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女攻]疯子和懦弱》 过去的幻想今天的婚姻
1
在年轻的时候,我无数次幻想过我的未来。
无数次的美好幻想,加上无数次的现实打击。
每次啊、每次都像是,突然从冬天的温室里打开门一样,冰冷的寒风刺骨得很,却一下子就把我打回原形。
我终于又开始往前走,却在见到下一个温室的时候,仍旧忍不住进去暖和一下。
就这样停停走走,瞎想着进行着如今的生活。
很快,我已经过上了无比现实的日子。
可以说,和我的幻想完全不同。
完完全全。
完完全全不一样。
2
我的性格属于那种有点叛逆的,我向往的东西多多少少有些出格,但这阻止不了我的根本里还有一点懦弱。
当我父母要求我做一份体制内工作的时候,我同意了。
并且,我心里想,好吧,就这样吧,大概也没什么吧。
我25岁的时候,父母要求我相亲结婚。
这个我真的不想同意。
我高中的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生,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我们没有过所谓热恋,只有我一厢情愿的单相思而已。
但尽管如此,我仍然无比庆幸,现在想起时,也对于她那一次开门与我对视的瞬间,难以忘怀。
3
我高中时和我妈关系比现在好得多。
可能是从小延续下来的习惯吧,加上高中寄宿制,难免把家当做精神寄托,我那时就对我妈坦白出柜了。
那时候我妈是怎么说的?
抱歉,不好意思,我真的很想笑出声啊。
——她说,那不是喜欢,那根本不是喜欢。
我说,那是喜欢啊,我敢肯定那是喜欢。
我妈说,那你就别喜欢了。
有时候人的眼泪来得容易得很,只要别人平静地说一句无理取闹的、完全不体察你的话,轻轻松松就流下来了。
我那时候握着手机在宿舍床上哭。
我想我妈真的,太不理解我了。
完完全全,不理解我。
再后来的后来,我跟我妈普及过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事情,她仍然模糊带过。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她问我。
我喜欢她啊!我说。
4
又过了很久一段时间,久到我对于那个女生,只剩下心里微荡的波澜了,我不喜欢她了,却还是不打算否认,我曾经,轰轰烈烈地爱过她,当时死不悔改。
在这段时间里,我或许明白我妈是什么想法了。
我妈比我更加懦弱。
由于过去我带给她的假象,导致她一直觉得我是个十分乖巧的女孩子,安静内向,从来不逾矩。
但我在性取向这件事上,似乎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走上了在她认为可能是一发不可收拾的错路。
她比我还懦弱,她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也不能接受。
她的古板和不变通,全来自于懦弱。
对于她预料之外的事情的,懦弱。
25岁的时候,我已经明白我妈的想法了。
5
但是不可避免的,我的叛逆分子总要爆发的。
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结婚!
我那时坚定地觉得自己是个同性恋。
我逃了。
我向领导请了假,然后逃了。
这种离家出走的故事,结局往往成功不了。
我被我爸抓回了家,和相亲对象见面。
这时候距离我请假已经忘记多久了,好像已经被开了自动离职申请。
我爸说,没事,那你就好好给人家当家庭主妇吧,像你妈一样。
我的眼泪这时候又流下来。
从无声,到有声。
再前面的路上啊,已经没有温室了吧。
6
我在25岁的尽头和莫群结了婚,随后又领养了一个孩子。
我也在期间去过一次同学聚会,大家都说我过得很幸福。
是啊,老公又帅又有钱,30岁以前就有了孩子——尽管是领养的,确实是大部分女性向往的幸福生活。
不过谁也没见过我和他的真面目啊。
我看向那个女同学。
她好像已经变了模样,和高中时的英气短发不同,她如今更像是待嫁的闺秀,长发飘洒在瘦弱的后背,唇上薄涂着番茄色的口红,浑身上下的首饰一样不少。
我觉得有点奇怪。
这是她,却不像她。
我至今仍为与她高中时期模样相似的人驻足,可她本身,却变了模样。
7
我趁着莫群被男同学们围起来的时候,坐到那个女生旁边。
“你过得很不错。”她看向我,眉眼间仍旧是过去的韵味。
“是
啊,”我点点头,局促地用指骨敲了敲桌面,“你看上去也还不错。”
“哈啊,”她勾起一抹浑不在意的笑容,“只是看起来是这样吧。”
“你遇到什么困难吗?”我开口询问她,尽管和我的初恋印象不尽相同,我还是想尽可能地帮她,“可以告诉我吗?”
“还是和你老公去痛快地过日子吧!”她摇摇头,“我不需要不熟悉的人的关怀。”
说来真的很可笑,我这样一个还算敏感的人,对于她这种在我心目中十分重要的人的直白抵触,却没什么想掉眼泪的欲望。
8
我后来和莫群一起去接孩子放幼儿园,就提前离开了,没跟他们去下一场。
“你喜欢的就是那个女生吗?”他在车上问我。
我从后视镜里对上莫群的目光,又急急地避开,“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啊,你去找她搭话,还有最后走之前看她一眼的那个。”他凑过来给我系上安全带,一股木质香顺着拂过我的鼻尖。
我早就习惯我们已婚的关系,但并不代表我此时能够接受他的随意靠近,也并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他触碰我的隐私记忆。
如果他今天不发疯,我可以好声好气地阻止他的不当行为。
我拂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能这样呢?你的同学们还在后面和我们道别呢,模范夫妻不继续装了吗?”他掰过我的脸,强行让我与他对视。
“滚,莫群。”我用力拿开他的手腕往一边甩了一下,“赶紧开车,接泉泉回家。”
莫群终于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掸了掸西装的袖子,活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操你妈,莫群。
我操你妈。

红色喷泉和赤脚的玻璃碴
9
如果说在和他结婚之前,我的生活是昼夜交替的话,那么在和他结婚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或许黑暗来得比结婚晚了一点,但延续的时间,一点不会短。
他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呢?结这个假的不像样的、却要瞒过众人的婚。
如果说只是需要一个女人的话,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莫群是个同性恋,某种意义上和我一样。
但又不一样,他有资本,有身份,能够坚持他的性取向,条件只是,和一个女人结婚。
于是他和我结婚了,甚至还对他的家庭大发慈悲地附赠了一个孩子。
10
那是我们一起从孤儿院领养的,一个不太活泼的小男孩。
莫群给他起名叫莫泉。
那时候我对莫群还没有那么了解,关系像刚认识的陌生人一样融洽。
我问他为什么要叫莫泉啊?和你的名字太像了不是吗?
莫群摇了摇头,神情不知道怎么显得有点诡谲,阳光落在他一侧的瞳孔上,看起来像是异瞳的魔鬼。
“路上看到一个喷泉,随便叫的。”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甚至还不畏惧地主动帮他找了台阶下。
“你开玩笑的吧,”我说,“哪有什么喷泉。”
我确实在路上没看到喷泉,所以与其说帮他找台阶,不如说是我自己的疑惑。
以往在我面前斯文又体贴的莫群,像是翩翩公子一样的莫群,我疑惑他为什么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
甚至还预料着他下一秒一定是歪歪头思考一下,然后抱歉地说是自己记错了。
他却转过脸来,“你没看到吗?就在我们来的路上,有一个人的身体里,嘭,喷出了红色的喷泉。”
11
我突然想起。
他说的,是我们来的路上,经过的一起车祸。
被撞的人死相过于惨烈。
他把那个叫做喷泉。
暖暖的阳光照在我身上,我却觉得周身寒冷,如同坠入了冰窟。
我搂紧了睡着的莫泉,企图从这个孩子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莫群,我的虚假爱人,我自见面以来一直把他当做哥哥的人,就在这一次,他的形象在我的心里彻底崩塌了。
我在那时候才意识到,我和一个疯子结了婚。
12
莫群是个老师,是我爸的同行。
这也难怪他们会极力主张我们结婚,毕竟老师这个职业说起来就令人信服得很。
但我爸妈并没有了解得很透彻。
说莫群是个老师确实是对的,但更准确的来说,他是个副业为音乐老师的半吊子歌手。
在学校里端的仪表堂堂的,穿个白衬衫,还特意喷上大吉岭红茶香作基调的宝格丽,学校里都觉得他这个人简直是阳光的代名词。
真的是,装。
到了酒吧里还多少真实一点。
13
算了,先说他在家里吧。
这个是最真实的了。
他在家一般不喷香水,但他几种场合的香水大概都在身上混合得比较紧密了。
一走近就能闻到一股子复杂的香气,烟草香、麝香、茶香、柠檬香等等,所有香、所有调,都好像混杂成一个专属于莫群的味道。
他穿着黑色的真丝睡衣的上衣,大敞着领子露出大半截胸口,上面印着他上一任床伴的吻痕。
“你一会去接他吧。”他赤着脚走到红酒柜那边,倒了半杯酒酌了一口。转过头对我说。
我早习惯了他这副做派,但凡他被做得狠了,就会让我去接泉泉。而且他自己起的名字,却好像一点也不喜欢似的,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叫出这个名字。
我手里正盘着下一期的稿子,窝着腿坐在沙发上用铅笔勾画两笔。
“知道了。”我低着头没看他。
他有时候就若无其事地离开,有时候却揪住不放,说我没抬头看他很不礼貌很不尊重他此类。
我真的。
无语死了。
尤其是他打破刚刚喝了一口红酒的高脚杯的时候,再然后是他赤脚踩上去的时候,他冲过来,白净的脚上混着红酒渍和血迹斑驳的玻璃碴。
他冲过来,并没有因为那些伤口哭喊一声,反而无比执着于我没有抬头这个问题。
他拽住我的领子,重量通过膝盖压在我的脚上,“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为什么?!!!谷一禾!!!”
我也好像习惯了疼痛,对他把膝盖放错位置没作纠缠。
我平静地掀开他长长的刘海,露出他此时有些疯癫的眼睛来,“你在家里总是这样遮住眼睛,我怎么看你?”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14
家里堆得很乱,他的乐器、歌谱和我
的画笔画纸都散落一地,我和他各自喝过的酒瓶酒杯总是会被不知名的原因打碎,他喜欢赤脚在家,时常踩到,所以又多了血迹。
真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他为什么会想要领养一个孩子?
“把泉泉送人吧。”有一次他把床伴送走,我在客厅听过里面的喘息,思考了很多遍这样对他说。
“为什么?”他穿了一件敞怀的浴袍绽开笑容,沾着水气的身体凑上来揽住我,“你想让他再次失去父母吗?”
我偏过脸。
“你应该知道,这样的环境会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那比失去父母还糟!”我拂开他的手,语气不太好。
他却比往常难以激怒,我想是这场性爱令他满意所致。
他只是平平地说了一句“哦,是吗?”
之后再无他话。
我以为他会和我争吵起来,这样的环境究竟适不适合孩子,或者是失去双亲更令孩子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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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没有,他平平地说了一句。
哦,是吗?
就好像他明知会是怎样的结果,却还是同时带着悲悯和冷酷的目光,坚决又犹豫地领养了泉泉。
我好像在那一天,看到了比往常,更加真实的莫群。

