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奢求》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安楚宁并不可爱——事实上是十分地惹人讨厌,不论是与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还是朝夕相处的熟人们,都对此深以为然。安楚宁确实可爱,她幽默、活泼、欢乐、朝气蓬勃;可却也着实不可爱,她尖刻、凉薄、冷酷、无情无义。
她对自己不受欢迎这一点亦心如明镜,因而常常置身事外,静静地、冷冷地睇着面前热火朝天、高谈阔论的人们,轻抿嘴唇,一边唇角微勾,浮出一抹淡淡的讽笑,像在观赏一群自命不凡的蠢货互相大放厥词——诚如此时此刻的艳华一身成熟女人的亮黄色束腰连衣裙,足登一双十五厘米的金黄色镶银边水钻高跟鞋,及臀的长直黑发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圆润的脸盘上堆满了和脖颈肤色差异明显的白色粉底,黑黑的美瞳把眼睛撑得大大的,贴上去的双眼皮上面缀着长长翘翘弯曲的假睫毛,两片嘴唇用口红涂抹得艳红艳红。
完全看不出她本来的面目,但确实夺人眼球,外人若一眼望去,六个女人中第一个被注意到的非她莫属。
“我们丹芙的毕业典礼都是男女两人一组穿着晚礼服走红地毯。”安艳华一口清晰的西甘与中元混杂口音,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哗——”众人惊诧而艳羡地低呼。
当今中华大地统一,分为五个直辖市,四周东南西北分别为东诗、南暖、西甘、北涵四个小城市,她们簇拥着位于国土中央的大城市中元。而丹芙,是中元最好的大学,每年培育出最多的科学院、文学院院士,许多高精尖的技术都是由丹芙的科研所团队研究出来并用之于社会、国家。
安艳华虽是西甘人,但却考上了丹芙大学法律系,毕业成为一名法学硕士。
“你们学校真是好啊,哪像我们,穿着那古板的学士服一个个走到讲台上从校长手里领过毕业证书,拍张照下台,走通流程就算完事了。”
说话的是坐在安艳华右手边的艾可元,她身着一条素色及膝连衣裙,头上扎一个细长的马尾,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虽说已经二十六岁,皮肤倒是保养得非常不错,细白滑嫩的;一张小脸亦是十分清秀,细长的眼睛末端用黑色眼线笔在眼角处稍稍勾画了那么一下,顿时为她增添了几许妩媚。
她是北涵大学毕业的企业管理硕士,身上散发出一股清冷高傲的气质。由于北涵大学靠近中元,她没有太重的北方口音,普通话除了惯用平舌音和“r”、“l”不分,倒也算勉强说得比较标准,只是她喜欢一字一顿地讲话,一个个字好像从她嘴里蹦出来似的。
“你那还算好的呢。我跟你说呀,我们上台领的所谓的毕业证书就是一副空壳儿,下了台再到班级里去领的。而且给我们发证书的不是校长,是我们院长。”
艾可元对面的吕丹丹家位于北涵最北边,是典型的北涵人,说话像大小豆子敲落在盘子上,干脆利落,重音落在句尾,更加重了一丝硬气。她说话的风格倒是和她女汉子般的外表着装颇为相配——时值毕业季的盛夏,会议室里的女性一溜儿望去皆是清凉飘逸长短裙,五彩缤纷眼花缭乱,唯有她一个,简简单单的西装短裤,怎么方便怎么来,外貌上亦随意的很,一张朴素的脸蛋上不施粉黛。
“啊?你们什么学校啊,这也太毛糙了吧,不带这么敷衍人的。”
安艳华对面的一个女生声音软软糯糯的,讲起话来不急不徐。她身着一条紫色印花长裙,大大的眼睛,略厚的嘴唇,长发盘在头顶,用一根木簪子固定,远望很有一种古典美女的味道。
不过,她不是常被人们认为细腻如玉、温柔似水的东诗人,恰恰是毗邻中元这块区域的北涵人。
“我以前是学旅游的,旅游学院导游系,专科,后来升的本科。我们里面大概我学历最低。似萍你呢?”吕丹丹毫无隐瞒,只是声音略低了去,但到了末尾又热情地拔高。
“我是华北外国语大学小语种系的。”卓似萍声线平平,略带一丝礼貌温婉的笑意,却越发衬得她像一个沉静的古典美女,一颦一笑盈盈生姿。
华北外国语大学也是北涵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在全国一本院校中排名第五。
“好学校就是不一样,连从里面出来的都是美女。”
安楚宁对面的女生开口玩笑道,一句话明面上夸了卓似萍,暗里却把艾可元和安艳华一并夸进去了。
她叫全艺依,毕业于南暖大学行政管理系硕士。虽是南暖人,长的却粗相,即便带着副文化人的眼镜,却也压不住周身四溢的南暖最南边小村庄土生土长的乡土气息,尤其她的口音还那么重。
与众人对安艳华的惊艳和感叹不同,安楚宁心里只有疑惑,在一片热烈的向安艳华表达羡慕向往甚至是恭维讨好的拉拢声中,她清冷的声音显得稍稍突兀。
“你是丹芙的硕士生,为什么来这里。”不是问句,是肯定句,非常直白甚至是有些不客气地表达她的不解。
众人一静。
在座的六位刚从大学毕业的女生都心里清楚,录取她们的这家企业虽说是一家排名五百强的外资企业,但在零售行业做卖场,
干的相当于社会最底层人的活,比任何其他行业都辛苦不说,还被人瞧不起。
安楚宁毕业于中元大学本科会计学系,第二专业英语,双学位学士。中元大学是中元市一所较好的重点一本大学。尽管专业理论知识丰富,各类含金量高的证书也考了不少,但对于会计这门职业,她苦于缺乏其最需要最看重的实际操作经验,因而一直没有找到心仪的工作。当初决定接受这家企业的录用通知书也并非是觉得这家企业有多么多么好,纯粹是冲着它提供的“管培生”的头衔而来。
所谓管培生,全称管理培训生,多为正处于起步期或发展期的中小型企业,为发展壮大、扩张事业版图而特别招聘一批高学历高能力高素质的应届毕业生,公司出经费培养他们作为以后的企业核心人才的储备力量,一般经过几年的专项定向培养后能走上企业的中层管理岗位。以此为目的招募的大学生和研究生,往往深受公司最高层领导们的重视,但没有明确的工作岗位,需要从最基层的方方面面做起,学习积累工作与管理经验,他们的职位就叫做管理培训生。
这家集团公司或许算得上一家大型企业,旗下业务遍布食品饮料、流通、物流、观光旅游、金融、制造、建设及重工化学等多个领域,知名度及影响力均属世界领先地位,但她们应聘的“易玛”公司只是其中一块业务流通业里面的一脉分支——零售业卖场,一个集团旗下中小型的子公司而已。
更何况,安楚宁并不看好快速消费品卖场这个行业,在线下各式各样的大卖场遍地开花、线上琳琅满目的电商替代冲击的当下,卖场已失去了上个世纪的初生辉煌,踏入了激烈兼并的整合时期。
就拿她应聘的这家易玛公司来说,集团公司自上世纪卖场行业正高速发展之时决定扩张其海外市场,选中了其毗邻的中华大国这片广袤的土地作为其打开海外市场的首选,高价收购了国内北涵市一家知名卖场品牌,然后改头换面开始了其雄心勃勃的中华业务之旅。北涵易玛商业有限公司中元分公司是集团公司流通业这块业务设在中元的分公司。
