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长途公路旅行》 第一章 约书亚怎么了?
01
汉娜给自己的孩子起名叫约书亚。
那个可怜的本不该出生的小男孩,正闭着眼睛哇哇大哭。
她给他起这个名字纯粹是她起不出来了,而她也不太在乎。她记起去教堂的那几次,总是有人提及约书亚这个名字,好吧,她想,就这个名字了,叫那些教会的老好人心痛他去,反正她是不管了,生孩子已经要去了她的半条命。
于是小约书亚就这样确定了他的名字,随随便便,带着点命中注定的祝福。当他长大,看过了那个和他同名的电影,他会更加笃定这是一种命中注定。
孩子的父亲,又及,他母亲的表哥,把自己的表妹扔在了医院,留下了口袋里仅存的二十美元,慌慌张张地逃走了,远没有他带着表妹私奔时的勇气——他可还没做好当个父亲的准备呀!
没人说得清他们是怎么离开医院的,也许是某个风雨夜的匆匆逃亡。总而言之,布朗克斯的医院里再不曾见过这对母子。
约书亚将借书证递给图书馆管理员,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带着老花镜凑近了使劲看,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看约书亚:“约翰逊·布莱恩?”
“这是我叔叔的借书证。”那其实是约书亚自己办的,用偷来的证件。
管理员点点头,看了眼旁边厚厚一摞书,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孩子是帮大人来借书的,也许他家有什么教授或是医生,这都是值得尊敬的职业,于是他对这孩子也客气起来,盖完章后还冲他笑了笑。
当约书亚回到家时,汉娜的男朋友还没有离开,他和汉娜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拥吻。约书亚看见男人的手顺着汉娜的大腿滑下去,汉娜的手则在男人的胸膛上徘徊。约书亚的脚步声引起了汉娜的注意,她推开男友,将额前的乱发别回耳后,用愤怒掩饰尴尬。
“约书亚!你又到哪鬼混去了!”
她听起来愤怒,但事实上她对约书亚整天离家乱逛这件事持默许态度。这样她才有时间和她的几个男朋友真正的鬼混,享受自己不怎么新鲜的青春果实。
她不是没想过要约书亚辍学去当个童工,或是到她相好的一个木匠那学份手艺。但约书亚读书的本事实在是出色,他才上了三年学,就已经读到了初中,成绩好的足够令汉娜动心。终于她下定决心供他读书,也许靠这个儿子她就能挽回过去烂到泥里的悲惨人生。
“图书馆。“约书亚打心底厌恶眼前这个将汉娜揽在怀里的粗鲁男人,母亲给了他约书亚得不到的爱。俄狄浦斯情结的的确确在这个感情过于淡漠的男孩身上发挥着作用,然而它只是潜藏在平静的外表之下,尚未得到证明。这种爱如果在丰盈的土地上会渐渐过渡成为对异性的追求,然而在汉娜这片贫瘠的旱地上,孩子对爱的苦苦祈求已经扭曲,它最终将变成什么,我们也无法知道。
从约书亚六岁起,汉娜就不再期望能读懂或是理解自己的儿子了,这对她来说不比将她吓得远离课堂的微积分更难。她看着约书亚将书放回房间,然后走回厨房踮着脚开始做饭。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她再难和新男友——他叫伍德——继续下去,于是双方遗憾而默契的与彼此注视了一下,以汉娜问要不要留下吃饭与伍德的拒绝作为终结。
约书亚做的是意大利面,他有些强迫症的把调料依次摆放到灶台上排好,将烂掉的番茄洗好放到锅里煮。他刚刚故意把一切声音都放大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听见伍德狼狈的摔门而去之后,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他把午饭放到餐桌上,汉娜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给了约书亚一个久违的拥抱。
“约书亚,妈妈没了你可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身上棉织品和洗衣粉的味道萦绕在约书亚身边,他贪婪的任自己陷在这个柔软而温暖的拥抱中,迷失在这个为数不多能够独占母亲的时刻。

第二章 约书亚
约书亚十四岁的时候读完了高中,俗话说,近亲结婚的孩子大多是傻子或是天才,显然约书亚就是后者。
那个暑假汉娜有了新的男朋友,一个叫做怀特的修车工。她和伍德早就分手了。
怀特的目光不仅仅只停留在汉娜身上,还流连于约书亚。
如苏格拉底所说,这个年纪的少年是献给神的礼物。约书亚的身体像抽枝的柳条那样伸展着。他过于苍白的肤色和纤长的四肢使人容易联想到白色的玻璃雕塑,易碎又美丽。这让人很容易就忽视了他伪装之下的结实肌肉,从而察觉不出脆弱外表下猎食者的本性。他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长睫毛,这副算得上是漂亮的脸蛋多亏了他的母亲。
怀特高估了自己,他先入为主的认为约书亚是只漂亮的小羊羔,会乖顺的跪在父亲的刀下的瑟瑟发抖。他总是在汉娜看不见的地方用目光一遍遍的扫过约书亚,露骨的恐怕约书亚不知道。
“约书亚,”有一天他和约书亚独自呆在客厅,汉娜正在卧室里找东西,他趁机将约书亚叫到身边。
“坐下呀,小家伙,陪我坐会儿,怎么,你怕了吗?“
约书亚在他“强硬”的目光下坐到了一边的床上,怀特不满的说道:“哎,你坐在那我们怎么好说话,约书亚,做到这。”他从沙发上移出一小块地方,如果约书亚坐过去,他们就得大腿贴大腿了。
“好的,先生。”
怀特打心眼里看不起约书亚那股子“学究气“,不过,这让约书亚更好得手了,他是这样认为的。他满意的看着约书亚坐过来,男孩只穿了一件薄t恤和一条短裤,他将手放到男孩另一边的肩上,将人几乎环在怀里,男孩垂着眼一动不动,只有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像蝴蝶的翅膀。
这男孩在害怕他呢!瞧这小羊羔!
怀特故意将气息吐在男孩耳边,另一边的手顺势划向男孩赤裸在外的胳膊。他从腰后撤出一本本来别在腰带上的书,放在男孩身前的桌子上。
“我知道你读书读的好,这不,我给你带了本书。”
那本书是怀特从旧书商那随便买来的,他没读过,便觉得约书亚这个穷孩子也没看过,以为这就能让约书亚对他俯首称臣。
约书亚去翻那本书了,他抿了抿嘴,或许是嘴唇太干,又没法离开去喝水,他伸出舌头舔过下唇。怀特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的去想这张嘴含住自己的时候该是怎样一种美妙感受不堪的幻想足够让他硬起来,他狼狈的用大腿夹住那玩意,另一只手状似不经意的放在约书亚大腿上。最后,他不再伪装,竟然在男孩大腿上抚摸起来。
约书亚颤抖着,将自己缩成一团。与怀特想的不同,他不是在压抑恐惧,而是在压抑愤怒。
多么可怕的无知啊,不仅是无知,还是傲慢,蔑视知识的傲慢。约书亚已经在心里给怀特定了刑,就等执行的那一天,鉴于怀特的表现,那一天不会远了。
“我找到了!”