酒吧的莫群以及我在酒吧的first ml
16
莫群在酒吧里的形象,大概徘徊于真与假之间,虚伪又放得开。
他的头发不像在学校的时候三七分成邻家哥哥的样子,也不像在家里,放下来遮住眼睛,不对视也能看出阴郁。
他束了一条黑色的发带,微卷的头发顺着发带利落地散下,加上黑色带闪片的外套,黑色的电吉他,以及黑色的皮靴。
莫群在酒吧的舞台上是耀眼的,和在学校的那种耀眼不同,这种,似乎更加接近真实。
可又不完全真实。
因为他在酒吧里张扬的样子,看起来暗黑却活泼,但实际上,他比暗黑更加病态,而且,也并不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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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看到他在酒吧的表演是什么时候来着?
似乎是在我第一次看他往家里带人之后跟踪他的时候。
真是傻逼啊我。
刚看清莫群一点点真面目的端倪的我,竟然试图把那件“红色喷泉”的事情自我消化过去,以此来维护莫群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谁知道他在那之后,不仅说话和想法上更加不知收敛地病态,更甚者是在他的卧室里公然出轨。
尽管我和他是没有感情基础的,甚至我自己也觉得,即使在以后,也不会和他有任何发展。
但尽管尽管,我仍然无法忍受,他没有知会地在卧室里和男人上床。
我没有想流眼泪的欲望,却是感到不可遏制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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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一路跟着他到了酒吧。
莫群像是到了他的主场,至少比神圣的学校看起来更像。
他熟悉地和路过的人们打着招呼。
短暂的一瞥也算。
无论如何,像是一个无比合群的魔鬼。
我找了个角落的卡座,点了一杯长岛冰茶。
深饮一口,就等着看他的表演。
我常常喝酒,烈酒更是,所以本不易醉。
但那一天,当莫群站上去的时候,拿起电吉他的时候,酒吧的灯一下子暗下来。
我的眼睛突然就染上了醉意。
张扬的个性的声音一字一句灌在我的耳朵里,我恍惚间被他吸引。
仅仅是这一瞬间,或许是我骨子里叛逆的属性和莫群相合。
也或许是奇怪地醉了。
总之,我被他吸引。
他的眉眼一点点闪过。
骤然间变成那个女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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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去过很多次,每一次都不无意外地被他吸引。
也不无意外地被低度酒醉得产生幻觉。
“你怎么在这儿?”我感觉有人好像晃了晃我。
像是尹艺——那个女同学。
我记得我揽过了她,把她压在卡座上跟她激烈地拥吻。
她好像恢复了高中时短发的模样,黑色发带束着,发丝利落地散落下来。
脸上没带妆,口红也不是令人讨厌的番茄色。
“尹艺,”我喃喃着,“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两年”
我恍然间回到了高中一样。
没得到回应的感情、没能成功的叛逆、过分的懦弱、纷乱的关系,一件件事情在我脑海里过着。
像追尾的车祸一样乱。
好好失败啊。
真的觉得过得好失败啊。
我忍不住抱着尹艺哭了起来。
20
火热的躯体交缠在一起。
我发了疯地吻着,在身下的身体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痕迹。
懦弱一扫而空。
疯子被性欲占据了头脑。
酒店里昏黄的灯光十分朦胧。
我眼前的人也显得有些模糊。
纤细有力的手臂搂上我的脖子往下压。
我用唇触及了身下人的所有身体禁地。
每一寸。
滚烫又甜腻。
我耳边传来呻吟。
奇怪,恶魔的利齿间也会腻出浪荡的叫声吗?
我意识恍惚着,想法不受控制地翻来覆去。
只有一个念头永远地停留。
下面这个人。
真的。
很好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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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红肿地在酒店清醒已经是第二天。
昨晚疯狂的做爱我还记着,所谓回到高中的荒谬感觉也终于回炉,被拉回现实。
身边空无一人。
我只当在梦里进了一个温室吧。
可即使是梦,那个人的眉眼也过于清晰,动情的样子、嘴唇哆嗦着溢出呻吟。
还有,包裹着我的手指的,另一个温室。
我跟着莫群来酒吧已经是很多次了,但真的醉到记忆模糊地在陌生的地方醒来,却是第一次。
我简单收拾了
一下,发现手机上竟然没有未接来电。
也是。
莫群估计也不会找我。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又重新躺到床上。
如果没有喝酒,如果不是我一个人,如果不是在酒吧,如果不是以为回到高中,我一定不会上了那个人的。
尽管不知道那是谁,但应该不是尹艺。
毕竟她在同学会的时候头发已经长到及腰了,总也不能是剪了头发。
不过,算了。
反正莫群每天都在出轨。
我也不差这一次。

被扫黄的莫群以及被狗咬了的我
22
今天是交稿的日子。
我穿好衣服就离开了酒店,搭车回家赶稿子。
回到家没看到莫群的身影。
大概是去学校了吧。
我现在竟然有点习惯这种奇异的生活了。
莫群不在的时候好好待着,莫群发疯就对着他一起发疯。
不过好好待着的日子果然不会太长。
我不找麻烦,麻烦也会主动找上我。
傍晚的时候,我刚把泉泉送到莫群父母的家里,一个人窝在摇椅上休息。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请问您是莫群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
我没想到真的。
莫群这个疯子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他竟然搞群趴还被扫黄警察抓了。
23
我平生最讨厌两件事情。
一是变化。
二是丢脸。
莫群两件事都给我做到了。
24
我开着车去区里的分局接他。
莫群正在贴了瓷砖的角落里坐着,看起来意识不很清醒的样子。
“他这是醉了还是?”我问旁边的民警。
“他被人下了药。”
我心里一惊,不过大概没表现出来,“是谁干的?”
“正在调查,怀疑是跟他在一间房的几个男人。”
“有消息请通知我。“我在一边的文件上签了字,架起莫群就离开了。
怎么能呢?
向来疯子一样玩得开的人。
怎么这么容易被人下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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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在性上受欺负的人总是格外的怜惜。
把莫群带到家之后,我甚至一反常态地给他收拾清理。
他浑身上下都是伤痕,不像吻的,倒像是暴力所致。
洗过他后面的时候,出于礼貌,我戴了指套伸进去抠挖,顺着水流出一些混着红的白色精液。
真可怜。
即使是平常再怎么像个疯子。
在此时因性被虐待,我就是觉得他很可怜。
“疼很疼”莫群此时趴在我肩上,声音一字不落地喷薄在我的耳朵上。
有点燥热。
“哪里疼?”我又按了下他的后面。
莫群不安地扭动起来,“很疼别”
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奇妙的性理论,大概是说,越是被凌虐的挣扎的人,越容易激起人的欲望。
荒唐得很,我竟然想把这个人压在身下狠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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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终究不是个变态。
我带着莫群去了医院,以滥交弟弟的姐姐的身份,带他去看了肛肠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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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儿?”
可能是肛肠科医生的检查把他刺激醒了,他一出门就问了一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我把你带来的。”我现在还保持着那种微妙的怜悯,站起身来想要搀扶着他。
莫群无声地笑了,眼睛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他甩开我的手,自己走到了护士站,“还有单人病房吗?”
“单子给我,我下去拿药。”我还是决定不和这种疯子置气,尤其是他现在的确太可怜了。
“谁用你来帮我?”他再次甩开我的手,正对着我大喊道。
帮人确实也不是这么帮的。
谁家帮人还要被一直吼呢?
“我稀得帮你吗?要不是公安局电话打到我那儿!”我没了耐心,直接从他手里夺过药据。
什么啊?
看上去惹人可怜,芯子里照旧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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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上楼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了莫群的身影。
“他在哪个病房?”我走到刚刚的护士站问。
“你说刚刚那个”
“莫群。莫群在哪个病房?”
“他刚刚从那边下去了,说要去找你呢。”
我心里明知他肯定不是去找我,还是不死心地从那个楼梯间急急地追下去。
看在他被人操到不知道肛裂还是脱肛的份上。
看在那张结婚证的份上。
我跑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莫群!莫群!”空荡的场地回响着我的声音,再无其他。
29
我正打算开着车去街上找他的时候。
走到我的车边,却看到莫群坐在地上。
“不凉吗。”我拽着他的衣领想让他起来。
他力道却比我大的多,莫名让我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人。
手臂纤细却有力。
他把我拽下去,搂住我的脖子。
“你干嘛”
我还没说完,他就一口
咬上了我的脖子。
果然还是疯子。
他把我拉下来的时候,我就不该想到什么痛哭之类的行为。
这种煽情的场景也不是每个人都适用的。
他咬着我,牙齿深深地穿过我的肌肤,印在我的血液里。
“够了放开”
我心软让他发泄一会,不代表我会一直沉默。
湿热的液体顺着衣领流下来,红色染上了我的衬衫。
我上次好像说过了,和莫群结婚之后,我对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差。
大概是因为他的行为总是像只疯狗的原因,我的身体对疼痛的免疫也随着熟练增强。
所以我在意的并不是疼痛感,而是我不想继续如他所愿。
仅此而已。
某种程度上持续对立的两个人,或许能因偶然的道德感对对方好一点,但只限于一点,多了就觉得,好像吃亏了一样。