易玛在中华做得并不好,这是业内有目共睹的,更别说安楚宁来公司之前还上网搜寻过这家企业在中华区的历年财务报表,总体业绩下滑,不断地在走下坡路,基本都只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近几年还是亏损的。
也许正是因为易玛经营得不如人意,集团负责零售业一块的高层才决定要在中华区招聘一批本土的管培生,以通过他们这批人的努力争取把中华区的卖场超市业务好好改善一番。
说实话,安楚宁没那么大的雄心壮志,她只想好好利用公司提供给他们这批管培生的全方位培训,在踏上社会的头几年好好积累点工作经验,等学完本领,她就可以有一个质的飞跃,跳槽到她真正心仪的企业。
很自私?不好意思,她就是这么一个现实的人,没那么多义务的热情与公司共进退。就算要对企业忠诚,也要这个企业值得她为之付出忠心。
这样一个中小型企业,安楚宁认为对于她这种需要踏踏实实积累工作经验的本科生来说算一个不错的契机,有普通大学的硕士生愿意屈居此处,励志以后成为公司最高层也能理解。但是,安艳华作为中元头块牌子丹芙大学出来的法学硕士,不去政府机关当法官或者律师事务所做律师,却来这么个半吊子公司做些不着边际的工作,拿份税前四千的工资,她真的心甘情愿?据安楚宁从报纸新闻和自身周围接触到的人群所了解到的就业情况,今年即便不是中元市,就是小城市的重点大学出来的硕士生,平均税前六千的薪资水平。
安艳华一愣,转过头来望着安楚宁,半晌亦困惑道:“为什么丹芙的硕士生就不能来这里。”
也是肯定句,但安楚宁却从中听出一丝微弱到几不可感的不确定。
安楚宁看着她,不说话。本能的直觉告诉她,安艳华这个人也许并非如她表面所显现出来的那样光鲜亮丽,事实上,她的妆化得太过浓艳,打扮性感又妩媚,且她举手投足间万分渴求他人的注目与惊艳,这恰恰是她旺盛的虚荣心和极其缺乏自信的表现。
气氛有一瞬间微妙的凝滞。
“哎呀,管什么学校,大家既然在一起了,今后一块儿工作,都是朋友。”吕丹丹的大嗓门立刻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成功带动气氛又活跃起来。
“就是就是。”艾可元附和道,转身面向安艳华,“艳华,那你手机里有没有你和你搭档穿着晚礼服走红毯的照片啊?翻出来给大家观赏一下呗。”
于是话题又回到各自的毕业典礼上,大家争相交流着自己的毕业典礼是什么样,同时对别人的仪式发表一两句或赞叹艳羡或揶揄调侃的评论。
尽管处于热络的聊天场面,安楚宁仍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轻的推门声。
她回头,望向左手边会议室大门的方向。

第二章 五湖四海聚一堂
门开,一个身材精瘦高挑,身穿白色休闲衬衫天蓝牛仔裤的男人走进来。
霎时,会议室里鼎沸的女声仿佛车到山前紧急刹车一般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有志一同地望向来人。
千万不要误以为进来的是一个人神共愤、英俊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帅哥——虽然来人本身长得也的确不赖。
那是一名男性,光这点就足以让在座的女人们鸦雀无声。
这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国度,这是一个以性为尊的年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随时随地不分场合地随意强要他们看上的女人,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处置自己的女人;而女人除了认命、接受、屈服、依附男人,别无他路可走。
他们这批管培生,一共七个人,按现在的情形看,是一男六女,那么很显然的,她们六个女人势必要以这唯一的男人为马首是瞻。
男人的眼神从齐齐对他行注目礼的每个女人面上转过一圈,似乎对在场的只有他一名男性这副局面也略感讶异。
他挑挑眉,走到主讲台左手边。
全艺依眼见他向她们这边过来,慌忙站起身让出她坐的第一个位子,退到卓似萍座位旁边,卓似萍见状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往后,坐到一个蹦跶窜到后边去的吕丹丹已经向后移位而空下的座位上,以此让位给全艺依。
安艳华和艾可元见男人坐下了,皆侧头用目光询问安楚宁,她们是不是也要依次往后移一个座位,好让男人一个人坐第一排,她们担心安楚宁坐在他对面和他一条水平线会不会冒犯到他。
安楚宁接收到两人的提醒,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并未起身更换座位。
男人落座后,面对一群女人或忐忑或希冀的眼神,很自然地开口主导局面:“各位姐姐妹妹好,既然以后我们将在一家公司共事,先都自我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我叫余佑安,中元人,祖籍东诗,毕业于西甘大学本科法律系,辅修英语,双学位学士,今年二十三岁。”
余佑安的嗓音低沉无绪,说话简洁明了。他慢吞吞不慌不忙的语气让在座的女人们更是惴惴不安。摸不透他的脾性心思,她们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和态度面对他。
安楚宁平静地看向他,眼眸中不起一道波澜。
对面的这个男人眼睛大而有神,眼睫毛很浓密,不笑嘴角也微翘,就像无声的勾引,再加上合身的休闲气息,年轻有活力,的确算得上一个帅小伙。
尤其是他还是中元本地人,这点对于想要获得中元市户口的外地女人来说,不啻于一块肥肉。
由于中元是中华集经济、金融、贸易、运输中心为一体的国际化大都市,周边四个市的人们无不把中元视为淘金地,绞尽脑汁、拼劲全力,无所不用其极地也要来中元工作、扎根。
靠自己孤身一人的努力要想落户中元,成为中元人可谓难如上青天,毕竟政府对中元市本地人口的控管非常严格,条条框框一大堆,等到熬到户口下来也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于是很多外地人,尤其是女人,便想着怎么走捷径,找个中元男人嫁了似乎是其中一个不错的方法。
