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东珠(叔侄1V1)》 001拦车
前几日刚落的初雪还没有化,整个京都依旧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寒凉之下。
戌时将尽,白日里人声鼎沸的喧嚣繁华尽数藏进夜色,只有一个个挂在檐下的招子还飘荡在夜风里,被无情地来回切割。
一辆通体漆黑的四驾马车从皇城驶出,沿着城中主道一路向西。哒哒的马蹄声敲在青石路面,不疾不徐,平稳规律。
行过十二桥,随行的护卫忽而抬手。
车夫随即勒马,马车缓缓停下,又去片刻,车内方传出一声低沉清冷的询问:“何事?”
“有人。”
“尽快清扫。”
护卫拔刀应道:“是。”
余下叁人应声而动,锃亮的刀光一闪而过。
巷子里冲出一名女子,确切点说,该是一名二八年华的娇俏少女。衣着同样华贵,只是比起京都贵女,倒更偏于那些修仙人士,带着便于行动的干脆利落。
“来人可是帝师傅大人?”少女高声询问,若细听,还能分辨出些许焦虑和恐慌。
“来者何人?”
“我是傅东珠。”
护卫偏头,等待着车中命令。
未几,方才那道低冷的声线复又响起,只一个字:“走。”
护卫收刀抬手,马车侧行几分,略过身形单薄的小姑娘继续向前。
“傅九城,我是傅东珠,傅四海的女儿,你不能不见我!”
早已打烊的茶楼又悄悄亮起几盏烛火,小二悄无声息地上了茶水,又安静离开,不掀半分波澜。
东珠捧起面前的热茶,她修行惯于怠懒,最上心的也莫过于保持容颜,以至于到现在也做不到不惧寒热。
她没想到京都的冬天居然这样冷。
喝完一杯热茶,茶室里多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自顾自从多宝袋里另取了茶炉和茶具,焚香净手,生火煮茶。
她听闻她的这位九叔在贪恋权欲堕于红尘之前乃是千山殿里最年少的真君,仙骨已成,大道在望,便必然不会是这样的相貌。
“傅九城呢?他在哪?”东珠以为他不愿来见,着急问道。
“姑娘不必着急,大人很快就来。”
她怎么能不着急?她弟弟的命还等着她去救。
未去片刻,吱呀一声响,屋里的烛火跳了跳,东珠抬眸,一下子怔住。
他很高,眉峰凌厉犹如刀刻,长长的眼睫下,一双眼更是幽深似渊,鼻若悬胆唇薄却绯。长发也不似她之前见过的官员那样束得一丝不苟,而是玉冠高束,随意中又有几分少年感。
她的这个九叔,无疑生得很好,甚至有些太好,比她几个叔伯和姑姑都美。
他接过老人递上的茶水,却没有喝,而是慢悠悠朝她打量过来:“说罢,拦我车驾所为何事?”
东珠心头一跳,第一次生出几分害怕来。可她不敢耽搁,便将原委和盘托出。
“……怀仁他是为了救人才不小心打伤叁皇子的!而且怀仁修为才多少,也不可能真的将你们皇子重伤,可那些人不由分说直接扣押了怀仁,还说……还说要按罪严惩,你不是帝师吗?你救救怀仁!”
东珠说完,半晌也听不见他的回应,久到她快要忍不住追问时,他开口了。
“我为何要救?”
东珠难以置信:“你是我们的九叔,不该救吗?”
他眉宇微松,浮出一线浅笑,并不分明,却因这张不受年月侵袭的脸而生动,恰似山巅雪融,云间月明。
他搁下茶杯拂袖起身,老人费心思烹煮的茶尝也未尝:“早些回罢,伤袭皇族不是小罪,求得千山殿出面或可留下一命。”
东珠想也不想便抓住了他的袖子,触手冰凉,像是抓了片千年寒冰。

002求你
“你救救怀仁。”东珠打着哆嗦,“求你了,九叔。”
如果千山殿愿意出面,她也不至于千里奔袭大半夜地赶来京都找这个素未谋面的九叔。
傅九城低眸瞥一眼她发白的脸,不知世事的小姑娘,一身修为怕是都用在了脸上,原本含苞待放的娇艳明媚染了霜,也是怯怯惹人怜的娇弱。
“松手。”
“我不松!”东珠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太狼狈,可是他的衣衫真的好冷,像是直接渗入脊骨的冷。
须臾,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东珠挣扎,但还是被他强行抽离了衣袖。
“你拿什么求?”
傅九城离开茶楼,守在马车旁的老人便上前帮他罩上了狐裘大氅。
身后传来茶杯清脆的摔裂声,还伴着少女不甘无助的哭喊。
“我讨厌你,傅九城!”
“大人这……”
“盯着她。”傅九城踩着矮凳登上马车,几瞬之后,车轮辘辘滚动,后半句方透过纹丝不动的帷帘传出,“直到她离开。”
次日辰时将至,便陆续有官员乘车抵达皇城。东秦祖制有令,任何人不得宫内策马行车,一律卸甲方可步行入内。及至前朝元凤帝末年,首辅邵行成了第一位可入宫门而不下的臣子。再至本朝永光年间,又添一位帝师傅九城。
傅九城由着内侍帮他取下大氅,仅着一身玄色单衣入了文华殿。
于伯紧随其后,取出茶炉茶具置于案几,引泉煮茶。
邵行与一众大学士入到殿内时,于伯刚把煮好的第一杯茶送至傅九城手中。
“听闻傅大人昨夜又被拦车了?”邵行笑问,“自打傅大人入朝,这是第几次被小姑娘当街拦车了?”
傅九城端着茶杯摩挲,面色平静不辨喜怒:“邵大人也说是小姑娘,自然天真烂漫。”
“傅大人年岁也不小了罢?此身既已入红尘,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想来若是傅大人娶妻生子,咱们京都的小娘子们也能收心瞧一瞧别家的好儿郎。”
“劳邵大人费心。”傅九城垂眸抿了口热茶。
大抵是见他依旧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邵行身旁另一位中年大学士怒容难掩,正要发难,司礼监便捧了今日的奏章进来。邵行抬手拦住,转而同司礼监交谈。
待司礼监离去,邵行便瞧见傅九城身边的那位老者引火烧了封信笺送出去。
这些修仙人士,仗着身怀秘法行事从不遮掩。邵行冷笑一声,招来随从附耳吩咐几句。
半个时辰后,早朝的钟声敲响,傅九城率先离开文华殿。
连日笼罩在京都上方的厚重云层微散,泄出一线天光,皇城巍峨,轻风拂面。
“转告陛下,天有异象,臣有意前往千佛寺与弘远大师商讨一二,为陛下祈福。”
东珠一夜没睡,好不容易捱到晨间,抬手便捏了水镜对照。一番打量结束,她这么多年的修行倒也不是全然白费,至少这张脸还始终保持着二八年华的明丽娇俏。
可是怀仁怎么办?
东珠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不行,她还是得再去找傅九城。
念头刚起,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东珠大怒,缠在腰上的软鞭扬手便抽了出去。
“哎呦我的姑娘哎,老妇是陈大人府上的嬷嬷,特地来接姑娘回府的!”
东珠茫然:“谁??”

003拜佛
东珠不明所以地上了马车。
方才那妇人以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傅字,应当是她那位九叔罢?
东珠就这样莫名成了陈府自小养在千山殿里的四小姐,如今到了适婚年岁,方接回府里着手议亲。
刚从侍女口中听说这些,东珠脑中绷着的那根弦,啪地就断了。
她拿着鞭子一路找去陈夫人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保养得宜的陈夫人便笑呵呵地抓了她的手腕向另一位白发老太太介绍道:“娘,这便是东珠。儿媳打算带着她一块儿去千佛寺,一来正好借这个机会向佛祖还愿,其次,也好让她见见上面的长姐和两位兄长。”
“我不去!你们疯了不成?”东珠甩开陈夫人的手,“我又不是陈家人,傅九城呢?他在哪?你们让他来见我!”
上位的老太太掀开眼帘,目光漠然地打量她一眼:“是该去见见佛祖。”
陈夫人笑意愈盛,忙不迭点头:“儿媳也觉得。东珠,随娘回屋收拾几件衣裳。”
东珠懒得理她,直接转身向外。
原打算提气御物,她的修为再不济,这最基本的飞行还是学了点,谁曾想站在院子里捏了半天的诀,愣是没有半点变化。明明在来京的途中,都还可以的。
陈夫人莲步缓缓地追上来,挽着她的手臂劝道:“东珠,听娘的,我们去拜佛,你的心愿都会实现的。”
东珠又一次将她甩开,气急败坏:“我要见傅九城,佛祖它能办到吗?”
陈夫人气态雍容地微笑:“当然能。”
真是一家疯子!
两日后,东珠还是被陈夫人塞进了马车。没了修为的她除了这身皮囊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就能让她不得不屈服。
“东珠,这是你的长姐,闺名一个晗字,年前已出嫁,好在同处京中也不远,你随时都可过去探望。”
东珠难以置信地盯着陈夫人,那些修行走火入魔的大抵也就这般疯魔了罢?她甩手离开,寻了个清静角落抽鞭子发泄。
“娘,她这般性子真的可以吗?”
陈夫人微笑:“可以的。大人他需要一个不被掌控的妻子,最好便是京都之外的女子。原本你倒是也可以,可大人收了彦明作学生,便不能再娶陈家妇。”
“但她的底细和脾性我们一概不知,万一他日害了大人怎么办?而且她如今顶着陈家四小姐的名号,外人看来依旧是我陈家妇。”
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臂:“邵阁老对陈家如何不知?自然知晓这突然出现的四小姐不是陈家女。至于这女子,大人了解就行了。”
入夜,东珠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从寺庙安排的厢房里溜了出去。
午后她观过天色,今夜极有可能再降大雪,这便是她离开陈家去找傅九城最好的机会。
“叁少爷。”
听见人声,东珠迅速把自己藏了起来。
廊下的少年褪下兜帽,烛火下的侧颜清隽秀气。他掸了掸衣袖,温声询问:“老师来了吗?”
“大人已到。不过夫人请叁少爷先去看一眼四小姐。大小姐和二少爷已经等着了。”
少年犹豫须臾,摇摇头:“不了,我还是先去见见老师。”
少年走后,东珠停在原地呆了半晌。
是他。
当年她下山见到的那位少年,居然是他?小厮称呼叁少爷,难道是陈家的第叁子,陈夫人口中要她见的哥哥?
东珠跟了上去,想看清楚究竟是不是她在东洲遇见的那个小少年。
她在少年进入的偏殿外停下,施了一个窥探术,便瞧见他恭恭敬敬地对位上坐着的男子行了个礼。
“彦明拜见老师。”
真的是他!东珠的欣喜还没维系多久,便又听见了殿内的回复。
“不用每次见了我都行这些虚礼。”
傅九城!
东珠拉开窗牖,直接翻了进去:“傅九城,你今日和我说清楚!”

004回报
东珠一鼓作气跑去傅九城面前。
“来人,保护老师!”而她还没来得及正式结识的少年横臂挡在她身前,面色严肃又凛然。
“彦明,你先退下。”
少年不解,还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可是老师……”
“无碍。”
少年只得躬身退离。
东珠顾不得其他,一跨步向前,等到该开口了,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该说些什么。
傅九城抬手,捉住她藏在袖子里的手腕,一根根指骨捏过去。
东珠被他的举动吓到,着急忙慌地向后缩,却根本抽不动。直到他松开,她方察觉自己不冷了。
“你不是我们的九叔吗,为什么不肯救怀仁?”东珠的嗓音变得柔软,还有一丝茫然和委屈,“你明明可以救他,就像你轻而易举便能驱散我体内的寒气。”
他端起案上还泛着热气的茶水,垂眸轻轻抿一口,气定神闲。
“平日不见人影,需要我了,就一声九叔。你说,我凭什么救?”
屋外又下起了雪,风声从她刚刚打开的窗牖灌进屋中,他的声音便似冰珠落入玉盘,那样好听,又那样冰冷。
东珠涨红了脸:“可明明是你先背弃千山殿,是你离开了我们!你不要你的兄弟姐妹,不要你的师门,也不要我们这些亲族小辈,又凭什么怨我不曾向你问安?”
“我可以救傅怀仁。”他搁下茶杯,并不见恼,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平静依旧,良久之后,轻问,“而你,能给我什么回报?”
东珠大喜,又害怕他后悔,立即道:“我什么都可以!”
“不急。好好考虑,明早再给回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自位上起身后缓步走去窗前,将那扇大开的窗合上,也将漫天的风雪隔绝在外。
离开了偏殿,傅九城站在廊下等待。
她不记得他。
如此也好。他便不必生出那些无用的歉疚。
于伯匆匆赶了来,撑起一把油纸伞。
“大人,现在回吗?”
傅九城摇头:“明早再回。之前说的那事,开始准备罢。”
于伯愣了愣:“谁家姑娘?”
“谁都可以。”
第二天大早,车驾已经准备好。
屋外旧雪堆着新雪,白茫茫地遮蔽了整片山群,傅九城拢了拢肩上的大氅,向马车走去。
脚下传来的嘎吱嘎吱,成了此刻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近了马车,才发现树下还站着个小姑娘。
小姑娘双目无神,原本蔷薇色的唇都被冻成了惨淡的白。
“想好了?”
她惊惶地颤了颤,目光偏过来才渐渐回了神。她看着他,眼神里惊惧有之,怨恨有之,还有铺天盖地的难以理解和脆弱祈求。这样复杂的眼神,倒比这些年他见过的普通人更像凡人。
“你是我九叔。”
傅九城抬手拂去她发上落雪:“那个位置谁都行,你不愿,我便另找旁人。”
她攥住他衣袖,发白的指尖轻轻颤抖:“怀仁……怀仁是不是立刻就能放出来?”
“是。”
她仰头看进他双眼,眸底含了清亮的水光:“那我需要做……做多久?”
“直到我结束。”
她用力地咬住下唇,直至咬出一点艳艳的血色,再开口,言辞里便混了些泄愤般的不甘:“你能教我修行吗?”
“……可以。”
“那好,我答应。”她松开手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又在傅九城登上马车时回身,用尽所有的力气骂出声。
“我果然还是讨厌你,傅九城,我最讨厌你了!”
于伯驾着马车调转方向,行至半山腰,安静的车厢里传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笑。
“大人?”
“无事。准备聘礼罢,大婚之日便动手。”
于伯应是,手中云鞭一扬,马车腾空而起,迅速没入云中消失不见。

005结亲
东珠再返回自己的卧房,陈夫人已经在屋内等着了。
时隔一夜,她依旧能回想起这位夫人和她提起所谓的亲事时自己泛起的恶心感。他们也许真的不知傅九城是她的九叔,但这丝毫不能消减她的厌恶。
和傅九城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和大人都说清楚了?”陈夫人言笑晏晏,伸手便要来牵她,“等这次回去,娘就开始准备你的嫁妆,保证让我们东珠风光大嫁。”
“够了!”东珠直接用鞭子将人隔开,“不想节外生枝,这段日子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住手!”屋外一阵脚步声,东珠手里的鞭子还未归位,这狭小的厢房里就骤然多出了许多人。
为首的少年和昨日的陈晗一道将陈夫人扶住,再朝东珠看过来,眉眼便含了愠色:“若非念你身份低微,实在难与老师并肩,陈家又怎会平白多出个四小姐?你不顾恩情也就罢了,竟还以武伤人!就连对老师亦是不敬,世间怎会有你这般粗鄙的女子?”
东珠气恼,几乎灌了全部的灵力入软鞭,一下抽断了屋中案几。
“傅九城背弃师门,贪慕虚荣嗜权恋栈,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把他当老师。还有你们陈家,强拉我来做这四小姐真的是为了我?简直可笑!还想我从陈家嫁出去,就夹好你们的尾巴,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陈彦明脸色涨红,额角都抽抽,他紧抿着唇正要开口便被陈夫人牵住了衣袖。
东珠顿时有些后悔,但咬咬唇还是转身离开了厢房。
傻子,大傻子!没认出她不说,还为了傅九城和她恼。
傅九城多坏啊,需要一个妻子,居然就让她这个侄女嫁,就算是假装的那也很坏!
她跑下了山,看着陌生又凄冷的旷野,不知该往何处去。
傅九城的信笺便是这时出现在她手中。
其实,东珠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送来的,毕竟她从未见过这位九叔的手书。可上面写着怀仁的消息,也只有他能办到。
“怀仁已安,随时可探。”
东珠咬牙切齿地揉了纸笺扔到地上,转身走两步,又不甘心地回来捡起收好。
她现在还不能离开,万一傅九城以后不认账怎么办?
她也不敢联系怀仁,因为害怕他会问出她没法回答的问题。
东珠独自返回了陈府。
第二天,陈府四小姐即将嫁入帝师府的消息便传了出去。东珠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傅九城安排的侍女和聘礼一块儿送到了陈府。
“姑娘可以叫我云欢。这段时日恐不太安稳,大人特地让我来照顾姑娘。”
东珠恨恨地磨牙,看起来不过十五六的小丫头,一身修为比她和怀仁加起来还要深。
当天入夜,陈府便遭了第一波贼。
东珠起初还胆战心惊,她对自己的修为再清楚不过,唬唬普通人还行,碰上云欢这种的就得老实认栽,更别提那些更厉害的了。结果等到出嫁前一日,她已经能面不改色地看着云欢笑嘻嘻地捏断来人脖子,末了再听她问:“姑娘可有受惊?”
东珠摇头。
这么凶残,不愧是傅九城身边的人。
“姑娘,明日怕不太安生,姑娘不妨早些休息。”
东珠顿了顿:“……和近来一样不安生吗?”
云欢略一思索,尴尬摇头:“大人估算有误,近来并无不妥。但明日是真的!届时姑娘不要碰任何吃食和酒水。除了大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我,最有可能被人顶替。”

006迎亲
次日大早,东珠便被云欢从榻上拖了起来。
“姑娘,该梳妆了。”
东珠掀开眼帘瞄一眼天色,天光未破,屋外朦胧得连树影也瞧不见。她扭头便朝榻上倒:“又不是真的,晚点不碍事。”
“不行呢!虽说匆忙,但大人可是照着礼节把该做的都做了。今日便是这六礼中的最后一步,马虎不得。”
“我不!”东珠恼的不行,“而且你不是说今日除了傅九城我谁也不能信吗?尤其是你!”
一炷香的时辰后,东珠坐在镜前动也不动,任云欢招呼一个又一个老妇入内吆喝描妆。
挽发上妆,更衣戴冠,东珠最后出门已是跨进了巳时。
站在屋外送她的,却是陈彦明。
“长姐已嫁,不便出面,爹娘和二哥都在府外等候老师的车驾。彦明别无所求,只盼姑娘自今日起照顾好老师,莫污我陈家清名。”
东珠忍了又忍:“…你去过东洲吗?”
陈彦明微愣,虽不明所以,但依旧据实以答:“去过,正是在东洲与老师初见。”
东珠心生欢喜:“那你还记得……趁早换个老师罢,认傅九城作老师,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东珠最终也没问出来。而临口改的这番话,顿时让陈彦明脸色微变。
“姑娘,吉时快到了。”云欢催促。
身边几个婆子一看,立马附和,一左一右扶着东珠便走。
一行人离开后院,原本还算明朗的天色忽然转阴,风声拂过檐角,坠铃叮咚,连院子里落了叶的枯枝都被摇得呼啦作响。
“你那是什么意思?”
东珠回头一看,陈彦明居然追上来了。她想了想,果断挣开身边的老妇跑回他面前。
“你相信我,傅九城不是个好东西,他原本都是千山殿的殿主了,千山殿里十八殿主,殿主之下又各有二十七峰主,他那样受人尊崇的地位,却背弃师门,于战前弃弟子于不顾,害无数人枉死。这样的人,怎么能授你课业?”
陈彦明笑了笑:“我也觉得。”
一口气说完还没来得及喘的东珠愣住了。这么容易就被她说服的吗?
“东珠。”
身后一声低沉清冷的轻唤,东珠扭头,就见傅九城一身红衣站在廊壁之下,而他的身边,便是通往陈府大门的月亮拱门。
她呆了呆,脑中有片刻空白。
“东珠,救我!”
东珠被这突来的叫喊惊到,一回身,便看见一身黛黑的侍卫手执长刀自陈彦明肩头劈砍而下。
“你们干什么?!”东珠脚下一动,另一人便横刀挡在了她身前。
“刀剑无眼,姑娘且退。”
东珠立马提着裙摆向傅九城奔去。
“你疯了吗?那是陈彦明,你的弟子!快让你的人停下!”
他置若罔闻,直接握住她手腕,带着她转身向外。
东珠简直无法相信他竟然残忍到这般地步,连那样崇拜他的陈彦明都说杀就杀。她开始挣扎:“你放开!我不做了!你听见没有?我不要嫁!”
傅九城攥着她的手腕轻轻摩挲,停下脚步问她:“当真?”
“自然当真,你松开我!”她拔高了嗓音,近乎于尖锐。
傅九城松手,户部尚书陈康平和陈夫人恰也在此时领着子女找来。
“是下臣疏忽了,还要劳烦大人亲自派人来护。那些妖邪的尸体,下臣已让人尽快收拾,断不会再误了时辰。”
“老师可有受伤?”
“无碍。”傅九城转了转手腕,嗓音平淡不辨喜怒,“寻个人替她。”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看向东珠。
而她看着完好如初的陈彦明,怔怔无法言语。
陈夫人率先回神:“臣妇娘家侄女尚在府中……”
“可。”
陈夫人颔首,又重新看向东珠:“那姑娘……能否将嫁衣换下?别的都不用!只是这嫁衣,匆忙之间无法……”
后知后觉的东珠死死咬着下唇,终于还是转头看他:“那怀仁呢?你还救吗?”
“你觉得呢?”
简简单单四个字,东珠甚至觉得他并没有动怒,但这毫无起伏的冷淡还是让她害怕。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过来。”

007大婚
东珠难得乖巧,走过去牵住他大红的喜服晃了晃。
他抬袖抽离。
她又去够他的手,圈住两根手指便不放。
傅九城却握住她手腕,将自己的手抽离,从始至终没有半分迟疑。
东珠还想再争取一下,冷不防下一瞬被他横抱离地。她的惊呼刚起,头顶便落下低冷的两个字。
“噤声。”
她本能闭嘴。过了会儿,僵硬的双手抱住他脖颈。
府外的喧闹渐渐传入耳中,可直到真的站在了陈府正门,她方察觉外面有多热闹。
唱喜的娘子说一句福话,道路两旁穿着红装的妇人便向围观百姓抛撒一把铜钱碎银,换来喧沸的喝彩与嬉笑。
他们似乎半点儿不知方才这陈府里经历了怎样的杀戮。
东珠还在出神,傅九城便已经抱着她转身,同跟过来的陈康平和陈夫人略微躬身,以作辞行。
“送新妇!”
陈夫人和身旁一众女眷开始捏着帕子掩着眼角小声哭泣。
“喜乐起!”
丝竹奏乐声随即响起。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与围观百姓一道占据了整条街巷,遍布的红绸绵延不绝,让冬日里肃杀凄冷的京都平添几分生机与喜庆。
原来,人世间的嫁娶这样盛大。
东珠被送上了喜轿。被八名侍卫担在肩上的喜轿足够宽敞,也足够平稳,她从疏落的珠帘向外看,忽然就明白了为何许多妖修留恋于人世,甚至甘愿放弃修行。
可傅九城呢?他已经是千山殿的殿主,再进一步便能大道登仙,届时什么没有?东珠想不明白。
东珠不懂人间成亲的礼节,便一路跟着傅九城,他做什么,她便也照做。
叁拜之后,她被送进了新房。
“我回来之前,于伯会留下。”
东珠绞着手指,还是在傅九城离开之前问道:“云欢呢?她不能来吗?”
“她修为太低。”
……行叭。
院子里已经站了一队的黑衣侍卫,还有东珠刚刚才问过的云欢。
“守好后院。”
侍卫齐齐拔刀,仅以这刀光作答。
帝师傅九城入朝已有十几年,不说皇室朝臣,就连京都百姓都知这位帝师原是修仙大派千山殿的弟子。
他从不宴客,更无红白喜事,这么多年有无数的人想入他帝师府一探,却从未有人成功过。而试图强闯的,永远也只有一个结局,西郊乱葬岗。
除了今日。
“今日如何?西陵便没有任何动静?”邵行问道。
“听闻陈府里出了些状况,傅九城这新妇险些惨死,应当就是西陵的手笔。”
邵行摸着灰白的胡须冷笑:“那不也没成吗?如此看来,西陵那位国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连个废掉的傅九城都杀不了!”
陪同却道:“我觉得这主要还是西陵不可能派太多的人过来。那位国师本身并不强,甚至听闻很是体弱,每年都要大量的珍宝续命。所以他们才想着用今天这新妇来试一试傅九城。”
“一个女人能试出什么?这才几日,他说娶就娶,还陈府四小姐,只怕是不知从哪找来的短命鬼!我们的人摸进后院了吗?”
“还没有消息。”
邵行皱眉,不满道:“让他们动作快点。傅九城已经行完礼,要不了多久必定会出来赶人。”
“他今日大婚,连喜宴都设了,应当……不至于罢?”
邵行嗤笑一声,正待开口,仍旧一身新郎装扮的傅九城便出现了。
“劳诸位同僚特地来此贺我新婚之喜,九城不甚感激,还请务必开怀畅饮,尽兴而归。”
邵行神色微变,趁着其余人举杯庆贺附耳对陪同轻道:“查一查他的人都在做什么。再让我们找来的那些修仙人士全部出动,务必摸清他的底细!若能伤他,重重有赏;杀他,有求必应!”