汉娜从卧室里走出来,怀特被吓了一跳,迅速松开男孩移到沙发的另一端,翘起二郎腿。
“我在给约书亚看给他买的书呢。”他讪笑道,看到汉娜也笑了便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没法看见背后约书亚那冰冷的目光。
约书亚把昏迷的男人拖到浴缸里,他的腿在狭小的空间里伸展不开,只能蜷缩在一起。
他已经把怀特同侧的手和脚分别绑在一起,露出手腕上的血管,这姿势让修车工看起来比他的愚昧更加可笑,就像是将抬上烤架的乳猪。多亏了怀特给他的那本书,他知道了怎么打水手结。
男人紧紧闭着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猎手变成了猎物。
自从上次之后,怀特就对约书亚念念不忘。汉娜虽然风韵犹存,但她毕竟老了;约书亚虽然是个男孩,但好在漂亮,于是也就凑活了。用她儿子替她在怀特眼里不算什么,妓女的孩子能有什么贞洁?他可为母子俩花了不少钱,是时候让他们为他做点事了。
他特意找了一个汉娜出门的日子来到小公寓,约书亚果然在那。
“汉娜出去了。”
“我知道,我这次不是来找她的,是来找你的。”
约书亚呆了一下,好像在思考他话中的意思。
“我去泡茶。”
“不用”怀特本想阻止,但约书亚已经跑进了厨房。这小兔崽子,一点也不听话!怀特恨恨想到。茶不一会就泡好了,他急急忙忙喝了下去,是时候办正事了……
是时候了。
约书亚算好了时间等待男人醒过来,他带好医用手套,将水果刀放在马桶上的碟子里。做完这一切,他打开花洒,将水开到最大,冰冷的水浇了男人一身,将他从睡梦中惊醒。
怀特拼命挣扎着,从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又被水声冲散,变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约书亚将水调小,他咧开一个微笑:“我忍耐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
之后怀特再也没有出现过,不仅仅是汉娜和约书亚的小公寓,他们在这个城市也再没有见过他。
“怎么回事?”汉娜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手里拿着劣质威士忌的酒瓶,瓶子里空空如也,最后一滴早已进了汉娜喉咙。
“不知道,或许是他厌倦了你和这个城市吧。人们总会这样的。”
或许是一些在手腕上隔开的伤口,溶于水的血液,一阵又一阵不那么致命的溺水,几张永远不用洗出来的照片,和几句魔鬼般的威胁。
“也许吧……他们总是这样”汉娜喃喃自语,瓶子在地板上破碎,玻璃碎片在台灯下像是星星,在地板上流淌又像汉娜的泪水。
“为什么没人爱我呢,我想要别人爱我”汉娜小声哭喊着,仿佛一个孩子。约书亚踩过玻璃,坐在她身边将她揽进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汉娜的头发。
“我爱你,妈妈。”

第一章平平无奇的乔(微h)
汉娜没有死于疾病,也没来得及死于亲子之手,她被车撞到了桥下的河里,不像克拉克肯特那样有钢铁之躯的她很快就死去了。撞她的是包养她的男人的妻子,她喝的叮咛大醉,脑子里最后一件事就是还报七倍。
那不幸的女人被捉拿归案,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好事,起码她暂时捡回一命,从约书亚手里。
这桩惨案巧妙地终结了另一桩惨案,否则约书亚早晚会厌倦从数不清的情人间分享母亲的爱,像许许多多的社会高危分子那样将亲人作为第一个受害者。
约书亚得到一笔赔偿金,他本会用它在华尔街开启自己的事业,然后在四十岁那年因金融诈骗而被通缉;或是从医生做起最后陷入成为连环杀手的不可解命题。
但他在拿到那笔钱的第二年,即他从大学毕业的同年,一条新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美国与墨西哥交界的边境处持续目击神秘闪光,疑似外星人来访。”
于是他用那笔钱买到了一辆二手车,开始了自己的旅程。
乔现在遇到了点麻烦。
那个jc就是不放他走,他可以肯定他就是在找自己的茬。
拜托,在高速路的服务区的路边,穿着缀满亮片的衬衫和超短牛仔裤就惹着他啦?他画个眼线又不犯法!
他现在又热又累,还沉浸在被老妈抛弃的悲伤中,这条子还让他“迷途知返”?
他倒是想返哪!
“抱歉。”有个好心人走过来打断了jc的喋喋不休,“我弟弟有什么问题吗?”
那jc飞快地把手从乔圆滚滚的屁股上拿下来,凶狠地瞪着来人:“你是他哥哥?”
“有什么问题吗?”
乔快速又小心地瞟了那人一眼,不得不说他长得可真不错。
“管好你弟弟!”那人向车里扔了包烟,jc骂了一声接住,开车离开了。
乔扭头对男人说:“谢谢你…”
他看了乔一眼,转身往服务站走。“你会做口活吗?”语气懒洋洋的。
“什么?”乔追上去,“我不是,我不是男妓!”
“没说你是。”男人停下来,乔发现他很年轻,差不多和自己是一个年纪。夹克衫和牛仔裤的确很对乔的口味,那头黑色的卷发也是。“你要去看‘闪光’吗?”
乔没打算去,他只想找个容身之所,但他还是点了头。
“我会载你。”
“我没钱。”
“那你得在别的地方出点力了。”
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耸了下肩,就好像不知道自己将要把自己卖掉似的。“我叫乔。”
“我叫约书亚威廉姆斯,你没有姓?”
