至少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宁愿她惹他生气,也不要与她生离死别。
「潜,押她下去。」
一声吼叫响起,居然是实冲上厅堂。「仁!你就这样放过她,是她害了大婶,你却要放过她,亏得我费尽千辛万苦才追查到她的下落」
早先,朱雪伶到议政厅前有遇过实,当时他还向她自豪,他立了大功,要她晚些好好犒赏他,现在才明白,他所谓立的大功,是追查到绯的躲藏地。
「实,这里没有你的事,赶紧离开。」
仁非常严肃地说,但实并没有打算听他的,仁因为被实分心,所以松了手,朱雪伶打算上前劝劝实,毕竟他之前都很听她说的话。
「实」
他并没有注意朱雪伶走近,依旧对着仁跟长老大叫。「如果有人敢这麽对待我的妻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付她!」随即从兜里亮出一把短刃。
「不。」她站的位置正好跟绯与实是个正三角,各有三步之差,当发现实拿出短刀时,便猜到他会去攻击绯,想也没想就挡在绯的面前,由於正面对仁的实,没有注意斜後方多了个人,持刀便往绯的方向刺去。
仁发现不对劲,要叫朱雪伶让开或叫实住手都已经来不及,眼看着实手中的刀子就要刺向他的妻子,立时运气推出右掌,让掌风攻向实的身躯,实下意识抵御,但这样做仅仅让他偏移了一些。
朱雪伶受到了撞击,当下闭起眼睛,听到身边忽地一阵哗然,夹带着实的惊喊,她急忙又张开眼睛,赫然发现仁在她的面前挡着。
「哦怎麽会这样仁」实的脸上布满惊恐。「我并不是想伤害你啊!」
「什麽伤害?仁,你受伤了吗?」朱雪伶的表情也好不上哪里,她疑惑地问。
仁紧皱着眉头,挥手叫大家安静。「没什麽,只是皮肉伤而已。」
为了让妻子安心,他主动出示受伤的部位,只见衣服被割开一长缝,里面有一道血痕,伤口不深,血也流得不多。但是朱雪伶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他心疼地拍拍她的头。
「我真的没事,你能帮我上药吗?」
她用力地点头,泪眼汪汪。
在仁被实划伤之後,潜几乎是同时间夺下实的刀。此时,实内疚地垂头一语不发。绯脸色乍白,她现在才彻底明白,仁将守卫者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仁,现在该如何处置呢?」潜问。
「是我的错,我愿意受罚。」实弯着上身,几乎跟地面平行。
「罚你今晚多烧一样菜向我赔罪。」仁这麽说。
实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可是」
「要我说第二遍吗?」他表情坚定。
「不。遵命!」实急退下。
「潜,立马将绯遣派至边界,并且设下缚地咒。」
另外两个人也退出了议政厅,剩下族长夫妻和长老们。
仁对长老们说道。「如果没什麽事,我就回房疗伤了。」
六张嘴异口同声说是,仁就牵着妻子的手往卧房方向走。路上,他都没开口,朱雪伶心想他应该很不舒服才对,啊,房里有药吗?该不该先去找老大夫要创伤药。想着,想着,都已经到了寝室门口了,她突然回身想往药室去。
可惜她还没踏出一步,就被仁扛上了肩头。「你干嘛呀?你可是受伤了,快放我下去。」
「看来我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这样你才会明白,违抗族长丈夫的命令会是什麽样的下场!」

第二部第四回 只羡鸳鸯4
虽然伤口隐隐作痛,但仁抱起小妻子心里头的愉悦却是大过於此,即便刚刚她在议政厅里处处与他作对,受伤也是因她而起,希望她下次做事要先看看他的眼色希望啦,但他用脚趾头想就知道朱雪伶不会这麽乖的。
他驮着朱雪伶往屋後走向後树林。她不敢乱动,怕会碰到仁身上的伤,不过一张嘴还是不停地念着。
「仁,你要去哪?刚刚不是说要先疗伤的吗?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你快点告诉我啊!」
她的长发飘扬拂过他的脸颊,体香盈绕在他的口鼻之中,此刻他对她的需求甚过疗伤一事,但是正如他方才说的话,他要她知道违抗族长丈夫会有什麽样的下场。
他往树林里头疾走,朱雪伶认得这里,之前她探险时记住大部分,不过接着他在一条叉路选择了她未曾走过的方向。仁的速度只需一刻钟就可以走她一个时辰的距离,他们来到她从未到达过的地方,与另一头原本卜卦士住的深林并不一样,这里明亮且空气清新,让人感觉很舒服。
在空气中,她还闻到一股湿气,听见潺潺水声,突然回忆起她来到这个异度空间时掉进的那条河川,是那里吗?
仁可以发觉她静了下来,也许她终於害怕了,害怕他的处罚,天知道他哪舍得处罚她呀!
他将她放了下来。她的双颊微微泛红,表情没有一点不安。
「仁,这是我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吧!哦,这里白天看起来好美。」
是的,他猜想错了,她并不会害怕。从她逃跑被抓回来并强迫作了他的新娘,朱雪伶多数都表现了坚强的一面。
仁暗暗笑了,期待她等一会也能那麽坚强。「这是圣池。」他说。
圣池之前仁要潜带她去躲起来的地方,他们称为圣地,应该就在这附近吧,会不会是她看过好几次的幽浮呢?下回再叫仁带她去见识见识。
这地方真的有如桃源仙境,不远处两颗巨石,中间有泉水滙集成瀑布,当初夜色太黑,她以为掉进了大河,其实是座池塘。微风吹过来,让人感到愉快。
仁握住朱雪伶的手,带她沿着池畔走,这才又发现瀑布边有条小径,後头有个洞穴,他们走了进去。
「好神奇哦。」穿越瀑布时,她伸出手去碰往下落的水,发现水一点都不冷。
「水的源头受到圣地影响,所以是温的,流到外头才会变冷。」
洞穴中不深,中心就像个大型浴池,外头的光线透过瀑布射进来,池面水波潾光闪闪。
她很想留下来,但是她还是担心仁所受的伤。
「谢谢你带我这里,我们下回再来,现在先回去吧!」
「伶,圣池的水可以疗伤,所以我才会过来的。」
「真的吗?」小脸马上漾起光亮,她催促着。「那你快些去疗伤吧!」
他的目光牢牢地盯着她,带着一点笑意,然後卸下了深衣和中衣。两人当夫妻都好一阵子了,可是她看见仁结实的身子仍是会脸红,他在她羞涩的目光下滑进了池子。
明亮的阳光和溅洒而下的水珠让仁的肌肤闪闪发亮,煞是好看,朱雪伶折好丈夫的衣服,坐在池子边欣赏着美男入浴。
仁一回身对她的迟顿感到不耐。「伶,脱下你的衣服!」
朱雪伶愣了一下。「上次在这池子有东西咬了我」
「这儿有瀑布水阻挡,那些东西游不进来。快点脱了衣服。」他说第二遍。
「为什麽?」她忍不住跟他争辩。「我既没有受伤,也不需要疗伤,你自己慢慢泡吧,我在上头等你。」朱雪伶真的很不愿意,池子里泛着浅蓝光泽,乍看虽是清澈,不过看不到底,无法让她断定水深。
「我知道你喜欢我帮你脱衣服,不过看在我受伤的份上,这次自己乖乖脱下衣服。」
什麽嘛她曾几何时喜欢仁帮她脱衣服呀,不过的确不讨厌啦!说到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她照着他的话脱下了外衣,身上留着肚兜和亵裤,若隐若现的美态,仁见着後眼睛突然一亮。
他朝她伸出手,声音轻柔。「来,过来帮我敷着伤口才会有效果。」
她吞吞口水,眼神中闪过惊惧。「我们是不是待在池边就好?不会再往深处去。」
「来。」他又说了声,但是并没有给她保证。
朱雪伶站在岸边还在犹疑,谁知道仁突然抓住她的脚,将她拉进了池子,而且缓缓地往池子中间去。
她尖叫了一声,紧紧抓住他的脖子。「啊,我踩不到底、我踩不到」
「伶,你为何这麽害怕?」仁的话语软软地流进她的耳里,气息拂在她的耳下跟颈边。
如果她不是那麽害怕的话,她一定会遍体酥麻。
水的高度在仁的肩下一些,她抱着他,将脸搁在他的肩上。他那带着取笑的语调似乎看穿了她不会游泳的事实。仁怎麽会知道?是那晚她掉进这里乱爬乱游的样子,让他猜到的当时那麽黑,他不可能看见;话说回来,也许仁有那种夜视能力也说不准。
不会游泳也没什麽,但是她以前曾经溺过水,除了洗澡水以外,她害怕任何高过胸口的水深的地方。
「再抱紧我一点,我不确定我会不会突然松手哦。」仁说,而朱雪伶猜对了,他的确是从第一次遇见她那时发现她不但不会游泳又怕水的事,那时其实她离岸很近,底也很浅,但她却吓得魂不守舍
总而言之,她该从现在的情形理解到,她的族长丈夫是唯一会保护她的人,而她能回报的是就是不要再处处与他作对了。

第二部第五回 只羡鸳鸯(限)
圆润的大腿紧紧勾住丈夫的臀,柔细的皮肤贴着他挺拔的身躯,仁已被妻子的接触全身火热了起来,最诱人的是那张粉色的樱桃小嘴在颈际厮摩,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真是的,他想对她做的一点小惩罚,反而变成在惩罚他自己了。
该死,跟她这麽接近的时候,他的自制力几乎等於零。
朱雪伶依旧像抱紧救生木一样攀附着仁,她闭着眼,直到空气拂上她的肌肤,水气让她感到微凉,这时才猛然张开眼,终於他们回到了岸上。
一旦脱离了害怕的水塘,她又开始担心着仁的伤口,泡这麽一下下够医治他的伤吗?
还没得及开口问仁这个问题,他已经轻轻将她平放在岸边的大石上。
「伶,这样会冷吗?会不会不舒服?」
「不会冷也不会不舒服。」
石面很平滑而且还是温热的,很适合小憩一下,不过她马上明白丈夫并不是想在这儿休息一下。仁在她旁边半躺下,他的大掌从肚兜底下探进来覆住她的酥胸,轻轻柔柔爱抚起来。
熟悉的触感让她情不禁地弓起上身,小口也忍不住吐出呻吟。「嗯~~唔~~」
当她发现她的叫声在洞穴传来煽情的回音时,急忙咬住了下唇。
她的丈夫取笑了她。「放心吧,没人会听见的。」
仁抬起守卫者妻子的下巴吻了她,舌尖先在贝齿前滑行,再更深探进来先逗弄着她软软的舌尖。她全身都在战栗着。
深吻之後,她满足地叹息一声。
只是亲吻已经不够了,他抬头望入她的眼眸。「伶,我想要你;现在就想要你。」
朱雪伶瞪大眼睛。「现在?在这里吗?」她担心会不会有人经过,虽然不太可能,就怕万一啊!
但仁却没有想那麽多,他紧绷的身子需要她的缓解。他低吼着说:「是的,现在!伶,我没办法等。」
结果他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手指一扯就将她的肚兜扯了下来。
「真美的雪山。」这次他第一次见到她的乳房时想到的形容词。扶起了一边,让它俯首含住待放的花蕾。
他深切的吸吮舔舐她的乳尖。瀑布的水声盖过他饥渴的声音。她紧紧搂住他的头。
温暖的手掌沿着细滑的软丘不停地下移,经过平坦的腹部,长指挑起亵裤上方的开口往里头深入,穿过茂密的丛林,直到碰到两片细肉才先停了下来。仁欣赏着朱雪伶的表情,这带给他另一层的快感。
她忍不住推推他的手臂要他动起来。「喔,仁,请你不要停」
仁默然地同意了她的话,再次动作了起来。他轻轻拨开两瓣柔嫩,往花芯里去,另一边也没忘了粉嫩的花蒂,拈揉着,拨弄着。
花穴的软壁像有意识吞噬他的指头,蜜汁沾湿他的掌心,飘散着甜美的味道。
朱雪伶不停地抚摸着他,从後颈到後背,每呻吟一下,指甲就刺进他的皮肤,这种刺激使得仁的慾望愈加的亢奋。
他将指头收了回来,急忙退下她的亵裤。「这东西怎麽如此麻烦。」虽然看上去有诱人的美,但在紧要关头上,就有得嫌了。
「别扯破了。」她请求着。朱雪伶选做亵裤的布料较好,族里的产量也少,如果被仁给弄破就太浪费了。
妻子都开口了,仁只好小心翼翼地替她脱下。这是艰困的任务,他觉得濒临爆发。
当他终於完成,立时撑起她两条美腿,将自己迅速移到她的中间。「我要进来了。」他出声示意她,免得她被他的冲动给吓坏。
她不是被仁的动作吓坏,只是猛烈的冲击差点令两人跌进池里,大腿下意识就夹紧仁,紧得教他动弹不得。仁赶忙用手稳住身势,可是那个部份急需要动一动。
「北鼻,你放松点。」他开始轻咬她的细颈。
酥麻的进攻总算让她忘了刚刚的恐惧,回到两人恩爱的氛围,放松了腿并且主动抬高俏臀,让他更好发挥。
「对,北鼻,做得好,就是这样。」仁抽插起来。
「唔噢」她喜欢他叫她"北鼻"。
第一回合结束,朱雪伶舒服到翻了过来。是真的翻过来,她上半身趴在一块较高的石头上,吸取岩石上的热气,下半身半跪在原来的地方。
仁看着妻子的动作,内心感觉奇怪极了。为什麽她现在的姿势会让他的性致又高昂了起来?他朝她靠近,从後面抱住了她,一把火热抵着她的臀又开始冲锋陷阵。
他两手从後束着她的细腰,在她的耳边喘息。「我不晓得我怎麽了,竟然这样对待你」喘息之中又带着愧疚。
「哦,仁,不要紧的,我很喜欢这样。」她更加激烈的呻吟,比平常更为大声。
看来她说喜欢所言不假。而每一下似乎都撞进她的最深处,她双腿之间欢愉的蜜汁也流得不像话。「真是不可思议。」他一开始觉得这种不雅的姿势一定会冒犯了她,没想到竟然会让她产生这麽强烈的反应。
他耗尽体力後伏在她的身上,可是并不想和她分开。
「仁,我的好老公,可以让我休息一会吗?」
这时他才退出,让她正躺回来,又继续紧紧抱住她。他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我似乎时时都想要和你行房,一天里好几次,这样会不会太不寻常?我或许该自我检讨一下。」
她拨开他脸上的湿发,拉下他的脸,给他一个吻。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身强体壮的,怎麽会不寻常呢!而且勾引他做爱的人可是她呀!「该检讨的人是我,你全然没有问题的。」
他勾起一边的嘴角,难得邪气地笑笑。
「好吧!今晚我们再来好好地"检讨"一番!」

第二部第六回 红杏出墙1
日子过去了两个月。平淡且幸福,朱雪伶都差不多忘了之前曾被绯绑架,差点被卜卦士害死的事。不过手腕的疤似乎不会退去了,她用细绳编成手环,戴在手上以遮掩那月牙般的疤痕,并不是在乎那看来很丑,但发现仁有时看到她手上的疤会深叹一口气,似乎还在自责他没有尽全力保护她,所以朱雪伶才这麽做。
关於绯,从她被遣至边界後,再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只知道仁配了一个丈夫给她,明眼人也晓得那是去监视她的。总之,她可能非常气愤,也或许她已学到教训,只希望她能继续待在荧族尽一份力,不要再有什麽差错。
仁原本也要给潜配一门亲事,但潜再三拒绝,说他还不想要成亲。本来荧族人的亲事自古就是族长藉由各人的能力来分配,但朱雪伶认为潜已经懂得男女之爱--虽说他爱的人是她,但是她相信这份感情会慢慢退去--就劝着仁等他再遇上钟意的女子再说。
关於这点,当然仁并不很情愿,毕竟潜喜欢的对象是他的妻子,不免会有点疙瘩,可是他现在也已明白爱情的真谛,了解要潜娶一个不爱的女子何其痛苦,所以便由得潜去。
至於朱雪伶自己,她变得非常的忙碌,忍派给她许多的工作;他抓回更多的禽畜要她饲养、大规模为族人添补新衣,让她去缝制、规定她看藏书阁的书每天要有一本的进度。
朱雪伶完全理解他要她这麽做的用意,是让她增加在荧族的用处,工作量变得如此之多,朱雪伶不会叫苦,因为早在之前,她就有这样的打算,只是她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不开心。
这些日子,她和绽相处的时间,比起跟仁相处的时间还长,绽也对她敞开心扉,她们俨然成了闺蜜。绽告诉她,即便她对荧族人处处示好,但他们对朱雪伶的感觉还是以厌恶占了绝大部分,因为仁为了她,杀了族中的一名成员,还将一名绝佳的剑士流放到边界去,将来难保不会有相同的事情发生。虽然在仁的面前,他们对朱雪伶客客气气,其他时候他们根本不理踩她。
绽也帮朱雪伶说了不少好话,但在他们心中,她依旧是个守卫者--他们敌对的後代。
朱雪伶认为这些事仁其实都知道,不过他选择不告诉她。他大概也很为难,她也不打算拿这些事烦他。说她为了这些事而不开心是有点言过其实,就是心里头有点不舒服罢了,可是来日方长,朱雪伶会让他们看出她的真心,仁不也是被自己用真心感动了吗?!
她坐在房里,突然想起给仁缝的背心搁了两个月多,急忙拿出来。其实衣服已近完工阶段,剩的应该在两三天内可以做好。不过她看看两个月前的手工不甚熟谙,以现在的手艺看来,不禁嫌弃起来,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重做过的好。
外门响起被推开的声音,一定是仁回来了,她赶紧将缝衣篮藏在床下,迎了出去。
「你回来了。」
仁看到了朱雪伶,有些疲惫的脸漾起温柔的微笑。他靠近,从後将她轻拥进他的怀中。
「今晚的菜色怎麽样?」他问道。早上他才提议宰了"敏俊"加菜,可是他知道她一定舍不得,所以故意这麽问。「不是因为我不在,所以留着以後才吃?」
他们已经很久没一块吃饭了,因为绯的离开,仁暂时找不到可以代替她的人选,所以这两个月都亲自到武堂给学生授课,繁重的公务下能陪她的时间也就更少,之前一块共餐的光景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才有机会再敍。
而她真的也对敏俊的感情很深,所以避过要宰她养的冠雀的那部分话题。「总之今天的菜色比起以前只能吃药膳粥没菜配的时候好太多了。」她说。现在她吃的菜也会加些肉丝,倒不是她在荧族的贡献有提升,而是她的小厮-实都会偷偷帮她的饭菜加料。
提起药膳粥,仁微微皱了眉。
她知道他在想什麽。本来她的主餐吃的也是白饭,但最近开始又得开始餐餐吃药膳粥,原因在於她的肚皮一点动静都没有,长老们遂请老大夫开药方煮粥来让她吃。
仁曾经提出反对,他知道朱雪伶对药膳粥的味道反感,不过她自己却答应改吃药膳粥,因为她也希望能早点怀孕,仁莫不是为了要让她怀孕,连大多睡眠时间都牺牲掉了,可惜刚过的月事让他俩都失望了。
朱雪伶问过仁,倘若她不会怀孕,不能生孩子该怎麽办?这是非常有可能的事,因为仁是外星人,她是地球人,而且他们受孕的方式是靠唾液传播,虽然仁是上下并用,可是从科学的角度看来,机会微乎其微。仁当时拧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继续努力
药膳粥这话题似乎有些敏感,还是换别的说吧。
她拉着仁坐下,然後沏了杯茶给他。「今天下午开始,我发现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是不是发生什麽大事了?」
他啜了一口。「是的,我们的探子回来了,确实有查探到消息。」
是关於"睿"的消息吧!前阵子,仁也有向她说过,睿不但是前任族长,还是仁的武艺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对方之於仁,地位非同小可,如果他还活着,仁一定很高兴。但此时,看不出仁的神情是如何。
她有些紧张地压着胸口。「结果是?」
「睿还活着。」
「噢,」朱雪伶欢呼出声。「太好了。」
「是很好,没错。」但仁的欣然之下还有些困扰。「可是那意谓着我们必须派出大批人马去营救他,我也得亲自出马。」
他看向她的脸庞,显然是担心着她。上回他离开去视察边界,她也是差点出事,所以他放心不下。
朱雪伶也不想仁离开身边,但他身为族长肩负重任,况且除了卜卦士外,其他荧族人还不至於伤害她,毕竟"守卫者"也算是他们的"重要资产"。
「别担心我,该做什麽就去做,我不想成为只会拖累你的人。」
他摇摇头,她当然不是拖累她的人,而且他不光是担心她而已,尤其两族征战伤亡势不能避免,其实惑族也有相同的想法,所以双方向来并不会收留战俘,不过睿是一族之长,自然跟常人不能同语。此外,惑族将睿还活着当成秘密藏了两年之久,是不是有其他的目的,他还必须跟长老们详议才行。

第二部第七回 红杏出墙(限)
只要跟伶谈到族里的政事,她也会有很多的意见,有时後还可以侃侃而谈,并不是她的意见不好,也不是他看不起女人,只是他从早到晚忙了一堆族务,如果是早上还好,但晚上时就尽量别谈吧,他心里想的还有别的事
「今天看过族里的史书了吗?」仁再将话题转走。
「啊!」朱雪伶惊呼一声,忽地站了起来。「今天在雀舍花了不少时间,才想把书带回房间里看,结果忘了把书带回来耶,我现在去拿。」她说着,就想要直接往外走。
仁跟在她的後面,以手臂环抱着她的腰,把她举了起来,转了一圈,往房内走。
「仁,怎麽了,我要去拿书。」
「别拿了。」他说,举着她走进内室,像抱着个孩子一样。「你穿着睡衣要上哪儿去?」
「我说过很多次,这不是睡衣。」仁老是要把她的t恤牛仔裤说是睡衣。她被放在厢床上。
但他似乎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而是紧紧盯着贴身衣物下的丰满酥胸。
「伶,你的月事结束了吧?」他问道。
她脸上的红晕升起,羞怯地答:「你不是都闻得出来,还要问。」
仁笑笑。「我是知道,但还是要问问你,或许你还想要多休息几日。」
她见他炙热的眼神可不觉得他能忍着让她再好休息,唉,她也没打算休息,不必这麽笑话他,於是主动投入他的怀中。「为了快点生孩子,我们可不能休息。」
他让她先吻他,勾住他的颈子将他的头往下拉,让他的唇贴上她的唇。
仁没让她主控太久,舌头伸入她的口中,吸吮她的甜蜜,一遍又一遍的深吻,长长的手指轻扶着她的下颚,抚过柔软滑嫩的肌肤。
朱雪伶一边叫着他的名字,用力地抱着他,全力地回应着他的吻。
「我不光是为了想让你生孩子,原因只在於我想要你。」
她为他的话沈醉不已。在他的凝视之下,朱雪伶自己将t恤由下而上脱了,长发在领口处宣泄而下,狂野的样子让仁心跳加快。
仁的手指轻触着朱雪伶的唇。「你好柔软,柔软的唇、」指尖顺着往下滑去,「柔软的肌肤、柔软的山丘、」此时来到她的胸口,在红蕾上化着圈圈,接着又往下溜。「柔软的洞穴。」
感觉脸热的像可以烧开水似的,他搧情的话语,虽然这时候他指的是她平坦腹部上的肚脐眼,也是够令她羞赧的。
他的指头火热,行走过的每一寸都在发烫。接着他湿润的嘴覆上粉嫩的乳尖,她感觉像触了电,向上弓着身,蓓蕾随即硬挺起来,舌头拍打着硬挺,唾液发出令人慾望高涨的声音。
「唔」
乳尖边的皮肤被仁用力地吸吮着,突然一阵疼痛。她忍不住推开仁,低头一看,胸脯上多了个玫瑰色的吻痕。「仁」
他看起来有些歉疚,但大部分是兴奋的表情,因为之前她忘情地在他身上留过一次吻痕後,仁一直很想嚐试,但顾虑到她皮肤如此娇嫩,怕弄疼她,所以迟迟不敢动≈ap;p;o;口≈ap;p;o;。
「这是属於我的痕迹,绝不许别人碰你一下。」
他轻舔着吻痕,撩起她腹部的火焰。
「仁,快点」她不禁祈求他加快速度。
「脱下你的裤子。」在她刚刚的脱衣秀後,他想看的更多。
「嗯」朱雪伶躺了下来,然後缓缓解开裤头的扣子。她娇羞地看着丈夫闪闪发亮的眼,动作忍不住大胆起来,抬高俏臀,把裤子往下退了一些,扭动着屁股,裤子渐渐地往下退,仁的眼睛微眯起来,一条美腿先是从一边裤脚抽了出来,另一脚用力的往上踢,被脱下的裤子随着往上飞。
「啊?」原以为这样会很性感地,谁知裤子竟准准地落在她的脸上。
「你还好吧?」仁把裤子掀开,朱雪伶的脸早就绯红一片。
糗死人了。她掩着脸,侧过身去背向仁。
「北鼻,没关系的,我很喜欢。」
她不理会他。依旧掩着脸,听见他将红罗帐放下的声音,感觉到他也上了床,睡在她的身後,可以感觉到他的赤裸,但是她现在还是没脸去面对他
仁的大手在床褥与她身体之间的缝穿了过来,覆住她的右胸爱抚着,气息扑向她的後颈,细吻洒在她的肩头,一片酥麻。
朱雪伶呻吟出声。
他想将她转过身,她反抗。「唔不要别看着我」
仁放弃这个想法,左手持续爱抚她的乳房,右手爱抚她的大腿,一寸一寸慢慢滑进内侧,轻柔地将她的右腿向上抬。
「仁,住手」
「嘘」他咬住她的耳垂。那股电流让她忘记要说什麽。
仁的膝盖插进她的双腿之间,略施力向上撑着,使她的腿更加张开,他的手指试探地在蜜穴外轻抚,一旦摸到了充沛的爱液,他的慾望就凑了上来。
「北鼻,你的身体想要。」说完,那火热就长趋着洞穴进来。
「哦~~」她随着抽动,一波波地轻叫着。
她的一腿被抬高着,背後的人更加往里处驱策。从後头这样进来,这样好深,朱雪伶想着,闭着眼想像着仁与自己此刻的画面,似乎曾在某种女性刊物上看过。啊,交叉体位!她娇喘了一声。这叫做交叉体位,仁这个异世代的外星人竟然可以自行领悟到这些,还有,记得这种体位能够帮助受孕。仁,你真是天才。
娇喘声配合着他在最後一刻的冲刺发出的一声叹息,她经历到另一番醉人的高潮,也浑身虚软不已。
「老公北鼻,今晚应该可以达阵了。」她轻笑地沉进梦乡。

第二部第八回 红杏出墙3
这一天,朱雪伶发现一件她想都没想过的事。
她在藏书阁看书,近来对古文的认识度增加不少,如果仁有空的时候,会教她认一些古字。原来仁都看得懂,他反而看不懂她写的现代字。
她所看的史书里记载的事,大多无奇,记录着他们学习大汉民族的点点滴滴。
仁虽交代她一天必须有看完一本的进度,但以她的程度而言,能翻完就了不起了,还要认里面的字,所以只好草草带过。朱雪伶想自己要全都了解这些史书上的事蹪,大概也到进棺材的年纪了。
另外还有件令她讨厌的事,就是用毛笔写字!天啊,他们不是外星人吗?不是有着高科技吗?神奇的母石和x光超音波仪,怎麽还要用毛笔写字
她的毛笔字就像毛毛虫一样,时常被仁笑话。
这会儿,她提笔又因为不小心沾了太多墨,以致於晕开影响了旁边好些个字,她一时发脾气就把笔给甩出去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可别动气啊,要注意胎教!
她自己嘻嘻暗笑了两声。根本都还没给老大夫检查过,她就以孕妇自居啦~~因为自从仁用了特殊的体位,她深深觉得这样一定会怀上身孕,还告诉了仁,仁接着几回都那样和她行房。
仁原本要找大夫还帮她看看究竟有没有怀孕,可是朱雪伶内心有点怕怕的,因为大夫用的那种外星仪器有x光的功能,她担心会对胎儿不好,虽说荧族人都是这麽检查的,也生下健康的孩子,但毕竟两者内在的体质还是略有不同,不想有任何风险,再说,等到她月事停了,不也是可以知道怀孕了没
刚刚好像把笔给丢到书柜底下了,朱雪伶伏下身伸手往里面摸去。
咦,这里怎麽有本书?她把它掏了出来,有层厚厚的灰,看来在这底下待了很久。原先她也不以为意,当是以前有人不小心没放好又踢了进去,未来她的功课又多了一本。
结果她随意翻着书册想抖落上头的灰尘,竟发现里面写的文字是她看得懂的国字。
「怎麽可能?」
她好奇地把它带回到桌边从第一页翻起。显然这是某位守卫者的注记,内容是
"在看过荧族的史书,我发现其实荧惑两族人,其实是火星星球的难民,据说他们是在地球有文化之前就离开灭亡的火星,当时并没有计画到地球,而在外太空飘流,直到有次绕回太阳系後发现地球开始有了文化传承,决定到地球来做新移民。
他们虔敬地来到文化发展最高的亚洲大陆,欲融入大汉民族,当时第一个接触荧惑星人的天相官,被当朝天子赐予朱姓,受封守卫官,掌管朱雀,将荧惑星人带至异次元,美其名为先行教育,实质为囚禁监视。"
"荧惑星人乃高度文明,科技已是现今地球人的数倍,他们原先的外型与地球人相异,但他们将自己的型体转化成汉朝人,虽拥有高科技,却谦卑延过当时汉朝的生活型态。
演化过的荧惑星人,几乎与地球人无异,後来我发现他们的女性并无月事,经过我多方调查才发现,他们繁衍的方式竟是靠男子的唾液传播到女子口中。我猜测可能是当时与荧惑星人交流的守卫官羞於告知地球人真正结合的方式,以致於荧惑星人将自己演化成另一种繁殖方式,亦不知是否这种繁殖方式或者是异次元的环境,导致生产率降低,荧惑星人口不断减少,从当初来到的十余万人,至今两族人相加仍少於万人。
不过,荧惑星人经过演化了两千年,依旧是基因优良,外型俊美,身手矫健,可惜因为分化成荧惑两族之後,因为纷乱,以致近年知识授与的部分略显不足,只有能力较强者才接受完整教育,其余以武艺教导为优先。"
"关於荧惑两族的分化,约在两百多年前,起因是守卫官往来桃源的次数逐渐减少,加上某个守卫官无意间说漏嘴,外面世界人口不断增加,也已经改朝换代数次,早非不是他们欲融入的汉代,守卫官家族私下决议要将荧惑星人永远留在异次元内。
当时的第一武士提出意见要族长胁迫守卫官带他们出去,并且要以武力夺下清朝政权,但族长却仍以和平为诉求,全族对此意见各占一半,所以武士与另一半族人开始与本族分割,遂成惑族,禀持着出异次元後要独立称国,两族便对立至今。"
"朱家子孙开枝散叶,但我从未听闻守卫者与荧惑星人的事蹟,唯一只有书房里那张也没不曾听说过的水墨画,上头题字为荧惑守心,相信这四个字是个咒语,导致我来到这里的主因;历时两年,我看过这儿所有的史册,却始终没有发现可以回去的方法。我同时懊恼,荧族人让我与该族第一剑士要产下後嗣一事,吾妻玉兰芳魂有知,岂容我愧对於她,幼女雪伶尚在等我回家,我必须快点找到出异次元的方法。
朱家子弟元强笔"
看完最末页,朱雪伶捧着胸口不断喘息。
几分钟不到,仁已推开藏书阁的木门,飞跃至她身边。「伶,你发生了什麽事?」他见她苍白的脸,将她拥至怀中。想到实中午时禀报夫人药膳粥吃得很少,担心地问:「是不是没吃饱,我叫实送饭菜来。」
可是朱雪伶依旧没有回应,他这时才发现桌上有着未曾见过的书,不,他并非未曾见过,以前有过几次见那守卫者振笔急书,写着他看不懂的字。
「伶,你怎麽会有这个」
她彷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我怎麽那麽傻,朱家人是守卫者後裔,我却从不曾想过,我的上一代也来过这里。」天啊!失踪的爷爷、失踪的父亲其实他们不是失踪,他们就跟她一样,不小心坠入异次元。
「仁。」她终於抬起头看向丈夫。「你认得写这本书的人吗?因为因为他是我爸爸!」

第二部第九回 红杏出墙4
原本仁还在议政厅里和六大长老争执着,虽然已经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听见妻子的声音--她老是喜欢自言自语的毛病,让他习惯时常在耳边听见她的声音,不过刚刚她声音停下来之时,他吩咐实去看了看,确定朱雪伶没事,只是很专心地在看着书册,他也就放心地与长老议政。
今日惑族派来一名交涉的使节,竟语出惊人要拿睿与守卫者交换,他当然是反对,申明只要用武力去营救睿即可。关於这个论点其实跟数日前与长老说的话自相矛盾。当时仁跟长老说过去营救睿必须做好周全准备,如果能不用武力侵犯是最上策,可是现在却坚持要武力进攻惑族。
相谈之中,令他愤懑的是,见长老们居然很认真地考虑起这档事起来。
仁明白,自从朱雪伶上次遭绑,他为此动手杀了卜卦士,还将第一剑士绯趋逐到边界,看似偏袒外族的举止,令许多人颇有微词,加上守卫者迟迟未能怀孕,已经失去当住擒住她的意义,自然重要性渐渐不能跟前族长相比。
他自己当然也想尽快救睿回来,同时不想族人鞍马劳顿,大动干戈;先前曾经考虑如果可以跟惑族人谈条件,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但要谈的条件变作他的妻子仁扬着剑眉,恕难从命。
「这件事不必再说,我是不会同意的。」仁丢下一句话,步出议政厅。烦杂的心情,他想赶快看到小妻子一眼,没想到还没走到半途,突然听见伶发出不寻常的喘息,随即轻功快速飞跃到藏书阁外。
本来以为她是进食不够所以体力不支,谁知居然是为了以前守卫者写的书,不过看纸张旧化的程度应该是那人更早以前写的。
看到这本书心中难免惊讶,勾起一些令他负疚的回忆,但没有比朱雪伶接着说的话更令他愕然。
「你说什麽?强叔是你父亲?」这的确连仁也没想过,明明是守卫者的血脉,他也没做过如此设想。
「强叔?」听这麽说来,仁果然是认得她的父亲朱元强。他以前曾待过荧族,但是现在不在,那是否代表他已经死了吗……
仁感觉怀中的娇躯更加虚弱无力。「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他勾起她的双足,往他们的寝室走,很快地将她放在厢床上。「我倒杯水给你。」
朱雪伶拉住他的衣袖,对仁轻轻摇头,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她的小脸倚在仁的胸膛上。
她像喃喃自语般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失踪了,我对他完全没有印象,有的只是相片里的样子。我原本以为他不要我,所以才会离家出走,结果他竟然是和我一样来到了这个地方。」
轻抚着妻子的秀发,仁静静地聆听她说。
「仁,你和他相处过吧?」
他震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以前常说守卫者爱撒谎,难不成是指他?」
仁还是没有说话。朱雪伶抬着眼看向丈夫。本以为自已不会为那个自她有记忆来素未谋面的人伤心,但语气仍旧止不住的颤抖。「他死了,对不对?」
思绪飞转,两年前亲自目睹强叔被卷入漩涡,就连有武艺的男子都游不出那样的急流,更何况从未习武的守卫者,即便深谙水性、体力过人的睿,也是勉强回到岸上,不过耗尽了体力,当时惑族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睿以族长之令要仁自行杀出生路,仁百般不愿,为顾全荧族大局,逼不得已只好自己逃出包围。
啊!他紧锁住眉,脑中过於清晰的画面,使得眉心一股刺痛。
若说守卫者已死,这点他不能肯定,毕竟他也曾以为睿死了,事实却无,而且上次惑族族长忍暗示了一些事情--他手上有一名守卫者,但只凭着一枚戒指,如果给了伶希望,若又发现惑族只是虚晃一招,怕是令得她更加难过。
他还是以默然回应她的问题。
朱雪伶嘤嘤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叫他心疼,於是低头以唇覆住她的嘤咛。
一阵敲门声打断他们,仁低声诅咒了一声,因为太专注在伶身上,以致分心了外头的状况。听来者人声,是听长老支使前来的大夫。
仁走到外室对着门外喊。「您退下吧,夫人不需要看诊。」
老大夫的声音徐徐从门外传来。「仁,惑族的交换条件已经传来,族人们都说要知道夫人是否怀孕,若是没有怀孕」
「够了!」仁大声斥喝着对方。「我叫你退下,不要逼我说第三次。」
「是」大夫畏惧的声音应着。「告退了。」
「什麽事?」朱雪伶走到仁的身後问。「惑族的交换条件?他要交换什麽?」
「伶。」他回过头想要拥住她。
她一个扭身避开,仁想要虚与委蛇的态度很好理解,她也猜得到。「惑族要拿我来交换睿,对不对?」
仁深吸了一口气,他并不想要刻意隐瞒,所以对着妻子点了下头。
朱雪伶惊喘一声,按住了胸口想压下那层层袭来的恐惧。「他们想知道我有没有怀孕,若是没有怀孕,就要拿我去交换?!」话一说出口,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这麽做的。」仁捧住她的脸,心疼地望着那双含泪的星眸。
「可是万一他们知道我没有怀孕你已经天天在我体内播种,我却都没能怀孕,我早该知道的,我永远不可能怀孕的。仁,你并不知道,我们是不同的物种」
「伶,你在说什麽?」仁对妻子纷乱的话语感到不明所以。
「简单说,守卫者和荧族的人是不能繁衍後代的。」她冷冷地、失望地乾笑两声。
「错了。」仁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认真的眼神。「你父亲曾让我族人怀孕,生下子嗣!」
她震惊地眨眨眼。「那孩子在哪里?」
「我不知道。那时我还是婴孩,只是记得睿跟我提过,听说孩子的母亲不想和孩子分开,所以带着婴儿逃走,不过经过这麽多年追查,总是没有追查到,恐怕凶多吉少。」
朱雪伶颓然地倒在仁的怀中。她太晕了,今天听见那麽多事,知道她的父亲也曾来过异次元、他大概已经死了、荧族的人准备用她去交换前族长回来,还有,她父亲曾跟外星人生下孩子
还有什麽可以再叫她更震惊的吗?如果是梦就好了,她晕眩地想,然後眼前整个一黑。

第二部第十回 红杏出墙5
朱雪伶有气无力地望着一桌子的饭菜,还有她爱吃的肉,但仍是一点食慾都没有,而且有些想吐。她依旧为昨晚一连串的事所心烦。
昨晚得知父亲居然在这个异次元和荧族人生了个孩子,她震惊地昏了一下子,後来仁回头请来老大夫,给她嗅了个小药瓶後,她才悠悠转醒。朱雪伶一醒,仁便让大夫再次退下,可是她却恳求对方留下来。
「请帮我检查我是否怀上身孕了吗?」她掀动微微泛白地唇说道。
「伶,」仁急忙坐在床沿。「为什麽突然这麽说?」方才他已明白拒绝让大夫替她验孕,她又居然自己送上门。
「我能为荧族所做的,就是帮你生育子嗣,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是否怀孕,我就该让大家早点知道答案才对。」
「你不是荧族的财产,你不需要这麽做!」仁紧握着拳头说。
「仁,其实我自己也想快点知道答案,你就算不肯,除非你要一直囚禁我,否则我也会找机会去面见大夫,不如你现在就让我做检查吧!」
仁拗不过她凄楚的请求,只好让老大夫从药箱子拿出他那块宝贝。老大夫拿着可以透视人体的石头对着朱雪伶的肚子照呀照,还不停地移动位置求得更仔细的观察,但他渐渐隆起的眉头,让朱雪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很抱歉,夫人并没有妊娠的迹象。」老大夫吞吞吐吐地说。
她一听见,沮丧地抓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牢牢盖着,任凭仁苦口婆心劝着,她都不理会,还不时听闻到抽泣的声音。仁只好先送走大夫,折回来之後,静静在她身边躺下。
他没有去拥住她,没有去安慰她,他知道现在做这些事不能抚去她的不安。
「我决定了。」他突然这麽说。
心灰意冷的朱雪伶微微拉下被子的一角,泛红的眼睛看着丈夫沉思的英俊侧面,轻声地问着:「你决定了什麽?」
仁一动也不动。「我,要带你离开荧族。」
「啊?」这时她自己按捺不住,掀开了被子,一转身伏在丈夫的身上。「什麽意思?」
她的碰触和姿势撩动了他,可是现在并不是亲热的好时机。他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谈话当中。「我,不做族长了,如果做族长要为了全族而放弃自己的妻子,那我担当不了这个重任。我要带着你到荧族跟惑族都找不到的地方去隐居,过我们两人的生活。」
「仁」她的鼻头发酸,声音再次哽咽。仁对她的情意无庸至疑,可是事情有这麽容易吗?而且他说去"隐居",她想那应该叫"躲藏"吧,荧惑两族不会这麽简单就放过他们的,因为她是要逃出异次元最重要的棋子--"守卫者"。
「别想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去处理就好。」他对她命令道。
「叫我怎麽能不去想呢」她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仁的唇覆盖住。的确是可能的--因为当仁爱抚她的全身之时,她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
於是他的丈夫将她的心思抽离了现实整整两个时辰,且让她事後筋疲力竭地迅速睡去。等她再醒来後,屋外早已大亮,实送来饭菜。
「大婶,如果你要跟仁离开,可以带我一块走吗?」他要离去前又突然神色凝重回头道。「我从小到大就以仁为目标生活着,我无法想像仁不在的日子要怎麽过。」
朱雪伶睁大了眼,不知该怎麽回覆他。想到仁为了她必须抛弃他生长地的所有一切,还有许多人都相当依赖仁,仁离去对他们一定十分冲击心中更是万般波澜。
实隔空听见仁说的话嘟起了嘴,虽然不晓得仁对他说什麽,她猜是指责吧,实随後颓丧地低下头。「大婶,对不起,我多话了。」
「没事。实,可以请绽来我房里一趟吗?」她试着微笑平静对他说。「我跟绽今天还要很多的线活要忙。」
没一会,绽来了,从那慌张的表情看得出她也听到一些风声。在绽张口欲言的时候,朱雪伶比个手势阻止。
「先坐下吃饭吧,饭菜太多了,我吃不完!」她虽然这麽说,但示意绽跟着她到内室去,有事要私下商量。绽也看出她的用意,跟着回答。「好啊,我也刚好饿了。」
接下来,朱雪伶拿出了仁放在房间的"王石",这是能不让仁听见她与绽的谈话的唯一方法,仁为了不让她想太多,大概会不准别人跟她讨论这些事。
绽知道族长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就大胆地问了。「雪伶,外面现在都传着惑族人要你来交换睿回来,你和仁可有应对的方法?」
真是一奔主题啊,那她也不必闲话家常了。
「他说,他不要当族长了,要带我离开荧族。」
「天哪!」
虽然朱雪伶不敢指望绽会赞美说这有多罗曼蒂克,但也不该像听见一件噩耗似的表情。「这很糟糕吗?」
绽诚实地点点头。「这无疑是成为荧惑两族抓捕的目标,你们余生都要提心吊胆的过生活,虽然仁的武功过人,但以寡敌众根本没有胜算。你叫我怎麽能不担心呢!我不希望看到你下半生变成这样。」
关於这些,昨晚朱雪伶也曾经设想过,现在经由绽的话,她更加了解仁若是带着她离开的後果,他为成为荧惑族人追杀对象,她身为守卫者有利用的价值,所以性命自是无虞,可仁为了保护她一定会奋不顾身,至死不渝
可是当他因为她而死的时候,她该怎麽办?用眼泪报答他的爱?
不行,她不能罔顾仁的性命危险。「我绝不让他为我冒那麽大的险!」朱雪伶猛烈地抓住绽的双臂,声音尖锐地令绽都吓了一大跳。
「那你有何打算?」
她眼神游移了一会,飞快发想,其间脸色变得沉暗,犹豫不决,然後意志坚定下来。「好,反正我留在荧族也没什麽用途。我去换用我去换睿回来好了。」
绽觉得她的话很傻。「仁是不会答应的。」
「我的计画是等交换之後再自己逃出来,他会懂的。」她自己觉得这是个好点子。
「雪伶,你是他的妻子!他对你跟我们族里的夫妻不一样;他重视你,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命,我想这就是你说的"爱"吧。所以你这个计画第一步就行不通,他不会用你去作筹码的。」
这些她都明白,也有了对策。「他会的。」
如果是一个"红杏出墙"的妻子,那就不再值得仁去重视了
「绽,你能不能帮我带个口信给"潜"。」朱雪伶沉痛地说。

第二部第十一回 人尽可夫1
听了绽带来朱雪伶的口信,说要和他见一面,潜感觉到事情已经变得严重了。虽然他也有听说关於惑族要用前族长睿来交换守卫者的消息,但他没担心太多,即便後来传出守卫者未能怀有族长的子嗣,潜都明白无论如何仁绝不会答应这样的条件。
仁打算帮潜结亲事那时,潜在拒绝後,仁也和他好好的谈过。
当时,仁提到了"爱",潜不懂那是什麽意思,仁转述了雪伶的话,解释爱就像他们两个人对朱雪伶的感觉,想珍惜、想爱护、想长相厮守。不过爱讲求两情相悦,正如仁不能没有朱雪伶,而雪伶也不能离开他。雪伶夫人说有一朝,潜一定能遇到与他两情相悦的另一半。
从那之後,潜就不再出现在朱雪伶的周围,可是他不明白,为何总是忘不掉夫人的脸,她的笑和她的声音,到底要到什麽时候,他才能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这次再去见她,会不会让自己更深陷痛苦的泥淖?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却拒她的要求。
他们约在後树林相见。那个地方勾起他的回忆,第一次亲吻了夫人,她在他的怀抱之中,他的心悸动不已。
潜在树下闭目等了许久,直到脚步声近了,他才张开眼,那副在深夜梦回就出现在脑海中的容颜,竟变得更加穠艳娇媚,但眉目之间纠着几抹愁绪。
朱雪伶看到潜的时候,心中是有些欣喜,但想到等一下她所计画的事,却怎样都笑不出来。
「潜,好久不见,若不是还可以从实那儿听见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夫人,我」潜看到朱雪伶手上拿着仁的王石,他们之间的谈话并不会被仁听见,但他说不出口的话并不是怕让别人听见,而是有苦难言啊。
「没关系,我都明白,我并不是怪你,我知道原因是出在我身上。」她的眼神愈来愈凄楚,音调也愈来愈孱弱。「潜,我知道你不好过,我很抱歉又要拖你下水,可是在荧族里,我除了仁以外,就只剩下你能帮得上我,而这次我真的不能再靠仁了……你能帮我吗?」
朱雪伶只要提到仁的名字就会觉得心痛,她有些怀疑接下来的事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夫人,不要说是帮忙,潜为了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潜,你别答应的那麽快。」潜对她的痴心也教朱雪伶内疚。他连问都没问帮什麽、怎麽帮就立即应允,殊不知道这个忙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就算没要他的命,大概再也无法从荧族待下去。「我要你做的是……」
她吞吞吐吐说了。
潜脸色大变。「雪伶夫人,这万万不可。」这不是他不肯帮她,而是知晓仁一定会护得她周全,二来,她说要两人行"苟且之事",他怎麽能让她背上"不贞"这种污名。
朱雪伶心力交瘁,潜的话对她而言像宣告仁的死刑似的,一虚软就滑坐在地上。潜飞快地搀住她。
「也罢,我本就担心你会被仁所伤害。」
「我不是因为怕死,而是担心损了你的名节。」
名节算什麽,就是被人讲讲闲话而已,她又不是真心要做对不起仁的事,而且能保仁无碍,就算被人骂臭头,她也是甘之如饴。
她像喃喃自语。「总归一句,我不该来到这个地方,若是知道仁有朝一日会因我而亡,那我情愿现在就死。潜,你走吧,留我下来。」
「留下来?你想做什麽?」
朱雪伶推开了他,自己挣扎着要起身。「你走吧,我要静一静。」圣池的方向在哪儿?溺水是很好的方法,她不谙水性,而且也不会流血被仁发现
潜紧紧拥住她。「我不能让你做伤害自己的事。雪伶,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我都做。」
「潜,我想通了,我不该牵连你的。」
「你原本的计画并没有错,必须牵连我!你不是说换了睿之後你要逃回来,有我在,你才会有胜算在,你才有机会回到仁的身边。」
「还有机会回到仁的身边」她强压住嘴边的抽泣,想寻死的内心不停地悲鸣。
「是,活着就有机会。」
终於,朱雪伶又下定了决心。她要赌一赌!
「潜,委屈你了。」她一边说一边解开潜身上的衣带。朱雪伶这麽说,然後看着潜纡郁的表情,不发一语地让她对他上下其手;如果这是某部电影,她看了会哈哈大笑,颠覆平常多是男染指女的角色,改换成熟女垂涎嫩少年的戏码,可是她现在却是想哭,但她又不能哭,哭出来的话,就完全失去演这场戏的目的了。
她推开潜的中衣露出他赤裸的胸膛,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当他看见她衣衫下的肚兜时,急忙转开了视线。
纤纤小手捧住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苍白的小口轻轻吐着。
「抱我!潜,请你抱我」