你再塞五个都没问题
30
莫群最后还是没撒开嘴,他是咬累了才放开的。
恶魔的利齿放松了力度,像挠痒一样在我的伤口磨蹭。
我拿开他的脑袋。
睡得真快。
31
后来我叫了一个护士来跟我一起把莫群扶到他要的单人病房里。
“你脖子上,没关系吧?”那个护士指着我的衣服。
“没事,找他的路上遇到一只疯狗。”
“那要赶紧去打狂犬疫苗啊!”
“谢谢,不过我结婚的时候已经打过了。”
32
我原来有段时间对心理学很感兴趣,也买过很多书自学过一阵。
就像我也有发病的契机一样,基于经验,我一直觉得莫群是有疯的原因的。
不是想治好他,不是想感化他,只是我对于这个想想就知道应该很激烈的原因,感到非常的好奇。
33
我没想到,满足我好奇心的一天,来得这么快。
34
莫群的伤口一点点好起来。
我便去了他父母家打算把泉泉接回来。
“泉泉,我在摸你的哪里呀?”这是莫群他父亲的声音。
“这是屁股”泉泉的声音好像有点变调。
我赶紧往声音的方向冲过去。
“爸!您在干嘛呢?”我从那个中年男人手里抢过赤身裸体的泉泉。
“没关系的呀,以前莫群也是这样让我摸大的!”莫建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我第一次跟莫群说要不要把泉泉送人的时候,偶然提到把泉泉放到他父母家寄养,他的眼神却突然冷得像是淬了冰,尖锐地白了我一眼。
“无论如何,我要把泉泉带走了。”我给泉泉穿上衣服,抱着他就离开了。
“泉泉,刚刚爷爷都干什么了?”我坐在驾驶座上,从后视镜上观察泉泉有没有异状。
“没有,我刚脱掉衣服,爷爷只摸了我一下,妈妈就来了。”泉泉乖乖地坐在副驾驶上,比刚来家里的时候活泼了不知道多少。
“以后不要让别人摸你的隐私部位,还有不要脱光衣服给别人看,知道吗?”我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把车开向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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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个说法。
莫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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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想象中一样不顺利。
莫群并没有全盘托出的意思,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我早就说过了吧,谁让你总是自己送到人家手上去?”
“莫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建启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是他摸大的,他觉得很正常,所以他也想把他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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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说过。
我对于所有在性上被欺负的人,都有天然的怜悯感。
“为什么啊?”我情不自禁放软了语调。
“他有恋童癖,还是个喜欢正太的变态,”莫群冷声地陈述着,“他搞上了我,我妈也没阻止过,毕竟他那么有钱又有势。”
“”是这样吧?莫群病态的原因。
一面伪装成讨人喜欢的样子,另一面又真实地尽情发泄。
他做爱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既然被亲生父亲恶心地触摸过,那么再次面对男人的时候,他就不感到恶心吗?
“那么,以后怎么办?”我征求他的意见。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实在不行,就把他送走吧。”他看着沙发上睡着的泉泉。
38
莫群是在那天下午出的院。
他在副驾驶上坐着,泉泉在后座躺着。
“爸爸,是爸爸吗?”泉泉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往前探身。
莫群又戴上一副虚伪的笑容向后转过去,“泉泉,很危险啊,爸爸回家再跟你玩好吗?”
我习惯看莫群在各种语调里如常切换了,甚至有时候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的。
大概我也疯了吧。
39
“给,你自己能不能上药?”他穿着睡衣坐在他的床上,我递给他药膏和镜子。
“不能。”他轻轻张口吐出两个字。
“呵,”我不禁冷笑一声,“我对男人的屁股可没有任何兴趣。”
他更加张狂地笑出声来,遮在眼前的刘海一荡一荡,露出他难得恣意的笑眼。
“快点,我还要去睡觉。”我感觉有点燥,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停了笑声,转身趴在床上,自觉地把裤子和内裤都褪到膝盖的位置。
40
我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后面。
像是小嘴一样呼吸着吐着热气。
嫣红的肠肉从洞里隐隐能看到一点,淫靡又色情。
好像有什么类似的画面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什么呢?我心不在焉地给他用棉签抹上药。
“嘶。”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屁股上的肉也跟着颤动。
我手一抖,棉签不小心从手里脱落。
“那个,我拿出来,可以的吧?”我看着他的后面吞吐着那根棉签,有点尴尬。
他却毫不在意,“你再塞五个都没问题。”
“我没兴趣。”我继续和自己的欲望唱着反调,然后使了点力把棉签抽出来。
“呃啊”莫群的后背微微拱起,喉间泄出一声细微的呻吟。
41
欲望是难以忍受的。
又因为性是生物本能。
古老的欲望。
就更加难以忍受。
我只好集中注意力给莫群抹好药,然后赶紧冲了凉水澡自己冷静。
42
女人没有明显勃起的器官是事实。
但处于上位的女人也会符合身份地感到燃烧的欲火。
想把人按在地上狠操的想法。
不是男人独有的。
而是上位者专属的。
我自然不会例外。
可我奇怪的是,我不是同性恋吗?
为什么对莫群产生欲望?
不止一次。
43
我想着陷入了睡眠。
而且做了个熟悉的春梦。
就是那一夜的画面。
梦里我和另一个人的双腿交缠着,我感觉那个人的脚趾屈起,趾甲在我腿上划过一道浅痕。
“你没力气了吗?快点。”我隐约听到尹艺的声音。
突然想起来在高中的时候,尹艺是个少言的人,有时候我想着就算她骂我啊,好歹也说句话吧。
这样看来我或许是有语言上的受虐倾向。
开玩笑的,其实只是希望对方和我亲近罢了。
真要说虐,其实我更倾向施虐。
不过也只是为了疏解欲望看的一些情色文学而已,我并不想真的对谁施虐。
话题跑太远了。
我在那个人的指使下加快了挺腰的速度。
“呃啊”
莫群的声音骤然传来。
我终于看清了身下人的脸。
是那个疯子没错。
我一瞬间从梦里惊醒。
44
真是疯了。

懦弱的疯子疯了的懦夫
45
莫群对我袒露了那个秘密之后,我们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变好了一些。
具体表现是,他无缘无故发疯的时候少了。
不过也可能是我习惯他那些发疯的小把戏了。
当他再一次赤脚踩在玻璃碎片上的时候,我甚至会把他拉过来,给他处理伤口。
“你有病啊!谷一禾!”
“有病的是你。”我小心地把他脚上的玻璃剔出去,然后用酒精棉轻轻蘸着。
46
除此以外,他带人回家的次数也少了。
可能是上次吃亏吃的。
他大概率是害怕。
我乐见其成。
毕竟我说过,我对于在性上受了委屈的人,有永远地天然的怜悯。
47
怜悯这个东西,说广泛又不广泛。
看它是否会演变成别的东西了。
比如说,欲望。
再比如说,爱情。
有时候我确实在想,或许我爱上了在家里的莫群。
他遮过眼睛的刘海,敞着领口的睡衣,白净的脚,甚至脚上的血迹,偶尔在男人身下的呻吟。
他无比真实地展露在我面前,我比其他人,都更接近这个脱下人类外衣的疯子。
这个意义上,我也是和他相近的疯子。
而当他披上虚假的壳子,在带着假笑在一众人里游走的时候,我挎着他的手臂,和他一起装腔作势。
我们一起进化成了,属性相同的疯子。
48
疯子就该和疯子在一起。
这样说的话,似乎又无关于怜悯。
49
我和莫群在家里一起喝过一次酒。
那是一个夏天的晚上。
空气燥热。
我把屋子里的空调都打开,和莫群一样赤脚踩在还算凉的地板上。
“喝一杯吗?”他说。
我来者不拒,反正本来也是想自己喝一杯的。
50
看来我只有在莫群唱歌的酒吧才会醉,是真的。
一直喝到莫群双颊红润起来的时候,我仍然非常清醒。
“睡觉去吧。”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跟他说。
“他呢?”莫群撑起脸,突然紧张地问我。
“我送到我爸妈家了。”
我爸妈虽然总是做些我不满意的决定,不过让他们照顾孩子,总也比放到莫建启手上好。
“莫建启这个!混蛋!”莫群拿着酒杯摔在地上,手臂在桌面扫了一下,又哗地掉下去不少东西。
碎了一地。
我习以为常了,继续喝着我的酒。
反正也不需要我打扫。
“我要把他杀了!我要我要把他杀了!”莫群又光裸着脚就踩在一地的碎片上,血迹稀稀落落地延伸到我这边。
“莫群。”我拉着他的两只手臂,“你”
冷静点。
话没说尽,他就揽住我的脖子,凶狠地吻上我的唇。
混着血的津液在我们两人口中交换。
我扶着他的腰禁锢住他。
51
杀人不是闹着玩的。
每个人都可能有想杀的人。
但不要付诸实践。
后果太恐怖了。
过程也并不好玩。
52
我同情着莫群。
也因此不愿,他从一个深渊,再坠入另一个。
53
“莫建启,从我十岁的时候开始摸我,后来又开始上我。”莫群此时坐在了地上,低着头低声说着。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就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然后,没过多久,他给我用药,就是那种让身体发育得很缓慢的药,还有各种春药。”
他的头靠在我膝盖上,难得的乖顺。
“我到十六岁的时候,还是十岁的样子,而且身体越来越离不开男人。”
54
莫群在这天晚上说话很多。
我想,他其实疯得并不彻底吧。
毕竟真正的疯子好像并不需要用正常的语言发泄。
而他絮絮叨叨说了一晚上,从小时候到成年,从我了解的到他更真实的。
疯子不会这样。
55
他还说了,领养泉泉的原因。
说到这儿我不得不说,莫群,原来也是个懦弱的人啊。
他原本想像莫建启对待他一样对泉泉施虐,但又下不去手。
他又想通过和男人做爱让泉泉心理畸形,可他每次带人回家,都会错开泉泉在家的时间。
他对泉泉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父亲,尽管多少有点虚伪。
所以说,他所有的发疯都只是面对
我这个骨子里相同属性的同龄人。
尽管我也未尝不算是无辜,但
但我由此竟然感受到了莫群的善意。
56
另外。
莫群是懦弱的疯子。
我是疯了的懦夫。
真是,就该结做夫妻呢。