008灵海
亥时一刻,最后一名参宴的官员也从帝师府离开。
“大人。”
“情况如何?”
侍卫长刀立于身前,回道:“府中共拦四十一人,暂无折损。西陵刚有回信,太始帝受伤,赤凤军中追日营死伤过半,其余营支各有伤亡。”
“折损几人?”
侍卫沉默一瞬:“折损二十有一。”
“安排好身后事。”傅九城言毕转身离开。
后院主屋内,东珠已经无所事事地等了好几个时辰。她虽然可以做到辟谷,却并不意味着她喜欢辟谷,甚至于相反,除了最初入门修习,她再也没有断过五谷。
又一次试图离开被拦下后,东珠耐心告罄,冲着于伯嚷道:“是不是傅九城觉得我会跑,才让你在这儿盯着我的?”
话音将落,屋门便被人吱呀一声拉开。
傅九城一身艳艳红装走进,东珠梗着脖子看过去,极力克制不知从哪儿来的心慌。
于伯担忧问道:“大人可有受伤?”
傅九城摇头:“夜已深,诸事皆安,于伯也退罢。”
于伯明显松口气,颔首应下后便转身离开,走时还不忘将刚刚打开的屋门也一并合上。
傅九城这才抬眼打量东珠,却瞧见她不知何时退去了床榻上,两只手绞在一起,从里到外都透着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抬手脱去外衫,里面仍旧是一贯的珠黑常服。
这座府邸里他的主院足够宽敞,整个后院也不止这一处住所,只要她乖一点,他不介意让她更自由随性。
“过来。”
她像是受惊的幼兽,睁大一双水润的眼瞪着他:“做什么?!”
“帮我更衣。”
她神色微变,可最终还是从榻上挪了下来。磨蹭到面前,一伸手便又冷得缩了回去。
他握住她的手带到腰带上:“这里不冷。”
她撇撇嘴,不乐意地扯开腰带,再去碰衣衫,依旧冷得直跳脚,几乎是连拖带拽地将衣衫从他身上扯掉。
“想让我教你修行?”
“当然!假扮你夫人这事怎么着都是我吃亏,只救一个怀仁怎么能够?”
傅九城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再继续脱下去:“先聚个灵我瞧瞧。”
她依言照做。
他拂开她的腰带与盘扣,双手穿过嫁衣握住了她的腰。
她惊惶瑟缩,聚灵的动作骤然停住。
“别停。”
她却半晌不动。傅九城的思绪罕见地慢了几瞬:“……这就是你全部的灵海?”
她扬起纤细的脖颈怒目而视,眼眸里烛火闪烁,双颊若红霞:“我如果够厉害,还需要你来教??”
傅九城抬手摸了摸,新妇上妆时敷的脂粉都已洗去,这便是她肌肤的颜色。
恰似冬日雪地里盛放的一株桃花。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送去床榻,帷帐垂下,遮去大半光亮,拢出一片狭小而又昏暗的天地。
傅九城握住一边膝弯,不带半分感情地问她:“怕疼吗?”
东珠已经呆住。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和傅九城身处同一张床榻,还是这样的境况。待回神,身上已无寸缕,就连一边的腿弯,也被他握在手里。
她胡乱蹬着腿试图将他踹开,慌到极致,连惊叫都忘了。
直到他俯身下压,东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教你。”

009双修
疼。
从出生到现在,东珠连见血的伤都没受过,更别提是这种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他撕裂的疼。就连父亲去世的那一年,她也被其余几个长辈保护得很好。
“放松。”
“运灵吐纳。”
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捅在身体里的肉刃便像是滚肉的刀,每一次抽送摩擦,都仿佛要将她钉在榻上生受碧落之刑。
“傅、傅九城……”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东珠死死揪着他的衣领,指甲隔着一层亵衣掐进他硬实肩背。
“放……放开……”
呜,真的好疼,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傅九城皱眉,她实在太弱,现在这点都受不住,待会儿只怕更没法承受。
他动作稍缓,捉住她落在肩上的手分开了摁在榻上,手指探进去,与她交握。
如此一来,灌进她体内的灵力便又顺着交缠的手回到他的身体里。
傅九城低眸,见她脸色一点点好转方加大力道,替她梳理了一遍全身的灵脉和筋骨。
可待到最后结束,她还是晕了过去。
他松开她的手,把着腿弯将她双腿打开,正要抽离,便又听她哭唧唧地叫疼。
“疼……”
往复数次,傅九城舒一口气,在她身边躺下后将人兜进了怀里。
直到次日,方趁着她熟睡离开。
东珠睁眼便瞧见他挑开帷帐离开的背影。回想起昨夜,怒从心起,她撑着床榻坐起便要怒骂,却一开口就成了嘶嘶呼疼的喘息。
“傅九城!你个大混蛋!”
还是好疼啊,筋骨好似都被拆过一遍,胀胀得泛着酸疼。两腿之间就更为严重,动一下都难受得不行。
他去而复返,撩开帷帐垂眸看她。
东珠着急忙慌合拢双腿,又疼到直掉眼泪。
“冷吗?”
东珠张嘴便骂:“你混……”骂到一半,她忽然意识到,好像真的不冷。
“无事多练一练运灵吐纳。”他抬手引来衣衫给她套上,又把人从榻上抱起,放到了梳妆镜前,“今日需进宫面圣,云欢会给你梳妆。”
“我不去!”
他置若罔闻,放下她便转身进了隔间。
不一会儿,云欢推门走进,身后还跟着好几位侍女。
“这才一夜,姑娘的修为进步好快!”云欢刚走近便惊喜道。
东珠愤愤扯着自己的发梢,她能感觉到体内充盈的灵力,但这种修习方式未免太过难堪。
等到云欢招呼侍女伺候她洗漱,东珠方悄悄问道:“你原本是哪个门派的?”
“没有门派,我们都是大人捡回来的。”
东珠惊讶,又想起昨夜,脸色变了变:“那他是怎么教你们的?”
一想到傅九城也有可能用同样的方式教导云欢他们,东珠便如同吞了无数恶心的虫兽,险些吐出来。
云欢自是不知她的想法,欢快回答:“就教我们如何聚灵吐纳,运灵调息,再找一些灵气充沛的福地让我们淬炼自身,大人还会根据我们各自的优缺长短来挑选最合适的修炼方向。然后在大人身边又有很多实战机会,所以只要我们肯用心,都能进步的!”
东珠听了呆住,反应过来便更加恼怒羞愤。等到洗漱完换了礼服,她也不愿意动。
片刻后,更了衣的傅九城重新出现。
东珠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冲他嚷道:“我说了我不去!”
“能走吗?”
东珠气急,从梳妆镜前随意拿了根珠钗扬手便砸过去。
他却还是走来她面前,弯腰轻轻松松将她从凳子上抱了起来。
东珠忍不住伸手去挠他:“为什么你教云欢都是正常地教,对我却要用…用……那种……”
她问不出口,脸颊也泛起热意,依旧酸软的手不受控制地偏到了他颈上。
他垂眸看她一眼,声若冰雪:“他们都是白纸,怎么教都行,而你不同。”
“你根基已废。”
ps: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双修,没有肉

010面圣
东珠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差点呛到。她知道因为父亲牺牲,留下的叔伯和姑姑都对她很照顾,甚至到了放纵的程度。
而这些年她除了一身皮囊什么也没练,如果不是这次怀仁出事,她或许会一直这样活下去。
叔伯姑姑可以在千山殿里护着她和怀仁,可离开了千山殿,却没有一个人能真正地护住他们。
但什么叫她根基已废?
东珠咬着牙哼一声,抹开视线不再看他。直到上了他的车驾,方硬邦邦地吐出一句狠话。
“别指望我会对着你的皇帝陛下下跪行礼!”
“不必。”傅九城掸了掸外衫,敲击车厢壁示意出发。
东珠横眉怒目:“你什么意思?!”
“你不用向任何人行礼。”
“……最好真的如此!”
四匹毛发乌亮的黑色骏马拉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穿街而过,入宫门而不停,直入皇城往南华殿而去。
车驾停下后,于伯率先跳下马车,从多宝袋里取了矮凳垫上。
“大人。”
傅九城躬身掀开车帘,踩着矮凳落地后复又转身:“出来。”
东珠磨磨唧唧地挑开车帘,一只脚刚踩上矮凳他便抄着膝弯直接将她抱了下来。
东珠蹙着眉尖尖哼哼,手指摸到他外衫的绣纹,便不自觉地循着丝线开始抠:“我刚刚才瞧见,连个矮凳都是玉质的,这般穷奢极欲,你也不怕遭天谴。”
一不小心触到里面那件常服,又立马冷得缩回了手。
东珠气恼,昨夜他的亵衣什么温度来着?
“老师安好。”
傅九城停下脚步:“为何停留于此?”
东珠偏头一看,陈彦明正要直起身子,她立马挣扎着从傅九城怀里跳了下去。将站定,双腿便不受控制地一软,还有针扎似的酸麻,她不得不扒着傅九城的手臂来保持稳定。
陈彦明略有担忧地打量一眼,随即敛目,答道:“七皇子有恙,陛下已命学馆休学两日。学生知老师今日需面见陛下,便想着出宫之前再同老师问个安。”
“既是如此,此前交待给你的策论,便等两日后我带着东珠回陈府时交给我。”
陈彦明颔首,又躬身告退。
东珠回头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远去,直到傅九城攥了她的手腕重新迈开脚步,她方不满道:“同样是你的弟子,你为什么不教陈彦明修行?”
“噤声。”
“我偏不!”
话音未落,面前的宫门便缓缓拉开一道缝隙,从里面走出位堆笑的内侍来。
“傅大人来了,陛下和娘娘已经在里面候着了,快些进罢。”
东珠跟着傅九城入内,四处望一眼,满目嫌弃。有时候她是真的很不理解人世间的这些皇族贵胄,某些方面他们极尽奢华,恨不得天下珍宝尽数在手,但在另一些方面,又会处处透着小家子气,就好比这被围起来的皇城,还有那些高墙深院的宅邸。
“这便是傅大人娶的新妇,如此姝颜绝色,无怪瞧不上之前那些小娘子了。”
东珠抬眸,对上上位的宫装妇人,想了想,鼻子里呼出一口气,闭嘴装哑巴。
“傅大人既已成家,本宫择日再挑几个美人送去帝师府。还有本宫那侄女儿,至今心心念念想着要嫁傅大人,今日本宫便自作主张,从傅夫人这里讨个喜,把她嫁过去做平妻如何?”
东珠这下忍不住了:“不可能!”
皇后脸色微变:“为何不可能?”
“你有这能耐早干嘛去了?还平妻,你怎么不早点让她做正妻呢?但凡你早点,我也不至于……”
永光帝轻咳一声,打断:“听闻昨日西陵遣了不少人前来刺杀,九城可有受伤?”
“劳陛下关心,不曾。”
永光帝偏眸看了东珠一眼:“那想必夫人也是受了惊,又值新婚之喜,九城不如歇几日,好好留在府上陪一陪新夫人。”
“微臣谢陛下大恩。”傅九城面色平静,语声也淡淡,全无半点谢恩的恭敬,言罢便握了东珠手腕,转身向外。
刚走两步,身后又传来永光帝轻而弱的嗓音:“九城身边的那些护卫,总不能一直都是白身。西陵既有追日营,那我东秦便置天机营,从今日起,与皇城羽林卫享同等俸禄。”
傅九城脚下未停。

011麻烦
“你是不是就想找个人帮你挡这些麻烦?”重新回到车驾上,东珠便气鼓鼓地问道,“娶一个就能娶两个,现在他们可逮着机会了,你为什么不干脆点谁也不娶?”
“不娶,麻烦的便是我。”
东珠愣了一瞬,手指抓上车厢壁,刺啦啦地挠着,拒绝再看他一眼。她怕自己会不自量力地想和他动手!
于伯驾车的速度不慢,可回到帝师府时,府外已经站了四位衣装单薄各有千秋的美人儿。饶是东珠对自己的相貌足够满意,这一眼看去还是会冒出丁点儿的嫉妒。自己是有修为在身,才可以永葆二八年华的俏丽,这些个小姑娘却是真正的十五六,正是最明媚的年岁。
傅九城将她从车驾上抱下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东珠正要跟上,这几位莺莺燕燕却立马围到跟前,你一言她一语,轮番叫喳喳。
“夫人,奴家海棠,是皇后娘娘赏给大人的……”
“奴家雪兰……”
“闭嘴!”东珠揉着发胀的额角,叫来云欢,“你来处理一下。”
云欢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杀了吗?这两日我刚领悟一道新的术法,正好拿来练练手。”
美人儿齐齐变色,惊恐的嗓音尖细如针,猛地扎进东珠脑海:“夫人!!”
东珠恨恨咬牙,挤出一个僵硬扭曲的笑:“那怎么能行呢?这都是皇后娘娘赏给大人的一番心意,该送去给大人享用才是。去,送去大人面前。”
云欢扼腕惋惜,但还是依言照做。
回到后院,东珠便让云欢支了张软榻在院子里的古树下。
“对了,你们的皇帝陛下要给你们加俸禄呢。”东珠将宫里发生的事简单提了几句,身子往软榻上一躺,享受冬日里难得的日光。
不想云欢听了却皱眉:“狗皇帝,真是坏得很!”
“你们居然不喜欢升官?”东珠奇道。
“狗皇帝现在把我们变成天机营,往后就能再添一个天机营统帅,那到时候我们听谁的?这十几年都是大人养着我们,训练我们,狗皇帝现在想着来摘桃了,不是坏得很?”
东珠惊讶,可想一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皇帝不喜欢傅九城?那为什么还让他做帝师?”
云欢还在愤愤不平:“大人说过,需要一个人,不代表就喜欢他。”
东珠翻了个白眼:“那傅九城他图什么啊?”
“可姑娘不也是因为需要大人才找过来的吗?”
东珠愣住。
揉一揉发酸的腿,东珠果断换了个话题:“那你们打算听谁的?”
“我们的命是大人给的,如有背叛,于伯自会清理门户。”
东珠撇撇嘴,不说千山殿,其余几个门派也一直都有叛出弟子,人们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一旦动了那个念头,从来就不会因为惩处而放弃。
偷闲不过片刻,方才那几位美人儿竟又找了来。
为首一位身穿红装,走到跟前屈膝福身:“夫人,天机营罔顾您的命令,莫说见大人一面,我们连院子都进不得,夫人您定要为我们做主呀!”
“岂有此理!”东珠蹭得从软榻上坐起,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正是,不惩处天机营的那些莽夫,夫人的颜面何在?”
东珠手一张,缠在腰上的软鞭便落到了掌心,她握着鞭子用力一抽,充盈的灵力激荡,残雪飞溅。
“他们能拦着你们见傅九城,为何不拦着入后院?傅九城他什么意思?”
美人儿色变,惴惴不安:“夫人……”
“丢出去。”东珠重新躺下,将绒毯往脸上一盖,“烦死了!”
云欢领命,呼哨一吹,叫来另外两人帮忙。
午后的云层遮蔽了日光,院子里一下变得冷清,寒意料峭。
傅九城站到树下,低眸一看,窝在软毯里的小姑娘睡得正香,鼻尖都沁出了细小汗珠。
他弯腰连人带被从榻上抱起,转身送进屋。
“让厨房备点吃的。”
云欢愣了几瞬方连声应下,大人从不进食,那便是给姑娘准备的了?

012年岁
一觉睡醒,东珠才有了点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从榻上坐起一试,她便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已经消散大半。她的灵海太小,容纳不了过多的灵力。
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可以往不觉,眼下却突然生出一些不甘。她都和傅九城双修了,若还是弱成这样,那她岂不是亏大了?
“姑娘吃点东西吗?”
东珠双眼发亮地蹦下床榻:“有什么好吃的吗?”
云欢看起来比她更兴奋:“厨房不清楚姑娘的口味,便各种都买……啊不是,都尝试做了一点,姑娘要不要都尝尝看?”
“好啊!”东珠应得欢快。
云欢搓手,嘿嘿笑了两声。
半个时辰后,东珠歪倒在宽椅上,打了个混着酒气的嗝。
侍女还在继续向屋里送着不同的吃食,一盘盘精致的菜肴和糕点依次放下,色香味一应俱全,勾得人食指大动,可东珠实在吃不动了,她对面的云欢却还斗志昂扬,一口酒一口菜,圆滚滚的杏眼都笑成了月牙弯。
东珠眯了眯眼,朦胧间似有一个高高的身影走了过来。
“明日起练功加两个时辰。”
云欢手里的筷子,啪得掉了地。
东珠哈哈笑出声,不想下一瞬她便被人抱离了宽椅。她朝云欢伸手,哭喊得撕心裂肺:“救我,云欢救我!”
她重重地摔进柔软床榻,不知什么缠到了手腕上,冰冷得犹如实质的灵力猛灌入体内,东珠张嘴急喘,清醒大半,再回神,四周安静到只有她的鼻息,身边也只有一个傅九城。
“我不!我不要双修!”昨日的疼痛浮上心头,东珠想也不想便翻身向里侧滚,可还没挨着墙,便有一双手穿过亵衣的缝隙握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定住。
东珠本能抬手撑住他的胸膛,急得双颊发烫:“我不信没有其他法子,我不要和你双修!”
“再年少十岁,或可有轻松法子。”
东珠刷的扬起脖颈横眉怒目,什么叫再年少十岁?她明明才双十!即便在这短短一生数十年的人世间,她也算不得大好么?!
“当然比不得九叔,九叔百岁诞辰都过去一两百年了吧?”
傅九城垂眸,倒是不见被惹恼,面上依旧平静得像是罩了层冰雪:“运灵,调息。”
“我不……”东珠的话音刚起,他便捉了她的手腕单手摁到头顶,胡乱挣扎的腿也被他屈膝压住。
那近乎将她撕裂的疼痛复又出现,没有丝毫减缓。大半的力气都消失在这疼痛里,东珠的眼底蓄起泪水,她瞪着他,嗓音颤又弱,偏半分不让:“我讨厌你,傅九城,我真的太讨厌你了呜……”
“嗯。”他低下身子,一下入得更深,“那就变强。”
他分开她的手交握,周身灵力流转,一遍遍在她的身体里冲刷涤荡。
连着两日双修,东珠的灵海没长多少,暴躁度倒是翻了两番。一直到叁日回门,她和傅九城返回陈府,她都没和他再说一句。
当然,他也不会主动开口就是了,只在登上车驾时拿过她的手腕探了探。
东珠欲抽手,他便已经放开,神色却不大好。
东珠一时没忍住,冲着他小声嚷嚷:“我都说了这个法子不好,我不要双修了,你给我换一个!”
傅九城揉了揉额角,没出声。

013回门
说是回门,倒更像是帝师前往户部尚书的宅邸商讨朝政。
入到前厅,陈康平便自发引了傅九城入上座。他则坐于下方,开口便道:“这两日大人不在朝中,邵阁老提了许多奏请,从天机营的划归所属到对西陵的……”
东珠听了无趣,起身离开。
刚走出厅堂,她便瞧见等候在廊下的陈彦明,恭恭敬敬,一丝不苟,衣上连道褶子都无。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虽说是询问,可东珠不等他回复便自顾自地问了出来。
“你究竟图傅九城什么啊?我是说,他究竟哪儿好了,让你对他如此敬重?”
陈彦明抿了抿唇,答道:“姑……夫人有所不知,这世间本没有东秦,只有一个秦王朝。西陵也好,周边小国也好,都是我秦朝的附属小国。但自打西陵出了那一位国师,便大肆招揽身怀异法的修仙人士,夫人可听闻过追日营?”
东珠想起那日面见皇帝的事,点点头。
陈彦明继续道:“追日营中便尽是修仙人士,人、妖不拒,什么来历都有,那位国师便是借着这些人给自己和太始帝续命,横征暴敛,向秦朝大举出兵,短短十几年便让秦朝疆土损失近半,成了如今的东秦。太始帝原先也并非这个年号,而是在吞并东秦疆土后自称万邦来贺的始皇帝,这才更年号为太始。”
“是老师护住了风雨飘摇的东秦,也是老师让东秦的百姓免于惨死在异法之下的命运,彦明再如何尊敬也不为过。”
东珠张了张嘴,奇道:“那为什么你们皇帝不多找几个修仙的??单靠一个傅九城,他便是天上神明那也总有顾不上的时候罢?”
陈彦明忽而愤慨:“若大肆征用修仙人士,那和西陵又有何不同?我们本是凡人,就不该与异类为伍。”
“……傅九城不算吗?”
陈彦明言辞中自豪难掩:“老师从未用过那些妖邪之法。”
行叭。可是他身边有一堆修为不浅的护卫,而且多半下手毫不手软。
东珠没有出声,她看着陈彦明,十八九的少年,身形还有些单薄,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却能坚定地告诉她,他不屑和那些修行之徒为伍。
这样一个单纯又理想的少年,真好啊,便像是藏在深山里的璞玉,还未经雕琢,就是不知数年后,十几年后,他还会不会依旧如此?
“我希望你一直都是现在这样。”
回去的途中,东珠犯了困,脑袋抵在车厢壁上一点一点。
她就知道傅九城是个坏的,用的这破法子不仅没让她更进一步,反倒连精气神都不比从前。
迷迷糊糊间,有只手挡住了她的脸,她顺势往旁边一靠,睡了过去。
傅九城低眸,她靠在他的肩上一无所觉,甚至还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口,全无清醒时的张牙舞爪。
又去片刻,她从肩头滑落,直接枕到了他的腿上。
傅九城拨开她散在脸颊上的发,第一次觉得马车太宽敞也未必是件好事。
而便是这犹豫该不该叫醒她的短暂须臾,她已经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了他的衣衫里。
他不得不腾出一手,轻轻搭在她的额上,以免她被外衫之下的常服冻伤。

014奇怪(上)
回府之后,东珠便再没见到傅九城。
问了云欢,也不知他的行踪。她便以为他是有事外出,立马一蹦叁尺高。
“我们出去玩罢?”东珠道,她当初日夜奔徙,到了京城也是一路匆忙,及至如今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人世间最繁华的京都呢。照历史底蕴,应当也比西陵更繁华罢?
云欢沮丧地伸出两指:“我还有两个时辰的训练没有完成。”
“傅九城又不在,有什么关系?”
“不行呢,我们偷懒了大人一定会知晓的。还有几天就年关了,大人每年都会放我们野到上元节的,姑娘到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啊!”
东珠好奇:“年关很热闹吗?”千山殿也会过年,但也只是放所有弟子休息一日,厨房多加两道菜罢了,除此之外和寻常日子没有任何不同。
云欢激动道:“那当然了!年关是我们最重要也最热闹的节日了,有灯会、庙会,还有一年之中最盛大的市集,有许多异域的行脚商呢,可以买到很多有趣的小东西!”
“可是……以你们的修为,平日里不能去当地买吗?”东珠不理解,她都能日行百里,云欢他们就更不应该有问题了,想买什么买不到?
“那不一样!哎呀,姑娘真见了就明白!”
……行叭,东珠带着满腹疑问上了床榻,还没入睡,屋门便吱呀一声。
“云欢?”
来人未应。
东珠撑起身子一看,果真是傅九城!她脸色顿变,抗拒得全身带刺,捡起手边的软枕便砸过去:“我绝对绝对不要再双修了!”
“好。”
东珠呆住,一直到他洗漱完从隔间再回到屋中,她都还有些不相信。这么容易的吗?
“那换个什么法子?”
他穿着亵衣躺下,冷淡道:“不修。”
“……不行!”东珠抓着他的手臂不放,她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你不教我就死遁,反正嫁也嫁了,我不曾食言,你不许再叫人去抓怀仁!”
“噤声。”
“我偏不!”东珠恼得牙痒痒,撒开手臂趴到他身上,伸手去撑他的眼,“不许睡,你和我说清楚!”
他霍然睁眼,长长的眼睫扫过她指腹,东珠一时愣住,下一瞬便被他掌住腰带着换了个位置。
“那便修。”傅九城屈膝压住她一边膝弯,右手穿过层层衣衫握住了她的阴户。拨开花唇,直接探入一指。
东珠没料到他的动作这样突然,还来不及反应,身体里便多出了他的手指。有些疼,但又没有之前那样尖锐难熬。她的腿无法动弹,便只能用手去推他的肩膀:“拿……拿出去……”
他的手指抽出,却又很快再次进入,只是放缓了速度,入得轻又慢。
“还疼吗?”
东珠咬着下唇目色茫然,好像……没有那么疼……
他的额头抵上来,低沉的嗓音莫名安抚:“运灵。”
她本能照做,从阴穴灌入的灵力汇入灵海,沿着灵脉流转周身又回去阴穴,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最后一丝疼痛也消失不见。
直到熟悉的疼痛传来,东珠方惊觉上当。她又开始挣扎,被他分开了手指交握。
“别停。不会疼了。”
东珠的眼中浮现出水雾,骗子,大骗子!
“你乖一点,好好运灵,不要停。”
许是察觉到安抚无效,他又转为低冷的威胁:“不然我就一直继续。”
东珠死死咬着唇,恨不得用自己的目光生吞了他,却还是不得不照做,僵硬而又缓慢地开始灵吸聚灵,再灵出,让灵力流转入四肢百骸。