第二部第十二回 人尽可夫2
抱她多麽让人心动的提议,他从多早前就想这麽做了呢?何况这个提议还是出自於朱雪伶自己的口中。但是潜不能不在意,这是趁人之危,再者眼前这名美丽的女子是他的族长也是他救命恩人的妻子。
朱雪伶看出潜依旧有着迟疑,她实在不该强人所难。因为他根本不知该怎麽做,他们荧族人只要靠接吻就能传宗接代,仁是因为她的提点才会知晓地球上男女真正交合的步骤。
如果她跟潜只是亲亲嘴,虽然光是这样,仁可能就会大动肝火,还不足以让仁发怒到将她赶出荧族,以前有过类似经验,潜吻了她,但仁还是原谅他们了,所以她这次必须要更过火才行。
她轻吻着潜的唇。他的嘴唇温暖,但她的心却是冰冷,有种罪恶啃蚀着她身体每一寸。想到有一朝仁会变成一副冰冷的躯体,朱雪伶祈祷着,请给我力量
试着将小舌钻进他的口中,但他动也没动,也没有回应,然後她将细吻洒在他的脸上,靠近他的耳下,发觉他的脉搏急跳地惊人。她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慢慢地往下滑,他用力地喘息。
潜压住了她的手制止她的动作。他不明白为何她要这麽做,他们几乎裸着上半身贴着彼此,而且她那样的抚触令得他紧绷到快窒息。
「你必须更投入一些,才不会让仁看出这是场计谋。」
「干嘛要这样做?我已经亲了你,这已经是逾矩」他沙哑的语气有压抑和负疚。
「潜,你要抱我、摸我、亲我,快点!我要咬破嘴唇了。」
她打算让自己流血好引仁出来。仁非常敏感,只要闻到她血的味道,随即就会出现;之前她缝衣服不小心针扎破皮肤,就算她对着他顺风耳解释理由和原因,仁还是会马上赶到,直到再三确认她没事才会离开。
朱雪伶说完,然後非常大力地咬自己柔嫩的唇瓣,痛地让她眼角泛泪,终於嚐到咸咸的腥味。「潜,快点。」她再次催促他,然後飞快环住潜的颈项。
潜听见远方传来的声音,看来仁的确正在赶来。既然已经答应了雪伶,现下也没有其他退路,只好照着她的话去做,抱她、摸她和亲她。
他闻见她的香味,尝到她口中的甜味,掌上柔嫩的触感值得庆幸,这件事会有人阻止,不然他肯定停不下来。
一阵劲风,潜被迫放开朱雪伶的身体,胸口中了一掌,又被抛飞到数尺远。
「有人可以告诉我现在是怎麽一回事?」仁咬着牙,愤怒的眼神来回扫过潜和朱雪伶的身上。
朱雪伶用手掩着半裸的身子,低下头以避开仁的眼神,静静地穿上衣服。
「伶?」仁的声音藏不住震惊。看朱雪伶不愿回答,又转向潜,吼着。「你说!」
「仁,我」潜才一开口,立即吐出一大口血。
「潜。」朱雪伶呼唤着,飞奔到潜的身边,扶起他的身子。「你没事吧?」
「伶,过来。」仁叫着她,向她伸出手,似乎还不肯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
「不!」
「不?」
当朱雪伶看到仁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受创,接着是愤怒然後转成冷漠,她觉得自己心痛地好想去死,但还是忍着痛说下去。「你要先答应我,不准伤害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找上潜的,这不关他的事。」
仁看着她如此认真的眼神。犹记这些都曾发生过,当时她向他诉说着原由,她应该是有原因的吧他的伶心中只有他才对呀!「你为什麽要这麽做?」他试着冷静,虽然胸口已经快爆炸了,他还是不想伤害她们两个。只要说出她的苦衷,他会尽量去理解的。
「我要快点怀孕,你既然没办法让我怀孕,我只好求助他人。」她颤抖地说出话。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她说出这番违心之论,喉咙乾涩地发疼。
他瞪大的眸子,双瞳因震怒而变得更加黝黑,他的拳头因紧握而青筋突起。「我说过即使你没有怀孕,我也不会把你送走,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长痛不如短痛,她开始嘶吼出声。「我并不是担心你把我送走,我想快点怀孕是因为我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再也受不了待在这里,我原本生活的世界才不像这里一样落後,不用穿这样粗糙的衣裳,不用吃那样的粗茶淡饭,原以为只要待一阵子的,可是居然发现我的父亲从这儿待了大半辈子,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老死在这儿!」
其实她对这儿的环境的确有些困扰,但她对仁的爱足以弥补一切,只要有仁的地方对她来说就是天堂。
仁会相信这番话吗?朱雪伶心碎地望着他。
如果他此时看着她的话,就会发现这一切都是谎言,但他却闭上了眼,音调就像刚融化的雪水那般冰冷。「所以你打算选择潜作为你的夫婿,让他替你受孕?」
「我要能力最强的对象,惑族的族长也是个好选择,不过你不会让我去惑族的,不是吗?」
「如果你这麽想要,那你可以现在就走。你们现在就离开,我会让惑族的使者去和你们会合。」仁内心深处其实想去问她,关於她说的"爱"呢?离开所爱就会活不下去吗?但是她现在想离开了既然她可以活得下去,相信他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仁说完转过身就走。他的背影在她的泪眼中模糊,朱雪伶多想跟着他回去,紧紧地抱着他,诉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真心话。
怀中虚弱的潜提醒着她,後悔已经来不及了。疼痛感已渐渐地麻痹,现在的她已经没有灵魂只剩躯壳。
潜慢慢地站起身,朱雪伶撑着他,两人举步踏上未知的旅途。

第二部第十三回 人尽可夫3
朱雪伶和潜绕了一圈路,避开荧族村落离去,两人的脚程都慢,因为潜受了伤,而她只是个不会轻功的弱女子。
潜的脸色略显苍白,其实朱雪伶的也好不到哪--如果她看到自己的脸就会知道。
「我们离开前应该先送你去疗伤的。」她有些後悔。
「这种伤势还好,仁其实没有使出全力,不然我哪还站得起来。」他勾着发白的嘴角。内心里想,若是去找大夫,对方问起他是怎麽受伤的,那要怎麽说起。
村里无人不知能伤他的只有仁一人而已,至於待潜有如兄弟的仁为何会对他出击,就算不说出来,大家也能猜到九成。想到这,一切都罢了吧!
天色微暗之後,他们决定要先停下来,朱雪伶累了,而潜更加的虚弱。
「雪伶夫人,我去给你找吃的。」潜对她说。
她摇摇头,怎麽可能让一个看起来比她会更快倒下的人去帮她张罗食物呢。「你别动,让我去吧!我去捡一些掉在地上的果实裹腹。」先扶着潜到树下坐着。「我们都离开村子好段距离了,你也不必叫我什麽夫人,也没人会听到,像以前一样叫我雪伶就好。」
潜先是凝望着她,但胸前的传来的疼痛让他想起自己是为了什麽而受伤。「我不行」
朱雪伶见他如此也不再勉强,静静地走到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刚掉落的果实。她一眼就看到不远处有个暗红色的果子,连忙将它捡起,细眼一看,居然是仁第一次带她到森林狩猎和野餐那时摘给她吃的果实,当时她以为这种外型像苹果的东西可以连皮吃,没想到它的吃法却是跟百香果一样,被仁捉弄了一番。
想到这里,原本都忍着不哭的朱雪伶,才藏不住满腹的伤怀,泪水像决堤的河川往脸颊上不停的流下。
她曾经对仁说过,就算是他赶她走,她也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可是她现在打破了自己的誓言她不想的,真的死都不想离开!可是不走,死的或许就是仁了,至少她还有机会回到仁的身边,为了那个机会,她要赌一赌,也比天人永隔的好。
虽然这样说服了自己,还没有分隔一天,就这麽想念她和仁也不是第一次分开,只不过他离去前从没有用过如此心寒的表情看过她她现在咽喉就像被人掐住似的不能呼吸。
突然间她听见细微的声音,瞪大了迷蒙的眼睛,天色变得很黑,她什麽也看不见,刚刚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现在回头也看不到潜的位置。不晓得会不会有野兽出现?初来到异次元时,就曾见过一头獠牙虎。
心想着该不该拔腿後跑,接着听见一声马嘶,是她熟悉的声音。
「驰?」朱雪伶叫唤着,没多久一匹黑驹穿过树林奔至她的身边,她惊喜地抱住低下来的马首。「你怎麽会来这?啊这是?」
她看见驰身上披挂着她的斗篷。
「雪伶夫人你没事吧」潜的声音从後面传来。
回头看到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勉强走来,但她的心思被驰的来到打乱。她叫着:「潜,你来看,是驰耶!牠带着我的斗篷来呢,会不会会不会仁也在附近?」朱雪伶带着一丝希冀地问。
潜拖着身子走来,虽不忍心破坏她的希望,可是谎言对现实无益。「我只听见动物的声音,没有听见人声。」
果真,她的秀眉又垂了下来。「可能是你受伤了,所以听不清楚」转身紧紧抱着驰。「不然驰怎麽会带着我的斗篷」她又啜泣起来。
想当然,斗篷是仁让驰送来的,在他发现妻子"红杏出墙"之後,依旧不改他宅心仁厚的本性,世上有如此善良的人,可是他痛苦的时候呢?她不禁惆怅着:老天会不会帮助他?
他现在在哪儿呢?
树林黑影像轻风掠过,直驱着荧族圣地,他来到圣池边,穿过瀑布,未脱衣就跃下池子。
是睿告诉他圣池有疗伤的功能,但必须是内力深厚的人才有办法转换池水里的奇效,所以能用得上这个池子的人在村子里是少之又少,可是仁基本上没受过几次伤,而且也觉得伤势不重,没必要专程到这里疗伤。前一回也是心想带伶过来,治伤倒是其次。
现在仁却希望圣池能治癒他有如被刀剐过的心。
他从未觉得有那麽痛过,连先前受惑族族长攻击,伤得如此之重,那时也没这麽痛过。
就算知晓妻子朱雪伶失踪,生死不明之时,他伤心担心之余,也没有现在这般痛楚。
古书有言:肝肠寸断,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他的妻子、他今生最牵挂的人竟然欲委身给他视如手足的潜,只因为她受不了待在这里,难道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爱都不值得她眷恋吗?
椎心的痛差点想杀了潜,如果这样能够挽留她的话,他肯定就做了,。有一瞬间,也曾想过他们违背礼教当处以死罪,但仁又怎麽能够对她痛下杀手,简直与自戕无异。
最後他放她走,她想去哪儿--就算是惑族--都如她的意吧;一般人能做到此就可谓圣人了,更甚者,他还担心她体弱,竟让驰去到她的身边,为她送斗篷……
因为伶怕冷……
该死,这样的痛要多久
仁一施内力,池水便翻滚起来,不过翻滚的水洗不去他与妻子在此欢爱过的记忆。

第二部第十四回 人尽可夫4
温暖的感觉是仁的体温,但身後还是有些微凉,朱雪伶扭动了一下,希望丈夫能够抱紧她一点。黑驹的喷气声惊动了她,她蓦然张眼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她与仁的卧房内。
驰的黑瞳近在眼前,牠用嘴厮摩着她细嫩的脸。
对了,她昨个儿夜宿郊外。这特别的经历是她二十个年头里的第一遭,她却一点都不欢欣,她想念在丈夫怀中醒来的感觉,就算他先行离开,被窝里也会残留他的味道。现在口鼻之中却是甘露的味道和驰的气味。
她又想哭了,可是必须忍着,不然往後又怎麽能熬得住呢!对了,潜不知道怎麽样了?
朱雪伶连忙爬起身,叫驰去附近吃草,接着自己往数尺外的潜身边跑去。
糟了,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握着他的手,发觉他几乎冻僵了。
昨晚,他要她在驰的身边睡,朱雪伶提议让他披着斗篷,但潜坚决不肯,她要他睡在她身旁,他却像听到什麽荒唐的事那样猛摇头。朱雪伶说不动他,也无可奈何。
他此时虚弱地连她握住他的手都没有醒来。现在该怎麽办啊!朱雪伶往兜里翻,拿出掌心大的王石。
天啊,她居然把王石带着离开,荧族里最珍贵的母石,仁知道了岂不更加生气?!现下先不管那麽多,王石不是可以发热吗?
「潜,你醒醒。」朱雪伶用力地摇晃他,终於他勉强地张开眼睛。「潜,这里有王石,你看看能不能够帮你保暖跟疗伤。」她说,然後把王石放在潜的手里。
「王石?」他挣扎地说道。
「对。」
「在你这?」
「别说那麽多了,救救你自己,你要是死了,我该怎麽办?」
虽然他想求死,但雪伶说得没错,他死了,她该怎麽办口里喃喃念了几句咒语,王石开始发出红色的光芒,就连在一旁的朱雪伶都开始感觉到热度,很快地连潜的脸也恢复几许血色。
「太好了,有作用了。」朱雪伶愁颜泛起些微笑意。「王石能不能帮你疗伤呢?」
潜坐起身子,叹了口气,对她摇摇头。「光靠王石不足以疗伤,需要有内力之人帮我打通淤滞的气血。夫人,你别担心,等到我内力稍微恢复一些,我可以自行打通。」
朱雪伶又开始愁眉苦脸。她看潜是愈伤愈重,可看不出什麽恢复迹象,叫她怎麽能不担心。
「雪伶夫人,」潜突然挺直身躯,半蹲在她的面前做保护状。「快将王石收好,有人靠近了!」
她想起当初仁利用王石将她瞬间移动走,虽然她不晓得王石还有什麽功能,但它绝对是无上的宝贝,所以惑族人也想得到它。「你需要用到王石吗?」
「我想仁是刻意将王石留在你身上,它能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要将它收好。」
这番话令朱雪伶讶然,她又不知道该怎麽操作王石,但潜说仁知道王石在她身上,却没有要回去,因为他希望王石能保护她还来不及感动,潜凝重的神情,她迅速将王石藏回兜里。
「快点现身吧!我知道你是惑族人。」潜大声喊着。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当心你如此损耗内力,令你小命更快休矣。」
声音从广阔的林中传来,朱雪伶惊愕的是,竟然是女子的声音。会是谁?
没多久,像风横扫来的人影在树枝上跳跃,飞快地跳至他们的面前。「幸会了--朱雪"伶"姐姐。」
年龄约莫跟绯一样的女子,一脸笑意地站在他们一尺远的地方。
「你是惑族的使者。」
看来潜原来认得她,可是在今天之前,朱雪伶并不知道惑族来的使者居然是个女的,仁也不会让惑族人接近她的;然而她却特别注意到,刚刚对方称呼她的名字时,不但显得熟悉,还特别强调"伶"这个字。
这女孩突然提掌运气,朱雪伶一看不对劲,又急忙挡在潜的面前。「你想干嘛?」她猜对方一定想趁潜受伤时对他不利。
「雪伶。」潜拉着她,不过她依旧不为所动,仍是想保护他。
女孩吓了一跳,又接着笑了。「幸好你阻止,我忘了救他前该先给他喂药。」
「救他?」朱雪伶和潜都不敢相信。
「挪。」女孩丢了一小罐的药瓶到潜的手上。
「你」朱雪伶不解对方的真正用意。
「叫我"喜",喜欢的"喜"。」喜笑起来时,眼如弯月般美丽。「这药是你们族里的大夫交给我的,可以去淤,我再帮他打通气血,他会恢复的更快。不要这样看我,我不是坏人,"赢"不,我们族长忍再三吩咐绝不能伤伶姐姐和荧族人一根汗毛。」
朱雪伶靠着直觉,相信这个爱笑的女孩,不过还是不忘警告她一番。「你一定要救他,不然的话,我就咬舌自尽,让你们惑族占不到一丝便宜。」当然,她才不敢咬舌自尽,不过谁会知道呢!
喜点点头,又是一笑。「你跟她连个性也真像啊!」
她?说谁啊?朱雪伶心里奇怪却没多问,还是赶紧让喜帮潜治疗後再说吧!

第二部第十五回 人尽可夫5
喜替潜疗伤的时候,朱雪伶本想要好好地守护着潜,免得这个女惑族人趁其不意伤害了他,但不晓得用内力替人疗伤是件这麽「普通」的事,没有电视剧里演的头顶冒出白烟,也没有脸色忽红忽青,唯一相同的就是姿势,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背後以双掌贴着他的背。
时间用的比想像中的久,她吃过喜带来的一点乾粮,坐在树下紧紧地看着他们两个。微风轻轻拂来,渐渐有了困意。
梦境带她到初来异次元的第一个晚上,仁打退獠牙虎救了她一命。原先他把朱雪伶带到地牢去,打算把她关在那里,仍分不清是梦是现实的她,就只能圆睁着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她抓着他的衣袖,用眼神问着:为什麽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
仁蓦然转开视线,回过身就要离开。
「别走。」朱雪伶忍着腿伤的疼痛开口,手上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用想的就很恐怖。
她听出自己的语气带着祈求,心里虽不希望自己这样,但是本能反应。可是他还是用力地扯开甩掉她的手,迈开步伐往前走。
朱雪伶在铁架後缓缓滑坐在地面,望着他颀长的背影,黯然地想。真是看错人,还以为刚刚救她的仁是个好人,还对他满心的感激和钦仰,原来都是搞错了;这个男人长的好看也没用,心肠是如此的冷冰冰
他彷佛听见她的心声,已经离了五十尺以上了,这时他回首看着她,即使相距那麽远,朱雪伶仍旧可以感受到他的眸子温暖的视线和脸上犹豫不决的神情。当下她就知道,她恨不了这个男人。
他是多麽英俊挺拔呀,世界怎麽可以有这麽帅的男人呢?假如可以,她愿意花尽所有去包养他~~哈哈,身陷囹圄的她此时还能有这麽幽默的想法,可真是乐观。
他们就这麽对视了好几秒,撇开现在的环境不谈,倒像一对在车站月台上要分别的情人,隔着车窗想把对方的影像深深刻在心里。朱雪伶一定在当时就对仁在心中种在感情的种子!
男子举步走了回来。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可是她的心脏跳得好快。
仁把锁解去,牢门打开,他的神情很无奈,觉得自己在干蠢事,但是他就是无法将她丢在那里。他给自己找理由,她又冻又伤,荧族不能将有重要价值的守卫者做这样的对待,虽然每个荧族人都恨不得把守卫者除之後快,但不是现在。
他什麽也没说,又再度抱起她,来到无人用的厢房。放下她时,牵动了她的脚伤,精致的五官皱在一块,眼角的泪珠莫名令他感到心绞。
「潜,到长老那替我去取灵药来,就说是我坚持的。」
「你说什麽?我听不懂。」朱雪伶那时还不晓得这男子有隔空对谈的本事。
他低头不语,没多久他走到门口带回来一个小药瓶,在她的伤口上洒上一些粉末,竟有超强的止痛效果,这个人在她心中就跟神画上等号了。
镜头快转,她正站在颠巍的悬崖边,仁站在不远处,表情有点不高兴。朱雪伶知道那是因为她逃跑的缘故,这并不该怪她,谁叫他们那族的长老要她生孩子,搞不好会对她轮暴,她不逃才是傻瓜。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罗。」
「你敢」他浑身透着一股暴风雨的气息。
朱雪伶往後踏了一步,踩到松动的土石,身子不稳起来,瞬间思绪变得飞快,时间流速变慢。她默念:我只是吓吓他而已,我不想死啊……
忍不住在下坠之前对仁伸长了手。救我……他那紧张的神情在朱雪伶坠下之际一闪而过,她最後的念头是:希望来生再见……
可是在寒风呼啸的半空中,她又再度看见他的身影,急速地与她接近。明知这只是幻影,为什麽他抱住她时,她可以感觉到一股温暖呢?!
他抓住一根树枝,一个翻转,几个跳跃,他们就到了地面。
这时她还是紧抓着他不放,当他是救生圈那样抱着。
「放手,守卫者!」他冷冷地道。
朱雪伶没放手,抬起脸望着那双黑眸,她没说,但心里呐喊着:不放,绝对不放。
「不放……绝对不放……绝对不……」
「伶姐姐!伶姐姐,快醒醒。」喜摇着朱雪伶的双肩。
她眨眨还沾着泪珠的睫毛。「这是哪里?仁在哪?」
「伶姐姐,你刚刚在做梦,我们在要回惑族的路上,潜已经复原了,他去狩猎给我们吃。」
只听进喜前两句话,朱雪伶的眼神变得惊惧,脸色刷白。「不,我不要去惑族,我要回家……回我和仁的家。」
「不行啊,莹姐姐在等着你,你不能现在回去呀!」
她拚命地摇头。「我要回仁的身边,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听我说,莹姐姐也是你的亲人,是你的血亲啊。」
朱雪伶霍然停止。「你说什麽?」
喜发觉自己说漏嘴急忙打住,不过思量了一会,还是据实以告来换取对方的信任吧。「惑族有你的血亲妹妹在等着你,她叫朱雪莹。」
妹妹?
朱雪伶记起仁提过父亲和荧族剑士曾产下孩子,是她吗?她还活着?祖母过世後,曾以为自己再没有亲人的她,现在竟出现个妹妹了……

第二部第十六回 一亲芳泽1
"发现你了!"石英般黝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猎物。
"多麽优美的身段啊,可惜就得这样死在我的手下!"微勾的嘴角看不出他心中的同情。
他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有惊动到她,慢慢地,从地上捡起一颗尖锐的石子,对准了她举手做弹指状。
咻的一声,猎物应声倒地。他眯起了眼,石子还在手上,而他美丽的猎物花角鹿是被一支羽毛箭射中,一箭毙命;他相当惊愕方才飞箭离自己有多近,甚至擦断他颊边的发丝。
看来他有了竞争对手--且是想顺道取他性命的对手,令他佩服的是,对方功力高深地叫他觉察不到,难道是荧族族长仁?他很快放弃这个想法,仁不会做那种暗箭伤人的事。
忍朝着花角鹿的方向前进,第二支箭射来,他侧身一闪,飞箭插在旁边的树干上。忍身为惑族长也不是好惹的对象,使上轻功,在空中几个翻跃,已经躲过箭群,一把拔起花角鹿上的箭,宣示战利品不再属於飞箭的主人。
「那是我猎到的。」终於对方开口了。
叫忍意外的,居然是女子的声音。
「这只鹿我追踪了许久,是我先看见的。」他说,此时注意到数十尺外的人影在臆测她的身份之前,先是对她精准的箭法十分的佩服。
「先打中的人先得,跟谁先看见的无关。」
她绑着半截黑色面巾,忍把她视作荧族刺客,但她今日很好运,他并不想杀人。
「不瞒你说,这头花角鹿是我要猎来献给我即将过门的娘子,我们惑族的习俗猎鹿祈求这门亲事会顺顺利利,你不能把牠让给我吗?」忍的个性冷静不冲动,为顾全大体不拘小节,即便对荧族人低声下气几句,对他来说不是问题。
对方静默了,似乎愿意考虑成全他。「你即将过门的娘子叫什麽?」
「喜。」忍带着笑容。喜是惑族的第一女剑士,个性开朗,他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所以你们相爱罗?」
「什麽叫相爱?」他英挺的眉疑惑地挑高。
女刺客冷笑了两声。「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会带口信给她,让她不必等你了!」说完後,她再度发动攻击。
既然先礼不过当然接着後兵了,忍也不客气,向着她冲过去。她跳下地面,两人改由双手过招。几招下来,忍发觉这名刺客并不简单,武艺竟然在喜之上,但据探子的回报,荧族应该并无这样的高手,他们的第一女剑士至多和喜平手,还是探听的消息有误?!
他在几秒内下了决定,因为对手的武艺之高,他就更不能留她活口,以免後患。
忍立时使出全力,女刺客渐处下风。
「你也不必再掩着脸了,即将死的人不需拥有秘密。」他道,一个快手扯掉她的面巾。
随着他的动作,一头飘逸长发倾泄而下,发丝飞扬间仍掩不住绝丽的容颜。
他屏住了呼吸。「你真美!」不自觉地说。
「登徒子。」她啐,趁他疏於防备时给他一掌。
忍被她打退几步後,她嫣然一笑,国色天香。
「这就是惑族族长,不过如此嘛。」用修长指头绕绕乌黑的秀发,星眸闪耀动人光辉。「娘亲知道我打败惑族族长一定很高兴。」
话才说毕,忍以闪电般的速度来到她的身後,大手圈住她的身躯,箝制她的双臂。
「你明明被我打伤?」
「是,我被你打中,但要伤我,你还得多下些功夫。」以极轻的语气在她耳边道,幸好他感觉她掌风袭来之时,提了内力抵御,所以没伤及肺腑,但青瘀还是免不了,可是他不会这麽告诉她。
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浑身不知为何一阵酥麻,她奋力一踩。「你无赖!」
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忍生平头一遭可以被人连伤两回,「你可真刁悍!」他再用膝盖夹住她的大腿。「刚刚你说你有娘亲?那你肯定不是荧惑两族的居民,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猜测有荧族人--以她仇视惑族的话语可见--离开族群独自生活,但前所未闻,惑族人也不曾如此。
「放开我!」她咬着牙,扭动着身躯。
她身上飘散一阵清香,跟常人不一样,莫名身上一股燥热。
究竟这人是谁?「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放开你。」对方想了一想。「哦,你娘亲可在等着你」
「朱雪莹。」她飞快地说。
「你撒谎,没有人叫这麽长的名字。」
他的指控令怀中的人更为光火。「我这辈子从没撒谎过。」朱雪莹转头瞪他,这才发觉两人的脸是如此的接近。
倾世容颜近在眼前,加上见识过她的好功夫,他当下做了个决定。「那好,朱雪莹,我决定你来做我的妻子了!」随即他覆上她的唇,对她进行惑族人所知的"周公之礼"。
朱雪莹艳红的唇被放开後第一句是说:「淫贼,我要杀了你!」

第二部第十七回 一亲芳泽2
杀了他!忍突然为了这个从没有人敢对他说过的话感到十分兴味,他也很欣赏她的勇气和她的能力,或许经过他的调教後,她会有这个机会,而他也打算给她这个机会。在这之前,他还想多逗逗她。
「你不会想当个寡妇的。」忍说。
「我很乐意把你千刀万剐。」朱雪莹美眸爨着星火,完全没有消退。
他还是紧紧地搂着她,享受她那充满怒意的腔调和「扭动」。
「作为惑族的族长夫人,难道不够吸引你?这代表你是所有惑族最强的女人。」
「杀了你也有相同的效果。」她说这句话时,脸上得意的微笑,使她看起来更加的迷人。「最後一次警告你,快把我放开。」
忍深吸了一口她特殊的芳香後,终於将她放开了。朱雪莹的手一得到自由,马上使出狠招,粉拳就往这个俊俏的男人脸上去,可惜没有击中她怎麽看怎麽淫邪的笑脸。
过了几招,朱雪莹又被他擒住了双手。「你败了。」男子轻佻一笑。
女子马上踢出飞腿,「还没见分晓。」
这时,两人的脚上功夫也使出来比一比,你来我往之间,她已气喘吁吁,他长脚将她小腿一压,朱雪莹半屈跪在地上。
「你要不要先求饶。」
「做梦去吧!」她趁他不注意往他手掌大力咬去。
「啊!」这已经是她第三次伤他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疼,要不是他有过人的耐力,早就松手了。「这算什麽招数,你的师父是这样教你的吗?」天啊!被人的牙齿咬到竟然有这样效果,也许可以将此列入惑族的武授课业之一。
「爸爸说对付小人,怎麽做都没关系。」她又露出那种得意的笑。
俊逸的眉再次朝上挑了挑。「你的师父叫爸爸,又是个怪名字。」
「爸爸又不是名字,爸爸是……」她惊觉自已对这个人透露太多,而且他还是个惑族人,真是太大意了,反正战败是事实,娘亲曾提醒惑族人残忍成性,但她还是背着娘亲单独来到这儿,她愿意承担後果。「你要杀就杀,不必废话太多。」
「我怎麽会舍得杀我未来的娘子呢?」
她柳眉紧蹙,看来更加生气。「你的娘子不是喜吗?」
他压着笑轻道。「喜若知道有你替她的位置肯定很高兴,她太爱玩了,还说过当族长夫人一点都不好玩。」
「第一,我不想当别人的代替品,第二,我更不想嫁一个老是想强娶别人的男人,第三,
我也觉得当族长夫人一点也不好玩。」她一口气讲完一大串话,说完後微微轻喘。
「你的气味就跟果子一样甜,我喜欢这个味道。」他再次覆上她的唇,可惜她不似第一回那麽吃惊,这次就想咬住他的嘴,忍松手同时後退两步。
朱雪伶立刻跳上一边的树上,手背使劲地擦着嘴,想擦掉他留下来的痕迹。「你这个可恶的淫贼。」
忍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不想做的事,像喜原先也不想与他成亲,他就仔细地分析道理给她听,客观来说,他们是族里男女最强的一方是必然的结合,主观来说,从小他们的感情也算不错,至少不担心会嫁娶到讨厌的对象,已经是很不错的选择。
虽然对於这个身世不明的女子,他还有太多疑问,但他心意已决,势必让她做上他的族长夫人--即使要用"强迫"的。他依旧会先柔性劝说,毕竟他都说服过喜了
「你如何才愿意做我的娘子?」
「等你死了再说。」
当她见到他也准备跳上她待的这棵树上,又跳往另一棵树上,两人一前一後在几棵树上追逐着。他没有打算立马抓住她,看着她美丽的身影跳跃相当赏心悦目。
「我以为你想杀了我?」他在後头问着。
「你等着,这迟早的事。」
朱雪莹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本想引他回家,再与娘亲连手对付这惑族族长,但她仍不敢确定两人能够顺利减了他,他的功力比她想像的还高,万一到时又连累爸爸就糟了,还是放弃这个想法,现在必须要阻止他再跟着她下去。
她吹了一声口哨。
「你有同伴?」忍开始聆听四周。
「翼!」
一声轻盈的呼唤,天外飞来一只彩羽鸟,在他的周围不停振翅盘旋,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朱雪莹就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
「这就是你的帮手,太叫我意外了。」
他对着空气中叫喊,依旧充满着高自骄大的语调。朱雪莹藏在树洞里,心想着是时候让他试试吃瘪的味道。娘亲从小就教她潜躲的技巧,以避开荧惑两族的追踪,自五岁起就朱雪莹已经可以藏匿起不让娘亲找到,几次潜入惑族也不被发现,所以自诩就算是武艺高强的惑族族长也不可能找得到她。
可是忍却渐渐朝她靠近。「娘子,你就无需害羞,还是想让为夫的将你抱出来。」
不可能的,刚刚他在狩猎之时也都没有察觉到她,现在一定是他刚巧经过这里而已,并不是他发现了她。
可是她还没想完之际,一双大手伸进隐僻的树洞,将她抱了出来。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
「为夫已经认得你的味道。」他顺势将她揽进怀中。
这回奇怪了,小娘子一反泼悍的态度,乖乖地让他搂抱着当真给他驯服了吗?!

第二部第十八回 一亲芳泽3
水眸彷佛映着余晖的湖面,闪着美丽的光芒,黑瞳之处像会吸食人的魂魄,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教人为之痴迷。
这种奇特的感觉从未有过,
原本以为泼辣的小山猫已经学乖,看来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朱雪莹此刻温顺地待在他的怀中,下一秒扑了小撮的粉末到他脸上。忍闻到香味呛咳两声,立时感到晕眩。「迷香!」
「正答。」她同时给他一肘子。在他不支倒地前,朱雪莹先跳一旁,抽出腰间的短刀,蹲跪到忍的身边,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
忍没有惊愕也没有恐惧,反而笑得很自在。「你利用彩羽鸟在我身上下第一道毒,真是妙招!我若是今天没死的话,就把这招学起来。」
「你今天肯定会死。」她手上的力道加重。
「忍!」远处传来女子的叫声。
「是谁?」朱雪莹问,秀气的眉皱着。「你的娘子?」
「我的娘子是你!」他坚定地说,但没一会俊逸的眉头也皱起。「娘子,我真的不想你守寡。」声音相当的真诚。
朱雪莹柳眉皱得更紧。「淫贼,停止那样叫我。」她感到生气,生气的原因并不是他那麽称她的关系,而是想杀他的念头在心中犹豫着。不应该这样的,自小娘亲就贯输她仇视惑族的想法,她自己也认为有朝一日要除掉惑族的当权者,现在是多好的机会,但她现在下不了手又是为了什麽?是因为他和她幻想中的那个人很相似吗?!
爸爸和娘亲鹣鲽情深,爸爸还说她有天也会遇上她的真命天子,从那时起,她就幻想着有天会遇上跟爸爸一样外貌倜傥,武艺高超的男子。
脑海中所勾勒出来的模样和她现在刀下的人相去不远,虽然他态度轻浮不羁,与她想像中的深情相差极大,她还是没办法动刀取他性命。可恶,为什麽惑族族长不是长得一副丑八怪,她现在就不会如此困扰了。
可以听见他的族人正在接近当中,她噘起美丽的小嘴,不情愿地将小刀插回腰间的鞘中。
「今天就放你一马,有一天我会用真正的实力打败你,而不是靠这种雕虫小计。」
她站了起来,跳到树梢上,一声口哨,彩羽鸟飞到她的肩上。
「我一个月之内必会取你性命。」
「娘子,我恭候大驾,这个月都在此地搭营等你。」
朱雪莹哼了一声,在其他人来到前,轻功快闪离去。
一名青衣少女寻声找到此处,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族长。「忍,是谁伤了你?天啊,你没事吧?我是不想当族长夫人,可更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喜,我没事,只是中了迷香。你放心吧,你不必当寡妇,也不必当族长夫人了。」
喜闻言马上露出甜美笑容,喜滋滋地追问。「不必当族长夫人,此话怎说?」
「你也没必要这麽高兴,先扶我回营地吧!」
「是。」少女将族长手臂搭在肩上,忍不住打趣道:「你也会落得这般境地,村子里那些想嫁给你的女孩应该打却步了。」
「听你说的像有多少人想嫁给我,可偏偏我遇上的两个就百般的不愿,喜,你正是其中一个。」
「哦,忍。我简直迫不及待想快点听听另外一个故事。」
朱雪莹驮着花角鹿的腿肉,回到彩羽谷里。
彩羽谷是彩羽鸟栖息的地方,地点非常隐僻,出入口只有一个,几乎无人发现过,而娘亲年轻时打猎有次追着彩羽鸟无意间进到这个地方,在她带着襁褓中的朱雪莹逃离荧族村落时,就躲进了这里,总算安然度过十七年。
简陋的土房子外,搭着小棚子,有张自制粗糙的躺椅,爸爸总是在那儿研究他从荧族带出来的书。那本书据他说内容暗藏玄机,他正尝试着解秘,时常一整天都耗在那本书里,总之,朱雪莹对那完全没有兴趣。
她左右张望着,问道父亲。「娘亲呢?」
朱元强自书本上移开视线。「她去河边洗衣了。」
朱雪莹像松了口气,将带回来的鹿腿肉搁在一旁。
「你怎麽啦?」她的父亲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身边关心的询问。
她抬眼看着父亲。在她的生命里显少见过男人,数字屈指可数,就连父亲也是她在十五岁那年才第一次见过,所以她无法断言一个男人的容颜是好看与难看,只是在娘亲的形容里,她的爸爸是相貌堂堂、气宇非凡,娘亲见过的异性比她多,所以她相信娘亲的话,娘亲还说她长的像爹,也是个美人。
不过就如同对男人一样,朱雪莹看过的女人也是少的可以,当然不明白自己长得是怎麽样的花容月貌,但今天见那惑族族长一看到她惊为天人的反应,似乎所言不假。
那个叫忍的家伙,居然把他的嘴碰了自己的,娘亲说那样是让女人怀孕的方式,虽说荧惑两族的人不好受孕,但她也怕有个万一,她可不想生下惑族人的子嗣。
「爸爸,我今天遇上不好的事了,娘亲知道肯定会气坏的。」
「不好的事?」朱元强倒也紧张了,身手得自母亲真传,甚至青出於蓝的女儿,会遇上什麽样不好的事。「快说给爸爸听听。」
跟爹亲只短短相处三年,但父女感情甚笃,完全对外没有人际关系的他们,向来是无话不谈。自小习武、个性强悍的朱雪莹难得露出娇羞的模样。「今天有个男人,他的武功在我之上,我打不过他,他他亲了我的嘴,他是个淫贼、是个坏人,万一我怀了他的孩子爸爸,我该怎麽办才好?」
朱元强高撑着眉,岁月虽然在他脸上留下一些痕迹,但无损他俊美的容颜,反倒有着成熟的韵味。他听得女儿的语气带着为难,却没有多少气愤,似乎并不讨厌她提到的男子。他先是安抚着她:「莹儿,我曾经和你提过,我们体内的构造和荧惑两族的人并不完全一样,荧惑两族的女人能靠唾液受孕,但你并不一样,你每月会有月事,这代表你受孕的方式是靠另外一种方式。」
提到这里,女孩的脸又红了。父亲确实教导过她这方面的知识,但长年只和母亲相处的她,对两性的知识也是相当的难为情。「您也说过或许两种方式都能让我受孕,至少娘亲确实也是您用了守卫者特殊的结合让她怀上我的。」
「这倒也是。那你能告诉我,为什麽那个男人要亲你呢?搞清楚的话,或许有助於我们来解决这个问题。」
「他说要我当他的娘子,我才不想呢,爸爸,是他强亲了我。」
朱元强看着女儿红着小脸,双眸晶晶亮亮的,她也是到了少女情怀的年纪了。但他忍不住又想起自己身在另一个世界的女儿,不知过得怎麽样,忍不住深叹了一口气。

第二部第十九回 一亲芳泽4
「爸爸,你又想起姐姐了?」朱雪莹认得父亲这个神情,总是想到异世界的姐姐就会如此长唉短叹。她对有个姐姐也常心存幻想,希望能见对方一面,可是爸爸说恐怕这辈子都未必能见到。
「是的。」朱元强坦言道。「算算她今年二十了,花样年华,肯定像她母亲一样很多人追求。」
「什麽叫追求啊?」她忍不住问。
父亲轻轻一笑,摸了摸女儿的头。「就是男孩子为了打动女孩子芳心的行为。不过在荧惑两族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都是由族长或长老来指婚,可惜女孩就没办法尝试被追求的甜蜜滋味。」
「甜蜜吗?」她自己低声重复一句,突然想起惑族族长亲她时说她跟果子一样甜,可是她却没有感觉到,下一回她要仔细地注意有没有那样的味道
接着,她又对父亲说。「爸爸,这件事你别告诉娘亲,她会很紧张的,我想我可以自己处理好这件事。」
朱元强完全同意,妻子对此一定反应很大,长年过着躲藏的生活,她一直阻止着女儿去接触人群,但他却抱着另外的想法,虽然荧惑两族处心查探他们的下落,他不想孩子总是过着避世的生活,而且他相信朱雪莹有能力去面对任何事情。
是的!朱雪莹也认为自己可以面对这件事情,首要她得先确认有没有「甜蜜的滋味」。
黑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无声地在林梢间跃动。夜凉如水,晚风吹动少女的发丝,气息像薄雾在空气中缭绕。
她来到两个兽皮搭成的简易帐篷外,仔细聆听着动静。除了少许夜行性动物发出的声响,就剩下两人平顺的呼吸声。
分出哪边是男是女後,朱雪莹悄悄地往男子的帐篷靠近。熟睡的那人因为迷香的作用,尚未恢复内力导致气息有些紊乱。
她轻轻揭开兽皮,月光下可见惑族族长不安稳的睡脸。即便如此,也无损他的俊美
不!朱雪莹心中告诫自己,自己所见的异性太少,也许大部份的男人都长得如此,他也不算特别俊美。这样想,让她冷静许多,抽出腰间的小刀。
小心地趋近了那个叫忍的男人,她伏了下来,端详着他合着的薄唇。在残存的记忆中,只有软软暖暖的感觉,她当时紧闭着嘴,根本不晓得他到底什麽味道。
飞快又迅速,她伸出两指点住他颈间的昏厥穴,顿时他微拢的眉头变得平缓,陷入沉睡。
朱雪莹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接着轻捏他刚毅的下巴往下一拨,让他的薄唇微启後,将自己的樱桃小口贴了上去。
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嘴唇贴着嘴唇似乎还嚐不到味道。她伸出小巧的舌去推开他整齐的牙齿,在小缝间钻了进去,用舌尖探索了起来。朱雪莹非常地专注,甚至没有查察一只大手缠绕住她的秀发。
也不过顷刻的时间,她猛然地抬起头,明眸微眯,一脸的不高兴。
「一点也不甜,显然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可恶的淫贼,我也不必等你内力复原,此刻就要你的命。」她自顾自地念念有词,高举手上的小刀,刀锋闪过一道阴森的光芒,使劲向下挥去。
哪知,刀子在半空中停住,她纤细的手腕被紧紧抓住。
朱雪莹瞪大杏眼。「怎麽可能?」忍的黑眸在月色下闪闪发亮。
「娘子你好狠的心,竟然趁夜要谋害亲夫。」语气一贯的轻佻。
「我明明点了你的昏穴。」
「娘子,为夫的先提醒你一点,点穴术对我无效,你以後就别再用这招了。」其实他说这些话时有些微伤感,但也没让人发觉出来。忆起自小他的师父用寒针加麻药鍼灸他所有的要害穴道,以求麻痹这些穴位,那时身体上的痛苦难以用言辞形容,也造就他能强忍的性格,而他总是试着以挑趣看待人生,才不会悲痛度日。
虽然被他吓了一跳,但朱雪莹很快就想起,此刻她内力胜过於他,要取他性命也不是难事。
没想到他却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也对她点了穴道。忍知道她讶异不已,也向她解释:「我吃了解药,加上喜帮我打通了筋脉,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九成。抱歉,让你失望了。你一到时我已闻到你的香味,只是装睡,看看你想做什麽,真没想到娘子居然会把舌头伸进我的嘴巴里」
「你这个」她还想再骂他淫贼,可是小嘴又被忍覆住。「唔~~嗯~~呼~~你你给我吃了什麽。」方才他从嘴里送进一颗小丸子,用舌头逼迫她吞下去。
忍抚抚她如同乌云般的秀发。「是可以让你安安静静睡上一觉的东西。这叫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的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头前摇一摇。「千万别用内力去抵抗,只会使药效加速。」
朱雪莹才不打算听他的话,一运气即感到晕眩袭来。不能,她不能昏过去,天知道淫贼会对她做出什麽事
在她渐垂的眼皮下,看见他讨人厌的笑容,缓缓地道:
「这软绵绵的身子,抱着睡觉肯定很舒服」

第二部第二十回 一亲芳泽5
朱雪莹睡得很熟,自有意识来就不曾如此好睡,从来只能盹个几分熟,时时要保持警觉心。
当她张开眼睛,男人的睡脸近在咫尺,她的身躯跟他贴得好近,不只如此,他们拥抱着精确地说,是她抱着他,小手横搁在那宽阔的胸膛上,一只脚蛮横地跨在他大腿上。
准是天气太冷,她才会不自主地抱住他温热的身体,这跟她对他有没有感觉毫无关系!
她盯着他的脸看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是真的好看,爸爸形容的美男子特徵他几乎一应俱全,粗眉大眼、高挺鼻梁、朱红薄唇,轮廓勾勒出来就是令人喜欢。
管他到底讨不讨人喜欢干嘛,趁他现在还没醒,她应该有所行动才对朱雪莹伸手摸摸腰间。天杀的,她的刀呢?
「娘子,你在找这个吧?」不知忍何时醒的,手上握着她的短刃,同时一个翻身到她身上,将她给压制着不动,玩味地看着她。
朱雪莹想挣扎,却动也不能动,一脸愤恨地反瞪着他。
「娘子,怎麽一脸杀气,还是昨晚的睡脸可爱的多。」
听见对方的话,她的俏脸倏忽红了,视线移往他方。竟然让他看见自己的睡颜,真是羞人啊,但是这倒提醒她,要不是他昨夜对她下了药,朱雪莹又怎麽会在陌生的地方、陌生人的身旁睡着呢?!
忍抽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以非常温柔的声音说道:「咱们已经共睡了一夜,你该承认我是你的夫婿了吧?」
「你你对我做了什麽?」她冲口说道。
「做了什麽?」他耸耸肩,然後微笑地看着她。「睡觉啊!不然你觉得能做什麽?」
只有这样吗?朱雪莹皱着眉思索,爸爸说过异世界夫妻结合的方式,让她极有可能会怀孕的事,他当真没做?
还在琢磨之际,一阵食物香味飘来,让她的肚子突然咕噜响了起来。
她的脸一定更红了,表情也是愈加尴尬,因为他看她的眼神有着异样的光采。
「娘子,你饿了吧?喜烤的野味可是一流的美味哦。」
「我才不要吃你们惑族的食物。」她开口驳斥,但她的胃毫不配合地再度叫着。
忍笑嘻嘻的。「你忘了我们之间未完的决斗吗?不吃点东西,怎麽有力气和我对打?这麽吧,你吃好东西,我就把短刀还给你。」
这听来像是很划算的交易,况且这烤肉的香味不同以往家里吃的,说真的,她娘亲做的菜一向没什麽滋味,但话说回来,如果娘亲的厨艺若是跟工艺一样好的话,那她的身形肯定会不易练轻功。
小嘴里的唾液不断地泌出来,她看似地勉强地点了下头。
忍撑起身子顺便拉她起来,不知是否体内的药效未退,腿一时使不上劲,上身又倒了下去,大手熟练地扶住她的後腰。
「娘子这麽不想离开我的怀抱?」
他这般娘子叫长叫短的,朱雪莹还听习惯了,虽然双颊一阵红热,但没有顶撞回去,只是赶紧站直身,拍拍衣上的尘草,走出帐篷去。
外头升起一堆篝火,有个青衣女子正在火上烤好的肉串上切下一片一片的肉块,接着放在大片的荷叶上,听到旁边的声响,一个抬头望见朱雪莹,兴冲冲地喊道:「夫人,你起来了。」
「夫人?」她的震惊表露无疑。
「是啊,」女孩放下手中的刀,蹬蹬跳跳地来到朱雪莹的身边,青春洋溢的身姿,连同性的她都觉得可爱。「忍说他要和你成亲,你就会变作我们的族长夫人,而且你们」这时女孩忍不住羞涩地轻声道。「你们昨晚不是同睡在一起了。」
朱雪莹将黝黑的眼珠子朝上方转了转,自己低声说。「同睡一起又怎麽样?难道我跟猪同睡了,就要嫁给猪吗?」
没想到她的声音还是被後头的忍听见了。「娘子,你喜欢跟猪一起睡呀!」
她回头对他嗞牙,没得及回他话,青衣女子抓住了朱雪莹的手。「夫人,我叫喜,我烤好了肉,你快来嚐嚐。」
要不是肚子饿扁了,她打算回那个惑族族长。跟猪睡比跟他睡的好!
喜拉着朱雪莹来到篝火边,将切好的烤肉,端给了她。
朱雪莹捏了一块送进嘴里。「哇,真好吃,怎麽做的?」
「这是我的独家秘方,我以前意外发现把生肉先用果子的汁液浸泡後,再拿来烤,肉质会好吃。」在喜说话的同时,朱雪莹已经把荷叶上的肉片全给吃完了。「你喜欢的话,我再多切一些给你。」
喜把还在烤的肉现切了一块,用刀叉着递了过去,原本要朱雪莹拿荷叶来接,没想到她却想直接用手去拿。
「烫!」她急忙缩回了手。
「有没有受伤?」一旁的忍见状握住朱雪莹的手,随即用口含住她烫伤的手指。
「淫贼,你想干嘛?」她用力抽回手,脸跟手指相同的红。
「娘子,你害臊呀?」
本来以为听习惯他叫她娘子的,可是现在有别人在旁边。「别叫我娘子。」
看她坚决的样子,忍也打算退一步。「那你以後直接叫我忍,我就不叫你娘子罗。」
反正他很快就会死在她的手下,朱雪莹也同意顺了他这个请求,虽然叫起来超不爽的。「嗯,忍。」
忍十分的高兴。「我该怎麽叫你?」
她垂下眼帘,搞不清楚为什麽胸口会有快不能呼吸和急速脉动的感觉。
「娘」
「叫我莹儿。」
「好的,莹儿。」
她抬起眼,对上他的视线,顿时世界似乎变得黑白,只剩下他是唯一的色彩。