“没,”乔无所谓地说,“我母亲也说不清是那个男人让她中了标。”
真奇怪,他站在这,服务站的厕所里,面对着另一个男人的生殖器,而他们见了不过十分钟。
这并不是什么让人特别开心的事,除非是一群搞生殖崇拜的异教徒。
约书亚的家伙意外的干净,他一定把它好好清理过,这让乔有点奇怪。谁会在每次用完了后都用心清理呢?大家都只顾自己舒服,才不管放进去的地方的主人什么感受。母亲和她的妓女姐妹们没少抱怨那些不带套的男人让她们生病。
他小心地含住小约书亚的头部,避开牙齿,用柔软的口腔包裹它。约书亚吸了口气,拽住乔的头发往自己胯下按,迫使他更多地容纳自己。
乔没法顺畅的呼吸,小约书亚抵住了他的喉咙。约书亚的味道如此强势,他鼻子里,嘴里,全是他的味道。染上约书亚的味道,这想法令他有点性奋,发出细小的呻吟,然后尴尬地发现自己也硬了。
“动起来,不然我就帮你。”约书亚好像在咬着牙,嗓音沙哑着染上情欲。
乔动起来,一下一下前后迎合着小约书亚。约书亚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一边粗粗地喘着气,一边抓着乔的头发,顺着他的动作用力,小小地“帮”了他一把。
最后他达到顶峰,深吸了一口气,满是色欲地将它缓缓吐出去,肌肉都放松下来。竟然还记得把小约书亚从乔嘴里褪出来,射到了马桶里。
他将乔拉起来,递给他一瓶水。
乔漱了口,粗声喘着气:“你对每个,那什么…天哪,这该叫什么…都那么好吗?”
“这是礼貌。我让自己有所区别。”约书亚抽出一张纸,将自己仔仔细细擦干净。仿佛那不是什么男性器官,而是一架运行良好的机器。
乔坐在约书亚的副驾上,开心地打量着:“我猜你不过二十岁,你却有了辆车!天哪,这太酷了!”
约书亚沉默着启动了车。
后来乔才知道,约书亚使用母亲的赔偿金买下的这辆车。

第二章男孩们(h
“我们就这么开车走下去吗,一直走到新墨西哥?”乔坐在副驾驶,试图在车载电台里找一个音乐节目,但连续几个都是杂音。
“对。”约书亚说,“往右扭三下。”
乔半信半疑,但他还是照做了,音响里开始放“boysdon’tcry”。他挑了下眉:“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的确会听这种歌。”
“不是我。”
“上一个搭车的人?”乔问。
“不是,是卖车的人。”
得到这样无趣的回答,乔也不免扫兴。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快乐地像是田野间关不住的水龙头。
“你喜欢什么音乐?有没有喜欢的乐队?”
下午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个小镇,那镇子很小,小到可以从这头看到那头。他们在一家有着超棒芝士意面的小餐馆吃了饭,然后约书亚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旁边,他出去了一会,当他回来时,带着一瓶润滑液和一盒保险套。乔一下子就明白了,脸烧的通红。
最后他们来到镇上唯一一家旅馆前。
“我们在这住一晚上。”约书亚说,乔对此全无意见。
他们走进去,木质柜台后面坐了一个胖乎乎的老太婆,她正用涂了粉色指甲油的指甲刮开一张彩票,什么都没中,她沮丧地将纸片扔到垃圾桶里,抬头看向来者。
“一间两人间。两张床的。”
那房间也小,勉勉强强挤下两张床,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什么了。但就是这样一间屋子,居然还有自己的厕所和浴室,虽然浴缸已经积满了泥。
“我们洗个澡。”约书亚说,“然后我会用你的后面,你是第一次吗?”
“是。”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羞耻,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发烫发痒。“我去洗澡!”他冲到浴室,差点没摔跤,关上的门外传来约书亚的一声轻笑。
洗完澡,乔坐在床上擦头发,他听见浴室里传来沙沙的水声,不由自主的想象那会是怎样一副画面。完全赤裸的约书亚,在水下山上发光,傲人的家伙在胯部昂首挺立而他一会就要用那东西操自己乔的呼吸急促起来,胯下微微起了反应。
那么大的东西要挤进那么小的洞,乔有些担心,他是不是该做做准备?约书亚买来的润滑剂放在床头柜上,仿佛在邀请他。他脸红红的,心脏跳得厉害,母亲似乎在耳边笑他:“害臊什么呢?放得开,才有男人拿钱给你!”
这话母亲不是说给他的,而是一个刚刚开始做妓女的走投无路的可怜女孩。现在想来仍让他心痛,他们现在处于一个何种相似的处境啊!他们自己选择了堕落!
仿佛是报复一般,乔粗暴地扯下自己的裤子,将它扔到一边,接着是内裤。然后他将瓶子里的润滑液到了一些在手上,涂满手指。他侧趴在床上,手指顺着小腹探下去,越过阴,最后放到一个布满褶皱的小小入口。
“啊!”乔被奇怪的感觉惊到小声叫了出来。奇怪,太奇怪了。他轻轻按压洞口处的褶皱,那种说不上的感觉就持续下去,让他想呻吟,想流泪。
“你一直都这么淫荡吗?”
“唔!”约书亚的声音吓了乔一跳,一支在洞口处徘徊的手指一不小心捅进去了一节,让他呻吟出声。他赶紧将手指抽出来,翻身坐起来:“你、你洗完了?”
约书亚没洗完,他听见乔的呻吟,草草冲掉了头发上的泡沫,连擦干都来不及就走了出来,没想到居然看见了这么引人犯罪的画面。现在他头发还滴着水,看着只穿了短袖的乔面色通红,没有眼线痕迹的褐色眼睛中带着泪光,眼圈红红的,他两条白皙的长腿因为没有反应过来而大大的叉开着,小小乔吐着前液向自己致敬。
他什么也没说,此刻语言才是多余的。他走过去狠狠吻上乔的嘴,撬开嘴唇和牙齿,追逐里面柔软的舌头,把乔吻的喘不过气才放开。
阿莆若丘狄德吹响了号角,他们陷入迷乱的情欲中拥抱彼此,抚摸彼此,在彼此的肉体上寻找快乐。
约书亚帮着乔将短袖脱离他的身体,但将它褪到手腕就不再管它了。乔没想着挣脱它,他此刻就像一只被缚的羔羊,等待自己的献祭。
约书亚将乔的胳膊放到他头顶,现在他的胸膛一览无遗,任他开垦。他向下吻着,感受着乔的颤抖,和心脏猛烈跳动的声音。
前戏是提升性生活的关键,但也要把握好时间。约书亚开始为彻底的进入作准备,他将乔翻了个过,垫了一个枕头在他腰下。然后他给左手带上早就准备好的医用橡胶手套,将润滑液到在手指间,涂抹在乔的入口,换来乔的呻吟。他吻上乔的一只乳头,用牙轻咬研磨。一边又将一根手指不容拒绝地探入乔的身体,在狭小紧致的洞穴里探索开阔。
更多的润滑液和更多的时间,乔伸进了第二根手指。两个人都已经满头大汗,但约书亚知道自己的耐心是值得的,他可不想让乔受伤,最后扫兴。
约书亚的手指在洞穴里搅动,突然,他碰到一个地方,乔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穴道内的肉绞紧了约书亚的手指。
“那是什么?”
