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半点心(1v2 H)》 第一章:台风
台风很快要过境。
阴雨天,巷子泛潮湿。
时续时断的风带起四周的冷意,掀起校服裙摆。
明襄用手向下拉了拉裙子,想起来的时候咀嚼两下口香糖。
口香糖在嘴里含得久了,味道退化,韧性却依旧。
不远处从私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性,头发吹得极有型,迎面风打过来,仍然一丝不苟。
他很快注意到街边站着的女孩子,眼睛往她身上瞟了两眼,带着笑意走近。
明襄的视线逐渐收回,转头吐了口香糖。
“在等人?”
男人在她身旁站定。
明襄环抱手臂在胸前,歪了歪头:“是啊,在等人。”
男人盯了两秒她的胸牌:“和斐琳同所学校?”
明襄点点头。
过了会儿,她佯装羞赧,声音渐次低下去:“听斐琳说,你可以帮我们的忙。”
“当然。”男人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招手示意她跟他走,“我们换个地方。”
明襄双手握着双肩包的包带,脚下迟缓,似拿不定主意:“我可以相信你吗?”
男人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伸手来揽她的肩膀:“别怕。”
明襄不动声色地躲开,厌恶神色只显露一秒,旋即在眼中消失。
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两人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前后不远。
男人走得不紧不慢,时不时向身后打量。
明襄牵扯嘴角,垂了垂眼,手向下滑落,伸进外套口袋,握紧了一样东西。
走至巷子深处,男人停住脚步,微侧过身,给她让路。
明襄打眼瞧了那扇窄门的后身,隔着透明帘布看得不甚真切,只依稀觉得那里头的粉光红影着实廉价俗气。
她眨眨眼,向前迈了一小步。
男人会意,转身拿出钥匙来开锁。
也就是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明襄一直在口袋里握着的手极快地挟着一枚手刺小刀刺向男人的脖颈。
男人吃痛,瞬间脱手。
钥匙掉落在地上,他紧捂着右侧脖子。
血一刻不停地向下淌,他紧拧双眉,抬手攥上明襄的胳膊,用力向左侧墙壁猛地一甩。
手肘擦着墙壁狠狠撞击,明襄应声跌落。
男人大步流星走过来,不顾依旧淌血的伤口,双手托在她腋下,作势要生生拽她进去。
明襄趁机再度划上他的小臂。
男人气急,扬手挥她一巴掌。
头发黏在脸上,混着他的血,明襄才要采取动作,头发让他抓住,带着蛮力一扯,撕心般生疼。
携风带雨的潮湿水汽灌进巷子。
与此同时,落入视线中心的却不再是粗暴而陌生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则是再熟悉不过的校制白色衬衣。
明襄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强撑着地面站起来,虚扶着墙壁,看那男人被人用匕首重重划上眉骨,继而是半张脸颊。
粘稠血液溶进眼睛里,身上的多处伤口早已分辨不出疼痛的具体来源。
那男人只管不间断地哀嚎,无力地蜷缩在角落。
发霉了的墙砖渍满暗绿色的苔藓,混着长年不见阳光的暗痕。
南啟踢了踢墙面,磕掉鞋尖沾染的属于这里的泥泞灰尘,看了一眼明襄:“还不起来,等他缓过来再打你?”
明襄扬头甩开沾在侧脸的头发,头也不回地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
再次回到巷口,向前走五十米的公交车站。
等待下一辆车的间隙,她低头理着身上的衣服,才一碰手肘,钻心疼痛霎时席卷全身。
南啟比她先一步上车,登上去的时候连眼皮也未曾抬,留她一瘸一拐跟在他身后上去。
放学时间早已过去,公交车上稀稀疏疏,南啟挑了个后面的双排座位坐下,戴起耳机。
明襄随着晃晃悠悠发动的车身一起跌跌撞撞,想用右手扶上把手,牵拉伤口让她低低哼了一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未等她张望,一包见方形创口贴被丢到她并拢的腿上。
再抬头,南啟正抱着手臂,头靠在车窗上,不咸不淡丢下一句:“下次再要逞能替人出头,最好提前想好退路。”
明襄深吸一口气,翻了翻眼睛。
从创口贴包装袋拿出来一张,她又抽出来一条更窄的,坐到南啟的旁边,不由分说就往他手背擦伤的地方去贴。
南啟猛地一躲,扬手抽出来:“你做什么?”
明襄又把他的手拉回来,放到自己手里:“给你包扎伤口啊。”
南啟皱眉:“用不着。”
明襄没有理会他,径自仔仔细细帮他贴好,又轻轻按了按,看了两眼他依旧紧绷的眉眼,她伸出食指近乎逗弄地划了划他的掌心。
南啟像触电一般下意识抓住,将她的手指紧握在手里。
明襄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南啟怎么会认不出她恶作剧得逞后的表情,一如既往地令他不喜。
他极快地放开,把头转到一边。
港山南站到了。
明襄抓起书包,从后门下了车。
南啟紧随其后,拖拉着步子跳下去。
阿莉早就在门口等了,足足是多等了一个钟头才望见两人的身影。
她面上带喜色,见到明襄先是接过她的书包,而后满怀欣喜地笑说:“襄襄,你猜谁回来了?”
明襄被她的话问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地抬眸朝庭院里张望,才要再问阿莉,一抹身影匆匆穿廊而过,她的心上骤然一提。
怎么会认不出这个人的背影呢。
明襄脚步顿住,倏然生了怯意,如何都不敢再往里迈。
忽听见身后两声促狭笑意:“怎么,刚才的那股冲劲都用光了,阿姐?”
———
作者有话说:突然手痒想写一个稍微有点离经叛道的故事。
故事开始时候设定年龄是秦剡24岁,明襄18岁,南啟17岁。大体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但不会很长(作者真的贼懒写不了长文),十万字左右。
文名和文案前两句话来自草蜢的《半点心》。

第二章:缠绕
明襄剜了南啟一眼,挺直脊背,越过阿莉,径直进了庭院。
才走到门口,便听见内厅一通嘈杂人声,更多的是女人的声音。
明襄迈进门槛,果然见到傅敏卿正在低眸垂泪,仔细分辨,又觉得脸上还是笑容更多。
高高的颧骨堆起来,眼纹也是,大的小的纵在一起,一向视年华流逝如仇敌的她此刻也全然不顾了。
合该如此,明襄暗想,毕竟是他回来了。
“襄襄啊,回来了。”
不知何时,傅敏卿抬起眼,见着明襄直直杵在那里,招手唤她过来。
明襄乖顺地走过去,弯腰蹲下来,扶在傅敏卿膝头,仰起脸:“干妈可别太激动了,要不然前两日唐太太给的重返青春的方子可就不灵验了。”
傅敏卿破涕为笑:“你这孩子。”
她摸摸明襄的头,侧头看向里间:“去和阿剡打个招呼,他回来了。”
明襄听话地站起身,迎面便撞上他的视线。
这一眼猝不及防,明襄微微晃神。
秦剡站在那里有一会儿,默默注视着她们的举动没有作声。
纷至沓来的闪回片段与面前女孩子的脸重迭在一起,没有半分差别。
收回思绪,他眼尾带笑,开口:“好久不见,襄襄。”
心上随着他的沉稳声线蓦地一颤,明襄稳了稳身体,嗓音干干地吐出一句:“好久不见。”
说完便退到一边,再不开口。
秦剡没有当一回事,过去傅敏卿那边,在沙发上坐下,抚了抚她的肩:“妈怎么还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
傅敏卿收住低垂的眼泪,拍拍他的手,一副假意嗔怪样子:“衰仔,出去四年统共往家里打过几个电话?今日倒还多得你记得这个家。”
说罢,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瞧了秦剡一遍:“当年负气跟你父亲说那么些不留情面的话,你就当外面的日子那么好过?”
秦剡低头笑笑,半个人倚在傅敏卿身上,还当自己是十几岁模样,讨好地放软声音:“知道错了,妈要是实在气不过,打两下我也没话好讲。”
傅敏卿去择他的手:“你这孩子,净没有正经样子。”
算是已然消气。
明襄在一旁冷眼瞧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头到脚,都和从前好不一样。
把傅敏卿哄好,秦剡再抬起眼来时,视线自然映去明襄的身上:“襄襄,过来坐。”
闻言,明襄木偶一样挪动脚步,刚刚坐过去,被傅敏卿发现了手肘处的创可贴,她有些急切:“怎么伤到了?”
明襄摇摇头,一脸粉饰太平:“不是,锻炼课跑步时候不小心叫同学撞到了,没事。”
“要不要叫陈医生来看看?”
明襄连忙摆手:“不用了干妈,明日就好了。”
秦剡淡淡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托起她的手臂端详片刻,问道:“真的不要紧?”
明襄不自然地脱开了,眼睛看向别处:“不要紧。”
傅敏卿轻轻叹口气,话对着秦剡说:“看看,你走这四年,妹妹都跟你生疏不少。”
秦剡扬起嘴角:“来日方长。”
傅敏卿点头:“去跟妹妹说说话,她可是想你得很。”
说罢,傅敏卿起身吩咐阿莉,一同去厨房看新炖的乳鸽汤火候如何。
“很想我?”
声线放低,懒音多一点。
顺着傅敏卿的话,秦剡自然地接口问。
语调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明襄坐远一点,迎上他的目光:“十五岁的时候很想,十六岁的时候淡了一点,十七岁的时候又淡一点,十八岁生日过了之后就不再想了。”
“是吗?”
秦剡笑意很浓,只凝视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一道声音插进来,南啟扬声:“哥。”
秦剡眯起眼睛:“阿啟?”
南啟对上他的眼睛:“是我,欢迎回家。”
秦剡揽过他的肩膀:“这几年个子长了不少。”
南啟耸肩,余光瞥见一旁的明襄,见她局促尴尬,淡然出声:“阿姐,刚才有通电话,好像是唐斐琳打来的,你要不要去接?”
明襄如蒙大赦,立时站起身:“这就去。”
晚间饭食丰盛,几样菜各拣一筷子吃也便差不多要饱。
摸了摸小腹,明襄想起来和唐斐琳一同约好的减瘦事宜,甜点就没有碰,原封不动叫阿莉撤了下去。
阿莉来端时,十分可惜:“是你最爱吃的舒芙蕾,按你的喜好掺了足足两勺摩卡粉。”
明襄把甜品餐勺搁在舒芙蕾一侧,悄悄对她耳语:“你帮我吃。”
阿莉咬咬下唇:“叫我吃?”