第二部第二十一回 酒後乱性1
用力地眨一下眼睛。昨夜他到底给她下了什麽药,让她的视力产生了问题?!
即便现在互相称呼名字,两人之间死对头的情况可没有改变,吃饱过後也是要拼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夫人,你把荷叶给我,我将肉放上这,你等放凉些再吃。」
喜的声音将她拉出了心里头在打的主意。朱雪莹把视线收了回来,虽然她知道忍的目光仍牢牢地锁在她身上,她也装得没事。「喜,你也别叫我夫人。」娘亲向来都对她说惑族人有多麽的不好,但朱雪莹却无法去讨厌喜,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就觉得她实在讨人喜欢。「不如,你叫我姐姐吧!」
「姐姐?」喜瞪大着双眼。她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族里从没有人以辈份相称。
朱雪莹却不觉得奇怪,她很想要见见自己的亲姐姐,与她姐妹相称,在此之前,先过过乾瘾吧!「不要吗?」
「要,我要。」喜狂点头。「莹姐姐,你真的跟忍说得一样,真是与众不同。」
见她笑得开心,朱雪莹也淡淡回她一笑。心里突然有些罪恶感,等到自己杀了她的族长後,喜又会对她有怎麽看法自己真不该因为一时的兴起,将两个人的关系搞得复杂,再说喜是惑族人哪。
唉,话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以後的事留以後再烦恼吧。
「莹姐姐,你多吃一点啊。」喜又切了更多肉片放在她的荷叶上。
朱雪莹留意到忍的肩头随着他的暗笑缓缓起伏。笑个够吧,待会叫你笑不出来。
她又嚼了几口肉,嘴有些乾了,便四处留意有没有水袋,反倒注恴篝火边放了几个瓶子。「我要喝水。」她朝着那儿比一比,示意忍将那些瓶子拿来。
他摇摇头。「这是不是水。」
「不是?」那分明就是水瓶,装的不是水会是什麽?她不相信他,只觉得他小器。
「莹姐姐,这壶里装的是烧酒,我放在火边温热着。」喜向她说明。
「烧酒?」朱雪莹太吃惊了。酒这种东西她是听爸爸说过无数回,但因为荧惑两族人当未分裂前,曾听闻守卫者说过「酒是穿肠毒药」,所以在几百年前就限制族人不能喝酒及制酒。爸爸试过要自行酿酒,失败过几回就没有再试,以至於她到现在也不晓得那东西是什麽味道。
她在吃惊後就露出好奇的神色。这种东西有人说是毒药,但在爸爸的口中是一流上品,她真想试试看那种滋味。
「看来,你很有兴趣。」忍说,拿起一壶酒微微的摇晃,随即散发着浓浓的香气。「你喝过吗?想喝吗?」
「我没喝过,想喝看看~~」他的声音在酒香里有番特别的韵味,她已经有些迷茫地轻点头。此时什麽新仇旧恨都抛到脑後。
他将酒壶递给她。「第一次喝,最好小口的喝,免得呛到。」
「不用你教。」她突然带些敌意道。心里想着,你可不是我的族长,我也不用听你的。
所以不理会他的提醒,硬是一大口地灌着。婀一股炙热灼烧她的喉咙,她低声呼喊,只发出沙哑的呻吟,接着她抓住自己的脖子开始咳了起来。
「莹儿!莹儿!」
一阵叫唤,轻柔的抚触在她後背稍稍减轻她的不适。呛咳缓减成轻喘,虽然她还是紧紧压着胸口,免得肺部被这个鬼东西炸开。
「这什麽烂玩意啊?」朱雪莹瞪着另一手拿的酒壶,差点给它害死呢!
「莹姐姐,你喝的太快了。你瞧,像我这样喝,慢慢的吞下去。」喜示范一次给她看。
好吧,就再给它一次机会。朱雪莹像是要经过多严厉的考验那样瞪着它,十分小心翼翼地再吞咽一口,这次就不是火辣辣的滋味,虽然微辛的感觉在舌尖跳跃,但温顺地滑过食道下去,过後口中竟散发出一抹甘甜,口鼻之中尽是小米的芳香。
她马上又喝了第二口,一样小口的吞咽,品嚐那特别的甘美。
「真的挺不错的。」几口过後,她已有些飘飘然。「这是个好东西哦!你们惑族人还真不简单呢!」
旁边的两人从替她紧张的模样也纾解下来,也跟着拿起其他的酒壶,开怀地喝着。
忍心想朱雪莹变得放松,是时候问问她的来历。
「莹儿不喜欢惑族人?」他谨慎地试探。
她的美眸迟缓地眨眨。「娘亲说惑族人凶狠成性,唯有先发制人,我们才能够存活。」
「你跟你娘亲可是荧族的流放者?」
「流放?」她不悦地震动一下。「我们才不是流放者,我们迟早也是要回荧族的。」
忍可不乐意听到这样的消息,如果她们是荧族的流放者,他还可以收留她们,但她们若是还想回荧族,那麽他与她们将成为敌对的关系,而族人绝不会欣喜族长要迎娶一个荧族女子。他得趁机劝她改变心意。「回去做什麽?难道荧族有这麽好喝的烧酒?」
「回去做什麽?」朱雪莹皱着眉思索着,明明平常可清楚的很,现在怎麽有些想不起来。「好像说等我下个月满十八,就要回去的,回去耶,回去啊!我想到了。」她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动人笑颜。「要跟荧族族长成亲。」
「什麽?!」忍抓住了她的双肘,不可置信地问。

第二部第二十二回 酒後乱性2
为什麽此时这个惑族族长看起来又更加英挺了几分?!在朱雪莹迷醉的眼中,已将他跟自己的梦中情人重叠了起来。
她魅惑地对忍笑着。
忍见朱雪莹难得笑得如此之甜,但却当成她是因为提到了荧族族长所以才会这般。
「说清楚点,莹儿。」他抓住她手臂的双手力道不觉加重。「你要跟荧族族长成亲?」
哦,她稍稍想起刚刚自己说出来的话。成亲……娘亲是这麽说的。娘亲从以前就告诉她,她必须跟荧族族长结合,才能使荧族更加壮大。当时朱雪莹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反正娘亲说的就照做是了,可是现在……她的内心似乎有些动摇。
她迷茫地回望着忍。「我……我……」
忍看出她的眼中有着犹疑,鼓励她说出真实的想法。「没关系的,你说。」
粼粼水目,黑瞳彷若吸食灵魂的黑洞,与男人的视线交缠着不放,一时半刻,无声胜有声的境界缭绕着无限感情。
她噗哧一声,打破万转柔情的一刹那。
「这东西真好喝,还有吗?」把酒瓶翻转过来,已经是一滴不剩。
「你再喝可就会醉的。」
朱雪莹有些可惜的放下酒瓶,不一会,她又想到个主意。「喜,你告诉我,这东西是怎麽做的?谁教你们的?」
喜想了想,回答。「我们抓到一个守卫者,是他教我们做的。」
「守卫者?」这三个字让朱雪莹瞬间酒醒了不少。她的语气十分的紧张。「什麽时候的事?现在还在你们族里吗?」
忍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狐疑地挑了挑眉。喜却没有多疑,问什麽答什麽。「几十年前的事啦,他已经死了。」
方才乍听见喜提到了守卫者,她一时之间,竟猜想会不会是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来到这个地方被惑族抓了去;既然是几十年前的事,这样就不是姐姐罗,松一口气後,又想起爸爸也曾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她的爷爷,几十年前失了踪,想来应该也是到了这个世界
「死了?可是你们杀了他?」
喜摇摇头,露出不知道的神情。「那时我还没出生呢!」
「莹儿怎麽对守卫者的事如此的关心?」忍这时才出口道。
朱雪莹再次看向忍。方才是鬼迷了心窍,差点对他们失去了防备。她提醒着自己不能再如此大意了。「只是随便问问。我最关心的事,只有杀了你而已。咱们开始比武吧!」
「莹姐姐。」喜惊呼着。
「喜,不必紧张,这是我和莹儿约定好的事。」然後又压低音量在她耳边道:「我必须有收服她的本事,才能成为她信服的夫君呀!」
喜明白地点点头。
「说什麽悄悄话?」朱雪莹叉起了腰。
「没什麽。」忍故作虔敬地将她的随身小刀归还给她,脸上带抹笑。
她一拿到剑柄,立刻跃至邻近树上,蹲伏着作攻击状,对他的再三示好并不领情。「快点动手!」
忍站了起来,一挥衣摆,将它折在腰带上,样子正准备迎战。他不打算让她半分,一来要看看她的功力达到何种地步,二来,小娘子也不会高兴他故意让步的。
他以轻功飞跃到营地数里外,朱雪莹追了上去,两人置身在一片竹林之中,双方的劲速风驰电掣,带起的风使竹叶窸窣作响。
忍极赞赏地看她一眼,她的轻功一流,速度也是绝佳,很快就追上他,还趁着他向她看来之际,一掌向他袭来,眼帘之中只有一道光影,虽然动作极快,但忍还是闪过去了,换来朱雪莹的惊讶表情,接连着又发出好几掌。
一柱香的时间内已交战了数回合,朱雪莹微启樱唇娇喘着,忍仍是平常模样。这种情况不能谈分出胜负,但内力的高强却是明显分出上下,可惜朱雪莹不肯面对现实,依旧执意要再进攻。
「莹儿,今日到此为止。」他说。
她继续出招表示并不愿意,忍只好擒住她一只手,往内回旋,倾刻美人又到了他的怀抱之中。而她的双手夹在两人之间,分毫不能动作,俏脸相离不超过一指的距离。
与她自相识以来,见过她许多神态,各具美态,有时娇柔有时妩媚,即便轻嗔薄怒,也叫人看了还想再看,尤其一张小嘴,粉嫩带红,总是吸引他想吃上一口。
不自觉,他已俯下脸去。
「不准亲。」她脱口大叫。
愣了下,忍的唇就在碰触她之前停住。「为什麽?」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她的睫毛颤动,朱颜艳红。
「可是我很想亲。」他的嘴一努。
「淫魔!」
忍黑眸瞪大,差点失笑出声。他的小娘子骂人的词怎麽用不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要我不亲你也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能想的到他提出来的大概也是非礼且不入流的事,就算不情愿,朱雪莹为了顾住自己的小嘴,也只好姑且先听听看。「是什麽事?」
「答应我,你绝对不能和荧族族长成亲。」
只要让他别轻薄她,这些事先答应着,留以後再说。
连连称好後,他终於放开她。
脸红气喘地,朱雪莹飞快跳离他的身边。
「你可千万不能变卦。」
她噘着嘴。「反正等你死了之後,我也就不必再守约。」不等他的回应,她已转身逃离这个地方。

第二部第二十三回 酒後乱性3
虽然自上次偷袭後又挑战惑族族长数回,但每回几乎都是她居下风,忍总是在她不算输太惨的情况下喊停,然後说要请她喝酒,像要给她台阶下。
朱雪莹不敢相信他们的实力相差如此悬殊。娘亲已经毕生武术所学传授予她,虽说忍是一族族长,能力不容小覻,但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也许她要多试试其他的武器。
她在侧室里翻着,外头传来父母交谈的声音,她急忙伏下,他们以为她外出打猎了。
从窗缝偷瞄一眼,正好撞见爸爸低头吻了娘亲的嘴,接着将她整个人抱起,走进了主屋去。
朱雪莹满脸通红,因为待会父母会发生的事,她略有所知。曾有一次夜晚,她被娘亲的呻吟声吓醒,还以为娘亲病了,凑近一看,怎麽料得到会看到
真是的,她赶紧打住回忆,目光刚好发现掉到墙角下的皮鞭。啊,小时候,她对使皮鞭可拿手了,不过後来换使弓後,已经许久未用。这东西拿来教训惑族族长正好,那个忍竟动不动就用亲她为手段来对她讲条件,她今天要他讲不出来。
揣上几尺长的鞭子,朱雪莹静悄悄地溜出谷外。
轻功快速跃过几里的路,来到惑族扎营的地方,远远即见忍一人坐在篝火边,拿着长树枝拨动着火堆。
「今天想到了好招数来进击?」忍没有回头,只是勾起嘴角自顾自说话。
朱雪莹总是不明白他为何能知道她的出现,他说过好几次他是闻到她的味道,可是她问过娘亲有没有闻过她身上的味道,娘亲也说没有,或许是她习惯用蜜果子泡水来洗头,但她没办法为此停止这种做法,蜜果子的水能让她的发丝变得更加光滑。
「喜呢?」她装作不在意被他发现,靠近些後察觉到没有喜的气息。
「她回族里帮你带酒,我们带来的酒已经被你喝完。」
「啊?」朱雪莹箭步冲到忍的身旁,紧张地问。「所以今天没有烧酒可喝罗?」
忍抬头笑着对她说。「哪,还有三瓶,我正帮你热着呢。」
她吐了一口气,露出有惊无险的表情,接着伸手到了後背。「你准备求饶吧!」一抽抽出她的长鞭,随即向忍挥去。
忍一跳,跃到三尺远,躲过一计鞭笞,但第二抽动作更快,长鞕挥至,鞕尾已缠住他的手臂。「好鞕法。」
「这麽快就讨饶?」
他笑,「我只是赞赏你的技术,可不是认输了哦。」然後反手抓住鞭子,开始拉着鞕子。
她一惊,蹲了马步想稳住身势,却不敌他的力量,身驱逐渐朝他滑去。「浑球。」
「莹儿骂人的技法却是夫君望尘莫及的。」
朱雪莹被拉至他的面前,他飞快在她粉唇上轻啄一下。
「我我不是说过你不准亲我的吗?」
「今日喜不在,我特别想亲你。」
「原来你也怕你娘子生气。」心中没来由跟着不开心起来。
他搂着她的腰,向自己拥得更近。「我说过我的娘子是你。只是喜现在算是未婚少女,我们不该在她周围太过亲热。」
「谁跟你亲热呀!」
她一巴掌朝他的俊脸挥去,却在半途被他拦住,但忍抓着她的小手贴向他的面颊。「莹儿,我们约定的一个月期限将至,你该依约跟我成亲了。」
心跳地未免太急了,她在兴奋个什麽劲,难不成当真想嫁给这个人吗?!「胡说什麽,我是荧族的人,怎麽可能跟你惑族人成亲。」
「我想过了,即便你是荧族的人,我也要娶你。或许我们可以藉此联姻,缓解两族之间的纷争。其实我并不喜欢征战,不喜欢族里的孩童自小要全心习武。我听说现在荧族的族长也是个仁厚的人,说不定我与他能达成共识。」
他说这番话,眼神之恳切看是出於真心。朱雪莹也能体会,打小就被娘亲严厉训练的辛苦,与爸爸重逢後,朱元强也提过希望荧惑两族能够休战,以及善待守卫者的血脉。若她跟惑族族长成亲能不能有助於改善这些事呢?
她若回到荧族,尚不知荧族族长是什麽样的人,但至少忍是个讲理的对象,况且自己都被他亲过好几回了,万一传到别人的耳中
朱雪莹细思之时,丽颜彷若芙蓉月印,透着脱俗的美。
忍更加地贴近她。「同意吗,莹儿?」
他到气息直扑她的耳鬓,她羞涩地急转头。「让我再想想,你先放开我。」
「好,咱们喝酒吧!」他松开她後,将她的皮鞭收起。「先放在我这,等喝完酒再还你。」
她没有反对,自己走到篝火边,拿起酒瓶仰头灌了起来,不一会就喝完一瓶,她又接着拿起第二瓶。她的酒量似乎天生不错,族里酿的小米酒不足以令她醉倒。
「慢些喝,就剩这些了。」
朱雪莹也慢了下来,思量着剩最後一瓶带回去给爸爸;反正看来自己是打不过惑族族长的,不如这回回去就别再来找他了,老说什麽成亲不成亲,就算她肯了,娘亲又怎麽会首肯。
但想到以後再也不能看见他她不禁凝望着他,想把这副容颜记在心底。

第二部第二十四回 酒後乱性4
「怎麽不喝了?」忍有些宠溺地看着朱雪莹,催促她喝着。
她偏开头眨眨有些湿润的水眸後再回过身,将酒瓶递给了对方。「你也喝一些吧。」如果这次两人最後一次会面,那就对他好一点吧朱雪莹心里想。
「没关系,那些都给你。」忍笑着谢绝她的好意,将大手探进衣襟里,拿出一个扁平的物品。「我有这个。」
「这什麽?」她好奇地问。从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居然是铁制的,表面光可监人,简直能当镜子用了。
「这就是教惑族酿酒的守卫者留下来的东西,一直由族长传承,可以便於携带在身上的酒壶。」
她看着他将特殊装置的瓶口打了开,冒出了与她喝的烧酒不同的香气。
忍啜了一口,表情像吃极酸的食物,微微皱了一下,但没多久脸上全是满意的神态。
「哦!」朱雪莹很不高兴地斥了声。「原来你自己私藏了好东西呀!」
他摇头,急忙向她解释:「我不是故意不让你知道,只是这酒蒸馏过,对初喝酒的你来说太烈了,肯定一喝就醉。」
朱雪莹才不听信他的解释,而且她也不懂什麽叫蒸馏,只觉得他言语之中像看不起她。喜曾称赞过她好酒量,说第一回见到这麽会喝酒的人,她可不认同他『一喝就醉』的说法。
「你可别小看我。」她一把抢过他手上的铁制酒壶,不等他阻止,早就灌了一口下去。当朱雪莹咽下忍的私藏酒,喉咙顿时就像被火烧穿一样,那股炙热比起她喝喜的烧酒更甚双倍,不,大概有三倍之多。
她被呛得想咳出声来,但刚刚在忍的面前一副自得的模样,现在咳出来就太失面子了,拚了命也不会让他有机会笑话她。
忍见朱雪莹的脸涨成通红,虽是强忍着,但双眸早已泪眼汪汪。他知道她好胜,想告诉她他不会因此取笑她,但她未必会相信他的话,所以要用另一种方式劝诱她。「我师父说过,第一次喝这种酒会咳出来的人,代表内力是练得炉火纯青的气候,没内力的人就不会感觉到刺激。」
听到这番话後,朱雪莹才大咳特咳起来。等她能喘过气後,便恶狠狠地瞪着他:「这是人喝的东西吗?」
没有回话,忍任她发发小脾气。
等她念完几句,注意力又回到手上的酒壶,突然灵机一动。「这两个东西混在一起不知道什麽味道。」
「等等」
朱雪莹一样没让忍说完话,就把铁酒壶的酒倒进她剩一半的酒瓶。忍无奈的轻摇头,他未来的娘子是个超级急性子。
看看那瓶混合了的酒,也不知能不能这麽做。因为蒸馏酒制作不便,所以向来也只有族里的十大高手能够喝到,说是有助於内功运行,但从没有听闻过有人将两种酒加在一块唉,都是能喝的东西,应该不需多担心吧?
浅嚐了口,朱雪莹虽然微蹙下眉,倒也没有刚刚那种强烈反应。「果然顺口多了。」
「是吗?」他接过她递来的酒瓶就口,赞了一声。「嗯,有烧酒的甜,也有蒸馏酒的劲道。」
「不错吧!」或许是她放松了心情,也或许是酒的影响,她豪迈地大笑。「我想我是个天才。」
「是,莹儿的确天赋异禀。」
两人就这麽轮流喝着临时起意制成的混酒。
几轮过後,忍稍稍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按理,平时喝这些酒量还不足以影响到他,但此时已感到醺醺然。看朱雪莹的情况更甚於他,双颊潮红,连坐着也会左摇右晃,还感觉她不时地向他抛送媚眼。
他低头笑笑。此时真的是醉了看错,不然莹儿怎麽可能会对他抛媚眼呢?不管了,看错就看错,在她的巧笑倩兮之下,他想再亲她一口。他想,而且要是现在!
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他都尚未动作,就见朱雪莹的小脸凑上来。
朱雪莹觉得奇怪,眼前似乎天旋地转起来,再看看身边那个男人,他的眼光使她全身倏然着火,口乾舌燥。他的双唇真是好看极了!她无法自己地靠前,抬起双臂圈着他的颈项,将她的唇压上他的。
她的热情一发不可收拾,狂热地摩娑着两片唇瓣,小巧的舌尝试缠着他。天啊,居然是甜蜜的,难道他们之间有了爱情--爸爸说过的爱情吗?
忍被朱雪莹的主动唤醒体内未曾有过的火焰,所有的自制全被瓦解似的。抱着她的手臂猛然束紧,在两唇都需要喘息之前,在她口中传送了唾液。
「我不该这样的。」他抵着她的唇呻吟。
他不想她未婚先孕导致被人闲话,即便荧惑两族人普遍受孕率都不高,他也不要有个万一。
怀中的人儿只是紧闭双眼、张开双唇轻喘。她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意外地发现这是如此热情又美妙。
情不禁轻抚着红唇,她回味着刚刚的美好。这让忍又冲动了起来,靠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又端起酒来喝。
「你知道吗?」朱雪莹突然开口。「其实守卫者怀孕的方式跟荧惑两族不一样。」
体内的酒精让他不惊讶她忽然说起这些,只是好奇地追问。「怎麽不一样法?」
她煽情地对他勾勾手指头。「来,我告诉你」

第二部第二十五回 酒後乱性(限)
极度神秘的模样,一张小脸比花儿还娇媚。忍感到胸口一阵气流混乱,难道连自己也醉酒了不成。
「快来呀!你还想不想听?」她不耐的催促。
忍附耳上去,浑身都能感受朱雪莹檀口软语之中诱人的气息。随着她的话,俊颜上的表情却是愈显愈荒诞。她说完之後,迷离的眼紧盯着他的反应。
男人不禁哑然失笑。
「笑什麽?」蛾眉轻颦,不解地问。
他没有回答,只是迅速站起,将她拦腰一把抱起。
也不是第一回被忍抱过,朱雪莹香腮绯红,倒不知是喝了烧酒的关系,还是因为方才自己说的那番有违礼教的事。她抡着小拳推着他厚实的胸膛。「你想干嘛呀?」
「莹儿是醉糊涂了,先到我营帐里休息一下吧。」忍说。
「我才没醉呢。」
她挺直着腰杆,逞强地要挣脱他的怀抱,但忍牢牢地箍紧她不放。没一瞬,他已将她带至他的营帐里,轻放在铺好的兽皮上。「歇会吧!」
忍看起来打算离开,朱雪莹拉住他的手袖。「你不相信我的话,所以说我糊涂了吗?」
他摇摇头,捧着她滴粉搓酥的鼓颊,满脸的笑意。「你说的事太过无稽,我实在没法想像。」
没法想像朱雪莹倔着思索,那可得亲身示范给他瞧瞧罗。
她小手放开忍的衣袖,将他腰间的襟带一抽,又伸向他中衣的衣结。
忍握住她的玉腕青蒽。「莹儿?」
「怎麽?你堂堂一族族长不敢试试看吗?」一边说,一边将他的手带到她的衣结上。
这个小娘子实在有够固执,现在谈的可是会"怀孕"的事呀,怎麽能说试就试,虽然他想早点跟她成亲,方才也不小心在她口中播了种,但要脱她的衣服,这未免太超出限度了?!
朱雪莹一半是不服气,不过另一半,其实也是为了刚刚跟忍的甜吻,连带想起了以前偷窥父母之间的恩爱画面。她早就好奇的很,会让娘亲发出销魂蚀骨的呻吟,究竟是怎样的感觉。趁着若干醉意,所以大胆了起来。
勾住了他的後颈,她起身吻了棱角分明的脸庞,顺着咽喉下滑。黑眸不置信地睁大,感觉到不可名状的沸腾自体内深处涌上。在他还没有反应过的刺激下,小娘子已剥开白色中衣,孅孅荑手贴上他的胸前。
他倒吸一口气,顿时口乾舌燥起来。从没有过,那撩拨人心、勾动神魂,不自主产生想与她共融在一起的念头。
小嘴愈亲愈往下,坚硬的皮肤在她芳唇游走之後,留下一串濡湿。丁香小舌竟触及扁平乳尖,顿时挑动强烈的情焰。
「莹儿……」他近似呻吟般唤着她的名。
「嗯……」她退离他的身边,既迷惑又期待。缓缓地解开了自己的深衣。不过小手在中衣的领子前又停了下来,彷佛犹疑该不该进行下一步。
男人跟从天性的指引,接手她的工作,拉开阻隔在两人之间的衣物。
冰肌玉骨的身子坦露在他的面前,黝黑鹰眸熠熠生辉。「老天。」
女人羞惭地用黑发披盖住自己。
「别」忍情难自禁伸手拨开长及腰的秀发,盯着浑圆的美胸,雪白中带有两点玫块红,比任何桃源里的果子都还诱人。天生的慾望使然,也不需他人的教导,大掌就覆上柔软的乳房,轻轻柔柔的抚着,一是怕伤着她,二来仍是在摸索陌生的触碰带来极度的官能。
朱雪莹鸣咽着,他急忙缩回手。「疼吗?」
「不疼,是舒服。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她明白为何自己会发出像哭泣的声音,因为那种酥麻,让人浑身战栗,心口燥热,乍时像种不畅快,却拚命地还想继续,才会教人不停呻吟。
忍本是想问她明白了什麽,但听见她舒服,只顾得再次动作起来,没法一心二用。
适应了她的柔软,他开始加深力道,让掌中的椒乳随着搓揉在掌心晃动,这时注意到两点玫瑰红变得更俏立,甜美地诱他前来嚐一口。
他将乳尖含在口中,轻咬吸吮,朱雪莹强烈的喘息声在营帐里回荡。
灼热的舌尖挑弄着情火,漫及全身,无一处不是敏感。「忍哦我」她不知该说什麽,亦或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些什麽。
忍觉得她的呼喊像是需索着更多,他换边舔食有如半熟果粒的粉红色,而後又在柔滑的香肌上同样留下湿润的印记。
退去她的长裤,修长美腿看得忍心惶意乱,两腿间的密林底下,是与自己不相同的构造。她紧合着腿,玉手往密林前挡。
情火同样在男人体内愈烧愈旺,忍惊觉一股慾望在下腹升起,极想要某种东西,无以名之的念头对了,就是莹儿前不久在他耳边诉说的"合为一体"。他还往胯下一摸,果然跟平时不一样,变得又硬又炙热。
「看来你说的全是真的。」他说这话的时候,额上已渗着薄薄的汗珠,双瞳因渴望而放大,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娇躯,渴望去占有她。他抚遍了她的全身,男性的蠢动一发不可收拾,他停不了且一点也不想停下来,但他疑惑的有一点,莹儿她那将与他合为一体的洞穴在哪儿?
「莹儿?」沙哑低沉的语气强忍着濒临崩溃的情慾,不晓得该如何宣泄。
朱雪莹虽对男女结合的过程也是一知半解,靠着记忆和女性的本能,张开双腿,抱着忍魁梧的上身,圆臀微微摩擦着挺立的热源。忍全凭着陌生感知,解下裤头,将勃起的男性尖山往女性的深壑前探,莫名遇到一阵屏障,她吃疼的挣扎着。
「好痛,忍,快停!」
「啊」他想克制自已不要动,但前所未有,向来能忍的他竟忍耐不住,他极需要更进一步「莹儿,对不住了。」忍紧拥着她的身子,用力一挺,将分身完全冲进紧致的小穴。
她咬着唇,眼眶含泪。
真是大错特错,结合一体根本不如想像中的美好,疼得要死,以後绝不要再做了。
在她身上的男人却是相反的感觉。人世间最美好的一刻莫过於此吧,他叹息了一声。
天啊,紧接着发生的事,却比最美好还好美好--朱雪莹推着他,想把他推开,但他不知足地更往里埋,一推一送之间,结果袭来一波波猛浪更扣人心弦。
朱雪莹疼痛过後,才发觉高潮的来临,全然迷失在炽热情浪中。
两人赤裸的身躯交缠着,命运再次纠缠着不放了。

第二部第二十六回 冲锋陷阵(限)
一觉起来,头痛欲裂,像快炸开似的,浑身莫名沉重,有如大石子压着自己。到底发生什麽事?朱雪莹长这麽大还没那麽难受,自小习武的她,向来任何状况都应付得来,肌肉酸疼的事今天是第一回遇过。
肌肉酸疼?究竟是做了什麽竟会酸疼?试着回想,只是让头更犯疼。
「好重。」她试着推开压在身上的东西,发现那东西居然是温暖的人体。眉角因气愤跳动着,咬着牙低吼。「混帐东西,你做了什麽好事?」
「莹儿」男人还沉溺在温柔乡里,在她双腿间蠕动了一下。
为什麽忍会趴在她的身上?什麽都想不起来!「疼~~」头真的好疼,还有≈ap;p;o;底下≈ap;p;o;也隐隐作痛。
搁在美胸的悛脸抬起,看向痛苦的脸庞,撑起上半身,在旁边杂乱堆放的衣物中翻动,拿了不知什麽放进口中嚼嚼,接着覆住桃红樱唇,撬开紧闭的牙关,将陌名的药物送入她的嘴里。
「呜嗯」在软舌的推动下,混着他的唾液,在男人的力道下,玉体微羔的朱雪莹只能乖乖就范。
本来是单纯喂药的行为,但忍一嚐到她的味道,便忍不住缠绕起丁香小舌,吸吮着甜蜜。
热吻消除了部分的头疼,她迎合着男人的舌,唇瓣刷着唇瓣。对了,她忆起自己已渐渐喜欢他的吻了,但饱满的美乳被一只大手覆住时,她可不记得喜欢过那种感觉。
我怎麽会没穿衣服呢?而且那个男人还摸我的那里爸爸啊、娘亲啊,这可怎麽办才好?
怀中的人僵成根木头,任忍有万缕柔情蜜意,也没法再继续下去。
「我刚刚喂你吃的是惑族大夫制的万灵丹,有病治病,没病强身,你不必担心。」
他爬起身来,见朱雪莹羞别过脸,怕是不能适应两人赤身裸体,其实他也不适应,不过那副曲线有致的娇躯倒是教人百看不厌。迅速将保暖的兽皮盖在她的身上,他想先穿上衣服出营帐去,好让她能够起来更衣,但才准备套上裤子,却见自己身躯上沾了血。
「怎麽回事?」
他低沉的声音难得惊慌,连朱雪莹都转头看了过来,见状是又羞又惊。
「这不是我的血,可是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说着便是要掀开朱雪莹身上的兽皮,那方哪能再让他看到光溜溜的自己,怎麽也不肯放开遮掩物,两人就此展开兽皮争夺战。想当然尔,忍是战胜那方,但他没有以此欣喜,在佳人努力用手遮掩自己的同时,还是眼尖地发现她柔细大腿内侧处的血迹。
「莹儿,你疼吗?」
「废话,疼死了!」她潦草地答,倒不是因为真的疼,反而是羞死了,居然给这人看见这麽私密的部位。不过为什麽她会流血,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哎呀,她闷敲了头顶一计,睡着前做了些什麽都记不得了,可看看两人的状况,也猜得到一半。「你这王八羔子欺负了我,我跟你拚命!」
顾不得娇美胴体会尽入他的眼底,跳起来就扑在他身上,一张口就往他身上咬去,忍竟是一动也不动就任她咬着打着,一会儿才开口劝她消消气。「莹儿乖,是我的错,等我先帮你疗好伤,之後要怎麽处置我都随你。」
相较在他的低声下气,朱雪莹发觉自己都咬得他手臂上渗出血丝,心中竟有些歉意,这才收了性子。「说好待会任我处置,可不准食言。」
「绝不食言。你在这儿等等,我拿水帮你清洗伤口。」忍将兽皮盖回她身上,草草披上中衣便快步走出帐外。
外面天色已黑,朱雪莹窝回兽皮铺成的床再努力思索午时发生的事。方才忍喂她的药似乎起了作用,她的头已经不疼,可是依旧想不起来,只记得她找忍比武後,忍给她喝酒,接着一片空白。呿,酒果然是毒物,还教人什麽都记不清。
虽然是记不得,可也不能装得没事发生。朱雪莹呀朱雪莹,难不成你真得和他成亲?!他是惑族人,娘亲绝不会答应的!爸爸会怎麽说爸爸肯定会问他们相爱吗?
咦,他们相爱吗?
她想到这里时,忍正好回到营帐里,提着一瓢水放在地上,抓着一块布绢沾湿扭乾,到她身边柔声地道:「我帮你看看伤势。」
看在待会可以随便处置他的份上,一个咬牙一闭眼,就让他为自己清理。
湿布绢擦敏感的腿根处,居然浑身酥麻,她喘息一声。天啊,那种感觉有些似曾相识,模糊的忆起有双大手曾温柔疼爱地抚遍她的全身。
有些儿难过,有些儿舒服,朱雪莹仍是强忍着。
忍以为她是忍着疼,愧疚地道。「血是止了,但还是红肿着,我替你擦些药膏。」
哪知他才说完,长指就试着去分开双股间粉嫩的花瓣,她都还来不及反对,抹着冰凉膏药的指头便滑入紧致的甬道里,又是冰凉又是火热全从下腹升起,朱雪莹媚叫出声。「呜嗯不要」
听这声音分明不是痛苦,忍不由得又更往里探索,里头弹性的触感,一波波的收缩,朱雪莹不自主款摆着腰枝,使得他的手指一前一後地滑动着,这跟不久前他们结合时的动作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那时在她体内的是他的另一部分。
回想到那些,感觉到胯下再次变为紧绷昂长的热铁,她身上盖着的兽皮已然滑开,雪胸的红缨晃动摇曳,吸引着他前来汲取甜蜜。不,他赶紧喊停,将手指撤出。
空虚的感觉顿时将朱雪莹吞食,她喑哑出声恳求。「别停」
这话犹如压垮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忍褪了衣物,覆在她的身上。「可以这样吗?」他的火热紧紧抵在蜜穴洞口前,却不敢轻举妄动。
「可以可以」女人目光迷离,臣服在身体的慾望当中。
第二次的结合同样美妙的令男人收不住力道,以绝快的速度冲锋陷阵,不一样的是,这一回合,两人来回一招一式,朱雪莹可都全记得清清楚楚的,想忘都忘不了啊。

第二部第二十七回 冲锋陷阵2
朱雪莹屈着双膝坐在湖畔,将下巴靠在膝头上,一双黑眸望着水面映着明月的倒影。怎麽自己变得好奇怪,才离开惑族族长一天的时间,居然开始在想念他了。想念他的嗓音还有他的气味,和他拥抱在一起的感觉。
昨日,他们做了合体的事,而且还是两回。第一回记不清了,唯一只有满身的酸疼,但第二回便发觉自己蚀骨销魂的呻吟。
现在想来还是丢脸。那回事是夫妻做的事,但她跟那惑族族长非但没有关系,还算得上有仇,难道他叫了她几句娘子,就能有肌肤之亲了吗?
说什麽也没用了,杀也殽不了他,就怕这样的污名就要跟了她一生,回家也没法跟爸爸娘亲交代,她又能去哪里呢?还不如死了算了。
一跃起身,就往湖里一步步踏去。只可惜今生没有见过异母姐姐--朱雪伶,希望来世能够相见。
冰冷的湖水瞬间及腰,寒冷渐令她意识模糊,恍忽间好像听见有人叫着她的名字。
爸爸,是你在叫我吗?莹儿往後不能陪在你身旁,你跟娘亲两人要好好的过呀朱雪莹咬紧了牙关,继续走下去,脸和头发碰到水全都湿了。
耳边激荡着水花四溅的声音,身体在水中被腾抱起来。她在凌乱潮湿的发丝间看见忍的脸,慌乱中带着震惊。不!她现在不想看到的就是他。
挣扎着阻止他救她,两人身影在黝黑的水面上载浮载沉,她更是喝进了不少水。
「莹儿,你干嘛要做傻事?」
傻事?朱雪莹飞快思量忍的话。是呀,这真是个傻事,想想愈是不值得,该死的人是他,不是说好任她处置的。这时,她开始用力压着忍的肩,想将他压入水中。
忍没有想到她会使出这计回马枪,冷不防被压入水中。他急忙闭气,但刚刚耗费太多气力,加上两人的衣物湿了变重,连带将他往下拉,所以没能浮回水上,才没一会就感到窒息。他真是无语,明明是来救人的,反倒变成要受困的,重点是,别人还不见得想救他。
一施力,他将朱雪莹拉下水里,含住她的樱唇,吸吮着残存的空气。接连数回,朱雪莹已是强弩之末,全然没劲。抓住机会,他圈住她的身子,赶紧游回岸上。
他抱着她,拖着沉重的衣裳。一接触风,怀中的女子抖地更加厉害。
「放我我下来。」在打颤的牙缝间挤出这句话。
「莹儿,我们得找个避风处保暖才行。你别乱动,减缓热度流失。」
「把我留在这,救你自己就成!」
他像没听见她说的话,依旧一路抱着她直走,喘息声急促。
朱雪莹强撑着眼皮望向忍。心想他肯定也是难受,身体应该和她一样冻成像冰块似的,还要继续抱着她走着。他为什麽还要理她?看不出她一心想要他死吗?就不怕留着她有天成了後患?
忍确实从未觉得如此难受过,并不是环境使然,他曾受过的锻练,酷寒负重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但他担心害怕的是,怀中人儿会不会有什麽差池,就有如刚刚他看见她投身湖水之中,命都被吓掉了一半。
虽然因为湿重又多着一人使得他的速度减慢,他还是以极限的能力迅速来到临近山洞里。将她轻放在一处柔软的沙丘上。这时朱雪莹的小脸已苍白的不像话,气息也十分微弱。
他把枯草聚成一堆,用内力帮助点火,但他损耗大半的体力,良久才将火也点上,即使会让他变得虚弱,他也是不断的运功助朱雪莹流通气血,一直到边上的人儿不再瑟瑟发抖,忍才收了内功,这时额上满是虚汗。
也不敢稍作歇息,找来乾柴增长火势,一刻不停地照看朱雪莹,确保她衣物乾了,不再发寒。
「莹儿,醒醒。」他轻轻抚着她的脸颊。
「这是哪儿?」她发出乾哑的声音。
「我找到个山洞。」忍扶起朱雪莹的头。「你喝些热水。」
朱雪莹本来张口,但看见忍拿的是他的随身酒壶,突然紧抿了嘴。
「这是水,我换过了,之前的酒都倒了。」
听了他的话,先是轻嚐一小口,这才放心地喝了。酒壶是温热,刚刚忍放在火上烤过,朱雪莹又拿来贴着脸颊。「好暖。」
「还会冷吗?」他问。
她想起刚刚冻僵了的感觉,浑身发麻。不知为什麽,她就是要说反话。「谁叫你多管闲事,我不过是玩玩水而已,水一点都不冷。」
「只是玩水?我想你会说把我按到水里,也只是跟我玩,对吧?」
「是啊,就是玩玩嘛。」
忍突然咳了两声,他掩着口,像强压着到喉咙的嗽喘。过了一会才道。「你再歇会,我出去捡柴火。」
「你怎麽啦?」
「没事。」他站起来。「我得快点去捡柴,你看火已经变小了。」
贪恋火堆热度的朱雪莹噤了声,不想浪费说话时间,免得待会火灭了。
「莹儿。」忍走到洞口又回过头叫她。火光在他的侧脸留下一半的黑影,看来有些阴郁。「哪儿都别去,不要在像昨晚那样突然不见人影,我我会担心。」他没说他今天都在拚了命找她。
「嗯。」她应了声,看着他的背影走出去。
她心想,现在正冷,她才不走,明儿个就说不准了。然後又倒头睡了下去。

第二部第二十八回 冲锋陷阵3
几许日光斜射进山洞,白晳柔嫩的脸蛋,眼皮微微颤动,随後轻掀起来,灵动的眼珠上下四周转了一转,又急忙闭上。昨夜记忆犹新,她走入冰冷湖水想结束生命,却被忍救了回来,然後一夜照顾她,为她保暖。
哼!可别以为这样她就会感激他,只觉得他处处都和她作对,连想死都要来破坏,这种人真的要避得远远才好,既然现在死不成,活着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
朱雪莹小心不让忍发现自己醒来,方才见他闭目坐在一边,单手撑颊,看来是打了瞌睡,趁此时走人才是上策,这回可得预防他再追踪过来,必须注意掩藏足迹,千万不能留下半点线索。
就跟前一晚一样,朱雪莹蹑手蹑足绕过忍往洞口处走去,他或许是筋疲力竭了也没醒来,她再次成功脱逃……
砰,竟在最後一刻,她踢倒他搭在洞口外搭的简易竹篱,发出不小的声响。
糟了,她急忙回头看,但忍居然一动也是不动。怪了,这男人耳力不是挺好的吗?还是故意装的?
「喂~」她小小声地喊着,跟气音差不多。「我要走罗~」
还是没有反应。管他的,朱雪莹使上轻功,跳上远处的树梢。乖乖隆得咚,身子比平常还轻呢,气力也比往常还好,该不是是昨晚忍用内力帮她运气的效力吧!她感到自己的状况是前所未有的好,这麽一来,搞不好能打得赢忍了。
朱雪莹又跳回洞穴口,思量着要不要去找惑族族长再较量一次。
为什麽他还没醒呢?刚刚她轻功来回的劲速,大概几十尺外的飞禽鸟兽都听见了,更不用说他一个惑族的最强武者。「忍,你不用再装了,这算什麽男子汉。」朱雪莹向里边喊。
里面还是一片静悄悄。
躞蹀进去,小嘴叨叨念着。「你要是敢捉弄我,我绝不饶你。」
当她靠近时,男人仍是维持着早先的姿势。朱雪莹这才发现,从她醒时到现在根本未听见他的气息,难不成他--死了?
一心惶,她推了忍,只见男人的躯体就这麽顺着她的力道倒向另一侧。「天啊,忍~~你到底怎麽了。」她的声音满是惊慌难过。
摸了他的脸,虽是微凉但还有体温,又急忙伏低趴在他的胸口听着,所幸还有心跳,但也是十分的微弱。
朱雪莹克制自己不要慌张。对了,是不是也用内力帮他疏通经脉,随即以掌贴住忍的督脉运气起来。果然,忍的呼吸开始恢复,体温也升高。她正暗喜自己聪明之际,忍的气息开始变得紊乱,额上冒出冷汗,她摸摸忍的脸竟烫得吓人究竟哪里出错了呢?
努力地思索可能性,突然想起听过娘亲说一回,说是伤重或病危的人,可以用点穴抑制伤病加剧,争取急救的时间。自己是帮了倒忙,但不知怎麽补救,忍曾说点穴对他无效。
樱唇因紧张微喘,柳眉因担心而紧蹙。
灵机一动,她开始抚着忍的全身,能摸的地方都摸了。
「莹儿你在干嘛?」虚弱的声音从忍的口中传来。
「忍,你快告诉我,前两日你给我吃的仙丹在哪?」原来朱雪莹是想到忍曾喂她吃的丹药好像很有用,想找出来给他服用,却怎麽也找不到。
「没了。」那丹药一年只能制作出几颗,他也只能带着一颗出来,该是危急的时候才能用的,但时当时看莹儿甚是不舒服,没有多想便给她服下。要是能有多的,他也会在昨晚给她吃,自己倒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没了?」她颓丧地说。「你好像病了,全身在发烧。你知道吗?」
「莹儿,我想喝水。」
他的手指缓缓动着,指着旁边的酒壶,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朱雪莹赶忙将酒瓶拿来,一开盖就倒向忍的口中,但他没有吞进去,反而将水吐了出来,表情发青。
「好冰」
朱雪莹喝了一口倒不觉得冰,可能是他生病的影响,可昨晚忍升的火已经熄了,现在再升火也太慢了。想了想,她遂先含住一口水在嘴里温热着,再贴着他的唇轻缓地传送,终於他得以将水吞咽下去。她一口一口送着,直到他点头说够了。
他缓过气後看向她的脸,竟然微笑了起来。
「笑什麽?」她不解。
「太好了,你没事。」
听到这话不由得起了火气。「是,我好的很,一点事都没有,但,你可就有事!你到底是怎麽啦?」口气中有火却是难掩的焦急。
「我是寒毒复发,昨天自己用内力将要穴闭住。」他缓缓地答。
她一阵愧疚。「对不起,是我把你的筋脉打通的。」
虽然体内像吃了一缸的冰那样刺痛,心中却有一丝丝的暖意。小娘子第一次向他道歉,而且她关心他的模样十分的真实,有一刹那,忍觉得死也足惜。
「忍,我该怎麽帮你?采草药煮给你喝?」
忍摇头。「我这旧疾要回到惑族里睡药炕才能解病症。」
「你现在连走都不能走,要怎麽回惑族?」朱雪莹急地叹气。
如果可以动,真想搓搓她那张俏脸,实在可爱得紧。「莹儿,你不是很想我死,怎麽会要救我呢?」
如果他不是病人,真想打他那张俊脸,这时还能说笑。「我是念在昨晚你救我,这次救完你,打平後,看我怎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第二部第二十九回 冲锋陷阵4
忍不禁笑出声,却牵动病况,猛地咳起,朱雪莹顾不得斗嘴,帮他轻抚背。
他的旧疾似乎很严重,几乎连动都快不能动,现在跟病人计较似乎也是挺过意不去的。她住了嘴,按了他说的,动手搭了个简易的土炕,在底下烧了火,让他睡上去。
听说这样也只能减缓一些症状,不过看他那副虚弱的样子还真不习惯,还情愿看他以前爱耍嘴皮的模样。
果然他躺上火热的土炕後,脸色恢复了不少。她想他这一躺至少要一天一夜才够,方才捡的柴火不足以撑到明天,加上入夜後气温更会骤降,不备着来不行。
於是她又到了洞外打算捡拾更多的木头回来。
朱雪莹走了一段距离,竟发现了陌生男子的足迹,足迹看起来还很新,难道这附近有人?竖耳聆听却是没有听见可疑的声音。究竟是荧族人或是惑族人无法判别,但脚印的深浅及步距也能看出是个武林高手。
她提高警觉心,万一对象是荧族人,发现惑族族长势必不可能留他活口,得把自已的踪迹隐藏掉,再故布一些疑阵,试图不要让陌生人能察觉到自己。
带着柴火回到洞穴後,跟着也将附近设下一些迷阵,又摘了些果实回去。忍还在睡,朱雪莹替暖炕添火。
做完这些事後,呼了好长口气。从来没有为了爸爸跟娘亲外的人做过事,居然为了这个惑族族长费了如此多的心思,说真的,她干嘛管陌生人会不会找上门,虽然她说不杀忍,可没说不让别人杀他呀…
够了,朱雪莹你何不快点承认,你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情愫……不,绝没有,只是可怜他而已,她才不会傻的对惑族人有感情!
「在想什麽?一张脸什麽表情都有。」
朱雪莹吓了跳,「你什麽时候醒的?」
「从你叹气那刻起。辛苦你了!」忍还是有些虚弱,勉强才坐起身来。
「你还是躺下来的好。」她想推他躺回炕去,结果他握住她的手臂,连带被他拉了下去,一把趴在他的胸膛。朱雪莹杏眼圆睁,这姿势勾起许多两人赤裸上阵的画面。她飞快跳起,满脸通红。
忍也是回想起两人缠绵的一幕,但却有些心酸。「莹儿,你为何要一声不响就走,咱们已经像夫妻般的结合一体,你是我的妻了,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知道吗?」
她嘟着她那张樱红的小嘴。「你以为你说了算,我爸爸跟娘亲都不会答应的,再说我们又不相爱。」
「这是你第二次提到这个词,可是我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
她装得一副自己懂很多的模样,其实真要解释,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後她想出这样的解释。「就是两个人心中只有对方,容不下其他的人。」见他还是不甚了了,她摇摇头。「简直是对牛弹琴。」
他这时伸手牵住了她。
朱雪莹不由得愁了眉。怎麽睡了暖炕这麽久,他的手还是这样冰?
「我虽然不太懂,可是我只知道,我醒着的时间里,有一半都是在想着你。以前从没有过这样,除了练功跟族里的事务,不曾老是惦记着一个人。」
他的黑眸映着火光的倒影,看起来十分的诚挚。她觉得挺难能可贵的,诚如忍所说,他是惑族族长,要想的事情那麽多,她能占一半他的心思,可谓是很重要的人了。「可惜,我心里却是完全没有你!」她违背心意谎道,其实想他的时间绝对比一半还要多。
「你的手好暖。」他略带困意地说。
他握着她的手逐渐回温了。难道自己有这样特殊的能力可以过温给别人?於是将双掌平放在忍的胸口之上。「这样身体有比较暖和吗?」
忍轻抬眼皮。「没有特别感觉。」
啊,也对,隔着衣服怎麽会有效果?
「我把手放进你的衣服内看看能不能帮你加温。」她对他说,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那就自己来吧。
她解开他的衣带,突然觉得这一幕怎麽似曾相识呢?似乎醉酒时有做过相同的举动唉,不管那麽多了,她继续她的工作,将小手伸进他的中衣内,贴住他发冷的皮肤。
没一会手掌贴住的部分果真开始接受她的体温,於是小手又游移到其他的地方。试了一阵子,朱雪莹发觉利用这样的方式取暖,效果太有限,仅有手贴住的地方才会温暖,等手一离开,又慢慢失去温度。必须一次涵盖大部分的面积,才能得到真正的效果。
大面积……好比是身子贴着身子,这一来势必要……袒诚相见!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打算救他了,又何必在乎小细节,再说两人也不是第一次这麽做。她说服自己後,便迅速敞开双方的衣襟,趴在他身上,肌肤相贴着,双手紧紧地抱住忍。
有用了!忍的身体开始变得跟她一样温暖了。
终於能松口气了,这时倦意跟着袭来。她知边自已不该睡的,早上发现陌生的足迹,她该要守夜的才对,可是今天做了那麽多的事,身体却抗议着要休息。
就睡一下下吧!她这麽想,但张开眼後却又天亮了。