按照中元市关于非本市户籍者落户条件的政策,中元男人的正室,也就是妻子,自嫁给丈夫的那一天起,由丈夫做主,在他配偶栏一方的女方姓名下,用特殊的记号笔,勾选同意或不同意女方成为中元人。如果勾上同意选项,则还需在该选项下勾选该项的有效期限,自结婚日起最短一年,最长十年。以后每次到期日前一个月内,丈夫需亲自前往当地民政局婚姻登记处选择续期或不续期,续期的期限依旧为一年到十年不等。未在规定期限内前来选择的丈夫,则自动视为其不续期。丈夫选择不续期的,其妻子自该年的结婚日起丧失中元市户口。只有每次丈夫都选择十年期并连续三次续期的妻子才能永久获取中元市户口。
对于妾室,原则上不给予落户资格,但若丈夫有此意,则自该女子过门那日起三十日内,由丈夫到民政局递交妾室落户申请,并需根据当年中元市经济发展水平支付一定的费用,首次期限是一年到五年,以后续期自到期日十五日内,仍需按照续期当年中元市经济发展水平支付一笔费用,续期为一年到三年。只有丈夫百年后,还在有效期内的妾室户口才能成为真正永久的中元人。
以上政策仅仅针对丈夫第一个想要落户的妾室,之后每增加一个妾室落户,每次按政策支付的费用就依次为当年中元市经济发展水平折算费用的两倍、四倍、八倍、十六倍……以此类推。
当然,不论是妻室还是妾室,一旦被丈夫休离,则自被休离那日起自动丧失其中元市户口。
政策制定得很详细,似乎很复杂,不过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找个好男人也就只有成为其妻子尚有些盼头,妾室在落户这件事上基本没什么太大的指望。
一块肥肉啊。
安楚宁思忖着,和他对望。
余佑安的眼神很温和,并不凶狠或者强势,却无端端叫人不敢与他直视。
余佑安是男人,
而她们是女人。男人的决定女人不能反驳;男人的要求女人必须执行;男人的问话女人必须回答。
“那么,就先从我旁边的这位姐姐开始吧。”他望向身侧的全艺依。
全艺依对上余佑安投射过来的眼神,有点紧张地慌忙开口,语速微急略带一点结巴:“我叫全艺依,全部的全,艺术的艺,依靠的依。我是南暖人,今年二十七岁,毕业于南暖大学,本科和硕士都是行政管理专业。我这人不太擅长在人多的公共场合当众讲话。谢谢大家。”
余佑安点点头,目光移向她后面的卓似萍。
“大家上午好。我叫卓似萍,卓有成效的卓,似水年华的似,萍水相逢的萍。”和全艺依的局促不安完全不同,卓似萍的语气不紧不慢,沉稳而不急躁,嗓音低且柔,“我来自北涵,今年二十三岁。毕业于华北外国语大学本科小语种系。平时喜欢阅读、听歌、看电影。”
“大家好,我叫吕丹丹。”吕丹丹很自觉,一接收到卓似萍结束的暗示立马接上话茬,她的分贝比一般女生的讲话声高很多,说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干脆利落,“双口吕,红色的那个丹。今年二十四。我是北涵人,毕业于北涵的旅游学院,本科之前一直在做导游。”
“我这个人吧,挺喜欢和人交流的。相遇就是缘分嘛,希望和大家都能成为好朋友。”
说完,她冲斜对面一努嘴:“可元,到你了。”
“嗯,大家好。”艾可元文文静静地微微笑道,“我叫艾可元,艾草的艾,可人的可,中元的元,今年二十六岁。我是北涵人,毕业于北涵大学,本科工商管理专业,硕士读的是企业管理专业。平时喜欢和朋友一起逛逛街。”
“咳咳,大家上午好。”安艳华见艾可元住口,立刻自动自发地挺起身抬抬硕大的胸脯,撩了撩一头长发,非常妩媚地偏了偏头。
“我叫安艳华,平安的安,丰色艳,中华的华。我是西甘人,毕业于中元的丹芙大学。我本科学的是市场营销,研究生读的是法律。
“嗯,我今年二十六岁。我这人的性格呢十分活泼,喜欢跟不同的人聊天、交朋友,平时喜欢逛街、听音乐,和朋友一起疯。
“我同意丹丹说的,大家相聚在此就是一种缘分,我很乐意和大家做朋友。
“我觉得我本人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我有一种执念那就是我周围的每个人都应该会喜欢我。以前大学里我的一个同班同学在别人背后说我坏话,对我有意见,好像有点看不惯我。我知道以后就对她特别热情,每次大老远看到她就和她打招呼,有机会就和她同进同出粘在一起。我每天磨在她身边,今天夸她这个发型做得不错,明天夸她交的男朋友对她很好,就这样后来过了一年她也就接受我没再说过我坏话了。
“所以我是个受不了有人不喜欢我的交际完美主义者,我会尽力让所有人都喜欢我。
“嗯,谢谢大家。”
余佑安点点头,并未对安艳华的长篇大论表露出多大的兴趣,目光自她身上偏移投向安楚宁。
“大家好,我叫安楚宁,中元人,祖籍东诗,毕业于中元大学本科会计学系,辅修英语,双学位学士,今年二十二岁。”安楚宁声线平淡,简洁明了地道出自己的简历,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欲啰嗦。
待所有人自报家门后,安楚宁在心里总结了一番:七个管培生,按学历分,三个硕士两个双学位本科一个单学位本科一个专升本;按年龄分,全艺依最大,二十七岁,之后依次是艾可元、安艳华,二十六岁,吕丹丹,二十四岁,余佑安、卓似萍二十三岁,她最小;按地域分,两个本地人,三个北涵人,南暖西甘各一人。
“佑安,你在西甘读的大学啊?我是西甘人,正好我们两个都学法律的,以后可以一起交流下。”安艳华对着余佑安笑得很大方。
“嗤——”吕丹丹噗嗤一声笑出来,直白地道,“艳华啊,你也忒着急了点儿吧。那人家楚宁和佑安还是同城同乡同龄人呢,人家还都是双学士,还可以互相探讨英语问题,不比你更亲近么。”
“萍水相逢即为缘分,以后大家就像是兄弟姐妹一家人,凡事都互相多多沟通交流才好。”余佑安适时插话,一副一碗水端平、和平爱好者的模样。
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第三章 初入职场小清新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外籍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子并肩走进会议室。
男人高高瘦瘦,三四十岁的样子,一身白衬衫黑色西服,一手插在西装裤袋里、一手搂在依偎在他身边女人的纤腰上;女人很年轻很苗条,一手挽着男人的一边胳膊,整个纤细的身子几乎黏在男人身上,紧密贴合着不留一丝空隙,小小精致的脸蛋上挂着甜美的笑。
男人搂着女人走到主讲台前,坐下的同时顺手一带,一把拉过身边的女人坐到自己怀里;女人娇小的臀部在男人的大腿上挪了挪,侧身靠在男人胸膛上,偏头枕在男人的一边肩膀上,一手勾住男人的脖子,一手抵在男人胸膛上。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定,这才侧头斜睇座下的一批新进员工。
两人的这番举动娴熟而自然,显然如日常吃饭喝水那般稀松平常。
艾可元和全艺依早已低下羞得通红的脸,似乎是觉得眼前的场景太过不堪入目,无法直视;吕丹丹张大着嘴,目瞪口呆,一双眼不知道该看哪里,尴尬得不行;卓似萍如老僧入定般紧盯着自己面前的桌面,仿佛外界一切事物她都没看到没听到。