明襄真诚地点点头:“你回去厨房和荣嫂说,是我叫你吃的,她不会说你。”
阿莉眉开眼笑:“襄襄最好了。”
“还有我这份。”南啟听到这边两人说话,把盘子一推,“一起拿走。”
阿莉这回倒是并不惊讶,默默收走两份甜点,回了厨房。
席间,秦剡与母亲傅敏卿相谈甚欢,傅敏卿眼瞧着一大家子人终再聚齐,满面笑容。
父亲秦兆诚虽依旧对于过往的不愉快介怀,但终归是没再提起。
留明襄和南啟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吃饭,期间秦剡为明襄和南啟夹了两次菜,明襄将它们通通埋进了白饭的最下面。
晚些时候,明襄回了房间,听到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她走过去开,门露一条缝,一本笔记挡住来人的脸。
明襄却勾勾唇:“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借我呢。”
南啟的手垂下来,语气平淡:“不借你唐斐琳也要管我要,不是一样的道理,我懒得听她吵吵闹闹。”
“唐斐琳怎么就吵吵闹闹?”明襄为她抱不平,“明明是很可爱的女孩子啊,女孩子活泼一点有什么不好?”
南啟清清喉咙:“很烦。”
明襄无言以对,亦不想多啰嗦,结束对话:“总之,多谢。”
“不用。”
门合上,明襄散了头发,推开小露台的门去吹风。
才出去,听见隔壁露台一声轻笑,她转过头去。
秦剡正百无聊赖地斜倚在围栏边,手里抛着一枚银质打火机,视线投在她身上。
明襄见状,扭头又回去。
才踏进卧室没几步,身后稳稳的落地声传来,紧接着脊背贴上他的前胸,继而入怀。
“你和南啟现在的关系这么好了吗?”
他的侧脸挨上她的耳朵,问起来。
“也没有多好,南啟他性格不就是……”
后面的话没有机会再说出来,秦剡扭正她的身体,吻上她嘴唇。
热烈入侵,很快与她的舌尖搅在一起,明襄猝不及防,连连推他。
脚下不稳,连带着他一齐跌进软棉絮的卧床里。
缠抱在一起,腾不出空隙,秦剡解了领口的扣子,单手去掀她的衣裳。
明襄含混不清地叫他:“伤口疼。”
身上的人动作停了下来,他低头去检查。
明襄趁机翻身坐起,又被他极快地反应给拉住。
秦剡撑在她身侧,与她离开一点距离,静默对视。
视线缠绕,只剩清浅呼吸,明襄胸口起伏不定,但眸色却格外冷淡。
她忽然盯住他左侧锁骨前端那道不太明显的疤,从敞着的领口显露出来。
记起小时候的失手杰作,她情不自禁抬手去触碰。
指尖才刚刚触到,便被他抓在手里,依旧被他牢牢注视。
再要吻,明襄偏头躲开。
躲闪意味明显,秦剡笑笑,离她脸颊一寸距离,他躺倒在一旁。
搂过她的腰,见她依旧不老实地挣扎,他呼口气,话里掺杂了懒意:“累了,让我抱一会儿。”

第三章:霓虹
次日清早,薄雾低垂拢在天际,一概的阴沉。
早餐桌旁,阿莉照例给每人的手边放了一份报纸,只不过版面有小小区分。
明襄面前放文艺诗歌体裁摘录亦或是娱乐花边新闻,南啟面前放头版头条。
走到秦剡身侧,阿莉顿住,犹豫着不知该翻哪页。
秦剡回身取过一份,装样子翻了翻,并没看进去,随口对阿莉说:“下次直接放就好。”
阿莉点头:“知道了。”
昨夜搂着明襄睡,右手手臂被她枕了一宿,现下还残留着微微发麻的感觉,秦剡不自如地活动两下。
落在南啟眼里,他淡淡勾起嘴角:“哥昨天夜里没睡好?还是,回了家不习惯?”
秦剡微笑:“还不错,没什么不习惯。”
明襄没理会那边一问一答,用勺子搅了搅咖啡,扬头向厨房方向:“阿莉,我今天要的是美式,你帮我拿错了,换一下。”
没等阿莉应声,南啟敲敲桌面,将自己面前的骨瓷杯子推过来:“喝我的。”
“你喜欢喝卡布奇诺?”
南啟无所谓地把她面前的杯子勾手过来:“都一样。”
他抬手看眼腕表:“快点吃,不然又要等你。”
明襄腹诽两句,接过来咖啡叁两口跟在叁文治后面倒进胃里。
十分钟后,她抓起书包,下一秒被秦剡自然地接过来,明襄听到他说:“我送你们。”
在迟到就要自动被罚抄五十遍数学公式的惩戒制度下,明襄自然没有拒绝。
车开到学校门口停住,南啟没说话,双肩包挎在肩上迈腿下去,头也没回踏进校门。
明襄要去解安全带,秦剡搁在方向盘上的一只手放下来,覆到她手上。
指腹在她手背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一点一点噬着她的心,细细密密的难耐。
明襄微微挣脱,他却索性握住,触感干燥而温热。
她再没想要挣出来的念头,却也没有反握住。
牵了一会儿,明襄小声提醒他:“快迟到了。”
秦剡放开,很轻地“嗯”了一声:“去吧。”
她下车,又被他叫住,车窗玻璃降下来,秦剡偏头:“下午放学我应该赶不过来,有事情要处理,你和南啟一起回去?”
“我和唐斐琳约好去她家补习,她家司机会来接我们。”
秦剡颔首:“那就好。”
他从车里伸出手来,明襄凑近一点,他在她头顶轻轻抚:“晚上见。”
“晚上见。”
她听到自己轻声地答。
才进到教室,明襄便被唐斐琳拉去了自己座位。
她紧紧张张询问昨日的事情,又去看明襄手肘处的伤口。
明襄告诉她没事,都处理好了,没有提及南啟半路帮手救她的事情。
唐斐琳这才略略放下心,但还是觉得后怕,她万分郑重叮嘱明襄:“下次一定要事先和我说知不知道,我去帮你,吓死人了!”
明襄笑着去拍她的头:“告诉你,你腿都吓软了,还怎么帮我?”
唐斐琳不吭声,明襄面色沉下来,凑近她耳边:“倒是你,你为什么这么需要钱?”
唐斐琳紧抿双唇,明襄猜测出七八分:“又是为你那个男朋友对不对?早该叫你和他分手。”
“好了襄襄。”唐斐琳把话题岔过去,“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自己会处理。”
老生常谈,明襄对于这个话题多少也有些厌烦,索性闭口不提。
唐斐琳很快收敛情绪,视若珍宝般将抽屉里的最新时尚杂志拿给明襄,话语兴奋无处藏匿:“给你看这个,南啟!”
明襄眼风扫过去,是最新版的vogue,南啟拍摄的主题内页占了两叁面。
年少盛名,远扬在外,无外乎占了色相的便宜。
若是没有十足出挑的皮相,怕还养不出来他日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模样。
于媒体界不知有多少个安插在他周身的头衔,无一例外都是毫不吝惜的溢美之词。
明襄大概看了两叁眼,敷衍地嗯了两句。
唐斐琳见状,泄泄气却又生出一丝艳羡来:“你倒是好,每天和南啟朝夕相处,自然不觉得他有多么招人崇拜。”
明襄望望南啟,见他正趴在自己桌子旁的座位上补眠,心道世间万物果然还是有些距离好。
一定的距离足可以抵消大部分的真实感。
镜花水月,才能生出虚妄的美。
她复又转回头,眼神精明盯向唐斐琳:“我倒是对你放学以后要我看的教学视频更感兴趣。”
“呀。”唐斐琳面颊染上红晕,娇嗔推她,“小点声音。”
明襄笑得意味深长,手拂过衣摆,走回自己座位。
傍晚下学,唐斐琳家的司机准时来接她们,车子驶入港山半山腰的独栋别墅区时,太阳刚刚坠入昏沉的天际线。
一张碟片在刻意遮住天光的昏暗室内播放了一个小时,充耳相闻的呻吟和喘息不断冲击耳膜。
唐斐琳面红耳赤,明襄则早早摘下了耳机。
“你……”
唐斐琳看着耳尖红红的明襄,视线又向下移。
两人笑作一团。
笑够,明襄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对唐斐琳说:“快到时间了。”
唐斐琳拨通许泽川的电话,絮絮说了两句,对着明襄点点头。
繁华闹市的醉夜,最不缺的是寻花问柳的街巷。
华灯初上时分,街面上暗巷里方方正正的灯箱透着妖气的红光。
高矮错落的广告牌大的小的分出身来挤在一起,远远一望看不清具体店面招牌,可气势却是十足十唬人。
霓虹灯海勾勒出无数暧昧灯光,身处其中匆匆走过,心肠都要软半分。
明襄跟在许泽川和唐斐琳的身后,穿梭于大厦夜总会不见天光的走廊通道里。
两侧包房内墙壁薄得好似宣纸,清脆地传导着里头的响动,屋内一动一静全然是盲眼直播。
一声声高声低语的调笑,叫得人骨头都要酥掉。
明襄胳膊上起了一层细密的战栗,她伸手去拂掉。
不知走了多远,左手前方的包房门被打开,音浪瞬间席卷。
许泽川头一个进去,原本一直扬着的头按了开关键一样立时低下去,朝着里面坐着的几个人问好。
为首一个拨了拨染了棕黄的头发,抬脚一踢玻璃杯,杯子滑到许泽川面前:“来这么晚?等着谁伺候你呢?”
许泽川脸上立马摆出笑,手上麻利地去倒酒,又加冰块,尤为郑重其事地双手捧着递到中间坐着的那男人的眼前:“剡哥。”
明襄顺着视线看过去,怔愣住。
那男人也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陆放没好气地哼两声,抬手在许泽川面前一截。
许泽川没防备,手一滑,酒洒出来,陆放劈头就是一巴掌:“你他妈吃女人软饭吃得老母都不认识了?手上那点劲儿都用来搞下头那家伙了吧!”
两句话说得许泽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陆放倒是高兴了,余光溜到唐斐琳和明襄的脸上,继而下滑,看胸部,再往下看,越看越满意。
他对着明襄勾勾手:“你来,给剡哥倒酒。”
明襄早已缓过劲来,此刻不疾不徐地接过陆放手里的酒杯,接手时被他揩油摸了一把,明襄也浑然不在意,只专心倒手里的酒。
秦剡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讲话。
来夜总会补习?
倒是新鲜。
倒好酒,明襄扬起脸,与他沉默对望几秒,她盈盈笑起来,学陆放,甜甜叫了声:“剡哥。”

第四章:吻欲
“瞧瞧。”陆放用手背拍拍许泽川的脸,“人家学生妹都比你懂事上道。”
不说怎么惩诫,也不说怎么了事,许泽川埋首站在灯光昏昧的角落,仿佛在等着凌迟。
唐斐琳一直没出声,眼见陆放越发不留情面,她攥紧了裙子,快步走过来:“能不能放过他,之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这就完了?”陆放觉得新鲜,轻蔑地扫了一眼唐斐琳,“早着呢。”
“你们还想怎么样?”