第二部第三十回 冲锋陷阵5
温热的粗糙摩擦着细嫩的皮肤,但不会不舒服,些微的刺痒,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她扭动了一下,粗糙移至胸前,搓揉着顶端,浑身开始热了起来,腹部升起一股燥火。
小嘴吐出一口轻喘,随即被覆了住,软舌在里头翻搅。
「呜嗯」朱雪莹突然张开眼。想当然是那张忍的超级近脸。
她挣扎地推开他。忍有些不情愿地松开了她。
一坐起来,就急忙将衣襟合上,小心地系好结。瞧瞧躺在土炕上的男子,一脸尚不餍足,昨天还病得那麽重,今天便可以对她上下其手了。「喂,你都好了吧?」口气中带着一抹不悦。
「抱着你的时候都很好,可是你一离开,又浑身不舒服了。」
他虽然是开玩笑着说,但还是听得出语气中的虚弱。
忍也坐了起来,比起昨日全身无力,今日能坐起身看来确实有恢复,不过从他紧皱的眉头可见仍是痛苦。朱雪莹又於心不忍,递了温过的水给他喝,劝道:「你还是继续躺着,我帮你去找些吃的回来。」
他抓住正欲旋身离去的她,将小手拦在胸怀。「莹儿,谢谢你昨日用体温为我取暖。你是我见过最温暖的人了,以後若是天天能抱着你入睡,不知有多好。」
他的话和他的举动真是叫人怪害臊的,她粉颊通红地转开脸,故意吐槽。「谁和你天天抱着一起睡!」
忍牵动嘴角一笑,脸色和她相比实属苍白。「我得回惑族让大夫替我除去寒毒,不然只靠这样是无法复元的。我已经很感激你一天的照顾,这份恩情我必当回报。」
「我要有喝不完的烧酒。」她看似轻松地说,其实还是紧张地望着忍,他连系衣结的动作都费了番时间,他要怎麽回去惑族。「你能使轻功了吗?」这个问题说出来时还挺好笑的,因为忍刚好站起身来,踉跄地几乎跌倒,朱雪莹急忙扶住他。「不如我回营地去找喜,让她来接你吧?」
「这里离营地是相反的路程,就算你找到了喜,她也必须回到惑族才能找人帮手,或许会花上更多时间,我从这里直接回惑族,反而比较快。」
她蹙着娥眉不能认同。「你这个样子别说走回惑族了,我看你连一半的路程都走不完,还是我到惑族替你找帮手?」
「你是个陌生人,我族人不会信你的话,这计画根本不可行。」他抚抚她的秀发。「莹儿相信夫君吧,我可以撑回到惑族去的。」
「可是外面」她想说的是昨天发现可疑的足迹,还不晓得是哪路人马。
「什麽?」
朱雪莹抿着嘴。说到底,自己的确为了忍担心,又怎麽可能任他自己一人回去。她挺直了背,将他撑起来。「走吧!」
忍扬起了眉。
「为了喝不完的烧酒,我就亲自把你护送回去吧!」她说,开始扶着他往外走。
忍没有说话,内心全是感动。而且莹儿陪他一行,也是他内心盘算的事,这麽来,回到惑族,他便能和她成亲了,这名女子在他心中的份量已是举足轻重,说什麽,他也不会再任她离开自己身边。虽然他不喜欢逼迫人,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绑着她是要逼她与他成了亲才行。
为了让忍能够补充足够的体力,朱雪莹坚持要打野味给两人做早餐。好在昨天设的迷阵困住了一只野兔,不必费吹灰之力,也不用离开忍太久时间,能确保他的安全,但她也发现有人进过迷阵里,庆幸对方无功而返。
早餐的决定没有错,忍进食後气色变得好一些。不过她问忍能不能自己走的时候,他却一定要让她搀扶着才行。
他们启程後,朱雪莹便时时感觉到被人跟踪,这只是她的感觉,实际上并不是真的察觉到对方的踪迹。如果不是她的错觉,现在他们在明,对方若是惑族人就没必要躲藏,这麽说来是荧族人罗,而且功力也算是高手等级,她不想说出来让忍担心,只是频频回首。
「你这样一直回头,对方就知道我们已经发觉到他了,只会让他更小心而已。」
「忍,原来你知道。」她很讶异。「什麽时候知道的?」
「进树林後便听见了。」他凝着眉。「打从这次出来扎营後,便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我,不过始终和我保持相当的距离,从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今天第一次听见他的气息,说明他已经离我们很近。」
「是荧族人吗?」
「若是以前,我会认为他是荧族人,但发现你是荧惑两族之外的人後,便不敢肯定了。」忍接着有些懊恼。「虽然他只有一个人,我之所以默不出声,是看他也没打算攻击,而我现在的状况也不便迎敌,只好任由着他去。」
朱雪莹哼地一声。「让我去对付他。」
别说对方只有一个人,就算来一整个军队,她也会为了忍去冲锋陷阵。

第二部第三十一回 阴阳双修1
忍笑得一脸柔情蜜意,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朱雪莹也是有些怔然,方才所想似乎为了忍,她能赴汤赴火一样。「你是我的猎物,除了我,我不让别人动你一根汗毛的。」这是她对方才举动的解释。
他们走了半天的路程,本来以为跟踪者应该没有攻击的意图,岂料忍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怎麽了,你又不舒服了?」她问。
忍咬紧了牙。走了许久的路,体力下降,身体的确愈来愈难以负荷,但这只是其一,令他较为担忧的是,追踪者离他们更加靠近了,来者不善,他不只是能听见他的气息,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杀气。
以往忍觉得自己不过烂命一条,即便当上族长之後,他有时还希望荧族人能取走他的性命--假如对方武艺在他之上,随时欢迎下手。从懂事之後,生活的一切都是在教育他争夺,荧惑两族争个谁胜谁负,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事可以做吗?不过现在他发觉到值得他活下去的事物--哦,不是事物,是一个人。
莹儿--朱雪莹,自从遇见她之後,忍每天睡前都期待与她隔日再次见面。没有人曾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她让他觉得未来有了意义,可以照顾她、可以与她晨昏相对也不腻。
「莹儿,你还是自己先离开吧!」不管朱雪莹是否有能力与对方一较高下,他也不想有个万一。虽然他想莹儿一生相守,但自己一命换她一命,好过两人一块死吧!
「为什麽?」她有些不悦,难不成他快要回到惑族了,就想先赶她走?
「对方准备动手了,既然他的目标在我,你不需为了我涉险。」
「你认为我打不过他?」不服气地回他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对手功力不弱,难保你不会受伤,倘若你有什麽闪失,心疼的是我。」
这男人就算死到临头也要油嘴滑舌一番吗?老实说,她确实有些感动,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让我瞧瞧你是怎麽个心疼法?」
朱雪莹转过身,纤手一举,指着不远处的树梢。「何方鼠辈,不要再躲躲藏藏了,快点出来和我一决胜负,除非你怕输给一个女人的话,就继续躲着吧!」乾脆就直接向他下战帖,不必再这麽战战兢兢。
「姑娘好大的口气呀。」低沉的男声从树林里传来。
忍对小娘子的冲动感到头疼,但也明白自己喜欢的正是她直来直往的个性。
对方终於现身,一人影从树梢一跃而下,轻功看来十分上乘,岁数与他们相当,相貌称得上不错,不过有一点叫忍觉得奇怪,又叫朱雪莹吃惊。
这男子竟然蓄着短发。就荧惑两族而言,不分男女,都是留头长发,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虽然他们现在采行婴童隔离统一管教,但这古礼却未被遗忘,所以忍一看到此景就感觉相当突兀。
朱雪莹也知道荧惑两族人皆是长发,但她却是认得有人也相同修短头发。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父亲。
这男子该不会是守卫者?可是他穿着荧惑族人的服装,也有一身的武艺,除了自己受过武艺熏陶,还不曾听过有守卫者也曾学武。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朱雪莹又不能出口问那人,这样会让忍知道她的身分,但如果他真是守卫者,那她就不该与他为敌,也许他是他们相同的血脉。现在是敌是友完全分不清楚,这下要如何是好?
「你为何一直跟着我们?」她先试探的问道。
「我再找机会除掉惑族族长。」对方直答,表情沉着,冷眼打量忍的情形。他十分明白现在出手随时都能取惑族族长的性命。
她前不久才想不应与这人起冲突,不过见他有心伤害忍,朱雪莹无法容忍下去。
「想除掉他前得先除掉我。」她一说完,随即轻功跃向他。
忍唤她小名却没能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比划武术,一双浓眉紧紧皱着,担心全写在脸上。
朱雪莹招招进攻,而刺客一步步抵御,丝毫没有反击,还故意让两人愈打离忍愈远。她惊蛰一想,会不会被带往陷阱。
「姑娘放心,这里没有陷阱圈套。在下姓朱,单名翔,绝无害你的想法。」对方说。
这让她更是大惊。他不但有姓氏,而且还姓朱,千真万确是个「守卫者」。
「别乱说话。」他们依旧你来我往的过招,心思却移往它处了。朱雪莹怕这话被忍听见,就算此时他病入膏肓,顺风耳依然灵光,不能明目张胆在他面前泄漏此事。
「我现在手握有母石,所以他无法听见我们对话。」
母石?她只有听过爸爸提过的神奇物质,大部分留在荧族,而惑族只有少部分。荧惑族皆小心收藏稀少珍贵的母石,居然会在自称朱翔的人身上,他的身分还是值得怀疑。
「你究竟是何人,有什麽目的?」她问。
「杀了惑族族长,或是」他蓦然使出招式外的一掌向她袭来。「劫走你!」
朱雪莹大叫不好,但眼前一黑,从树上坠了下来。
昏迷之前似乎还听见忍大叫她的名字。
忍,你快逃!

第二部第三十二回 阴阳双修2
一阵刺鼻的药味,喉间差点有胃液倒流。朱雪莹捂着口猛然坐起身,发觉自己正坐在一棵大树之下。
身旁有人!她急忙摆出抵御的姿势。
「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说话那人是自称朱翔的男子,手上还拿着个小药瓶,方才刺鼻的味道便是由此传来。
她不屑的闷哼声。「指望我相信你的话?你暗算了我,点我昏穴……」突然忆起他们交手时他最後说的话。「忍呢?你对他怎麽了?」脸色倏然惨白。难道他已遭遇不测……
「他没事,我没碰他一根汗毛。我只是把你带到一个好谈话的地方。」
忍肯定会着急万分,担心她的安危。「我要快点回去,他还要回惑族疗伤。」朱雪莹急着想爬起来。
朱翔飞快压住她的肩。「你难道不好奇在下的身分?朱雪莹姑娘。」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比起他的身分,这点更叫她吃惊。
「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是守卫者後代。」他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姑娘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解释了吧?」
朱雪莹强迫自己静下来,虽然一心仍是担心着忍的安危,但眼前的男子知道她的身分,怕的是对爸爸的生命安全是否造成影响。「你--是守卫者吗?」
对方摇摇头。在她惊恐的蹙眉後,又飞快地答。「我和你一样,都是守卫者後代。我们称自己是守护者。」
「你们?不光只有你一人?」她更吃惊了。
「对,我们还有个小村落。」
朱雪莹不置信地猛摇头。「我不相信,这是不可能的,我完全都没有听说过。」
朱翔轻笑。「别说你没听说过,这是连荧惑两族人都不知道的一件事。」他先轻吐一口气,再又继续说道:「我们存在好几百年了,先祖为了避免荧惑族人闯出异世界,所以暗自组了守护队,是守卫者和荧惑人的混血後代,用来监视荧惑人的一举一动。」
她眯起眼,显然还是不太相信。「你说从没有人发现?」
「是的,我们只有暗中监视,所以不为人察觉,加上我们的村落也有先人设下的结界。我们一生主要练的就是隐藏自己的功夫,除非我们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存在,否则你绝不会发现。」
一串银铃的笑声,夹带着不屑。「是这样吗?我们老早就知道你在跟踪了,还敢说这样的大话。」
「老早?有多早?从你父亲到彩羽谷那时?」
她猛然喘气。「你知道彩羽谷?说,你还知道什麽?你要是敢伤害他的话,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举起双手要她冷静一点。「我说我们是守卫者後代,自然是不会伤害他的。」
仔细想想,爸爸来到彩羽谷三年了,若是对方真的有意要伤害他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要不是他说谎唬她的话,或许真的没有危害,但这点也不能改变他想攻击忍的举动。
「你说你们是暗中监视着荧惑两族,为何现在打算致惑族族长於死?」
朱翔叹一口气。「我也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现在事态紧急。若不除掉惑族族长,恐怕即将兴起一阵腥风血雨。我也是想了很久,只有趁着他病,才有机会杀他。可是,我仍在思索着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
「是。所以我才劫走你。」
「请你说明白一些。」她露出些许不耐烦。
她的真性情只是让他更加欣赏。朱翔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女性,村落里的女子受了先人传承的教导,总是对男人唯命是从,毫无个性可言;荧惑两族的女性又是只能远观,再者没有一个女孩美的像她如此教人向往。
「你似乎和惑族族长关系不错,也许由你去说服他会有不错的效果。毕竟他为了救你,甘冒着旧疾复发的痛苦,所以我觉得可以试试看。」
「重要是要我说服他什麽事?」她看起来快发火了。忍命在旦夕,而她还要留在这听他废话。
「救守卫者!」重点就四个字。
但朱雪莹仍是不明白。难道是爸爸有了危险?彩羽谷应该是很安全的。不,眼前这个人都知道彩羽谷的存在,那里不如她自己想的那般隐蔽。「爸爸他……被抓走了?」
「不是救你的父亲,是一名女的守卫者,上个月来到桃源,但被荧族族长抓走囚禁了。」
女的守卫者?女的?难道是……她的脸色忽然刷白。
朱翔小心抓紧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荧族抓走的守卫者名叫『朱雪伶』。」

第二部第三十三回 阴阳双修3
白衣男子拖着脚步在树林中踉跄地走着,长发随着移动飘了几许拂过脸颊,紧抿的薄唇泛白,嘴角的血迹相对地触目。全身唯一有气力的部分就剩那双凝神的眉目,还在搜寻着有用的踪迹。
体力终於不支,他大手撑着一旁的树木滑坐在地上。
有人声急速靠近。「莹儿,是你吗?」
「忍,是我。」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他勉强抬眼一看,忍不住的失望。「喜,快去救莹儿。」他说。
「莹姐姐?」喜还没弄清忍的意思,见他的意识已逐渐退去,急吼着。「快来人,忍在这里。」
脚步声急涌而近,但忍已辨不出何人,黑暗和寒冷将他罩住,全然陷入昏厥。
朦胧恢复一些意识,只能看见晃动的一片天,还可以知道自己是被担架抬往回村落的路途上。不!他还不能回去,在找到莹儿之前,他不能回去!
「放我下来。」使尽全力抬起一只手,大家的脚程终於停下。
喜轻功跃了过来。「是什麽样的情形竟让你突破药性又醒来,只剩最後一颗药了,拜托你别再醒过来。」她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在抱怨,匆匆塞了药丸进他的嘴里。
忍心想不好,但来不及出声,视线又再度沉进黑暗之中。
莹儿,你在哪?他心中声声地唤着,眼前只见一男一女比武,身影愈来愈远,只剩交手的声响尚能听见,只怪自己虚弱地使不上力气,也不必让莹儿代他而战。突然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他跟那晚莹儿离去般惊恐,这次还能再找到她吗?
再睁开眼,人已经待在房内,这是惑族大夫的药房,躺的是特制的药炕,身上的寒气已去除大半,不过感觉内力仍旧未完全恢复。
「莹儿。」他第一声开口只是这个名字。
「你醒了。」
眼角见窈窕身影靠了过来,心中还是一阵难过,那不是朱雪莹,是喜。「喜,我要你快去搭救莹儿,为何就是不懂我的话呢?」虽然身子还是虚弱,却焦急的出口责备。
「我不懂,为何要我去救莹姐姐呢?」她盘着胸不耐烦地问。
「她被一个神秘男子刧走了,你快回发现我的地方,在那附近找找便可以发现有打斗过的痕迹。」一口气说了串长话,气不顺连带咳了起来。
纤纤玉手替他缓抚着後背,另一手递来个盛着水的杯子,明明喜还站在几步远,又是谁在替他抚背呢?
忍往左回头,不置信地睁大眼。
「缓口气,喝些水吧!」
这是幻觉吧?穿着一身素净白衣的朱雪莹就坐在他身後。
「莹儿?你可是我的幻觉?还是喜真的把你救了回来?」
「是,这是你的幻觉。」喜大声嚷嚷。
他就知道!这带着温婉笑容,举止轻柔的女子怎麽可能是他泼辣的莹儿……忍试着用力闭上眼,再次睁开,但那因他思念成疾的幻影并没有消失。
「莹姐姐一直好端端的在这,你叫我上哪去救她。我看你是病糊涂了。」
咦,喜这番话又是甚麽意思?
「好了,好了,你别这麽大声,忍还没全恢复呢。你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就行。」
「怎麽行,莹姐姐,你在这照顾忍三天三夜了,该换你休息了。」喜说。
「我不累。」朱雪莹走向喜,轻推着她出门。「有事我会叫你。」
喜又瞧着忍做做鬼脸,才走了出去。朱雪莹笑笑,将门推上,转过身後,见忍还是怔着没喝水,摇了摇头。
「水都凉了,我再换杯给你吧!」她说,将他手上的水杯拿了回来,拿了火炉上的茶壶添了热水,再端给了他。「快喝。」
忍啜了一口,水的温度和滑下喉中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但眼前的人儿就是如此的不真实。他凝着眉,想将她再看仔细。「你是我的莹儿吧?」
一对灵动的星眸对上那双情深的黑眼。想着要隐瞒着他,内心就是说不出的难过。
「不是!」
「不是?」男人按着胸口,快被郁气全然压迫。
她上前扶住了他。「我是我娘亲跟爸爸的莹儿,才不是『你的』莹儿!」
那语气就跟往常似的刁顽。是的,这是他的莹儿没错!忍紧紧将她拥在胸口。「你没事,太好了。」
女人静静地靠着他的胸膛。他整个人都在牵挂着自己,昏迷了数日,口中总是喃喃地喊着她的名。赶着回村的路上,服了养命丹,照说会沉睡不醒,可他却用体内最後的真气抵抗着药性,一醒来就说要找她。这些事传回整个惑族,连大夫都说他不怕死竟敢如此耗尽真气。
朱雪莹在心底问着自己。
不惜死都要找她吗?
忍为何要这麽做呢?
这会不会就是爱呢?

第二部第三十四回 阴阳双修4
「你是怎麽逃出来的?」忍将朱雪莹看个仔细後,急着问。
「什麽……」她一副不解。
「你被一名男子挟走。」
「忍,你到底在说什麽?什麽人会有本事挟走我。」她拿着空了的水杯放回木桌上去,背影看上去带分萎靡。「我看你是做了恶梦什麽的。当日我们回惑族途中,你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我背不动你,心想要自己到惑族去讨救兵,半路发现有人的足迹,回头才发现是喜带着你们族人来找你。我离去後,你似乎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四处找我,会不会是因为这样产生了幻觉?」
她说完话後才又回过头看他。瞧忍闭着眼皱着眉像在努力回想,可是眉头愈皱愈深,并没有想起什麽。
朱雪莹靠回他的身边。「别想了,你的身子还虚着,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忍张开眼看着他一心惦记的女孩,虽然她说的话与自己印象中的有所出入,但只要想到她现今没有事,安然地待在他的身边,就已经是大幸了。
房门被推了开,一个中年男子捧着一盘晒乾的药草进来,望向药炕这里,惊喜地道:「忍,你总算醒了。」
「匡,为何我到现在内力都没有恢复?听喜说,我昏了三天三夜,以往寒毒复发也不曾这麽严重。」
匡,惑族的首席大夫,实际已经六十岁了,仍保养得有如个四十岁的壮男,犹见他的医术不比一般。
他放下竹编圆盘,表情一肃看起来比忍还不高兴。「你还好意思提。你把全身的真气用尽,若不是我把珍藏的回命金丹给了你吃,你这条命恐怕还保不住。我还要问问你,我让你随身携带的万灵丹,你怎麽不一发病就服下,搞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有神医妙药,也不一定让你恢复成原先的功力。」
「匡大夫,您别责怪忍了,是我不好,忍把万灵丹给我吃了,会发病也都是因为救落水的我,您就怪我好了。」
匡抓抓一头乱发,把闷气隐忍下来。别说开口求情的是喜交代过的未来族长夫人,光是朱雪莹这般美貌的女子,生得的模样就让人疼惜,怎麽忍得下心责怪她呢!
「那你的意思是指,我没办法回复到以前的功力罗?」
忍紧握着拳头,牙根紧咬,平时一贯的平静洒脱也不复见,这答案似乎也令他相当难过,连带着,朱雪莹跟着是一脸的心伤,正如刚刚她对匡说的解释,始作俑者是她,是她害忍落到现今的田地!
匡没有回答忍的问题。自忍幼时,为了练武,时常被师父逼着极端的训练,一天内动辄进出诊间数次,叫行医的他看了都心疼,连带对他更加的照顾。这不好的消息要他怎麽亲口对忍说出来。
看匡的神情,忍知道他未说出口的答案,默然的倒回药炕上,只手遮在双目前,拳头捏紧到劈啪作响。
朱雪莹见状想上前安慰,但匡伸手拉住了她,示意她跟他到外头去。「让他静静。」
他们走到炼丹房外,屋里的柴火烧得震耳,这里谈话应该不会让任何人听见。
「匡大夫,忍的情况真的如此严重?我听喜说,您的医术一流,绝对能救他的。」
「我是保住了他的命,其他的我真是爱莫能助。我从忍打小就看他一路走来,我也明白,他失去功力如同废了他的手脚,他还是咱们族长,会有多少人对他失望指责,看他难过,我比谁都心痛,但寒毒已沁进他的心经,根本无药可医,除非……」大夫的话忽然打住。
「除非什麽?」
「唉,当我没说,那是古老的疗法早已失传,我是由以前族里的守卫者替老大夫翻译古书时耳闻听来,有没有用尚且不知,其中做法我早已忘了。」
朱雪莹一听到守卫者三字,反而升起一股信心。「古书还在吗?能否借我瞧瞧。」她再三请求,终於让匡大夫把老旧的医书拿了出来;一翻,心中更是大喜。
这几年爸爸也是教得她习了不少守卫者的文字,没想到今日居然能派上用场。她指着书上的字,一句一句念出。
「你当真看得懂?」
朱雪莹急点头,没注意匡对她的来历起了疑心。她快速翻着书页,在其中一页停了下来。心中默念书上的古字:
去除男子身上阴湿之毒,需於月圆夜晚,用雄黄为汤,行阴阳双修,方能根治。
「阴阳双修」一词旁尚有红色古字注记--男女交合……这意思朱雪莹若是没想错的话……
小脸一红,不论对错,也得姑且一试。

第二部第三十五回 阴阳双修(限)
忍恢复体力後随即回到议政厅处理族务,虽然没再向匡大夫提要恢复功力的事,但朱雪莹知道他工作以外的时间都在修为气脉,抻筋拔骨。
朱雪莹留在惑族,即便知晓自己离家已有段时日,父母必定会操心,但她身有重任,一是帮忍治癒旧疾,二来则是探听消息。
惑族人一开始以为她是荧族人,对她极不友善,喜告诉他们:朱雪莹是流浪在外的边界居民,不算是荧族人,加上她功夫匪浅,族长欲纳为妻,惑族人才稍稍对她客气一些。
匡大夫这几天问了不少关於她身世的问题,大概察觉到她读懂守卫者的文字,让朱雪莹更加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为了忍总算熬到月圆日。
她让匡准备要用到的物品。他只知要让忍浸泡於热水之中,虽不明雄黄是何物,但以医知推断当是解毒之物,道以炼过无数解毒丸的炼丹炉作盆,或许也有相同功效。
忍刚从议政厅出来,便被匡请至炼丹房去。他们站在门外,忍不解的左右看看。
「有什麽事为何要到这里说?」
匡笑而不答。朱雪莹交代帮他解毒的事不要对忍明讲,因为不确定成效如何,怕让他有了期望,介时失望。
「不说,那我就走了。」他作势离开。
「是我请你过来一叙,成不成?」
「莹儿?」忍见朱雪莹从内开了练丹房的门,先是吃惊,但即变作温柔一笑,眼中带着万般想念。「你怎麽在这?」
「我喜欢炼丹房的味道。」话题一转。「你人一好就没日没夜的忙,我连你一面都见不到,敢情你忘了我在惑族作客?还是你责怪我连累你旧疾复发?」
他急解释。「莹儿千万别误会,因在外逗留太长时间,累积许多事务未处理,所以都在赶办着,并不是和你有什麽关系。」他想说出就算没看见她也是全心记挂着她,碍於匡在旁而没有说出口。
「那今晚能不能陪一陪我?」
「这个恐怕……」忍面有难色。其实他真的没特意避开莹儿,他公务以外都在练功房易筋吐纳,修练内功。他内力若不能恢复从前,传开来势必影响族长一位,届时与朱雪莹的亲事不但会搁下,搞不好族内长老会将莹儿配给下任的族长,他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必须在族人发现之前想办法回复内力。至於没去看莹儿,是怕自己看了她会舍不得离开,延误练功的行程,只好逼自己不去探她,靠着喜替两人联络口信。
「就算你说不能也得留下来。匡大夫,麻烦你了。」
匡似乎早以和朱雪莹说好,她一说完,匡将忍连拖带拉带进屋里。只见平日炼丹的大鼎装满了水,烧热了冒烟。
「要干嘛?」
「脱了衣服再说。」匡答。
脱衣服?干嘛脱衣服?不过这像是朱雪莹的意思,忍没有抗阻匡替他褪除衣物,不停追问他们想做什麽。
匡将忍推进炼丹炉里。「有什麽问题就问莹姑娘吧!」
匡大夫走出去後,忍正准备从鼎上爬起来,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朱雪莹。他匆忙坐回水里,自己此刻赤身裸体,俊脸不由得微红。
朱雪莹刚刚在门外喝了几大口惑族特有的蒸馏酒壮壮胆,进到炼丹房里,媚眼一瞥见寸丝未缕的忍,当真情慾薰心,像看见美食般吮了下唇。「你乖乖就范吧,匡把你的衣服都拿走了,除非你想光着身子走出去。」
忍此时笑也不是,气也不是。「莹儿究竟想干嘛?」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我想洗澡啊!」
「在炼丹炉里洗澡?」
「我说了我很喜欢这炼丹的味道,所以用了你这个族长的名义,才让匡大夫把炼丹炉借给我。」
把炼丹炉当澡盆,可是一绝呀!忍轻笑摇头,佩服着小娘子的不羁作风。「那好,你就慢慢泡吧,我还有事要忙,我会跟匡说一声,叫他把这儿的东西都让你尽情的用。」
「一个人泡有多麽无聊。」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背对着他。「要不,我让匡大夫陪着我一块泡吧?」说完,她的深衣连同中衣齐时滑落,白晳无瑕的胴体在射进出风口的月光下展露无疑。
忍的心跳漏一拍。「还是我陪着你好了。」声音变得沙哑。
她轻轻的笑。「你先把眼睛闭上。」
他顺着她的话做,感觉到她入了水,才又张眼,两人相对着,仅有一臂的距离。朱雪莹驼红的脸颊,起伏的胸口,优美的曲线大半都在黄汤之下,浑浑的热水隐约可以看见山丘上的两点花蕾。
曾有过男女合体的欢爱记忆再度浮上脑海。忍急促呼吸,身子蠢蠢欲动,眼神已透出阵阵慾念,口鼻之间渗了薄汗。
「你在想什麽?」她故意这麽问,表情似乎看出他脑中想着不合礼教的事。
「什麽都没有想。」忍不自在答道。
没想……那可不行。既然要行阴阳双修,得好好撩拨他一番。
忍这边如此冷静也是有苦衷。之前与朱雪莹两次行鱼水之欢。事後发现极耗损精力,倒不是他不想舆她燕好,只是对练功有所影响,他得忍住才行。
握紧拳头,他闭眼沉稳心性。哪知对面的娇人儿拾起他的手就搁在那对软嫩的绵乳上,嗔着:「傻愣着干嘛,找你一块泡汤,就是要你来搓澡的。使劲些,这样才舒服。」
他瞪大眼。向来只听说过女子替男性侍浴,前所未闻女子要男的替她搓澡。
「搓啊!」
既美且霸道的女人命令,他丝亳不敢懈怠,摁着又细又滑、又圆又软的乳房上搓揉起来。动作扫到已然挺翘的乳芯,止不住的娇喘从红粉的口鼻传来。
多坚硬的铜墙铁壁也挡不了那催情的呼唤,忍一把将透红的躯体抱上大腿,品嚐起一级甜品白玉年糕,上头鲜美的红枣,美味的想让人一嚐再嚐、一舔再舔。
月光下的朱雪莹,俏脸多几许娇媚。他的唇来到她的鼻尖轻点,缓缓下移吮住诱人樱唇。「我甜美的莹儿能不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她匆忙推开他,星眸里闪耀着不寻常的光芒。「这是爱吗?」
「爱?」在情慾边缘的他,吻愈是下移。
身体颤抖着需要,理智也仅存一些,依旧想要得到答案,彷佛这个答案对她很重要。「为何要留我在你的身边?」
「长老对你的武艺很满意,我们可以诞下极优良的子嗣。」
「只是因为这样吗?」在她还没发觉之前,眼角滑下一颗泪珠。
「莹儿,你哭了?」忍捧着她的脸。她向来只要痛楚时才会流泪,这让他很紧张。「我让匡给你看看。」他抱着她欲起身。
就连被发现了,朱雪莹也是不明白原由,这泪为何而生,为何而流。「这是汗,你看错了。」她开口瞒着,为了阻止他,伸手握住他男性的悸动。
忍抽口气,下腹一道火立时爨烧至全身。
原本心情落至谷底的朱雪莹,讶然於掌心中的部位,心思竟全部转移。娥眉高蹙,这玩意居然这麽大,握住後似乎又涨大几分,想起曾经放置於她的体内,太不可思议了吧!说也奇怪,那时候两人交合,一开始虽然有些泛疼,但後来却很舒服……
「莹儿,我想。」
他说的简单,但她心里明白。本来今晚就是要他合体双修,既然碰也碰了,索性就自己来。她圆臀靠上来,握着那话儿,却怎麽也塞不进去,想着让这麽巨大的东西刺进来就不禁害怕。「该死,真难弄……」
男性分身被她操弄到快喷发,差点克制不了,不过听见她的话不由得一笑。
「让我来吧!」他接手过来,小心翼翼地在女性核心入口浅浅拨弄。
「嗯……哦……」忍果然是有经验,他亲自动手就是不一样,酥麻快感一并涌上来。纤纤长指扣住他的肩头,用力地刺着他的肌肤。没一会,已经感觉到巨蛇钻到底处了;忍的大手捉住她的细腰,上下地款款摆动,蚀骨销魂,更是无法不呻吟出声。「喔~~」
也不知匡大夫是不是就在外头,今晚的烧柴声不若以往的大,要是给他听见可真难堪。她抓着忍的长发,红唇压住他的,小舌缠绕住他,藉此堵住喉间的叫喊。
朱雪莹今晚的主动,让忍难以把持,聚合了全身的精气,随着一波高潮射入了紧热的蜜六。

第二部第三十六回 缱绻柔乡1
粗喘中吸入蒸汽里浓厚的丹药味,一股湿寒随着体内精力迸出而消失殆尽,紧跟着感觉内力从丹田汩汩涌现。
这是什麽情形?难道内功全恢复了吗?
本急欲起身确认,才发觉朱雪莹倚在他的肩头,阖着眼,脸色苍白,状似疲累。「莹儿,醒醒。」
她缓缓张眼,轻声道。「忍,你觉得如何?」
不论她问的是方才的交欢,亦或是他现今的状况,忍都觉得好极了。「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候!」
「那就好……」
假如他的内功全然恢复的话,首先他要做的事便是--「莹儿,我要为你去狩只吉祥物作为成亲的献礼。你说说,你想要花角鹿还是彩尾雀?」
朱雪莹有气无力地回问。「我想要什麽,你都会给我?」
「是。」想到可以快点与朱雪莹成亲,忍无不飞快应好。
她半垂着黯淡的眸子。「我要……」
「嗯?」他兴奋等着她的答案。
「我想要荧族抓到的守卫者。」
「什麽?」这个答案太出乎他的意料。为什麽莹儿要得到守卫者呢?理由像旋风扫过他的脑子。忍不是没有察觉,而是故意选择忽略,朱雪莹跟守卫者一定有相当的关系,不然她不会知道守卫者与荧惑两族人相异的播种方式。「莹儿怎麽会知道荧族有守卫者?」
「这几天到处都有人在谈这件事,根本不是秘密。」
「那可以告诉我为何你想要守卫者?」
朱雪莹皱起眉。「我想要的东西都要向你报备原因吗?算了,我本来对你也没多大的指望。我要起身了,你闭上眼睛。」
忍知道她现下不高兴,先暂且不再追问,从她的话先闭上眼睛。
「我没说好,不准张开。」
他听她的动作比早先慢了许多,心中还觉得奇怪,微微掀开眼皮,余光中见她婀娜的背影才刚套上中衣,忽然下坠倒地。
「莹儿?」忍跳跃起落在她身边。由此发觉自己确实已全然恢复内力。迅速将她扶至怀中,她全身冰冷,嘴唇发青。
怎麽一个泡完热水澡的人会变作如此,如果是方才两相合璧影响,别说前几次没有这种情况,颠倒他完事後还感到精神奕奕。
急忙将她衣衫系好。「匡!」他不过轻唤着,用内力可以传声极远,匡不但立即夺门而入,而且是有备而来。
「果然成功了。忍,快让莹姑娘服下大还丹。」他交给忍一颗红色的药丸。
成功了?忍思量他们究竟进行了什麽计谋,朱雪莹现今看来虚弱不已,这计谋还算成功吗?他先将药丸咬碎,嘴对嘴喂朱雪莹服下。
「匡,将事解释清楚。」他对匡说。
匡先是欲言又止,突然圆睁着眼,忍跟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朱雪莹头顶天灵穴处乌黑的青丝正在一绺绺转白……
「啊,没想到比我想的还严重!」
「匡!」忍震怒地大吼。
匡也未曾见过他这麽发怒,再不具实以告,恐怕难逃其咎。「是寒毒!莹姑娘用了古术将你的寒毒转到了她身上。你别这麽看我,这是她自己的意思,我还把自己私藏的十年大还丹给她用。对了,你试试运功助她药效运行。」
听了他的话,忍立时将掌贴朱雪莹背部运功,听得她猛然吸气一声,面部逐渐发红。
「成了,姑娘的秀发不再变白了。」
「快将我的衣物拿来,我送莹儿回房休养。」
约莫一个时辰,朱雪莹才苏醒过来,见到一脸忧色的忍,只是转过头不去看他。
「莹儿,你怎麽这麽傻呢?」他将她的小脸扳正。
「对,我傻,你聪明,可以了吧?」她撑起身子,推开他。「闪边,我要回家了。」
「你哪儿都不准去。」
这是忍第一次用这麽决断的口吻对她说话,连朱雪莹都愣住了。忍也发觉自己的失态,谁叫她老是想离开他,他为了阻止她的离开,过人的耐性都快磨完了。
「莹儿,你不能走,你不想要守卫者了吗?」他说。
她那双星眸因欣喜圆睁的模样是说不出的甜美,他不由得揉揉她的头发,她别扭地躲开,却发现垂在一侧的发丝竟然几许银白,小手挽了银丝起来,抬起眼默然地询问忍。忍的俊颜添了疚意。
「是我慢了一步,如果早些发现你的用意,定当否决,也不必害得你为我秀发朝鬓云暮成雪……」他低声着道。
「你嘴里在嚷嚷些什麽?」
却见她脸上升起俏皮的笑,忍还不解她怎麽这等反应。
「瞧瞧这多别致,我的名字正好有个雪字,配我刚好。」
「莹儿……」忍无法形容心中感触,她是人间有一;天上无双的奇女子。他拾起她一小撮白发,右掌掌风轻挥,发丝如弧落下,在空中随即被握住,接着对自己的黑发依样做法,一黑一白绾在一块。
「你在干嘛?」
「听说夫妻结发便能永结同心。」
永结同心会是爱吗?朱雪莹发觉自己愈来愈不明白什麽叫爱,以为就像爸爸那样对待着娘亲便是叫爱,可是光是如此又太过含糊……她不要再想这麽恼人的事,故作冷漠的回。「我们又不是夫妻。」
「莹儿,等我带回荧族的守卫者给你,我们就成亲。」他慎重地望着她。「我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不论是什麽理由,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告诉我,你和守卫者究竟有何关连,这是为了保护你,知道了原因我才好做安排。」
他的双眼多麽诚挚,她该向他交代自己的父亲便是守卫者吗?万一……「忍,我可以……相信你吗?」
「当然。」
「其实我……」

第二部第三十七回 缱绻柔乡2
喜无预警地冲了进来。不!不是无预警,只是忍太过专注和朱雪莹的谈话,没有留意到外头的动静。「忍,我不断地呼唤你,怎麽你都不回应?不好了,有个自称荧族的女子摸黑混进来,被我发现了,功夫极高,我至多和她平手,现在几个武士拖住了她。」
原本朱雪莹正准备将她的秘密身世开口,这下被喜打断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再告诉忍。口气自然没有太好。「你与她平手,再加上几个高手制不住对方吗?」
喜语气有些委屈。「因为那人……说是来找她女儿的。」
就是这特殊的情况,所以才会来找忍禀明。果然朱雪莹听到喜的话,忽地跳了起来。「是我的娘亲。喜,快带我过去。」
这会喜不敢自做主意,看了忍一眼,他飞快点头,然後在她们後面跟去。
村落的广场一片火炬,人也越聚越多,打斗声混着叫嚣声。荧惑两族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朱雪莹更是愈加紧张娘亲的安危。忍担心着她的身子还未全然恢复,视线不敢一秒离开着她。
他们靠近了广场,人群见族长到来,自动让出一条路给三人到了中心处。
朱雪莹尚是虚弱之身,使尽力气赶来,立定之後随即感到腿软,忍连忙让她靠近自己的怀中。「莹儿,你还好吧?」
「混帐东西快放开我的女儿。」一个女性的高亢嗓音传来。
怀中的人儿身子突然一僵,用力地推开忍。「放手!」
看她慌张神色,忍也不想叫她为难,松开了手,还是小心叮嘱她站好。确认朱雪莹无碍,他才看向广场中被数个武士围着的女子。因为族长的到来,惑族的武士皆已停手等着族长发号司令。
忍平举手要大家不要轻举妄动。这人就是莹儿的娘亲吗?虽然容颜不似朱雪莹那般绝丽,但五官端正秀气,可想青春年华时也是动人美女。
「娘!」朱雪莹一声呼唤,本欲朝母亲奔去,却被喜拦阻。「喜?」
「莹姐姐,失礼了。」喜的脸上有着抱歉,这是前不久忍对她暗中下的命令。和莹姐姐虽是感情好,但再怎麽说,自己是惑族人仍然要以惑族为重。本来朱雪莹功力在她之上,但正如忍所说的,莹姐姐现在体衰力竭,所以没能挣脱得了她。
「莹儿,你没事吧?我就知道是这险恶的惑族劫走了你,平日要你小心他们,你总是轻敌。」朱雪莹的母亲-良-语气中对惑族就是不屑,让四周围的人再度群情激愤。良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娘这就来救你。」
良话毕冲上前来,双手两把弯刀,逢敌交锋便铿锵作响,眼见女儿沦为敌家战俘,使得良比平时下手还要狠重,很快就打到忍与朱雪莹的面前。
忍身为惑族族长,也不能让荧族人在惑族里交战占到上风,跃了出去,原本数人对战变成一对一交手,忍是空手上阵,面对双刀攻势也不畏惧,数招内就将良其中一把弯刀击落在地,惑族族民见状立时欢呼。
朱雪莹见到娘亲与忍的对打,心中是两样情。忍的功力她是知道有多高了,如果是以前,她与娘亲合手或许有机会打败他;如果是前日,仅剩一半内力的忍,恐怕也难敌娘亲,但昨日她已助他恢复内功,娘亲也不是他的敌手。
「别伤害我娘。」她出声大喊。
忍看了朱雪莹一眼,见着她的脸,心中就拂过一抹柔情。他是没打算伤害她娘亲的!惑族人没有与亲娘像母子般相处过,就算有习过孝道,对这般的情感认知也是有限。他只知道对莹儿重要的东西,他就要相等重视。
不过她娘是准备来带她走的,他就不能够任由这麽继续。
「大嫂。」他们荧惑族人称已成亲的女子都叫大嫂。「我要迎娶莹儿作我的妻子,你以後可以长居在惑族,我们绝对会将你视作我们的族人。」
良听了忍的话,脸上更是愤怒。「我的莹儿怎可能要嫁给惑族人,你在作梦!我们生做荧族人、死是荧族鬼。」
朱雪莹没有看漏母亲的表情。她早就知道娘亲不会答应的,可是她确实在心中有过一丝丝的打算,她真是太天真了。
然而朱雪莹娘亲的话也叫忍动怒了。「我和莹儿已有夫妻之实,你不想同意也得同意!」他道。
「你说什麽?」夫妻之实……难道莹儿和他……

第二部第三十八回 缱绻柔乡3
良一惊,乱了招数,即便忍夺下了刀,一回身,反将刀背架在她的脖子上。忍并不是失误,因为他也不想错伤了朱雪莹的母亲,才不用刀锋对着她的。
朱雪莹抽了一口气。「忍!」
良带着怒火的眸子直射着制住她的男子。「淫贼,我一定不会饶过你的。」
闻言,忍有股冲动想笑。莹儿许久未叫他淫贼了,他居然有点想念。忍当然没有笑出来,周围都是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已有族人喊着要杀了她。
他的眼神飘向朱雪莹,只见她绝美的容颜染了极深的忧虑,清丽的娥眉拢成的浅沟,令他心疼,掺着几许灰白的小口唇语着「忍,求你别伤害她。」
忍又道了一次。「再给你一次机会,活着留下来还是死了抬出去?」他会说这麽狠的话也是希望能成了自己和朱雪莹的婚事。莹儿嘴里时常都是提到娘亲和爸爸,可见把父母看得非常重要,她的母亲若是不许他们成亲,莹儿必定会打退堂鼓,所以现下得逼着她娘亲答应才行。
良冷冷哼了一声。「留下来跟死了没两样。」
一群人再度叫嚣起来。杀!杀!杀!
原本以为威胁她会让她屈服,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他该先料到的才对,以莹儿的倔强而言,扶养她的娘亲必定不是省油的灯,母女俩是相同的性格。可是忍现在换来的局面是骑虎难下,在众人面前开口只给了对方二选一的机会,族长说出口的话要再反悔可是叫大家将来对他如何信服。
一瞬间他在考虑,少了一个反对他和莹儿婚事的人并不是多严重的事,甚至算得上是好事。
「你们若是要杀就杀一双,我不会苟活着跟杀母仇人同居在一起。」朱雪莹大声叫喊,泪水从晶莹剔透的星眸间滑落,虚弱的身子也因用力过度而频频颤抖。
「莹儿。」忍与良同时叫道,语气中的关心明眼人都能感受得到。良抬眼看了他。「你爱上莹儿了?」
忍眯起眼,脑中不住思索,这个『爱』为何老在这对母女的口中说出,到底是什麽意思。
吸了一口气,他放下手,将刀柄对着良作势将刀还给她。良凝着眉,眼中还有一丝怀疑,怕是什麽陷阱,终於在他软化的眼神中,认出一些熟悉的情感。
在良接过她的刀时,忍以唇语并在仅能她见的范围说着。「冒犯了!」
良心里对这个惑族族长的举动产生了奇怪,惑族人竟也能向荧族人赔罪,以前睿对她说过惑族人全是自视甚高的家伙。猜他刚刚说要殽她只是口上讲讲,但那句「已有夫妻之实」又是真是假呢?如果是真,不管是荧惑人还是守卫者的结合方式,莹儿都失了贞洁。她该怎麽办才好也许应该先找孩子的爹讨论,但是自己的身手明显不敌他,要怎麽救孩子回去。
惑族族人见敌人手上又有了兵器,全都又再次戒备起来。不少人为了族长将刀刃还给入侵者的行为议论纷纷,忍知道自己在族人面前做了这件事,无异是消减大家对一族之长的信从,只是任何人对他的印象如何改变都比不上朱雪莹对他的观感来得重要。
「放她走,不然我现下就死给你看。」朱雪莹叫着。
忍举手示意她冷静,然後缓缓地道:「让荧族人离开。」
「什麽?」不光是惑族人,连朱雪莹的母亲良也都很惊讶。
方才与良对战过的武士看来并不想就此罢手。忍锐利的眼神射向他们。「我说,让她离开,别让我再说一次。」难得显露霸者的强悍作风,表情写着与他作对的下场一定不会很好。
忍年纪尚轻,但能力却是族里之最,登上族长之位,还是有些人不服,可是论武打不赢忍,即便对他这次的命令是敢怒不敢言,也不敢不从。
包围良的人全都放下战斗姿态,良望一眼亲生的骨肉就在面前,却无能为力解救她。「娘会再回来的。」她说,接着跃上一旁的房舍屋顶,黑影迅速闪去。
广场上的人群散去,忍的顺风耳不免还是会听见许多私底下的抱怨。他什麽也没说,只是往着喜跟朱雪莹的方向走去,在喜的手中接过了她。「你还好吗?需要我抱着你走吗?」
朱雪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看不出他现在在想什麽,他应该会生气的,因为她以死要胁他放过她娘,让他遭着被族人背离的风险,可是为什麽他还是这麽温柔地对她说话。
她没回答,所以忍迳自将她整个抱起。
朱雪莹见忍往他的卧房走去,直道:「我的寝室在另一头。」
「不,你得跟我一起睡。」他说。
她红了脸。「我才不跟你一起睡呢!」
他笑笑。她娇羞的模样似乎也是不恼怒他刚刚差点就有可能杀了她的娘亲。「你必须、你必须的。」他一再重复,但并没有告诉她,这麽做是预防有人知道她是荧族人後可能会对她有所伤害。
已经有过两次的经验。他受够了,忍绝不能再失去她了!