015奇怪(下)
傅九城把动作放到最轻,也没有一开始就入到底,而是就着入口轻轻浅浅地抽送。
以往只知她的穴窄,方才用手一探,方知她的穴究竟有多窄,也无怪她每次都哭着叫疼了。
他腾出一手探入裙底,从相连处往上,寻她花户里的小玉珠,拨弄轻捻。
“不……不要……”她蹬着腿挣扎,敞露的肌肤羞红泛粉,衣衫之下的胸口也剧烈起伏。
傅九城抽出手,察觉到抽送间不再只有干涩,便又往里入了一截。
东珠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奇怪。
她依然能察觉到疼痛,但远没有之前那样难以忍受,甚至在他进来时还会出现一种犹如被虫蚁咬过的痒。
痒又疼。一开始是疼占了上风,随着他的深入又渐渐变成了痒更胜一筹。
是因为她还在聚灵流转吗?才坚持没多久的运灵又很快停了下来。
可这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有消失,东珠曲起腿赤足踩在榻上,她很茫然,连傅九城何时松了对她的压制都不清楚。
她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水,轻飘飘的,无状可依,任他随意拿捏。又仿佛是沉甸甸地坠入海中,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
为什么会这样?
东珠不懂,只觉得难受极了。肌肤热到发烫,被他进入的阴穴湿哒哒的泥泞不堪,将她的裙子都打湿,她踩着床褥无力乱蹬,脚趾蜷缩,小腿抽搐着痉挛。
她宁愿还是那样的疼痛,清晰又深刻,她可以毫无负担地讨厌并拒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烧心的痒里混着无法言说的酸胀,还有拒之不得的酥麻战栗,同样是讨厌,她却根本没法拒绝。
恍惚间,脑海中忽一片空白。
她的灵海里骤然掀起飓风,贪婪地吸收四周一切灵力,扩张到极致,又如烟花炸开,迅速流转于全身。
东珠茫然地看着上方帷帐,唇微启,无声喘息。
傅九城垂眸,小姑娘仰面躺在身下,双手还保持着放在头顶的姿势,长发铺了满枕,还有几缕汗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目光茫然又无助。
面若芙蓉,娇艳灼灼。
他隔衣握着她的腿根向外抽离,刚抽到一半,她无意识地缩了缩阴穴。
傅九城停下,俯身圈住她手腕探了探,这一次总算有了点效果。他便干脆剥了她衣裙,打开腿低眸打量。
湿红肉穴微吐花露,绞着他的阳物犹如婴儿小嘴吮吸。
他取了个软枕塞到她臀下,退到一半的性器复又撞到底。
“再来一次。”
“姑娘?姑娘?”云欢把手伸到东珠面前晃了晃。
东珠回神,见左右无人,便拉了云欢问道:“你懂双修吗?”
云欢摇头:“姑娘可以问大人啊。”
“我才不要问他!”东珠险些跳脚。
“那……姑娘之前的师门没有教授这些吗?”
就算有,东珠也根本没学啊。可这话不能直白说。
“强是一时的,无论你修习到哪一层,总会有比你更厉害的。美就不同了,美是一辈子的,我可以到死都这么美。”
云欢道:“可是强不强,直接就决定了你能美多久啊!”
东珠无话可说,索性耍横:“你就告诉问还有哪可以了解双修罢!”
云欢想了想,双眸一亮:“有一个地方。”

016请教
京都里鼎鼎有名的花月夫人为难地笑了笑:“我们这儿不招待女子呢……”
东珠看向云欢,后者立马拿出一沓银票,不解:“赚谁的银子不是银子?”
“这……说的也是。”花月夫人接过银票仔细数了数,面上神色旋即和煦如沐春风,“二位想了解什么?”
这一下,轮到云欢看向东珠。
东珠左右张望。
花月夫人顿时了然,领着两人上了二楼一间雅室:“两位姑娘放心,这里可避人耳目。”
东珠这才道:“听说你们这里很懂双修?”
花月夫人一愣,再看面前这两半大的小姑娘,哎呦一声,笑道:“那二位可真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儿什么样的都有,想知道哪一种?”
东珠呆了呆:“还有很多种?”
“姑娘却是不知了罢,双修一事,男女互补,阴阳调和。可人有千面,喜好各有不同,自然就会有许多种。”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那就……”
花月夫人打断东珠犹豫的言辞,献宝一般自豪道:“我这儿还有条密道,二位不如去瞧瞧?兴许就能知道自己的喜好了。”
云欢来了兴致,连连点头应好。
但东珠果断拒绝,当然,是把云欢留在了外面。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希望云欢联想到她和傅九城的身上!
花月夫人引着东珠入了密道,大方至极:“姑娘随意瞧,有任何想问的都可以直接来问。”
东珠便明晃晃地打开了第一个暗格。
花月夫人捏着帕子掩唇笑,倒也许久不曾见到这样大胆不避讳的小姑娘了。
结果接下来的一刻钟,东珠便遭受了她修行生涯里迄今为止的最大冲击。
她从未想过,一种修习方式而已,居然能有这么多姿势!
那些站或躺,半搂半抱的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有抱在一块儿吃嘴,吃奶的呢?等看到一男子抱着怀中赤裸女子伏下身去吃她阴穴,东珠便啪得一声合了暗格。
“怎么了,可有哪处想问的?”花月夫人一脸笑地问道。
东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问的是修仙之法双修,不是你们这种……人间男女的双修!”
花月夫人不乐意了:“有何不同?双修还能有其他法子?不都是男人用他那孽根去弄女人的穴?我告诉你,指不定西陵追日营的那些个人妖,在这事上都不如我这儿姑娘来得精通。”
“……当真?”
花月夫人拍拍鼓囔囔的胸脯:“自是当真,姑娘若不信,随时都可来观摩了解。不过我这儿也是做正经生意的,姑娘下次还得拿着银子来才行。”
东珠没出声,扭身离开了密道。
而刚回到帝师府,便有一黑衣侍卫近前道:“大人请姑娘回府后前往书房。”
“凭什么?就不能是他来见我?”东珠撇撇嘴,不高兴。
侍卫微愣,几瞬后回道:“大人正在处理朝中杂事,一时怕脱不开身。那姑娘要等着大人吗?”
“他做梦!”东珠略过侍卫向里,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回头,“书房在哪?也不领路指着我飞过去?”
侍卫匆匆上前。
东珠一人走进书房,云欢停在门口,帮着合上了门。
“叁皇子半个时辰前抵京,我今日需留宿宫中。”
东珠缓了一瞬,压下狂喜道:“让我过来就这事?那真是…太好了!慢走不送!”
她欢快转身,还没迈出第一步,身后便又是硬邦邦的两个字。
“过来。”
东珠没动。
他敲了敲桌案:“不想叁皇子说太多便过来。”
东珠恨恨摔袖,一步一跺脚地到了他面前:“说。”
傅九城一把将她提到了腿上:“还不知几日能回,自己练一会儿。”
东珠下意识拒绝,却不知怎的想起了在花月夫人那看见的画面。她双手拍上他的脸,捧着送到面前,凑上去用力咬住了他的下唇。
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她才松开。悄悄看一眼,他神色晦暗不明,本就绯的薄唇染了血,更添几分妖邪的艳。
东珠转身就想跑。
傅九城弯腰,虚虚搂住她:“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提升你的修为?”
这话听起来颇为无奈,可落在东珠耳中全然成了其他,心跳有瞬间的失控,她恼羞成怒:“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东珠推开他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017君臣
马车一路驶向辰光殿。
叁皇子返京,永光帝特地诏了傅九城和邵行一块儿入宫,为的是什么,彼此心中大多都明白。邵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傅九城近来也算无趣,陪他们做几场戏未尝不可。
“大人。”
傅九城弯腰离开车驾,便听于伯一声担忧的轻唤。他摸了摸下唇,淡道:“无碍,明日便没了。”
于伯欲言又止,他当然知道这样一个小伤口无碍,但以姑娘的修为,这个伤口打一开始就不该存在。
傅九城缓步走进辰光殿,其余几人都已抵达,听见动静纷纷朝他看来,他又往前走几步,寻了个位置站定。
“叁皇子的伤势太医如何说?可有大碍?”
叁皇子却没立即回答,反倒饶有兴致地盯着傅九城打量许久,半晌打趣道:“傅大人这是被哪家的美娇娘给欺负了?说来让本皇子也去见识见识。”
邵行虽然不满叁皇子的无视,但也顺着瞧了傅九城两眼,这一瞧,心中不屑,面上却是笑:“叁皇子有所不知,傅大人前不久刚刚娶妻,有美在怀,情难自已实乃人之常情。”
“好了。”永光帝出声打断,“此前不是说受了重伤,太医怎么说?”
叁皇子这才敛笑,转身看着永光帝回道:“多亏有太初堂的师父在,儿臣已无大碍。”
“那便好。伤你的贼子如何处置了?”
“正好,儿臣也要借这个机会向傅大人讨个说法。傅大人命身边的护卫将打伤本皇子的混小子给放了,此举究竟何意?”
永光帝顺势看向傅九城:“九城?”
傅九城一掀眼帘,语声冷淡:“我记得叁皇子曾说伤你之人是修仙之徒,那想必救他的也是。既然是修仙之徒,叁皇子如何确定不是他们假扮的护卫?此去千里有余,我的那些护卫可没有飞天遁地之能。”
“这……”叁皇子忽而词穷。他既不能证明当初放人的是傅九城的护卫,也没法证明不是旁人假扮的护卫。有那些各异的仙法在,这个问题似乎无论怎么说都可以。
邵行怒道:“荒谬!谁能扮作你傅九城的护卫?”
傅九城轻轻一笑:“那可多了。当初邵阁老不是还险些被扮作叁皇子的追日营给杀了吗?”
“既无证据,便不必再说。”永光帝的嗓音比傅九城还冷淡,“青阳好好养伤。九城,陪朕去下两盘棋。”
傅九城应是。只是一盘棋结束,永光帝便有些精神不济,他扔了手中棋子,看着傅九城感慨道:“十几年过去,九城丝毫未老,朕却已经要一脚踏进皇陵了。”
“陛下大限尚远,宽心便是。”
永光帝笑了笑:“这话可真是一点诚心都无。朕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九城当初为何要来帮朕?”
“陛下不是一早便知么,我和西陵国师有仇。”
永光帝眯了眯眼,又抬手揉了揉额角,含笑道:“回去罢,朕今日便不留你了,免得你那新夫人对朕生怨。”
傅九城起身告辞。
书房里重归安静,永光帝一人默默收着棋子。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
“陛下为何不彻查?分明就是傅九城放了重伤叁皇子的贼人。”
永光帝将一把棋子砸进棋盒,冷道:“查了又如何?你是能伤他还是能杀他?”
邵行愤慨:“但他终究不是我族中人,陛下不可不防啊!”
“朕如何防?朕还需要他帮东秦除了整个追日营!”
邵行沉默须臾,忽道:“臣听闻追日营近日损伤过半,照时日估算,极有可能是傅九城在大婚当日做了什么。若真是他,便表明此人比臣想的更为可怕,他分明有能力重挫追日营,可这些年从未出手,且如今做了也不曾通知陛下,谁能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万一他日反水,将手里的刀转过来对准了陛下……”
永光帝连咳几声,邵行匆匆上前倒了茶水递上。
“让你寻的人可有进展了?”
邵行面露羞愧:“天机营都是傅九城一手培养的护卫,普通人怕无法统率。若寻求修仙之徒,又得仔细考验。臣觉得……不如先想法子除了傅九城,一旦群龙无首,收服起来也要容易许多。届时天机营为陛下所用,面对追日营未必不可一战。”
永光帝嗤笑:“怎么除?”
“其实……傅九城这些年从未亲自出手,臣觉得,他或许是受了重伤,多年未愈,这才需要护卫。”
永光帝沉吟,目光陡然锐利,片刻后方道:“你让朕好好想想。”

018再探
马蹄声哒哒穿街而过,通体漆黑的车驾所到之处,百姓避让。
“云欢,快啊,要不要我带着你飞?”
于伯抬头,一眼看见落在沿街商铺屋顶的东珠,云欢紧随其后,落在了后一家铺子上面。比起在攻击术法上的天分,云欢的身法还是一如既往,像只笨重的旱鸭子。
“去北境呆两日。”
于伯收回目光,悄然换了根马鞭,待远离闹市方驾着车腾云而起。
“需通知谢浔吗?”
“不必,他们留下。”
于伯不再出声,心底却有个荒唐念头一闪而过,大人这般决定,应当不是为了姑娘罢?
没有傅九城,东珠觉得屋子都要比之前暖和许多,连被褥也是阳光的香气。她抱着被子在榻上滚了滚,问云欢:“傅九城的衣衫为何都是冷冰冰的啊?”
“啊?”云欢茫然。
东珠翻身,惊讶道:“难道你们不觉着冷吗?每次碰,我觉得手指都要被冻掉。”
“啊这……我们也碰不到大人的衣衫啊。”云欢面露窘迫。
东珠沉默,一瞬后掀开被子把自己藏了进去。
隔日入夜,东珠撇开云欢又独自前往了花月夫人的红袖招。
“姑娘这么快又来了?不过今日时辰挑的好,正是我们红袖招最忙的时候,想看什么都能……”
东珠塞了把银票过去,打断她:“我不要看,就是有些事想问清楚,你找个最懂双修的来。”
花月夫人摸了摸厚度,不用数便笑弯了眼:“姑娘问罢。不懂行,我也做不了这红袖招的花月夫人。
东珠有些犹豫。
“姑娘莫怕,收了你的银子,便是我的座上客,断不会将姑娘的事往外传。”
东珠这才扭扭捏捏地开口:“双修途中会不会……有些很奇怪的感觉啊?”
花月夫人眼皮跳了跳:“如何奇怪?”
东珠简单描述一二。
花月夫人闻言松口气,继而笑出声:“姑娘……不是,夫人莫怕,这是你家夫君会照顾人,把你弄得快活了呢。”
“怎么可能?!”东珠顿时色变。
花月夫人一扬眉,问道:“那夫人是不是觉着他不进来的时候痒,进来了也痒,有时候盼他重点,可真的重了又觉得酸,若你家夫君是个天赋异禀的,还会觉得胀得不行?最关键的是,双修的时候,夫人的穴是干涩的,还是如同发了春潮,哪哪都是湿的?”
“我才没有!!”
花月夫人掩着唇笑:“夫人莫羞,你我都是女子,哪有不明白的呢?夫人不妨记住,女子的穴呀,最是娇贵,快活还是痛苦,容不得任何欺骗,也作不得假。”
笑着笑着,花月夫人又忽生出几分怜惜,这本该是由娘亲在新妇出嫁前仔细叮嘱的,如今居然需要她这个花楼掌事来教了,也不知这姑娘是不是喜轿出门,嫁作正经妇?
花月夫人命屋外伺候的小丫头取来一本册子,交与东珠手中笑道:“我这有本珍藏画册,夫人拿回去仔细瞧瞧。里面详尽描绘了双修的各种姿势,其中不乏能让女子更快活的,还有助于受孕的,一应俱全应有尽有。看了若是不懂,随时都可再来找我。”
东珠便捏着这烫手的画册回了帝师府。一进屋,她便把东西藏去了枕下,眼不见为净。
傅九城几日不在,东珠寻了个机会悄悄和怀仁取得联系,得知他已经回了千山殿这才彻底放心。
到了腊月二十八,傅九城才又出现在府里。
前一天刚刚下过雪,东珠正和云欢在院子里堆雪人,雪人还没成功,天上便又飘起了小雪。
东珠一回头,便看见他站在入口,一身珠黑单衣,外罩一件狐裘大氅,而于伯站在身侧给他撑着伞。
她抓起本打算用作雪人脑袋的雪球,用力地砸过去。
可她力气小,雪球又团得太大,还没到傅九城跟前便坠了地,只溅起一地碎雪,沾了他的衣摆和黑靴。
东珠耍蛮:“你赔我脑袋!”

019年市
“过来,我赔你。”
东珠虽不信,却还是走了过去。
傅九城抬手捏她肉嘟嘟的脸颊:“这不是就赔了?”
东珠火大,手里藏着的雪球立马砸上去,崩裂的碎雪落了他满头满肩。可她正要笑,便又瞧见这些落雪迅速消失不见。
东珠撇撇嘴,真是无趣。就这样还撑什么伞?
“大人回来了,正好,我和姑娘打算明日去年市采办一些年货,大人要一起吗?”
东珠回头瞪了云欢一眼,当即拒绝:“不行!他不能一起去!”
“你们去。”傅九城掸了掸肩头,转身离开。
东珠跑去云欢面前,点着她的额头抱怨:“这几天他不在我们多自在啊,你怎么还叫他一起呢?傻不傻?”
“大人从不和我们一起的,姑娘不用担心。”云欢笑。
东珠这才稍稍宽心。
第二天,两人午后方出门。
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屋檐都是厚厚积雪,东珠原以为市集也会很冷清,便如在千山殿的时候,一旦碰上这样连日冰雪的天气,他们大多都会留在师门不出的。
却没想到真到了地方后,看见的是一片人头攒动。
路面上的积雪早已清扫干净,只在青石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由食物带来的烟火气之中,各种吆喝齐声上阵。甚至往来行走的百姓,也是什么样的衣饰都有。
“年市前几天就开了,一直会持续到上元节,前后有一个多月呢。”云欢的声音里欢喜难掩,无论经历过多少次,她都无法拒绝这样的热闹与繁华。
腊月二十九的京都夜,城中灯火已是不熄,部分宅院甚至也已贴上了红色的喜福。帝师府的灯火同样通明。
于伯走进书房,犹豫道:“大人,云欢说姑娘把叁皇子给打了。”
“打便打了,那又如何?”傅九城不以为意,说罢却搁下手里书册,“她们现在在哪?”
正要出去的于伯停下回道:“城楼附近的夜市,说是叁皇子的亲卫和京兆府衙的府兵将姑娘围住了,不让走。”
“去瞧瞧。”
片刻后,傅九城登上了城楼。
大概是府兵刻意清理过,夜市里的百姓连同商家都被拦在了外围,里叁层外叁层的围堵正中,站着叁皇子青阳和京兆府尹。而他们对面,是一身红裙的东珠。
傅九城皱眉:“云欢呢?”
“大人。”云欢悄悄从转角走了出来,“我刚刚和姑娘分开了一下,回神她就已经动手了。对不起大人,是我失职。”
“你在,她一样会动手。”傅九城恢复冷淡,目光看着下方。
他这话刚完,东珠便拿了她的鞭子出来,半点不退,扬手朝青阳抽去。
“何方刁民如此大胆?连叁皇子都敢伤!”京兆府尹厉声斥道。而青阳的亲卫也第一时间挡去身前,另有几人拔了刀上前围攻。
东珠笑出声,明艳娇媚的五官配着一身红裙,艳艳便似一团张扬的火:“我就是抽了那又如何?就凭你们这些人,能耐我何?”
“小美人儿,这里是京都,也许这里几十人奈何你不得,可本皇子还能调来千军万马,你怎么跑?”青阳目光沉沉地盯着东珠,忽的摸着下巴笑,“不过本皇子给你个机会,你若随本皇子回府,我就让你抽几下,如何?”
东珠运灵,一鞭子将围上来的衙役全部抽翻在地:“那你就要问问傅九城同不同意了。”
“傅九城?”青阳微微色变,“你和他什么关系?别故意抬着帝师的名来吓本皇子罢?我可是皇子,还能怕他一个臣子?”
“我管你怕不怕,我今天就是要再多抽你几鞭子!”东珠掀翻亲卫上前,灵力灌于指尖,柔软的长鞭霎时凌厉如锋刃。可眼看着就要抽到叁皇子,她的鞭子却忽然定在半空,任她如何用力也动不了分毫。
青阳面上的恐惧随即消散:“小……”
“叁皇子见笑。”
青阳循声抬头,就见傅九城领着一男一女站在城楼上。
东珠自然也看见了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恼怒道:“傅九城,你给我松开!”
“去,送夫人回府。”
云欢点头应是,转身匆匆下楼。
夫人……?青阳面上的神色裂开。

020除夕
一番闹剧结束,回府已是亥时过半。
傅九城返回主院,却见云欢守在屋外。一看见他,便忐忑得不行:“大……大人,姑娘说这主屋她今晚占了……请大人移步他处留、留宿……”
他上前推了推门,果真是从里面栓住了。
“她还说了什么?”
云欢惊讶,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姑娘还说大人最好多睡几日书房,免得她收不住脾气和大人闹太凶……”
傅九城垂眸捏了捏鼻梁骨,又觉得好笑。停在屋外看了几瞬,便转身离开。
次日除夕,于伯领着谢浔等人也开始装点整个帝师府。虽说他们只是半个红尘中人,但身在京都这么多年,也都习惯了在这最后一天里给冷清的帝师府添上一点喜庆的红色。
“姑娘,我们要开年夜饭的席了,你一块儿吗?”云欢扶着门框问,又道,“大人从不进食,年夜饭也是不来的。”
东珠刚准备好的拒绝又吞了回去,为了一个傅九城放弃美食,那才不值。就是说,他才没那么重要!
申时将尽,年夜饭便结束,云欢隔衣揉了揉圆滚滚的肚皮,问于伯:“大人现在在哪儿呢?我先去给他拜个年,顺便拿些烟花爆竹来。”
“你就别去闹他了,明知烟花爆竹都在谢浔那存着。”于伯摇头。
云欢嘻嘻笑:“大人往年也都和我们一块儿守岁的嘛,还给我们发压岁银呢!”
“你就惦记着那点银子!大人平日短你们衣食了?”于伯点了点云欢的脑门。
云欢嘿嘿笑得更开心:“那不一样嘛!新年当然要有压岁银,要不于伯去把大人准备的银子悄悄拿出来,这样我们就不会去打扰大人啦!”
“我看你总有一天要为了银子背叛大人。”于伯半是打趣半是提点。
云欢撑圆了双眼:”怎么可能?这两天我给姑娘都花了多少银子了?可没有丁点儿不舍得,不信你问姑娘!姑娘呢?”
云欢说着环顾四周,茫然问于伯:“姑娘人呢?”
于伯叹气。
东珠决定去把傅九城藏的银子都偷出来!在千山殿二十年,她当然也知衣食住行都需银子维系,可她对具体数额却没什么认知,昨日在市集里转了一圈,方知这两次给花月夫人塞的银票有多离谱。
她跑到书房外捏了个隐身术,然后便从窗牖翻了进去。
东珠站到傅九城身后,两只手张牙舞爪地比划着,正打算狠狠捉弄他一下,他便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傅九城将人拽进怀里,低眸一看,她的小脸红红,眼里也含着雾。
“喝酒了?”
东珠想起那日他拦着自己,恼的直接上手:“为什么不让我抽叁皇子?都是因为他!若不是他,怀仁不会平白受苦,我也不必受你胁迫做这狗屁的夫人!你明明是我九叔,可每次都帮着外人来欺负我……我讨厌你!你太坏了呜……”
傅九城挺直脊背,任她徒劳地伸手抓住他衣襟,蛮横地又拉又扯。
他原本并不打算泄了他的元阳给她,但现在忽然觉得,把这只叽叽喳喳吵闹的莺雀握在手里,似乎也不错。
傅九城一只手探进裙摆,沿着膝弯往上抚摸至腿根。她素来爱美,亵衣都是挑的薄软样式,薄薄一层贴着肌肤勾勒出玲珑曲线,亵裤同样如此,还刻意裁短到膝弯以上,裙摆一荡便露出一截瓷白小腿。
她隔着裙子抓他手腕试图往外拽,又扭着腰闪躲,偏语气困惑不解:“我明明捏了隐身术,为什么你还能看见我?放开……放、别别弄……”
傅九城没了一根中指进去。指腹贴着柔软肉壁深入,拇指拨开花唇,按住了那颗冒头的小玉珠。
“傅、傅九城……”她蹬着腿挣扎,面上的红晕又深一层。
“嗯。”傅九城出声应她,中指入到底后向外抽,退到了入口指尖便摸着她的穴狎玩。时不时并入一指,九浅一深地抽送,直到指尖触到湿润。
她合拢双腿,将他的手用力夹在腿间:“不许……不许弄了!”