唐斐琳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慌了。
陆放挥开她,重新看回明襄这一边。
秦剡把酒杯接过,仰头喝尽,甩手丢了玻璃杯在地上,杯子咕噜噜在地毯上滚过去。
陆放会意,照着许泽川屁股踹一脚:“捡回来。”
许泽川二话不说照做。
他哆哆嗦嗦双手捧着,小声问陆放:“放哥,你吩咐。”
陆放坏笑一声,摸摸下巴,一时半刻计上心来,却并不马上脱口。
玩味地盯了唐斐琳和许泽川两秒,陆放自顾自转回脸。
唐斐琳还要与他问清楚,许泽川却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敢再说一个字。
周擎辉眼瞧着这边事情差不多,粗亮嗓门拔高一度:“这衰仔艳福不浅啊,我瞧着,这带来的两个靓妹是一个赛一个勾人。”
他按耐不住心中那点花花肠子,伸手就要去拉唐斐琳,却被身边的yuri娇娇柔柔地抚上大腿:“擎哥就是这点叫人家最是伤心欲绝,明明昨晚才刚柔情似水地发誓,说什么欲生欲死也要死在人家床上,转脸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周擎辉哈哈大笑,伸了一半的手立刻回转,抓着yuri的纤纤玉手就往她身上游走:“我怎么能忘这一回事,你叫得那么好听,我就是死一百八十回也要死在你身上才算值。”
yuri娇媚地笑,脸埋在周擎辉身上,作势去捶打他胸口:“真讨厌。”
男女之事,说尽浑话。
明襄受过新式教育,再是没有亲眼见过,个中一二还是懂得。
只是再懂得,近在身侧,也不免羞红了脸。
秦剡见状,似无意地拉过她的手:“坐过来。”
陆放眼尖,对秦剡低语:“怎么,剡哥又看上学生妹了?换口味了?”
“换了。”秦剡接过来他递的烟,叼在嘴里,吐字不清,“不行?”
“怎么不行。”陆放又递火,“佳子那妞儿虽然正点,但外围野模儿终归还是差点意思。”
秦剡没讲话,吞云吐雾之间,就听周擎辉那边说:“听说没有,昨天城东浇沙那个点儿让警察给端了。”
陆放疑惑:“谁干的?”
“不知道。”周擎辉摇头,“只听说浇沙让人给做了。”
“仇杀?”
周擎辉摆手:“不像,致命伤没有,顶多算个残废,谁叫他没命地要货,吸得命都没了。”
陆放若有所思:“那盘生意现在谁接手?”
“应该是四仔。”
周擎辉想了想,又哂笑道:“拉皮条的买卖他妈干得还挺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条通那帮妈妈桑给了他多少好处。”
听到这里,明襄弯起嘴角。
秦剡也笑,笑得别有深意。
他看一眼明襄,低头亲她嘴唇,细碎的吻落在她耳边时,秦剡问了一句:“你知道这件事?”
明襄识趣地攀上他的脖颈,缠缠绵绵地嗯了一声,一滩水似的缠在他身上。
秦剡揽着她的腰,愈发与她吻得难舍难分。
周擎辉早已和yuri在裙下撩拨上,靡靡之音不绝于耳。
一间包房内不加掩饰的欲声搅在昏暗光线里,说不清的暧昧迷乱。
陆放身下难受,拉过一旁伺候的小姐,眼神示意她脱衣服,而后眸光冷冷看向许泽川。
许泽川后背生寒,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等着吩咐。
陆放挑眉望了眼唐斐琳,将一肚子坏水悉数掏尽:“你,对着她,自己撸出来。”
唐斐琳大惊失色,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陆放。
陆放却不以为意:“怎么,还要我教你?”
一众人等着看好戏。
明襄心绪不定,刚一动作,秦剡便看穿她的心思,在沙发上按住她的手:“这是他们的事情。”
她不能插手,是规矩。
明襄心口起伏,眼睛盯牢陆放那边。
时间一分一秒安静流逝,许泽川愈加难堪。
他抬眼去看唐斐琳,躲闪着陆放赤裸裸的威胁目光,心狠狠一横,去解腰间的皮带。
陆放这才眉目舒展,坐看戏剧发展。
裤子要褪下来的前一秒,一只手覆在明襄眼前,牢牢截住她的视线。
接着,被人拉入怀抱,她靠在秦剡怀里,阖上眼睛。
今晚秦宅着实有些热闹。
傅敏卿作东,邀了几位太太一同打牌。
这时候已经打了四圈,数白司长的太太打得最为热闹,东一碰西一胡,一桌子东摸西摸,尽数她手里的牌最好。
唐太太心思不全然在打牌上,更多顾着和傅敏卿闲谈。
聊到儿子女儿身上,更是说不完的话。
“要说你真是命好,前两年你还和我抱怨说阿剡不懂事,出去这么些年往家里打过的电话一只手也数得过来。如今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回你膝前尽孝了。”
傅敏卿心头畅快,掩唇笑起来,手气愈发上乘,连赢两把。
阿莉送上来几碗红豆沙双皮奶的糖水,当作宵夜甜点。
唐太太刚用了一口,眼瞧着明襄从外面笑嘻嘻地回来。
傅敏卿招她过来,明襄乖巧地同几位太太问好。
“乖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傅敏卿一面用帕子替她擦拭着额头的汗,一面问道。
唐太太倒是先接了口过来:“和我家斐琳学习去了。”
“是么,真用功。”傅敏卿用小勺子盛满一勺糖水,抬手喂给明襄,“你最爱吃的,呐,再让阿莉端一碗去你屋里。”
明襄笑盈盈说好。
唐太太见明襄脚步轻快迈上楼梯,这才转脸回来轻轻一叹:“这孩子,也亏了有你在,要不然,跟着谁都是个受苦。”
早年间好姊妹苏乔宁亲手把孩子托付给她,她是千般万般舍不得再脱手的。
拿明襄当亲女儿疼,也是苏乔宁临终前傅敏卿许下的承诺。
傅敏卿收回思绪,打出一张牌,浅笑道:“襄襄这孩子也用不到我如何操心,好得很。”
“自然了。”唐太太附和点头,“比我家斐琳那丫头不知好到哪里去,学习顶尖不说,脸蛋比最新选出来的全港小姐还要靓。刚才离近一瞧,嫩得恨不得掐出水来。你是有福气,儿子女儿个顶个出挑。”
傅敏卿欣然接受称赞,眼神一转回到牌桌,给唐太太暗递眼色。
唐太太会意,抢在白太太前头胡了一把。

第五章:游鱼(h)
回了房间,明襄百无聊赖地趴在梳妆台前,用银质小勺有一搭无一搭磕碰瓷碗边沿。
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散落在房间里。
浅红色热带鱼在狭小缸中游动,鱼尾泛白,夹杂着暗红。
映在玻璃缸外壁上的,是她托着腮静默无声注视的一双眼睛。
一楼花厅几位太太仍旧在兴头上,摸牌声音足够响亮,声声入耳,还夹杂着调笑。
秦剡没随她一起进门,说要在外面散烟味,不知散步到哪里去。
倒是南啟的屋子亮着灯,似乎是刚刚才开。
她想起来,去还笔记本。
敲了叁两下门,没人应,她又推开一条缝。
本是想放下笔记本就走,但他大剌剌敞开的双肩包里洒出来两封粉红色的信封,上面还贴着可爱风格的卡通人物胶带。
好奇心驱使,明襄走近他摊在床上的书包。
才抽出一封,没有看两眼,一道低沉声线在不远处响起:“好看么?”
明襄吓了一跳,信纸紧紧捏在手里,背到身后。
南啟挑眉:“胆子这么小。”
他若无其事地围浴巾,靠近她,侧脸擦过她耳垂,歪头伸手向她身后,抽过来信纸。
南啟眯起眼睛看了两秒,随手搁在床尾:“唐斐琳要是把写情信的功夫用到功课上,年级第一也要给她让位子。”
明襄不置可否:“那是因为她喜欢你好不好,不然为什么要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南啟不以为意地笑,全然忽视她的存在,转身去穿衣服。
明襄视线扫过什么,连忙闭上眼睛:“我走了。”
“我话还没有说完。”
南啟按住她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慢慢的,五指插进指缝,逐渐收拢。
“就这么着急要逃跑?”
他凝住她的眼色,眼尾上扬,有迷离笑意即将发散。
氛围在一点一点变调。
“你这两天怎么总是阴阳怪气?”
手被他握得很紧,明襄手心里生了汗,不自然地问。
“紧张啊。”南啟笑两声,伸手进她裙摆,挑开内裤,揉了揉两瓣阴唇,自顾喃喃自语,“你该问你自己,怎么秦剡一回来,你就又变回那个我最讨厌的样子了。”
明襄紧抿着嘴唇,心跳得近乎于哆嗦:“什么样子?”
“不由自主在意他的样子。”
明襄颤声叹一口气:“我没有。”
“证明给我看。”
他蹭蹭她的颈窝。
“证明什么?”
“这个。”
他指尖滑腻,送进去的手指抽出来,带出连带着的丝,送到她的眼前:“那里流出来的,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你的。”
内裤已经湿透了。
“别说了。”
明襄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南啟只是轻笑了笑,拉开了裤子的拉链,将性器送到她腿间,滚烫立即触到她。
她一激:“拿开。”
“拿开?”南啟问,反其道而行之地又往里送,直到全部挤进她两条腿的内侧,“但它似乎很想我进去。”
南啟亲昵地蹭了蹭她的侧脸:“阿姐知道说假话骗人了。”
“求你……”明襄快要站立不住,“拿开。”
南啟甚至感受到她湿湿黏黏的热流从蜜穴涌出来,全部打在他耸动着的性器上。
似乎光是这样,都足以让他兴奋。
“它在邀请我。”
他不由分说,拉着她来到镜子前,看那紫红发胀的东西如何在她那里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南啟!”
明襄偏开目光,伸手抓着他的东西就要往外拿,可刚一碰到,便被他按着紧紧握在了上面,又烫又滑。
“你会喜欢上它的。”
南啟语意轻快,目光在她空荡荡的下半身流连。
明襄挡住他的视线:“别看了。”
南啟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随即将她压着顶在洗手台前。
带着凉意的石台边沿硌着她,明襄挣扎着要转回身。
南啟却反剪住她的手,不叫她动。
明襄哼哼唧唧地晃着,南啟双手握着她的腰,一点点地在她腿心抽送起来。
南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问:“还那么喜欢他?”