第二部第三十九回 缱绻柔乡4
忍抱着朱雪莹回到了他的寝室,才进了门,她就要他立时放她下来,可是他偏偏直抱她到床边才肯将她放下。
「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麽?」朱雪莹稍稍平复心情之後,越是觉得忍不该要胁她的母亲。
「你知道你刚刚又做了些什麽吗?」忍反问她。
他捏了捏她的高挺的鼻尖。「你居然说要死给我看,难道你没想过这让为夫的有多麽伤心?你竟如此不珍惜我数次解救回来的生命。」
「命是我自己的,与任何人无关。」
他露了个不认同的表情。「任何会因为你死而伤心的人,都和你的命相关。莹儿,至今你还不明白我有多在乎你吗?」
她不是不明白,但由方才的情形也能看得出来,绝大多数人都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从她母亲到惑族人。在他们回房的路上听见不少人窃语,该如何处置她这个荧族人。
他看出她的疑虑。「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朱雪莹相信忍所说的话,只不过就如同前不久,他护着她以至於要和自己族人为敌,她不乐见此事发生。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麽事?」
「你先答应我,我才说。」
忍勾起嘴角。「莹儿越来越会谈条件了。这岂不是吃亏的事?」
「你认为我会害你吗?」
这是莫大的指控,看来不答应不行。忍对她轻点头,朱雪莹才安心的说。
「除非你的族人真的要置我於死之外,其余的事你不必为了我与你族人相争论。」
他皱了皱眉,现在正是她处境最危险的时候,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无疑是自寻死路……嗯,除了死以外……那也跟死差不多。
「……」
忍正欲出声反对,朱雪莹却伸出食指压住他的唇。「我已经当你答应我了,所以你再说什麽也没用。」
她柔软清香的手指头勾起男性的蠢动,他握住了她的手,才要吻上掌心之时,听见外面的动静,停下动作,一脸受不了。
「怎麽了?」
「他们请动了智者。」他说。
「智者?」
忍不甚情愿放开朱雪莹的手,退了几步。「智者是惑族最年长也是极有智慧的长者,受到全族的敬重,也是唯一有资格罢黜族长的人。」
「他要拔除你的头衔?」
她瞪大眼的样子依旧迷人,忍可以感受衣衫下的变化,只希望智者告诫的时间不会太久。「惑族里有资格担任族长的人,实力与我仍是相距极多,我想智者应该暂时不会考虑撤换掉我。」
朱雪莹不想他为她受责,虽然他不当族长对两人的将来或许少了些阻碍,但此时她还需要他以族长的方式帮她去解救守卫者。
当房门被敲响时,她连忙向忍比了嘴形。「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忍看来有些为难,可还是对她点了点头再去开门。「智者,是什麽风将您吹来了?」
「忍,身为一族之长,你的个性还要多改改,要更沉稳一些才行。」
她在内室听到极度苍老的声音,忍不住到隔墙边去偷看。哇,那一定是她见过最老的人了,白胡子长过膝,会不会有百来岁了呢。
「是的。」忍答道,但语气倒没有十分的敬畏。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所为何事而来。」他停了一下又道。「姑娘也请现身吧!」
朱雪莹愣了愣,智者对她望来,说了一句。
「看来是朱家人。」
见智者白眉下的双眼仍是晶亮有神,将她看了一遍,似乎已经摸清了底,被称作『智者』是当之无愧。既然对方都请她出来了,她再躲着也是难堪,於是就故作大方地走到忍的身边。「幸会!」
忍微微踏前一步,站在朱雪莹身前,表明已将她当作自己人。「我的确知道智者所为何事而来,不过我即将迎娶莹儿为妻,还望智者劝服族人对她以礼来相待。」
智者轻咳一下。「你虽欲迎娶姑娘过门,但我看姑娘未必想留下来。」
忍也知智者有看穿人心的眼力,侧过头去盯着朱雪莹,她像被人抓到把柄似地心虚低下头来。忍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莹儿还是想着要离开,他的心是抽痛着难过。
「那智者之见是?」
「你因过往族里擒住的守卫者未能打开桃源结界而不愿去荧族抢新至的守卫者,但如果本族里有两个守卫者将又是不同且未知的情况,所以我建议你先将荧族的守卫者带回,一来能重拾族人对你的信心,二来也可以留住你这位莹姑娘。」
其实先前在议政时,忍之所以拒绝去夺取荧族人先抓到的守卫者,是担心抓守卫者回来後,族人会要求他要与守卫者结合,而一心只想与朱雪莹结为夫妻的忍,才藉口说是守卫者没有打开结界的能力;现在他既然前不久已答应莹儿要帮她带回守卫者,自然没有理由再拒绝智者的提议,但他纳闷的是智者提到族里有两个守卫者,另一个指的是谁?难道是莹儿?
「关於前去荧族的计画我正在盘算着,快的话明日可以出发。这样智者可否安心?」
智者白胡子下的唇掀了掀。「由於听说过莹姑娘也是武林高手,您不在的期间,该请她到厢房一住。」
「这是把她当成了囚犯了吗?」忍脸色一变,十分愤怒。
「忍,这不过是小心行事罢了。」
朱雪莹心想这厢房一定不是普通的厢房,所以忍才会发怒,但她心中早有准备,便自行开口。「没问题,我去!」

第二部第四十回 缱绻柔乡(限)
因为不想让智者见到他与朱雪莹意见相左,忍一时静默无语,但眼神锐利地扫过她的脸上。有想过将她带在身边,可是想到前去的地方是荧族,万一荧族族长仁发现朱雪莹的能力及身份会不会想将她夺走。
忍与仁的能力始终未分出高下,所以他不愿担此风险,还是留莹儿在惑族,他才较为安心。听智者所言,他视朱雪莹为有价值的人物,也不会让族人做出伤害她的事。
他放软了语气。「今晚有我看着,她留在我这儿,智者应无意见吧?」
智者年迈的眼注视着朱雪莹良久,颇不情愿点了点头,才退出了忍的房间。
「哇,这个人真老,他到底有几岁了呢?一百岁?」朱雪莹一等智者出了房间,就迫不及待地问到忍。
忍的俊容不由得升上一股奈她莫何的表情。
「我知道你受不了我,也许我今晚就该到厢房去住。」她倔着脸。
忍将朱雪莹一揽进怀。「那不是普通的厢房,是专制迷香的『香』房,若是没有解药,任何人是走着进去,被人抬着出来。那你还想去吗?」
朱雪莹双眼瞪着好大。
他又继续道。「智者有两百多岁了,他是惑族的元老。你别看他老,他不但头脑清楚,武艺仍不输一般人。老实说,我对他挺是顾忌,他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你往後能避开他就避开他,明白吗?」
她仍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脸。「要不要我现在去帮你查查他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真是拿她没辄。忍摇了摇头,飞快将她抱上了床。「今晚要压在你身上免得你乱跑。」
方外之音叫朱雪莹驼红了整张小脸。「你敢?」一双小脚对他踢了踢,只是她还虚着,内力也还没恢复,对忍来说不过是在耍绣花腿而已。
忍一翻身跨跪在她的身上,两脚压制了她的足,两手各擒住她的腕,深情地望着她美的叫人痴迷的容颜,两人的脸近得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莹儿,我明日离开後不知有多少天不能见你,真想把你的样子就刻在心坎上。」
她也有相同的感受,但是她不能说出口,说出口的话,忍说不定就舍不得离开了,所以故意淡淡地说。「我娘说荧族的女子个个都是武艺高超,身怀绝技,不如你这回前去荧族,顺道带个回来给你做娘子。」
「你这张小嘴说起话来就只会折腾我而已。」
「所以你想要我闭嘴?」
「不!张着……」他的唇覆上了她的嘴,舌伸入檀口之内卷住甜美的小舌。
「嗯……嗯……」嘴张着也不能说话,只能呻吟。
忍松开对她的箝制,朱雪莹立时勾住了他的後颈,将他拉近。反正不该做的也做了好几次,今晚多做一次也没差了,何况忍明天就要出发前往荧族,而她又会要失去自由被关在那个恐怖的香房,就当个送自己的礼物,安心地缱绻在温柔乡中。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
本来还沉溺在莹儿的配合当中,身下某个部位正悄悄坚硬起来。她突然又使力推却起他来。倘若她今晚拒绝了他,他恐怕在出征一途中都无法得到安眠,但是他还是不想强迫她,按捺着奔流在全身的慾望,涩声问道。「莹儿?」
等着朱雪莹开口说不准他碰她,却见她眸中闪闪的渴望,难道她也……
「忍,有件事你务必要交代喜做好。」
看来不是他想的那样。「什麽事?」
朱雪莹的脸色明亮像被阳光呵护着花朵般的娇媚。「在我被关押的时候,叫她一定要按时送烧酒来给我,千万可别忘了!」
这般火热的时刻,她竟还记挂着烧酒,想必自己是比烧酒还不如啊!
可他不想跟烧酒吃醋,飞快地答应她,开始解她的外衣,白色的中衣已可以看清俏立着两点,他忘情地用舌头舔湿那处直到它变得微微透明。
女人一心在烧酒那处,这时魂飞了回来,早已不知天南地北,头向後仰,柔声呻吟。
他小心翼翼推开剩下的衣物,所见所触都令他深吸一口气。「你真的好美!」忍突然想吻遍她的全身,用唇记住她的一切。他弯腰亲吻起她的咽喉,然後到锁骨,接着是胸前的山丘,当他愈靠近顶点,她的喘息声愈急,而一含住那颗绷紧的花蕊,她猛然拱起背脊,大掌支撑住弯起的弧线,再将另一边挺立的花蕊纳入齿间,掌心可以感受到柔滑的肌肤轻颤起来。
「噢,忍。」她的声音兴奋欢欣。
「你喜欢这样吗?」
「噢,是的,我喜欢。」她闭着眼,双唇微启,梦呓般地说。
「比烧酒还喜欢吗?」忍低语,并轻咬着。
朱雪莹的手指插进他浓密的发间,轻声尖叫。「对,对的。」
他有着胜利的喜悦,但是他要的更多,他的手滑过她优美的腹肌,没有停下来,继续向下游走,她开始不安的扭动。她的每个动作都在诱惑着他,他从未如此渴望得到某样东西,但现在他觉得自己强烈地想要得到莹儿,强烈到都令他害怕。
一只腿嵌入了她光滑的大腿间,过往的经验令朱雪莹主动地朝他绽放着。
她同样感到饥渴难耐,他的每个吻都使得她体内燃起熊熊的烈焰,愈烧愈旺,而她明白只有他成为她的一部分那时,烈焰会带领他们到达解放的顶点。
健美的男子摸索着他曾深入的那道秘密花径,轻揉慢捻,分启那两片花瓣,那里柔软又温暖,他几乎忍无可忍。
「忍……」
朱雪莹哀泣着,她想要更进一步,但他没有立即动作,反而是捧住了她的小脸。
「看着我。」等她张开迷瞒的星眸看向他。「我要你知道,无论你是荧族人或是守卫者,我余生势必都会守护着你,直到我死为止。」
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他不再等待,将自己徐缓且深深地推入她的体内。
也许莹儿还有许多的秘密,但他并不在乎,他选择迷失在她的火焰之中,此刻,世上的一切都不重要,哪怕是荧惑族的纷争或灭亡,他只要她!

第二部第四十一回 魂牵梦萦1
忍正领着十名惑族高手,使轻功急速往荧族方向前进。
他的眉头深锁,晨起时的事犹然在眼前。
他先醒了过来,在薄光下端详朱雪莹的脸,那麽美丽无邪,他真不想离开她。手指摩俊着柔嫩的皮肤,藉以感受她还在他身边的瞬间。接着朱雪莹醒了,含羞带笑的眸子晶晶亮亮。
「莹儿,我会尽快赶回来的。」他将柔软的躯体拥进怀中。
她偎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一片安全,终於下定了决心。「忍,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了。我知道昨晚智者一番话,你心里也已经有底。」
「嗯。」他轻轻哼一声。本来心想莹儿若是不愿将实情告诉他,他也不勉强,但如果她肯说出来,至少他可以早些盘算应变的计画。他一边抚着她的後背,一手纆绕她发间的几绺银丝,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我其实是守卫者的血脉,我的父亲是守卫者,我娘是荧族的第一女剑士,十八年前爸爸不小心来到这个地方,被荧族所获,荧族族长要我娘亲和守卫者结合,产下了我,娘亲因为不想与我分离,所以带我逃出荧族。」
她停了下来,看看忍的反应。
他看来没有十分震惊,问了一句。「那你可有破解桃源结界的能力?」
「没有,抑或是我没发现。」她自己也不得其解,就算是身为守卫者的後代,从小到大,她并未察觉有什麽跟母亲相异之事,除了十二岁来月事以外。「爸爸这几年研究打破结界的方法,始终没有结果。」
「爸爸就是你父亲?可是荧族上一任的守卫者已经在三年前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漩涡卷入。」忍忆起当年随师父追踪从荧族逃跑的守卫者,当时为了躲追缉,所以投身湖中。
「爸爸没死。」她从衣服里的暗袋拿出一枚金戒指,是与父亲第一次相见,他送她的礼物,平日她会佩戴着,但在见忍之前会先收起来。她现在拿出来给忍看,藉此证明。
戒指这玩意现今很稀有,尤其还是个金戒指,因此忍对此有所印象,确信那名守卫者还活着。
「我之所以要荧族抓到的守卫者,是因为她是我异世界的姐姐,我爸爸很思念她,我要你带她回来,是希望我们一家团聚。」
忍现在全明白了,虽然内心仍有些讶异,但正如他昨晚说的,无论朱雪莹身份为何,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心。
「听着,莹儿。这件事绝不可再让第三者知道,我不晓得他们会有什麽反应,就算我是族长也难以全将他们拦下。待会进香房前会有人替你搜身,这枚戒指我先替你保管,免得被其他人发现。」
朱雪莹点点头,将戒指交给了他。「忍,你此行可将翼带在身边,只要你吹这首曲调,牠就会听你吩咐。」
「翼?」他露出了笑容。那只曾害他沦为莹儿手下败将的彩羽鸟,正想再会会牠呢!
「嗯。」她开始吹出一种特殊的语调。关於自己管彩羽鸟的法子,她甚至没对娘亲说过。是因荧族族长也是武功高强的对象,她不想忍受伤,一般人难以防范飞禽走兽,有『翼』相助,势必可以多些优势,但自己再怎麽说也是半个荧族人,教完忍後於是又道:「万非得已,切莫滥杀无辜。」
他们又温存一会,才起身更衣。
出了房,喜在外头待命,表情一副内疚。「智者要我亲自把莹姐姐送进香房。对不起了,莹姐姐。」
朱雪莹对她说。「我没事的,你只要常替我送烧酒来,我待在哪都无所谓。嗯,走吧!」然後跟着喜走,没再看忍一眼,就怕多看这一眼,可能忍不住会冲上前抱住他不放。
忍伫足片刻,待朱雪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才动身到了村口。吩咐此行跟随的手下,无自己的命令绝不能随便行动。跟着赶了三天三夜,才来到两族的边界。他们稍作歇息,顺便探听一下邻族的风声。
驻守边界的士兵正好这两日交接,交接时便带来家乡的消息,说道族长竟对守卫者破例的好,该是被囚的,居然可以住进族长的房间,族长还特意去狩猎兽肉给守卫者吃。带来消息的人愈说愈是愤慨,这也难怪,守卫者在族里流传的事迹都是可憎的小人。
其实忍的师父也是非常讨厌守卫者的,曾要忍起誓,若是抓到守卫者,就算不能杀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他相信荧族的仁应该也是受到这种教化,但又为何会传出他对守卫者好的事。
愈想愈是奇怪,他认为他该要好好侦察这个守卫者--也就是莹儿的姐姐--有多大的能耐!

第二部第四十二回 魂牵梦萦2
朱雪莹跟着喜到香房的路上,可以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有道特别锐利的目光却不知从何而来,经过昨天忍的提醒,猜测是智者所为。
喜不舍的指向远处的一间房,再入内就是迷香的效力范围,除非先服了解药,否则踏入数步,即会受到影响。
「莹姐姐,你就委屈几日,待忍回来,我们立时放你出来。」喜说。
扬扬嘴角,朱雪莹点头。「放心吧,我熬得住的,只要你按时送酒来就没问题。」
说完,她便自行踏入羊肠小道,数秒间已感到有些微晕眩。她左右观察地形,全是陡峭山壁,逃不出去,也没人混的进来。
事情发展有些脱离计画,朱雪莹没想要逃,却也没料到要被关起来,不知朱翔能否找得到?
在村外与朱翔一会,他告知朱雪莹,其姐受困於荧族,但靠着守护者丁薄的人力无法将对方解救出来,所以才想要靠着她动用惑族人马。
朱雪莹也曾怀疑过朱翔真正的动机,不过他说到朱元强当初被卷入漩涡之中,是精通水性的守护者救了他,还将他送至彩羽谷……且不论对方的用意,朱雪莹想见姐姐一面,才是她请求忍帮忙去荧族的原因。
朱翔说他会替她传口信给她的父亲,等惑族族长离村後再行和她连络,商讨解救出她姐姐後续处理的问题。
愈走近里头的厢房,手脚愈显得无力。这空气里头的迷香,量虽不至於令人昏厥,却使不上内力及功夫。
有种奇怪的声响,朱雪莹闻声抬头一看,发现一条绳索绑着一个竹篮顺着滑轮迅速的送进这个地方,经过她的头上时还传来一阵酒香和肉香,原来惑族人是用这种方式给香房里的人送食物。
她摸摸饿扁的肚子,好像有好几餐没吃,而且挺怀念喜特制的甜肉。
拖着略显无力的步伐,朱雪莹走向停在定点的竹篮,一开盖子,果真见到她朝思暮想的烧酒,不说二话就拿起来猛灌几口,擦擦濡湿的嘴角,满足地叹口气。这时才注意到篮子里竟有两份饭菜,难道这香房还有其他的人在?
朱雪莹屏气静听,香房内的确有脚步声传来。脚步声听来跟常人无异,但会被关在这香房的人应该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只是会是什麽样的人物会需要被关起来?
瞪大眼盯着缓缓打开的竹门,门还未开,已经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知会被送进香房的姑娘究竟是干了什麽样的好事?」可见得那个神秘人物有着跟她一样的好奇。
门一开,现出一张中年男子睿智的脸庞,本来带着兴味好奇的表情,却突然怔了一怔,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良?」
陌生人道出了她娘的名字……朱雪莹愣住,但仔细想想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他不可能会认识她的娘亲,搞不好他说的是--「凉」还是「粮」?
「你饿了是吗?」朱雪莹把竹篮向他递去。
对方没有接过,又再询问似的说:「朱元强?」
这下可不是他说错或是她听错,这确确实实是她爸爸的名字。此时她震惊了,为何惑族香房里关着的男子会同时说得出她娘亲跟父亲的名字。「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他苍凉地摇摇头,「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
那人似乎不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朱雪莹不可能因此就算了,她继续打量着对方,想要将此人跟父母做出个连系。
「我好像有闻到烧酒的味道。」对方望向她手中的竹篮。「你虽然被关进这里,竟然有上宾般的招待。」
她见陌生人对烧酒有了兴趣,不如用此引诱他看看。於是把另一手烧酒整壶给他,「拿去吧,都给你。」
他听到朱雪莹的话也不客气地接了过酒壶,开始大口大口饮着,直到一滴不剩,还意犹未尽甩了甩瓶子,确定酒瓶空空如也,才将空酒瓶搁在一边。「这玩意是好东西!」
「你怎麽不怕这酒里有毒?」
他笑了,带着一点不屑的意味。方才纵使有些谨慎,现在有酒壮了胆,什麽话也都直说了。「酒本是穿肠毒药,我还情愿它能早点毒死我,待在惑族叫我生不如死。」
由此可见,他是荧族人了,不过从娘亲那儿听来和自己多年的观察,荧惑两族人不曾留下过战俘,要不杀了、要不放了;这个被俘住的人,身份一定相当重要,不是族长,起码是长老的等级,依他的年纪不可能是长老,那麽就是传闻中已死的前任族长……
「你该不会是『睿』吧?」

第二部第四十三回 魂牵梦萦3
中年男子听到朱雪莹的话反应不大,转身往屋内走,缓缓地道。「太久了,我都快忘了我自己的名字。」
他虽然没有承认,但朱雪莹觉得自己猜得没错,提着饭菜跟了上去,一边追问。「你怎麽会在这?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睿来到木桌边作势要朱雪莹将竹篮给他,她立时把手上的篮子递过去。他拿出一份饭菜就坐了下来自顾自吃了。「今儿个还有肉,真是托了你的福。」
他没有回答朱雪莹的问题,她还是止不住好奇,继续问着。「惑族人为何把你关在这?一关就是三年?」
对方睿智的眸子望向她。「你叫作莹吧?」
「你怎会知道?」朱雪莹大感吃惊。
只见木桌前的人改看向窗外,一脸地感伤。「良说过她生女儿会取作这个名字。」声音愈来愈低。「若我当初答应让她将你留在身边扶养,或许她还会留在我身边……」
男子语气间的万转柔情,令朱雪莹惊觉这前任荧族族长对她娘亲的感情并不简单,可是听爸爸说过荧惑两族人明明就不懂得爱,难道是自己意会错,毕竟她也看不出忍究竟爱不爱她,又哪敢确定睿其实爱着她娘。
「良她过得好吗?」
听见睿对她说话,朱雪莹回过神,猛地点头。「她现在跟爸爸过得很好,当初爸爸告诉她,你被惑族人团团围住,恐怕凶多吉少,娘亲哭得很伤心。」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娘亲哭泣。
睿看来很意外。「朱元强没死?三年前他被漩涡卷入。」
「他获救了。」她简短的答,没说是守护者一族救了他。守护者的身份对众人都是个秘密!她尚且不清楚睿是什麽样的人,更加要守口如瓶。
「这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吐出,表情释然。「她过得好就好。」
朱雪莹实在太感不可思议,忍不住脱口。「你真的爱我娘?」说完之後又觉得自己可笑,「不可能的,你们根本不懂什麽是爱。」
没想到睿居然对她说道。「我们是不懂得爱,但不代表我们不会爱。」
一语惊醒梦中人。朱雪莹这时才豁然明白,爱是人天生而来的情感,虽然荧惑两族人几百年来没有教导後代什麽是爱,剥夺了他们亲情这种最基本的爱,让他们只遵从族群的命令,然而他们的情感只是被压抑下来,并非完全不会去爱。
她猜测睿应该早对她娘亲有所好感,小时听娘提起睿的事,也觉得娘对那人大为敬仰,本来两人因为功力都是族人之最,按照族规会结为连理,但因为爸爸的出现,荧族长老命良必须跟守卫者生育子嗣,破坏了睿与她娘原本的情缘。
睿一定是长年和爸爸在一起,听了爸爸说过关於所谓的爱,自己领悟出这番道理。
朱雪莹突然得了这样的认知,马上又想起了忍。
忍必然是爱自己的,只是不自知而已。她同时明白,自己也是爱上了忍,因为害怕忍并不爱她,所以不敢承认这份感情……这下她全都懂了,且希望能赶快把这些事告诉忍,不过现在犹如身陷囹圄,要怎麽传递心意给他呢?
这时睿像吃饱喝足,倒在一边的木床上吹起口哨。她又灵机一动,可以让翼去传达这个消息,彩羽鸟并不会受到迷香的影响,所以她立时唤翼来此。
虽然知道这是巧合,睿不可能晓得她在想什麽,朱雪莹仍是相当感谢。
「难怪我娘总是说您是能人中的能人,所以才会叫睿,果然是名不虚传。」她对他赞道,不过他依旧是吹着口哨没有理会她。
好在香房里也有纸笔,便急书着:
忍,我向你提过数次,爱比喜欢更甚百倍,是相知相守,承诺永不分离。
不能确认此信会到忍的手上,她也不敢写得太明,如果忍收到,会懂她的心意的。
彩羽鸟刚好飞到窗棂上,啾啾地叫。原本还有打算是否让翼再带另封信息给朱翔,时间上可能不够,要是让另一人看到不属於他的讯息也是不成,还是先让翼去找忍才好。
用口哨向彩羽鸟下了令,牠振翅急飞了出去。朱雪莹雀跃地在屋内踱步,想像忍收到时会是怎麽样的反应,不过受了迷香影响,走了几步就无气力,只好在椅子上坐下。
她对自己说:朱雪莹,你也太着急了吧,忍此行没有一个月,少说也要十几二十天,别老想着这件事吧!
看看一边躺的睿,这人不同於其他人,与他多聊聊应当不会有坏处的。

第二部第四十四回 魂牵梦萦4
经过潜藏在荧族村落里几日的观察,全然意外自已所发现的事。
此时忍屏蔽了气息,曲蹲在一棵集视野和隐藏性绝佳的大树上,能清楚看到广场的一幕,虽然荧族族长将自身周围设了结界,他没能听见仁的声音,不过由画面看来,跟所闻的风声似乎一致。
只见身形窈窕的女子,远远看和朱雪莹就十分相像,这就是最近才至桃源的守卫者--朱雪伶。她与仁的互动不但没有囚犯的处境,更超越了一般夫妻的礼数,荧惑两族岂敢有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两唇相贴……
腹部一阵紧缩,忆起与朱雪莹曾有过的亲吻。分别已有一段时间,他对她的思念是与日俱增。他已摸清荧族人的巡逻路线,惑族手下也得到母石收藏的地点,现在他只要抓到守卫者,就能尽快回去与朱雪莹相聚。
忍决定明天下手,而且想到以朱雪莹曾经利用过的方式,先将迷香的前剂加入彩羽鸟的翅下,然後可以散布在任何能够接触到荧族族长的地方,最好的地方当然是与他最亲密的对象,守卫者的发上。
回到惑族暂且栖息的营地,轻吹了莹儿教他的哨音,朱雪莹的爱鸟「翼」没一会就飞来,停在他的臂上。这时忍才发现翼爪上系有一张纸条,必然是莹儿留给他的口信,不过数日前他一时没注意,为了不被荧族人发现色彩艳丽的彩羽鸟,所以令牠不许靠近荧族村落,疏忽了细节,不知信中的内容为何,万一是她有了危险……
忍急忙将纸条解了下来,念着:爱比喜欢更甚百倍,是相知相守,承诺永不分离。
第一,他先是松了口气,朱雪莹并没有危险,接着他不禁思索,为何朱雪莹要留给他这样的口信呢?
莹儿曾经问过他,他对她的感觉是爱吗?而她的娘亲在前来惑族营救她时,说出一句「你爱上她了」的疑问句,相对於她这张纸条上写的事物,这是无可置疑的啊!他从第一眼看见她时,就知道他今生只想要和她相守到老。
可是,为什麽这要叫作「爱」呢?在惑族里的教育里只字未提,恐怕事情比此还要更加复杂了。忍有种预感「爱」比相知相守,永不分离还要更深奥的多,如果是朱雪莹知晓的事、她娘亲知晓的事,那麽荧族的守卫者懂的吗?
那他要去问问她了!
彩羽鸟将朱雪伶带到树林里一处,在那儿与忍相遇,当时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这长相俊秀的男子倒还挺可亲的。
忍对这个长得和朱雪莹相像的女子,也十分的客气。虽然现今她独自一人,是下手抓住她的好机会,但他这次前来只是想问问她问题,所以也没带人手来。
客套聊了几句,他也直说了。「夫人,你爱仁吗?」
瞧这守卫者嫣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模样,跟莹儿提起「爱」时是相同的反应。「爱」好像是难以启齿的事,所以前人才不愿教授惑族子民吗?但会让人产生这样表情的应该不是什麽坏东西。
守卫者最後点头称是。
他再度追问。「那仁也爱你吗?」如果仁不爱她,那「爱」就单纯是守卫者的突兀思想,他不必过於纠结於这问题。
对方给的答案并不肯定但绝非是否定。其实忍也不是猜不到,恐怕就是自已骗自已,这几日见仁对朱雪伶的关心照顾,比起一般的夫妻还要超过更多,他对守卫者的感情正如同……啊,正如同忍对朱雪莹的依恋一般啊!
他还在思索这番新的见解,这小女子反过来问到:「忍,你是不是也爱着那个女孩?」
这是个好问题。脑袋中那个时而泼辣蛮悍,曾对他舍命相救的女子,他不爱她吗?可是他才刚刚知道爱是什麽,就能爱上她了吗?
他摇摇头浅笑。「我也不知道。」
朱雪伶并不相信他,还提议要仁替他们牵线。她应该想不到,仁要是看到他,恐怕会想先杀了他吧!他们是互相仇视的两族领头,还不曾和平地站在一起。
忍思索该不该告诉这个守卫者关於莹儿的事,然而已听见荧族族长在寻找她的声音。听仁声音中的焦急,不禁回想起几次莹儿离开自已身边,他心中的苦痛难以言谕,这种感觉也是师傅未曾教过的啊!
终於,他现在都懂了,朱雪莹想告诉他的事,一股温暖萦绕在他的心头,真想立刻回到她的身边。
「夫人,快回去吧,仁在找你了。」他轻声地说。「後会有期。」跃身顿入林子里。

第二部第四十五回 魂牵梦萦(限)
轻功一翻,随即从这棵树跃往另一棵树的枝干,白衣男子的姿态轻盈优美地像只白鸽。随着他的动作,另一头有着飘曳的七彩云裳同样在好几棵树间往来着,那麽"她"就像彩羽鸟一般的绚丽夺目。
「莹儿,别躲了。」白衣男子轻唤。
「忍,你来抓我啊!」甜美的女音在沙沙的树叶中传来特别悦耳,空气中遗留的芳香更教人心旷神怡。
忍这时只想快些紧抱佳人入怀,便弹指射了一丸点中她的穴道,见窈窕的身躯僵直了,俏脸一愣,整个人从树上往下坠。他的身势更快,早已移到算好的地点,准准地把美人抱住,然後使上轻功,快步来到林边的小湖旁才停住。
「你使坏,不算数。」朱雪莹嗔道。
他松开她的穴道。「我认输,别再比了。」
女孩巧笑嫣然。「赢的人才有酒喝。」玉手一伸,探进长衫中摸出他随身携带的酒瓶,扭开瓶盖,大大地喝上一口。
本来俊秀的容颜伸升起一抹歉然。「莹儿,我辜负你的请托。」
朱雪莹把酒瓶递给了忍,因为他还抱着她,所以她亲自喂了他喝一口。
他满足地将美酒吞下,却用可惜的口吻说:「如果是用你的小嘴来喂会更好。」
惹得怀中人娇红着脸搥了他一下胸口,他玩笑似地装疼,闷哼了好几声,可是大手还是紧紧地怀抱朱雪莹。
这时她才问,语气未见怪罪。「说说吧,是什麽原因让你空手而归?」
忍将她抱至湖边一颗巨石上坐下,她用手指细细梳理散乱的发丝,他瞥见曾为了解救自己而转白的那绺银发,几许心疼,几许柔情更添心头。「是因为收到你系在翼脚上的纸条,我看了。」
「你收到了。」她的脸上的红霞又飞上几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起初,我并不完全明白,但是见到在荧族的守卫者朱雪伶……」
「我姐姐?你和她碰面了?」
「是的。」他拍拍她的手背,要朱雪莹先听他说完。「在那之前我先是暗中观察了她和荧族族长仁的关系,发现他们已经结为夫妻,而且她还说她爱上他了!」
朱雪莹不置信地抽一口气。「真的吗?」
「她是亲口说的。莹儿,你不是说爱是相知相守,永不分离;若是我将守卫者带离她爱的人身边,我想她一定不会快乐的,而且我看到仁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他一定也是爱着她,守卫者被抢走,他恐怕会痛苦的……假如换作是有人把你强行带离我的身边,我会生不如死!」
那美丽的脸上,星般的眼眸先是怔然看着他,慢慢地变成震惊。「你的意思是……」她欲言又止,不敢开口乱加揣测,不过眼中闪耀的光芒透露着期待。
他轻笑两声,转头看向湖光山色。「莹儿,我想我也是爱上你了!虽然我以前不明白这就是爱,但一定是在我俩比武那时,就对你有这种感觉了……莹儿?」忍发觉朱雪莹都没有出声,又回头看她。
她不但未受感动,俏脸反而有些怒气,他还未反应过来,她伸手一推,整个人被後倒掉入湖中。忍浮在水面上,甩甩湿发,不解朱雪莹为何要这麽做。「你不相信吗?」
这时朱雪莹才反怒为笑。「我相信,我只是报复你那时总是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我胜得光明正大。」
朱雪莹随即又跟着跳入湖中,游到他身边,勾住他的後颈,吻上他的唇,柔情万种,当她松口後才道。「这是回报你当初在湖中救我的恩情。忍,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吻更绵长更销魂了。
他们游回岸边,脱了深衣晾在一边,并躺在大石上,晒着日光。忍侧身,一手枕着头,看着这朵出水芙蓉,几日的思念化成爱慾,翻身在她之上。
「莹儿,我可以与你行双修之术吗?」
她张开美眸,潾潾迷蒙。「我们……可以吗?这不是一场梦吗?」
他爱怜地抚着她的香腮。「就算是梦,我也想与你融为一体。」
见他表情坚定,自己不是不想,所以没有再推托。忍手大立时延着中衣的领子向下游走,特意绕来坚挺的双峰拂过突起的顶端,让她一声娇喘,再到腋下处解开衣结。
朱雪莹温顺地配合他的动作解下了最後的遮蔽,光美无瑕的的胴体在这片大自然的画作里,没有一点违和感。她是上天赐与他的恩物,他以点点轻吻代表心中的崇拜。
温热的唇移往粉红色的花蕾上,由如蜜蜂撷取花蜜那样紧黏着不放,吮了又吮,再轻轻以牙拉扯那粒柔嫩。身下的躯体彷佛电击般朝着他弓起,一双美腿勾着男人紧实的臀微微地摩擦,那儿本来就是欲喷发的火山,被撩拨後肿胀地更为惊人。
女人不甘於只是被动的一方,挣脱了压制,来到上位,跨坐在厚实的大腿,依样画葫芦对胸前两点咖啡色的激突用舌不断挑逗,只道是神仙也难敌的强烈冲击,让素来最能忍耐的男子也抵挡不住这种快感。
「莹儿,你快停,我已经受不了了。」他的口鼻间布满了薄汗。
这话语听来像讨饶,朱雪莹甘愿放他一马,正欲在他身上下来,忍却按住两条光滑的玉脂美腿。
「别走,这位置很不错。」沙哑低沉的声音道。
朱雪莹不甚明了,忍以实际动作示意给她看。把两瓣俏臀上挪了一些些,神秘花壑与尖挺的男根就差一指之遥就能全然结合,可朱雪莹却架住他的两只手,不让他施力,所以没能得逞。
「不,全都得听我的。」她说。
「让我进去,我全都听你的。」他说。
「会让你进来的。」她轻咬他的耳垂,快感袭来,令他不自主挺进,却又被她闪躲。「又使坏!」她娇柔责备。「有些耐性。」
这无疑对他来说是最讽刺的话,可是他此时真的一些耐性都没有。「哪怕是一些儿就好……」
「一些儿?!」
她往下一些,穴口开始磨擦着兽首,不一会沾了许多蜜汁,搅动时发出黏稠的声响,叫男人的慾望憋得难受。
「再一点点就好……」他又要求。
「可真多问题!好,就再一点点。」
如丝的洞穴已经包围住男柱的蕈状顶端,吐出再吞入,吐出再吞入。朱雪莹虽然逗弄着忍,但这些动作也是把她不断推向云端,这样的感觉不坏,点到为止反而更教人酥麻到不行。她伏在他的胸膛,樱唇在他耳边轻喘。「嗯……唔……忍,这样够不够?」
一声一声,倒叫他疯狂,忍开始嘶吼:「不够,不够,我要你的全部!」
惑族族长的本能爆发,哪是女子能驾驭得住。大手挣脱束缚,锁住朱雪莹的细腰,往自己的火热处送上,一举陷入温热的凤巢,是他最甜蜜的窝。
「就是这样了。」扶着她的腰,强力控制着她在髋上的律动,快得让朱雪莹气喘吁吁,香汗淋漓,起伏晃动的香乳是他可口的点心,一越过他的口前就嗦个几下,唾液沾附在粉红色花尖,又弹到他坚硬的腹肌。
交织出的爱慾情网把两人团团圈住,激情到了深处,男人的精华像熔岩向上射出,妸娜的身子颤栗,高潮缓缓退去後,疲累地趴在他的胸怀。
月光映照在男女交欢的肉体上……
咦,月光?
眨了眨眼,忍睡在荧族附近的树梢上,朱雪莹还在惑族香房的椅子上小憩着,两
人同时看向透白的明月露出满足的微笑。
「我爱你(你)。」

第二部第四十六回 痴男怨女1
忍最终决定不强抢守卫者会回惑族,但他并没有把实情告诉部下,因为他的理由不足对外人道,怕是说了,他们也不明白。
所以,他装腔作势演了一场戏,打伤了荧族族长,却没有伤到他的要害,让仁得以有机会用王石将守卫者护送离开。
本来忍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但在他离开前,却在荧族听闻了守卫者失踪的消息,还以为是荧族人故意放出的消息,忍多留下来几日探查,发现仁正布兵要进攻惑族。
必定有人抓了守卫者,忍也十分纳闷,他知道此次带来的人手有不少智者的心腹,却断定他们不敢在自己眼皮底下乱来,於是推算是荧族里出了内贼。
忍亲自跟仁打了照面,说明惑族并未捉走朱雪伶,为了取信对方,拿出了朱雪莹父亲的戒指来证明。看出仁相信他的话,忍才放心踏上归程。
一路上归心似箭,确信莹儿不会责怪他。日夜赶路,总算在三日後回到了惑族村落。喜收到两日前已回到惑族的武士带回来的消息,从村口外候着,她的脸上没有惊喜,只有惊慌。
「喜,怎麽啦,难道是莹儿出了什麽事?」
喜慌张地摇头。「莹姐姐没事。忍,我担心的是你。」
「我没受伤啊!」
「我指的不是这个。」
忍挑起一边粗眉。「发生了什麽事?」
「智者听回来的武士禀报你既未抓到荧族的守卫者,也没有抢到王石。智者向族人宣布你已不适合在担任族长,不但有撤除你的职位,还要另行惩处你。」喜压着胸口,急地快喘不过气。「我在这儿等着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依我看,你还是先不要回村里去。」
听了喜的话,忍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他一心只想着和朱雪莹团聚,也没有考量到後续问题。
正如他跟仁的一番对话。自从担任族长一位後,时常要身不由已去做一些事。在成为族长前,他也并不打算那麽早成亲,只是身为惑族的第一高手,留下子嗣也是任务之一,所以才会一同规劝喜与他共结连理。
遇见朱雪莹後,他才有想追求的生活,平平淡淡,别再打打杀杀。
难道这样子的心愿也不能达成吗?
「忍,你快离开吧,待会就有武士来抓你了。」
「喜,我不能离开,莹儿还在这,要走我也得带她走才行。」
「忍……」喜其实也有料到忍不会离开,不过总得试试,免得到时对莹姐姐也难交代。「好吧,全由着你。」
忍又往村落里去,没多久涌上一群剑士将他围住,他伸手制止大家。「各位不必费力,我会听从智者发落,只需让我先到香房一会,这样没人会受伤。」
这些剑士部分也是和忍一块长大的,要相斗一来不忍心,再者与他对手只是靠人多势众,未必有胜算,现在他既然承诺会配合,能减少伤亡又有何不可。众人相互交换眼神,皆同意让忍先行到香房会会他之前带回来的客人,此时是惑族的囚犯——朱雪莹。
剑步来到香房外的安全距离,忍取过喜准备好的白布,折成三角,系於口鼻之後,立时进入唯一的小径。
忍牵挂於心总是一张朱雪莹爱愁的脸,平日自由惯的她,被关在这处僻壤之处,肯定教她难受;但靠近竟意外听见谈笑甚欢的声音。
「有人来了。」一个男声。
「前辈内功确实是好,被这迷香影响,我什麽都听不见,前辈你都还能听出四周的动静。」是那朝思暮想的声音。「会是谁呢?我待在这许久,都没人来过。」
竹门一开,只看那因中了迷香所以像没睡饱的美人儿,娇软着腰枝,摇摇晃晃走上前,千般袅娜,万般旖旎,斜倚在门槛边,见来人还不置信地揉揉眼睛,半晌後才开口:「是你!」双眸已漾起水气。
「是我。莹儿,你可无事?」
「我好想你……」
她欲奔向前来,却施不上力气,忍急将她抱进怀中。「我也想你。」
「好个痴男怨女。」
两人一同看着随後跟出来的睿。
「前辈,这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听你爸爸说过,好像可以形容现在的气氛,所以就随口道口了。」
忍也没想到朱雪莹竟会和荧族的前任族长交得好感情,皱皱眉。「莹儿,我来带你出去。」
「可是前辈他……」
睿摇了摇头。「我关在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阵子有你陪我已经很足够了,你就别烦恼我,快出去吧!」
「前辈,我一定会尽快将你搭救出来的。」
忍对朱雪莹的话有些不认同,她不知忍此时也快自身难保,还答应要救另一个人,无异比登天还难啊!

第二部第四十七回 痴男怨女2
「想不到你竟跟荧族前任的族长关系搞得不错。」忍隔着口上的白布对朱雪莹说道。
「前辈跟我娘亲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难不成你会吃醋?」朱雪莹轻笑。
「吃醋,吃什麽醋?」忍并不是否认,只是真的不晓得吃醋跟他们谈的这事有什麽关联。
「没事。」朱雪莹摇摇头,然後安心地靠在他的肩头。「我有收到你托翼带来的纸条,我很高兴你做的决择,让我姐姐可以和她心爱的人在一块,就像我想跟你在一块是同样的心情。」
「莹儿,」他已经快走到出口处,却在一处大石後停下,将她放了下来,然後将脸上的白布取下,他继续道:「我也想同你在一块,可是天不从人愿,但能听到你这麽说,我已足够。你听我说,你在这儿待着,等到喜给你口哨暗号後再出来。」
「为什麽?」她急急地问道。
「喜会告诉你的。」说完,低头覆住她的小嘴,吻住她尚未脱口的疑问,再把数日来的思念由这个绵长的吻传递出去。把她吻得娇喘不已,他将白布帮她系於面上。「乖,要听我的话。」
深情地再望她一眼,忍即使轻功飞跃出去。朱雪莹直觉有不对劲,可是身上迷香的毒未解,她并使不上功夫,只好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照理说,她内力未恢复,应该是听不到远处的声音,但是她可以听到细微的声音,才想通这块白布必定有浸泡过迷香的解药,才能迅速助她回复。
又赶紧听着,外头似乎有不少人围着,有些不耐的骚动,接着听见喜的声音,她对大家道:「各位稍安勿躁,瞧,忍已经出来了。」忍平静地说:「好,我跟你们走。」然後声音渐渐远去。
这时朱雪莹才慢慢从大石後走出,可以见到外头尚有一个人影,待她走近,可以看清是喜在那候着她。
喜见到朱雪莹,小嘴颤动状似快哭了,扑了上来。「莹姐姐。」
「喜,忍到哪儿去了?」她说起话来还是有气无力。
喜微微低头,表情是一片愁苦,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要朱雪莹跟在後头。朱雪莹走了一会,发现这条是出村的路。
「喜,你要带我去哪?我问你忍在什麽地方,为什麽不告诉我?」
「莹姐姐,你别逼我了,我不能对你说,你只要快跟我来,有一处我和忍小时候为了偷出村挖的地道,以你的身形应该可以穿过去……」
她眯着眼。「出了惑族,然後呢?忍会来跟我相会,我该到哪与他会合?」
喜愈来愈无措,没说实话,莹姐姐就算出了村也不会离开,但说了实话……
「忍不会与你会合的,他被智者派人抓起来,说是要惩戒他未能完成使命。」
朱雪莹瞪大星眸。「怎麽会?我方才听见他是自愿跟惑族武士离开,如果是你说的那样,忍为什麽不反抗?」
对方叹了一口气,把忍进村後对她说的话转告了朱雪莹。「我原本在村外等着他,要他先行离开,但是他说要走也要带上你,可是他後来考虑一番,觉得带着你走换来的是追杀,怕会连累你的父母,所以选择留下来,这样也能换取足够时间让你脱逃。」
「这个傻瓜!」
一句谩骂让喜愣了一下。「莹姐姐?」
「他以为我会丢下他,自己一个人逃走吗?!」
这两个人根本是一个样嘛!喜知道朱雪莹也不会肯离开,完了,这下对谁都没法交代了!忍,你真是托负我好大一个难题啊~~喜心里想道。
朱雪莹原地来回几圈,像在想什麽法子。
「莹姐姐,你别再走了,看得我头都晕了。」
没想到她还真听话,停了下来,蓦然抓住喜的手。「喜,我要你帮我个忙。」
「忍也叫我帮忙,你也叫我帮忙,我怕我是什麽都帮不上。」喜头疼地直嚷嚷。
「这不难,我让你再认个姐姐。」
「唔?」
「荧族里的守卫者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姐姐,那麽她也就是你的姐姐罗。你要去找她!我有个法子,可以救出所有的人。」
所有的人?听来就很复杂,喜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事。
「你不是也喜欢彩羽鸟吗?事成,我把我的彩羽鸟也送给你。」朱雪莹吹了段哨音,没多久彩羽鸟已飞至她的肩头。
喜看得高兴,直点头答应,然後附耳听朱雪莹的计画,灵动的眼愈睁愈大。
「真的是太令人惊奇了。」喜惊叹着。
「可不是吗?这秘密连荧惑两族人都不知晓,你是第一人。」见喜同意了她的话,朱雪莹最後说道。「现在,把我献给智者吧!」

第二部第四十八回 痴男怨女3
屋内有四个人,但气氛有些僵。
忍眯着黑眸直视着屋内的两名女子,一是朱雪莹,另一个是喜。喜心虚地低下头以避开他的视线,但朱雪莹……可以想见她那副自信傲然的模样,明眸直直地回视她。
莹儿啊莹儿!一人沦为阶下囚就罢了,你又何苦来作伴?
聪明如她,不会不晓得他的用意,她会留下来,自是对他情深意重,不愿一人离开。思及此,他收回责备的眼神,回她一个体贴的微笑。
白发白胡子的智者盘坐在屋内有如床般的蓆上,中间有个矮桌,放着一只黑盆,烧着味如丹药的粉末,飘着白色的烟尘。
忍站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而朱雪莹和喜站在门口。前不久,喜用传声术向屋内的智者禀明关在香房的朱雪莹有急事要面见智者,经过他的同意,才将朱雪莹带来。
「姑娘,听说你要见我,不知有何贵事?」智者开口。
智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竟有种阴森的感觉。朱雪莹定定心神,朝着忍走过去,这时才发现他的双手被黑色的锁链铐住了,心里一阵不舍翻搅。「我可有很重要的贵事呢!不过,我想先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忍呢?」
听闻这番话,智者发出似有似无的笑声。「莹姑娘何以觉得老朽会告诉本族重要的决定,不道你与忍尚未成亲,就算成亲了,也不能算是本族里的人。」
「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得出忍出生入死为惑族卖命换到的不是好下场,」堂堂一族族长竟被上了手镣,她真是为他不值。「我与忍即便未成亲,但也如同夫妻一般,我自然不能让他遭受这番境遇,所以来和你打个商量,我可以先帮助惑族且完成忍的使命,事成你要放过我和忍出村。」
忍向她投射出询问的眼光,她闪动着眸子表示自有分寸。
「你有这个本事?能完成连惑族族长都没完成的工作?」
「你明白的,我是朱家人。」
这次智者是真的笑了,尖锐的笑声叫人不寒而栗。「好,我答应你,你有什麽方法?快说出来吧!」
「首先,不力敌,用交换战俘的方式。」在场的人都直看着她,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怪哉!她在心里嘀咕,没事养着俘虏,难道不是用在这一时吗?「你们没忘记香房里关着荧族的前任族长睿吧?用他去交换守卫者,总比派人去打打杀杀来得简单;其次,等到守卫者来到惑族後,我便会劝说她极力配合这里,比你们强迫,她不想照办来的有用。」
「妙计啊!果然不愧是朱家人。」这些守卫者脑筋向来动得快,他之前遇到的不也是如此吗?光是那人给他出的主意,是两千年来从没有人想到过的事啊……
朱雪莹见智者的模样是同意了这个方法,她转身握住忍的手,神情自是「我就说我行的」样子。「既然你答应了,就把忍松开。」
「锁只是象徵惩戒性质而已,根本锁不住忍。」
她看忍一眼,他确实明白这点,双手握住锁錬向两边施力。这其实也不是简单的事,不光是费力,必须发功提起真气,见他一头黑发竖起,向周围飘散,像带着静电,包围住他的气场都变成浅蓝色,响着劈啪的声音,终於铁链应声出现裂痕,慢慢扩大,才断成两截。
虽然和智者谈成协议,但他也不可能放着忍和朱雪莹两大高手自由在村子里游走。「失礼了,我还得麻烦二位留在香房里。」
又得待在香房了!朱雪莹小脸一皱。不过这次有忍相伴,就当作过夫妻的生活。这麽想才让她觉得好过一点。
智者吩咐刚刚的一群武士再将两人送回香房去,同时他正在想着该派谁去荧族交涉的好。
「智者,喜愿自告奋勇,来担负这个重责大任。一来,我是女性,荧族人会较为礼遇,二者,守卫者也是个女的,这样路途中她会比较放心。」喜马上出声,这些话全是莹姐姐教的,希望自已说的顺,别让智者看出破绽。
果然又被朱雪莹道中,这些理由十分正当,智者几乎是立刻就点头同意,然後再吩咐另外三名好手押解睿到边界待命。
朱雪莹暗中和喜交换眼神,才随着武士们走出房外。
虽然前面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但後头的发展就不在她的预测范围内,要是荧族族长是真心爱着她的姐姐,势必也不会将朱雪伶交给惑族,剩下的大概只能交给命运来安排而已。

第二部第四十九回 痴男怨女(限)
没想到出去晃了一圈,结果又回到这里来。
朱雪莹同忍被送到香房外围,并要他们至香房通知睿出来,才走到一段距离外,已经听到睿的声音。
「小娃儿,才出去不久,怎麽又回来了?」睿站在小屋外,盘着胸悠闲地站着。
朱雪莹体内还残存迷香解药的药性,还能使上轻功,遂急奔向睿,向他说明她要惑族智者拿睿与守卫者交换一事。「前辈,你这下可以自由了!」她兴奋地抓着对方的手摇晃。
「你这娃儿真不简单,我被关了三年,现在多亏了你,竟然可以重见外面的天日。」睿揉揉她的头顶,赞扬她道。
本来欢欢喜喜,她又突然垂下眉,双手紧紧握着睿的大手。「只是这次与前辈分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聚?」
「再套句你父亲常说的话:『有缘自能重逢』,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会在荧族盛大地欢迎你来作客。」
她点点头,不舍地与他挥手道别,待睿走远,才发觉忍怎麽一点声都没有,转头看瞧这男人竟一副臭脸,难不成与她关在这儿真那麽不舒服,亏得她先前还安慰自己有他作伴也是值得高兴的事。
想想忍一代族长却落到被囚的境地,谅谁也开心不起来。
朱雪莹进了屋子,忍跟着进来,仍是一语未发。目光扫过屋里的景物,想起这段时间跟睿的相处。「你知道前辈对我多好吗?你不在的日子,前辈传授我他自创练功的心经,又点明以前我娘亲武艺上的弱点,让我以後改进,经他一说,果真教我茅塞顿开。还有啊,幸好前辈在这作陪,不然我说不定会闷死,他告诉我我娘亲以前在荧族里的趣事……忍,你怎麽都不说话?」
只见忍转过头,别说不和她说话,连她的脸都不想看了。
「进来不过一刻钟而已,你这麽快就对我厌烦了是吗?」她忍不住火冒三丈起来。「不说话就不说,谁怕谁!」一甩衣袖,她直接进了内室,结果忍居然跟了进来。「不准你进来。」
朱雪莹开始推他,好死不死,迷香的效力这时发作,软拳落在他胸前没力还不打紧,身子也软绵绵地向他靠去。
他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滑贼,别碰我。」连骂人的话都有气无力。他依旧抱着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她索性不再开口。
忍看出她的念头。「安静些好,省得你前辈长,前辈短,我听得耳朵不舒輰。这前辈真有这麽好吗?」
本来满肚子气,竟然被忍的话全打消,升上一股惊喜,可是她仍故意道:「前辈是最好的!」
那英气十足的眉顿时皱得好紧。「这麽说来你也爱他吗?」
朱雪莹伸出小手轻抚忍的脸颊。「你又吃醋了,有那麽不安吗?」
「我没吃醋,至於不安……」他有点不想承认这点,又不是什麽危及生死、安全的问题,怎麽能为几句称赞人的话就感到不安呢?可是他心中就是有几许不快。「不,我……不喜欢你说别的男人好。」
「傻瓜,你这样就叫吃醋。因为你爱我,所以不喜欢我说别人好,怕我爱上别人。」
「这样叫吃醋?」他似乎还不怎麽明白。「那你会吃醋吗?」
她揪住他的长发。「我还不曾吃醋过,但我警告你,你千万别让我吃醋,到时我一定让你不好过。」说完,将他的发往下拉,顺势吻住两瓣好看的唇。男人怔了一会,随即用力地回吻她,一吻方毕,「人的爱有很多种,有对父母的爱,对师长的爱,但不想分离、只想天长地久的爱,我只对你一人而已。」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霎时红了,将怀中的她带至内室的床上,压倒在他身下。用尽了全力将她吻得气喘吁吁,另一手开始解她身上的衣结。积累数日的思念,化成奔驰的热情,拨开前胸的中衣,还来不及脱下,只露出一边的雪乳,他即覆上嫣红的莓子,舌尖灵巧地舔弄起来。
不晓得如浪的激情袭来,一时无法负荷,朱雪莹颤抖地呻吟。「等等,别那麽快……」
「但是你看看,这儿都变成这样了!」忍抓住她的手往他渴望结合的那处碰着,那里有如急欲出闸的猛兽。她的脸虽胀得通红,弱而无力的手滑入穷絝之中,握住他的火热上下的爱抚,使它愈加壮大。
「迷香不会影响你吗?」她羞怯地问。
「似乎影响不了这部分。」他被她的抚触撩动到声音沙哑,同样将大手探进她大腿之间,探索着久未历临的蜜穴,敏感的花核一遭逗弄,柔软的躯体便朝着他弓起,充沛的爱液顺着长指流下,淌了他一个手心。
「嗯~啊~」体内被拨弄得飘飘然,乳尖被吸得发热,身上也布上一层香汗,晶亮更透美感。
他的手指已进入花穴里缓缓抽插,原来用手也可以达到那种效果,她已战栗连连,酥麻不已。
「莹儿,我的莹儿,我连在梦中都想着要如何好好疼爱你。」忍啄着她的樱唇,但她的俏脸上是痛苦的,他蓦然停下动作。「告诉我,这样是难受还是舒服?」,
「忍,求你别停……」她睁开星眸向他恳求道。「是舒服的,从未如此舒服。」
她的话让他快把持不住。抬起她的脸轻吻,「等我进入你之後一定会更舒服的。」
他褪去两人的衣服,将自己置於她的中心前,望着她粉色的身子多麽美丽,一手从颈子上抚着下来,到平坦的小腹上。
「你是我的,别再说别人好,我确实会嫉妒的。」
她疯狂地点头,星眸含着泪水,盼望着他的进入。
这时他终於奋力挺进,将自己早疯狂想要她的慾望冲入淋漓湿润的花径,将她充满。
「是,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朱雪莹放声娇吟,律动着柳腰,让他一次又一次贯穿着她,美腿时而变换位置,让不同的角度领她去圣殿,两人同赴欢乐逍遥。
忍咨意冲撞,品味与爱人交欢个中甜美滋味,犹如握雨携云,跨凤乘鸾,掌握着一切,此时只想拥有彼此,哪管夜去明来,又是怎样的天地。

第二部第五十回 痴男怨女5
清晨,天未全亮;一对黑眸蓦地睁开,升起一道戒备。良自木床上坐起,丈夫被她的动作惊醒,朱元强碰着她的手臂问。「怎麽了?」
她竖耳聆听。「有人进了彩羽谷。」
朱元强一脸讶异。「是荧族人还是惑族人?」
「听来都不像。」良起身披上深衣,打上衣结。「我去看看。」
「我一块过去。」
「你还是留在这儿。」握住丈夫的手,良有些担心。十数年未曾有外人进过彩羽谷,对象非比寻常,跟丈夫才重聚短短三年,她不希望他又落入荧族或惑族人手中。
「也许是莹儿的事。」自从良上回从惑族回来,说了朱雪莹被惑族族长挟持囚禁,还羞惭提到孩子有可能跟对方有了肌肤之亲的事,身为父亲的他倒没有多大担心,因为前不久见莹儿似乎有了思慕的对象,也许事态没有妻子想得严重,他相信女儿自有她的分寸,也许今天是对方想要来「提亲」呢!
良顺了朱元强的意思,但要他先待在隐蔽处,确认了状况再现身。
彩羽谷的出入口处有个少年笔挺地站在那儿,背对着她这方,良知道外头还有数人隐身在几处待命,她摆出备战的姿势,那少年听见她靠近的声音,回过身来,良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你是谁?为何翼会在你的手上。」
她看的的景像是少年逗弄着朱雪莹豢养的彩羽鸟。
「良前辈,久仰,晚生朱翔有事特来拜会,不知能否请朱大爷出面商量。」
朱元强一听这名为朱翔的人,口中念的称谓早就不在荧惑族人所用,语调客气,没有恶意,况且他还姓朱,难道同样是来自外界的守卫者?但如此文诌诌的谈吐,不像是近代的人。虽然还有所怀疑,他还是从秘道走了出来。
「阁下姓朱,该不会真是与我同宗?」
朱翔对朱元强行了个礼。「晚生其实出自守护者一族。」
「守护者?」
对方解释道。「守护者乃於千年之前,便由守卫者先祖秘密和荧惑族人结合延续的血脉,本旨在保护前来桃源的守卫者。朱大爷当日落入湖中,也是为本族人所救,并将你护送至此。」
「竟有此事!」朱元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消息,难免震惊,仔细思索後,这种事极为可能,人类重心机,善於利用别人,早就见怪不怪。既然对方说救了自己,他也相信,当初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个谜,这麽解释後也就说得通。「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跟我的女儿可有关?」他也有发现翼在对方手上。
「没错!」朱翔说。他一直以来暗查朱雪莹的下落未果,本以为她可能遇害,没想到昨日就收到她透过彩羽鸟传来的讯息。「你可能要看看这个。」
接过纸条,朱元强看到女儿的笔迹。「小心惑族智者,我安排用荧族前族长交换守卫者,务必速将我姐姐送出桃源。」
莹儿提起的姐姐难道是……朱元强的手颤抖起来。「信里的守卫者叫什麽名?」
「数月之前,荧族抓到的一名女子,名叫朱雪伶。」
「天啊!伶儿也来到桃源了吗?」朱元强的眼积了泪。
「元强,是你常提起的伶儿吗?」良搀扶住丈夫同时问道。
他点点头。「伶儿也落到荧族里,莹儿说要让荧族前族长交换伶儿?」他顿了顿又问朱翔。「荧族前族长是谁?」
「睿。三年前他被惑族擒住并软禁。」
这时换得良震惊诧抚胸。「睿没死吗?那真是太好了!」
朱元强握握妻子的手同表庆幸,他跟睿的关系也算不错,不过回到正题。「莹儿说要送伶儿回原来的世界,她有什麽办法吗?」这是他来到桃源二十年钻研的问题,却未曾找到答案过。
「这正是我到此的原因,其实我们都不知道方法,但是先祖在村落里有留下一尊神像,可能是解决问题的解答。」朱翔弹了下手指,随即有另一名少年捧着一个金色的朱雀铜像进来彩羽谷。「先祖有交代,神像只有对纯血守卫者产生共鸣,所以才带来给您试试。」
「既然如此,你们当初救我的时候怎麽没有先说呢?」
「因为近百年,守卫者愈来愈少到桃源里来,村落里的血脉已慢慢消退,所以我们送您到这儿,希望您能够再多延续子嗣,只是似乎没有成效。」他苦笑了一下。
这时他们都留意到朱雀像在靠近朱元强後开始发出光芒,朱元强被它吸引,不自禁伸出手来触摸,一碰到铜像後,像被电击到瞪大了眼,感觉脑海里出现了景象。
一个黑夜,天外飞仙降落,怪异生物见到人类,慢慢同化成相同形体,手持王石与人类对谈,要求要留下来生活,大汉天子,令第一个发现此事的天相官将所有天外生物封印至结界,赐其家族为朱雀之姓,终生看守此群外星人。
朱家人定期到结界内视察,传授外星人本国的知识,识文习武,其实几乎分不出外星人与本地人的差别,可是改朝换代之後,此事便成为朱家的秘密,只有朱家人流传而已。
朱元强心想应该是久而久之,这件事也逐渐被人淡忘,所以到了现在已经无人知晓这件事,而是透过传家之宝的古画,才会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
更教他意外的是,出入结界的方法在脑中的影像中也有出现,看来是朱家人中的女性控制着结界,只见数个大腹便便的女子召唤出有如电影中的时光隧道,供朱家男子穿越结界。
他大喘了一口气,手便放开朱雀铜像,影像就此消失。
「我明白了。」即便知道了方法,可是朱元强还是升起愁容,那还要等她们怀上孕呀!