021守岁
“好,不用手弄你。”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打开腿。
“自是当真。”傅九城抽出手,离开时将她的亵裤也一并褪到脚踝。他掐着她的腰将人提起,再放下,纤细的两条腿便岔开支在了他身侧。
东珠撑着他的肩膀有须臾的茫然,只觉得这样的姿势不太妥,还有点不知如何形容的不安。
待目光往上触到他的眼,东珠便本能后退,可身后拦着只手,她一动倒像是主动撞了进去。
“银子呢?你把银子都藏哪儿了?”东珠试图摆脱腰上的手起身,还想去旁边的多宝架上翻找,他不松,她便干脆撒起了泼,“皇帝又不喜欢你,肯定没多少赏赐,你的银子是不是都贪来的?松手,你快松手!放开我啊……”
傅九城握着她的腰往下压,层层堆迭的衣衫阻隔了视线,看不见,便只能腾出一手,拨开彼此的衣衫,扶着性器去寻她湿又窄的穴。
前端顶住入口,他又捏了捏她的小玉珠,声轻得不可思议:“吃下去,就告诉你银子藏在哪儿。”
“你个大骗子,我才不信你!我要回去了,你撒手,你快撒手!”东珠扭着身子转头去掰他落在后腰的手。
傅九城任她掰,只用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腿根轻轻往里顶。她还不够湿,贸然入太深除了让她叫疼一无所用,因此进了小半截他便开始后撤。
“你在干什么?停下,我不要双修,快停下……”她挣得更凶,有几次险些让他抽离的时候滑出去。
傅九城固定住她的腰,估摸着差不多了方一鼓作气顶到底。
“唔……难受……傅九城你出去……”
这样面对面的坐姿已经让他入得比之前都深,可是还不够,若想给她元阳,最好是直接进到她的胞宫里去。
他摸了摸还遗留在外的一截性器,又等她适应,直到穴里紧紧咬住他性器的软肉放松一些,傅九城方把着她的腰一下下向上顶弄。
“嗯不、不要……我不要双修……你啊你停下……快、快停下……”
“好,不双修。”傅九城应得轻快,腰胯上顶弄的动作也愈发凶狠。
“骗啊……啊你骗子……”她的眼尾沁出红,酒意也不知散了多少,面上红晕沿着脖颈一直蔓延到锁骨,像是描了层艳丽的桃红胭脂。
傅九城眉眼浮出一丝浅笑,继续掌着她的腰下压,傻姑娘,双修他才不会做到这一步。
东珠被他颠得有些狠,她的双膝都已经跪在他身侧,可还是坐不住,仿佛是被他抛进了风浪里,混杂着那些陌生又奇怪的身体反应,让她无力,让她分不清痛苦还是欢愉,也让她无法拒绝……
她死死咬住下唇,以免从自己口中冒出一些更加陌生的声音。
“别咬。”傅九城垂眸,忽然发现她这样小,小小一只被他拢在怀里顶弄,微敞的衣襟下,和水绿肚兜一块儿上下晃的两只乳儿也是小小又娇娇,更别提,此刻正吞着他性器的穴,更是小又浅。

022烟花
傅九城捏着她的下颌让她张了嘴,原本桃粉的唇瓣被咬成了红色,还有清晰的牙印落在上面。
“你放开我。”她用力推他的手臂,挣扎着要从他腿上离开。
傅九城捏着她两只手腕扭到身后,低头靠近:“喝了多少酒?”
她一下偏头避开。
“看来酒醒了。”他松开她的手腕坐直,不等她再开口便掌了她的腰起身。
放她到桌案上,性器抽离,又弯腰撑了一臂在她身侧,右手穿过亵衣缝隙的同时缓缓顶到底:“运灵调息。”
“呜……”东珠轻轻叫出声,本能抓住了他伸进衣里的手臂,羞愤欲死。再低头瞧见自己亵衣大敞,肚兜歪歪斜斜挂在一旁,便无论如何不肯松手。
她胡乱地踹着他的小腿,又想翻身从另一边躲:“我、我不要银子了还不成吗?你放……我离开……我不……我今天不双修……”
“不成。”傅九城捏她绵软的乳,趁她受惊抽出手,剥了她上衣,又拉开她的腿,顶得一次比一次更重。
东珠恼羞成怒,偏双腿被他掌控,穴里的酸麻也积聚得越来越多,一开口便是支离破碎的混乱与不堪,她不得不重新咬住唇。
泪眼婆娑。这种感觉实在是难捱,再想起花月夫人的那番话,她便抗拒得不行,她怎么可能会被傅九城弄得很快活?不,应该说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怎么可能是快活?
绝对不可能。
他又低头靠过来:“你乖一点,好好运灵,不然待……”
东珠想也不想便咬住了他的唇。
她咬得用力,唇齿间须臾便有血腥味弥漫,但当她松开了牙齿要后退时,他却忽然捏住她脸颊。刚刚分开的双唇又重新贴到了一块儿,他的舌头穿过她无法合拢的齿关伸进她嘴里。
东珠呜咽,昂着下巴伸舌去推挡,结果却被他的舌头卷住了含吮。
若不是他很快松开,东珠怕是要被自己憋死。可不等她松口气,他便又抱了她离开桌案向外走。
想起自己上身还赤裸,东珠惊慌到失声,双臂死死抱住他脖颈,两条腿也挂到了他腰上:“你……你疯了吗?我你……”
傅九城取了自己的大氅给她罩上,低头看去,她难得乖巧地伏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只有眼神依旧难驯。
推开书房的门,此起彼伏的烟花爆竹声便传进了耳中。
东珠下意识偏头,恰见一朵朵绚丽的烟花绽放在天空。
堵在身体里的肉刃便于此时向外抽离,忽的下一瞬又重重顶入,他扶在腰上的手也松开,东珠一时向下坠,猛地让他顶入到更深。
灵海里的烟花也刹那间炸开。
东珠躬身,脑袋抵在他的肩头喘息不止。
回到卧房,傅九城将人丢到榻上,扒了她身上仅剩的长裙,圈着她的脚踝把试图逃跑的小姑娘拉回到身下。
他垫了两个软枕到她臀下,打开腿低眸打量,她刚刚泄过一波,入口被润得湿滑水亮,还在向外吐着水,但原本粉润的穴还是被他弄得微微红肿。
他握着她的腿根摩挲,怎么可以娇成这样?
傅九城屈膝压住她的腿,抬手解了自己的衣衫。

023元阳
东珠实在没了力气,便只能看他捞起尚且紧绷的两条腿架到肩上,然后捏着她的臀瓣用狰狞可怖的阳物一点点撑开她的穴,深入。
东珠口干舌燥,双手摊放在头顶,无意识地抓紧身下软被,唇微启,喘息得又急又深。
他入得却很慢,阳物上虬露的青筋缓缓摩擦过湿软肉壁,让她不受控制地脸颊发烫,心跳如雷:“嗯……”
被他撑开的地方酸又胀,令人心慌意乱的痒更从结合处滋生,向着深处蔓延,似乎要从肌骨一直蔓延到魂灵。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同样的人,当初让她疼到怀疑人生,如今……如今却……
东珠一只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脚趾绷直到痉挛,她依旧想从这种禁锢里逃离,可扭了扭腰,却只看见自己的穴将他吞得更深,小腹都被他顶到微微凸起。
他开始在她的穴里抽送。丑陋粗长的阳物抽离到只剩一个菇状肉冠卡住入口,再重新向里顶,末端的囊袋拍打上腿根,轻轻一声啪。
原来双修是这种模样,第一次近距离看见这种画面的东珠分神想起了花月夫人的红袖招,又想起那些千奇百怪的姿势,穴里忽然就涌了一波春潮。
他停顿一瞬,抽送的力道蓦然加大,肉冠重重顶上花心,撞出一片尖锐的酸麻,而离开不过寸许便又顶入,阳物摩擦着穴肉发出咕叽水声,就连囊袋拍打出的啪啪声都变得急且重。
所有的感触被放大到极致,东珠眼尾酸涩,泪水模糊了视线,明明口鼻都没有任何阻塞,却有种濒临死亡的窒息感。
“啊……”
不知多少下深顶过去,潮水般的酸麻胀痒里突然出现难以忍受的疼痛,东珠忍不住颤抖,穴里喷了潮,泪水也从眼角滑落。
下一瞬,他便扣着她的臀射进来。
他射得太多,一股一股,甚至有种冲刷胞宫壁的错觉。但很快东珠便无暇顾及其他,精水里浓郁的灵力刹那间将她包裹,凶悍地冲击着她的极限。
“疼、疼……姑姑,怀仁,我好疼……傅、傅九城他欺负我……”她的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而含着他性器的湿穴则疯狂绞紧。
傅九城握住她手腕探了探,半晌轻轻溢出一声带笑的喘,原来是突破了。他将人从榻上捞起抱进了怀里,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按在她的背上安抚。
“嘘,很快就好。”
“不要乱。”他重新圈住她的手腕帮她梳理体内四处冲撞的灵力,一遍遍,不厌其烦,直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放轻松,又开始发烫。
“你扎着我了,痒……动一动,你动一动……”
湿热的鼻息落在颈边,傅九城反应了会儿才知她说的是哪里。他伸手往下,在交合处摸了一把,他的元阳才刚射给她,最好便是给她足够的时间来吸收,现在动,难免不会在动作间带出来一些。
他垂眸打量自己的指尖,手指上莹莹一层水光,不见浓白阳精。
许是他没有应,还没有恢复清醒的小姑娘抱住他的颈,柔软的唇缠上来。
她轻轻咬着他的唇,柔滑的舌尖如一尾鱼往他的嘴里钻,他不张嘴便又气恼地用力,直将他的唇咬出血。
“大坏蛋,用硬邦邦的肉棍子顶我不说,还要扎我,痒……痒死了也不动,连嘴巴都不给我吃……”
傅九城失笑,扣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大坏蛋是谁?”
“傅九城,傅九城是大坏蛋!”
傅九城将她放回到榻上,拉开勾在腰上的两条腿,一面缓缓向外抽,一面低眸打量。性器上都是她的水,却没有半点白浊。
倒是个贪吃的穴,他元阳积攒至今,一下射得那么多,居然都已经被她吸收干净,难怪会气息紊乱灵力冲撞。
再看,原本柔白粉嫩的穴被他肏得湿红泥泞,性器离开后一时也无法合拢,还在向外吐着晶莹花露。他伸手摸上去,花户滑腻柔软,原以为是她爱美,将这里的毛发也清理干净,现在看来,多半是本就没有。
傅九城用指撑开她的穴,俯身撑在她上方,啪一下撞到底。顶开松软宫口,尽根没入。
“还痒吗?”

024拜年
“大人,该进宫了。”第一缕晨曦打上窗格时,于伯的嗓音从屋外传来。
“今日便免了。”傅九城睁眼,抬手抚上她额头,一夜过去,她这身修为已是逼近第二层极限。
确认她无碍,他的手便滑了下去,将人从身上拨开,起身下榻。
傅九城随意捡了件衣衫套上,察觉到于伯的气息并没有动,便问:“还有何事?”
“……云欢他们念着要给大人拜年,还想讨点压岁银。”
“等着。”他弯腰将昏睡的小姑娘从榻上抱起,转身进了隔间。
刚把人丢进浴池,她就醒了,扑腾着从水里站起,又迷迷糊糊往旁边摔。最后扶着玉石堆砌的池壁站定,才彻底清醒。
东珠抹了把脸,腿弯直打颤,疼得龇牙咧嘴,再看见他站在池边,神色便一时有些怪异。
昨夜的记忆悉数灌进脑海,东珠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最后又归于羞愤,生了恼。她昨晚喝得不算多,回房时已足够清醒,所以她也没法说自己是酒后误事,但现在看他与当时看他,分明是两种不同的讨厌。
想抽他。
可抬起手才想起鞭子不在手边,东珠愤愤拍了一下水面,咬牙道:“我要修习具体的招式,不要双修了!你听见没有,以后都不许双修!”
“好。”傅九城在池边蹲下,“你过来,我现在就可以教你。”
东珠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朝他走了过去。他这样的姿势,怎么都不比她更方便,即便他要使坏,她也来得及从池子里逃开。
傅九城抵上她的额头,将足以编纂成册的术法通过灵识直接传给了她。能学会多少端看她自己的悟性,他并不介意她变得强大。
“好好练。还有……”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抚上唇角,趁她还在接受信息低头吻上去,“吃嘴儿是要这样吃的。”
他含住她的唇,舌尖抵开微合的齿关伸进她口中。
东珠回神,身子后仰的同时双手也推上去,却不妨他腾出一手伸进水中,掐了她的腰一下将她提出水面。她不仅没能挣开他的唇舌,反倒又坐到了他的腿上。
东珠被他捏握着后脑勺,被迫仰头,吞咽他从舌尖渡来的口津。而腰臀刚一动,他便掐着她的屁股肉往腰胯上按。
脑海里绷着根弦嗡嗡响,舌根隐隐发麻后,东珠想也不想便合了牙齿咬他!
他却早一步松开,捏着她的下巴左右转了转:“避水诀也不会?”
东珠恼得双颊通红:“你松开!”
“云欢还在等着你的压岁银。”傅九城直接起身,抱着湿漉漉的小姑娘离开了净室。
东珠晃着脚丫子挣扎:“为什么要我发??”
一刻钟后,东珠刚收拾好,云欢便一蹦叁跳地跑了来,行了大礼拜年。
“祝姑娘一年更比一年美!给云欢的喜银一年更比一年多!”
东珠欢喜应下,她刚刚照镜子也觉得自己比昨日又美了一些:“你主子刚走之前还说今年要给你两盒银票,快去找他要。”
云欢双眸发亮,却没立刻走:“那姑娘的呢?”
东珠:“……”
“是在京都待得太久,还是于伯想留在这里了?”傅九城问得冷淡,他是不介意和永光帝他们做足样子,但不代表他就一定要那么做。
于伯缓缓摇头:“我只是……姑娘她毕竟也姓傅,他日再见千山殿同门,大人又该……”
傅九城失笑:“于伯觉得我是好人?”
于伯哑然,修道之人又岂有单纯的好与坏,他不知道傅九城是不是好人,可他觉得,他也不是个坏人。

025新年
一直等到初叁,傅九城才进宫去见了永光帝。这一见,便是一整日。
“朕听闻追日营近日损伤不少,九城今年便不必等到开春了,早些出发,代朕去探探虚实。若是当真,那便是我天机营大展宏图的好机会。”
傅九城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小憩,回到帝师府,夜空里已经飘了闪烁星光。而他的屋子,一片漆黑。
他掀开帷帐,借着良好的夜视能力将抱着被子睡得乱七八糟的小姑娘剥干净,握着滑溜溜的腿弯向两边打开,压上去。
她被扰了清梦,想也不想便捏了软鞭抽出去,骂道:“有病就去治,谁惯得你!”
只是她不曾彻底清醒,软糯的嗓音还带着半睡半醒的迷糊,就连抽出的软鞭也空有雄浑灵力而不见半点杀人的锋锐。
傅九城心底的压抑莫名一扫而空,他接住她的鞭尾,反手缠上她手腕,余下一手往下,握住她光洁又柔软的花户。
他又低头靠近她的唇,用前所未有的温和安抚她:“你乖一点,过了上元节就带你出京,想回千山殿也未尝不可。”
“滚!”东珠清醒大半,直接屈膝顶他胯下。
傅九城失笑,压住她乱动的腿,伸了一指入她的穴。他带了刻意的折磨,抽送抠弄,速度越来越快,从一指变成叁指,春潮涌动,湿了他满手。
“唔……”东珠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身体又开始变得奇怪,迫切地想要什么。可究竟是什么,偏说不出,只有愈发急促的喘息,和一点点攀爬上热意的肌肤,还有……越来越湿的穴。
这和她一开始理解并经历的双修,似乎相去甚远。但若不是双修,那还能是什么?
他抽出手指,握着她的臀瓣将她下身抬高。
黑暗中,东珠看得不大分明,却能感觉到他的阳物所带来的热,还有,它本身的硬。
穴口又一次被他撑开。
但这一次,他直接插到了底,阴囊拍上腿根都是酥酥麻麻的疼。
东珠正要开口,他便捏着她的脸颊亲上来,湿滑的舌长驱直入,在她的上颚上轻佻一舔便捉住了她的舌尖。
上下两口皆被他粗暴侵入,东珠挣不得,快要无法呼吸时才被他松开,耳边传来他戏谑嗓音。
“用鼻。”
“你……你啊……”东珠刚张嘴,他便重重地顶了进来,不仅重,还很快,一声声的啪啪啪像是敲在了她心口,让她的恼怒陡然变了调。
一贯的酸胀里添了几分火辣辣,火辣辣的疼,火辣辣的痒,阳物摩擦过肉壁,顶上了花心还在试图往里挤,她觉得自己仿佛要融化在这过于激烈的顶弄里。
东珠忽然有些害怕,还想叫,想大声地叫。
可最后她只是咬着唇,发出含糊又屈辱的求饶:“慢啊啊……你轻一点儿……”
“我是谁?”
“傅、傅九城……”
“不对。”他将她的腿捞起往胸上折,忽然一个用力,顶开了宫口尽根而入。
东珠呜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酸。
他又问了一遍,带着诱哄的温和:“我是谁?”
“九叔……”东珠喘息道,穴里涌出大量的水,又被他的阳物堵住,胀得不行,“出去,胀……你抽出去一点……”

026财神
“张嘴,我就抽出去。”傅九城拉开她的腿搭到腰后,沉腰下压,带着她落到榻上,整个节奏缓下,从疾风骤雨,一下子变成润物细无声的温和细腻。
东珠胀得不行,被软鞭绑着的双手抵在头顶,她费力地撑大双眼,却还是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松松垮垮扣在他腰后的腿无力地滑到了榻上,她有点儿看不清他此刻的模样。
绷到撑不住,最终还是张了嘴。
红艳艳的唇里藏着一截香软小舌。傅九城抚着她的脸颊低头,轻轻吻上去,性器从她的穴里抽离。
抽出一半,他的舌头伸进她口中,原本和风细雨的亲吻变得直白又欲烈,他搅着她的舌,深入到喉间,而离开的性器重新顶入,前所未有的温柔。
意识到上当的东珠再次挣扎。
“记得用鼻。”傅九城拉着她的手挂上自己脖颈,只松开一瞬,便两手撑在她身侧低头,鼻碾着鼻,唇碾着唇,舌尖在彼此的口中推拉又勾缠,津液滋生。
东珠还不太擅长应付这样的局面,时常在吞咽他渡来的口津和推挡他的舌头后便忘了呼吸,又或是好不容易想起用鼻换气,又忘了吞咽,便有津液顺着她的唇角滑落。
昏昏沉沉里,他的舌上像是藏了某种术法,让她相触的舌尖酥酥麻麻,还有一丝丝的甜。
还有穴里堵着的阳物,虽然动作不似方才那样粗暴,甚至可以说轻柔,但每一次都是实打实地顶进了她的胞宫,东珠有点迷糊,分不清这一刻是欢喜多,还是恼怒多,快活多,还是……
灵海里风浪翻涌,东珠收紧手臂,舌尖舔着他的舌头伸进他嘴里,双脚踩着软被揉又蹭,茫然无措。
他松开她的唇,却未远离,轻蹭她的鼻尖,灼热的吐息拂在湿润微肿的唇上,微微的痒:“叫夫君,东珠,叫我夫君……”
他的声低又哑,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清冷淡漠,东珠彻底糊涂,依着本能照做:“夫君……”
他却重重吻上来,几乎磕到她的牙齿,一只手往下,托住她的臀抬起,阳物碾着肉壁深入,顶开宫口全部深埋进她的穴里。再抽出,顶弄的动作便蓦然加快,一下下,因肉体结合发出的声响已经超过她粗重又急促的呼吸,上面是,下面也是。
连床榻都跟着吱呀吱呀摇。
东珠抬起一条腿,勾住了他劲瘦窄腰,过了会儿,另一条腿也攀了上去。
东珠在榻上躺了一整日,捱到初五,还是去见了花月夫人。
刚见到人,她便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双修快点结束的?”
最初那几次她虽然痛的再也不想双修了,但好歹结束得都很快,可最近这两次,她灵海都吸收吐纳好几回了,他还没结束!等到最后她晕乎乎的时候,他还要射进来让她再小死一次,明明之前他都不射的!
花月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另一道妇人声线横插而入:“什么双修,说得可真文雅!那叫肏穴,用男人的阳物去肏女人的穴。真想让男人结束还不简单?就用你的穴去夹他的阳物,还不行就一边哭一边吸又夹,管他粗的细的,长的短的,就没有哪个男人能抗住不射的!不过要是刚进去就射,还哪来的快活?”
东珠这才看见屋里还有一人,匆匆一眼,只觉成熟美艳,顿时燥红了脸,转身就走。
花月夫人哎呦一声,在妇人手臂上狠狠拍了几下,啐道:“这可是我难得的小财神,你倒好,大初五的给我吓跑了!往后真不来了你拿什么赔?”
“呸!我可是刚救了你的小命,你知道她是谁吗?就在那忽悠她的银子。”
花月夫人扬眉:“谁?再说我怎么忽悠了,我可比你靠谱多了。”
妇人掐着花月夫人的手臂,附耳过去低道:“前不久帝师不是刚娶妻吗?”
“我知道呀,红妆铺了满城,聘礼都能买我十来个红袖招了!那天我若不是实在走不开,我都想去讨点喜银。”
“你知道还敢从他夫人手里要银子!”
花月夫人愣了愣:“不是,我什么……不是,刚刚这位就是?”
妇人剜她一眼:“当日我可是亲眼瞧着傅大人把她抱出来送进喜轿里的,再说她生得这样一张脸,我怎么可能认错?”
花月夫人犹有震惊,再回想这几次接触,几番感受交替融杂,最后奇道:“那年前傅大人唇上那伤口……也是她咬的了?你个死花枝,这要是傅大人真被自家夫人给夹射了迁怒怎么办?”
“哼,我瞧着她比当初又美了不少,倒是有几分长开的感觉,想必是傅大人日日滋润浇灌,我让她夹一夹吸一吸,不也让傅大人更快活吗?傅大人那种男人,是会瞬间就射的吗?”

027恼
“这次出京,永光估计不会让我带太多人,你让谢浔挑一挑,叁四个即可。”
于伯迟疑:“那万一西陵方面……”
傅九城打断他:“你以为慕容绍会等到我离京?不,他会赶在我离开之前动手。”
“那……大人是如何打算的?”于伯面上的忧虑刚起,便又压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他也该相信傅九城的判断了。
傅九城神容冷淡:“等他来。”
话音将落,便有一抹绿色倩影掠过墙头消失在后院。
“她又出去了?”
于伯方才也瞧见了,不确定地点头:“应当……是罢。”
有时候,于伯也会觉得奇怪,这位姑娘当初是为了救傅怀仁才找上大人的没错,可现在人救出去了,她自己却安生地留在帝师府。要说像旁的京都贵女那样爱慕大人也行,但偏偏每次碰上了都没个好颜色,那究竟为何还留着没有跑?
就像傅九城,于伯至今都不能完全明白他为何要费心劳力地留在东秦做这帝师。明明他既不在乎东秦国运,也丝毫不在乎这里的百姓。而且永光帝这些年表现出的猜忌也愈发明显了。
“于伯想过回去重修仙道吗?”
于伯一愣:“这世间本也没有严苛的红尘与修道界之分,有心修道,何处都可修炼。”
“但灵气终究有别。”
于伯淡淡一笑:“我天资有限,能有如今成果已是心满意足。他日大人若打算重登大道,我自会跟随,想留在人间历万世沧桑,那亦无妨。”
傅九城不再开口。
他今天回得早了些,进屋时,东珠和云欢还在用膳。
傅九城走过去将人提到腿上,捏着她腰上软肉问:“今天去哪了?”
东珠被他这一偷袭,嘴里的肉险些掉出来,她曲肘推搡,被他轻轻制住。
东珠忍不住皱眉,明明她现在连第二层都突破了,可面对他还是有种一拳打进水里的感觉,比打在棉花上还软,方才她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他出现。
“松开!”东珠含糊开口,刚说完舌尖上的肉便滑进了嗓子眼,呛住。
原本椒麻鲜香的美食立刻变得辛辣又刺激,哪怕她迅速咳了出来,也依旧是火辣辣的难受至极。
“……水,云欢,快给我水!”
傅九城无奈又好笑,递了杯冷茶给她。
一连几杯下肚,东珠才稍稍缓解,只是脸颊和眼眸都变得红彤彤,连唇色都加深不少。
她正要抱怨云欢为何不早些提醒她傅九城的出现,一抬头,发现对面已没了人影。
东珠呆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还坐在傅九城腿上,腾地直往上窜。
“跑什么?”傅九城掐住她的腰将人定住,又捏了她的下巴叫她转回目光。
东珠顶着一张胜似涂了胭脂的脸昂起下巴,怒目道:“谁跑了?你才跑!我还怕你不成?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要办……”
“说来听听。”
他语气冷淡,仿佛笃定了她在撒谎,东珠没由来地更恼,掰着他落在下巴上的手道:“要你管!还有,我要回千山殿!”
“好。打算何时走?”
东珠开始推他:“明天就走!你快松开!”