明襄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
她咬着下唇,手勉强撑着台面:“嗯——”
明显的更胀。
明襄侧脸灼烧,唤道:“南啟。”
语调带了挥不开的低媚。
南啟心一动。
在这种温存时刻她叫他的名字,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快感倏然席卷而来。
“阿姐。”
南啟吻着她红得发烫的耳垂,濡湿的舌尖时不时轻轻拂过,像电流密密麻麻击着心脏。
“四年了,怎么说都应该是我们更加亲近才对。”
他很认真地计较,仿佛在诉说一条毫无置疑的公理。
明襄搂上他的腰,气息喘不匀,半天没有讲话。
“想吗?”他轻声问。
声线蛊惑,侯她入场。
明襄半边身子都麻了,没有多余的思想再去回味和揣摩。
“不想。”
她尽量调整声线。
“就会嘴硬。”
他说,连说出口的话都变得滚烫。

第六章:假戏(h)
南啟伸手向下抚,让她的皮肤变得战栗,如离弦的箭,蓄势待发。
他的指尖已经湿得不能再湿,满色水光。
南啟喉结不自觉地滚着,明襄死死按住他的手,眼里既潮湿又泛着红,看得他异常难耐。
南啟蹭着她的下巴,声音里故作委屈:“你也忍心。”
带着纠缠的火。
他又吻着她的唇,全是热烈而肆意的气息。
她意乱情迷,只是死死揽着他精壮的腰身。
明襄的心被搅乱了,渐渐回不过神。
南啟替她拨了拨散到额前的碎发:“难受吗?”
“南啟。”她声音有点抖,似乎掺杂了哀求意味,“你别进来。”
越来越胀,似乎要顶进去,明襄焦灼地回头去看他:“别进来,我真的不想。”
南啟轻轻顶弄,进去一些,感受到那层阻力,恍惚间清醒了半分。
他一笑,拍了拍她翘起来的屁股:“嗯,就到这里。”
明襄半信半疑地感受着,心一直提着没有放下,紧张让她下意识地并紧了腿。
南啟略微皱眉,眼中笑意不减:“乖,别夹这么紧。”
明襄又顺从地微微松开,腿间早已靡靡湿了一大片,泥泞不堪。
他似乎加快了些速度,箍紧了她的细腰,紧按着贴着下身,一下下顶着。
“放松。”
“嗯……嗯……”明襄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支离破碎地回荡在卫生间里,“再快一点。”
南啟深深笑了。
他将她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正正面对自己:“还没进去就高潮了?”
明襄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颈后,双眼不正常地染了红,脸埋在他颈间,由他上上下下地颠着她。
有些尿意,似是控制不住般积在下腹,下一秒,径直喷了出来。
明襄不敢相信地抬起头,静了一瞬,呆愣愣地怔在原地。
南啟笑出声来,低头凝视着她:“怎么这么多水?”
明襄一张酡红的脸再抬不起来。
南啟挑着她的下巴,望了一会儿她湿漉漉的眼眸,深吻了上去。
在腿间来回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咬着她的唇,搂紧她,底下没忍,尽数射在她腿上。
“你真是……”
明襄无力反驳,泥一样瘫软在他怀里,由他亲。
“是什么?”
他喘着不匀的气,点了点她胸前挺着的红粒问。
“帮我弄干净。”
明襄抬腿去蹭他的小腿,才蹭了没两下,便被他一把狠狠揉在胸口。
他很快硬起来,硬生生地戳着她,语气不怀好意:“先帮我弄一下。”
“去浴室。”她示意他,“顺便帮我洗。”
南啟笑着拉她进了浴室,磨砂玻璃门缓缓合拢,里头空间狭小,明襄只得贴近他。
南啟玩味地把手伸下去,拨开阴唇钻进去,又弄出来一些她的蜜液,和他留在她大腿内侧的精液一同沾了水。
他洗得很细致,花洒的水打在明襄身上,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凉吗?”他问。
明襄摇摇头。
南啟拿着花洒对准她的穴口,猛地加大了水量,刺得明襄紧接着便是一麻。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
他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手滑。”
明襄关掉花洒,扯了扯嘴角:“你现在越来越会玩。”
他充满兴味地挑眉:“不喜欢?”
“南啟。”明襄笑一声,挑衅似的,“我真好奇哪幅样子才是真正的你。”
南啟眉目舒展,揽过她:“你喜欢的样子。”
知道他信口胡说,明襄也没了顾忌,张口便说:“我喜欢秦剡。”
“嗯。”南啟懒懒地应一声,“那有什么关系?”
她搂着他的肩膀没动,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如何意外,只微微喘气。
“骗你的。”明襄似笑非笑,“喜欢这种东西,多廉价啊。”
对着谁都可以说,至于真心还是假意,早已懒得去分辨。
卧室外的人站了片刻功夫,本是无意路过,却不由自主听下去。
胡作非为的一场闹剧结束之后,在灯光照不到的暗影里,他垂眼转身离开。

第七章:漩涡
星期五,骤雨倾斜,敲打得窗子噼噼啪啪。
台风天照例的假期,足足要放一个礼拜。
现下透过玻璃早已看不清外面庭院的模样。
明襄趴在练习册上,眼睛隔很久才眨动一下。
手机铃声的响动吵断她的思绪,她接通,唐斐琳在那边大叫:“我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你都没有回我。”
明襄迟钝地应声:“我在做习题。”
“还做什么习题?”唐斐琳更加不解,“你快看我发给你的电影预告片。”
明襄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放到眼前。
点开叁角播放标志,是一支文艺犯罪片的九十秒预告。
一潭死水的南方小城。
穿梭于城市大小暗处角落的鱼市、海鲜市场、无名河滩的单薄少年,走进了交织错杂的暗网,从此匿于人海。
那双眼睛。
没错,就是那双眼睛,她既熟稔,又陌生。
冰冷到不近人情,毫无人性弱点的眼眸,却迫切而灼热地凝望过她。
明襄许久回不过神,缓缓闭上眼睛。
再度睁开的时候,眼前多了个人。
南啟正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半靠在她桌边瞧着她,神情颇为认真。
明襄只呆楞了一会儿,旋即回过神。
她盯着他的脸。
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他的这双眼睛,很像漩涡。
轻易就勾住你的目光,让人只想沉沦。
她跌进去,再难脱身。
南啟突然觉得她这副神情很有意思,略微勾起唇。
“看过了?”
他扫了眼她手机屏幕,随口问。
其实还是很意外,又或许,不该说是意外,而是惊艳。
从青春洋溢的校园男神变为了略带阴郁的小城少年,打破常态,他一贯做得得心应手。
亦正亦邪,偏执、狠心、良知、悲情杂糅在这样一个角色里,糅合出一个无比复杂却又有血有肉的真实的人。
虽然仅仅一分半钟,虽然他的镜头只快速闪过去几幕,但却出乎意料地深深击中了她的内心。
恰到好处,又淋漓尽致,既狠心绝情,又让人心生怜悯。
复杂的角色背后,也传达给观看者同等复杂的心绪,无法拒绝地抓人视线。
“蛮好看的。”
明襄全盘接受了唐斐琳往日所有对于南啟的不重样夸奖,重复出来。
南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过去托起她下巴:“要不要接吻?”
气息传导过来,明襄打了个冷颤。
他想要抱她,手不安分地滑进上衣,揭开几粒扣子。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打断他的动作,南啟显而易见地皱眉:“谁?”
门外的人一顿,旋即回答:“是我。”
南啟放开明襄,起身去开门。
秦剡迈腿进来,打量四周一圈儿,目光最终落在明襄塞进短裤一半的衣服,眸色晦暗难辨。
“哥。”南啟抬抬下巴,“有事?”
“在做什么?”
秦剡看向明襄,明知故问。
明襄反应极快,够到手边写了几页的习题集,扬给秦剡看:“在看题。”
秦剡并没戳穿她,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不在意地开口:“晚上何嘉曜要来做客,爸要我们去储物间挑礼物。”
“好。”
明襄率先答允,避开屋内逐渐低下来的气压。
储物间堆放的东西很满,明襄小心地跳过几个箱子,去找最里面的架子,放着的都是高级货。
腰上一热,南啟已然缠上来。
明襄下意识回头去找秦剡,却已经不见他人。
南啟隔着她的上衣慢慢画圈,他手掠过的地方,激起明襄一阵密密麻麻的悸动。
后退几步,脊背靠上墙壁,又被他用手垫着隔开:“太脏了,往前一点。”
明襄笑着去亲他嘴角。
吻过那么几次,可终归不是老手,实在算不得技法高明,生涩在里头掺了大半。
最终还是南啟主导的更多,明襄大多时间在顺从地回应。
返回来的时候,秦剡看到他们在接吻。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就像那晚一样。
他们把礼物拿出来之后,南啟去接摄影师的电话。
见他走远,秦剡沉下声音:“你和南啟,在恋爱?”
明襄毫不掩饰,不答反问:“你看见了?”
正正好的位置,像是舞台幕布拉开的聚光灯下。
有心的人,不,不用有心,无意的人照样可以得见,只是需要巧妙的时机。
秦剡食指一动,想从兜里拿出一根烟来,动作一停。
想着她那天在夜总会包房里被迫闻烟时皱起鼻子的模样,他又忍住了。
他咳了一声,说:“你们高中还没有毕业。”
明襄的笑好似是从鼻腔里钻出来的:“你不是这么老派的人吧?”
秦剡随手打开琉璃色罐子的盖子,丢了颗糖进嘴里,嘎吱一声咬断了,问:“你很喜欢他?”
明襄停了笑,倒是认真地思考起来,有多喜欢?拿什么去衡量呢?
用俗套的皮相,还是纸醉金迷的物质,抑或是所谓的多巴胺分泌?
明襄摇摇头,把他们一一否掉。
喜欢从没有所谓衡量的标杆,如果有,那也是人为编造出来的谎言,做不得数。
“我不知道什么叫很喜欢。”她眼神精明,抬头望向秦剡,“你知道吗?剡哥?”
秦剡无声笑起来,她当然是在拿他打趣。
他不再去看她,视线转移到别处,语气淡淡:“不知道。”
他的反应叫明襄有些疑惑。
在夜总会和陆放周擎辉等人混在一起时候的劣性散漫似乎消弭不见,取而代之的面孔转变令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样的想法在明襄脑中一闪而逝,挑起来她愈发浓厚的兴趣。
明襄直起身,把他剥开的糖纸扔进脚边的垃圾桶,踱到他的身后。
与他擦着肩线掠过,明襄眼皮微垂:“以后想抽烟还是想做什么,随你的意,我无所谓。”
秦剡握住她手腕,迫使她停下。
明襄挑挑眉,乖乖站定,没讲话。
秦剡垂眸看她。
他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细致地看过她。
和停留在记忆里十四岁的女孩子在外貌上没有很大不同,依旧很美。
眉眼处长开了一点,有媚态,隐隐散发,不愿叫人移开视线。
“比以前更漂亮。”
他喃喃低声。
明襄似乎很轻地微笑:“有多漂亮?”