不是杀人犯以及上我
57
我和莫群一样,在人际交往上,都是极端又虚伪的人。
因为一件罪不至死的事情轻松在心里给别人下了死刑,但又面上不显露,装着和谁关系都很好的亲和。
我之前把自己抬得太高,总是对比着莫群的病态就道德感爆棚,以为自己是个多正常的人。
其实错啦,他没有那么疯,我也并非完全与他对立的正常。
58
我想说的是红色喷泉那件事。
被车撞死的人是和莫群同校的一个美术老师,是个爱占便宜又爱嚼舌根的中年男人。
他们学校曾经有一个男生跳楼,就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碎嘴。
59
与其说莫群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不如说他是个正义感独特又极致的人。
他秉持着自己的一套原则,人被他分做黑白灰三色。
黑色的人厌恶,灰色的虚伪,白色的真实。
这是他对待他们的态度。
60
像那些变态电影里极端正义的杀人犯一样,他为那些黑色的人的死去而高兴。
可是只要他不杀人、没杀人,他就不是那个杀人犯。
不是吗?
红色喷泉什么的,他既然愿意比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61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
转眼我和莫群已经相处了半年多了。
9月的一天,他刚送泉泉上幼儿园回来。
“所以,你选好礼物了吗?”他突然问我。
62
“什么礼物?”我猛然想起,今天是9月17号,尹艺的生日。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匿名给她买一份生日礼物快递到她家里。
我也在那些时刻感到灵魂共鸣。
因为我觉得我和她有相似之处,我无比地了解她的喜好。
我在为她挑选每一份,十分符合她的气质的礼物。
她总会十分高兴,在朋友圈或是小纸条里问是哪位朋友给她送的。
我看了也觉得高兴。
就像是我们是心灵相通一样。
不过我从来没有回复过她。
因为如果不让她知道是我送的,那这种′就像′,还能延续得久一点,不至于那么快就破碎。
原因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心灰意冷,所以就对她很不友好地抱怨了一次。
我永生难忘。
她有些错愕的表情。
她无辜又生气的样子。
算是过去的错吧。
所以不太敢,揭开这个送礼物的神秘人的身份。
她知道了之后可能就不收了吧。
63
我养成了这个习惯。
尽管后来不再喜欢她了,我也一直在每一年的这时候,为她挑选礼物。
像是一种仪式。
又像是不求回报的献祭。
64
可今年我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我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我原先印象里那个短发的尹艺不见了的原因,还是受到莫群的影响?
65
“你到底选好没啊?”他把刘海放下来,赤着脚坐在我旁边。
“没有。”我这时候没想撒谎。
“你也不问问我怎么知道的?”
查别人隐私还一副得意的样子,这人真是有病。
我没理他,把得物、淘宝这些在手机上开开关关。
“谷一禾!”他一下打掉我的手机,隔着他的刘海和我对视。
“怎么了?”我手上突然空了,只能拨开他的头发看他。
“你上我吧。”他的唇张张合合,我没想到能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66
我是愿意的。
但是又莫名其妙地觉得很是吃亏。
不是因为他被多少人上过,而是因为,他是害怕别人上他才来找我的。
不是由于别的,只是由于,他对我,有奇怪的、可掌控感。
他打掉了我的手机,阻止了我给尹艺买礼物,他什么都做了,一副嫉妒的样子。
可实际上呢?
他只是不想我这个剩下的人,脱离开他的掌控范围吧。
别闹了,我没有觉得委屈。
只是觉得很不公平。
大家都是疯子。
凭什么我是那个被命令的?
67
“什么时候你会说话了,再来找我。”我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脸,就回了我自己的房间。
68
我感到有些气愤。
莫群把我当什么?
熟悉又随时的打桩机吗?
爱找谁当找谁当去。
我盘着腿坐在地毯上,对着桌子上的画稿随便一扫,几张明信片随着
铅笔画掉落下来。
69
[尹小姐,我闭上眼,捂住耳朵,堵住嘴,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我爱你,但是我的心还在跳动。]
[尹小姐啊,我超级喜欢你的!]
[尹艺,为了你,我愿意做善人,不做倾泻情感的疯子。]
[尹小姐啊,我爱你。]
[她如一百个春天加起来的美丽。]
[假如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高兴。]
[sheisahardheadedwoan,andthebestonethatiknow]
[sheisathoandilesfrohere,butshe,severywhereigo,caeiloveher]
70
那是我自己写的或者摘抄的,觉得很符合我对尹艺的感情的句子。
一张张翻着,一开始觉得傻逼的不行,后来也一点点沉浸到那种情绪里了。
原来我当时真的很喜欢尹艺啊。
71
我正难得地沉在回忆里,就被外面一阵玻璃碎掉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你发什么疯?”我打开门,看见在地上颤抖蜷缩着的莫群。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有些不对劲,赶紧蹲到他身边,“你怎么了?莫群?”
他满额的冷汗,顺着发丝滴落,和地上或血或酒的东西混在一起。
“我都、说了让你上上我”他嘴唇哆嗦着,眼睛却不服气地睁开,冷酷又愤恨地盯着我。
72
“所以我现在要怎么做?”我跪在地上抱着他,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真是更次。
连一点主观性都没有。
是因为药,才要我上他的。
妈的。
“上我。”
73
从早上荒唐到中午。
他白皙的手臂。
刘海被炽热的汗水打湿,被他一把捋在后脑。
终于露出他被我操得蒙上情色的眼睛。
眯着、微微睁开、挤出难耐的泪水。
他用指甲在我的背上划出血痕,我也不在意。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符合夸奖呢?