028青锋
说要离开的东珠睡至半夜又自发地滚进了傅九城的怀里,一开始这种现象还不明显,等到如今她一身修为几乎都来自于他,便很难在不清醒的时候抗拒本源灵力的吸引了。
等到第二天再醒,傅九城已经不在。
回想起昨夜被他直接提着扔到榻上,还被他威胁,东珠爬下榻,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仅有的几样东西收拾好。
“姑娘姑娘,七皇子康复,大人要有好几天都不在府上,出去玩吗?”
东珠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何七皇子康复了他就不在府上?”
云欢:“因为大人是七皇子的老师啊!之前七皇子有恙,陛下停了学馆,又让大人休息,大人才会比较空闲,不然像以前都是很忙的。刚刚七皇子身边的内侍找来了,说七皇子已经康健想见大人,所以没个几天回不来的!”
东珠的犹豫连一瞬也无,她丢下手里包袱,欢喜道:“快走!”
傅九城果然一连好几日都不曾出现,连他身边的于伯和那些护卫,东珠都没看见一个。
“殿下可有想过让陛下为你寻一个修道的师父?”
年仅八岁的青锋摇摇头。
“为何?”傅九城没料到他会这样干脆果决,可随即又想起了陈彦明。
青锋用还略显稚嫩的童声回道:“修道是可以变得很厉害,也许还能让我免受病痛烦忧多活几年,但有没有天分是其一,倘若我有天分,那又会让我离我的百姓越来越远,我越厉害,便越无法理解他们的痛苦,到了那时候,傅大人觉得我会变成什么样呢?”
傅九城在他面前蹲下来:“或许,会变成慕容绍那样吗?”
“很有可能哦。”青锋笑着点头,又伸手拉傅九城站起来,“但是我希望傅大人可以越来越厉害,最好成为天下最厉害的仙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东秦了。”
“殿下就不怕我会抢了殿下的江山和美人吗?”
青锋歪歪脑袋:“傅大人又不稀罕江山,至于美人,傅大人不是刚娶了一个回府吗?我母妃都说了,皇后娘娘被傅大人的夫人给气个半死。生得美就算了,那脾性,又辣又娇,半点不给皇后娘娘面子,送去的美人也说扔就扔。”
“好了,殿下好好休息。”傅九城拍拍青锋的后脑勺,“过了明日上元节,彦明便会和殿下一块儿去学馆,其他老师也会陆续进宫讲学。”
青锋拽着他的袖子晃:“老师这是害羞了吗?”
“这几日的课业记得完成。”傅九城抽出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外。
离开皇城已是入夜,车驾行经市集,于伯忽而道:“云欢说正和姑娘看灯,大人要一块儿去看看吗?”
“不了,等会儿罢。”傅九城淡声,今日将十四,最隆重也最精美的灯会明日才会有,这会儿去看也看不了什么。
果不其然,未去多久两人的气息便由远及近。
东珠一眼就看见了傅九城的车驾。
夜色深浓,他的车驾也是漆黑,连拉车的马都毛发乌亮,隐在夜色里并不容易分辨,但她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东珠犹豫了一下,可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为了回避他而让自己遭罪?有福不享那是傻子。
她踩着矮凳登上马车,不客气地命令道:“回府。”
傅九城敲了敲车厢壁,马蹄声复又响起。

029过线
先洗漱完的东珠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床榻里侧,还用被子隔出一道分界线。
等到傅九城回来,东珠便道:“不许双修,不许过线!不然我明天就走!”
可睡下不过片刻,藏在里侧的小姑娘便拱进了被子里,拱啊拱,一直拱到他身旁。
傅九城抬起手臂让她钻进了怀里,一手拨开她的发,问道:“还回千山殿吗?”
睡梦中的她居然也迷迷糊糊地应了:“回……过几天就回……怀仁……姑姑他们说得没错……傅九城是个大坏蛋……”
“有多坏?”
她抱住他的腰,脑袋往他颈窝里蹭,嘟囔道:“身为……长辈,天天欺负我,可坏了……”
傅九城的手从她脸颊上滑下去,穿过薄软亵衣,隔着肚兜握住一团柔软。
“困……”
傅九城捏了几下,最终还是松开手,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睡罢。”
一直到,她的腿也搭上来。
傅九城睁眼又闭眼,再一次睁开眼后,便直接撕了她轻软短薄的亵裤。
他翻个身将人摁到榻上,解开了肚兜扔去一旁,拨开亵衣,低头亲吻她柔白的颈,右手则划过小腹往下,没入清爽干涩的穴里。
指尖上很快便传来湿意,傅九城抽出手指,换用性器撑开她微微湿润的穴。
顾忌着她还没有太湿,他把控着速度入得很慢,抬眸一看,小姑娘长长的眼睫颤颤巍巍,似醒又非醒。
傅九城略有停顿,随即打开她的腿一下顶到花心,得空的手拢住一只白兔似的乳儿低头,轻轻咬进嘴里。
她洗漱时一贯爱用那些香香的花瓣和胰子,如今连奶尖尖上都透着股清新淡雅的香,肌肤又软,像是一口咬进了羊脂白玉做的茶点里,入口即化。
幽窄的穴瞬间将他咬紧,傅九城顿了顿,喉头发痒,性器抽出一半便又重重地撞了进去。
她开始胡乱推着他的脑袋,嗓音含糊不清:“不……不要双修……我不要双修了九叔……”
傅九城偏头将她的手指含进嘴里,一口应下:“好,不双修。”
话音将落,便是几下重又急的抽送,囊袋拍打上花户,腰胯相贴,肉体的撞击声清脆又明晰。
她似乎忍了又忍,待到忍无可忍方刷得一下睁了眼,眸中含水,目光生怨:“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肏你。”傅九城缓下力道,退到入口轻轻浅浅地蹭,却还是被她骤然缩紧的穴给死死咬住,“别咬这么紧……夫人。”
东珠忽然想起那日在花月夫人那儿的妇人所言,以至于她一时忽略了这声低哑的称呼。
她试着收紧,用自己的穴去夹他的阳物,他果然很快就停住动作,连鼻息都变得粗重。
但是……怎么没有射?难道她夹得还不够紧?还是这样就结束了?
东珠正琢磨着,他便突然伸手将她从榻上捞了起来,她成了面对面坐在他胯上的姿势,原本停留在入口的阳物猛地顶到底,甚至还在碾压着花心试图顶开宫口。
“呜……”突来的强烈酸涩让东珠呜咽出声,可她还没有缓解,他便又开始了深且重的顶弄,每一下都仿佛要将她顶穿……
“不、不要了……我不要了九叔……”
那些奇怪的感受在不受控制地堆迭,一层层如浪涌将她迅速推上高峰,跪在被子上的腿抽搐痉挛,好难受……可瞬间的释放过后,又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舒爽和畅快。
东珠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030上元节
傅九城搂着小姑娘离开床榻,他一动,穴里细细密密的软肉便又吮咬了上来,紧到胀痛。
偏她还在抱着他的颈哭哭唧唧:“不……不要顶了……”
傅九城穿过膝弯捏着两瓣挺翘的臀分开,走动间借着力道把性器往深处送,不让他肏还故意夹得这样紧?
亵裤早已不知所踪,上身的亵衣也大敞着,东珠一低头便瞧见自己的两条腿被他架在手臂上,而除了臀上的手,还插在穴里的阳物便成了她此刻仅有的支撑。这样的姿势太难堪,每一下都仿佛要撞开宫口往她的胞宫里去,粗长丑陋的阳物,又那样硬,将她的小腹都顶得微微凸起。
东珠抱着他的脖子拼命往上爬,试图摆脱这种被撑到极致的饱胀酸软,却不防他忽然张嘴,一下咬住了她的奶尖尖。
好不容易蓄起的力骤然溃败,她身子一软直往下坠,被他闯进最后的防线。
东珠抵着他的肩膀喘息呜咽,穴里春潮泛滥,再也无法抵挡这一下下凶又狠的顶弄,然而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满脑子都只剩一句,他怎么可以吃她的奶儿?他是她的九叔,怎么可以吃她的……?
净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还有一些含混不清的咒骂,一直到天色转明,才渐渐消停。
东珠最后实在扛不住困乏,还在池子里就睡了过去,再迷迷糊糊地睁眼,嘴边便是一颗珠圆玉润的芝麻丸子。
她张口吃进嘴里,正咬着,头顶一道清冷声线。
“好吃吗?”
东珠险些呛到,囫囵吞枣咽了下去,她手脚并用,还没爬起便又被他摁了回去。
东珠仰头怒目,他却又拈了块不同的糕点送到嘴边。她好像还没尝过这种的……东珠张嘴将他的手指也一并咬住。
傅九城任她咬,末了还用手指去逗她的舌。
东珠快速将糕点吞下,呸一声将他的手指吐了出去:“你……”
他适时递上一杯清茶。
东珠低头喝一口,继续:“你怎么可以吃……”
到底还是顾忌着羞耻,东珠问到一半左右看了看,幸亏院子里这会儿没其他人。她被他提起换了个姿势,坐稳后,东珠攥着他的衣襟压低嗓音,语气凶狠:“你是我的九叔,怎么可以做那种事?”
“哪种事?”
东珠涨红了脸:“双修不需要做那些多余的事。”
她顿了顿:“而且我也不需要双修了!”
“今晚有灯会,想去吗?”
“想!”话出口,东珠顿时懊恼,“……我要和云欢一起去!”
傅九城抬手在她背上轻轻一按,小姑娘撞过来被他捏住了下巴:“肏都肏了,还有什么不能吃?而且,不是已经吃了?”
东珠挣扎,忽然被他一顶,熟悉的酸软攀上腰肢。
她双手撑住他胸口,眸中惊愕难掩,他的阳物是何时插进来的?不等她回想清楚,他绯薄的唇便又压到唇上。
傅九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她后脑,把软绵绵的小姑娘困在怀里肆意逞欲。
到了入夜时分离开帝师府,东珠是真的有些腿软,甚至穴里还隐隐泛着疼。
时隔数日,她又看见了他那些一身黛黑、神容冷漠似凶煞的护卫。
“保护好夫人。”他拢了拢肩上大氅,在一片灯火里回头看她,“走得动吗?”
东珠气恼咬牙,想抽他。
总有一天,她一定要狠狠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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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灯会
东珠走动不便,灯会中行人又多,往前的速度便慢了许多。
东珠起初不耐,后来一想,能摆脱了傅九城自己慢慢逛也挺好,结果不论她何时抬头,他总隔着两叁步的距离站在她身前不远处,而身旁凶神恶煞的黑衣护卫,也彻底隔绝了她偷跑的可能。
街道两侧都是一盏盏明亮灯火,繁华的烟火气中,昏黄的烛火又添温馨。饶是东珠来之前存了恼,这会儿也不由被这种在千山殿里万不可能出现的热闹给吸引住。
“老师也来灯会了吗?”
东珠循声看去,才一月不到的光景,陈彦明似乎又高了些,都到傅九城鼻尖这儿了。他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细细看,那女子还不是东珠见过的陈晗。至于那男子,倒像是陈彦明的二哥陈……陈什么来着?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清脆的铃音一声声响起。
天空中飘起了雪。
“小心!”东珠皱眉,几步冲上去推开傅九城将陈彦明护在了身后。而她话音未落,数不清的男男女女便踩着两侧的灯盏旋身落地,却是直奔被她推进人群的傅九城而去。
“老师!”陈彦明焦急呼唤,甚至伸手想要推开东珠。
东珠恼得一鞭子抽在地面:“你去凑什么热闹?傅九城有他的护卫在,轮不到你瞎操心!”
陈彦明嚷道:“可是他的护卫在保护你!”
东珠一呆,转头果然看见了那些护卫将她和陈彦明团团围住,连云欢都拿出了武器。
“那也还有于伯,他死不了,你就难说了!”
陈彦明却已看向身旁男子:“二哥先疏散百姓,这些十有八九都是西陵国师的人,他们不会顾惜任何人的死活的!我去找老师!”
东珠一把拉住他:“你给我站住……”
雪越下越大,厚重冰冷,不过短短几瞬便将四周的一切冻结,不仅是灯盏和临街摊铺,还有一个个神态各异的人形冰柱,就连东珠,也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她连忙抓住陈彦明的手腕将灵力化为护体的屏障,他又抓住了方才的男女,总共四人连片,东珠便隐隐有些体力不支。
带着杀意的铮铮琴音便是在这时出现,还有清脆的铃音混入其中。
东珠艰难抬眼,就见最近的屋檐上赤足站着位女子,女子抱着琴,至于铃音,乃是她脚踝上一串银铃。
女子单手拨弄琴弦,被冰雪冻结的人或物便几乎在同一时刻齐齐炸裂,模糊的血肉顿时如冰渣溅落一地。
“快……杀了她!”东珠咬牙命令。
可云欢和护卫都在和剩下的几人缠斗,屋檐上的女子环视一圈,许是没找到傅九城便直接轻身腾起,御风而去。铃声渐远,连带着那片冰雪也很快消散,东珠撑不住扑通跪了地,最后只听见云欢着急的嗓音。
“大人呢?大人怎么办?追日营余下的一半人都来了!我们这里才几个?我刚好像看见他摔倒了……”
“大人的命令是保护姑娘。”
云欢跑过来扶起她:“我知道,可是……可是于伯怎么可能挡得住这么多人?你也看见了,连白梦雪都来了,大人……”
云欢这是哭了?
东珠还是晕了过去。再醒来,那种冷似乎都还有感觉,她打了个喷嚏,从榻上坐起。
“姑娘醒了?”云欢推门走进,手中端着碗药,“于伯熬了药,接触过白梦雪的雪的人都要喝,这里还有茶点,姑娘可以喝完了吃。”
东珠被绕了一下,接过药碗时问道:“那陈彦明呢?给他们送过去了吗?”
“啊……姑娘不用担心,已经送过去了。”云欢微愣,“姑娘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东珠一时想不起,摇摇头。
“那我先出去,姑娘好好休息。”
直到云欢快要离开,东珠才意识到哪儿不对,云欢太安静了,不是沉默,而是神色中就透着死寂。东珠叫住她:“傅……傅九城没事罢?”
云欢回头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大人受了白梦雪一箭。”
傅九城一身仙骨,就是受一剑,应当也不会有事的……罢?而且那个叫白梦雪的不是雪和琴么,用剑应该也没那么厉害罢?
东珠喝了药,下榻开始收东西。离开千山殿这么久了,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回去,不然怀仁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
她的行李实在是少,没多久,东珠便又坐下开始吃案上的茶点,一小口一小口,不知总共吃了多久,再也没人来打扰她。

032慕容绍
东珠拍拍手起身,她素来大人有大量,就在走之前去看他一眼好了。
找到傅九城并不困难。
院子里零星几个护卫,云欢也不在,只有于伯守在榻前,便如东珠第一次见那样,正焚着香煮茶。
东珠没有靠太近,傅九城安静地躺在榻上,不言不语,鼻息清浅,看着便像是睡着了。若不是他的脸色实在苍白,东珠都要以为他是在作假骗人。
“姑娘可以进来,宫里的御医已经给大人上过药了。”于伯抬头看着她道。
“我才不要。”
东珠转身便走,傻不傻,宫里的御医怎么可能会治这种伤?
不过真是太好了,她终于可以走了!
消息传回西陵已是次日。
看起来正当而立之年的青年男子身着黑色帝王常服推开凌云阁的大门,不待侍女通报便已大步入内。
“夭夭,朕早就说过,傅九城有伤在身不足为惧,你一直不信,这回可放心了?”慕容绍走去窗前将虚弱的女子搂抱而起,“梦雪以琴弦化箭,直接穿心而过,他傅九城就是一身仙骨也得去半条命!”
女子皱眉。
慕容绍低头吻她眉间褶皱:“别皱眉。他当年也不过与你实力相当,没道理你这么多年缠绵病榻而他病痛无忧。若真康健无虞,他这些年怎么可能从不出手?是你太谨慎了,你若还不放心,朕再遣几人过去,杀了他便是!”
“不可。陛下该以大业为重。”夜夭抬手捂住他的唇,仍是迟疑,当真是她太谨小慎微了么?可傅九城那样的人,她不能不防。
慕容绍将夜夭打横抱起,眉眼间狂妄尽显:“没有傅九城,区区东秦朕指日便可拿下!届时,朕要亲自捧回东秦国印,来向夭夭提亲。”
“那夜夭便祝陛下心愿得成,一统天下万世流芳。”
慕容绍大笑出声,当晚便诏了军中将领和追日营统帅入宫,定下半年后的进攻计划。
“既然傅九城确定受伤,陛下何不乘胜出击?此时永光帝必然慌乱,傅九城身边那些人也群龙无首,这正是最好的时机!”一赵姓将军提议道。
慕容绍冷笑,捏碎手中杯盏:“猎物来得太容易岂有乐趣可言?朕要傅九城亲眼看着朕拿下整个东秦,朕也要亲手杀了傅九城,不,朕想起来了,他还不能死得太轻松,朕要他受尽世间一切折磨跪在朕的脚下求朕杀了他!”
东珠离开帝师府,却不知怎的找去了当初的陈府。
夜色已深,陈府里灯火通明,东珠蹲在墙头看了会儿,许是之前灯会的事还没解决,那位户部尚书并不在,只有几位妇孺和孩子在。
东珠转身正要走,陈彦明便从厅堂里跑了出来,她当即落下。
陈彦明转头,看见是她便几步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老师现在如何了?”
“我不知道。”
陈彦明皱眉:“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他的夫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他的伤势?!”
“我又不是真的夫人!”东珠甩手,可看起来单薄的少年手上的力气居然这样大,她挣了几下都没挣开。
“老师他叁媒六聘把你娶了回去,还要如何真?更何况他把所有的护卫都留给了你,也是你,把他从护卫身边推开,若非如此,他何至于被偷袭?!但凡还有丁点儿良善之心,你是不是该好好照顾他?”
“你松开!”东珠情急之下抽了一鞭子将他隔开,“我为什么要照顾他?又凭什么要我去照顾?”
陈彦明摔倒在地,冬日厚重的衣衫裂开,苍白的肌肤上浮现鞭风扫出的红痕。
“因为他是你的夫君,是你的天。”屋子里其他人也都走了出来,当先的老太太拄着手杖冷声斥道。
东珠哈一声冷笑:“你有病!”
“夫人,我都听彦明说了,首先,多谢你救了我的两个儿子,还有我未过门的儿媳。”陈夫人让侍女扶住老太太,上前走近几步行了个半礼,“如今夜已深,你会找来陈府,是不是也是因为心底尚存着几分迟疑呢?大人待你如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们这些外人,看到的也终究是表面,可从表面来看,大人他待你不薄。”
东珠张口便欲反驳。
陈夫人却笑了笑:“彦明着急大人的伤势,方才才会有所冲撞,夫人不要介意。之前的屋子还干净着,夫人不妨先去歇一歇,有什么决定,明日再说。去,引夫人回屋,好生照顾。”
东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侍女离开。
“她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就该多训几句,你作甚还哄着她?”老太太不满道。
陈夫人打量了陈彦明手臂上的伤,宽慰道:“娘,这位夫人年岁小,性子娇,可她显然是被大人护着的。大人恢复,她是帝师夫人,大人倘若……再送走不迟。”
today「today」

033接人
东珠躺了大半夜,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又被屋外的侍女吵醒。
“何事?”东珠砸了个杯子到门上,不耐烦地问道。
良久之后,几声敲门,一个小丫头怯怯走进:“首辅家的邵夫人,兵部尚书的宋夫人,还有王夫人,李夫人,杨夫人……来探望夫人,这会儿正由夫人招待着,大小姐让来问一问,夫人何时可过去?”
一句话里翻来覆去都是各种夫人,东珠听了头大:“我不去!”
“大小姐说……夫人不出面,他们是不会离开的,若想清静,最好还是去见一眼。”
“我……”
“他们今日能找到陈府,明日就能找去帝师府,除非夫人能日行千里离开京都且再也不回。”小丫头一口气说完,抚着心口直拍。
东珠恼火:“过来帮我梳洗!”
“哦哦……好的。”小丫头一惊,立马小碎步跑了过来。
小半个时辰后,东珠出现在一堆花花绿绿的夫人之间。
“小夫人穿得这样娇,那看来傅大人是没什么大碍了,回去可得让我家老爷宽心,昨个儿被他念叨了一宿。”
“邵夫人说的是,我家大人也是呢,烦的我一宿没睡,瞧我这张脸枯得,哪里比得上傅大人家这位小夫人容光焕发。”
东珠刚站定,花苑里便叽叽喳喳吵闹起来,她皱眉,越听越烦躁。
“太医如何说?”
“好不容易七皇子康健,傅大人又受了伤,彦明也不容易,学馆还能去吗?”
“学馆还有其他老师,倒也不急,可以让傅大人好好休息,不过彦明这儿还是要看七皇子的意思。”
“对了,傅大人的伤究竟如何?需要休养多久?我府上还有些疗养的药材,回头给送帝师府去。”
话音将落,众人齐齐朝东珠看来。
东珠咬着唇内软肉,不知不觉拿出的鞭子也越攥越紧。
僵持许久,陈夫人一声轻咳,正要开口,后方却突然窜出一位侍女。
“夫……夫人,傅大人来接四、四小姐了……”
邵夫人错愕失声:“谁?!”
侍女稍稍平复喘息,回道:“傅……是傅大人。”
陈夫人立马笑道:“还真是念得紧,东珠才回来多久,还能跑了不成?不过既然来了,东珠就快去瞧瞧,要是伤还没好利索,记得盯着点吃药,可千万不能让他逞强。”
东珠茫然,被侍女一路半推半扶地走去后院。
院子里停着的是傅九城的车驾没错,驾车的也的确是于伯,但是……他已经醒了吗?
东珠登上马车,掀开帘遮的手却微微颤抖,末了一咬牙,直接弯腰钻了进去。
两人的目光对上,他敲了敲车厢壁。
东珠撇撇嘴,转身在他身旁坐下。
“既然死不了,还搞这么大阵仗做给谁看?正好和你说一声,我要回千山殿!”
半晌听不见回应,东珠一扭头,就见他挨着车厢壁动也不动。可他这种人,一贯挺直脊背坐得笔直又端正,最爱低眸俯视,她迟疑着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触手冰凉。
“傅九城?”东珠抓着他的手臂晃,“傅九城?”
稍一用力,他便朝她歪了过来,东珠缩着肩膀往后躲,结果他就一下摔到了她腿上。
东珠抬手想推开,但真的碰上了,又心生犹豫。她拨开散到他脸上的发尾,除了当时茶楼初见,这是她第二次这样认真地打量他。
他究竟有多大了?一百多?还是七八十?这样的年岁便修出一身仙骨,无论放在哪个门派都可说是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但东珠才将将双十,一两百年的岁月太遥远。只比他大了几岁的八叔都已是沧桑的中年模样,他却还有着这样一张脸,换身白衣束个高马尾估计就和这京都里的勋贵少年郎毫无区别,嚣张又……俊美,穿着平素的黑衣,又是全然不同的内敛与冷漠,连眼神都覆着层薄冰。
东珠还记得第一眼看见他时那种无法控制近乎于本能的害怕,可现在,他居然以这样虚弱的姿态躺在她腿上。
她又摸了摸他的脸,像是在触摸冬日的冰雪,沿着眉眼往下,绯色的唇也褪了血色,变得惨淡灰败。
为什么要过来找她?
她原本都打算抽那些长舌妇几鞭子就走了。
车驾一停下,东珠想也不想便把傅九城推开。他撞上车厢壁,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大人?”于伯掀开帘子着急开口。
东珠越过傅九城匆忙向外:“他晕倒了,你扶一下。”
东珠回了主院,云欢正在屋前的院子里练功,看见她,眼眸亮了亮。
“姑娘,大人醒了!”
“我知道。”东珠在石阶上坐下,单手托着下巴,“白梦雪是个什么人?”
ps:虽然看的人没几个,但还是说一声,下午要搬去另一个城市了,这两天估计都比较乱,更新大概率不定,晚上还有一章定时,然后就木得了……