气泡水漾的音色,沁入潮热雨季的氲雾,盛满水的漉湿。
回答她的是他与她极度暧昧的距离。
他的注视还在持续,在她饱满的唇上落下视线。
和周围颜色不太一样的那一小块突出的暗红,久久抓住他的目光。
秦剡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眼前的女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女人。
一个可以唤起他很多感觉的女人。
想及此,秦剡倒吸一口气,手在下巴颏上摸了一遍又一遍。
似乎在那一晚朦朦胧胧的挑起头之后,一切都在适时而微妙地变化着。
庞大机械的细小齿轮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不留意听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无法阻挡它正在悄然滋长。
“他亲你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明襄盯着他的表情变化,缓缓笑了。
目光交缠上他的视线,她在他耳边低语:“你很在意?”
“襄襄。”他暗暗发力,揉她的手腕内侧,“就这么喜欢试探我?”
明襄皱了皱眉,盯着他的眼睛,话出口是低媚勾人的痒:“是啊,我就是喜欢试探你。”
秦剡心念一动。
那天夜晚独自一个人观望那出好戏时的感觉又涌了出来,聚积在那里,胀得他开始觉得有些难受。
见她不怀好意的笑,他实在有些无可奈何,把她乱动的手死死扣在手里,声音有些暗哑:“当初一声不响离开,是我的错。”
“我并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明襄没有什么表情,还是那个极其明艳的笑容,顿了顿,“说起来,还应该是我道歉。”
秦剡犹疑:“什么意思?”
明襄踮起脚尖去啄吻他的嘴唇,不似亲吻,更像玩闹。
她漫不经心开口:“那个时候我说喜欢,没想到吓到了你。现在想来,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的玩笑。”
“小孩子说的话,别当真。”
吻过,她脱开他的桎梏,带着轻浅的足音离去。

第八章:做过吗
郭书予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五分钟到。
秦剡已然在门口等她。
摩托车轰鸣的引擎声暂歇,马丁靴踩上地面,她利落地扬手摘掉头盔,甩了甩头发:“这么准时。”
秦剡笑笑:“每次提早五分钟,你的一贯风格。”
“行啊,记性不错。”
秦剡话不多说,低头把档案袋递给她,直入主题:“目前收到的消息就这么多,后续还在跟进,你先查着。”
郭书予接过来,隔着牛皮纸袋捏了捏薄厚:“这么少?”
秦剡皱眉:“做人最紧要的是知足,你当我刑事情报科出身?”
“也行吧。”郭书予把袋子收好,“我先看看,有不懂再问你。”
秦剡一直没放松下来,听她如此说,眉头更是紧紧纠缠在一起:“一点私人时间都不留给我啊?”
“私人做什么?”郭书予凑近他,佯装知内情地低声,“哪个阿嫂看上你了?”
秦剡笑得无奈:“痴线。”
郭书予耸耸肩膀,继续玩笑:“谁叫你长一副这么好皮囊,注定和女人纠缠。”
秦剡闻言抬眸:“这么大火气?不会是我打断你约会了?”
郭书予连忙制止他,阴阳怪气地说:“我哪像你,莺莺燕燕不要命地往身上贴。”
秦剡笑容更深,逗她:“你叫师父给成哥下死命令,看他还敢不敢拖着婚期。”
郭书予没好气地哼一声:“管那么多?”
秦剡摆摆手,斜靠在门口止不住笑。
郭书予想起正事,眼风不着痕迹扫视玄关,而后目光又转回到秦剡脸上。
秦剡恢复正常神色,自知她要问什么,暗自摇头:“他不在。”
记起秦兆诚一早搭班机飞去新加坡,他一直绷着的那根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好。”郭书予点头,随即又转换话题,“那是你阿妹?”
“什么?”
郭书予给他使使眼色,示意他抬头。
秦剡顺着她目光寻过去,果然见明襄正半趴在飘窗前,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叁双眼睛突如其来汇在一起,明襄并没有躲,皮笑肉不笑地扬起嘴角,眼神看得郭书予周身起了森然冷意。
郭书予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复又低下头:“上次陈局夫人请秦太太过去喝茶,我好像见过她一次。小丫头年纪不大,气场倒蛮强。”
秦剡淡淡“嗯”一声,过了会儿,又笑出来:“确实。”
“行了,我还得回去和师父碰头。”
“好。”
二楼房间安静无声,秦剡有些好奇明襄在做什么,于是静静来到她门前。
“怎么,不请楼下那位姐姐来坐坐?”
明襄翻动一页书,推了推从鼻梁处滑下来的金丝框眼镜,转头对向电脑。
秦剡走进来,反身合上门,却没答话。
明襄没太在意,一面敲敲键盘,一面在书上写下笔记。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
她连头都没有抬,只觉得他的脚步声在靠近。
秦剡自顾自坐在她身边,停了停,声音沉了一分:“确实见不得人。”
她写字的手有些发颤,敏感神经传导到末梢,血液循环里注入了躁动。
秦剡覆手到她额头,动作轻柔地摘掉她的眼镜放到一旁。
又露出来那双含着氲雾的眼眸,泛着湿热。
明襄只觉得眼皮微微一烫,落下他唇周的热度。
他倾身过来,呼吸逐渐变重:“那天的话,你说的不对。”
明襄恍惚回忆着:“哪里不对?”
“你那个时候说喜欢,并没有吓到我。”
明襄捉住他扶在她腰侧的手,带着促狭笑意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还对这个问题感兴趣?”
“猜的。”
秦剡反手一握,与她十指交扣。
明襄微微一笑,凑近他耳畔,眸色暧昧,讲话也故意放出软绵音色:“没想到原来那么早你就喜欢上我了啊?”
秦剡下意识舔唇,并没否认。
她玩心大起,指尖轻轻去解他领口系好的扣子。
一粒,两粒,意料之中被他牢牢钳制住。
他目光灼灼,单手去搂她的腰,霎时间缩短两人之间原本就逼仄的空间。
明襄柔若无骨的手从他手里滑下来,她双臂绕在他颈后,缓而轻地吻上他上下游动的喉结。
明显的,她感受到他揽在她背后的手掌都在渗着汗。
秦剡鼻息翕动,抬手执起她下巴,目光流连在她泛着水光的嘴唇。
明襄笑出声,拂掉他的手,慢慢趴在他胸口。
清晰的心跳一下下传入耳聒,和她的合成了渐起的拍子。
二十四岁的年轻男人,有些欲望是本能。
秦剡的心越绷越紧,喉头滚动得厉害。
“襄襄。”
叫出她的名字,话里是微微的颤抖和暗哑,全然不见他往日刻意浮于表面的不恭之色。
“秦剡。”明襄放低声音,语气幽幽,“你做过吗?”

第九章:动情(h)
“要试试么?”
他的气息略微急促,唇间慢捻,辗转间低声问询。
热气蒸涌,身上像燃了火。
明襄迷蒙间回应:“什么?”
秦剡紧搂着她,不给她多余喘息的机会,也放任了身下耸动着的蓬勃欲望,一下下,生硬地抵着她。
秦剡捧起她的脸,停了吻。
借着月光,唇齿之间拉着的细细银丝还在泛着微光。
一声重过一声的呼吸卷入潮湿空气,他挑开她吊带衫外的单薄外罩。
“关于我有没有做过,你来亲自试试,不就知道答案了?”
衣裳顺着光滑脊背滑落于身后,明襄心口重重地跳,肩带被他手指带起来,缓缓绕于指间把玩。
明襄听到自己清酌声线慢慢嘤咛出声,以几乎只容许一人听到的细微响动流入他的耳中。
秦剡似乎是在考验着她的耐心。
尽管欲望已经累积到饱满,可他依旧没有攻陷,只是抱着她,手滑下去,褪了她的底裤,慢慢磨着。
明襄趴在他的肩头,脸烫得不行:“别……”
“不急。”
秦剡笑着拍她。
她腿间早已在他的不断逗弄下湿润,滴滴答答地染湿了他的底裤。
秦剡不怎么在意,手指慢慢伸了进去,开始小幅度地搅弄。
明襄上半身有些不稳,微微地颤动着。
秦剡手上还在动作,有些许津液顺着他手滑落,他退出来,那处便一汩汩地流下来。
他沾湿了手,带到明襄的眼前:“你的。”
明襄拍开他,偏过头,脸早已红透了:“谁要看。”
他笑意更浓,揉了揉她的腰,缓缓将她放在身下。
下身的火热贴上她,明襄打了个冷颤。
她瞪大眼睛望着他,一向游刃有余的眸光里第一次显露出手足无措。
秦剡吻了吻她,一点点的塞了进去。
明襄免不了一阵吸气,脑子里面纷乱的思绪碾过,却都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她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有些被撕开的痛感顺着神经传了上来。
触到那一层,秦剡有片刻的怔愣,停住:“你和南啟没有?”
明襄此刻被痛意席卷,已然顾不得其他,只抿唇不答。
听她声音呜呜咽咽,秦剡挥开了刚刚问出口的疑惑,柔声问她:“疼吗?”
“疼。”
明襄点点头,有些委屈。
“那我轻一点。”
探进去,他开始逐渐形成规律地抽送。
明襄忍着丝丝缕缕的痛感,而后涌上来的难耐越来越多。
她主动迎了上去,同他耍赖:“不要。”
“嗯?”