疯子的温情
74
今天的莫群是红酒,
拆开矜娇封口,
下面是引诱。
75
他就像一个只对我高潮的乖巧的人。
他失神地在我身下只呼唤着我的名字。
没有别的人的。
他就像从未和他人做爱一样,在这场性爱里露出了奇怪的青涩端倪。
76
他抽搐着。
浑身上下都达到了顶峰。
77
“你还好”
吗。
我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他堵住。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和那些那些男人接吻。
他总爱对我献上自己的嘴唇。
他搂着我热情地深吻着,闭着眼享受,如同互相深爱的情侣。
78
“你自己可以的吧。”
“不行。”
我只能把他扶到浴室。
79
“帮我洗。”他戴上魅惑的笑容,湿刘海搭在前额,衬得他整张脸更加白皙。
我不止一次地说过,可能是在性爱上身居上位的原因,我对下位的人有永远的天然性怜悯。
哦,我一直保守地认为,在下位某种程度上就是受欺负。
尽管是莫群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下位人士。
80
我看着他得逞的脸色,心里想着他绝对不会知道,我帮他洗是因为同情。
81
“你后来挑礼物了吗?”
“挑个屁,去接泉泉吧。”
82
后来我真的没给尹艺挑什么礼物。
不是莫群打断我的原因,而是,17号已经是她的生日,无论寄什么定什么,都不可能在今天到达异地的她家了。
晚几天到也确实没什么,但我实在不愿破坏多年延续的习惯。
既然不想破坏,那就,趁机停止吧。
83
不过,那天晚上我刷朋友圈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
尹艺的朋友圈里,又在这天出现了类似于询问匿名礼物来主的问题。
我也不是傻子,只能说是她自尊心作祟了。
总也不能是还有一个人跟我干一样的事吧?
84
我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尹艺她不坦诚不直率,而是,她已经一点一点地,脱离开我喜欢的那个高中的她了。
直来直去的她,不恭维不寒暄的她,从来不说无意义的话的她,不做面子功夫的她。
可能是我太久没认识她了。
原来人真的是,都会变的啊。
85
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在这样初秋的季节,我在泉泉暖和的房间里,盖着毛毯被,还是忍不住地发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熟悉的胃痉挛也在同一时间发作。
或许是该找个暖水袋什么的。
但我实在不想动。
我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妈妈,你怎么了?”泉泉从上铺探下头来。
我整个人虚弱地发不出声音。
泉泉下了床,离开了房间。
又是长时间的无声。
我以为他是去给我倒热水了。
倒没想到他把莫群找过来了。
86
我都做好了他在孩子面前发疯的准备了。
意识模糊着又脆弱,总归有些害怕的。
他却轻柔地揽住在下铺的我。
我从没想过会有人抱起我。
毕竟我对自己的定位是同性恋,想要操人就觉得对方比自己弱才对。
87
可莫群就这样抱起了我。
那样腾空却有依靠的感觉,让我觉得,也还不错。
88
“妈妈生病了,要去吃药,泉泉自己睡好吗?”
“嗯!”
话语逐渐模糊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89
我是在凌晨醒过来的。
大概是凌晨,毕竟天还没亮。
我竟然躺在莫群的怀里。
他冰凉的手还搭在我的小腹上,这我怎么能好?
不过,我看了看自己身上。
又看了看他光裸的身体。
我心虚地把身上的被子掀了掀,给他搭上另外一边。
90
“嗯一禾”
莫群揽我揽得更紧,像是把我贴进他身体里的架势。
腿还搭上我的腿。
我没想到莫群这样优雅又虚伪的人在梦里还会咂嘴。
也没想到,他在梦里是这么叫
我的。
是幻听吧。
要不就是,那个谷字没听到而已。
91
我此时没有他抱起我之前那样害怕了。
我甚至感到了一种隐隐的的安全感。
我脆弱的时候,谁在身边,谁在身边对我好,谁就是、谁就是
算了,什么也不是。
还是,先不是了吧。

懦弱和情绪化
92
我从来没忘记我自己懦弱的本性,即使在和莫群的相处中略得深浅。
我也记得,我是个懦弱的人,也因此造成我如今的状况。
我不会忘记,不会因为偶然的融洽与温情就沾沾自喜。
93
所以,不必这样。
莫群。
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
都不必这样。
94
我转过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95
我一定没说过,我的情绪十分反复,比起懦弱来,情绪化似乎是我更大的缺点。
在很多时候,我忍受着情绪的爆发,很多平常的景象、情况,我却完全无法忍受。
闯红灯的人、熙熙攘攘的人群、吵闹的小孩、还有发生摩擦的夫妻、过于甜蜜的情侣
我都无法忍受。
拮据的生活习惯、为了零头争吵的人、在路上突然停下的人
我觉得我自己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由这样的环境孕育出来,却越长大越难以适应。
我忍受着,像一个性格温和的年轻女性,带着温婉的笑,理一理我的长发。
但如果他们还不停止刚刚的行为的话。
我就会陡然变得暴躁起来——尽管我也有时会懦弱又得体地忍耐,如果没找到合适的契机的话。
从前有一个朋友说我声音太过冷淡,比御姐音更加高高在上,但还带着无底的寒意。
用这个声音骂人再好不过了。
我经常践行这句话。
96
我很会强词夺理,面上文静又优雅的淑女,和人吵起架来也和街上的泼妇一样熟练。
甚至还有点打辩论的意思。
97
不过我从来没有以此为傲。
不是因为良心。
而是,我自己真的讨厌面对人类。
见到这样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不爽,所以结果无论是不是吵起来,都无法化解这种不爽。
98
当时我爸不是说让我当家庭主妇吗?
我讨厌这个称呼似乎也是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地位的屈服,我作为性爱里的上位者,怎么能忍受这一点?
不过同时,由于被单位辞退,倒是也免去了不少和同事领导相处的麻烦。
很多、我讨厌应对的东西。
在家里画画,什么都不用我管,只是过来当莫群在结婚证上的便宜妻子,这种生活也还可以。
99
尤其最近,和莫群的关系好到了一个临界点,似乎就快突破什么东西了的样子。
我觉得轻松,却又同时觉得害怕。
恶魔的陷阱都是这样,铺一层糖果、再在顶上淋上鲜血吗?
让人一开始的恐惧一点点被甜气瓦解,最后精神恍惚地觉得——
啊,鲜血又怎么样呢?
有糖不就好了吗?
100
下面恐怕还有比鲜血更甚的东西。
> 几天之后,不知道是谁组织的,我的高中同学又要办一场同学会。
“为什么啊?”我问,耳朵夹着电话在帮泉泉整理故事书。
“好像是异地的那几个人正好一起去你们市有出差,然后咱们本地的就想着顺便招待他们一下。”
“嗯,带家属吗?”
“带来吧,你老公那么帅,净化眼球。”
102
于是我又带着莫群去了同学会,泉泉照样让我爸妈接走了。
“莫群,这次也别喝酒。”我在副驾驶上坐着,转头系安全带。
“你担心我?”他的脸突然凑过来,我转过脸的时候猝不及防就要亲上。
硬生生止住。
“怎么了?”他又向前一点,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我的唇角,“都让你上过了,亲一下也不行吗?”
103
我在两条道路上纠结着。
无论是他不是真心让我上。
还是他真心地靠近我。
我不愿意前者,却也同时地躲避后者。
是不是对莫群不太公平?
有点难为他了吧。
104
“只是你回来需要开车,我的同学都太热情了,你一喝就不会让你停下。”我装作无事,平静地和他解释着。
他冷哼一声,转头猛地发起车子。
我的后脑在惯性的作用下重重地撞上后面。
算了。
105
有的时候,拌嘴和吵架,甚至打架、摔东西,都是两个人情感增加的因素。
我不想再和他靠近,于是还是选择减少这种情节。

恶劣和屁股
116
有个恶劣的漫画家说过,对恶劣的人恶劣,才能避免恶劣的人际关系。
哈啊,就是我这个恶劣的漫画家说的。
117
怎么恶劣呢?
对尹艺,这个我爱过很多年的女人。
她脆弱地跪倒在地上的时候,上衣被自己撕扯开来,脸上的浓妆糊成一片。
看起来确实有点可怜。
不过我竟然没一点动心。
爱情之心,抑或,怜悯之心。
甚至,性欲之心。
我认为我不是那种爱一个人就失去理智的人,尤其在对于一个久久不给我回应、此时却来勾搭我老公的女人。
我的理智可太好用了。
该恶劣的必须要恶劣。
118
该怎样呢?
说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能这样呢?
还是扇她一耳光?
都太俗气了吧。
119
我慢条斯理地把莫群的裤子整理好,瞥着她战战兢兢的表情。
想勾搭莫群,还差点东西吧。
莫群要的又不是女人的逼,要的是几把。
仅此而已。
120
“你想怎么解决?”我扶着莫群让他靠在我身上,冷冷清清地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的尹艺。
我没有保留一丝气势。
是真心地想给她警告。
什么尹小姐什么我爱你,还有莫群的示好和靠近,都早就被我抛到脑后。
我现在只觉得这个女人敢这样对莫群,对他是一种侮辱。
我不愿意看到这样。
甚至,隐隐地觉得,不愿意有人触碰莫群。
> 很久之后我再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或许我是一个为爱丧失理智的人才对。
毕竟如果我还爱着尹艺,看到这幅景象,没准会笑着把莫群献上去。
但我当时没有。
所以,我确实已经不爱她了,其实甚至,高中时候她被阳光照耀的金色身影,也一点点在我的记忆里消磨殆尽。
我当时可能就对莫群有了不可言说的占有欲。
却没察觉到。
122
后来尹艺对我说她现在如何困难,没了工作也不敢告诉父母。
我记得她当时是一所很好的院校毕业的,如今却因为′丈夫′过得不如我,跑来做这种事。
不过也太蠢了。
看来她是信了莫群的温柔人皮,想要借此坑一笔钱吗?
哎。
无知的女人。
如果真的被她做完,恐怕也就是莫群表演的时间了。
123
“所以呢?我不想知道原因,我只想知道,你想怎么解决,你当着我的面给我老公口交这件事?还是你想我问问大家,给你参考意见呢?”我还是不想怜悯她,清闲地看着莫群睡得咂嘴。
“谷一禾,一禾,你喜欢我,你喜欢我的不是吗?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可以在一起呀!你和他结婚也不是自愿的吧!我们可以在一起的真的!真的!”她拽住我的手奋力说着,白皙的手指、脱妆后有些清秀的脸,都让我觉得陌生。
话,最陌生。
我真怀疑我高中的时候,是被她的外表迷惑,然后自己杜撰臆想了一个人出来。
124
后来的时候,就这样草率地解决掉了,毕竟我担心莫群突然发情什么的。
到时候让尹艺抓住把柄反而被人拿捏。
125
我带着莫群去了附近的宾馆过夜。
刚到床上他就扑上来,眼睛迷蒙地睁开看我。
他的手臂软软地推着我的肩膀,比我高大却在此时整个人都跪在我的腿上。
我一点也没觉得违和。
126
今天他穿了一身休闲西装。
直筒坠感的裤腿在他这个动作下却紧紧地包裹着他的屁股,勒出浅浅的内裤痕迹。
真翘。
我上手摸了摸。
看上去又大了不少。
127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之前,就对屁股很感兴趣。
尤其是屁股又大又翘的。
我真的很喜欢,虽然听起来很色。
但是也算是一种性癖吧。
凡是有那种打屁股、肛交或是关于屁股的特写什么的,我就会非常地有感觉。
128
就连我觉得自己是同性恋,也并不是对女人的逼感兴趣。
而是,女人的屁股会更大更性感,保养得也会更好。
话是这么说。
不过我确实从来没想过能身居上位地操一个男人。
我没有这样比较过男人和女人的屁股。
只是由于想象力的局限性,我觉得大概女人要是在上面,只能上女人吧。
129
太羞愧了。
说这些东西。
懦夫也有羞耻心的。