“前列腺。”约书亚将手指抽出来。美妙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乔不由得有点失望,但没过多久,一个更大更让他认为“不可能进去”的东西捅了进去。胀痛,酸涩,还有一点诡异的快感,他咬大口大口喘着气,摆脱了衣服束缚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
要是拿老约翰,一个喜欢给约书亚将黄段子的老基佬的话说,那就是香蕉捅进了开了洞的吐司里头。现在约书亚的那根涂满果酱的香蕉就这样捅进了乔的吐司,用的力气之大,叫那块松软而年轻的吐司被惯性带得抖出波浪。
乔趴在旅馆的弹簧床上,粗粗喘着气。随着杰克的动作,床里的弹簧一阵一阵的哀嚎,带着床板和床上的乔也动起来,砸的地板吱呀作响,这种情形下,乔倒成了安静的那一个。
他们也不知道亲没亲对方,好像亲了,又好像没有。约书亚最深的印象就是乔脑后金色的发旋,和乱蓬蓬卷发下的白皙脖颈。他要上去,看准青色的血管,他想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再咬开血管也费不了多少劲,艳丽的鲜血很快就会染红这具美丽的身体。但他居然没有这样实践,他只是在旁边咬下一块青紫色的淤痕。
乔呢,乔看不见多少,也想不了多少,他当然不知道自己里死就差一个念头。他只能看见满眼的泛黄的白色床单,和自己紧紧抓住床单的手。他不喜欢像母亲那样假装发出欢娱的尖叫,也遵守职业道德地没有因为疼痛和不适感而哭叫。他任由泪水在约书亚看不见的地方滚落,如果他有根防水的眼线笔他会做的更好。
这是乔第一回做这种事,往前他还太小,男人和女人们顶多在他身上摸摸,让他动动嘴巴。这和他想象的并不是一回事,不是全然的舒服,也不是全然的痛苦,像是在深渊的边缘,没法全身而退,也没法彻底堕落。
约书亚自己对乔的服务还算满意,他突发奇想地发发好心,在乔的身体里不再那么没有章法,他顺着刚才的记忆找到了靠近乔的前列腺的那块皮肤。然后吐司洞就紧缩了一下,乔的后背也绷紧了,那小家伙啊了一声,轻轻颤抖起来。约书亚顺着力道顶弄了几下,收缩的括约肌比手更令人舒服,他帮乔撸了几下前面,两个人前后射了出来。
约书亚退出来,趴在乔的肩上闭眼呆了一会,他感到身下的人的颤抖,就把对方翻了过来,发现乔已经哭得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
这令他不解极了,之前那点人是因为他没心情照顾他们,乔这又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
“没事,我没事。”乔哭得话都说不清,黑色的眼线糊了一脸。约书亚皱了皱眉,将保险套扔进垃圾桶,用热水洗了条毛巾扔在乔的脸上,自己洗了个澡,穿上衣服走了出去。等乔自己洗好澡,他带着一兜子食物回来了。
“汉堡和可乐!”乔欢快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他继续在袋子里翻找,热情高涨,“还有口香糖和芝士球!”
约书亚没理他,打开自己手里那份汉堡,就着乔的可乐吃下去。乔为此狠狠瞪了他一眼。
第二天早上,他们把钥匙还给了旅馆,柜台那个肥胖的老太婆用混着恐惧的仇视的目光瞪着他们,小声说:“死玻璃”
约书亚转过身去,冲她竖了根中指,乔在玻璃门外偷偷笑了起来。
然后他们再次上路。

第三章口红(上)(微h)
走了约莫三个钟头,他们经过一家加油站,约书亚将车停过去加油,又叫乔去加油站的超市里买点午餐。
“随便找点什么你爱吃的。”他抽出一张纸钞,语气淡淡。他根本不明白那张五美元对于乔来说意味着什么——它在他兜里被体温捂得发烫,防伪涂层经阳光照射闪出七彩的光芒,刺得乔眼睛生疼——那是富裕生活向乔展露的一角。
“好。”乔接过去,紧紧攥在手里,像个第一次被母亲指派了买东西人物的孩子。他走向超市的步子有些僵硬,差点同手同脚。
他能看见蒙灰的玻璃后面一排排满了商品的货架,售货员在收银台后打着盹儿。巧克力、三明治、果酱它们的包装纸闪闪发亮,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耷拉的眼皮上涂了亮粉色的眼影,和粉色的唇彩遥相呼应,好像整张脸上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她专注于自己的美甲,没有搭理他。
这给了乔勇气,他走进去,浏览起货架来,他要买什么?约书亚让他买自己喜欢的,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他溜达到一个货架前,上面摆了一排矮矮的圆柱体,他拔开盖子,露出被塑料外壳包裹的红色。
是口红。
他的手心出了汗,有些拿不稳,那个小玩意儿好像随时要从他的手中滑出来了一样,他吓得赶紧把它放到了兜里,跑到别的架子上随便抱了一堆东西,用五美元付了钱。
走出门后,他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买了什么,更忘记了付口红的钱。
但他也没有回去再付钱的念头,找零的硬币和口红撞在一起,在他的外衣口袋里叮当作响,带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
金钱。富足。拥有。
乔走回车里,约书亚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他戴着墨镜靠在车窗上,但乔就是知道他正用那双蓝眼睛盯着他,警告他快点上车。
他赶紧跑了过去,中途有一袋东西落了下来,他也没敢再去捡。
他害怕约书亚丢下他,这是他真能做出的事情。
“你买了什么?”