只有余佑安、安楚宁、安艳华三人从他们进来后目光就一直没从他们身上离开过。
余佑安很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安楚宁面无表情,只是眼里似有冷意;安艳华倒是饶有兴趣,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
男人清清嗓子,张口一串外文,他怀里的女子在他一句话说完后,直起上身,开口道:“上午好。欢迎各位来到易玛,这位是易玛中元分公司的总经理,我是总经理的翻译。接下来由总经理给各位讲话。”
“公司的大致情况在当初面试时已经和各位交流过,相信你们私下也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管培生这个项目是集团公司在中华区的总裁提出的,你们是第一批。总公司对你们非常重视,在三千多份简历中层层筛选,经过一关关考核,最终挑中了你们七位。你们非常幸运,因为公司会花非常多的精力以及高额经费来培训你们,希望你们能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公司不可或缺的顶梁柱。
“总经理仔细看过你们每个人的资料,一共七个人,一个男生,六个女生。你们都是高材生,来自中华的五湖四海,在我们公司汇聚,为的是同一个目标,那就是用你们最大的努力实现公司的长足发展,在公司的发展中提升自身的价值。你们是一个团队,关系要处好,要和谐友爱。六个女生要服从、遵循男生,不可以忤逆、顶撞他,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互相商量。如果他有什么需求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满足他。这是你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相信你们都能做得很好。
“公司根据你们面试时提出的工作岗位意向,为你们定了一个初步的发展方向,并给你们每人指定了专门指导的带训师。在以后的培训、工作中,如果遇到疑惑或者困难,你们可以随时寻找各自对应的带训师向其请教学习。具体的培训计划会在稍后由培训处下发给各位,一会带训师也会与你们见面,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留个联系方式,方便日后工作交流。
“希望你们尽快融入公司,我们共事愉快,谢谢。”
总经理搂着他的翻译在一片掌声中离开后,候在门外的培训处处长便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会议室。
培训处处长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身简易的暗红色旗袍,脸上化着略浓的妆。
她简单地与七个人寒暄了一两句,把手里的资料一一分发完毕后,留下个名字和手机号,而后让众人稍作等待,说是去通知各部门的带训师过来跟大家见面。
安楚宁翻开培训计划资料,一页页仔细地阅读。
整个培训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在中华区五个市里的卖场门店学习,包括优秀店、普通店、不振店、特殊店,每个类型挑一个典型的门店全方位参观学习,为时三个月。这期间若有新开店,他们须赶到当地去支援开店。
第二个阶段在中元市总部公司各部门参观,大致了解每个部门的日常工作内容,为时一个月。
第三阶段为定岗专业培训,为时六个月。
在经过之前两个阶段的培训后,他们有一次选择更换工作岗位方向的机会,根据培训下来自身的体验重新选择自己要去的部门、要做的岗位。这一次选择后就定岗了,以后将根据自身选择的专业进行深入的培训,具体细致地掌握工作职责及内容。
按照《管理培训生培训协议》,公司为他们提供公司的文化及价值、职务理解、流通/门店理解及服务培训等各类专项培训,并支付培训费一万元,而他们须要为公司连续服务至少满三十六个月,如果他们在此服务期内主动提出离职,将承担违约责任,按未服务期限赔偿公司为其培训所支付的费用。赔偿金额比例为:培训结束时/前百分之一百,一个月至十二个月百分之九十,十三个月至二十四个月百分之七十,二十五个月至三十六个月百分之四十。他们的未服务期限按月计算,未服务期限不满一个月的,按一个月计算。因履行本协议发生争议的,双方应当协商解决,协商
不成的,各方均有权向公司所在地劳动仲裁委员会提起仲裁。
艾可元用胳膊肘轻轻碰一下安艳华,低头悄声问道:“艳华,这份协议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安艳华侧身过去:“嗯?什么不对劲?”
艾可元皱眉道:“艳华你是读法律的你看看呢,这什么公司的文化及价值、职务理解、流通/门店理解及服务培训,这些培训能算所谓的专项培训吗?还有关于这个违约金的约定,我们越早走反而陪得越多,难道不是应该把一万块的培训费平均分摊在三年的服务期里面吗?”
安艳华偏头不说话,对着协议端详良久,摸摸下巴道:“这个协议应该是有法律效率的,毕竟我们双方都签字盖章了。”
“这样啊,那我们被套牢了。”艾可元有些失望,又有些忐忑地道。
安楚宁坐在她们旁边,将她们的低语对话听了个满耳。她并未发表个人意见,因为在她看来,这个公司她才刚进来,不论是对公司本身还是后续的培训,她几乎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现在谈论赔偿违约金的事情实在为时过早。
她兀自把玩着手里刚从培训处处长那分到的工作牌,证件照片下印着四行字,从上到下依序为:“中华区事业部门”,“财务部”,“管培生”,“安楚宁”。
“哎,亲们,你们都是哪个部门的啊?”安艳华问道。
“我是营运部,你呢?”吕丹丹第一个接口道。
安艳华呵呵笑了笑,似乎有点尴尬:“我的牌子上面写着什么——行销部。”
“行销部?你不是学法律的么?怎么派你去做销售?”余佑安问道。
“就是啊,你面试的时候怎么跟面试官说的,他们怎么给你这样安排。”艾可元微微皱眉。
“我也不知道。可能他们看我本科读的是市场营销专业吧。”安艳华四两拨千斤地含糊过去,“可元你是什么部门?”
“我啊,我在商品部。艺依呢?”艾可元看向对面。
“我是支援部的总务处,似萍是支援部的翻译处。”全艺依忙答道。
“你俩一个行政管理专业一个小语种专业还是排得蛮搭的。”艾可元笑道。
“佑安呢?”安艳华转向余佑安问道。
“支援部法务处。”余佑安回答了安艳华后把目光投向对面,“楚宁,你呢?你在哪个部门?财务?”