034巡查
东珠刚离开净室,还没来得及把头发擦干,便瞧见傅九城坐在榻上。
“你跑这来做什么?!”
“……过来。”
东珠瞥一眼他的神色,言辞间便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洋洋:“我偏不,你能耐我何?”
傅九城闭了闭眼,嗓音轻又淡:“不是想知道白梦雪?”
“云欢都和我说过了,我才不上当!”东珠扮着鬼脸冷声哼哼,这些日子她可没少被他骗。
“那你觉得经过这次他们会不会注意到你?”他说得实在是慢,中间还咳了几声,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一时堪比白雪。
东珠回想了一下,猛地呆住,恼的直上火,她蹬蹬蹬跑去他面前:“我要回千山殿的,你不能让那些人来追杀我!都怪你,明知道他们是来杀你的还让人保护我做什么?”
傅九城偏头,一口血喷到榻上,还有几滴溅在了东珠的亵衣上。
东珠彻底僵住,低头看了一眼,半晌说不出话来。
父亲和叁姑姑死的时候她还小,对死亡没什么感觉。至于这些年,她和怀仁作为小辈根本不用出面,也参与不到那些纷争和杀戮里。她迄今为止受到的最大伤害,怕就是和傅九城的第一次双修了。
“云、云欢……于伯……”东珠喃喃地叫着,又去拉扯傅九城,“你起来,你不能死这儿,你听见没有,不能死这里……”
傅九城反握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拖到了榻上:“死不了,不要怕。”
“谁怕了?你才怕!”东珠挣扎着想从榻上离开,可刚一动,头顶便传来低哑的闷哼。
他的手落到她发上,一路摸索着抚上她的脸,他低头,鼻息仿佛淬了冰,还有未散的血腥味:“永光让我代他巡查地方,你和我一块儿去……”
东珠正要拒绝,却想起了云欢口中的白梦雪。
“白梦雪不是人,是妖,听闻是诞生于北境玉渊潭内的雪山,极有可能本体就是雪……”
她又闻到了血腥味。
东珠从思绪里回神,他沾血的薄唇近在咫尺,她本能偏头想躲,却被他用力掐住了下巴。
冰凉的唇很快印到她的唇上,像是要将那点血也给她抹上,来回碾着她的唇瓣。有点痒,也有点麻。
东珠瑟缩着抬手撑住他胸口,隔着衣衫,右手触到一片湿润的粘腻,才刚刚蓄起的力又一下子卸了大半。
“一点疗愈术都不会?”
东珠吸了吸鼻子,像是少年时被其他殿主座下的师兄嘲笑,用愤怒掩饰那丁点儿的心虚:“有伤就去治!你去找于伯啊!”
他似是笑了一下,胸腔里微微震动:“于伯不行。”
“那就找云欢!”
“云欢也不会。”他的手臂横在她颈后,压着她的肩膀不放,“或许,还有一个法子。你说双修为何有一个双字?”
东珠愣了须臾,刚反应过来便一把将他推开。
傅九城跌倒在被子上,珠黑的衣衫晕出大片湿润,他扶住额角似笑非笑,只有吐息依旧微弱:“去,找谢浔……”
东珠转身就走,又听他在身后道:“换身衣衫。”
她低头一看,身上单薄的亵衣在方才揉蹭中已经皱巴巴,还几乎大敞,肩颈处露了大片肌肤。东珠懊恼,低低叫了一声,心中烦躁更甚。她见人一贯要穿得美美的,至少得自己满意,有一丝乱了都不行,可现在等她更衣绞发,再挽个漂亮发髻,傅九城怕是要直接死这儿。
又一次恨恨跺脚,东珠挑了件尚且得宜的衣衫胡乱裹上,又套件披风,才去找云欢,再让她去叫谢浔。
未去片刻,云欢领着个手握长刀的男人出现。
哦,原来护卫头子叫谢浔。
一把长刀立于门口,谢浔脱了外袍,仅着里面的单衣走进屋。
东珠拢着披风,让云欢给自己挽发,问道:“还脱衣,怎么,难道治伤还得脱干净搂着不成?”
“不是啊,谢浔奔波在外,是担心外袍上会有脏东西让大人的伤口反复。那一箭穿了心口,马虎不得。”云欢一本正经解释道。
东珠撇撇嘴:“这么多年狗皇帝没招揽谢浔?万一是个藏了坏心的呢?你不进去盯着点?”
“不会的!谢浔和于伯打一开始就跟在大人身边,要背叛早就背叛了。”
东珠气呼呼地扯着散落的发:“拆了重挽!”
“姑娘别乱动。”
“你是姑娘我是姑娘?”
云欢嘿嘿笑了几声:“算起来,我们都是姑娘。”
东珠:“……”
五日后,连睁眼都还勉强的傅九城在永光帝的诏令下离开京都,代帝巡查。
“我看狗皇帝是想你死罢?最好死在外面,这样留在京都的那些人便能顺理成章地被他收到麾下。”东珠讥讽道。

035云鹿(上)
傅九城轻咳几声,直接命令于伯:“先去秘境。”
秘境?什么秘境?
她这么弱,才不要去秘境!
“去什么秘境?你先把我送回千山殿啊!”
他按住她乱动的手:“休养生息的秘境,不是让你去打打杀杀。或者说……有点类似小千世界。”
东珠这才稍稍放心,转头瞥一眼他的脸,还是惨淡得毫无生机,就像是冰冷而无意识的玉雕,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闭上眼后,原本乌黑浓密的眼睫上似乎还沾了霜。
东珠没忍住,伸手去碰,居然真的让她捻下了白色的霜花。
竟然……这样严重了?
她咬了咬唇,沉默许久。
车驾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便到了像是在腾云驾雾的地步。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东珠疼得直皱眉。不等她掰开,他便又将她抱到了腿上。
“恨我吗?”他的声低又哑,一字一字的间隙都是冰冷吐息。
东珠搞不清他的状况,撑着他的肩膀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从现在开始,可以恨。”
“你有……”
病。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她便听见轻轻一声裂帛音。她的亵裤从两腿之间裂开,冰冷的手指撑开她的穴,让同样冰冷却远比手指粗硬的阳物闯了进来。
东珠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和他双修的那一夜,不同的是,当初他的阳物至少还是热的。
“你……你快一点……”东珠揪着他的衣襟,疼到牙齿打颤。
他豁然抬眼,凝视她须臾又垂下眼帘,抬手撑住了她的脊背。
冰冷的唇印上脖颈:“你来……想怎么动都随你。”
东珠生了恼,她本就忍着疼,他还在这里耍懒!
他的薄唇沿着颈项吻至下巴,等碰到她的唇角却已然是温热,就连身体里的阳物,也渐渐褪去冰冷。
东珠任他把舌头送进嘴里,过了会儿,搂住他脖子,偏头躲开:“你……你快一点结束……”
他却捏住她后颈又追上来,碾着她的唇瓣,用恢复温热的舌顶开她微微合起的齿,深入到她口中。
这样还不够,仅仅是过了一瞬,他便双手捧起她的脸,粗糙又柔滑的舌追到她无处可藏。东珠被迫仰头,承接着从他舌尖传来的灼热战栗,还有莫名的……甜。
身子越来越重,好似随时都要被拖拽进深不见底的蜜海里,东珠吞咽他渡来的口津,就连鼻端,仿佛也萦绕着甜腻的香甜气息。
可她早死的父亲一直告诫她,越是甜美的东西越危险,尤其,还是在你陌生的领域里。
穴里的阳物又胀大一圈,硬邦邦地戳着花心,将她占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半点缝隙。
东珠直起腰往上逃离,可他的东西这样长,她费力向上也没能让他彻底抽离。等她受不住力哆嗦着重新坐下,便又猛地顶戳到底。
堕落的诱惑与危险的本能来回拉扯。
东珠含着他的舌低低呜咽一声,试图往后退。
她只想呆在千山殿里做个漂亮姑娘而已。

036云鹿(下)
傅九城拦住她的腰,以手掌握住,带着往上离开一些,又在顶入时下压,柔韧的湿穴顿时将他的性器吃到底,紧紧裹住不放。
“不要躲。”
东珠坐在他怀里细细喘息,穴里插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实在难受,尤其他还顶的这样深。她抓揉着他的外衫,抱怨道:“深……太深了,你……拿出去一点……”
“还有一截没进去,怕什么。”他单臂搂着她,带了她的手向下摸。
东珠想起被他顶开胞宫的酸涩,连连甩手,又干脆耍赖似的抱住他脖子,两腿跪在他身侧不让自己坐太深。可即便如此,也还是难受得厉害,穴里的软肉仿佛会呼吸,自发地蠕动着去嘬吸他的阳物,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上面凸起狰狞的青筋,就连脉搏,也像是透过相贴的穴肉传了过来。
“动一动……你动一动……”
他勒住她腰后衣衫,声比她还低,鼻息却粗重:“没力了。”
东珠一愣,随即发现与她脸颊相贴的肌肤果然还是微冷泛凉。她莫名委屈,还有点恼:“那怎么办?不行就松开!”
“小舌头伸出来。”
东珠没动,犹豫着是不是借这个机会离开。但僵持许久,最终还是搂着他的脖子闭眼亲上去。小舌头钻进他嘴里舔着他的舌,腰肢也顺着他给的力道起伏,小屁股抬起让穴里的阳物退出一些再坐下,撞出一声啪,时不时前后左右摇一摇,变换戳刺的角度。
好胀……可是麻麻的,就像是雷击术引来了细小雷电在身体里流窜,有种说不清的舒爽。而每一次坐下,穴里的痒也会缓解一二,力道越重,便越是……舒畅,虽然要不了多久那种烧心的痒又会卷土重来,但这小片刻的畅快也还是让她如饮鸩止渴般上了瘾,尤其是哪里痒,她都可以自己调整了方向去顶,真的……好舒服。
方才的甜美复又出现,兴许是之前的停顿打断过,这一次来得远比先前更浓烈。
脑海中绷着的弦重新开始拉扯。
但东珠只停了一瞬,便被他带着继续,而且主动权全然到了他手中,两只手掐着她的腰动得又快又狠。
她被抛进风浪里来回颠簸,身体却似陷进甜蜜的深渊,俯仰之间的鼻息里尽是化不开的甜……东珠收紧手臂,直接伸了小舌头舔他的唇:“九叔,九叔……”
最后一次重重坐下,穴里的阳物顶进胞宫,而东珠也刹那间被送上巅峰,堆迭的快感在身体深处和灵海里同时炸开。
直到他抱着她起身向外,东珠方回过神,想起他们还在他的车驾上,顿时羞愤又慌,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
“别动。”他在她臀上拍了几下,还插在穴里的阳物也气势汹汹地跳了跳。
东珠生生闭了嘴,她现在正是难捱的时候,他这一动她便有些受不住,不等离开车驾她就连眼也闭了起来。
“谢浔和云欢他们可进去了?”
“进了。”
“那便在旁边打开,若是他们先行结束,便叫他们沿途探探消息。”
“知道了,大人……大人此去需多少时日?”
“不知。”
东珠悄咪咪睁眼,原打算看看他们到了哪儿,不想一眼看见那四匹长了角的黑色骏马。她睁大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秘境入口便倏地合上。
傅九城拉车的马之前有长这种长长的鹿角吗??
“张嘴。”
东珠啊一下张开了嘴,被他唇贴唇喂进来冰凉的液体。慌乱之中她一口吞下,连忙抬手推他肩膀。
“你给我喝了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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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灵境
傅九城低头看着她,她大概不知这会儿自己是个什么模样,所以才敢昂着下巴对他露出这样近似于挑衅的目光。
他拉开她的腿,把嵌进胞宫的性器拔出一些,又握着腿根再肏进去。
娇娇似玉兔的两只乳儿被他撞得晃了晃,樱粉乳珠摩擦着仅有的外袍,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蕾。
“怕你这几日受不住。”傅九城“好心”解释,把着她的腿垂眸,才这么一会儿粉润的穴就被他肏得红艳艳,交合处也湿哒哒的仿佛泡进了水里。
娇是真的娇,软,也是真的软。往后几日,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还不知要落多少金豆子。一想着她到时候上面哭着骂,下面哭着咬,傅九城居然又添了几分欲。
他向外抽离性器,湿红软肉挽留一般紧追不舍,有一些直接被他带出了穴外。他看沉了眼,捞起她两条腿折上肩膀便捏着两瓣小屁股加重力道。
“呜轻啊……啊轻点儿……”
那怎么行。
阴囊重重地啪上腿根,没几下便将她白嫩的肌肤撞出一片红印。胸前两只绵软的玉乳儿跳得欢,勾得傅九城都想低头去舔。
身体被弯折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东珠只消稍稍低眸便能瞧见他阳物在自己穴里进进出出顶弄不停的模样。
她羞愤地咬住下唇,总觉得……这和她想象中的双修不同,明明……明明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
虽然如今的她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快活,但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反应也很难堪,她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和他变成了如今这种双修。
她根本不能想象,若是面前这人换成八叔或是五叔她会怎么样。
兴许就是以往对他太陌生,她才能在一开始毫无芥蒂地面对她和自己九叔双修的这件事。
直到手掌传来磨蹭的疼痛,东珠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撑在石桌上,而他们还处在野外!
她当即变了脸色,伸手便去挠他,不防他忽的用力一顶,直让她呻吟出声。
“不……”东珠气恼,偏身上无力,可再垂眸,看见的便不只是他插在穴里的阳物,还有自己仅剩一件外袍近乎赤裸的境地。
“我……我的衣衫你扔呀……哪了?刚刚……刚于伯……”
东珠掐着他的肩膀,指甲陷入紧绷硬实的皮肉里:“停……停啊停下,我疼……手……手疼……”
一想到方才于伯可能瞧见,她便恨死他了,再兼手掌被石桌磨得厉害,又委屈得直掉泪。
果然。
肉穴收紧,傅九城被她咬的有点受不住,任她双腿滑下肩膀后直接将人抱离了石桌,借着解释缓解一二。
“灵境有识,入内最好除去一切身外物,就是怕你羞,才留了一件,待离开这里,自会恢复原样。”他手里捏着小屁股,亲了亲她的奶尖尖。
她却挣得更凶:“有识?这里有识你还这样对我?傅九城我真是……”
他作势松手,任她惊慌之下手脚并用地盘住他。
“倒还不至于生出灵识。而且……此境由灵气催生,并无寻常居所,及至如今也只一片桃林大小,仅一处亭台可躺。”傅九城握住她手腕,低头在磨出红印的地方轻轻一吻,见她掌中肌肤恢复方继续,“或者,你想去躺一躺?”
东珠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手掌:“你这个混蛋都好了还不放开我!”
“运灵试试。”
“我不,凭什么?!”
“凭你也能。”傅九城将人放上桌,摁住她腿根,稍稍缓解的性器复又继续,一面看着她的眼,一面放纵地在她穴里挞伐驰骋。
东珠泪眼婆娑,又一次被他抛进汹涌的风浪,身若浮萍,偏穴肉被他阳物磨得热又湿,仿佛随时都能融化成水。她撑着他的肩膀,出口的咒骂咿咿呀呀,全都碎成了呻吟。
本想叫她和他一块儿运灵调息试试此地的灵气,可看她被他肏成如今这副可怜样,傅九城忽然又不想了。他整个拔出性器,带失神的小姑娘坐进自己怀里,转身看向刚捏出的水镜。
“看。”

038水镜
东珠顺着下巴上的手看过去,第一次发现自己这样矮,坐在他腿上便似个半大的孩子。
可又有谁家孩子会袒胸露乳,大张双腿地坐在男人怀里?更别提她两腿之间还有一个怎么看都很可怕的阳物。
他用指撑开她的穴,里面湿红的软肉显露,还有晶莹汁水顺着他的手指向外滴落。
东珠扭了扭腰,被他横臂到腰上一把勒住。
痒……呜呜,难受……
粗硬又热的阳物靠过来,被穴口紧紧吸住不放。东珠看得口干舌燥,心口怦怦跳,却惶然生出几分惊恐与害怕,似乎此刻不走,她就真的再也逃不掉。
她掐着腰上的手臂挣扎,刚起开一些,便被他掐着腰摁下。
阳物顶开湿穴,尽根没入。
东珠扬起纤细的脖颈呜咽,从极度的空虚骤然饱胀,好撑……阳物一直嵌进胞宫,甚至顶上了宫壁,又好酸。
“出去,拿出去……”
“出去了还拿什么肏珠珠?”他反握住她的手抚上小腹,穴里的阳物稍稍抽离便又用力顶入。
东珠几乎要尖叫出声,她才刚刚泄过一波,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本就无力的嗓音又带上哭腔:“不、不要……轻嗯……嗯轻点儿……”
他压着她的手,逼她感受他每一次顶入时埋在她身体里的模样。
“谁在肏珠珠?”他咬着她的耳朵,声沉又哑,烫得她心尖都发颤。
九叔。
这两个字刚要脱口而出,东珠便不受控制地缩了缩湿穴,她脑中还绷着根弦,九叔与她是双修,不该用到这样粗俗的字眼。
不知是她沉默的喘息,还是方才那一缩一夹,插在穴里的阳物倏然发了狠,一下一下顶得她快要坐不住。小腹上的手也不知何时移到了胸上,他便握着她的手,叫她将自己的乳儿揉捏出百般花样。
东珠不经意又往水镜的方向瞥了眼,脑海中绷着的那根线便猝然断裂。
她明明是被他欺负到泪眼迷蒙浑身潮红,却要命地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美,就连被他弄得湿红泥泞的穴,也仿佛是天生就该含着这一根粗长凶悍的阳物,否则……否则怎会每一次他向外抽离,红艳艳的穴肉都要自发翕动着凑上去舔吮?
热又麻。
灵力一遍遍冲刷周身,暖洋洋的好舒服。
穴里春潮止不住,乳儿也被揉得鼓胀胀。
东珠张着小嘴,目光紧锁在水镜上不放。每次被他顶进胞宫,咕叽水声和啪啪啪的撞击声中便会混进一声她的呻吟,嗯嗯呀呀,声越来越软,叫得却愈发密集。不得爱抚的另一只乳儿于颠簸中晃得厉害,便像是她的心跳,早已不受自己掌控。
穴里的水滴滴答答落在满是桃花的地面,还有少许被他蛮横地捣成细密白沫,沾在他的毛发上,又被带去穴口。
“现在肏着珠珠的,是谁?”他低头咬她颈间肌肤,蓦然加快。
东珠反手勾住他脖颈,回头探出舌尖舔他唇:“夫君……夫君在肏我……”
九叔和她双修,不能肏她。
夫君可以。
傅九城张嘴,伸舌与她甜软的小舌头在彼此的口中互相舔吻含吮。又去几十下,干脆捞了她的腿弯站起,所有克制尽数放开,就用这小儿把尿的姿势把自己的性器往她胞宫里肏,直至牢牢占住宫口射给她。
小姑娘被他肏晕了过去,娇软的穴却还咬着他的性器一夹一吸。傅九城喉结滚动,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喘息,再看水镜,星星点点的精水正混着她的春潮向外流。自打把元阳射给了她,这还是他第一次瞧见自己的精水从她穴里流出,许是此地灵气丰沛她的灵海无力再吸收,许是她失去意识,又许是她如今修为大增,可不论是何原因,这画面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淫靡又浪荡。
才刚刚射过的性器又硬了。
他就着相连的姿势将她转个身抱进怀里,一面向林子里走,一面轻轻抽送。

039混乱
热。
东珠抬臂抱住他的脖子,湿热喘息尽数拂到了他的脖颈上。这几日她过得昏昏沉沉,根本无从分辨究竟在这不分日夜的灵境里待了多久,似乎无论何时醒来,穴里都插着他的阳物。可偏偏她的意识并不昏沉,甚至于相反,阳物一次次顶开穴肉撞进胞宫的快乐清晰又分明,她再也没法反驳花月夫人的那一句快活。
只是此地的灵气充沛且纯粹,五感都被放大,身体的快感变得尖锐,来得又愈发密集,几乎到了他一插进来就能高潮的地步。她很累,但又没有真切地感受到疲累,每一次被他变换着姿势肆意挞伐顶弄时还是会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缠上去,越收越紧。
初时那一件遮羞的外袍早已不知所踪,她便如初生的婴儿,浑身赤裸地被他抱在怀里,肉贴着肉,一直肏进胞宫。
熟悉的欢愉不期而至,今次醒来后第一回春潮喷涌,东珠收紧手臂,颤抖着逸出一声呻吟:“嗯……”
“不、不要了……”
清醒又混乱。
身体仿佛堕入包裹着甜蜜的深渊,她无力挣脱,只能在一次又一次极致的快乐中沉沦。但又始终存着一丝侥幸的清明,只要离开了这里,她就……
他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脸,温热的唇覆下,舌尖挑开唇齿钻进了她口中。
柔软而又微微粗糙的舌舔过她的上颚便碾着她的舌面深入进喉中。
东珠扬起下巴,嘴又张开一些,小舌头伸出去舔他的舌根。津液滋生,唇舌相互吮吸的水声渐渐压过粗重喘息,她往他怀里钻,两只乳儿都压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手不知何时钻进缝隙里,握住一只捏弄,揉得她胀又麻,却也让她很想把另一只也往他掌中送。
鼻息急促到快要无法继续时,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唇,抬手抹去滑至她颈项的口津,从她身上离开。
阳物在穴里插得太久,这一拔出,便轻轻一声响。东珠浑身发烫,扶着额角大口喘息。
“珠珠。”他握住她两只脚踝抬起腿拉近。
东珠抬眸看去,湿润且迷离的目光自上而下,他站在这仅有的小榻旁,胯下阳物高高翘起,从她穴里带出的汁水还在断断续续往下滴。这样俊美的脸,阳物却如此丑陋狰狞。
他捏着她的脚踝垂眸:“珠珠这穴,是不是生来就给给我肏的?”
当然……不是。
尚未来得及合拢的肉穴吐出一口水,花露里混着星点精水。
他站进她腿间,向上弯曲翘起的阳物抵上穴口:“是不是就该日日夜夜含着我的性器,吃我的精水?”
东珠泪眼,咬着唇没有应。
他的阳物插了进来,却只入一个前端便抽离,撩起她的痒却不给个痛快。这几日被他喂到骄纵贪吃的穴得不到满足,渴望便成了折磨。
“进……进来……”
他不为所动,眉眼甚至稍显冷漠。
东珠哭了出来,收着腿试图将脚踝抽出:“不进来就松开……我……我要回去!你放……”
他捏着脚踝拉开腿,俯身压下,阳物顶开入口,一下子尽根没入。
东珠骤然噤声,憋着气直哆嗦,连呼吸都忘了。
直到被他从榻上捞起,粗硬的阳物随着走动在她穴里一下一下地顶,她才稍稍回神,搂着他宽厚的肩,委屈得想离开,又舍不得这份……舒爽。
没走多久,她便摔进了水池里。
正如他所言,这灵境并没有多大,往来也不过几步之远。东珠扶着池边站定,刚抹去脸上溅到的水,便被他从身后摁到圆滑的石台上。
她双手撑着被泉水冲刷得圆润温暖的石台,腰肢往下塌陷,小屁股握在他手中高高抬起。
热又硬的阳物撞进穴里,未见停顿便又急又猛地顶弄。东珠啊一声,本能想往前逃,却一抬眼就见到面前的水镜。
镜中所展示的,正是此刻她身后的模样。
他狰狞的阳物凶悍地顶开试图闭合的肉穴尽根而入,又整根抽出,带离的湿液滴滴答答直往下流。他顶抽的动作凶狠又果决,湿红穴肉都被带出一些,却不得他半分怜惜。下一瞬,他便捏着两瓣肉臀分开,露出她可怜兮兮的穴口,用更大的力道撞进来,阴囊拍上臀瓣让白花花的臀肉都晃了晃。
东珠想硬气一点挣开他,可一张嘴就是止不住的呻吟。
他弄得凶,快感来得便也凶。
“九、九叔……嗯不……轻……不、不要了……”
她叫他九叔,又叫他夫君,眼泪不要钱似的掉,又骂又哭,还夹杂着咿咿呀呀的求饶。她甚至希望自己能晕死过去,偏因为这里的灵气而没法真正地疲累,又是刚醒,根本没有困意,就算被他弄伤也会很快恢复。
东珠第一次讨厌起灵气来。
也第一次注意到他埋在她穴里射出精水的模样。
竟是意外的……惹眼,不同于单纯的相貌俊美或气质冷峻,这种夹杂着欲色的感觉……好看到她没法移开眼。
ps:感觉终于可以走剧情了呢【捂脸】