秦剡撑起半个身子来看她,玩味笑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明襄偏过头去,侧脸陷入阴影里。
秦剡掰开她的手,十指交缠紧紧握住,渐渐撞重了一些。
他抬起她的腿,以便让自己更无阻碍地挺进去。
明襄承受着一道道的热浪,水渍和粘液顺着腿根流在床上,大片大片的湿。
夜深了,屋内空旷而寂静,只有暗处的隐秘交合,发出了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声。
明襄死死咬着下唇,被巨大的快慰攫住的心仿佛要炸开一样。
秦剡手指隔开她的双唇:“别咬,都要破了,叫出来。”
明襄却憋闷着迟迟不肯出声。
秦剡发狠地加快了速度,按着她的胸口,揉了揉,又吻了上去,惊得明襄溢出了一口呻吟。
秦剡满意地笑了出来,揉着她的脸,闷哼一声,掐着她的腰动作越来越快。
“嗯……你……别啊……”
明襄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下颤动着,她又酸又麻,攀着他的脖颈搂得越来越紧。
秦剡慢了下来。
他在控制时间,也在延长时间,他不想那么快缴械,于是故意缓了速度,好多在她里面停一会儿。
明襄觉得愈发痒,睁开眼睛欲求不满地看着他,眼里染上的绯红看得秦剡身下一紧。
“别夹……”
他猛吸一口气,底下被她紧缩着夹住,他差点就泄了出来。
明襄这会儿已经逐渐适应了,蜜水一汩汩地涌出来,一紧一缩,只夹得他额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
“我控制不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巨大的虚空和麻痒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别的。
可就这一句也便够了。
秦剡能感受到她充分的湿润,进进出出间水声不断,他略微抬起上身,看了看交合的那处,眼底涌上来丝丝缕缕的腥红。
明襄搂着他的脖颈,把他重新拉回来,意乱情迷间红唇贴上去,接吻的间隙她喘着极不均匀的呼吸声说:“不许再看了。”
唇齿紧密地纠缠在一起,他有些控制不住,身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啊……嗯……”
眼见着声音越来越大,秦剡再度吻了上去,把她喉间溢出的呻吟都堵在两人的嘴里。
明襄被他吻得喘不过来气,叫声也变成了模糊不清的低哼。
秦剡呼吸重了,紧抱着她泄了出来。
雨势缓了,添了水汽,融在薄雾里,散不开。
明襄还窝在秦剡臂弯里睡觉,睫毛微动。
她想要侧身,散落的长发扫过他手臂,唤起她昨夜的狂乱记忆。
察觉到怀抱收紧,她扬起脸。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就刚刚。”
一阵无话。
褪去了意乱情迷,现在两人毫无衣料遮挡的抱在一起,让明襄十分不惯。
她微微动了动,哪成想没叁两下,就感觉到一丝异样。
分明有个坚硬的东西在抵着她。
她睁大眼睛看着秦剡:“你又……”
秦剡难免失笑,情动的自然反应,他怎么能装作若无其事。
她正贴上那里,一时间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原始念头。
他看着明襄,刚要开口,只觉不对,伸手在被子里往下一摸,满手指的水。
再往深处探,穴口一缩一扩,分明是在邀请他。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得肆意:“看来不光是我。”
“我……”
明襄想要辩驳,可确凿的证据此刻就明晃晃地摆在眼前,说出口的话更似欲盖弥彰,倒是不说也就罢了。
秦剡翻身压上来,坦荡而肆意地打量着她胸前大片裸露的肌肤上的点点红痕,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昨夜消遣的痕迹。
他贴上去,神情忽然变得认真:“浇沙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明襄的意识清醒了半分,抬手勾着他的下巴,主动吻上去,慢吞吞的热气在唇齿间来回流动。
她又恢复了那样的神态,娇媚的,勾人的,驾轻就熟的迷离意味:“想知道?”
“嗯。”他吻得又深又急。
她伸手搂上他的后背,喘着不匀的气:“帮唐斐琳而已。”
“以后别再掺合这种事情。”他哑声,“还有,少去夜总会那种地方。”
明襄一颗心极度不稳地跳,眼里水色越来越多,嘴上依旧不饶人:“许你去不许我去?”
他知道她在他面前是一向不肯低头的,只得他来迁就。
“不是次次都能遇到我。”
明襄无所谓地摇摇头:“遇不到你,也遇不到陆放?”
秦剡见她牙尖嘴利不肯败阵的模样,低笑出声:“说不过你。”
他手指穿进她柔顺发丝,又叮嘱一句:“再要去提前告诉我。”
明襄睨着他的眼睛,身体随着他的抽动微微颤栗。
抽插之间大开大合,叫回明襄游走的思绪。
呻吟声不断,她扬起嘴角,凑近他,露出轻佻的微笑:“体验感真的很不错。”
话音才落,明襄察觉到他停了一瞬,随即再度恢复,只是眼中的情绪肉眼可见地被她快速捕捉。
她挑眉:“不开心?”
“当然不是。”秦剡静静凝视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沉下声音,“我也一样。”

第十章:陈尸
六月十五日,港川中学。
早晨七点叁十分。
郭书予和秦璟步履匆匆,跟在余至琛身后拾级而上。
早自习的铃声刚刚响过,绿茵操场上叁叁两两的学生陆续走回教学楼。
余至琛边走路边接电话,顾不到后面两个人。
郭书予睨了眼他的后脑勺,对秦璟耳语:“要我是你uncle,准保不会放你出来做警察,当你的富家少爷多好。”
秦璟侧头看她一眼,随口说:“相比我,我uncle还是更看重南啟,要培养他做接班人呢,连阿剡都要给他让位几分。”
郭书予当然知道南啟。
秦兆诚的义子,电影界的新秀。
还有那副放到哪里都同样显眼的皮相,只看一眼就不会忘掉。
大把妙龄女子争着赶着想要见他本人一面,为见一面大把钞票撒出去也值得,成百上千公里远道而来也值得。
郭书予自然也对他很是有兴趣,只是当下没有显露出来。
她煞有介事地欲从随身斜挎的包里拿出来吃了一半的叁文治再咬上几口。
随即一想到一会儿要面对的场面,又悻悻地塞了回去,不咸不淡地继续说:“自从刚才接了师父的紧急call,搞得我食欲都没了。”
秦璟笑两声:“不吃也好,不然一会儿也要吐。”
余至琛讲完电话,扭头冷冷瞥他们一眼,秦璟和郭书予立刻收声。
来接他们的林老师很早就候在教学楼门口等,见了余至琛亮出的警官证,他微一躬身:“叁位警官,尸体在天台,你们随我来。”
乘电梯来到教学楼顶天台的案发现场,场面确实算得上惨烈。
少女的上半身校服外套早已被暗红色的血液浸染。
面部朝下倒扣着,五官溶在血泊里分辨不清,但一双眼睛却死死地瞪着不肯合上。
手指弯曲程度明显,仿佛死前最后一秒还在用力地抓着什么东西不肯松手。
郭书予强忍着皮肤的刺痛不适感,走进她身侧,慢慢蹲下。
她用戴好手套的手小心翼翼地抬起少女的右手,看了片刻:“右手食指和中指指甲有明显断裂痕迹,应该是用力过度与地面产生高度摩擦造成。”
“生命体征消失后尸体僵硬化程度不高,下颌处僵硬程度明显,推测死亡时间不超过六到八小时。”
“但由于现在正处在盛夏雨季,气候潮湿闷热,尸僵会出现更早,死亡时间只能作为初步预判。”
法医科同事继续补充,将尸体状态与每样证物进行拍照存档。
秦璟走上前,用小号镊子将断裂部分拔下,与死者毛发、尸体沾染的血液与粘土灰尘分门别类装入证物袋。
“死者身份确认没有?”
余至琛偏头问林姓老师,得到的答复令他有些意外。
林老师扶了扶黑框眼镜,沉声说:“是,高叁年级一班的何绮葶同学。”
郭书予率先一停手中的动作,半是回忆半是不确定迟疑出口:“何绮葶……那不是……”
秦璟呼吸也是一滞:“何嘉曜的女儿?”
如果他没有记错,上个星期五的那天晚上,应该是他见到何绮葶的最后一面。
地点,在秦宅。
案发前十二小时。
六月十四日晚,七点叁十分。
“我回来了。”
明襄走进花厅,一面弯腰换鞋,一面把书包交给阿莉,转头就看到了稳坐在雕花木椅上的女人。
她愣了片刻,本想装作没有看到,径直朝楼梯走。
女人注意到她,先是淡淡地一瞥眼,而后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意图,转脸又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样子,极为热络地同明襄打招呼:“秦小姐,回来啦。”
拜高踩低的嘴脸当真是半点不收敛。
明襄稍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才刚踏上几节旋转楼梯,明襄又不由自主停下,暗自打量她的脸。
廉价护肤品和化妆品堆砌出来的面容,极为浮夸的妆容和她本人的气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上了岁数的痕迹在她脸上尤为明显,即使二斤粉也遮盖不住。
明襄没兴趣再去看。
抬头,一抹身影兜头笼罩住她。
南啟与她擦身而过,沉着一张脸迈着极松垮的步伐向楼下走。
走过她身边时,他停了一瞬,明襄没忍住出声:“你……”
南啟漠然看她一眼:“别管。”
二楼走廊,明襄趴在围栏上,留心听着花厅二人的对话。
“怎么,和那位大小姐相处得不错?”
女人笑得暧昧又复杂,看向南啟的目光满是了然的放荡。
女人转转眼珠子,一脸市侩:“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娶进门?做秦家的上门阿婿?”
南啟额头上青筋暴起几根,逼视着女人的目光,压低声音却压不住鄙夷:“把你的脏嘴给我闭上。”
女人脸色一沉,显然没预料到他现如今说话愈发地不留情面。
她疾言厉色起来:“南啟我跟你讲,你还真以为秦兆诚收养了你你就能和他亲生儿子一样了?做什么美梦?你要是不想像你那个在狱里的死刑犯老爸一样,就赶紧给我……”
话未讲完,南啟叁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侧,拉起她浑圆的胳膊就往外拽。
女人被他拽得急了,登时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上满载的冒牌戒指首饰划伤他的额角。
明襄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依旧站在那里没动,专心致志地留意着二人的动静。
大门被嘭的一声关上。
女人气得浑身乱颤,在门外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一窝子狼心狗肺,当年要不是我豁出脸来去求秦兆诚,能有你今天作威作福的好日子?阔少爷当久了是真忘了自己什么低贱出身,连你老娘都敢往门外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南啟没忍住,“嚯”地拉开门,揪起她的衣服领子发狠地一字一句:“你再敢说一个字,别逼我杀了你。”
女人傻了,她在南啟猩红的眼底寻到了翻涌的恨意和杀气,顿时闭紧了嘴,努力挣开他的钳制,灰溜溜地小跑出了宅院外门。
花厅静了下来,一时间鸦雀无声。
明襄无言回到屋子里。
她坐在靠门边的椅子上,双手握在一起,搁在下巴底下,像是在思考一些东西,出了神。
门被很轻地拧动,她抬眼见到来人,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阿姐。”
南啟走到她面前,蹲下来,轻唤她,嗓音有点哑。
明襄看着他,眼神清浊,眼尾却有些颓丧地耷下来,泪痣在灯光虚影里瞧不真切。
他不再讲话,只是一动不动地靠着她。
明襄伸手抚上他擦伤的太阳穴:“还疼吗?”
南啟咧嘴笑笑:“她才多大力气。”
明襄起身去寻药箱,弯腰拉出一截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小瓶药水。
南啟安静地由她给自己上药,他忍了忍,一直垂着的嘴角还是勾起来。
疼是挺疼的。
明襄动作很轻,在红痕上涂涂抹抹。
“你还没有容得她豁出那张不值钱的脸来开口再问你要钱。”
明襄打趣道。
南啟懒得再去回想,笑了一声:“你都听到了?”