约书亚看着乔一股脑儿将东西倒在后座上,问。
“呃…”乔努力辨认着塑料包装上的字,“玉米…脆片…”
“行了。”
他从前座探过身子,帮乔认塑料包装上的字,修长的脖颈凸显出好看的曲线,以及下面的锁骨。
“…黑巧克力,三明治,还有…”
约书亚看了乔一眼,意味深长。
“保险套。”
乔猛地红了脸,他只是随便拿了东西,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拿了这个。
“不过不是我的尺码,下次记得拿大一些。”
乔彻底缩在了座位上。
他们又走了三个小时,然后停下车来,在路边把乔买来的东西吃掉。
其实吃的只有乔,约书亚只是咬着烟,看着乔吃东西,乔问他要不要吃一些,他就摇摇头。
“我不吃这种东西。”
晚上他们又找到一家小旅馆,约书亚才勉强吃了一些东西,有个金发的服务员挺着丰满的胸部走过来,同约书亚搭讪,他很干脆地无视了她。
约书亚有时很优雅,有时又可以相当粗鲁,至于他在床上,却很克制。
想着,乔插起意面里的最后一颗肉丸塞进嘴里。
“走吧。”约书亚说。
他们走进旅馆的房间,约书亚首先打开浴室的门往里看了一圈,然后命令似地同乔说:“去洗澡。”
乔明白,他要和自己上床了。
“好。”
他感到自己的声音中带着些微颤抖,幻境一下子破碎,他和他也不过是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关系,和母亲与那些嫖客之间没什么不同。
付出,然后得到回报,谁都想物超所值。
他狠狠地搓洗自己的皮肤,直到它们发红。
有什么其他的液体混在花洒的热水里一起从他脸上流下来,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不能再被扔掉了。
乔擦干身体,走出浴室,约书亚正背对着他,站在床边。
窗外透进来的光与香烟的雾一起模糊了他的背影,饱满发达的背部肌肉撑起体恤衫,黑色的蜷曲短发下露出一截有力的脖颈。
他狠狠吸了一口嘴里的烟,吐出嘴里的烟雾,用略带沙哑地声音说:“洗好了。”
“嗯。”
约书亚将烟在烟灰缸里按灭,绕过乔,不一会,浴室里就传来了水声。
乔看着那一截还将熄未熄的烟,伸出手。
他拿起烟,小心翼翼地将没点燃的那一边放进嘴里,潮湿的烟草的味道,还有约书亚。他吸了一口,立刻扔掉烟,咳嗽起来。
一旁的镜子将他狼狈的样子完整地映了出来,眼中含着泪,眼眶和鼻头都红红的,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他有些生气地用手指敲了一下镜面,又突然想起口袋里的
口红。
他扑向自己的外套,从口袋里把口红翻出来,打开盖子,红色的固体因为受热,已经融化了,他不得不用手指将它们抠出来。
他学着母亲的样子,将那些红色抹到自己嘴上。
他没干过这种事情,母亲从来不允许他动自己的口红,对于她来说,这些挣钱的东西,是比自己没用的儿子更为重要的。
白皙的手指不熟练地将红抹开,歪歪扭扭地涂画边缘,最后的结果有些生疏地可笑,红色深浅不均,有些地方还涂出来了。
真蠢。
乔想到。
他刚想找东西把口红擦掉,就看见镜子里,自己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影子。
“约书亚?”
他想伸手遮住自己的嘴,却被约书亚握住胳膊,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他看向约书亚,惊觉对方脸上正带着一种压抑着的凶狠表情。
蓝色的眼睛纯澈透亮,盯着他的样子却像是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婊子。”
约书亚微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同嘴里的话割裂开来。
他将拇指按上约书亚的唇,用力,将唇和红色都揉向一边,红在他的手指和乔的嘴角弥漫开来。
乔惊讶地都忘了疼,直到约书亚的手指离开,才“嘶”了一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约书亚按着他的后脑勺吻住了了他,那个吻是彻头彻尾的掠夺,所有温柔克制的伪装都被忘记,他撬开乔的牙关,舔他的上颚,每一颗牙齿,直到将空气都掠夺殆尽。
他一面吻,一面将乔压在桌子上,扯掉他的裤子,不带润滑地就将手指塞进了乔的小穴。
乔疼的冒眼泪,再也顾不上什么,咬上约书亚的嘴唇,两个人的唇终于短暂分开。
“好疼!”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咬了约书亚,怯怯地看过去。约书亚的唇上也染了红色,还带着乔的牙印,他舔了舔嘴唇,看着乔的眼神愈发阴沉。
“对…对不起…”乔颤抖着说,穴道不由自主地收缩,吸吮般绞着约书亚还留在里面的手指,更为明显的异物感令他抽了一口气。
一阵失重感袭来,乔被约书亚拎到了桌子上,约书亚咬开保险套的包装,给自己套上保险套,就这这个角度,抽出手指,换上自己的性器,插进乔那没怎么经过扩张的穴道。
乔疼的几乎翻白眼,穴道本能地在一瞬间缩紧,绞住约书亚的性器,乔能听见将头埋在他颈窝间的约书亚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在约书亚间上咬了一口,抬起头来,微笑着吻吻约书亚的嘴角:“放松。”
“我漂亮的小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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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口红(下)(h)
约书亚将乔压在桌子上,大开大合地干他,乔的脊背倚在墙上,壁纸的花纹磨蹭着他的皮肤,很疼,但更疼的是被约书亚咬住的乳头,以及被插得满满当当的小穴。
发了疯似的约书亚并不温柔,带给他更多的不是快感,而是疼痛。
约书亚咬上乔左胸的乳头,用力研磨,手指也不放过另一边,捏住又往外拉扯。
在他们交合的地方,都能看见润滑剂因过度摩擦泛而起的白色泡沫。
这一次乔不再沉默,他因为疼痛而呜咽出声,伸出纤弱的双臂,推搡着身前强壮的胸膛,然而不过是蜉蝣撼树,无济于事。
桌子脚在吱呀吱呀晃着,乔在小声呜呜哭泣着,约书亚在粗粗地喘息着,就着交合处传来的淫靡的咕啾水声,汇成了一首古怪的小调。
“好疼…停下来…求求你…”
他哭得比第一次还要厉害,泪眼朦胧中他望向晃动的天花板,角落里有一只蜘蛛网,蜘蛛正慢慢缠绕着自己的猎物,一口口将其吞食。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口红为何成了潘多拉的魔盒,一下子解放了约书亚的残忍和暴虐,反噬自身。
乔也不记得自己射了几次,他的胸脯上全是自己逐渐干涸凝固的精液,大腿痉挛着,性器已经什么都射不出来。
“我不行了…不要再做了……”乔绝望地看着约书亚,“我会死的…”
“再来一次。”
约书亚按住他,又一次插了进去。
乔小小地抽噎了一下,猛然瞪大了眼睛,在令人窒息的快感再一次席卷时,有什么喷涌而出,半透明的黄色液体冲出性器,带着些许腥臊,淋在了他的胸膛上。
“啊…啊啊…”
乔呆楞地看着这一幕,他怎么也不能理解现下的情况,理智如被海浪拍散的沙堡,无论如何也拼不起来,只能一味绝望地哭泣。
他仰起头,无法聚焦的眼睛却对上了约书亚那近乎于沉醉的目光。
恐怖。
这个词将他脑中的空白填满,颤抖着。
为何,为何在那天他没注意到,同他做交易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他昏厥过去,做了一个冗长而惊恐的梦。
梦中,他坐在“粉红女郎”店里的高脚凳上,晃荡着悬在空中的两条腿,母亲在一边的梳妆镜前涂脂抹粉。
正如他过去度过的每一天。