安楚宁略一点头:“财务部。”
吕丹丹拍桌子大声笑道:“哎呀太棒了,你看咱们七个人每个人分在不同的部门,以后咱一块工作可得互相帮衬。”
艾可元点头应道:“这必须的。前线打仗后方支援,我们是一个集体,将来在工作中肯定要互相多多照应多多帮忙的。像佑安以后进了法务处,我们工作中如果遇到什么法律上的问题都要来请教你啦。”
余佑安笑得温和:“我们兄弟姐妹一家人,不论工作还是生活,如果有什么想法或者碰上什么困难需要倾诉或者求助,大家都会互相帮忙的。”
“嗯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万分赞同。
会议室的门再次开启,这回进来的是八个人,六男二女。带头的那个女人是培训处处长。
她对众人说:“这七位是你们的带训师,一会你们互相认识下,找到对应的老师和学生,留个联系方式,好好沟通一下。”
又回头对那七个同事道:“那我先回培训处,还有事情要处理,接下来的时间交给你们自由安排。”

第四章 丰色引领华裳褪 h
处长离开会议室后,便开始举行“认亲大会”。
“哪个是营运部的?”一个肥头大耳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率先排众问道。
他小眼睛里的眼神跟老鼠一样贼溜溜地往众人脸上来回逡巡了个遍,当看到曲线毕露的安艳华时,眼睛还眯了眯,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似乎在琢磨着从哪下口。
“我,老师,是我,我叫吕丹丹。”吕丹丹站起来高声应道。
“哦,是你啊。”男人看起来有些失望。
女汉子可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女人嘛,就要前凸后翘、娇柔妖媚才好吃嘛。
“你好,我是营运部部长。”他走过去兴致缺缺地和吕丹丹打招呼,不过握手时,他还是借机摸了摸二十四岁年轻女孩的手。
“你是北涵人吧?”他咂咂嘴道。
“部长怎么知道?”吕丹丹惊喜地瞪大双眼。
废话。营运部长在心里对她翻个白眼,皮肤那么粗糙不是从北边过来的才有鬼。
嘴上客气地道:“听你的口音听出来的。”
“部长是什么地方的人?”吕丹丹热情的导游本质又暴露出来,咧开嘴自来熟地与才见面的生人攀谈。
“我也是北涵人。”他面色有一瞬的微僵,抽抽一边脸颊上的横肉,不太自然地笑道。
“原来是老乡啊。”吕丹丹拔高嗓音兴奋地道,一双毫无心机的淳朴眼睛里盛满纯粹的喜悦眸光,不参杂一丝刻意或者带有目的性的讨好和套近乎。
“嗯。”他兴致缺缺地敷衍应道。
“哪个是商品部的?我是商品部部长。”一个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瘦高个男人问道。
“我。我是艾可元,分在商品部。”艾可元起身,恭敬地向来人鞠躬。
商品部部长顺手摸了把她的脸蛋:“挺水灵的一姑娘啊。”
艾可元冲他笑笑。
“行销部的是哪个?”一个摸样还挺端正的男人问道。
安艳华起身出列,主动站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偏头笑道:“部长你好,我叫安艳华,分在行销部,以后还请部长多多关照。”
行销部部长一笑,抓住她伸过来的手,直接往自己怀里一拉,安艳华就势一个转圈,优美地撞进他怀里,他一臂揽过她的腰,一手已经袭上了她胸前的波涛汹涌:“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嗯。”安艳华顺从地瘫在他怀里,直起腰把傲然的胸脯更送向他,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地发出一声低吟。
行销部长被那如水的眼眸一瞅,顿时给迷得五迷三道的。随着他自喉咙中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他一把将她翻转身子压在主讲台上,一只手撩起她的裙子。
安艳华白花花的屁股和两条白嫩的大腿全部暴露在众人眼里,她下身只穿了一条大红色丁字裤。
行销部长鼻血都快喷出来了,抱着她光裸的臀部就是一阵狂吻:“好骚的小妞啊,穿这种内裤,故意勾引男人来操你是吧。”
男人的鼻尖凑到女人两股间的凹陷处,仔细地嗅闻着女人那地方特有的销魂味道。安艳华顺从地分开大腿,任由背后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攻城掠地。
男人两只大手尽情地抚摸着女人的大屁股,像揉面团似的来回揉捏着臀肉,还时不时地钻进大开的两腿间隔着一片内裤来回扣摸。
“嗯,嗯——”安艳华被摸得浑身瘫软,倒卧在桌上如脱水的鱼一般,抬头发出难耐的呻吟,音低而婉转,听得人更加性欲勃发。
“小骚货发骚了?叫得那么淫荡,下面这么湿啧啧。”男人的手指在蜜穴外附近游走,时而扯扯两三根调皮的阴毛,手心摸到些微粘稠的液体。
“嗯,啊——”安艳华叫声酥软,大腿又分开了些,显然是渴求男人进一步的动作。
“操,真是个尤物。”男人粗鲁地一把扯断丁字裤的细线,狠狠地把身下女人两条大腿掰得更开,完全暴露出又吐出一股晶亮淫水的小穴,而后拉开自己的拉链,释放出已经昂然而立的热铁,拉过她的一只手按到自己丑陋的阴茎上。
安艳华低喘一声,听话地摸上陌生男人翘起的粗长上下套弄。
他兴奋地吼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整个拖到地上,让她蹲在地上为他口交。
她双手扒住他长满腿毛的粗壮大腿,伸头含进一根腥味充鼻的紫黑色阴茎,卖力地前后摇动头部,发出闷闷的舔弄声。
“啊——”他的手掌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勺,脸上的神情奇异地扭曲,又痛苦又欢愉,显然销魂到了极点。
她媚眼如丝地抬眼看他,眼中隐隐泛出得意骄傲的目光。
“老子忍不了了。”他大吼,拎起她的身子推倒回讲台上,自她背后一个挺身便狠狠用力刺了进去。
“啊——”安艳华发出一声高亢激烈的喊叫,“好涨、好烫、好硬啊——”
由于淫水颇多,男人不费丝毫劲一举就顶到尽头,感到自己的小弟弟被湿润、温暖、紧致的阴道密密包裹,他
兴奋地发出一声嚎叫,按住身下女人的腰就剧烈地抽插起来,一边插一边红着眼骂道:“小荡妇,水真多,我干、我干、我干死你个骚浪婊子!”
“啊——不行了,太深了——”安艳华如风中弱柳般随着男人的节奏不住摆动着,“要死了啊啊啊——”
“哈哈哈,怎么样,小婊子快活不?我插死你个贱货!我戳烂你的骚逼!我戳、戳死你,哈哈哈。”男人淫笑着,大力冲刺着,用尽各种下流、不堪入耳的词句侮辱玩弄身下任他操弄的女人。
肉棒碾转着,摩擦着每一寸壁肉抽出来,然后再狠狠一个大力顶入,全根插进去。男人还一手伸到两人交合处揉捏女人的阴蒂,一手绕到女人胸前隔着薄裙肆意抓捏一只硕大的奶子。
“啊,啊,受不了了,要丢了啊——”安艳华浑身颤抖,一股阴精喷射到男人的肉棒前端,大叫着达到高潮。
“哈哈,这样就泻身了,小婊子不行啊。”男人把女人翻过来正面朝上,一把撕开她胸前皱巴巴的衣料,两手抓住大罩杯中的两只沉甸甸滚滚圆的奶子拼命地揉捏,身下攻势不停,“我插、插死你个没用的烂货!”