第三部第一回 一触即发1
朱雪伶伏在驰的背上,让牠载着前往惑族的途中。驰虽未用全速奔跑,但速度却是令平常人的朱雪伶感到吃力,她必须抓紧驰的鬃毛才不至於掉下马背。虽然潜曾要大家速度放慢,但她不肯,因为经过喜的解释,她对她的血亲妹妹朱雪莹的现况感到担心,希望能够早些到惑族与这未曾谋面的妹妹相聚。
潜和喜运用他们高超的轻功在树林里飞跃,以他们的功力恰与驰目前的速度所差无多。这两人似乎不甚投机,自从喜发功助潜疗伤後,但潜却没有一丝感激,因为对方是惑族的人,而且正是因为他们为了要得到守卫者,才会令朱雪伶不得不与仁分离,种种只会增加他对喜的反感。
他们一边前行还一边争执荧惑两族的优缺点,当然他们都是扞卫自己的族种,抨击对方一族。他们自然是因为有着千里耳的功夫才能在高速中听见对方的声音,怪的是朱雪伶也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她猜想是身上带着王石的缘故,虽说之前王石并没有让她有过这样的能力,不过也想不到还有什麽理由可以造成这样的影响。
听喜之前的说法,她的妹妹朱雪莹也是武功一流的高手,她想像着与自己相似的女子比画着招式,觉得有些好笑,还有之前忍提到的人也是朱雪莹吧!
靠着对朱雪莹的好奇,她总算能分散一些与仁的离别之苦,即便心里还是很疼。
潜突然跳下地面,对着驰比了暂停的动作。
「潜,怎麽了?」朱雪伶对他问道。
「夫人,请暂时休息一下吧!顺便吃点东西。」因为有喜这个惑族人在,所以潜还是对她保持敬称。
「我不饿。」她凝着眉对他摇摇头。朱雪伶不晓得在树林里的两人都听见她的肚子咕哝响了,只希望可以抓紧时间赶路。
喜这时也落到地面。「伶姐姐,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吧,我不想莹姐姐到时责怪我都没让你吃东西。」
也许是朱雪莹的名字发生了作用,亦或者朱雪伶对刚认识的喜不忍推拒,总算点点头勉为其难地让潜扶着她下马。
「夫人,你在此稍等一下,我去狩猎。」潜看向喜,眼神带着几抹不情愿。「你能升火吗?」
「小事情。」
潜飞身离去後,喜就在周围捡些细树枝回来升火。她一边拨弄着点燃的木材,一边看着朱雪伶。「伶姐姐,为何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难道你不想见莹姐姐吗?」
朱雪伶回望着喜露出一抹苦笑。「不是的,我很想早点见到你说的莹姐姐,而我之所以难过的原因是我和我的夫婿分离。」
喜歪着圆圆的脸。「我不懂,为什麽分离要难过呢?每个人成亲前也都是自己过活,成亲也不过是为生小孩而已。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想成亲,因为我喜欢一个人过日子,睡觉也不用跟人抢被子。但是莹姐姐跟忍好像也不能忍受分离,到底是什麽原因啊?」
朱雪伶拍拍喜的手。「现在要跟你解释有些困难,但是有朝一日,我相信你也会遇到让你不想与他分离的对象,那麽你再回想我们的心情,你就会明白的。」
「还是不要遇到好了,我想要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喜耸耸肩,没有再谈下去。
不过这个话题又让朱雪伶想起了仁,心里头惦记着仁此时不知如何,闭上眼想平抚焦躁的心情,却模模糊糊看见一座湖泊。她凝神想看清那个画面却怎麽都看不清,不过心里却已经知道那是仁带她去过的圣池。
那座瀑布之後是她与仁欢爱的地方……这麽想时,脑海的画面就来到那座小洞窟,景像依像是模糊不清,但隐约可以看见圣池里有着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愤怒地拨动水池,池水四溅。
仁,一定是仁!仁,我想见你!
男人的身影动作突然停止,彷佛是听见她的叫唤。
朱雪伶伸长了手,以为这麽做可以触碰到她思念的人。
「伶姐姐,你想要什麽?」
她的手被抓住,喜的声音让存在在她脑中的影像瞬间消失了。不,不要消失,就算是幻像也好,能多看仁一眼都好!可惜上天也不能容许她的奢求,朱雪伶红着眼张开眸子。
「你对夫人做了什麽?」潜在不远处听见朱雪伶微弱的呻吟,急速回到她们休息的地方,一开口就是质问惑族的喜。
「我什麽都没做!」
「潜,喜真的没做什麽,是我饿坏了……我就是这麽贪吃,还曾经把仁的手当成雀腿肉吃……」提到仁,她的音量倏然缩小,低着头无法再说话,双肩不住颤动。
潜看出朱雪伶是思念着族长,没再追问,却觉得自己没用,竟无法来安慰她,又立时回头走去。「我在河边清理猎物,您再等一会就好。」
喜倒不懂朱雪伶需要静静,对着她就说了。「提到冠雀,我还曾经听说你养了两只叫作敏俊跟颂伊的,真是奇怪,有人会养冠雀,还取这麽怪的名字。」说完还嘻嘻哈哈笑了。「喂,我怎麽知道不能提,好啦好啦,我闭嘴就是。」
朱雪伶抬起头怀疑地问。「喜,你说些什麽?」
喜眼珠子转转,比了个手势,朱雪伶认得那是荧族人设结界不让外人听见的方法。「那个男人叫我不准再提让你伤心的事,我明明就是说好玩的事,怎麽会是伤心的事,他真的有点罗唆,伶姐姐你怎麽受得了他?」
她摆出那种从背後说人坏话的精怪表情,意外逗笑了朱雪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潜是个好人,也是真心关心我、照顾我,我很感谢他。」
「是啊,这个荧族男人不像我知道的人,我认识的人都不喜欢守卫者,我想啊,他是喜欢你!」
雪伶尴尬地摇头,明知道喜只是用不喜欢的对等词来形容潜对她的感觉,但自己还是有些心虚,顾左右而言他。「反正你们剩下来的路程别再拌嘴了,让我耳根子静静,这样我就会很感激你们。」
「是的。」喜收起手势。
等到潜回来,喜乖乖地帮忙他烤肉,他有点讶然,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後,松了口气,露出和气的笑容向她道谢,喜一怔,脸竟莫名地红了。
朱雪伶没有发觉,她装得很饿那样盯着烤肉。她心中有了决定,潜和喜都担心着她,但未来茫茫,前途险恶,该让他们用心去处理後续,自己即使再伤悲,也要隐藏起来,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

第三部第二回 一触即发2
夜色将至,潜找了个洞穴供今晚夜宿,他拾回一些乾草替朱雪伶铺地为床。他看雪伶一人跟驰在林子间漫步,虽然都离开荧族十天了,她依旧很感伤,所以让惑族人别去烦她,藉故说要喜帮忙,让喜同样留在洞穴里,而他仍是专注听着外面,留意着风吹草动。
「喂,荧族人,你叫我进来做什麽?」
潜蹲着铺草,头也没回一下,也懒得和她回话。
「喂,荧族人,我和你说话啊!」
男人的拳头紧握了一下,又继续把乾草叠厚些以保暖。
喜觉得奇怪,为何之前他还满友善地对待她,但今天和惑族武士交会後,他的态度又作一百八十度转变。
早上他们出发没多久,喜就对潜说快到约定要交换人质的地方,要他先避开,免得惑族武士会攻击他,因为对方当守卫者是人质,定当不能接受她带着荧族战士一同前往惑族,为了不生事端,这件事就全交给喜一人处理。
这是喜的说词,潜又怎麽放心把朱雪伶交付给惑族人,虽说几天来,她的表现就像当他们是自己人而非仇敌,不过叫他要完全相信惑族人,实在是办不到。
潜不答应这个做法,但朱雪伶却吩咐他照作,本就是说好交换人质,潜的出现搞不好让计画生变,若换不回荧族前族长,那麽她离开仁的一片苦心就全都白费。
「夫人,万万不可,惑族人向来诡计多端……」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而且我也相信喜不会陷害我们的。」朱雪伶道。
「伶姐姐,谢谢你相信我,我真的用我的性命护你周全,绝不会受到伤害。」
喜让他们先待在原地,她去探探路。
朱雪伶对潜说:「濳,王石先放在你这。我不是担心喜会害我,我是怕被惑族士兵搜身,要是强行夺走王石就不好了。」她从内袋将王石拿出来交给了他,对他一笑。「既来之则安之,我也会顾好自己的。」说完,她又去跟驰说话,要牠也乖乖待在这里。
後来喜回来了。「没有陷阱,安十万个心吧!伶姐姐,随我来。」
朱雪伶跟着喜走了一小段路。
「伶姐姐,我接下来要背着你过去,免得我族人有所怀疑。」
原本不敢相信跟她差不多个头的喜背得动她吗,事实证明,喜不但背起朱雪伶还跑得相同快速,不一会儿,她们来到一个营地,随即被十来个武士团团包围。
「是我呀,难道没听见我一里外传的话?」
「智者交代一切小心为上。」
喜的神情有些不悦,将朱雪伶放下。「这就是我带回来的守卫者,你们也可以把荧族族长放了,他们族人会在不远处接应。」
「现在把荧族人放了会不会太过危险,还是等我们卸完军备後再放人好了。」这群武士的领头向前了一步。「你先将守卫者交给我,我将她收押起来。」
「放肆,这次守卫者对我们来说是上宾,而不是囚犯,你不得如此无礼!还有,现在就把荧族族长放了,你们不是持续对他用迷香,难道还怕着他不成,我得立刻送守卫者回惑族,这儿不宜久留,若是让荧族人追上来就不好。」
喜难得对族人用如此重的口气,这股气势令一堆男人不得不从,但领头的还是有些担心。
「等等,那不如我跟着你一块护送着守卫者回去吧!」
「就凭你也想跟我抢功劳吗?我自个送守卫者就行!华,我可是警告你,我是下任族长的夫人,要是你敢惹怒我,到时我就把你调去守灵寝。」她知道这人的弱点,所以很快就唬住他了。「快闪开!」
惑族武士让出一条路来,喜跟他们拿了一样东西,随即又背起了朱雪伶,再次飞奔起来。
「喜,我想见见荧族前任的族长,他是仁的师父,对我来说也等同於父亲。」朱雪伶问,她心想过要看看曾教授过仁的师父,他应当是个好人,所以仁才能保有一颗善良的心不变。
「时间不多,实在不好再做安排。」现在虽然让这群武士听她的,但难保时间一久,他们的想法不会生变。
朱雪伶正当觉得可惜,怎麽眼前白光一闪,她不觉闭上眼,却意外浮出一层景像,深棕色的营帐,坐着一个蓄有短胡的中年男子,挑着泛灰的眉,眸中有几许机智调皮的神采。
他发出轻轻一笑。「这就是仁的妻子吗?我倒也想会会她啊。」
她一震,影像又消失了。
「怎麽了?」喜问。
这真的是幻觉吗?朱雪伶问自己。不但幻觉还幻听了,而且那麽的真实,王石既不在身上,也就不是王石所造成;她究竟是不是有什麽毛病?说出来恐怕会让喜和潜担心。「你的速度太快了,所以我有点吓到。」
「好,我慢一些。」
喜绕了好大一圈,回到潜停留的地方。潜咬着一根细草,坐在树下等着她们,看似有些无聊到快睡着,实际上他却是凭藉着王石的能力,无声息地跟踪着她们,他一直到确认了惑族人放了睿之後才离开。
他未因前任族长被解救後感到高兴,反而在看到瘦了一圈的睿,再度对惑族人感到憎恶真想见一个杀一个,他不该对任何惑族人客气的,对这个长相十分讨喜的惑族女孩也不例外。
「我一直想问问你为何要系着一条黑色的头巾?」
「还不是你们惑族人的杰作!」
喜抽了一口气。「有人伤害你?而且还是对着要害?」
「别说得你好像很无辜似的,换作是你,你也是毫不留情吧!」
「不!」她眨着大眼睛。「我从未伤害过任何人,我也没有打算伤害人,就算是荧族人也一样,我习武又不为打打杀杀……潜,我替我族人向你道歉,那伤肯定很疼吧?」说着说着,声音竟哽咽了起来。
潜没料到喜的反应,尤其见到那双晶透的眸子渗了水意,他不由得慌了。

第三部第三回 一触即发3
「这是旧伤,怎还会疼?」为了取信她,潜将头巾拆下,露出额上的一道闪电刀疤,泛白的疤痕,确实是旧伤。「你可别哭!」
「哭?」喜揉揉鼻子。「我没有哭,是你舖的乾草飞屑弄的我薰。」
「哦。」他也不知她说得是真是假,但是若是她不想承认,他也不必强调。
「这伤真的不疼了吧?」
「不疼了。」他作势要将头巾绑回。
「等等,可以让我碰碰吗?」
这算奇怪的要求,就算再亲近的人提出来也显得失礼,像夫人朱雪伶虽然知道他头伤的事,但也不曾说要看过他的疤,但这个敌族女子居然如此开口,不过他却不知怎麽回绝,尤其刚刚她状似快哭了,他怕再遇上就会没辄,只好轻轻地点点头。
喜缓缓靠近潜的身边,先是凑近小脸仔细地看一看。两人从未有过这麽接近的距离,潜心中一阵狂跳,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对方是惑族人的关系,所以加强戒心的一种表现。他强迫自己一动也不动,她的气息还可以吹拂在脸上,时间彷佛静止,等待变得漫长,而後她的小手轻轻举起,有如羽毛扫过,引起他一阵战栗。
她被他的反应吓得抽回手。「果然还是会疼。」
「说过不疼了。」他粗声回答,不悦地将头巾系回额上。
喜发觉潜不高兴了,无措地蹙起娥眉,突然间她想到个法子,脸上又漾起笑颜。「潜,我有好东西分你。」她说。
「什麽东西?」
「这个。」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了潜。
「水?我不渴。」他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铺床的工作上。
「这不是水,这是烧酒。」
潜皱了皱眉。她又将瓶子往他靠了靠,示意他将酒接过去。
「酒?」他摇摇头,从没听过这是什麽东西,况且惑族人拿来的东西,他怎麽敢喝。
「这真的是好东西,你喝喝看。」喜乾脆把瓶子往他脸上凑。
「我说了不要!」他用力推开她,害得喜踉跄了好几步。潜见状原本想出手搀扶,但听见朱雪伶走近的声音,又蓦然收回手。
朱雪伶走进洞穴看看两人。「你们吵些什麽?」
「伶姐姐。」喜马上向朱雪伶告状。「潜刚刚推我,真是好心没好报,我不过要给他好东西嚐一嚐,不领情就算了,干嘛还推人。」
「这是烧酒?」朱雪伶刚刚在外头靠着王石就听见潜和喜的谈话,刚开始还觉得两人互动有些许暧昧情愫,可是到了後头,竟有些擦抢走火,所以进来缓合一下。提起酒,倒不曾在荧族里听见这个词,不过她现在的心情倒可以藉酒浇浇愁。「给我喝一些吧?」
潜瞪大眼睛。「夫人,万万不可,这惑族的东西也不晓得有没有掺毒。」
「喜怎麽会给我喝有毒的东西呢?」朱雪伶还是对喜抱着绝对信任。「喜,来,给我喝几口。」
「不。」潜这时候跳上前抢过喜手中的瓶子,拔掉瓶塞,仰头就灌起来。
两名女子全吃惊望着潜的举动,一直到他囫囵吞完整瓶酒,还不禁打了个嗝。
「你全喝光了!」喜夺回空瓶子,恼怒地说。
朱雪伶知道潜是为了保护她才作出这样的事,她也知道他应该没喝过酒,不晓得这对他会不会有什麽影响。「潜,你还好吗?」
潜凝着眉正在意会那个叫烧酒的东西带给他的影响。先是有股辛辣往头顶上冲,接着眼前的景像居然微微摇晃着。「果然这东西有问题。」他做了断言。
看潜开始站不稳,喜连忙扶着他。「照你这麽喝,没问题的也会给你喝出问题。你先坐着休息吧!」
「我不能休息。夫人,我到外面守夜!」他挣脱喜的手臂,往外走。
「可是……」
「由得他去吧!」朱雪伶开口,她晓得潜的性子是没办法阻止他的。两人看着潜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外,朱雪伶又对喜道:「喜,还有没有东西吃,我的肚子饿了。」
「还有几个果子,你要吗?」
她点点头,喜随即回头在她临时拿来包食物的手绢里拿出两颗像蜜桃的果子,朱雪伶接过就大口啃了起来。
「是我的错觉,还是伶姐姐你真的食量变大了?」喜忆起与朱雪伶刚相会时,她因为伤心过度,总是食不下咽,但过了两三天後,她的胃口慢慢恢复了,喜还在庆幸她没事,但这几日却又吃得比往常还多,都快跟潜一个男人吃的份量能相比了。
朱雪伶擦擦嘴角沾附到的果汁,想想喜说的好像没错。虽然喜料理的食物比起待在荧族吃到的还美味,但她也不至於吃的那麽多,足足快是以前吃的两倍,还是自己因为忧伤而寄情在食物上了?万一这麽着,就算之後能逃出生天,再与仁相会时,变成了大胖子该怎麽办?
心里这麽担忧着,但她还是把两颗果子都吃完了,拍拍肚皮,犯困了,倒在潜为她铺的草蓆上睡了。
喜见朱雪伶睡着,思绪又飘到外头那个男人身上,怕他会不会因为醉酒而感到不适,正竖耳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外头的潜也是聆听着洞内的情形,听到朱雪伶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熟了。他此刻是头发昏,身体热得受不了,按这等状况不要说是守夜,可能待会就会支持不住,所以必须先得缓解这些症状才行。
他对旁边的驰道:「先帮我顾着雪伶,我去去就回。」
驰也有灵性地踩几下地,彷佛回应他的话。
跟着潜便飞越起来,往附近的溪边奔去,他只想着要早去早回,所以忽略了後头跟上来的人影。
潜来到潺潺溪边,脱掉了外衣内里,赤裸着上身往溪水里踏去。冰凉的溪水确实让他的过高的体热恢复正常,但脑子却依旧晕眩得可以,突然一边草丛发出声响,他猛地回头:「谁?」
静了一会,才传来悠悠女声。「潜,是我。」
他一震,使上轻功回到岸边,往草丛里的身影一抱。「雪伶,我的雪伶。」薄唇便覆向怀中人儿的红唇上。

第三部第四回 一触即发4
喜听见潜急速地离去,担心的她便跟在後头。一刚开始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简直为他心急如焚。她不明白自己干嘛这样去在意一个荧族人。
虽然喜向来不讨厌荧族,但也不喜欢对方的人事物,因为伶姐姐不算是荧族人,又是莹姐姐的亲人,所以喜也当伶姐姐是自己人。
原本以使节的身份待在荧族,待了三日,原本以为会无功而返,正打算再想其他方法和守卫者碰面,却突然收到荧族大夫传来的消息,说荧族族长愿意用守卫者来交换人质,要她到村外与守卫者会合,同时给了一瓶药让她去解救一名荧族武士。
当下她便曾考量要不要杀了这个人,免得碍事,最後她还是不忍心痛下杀手,当时喜给自己的理由是守卫者与那武士似乎很亲近,杀了他可能会让守卫者对她失去信心,所以作罢。
结果几日相处,喜觉得这个荧族武士潜并不坏,虽然对她的态度不太好,但见他对朱雪伶关心倍至,竟让她有些羡慕起伶姐姐了,因为长那麽大,还不曾有人这样关心照顾她呢!
方才在洞穴里,潜给她看了以前的旧伤,莫名地觉得心疼……
就算自己看起来不太正常,反正等回到惑族後,跟潜分开後,应该就会恢复了,所以喜也不执着於此。
一路跟着潜来到溪边,喜也猜到他可能只是想来这里冲个凉,看来是没事,该是不必操心,正准备折返回头,但脚底怎麽像生根了,拔也拔不起来,她的大眼不由得睁圆。
月色明亮,所有的景色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例外的是那具脱了上衣的男性躯体。
惨了,怎麽会看到潜的身子?她还是个黄花闺女呀!这不是有意看的,就全身僵了,动也不能动,连视线都转移不了,这不是她的错啊!
对了,就闭上眼,把看到的都忘了吧!
喜连忙闭起眼睛,好在眼皮还受控制,没有和她作对,真是好险。
怪哉,为何眼睛都闭上了,他那精实的身子依旧可见。喜不置信地眨眨眼,可是眼睛这回张开,就不听话地不肯再闭上,既然这样,看就看了,那就再看下去好了……
潜赤裸着上身,缓缓地走向溪里,他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一层似幻的光晕,他挥手将溪水打在身上,动作好像有股魔力,水珠在倒映着星空的水面上跳舞,谱出不同於一般的乐章。
哇,虽然不该看,不过好像不难看嘛~~喜不知不觉轻笑出声。
潜发觉到她的动静。「谁?」
喜吐吐舌头,既然被抓包,也就大胆的承认吧!要打要骂随便他,谁叫她是真的都看光了。「潜,是我。」
万万没有想到,潜飞身过来不是打也不是骂,就这麽把她的嘴给堵住,可不是用手,是他的嘴耶!
「呜……呜……」喜在震惊之余,就算想反抗,也使不上力来,只能发出微微的呻吟。可是潜非但没有停手,还开始用舌头尝试推开她的唇瓣,这怎麽行,那可是会生下孩子的。「住手……不……住口。」
终於她使劲把他推开了,然後她发觉自己说的话有些可笑。
潜倒退了几步,方才的意乱情迷瞬间烟消云散,狐疑盯着面前的女人,刚刚明明是听见雪伶的声音,现在居然是喜。「怎麽是你?」
她涨红脸,这才想起来,潜亲她之前喊的是伶姐姐的名字。她抚着唇,无辜地回答:「我怎麽知道你会认错人?」
言下之意,她也听清他喊的是谁的名字,难堪地道:「别把这事说出去。」
喜回瞪他一眼。「我才指望你别把这事说出去。天啊,你是个荧族人,惑族要是知道我竟然跟一个荧族人……」目光不自禁来到潜的薄唇,又紧张地转开。「那我就死定了。」
潜露出歉疚的神情。「我绝不会说出去的。你为何会在这里?」
「人家只是担心你,看来担心错了。」她说完,转身像逃一样地离去。
留下半醉半清醒的潜望着她的背影,回味着那张红唇,是不可思议的柔软,内心犹如狂潮开始翻滚。够了,他强迫自己停止思绪,趁早忘了这件事吧!他的人生已经够复杂,别再让这个惑族女子添乱了。
穿上外衣,他回到洞穴外继续守夜,尚能听见洞内那浅浅的叹息声,彻夜辗转几乎未能成眠,同样教他一晚惆怅,摇头不止。
清早,朱雪伶还想赖床,可是烤肉香味一直飘来,实在忍不住嘴馋,爬了起来走出洞穴,潜跟喜都在外头。这两人倒是奇怪,以往是潜去打猎,喜来烹烤,但今天却是潜自个烤肉,喜坐得老远,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本来朱雪伶也没在意,却又瞄见他们各自不一会就抬头看看对方那儿,若是没被发觉就盯着不放,要是对方一有动静,就急忙低下头,就这麽来来回回,连朱雪伶在旁观望了老久,他们都没发现。
最後,朱雪伶揉着肚皮来到他们身边。「你们又怎麽啦?趁我睡着又吵架了?」
喜心虚地抬头。「没有,我们什麽都没有做。」
朱雪伶笑笑。「干嘛那麽紧张。」
「没紧张呀!」她又低下头。
「我饿了。」
「夫人,这可以吃了。」潜剥了一只兔腿,用荷叶包着递给朱雪伶。「今天我多猎了一只,你路上饿了能吃。」
「谢谢你,潜。」朱雪伶脸红了一些。连潜也发现她的胃口变大。
这一幕看在喜的眼中,却是没来由的发闷。
「喜,快点来吃呀!」朱雪伶唤她来。
「伶姐姐,你吃吧,我不饿。」她道。
「该不会你也怕潜会下毒不成?」
之前喜烤肉时,潜都要朱雪伶等他尝过无事後,才肯让朱雪伶吃,就是怕喜在肉上下毒,所以今天反过来,朱雪伶便把这事拿来取笑她。
「不!潜不是这种人。」没多想,喜就这麽答了。
她的回答竟让潜百感交集起来。

第三部第五回 一触即发5
不过随心说了一句话,谁知惹得伶姐姐和潜都瞪大眼瞧着她看,喜搔搔鬓角,看来自己似乎说了太叫人意外的话了。她不好意思地补了一段:「我只是感觉他为人还满正直的。」
「是,没错。潜是很正直的。」朱雪伶加道。「你们对彼此都能放下心防,这代表荧族跟惑族迟早也可以停止征战,重归於好。荧惑两族本来就是一家人呀!」
喜为了避免再谈论这个话题,只好上前一道用餐,她抽出小刀想切肉,潜见状先帮她取了另一只兔腿,放在荷叶上递给她。
「谢谢。」喜接了过来,两人眼神再度交集,大家都回想到昨晚的事,又是一阵尴尬,好在朱雪伶吃着肉没对他们多注意。她走回刚刚的位置坐下,心不在焉地吃着。
潜强迫收回视线,切了块肉,用牙齿撕了块在嘴里嚼,却味同嚼蜡。并不是肉没烤好,见朱雪伶还吃的一脸香,想必是自己因为听了喜说的话感到心虚,影响了他的味觉。
一直以来,自己对这个惑族人总是处处提防,没想到她却是这样相信他,还说他正直,这点在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後,实在毫不贴切;他损了她的清白,而且还当她是别的女人——他族长的妻子,这种人能称得上什麽正直。
他的性格低调,心事都埋在心底,自从遇见朱雪伶後,烦闷的事愈积累愈多,而今令他纠结的事又多了一桩。
餐後,他们将东西收了收,继续上路。潜和喜都将脚程加快,专心赶路可以有助於屏除杂念。
朱雪伶依旧没有察觉这两人的异样。她最近心底变得比较踏实,只要闭着眼就可以看见仁的影像:他在处理族务、他在与长老开会、他在冠雀的窝外沉思……她不像以前那样一想起仁就伤心难过,反而感觉他就在身边,虽然这是她相思成疾的幻觉,她也情愿沉迷於此。
现在她闭上眼看到的画面是仁望着『颂伊』想事想的出神,她不曾看过仁有过这样的神情,负疚又带有一丝丝垂丧。
幻像啊幻像,我不喜欢看到仁这样的表情,不想看到他一个人的样子,可不可以给我看看我和仁两人的画面!
她的幻觉没有如她的愿。
不然的话,让我听听仁的声音,已经好久都没听到他的声音了。
想当然尔,这次也并未听从她的要求。
朱雪伶过度陷入幻觉的真实,忍不住张口出声:「仁,我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想你,我好想你。」
这次幻觉有了变化,影像中的仁突然一皱眉,目光警觉了起来,左右回头看着四周,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伶,是你?」
太好了,终於听到仁的声音,她所想念的声音,近的像在耳边。
对,是我!
朱雪伶正想这麽回应幻觉里的仁,却被潜给打断,画面瞬间消失了。
不要,不要消失!她紧闭着眼,希望能够回到刚刚的时分。
「夫人,不好了。」
什麽事不好了?
逼不得已,朱雪伶才张开眼,脸上一片愁怅。
潜看出她的心情不佳,连忙再问。「夫人,你还好吗?」
「我没事。」也只能这麽答,说有事的话,也没人能帮得了她。「发生什麽事啦?」
潜连忙禀告。「有可疑的人群正在接近我们。」
「可疑的人群?」朱雪伶焦急地看向四处,一会儿才想起,她哪能看出什麽风吹草动,定是潜的顺风耳听见的。「对了,喜呢?」
「喜说她先去查探看看对方的底细。」
朱雪伶摇摇头。「潜,你怎麽让喜去做这样的事,太危险了。」
「夫人,喜的功力不在我之下,而且我也要她别轻举妄动,你不用太担心。」
「话虽如此,但喜毕竟是女孩,你要展现绅士风度,有危难的事当然不能叫她先去做,明白吗?」
「不明白!什麽叫绅士风度?」
她轻敲自己的额头,又不小心说了原来世界的词语。「就是侠士风范。总之,你要对喜温柔一些,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喜欢?潜像受了惊吓。「不,没的事。」语气有如吞了根钉子。
「哎,这是女孩子间的直觉。潜,你应该放开胸怀,其实还有很多适合你的女孩。」
潜又露出为难的神色。「夫人,潜现在只想守护着你,让你到时能平安回到仁的身边,其他事情从不多想。」
朱雪伶深长地吐一口气,这事只能点到为止。她点点头。
「喜回来了!」
「是吗?」她张望着远处,果真有人影在树林里穿梭,没一会,喜就到跟前。
「伶姐姐!」喜的脸色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是什麽人?」潜问。
「不是惑族人,」她吞了口口水。「也不是荧族人。」
「喜,这话什麽意思?」这异世界除了荧惑两族人,又还有什麽其他族群?
「他们自称是守护者。莹姐姐之前和我提过,但我那时还不敢相信,所以也没和你们说,今日去察探,才知莹姐姐所言不假。」
朱雪伶一听即联想到。「守护者跟守卫者是不是有关连?」
喜用力地点点头。「而且……」
「而且什麽?」潜的语气有些急迫,说出口後又有些後悔,喜噘着小嘴,样子不悦,他忆起朱雪伶交代的话,要对她温柔一些。「喜,我失礼了,请勿见怪。」
喜这才弯弯嘴角,继续说下去。「那行人里头有个我见过的女人,她是莹姐姐的娘亲,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听他们的对话,我想那人应该就是……伶姐姐的父亲!」
父亲?!这有可能吗?她以为已死的父亲还活在世上!

第三部第六回 千里婵娟1
朱雪伶讶异地说不出话来。仁说过她的父亲已经死了,那喜口中的男人又会是谁?她一紧张,扯了驰的鬃毛,牠不安地人立起来,嘶声起来。
慌张之间,她又叫了仁的名字。她紧紧抱着驰的颈子,以免被摔下马,因害怕闭上眼的那时,又看到仁的脸,沉痛的黑眸。「伶,是你在呼唤我吗?是你有了危险吗?伶,你在哪?」
为什麽?仁的样子和声音会是那样的真实?
不过当她张开眼,全部又消失了。朱雪伶告诉自己,这都是幻觉,还是快点回到现实!
有潜和喜的帮忙,驰才被安抚下来。
「伶姐姐,他们在十里外等我们去会合,你要过去吗?」
「你和他们对谈了?」潜这时问话便懂得语气要柔婉一些。
喜一点头。「他们也发现了我,於是我便隔空与他们对谈,他们说是莹姐姐交咐他们在附近等候我们,可是莹姐姐当初没和我说,他们是敌是友?我不敢太过相信他们。他们约莫十人,不但莹姐姐的娘亲武功高强,其他的人也不容小覻。若是与他们交手,我和潜恐怕没有胜算,不如我们加快速度赶到惑族吧!」
虽说对方有莹姐姐的娘亲,但是之前她来势汹汹要讨女儿回去,对惑族人没有善意,现在莹姐姐被囚在惑族,自然和娘亲联络不上,这麽说她也不晓得喜是站在莹姐姐这边的,喜也无从确认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是他们是来抢伶姐姐的,那麽伶姐姐就没法到惑族换忍和莹姐姐的平安。
这方朱雪伶也在考虑着。从小对父亲的印象几乎等於零,听过奶奶说过一些他的事,看过他几张相片,因为听说是他抛弃了婴儿的她,甚至在某个时期特别憎恨他;後来在荧族听说他原来是穿越到了异世界,虽然为此不再怪罪於他,但也没曾想过会与他相见;说不想见也是假,只是不知要怎麽面对他,恐怕连声爸爸她都不晓得能不能叫出口。
她双掌紧合着,紧张地冒汗。
他父亲现在会是什麽样子?比起旧相片该是老上二十岁有了,肯定长了皱纹,头发也斑白了不少。他会是留着长发还是短发?也是穿着荧族的服装吗?
真的没法想像!她闭上眼,甩甩头。
清晰的影像却跳上眼前,一个陌生中年男子,及肩的中长发,一下巴的短髭,都泛着灰白,穿着的衣服像t恤,布裤形式也跟现代相近,但材质就跟荧族的服饰相同,缝线明显是手工做的;重点是他的五官,就和相片里的父亲一样,只是变得苍老一些。
朱雪伶急忙张开眼,起了一身寒颤。难道又是幻觉吗?她最近也未免太常出现幻觉了!
现下她倒有个想法,就是去亲眼看一看她的父亲,来证明她脑中出现的影像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我去见他们吧!」
「夫人,你确定吗?」
她点一下头。「启程吧!」
夹夹马腹,驰开始飞奔起来。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驰的脚程已进到可见对方身影的距离,潜跟喜都开始戒备起来,而朱雪伶只是更加紧张而已。她命驰慢了下来,目光在那约莫十个人的身形里搜索,虽然还看不清他们的面貌,却能辨认出他们的服装,就算看不到细节,不过其中一人的衣饰就跟她的幻像中相同,颜色也无差。
难道她从离开荧族後,自以为看见的幻觉其实不是虚幻想像,而是真实的?不光是仁,其中还有一个陌生人,该不会就是仁的师父睿吧?
不容多想,由於对方也持续前进,他们已在十数步的范围内,她方才看见的人果真就跟她闭眼时看到的面貌一模一样,也就是她的父亲!
如果跟一个从未曾谋面的父亲见面,电视剧有两种情形,一个是相拥而泣,另一种是视作深仇大恨,但两者都不是她的选择。她下了马,站在驰的旁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队伍,潜跟喜护在她的两侧。
「伶儿,我的伶儿都这麽大了。」男子正是朱元强,强忍着满眶的泪,朝着朱雪伶前进几步。
这就是父亲的声音?好粗哑!好陌生!朱雪伶不禁後退了两步,潜立时挡在她与朱元强之间。
「伶儿?」朱元强停了脚步,颤抖地说。「我是爸爸呀!你不认得吗?你看过我的照片吗?」
朱雪伶拉拉潜的衣袖,表示让他住手,再带着生硬的表情走上前缓慢地道:「我在原来的世界一直认为是你抛弃了我,到了这里後,也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现在突然出现,我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她提到抛弃一词,朱元强脸上一阵阴郁盖过他原本激动的喜悦。
「伶儿,爸爸对不起你,你一定过得很辛苦。」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对了,你的奶奶现在怎麽了?」
「奶奶……」朱雪伶也是一阵悲从中来。「奶奶在我六岁时就过世了,得了肝癌。她时常失眠,总是作恶梦……」
朱元强犹如晴天霹雳,对着一边天际倏然跪下,双颊垂泪。「妈,元强不孝,您独自一人把我带大,我都还没能好好孝敬您,又让您再次承受亲人失踪之痛,还劳您照顾幼小的伶儿,是我不孝,没能为您送终,我在此给您磕头了……」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他哭得伤心,毫不掩饰,看得旁人也跟着动容起来,朱雪伶更是低声饮泣,不过潜跟喜因为族里规范,没有亲缘的他们,倒不能理解这一幕的悲凄。

第三部第七回 千里婵娟2
朱雪伶见父亲如此伤心,忍不住蹲下安慰起他。「你也是身不由己,我想奶奶在天上会明白的。」
「伶儿。」他转头看她。「过去二十年真是难为你了。」
她先是默不出声,接着才想到。「你们在这等候,应该也是为了营救妹妹的吧?」
朱元强听见女儿提到,扶着朱雪伶站了起来,往良走去。「对了,这位就是你妹妹的娘亲。良,这是我时常跟你提到的伶儿。」
「伶儿,你长得跟莹儿真像。」良伸手碰碰朱雪伶的脸颊,她表情有些生硬,却没有退却。「如果你不弃嫌,把我当作你的娘亲可否?」
「娘亲?」朱雪伶太过於惊讶,掩着胸口,呼吸困难。从没有父亲母亲,这般光景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
「夫人,你还好吧?」潜上前询问。
「我没事。」她避开良的眼神,低声问道:「你们是否有了营救妹妹的计画?」
朱元强叹息一声,良的脸色也暗沉下来。
「这个还要从长计议,当务之急,是要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咦?」她抬起头。
一旁有个清秀的年轻人上前。「是,夫人,您一人关乎着桃源的安危,绝不能落在惑族的手中。」
「你是?」
「在下朱翔,是目前守护者的领导,我们守护者的职责便是守护历代的守卫者。」
「我一人?」她不很明白。虽然荧族当时抓住她的时候,也是为了想打开封印此处的结界,但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做,又为何是她一人就关乎了桃源的安危,她父亲朱元强不也是守卫者吗?
这时朱元强便将他从朱雀神像看到的景象简略说给她听。「看来只有朱家女性握有打开结界的能力,你是这里唯一的纯血女性,万一被惑族人抓住,後果不堪设想。」同时交代了守护者的来由,他们内部一直有个传闻,曾经有过守卫者想要带领荧惑族人突破结界,利用荧惑族人高强的武功,称霸外面的世界,当时与他合作的人便是促使荧惑两族对立的智者。
「惑族智者野心勃勃,我想他可能已经知道你是出结界唯一的关键。」
朱雪伶听到这番解释,震惊之余,脚步有些不稳。
「我想歇会。附近可有溪流,可供我洗把脸?」她冷静一会儿後说道。
朱翔上前指着一方。「夫人,那儿有条小溪,你驾驰直行,不消片刻即到。」
轻声道了谢,她在潜的协助下上马,临行前又看看她的父亲。他搭着妻子的肩,两人殷殷切切地望着她。
千般思绪缠绕成一团,理也理不清,拍拍驰的颈子,牠飞驰着,潜在一旁跟着。
她突然从怀中拿出王石,对潜问道:「潜,你可知王石是否有能让人看到遥远的景象?」
潜轻功飞越,一边回答。「我并未听说过,但王石功能强大,不过需要内力高强之人,才能操作,就像以前仁用王石助我们两人异地穿梭。」
他们来到溪边,她掬了把冷水洗脸,心情也平复许多,朱雪伶这时细想,她闭眼能看见一些人,并非她的幻觉,也不是王石所造成的,那麽说来,当真是她身为守卫者的能力?!可是又为何现在才出现这种能力?难道是……
不,不可能的啊!明明先前荧族老大夫有替她作过检查,分明就没有妊娠的迹象。那又怎麽解释她突然出现的奇怪能力?
「糟了,喜和他们争执起来。」潜说。
其实朱雪伶也有听见,再度证实她已身怀异术。「我们赶回去吧!」
那方,喜问朱翔一行人,若是将朱雪伶送到安全的地方後,接着要如何搭救被囚禁的忍和朱雪莹,对方回道打算联合荧族一道进攻惑族。
「打算?等你们联盟要花多少时间?过不久後,惑族的武士回到族里,见守卫者未送到惑族,智者便会发现事态不对,到时忍和莹姐姐恐怕凶多吉少。」
「这也是不得已的事,自从上次良独闯惑族,惑族戒备更趋森严,单靠我们要救出两人,难上加难,我也不愿雪莹姑娘遇险。可是我们身负守护结界的使命,万万不能有一丝差错。」
「我才不管结不结界,你们得先救人才对。」
「喜说得对。」朱雪伶出声,她已驾驭驰回来,坐在马背上低视着众人。「我不能放我妹妹不管。我可以先到惑族拖延住他们,反正你们也是要救人,多救我一人也没差。」
朱翔想自己的身份出面阻止朱雪伶,怕她听不进去,转头看向朱元强。
朱元强两夫妇面上皆是为难的神情,两边都关乎亲生女儿的安危,又如何能取舍。
随她回来的潜一听,脸色大变。「夫人,这怎麽行?」
「我心意已决。」这话不光是说给潜听,而是说给大家听的,同时决定不向大家提起她身上出现的异能,免得又有变数。
「如果你执意前往惑族,那我随你一块去。」
「你进惑族,只是多一人受俘罢了。不必担心,对方既然要利用我,自然就不会伤害我。潜,你赶回荧族,跟仁解释一切,仁一定会竭尽所能救我的。」想到可以跟仁解释当初并非她变心离开,突然觉得心情变轻松,不管这次到惑族会有多麽危险,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
潜似乎还想开口,喜便出面:「潜,我誓死保护伶姐姐,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姐姐受到丁点伤害的。」
喜都说了这样的话,潜也不得已点了点头。
提起仁,朱元强上前握住朱雪伶的手。「听说你与仁成亲了。仁是个好孩子,我很高兴,我知道他会善待你的。」
对了,仁与她的父亲也曾经接触过。因为这点让她感觉与父亲有些交集,遂反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跟妹妹都会平安无事的。」
「伶儿,谢谢你,谢谢你如此重视莹儿。」老泪再度盈眶。
「虽然我跟她还没有见过面,但我好不容易有了亲人,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守护着她。」
他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不住颤抖。「伶儿,能不能……你能不能……」
知道他想说什麽,她哽咽道。「爸爸,娘亲,我们再会了。」
命驰调了头,牠再度奔跑起来。朱雪伶不敢回头看一眼,否则泪水会决堤不止。
怀抱着信心,哪怕机会渺茫,她也要期盼有天能够全家团圆。