她不停地用粉扑将一些白色的粉末盖到脸上,使自己的皮肤显出一种骇人的惨白,接着又旋开口红,将血红涂到嘴唇上。
真像个死人。
乔忽然想到。
紧接着,“咚”,有谁闯了进来,拿着枪在店里胡乱扫射。鲜血四溅,肉体被子弹打穿的声音此起彼伏,乔摔在地上,缩进桌子底下躲起来。
他瑟瑟发抖,血液在地板上流淌,也浸湿了他的衣服,母亲正倒在他身边,睁大的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现在她彻彻底底是个死人了。
那个人走到桌子边,将乔从桌子下拽了出来,现在乔能看清他的脸了,约书亚近乎于狂热地看着他、看着四周的一切,看着他所酿成的惨剧。
“多美啊。”
他说。
乔不可自抑地颤抖着,哭求他饶了自己,约书亚对此熟视无睹,将他按在桌子上,强行分开他的腿,借着鲜血,将枪管塞进了他的穴道。
“不…不不不…”
乔大哭起来,枪管在他体内进进出出,摩擦着带来与快感等价的痛楚,它带着还未散尽的余温,让他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活物。
他看着约书亚,有什么东西正从他背后伸展开来,油面般在漆黑的表皮上折射出彩色的光晕,是恶魔的骨翼,漆黑如罪。
他惊醒过来,身上已经被清洁过,躺在柔软舒适的被子里,似乎是换了一个房间,约书亚坐在他一旁的沙发上,翻阅着一本书,见他醒过来,便伸过手去摸他的额头。
乔躲开他的手,将自己缩进被子里。
“你有点发烧。”
约书亚仿佛没看见他对自己的逃避一般,轻描淡写。
“口红”事件之后,乔就发了烧,他在旅馆躺了整整一天,都是约书亚在照顾他。
约书亚很会照顾人,他去买了药,帮乔擦洗身体,还借旅馆的厨房给乔做了饭——他真的很会做意大利面。
只可惜乔身体素质过硬,第二天就又一次生龙活虎起来。
他仍旧畏惧着约书亚,一有机会就将自己埋进被子里,不让他碰自己。
可是他正如一只被主人买回家的小狗,假如约书亚丢下他,他可能连一天都活不过。除了接受约书亚施加于他身上的一切,他又能怎么办呢?

第五章 狩猎(清水)
乔窝在后座,偷偷从后视镜里看约书亚,他专注地注视着前方黄灰色的公路,开起车来又快又稳。
“离新墨西哥还有多远?”
乔问。
“再有一天,我们就能到拉顿了。”
约书亚回答。
就快到了。这个想法在乔心里亮起来,就好像一条线终于看到了尽头,他和约书亚的旅途也快到了终点,但那一头到底是什么,他们的关系将走向何方,都是未知数。
约书亚会不会把他丢在新墨西哥?这是很有可能的…
乔咬着自己的手指,他感到有什么抵住了自己的后背,便伸手去摸,在一团毯子底下,他摸到一只坚硬的手柄。
正当他要将那东西抽出来,约书亚开了口,他透过后视镜将他笼在自己的余光中,漠然的蓝眼睛令乔再一次恐慌起来。
“不要动猎枪,很危险。”
乔将手重新缩了回来,继续啃着自己的指甲。约书亚又不赞成地瞥了他一眼,可是被他无视了。
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在此期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尴尬又沉默,直到有人拦下了车。
一个矮胖的男人站在路中央,手里端着一只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作为劫匪,他有先天性的优势,因为蓬松的红胡子几乎占满了他的整张脸,让他省去了购买面罩的麻烦。
“下车!”他带着浓重的加州口音,喊叫道。
约书亚短暂地回了一下头,深深看了乔一眼。乔觉得自己似乎从里面看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在他被红胡子用枪顶着后脑勺,赶下车去的时候,仍旧在思考着约书亚的目光。
红胡子还有一个同伙,他负责约书亚。
约书亚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胆小如鼠,快被眼前这一切吓疯了,缩在座位上,不住地哭求。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钱都没有…有钱我全都给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真恶心。”红胡子啐了一口,将乔一脚踢翻在地上,拖着他往前走,还一边扭头跟同伴说:“我解决这个小娘炮,你赶快解决他,真晦气。”
乔的腿在地上磨破了皮,可是他连疼痛也忘记了,他呆愣愣地看着被从车里拖到地上的约书亚,他无法理解,约书亚到底想干什么?
红胡子蹲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他的目光令乔感到很熟悉,男人们走进母亲的店里带着的就是这样的目光,如同打量一个物件。只不过红胡子的眼神更为凶狠,他决定要他的命。
这时,乔也才明白,约书亚的目光同他们都不一样,约书亚看他是在看一个人,或者说,他与别人在他眼中是一样的,他们都是他的异族,而他不过是其中一个更有价值的猎物。
“我对奸尸还没什么想法,”红胡子站起来,将枪背到身后,手扣到腰带上,“所以一会给我张大了嘴,不然你漂亮的小脑袋就要开花啦。”
“碰。”
枪声突兀响起,于漠漠荒原间,变得清脆又响亮,又在不远处的峡谷里,传出回响。
红胡子回过头去,乔也向他身后看去,泪水让他的视野有些模糊,却不影响他看见扛着猎枪的约书亚。
那一瞬间无限放慢。
约书亚瞄准,手指扣下扳机,慢慢,慢慢,银色的光芒伴着烟雾一闪而过,碰。
身前男人的脸破碎了,被子弹贯穿,碎成一片一片的肉块,崩裂开来,红色的鲜血、黄白色的被搅碎了的大脑和脑浆,在一瞬间如烟花般四溅。
人间地狱。
乔尖叫着,连滚带爬地扑向一旁,但还是有血溅到了他身上。他听见有肉体倒下的声音,震耳欲聋若倾倒的大厦,甚至盖过了刚才子弹发出的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
他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哭喊着,颤抖着,将约书亚和其他的一切都忘到脑后,只剩下恐惧。
并没有。
他只是呆愣在那里,木讷地看着约书亚走过来,活像一具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擦擦脸,然后回车上等我,我要把这些东西处理一下,”约书亚轻松地说,他的脸上竟然还带着笑,“你还能站起来吗?”
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呢?
乔忽然明白,自己从未了解过约书亚。
乔僵硬地扭了扭脖子,约书亚的越野车边还躺着一具尸体,是红胡子的帮手。
约书亚没等到他的回答,已经走了过来,半扶半拽地将他从地上拖了起来,递给他一张纸巾。
“我…我回车上。”
乔抖着用纸巾将身上的血擦干净,递给约书亚,自己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腿走回车里。
中途他经过车边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对方的皮肤已经泛起青白,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空,左胸有一个黑洞洞的窟窿。
约书亚杀死他用的是手枪,可杀死红胡子的却是猎枪,对于乔来说
的生死劫,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狩猎游戏。
乔坐在车座上,透过玻璃看着公路旁的荒漠。
不远处能看见一个移动的影子,是拖着尸体的约书亚。
先假装示弱,然后利用乔吸引劫匪的注意,最后趁他们注意分散,用藏在后座的枪将劫匪一击毙命。
是不是,就连藏尸体的地方他都已经提前想好了呢?