安艳华本来就处于高潮中,被男人不停歇地抽插摆弄,只感觉如同要死了一般,她大声尖叫着,浑身抽搐,唾液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流出,挂在嘴角上。
“小婊子,爽不爽?爽不爽,嗯?”男人猛烈地冲刺,速度越来越快,双眼通红,大汗淋漓,不停地发出一声声粗喘。
“嗯——啊——”她抽搐抖动着身子,高亢激烈的淫叫响彻整个大会议室。
终于,男人低吼一声射出精华,把女人的阴道堵得满满当当的。
他把疲软的阴茎抽出来,满意地看着女人大开的双腿间缓缓流出他白浊的精液。
安艳华四肢大开地躺在桌上,一张涂满粉底的脸上因为沾满汗水,一道道黑白颜色凌乱地交杂着,一只眼睛的假眼睫毛掉了,另一只眼睛贴上去的双眼皮歪了,口红掉得七零八落,还有几根头发丝胡乱地黏在她的脸上、脖子上。
男人看着这个被自己操到面目全非的女人,得意洋洋地回头对一众观众道:“臭婊子果然好操,听说这烂货还是丹芙毕业的硕士生。操,高材生还不是张开大腿给老子我干得哭爹喊娘。哈哈,有要一起来的么?”
观战的男人们早已热血沸腾、性致勃勃,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女人们也都脸红心跳、面含春色,一个个双眼迷离、大腿欲开。
安楚宁双手紧紧握拳,强行克制着自己冲出这个淫靡的会议室跑到外面厕所大吐特吐的欲望。
她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像其他女人那样被勾起了跃跃欲试的性致,而是为眼前的荒淫感到愤怒和恐惧。
没错,性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以带给双方极致的欢愉体验,可是她无法接受这个社会竟然将性提升到这么高的程度,除了吃喝拉撒,满足性欲是头等大事。
随时随地不分场合,甚至可以不顾一方意愿强行随意地发生性关系,这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安楚宁的不可爱、不受欢迎正是源于此,所有人认同、遵守,并乐在其中的价值观她却偏偏要去质疑、反对,且深恶痛绝。
如果是男人竭力维持现有的制度也就罢了,毕竟现在的一切都是为男人说话站在男人一边的,可偏偏就连女人,都认为女人的身体不是自己的,而是属于男人、由男人全权支配的。女人是为满足男人而生的次等生物,不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女人都没有任何的自主权与支配权。
难道女人真的生来就下贱?被男人这样压迫竟然还认为是理所应当?
这个世界也许不公平,但人人生而平等,不分性别、种族、地域。
可惜,没人认同她,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个偏执的疯子,脑袋不正常。

第五章 宁死不屈奇烈女 群p
安楚宁环顾四周。
此时大家都找到了自己对应的带训师。
翻译处处长正搂着卓似萍调笑:他一手抽出她头上的木簪子,顿时,长长的乌发披散下来,而他已经急不可耐地吻上怀中美女白皙细嫩的脖颈。
商品部部长把艾可元压在椅子上,头颅埋在她微敞的领口露出的小片肌肤上,一手伸进她下面的裙子里捣腾。
营运部部长和总务处处长大概嫌自己的两个学生吕丹丹和全艺依不是自己的菜,此时正跟行销部部长、法务处处长四人一起玩弄主讲台上毫无抵御力、任人摆弄的安艳华。
安楚宁的带训师财务部部长是七个人中唯一的女性,因而她有幸逃过一劫,而余佑安是男人,他的带训师法务处处长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而是对着安艳华发泄精力去。
安楚宁眼睁睁地看着四个大男人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已被奸淫得半死不活的安艳华。
他们一把将安艳华拖到地上,一个男人面朝上躺在地上,其他三个男人让安艳华面朝下对着他放在他身上,然后一个男人再压到她身上,组成夹心三明治的摸样,第三个男人来到安艳华前面。
这样一来,安艳华前面的小穴被躺在地上的男人插入,后面的屁眼被压在上方的男人插入,嘴里还含着一根肉棒,第四个男人则拉过她的手给自己打手枪。
两个夹着安艳华的男人肉棒一根进一根出,把她整得分分秒秒都在高潮,欲仙欲死,想要叫唤嘴巴却被肉棒堵住,只能发出含糊的哀鸣,口水都滴落在地上。四个男人还能空出八只手来随意把玩女人的丰乳和肥臀。
四个男人轮换着来,哪个射了就换那个拿安艳华的手打手枪的男人接班,嘴里不时地爆些黄色粗口,玩得不亦乐乎。
这边大汗淋漓,安楚宁却在旁看得心下一片冰凉。这是要把安艳华给活活奸死的节奏啊。
她微微侧头,却看到全艺依和吕丹丹两人皆是无比羡慕地看着安艳华,同时脸上还透露出一丝尴尬和自卑,因为没有男人肯要她们,更别提像安艳华那样被男人包围享用男人的雨露恩泽了。
安楚宁为她们的这般反应感到深深的悲哀,不由转头不忍再看,这一转,倒无意中瞥到余佑安。
照理说,余佑安是男人,今天这样的场合,排除上级不愿意的情况,他可以任意奸淫她们在场的七个女人。但是,从开始到现在,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眼前的淫靡风景所动,就仿佛——柳下惠再世一般。
安楚宁不由蹙眉。
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周遭玉体横陈、淫声浪语,他竟然如老僧入定般淡然若斯。如果暂时不考虑他那方面有问题的可能性,这定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只是,他为何要压抑、隐忍,不放纵、满足自己呢?
正当安楚宁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敏感地察觉到头顶上多了块阴影。
“哗”地抬头望去,原来是行销部长玩够了安艳华,觉得腻味了,便从安艳华身上下来,这会儿已近到她跟前。
面对眼前一幅警惕自卫摸样紧盯着他的小女人,他好笑地调笑道:“小美女在想什么呢?逼痒了要男人抠?”
他伸手擒住她的下巴。
下巴一阵剧痛。男人的手劲很大,一点不怜香惜玉。
她被迫跟着他的手势抬起脸。
男人仔仔细细在她脸上打量一番,末了评价道:“刚才被那婊子迷花了眼,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清秀到让人惊艳、清纯到让人犯罪的绝色小美女啊。”
一般女人听到男人这样夸奖,绝对心花怒放、以身相许,可惜,安楚宁一点儿也开心高兴不起来。
下巴上男人的手指还粘着安艳华的淫水,滑腻腻的,就如同一条毒蛇滑过般令人起鸡皮疙瘩。男人身上残留着的强烈的交欢后未散去的腥味也让她胃里难受地翻腾。在男人禽兽一般满含欲望、兴奋赤裸的眼神下,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连血液都冰凉冻结了。
男人放下擒着她下巴的手,改而俯下身欲将她搂到怀里。
安楚宁,却站起身退后一步,让男人搂了个空。
男人一愣,完全没料到她竟然会躲开。而后他了然地一笑:“欲擒故纵?好手段。放心,不用吃那婊子的醋,就凭你的姿色,一会我们这儿会议室的六个大男人加一个小男人绝对伺候得你舒舒服服、通体欢畅。你若还嫌不够,我让外面全公司的男人进来服侍你一个,你看怎么样?”