梦和梦境
130
我摸着莫群的屁股,却这样陷入梦境。
真是离谱。
直到沉睡的前一刻,我都觉得为一个机会的流失而感到可惜。
> 我梦见了我妈。
很久违的一个梦。
说是梦,却更像回忆。
我高中的时候就被确诊了双相,不算十分严重,也不算十分轻巧。
我很难与人类相处。
我妈却觉得她和我别样地谈得来。
她以一种好妈妈好朋友的身份自居,说着若有似无的话,讲她的担心一类。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又慢声慢气,让我这种暴躁的人更容易暴躁起来。
每次听她说话,我几乎都是忍着不适。
强忍着心底的怒气一样。
132
这样说太不孝了。
可是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我妈的关心,很大程度上给了我一种有形的压力。
比如,我希望你快点好这句话。
就可以有多重解读吧。
当她温柔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的不适几乎达到顶点。
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我其实最讨厌别人这样劝我了。
干嘛啊?真是
因为我是个病人所以对你们有所拖累吗?还是无法和我正常交流呢?
是怎样呢?
从前没发觉我的病的时候,倒是很正常地和我相处啊。
怎么如今医生一说,就觉得我的话处处是毛病呢?
为什么觉得,这个是必须要立刻马上治愈的疾病呢!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只有自己积极思想才能治愈的呢?
所有的伤害都这样被周围的人给予我,把我′培养′成这个样子,为什么最终是要我自己,来承担最后的扫尾呢?
他们那些犯错误的人呢?
逃之夭夭吗?
还是,就像从未犯错一样的呢?
像你们一样。
啊?爸爸,妈妈。
133
梦里是我们去逛商场。
本来是还不错的场景,但我妈偏偏提起同性恋的字眼。
“你不喜欢她了吧?”我妈问我。
我听她的意思就明白了,她希望我回答的是什么,而正常情况下,我也会如她所愿。
但现在呢,我似乎是可以借着病的名义为非作歹的。
“喜欢啊,怎么了?”我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过着衣服,“你还喜欢她?我觉得你的病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她。”
那时候我还没有很抵触我妈,对于这句话不置可否,毕竟我确实因为尹艺感到了一些忧郁情绪。
134
但瞬间,场景又跳跃。
到了在家里的时候,我跟我妈偶然说起一个同学有些抑郁倾向。
而那个同学,在一年之前左右,我还跟我妈说过她喜欢一个女生。
我妈说,“我看同性恋就会得病,因为这本来就是一种病!”
你知道这种感觉吗?
想反驳却不知道从何下手的感觉。
总觉得她说的没一个字正确,却又不想长篇大论地反驳。
135
后来又反反复复,我妈劝我做个正常人的场景、我反驳的场景
我妈逼我相亲、我遇见莫群
我的潜意识其实超越了梦境,这时候有更加过分的想法冒出来
如果我妈知道我不是个同性恋,而是个上男人的女人,那我岂不是在她眼里更是一个变态了?
136
莫群的裸体突然出现。
白皙的泛红的,光滑的覆上一层汗的,规规整整地躺着的,还有胡乱地缠上我的身体的
我渴得想舔舔嘴唇。
却恍然意识到是在梦里。
既然是在梦里,我大胆地摸上莫群的身体
光滑紧致的臀瓣,干净的褶皱,呼吸的洞口
都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上我。“
他在我耳边呼出的热气似乎都形体化,如同烟花的火星一样溅在我耳朵上,烫得吓人。
我在这样的场景里恍惚迷失。
像是走进了透明质地的玻璃球,无论怎么走都会到达同一个选择——
“上我。”
137
那么,好吧。
138
梦里的莫群和我隔了一层雾,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却精准地掰开他的两瓣屁股,露出嫣红的吸吮着的洞穴。
我的手指插进去,小嘴便紧紧地咬住我,每一处肠肉都用足了力气贪婪地与我粘连。
我看见他纤细却有力的
手臂,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疯得更早和讨好
139
我又进入了新的梦境。
其实我小时候有偷过东西,甚至钱,是我去我姨的药店的时候。
我看见钱就忍不住两眼放光。
尽管外表是个再可爱的小女孩而已,内心竟然充斥着偷与不偷的复杂情绪。
那时候我爸妈没管我,把我扔在我姨的药店。
店旁边正好是我一个同学的家,她有时候会过来找我玩。
有一次我们在店后面的小屋里玩。
她出去给自己端水。
我就看见了床上的钱包。
我知道那是属于谁的,似乎是店里常常给我编辫子的那个姐姐。
我神差鬼遣地打开了那个钱包。
真的,钱是会发光的。
因为我是个没有钱的家伙,我爸妈也过于看高我,并没有要给我什么零花的意思。
呵,仅仅如此吗?
不是的呀。
因为毕竟,他们也不是有钱的人呀。
我不由自主地抽出了几张,那时候手机支付尚不存在,微信都还没有吧,人带在身上的现金确实是比较多的。
大概也看不出来吧?我想。
140
不过后来铁定要被发现的。
当我妈骑自行车载着我回家的时候,旁边经过了一条小河。
我妈就那样载着我,身子往前一探一探的,我在那时候就感受到了我的重量——或是说,我这个人,带给这个家庭的负担。
或许我其实不该存在的。
我妈妈听到电话铃声,停下了车子。
“喂,姐,”是我姨的电话。
我甚至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
什么与什么交叠着,对于我的罪行或是我同学的罪行考量着。
那个同学确实不像一个会偷东西的,长得虽然不好看,但一看就是正直又保守的那种。
我累了,坐在后座叹了口气。尽管骑车子的是我妈。
“是你拿的吗?”我妈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什么?”我很早就懂了撒谎的精髓,要答非所问,装作一副不懂的样子,“拿的什么呀?”
我真是,坏的早。
在这时候我猛然想起莫群,如果他是从十岁开始坏透的话,那么我施展恶意大约是十岁,接触恶意就是更早。
所以其实,我比他疯得更早。
> 鲜艳的色彩在我的梦里弥漫开来,橙红色的、亮黄色的,河水接连涌上来。
似乎是要把我淹没。
小丑和天使在我面前同时出现。
花花绿绿的,和一身洁白的。
该选择谁呢?
想也知道,小孩子更喜欢什么。
小丑带着我踩上奇怪的天花板。
我就在这时候醒过来。
142
“如果你想要我宽容一点对她,最好现在就讨好我一下。”莫群撑着头侧卧在床上,露出和梦里的小丑别无二致的笑容。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莫群这时候披着恶魔的伪装,可实际上就像一个怨妇一样的。
故意做出凶狠又不讲人情的姿态,想要以此压迫我付出温情。
但他的条件啊,我早就不在意了。
143
我该怎么办呢?
疯子和懦弱在我的心里兜兜转转。
144
“该怎么讨好你呢?”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他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
细细磨挲着。
他大概以为我是担心尹艺所致,高兴和不高兴在脸上混合起来。
手上却反抓住我不放,身子压在我身上想要进行下一步动作似的。
145
“你是在,向我索吻吗?莫群。”我看着上方的脸,一点点在靠近我的样子。
“是啊,不过要你主动才行。”他被我戳穿心思,反过来要求起我。
我顺从地亲吻他。
不带一丝情欲的温柔的吻。
146
他一定也感受到了。
不然怎么会,也这么温柔呢?