040梅花谷
于则守着打开的灵境小世界足足过了五日。
谢浔和云欢唐绍他们所在的试炼秘境由于事先加持的术法时空封闭,所以不用一日便先后离开。他们刚走的前两天,于则尚且还能保持冷静,越往后,他的神色便也越凝重。
直到傅九城抱着不知是昏睡还是昏迷的东珠出现,不用刻意打量,体内瞬间充盈的灵力已经告诉了于则答案。一瞬间,忧色散去,一贯平静的面容也显出几分喜色。
“我那四哥修行的天赋不比我低,甚至某些方面更在我之上,即便是为了救老叁,也不至于死在夜夭手中。当年之事,于伯可有听闻一二?”
于则垂眸:“说来羞愧,在遇到大人之前,我一直陷于沉睡。若夜夭不知,那最有可能知晓此间真相的便只有千山殿了。”
傅九城未置可否,转身登上车驾:“通知谢浔,直接去顺宁。”
于则应是。
云鹿日行千里,抵达顺宁地界也不过刚入夜。
说来这顺宁城原本是东秦中原一带的富庶之地,谁曾想随着西陵侵占东秦国土愈盛,这原先的重城腹地竟也成了边陲之城。
傅九城不是第一次代永光帝巡查地方了,只是每一年行进的路线都颇为随意,入城时既不会刻意隐藏行踪,也不会提前通知,初时不服他者甚多,倒也能捉出几只害虫。前些年最为消停,到了近几年,许是见西陵气势半分不让,又有一些人明里暗里生出了其他心思。
“寻个村镇落脚,明日入城。”
云鹿落了地,鹿角褪去,又变成毛发乌亮的黑色骏马。这样宽敞的马车行走在乡间小道上并不方便,可出乎意料的是一直到于伯寻到村镇停下,也没见哪儿磕着碰着。
半路醒来的东珠不等车驾停稳便掀开帷帘跳了下去。
“……婶子放心,我师兄弟既然应下了此事,就断不会中途离开,定会帮你们解决了这个妖物!”
东珠循声看去,村子的入口还有叁人,除了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像是此地村民,另两位衣着统一的,怕不是哪家外出历练的弟子。再细看,两人腰间都坠着阴阳八卦盘,那十有八九便是归一山庄的了。
东珠收回目光,又将这留宿的小镇打量,撇撇嘴,心生嫌弃。
“姑娘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不知是哪家同道?可也是为了捉妖除害而来?”
东珠虽然不耐烦,却还是回了这位年轻弟子:“千山殿。我不会除妖。”
“原来是千山殿的师妹。师妹真是太谦虚了,你这一身修为可不比我和师兄低,不如和我们一块儿?叁人携手,想必很快就能解决。”
东珠在这里不堪其扰,那里于伯已经取了矮凳,又捏了个诀吹散落叶,只差没有再铺上一层软毯。
傅九城挑开帷帘,躬身走下车驾。
同东珠攀谈的山庄弟子终于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目光移开寸许,先是打量了与此地严重不相符的车驾,其后又上上下下看了傅九城许久。
“师妹……”
原本站在身后的那名年长弟子忽的上前打断:“师妹,我二人师出归一山庄,正如你所见,是受了这位婶子所托来梅花谷捉妖。师妹倘若愿意助一臂之力,我们师兄弟便在镇中的客栈恭候。倘若无意,也请师妹千万小心。”
言毕,便拉着那位小弟子同妇人转向镇子入口。
东珠回头,看着慢条斯理一派悠然自得的傅九城气不打一处来:“要不要让于伯给你铺层毯,再撒点花瓣上去?”
“你想要?”
东珠气恼,伸手就去掐他手臂:“顺宁就在眼前你不入,偏要来这儿,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发现这里有妖?”
傅九城捉了她手送进自己掌中:“不,是于伯找的这儿。”
东珠不信,甩着手腕想挣开,结果碰见他里面那件珠黑衣衫。虽不似一开始那样冰冷彻骨,但也让她打了个冷战。
真正的梅花谷不大,镇中只一条主道,集市里也都是小摊贩,连家像样的客栈都没有。也许是因为顺宁这些年离边境越来越近,往来东秦和西陵的商队异客渐多,梅花谷这个位于顺宁西北方的小镇才又往外围扩了些。那两名归一山庄弟子提及的客栈,便是位于扩出来的那部分梅花谷里。
谢浔和云欢他们还没到。于是在给他们安置好住处后,于伯便独自去镇外探查消息。
“你是不是像他们说得一样伤重难愈,所以衣衫才会长年透着凉?这么多年也从不出手。”东珠支着下巴趴在床榻里侧,问他。
傅九城放下手里书册,偏头看她。
小姑娘刚洗漱完,长发还是半湿,这样撑着上半身仰头看他,薄软的亵衣微敞,未着肚兜的肌肤便露了出来。莹润珠光下,小荷才露尖尖角。
“是不是长大了?”

041不知羞
“……什么长大了?”东珠不解,刚问完,他的手便穿过亵衣缝隙握住了她一只乳儿。
东珠霎时羞红了脸,手臂一塌,便将他的手压在了身下。等回过神想把他的手拿开,刚一动便又僵住,只能嗫嚅着:“拿开。”
他的手实在太有存在感,虎口和指腹都有长年握剑带来的薄茧,温热着轻轻摩挲在胸口已然是战栗酥痒,一旦揉弄,指尖又像是灌了窸窸窣窣的雷电,随着揉捏的动作流窜周身,只一会儿便能叫她无力又酸麻。
“是不是长大了一些?”他俯身靠近,撩开她垂落的长发贴着耳畔轻声问道。
东珠偏头,身体也想往里侧挪,只是刚和床榻拉开一线间隙,他握在乳上的手便动了。
“别……”东珠惊声,脊背弓起,结果却只是更加方便了他的肆无忌惮。他握着她的乳,轻拢慢捻,揉捏拨弄,甚至还用指夹着乳尖。
傅九城把玩着手中绵软的乳,一手将她亵裤褪至膝弯。
当初除了生涩的身体反应就只剩下恼怒的小姑娘这会儿羞到腰臀都泛了粉。平日里明明时时刻刻都在意着自己的美貌,偏有时又会做出不自知的撩人模样,方才对着他是,白日里对着归一山庄那个小愣头青也是。
灼热的性器将湿软嫩穴一寸寸撑开,摩擦着深入。
娇又软的小姑娘迭加上敏感,那便是比以往更甚的鲜嫩多汁,他几乎可以无所顾忌地在她身体里放纵。
傅九城拿了个软枕塞到她小腹之下,一手捏着她的乳,一手扶着她的腰,性器还没顶上花心便整根抽离,下一瞬再变换着力道肏进去。
轻轻重重地肏几下,穴里便湿得不像话,稍不注意,抽离到穴口时便会滑出去,而那些贪吃的穴肉也开始吸着夹着想要嘬出他的精水来。
傅九城松开她的乳,换成两手掐着她的臀瓣分开固定,硬如热铁的性器一次次劈开幽窄泥泞的甬道,深埋进湿红水穴里。
“嗯……嗯你……你轻点儿……啊!”
她又开始哭,哼哼唧唧的甜腻嗓音里还混着穴里的咕叽水声,听在耳中……只会让人更想欺负她而已。傅九城沉了眼,压着喘息一连几个深顶肏进胞宫,等她软软叫着又一次缠住他春潮泛滥,他方缓下动作,将她摆成侧躺,一条腿捞着架上了肩膀。
他俯身低眸,就见她哭得眼眸红红,目光迷离,眉梢眼角都是湿润的春情。
这一刻,便说她是只专猎男子阳精的狐妖也没人不信。
傅九城拔出性器,又轻轻往里送。她刚泄过,穴里的水太多,这样往里顶并不轻松,再加上他一动她便又吸又夹,说是寸步难行也不为过。
他轻又慢地肏了几下,偏头亲了亲她的小腿便干脆放开精关射给她,然后在她藏不住的得逞笑容中低下身子:“珠珠要不要再试着吸一吸夹一夹?”
应该拒绝的。
然而即便是冷静清醒时,东珠也不一定能看出藏在这张脸背后的意图,更别提眼下这种一面是连番高潮带来的欢愉酥软,一面是刚刚把他夹射了的得意的交融时刻了。她想也不想便收缩了穴肉去夹他的阳物。
谁曾想,刚刚射过还是半软的阳物被她一夹一吸便迅速地变粗变硬,胀得比先前还大,堵着穴里的春潮精水半点流不出去。
“撑……”实在是撑得厉害,东珠抖抖索索地抬手推他肩膀,“拿出去,你拿出去……”
“等等。”
这一等,便是等了一夜。
小姑娘柔软的身体被他折出妖娆的弧线,上面吞着他的口津,下面吃着他的精水,还有软软的胸乳挤压在他的胸膛上,一下一下来回磨蹭。
“你怎么这么讨厌?都肿了!”次日醒来才终于让他把阳物从穴里抽出去的东珠气得额角直抽抽,捡起手边的软枕便朝他砸过去。若非她现在修为增长了不少,怕是这会儿都爬不起。他怎么这么能折腾?!
傅九城偏头躲过,却上前将气呼呼的小姑娘揽进怀里,一手往下探:“给你摸摸?”
“滚!!”东珠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软鞭,奈何来回都是那几招,还没碰着他,于伯就已经在屋外敲门。
“大人,谢浔到了。”
东珠一把推开他,鼓着腮帮咬着牙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狠狠踩了他一脚。
“大人……”
傅九城掸了掸衣袖,打断:“先出去。”他可没有把一切都摊开了让人偷窥的癖好。
两人离开屋,先走一步的东珠这会儿已经下了楼。归一山庄的小愣头青也在,只是脸色怪异,与昨日相比,倒像是多了失望和受骗的愤怒。
傅九城轻嗤,踩着咯吱咯吱的木梯下楼。
“……我都听见了,那老伯叫他大人呢!他看着也不过二叁十,行走乡间还要讲究那般穷奢极欲的派头,想必不是什么好官!你堂堂千山殿的弟子,不为民除害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和他厮混到一块儿?还一整夜……你羞不羞?难道要学傅九城那不义之徒堕落红尘?”小弟子说到最后红了脸,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东珠皱眉:“你谁啊你?我爹都没这么训过我!”
傅九城停下脚步,她爹?她父亲若是听了昨夜的动静,怕不止是要训她,还想杀了他。
“你……你不知羞!”
东珠恼了,恰逢云欢跟在谢浔身后进了客栈,她当即用鞭子指着这归一山庄的弟子道:“云欢,揍他!”

042妖气
“好嘞!”云欢看也不看,顺着东珠指着的方向便拔刀而出。
云欢的身法不行,近身作战用时一长便会陷入极大的被动,再加上力量和谢浔仍有差距,所以用的也不是他们那种长刀,而是两把短刀通过刀柄绞合而出的双向刃,很大程度上也是她施用攻击术法的载体。
稍年长的那位归一山庄弟子见势不对,一把提起仍旧在发愣的小师弟掠向门外。
“昨日忘了介绍,在下江崇,与师弟何玉书出自归一山庄文宣真人门下。”江崇向后丢开何玉书,回身挡住云欢的双向刃,“此行出门,一为历练,二为送师弟回乡吊唁。只待此地妖除便返回师门,并无他意。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江崇看得分明,这笑嘻嘻地下着杀招的小姑娘修为并不低,只是用的招式庞杂,并不像哪家正统。而和她一同出现的另两名男子,其中一人俨然有他们派中师长之威,可这样的人对那年轻官员也是恭敬肃立,只怕这一行人并不简单。
所以及至目前,江崇也只是抵挡,连手里的剑都没拔。
“云欢。”清冷到毫无情绪起伏的一声唤,前一瞬还痛下杀手的小姑娘立马收招后退。
江崇抹了抹额上冷汗,抱拳道谢。
“四师兄!”
江崇拦下何玉书,仍旧温和:“不是想除妖?不早日查出行踪怎么行?”
何玉书低着脑袋乖乖应下。
师兄弟两人离去,谢浔方将探查的消息一一回禀。
“于伯另寻一处落脚的院子,看来我们得在这多待几日了。”
于伯应下,小半个时辰后便找了处安静院子。
云欢正帮着整理床榻,东珠忍不住问道:“你们来这儿的时候有感觉到妖吗?”
“我没感觉到,谢浔也说妖气很淡,修为不到一定境界根本察觉不出,但镇子上的百姓好像都知道有妖。”
东珠嗤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傅九城这么好心,还特意留下来帮人除妖?”
“啊……应该不是的。”云欢抓了抓头帘短发,“大人他并不认为妖生来就是该除的,所以……我们应该不会参与此事。大人许是有其他考量。”
“嗯??”东珠惊讶,虽说她对除妖也没多大兴致就是了,可傅九城他原先是千山殿殿主,如今是东秦帝师,怎么都不该是会喜欢妖的啊。
云欢把屋子收拾完过了不久,傅九城便出现在东珠眼中。
“此前传给你的术法,学会了多少?”
东珠正想回呛几句,却不知怎么停下看了眼他的神色:“有麻烦?”
傅九城在桌前落座,语气意味不明:“不是说镇上有妖?今晚许是不太安生。”
“……何处的妖?”东珠忽而福至心灵,想起如今这里离西陵并不远。
“不知。”
东珠最烦他这种说话说一半,什么都留给她猜的性子。她冲到他面前,扯着他的外袍问:“你到底有没有受伤?你当初都是殿主了,总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你受伤罢?”
“你是在害怕?”傅九城垂眸瞥一眼她的手,轻问。
东珠皱眉:“你要是不能动手趁早说,我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才不要因为你卷入什么两国纷争里!我就算要和西陵的那群妖动手,也是因为他们惹了我,而不是什么江山社稷阴谋阳谋!!”
“那他们惹你了吗?”
“当然有!”东珠一脸愤怒,又在傅九城看过来的目光里补充道,“他们当初连陈彦明都要杀!还差点伤了我!”
傅九城似笑非笑,眼看她快要站不住跳脚方出声宽慰:“无碍,有谢浔他们足矣。”
东珠翻了个白眼,甩袖想走:“那你还问我学得怎么样?”
“不是你让我教你的?既然应了,总要多关心一些。”
东珠:“……”

043棋局
用过晚膳,傅九城便让于伯在仅有的小院子里支了盏灯,叫了谢浔摆开棋局。
当然,于伯拿出的是一盏玉制底座琉璃盏,里面也不知是夜明珠还是什么,泛出的光莹润透亮,东珠躲在屋子里都能感觉到。
东珠不喜欢下棋,也乐意让傅九城离她远点儿,可随着夜色的加深,四周越来越静,偏院子里下棋的两人也没有半点声响,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后,她便干脆披了衣裳跑去外面。
“谢浔是哑巴吗?”东珠看了会儿棋局,扭头问云欢,“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他的声音?”
“当然不是,谢统领只是话比较少而已。”
东珠表示怀疑。
又过了会儿,饶是她完全没有棋艺可言,也瞧出不对来。这两人哪里是在下棋,分明是摆着棋子在玩儿!可耻的是,不管是云欢还是于伯,竟看得津津有味。
“你耍人玩呢?!”
傅九城丢了手中黑子,圈住她手腕将人抱进怀里:“谢浔不善棋。”
“那你就不能换个人??”
云欢连忙摆手:“我不会。”
于伯难得窘迫:“我也不会。”
东珠难以置信地看向最后一人。
唐绍呆了呆:“我只看过大人下棋。”
东珠:“……”
“或者你来陪我玩几局?”傅九城捏了捏她腰上软肉,像是突然来了兴致。
东珠曲肘撞他:“我看你还不如让他们互相切磋。”
“那不行。”
“为何?”
几乎是东珠话音将落,窸窸窣窣的动静便从屋檐上传了来。她循声看去,一个,两个,叁个人影分别出现在叁面屋舍的房顶上。再细看,分明又不是人,每一个不是露出了尾巴便是有着尖尖竖起的耳朵。
真切磋了这些东西又怎么敢来?
东珠一时无言,她想起上次踏雪而来的白梦雪,西陵真的会让这些低级到还不能完全化形的妖来杀傅九城吗?
心底的疑虑还未消,坐在傅九城对面的谢浔便已经拔刀而起,北面那个看起来像是猫妖的家伙刚落地就被干脆利落地斩了首。
“真恶心……”东珠看着还在地上滚的脑袋直皱眉,再看正用相同手法砍瓜切菜的云欢和唐绍顿时忍不住了,“你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残暴?”
“省时。”
“你……”
他握着她的后脑将她摁进了他的颈窝:“难受就闭眼。”
东珠本想拒绝,但院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尤其这些低级的妖里还有不少带着腥臭味,两厢混杂,逼得她很快就主动抱紧了他的脖子。这时候他身上清淡的冷香简直可以救命。
一波结束,院子里又恢复安静。
“……结束了吗?”
“嗯。”他压着她的后颈不松,“睡罢。”
东珠撇撇嘴,这样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离开,不防他忽然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乖,睡罢。”
她趴在他肩膀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堆残缺的尸体里,唐绍握刀的手正轻轻发抖,云欢也控制不住地喘,虽然这些妖没什么威胁,但来的实在太多,再这么杀下去,怕是他们都得累趴下。
只有谢浔,还握着长刀岿然不动。
“大人。”若是东珠此刻还醒着,定要说这嗓音听起来比刀还硬。
傅九城掀眸,单论神色,他看着只是稍显冷淡,比起厌恶,倒更像是全然的不在乎。
“太初堂如今玩这些歪魔邪道是愈发顺手了。”
太初堂善医毒,曾经一度以回春妙手为天下知,也被其余门派奉为座上客。后来有了毒,可医毒本就难以区分,对大部分修道中人而言,太初堂的药也好,毒也好,仍旧会有其特定作用。却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开始沉迷于傀儡术的修炼,还妄图借此操控妖类为几所用。
“自然比不得傅殿主,堂堂帝师,美人在怀,果然还是人间更好。”裹着披风戴着兜帽一身黑的人影落在屋顶,声粗如砂砾。
“这便是你投靠青阳和邵行的理由?”
“何需多言?我就问一句,傅九城你敢不敢和我一战?”
“蠢东西,连主子也不会挑。”傅九城垂眸,拆了东珠挽发的簪让她一头如云的黑发垂下,手指穿过长发扶住她脸颊,嗓音轻而淡,“杀了他。”
谢浔提刀纵身跃起,云欢紧随其后,只是去的不是她本人,而是她手里的刀。
唐绍也想跟上,却被于伯叫住。
“你清理尸体,不然明早清不完。”

044母女
东珠一夜安睡到天明。难得的是,醒来既不见傅九城,也没有看见云欢。
等她收拾完自己离开房间,便只瞧见了院子里的唐绍。昨日还冷漠寡言的男子这会儿看着居然有些委屈。
东珠转身,跨出了院门方反应过来,昨夜那些散发着腥臭的尸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只是她梦中的一场幻觉,一旦睁眼,就一切烟消云散。
扩建后的梅花谷依旧是个小镇,更多的像是为行商入城前提供一处落脚之地,但比起镇子里原本的市集,还是明显多出了几分异域之风。可惜东珠没去过西陵,也就无法区分那些不同的风格究竟是出自于何处。
地方太小,刚转了没一会儿她便又碰见归一山庄的那两人。
“师妹可是想通了要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东珠随意瞥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妇人,不想对方竟吓得直往后躲,还一把捂住了怀里小女孩儿的嘴,倒像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了。
从来只有人嫉妒她的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被她吓到。东珠不乐意地轻嗤:“口口声声要捉妖,昨夜那么多妖上门围攻,怎么也没见你们行侠仗义?”
“妖在哪?”
江崇拉住摩拳擦掌的何玉书,却也皱眉问道:“师妹所言当真?”
“那么多妖齐聚一处你们都察觉不出,这妖不捉也罢。”东珠甩袖离开。
“四师兄,昨夜真的有妖吗?”何玉书满脸困惑。
“两位仙长,集市已到,我们母女便不打扰仙长,多谢仙长的救命之恩。”妇人携着女孩儿弯腰道谢。
不好意思的何玉书红了脸,连忙将人扶起,奈何不等他想好该说些什么,母女二人便已经告辞离去。何玉书看着她们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眼四周的寻常百姓,忽而斗志昂扬:“四师兄我们再去找一找罢?若能一举为民除害,也不枉我们平日里刻苦修行!”
而觉得无趣的东珠很快便返回。
“啊,姑娘你去哪了?大人给你准备了好吃的呢!”
东珠往傅九城那悄悄瞥一眼,不信,又架不住心奇。踯躅半晌,最终还是挪了过去。
一看桌上摆置,除了她在帝师府里常吃的茶点,还有各个酒楼的名菜。
“说你是贪官可一点都没有冤枉你。”东珠忍不住讽道。
“不喜欢便让云欢处置了。”
“真的吗?谢谢姑……”
云欢的谢辞还没说完,东珠已经坐下:“为什么不吃?反正挨骂的是你又不是我。”
云欢面上的笑顿时转为惋惜,离开京城后一路都是干粮,她嚼得腮帮子都疼了,还上火,嘤嘤嘤,她也好想吃啊!
方才出门,东珠走一圈也没吃什么,眼下一个不小心便撑了。躺回到榻上揉着小肚子,昏昏欲睡之际屋外传来稚嫩童声。
“仙长大人,这是我娘做的糕点。今天有两个仙长救了我和我娘,我娘说要做些善事来回报仙长的大恩,今日做了好多糕点。我看刚刚有个黑衣服的仙长飞进院子了,所以让娘多拿了一些过来。很好吃的,你们要尝尝看吗?”
这么巧?
东珠推开窗向外看去,果真是之前的那个小女孩儿。
这种地方的糕点能有什么好吃的?
“大人?”
“回礼便是。”
东珠:“!!”他又不吃东西,收这些做什么?
于伯拿出银子,小女孩儿却摇着头不收,反倒又朝傅九城走了几步。小手拈起一块玉白糕点,垫着脚向上举:“漂亮仙长,你尝一尝,真的很好吃。”
“……谢谢。”傅九城垂眸轻咬一口,“很好吃,回家去罢。”
“送她回家。”
于伯点头,正要开口,却被东珠抢先一步:“我来。”
东珠牵起人便向外走,她倒要看看,这娘俩打的什么主意!
“漂亮姐姐,你要尝尝吗?我娘做的点心可好吃了,每次不到半时辰就全卖完了。”
东珠:“……好呀。”
她蹲下来,让小女孩儿把糕点喂进口中,等一口吞下方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似乎是傅九城刚刚咬了一口的。
东珠很不高兴。
“姐姐?”
东珠恨恨地把人送去隔壁,妇人正迎着一位青年男子入内,温柔含笑,满目爱意。
“爹爹回来了!”小女孩儿撒开手朝男子奔去。
妇人回头,看着女孩儿笑,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东珠。这一次,她的面上没有惊恐,只有谁也不会看错的恬淡幸福。
“夫人要进来坐会儿吗?”
她才不要。
这笑容真是碍眼。东珠转身就走。