说着便嘿嘿淫笑着向她扑来。
安楚宁异常镇定地举起右手对准自己的脖颈,语音冷如冰珠:“你若强迫,我便一死。你可以试试看。”
男人登时止步,瞪大眼看着她握在手里对着脖颈的一根长而细,末端尖利的铁钗子,这才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不愿意让他碰。
“你竟然用死来威胁我?”他不可置信地问。
“不是威胁。”安楚宁坚定地说,“我说了,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
一瞬间,会议室里静如死水,所有人都停下动作,定定地望向这边,女人们诧异地张大嘴。没人理解她为何宁死都不愿享受鱼水之欢,就连一直纹丝不动的余佑安听闻动静也抬起头来看着她。
安楚宁攥着钗子的手心里沁出汗来,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等候他下一步的反应。
没错,女人不能拒绝、反抗男人,男人如果要,女人必须给,但这是建立在没闹出人命的基础上。
男人可以使尽一切下三滥、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不甘愿的女人,诱骗、威逼、鞭打、下药、迷奸,甚至可以是强奸,但就是不能把女方给整死了。
中华国的法律规定,除了妻子之外,凡是有主的女人不对自己的人身具有主控权,而是全权交由她们的男人掌管,但是单身女子,由于其尚未确定她以后的归宿,在她的主人还未出现之时,为保护她未来主人的权益,单身女子的人身自由暂且由她自己做主。而杀人是要偿命的。就算男人没有想要杀死女人,女人因此而被逼死,男人也要付一定的法律责任。最关键的是,为了这种事坐牢服刑,传出去周围的人都会看不起这个男人,认为他没本事搞定、制服女人,他一辈子都会被这样的耻辱压得抬不起头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切,不要拉倒,以为自己是绝世大美女呢,老子不稀罕碰你这种性冷淡的死鱼。”行销部长不屑地撇撇嘴,不甘地瞪她一眼,转身骂骂咧咧地回到安艳华身边,拉开她的大腿径直一插到底,“干,这婊子的烂逼咋这么松了?给玩坏了啊?还高材生呢,都不如妓女耐操。”
没人搭他的话,大家仍然都神色复杂地看着安楚宁。财务部长抿紧唇望着她,面色平静,眼中却划过一道暗暗思索的琢磨光芒。
安楚宁吁出一口气,扶着扶手坐下,像刚经历了一次夺命大逃亡,全身都虚脱了。
她看向躺在地上,如同一具了无生机的破布娃娃般的安艳华。
安艳华的裙子已被彻底撕烂,衣料左一块右一条凌乱地覆盖在她的身上或散落在周围各处,残破不堪。她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一张脸上涂满了白色黏稠的精液,还有一些精液混合着她的口水从她的嘴角流出来滴在地上。她全身遍布青青紫紫的吻痕、抓痕、咬痕,尤其是胸部,布满红红的手印。两条大腿已经无力合拢,就这么门户大开着,阴毛凌乱地黏在小穴周围各处,淫水和精液混合着从两个洞里流出,顺着股沟落到地上,积了很大一滩。
一个丹芙毕业的硕士生,刚踏入社会,第一天工作,就是这样的情形。
环顾四周,入眼皆是光裸的年轻女体,它们的主人任由男人们在其上发泄兽欲、为所欲为。
而她呢?
工作第一天就和行销部部长结下不小的梁子,甚至更可能已经把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得罪光了。一群部长处长啊,她以后还要怎么在这家公司生存下去?
诚然,她不后悔,即使时光倒流,一切重来,她还是会选择誓死扞卫自己的尊严。只是,深深的无力感和巨大的恐惧感如同一张织得密不透风的网兜头笼罩住她的身,紧紧噬咬住她的心。
她今天护得了自己,那么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以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像今天这样担惊受怕地度过吗?她会不会终有一天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也同安艳华和其他女人一样,堕落到能摧毁人身心的情欲深渊中去呢?
六月中下旬,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盛夏季节,外头的阳光很大很毒很晒很扎眼,可是身处这间会议室里,安楚宁的内心却似坠入万年冰窖,冷到彻骨。

第六章 惊鸿一瞥清风过
六月末七月初的早晨,天空蔚蓝,万里无云,远望天幕,透明如一块色泽上好的蓝宝石,明晃晃的白色阳光铺撒下来,虽然温度尚未达到夏日正午的灼热,只是日光依然太盛太烈,刺得人挣不开眼,无法长久地直视。
当安楚宁拉着拉杆箱到达中元市长途汽车总站的时候,一眼便望见售票大厅入口处外的空地上,吕丹丹和全艺依两人大老远地就向她打招呼。
“楚宁,这边——”吕丹丹扯开嗓门大喊,高举双臂大力挥舞着。
全艺依站在她旁边,没有大喊大叫,更没有夸张的肢体动作,只双臂互抱在胸前,微笑着,与吕丹丹一同望着由远及近的安楚宁。
她俩向阳,如花的笑靥在金色的朝阳下绽放,毫不避讳地展示出年轻女孩全部的青春活力。安楚宁背阳,她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感到一阵晨风拂过面颊,清清冷冷淡淡。
安楚宁走得近前,在她们面前停下脚步,和她们打过招呼,微微笑道:“你们俩到啦,其他人呢?”