“是啊。”明襄点头。
“还听到什么?”
南啟挑眉问她。
“还听到她要你做秦家乘龙快婿。”
明襄轻快地笑,涂抹完收了药水:“可惜我才不是什么货真价实的秦家大小姐。”

第十一章:三人上(h)
自从秦剡回家之后,明襄房间的小阳台便成了他翻墙入室的常路,放着正门很少走,倒为私会做足了名头。
不过今夜不同,他屋里的灯开了两盏,人影来回晃动,露台却安静异常。
外头下了雨,明襄有些冷,起身去关窗。
手背被雨潲湿,一滴两滴打在皮肤上,沿着纹理悄无声息滑落。
随风带来有些浓的香水味道,闻不出前调后调,萦绕在空气中久了,反倒熏得有些头疼。
她侧头去看,香水味道的来源是一件随意搭在露台外侧围廊上的衬衫,白色的,接近领口处蹭上两叁抹红,隐约有一枚唇印。
明襄笑笑,转身拉开小阳台门的同时,听到秦剡来拿那件衣服。
“过来。”
秦剡叫住她。
明襄转回头,半侧着身子揶揄:“房间里还有女人?我去恐怕不大合适。”
衬衫搭在手肘,秦剡低头去看,会心一笑:“你来看看不就知道有没有女人了。”
到他房间门口,没等她敲门,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开了门拉她进去。
身上早已冲过凉,洗去了一身的黏腻脂粉味道,秦剡抱着她来到书桌旁,在书桌前的靠椅坐下。
明襄逡巡着他灯影下的脸:“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不回来做什么?”
秦剡手向下移,一路滑过她腿侧。
明襄面上滚烫,低头瞧,他正抵着,用手指隔着窄窄的一条布料漫不经心地打着圈。
心口像要炸开一般,她下意识地就并起了腿:“去找哪个风华绝代的阿嫂喽。”
他笑一声:“我想找你。”
卡着他宽厚的手掌就贴在她的大腿内侧,有丝丝凉意,又夹着滚烫。
“打开点。”
秦剡用搂着她的那只手拍拍她屁股。
“那你不许再使坏。”
“嗯。”秦剡笑着应她。
上一次做过之后,秦剡发现她其实很敏感,不需要多么费力,就像现在,只轻轻浅浅揉了这么几下,他的手里就已经盈盈一片了。
他抱着明襄,换了个姿势。
站起身来的时候,他勾着她的底裤,帮她脱了下来。
一张椅子,承受着他们彼此的重量,秦剡拉着她的手,来到腰间。
他低喘着声音:“帮我解开。”
明襄颤着手去解围在腰间的浴巾,他还在一停不停地吻她。
手没稳住滑了下来,直落在了他已经渐渐鼓起来的中心。
“襄襄。”
秦剡难耐地把手覆在了她手上,几乎是手把手地和她一起,将它释放了出来。
这其实是明襄头一次如此清晰地瞧它。
只看了两眼,她就偏过了头。
就是它,连着他和她,抵着她,叫她欲生欲死。
有些热热潮湿的暗流自她身下一张一缩间滴滴答答地掉下来,一下一下浇在它上面。
秦剡有些忍不住,抱好她就要进去。
之前大多都是在床上,在书桌前,以坐着的姿势,倒是头一次。
秦剡搂着她的腰,纵情地动了起来。
到了后面,他越进越深,也越用力,明襄忍不住地窝在他颈间难以压抑地溢出呻吟。
“秦剡……不……行……好深……”
她主动向后挪了一挪,可才刚一动作,就又被他拉了回来。
“抱好我。”
他双手用力地按着她的臀肉,似乎更加拉向自己,深入了几分,冲撞便重了起来。
明襄只觉得要被顶破了,她媚眼如丝,死死抱着他,指尖似乎要陷进他脊背的肉里。
那是一种夹杂着濒死的欢愉。
“嗯……”
两人同时难耐地低低喊出来。
碍于薄薄的墙壁什么声音也挡不住,秦剡只好拼命按住内心即将爆裂的火花,抬手稍稍捂着她的嘴唇。
明襄的声音被颠得碎片一样,只叫得他极速充血。
腰间一个挺动,他发出一声喟叹,舒服得难以形容。
明襄小腹抽动得厉害,下身还在涌着水。
两人姿势未变,秦剡抱着她,嗓音异常低哑:“累了么?”
明襄任由他抱,后腰被他有意无意轻拂着的手掌摸过,她有点痒:“让我歇一会儿。”
“嗯。”
静静待了一会儿,秦剡感觉到胯下又有渐渐耸起的势头,这才抽出来,浅浅地刮着她的穴口。
明襄腿酸得很,可欲望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知道他也是。
秦剡拉着她站起来,抵着她站在桌子前的边沿,就着这个姿势,缓缓地贴着她从后面送了进去。
才抽插没几下,卧室门被悄然推开。
南啟目光淡淡扫过正赤身裸体搂抱在一起的人,面部表情并没有太大起伏。
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柜叁层的那处空隙之后,他语气一如既往冷淡:“玩这么嗨,阿姐不叫我?”
明襄被眼前的人吓到,温热内壁失控地裹紧秦剡的阴茎,刺得他额角重重一跳。
“别吸那么紧。”他低头看她。
等她适当放松,秦剡慢慢抽出来,离开她小穴,依旧在勃起状态。
明襄垂眼没去看南啟,心头起伏不定,侧过身想要走。
秦剡极快适应了眼前状况,反应过来,再度把她拉回来:“跑什么?”
柔软胸脯贴上他紧实的腰腹,明襄整个人都埋进他怀里。
“不想叫他看。”
她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不稳的颤音。
秦剡抬眸看了一眼南啟,眼神里叫人看不太出他的意思,片刻后又移开视线。
“阿姐未免太偏心了。”
南啟笑一声,伸出手指亲昵地刮一刮明襄的脸:“想不想一起?”

第十二章:三人下(h)
没等明襄做出任何反应,秦剡叫她转过身,背对自己,又插进去。
方才已经泄了一次火,这次便不再急躁。
秦剡搂着她的腰,一进一出,粘液顺着腿间缓缓流下,蹭得桌子上也是。
他伸手按着她前面,试探着找寻,没一会儿功夫,重重按下去。
明襄没有防备,瞬间叫了出来。
同一时刻,搅紧了他的下身,秦剡一个闷哼,整个没入。
南啟扯扯嘴角,走到明襄面前,抬手勾过她下巴,脸凑上去含住她嘴唇。
秦剡加快了顶撞速度,次次顶到她最里面,打断她和南啟的亲吻,让她只是拼命地喘气。
明襄脸蛋早已潮红一片,身上也是,白嫩皮肤到处染着丝丝点点的红,稍稍用力一点就会在她皮肤上留下痕迹。
在和南啟吻到最深的时候,她也和身后的秦剡一起一同达到了高潮。
秦剡退出来,将盛满粘稠精液的安全套打结,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
明襄整个人软下来,落进南啟怀里。
南啟手指玩弄似的在她小腹上轻揉,也不顾她断断续续没有流干净的水打湿他的裤子。
明襄有气无力地搂着他肩膀,南啟食指不轻不重,去揉她阴蒂。
“这么湿?”
明襄将脸埋得更深,不置可否。
南啟笑意不减:“我有点后悔。”
明襄窝在他颈侧,声音瓮声瓮气:“后悔什么?”
“后悔上次没上你。”
明襄脸上潮红未退,下身让他搅得天翻地覆,欲望本能再一次袭来。
她扭了扭,抬头看南啟,眸光都充盈了水雾,语气万分难忍:“去床上。”
南啟没反对,扬手架起胳膊脱掉衣服,抱着她滚进秦剡卧室那张大床。
秦剡转身去露台抽烟。
背后男欢女爱的声音持续不断,随风入耳,他仿佛置若罔闻,咬着烟慢慢抽。
今夜的状况有点意外,但他们叁个人似乎又很默契地一同接受。
说是生理快感也好,精虫上脑也罢,他忽然觉得这件事也许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
等时间差不多,秦剡掸掸烟灰,吸完最后一口,烟头在玻璃缸里捻灭。
回身走去床那边,瞧了两眼正在做爱的两个人,秦剡拍拍南啟已经浸了汗的后背:“慢一点,她有点难受。”
南啟方才射得有点快,这会儿再度插进去,越发用力地加快速度,并不如何照顾明襄的感受。
听到秦剡的话,他才微微收敛。
明襄睫毛上沾了湿湿的水汽,意识早已抽离出体外。
眼前人影重迭,两个男人低沉声线像环绕立体声,围着耳朵不停喘息。
空了很久的嘴唇被人轻柔地吻住,舌头搅进来,一股冰凉的薄荷气息。
味道不冲,又甜又凉。
“你什么时候改抽这种烟了?”
明襄被南啟狠狠顶着,她极力端着声音保持平稳问秦剡。
秦剡笑着帮她把黏湿在额头的几缕头发剥开,亲亲她侧脸:“和你接吻,怕你不喜欢别的味道。”
“嗯……嗯……”
原本回答他的话也变成了抑制不住的低吟。
秦剡看着身下的人在南啟的抽插下变得淫雨霏霏,酡红的脸蛋,饱满诱人的红唇,只让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下涌去,让他只想抱着她无休无止地做下去。
秦剡断断续续吻着她的脖颈,几欲要吻重了,又怕落了痕迹,遂狠狠吻在她胸前。
再抬眸看时,星星点点的深红色暗痕,更挑起了他的欲望。
秦剡拉开床头柜最下面那层抽屉,拆开新的安全套包装,温柔地摸她头发,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逗她:“乖,再做一次?”
明襄见状,意识回笼一分,虽然嘴里一再说着不要了,但软绵绵的音色让人听不出拒绝意味。
第二次高潮之后,南啟从她身上下来,翻倒在她身边躺着,给秦剡腾出地方。
秦剡手肘撑在她身侧,眼眸深邃含情搂过她:“好好休息一下。”
后半夜里,等明襄休息够了,秦剡抱着她去卫生间洗干净身上。
抬头看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

第十三章:热雾
温水打在身上过后,纾解了一晚上的疲乏,瘫软如泥一样的身体也渐渐恢复力气。
满浴缸的白色泡沫一层迭加一层,虚虚浮在水面上,填满视觉空间。
秦剡靠在浴缸里面,胳膊撑在两侧边沿,明襄从淋浴房出来,又一丝不挂迈腿挤进浴缸。
水面漾起波纹,随着她的动作那些白色泡沫似乎即将要溢出去。
明襄很快安静不动,倚在秦剡怀里,手捧起一汪水,又撇开。
秦剡单手环抱在她胸下,她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无端端发痒。
“今天晚上,我们……”
他挑起话头,却不再说下去。
明襄玩够水,抬手抹了抹下颌沾染上的泡泡,手落下的时候自然而然穿过他的指缝。
她声音很轻,似乎飘在空气里:“我们这样很好啊,你不觉得么?”