不对等与性格
147
我在这吻里深饮他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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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有没有提过,我之所以自认为是同性恋的另一个原因。
除了喜欢上尹艺之外。
哦,也除了奇怪的性癖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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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原因。
我一直觉得,异性恋是不对等的。
尽管我们如今的体位并不完全算是异性恋,而且还让我对于莫群,总有种奇异的反差。
因为明明是一个男人,那样疯癫的,不正常的男人,却可以在我的胯下动情地喘息与呻吟。
在我触摸上他脆弱的后颈的时候,他忍不住地浑身颤抖着。
这样的反差,让我整个人都沉浸于此。
它简直是在勾引我的四肢。
你,就该去上他啊。它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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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害怕着。
却还是被他强烈的色情气息感染。
我失去了理智呀。
> 我失去了理智呀。
也忘掉了,莫群在停车场还有别的地方轻轻松松拽过我,他咬上我的脖子,他压着我不能动弹,他语气戏谑地说着红色喷泉
——喂,尽管已经认为那是他奇特的正义感了。
但是,莫群毕竟是个男人。
他毕竟曾像疯狗一样咬上我的脖子
全是血却也不撒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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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谷一禾。
你怎么只记得他把你拽过来的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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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掉了呀,恶魔的陷阱。
在鲜血和糖果之下,还有更加可怖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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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了他。
“尹艺的事情,我替她向你道歉,不过,你不要太为难她了。”
我谨慎地从拂开糖果的陷阱离开,轻手轻脚地离开,不想看到下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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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群却拽住我的脚腕,“你这样就想走?我怎么能不为难她?”
我扪心自问,自己并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刚刚不过是为什么东西着迷,才故意装出一副在意尹艺的样子。
“那你随意。”我一根一根扒开他的手指。
他又握上,“你不在乎我怎么搞她?”
“你自己操她我都不在乎。”我耐心地再次扒开他握紧的手指。
其实我是在意的。
但在意的不是他操尹艺,而是,操尹艺的人是他。
他的手指一根根泛了点青白,用力得很。
不想我离开呢?
还是不想一个好掌控的人离开呢?
我把他的手掰开,他也没再难缠地重新握上去。
他终于卸了力,“看来我选错了。”
我没问他选错了什么,就自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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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径直回了家,也没去接泉泉。
就这样把自己锁在房间,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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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也挺傻逼的?
矫情是真的,可害怕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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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突然想起高中时和尹艺的对话。
在宿舍楼的尽头,有一边满是窗户的角落。
静宿之前,我约她到那去。
我现在已经忘了当时我说了什么,不过大概是表白了吧。我龌龊的心思。
她轻笑了声,“胆子挺大。”
我又想起我们第一次两个人聊天,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说,“你只是假装洒脱吧,假装成那个样子,对吧?”
我竟然也没否认,春末的风已经有些燥热,尽管是晚上,还是就那样熏得我心烦。
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这样平息下来。
我那时候是怎么想的来着?
好像是觉得她很懂我啊。
我确实是个敏感又自卑的人。
喜欢拿着引以为傲的东西哗众取宠,然后又在稀稀落落的话语声中自卑退场,陷入无限的自嘲。
那么,那次又算什么呢?
她说我胆子挺大的时候,又算什么呢?
算一种对突破自卑的赞扬?还是一句随意的调笑?
我当时只把它想做前者,想着原来尹艺也觉得,我对她的喜欢足以战胜许多东西的。
不过现在想想,大概也只能把它推向后面的选项了。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追求者的苦苦纠缠,于是借此转移话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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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当时确实把我看得很透。
我自以为是地觉得那是她对我的了解,但是啊,应该只是她闲来无事的观察吧。
对每个人,应该都看到这种程度了才对。
我,自卑又敏感,还
喜欢假装洒脱假装果敢,装出一副敢作敢当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最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她当时拒绝我,也算是动了脑子的。
可是现在呢?尹艺。
怎么就不像原来那样呢?
我终究是为她有些难过的。
哪怕大部分是为我自己的高中单恋而惋惜,但确实有那么一点,是对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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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自卑又敏感那样的性格。
我已经尝试改变它很久了。
可还是不见成效。
我注定是个这样的人。
哲学里不也有句话吗?
实践决定认识。
大概是我过去过于奇怪的经历才养成了这样的性格吧。
敏感易怒,假装平和与洒脱,还有隐藏在深处的,无穷无尽的自卑感。

山和初见
> 一旦感到压迫感,那么所有的伪装都将飘落成一地的枯叶子,毫无生气地任凭他人的碾轧,只剩下死气沉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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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呢。
那种情况被我一直压制着,还没有出现呢。
现在仍然是披着冷淡却灿烂的颜色,掩饰内里自卑这一根本原因。
我躲避着莫群,就像初中军训的时候,躲避那个一身名牌瞧不起人的女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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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里真的很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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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团浑浊的火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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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着莫群,另一方面也害怕我自己的性格,怕又会造成那样膜拜一般的感情。
我高中时对尹艺的,像面对一个神灵一样的、变质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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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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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静谧。
我抬起头不安地等待。
外面的人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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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敲门。
我重新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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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没停下却并不吵闹。
我在这样的环境下突然想着,泉泉好像说过几天幼儿园有一个亲子活动。
什么时候来着?
“谷一禾。”
他终于开口。
“嗯。”我在心里拜托,他接下来的话不要是什么令人无法回答的。
“周五我正好有空。”
原来是周五啊。
“嗯。”
那个亲子活动。
“一起去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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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亲子活动到来的很快,本来下意识以为是一些跑跑跳跳的小游戏,所以就没再关注泉泉说的活动内容。
没想到是一场秋游。
> 大巴车载着几组家庭来到市际的一处支脉。
我站在山脚下向上看,莫群在旁边拉着泉泉。
“怎么了?觉得自己渺小吗?”莫群笑着看我。
有时候我看着莫群,竟然会恍惚得产生幻觉,他的语气、神态,就好像我一直以来喜欢的那个人一样。
怎么那么的,熟悉呢?
我敢确信我自己没有失忆。
也更加确信,我喜欢过的尹艺,只是变了而已,绝不可能是其他的人。
我回过神来,看着山点了点头,“是啊,感觉,自己真是太渺小了。”
> 我每一次爬山的时候,都会产生这样的感觉,类似这样,觉得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高中的时候就有一次,我和我爸妈一起。
当时已经向我妈出柜了,但我妈仍然不在面上显露,就好像她是心里就不在意似的。
其实不是的,她表现成那样,只是觉得我本人就是一时兴起,或者说,她觉得她的女儿啊,不是那种,胡闹的人。
抱歉,这个不提。
我当时已经出柜了,但由于没有人理解我,并且那时正处于单恋的低谷期的原因,我只能把目光集中于浩荡的山脉。
我们居住的城市边际,是有很多这样高的山的,在省际有更多。
我想,我们爬的这座,不过算是高山的一处山脚罢了。
巨岩和陡峭的峰,粗糙的经历过风雨的石头,一路上我走着,莫名就感受到了自然的伟力。
我算什么呢?
我对尹艺的感情,又算什么呢?
奇怪地产生了豁然开朗的想法。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她跟我一起来。
然后告诉她,我是可以继续喜欢她的。
我可以承受这路上任何的荆棘。
因为我脚下的山,不也是怀抱着一缕不死的信念,才变得这样伟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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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记忆和蔚蓝的空气融合,我看向莫群。
有点不太想接受这个同理。
该不该这样呢?
再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在,主语是我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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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泉泉午休的间隙,莫群自然地和我靠近,“在安定医院那里,我们见过。”
“什么?”我抬头看他。
“那看来是不记得了。”他低下头,叹了口气。
“那时候你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抱着包靠着旁边的柱子,然后你的朋友走过来,你跟她说,′我帮你进去看看′,我那之前一直觉得你是病人才对,然后我带上口罩在诊室的走廊上拦住了你,′你呢?′当时我是这样说的。你不记得了吗?”
我想起来一点,高中毕业的时候陪同学去看抑郁症的时候,确实有个戴口罩的瘦削男人,奇怪地拦住了我。
我也是个奇怪的人,自以为痊愈才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带同学来看病。
怎么会想被一个陌生人这样道出?
我故意装作没看见他,侧了侧身就想过去。
他却执拗地挡住我,“你呢?”
我明知他说的什么意思,在他第一次开口就知道,但却同样执拗地演着,“什么你呢?”
他笑起来,像莫群一贯的那样。