一股寒意攀上乔的脊椎,让他浑身发冷。
也许此刻,他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车开走,更可行的,跳车逃跑,到最近的警察局去。
可是直到约书亚处理好了一切,走了回来,乔还是坐在那里,什么都没干。
约书亚坐进车里,他身上鲜血和枪械的味道已经被荒野的风吹散了,只剩下风滚草和砂石的味道。
“我们走吧。”
他打开车载音响,皇后乐队的歌正在播放,伴随着《boheianrhapdy》,车子缓缓驶入98号公路的夜色。

第六章 燃烧的天空
“你认为我是杀人犯,是不是?”
约书亚抽出一只烟,咬在嘴里,斜睨着乔。
乔在后座瑟缩着,身体的颤抖根本停不下来。他狠狠咬着指甲,将哭声憋回胸腔之中。
约书亚并没有等他回答,他似乎只是象征性地问这么一句,实际上自己早已有答案。
哭着哭着,乔蜷缩着睡着了,就算是梦境,也依旧是摇晃着的。等他睁开眼睛,车依旧行驶在路上,车厢里弥漫着一股很浓的香烟味道。约书亚不眠不休地开了一夜的车。
车载音乐仍在播放,这次是《goodoldfashionedlover》。
乔望向车窗外,天空被朝阳染成鲜血一般的赤红,仿佛因末日到临而开始燃烧,这一场铺天盖地的火焰席卷了荒原的天。
倘若是火焰,可它又如此寒冷,令人感觉不到一点温度,冻得乔裹紧了毯子,这次他没再摸到猎枪。
“你没有休息吗?”乔哑着嗓子问道,因为哭了太久,他声音沙哑得有些可笑。
“不需要。”约书亚回答地轻描淡写。
忽然,他又说:“我们刚刚经过了拉顿。”
“喔。”乔说,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到新墨西哥了?”
“是的。”
乔慢慢爬起来,抱住自己的腿,缩成一团:“那么我们接下来去哪?”
“‘闪光’的所在地,霍尔曼。”
“喔。”
约书亚忽然往后看了一眼:“我们一会去买衣服。”
“买衣服?”
乔茫然地瞪着约书亚,随着他目光下移,他看到自己衬衫上一块深褐色的污渍,猛地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什么,胃里一阵翻滚,差一点吐出来。
“是的,你可以自己去挑。”
“不”乔揪着衣角,他最想要的只是立刻把衣服脱下来,扔出车窗。
车在清晨的城镇中缓缓行驶,停在一家小小的服装店旁边,约书亚走下车去,一个人走进了服装店。
乔仰躺在后座上,仰着头从车窗边悄悄打量外面的城市。
红色不见踪影,天空变成了冰蓝色,没有云,抑或是看不到。紧贴着车窗的底部,城市露出薄薄的表层,平直的居民房,电线上落了一只松鸦,墙壁边缘泛起蓝色。
乔失去了打量外面的兴趣,他将目光移到自己的脚趾上,努力不去看衣服上的血迹,余光中他看见约书亚拎着一只袋子走出商铺,打开车门。
他自己也换了衣服,一套深蓝色的西装,并不太合身,绷紧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推销员。
“给你。”他将袋子递给乔,自己走回了驾驶座,再次将车启动。
袋子里塞满了衣服,因此被撑得快要破裂开来。乔从里面抽出第一套,是和约书亚穿着的那件类似的西装;另一套,是件绿色的丝绸质地的衬衫,和带着毛边的喇叭牛仔裤,这一套完全契合乔的喜好,可是欣喜一瞬间又被怀疑和恐惧冲洗干净;最后一件,乔颤抖着将它从袋子底部拎出来,是一件吊带裙。
红色的吊带裙。
他抖着嘴唇,任凭嘴巴张开又闭上,最终陷于沉默。
“换上西装,别的可以之后再穿。”
约书亚命令似地说。
乔点了点头,将西装放在一边,把其他的衣服重新塞回袋子,那件裙子被他揉成一团塞进了最底部。
接着,他迫不及待地把上衣从身上剥下下来,和裤子一起扔到脚下看不见的地方。那本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可现在,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他从没有穿过西装,它们在他身上皱巴巴的,穿起来活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在约书亚的要求下,乔再一次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将目光瞥向窗外,极力避免与约书亚的眼神接触。
直到现在,他仍旧无法接受约书亚。
这个彬彬有礼,又有些漠然的帅气男人的身体里,潜伏着一只嗜血的野兽。
不管是他在性事中的疯狂,还是他在开枪杀死劫匪后嘴角快意的笑,都让乔深深体会到这一点。
如果继续同他待在一起,迟早有一天,他也会成为这只怪物爪下的冤魂,被它用尖牙利爪撕碎,然后吞吃入腹。
但若离开约书亚,被母亲抛弃、毫无生存本领的他,又该如何独自在这沙漠中的荒凉城镇中生存下去?