吕丹丹一边掏口袋一边道:“佑安最早到的,在大厅里坐着等呢。其他人还没到,刚联系上说快了。”说着侧头朝售票大厅努了努嘴。
安楚宁顺着她努嘴的方向看去。
售票大厅很热闹。
安检口一个男安检员正借着检查之由对着面前一名女乘客上下其手,而女乘客欲拒还迎地扭捏推拒着,却是更贴近到男人怀里,任由男人搓扁捏圆。
旁边一个女安检员也正瘫软在一个男乘客怀里喘息,男人的手钻进了她的短裙套装裙底。
目光投远,大厅里人来人往,男男女女拥抱着、接吻着、撕咬着、正大光明地淫乱着。甚至一个女人光裸着全身,四肢着地,大大的屁股高高地翘着、摇晃着,露出自己身上所有隐密的部位。她满脸泪痕,艰辛地在地上到处爬来爬去,身后跟着一个手持长鞭表情凶恶的男人。
安楚宁收回目光,却恰好瞥到坐在候车室位子上的余佑安。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耳朵里插着耳机,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诺,你的票。”吕丹丹把从兜里掏出来的车票递给安楚宁。
安楚宁回神接过:“谢谢。”
昨天培训处长询问何人愿意辛苦一下代表全体去买票时,吕丹丹第一个站出来,不假思索地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个差事。
他们七个人今天早晨自中元市出发,目的地北涵市苔州区,那里有个易玛超市,优秀店,是所有新进员工必去的培训基地。
第一阶段的培训是在各家门店做最基层最一线的工作,北涵市苔州区易玛是他们培训的第一站。
当然,外地培训的食宿费用一律由公司承担,无需他们操心。
安楚宁正低头看着车票,检视检票口和长途车的班次,身旁又响起吕丹丹热情的大嗓门:“可元,你来啦。”
艾可元的行李比较多,吕丹丹立马凑上去帮她卸背包,全艺依也上前帮忙。
安楚宁见没自己什么事,便看看腕上的手表,将车票在贴身背着的小包里放妥了。方抬起头,她望见从不远处走近一对俊男靓女。
女人很美,一袭淡紫色碎花束腰长裙,乌黑的长发盘在头上,用一根古朴的木簪子固定住,移步间袅袅娜娜,盈盈生姿。
她身旁的男人比她高半个头,身材倾长挺拔,一张四方大气的国字脸,眼眶微微凹陷,剑眉乌黑粗长,眼睛很大很亮,鼻梁长直笔挺,薄唇如刀削般划出一个性感的弧度——一张十分阳刚、棱角分明的俊脸。
女人拉着一个拉杆箱,男人一手搂着女人肩膀,一边肩膀背一个女式的粉色小双肩包。他身着白衬衫西装裤,西服脱了挂在一边臂弯上,散发出一种随意潇洒的姿态来,愈发衬得他翩翩君子、玉树临风。看样子,他像是前往上班的路上顺便来车站送身边的女人。
“早。”卓似萍向她们打招呼。
“早。”安楚宁回应,上前接过男人卸下的双肩包,把包放在卓似萍的拉杆箱上面。
“萍,你倒没跟我提起过你有一个美女同事啊?”
安楚宁头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
她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很高,比她高一个头,精壮结实倒三角的标准身材。他两臂交抱,好整以暇地站着,面上擒着一抹魅惑的调笑,满眼兴味地盯着她瞧,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全身,略带轻佻的话语却是对旁边的卓似萍所说。
安楚宁秀眉微皱,往后退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警惕地看着他。这男人的目光不加掩饰地放肆,让她心里徒增反感。
“你这不是自己看见了么。”卓似萍满不在乎地白他一眼,径自接过吕丹丹递来的车票。
男人对她躲避防备的动作微感讶异,毕竟这年头女人都是像狼一样的动物,勾勾手指就有一大票前赴后继地扑到男人身上,尤其是他,还没有碰到过不被他吸引的女人呢,哪个女人不是自己主动非要死缠烂打地爬上他床的?
男人没有
理会卓似萍,略略思索一阵。
“欲擒故纵?”他低哑着嗓音,饶有兴味地盯着她问。
安楚宁毫不客气地瞪他一眼。她根本不屑和这种自大滥交的男人多说一句话,转身留给他一个乌黑的后脑勺:“丹丹,就剩艳华还没到,要不要再联系一下她,我们的车还有十分钟不到就要开了。”
吕丹丹随即说好,伸手就摸出手机拨号。
男人碰了个软钉子,倒也不恼,目光反而更有兴致地凝在安楚宁留给他的无情的后背上,上上下下四处游走。
纤腰翘臀,身材比例恰到好处,还是颗性子呛辣的小辣椒,让人忍不住想要征服她,将她压在身下狠狠蹂躏。
这么清纯高傲的小仙女,一旦到了床上在男人身下被迫绽放,那场面,啧啧啧——
“哥,你上班去吧,我都找到大部队了,不会丢,你放心吧。”卓似萍整理好行李后说道。
男人这才从安楚宁的身上收回目光,套上西装朝卓似萍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出门在外,你自己注意,万事小心。”
说完毫不恋栈地转身离去,仿佛偶遇的漂亮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路边的一朵被人随意调笑随口赞赏的美丽花儿,欣赏过便罢,丝毫不会放在心上。对方所表现出来的率性洒脱,尤其是他看似不轻易为谁停驻的潇洒模样,足以令一众女人为之深深着迷并折服——尽管她们也很清楚这只是一段短暂的惊艳交会,一场来去如风的情愫邂逅。
“哎,刚才那个男人是你哥啊?”全艺依拉住卓似萍,巴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小小声地问。
“嗯,我堂哥。”卓似萍大大方方地说。
“好帅啊。”凑过来听的艾可元眼里闪着光,“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性色至上的时代,道德就犹如一张薄纸般不堪一击,或犹如死人的一抹孤魂,轻轻一吹,就散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人会把道德两字放在心上,事实上是,根本没有道德观的存在。
乱伦是再平常不过的。父女、母子、兄妹、姐弟、叔侄、姑侄、舅甥、姨甥、公媳、婿丈、兄长和弟媳、姐夫和小姨、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只有你没想到的,没有不能发生的。
但是,尽管任何男女间都能发生性关系,中华国的法律明确规定,但凡有一丁点血源关系的男女不能结为夫妻,妾,亦不可。
也就是说,同族亲缘关系间虽可以不受限制地互相淫乱,但不能结婚,女方也不可被纳为妾室,双方不能生育子女,除情妇情夫的名头,不可有任何正式的名份。
那个男人既然是卓似萍的堂哥,不管他俩有没有发生过性关系、是不是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到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你堂哥他有没有家室啊?”艾可元拉住卓似萍低声探问。
全艺依没说话,一双眼却同样紧紧盯住卓似萍,显然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非常在意。
卓似萍笑笑,也不多言:“他家中已有三房妾室。”
“啊,这样啊。”艾可元感叹两声,心下琢磨着自己能否被他瞧上眼。
“你堂哥长得那么英俊,喜欢他的女人肯定一大堆。”全艺依恭维道,压下眼底自卑的黯然。
卓似萍淡笑不语,并不打算再多透露两句关于她堂哥的隐私。
安楚宁没有理会她们的对话,只关注着打电话的吕丹丹。
“艳华跑错站了。”吕丹丹放下手机,“她昨天听岔了音,以为今天是到中元南站集合,她现在在南站。”
“啊?”全艺依忍不住叫起来,“什么?她在南站?这下可怎么办?车马上要开了啊。”
“这个艳华。”艾可元恨铁不成钢似的语气,“我昨天还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跟处长又确认过一次,在总站上车,不是南站。她什么脑子。”
“大概她当时走神了吧。”卓似萍声线平平、毫无起伏,好像天塌了她都能无所谓地当被盖。
“南站到总站坐地铁起码要半小时,现在又是上班高峰,她打出租也赶不过来。”安楚宁抬手看表,“离开车还有七分钟,肯定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背后传来余佑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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