幻影和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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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我也笑了笑,“原来那是你啊。”
一切的纷乱都随着记忆里那个男人口罩挡住的沉闷笑声散去了。
我在这一刻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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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情与幻想是无关的。
你要爱就要爱上一个真实的人,而不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在从始至终的相处里,你们在心理和肉体上相互触碰,能产生或哭或笑这样开怀的表情。
一点一滴的。
莫群的笑,不止一次打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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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一部爱情志的话,一定是一个无比现实的故事。
它讲的竟然不是长年相互暗恋的浪漫酸甜,而是,一个恶劣的疯子与另一个在机缘巧合下的渐渐靠近。
它居然把白月光的形象毁灭殆尽,心里的幻影是抵不过岁月变迁的。
我觉得我高中犯了个巨大的错误。
白月光有什么好?
天上的月亮可望不可即,连近观与触摸都不可做到,那究竟,谈得上是爱情吗?
爱的是谁?又是谁去爱呢?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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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爱上一个幻影,才把她捧在高高的位置上,像对神灵起誓一样,告诉她我要爱她,永远爱她。
可她已经被我束之高阁,我们相隔距离太远。
什么爱啊?
存在的吗?
我不知道了。
尹艺曾经说过,你别理我那么近,距离产生美。
是啊,没有她强行设置的距离,或许,或许我更早就不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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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来了,然后呢?”我看着一直无话的的莫群。
他的脸骤然贴近,连带着把我们之间山涧的凉意挤出去,只留下他独特的气息。
今天是葡萄柚和薰衣草的香气。
他把唇停靠在我的唇边,然后带着诚挚的颤栗一起贴印上来。
甜又酸涩。
像是永久的认可,又带着迟来的歉意。
好奇心和调笑泯灭之后,只剩下真实的靠近欲的焦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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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谁的诗突然在我脑海中浮现。
“爱情总比胜利少见,
却比活着多些,
不大于无法开始,
不小于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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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不能在此时结束,毕竟我和莫群,不是才刚刚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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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我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酒吧的时候。”他拉着我坐在被太阳晒暖的石阶上。
我猜到了那次就是操他的第一次了,此时以为他说那次性爱是他喜欢我的开端,不由还是有些诧异,也有点奇怪的不甘。
“就因为一次做爱?”我说,声音不由得变得更加冷淡。
“怎么可能?”他扬高了声音,手也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是因为别的。”
我的心情稍稍恢复了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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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让你看我。
而不是透过我,去看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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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意识到空气能变得这样燥热又安静。
连野蜂也特意为我们压低嗡鸣。
莫群和我交握的手被细汗染得黏腻起来,却没一个人放开。
我看着莫群,他也看着我。
平静恬淡的气氛,却暗藏着似火的热情。
“操我。”面前人的唇瓣轻轻开合,吐出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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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我一只手钳住他的手腕,自己也没注意到力道的加重。
我现在宛如处于灵魂与躯体的分裂,身体抑制不住地想要靠近莫群,可脑子里却不断回放着那天他在家里发情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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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哆嗦着嘴唇说让我上他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呢?还是任何能够被他容纳的物体?
还有他说的让我看着他,确实像极了吃醋的恋爱者,但一句话里却一个爱字都没提到。
甚至也没有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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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
笑着对我说的话。
是笑着威胁我,不许远离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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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拉入一个怀抱。
在这样汗湿的天气里,难得干燥与清爽的怀抱。
“日日夜夜沉浸着啊,感觉自己恍若罪人一般。”
莫群抱着我,我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飘散在山谷的声音。
轻得却坠入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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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的一首无题之4。
下一句是。
我爱着
你啊,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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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是刻意先说出让我不解的字眼,才开始一点点抹开玻璃上的雾气。
像是露湿的百合一般,在水滴的雕琢下更散发出阵阵香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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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的一角荒墟,突然间就被这句话填满,浑浊的火焰也骤然变得纯净。
连从未有过的拥抱,也变得像惯常做的一样,在这一刻泄露出自然而然的安稳气息。
> “我不知道,你竟然还喜欢中原中也。”回程的路上,我放低了声音对莫群说。
他把脸凑过来,又几乎要吻上我,神色间也没有一点僵硬,“是你那天在医院落下的,山羊之歌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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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什么?
怎么会期待莫群露出什么羞赧和不好意思的表情呢?
在捡到书的时候没有立刻还给原主,而是依靠扉页的名字满足自己的游戏心理,这才是莫群会做的吧?
理所当然。
所以肯定不会为此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才对。
我握紧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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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因为好奇心想要接近,另一个是在习惯的靠近下展露出不为人知的本性。
就这样,渐渐相配。
这不就是我和莫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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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连我自己也分不清,谁是′一个′,谁是、′另一个′了。
这不是和疯子与懦弱一样吗?
本来就同时存在于每一个人的体内。
分不清才是正常。
这样由多种性格混合而成的人,才是真实的。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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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情、敏感、脆弱、自卑、时而的疯癫
聚集在每个人身上的这些东西,我想,如果遇到合适的人,或许,也不一定就是缺点。
而且,也不一定就要改正。
我至今仍坚持过去的说法——
讨厌的经历把我们改造成这样,为什么到头来,却还要自己费力改变回去?
什么叫改正呢?
如果缩短和不合适的人的相处时间,转而和相配的人在一起,就也根本不存在什么正不正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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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午的话,莫群就是点燃的蜡烛。
莫群是汪洋,我就是零落其中的雪花。
我们迷失于对方,却又融合于对方。
不分彼此。
难辨你我。

杀人犯和可怜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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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莫群就这样过着还算平和的生活,经常性的心照不宣夹杂着。
前天的酒,昨天的吻,今天的性爱。
还有无言却蕴含着什么的对视。
不知不觉的,我感受到与当时喜欢尹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198
冬天到来的很快,银纸色的天空铺在窗外,泄入浅淡的黄色的光。
莫群的头发长长地散落在侧脸,看起来温顺得很。
“冬天也挺冷的,你说是吧?”我把玩着他的黑发。
“知道了,”他眼中流动着洞察却乖巧的目光,“我不去剪头发。”
199
冬日的太阳枯萎又淡然。
突然的事情是在圣诞节后的第三天发生的。
莫建启死了。
200
在我们三个人在家度过着一个普通的周末的时候,警察打电话通知了莫群。
泉泉放在我父母家,我就和莫群一起去莫家了。
201
莫建启的死说不上是好事坏事。
真的说不上。
扎在莫群心里的一根刺被折断了,而不是连根拔掉。
尽管看不见了。
却还存在。
铁锈的颜色。
> 莫群的母亲在警察离开的时候也一起被带走。
她冲我们笑了笑,像牙疼时扭曲的微笑。
她是杀人犯。
201
莫群看上去一副没精打采的神色。
我揽了揽他,“还好吗?”
“嗯,”他把重量放在我身上一些,“只是觉得,像被耍了一样。”
我伸出手捏捏他的后颈,汗湿后的凉意,“她吗?”
“是啊,”他点了点头,要哭又要笑的样子,“我今天才知道,她那时候不是不敢管,而是不想管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吗。”
我扶着他坐下,把他的脸抱在我怀里。
像是抱泉泉那样。
他也紧紧地用双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整个人压向他。
湿热的液体沾湿了我的衣服。
父亲的侵犯,母亲的不在意
本以为至少有母亲站在自己这边,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只是父母之间的战争,他从未作为一份子参与过。
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而是一个冷漠又疯癫的妻子挽留丈夫的筹码而已。
那么和没有父母有什么区别,一个没人疼又永远落单的小孩。
> 后来我找了国考认识的人问了刑讯情况。
莫群的母亲招得很顺畅,像是把这么多年忍耐的对莫群和莫建启的恨意都释放出来一样。
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激动地嫁给同样身居高位的丈夫后,却发现他对小男孩有着奇怪的执着。
她不愿如此却无可奈何,直到一次意外的做爱,她生下了莫群。
后代还不能激起丈夫对家的责任感吗?
203
可她却亲眼见证莫建启对着莫群的苟且。
尽管是亲生儿子,恶意值也一点点拉满。
她没有阻止,也不想阻止。
204
莫群一开始是作为家的温情的筹码,后来就成了性的筹码。
而她一边在莫群面前装着慈母,一边冷眼旁观。
像是丧家犬走进了虚无世界一样,与仅存的血缘也就这样切断锁链。
精神不太正常的人,更无论杀人动机了。
205
莫群好几天。
都像是可怜的小孩一样耷拉着嘴角。
206
比突如其来的笑声和破碎的红酒瓶更甚。
他一句话也不说,就呆呆地坐在卧室的地毯上。
眼神是迷茫或是害怕。

疯子的正确安慰方式以及新角色
207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太有安慰人的经验,更不善于说出自己的故事来开导他。
以前我们之间,一直是莫群充当主动的角色,而我在逃避。
可现在他把自己缩起来,我却不知道该怎样把他拉出无望的折磨。
208
我吻上他的唇,如同吻上一块冷冰。
他像淹没在灰尘里的牵线木偶,一动不动地任我索取。
“你还好吗?莫群。”我吻着他,还顾得上献出我宛若客套的真心。
我真的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你还有我。”
209
我攀上他的后颈,“你还有我,你还有我呢。”
我一直重复着。
向他的冰冷的口腔传递着温度。
210
他僵硬地活动着唇舌,眼神里专注地投着我的影子。
可还是荒野一般的空旷。
211
我渐渐失去了耐心,“莫群!你他妈还有我呢!听到了吗!”
我粗鲁地吼着,拽着他的领子把他压在床上。
> 呼吸更加贴近,我和他紧密地挨在一起。
他的悲哀被我的声音侵蚀,露出了我熟悉的神情。
莫群翻过身把我压在身下,唇舌掠夺着交缠得逐渐火热。
他疯狂地亲吻着我,就好像以此来检验我说的真假一样。
我毫不迟疑地回应他,直到我自己丢盔弃甲。
他气喘吁吁地松开我,津液沾在唇上发亮,“看来,应该是′你还有我′才对。”
213
干涩的安慰,空洞的劝解,甚至毫无意义的倾听,都不比一个吻来得实际。
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要这样才算得上亲密。
也只需要一个人这样亲密而已。我想。
214
如同烛台上的白蜡,单调却有散发着奇彩的光亮。
215
莫群的电话铃声响起。
“喂,”他接起,“还好。”
“没有,我没事。”
“不用麻烦了,我想我最近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我躺在他身边,听着他和对面的人温润的交谈。
216
“以前的一个心理医生,听说了莫建启被我妈杀了的事,来问我有没有事。”他挂了电话跟我说。
那时我真的以为是简单的心理医生,毕竟我本身也看过不少心理医生,确实没成就过心理医生x病人的神奇cp。
直到谢庚来我们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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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长得就很儒雅却从头到脚透露着危险气息的男人。
不是疯子,是隐藏的变态。
我对他起了警觉。
尤其是他对于莫群自然而然的亲昵举动,面上怜惜又担心的神情以及时而勾起的嘴角。
还有他奇怪地称呼我为莫夫人,却管莫群叫小群这件事。
完全不同的称呼就好像这是他们俩的家,我才是一个外人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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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揽住莫群的腰身,拽着他的手放在我膝盖上,“我们还是就不送了,毕竟一会还要去我父母家接孩子。”
我察觉到谢庚似是不愿走的样子,不过他皱起的眉毛一瞬又重新展开,理了理衣服就礼貌地离开。
219
我在沙发上扯下莫群的裤子,套上指套就深入他的后穴。
紧致地包裹着我的手指张合。
“他到底是谁?”
他额头上逐渐渗出细汗,却还是试图做那个强势的莫群。
他掰过我的脸和我接吻,津液黏腻地发出色情的亲吻声。
“喂唔”我说不出话,只能继续用手指让他服软。
滑滑腻腻的东西流出来,正好滴在那个儒雅男人刚刚做过的地方。
莫群的眼尾染上魅惑的红晕,“你吃醋了吗谷一禾”
220
是这样吗?
221
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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