被毁灭或自毁,将是他唯一的结局

第七章 红裙子与空想家(h)
他们接受了警察的几次盘问,但都顺利过关,兴许是约书亚演技太好,其中几个警察还对他神经过敏的“弟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最近路上很多强盗,你们要小心。”其中一个警察这么对他们说道。
乔不作任何反应,他只是全部接受、全然顺从,这是他面对恐惧无所适从时的应激反应,将自己当作可有可无的尘埃,来换取生存的空间。
过去他在母亲身边如此,现在在约书亚身边亦如此。
如此微不足道,连被杀掉的价值都没有。
兴许这样约书亚就会允许他在他身边活下去。
约书亚和乔在傍晚抵达霍尔曼,那里不再是黄沙漫天,而只是个有些灰扑扑的小城。
他们住进宾馆,打算第二天再去找“闪光”。
这家宾馆是真正的宾馆,比之前的汽车旅店不知好了多少。
这里有宽阔的房间,有电视机,甚至还有带浴缸的浴室。
乔站在一块有着繁杂花纹的地毯上,上面的绒毛包裹着他的脚底,弄得他有些痒痒的。
他从来没有住过这么高级的旅馆----房子也是。那些看起来就昂贵的吓人的高级家具,透亮的落地窗,浴室里能盛得下两个人的巨大浴缸一切都美好得好像闪着彩虹光芒的肥皂泡,躺在kdsize大床上的舒爽感会在闭上眼睛的瞬间破裂,“啪”,一切照旧,只余下无尽的空虚。
而他现在的心情,竟远不如在加油站的小超市里拿到第一支口红时那样激动。
在地毯的旁边,还有一面落地镜,在柔和的光线和倾斜的角度下,他看见一个瘦削的男孩,金色卷发凌乱地蜷曲在头上,脸色苍白又憔悴,一双绿眼睛有点大过了头,挺翘的鼻头上顶着几颗雀斑,嘴唇上还带着未愈合的血痂和浅浅的牙印。
西装耷拉在他身上,纤细的手脚突兀地从袖口裤口探出来,无所适从地放在一边。
他撇了撇嘴,镜子里的毛小子也跟着弯下嘴角。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乔用余光从镜子里看见他斜靠在门框上,脸上的表情被氤氲水汽模糊了,带着一种与世隔绝的漠然。
假如乔读过几本胡塞尔或海德格尔的书,他便会理解这种气质。
这种气质只正在将自己困在“心灵的房间”中的人,他们对世界充满怀疑,以至于只相信自己的内心。
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无根之木般漂浮在人生的长河上,唯一的信仰就是自己。
乔迷迷糊糊这么感到,并由此在崇拜他的同时,又为他感到悲哀和同情,哪怕他才是那个在物质上一无所有的人。
这是一个多么迷人的矛盾体啊。
过了一会,古典乐在客厅的电视机里响起了,被朦胧的水雾所削减,等到达浴室的池子里,已经如梦境般破碎。
约书亚陷在浴缸热腾腾的水里,坐在约书亚的腿上,上半身紧贴着他的肩,约书亚的手指就着热水在他的穴道中抽插着,搅乱了他的思维。
他们亲吻彼此,交换着津液,被吞咽、或是顺着肩颈滑下,混入身上的水珠中。
等到水温不再令人舒适,他们才从浴缸里出来,带着浑身的水汽撞进卧房。
一抹红色跃入了乔的视线。
约书亚不知何时翻出了那件红色的裙子,将它平整地铺在床上,红色在水晶灯光下发亮,几乎燃烧起来,灼伤了乔的眼睛。
“我想看你穿上。”
约书亚的手指掠过乔的脖子,乔抖了抖,发出一声濒死的鹿似的呜咽。
他拎起裙子,套在自己过于瘦削的身体上,丝绸冰凉,落下时好似水流冲刷过身体。
约书亚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将乔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动作有些粗鲁,但乔感到他在控制着自己的力气。
他将头埋进乔的颈窝,头发和温热呼吸磨蹭着乔的皮肤让他发痒,但他忍住了没有动。
似乎是抱够了,约书亚带乔来到镜子前,乔看向镜子,里面的少年窘迫地站着,红裙子挂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身体。
红色将他本就苍白的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骨头在薄薄的皮肤与血肉下整齐排列,未被蒸发殆尽的水珠反射着灯光,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瓷娃娃。
约书亚站在他的身后,手放在乔的大腿上,自下而上地抚摸着,膝盖,平滑的大腿,大腿根,红裙子被掀了起来,露出底下属于男性的性器。
“他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人吗?”乔被自己地想法吓到了,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抹抹口红被约书亚看到的那一天。
约书亚的手指就着润滑剂捅入了乔的穴道,乔已经很能适应这样的进入,没一会穴肉就变得柔软,贪婪地吞吃下第二根手指。
约书亚吻了吻乔的后颈,乔的身体震颤了一下,手指扒紧了镜子的边框。约书亚抬起他的一条腿,将性器插进他的身体。
乔的腿一下子软了,他只能靠着镜子和约书亚作为支撑,
他被约书亚按在镜子上,镜子里倒映着自己淫靡的影子。
这是与刚刚缩在宽大西装里的他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少年脸色绯红,眼神迷蒙,吊带的一边已经从肩头滑落,露出平坦的胸膛,粉嫩的朱果被身后人的手指玩弄到肿胀泛红。
张开的嘴里泄出呻吟。
啊…呜呜…慢点…求你…
身后的野兽置若罔闻,只顾着在他身体里冲刺。
约书亚的性器几乎整根末进乔的穴道,粗大而硬挺地性器将小穴撑的满满当当,润滑液在高速的冲刺下被打成泡沫,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和进卵袋拍打臀部的声响里,显得无比颓靡。
每次前撞,乔都会被推向镜子,呼吸带出的水汽和肉体的温度在镜子上团起白雾,汗水和性器前段溢出的前液蹭到镜子上,顺着镜面向下坠去。
快感有如海浪般汹涌,乔只能挣扎着抓住片刻清醒,约书亚的动作却将他推向浪涛的更深处,他握住乔的性器,顺着其上的脉络爱抚,又在龟头出轻轻揉蹭,间或撸动几下,如此强烈的快感席卷了乔的脑海,他颤抖起来,连大腿根都在痉挛,脚趾蜷缩绷紧,白浊从性器中喷涌而出,溅在镜子上。
身体的痉挛也带动着后穴的收缩,约书亚沉沉呻吟了一声,紧随着射了出来,他趴在约书亚肩头,抱住他,性器仍旧深埋在对方身体里,时间如融化的黄油般缓慢流动,直到约书亚松开手,将自己抽离出乔的穴道。
他摘下保险套,精液坠在橡胶的底部,他用手指灵巧地在上端打了个结,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然后撕开下一个。
乔脱力地跪坐在镜子前的地毯上,汗湿的后背紧贴着镜子,镜面早已被体温捂得温热,无法再为他的身体降温。
“休息吧…我…我做不下去了…”
“晚上还很漫长呢。”
约书亚似是撒娇般说着,将乔都吓了一跳,他又蹭了蹭乔的脸颊,将他抱起来放到床上。
“再来一次吧,就一次。”
乔呜咽着,却没拒绝。
他们抱在一起,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买了两个墨西哥卷当午饭,慢慢悠悠赶到了报纸上称发现“闪光”的地方。
那里在城外不远,一片荒野之间,风滚草慢慢随风滚向远边,顺着它的轨迹,乔看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坑洞。
但也仅此而已。
只是一个比较大的洞罢了。
宽约三十二英尺,深度也不过宽的半数,底部只是有些新鲜的泥土和裸露的砂石,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
和其他比较大的洞没什么不一样。
它出现的原因多种多样,就算是凭约书亚这样笨拙的脑袋都能想出好几种可能。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约书亚,约书亚一动不动地望着坑,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约书亚笑了,“这样啊。”
乔看着他,他忽然发现,这是约书亚意料之中的结果。
就如同他早就知道公路上会出现匪徒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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