第三部第八回 千里婵娟3
不眠不休赶了一天的路程,朱雪伶趁着最後一段时间,心想既然未曾见过妹妹,就用身上新的异术来看看朱雪莹,顺便测试她对异术的操纵能力。
她闭上眼,默念着朱雪莹的名字,念了五六遍,眼前仍是一片虚无。
不是这样做吗?她该如何才能看见妹妹的影像呢?
咬了咬下唇。混蛋能力,我想见我妹妹一面!
眼前瞬间蹦出一张女子的脸,确实与自己十分相似。难怪第一次与忍见面时,他直呼说她们太像了,那时她还不晓得他说的是谁。
原来不是靠操纵异能,而是心想着见某个对象,即可如愿。朱雪伶勾勾嘴角再看下去。只见朱雪莹嘟着嘴抱怨:「我快受不了没烧酒喝的日子,一刚开始匡大夫还会为我送酒进来,现在断了近一个月,乾脆我们就直接逃出香房算了。」
一边的忍在椅子上静坐,闻言抬眼,盯着她来回跺步,劝她坐下。「想必匡也被智者派人看管,现下外头全都听智者的指挥,我们逃出去就怕没眨眼的时间又被抓住。按规矩,从香房逃出的人犯要被上铁链囚水牢。你还是别那麽冲动。」
朱雪莹怒吼了一声,不过急忙停了下来,灵动的眼四处检视。「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忍点点头。「有种特别的气场突然包围住我们。」
正在用天眼窥视他们的朱雪伶听见他们的谈话,心想:原来他们可以感应到我。对了,先前身在荧族的仁也能听见她的声音。那麽她来试试与朱雪莹对谈吧……
才这麽想着,喜忽然开口说已经进入惑族的警戒边缘,很快就会有惑族武士赶到。朱雪伶一走神,脑中的影像就马上消失的。
她叹息一声。原本看完妹妹还想要再看看仁的,只好先拦下。
朱雪伶下了马,与驰话别。小脸与马面相贴着,依依不舍。「谢谢你陪了我那麽长一段时间,要不是有你,我恐怕熬不到这个时候。但和仁一样,我们终究要分别。你回去找仁吧!也许有机会我们会再相见,就算不能再相见,我也会永远记住你。」
驰衔着朱雪伶的衣袖不放,似乎不想与她分开,她禁不住滑下了泪,世上最苦莫过生离死别,却也是人生无可避免的事。
擦擦泪,又亲吻驰一下。「别这样,我们只要记住对方最美好的一面,将来的回忆都是美好的。」
「伶姐姐,已经有人接近了,驰再不走就没有机会。」
「快,快离开!」朱雪伶疾言道。
驰听懂她的话,嘶了几声与她道别,回过身急奔离去。朱雪伶按着胸口,一直凝望着牠的背影消失,才转身面对喜。
「伶姐姐,我来背你。」
她点点头。
「伶姐姐,你最近吃得多,也变重了。」喜背起朱雪伶时说道。
朱雪伶一想,自己最近胃口变大,莫非也是怀孕的徵兆?算算日子,月事的确迟了。她当真怀上孩子了!真想立刻告诉仁……可是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她已身近敌营,千万不能被对方发现才是。「对不起,喜,我会吃少一点。」
「没关系,我背得动。」她呵呵笑了几声。「到了惑族里,我还可以用我的独门酱料做菜给你吃。」
「谢谢你,喜。」
「是我该谢谢你才对。伶姐姐,你愿意前来救忍跟莹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朱雪伶摸摸她的头。「雪莹是我的妹妹,忍是她的爱人,救他们是应该的。」
才说完话,前方出现两列人马,迅速将她们围成一圈。喜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开口对众人说。「守卫者是我带回来,我自己会护送到智者面前。」
惑族的人就围着她们继续前进,突然一声凄厉的马嘶声,朱雪伶震动一下。
「伶姐姐,你怎麽也能听见?」喜惊问。那马嘶声是远方传来,没有内力是无法听得见的。
朱雪伶没时间回答她的话,一闭眼,心中思道:「我想见驰!」
就见一匹黑驹被数十名惑族武士夹攻慌乱奔驰,他们用削尖的竹刺射牠,虽然躲过无数的箭,但还是无法幸免,一支竹箭射中牠的前腿,牠发出痛苦的嘶叫。
「不,不要!」朱雪伶尖叫。
她听见有陌生人的声音说。「太好了,趁现在,杀了牠!」
「不!」她太害怕了,所以张开了眼。影像虽然消失了,但依旧能听见驰的哀叫声,一声比一声虚弱。「为什麽?为什麽要杀了牠?」泪水夺眶,她也一声一声哭喊。
「他们怕之後你会乘坐牠离开,除掉牠也是除掉一个後患。」喜同样感到难过,她与驰相处了近一个月,多少生了感情。「伶姐姐,对不起,是我族人的错。」
朱雪伶听不进喜的道歉。「为什麽要杀牠,牠什麽也没做,惑族人是凶手,我不去惑族了,放下我、放下我。」
她开始挣扎,喜只好先放朱雪伶下来,她伏在地上哭泣,不住地喊着驰的名字。「别死,我不要你死……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一边的惑族人不耐烦起来,纷纷靠上前来,喜怕到时朱雪伶反抗,族人会错手伤她,万不得已,从腰袋里拿出一颗小丸子,是匡大夫在喜出发前交给她的。
「伶姐姐,失礼了。」喜以措手不及的速度,抬起朱雪伶的下巴,将药送进她的口中。
「喜,你喂我吃了什麽?」
「这是能让你好好休息的药。你先睡一会吧!」
「我不想睡,我……」朱雪伶瞪大眼抓住喜的袖子,话未说完便倒进她的怀中。
喜瞪向四周的人,心中悔恨地再度背起朱雪伶,往惑族村落奔去。

第三部第九回 千里婵娟4
驰被追杀的景象历历在目,朱雪伶叫破喉咙也是无人相助,看着驰倒地的样子,她有种想一死了之相陪之意。
「姐姐,我在这儿。姐姐……」
是谁?是喜吗?但声音并不像,那又是谁?她努力张开眼要看清楚。
「太好了,你醒了。」
「你……」朱雪伶瞬间清醒了。「你是忍。我在哪?」
忍搀扶朱雪伶坐起来。「你人在惑族里,因为先前你的情绪有些激动,喜不得已只好让你沉睡一阵子,再将你接来。她非常地内疚,还说你醒後一定要代她向你致歉。」
想起驰的下场,朱雪伶又是一阵悲伤。
「夫人,我知道你遭逢很大的打击,但你千万要坚强。你在睡梦之中一直喊着想死,让莹儿非常担心。」
莹儿?对,是她的妹妹朱雪莹,方才一定是莹儿在呼喊着她。「莹儿妹妹在哪里?」朱雪伶心急地左右张望。
「莹儿说要亲自为你熬药,现在在外头看着炉火。」忍说。
「我要见她。」朱雪伶匆忙想起身。
「夫人,你在这儿等着即可,待会她就会进来的。」
她连忙摇头,「我现在就要看她!」
「但是今晚起了冷风暴,外头正冷……」忍看她坚定的表情知道阻止不了,只好替她将斗篷拿了过来。「你要小心保暖。」
他们走过外室,穿过竹门,外头飘着小雪,缓缓散落在蹲在一旁的黑色斗篷上,披着斗蓬的主人正用扇子为炉子旺火。朱雪伶心中激动,叫了声:「莹儿妹妹。」
蹲着的人震动一下,迅速地转过身来,语带哽咽。「姐姐。」
「终於见到你了。」朱雪伶扑了上去,将她拥紧。她对父亲因有长久的怨怼,即便知道他是身不由己,却还是存着隔阂,但一听到有妹妹的存在,就有分多个亲人的开心,一直期待见到妹妹。
朱雪莹从小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多希望有人作伴,早已幻想着姐姐就在身边,今日虽然第一次见面,却完全没有陌生的感觉。
两姐妹抱在一起,沉浸在她们的世界,久久未发一语,雪花纷飞,景色无限情意。忍倒先开口。「莹儿,药煮好了。」
「对,我煮的药。」两人这才松手,朱雪莹回身将她煮的药盅拿起。「我们进屋里吧!」
他们回到屋里,朱雪莹将药倒进一个碗里。
「姐姐,你快喝了这补药,滋阴补阳。」
面对妹妹的心意,朱雪伶二话不说,就将药给饮尽,随後才问。「莹儿妹妹,你和忍待的地方就是喜说的香房吗?」
朱雪莹点点头。「喜带你回来後跟惑族智者禀告,你因为惑族攻击你的爱驹十分气愤,醒来後一定不会愿意配合,智者才会答应先将你送进香房,由我来照顾你。」
「莹儿,我在外头……」朱雪伶本想开口提起外面与她父母亲和守护者见面的事,朱雪莹却匆忙制止她。她才想起妹妹和忍的内力都被迷香所影响,无法设下结界,她们的谈话或许会被惑族人监听。
这时她把身上的王石拿了出来,这麽王石便能自行设下结界,确保他们的谈话不外泄。
忍惊讶地道:「仁居然让你将王石带了出来?」
「仁想要王石守护我的安全。」
他皱起眉头。「你务必小心藏好,智者一心想得到王石,若被他发现,一定会不计代价夺取。」
「这是什麽?」朱雪莹倒不明白这玩意有什麽用途。
「这是荧惑族传承下来的能量母石,据说曾经是一整片,後来因故碎裂,而王石是最大块的碎片,其次还有一块后石,但是荧惑两族相争後便无故消失,至今下落不明。」忍又说:「王石的基本功能只要握在掌心,便能设下结界,不被外人听见我们的声音,其他的功能便需要内力才能运用。」
朱雪莹还是不了解它的神奇之处。
「有机会你便会见识到。」
这时朱雪伶轻扶额头。
「姐姐,你还好吧?」
「我还有点晕眩。」
忍说:「你的体质与我们甚异,或许药效对你来说太强。」
「你还是回去再歇息一会。」
朱雪伶道:「不,我们应该把握时间商议逃出惑族的方法,要是惑族智者把我们两分散,那就太迟了。」
「夫人,别担心,冷风暴大约还会停留两日,这段时间智者都会留在暖和的地堡避寒,你可以先作休息,我们还有时间。」
听了忍的话,朱雪伶才稍稍安心,答应他们回到内室里躺着。
朱雪莹细心地帮她盖好毛皮。「姐姐,我和忍就在外头,有什麽事叫我们就行。」
「好的。」朱雪伶对妹妹笑笑,才闭上眼。她能听见朱雪莹和忍走到外面,虽然他们非常小声地说话,但是她身上的异能却能清楚地听见内容。
「莹儿,你体内还有残留寒毒,屋内只有一件毛皮,还是你同你姐姐挤一挤床。」
「不了,我有斗篷就够了。」才说话就打了个喷嚏。
「傻丫头,过来,让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半晌。「忍,你好暖。」
「多亏你除去我的寒毒,现在烧得跟太阳一样,你抱紧点。」
她听见两人吴侬软语,思及自己曾与仁待在荧族村外的小木屋,那日也是仁抱着她给她温暖,突然间希望时间再到那时,希望再回到那间小屋。
仁,希望你在我身边!

第二部第十回 千里婵娟5
一阵寒冷惊醒了朱雪伶,脸上挂的泪痕被风吹拂,冰的让她觉得刺痛。
这是哪里?方才明明还在惑族的厢房床上。现在四周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御寒的毛皮,身上单薄的衣物,冻得她全身发抖。
双眼渐渐适应了黑暗,眼前一切好像似曾相识,对!正是她睡前忆起荧族的木屋。原来这是场梦,可作梦怎麽会如此之冷,如果是梦,应当要有仁才对……
仁……
泪水再度滑落泪痕已乾的面颊。
仁,快到我身边……心中声声呼喊。
「伶!」
朱雪伶一震。那熟悉的呼唤彷佛就在耳边,但眼前却仍旧空荡荡一片。
「伶,你在哪里?」仁的声音透着焦急。「你在惑族里吗?」
「对……不,我在我们的木屋。」朱雪伶对着虚无的空气说道。
「我们的木屋?」
「嗯,你带我采果子,躲雨的木屋,捉到敏俊跟颂伊的那天。」她微笑说着,可是声音抖个不停。
「为何你在那?」他听来很担忧。
「我也不知道。」她虚弱的闭上眼睛,同时看见了仁,纷飞的雪花中,他穿着一袭黑衣,罩着黑色斗篷,蹲低在一根粗干上,英气的眉紧皱起。「我看到你了,仁,你看得见我吗?」
「不,我看不见你。」仁的语气变得哀痛。「伶,难道真是我相思成疾,幻想出你的声音?」
好冷,好想你抱着我……朱雪伶想开口,却没有一点气力。
「看来一切是我的幻觉。」仁转过身,准备离去。
「别……走。」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并伸出了手。
仁听见她的声音,回头一看,黑夜里突然冒出蓝色漩涡,慢慢现出朱雪伶的身影,她伸长了手,近得就像在眼前一样。仁毫不迟疑,同样伸出了手,想要抓住朱雪伶。一瞬间,他被吸入漩涡之中,感觉有如万颗丛星在身边流窜过,接着便看见自己踏在木屋的地板上,分别数月的妻子倒卧在面前。
奇异的经过令他震惊,可他没有去多想,立刻将朱雪抱至怀中,她苍白的唇还轻轻颤抖,小手发凉。仁急忙掀开自己的斗篷将妻子纳入他的体温范围。朱雪伶下意识便紧紧偎住仁的怀抱,她的气息正常,应该没有大碍。
抬头张望,这儿果然是荧族外的木屋,一边还留有他上回捡拾来的木柴。
他一边抱着朱雪伶,一边把柴添进火炉点火,提高室内的温度。这时再摸摸她的皮肤,都已经恢复温暖了。「伶,你听得见吗?」仁试着叫唤她。
黑睫轻扇了几下,星眸缓缓张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朝朝暮暮魂萦梦牵了多久。小手贴上俊毅的面容。「仁,真的是你吗?你好像瘦了。」
关心的脸上升起强烈的惆怅。「每当想起你离去的那一天,我几乎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是怎过的。」
离去的那天?指的是她装作红杏出墙,与潜做出非分之举,令人心碎的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再度撕裂心头的旧伤,也让朱雪伶清醒一些,意识到掌心所触及的人再真实不过。
她顿时瞪大双眼。「仁,你怎麽会在这?」
他迟疑了一会才说。「我不知道,似乎是被某种力量瞬移到这里。我原本已经进入惑族的领地,与此有百里之遥,就算用王石也不能移动这麽远的距离,况且王石不在我身上。」
朱雪伶把此番回答的重点在仁赶到惑族之外。「是潜通知你赶来的吧!」
「潜?」提起他,仁的语气仍有些黯然。「我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通知,睿回到荧族也道你跟惑族人在一起,听来甚受礼遇。」
「那你为何……」
「我数日前一直隐约听见你在呼唤我,担心你是否有了危险。」
这麽说来,仁还不知道她与潜离开荧族是为了不让荧族内乱,不害他族长难为……但反过来说,仁不晓得真相也不顾一切来找她。
「仁……」朱雪伶忍不住哭了起来。
「伶,你哪儿不舒服?」
她抽抽鼻子。「人家只是太爱你了。」
仁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不敢置信。「你……还爱我吗?」
「人家当然爱你。」她紧紧抱着他。「我离开是怕你想辞去族长,带我离开荧族,最後只会变成四处被人追杀,何况我离开还能换睿回来。我找潜帮忙是希望他能助我从惑族脱困,一逃出惑族我一定会立刻回来找你。」
「你是说,」仁鹰似般的黑眸眯起。「这一切都是你在骗我?」
朱雪伶可以感受到仁的怒气,她知道他会生气是理所当然,可是她现在只想感受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而不是与他争执不休,这时必须有个其他的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别生我气……仁,我好像怀孕了。」
这确实完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看起来惊讶到有些恐惧的程度了,这不该是一个男人听到另一半怀孕的表现——至少不是在这个异世界——显然仁误以为她怀上别人的孩子,在她用那种方式离开他之後,他会怀疑也不是不可能;但朱雪伶是万分的肯定,唯一在她体内播过种的,只有仁一个人而已。
她捧住他的脸,让他看清自己眸中的诚意,现在说的全是实话。「这是你的孩子!虽然我不明白为什麽老大夫的法宝没能显示我有了身孕,但是我真的没和其他男人相好,潜那次也只是做做样子。」朱雪伶深呼吸一口。「你相信我吗?仁。」
仁的表情完全没变,直到朱雪伶的脸愈变愈紧张,他才轻轻勾了嘴角。「我觉得我现在想要好好修理你一顿。」他接下来说。「北鼻!」
朱雪伶听到他这一声,连日积压的情绪再次溃堤,呜呜哭了起来,还愈哭愈大声。
「怎麽又哭了?」
仁的语气是轻柔的,然後吻住了她的唇,压去了她的哭声。
久逢甘霖的滋润,两人都舍不得放开彼此。当仁结束这个吻後,朱雪伶仍是不停吻着他的脸,小手在他身上游移。「仁北鼻,我真的好想你。」
「别,」他按住她的手,神情有些苦恼。「你有了身孕,我不能做出伤害你的事。」
思念与两情相悦的欢喜,令两人都特别渴望彼此,只是仁不曾碰过这种情况,担心不是没来由的。
朱雪伶也没有碰过这种状况,但她现在只想全然沉浸在仁的爱之中,其他的留到之後再去担心吧!
她拉开自己的衣结,对仁道:「你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

第三部第十一回 力挽狂澜(限)
分别过後,激情彷佛水淹溃堤。朱雪伶只想让一直殷殷思念的丈夫能够拥她入怀,不过她才解开衣结,小手就被仁给压住,不让她有所动作。
「伶,这里太过寒冷,我们的柴火可能不够,我们要穿暖一些。」
这可一点都不困扰朱雪伶。她掏掏内袋,将随身携带的王石翻了出来。「有了这个,应该就没关系了吧!」
仁皱了皱眉,接过王石,念了几句咒语,室内温度便增加好几度。
「果然是有用的。」朱雪伶小脸发亮着道。
「将王石收好。」仁把王石再交给朱雪伶。
她摇摇头。「现在我们在一起了,除了能阻挡隔空听音,我也不晓得怎麽用它,王石还是放在你身上才好。」
「王石如果贴身携带,可以助气血通畅,对身体有益,所以你带着吧!」
「因为这个原因,当初你才会让我把王石带走的吧!」朱雪伶扑向仁的怀中,对他猛亲猛吻。「仁,你实在是对我太好了。」说完,她开始动手想剥除丈夫的外衣。
小妻子的热情还真是又猛又烈,仁当真快招架不住。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出去打个野味给你吃。」
「我饿,但只想吃你而已。」
仁被她的话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回问着她。「吃我?」
朱雪伶才察觉自己又说了会令仁会错意的话。「这意思是我想对你这麽做。」她端起他的右手,将他的食指放进口中又吸又吮。
她的动作和表情是连对ngsh素来只有一知半解的仁,也难维持平日的冷酷,立时涨红了脸。「伶,你这是做什麽?」
其实朱雪伶也是脸颊发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做了这样的举动,也许是怀孕使她的荷尔蒙产生变化,加上长时间分别造成她慾求不满吧!
「仁,我需要你抱我。」不只是语带暗示,眼神也不停传送秋波。
「我正在抱着你。」仁故意装傻,仍然觉得现在不是恩爱的好时机。
「我的意思不是这样!」从刚刚到现在都暗示多久了,衣结也解了,还要她怎麽说呢!
算了,都是夫妻,也别装矜持,自个脱衣服也没多难。朱雪伶匆匆将深衣脱了,再解着中衣的带子。
「伶,我有点饿了,到外头采些果实,你先睡吧,我去去就回。」仁将斗篷铺至地上,将朱雪伶放在上头,然後站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仁发现四周亮起浅蓝色的光芒,回头一看,小妻子眼眶含泪,小手伸向空中,空中便出现蓝色旋涡,眼看就要将她吸进去了。仁飞快抓住朱雪伶。
「伶,这是你做的吗?」
「放开我,这太丢脸了。」朱雪伶没有回答仁的问题,而是掩着脸抽泣。「我们那麽久没见了,可是你却一点都不想要我……我不想待在这。」
他拉下她的手,虽然她还是低着头想闪避他的视线,但一瞬间看见仁懊恼的脸。
「谁说我不想要你,我想得快疯了。」
「是吗?」她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看向他。「那为何你要一直躲着我?」
「我怕我碰了你就停不下来,我怕我会太过冲动不够温柔。」
「可是我又不要你停下来,也不要你过份的保持着温柔。」
「我族的女人一旦怀了孕要十分的小心,不能够有半分的差池。」
「显然你们太小看了女人。这段时间,我没有任何不适,所以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会在我的肚子里强壮地活下去。」
他知道他是说不过她了。
「那你愿意碰我了吗?」
仁将她脸上的泪痕擦乾,这爱哭的小东西真是无时不刻揪着他的心。他轻轻吻住她的唇,男性的大手伸向已解开的衣襟。她在他的嘴里发出浅浅的嘤咛,身躯不住地靠向他。
他褪除她纯白色的中衣。她白晳皮肤上仅存的遮掩的肚兜,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火炉里的火光跟他眼中燃烧的光芒相辉映,但是他依旧不敢动手,朱雪伶接手他的工作,自己将肚兜脱掉,并将长发拨到身後,不吝啬将美体展露在丈夫面前。熟悉却许久未见的雪山红花,令男人的喉结不禁开始上下动作。
小妻子再次主动,牵起仁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前。
他先是感受这种触感,一样的滑嫩柔软,小红花一被他碰到,立时挺立起来,妻子也跟着一声jochun。这一声就像压垮他理智的稻草。仁低吼着将朱雪伶压倒在黑色斗篷上,吻上那雪山顶端。
「对,仁北鼻,就是这样。」她弓起身子迎向丈夫,陶醉地轻叹。
「天啊,你一样这麽柔软。」另一手抚上邻座山丘,仁含着蓓蕾边诉说,尔後再临幸另一朵小花。
朱雪伶帮着仁脱去他的衣服,赞叹地抚着他的臂膀。「你也依旧如此强壮。」她仰着头去亲吻丈夫的胸膛。
「别这样。」仁攫住她的下巴,狂热地吻她。「请给我一点时间适应一下。」
她呵呵笑了几声。「好吧,我也要适应一下。」
「你这个折腾人的北鼻。」他的指头从她的唇一路轻滑到她腹部。「真不敢相信你已经怀孕了。」
「是吗?但我可是吃很多。对了,仁,无论如何,孩子生出来请不要把他带走,孩子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事,我……」
「嘘,我明白。现在有件事情必须先处理。」
仁的热源紧紧抵着她的。「哦,是的。这件事比较重要。」
屈起双脚,让女性花芯对着他绽放,小小的洞ue已经湿润,等待他的进入。但仁迟疑了。「伶,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吗?」他的人中布满汗珠,说明他是极力忍耐着。
「绝不会。」她捧着他的脸。「而且我很需要你,真的,求你了,仁。」
她的话就一把钥匙松了他身上的锁,不消片刻,激起的慾望长趋着等待已久的ue。
感觉他进入她的身体里面,朱雪伶先是全身紧绷着,她的双眸紧闭着,眉头紧皱。
「伶,告诉我,告诉我你还好。」仁像恳求般地对她说话。
终於她张开双眼,眼中一片星茫,过一会才聚焦到仁的脸上,笑了声。「我很好,简直好极了。」
她拉下他的脸,热切地吻着他的唇,受到她的鼓舞,仁开始动作起来。
起先他只是轻缓地移动。这麽做已经恍若天堂,朱雪伶配合着前後,樱桃小口浅浅地shenyn,但她听见仁的呼吸声加大,显然她的shenyn声加深他的冲动,却克制着不流露出来。他仍旧担心她会受到伤害,他就是事事都为她着想,但她却无以回报,现在她能给的只有她的爱和她的一切。
朱雪伶抓紧仁撑在她两侧的手臂,用她的脚自行施力,反其道奔驰在他身上。
强大的慾浪向仁袭来。「别动,伶,别动了。」
「别怕,仁北鼻,这就是我要的,而且我还要……」她将他的脸压在胸前。「求你。」
仁听见她的请求,含弄着挺翘的rujn。室内回荡她高氵朝的叫喊,他带她这个地方比天堂还高,比天堂还美。她也感觉到仁接近高氵朝,他们双掌紧握手指交缠,并发誓再也不要分离。

第三部第十二回 力挽狂澜2
仁怀抱着遍体汗湿的朱雪伶,火炉已烬,但王石的作用所以室内的温度一直没变。
他拨开贴在她颊上的发丝,柔声地对她说。「北鼻,天一亮,我们就回荧族。你已经怀孕,加上睿也回到我族,族人不会再仇视你了。」
rou得到欢愉後,朱雪伶才记起正事,连忙摇头。「仁,我们还不能回荧族,我们要去救我的妹妹。」
「妹妹?朱雪莹?」
「仁,你怎麽知道?」她十分的讶异。
「睿有提到在惑族遇到你父亲和荧族前辈所生的女子,正是她提议将他用以交换你到惑族的人。」仁提到这件事口气算不上好。「或许她帮了睿,但对我而言,是她将你从我身边带走。」
「这非她的本意,但若非如此,我今生未必能和她见上面,也没有机会见到我的父亲。」
「你见到强叔了?」
朱雪伶握着丈夫的手。「对,他并没有死。我原本以为自己举世无亲,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父亲,甚至有了妹妹。仁,他们对我很重要!」
仁静默着。不单是朱雪莹令他的第一观感差,还包括着守卫者朱元强,因为他之前正是利用仁对他的信任才逃跑出去,害睿被惑族擒获。但朱雪伶说了,他们对她很重要,而伶对他很重要;该不该出手相救,答案似乎很明显。
「刚刚我有问过你,能令人瞬移的光芒是你制造出来的吗?」
她瞪大眼,回想前不久因为仁迟迟不肯与她zuo-,当时又难过又生气,一心想离开这座小木屋,不知不觉召唤出蓝色光芒。仁现在说这光芒能令人瞬间移动,与父亲告诉她朱家女子可以开启通往原来世界的通道,两者应当是吻合的。
「应该是,但我不知道我是怎麽做的。」
「这难道就是我们一直想得到守卫者的能力?」
朱雪伶轻轻一点头。「我父亲说只有朱家女子怀孕时会出现这种能力。」
原本得知朱雪伶有了这种能力该是件喜事。长久荧族人擒获守卫者就是要得到这种能力,帮助荧族人离开异世界,可是仁现在反倒烦恼起来,一旦掌握这项能力,惑族定会拚全力要抓捕朱雪伶,这恐怕将是场大战。
「如此一来,事关重大,我们必须先回到荧族从长计议。」
她拉住他的手,神情紧张。「来不及的,万一惑族人发现我不见了,就会对他们不利,他们现在被关在香房里,没办法使功夫,他们会死的。」说着,眼泪又不听使唤掉下来。
他赶忙擦乾她的泪痕。「怎麽又哭了?」
「是,我就是爱哭,而且女人怀孕时,情绪特别敏感……」她的脸贴着他的肩口抽抽搭搭地说。
「好,我听你的,北鼻。别哭了,好吗?」仁对她的眼泪实在没辄。
「嗯!」仁答应後,朱雪伶开始计画起来。「首先我要练习怎麽开启虫洞。」
她猜应该跟之前隔空见影的方式差不多,心里想着要去的地方,接着右手指尖之处就像有电流流动一样,举起手,掌心相对五尺的空中开始冒出小旋涡并慢慢扩大。
「仁,你看,我成功了。」朱雪伶兴奋地喊。「要是我以前知道我有这种能力,驰就不用载着我……」提到驰,她的声音倏然消失。
「怎麽了?」仁问她。
「驰……仁,驰因为我的关系,因为我……牠被惑族人……用箭射死了。」
仁发现朱雪伶这次并没有哭,但听声音和看她的神情,已然是愁肠寸断的程度。他连忙告诉小妻子。「驰没死!」
她性感的嘴唇颤抖着。「你怎麽会知道?哦,仁,你想安慰我,但是请别对我说谎,我亲耳听见牠惨痛的嘶鸣,也亲眼看见——并不是亲眼跟亲耳,是我新的能力让我听见跟看见——驰中箭。全是我的错,我不该带牠进入惑族的边界,如果你想怪我,我不会反驳,要不是……」
「伶,停下来。」
朱雪伶听不进丈夫的命令,仍继续呶呶不休。「要不是我,驰现在还可以快乐地在草原上奔跑,我竟然害死了。」
仁乾脆用吻堵住她的嘴,良久的舌吻後才问。「你能听我说话吗?」
她沈迷地望着丈夫的薄唇,他的吻永远都不腻。
「伶?」
「可以,我在听。」
他才能缓缓道来。「我在前往惑族的路上遇见驰了,牠确实被箭射中好几处,但牠没有死。」
小妻子又插进话来。「牠受了那麽重的伤也是我害……」
他用指头压住她的嘴。「让我把话说完。我帮牠清理了伤口,而且替牠上了灵药。」
灵药?就是以前她受伤,仁为了她涂的神奇药粉,能瞬间癒合伤口,消炎止痛。朱雪伶高兴地想大叫,可是嘴巴被仁压着开不了口,她只能用行动表示她的感谢,狠狠地、紧紧地拥抱丈夫。
她伟大的丈夫无所不能,有了他的帮助,肯定很快就能救了莹儿跟忍。她真的好爱好爱他!
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後,顺利生下孩子,就可以和仁一同组成幸福的家庭。朱雪伶真的好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第三部第十三回 力挽狂澜3
天色微亮,仁起身整衣,朱雪伶感觉脱离了丈夫的怀抱,紧紧抓住他的衣摆不放,强撑眼皮问道:「你要到哪去?不要离开我。」
仁倾身亲了她的脸颊。「我去张罗早点,你现今是两个人的身躯,势必要多吃一点。你再睡一会,我去去就回。」
听了仁的话,朱雪伶总算安心地闭上眼,还为他贴心了解怀孕的她的需求勾起嘴角。再张眼,窗外大白,还飘来阵阵香味,她披着斗篷到窗边一看,仁架了篝火正烤着几尾鱼。最近天气正冷,所以许久未吃鱼了,昨夜还梦见大啖鱼汤,不知是不是说了梦话,仁便冒着水寒为她抓鱼去了。
女人这辈子有了这种依靠又有何求呢?!
他一定听见她感动哽咽的声音,转过头来看她。朱雪伶想仁一定又会说她爱哭急忙缩下头,躲了起来。
「等我一会,我待会就进去。」仁知道她现在也能隔空听见声音,所以这麽说道。
朱雪伶趁着这个时候将衣服穿上,待穿好深衣,仁也拿着竹插烤鱼和几颗莓果进来,她没有时间顾及形象,抓起竹插就嚼起鱼肉。
「慢点吃,当心鱼骨。」
她一边吃一边回。「不能慢了,莹儿发现我不见一定会很担心,我们得快些赶回惑族。」
听到要前往惑族,仁依旧还是不甚乐意;朱雪伶明白夫婿的心意,夫妻俩才团圆,而且她又怀着身孕,万一出什麽差池,後悔便来不及。
「仁,你就别担心,我现在有了穿越空间的能力,哪怕刀山火海,也能来去自如。」说到朱雪伶的自信,其实她是因为跟仁在一起,同时仗着丈夫高强的武艺,才会变得如此大胆。
用完早膳,朱雪伶摩拳擦掌一番,然後伸出手对着空气推出。「我要到惑族香房。」
本来自信满满的,但木屋里完全没有一点反应,朱雪伶偷覻了丈夫一眼,好在他没有笑话她。现在可要认真起来啦!她用力地闭上眼,想着朱雪莹的模样跟香房的景像,心里想着要快些和莹儿会合。
果然脑海中现出了朱雪莹跟忍两个人,莹儿还焦虑的来回走动,大概是发现她不见了,心烦意乱。莹儿,我正就回去……朱雪伶心中道。
耳边忽听见一些动静,张眼看,她的掌心前方已经出现了蓝色漩涡。朱雪伶忙看向仁,他给她一个肯定的微笑。
「仁,牵住我的手。」她说。
仁立刻握住朱雪伶的左手。朱雪伶率先踏出一步,手已没入漩涡之中。「好神奇啊!」
「伶,我走前头。」仁对妻子说,然後走到她的前方,顿入她开启的虫洞里。
「小心!」男人开口,并将女人往後一拉。这对男女是受困於惑族香房里的忍和朱雪莹。忍刚刚发现四周出现杂乱的电流,接着出现了莫名的景象,手掌大的蓝色漩涡慢慢扩大成一扇门的大小,因为朱雪莹就在漩涡的附近,所以他赶忙将她拉到身边。
朱雪莹瞪大星眸。「这是什麽?」
忍没得及回答不知道,已有人抢先说话。「是我。」
他们认得这是朱雪伶的声音,并来自奇怪的漩涡中,但意外的是出现了一名男子,朱雪莹想拿起桌上的东西防备,但只有茶壶跟茶杯而已。
「你是谁?我姐姐呢?」她拎起杯子打算朝陌生男子砸去。
「莹儿,住手。这是荧族的仁。」
朱雪莹适时收了手,也幸亏如此,没让这姐夫第一眼就对她起了坏印象。
跟在仁後头,朱雪伶也现身了,她先提醒着。「仁,你要注意这儿有迷香。」回想起以前,仁为了她中了迷香,大失内力,让她事後内疚不已。
「放心,我已经用王石设了结界。」
朱雪莹见了姐姐,冲上前抱住了她。「你到哪儿了?怎麽都不说一声。」
「莹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抚抚妹妹的肩。
「刚刚又是怎麽一回事?你又是怎麽回来的?」
「这就是守卫者的能力,但这种能力必须是女性怀孕时才会出现的。」朱雪伶约略解释。「先别说这些,我们快点离开吧!」
忍和朱雪莹听闻朱雪伶的话,有着惊讶和许多疑问,不过照她所说,可以等离开之後再说,看来朱雪伶打算再利用她的能力,送四个人到安全的地方。
朱雪伶确有此意,她用着前不久才使上的方法,心里头想着父亲朱元强的模样,和他们分别时候所在的地点。
等了几秒,并没有刚刚蓝色漩涡出现。怎麽搞的?她更用力的想着,好像有点感觉了。掌心前有着蓝色的光芒,正当她松一口气,光芒又突然消失。朱雪伶紧锁眉,再怎麽用力专注,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伶,你先歇歇。」仁出声并为妻子擦擦额上的汗。
「不,我要先叫出虫洞才行。」
仁挡在朱雪伶的面前,将她的手压了下来。「听我说,我认为你这个能力也许必须间断使用,就像消耗了体力,要等到恢复之後才能继续施力。」
「是吗?」
「我是猜测,但也不能肯定,不过我看你确实是累了。」
朱雪伶听丈夫一说,也感到全身虚软。「但是我们得快点逃出去才成啊!对了,王石不也可以让人瞬间移动,你就用王石把我们全送出去。」
仁摇摇头。「我的内力不足以送四个人走,就算勉强耗尽真力,也走不了太远,到时仍然不能抵御惑族的追兵。」
「那该怎麽办?」朱雪伶哭丧着脸。
「只好先等待,等你恢复了能力,或是忍回复内力,我跟他合力用王石送大家走。」
「姐姐,你别担心了,我们还有时间。」
「我看未必!」
一个人声不知是哪儿传来,让香房内四人全大吃一惊。
「是智者。」忍对仁道。
「可是冷风暴未离,智者怎麽会出地堡?」朱雪莹提出疑问。
「荧族长大驾光临,老夫岂能有失远迎。」
这时他们已经感觉香房外头有人来到,一行人便开门冲了出去,果然是白发苍苍的惑族智者。虽然对着这个高龄两百岁的人瑞,仁、朱雪莹、朱雪伶三人都面露惧色,这原因正是智者手上擒住了喜的脖子,而喜看来奄奄一息,用尚存的气力说道:「莹姐姐、伶姐姐,都怪喜没用。」
「喜!」朱雪莹欲冲上前,但被忍拦了住。
「喜……」朱雪伶倒在仁的胸前,热泪盈眶。
喜落到智者的手里,该怎麽办才好!

第三部第十四回 力挽狂澜4
男主角催票介绍:开票最後一日,晚间九点公布
仁,十九岁美少年族长,武艺高强,生性内敛,虽然平时一副酷样,内心却很温柔。
原本视守卫者是可憎族群,但见到美得不可方物的朱雪伶,心中起了悸动,
不懂爱为何物的他,在这段为了传宗接代的任务里,慢慢学习到爱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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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喜带朱雪伶回惑族後,立时先送朱雪伶到匡大夫那,再求见智者。智者原本要她立时将守卫者交由他处置,喜苦苦劝说让朱雪伶安置在香房,等守卫者清醒由朱雪莹安抚後再作打算。
「喜,你跟守卫者相处一段时间,一定跟她起了感情?」智者抬起一道又白又长的眉毛看向喜。
喜连忙低头,不看让智者看见自己心虚的神情。「没的事,我只是怕她大吵大闹,惹怒了智者。」
「是这般呀!」智者静默了一会才道。「亏得你有心,还会替我着想。好,便听你的,反正冷风暴即将要到,我得到地堡养息。你就将守卫者先送到香房。来人,准备一下,我要前往地堡。」他对外头的侍者吩咐。
喜行了礼,退出智者的房间,便赶往匡大夫那。
「匡,伶姐姐……我是说,守卫者没事吧?」
「她只是服了我给你的镇神丸正深眠着,无碍!」匡有气无力地答着。
「呃,匡,你怎麽啦?脸色这麽差。」
匡无奈叹了气。「自从忍被囚进香房,没多久,只要是曾和忍亲近的族人,都被逼服下智者所制的清心散,没有定时服下他给的解药,便会毒发,虽不致死,但也痛不欲生。」
「所以你中毒了?」喜惊惧地瞪大眼睛。
「嗯,你也该当心一些。」
她点点头。「你还有迷香的解药吗?」
「特殊用药都被智者的手下搜刮走了,这儿只剩下健体的药材。」他指着一处。
喜拿上一包,背着朱雪伶离开药室。她捂住口鼻,急速将伶姐姐送到香房後,交给忍一张纸条又匆匆离去。纸条上写着外头的情况——说明就算把守卫者交给智者,智者也不会放过忍和朱雪莹,她会到村外与守护者商议要怎麽尽快救他们出来。
趁夜,喜藉由秘道潜出村外,说好两日後要与守护者来个里应外合,偷渡他们入内,暗地里刧走忍和朱家两姐妹。
没想到回村的路上,一出地洞就被人抓住。
「智者?」她的脖子被擒住,当下喘不过气。
「喜,你到哪儿去啦?」
智者大概只是随口问问,并没有真心要她回答,因为他手上的劲道丝毫未减;他已高龄两百,平时看来老态龙锺,但抓住她这把力气,跟二十岁的少年有的比,听说他的武艺未减,以往却从未亲眼一见,现今倒是证明传言不假。
她觉得自己窒息到快晕厥过去之时,智者才稍稍松了手,喜开始用力抽气。
「说!你到底跟守卫者勾结多久了?」
喜驳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你不承认没关系,且让你们当面再对质。」智者道,擒着她往香房方向去。
原本喜还试着挣扎,但一进入迷香的范围,她立即全身虚软,但智者却没有任何异状,她想他定是先吃了解药。
智者一出声,声音宏亮且传得极远。「我看未必!」
喜不明他话中的意思,猜得到是对香房里的人说话,果真没多久,忍与朱家两姐妹……咦?无端多了一个男人,那是在荧族作使见过的荧族族长!他怎麽会在这儿?
难怪智者方才又说「荧族长大驾光临,老夫岂能有失远迎」,还以为他信口说说,原来早知情荧族族长来到惑族,只是不知那男人是如何潜进来的?
不过她知道了也没用,她现今不过是智者手下的俘虏。看见莹姐姐和伶姐姐担心紧张的神情,喜觉得自己迟早会连累了大家。
「莹姐姐、伶姐姐,都怪喜没用。」莹姐姐看来就想冲上来救她,她连忙阻止。「别管我!」
幸亏忍抓住莹姐姐。「莹儿,我们现今没了内力,也是敌不过他,万一惹怒了他,反而会伤害到喜。」
「可是……」朱雪莹的脸上尽是不舍。
忍虽然也是想快点救喜,只是有心无力。另外,他觉得智者此时出现在这里十分的奇怪,外头天寒地冻的,连有高强内力的壮年,在这样的天气也得穿着棉袄才能出门,智者却连件御寒的大衣都没披,却没有半点寒意,其中必有古怪。
「你不是到地堡避冷风暴了?以往不比今天寒冷一半的日子,你都撑不下去,难道是装的?智者,你真是个天大的骗子,全惑族的人都给你骗了!」忍鄙夷地道。
说智者是个骗子,似乎惹恼了他。「笑话,我何需骗人,老夫这副身子骨的确不能挨冷,不过有这个宝贝,不管什麽样的天气对我丝毫不受影响。」智者从怀里掏出他所谓的宝贝。
众人吃了一惊,他手上的东西和朱雪伶身上的王石相去不远,就是略小一点。
「难道这就是失踪两百年的后石?原来在你身上!」忍变得愤怒,平时善忍的个性,看见对方私藏着后石,也难以不发脾气。
「老夫从未说过后石失踪,都是别人瞎猜,她一直好好地存放在地堡里。也是因为如此,我在地堡避寒时,才发现她起了反应,正是感应到王石出现在附近,一查,原来近在香房,敢情是荧族族长千里迢迢将他送到我身边?」智者摸摸白胡子笑笑。「不知道值得一换吗?」
仁的手方才一直背在身後,王石此时就在他的手中。听到惑族智者的话,剑眉一凝,手握得更紧。不必猜也知道智者想拿喜的命来换王石,仁当然不会答应,可是他怀中的妻子却不是这麽认为。
朱雪伶抬着泪眼望向丈夫。「拜托。」
仁低声道:「若是把王石交给他,我会立刻身中迷香,他到时要带走你,失去内力的我会无法救你。」
朱雪伶只想救喜,哪顾得上自己的安危,但一旁的忍也赞同仁的意见。
「你想要同时得到守卫者和王石,这办不到!」忍先出声,对智者这般说道。虽然不是指喜的命没价值,但将朱雪伶和王石同时交出去,他们的状况只会更加不利。
「老夫只要王石而已,不需要守卫者。」
「我们又如何能相信你?」
「为证明我不是说谎,这里有迷香的解药,你们服下之後,就好好保护着守卫者。」他把一颗解药先塞进喜的嘴里。「试试,这确实是迷香的解药。」
喜吞下了解药,觉得内力正慢慢恢复,向香房外的四人,点头证实智者所言不假。
智者将剩余的解药飞掷到忍的手上。
忍率先吃了,由於刚刚受到王石的保护,他的内力已恢复一半,现下吃了解药,感觉功力已回来九成。「确实是解药。」才将解药给了朱雪莹和仁,两人也将解药服下。
朱雪莹功力恢复之後,不管忍的阻止,即刻飞跃起来,跳向智者想要营救喜,但智者动作更外,他抓住喜的手臂一折,清楚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喜痛地哀嚎,朱雪莹急忙落地,举手投降。「别伤害她。」
「你再轻举妄动,下一次就是直接拧断她的脖子。」智者警告着。「到底换是不换?」
忍和朱雪莹看向仁,王石在他手上,决定权自然在他,可朱雪伶趁着仁一时不备,夺下他手上的王石,扔向惑族智者。
「你尽管拿去,快放了喜!」
「伶!」仁懊恼地抓住朱雪伶的身子,免得她到时连自己都送去换人。
智者接过王石,惊喜若狂,放声大笑。「我终於得到了王石」同时他放开受伤的喜,对着王石念念有辞,没过一会,连人带石一同消失不见。
朱雪莹连忙扶起喜,盯着刚刚智者消失的地方,再回头看着门口三人,眼里问的是:
智者到底想干什麽?!

第三部第十五回 力挽狂澜5
朱雪伶和朱雪莹两姐妹一同搀扶着喜回到木屋里,仁跟在後头,经过忍的身边问道:「内力恢复几成了?」
忍试着运气。「应该也回复了八成,假如有人攻了进来,我们两人足以抵挡得住。」话题回到刚刚的事上。「多谢你用了王石救了我族人。」
「这是吾妻的意思,我也是迫於无奈。」
对方勾勾嘴角,对於仁对妻子所作所为总是无可奈何,心有同戚。
回到屋内,见朱雪莹已经帮喜包紮好。喜看到忍随即就说:「忍,喜向你请罪,昨晚原本还与守护者商议好,二日後要进来解救你们,没想到现今还连累伶姐姐失了王石。」
朱雪伶替喜说话。「喜,你为救我们到处奔走,又何罪之有,我们害你受伤才过意不去。」
朱雪莹也附应了姐姐说的话。「是啊,你一路护送我姐姐到这里,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
不知不觉,三人眼中都浮起一层薄雾。
「这些话留到以後再说,我们还是想想,要怎麽离开这里。」忍对着大家说。
「我试试看我的能力恢复了没。」
仁心疼妻子先前召唤虫洞时耗废不少精力。「才过了一个时辰,你千万不要勉强。」
她轻点头。「放心,我不会逞强的。」朱雪伶说完,深吸一口气,举手至面前,闭眼想着父亲的模样。虽说自己不会逞强,但在心中也是默默祈祷,拜托,成功吧,让大家能够平安脱困。
「伶,你做到了。」仁碰着朱雪伶的手臂然後告知她。
朱雪伶匆忙睁开眼,果然又出现了蓝色漩涡,大小也足以让人通过。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景象,忍不住瞪大了眼,忍与朱雪莹虽然看过,但仍是一副难以置信。
开了虫洞,她忙不迭叫大家快点进入,朱雪莹扶起喜要进入漩涡,忍出声要她暂缓,让他先进入,以保安全。朱雪伶点点头,赞许他想得周到。他们看着忍消失後没多久,他的手又从游涡内伸出,作邀请状,朱雪莹跟喜才接着进去。
仁站在朱雪伶的身边,低头问她:「身子还好吗?」
她笑笑。「还好,就是饿了。」
他看看她的肚皮,琢磨着这未出世的孩子的确胃口不小。
「我们也走吧!」她握住仁的手,两人也穿过虫洞。
虫洞另一头,已是个白雪世界,一眼望去全是银白,但也可以看见搭建了十来个兽皮帐篷。先前在香房,因为有山壁阻挡,所以雪势并没有外面来的大,朱雪伶长那麽大,还不曾看见过这副景象。
「雪景真美。」她对丈夫说。
仁望着朱雪伶,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眼神尽是柔情。「你比雪景更美上百倍。」
她张大水眸,一脸的惊喜。这是仁第一次称赞她的容颜美丽,她都高兴地快哭出来,还想抱着丈夫猛亲,不过看见帐篷里迎上来的数人,放下了那个念头。
朱元强走在人群中的第一。「莹儿?伶儿?」
「爸爸!」朱雪莹马上就叫了对方,这时也看见跟在朱元强後面的良。「娘亲!」
三人随即抱作一团,这时朱元强抬起头看向朱雪伶。「伶儿。」
朱雪伶感慨万千,这就是她从小渴望的家庭啊!「爸爸、娘亲、妹妹。」她缓步走向前,朱元强立时将她拥进这个圈子。
「我们一家人总算团聚了。」
朱元强一家还深陷在重逢的喜悦当中,欢聚之情久久未散,仁和忍都不想打断他们,倒是朱翔先走上前来。
「冷风暴未退,大家是否先回营帐里,尤其雪伶夫人有孕在身,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朱雪伶猛回头看向朱翔。「你怎麽知道我怀孕了?」
解释的话却由朱元强所说。「伶儿,我先前提到守卫者的能力便是开启结界转移物体,而桃源内仅仅有你一人是纯正女性守卫者,当守护者一族发现结界有被干扰的情形,自然就知道你有孕了。」
「姐姐,你有孕了?」朱雪莹大喊。「你怎麽不早说,好险在惑族香房没有什麽闪失。」
「我不想你们知道,就是怕你们会担心。」她回答。
「这应当是喜事,我就快当爷爷了。」朱元强道,然後看向仁。「孩子,我看着你长大,还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成为我的女婿。」
仁的脸上看不出什麽变化,他对亲情并没有什麽感觉,更别说是姻亲之缘;他只知道,如果对朱雪伶重要的人事物,他就会尽力维护,即便仁曾经非常憎恶欺骗过他的朱元强。
「这位是忍,也就是我另一个女婿罗?」
朱雪莹难得娇羞地说话。「爸爸,我可没说要嫁给他。」
忍闻言,抬高了眉,不由得露出紧张的表情。
朱元强大笑几声。「对对对,我们还是进营帐里再谈好了。」
一行人往最大的那个帐篷走去,期间朱翔发现受伤的喜,命人带着她去疗伤,朱家两姐妹本来想一同前往,但喜却要她们快些将智者夺得王石的事告诉众人,好作因应。
「爸爸,真不懂为何智者拿了王石就离开,我们原以为他想得到的是姐姐的能力。」朱雪莹喝下守护者端来的热茶後就急忙对父亲说道。
「你们说他身上已有后石?」
朱雪莹点点头,朱元强用手抹了抹下巴上的胡子,神情十分凝重。
朱雪伶见状追问。「你知道原因?」
「我曾在荧族里的藏书阁看过,王石与后石其实是荧惑族母舰的钥匙。」她父亲如是道。
在场只有朱雪伶明白朱元强的话。
蛤!母舰?母舰该不会就是她从仁卧房後树林里发现的外星飞碟?!