045血月
东珠回去时,傅九城正捏着一块糕点打量,仿佛他手里拿着的不是再寻常不过的吃食,而是某种神秘图腾。他甚至将它掰开了送至鼻前轻嗅。
东珠走过去抢了他手里的另一半送进嘴里,几口吞下,嫌弃道:“小孩子你也骗,这哪里好吃了?”
他脸色微变:“吐出来。”
“凭什么?人家又不是特意送给你的,凭什么不让我吃?!”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方道:“你不难受就好,方才吃了那么多,还能吃得下?”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东珠便觉撑得慌。但总不能当着他的面揉肚子,又忽闻一句吃得多,当即跳脚:“你才吃得多!”
她跑回屋子重新躺下,揉着揉着便扛不住困意迷迷糊糊地闭了眼。
再睁眼似乎只过了一瞬,悠悠的歌声从屋外传来,听在耳中,恍惚听见了海浪声。
可她明明没有见过大海。
东珠顿了顿,以为是自己没睡醒。然而,过了会儿歌声也没有消失。
她转头打量,桌上随意放着一颗明珠,屋子里一览无遗,除了她再没有其他人。这样的情景她今早才刚刚见过,不同的是彼时屋外阳光正明,而此刻却是黑漆漆一片。
她缓步走到门前,轻轻拉开了门。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将她从安静送入喧嚣。
一脚踏进从未见过的光怪陆离里。
这是……个什么东西?
东珠惶然睁大双眼,清泠泠的月光染了血,像是给院子拢了一层血色结界,人身鱼尾面覆黑纱的女子正手执巨镰与谢浔半空对峙。
再看,却发现云欢和唐绍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于伯也面露痛苦地半跪在傅九城身旁,此刻还在咬牙强撑的谢浔成了傅九城身前唯一的防线。
吟唱般的歌声还在继续。谢浔额上汗水滑落,握刀的手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但就是这细微的一点变化,女子已经察觉,手腕一转,黑色巨镰挥舞出银色寒芒,重重击打上谢浔的长刀。
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谢浔不敌,落地屈膝后一口血吐在了地面。
“我本无意与你为敌。”女子朝傅九城靠近,手臂扬起,闪着寒光的弯弯镰尖落在他头顶,“怪只怪,人心险恶。”
东珠来不及多想,手里的软鞭一下缠上了巨镰。
“退下!”
东珠咬牙吼回去:“你若还是千山殿殿主,我立马滚回屋里去!”
傅九城抬手一把握住镰尖,神色比当初初见还要冷漠万分:“回去。”
“你死了我就走!!”
东珠不走,傅九城也不再劝,抬眸看了一眼悬在半空的女妖,冷声:“你既有此能耐,何故要听他人之命?莫非……白日里的小姑娘当真是你血脉?”
女妖未应,压在傅九城手上的镰刃却落了下去,若非东珠拼了老命拉扯软鞭,怕是这镰当场就要将他的手掌劈成两半。
“都说妖类无情,连自己血脉也可舍弃猎杀。”傅九城仿佛是没看见正在滴血的手,甚至于嗓音都回归冷淡,“做个交易如何?你杀了威胁你的修道者,我便除了此地官员,让你们一家叁口再无性命之忧。”
“我杀不尽天下除妖人,你又如何能斩尽世间一切贪官?”
女妖抽回巨镰,东珠的软鞭也断成几节,她大惊失色,连忙快步跑过去,却见弯镰下一瞬便穿过傅九城的肩胛骨。
“大人!”于伯瞬间白了脸色,而谢浔拔地而起,长刀猛地砍向女妖的尾巴。
“但是,我愿意试一试。”女妖收回弯镰,回转着撞上谢浔的刀。
谢浔喘着粗气又要出手,被傅九城冷声喝住。
双方都停下后,傅九城扶着出血的肩膀又道:“还有两个。”
女妖收起弯镰落地,鱼尾化成双腿,面纱消去,冷峻的黑色异域衣饰退变成普通妇人着装,连嗓音都变得普通:“他们只是被暂时压住了灵力,休息几日即可。”
她瞥了眼呆在原地,又因惊吓而失去血色的东珠,疑惑道:“大人是何时察觉出我的身份的?”
“放心,能察觉你身上妖气的人并不多,你的女儿……”傅九城失笑,“也被你藏得很好。若是你没有送来那盘糕点,也许我也发现不了什么。”
妇人点点头:“当初认出我的太初堂掌教此刻不在城中,我速速去解决其他人。剩下的,就交给大人处理了。”
“……好。”傅九城扶着于伯坐下,嗓音渐低。
妇人纵身跃上房顶,很快消失在眼中。
傅九城直到这时方转头看向东珠:“过来。”
还没有完全回神的小姑娘缓慢移动到跟前,他刚握住她冰冷的手便又被她甩开。
“你现在怎么这么弱?是个妖都能把你伤成这样!”
“嘘。”他又一次握住她的手,一根根指骨捏过去,“这一次,可不能告诉旁人。”
她不说就没人知道了吗?就他这样谁看不出?东珠抿了抿唇,想抽回手,却到底还是没这么做,只硬邦邦地回道:“我不冷!”
“……万一她刚刚不答应怎么办?”
“没有万一。”
东珠气到发顶生麻,刷得一下抽出手,摔袖回屋:“治你的伤去,别指望我这次还会帮你。”

046进城
原以为要不了多久傅九城必定会进屋疗伤,谁曾想东珠等到后半夜也没见到人。
“谁再管他谁是狗!”她气狠狠地说完便掀开被子把自己裹了进去,安睡到天明。
打定了主意不想理他,东珠醒来后也就没有立刻出去。
“反正饿不死,还怕你不成?”她暗暗和自己较着劲,换好衣衫便支了下颌坐在窗下默默盘着口诀术法。
许久之后,云欢方推门走进,平日里欢快的嗓音像是染了霜:“姑娘今日不用膳吗?”
东珠张了张嘴想忍住,可看云欢蔫头耷脑的样子还是没忍住:“昨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隔壁那妇人是妖??”
“……都是因为我贪嘴。”云欢叹气,一开口便像是要哭了,“我偷偷吃了那孩子送来的糕点,还觉着好吃让唐绍也吃了不少,结果就是那女妖来的时候我们彻底被压制,一点灵力都使不上,只能任人宰割。”
“于伯呢?他也受伤了?”
“于伯一开始就帮大人挡了一击,后面又被歌声困住,想出手也没法子。那女妖不知是海里的什么品种,我以前都没见过!和白梦雪也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明明感觉不出有多深的修为,却连谢统领都没法打穿她,反倒被她轻而易举伤了大人……”云欢委屈巴巴地哭,言辞里还夹杂着分明的自责与困惑。
东珠回想了一下,她也猜不出那妇人的原身,毕竟海里有尾巴的东西实在太多。
“傅九城呢?”又去片刻,见云欢似乎没有再开口的打算,东珠哼了一声,“他不是一早就察觉那妇人有异,连有人威胁都猜着了,怎么还中招了呢?我看他就是巴巴地往上送,恨不得把脑袋送人手上去。”
“大人他……”
“受那么重的伤不见人影,死外面去了?”
云欢眼眶红红:“顺宁的王大人来了,大人准备进城呢……”
“进城?他打算躺着进去再躺着出吗?”东珠骤然拔高嗓音。
“我没这么打算。”
东珠:“……”转头一看,大敞的屋门口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傅九城。
“你没死呢。”
“可惜你暂时没法走了。”他竟然还能看着她笑。
东珠昂起下巴:“谁说的?我想走就走,现在立刻马上就能走!”
她直冲冲地向外走,经过他身边时被他一把握住手臂。她仿佛受到惊吓的幼兽,拼命甩开:“你放手!”
“我现在有点疼……”
“……知道了你闭嘴!”
一炷香的时辰后,东珠坐在他的车驾里往顺宁主城而去。想一想,还是觉得憋闷,再看他明显透着苍白的脸,她不客气地戳了戳他没受伤的肩膀,问:“你现在是几个意思?”
“进城,杀人。”
好叭,总比被杀来的好。
“……那刚刚那个王大人又是几个意思?”
傅九城将她的手团进掌心:“他是邵行的人,大概……也是叁皇子青阳的人,顺宁毗邻西陵,在追日营的威胁下找一些修道者来守城并不奇怪。我猜,他们原本应当是想杀了我,再对外宣称是妖所为,毕竟梅花谷有妖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奈何太初堂只能操纵一些低级妖物,而留守此地的太初堂弟子也并非什么厉害角色,所以一击不成,便干脆找上了真正的妖。”
“那现在太初堂的弟子都被杀了??”东珠又想起昨晚他和那女妖的对话,不觉惊声。
“依着方才王大人的神色,十有八九。”
东珠用余下的一只手捂住嘴,压低了嗓音继续问:“那他现在请你进城,就不怕你对付他?”
“他若是怕,打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做。”他把玩着她秀气指尖,“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昨晚那只,究竟是什么妖?”
“不知。”
东珠不信,噘着嘴想把手抽回来。他却将她的手送去唇边,低眸轻轻一吻。
胸腔里的跳动乍然失了规律。还有他的唇明明冰冷,被他亲吻的地方却滚烫似灼烧。

047老祖宗
车驾停下后,东珠率先跳了下去。
面前是宽敞气派的王府,还有方才刚刚见过的王大人,然后,她就瞧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江崇和何玉书。
东珠心下纳罕,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走哪儿都能看见这对师兄弟?
“下官王景元恭迎傅大人。”
东珠皱眉,之前在梅花谷还没见他这样装腔作势,眼下到了自己地盘是打算做给谁看?
傅九城扶着于伯走下车驾,大抵是神色冷淡,一眼看去竟也瞧不出受伤痕迹。
他抬眸看了眼头顶牌匾:“王大人是在府上办差?抑或是,此王府实为彼王府?”
“傅大人说笑。”王大人笑呵呵地弓着腰,脸色半点没变,“傅大人代陛下巡视东秦,以帝师之尊来顺宁这个边陲小城,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于府中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待明日再去巡查也不迟。至于城防安危,大人尽可放心,下官拜托了不少修道中人,只一晚想必不碍事。万一的万一,倘若西陵贼子宴中偷袭,下官也会和仙长们一道守城抗敌,绝不会误了国事。”
“……帝师?你是傅九城??”何玉书一声惊呼,当即被江崇扯着胳膊退去人群之后。
东珠朝他看了一眼,可也只有她看了过去。
傅九城眼波未起:“话已至此,我若还不应,岂非负了王大人一番好意?有劳。”
“大人请。”王大人旋即侧身,引着傅九城入内。
东珠慢了一步,跟在于伯身后,只是刚踩上石阶,何玉书便跑来拉住了她的手臂。
“傅九城的年岁都能当你老祖宗了,还这样无耻地祸害宗门小辈,你可千万不要被他迷惑!”
东珠眼角跳了跳,他这是在骂她罢?是在骂她罢??
“休得胡言!”江崇追上,难得正色斥责道。
何玉书涨红了脸:“我哪有胡言!傅九城他十几年前就离开了千山殿,再算上作为千山殿殿主的年月,少说也得一百多了,怎么不是老祖宗?”
“傅……前辈他少年成名,当年一举突破升任殿主也不过二十出头,是千山殿开门立派以来最为年少的殿主。”江崇扶额,虽然看着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做了殿主叁四年,他便离开了千山殿,真真算起来,如今多半是刚四十,何来百年?”
乍闻此言,不仅是何玉书,连东珠也呆住了,傅九城居然才四十?那她八叔是不是也才五十几?不不,重点是傅九城真的那么年少就成了殿主??二十出头就能比肩一群几百岁的老妖怪,他才是妖罢?
“之所以觉得久,一则是因为他成名已久,你我几乎是听着他的传闻长大。二来,也是不满他者众多,便难免会在叙述中添油加醋。”
“为何不满?”
东珠刚问出来就后悔,江崇看她一眼,苦笑:“不满他轻而易举就能达到大部分修道者穷极一生也无法企及的高度,更不满他那样轻易就舍弃。他不要的东西你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换作是你,能喜欢他吗?”
这话东珠听懂了,她撇撇嘴:“你们怎么就没想过,也有可能是他受了伤不得不放弃呢?再说修道不是该和自己比吗?天下那么大,又不是他傅九城排第一,比他厉害的也大有人在,有心思骂他还不如多去外面走一走,长长自己的见识去。”
江崇哭笑不得,心道若所有人都能如此豁达,怕世间也就没有心魔一说了。
眼看于伯的身影也快消失,东珠不再停留,不想何玉书竟然又拉住了她。
“……四十也……挺大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关你……”东珠险险收了即将出口的骂声,摔袖改口,“你是我爹?”
由于天色尚早,傅九城是被王大人引去了后院,美其名曰先休息,日暮再开宴。
东珠找过去一看,好家伙,围在他身边照顾的全是美婢,环肥燕瘦不缺,妖娆美艳小家碧玉各个都有,连于伯都被挤去了一旁。
“你今年究竟多大?”东珠在他对面坐下。
傅九城垂眸饮茶:“比你爹小。”
……废话!
“去,照顾夫人。”
东珠正要离开,又被他这不咸不淡冒出来的一句给拦住。这些婢女仿若成了精,只停顿一瞬便分出两人朝她走来。

048山光好
不得不说,这些婢女按捏的技巧还挺好。东珠起初被她们按得吱嗷乱叫,结束时却觉浑身舒畅,连筋骨都透着莫名的舒爽。
夜色还未起,王大人便张罗着开了宴。东珠落座之后方发现除了他们一行和江崇师兄弟,还有别的一些人,看模样大抵也是修道中人。
“大人一路赶来辛苦了,可惜顺宁穷乡僻壤,实在拿不出与大人相称的东西来招待,只能略备薄酒,以示下官的歉意。”
府中侍女很快便将酒水和菜式依次奉上,东珠原本还在观望打量,忽被这清淡的酒香给勾了回来。
“西陵贼子日常侵袭,扰我顺宁百姓安康,危我东秦江山社稷,也是多亏了有诸位仙长,顺宁的百姓才可享片刻安宁。今日便借傅大人之尊一并向诸位道谢,请。”
东珠端起放在傅九城面前的酒杯悄悄抿了一口,再看宴上的这些修道者,总算是察觉出哪儿不对了。傅九城明明是以帝师的身份代永光帝巡查地方,这王景元却找来一大堆的修道者作陪,正儿八经的本地官员反倒一个不见,什么意思?
“好喝吗?”
“好喝。”东珠皱眉,江崇拉着何玉书离席是又打算干什么坏事去?
“小酒鬼。”
东珠呆了呆,一抬眸便对上傅九城眼中轻轻浅浅的笑意。他不常笑,有时笑了也带叁分嘲,似笑非笑的常会给她一种嘲弄讥诮的感觉,像这样唇角压着弧线眼底却有明显笑意的,似乎还是第一次见,恰似春风拂明月,山光好。
“……你才是酒鬼。”东珠低头,咬着杯子又抿一口。
宴上的谈话还在继续,有人道:“真正的修道者就该远离俗世保持一颗纯粹的道心,也就只有西陵那些低级的妖类才会留恋红尘。”
东珠听了笑,扭头看傅九城:“他在骂你。”
“为何不是骂他自己?”他夹了块糕点送至她唇边,轻声反问。
东珠咬进嘴里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些修道者不也和这位王大人搅和在一起了么。若真是不为名不为利单纯除妖修道,大可不必出现在这里。
“我要吃肉。”这里的糕点虽然也能吃,但太容易腻,她还是更喜欢京都的那些。
傅九城照做。
“是啊,那些妖贪权慕势,又以杀生为乐,依我之见,就该联合几大门派将他们齐齐剿杀,也好还整个天下太平。”
附和声此起彼伏,推杯换盏中,又有人问道:“傅大人如何看?傅大人当年好歹也是千山殿十八殿主之一,若是请千山殿出面,想必其余十七位殿主也会给大人一个面子。还是说,傅大人自觉无颜面对曾经的同门?”
“杜兄……”
“你闭嘴!”男子砸了手中酒杯,面色赤红,“昨日太初堂留守顺宁的所有弟子一夜被屠,你傅九城前几日就来了,即便不愿出手相救,给个提醒也是好的!可你什么都没说,就任他们无辜枉死!你忘了自己曾经是谁也就罢了,可他们是在帮你守这座城!你又回报了他们什么?”
“杜仙长冷静……”
傅九城低眸瞥一眼东珠,小姑娘眼中已经浮现出湿润的水光,他放下筷子,将人捞进怀里打横抱起。
“傅九城,你给我站住!!”
身后的喧嚣渐远,走至半途,怀里的小人儿起了动静。
“我好像有点晕,捏个宁神诀试试……”她比划着手势念诀,“灵力呢?我的灵力呢?我满满一整个灵海的灵力怎么不见了?傅九城,是不是你吃掉了?!”
衣襟又被她扯住。但凡他身上衣衫不是特制,此时都不知要被她扯坏几件。
傅九城皱眉,将她养成这样的性子,遇坑就跳,却还放任她一人在外逗留,她的那些叔伯姑姑都在想些什么?
“你长得真俊……”她忽然冒出一句,刚刚还扯着衣襟的手爬到了他脸上,“你比八叔和五叔好看多了,六姑姑和七姑姑也没你这么精致,会不会……你不是我九叔啊?”
“不会。”
“除非你不是你爹生的。”
她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我爹虽然死得早,但也是我亲爹呢!”
说着拍拍他的脸:“听说我爹也不好看,生得我一样很美……我娘真辛苦。你要是丑点就好了……丑到我了甩手就走,怀仁也不能拦我……”
傅九城低头看她,不,在他出生之前她父亲才是那个优秀到不似傅家子孙的孩子,形貌昳丽天赋超然,她眉眼中依稀还能看见她父亲的影子,想来是集了爹娘二人所长才生出这样一张纯又艳的脸。
进屋后,傅九城用脚合了门。
“我想怀仁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他将人放到桌上,借着丢到榻上的明珠打量她:“我送?”
“当然你送,你不送谁送?”她扬着脖颈反问,刚问完便搂住他脖子一口亲在唇上。

049打开
“大人。”
于伯的声音刚起,她便往后退。傅九城捏住她后颈,向外回道:“守好。”
“……是。”
他捏着她纤弱颈项:“谁许你退了?”
“当然我许的!”她梗着脖子昂起尖尖的下巴,眼底水光漫漫,“不行吗?”
傅九城松开她的颈,往下解开了肚兜系带。
她大抵不曾察觉,两手抓住他外袍追问:“你说,行不行?”
“不行。”
“你……”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一手掌住细腰抬起脱了她下身亵裤,打开双腿站进去。舌尖挑开唇齿,寻到她贪杯的小舌头,勾缠,舔吮,一点点诱哄着将她的抗拒变成呜咽。
可与上面的温和相比,下面的动作便多了几分强硬与粗暴。他松开腰带,摁住她的腿,扶着性器就直接肏了进去。
“疼……傅九城我疼……”
他充耳不闻,掌着她的腿根,一下下往里撞。
“轻、你轻点儿呜呜……真的疼……”
傅九城半点儿没轻,唇却移到她耳边,低哑着问她:“有多疼?”
“松开……你松开……”她扭着身子开始挣扎,傅九城抬眼一看,便见她委屈得红了双眼,连下颌都紧绷着。他拉开她双腿勾到腰上,单手解了她上衣,俯身低眸,将一团颤巍巍的乳含进口中。
他吮着绵软的乳肉吞咽,舌尖卷上花蕾,拨弄轻舔,还要合了牙齿去磨咬。
呼疼的哭声变了调。穴肉缩又咬,绞着他的性器春潮泛起。
傅九城吐出被他吮得湿滑水亮的奶尖尖,又用手捏住另一边乳根:“还疼不疼?”
“胀……”
可真是娇气。他抽出性器往里慢慢地顶,捏着乳缘低头在上面亲一口:“回去之后还给不给肏?”
她没有回答。本只是随口一问,可如今倒真生出几分燥意。轻又浅地抽送几次,他便蓦然加了力道,双手撑着桌案,沉腰下顶,卯着劲一次比一次更狠。
“嗯你……你轻啊……桌子要……桌子要散了……”
性器顶开宫口,又一次全部埋进了她的身体里。穴肉急剧收缩,咬得他畅快至极又……有点儿疼。
她搂住他脖子,喘息中带着些许委屈的嗓音附过来:“你又不回去……”
傅九城沉默一瞬,偏头亲了亲她脸颊便继续,就着穴里泛滥的春潮每一下都尽根没入。
又去片刻,她似忽然想起什么,甜软的呻吟里混入一声惊呼:“伤……你的伤……”
“皮肉伤,无碍。”他握住她一只手,带着伸进衣内,触到受伤的那一边肩胛骨,已是粗糙不平的伤疤。
“好丑……”
傅九城失笑,将她从桌上捞起,几步丢去床榻。捏着她的小屁股抬起,又从身后肏进去。
她却支着身子往前躲:“不要了……不要后面……”
他跪了一腿到榻上,摁着她的腰将人困在身下,把性器顶进去后问她:“是不要被我肏,还是不要后入?”
她半边脸埋进了被子,嗓音显得含糊不清,傅九城靠过去才略微听清。他将她翻个身,性器也在穴里转了一圈。
“就这么喜欢我的脸?”
“才没有……”她收紧手臂抱住他脖颈,湿热的鼻息尽数拂上他颈项。
傅九城不再出声,无人得见的地方目光都变得暗沉。
窗外夜色渐沉,屋内春情却愈发浓烈。
东珠次日醒来对于酒后的事已经记不大清楚,可也无需回忆,身体的异样足以告诉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之前梅花谷那一夜,她的穴就被他折腾得肿了,好不容易休息两叁天,这一次他居然更狠,下榻时连腿都在发抖。
但直到洗漱,她方察觉出灵力有异。
她急急忙收拾了去找傅九城,想问个清楚,然而四处都不见人影,莫说傅九城云欢,连府上的侍女和家丁似乎都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东珠循着记忆向前院找,刚跨过月亮拱门便瞧见了被谢浔屈膝压制在地面的……王景元。
一只黑靴踩上了王大人的脸,随之而来的嗓音东珠再熟悉不过:“杀就杀了,还需要理由不成?”
王大人挣扎,出口的质问愤怒至极:“此刻杀了我顺宁必乱,你就不怕引西陵出兵顺宁失守?”
傅九城轻笑:“你以为我在乎?”
他收回脚,带着高高在上的漠然道:“动手。”
东珠踉跄后退,转身便从其他出口离开。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那不受自己控制的害怕。
其实大多数时候她并不怕他,除了当时初见,也就只有这一刻。甚至她也说不清楚害怕的理由,毕竟她从来就不是心怀大爱的人,她知道自己没有救下所有人的能耐,她也不会为了救人而搭上自己,但刚刚看见他那样的神色,听着那样的语气,她还是无法抑制地从心底冒出了恐惧。
从不知哪个门离开王府时她险些和人撞上。
“师妹?你怎么在这?”
东珠茫然抬眼,来回看了看江崇和何玉书:“你们在这做什么?”
“我们是想查一查究竟是何方神圣一夜之间屠尽了太初堂弟子,总觉得这个王大人有点不对劲。”何玉书道,“……不过你脸色这么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东珠欲言又止:“没……我是饿的,正要出去吃点东西。”
“怎么王府没给你们送吃的吗?”何玉书奇道。
江崇拦住何玉书:“既然师妹着急,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回见。”
东珠点点头,越过他们向外离开。
“大人,姑娘方才瞧见了。”云欢一脸担心。
傅九城正拿着帕子擦手,眉眼未动:“她总要知道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收拾干净些,消息尽快放出去。”
于伯同样面露忧色,却不是为了处理后事,而是他刚说的这句话。
倘若娶妻只是权宜之计,事后就放她离开,又何苦一定要让她看清?

050徘徊(300诈尸)
东珠不识方向,迷迷糊糊走了会儿便发现四周更是陌生。
以她如今的修为,已经完全不需要进食,可她还是喜欢吃那些具有烟火气的食物,这会儿尤其如此。
然而,她没带银子。
“夫人?”
东珠偏头,看清来人的瞬间浑身都起了层鸡皮疙瘩。
“夫人不必担心,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夫君离开这里了。王大人已死,夫君和小阿芮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可追日营极有可能会来人探查。他们当中或许有人能察觉出我的身份,未免再牵扯进这些麻烦里,我们还是离开得好。”妇人盈盈端着笑,与前两次都有所不同,倒像是又放松了些。
大抵是被她神色所惑,东珠奇道:“追日营不也是妖族居多吗?你为什么没加入他们?”
妇人轻笑:“我来这里又不是为了打打杀杀。虽说这里的灵气要充足许多,但若是只是修炼和杀戮,我又何必远离故土?往后余生,我也只想和夫君过点简单日子而已。”
“采阳补阴吗?”东珠一时没忍住,将以往在话本里瞧见的故事脱口而出。
妇人微怔,回头看了一眼后摇摇头:“若是没有爱,怎么可以忍受另一个男子对自己的身体做出那样的事?又如何会有快乐?何况在我们那儿,只有不够强,才会用这些歪门邪道的法子。真正的强大,是靠自己就可以令众生臣服的,不论男女。”
“……你从哪片海来的?那里有很多厉害的妖吗?”
“为何要说人和妖?远古开天辟地,人就是如今这副模样吗?不也是一点点修炼而成的吗?我们从不说妖,我与你只是种族不同而已。”妇人笑意温和,“海虽然美丽,但也十分危险,夫人不知海的另一端是什么,便最好永远都不要过去。”
“时辰差不多,我们该启程了,大人也来接您了,告辞。”
东珠微微愣住,回神时妇人已经远去。
她慢慢转身,就见路口停着傅九城的车驾,也不知到了有多久。
犹豫片刻,东珠果断换了相反的方向。
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身边的吆喝声换了又换,东珠始终没停,直到一个拿着包子的小男孩踉跄着撞到她腿上。
跌倒在地的小男孩一见手里的包子掉落地面,当即嚎啕大哭。
他哭得干脆又响亮,仿佛天塌,东珠顿时也觉委屈,凭什么她要在这里走?又凭什么站在这里让这些人指指点点?
她霍然转身,便听车驾里传出冷淡的一声。
“上车。”
东珠登上车驾,看也不看傅九城便道:“我要用早膳!”
“我说我要用早膳!”她冲着他嚷,却不看他,被他扯着手臂拽去腿上还在挣扎,直到他捏了她的下颌吻上来。
她越是挣扎,他亲得越凶,衣衫被他揉得松松垮垮,连一只乳儿都被他攥进了掌心。
东珠死死抱着他的手臂不让他动,眼里水雾弥漫:“昨晚那酒是给你准备的对吗?他是想封了你的灵力,借着你在府上直接除了你,是不是?”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再正当的借口也无法改变他死在我手上这个事实。”他轻而易举卸了她手上的力,又一次将她的乳儿握住,平淡的嗓音冷漠至极,“此刻我想杀他,也能杀他,我便这么做了。倘若他日有人这样对我,我亦不会心生怨怼。傅东珠,你在怕我?”
“不可能!!”
他倏而轻笑:“那便好。”
东珠刚说完便有些后悔,虽然不能承认怕他,但至少……
他又亲了下来,东珠手一动就被他扣住,湿热的舌尖闯进口中:“带你去吃早膳。”
那……那就放开她啊,这样怎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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