第三部第十六回 突飞猛进1
想当初,朱雪伶第一眼见到荧族那架停在巨石上的飞碟,可算是让她吓飞了魂,差点为了仁是个外星人的事实,要与之翻脸,幸亏是仁的柔情,让她意会到自己的思想多麽狭隘,即便是不同的人种或物种,有爱可以克服一切。
她回忆之时,又看向了仁,对他感激地微笑。仁毫不扭捏,从容握了妻子的手,深情地回望她。夫妻能够重逢,格外有灵犀。
「姐姐,这麽看来,你也知道母舰是什麽东西。」朱雪莹顾不得打断两人的甜蜜,连忙探问。
朱雪伶转向父亲确认。「母舰应该指的是荧族的圣地吧?」
朱元强点头。「正是。」
不过就算点破了母舰是圣地,仁跟忍及一干人等依旧不甚了了,因为朱雪伶也没有跟仁解释过有关於外星人与地球人的交流,毕竟要说起来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但现在算是个好时机,就不如趁此时向大家说个明白。
正当朱雪伶想要开口时,肚子一声巨响,把她要说的话硬生生打断,她顿时满脸通红。
好在饭菜这时送上来,朱翔道:「诸位边吃边谈吧!」
虽然窘得慌,但是为了不让肚子里的宝宝饿着,朱雪伶顾不得形象端起碗先吃为快,仁不改温柔作风,将分配给他的饭菜分了大半给了朱雪伶。
「伶儿,不如我给大家作说明,你慢些吃。」她父亲说。
朱雪伶点点头,大口咀嚼着,样子很饿,在朱元强解说之际,足足吃了三碗饭。
这不是重点,在大家听完朱元强说的话後,每个人并没有什麽吃惊的样子。唉~也难怪,他们并不像真实次元的人类对外星人有些奇怪的设想。
朱雪莹首先发问。「如果荧族圣地是艘会飞的船,那智者拿着钥匙要开往哪儿去?爸爸你先前不是说,荧惑族先人居住的地方已经毁灭,既然毁灭了,又怎麽能回得去呢?」
忍也提出意见。「智者的目的在於到守卫者的世界称霸,并非回到先祖来的地方。」
仁凝重地说:「唯一能肯定的是,惑族智者现今正赶往荧族圣地的途中,当务之急,我必须通知我族人防范。」
提到荧族安危,身为荧族的人的良难免忧心忡忡。「可惜对方早我们一步,加上他若使王石瞬移,我们根本追不上,还希望睿能够应付得来。」
大夥正在热切商议,朱雪伶像没事人,将碗筷大力往桌上一搁,拍拍肚皮。「我吃饱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她可不是真的吃饱没事干,方才大家在讨论的时候,她也有一边吃一边听呢!
她叉起腰站了起来。「别忘了我现在已经有穿越各地的能力。我可以赶在智者之前,把大家全都送到荧族去。」朱雪伶说得自信满满,却在话尾打了个饱嗝。
众人皆忍着不笑出声。
仁拉她坐下,语气是关心、是宠溺。「伶,你乖乖的就好。」
「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她以为仁不让她参与对抗智者的行动,又急着说。「仁,我自从爱上你之後,便把自己当作是荧族一份子,荧族的安危也是我担负起的责任,好不容易我有机会能派上用场,我绝不躲在大家身後,再说,智者想到我原先生活的世界作乱,虽然我对那里并不留恋,也不能允许他去为非作歹。」
此时在旁聆听的朱翔说了话。「为了维护桃源的结界,我们必须借助夫人的能力,赶在惑族智者前到达圣地,不过请放心,我们守护者一族一定会尽全力守护着夫人的安全。」
仁当然明白现今能追上智者只能靠朱雪伶而已,不过觊觎守卫者能力的人太多,他不能不担心伶自身的安全。
「仁……」
「我懂的。」仁的手压在妻子的小手上。「只要你答应我,一旦遇上惑族智者,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其余的我们会想办法。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想着肚里的孩子。」
听见丈夫终於答应她的要求,朱雪伶眉开眼笑,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仁,他急咳了两声,暗示大家都看着他们。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开。他有多宠她?瞧瞧他不也回抱着她!
之後,朱翔令手下送他们两人到另一座篷子休息,让朱雪伶养足精神体力,才能顺利唤出「穿穿」——她嫌虫洞难听,便替它取了个名字。
「瞧,我现在轻轻松松就能叫出穿穿,就算遇到智者,也能一遛烟跑了。」朱雪伶坐在用树枝和兽皮搭的简床上,兀自练习她的快穿能力,发觉仁没有回应她,才注意到他想事想得出神。「仁,你在想什麽呢?」
仁听见朱雪伶喊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我只是回想你刚刚与强叔、良和妹妹拥在一块的样子,那种感觉似乎很奇妙。」
他的语气带着好奇与向往。她不禁想,仁对爱的学习能力可谓是突飞猛进。
朱雪伶勾勾嘴角。「这就是家人。」她拉起仁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将来我们也是一家人。」
仁紧盯着朱雪伶的小腹,俊毅的脸上有着紧张。「他以後也会叫我爸爸吗?」
「仁北鼻,你太可爱了。」她又有了冲动,激狂地吻着这个男人。「你可以设下结界吗?」
他迷茫地望着怀中火热的小女人。
「我可不想让所有人听见我的叫声。」她扯开仁身上的腰带。「还是我们换个地方也行,想到哪儿?我叫穿穿出来……」
仁这时听懂她的意思。「你省些力气吧!最多我可以一直堵着你的嘴。」说完,覆住了粉红小嘴,开始另一段爱的进行式。

第三部第十七回 突飞猛进2
第二日早上,朱雪伶还在赖床,早饭特地送到她的跟前,才被菜香叫醒;没先穿上衣服,就先吃起饭来,仁赶紧将斗篷盖在她後背。
「睡得好吗?」丈夫对她问道。
朱雪伶甜甜一笑。「好极了。」不道前段从荧族到惑族的路途几乎餐风露宿,夜里总是梦着仁,算没睡过一场好觉,现在回到丈夫的身边,夜里又有他的温柔疼爱,哪怕睡的是简床或是地板,都能一晚好眠。「大家都起来吗?」
仁脸上带着一抹调侃。「所有人都吃过早膳,在大棚子里等着你。」
「是吗?」她闻言开始狼吞起来。
「别急,大家都能体谅你是孕妇。」仁安抚着她,要妻子别那麽着急。
可是朱雪伶是急性子,没办法知道大家都在等她,还慢慢摸鱼。「吃好了。」她将碗盘往旁边一搁,掀开兽皮就立刻起身,只是她忘了自己还没穿上衣服,虽然披着件斗篷,在丈夫眼中春光无限美好。
仁深呼吸一口,靠向前搂住了妻子,低头品嚐甜美的红唇。朱雪伶娇吟回应,偎进丈夫的怀中。为了这个吻,让外头的人再等一会也无妨。
片刻後,仁才松开了她并帮着她着衣,两人速速到了大棚子与大家会合。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所有人也都明白小俩口的恩爱,明白地笑着,没有多说一句话。
朱雪伶接着问:「那我们现在就到荧族吗?还是等这儿收拾好。」
朱翔回答。「夫人,荧族已是高手众多,我等只需几名要士前去,不必所有人过去,剩的人会把这里打理好。」
看来要去的人都已待在棚子里,她点点头,二话不说,举手就叫出她的「穿穿」出来。
「等等我。」突然有人叫道,一行人往门口看去,原来是受了伤的喜。
朱雪莹上前。「喜,你的手伤未癒,还是留下来养伤。」
「我的伤不碍事,莹姐姐、伶姐姐,我一定要去帮忙,而且……而且……」喜说了一半,又突然欲言又止。
「而且什麽?」朱雪莹问她。
喜支支吾吾红了脸,仍是答不出个所以然,反倒是朱雪伶看出了喜的心事,想必喜心中想去见见潜,朱雪伶决定当定这个红娘了。「莹妹妹,我们带上喜吧,她想去见她的心上人。」
「姐姐,是什麽心上人?」朱雪莹还是不明所以。
一边的朱元强曾见过潜的面,大概明白了意思,对小女儿道。「你姐姐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去到荧族也就会懂的。」
父亲和姐姐都这麽说了,朱雪莹只好不再多问,站在喜的身边,好做照应。忍也静默地走到她俩的身後,无声地保护她们。
「那就出发了。」她与仁领头,穿过蓝色漩涡。
说出发好像没那样的感觉,才四五步的距离,他们就身在荧族的议事厅里。大厅里头已围着十数人,作势备战,六名长老站在不远处,对此景议论纷纷。
「长老们,好久不见啊!」朱雪伶兴奋地说着。刚刚她便是想着长老的样子,才会让穿穿来到此地。
「大婶!」备战的武士中冲出一人。
「实!」
「大婶,我好想你。」才满十四的实,短短几个月不见,个头已跟朱雪伶一般高,抱起朱雪伶就转了个圈。
「实,夫人有了身孕,快将她放下。」仁不悦地看着这幕,急出声制止。
「是吗?大婶有了宝宝?」实迅速将朱雪伶放下。「对不起。」
朱雪伶毫不为意,笑道:「没事,宝宝跟仁一样壮健呢。」
实又起了主意,低声说了几句。「大婶,假如你生了女娃娃,长得像你,我要娶她作娘子。」
听了实的话,她噗地笑出声。「好,如果你等得了那麽久的话。」
「实,还不退下。」仁的语气愈来愈不客气了。
实翻翻白眼,退回到武士中。这时武士群後头又有人出声了。「仁,这是怎麽回事?」话一出,武士群散作两列,现出後面的男子。
「睿,请容後我再说明,尚有其他人前来。」仁说完,竖起大姆指伸进漩涡。这是他们与其余人作的安全信号。
朱雪伶趁这时看看那早已闻名许久,却一直不曾见过的睿—仁的师父。啊,其实并非未曾见过,早在她跟喜为了交换人质而到惑族营地之时,朱雪莹便从天眼通——她又替自己的异能命名——看过睿了,只是那时他还十分瘦削,现今身材已是恢复壮实。
「前辈!」这一声是接着到此处的朱雪莹,声音藏不住喜悦。
「莹姑娘?」
忍随後到了,却是紧紧抓着她,不让她多前进一步。朱雪莹回头瞪了男人一眼,再回过头仍是十分好的心情。「前辈,你瞧瞧後头还有谁?」
睿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张思念许久的容颜在漩涡中出现。「良……」他浑厚的声音难掩激动。「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朱雪莹的母亲目光含泪,越过众人来到睿的面前。「你果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两人虽然没有夫妻缘份,但许久的情谊仍长存於心,这些人情世故朱元强是明了的,当初若非他来到此地,被长老指定要良产下他的子嗣,才与良结为连理,本来睿和良本该是一对,造化弄人,一切只能听天命,三人的关系今後将是如何,朱元强并不强求。
待一行人全都到齐,朱雪伶将穿穿收了起来,娇容上有些疲惫,仁扶着妻子追问她是否没事。
「没事,就……」她红了红脸,悄声地对丈夫道。「又饿了。」
实这会又出声。「大婶,你别害臊,这儿的人都听见你的肚子响了。」他见到朱雪伶难为情地捧着脸,哈哈大笑。「等着,我去帮你张罗。」
「我不想吃药膳粥呀!」
「了解。」实飞地似地使上轻功往外奔去。
朱雪伶又对丈夫道:「仁,我还想去看看敏俊和颂伊。」她又想到那两只豢养的冠雀。
「等等,我们先谈完正事,过一会我再陪你去看。」
经仁一点,朱雪伶才想起这趟主要是来提醒荧族人有关於惑族智者来犯的事,而她却是一回到家,不由得浓浓的思乡情爆发。家……对,这儿就是她的家!

第三部第十八回 突飞猛进3
荧族的武士们退出房间外,剩下的人在议政厅里商议,知晓惑族智者正欲赶往荧族圣地之後,睿紧急加派人手守护圣地,但仁与忍仍是不敢轻忽,只道智者虽老,依旧不可小覻,加上对方手上握有王石和后石,似乎让他功力大增,两人打算日夜驻守在那。
睿虽对惑族人没有好感,对於让忍进入圣地,本来颇有微词,但估念忍跟仁武功相当,目前有能力抵抗智者的人,大概只有他两人而已,加上朱雪莹再三向睿保证忍的人格,也只好暂时先相信他。
朱雪伶在大夥商讨期间,因为太饿了,肚子响个不停,仁疼惜地让她先出去吃饭,她虽然想留在仁的身边,还是不敌饿神摧残,先退出议政厅往伙食房去,没想到後头有人跟了上来。
「喜?你也饿了吗?」她问。
喜尴尬地摇摇头,扭扭捏捏。
朱雪伶这才想起喜是为潜而来。其实她刚刚有想过,当初她命潜赶回荧族向仁通报,不过以荧惑两族的距离,就算他用上最快的速度日夜赶路,现在也应该在半途之间,没那麽快回到;原本打算要喜留在这边耐心等他,但现今看她心焦的神情,转念一想,不如叫穿穿出来,她前去接潜回来,让喜早点见到他,再者,荧族也多个帮手。
「我明白。喜,等我填饱肚子後,就叫穿穿去接潜,如何?」
喜听了这才露出腼腆的笑容。朱雪伶心中暗想,喜原本是个大喇喇的姑娘,没想到现在变得如此娇羞,可见爱情的魔力多强!她也想到,以前荧惑两族人都不懂爱,其实并非无爱,想必是身在这种环境下,大家只能压抑而已。
她领着喜到了伙食房,见绽在里头跟实一块备餐,见到朱雪伶後,脸上不禁流露想念的笑容,却站在原地不动,还是朱雪伶先冲上去拥住对方。「绽,我也好想你。」
绽便让朱雪伶这麽抱着,半晌才轻轻推开她。「搂搂抱抱,怪不好意思的。饭都准备好了,趁热快吃。」突地看见她身後的惑族女性,急忙摆出戒备的姿态。
朱雪伶赶忙阻止。「绽,别紧张,喜是自己人。」
「谁跟她是自己人?」长久来的两族对立,当然无法在一时之间改变。
「相信我,喜在之前帮了我许多,而且她这次前来也是要帮忙荧族。」
看在朱雪伶为那惑族人说话的份上,绽缓了防备,但眼神中仍是警戒着,坐在一边看她吃饭。
「大家一块吃吧!」朱雪伶提议,不过另外两个女子同时摇了头,她只好低下头猛吃饭,假装不知那浓浓火药味,没一会,仁来伙食房找她,她把要去接潜的事告诉了仁。
仁皱皱眉头,似乎有点不太愿意。朱雪伶可以体会,怪她当初假装红杏出墙,让仁以为她搭上了潜,不过仁终究深明大义,同意让她这麽做。
於是她吃饱後就偕同夫婿来到前庭,顺道看看她的敏俊跟颂伊,确认她养的两只大家伙还健健康康,还组了一大窝的冠雀家族,她总算放心地叫出穿穿。
她在漩涡这头呼唤。「潜,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接着脑海里出现了回音。
「夫人?」是潜的声音没错,他焦急地喊道。「夫人,你在哪里?」
「潜,你有没有看见一个蓝色的光圈?」
「是的。」他带着狐疑,怪异地看着那个从没见过的景像。「你怎麽知道?」
「听我说,你走进这个光圈里。」
「可是?」他还是心有存疑。
「相信我。」
「是的,夫人。」二话不说,潜即钻进面前不远的光圈。说时迟,那时快,转瞬已身在熟悉的家园,望着自己的族长及族长夫人。「怎麽会?夫人、仁,到底怎麽回事?」未曾见过朱雪伶新能力的潜惊愕不已,甚至不明白已送往惑族的朱雪伶怎麽会赶在他的前头回到荧族里。
仁故意挡在朱雪伶的面前,向潜解释着。「潜,辛苦你了,夫人的事我已都知晓,这阵子多亏你保护着她,她现在怀上我的子嗣,有了超乎寻常的能力,能让人穿越空间。」
潜望向朱雪伶的肚子,难掩的意外,但仁的举动也让他深明男人想将爱人独占己有的念头,仁这辈子都不会对朱雪伶放手。於是潜扬扬嘴角献上祝福。「恭喜你了,夫人。」
朱雪伶不是不懂丈夫又在吃醋,其实暗自开心,虽然对潜仍是抱有一股愧疚,但潜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属於他的幸福。「潜,你瞧瞧谁在这里。」她指着一旁的喜。
「你也来了?」潜更惊讶,心里头有些奇怪的骚动。
喜微微一笑,对他点点头。
「你的手怎麽了?」他冲向前,询问喜包紮的手伤。
「说来话长,不过没有大碍。」喜才说完,但经潜轻轻一碰,随即疼地小脸涨红,却一声都没有叫出口。
「这叫没有大碍?」
不懂温柔的潜出声责怪,喜看来有些难过,不过朱雪伶知道潜是出自於关心,出面圆场。「潜,你不必紧张,我们让大夫为喜检查看看。」
「我……我没有紧张。」潜不想承认,却指着大夫的房间。「在那儿。」
「我知道,以前取为你去瘀的药曾经去过。」喜说。
他想起第一次会面时,喜特地为他疗伤;明明是两族对立的仇人,她没有趁他虚弱对他下手,她真的非常善良。「我抱着你去吧!」没管喜的反对,潜兀自抱起了她,使轻功往大夫房间去。
朱雪伶见状推推仁的手肘。「以後你不必吃醋了。」
仁睨了妻子一眼。「我本来就没吃醋。」
最好是。她没说出口,只道:「跟过去看看。」
他们到了大夫房时,正好老大夫拿出他的神奇石头在替喜做检查。大夫捻捻白胡须,缓缓地说。「姑娘的手骨断裂,不过已经接上,服几帖药会快些好,不过……」他开始迟疑了。
「不过什麽?」潜焦急追问。
老大夫又仔细端详着那块神奇石头,好似怕它出错。
「大夫?」潜的声音失去耐性。
老大夫这时才道。「姑娘看来有了身孕。」
什麽?
除了老大夫外,两男两女相互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听见的这个消息。

第三部第十九回 突飞猛进4
「会不会搞错了?」先出声的人是朱雪伶。她之所以这麽怀疑,乃是先前的经验所致。两个月前老大夫也曾用这黑鸦鸦的石头帮她检查,当时她已有孕在身,却没有检查出来;喜还是个黄花姑娘,这时候说喜有了身孕,叫她如何相信。
老大夫受到了质疑,自然不会高兴,倒竖虎须。「鄙人没有看错!」
「可是之前你说……」她打算搬出先前的经验谈,但被丈夫打断话。
「伶,这些事暂缓再谈。潜一路劳顿,累了也饿了,喜看来要多作休息,我们先送她回房吧!」
「仁……」
丈夫给她一个眼神,朱雪伶这才噤了声。「潜,送喜到客房。」
潜始终低着头。「是。」
他走到喜的身边,喜也没有看向他,只是轻声地道:「我自己走就成。」
两人走了之後,仁牵着妻子的手出了老大夫的房,没几步朱雪伶晃晃丈夫的手臂。「刚刚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这事没说清楚,喜的名节会受到影响。」
仁转头看看她,一副莫可奈何的表情,知道小妻子不会善罢甘休。「你没见当事人都没出声。」
她圆滚滚的眼珠转呀转,才想到能解释的理由。「她大概认为她是惑族人,不好意思在荧族里发表意见。」
「你可真没眼力。」
这句状似批评的话惹怒朱雪伶,顾念着胎教不发作,只是冷冷的道:「请问你有何高见就直说吧!不用这样酸人。」
小妻子的腮帮子像塞了两粒包子,煞是可爱,仁忍不住捏捏她的脸蛋,低下头作势要吻上去,朱雪伶伸手挡了去。
「不说就不给亲。」
「是吗?好吧。」仁听了将头转开,似乎放弃要亲她的念头。
朱雪伶这下亏大了,趁他还没抬起头,勾住丈夫的後颈,把红唇凑上去主动吻起他,等到两人都迫切要喘口气时才分了开来。她深吸几口气,「北鼻,你就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见她撒娇加上发现的这事让他宽了心,仁就一五一十说了。「当大夫说喜有了身孕,潜与喜相互看一眼就低下头去,他们虽然讶异,但显然心里都有谱。」
经仁一点,朱雪伶当真有些印象,不过当时她只觉得是老大夫的仪器出了错,所以没多想。「你的意思是喜肚子里的孩子是潜的?不可能啊,我们之前三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绝无可能发生这种事。」
朱雪伶仍是不停地摇头。虽说喜的体质是靠喠液就能受孕,但他们先前在一起,潜总是处处防备着喜,尽管後来的情况有些好转,但两人仍旧保持着距离,所以她才会说绝无可能。
「糟了!」仁突然出声。
「怎麽了?」
「忍听到喜怀孕的事,到客房里质问她了。」
原来是仁的顺风耳听见别处的风吹草动。朱雪伶也发觉前阵子她曾有过这种能力,但自从和仁相逢後就开始时有时无了。不过这样也好,她嫌这种能力太扰人。
「天啊,我们快过去。」事情愈来愈复杂了!她还不晓得荧惑族的人会怎麽对待未婚先孕的女子。
仁随即抱起朱雪伶,使轻功奔向客房去。他们到时,房里有四人,喜跟朱雪莹坐在床边神情难看,潜跟忍站在房里两边对立着,战火像随时一触即发。
朱雪伶站定後,拉拉丈夫的衣角,轻声问:「哇,现在是什麽情形?」
仁凝着眉回她:「潜刚刚向忍承认,喜怀孕的确是他所为。」
她掩着嘴不可置信。就算潜跟喜相互有好感,但潜并不是会做这种事的男人。「等等!」仁还没得及拉住她,朱雪伶就冲向忍与潜之间。「中间会不会有什麽误会?」
「仱!你回来!」仁抚着额,当真会被妻子的举动气昏了头。
「姐姐。」朱雪莹唤了声,也是替她着急。
朱雪伶比了个手势要大家稍安勿燥,仁也站到她的旁边,以备情势不对时小妻子免遭受到波及。朱雪伶自己倒不担心,只对众人说:「大家好说话,千万别在智者来袭前,我们自乱了阵脚。」
「夫人,你放心。」忍微微颌首。「我不会随便动手,我只是要他给个交待。」
忍指着对面的潜,对方仍是神色凝重,不发一语。
朱雪伶又急着说。「莹妹妹,忍妹夫,你们并不识得潜,但我可以向你们担保,潜并不是那种人,他是个好人!」
潜沉重地望向她,亏得她为自己说话,但他清楚明白,他并不是她口中的好人,以前也曾经对她做过逾矩的事,虽然那件事只有四个人知道,但他骗不了自己。「夫人……承蒙你看得起潜,但这件事确实是我造成的。」
听到潜的自白,朱雪伶一脸尴尬,仁想趁着这时将她带走,她还是阻却了丈夫的动作。「潜,你是不是有什麽难言之隐?」
潜直接摇头,以一副从容就义的神情对着忍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一旁的喜听了啜泣起来,朱雪莹在旁边不住安慰。
「且慢!」她分别指向忍跟潜两人。「我好歹是你未来妻子的姐姐,是你先前的族长夫人,所以我说——这件事由我作主。」
没想到她旁边的仁却轻咳了咳,显然对她的话不甚同意,朱雪伶一脸不高兴,用肘子撞了撞他的腰,示意他帮她说说话。
仁猜自己就算不帮着朱雪伶,她也不会知难而退,遂开了口。「你们来者是客,总得按着主人家的意思来。」
朱雪伶对仁甜甜一笑,感谢他站在她这一边。「你们说如何?」
一直没出声的朱雪莹对忍微微点下头,忍皱皱眉才问。「那夫人打算怎麽办?」
「既然木已成舟,潜也坦承不讳,愿意负责,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大夥瞪大眼听着。「便是让这两个人成亲!」
要不是在场有其他的人,仁肯定为妻子惊人之言猛拍胸口。她来到桃源短短不过一年,对荧惑两族的状况只是一知半解。要这交恶两百多年的两族人连姻,就算他同意了,其他族人未必能接受。看看潜跟喜都刷白了脸,忍与朱雪莹也同样的懊恼。
只有朱雪伶一人喜孜孜地继续说。「择期不如撞日,就今晚成亲吧!」

第三部第二十回 突飞猛进5
事情竟是如此的顺利……连朱雪伶都难掩的意外,不道她说让潜与喜成亲之际,仁跟忍都惊愕不已,连两位当事人都吓到脸色发白,谁会晓得今晚婚礼就这麽成了。
没错!她现正在主持着潜和喜的大婚典礼。
话说她提议让潜和喜成亲之时,仁将她拉回身边,说了一句:「这是个馊主意。」
「为什麽?这明明是很棒的点子,让两族藉由此次联姻,加速两族和平的开始。」
「是的。」突然开口的是她妹妹朱雪莹。朱雪莹站了起来,向姐姐、姐夫猛点头。「姐姐的想法甚好,我觉得可行。」
朱雪莹的言行看得朱雪伶一头雾水,方才妹妹分明也很错愕,一点也没有赞成的意思,不过朱雪伶接着看到朱雪莹向忍会心一笑的神情,瞬间明白了。妹妹的母亲良是荧族人,她也算有一半荧族的血统,但她的爱人是惑族族长,将来也要联姻的,所以开了这个先例,对她们来说是有利无弊。
忍也明了朱雪莹的意思,点点头代表同意这桩婚事。
仁其实也没有不同意的理由,潜愈早成亲,他是愈早放下心头的担,只是他们的族人接不接受才是个大问题。
朱雪伶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无言的向他祈求。他叹了口气,「让我先向睿和六大长老禀报,你别抱太大期望。」
她飞身扑向丈夫紧抱,彷佛他已经同意了。「那你记得多替喜说些好话。」
仁回拍她的背,见潜还在呆立着,便对他道:「潜,随我到议政厅。」
「是。」潜沙哑的回,急步跟了出去。
仁跟潜走後,朱雪莹示意忍给周遭设了结界,坐回喜的身边,着急地问:「喜,你爱那个叫潜的男人吗?」
朱雪伶皱皱眉头,想妹妹刚刚还对这门亲事竖大姆指说好,现在才问喜爱不爱潜,会不会太迟了。
朱雪莹看出姐姐的想法,再解释道:「方才是权宜之计,不过後来想想,怎麽也是喜的幸福重要,如果你不爱那个男人,我可以带你回彩羽谷。」
「放心,喜是爱潜的。」朱雪伶对妹妹说。
喜抬抬眉:「伶姐姐,莹姐姐,我不懂什麽是爱,我不知道我爱不爱他。」
她不知道,但朱雪伶明眼反倒清清楚楚,所以笑笑,拍拍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没关系,你以後就明白了。」
她们在房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为了让大家别记挂仁与潜的消息,便提议用她的能力天眼通看看智者的下落。
她试了好些会,只看到一些风景,并没有看见智者的人。「怎麽搞的,失灵了吗?」朱雪伶懊恼地说。
忍恍然大悟。「夫人,并不是你的能力失灵,一定是因为王石屏蔽的效果,才让你看不见他。你倒是说说景象有些什麽,看我知不知晓是何处。」於是朱雪伶试着说出看到的东西,忍思索过後答:「这麽听来,智者才刚过了荧惑两族的交界,按他的速度看来,大概还要两天以上才会到达这里。」
朱雪伶不由得庆幸智者只要了王石并没有要抓走她,因为智者不知道她有了穿越的力量,万一他之後知道了,一定悔不当初。
「啊,仁跟长老谈好了。」忍用顺风耳听见外边的讯息。
「谈得怎麽样?」三个女人都紧张地看着他。
朱雪莹没见过忍有过这麽震惊的神情,直觉结果不太好。「喜,走,我带你到彩羽谷!」
「稍安勿躁。」忍比个暂停的手势。「我还没说呢!」
一群女人全不解地望着他。
「成了!就今晚成亲。」
大家一片譁然,问声接连不断。
「夫人还是直接问仁好了,他正往这里的路上。」
朱雪伶马上跑出房外,远远就看到仁,急呼出声,蹦嘣跳跳,手挥足蹈。仁飞跃上前,「怀了身孕怎麽仍如此莽莽撞撞。」
「长老们怎麽说?」
「我不是让忍告诉你消息了?」
「人家想听你直接说嘛!」朱雪伶噘着嘴撒娇。
「不就照着你的话,说明这件婚事的益处,原先长老们皆不同意,但後来睿考量潜为本族的难得高手之一,加上喜也是惑族的一流武士,诞下的血统定极优秀,於是说服了长老们。」仁皱了皱眉头。「因为已经没有多余时间,所以就决定今晚就成亲,竟如此仓促。」
朱雪伶不以为这样不好,喜孜孜地拍胸。「就交给我来办。」
「你?」仁的眉头皱得更深。
「你不相信我办的好?」朱雪伶插着腰看似有些不高兴。
仁没直接回答。「不如让绽来张罗如何?」
小娘子灵机一动,偎着丈夫的胸膛,小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胸。「仁北鼻,你让我试试嘛,今晚我会用心替你侍浴哦!」
面前这个壮硕的年轻男子听了,喉头不自禁吞咽了一口。不道在外奔波了好一段时日,只能随便用溪水洗潄而已,仅回想起刚与朱雪伶成亲之时,两人的初次便是在她替他侍浴……嗯,其实是他替她侍浴;热辣辣的回忆冲上心头,竟微微面红了。
微咳顺了顺喉咙,缓声道:「想做就去做吧,不过且注意身孕,让绽帮着你吧!」
朱雪伶得逞之後,小心掩饰着笑。「北鼻如果不介意的话,是不是能去狩猎一些兽肉回来呢?」
仁声音有些不悦。「此时外敌正要来犯,我应当留守防范,怎麽……」
「我方才用天眼通察看智者现在的位置,他大概还要两天才会到得了这里。北鼻,你想想,你去狩猎回来就可以顺道沐浴,岂不正好。」
一听,仁胸口又热了起来,结果又点了头,不一会,才心想自己中了妻子的计,算了,也不想戳破她,毕竟是自己被她迷住了,怪不得别人。

第三部第二十一回 洞房花烛1
等到狩猎回来,并没有仁所想像的热切的侍浴场景,他的妻子忙上忙下,为了部置会场,连理他的时间都没有。仁跟朱雪伶道,以往族人成婚根本没有这般大费周章,不过是族长当众宣布两人结为连理,赠红帐罗,哪有办什麽喜宴,加上正值敌人来犯,大家更应严加防备,如此松散,实在不该。
不过小妻子哪听他的规劝,说什麽难得一夥人安然回到荧族,又是两族联姻的大事,应当隆重行事,等到今日过後,再来迎敌也不嫌迟。
看小妻子心意已决,睿也因见到了久违的良,心思似乎被转移,对此没有太多意见。族人见有机会可大餐一顿,纷纷加入帮忙的团队。
直到婚宴开始,仁也开始欣赏朱雪伶所做的一切。原来族人全相聚在一块,这画面看上去是多麽令人慰藉,一夥人能放下平日战战兢兢的心情,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与周遭人闲话家常,就像这两日与雪伶的姐妹、父亲和其他人一起用餐,那种气氛,那份心情,彷佛就希望时间能停留在当刻,不再为争夺领土、抓守卫者、逃离桃源等等,从前那般视若唯一的使命,也可以搁下来,那时光多麽美好。
看向身边红扑扑脸蛋的朱雪伶,仁不禁牵动了嘴角。这些欢愉都是伶所带给他的,他能娶到她是莫大的幸福;倘若他不是族长,倘若长老没有逼他们要诞下子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是他的好运;他会珍惜她、会好好照顾她……咦?伶的脸怎麽会这麽红?
「伶,你没事吧?」仁用手背敷着朱雪伶的面颊,语气焦急地道:「伶,你发烧了,怎麽不告诉我?来,我带你到老大夫那检查检查。」他边说轻轻压下她正举起的杯子。
朱雪伶没听清丈夫对她关心的话语,挣脱了对方的手,反倒举得更高,欢呼道。「新郎新娘入场。」
仁随她的视线看去,见强叔领着潜出来,他换了件衣衫,白色中衣配黑长衫。
喜也是由着朱雪莹领出来的。仁以为自己看错了,全然的白衣,怎麽倒像办丧,不过头顶着好几层好几层的白纱,也是仁前所未见。他的妻子终於向他解释,在桃源外的世界,现今成亲的新娘都是穿着纯白的礼服,头上别白头纱,新郎要穿西装,这里没有,只好将就。看来新人的服装也是由朱雪伶打理的。
看妻子得意的神情,仁竟开始觉得新人的服饰倒也新奇好看。
新郎新娘出来婚宴前,已在议政厅由睿及长老宣布他们结为夫妻。朱雪伶不由得回想起自己上次相同的经历,不过结局是她开始逃亡,好在仁救回了她。她感动地吸吸鼻子,决心也把这场婚宴当成自己的婚宴一样。所以拿起桌上的杯子起来就一饮而尽。
「等等,你喝的这是什麽?」
原本仁早就嗅出她杯中的汤水味道不一样,还以为老大夫开的药方子给她补胎,但如果真是这样,伶怎麽可能会乖乖一饮而尽,她向来都嫌要养胎的膳食难吃的。
朱雪伶拿着空酒杯,抬眼望下丈夫,露出懊恼的表情。「啊,忘了先拿给你品嚐一下的。这是好东西,仁,你喝喝看。」她连忙自一边的小水壶又将杯子添满,把它端向仁的唇边。
仁不由得往後倾,避开这不知名的东西,顺势又将它在朱雪伶的手上抢下来,凑近嗅一口,呛的很。「这玩意打哪来的?你怎麽可以乱喝呢?」
「是烧酒。」
酒?酒可是穿肠毒药啊!仁听了马上将酒一洒,拉住朱雪伶的腕子。「我立刻带你去找老大夫看看。」
朱雪伶知道荧族人没喝过酒,赶紧将酒不是毒药,只是有些失意诗人作文章把酒形容成毒药。「当然酒喝多了不好,但是喝一些反而对身体不错,像现在喝一点,可以使身体温暖……真的没事的,忍和喜从小喝到大,还有我原来的世界里,喝酒都是很平常的事。」
仁眯了眯眼,似在消化这个颠覆他自幼所学的观念,良久,「那这酒是哪儿来的?」
朱雪伶圆圆的眼睛转呀呀。「忍说今天是难得的好日子,应该要好好庆祝,若是有酒的话,一定很好,可惜只有惑族才有酿酒,荧族没有。那时我灵机一动,既然我有穿穿,到哪里都是来去自如,就……」
剩下来的话,朱雪伶自动打了住。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妻子竟不顾安危身入敌营,但事情也已经发生,加上她的个性也不是说她几句就能改变,也就放软口气。「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但你一定要记住,下一次,不论你要去哪,都要让我陪着你。」
朱雪伶听了,粉嫩的红唇笑得合不拢。
仁看的有些心痒,但时机不对,只好将注意力转往其他地方。
看来喜宴上,大家都对没喝过的酒好感甚巨,自己在妻子的怂恿下也喝了一杯,果然由体内就升上一股热意。不过,他的视线扫到潜的时候停了下来。此刻的潜似乎有点不对劲。朱雪伶跟上他的视线,也不由得奇怪了起来。
「仁北鼻,潜是不是喝多了?」
潜此时脸十分涨红,看他并没有喝着桌上的水酒,倒是他身边的朱元强偎近着他,不断说些什麽。
「爸爸跟潜在说些什麽?他们什麽时候这麽有话聊?」
「强叔他……」仁说一半掩着嘴咳了起来。
「北鼻,你还好吧?」朱雪伶帮他轻拍着背。
仁吞吞口水,靠近妻子的耳边私语了几声。
跟着朱雪伶的脸也红的不像话。「爸爸真是的……」
至於朱元强跟潜说了什麽,场景应该移到今夜的新房。

第三部第二十二回 洞房花烛(限)
厢房被细心地打扫过了,换上了新的寝具,加上红帐罗。虽然房间里原本就很明亮,可还是点了根红蜡烛,跳动的火晖跟喜的心跳不相上下。
这是潜的厢房,今天开始也就是她的厢房了。
喜坐在床沿边,瞪大珠铃双眼,不停地环视的四周。感觉像场梦似的!
她忍不住捏捏了自己的手背。喔!挺痛的。喜动动手指头,看看五根青葱玉指灵活的摆动,彷佛她昨日被智者折断手骨,也只是另一场梦境;再摸摸肚皮,听荧族的大夫说自己已经怀了身孕……所有的一切都太不可置信。
倒向这张陌生的床。喜对自己低语:「醒醒啊,我怎麽可能这麽快为人妻、为人母呢?」
但是身边隐隐有股潜的气味,这是骗不了人的。
突然间,听闻到有人声接近,喜蓦然跃起身。是潜,还有莹姐姐的父亲……想想自己不该那麽紧张的,她深吸一口气,坐回床边。可是她还是紧张,长这麽大还未曾那麽紧张过,也许被潜吻过的那一次,她的心跳也是这麽急过,但是那时一会儿就平复了,因为事发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现在不一样,潜已经是她的夫君!
但未容她多想,木门被推开,朱元强脚步有些不稳,看来是黄汤下肚醉酒了,潜看上去未醉,但脸色却微微发红。
「那就不打扰两位洞房花烛夜……」朱元强才开口,却又自己跘了一下,差点跌倒。潜紧忙将他扶正。「没事!没事!我可以走。小子,记住我对你说的,去!」说完,自个儿又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他对你说了些什麽?」喜好奇追问道。
看潜脸色又更红了,但没有回答,只是走到厢床边,往边角一摸,竟拿出了一颗姆指般大小的能量母石。潜念念咒语,见母石在他掌心浮起,飘到房内的木桌上,再慢慢降到桌上不动了。
喜黑黝黝的眼瞳转呀转,心中一惊,潜居然在屋内做了结界,难不成是有什麽话要对她说,又不能被外面的人所听到。她只能想到,对於这场太临时、太出乎人意料的婚礼,潜现在不是想休了她,就是要她以後离他远一点。
「潜,我知道……」
「你知道?」他有点惊讶的表情,红着脸,不像以往那般凛着。
「是,我知道。」她微微地低下头。「我知道你讨厌我……」
潜打断她的话。「我并不讨厌你。」喜蓦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看似尴尬地接着说:「或许初次见面的时候……可是现在并不会。」
「所以……所以……」
「所以什麽?」
「所以你不是要休了我?」
他快速的摇头。「我怎麽可能休了你,要的话也是你休了我才对。当初是我不好,若不是我对了你做出那种事,你现在也不会待在这,待在荧族,你肯定不习惯吧!是我的不对,我万死难辞其咎,我……」
一根玉指轻轻压上他的唇,制止潜继续责怪自己。他住了口,嗅到她指尖有种不同於自己的味道,又仔细端详起喜的面容。
面对潜的注视,喜微倾头,羞答答地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对我做的事。」
她以往稚气的脸,现在多了股娇媚……娇媚这个词是朱元强方才告诉潜的,指的是一个女子渴望被男子触摸,而男子见了会想摸这个女子的神情。情不禁的,尤其今晚有酒助胆的潜,伸手用指背滑过了喜的脸颊。
喜并没有抗拒,她的皮肤像一种果实的外表,柔软又滑嫰,他忽然想嚐嚐那是否有相同的香味跟甜味。可是他并没有这种做,全是因为朱元强对他说了一些事,让他的脑袋里全是胡思乱想,可是又不知道那幻想的画面究竟是对或不对,毕竟跟年满十六,到适婚年纪,大夫会替男子检查并讲述如何让女子受孕的方式,两者有极大的不同。
「潜,你怎麽了?你似乎很困扰。」喜关怀地问道。
「都是那个守卫者,他对我说了一些今晚我应该对你做的事……」
「是什麽事呢?」
潜又开始脸红。「首先,」他清清喉咙,不过声音却依旧沙哑。「像我之前对你做过播种的步骤,接着还有……」
「首先,」喜听着潜的话,先缓缓复述头两个字,「是指这样子吗?」她一仰起脸,粉唇就贴上潜的薄唇。
就这麽两唇相贴,但双方一动也不动。半响,喜後退一些,轻吐:「接着还有什麽?」
「接着……」接着是什麽呢?潜有些糊涂了,可是他本能地伸出手,插进她柔软的秀发里,将她再拉回来面前,再次覆上她的小口,在贝齿之间吸吮起来。
「潜……」喜梦呓一声,瘫软在潜的胸前,是学习亦或同样本能地吸吮回去。
对,这是喜的味道,他还记得。男人的舌开始鑙进甜美的源头,摩梭着细滑的舌尖。这味道比任何果实都还甜美,也肯定比任何食物来的营养充沛,所以才会让他整片胸口都火热起来吧。
这是个完整的吻,荧族与惑族都相同,创造生命的方式,潜在喜的体内播了种,虽然她已经怀了身孕,倒也没人说过怀了孕就不能再播种。
喜轻轻地抹着嘴,又娇羞又满足。「做完了,可以睡了吗?」她坐到了床边。「我睡里头?」她问。
潜没回答,视线锁着她,黑眸之中还闪着火焰。他跟着坐上床沿,轻握着她的手臂,微声喘息地道:「接着还有。」
「还有?」她带着茫然带着讶意地望着他。
他点头,手掌移向她的身子,来到胸口。潜的神情紧张,觉得大掌像有自己意识一样,开始缓缓抚动。
喜娇喘一下。先是瞪着他的手,可是没一会,她闭起了眼,将头後仰,身子更靠前去。看到喜的反应,潜受到激励,探进她的深衣,大掌瞬间包围住美妙的曲线。天啊,他可以感觉有柔软的一点慢慢变得坚挺起来。如此神奇的一幕,怎麽能不仔细地观察看看。
於是乎,他没再迟疑半点,飞快解开她的嫁衣,并除去最後的隔阂。
「这是新娘子的身子?」他带着膜拜的口吻说。
光裸身子的喜反倒大方展现,「这是孕育生命的身子。」
「她能孕育我吗?」
喜不解,只是睁大眼地望着潜。只见潜用大掌托起她一边的胸乳,低下头吸食住其上的花蕾。
「喔……」她浑身颤抖,抓住潜的发丝,任由他的索取。「潜……」
「我觉得我需要被孕育。」他真心的认为,就有如刚刚亲吻她的唇,潜在吸食喜的乳房的同时,同样感觉力量在体内源源的滋生。太美好了,他松口一边,又继续探索另一个顶点。吸吮着,双手不受控地在丝滑的躯体上漫走。
真不可思议,与守卫者说的无异,这般的肢体接触可以让人像获得新生一般,有极上的快感,更有奔腾不绝的能源贯注到全身。接着就是将自己融入到对方的身体,将会产生巨大的威力。
他来回地吸吮,甚至圆乳边的肌肤,一样甜蜜地教他放不开。
大掌依照着大脑贯穿的幻想已然滑到最细嫩的部分,两条玉脂匀匀的大腿之间,听说山谷里的宝藏才是最珍贵的。可是潜才轻轻碰了一下,喜竟痉挛且惊呼一声。这时潜才若大梦初醒,飞快移开自己的身体。愧疚地看着喜。
「是我的错,我太失礼了。」
喜微张迷蒙的眼,勾着喜的肩将他拉了回来。「潜,我不讨厌这样,一点都不讨厌。」
「是吗?」他松一口气,手指急忙往藏宝处继续探索。守卫者说,等到秘境中分泌出水源,此时结合,就能获得无上珍宝。
守卫者说的应该没错,就连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像他预料到的一般,强壮坚硬了起来。
潜这时毫无顾忌将自己融入他的新婚妻子体内。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嘶吼出来,究竟是什麽样的力量,令他好像快要爆炸一样。秘境包围住他,那种感觉舒服到无法形容。
面前的喜也是浑身红透了,原来白皙的小脸,比红霞还艳,美得过黄昏的落日。
他俯下身含住她的口,她的嘤咛,她的甜蜜。
秘境中的一部分莫名地蠢蠢欲动。
「潜,」喜被潜带领到一个神圣的高台,四周是七彩漫烂的云雾,美得让人想一把抓住,却又有一指之遥,便遥不可及。她拚命踮高脚尖想去触摸。「求你了,推我上去。」
「推你上去是吗?好。」潜便後退一些,再猛力往上推。
两人同时倒抽一口气。「对,就是这样。」
「好的,再一次。」其实後来倒底几次,倒没人算得出来。
最後,潜伏在喜娇美的躯体上将所有凝聚的力量都传送给了她。但她看来有些累坏了。
常言道,欲练神功,势必得多多花时间来学习呀!

第三十三回 完全占有(限)
明明是她对他隐瞒在先,但现在倒像是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一样。糟的是连自己都觉得对她十分内疚。
「你不该……」他看到朱雪伶蒙蒙水眸,试着回想她做的错事,却什麽也想不起。
她艳红双唇微启,只是触动他心头饥渴的那一块。覆在她绵软雪白的椒乳上的大掌轻轻抚动起来,逗着其上的茱萸迅速挺立着。
「别……这样。」在理智消失前,她用娇软无力的声音阻止他。「把话说清楚。」
口鼻之中尽是她的芳香,他哪记得方才跟她讨论些什麽。
仁吸吮着面前像水滴似的小耳垂,用牙齿轻轻拉扯那片小小的耳肉。
情慾一波波快将她淹没。「噢~~仁,你停~~喔,不要~~停……」
只听见她让他不要停下来,他一路吮吻到她的香肩。「伶。」她四肢的蠕动加深他胯间的火热,想深埋在那个幽深温暖的洞穴里。他已陷入袭卷而来的情慾浪涛之中,谁知这个小妮子会来这一招--
朱雪伶虽是被仁吻到遍体酥麻,腹部的情焰也是被将她全身熔化一般,不过她仍然要仁彻底明白,她留下来不是要当他的性奴,他要把她当成妻子一样尊重对待。
她把头往前倾,重重往後一撞,仁没预料到,结结实实给她撞到下颚。瞧她全身四处都软绵绵的,头小归小,还挺硬的。
仁并没有叫出声,但撞击咔的一声却很响亮,朱雪伶自己都被吓到,她僵住了,不敢回过头,只是怯怯地问。「很痛吗?」
很痛吗?他伸手揉揉下巴。不痛!倒教他的自尊心受创,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的脸受袭过,可是这个女人--这个他方才想把她关进天牢的女人,竟然攻击他?!
「你为什麽这样做?」
「人家……人家叫你停下来嘛……」她微微转过半脸,用眼角偷偷瞄他。
黑眸睁着带着熠熠光辉。「是你叫我不要停。」
「哪有!我是说,不要!然後叫你停下来。」音量变得微弱,意识到自己说的话确实暧昧不明。
她通红的脸和柔软的肤触只让他更想吻遍她每一寸,细嫩的背部贴在平坦的前胸,搔动他体内的慾望,圆润的臀就靠在他自从遇到她才开始变得异常敏感的部位……其实应该让她说完想说的话,不然不知她还会做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事,但他现在真的停不下来。
「你下次要说清楚一点,但现在我停不下来了。」他攫住她的唇,箝紧她的腰,当她反抗,圈住细腰上的大手往下探进白嫩嫩的大腿之间,随即寻找到能让朱雪伶变得乖乖听话的花蒂。
经过昨夜一整晚的探索练习,他发现她双腿之间的秘境就像朵有着两片花瓣的粉红花苞,而他的构造就像根花柱,难怪直想着深入那粉色子房。
轻轻拨开原本相合的花瓣,一颗圆圆软软的花蒂,在他的拨弄下,她马上停止挣扎,却企图夹紧大腿,他的手虽是动弹不得,指头依旧在花蒂上挑下揉。
「仁,不要……停……」朱雪伶全身的骨头都软了,花芯处的搔痒让她张口苦苦哀求。
「不要停,是吧?好的,我不会停下来的。」他分不清她到底是说不要,还是不要停,自顾选择了後者。「宝贝,乖,把腿放松。」
在他叫她宝贝的时候,朱雪伶不由得照着吩咐将腿放松,他往下移一些,长指探进花苞里。
他的唇贴在她的脖子上,一边说话一边亲吻。「你的小花流出花蜜了,这表示你喜欢我这麽做,对吧?」
「唔~~唔~~」她无法否认,甚至感觉到花径自行收缩,想吸进这根使她欢愉的东西,就在她快到达顶点之时,他抽了出来,接着只是将她紧紧抱住。
这男人太坏了,明明说他不会停下来的,等到把她的渴求撩旺後,就这麽撒手不管……她想骂他、想打他,更想……「你不继续吗?」她强忍着难堪,红着脸问道。
很想--他非常想继续--想将自己的一部分,插进她的花芯里,不过她说这样会怀孕。「不行!」
「为什麽?」她呜咽地说。「仁,我现在很湿,很想要你,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是想惩罚我,因为我刚刚惹你生气了?」
他没有回答,因为他想要她想的痛了。
朱雪伶哭了,不是嚎啕大哭,只是嘤嘤地抽泣。她曾告诉他,她以前都不哭的,但是遇见他之後,她变得爱哭。真的,他看过她痛时也哭,开心也哭,但他不曾看她哭地这样伤心,每一声哭泣都抽痛他的心。
「伶,不是这样的,只是我现在不能让你怀孕,你怀孕的话,长老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就会离开我。」
她突然停止哭泣,擦擦脸颊上的泪痕,转身看着他,盈盈水目荡着不可置信。「所以你生气、不理我,全是因为你担心我会被迫离开你。」
女人的身体转动,裸臀磨擦到男人此刻最为敏感的部位。他咬着牙抽气。「你别乱动。」
「那你得回答我。」她用湿漉漉的穴口在下方炽热周围徘徊。
「是,我不能想像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他如实回答了。
才想退开一些,但男性身体突出的一部分像卡榫那样准准地篏进对应的女性榫心里。这下要离开就没那麽容易了,温暖如丝的花穴将他彻底包围。
那种感觉真的太棒了,该死,他放弃撤退的念头,更用力挺进紧密的子房深处。像前不久曾经说过的话,他现在真的停不下来。
朱雪伶侧坐在仁的身上,上身趴在他的前胸,下身被他完全盈满,忘情抚着他的脸、颈还有他的胸膛。
他一手支着她的後背,一手捧着她的雪乳,低头吻住她的蓓蕾,软绵绵的抚触令他掌心发热。「伶,我的宝贝。」缓缓地揉捏,轻柔地吸吮。
激情促使她咬住他肩上的肌肉,他身体僵直起来,接着一记猛力向上冲,撞着子房内的胚珠。她攀附他,随着律动,让他一遍一遍冲刺到顶点。
「哦,仁,将我完全占有。」娇吟在小屋子里回荡。
「你是我一个人的。」抬着她娇弱身子向下挤压,好将她一次又一次占有。
痉挛来时,狂欢的她在他耳际强烈喘气,花穴的收缩让他失控,热血全奔窜他在她体内的那部分。
「不,不能再这样。」心中纠结着不安,还是抵御不住最後一波沸腾的欢愉,战栗地将男人的能量全泄进花芯子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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