她回避叁人的关系问题,淡然处之,似乎觉得一切顺理成章,无需探讨。
秦剡倾身,吻上她后背左侧微微突出的蝴蝶骨,话到嘴边,又不太想讲出口,无声咽下,只沉闷地嗯一声。
明襄在水里转过身,半跪在浴缸里,凑过身子与他继续接吻。
氤氲的水汽弥散开来,几乎令人眩晕。
秦剡半搂着她,湿漉漉的躯体贴在一起,潮气上涌。
明襄笑着推开他连连咳嗽,过了几秒,又被他拉回去继续亲。
水漾到地面上,在瓷砖缝隙缓慢流窜。
“没力气了。”
明襄身体软下来,勾着他脖子的手没放下来,借着力气被他带着站起身。
从浴缸里出来,明襄脱开他的怀抱站直,随手拿过他搭在置物架上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扣子系了两下,歪歪扭扭的,明襄烦了,索性撇开手不再管。
秦剡看她这幅模样,忍不住嘴角翘起来,绕到她面前,耐心地帮她一粒粒把扣子扣好。
每次做完她似乎都格外粘人,像换了其他人格,懒懒地偎在他身边,今晚更甚。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累的缘故,洗完澡出来,她一只胳膊十分自然地穿过他的手臂,拐进去,头结结实实埋在他肩膀。
又闭上了眼睛。
南啟早已不在,房间里十足空荡。
秦剡抓着她的一只手,放轻声音问:“在我这儿睡?”
明襄模模糊糊地点头,睫毛颤动几分,投在眼底的影子跟着明灭。
钻进被子,明襄舒展了下肢体。
在秦剡躺进来后,她翻过身,手臂揽过他的腰。
秦剡有些怔然,垂眼去看她即将要陷入梦境的安静样子。
发丝柔顺,散落在他肩膀一侧,缎面一样滑过他心上。
他吻了吻她额头,柔声问:“怎么这么黏人?”
话里是没想要收敛的笑意。
意料之外,她轻哼两声,嗓音沙哑昏昧,带着浓浓的倦怠答他:“不想要我黏吗?”
“怎么会。”秦剡笑意疏阔,揉揉她的脸,“睡吧。”
明襄蹭蹭他的下颌:“抱我。”
秦剡照做,几乎和她密不可分地拥抱。
“襄襄。”
一股强烈的冲动驱使,秦剡低低叫出她的名字。
四年前的问题,他真的很想回答她。
秦剡望着她良久,久到困意开始强烈翻涌,他的声线沉到不能再沉:“那个时候你说的喜欢,我也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明襄在他怀抱里的身躯突然僵住片刻,而后才缓缓又软下来。
没有回答。
秦剡呼出一口气,轻拍她的背,哄她睡着。
次日黎明破晓,薄纱挡住的日光渗进来,淡淡的,想来天没有很亮。
醒过来之后,明襄慢慢坐起来,视线缓慢游移在他的脸上,极慢地逡巡着。
突然手心一痒,她发散的目光集中回眼前的男人身上。
“在想什么?”
秦剡撑着手也坐起来,自然而然就拥着她,像极了热恋时期的无数情人那样。
明襄突然不适地绕开他的手,胡乱捋顺头发,迈腿要下床。
才一动,撕扯性疼痛拉扯加剧,明襄低低闷哼,停住动作。
“别动,我抱你。”
“不用。”
明襄制止他,半回过身,留给他一个侧脸:“我自己可以。”
她慢吞吞地就着姿势蹭下床,每走一步私处都带着摩擦产生的痛,每一根神经都被狠狠攥着,疼得她紧皱起眉。
“逞什么强?”
秦剡见状,快步走过来,拦腰抱起她,按住她的腿,沉下声音:“再动你更疼。”
“到底怎么了?”
送明襄到她房间,秦剡弯腰把她放到床上,余光看到她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他声音不由自主软下来:“告诉我。”
明襄别过脸,声线没有过多起伏:“一会儿我换好衣服给你送过去。”
“看着我。”秦剡双手捏住她双肩,目光定定,“为什么生气?”
明襄吸一口气:“我没有生气。”
“那为什么和我闹别扭?”
秦剡继续追问。
明襄叫他搅得有些烦躁,伸手推他:“我没有和你闹别扭。”
“是么?”秦剡失笑,虎口卡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正对着自己,“我说错了?”
明襄握住他手腕拉开,反问:“你不觉得我们太像恋人了吗?”
恋人。
这样的亲密关系让她心慌。
秦剡愣住,有些失神:“像有什么不好?”
“拥抱,接吻,上床,都可以。”明襄顿了顿,似乎是再一次和自己确认后,才坚定地脱口而出,“但是不可以有依赖。”
她眼神清明深深望进秦剡的眼底,一字一句:“更不能有爱。”
突如其来的耳鸣席卷,秦剡抬手重重揉着太阳穴,一言不发。
沉默。
还是沉默。
无声得令人窒息。
见他没有缓解趋势,脸上已经在冒虚汗,明襄有些紧张:“你不舒服?”
“没事。”他摆手,阻隔在他们之间,声音压着,隔了很久才出声,“你说的我明白了。”
停在半空的手机械地收回去,明襄颔首微笑:“那很好。”
秦剡走后,明襄痴痴坐在窗边,虚无焦点发散出去就再也没有收回来。
她当然没忘了那个叫“爱”的东西,是如何毁掉她母亲苏乔宁的一生,叫她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秒还沉浸在那个男人亲手为她打造的囚笼梦境里沉沉不醒。
幻想自己真的被爱了一生,以至于连亲生女儿都肯撒手撇开,连命都肯赔进去。
哪里还需要诱惑虫蛊,叫一个女人死心塌地爱上你,早已是你亲手送给她的最完美致幻剂。
一颗心掏得干干净净,叫人狠狠去踩去踏,蹂躏得最后什么都不剩下,至死都认不清虚伪的假面。
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结局是自己唯一的归宿。
她不要做这样的人。
明襄嘲讽地笑,她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女人。
苏乔宁的一生难道还不够叫她警醒吗?
对爱,务必要敬而远之。

第十四章:后巷(h)
明襄和秦剡的关系就这么冷下来。
何绮葶的命案在港川中学内部迅速流传开来,一时间人心惶惶,警方内部更是毫无头绪。
学校出了这档子事,学生们上课也受了影响。
案发后的头几天,大多数课程改为了自习。
上到校长,教师,下到学生,清洁门卫等一众工作人员,都在等着随时被警方传去问话。
分局刑警队在教学楼叁层借用了两个空着的教室做临时问询室。
每日走廊内人来人往,可都避着那两间,仿佛路过了就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更不要提天台,自打出了事,警方封锁现场,校方直接锁住了通向天台的两道铁栅栏门,自此顶楼便在一段时间内成为众人避讳的禁地。
明襄这几日无心学习,自习课和唐斐琳跑去小卖店后身的暗巷。
多数不良学生的聚集点。
到时,南啟正跟许泽川几人靠着墙根儿抽烟。
指尖半明半灭,南啟见明襄来了,夹烟的手扬起来,歪头打了个招呼。
唐斐琳搓搓脸颊,问明襄:“怎么样,我脸红不红?”
明襄好笑:“特别红。”
“讨厌。”
唐斐琳暗暗瞄一眼南啟,跟着她走过去。
许泽川余光瞥见她们两个,颧骨陡然突出,一脸殷勤模样放声道:“稀客啊。”
早把不久前夜总会那副做小伏低极度难堪的下作样子抛到九霄云外,全然换副新面孔。
南啟踹在他小腿,冷声:“滚蛋。”
许泽川记起上次打群架身上被他拳拳到肉的滋味儿,悻悻吞了下口水:“得,不惹你心烦。”
走之前他故意顶撞唐斐琳的肩膀,被她厌恶地推开。
南啟被唐斐琳看得多了,生出来一丝不耐烦,把烟换了只手,抓起明襄手腕抬腿要走。
唐斐琳眸中闪过诧异神色,呆呆收不回目光。
明襄回头向她眼神示意:“没事。”
走出两百米,监控摄像拍不到的角落,南啟把燃了一半的烟扔在脚底下,鞋尖轻捻,压灭了。
明襄今天没有穿小腿袜,绀色校制裙下面吹进来卷过暗巷的风,冷飕飕的。
她抱着手臂跺脚,下一瞬被南啟拉过去,挥散不去的烟味钻入鼻腔,明襄感觉鼻子痒痒的。
“要不要逃课?”
嗓音有点哑。
明襄没抬头:“做什么?”
“想做什么做什么。”
明襄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
南啟轻笑,揉揉她头发:“我昨晚没睡好,找个地方睡觉。”
明襄环顾四周看了看,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长椅:“去那边?”
“嗯。”
坐下来,南啟自然而然歪头沉沉靠在明襄右肩,阖上眼睛呼吸均匀。
短发微微扎她的脖颈,明襄不自在地偏头,肩膀顶起来:“喂,你头很沉。”
“嗯。”南啟拖着极懒的腔调答她,“我就睡一会儿。”
这一会儿的时间不算短,直到明襄右肩有些麻掉,他才终于补好觉。
“怎么,在想秦剡?”
见明襄出神,南啟凑近她,饶有兴味地挑起眉毛。
明襄摇头,眼底涌上玩闹笑意:“不是啊,在想你。”
“想我什么?”他压低声音撞撞她胳膊,“想你怎么躺在我身底下叫吗?”
“不好听吗?”明襄笑出声,装作很失落似的,“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呢。”
南啟闻言把她抱到怀里,微扬的唇线堪堪擦过她侧脸:“嗯,喜欢。”
明襄坐到他并起来的腿上,双手环上他后颈,笑得妖冶:“有多喜欢?”
南啟慢慢喘气,垂眼透过她微松的领口向里看:“阿姐。”
“什么?”
他扬起那张好看的脸,坏笑:“我好像硬了。”
故意向上顶,戳一戳她。
明襄勾唇,挨近他耳边,像要吻上他耳垂:“要在这里做啊。”
南啟的手缓缓游动,滑进她的内衣,勾了勾手指,轻巧地解开搭扣,释放胸脯的柔软,充盈在他手里。
明襄反手向后,捉住他作祟的手拿出来,从他腿上一跃而下。
她斜斜看他:“我走了。”
南啟的欲望被挑起来,下身胀着。
他拽过明襄,压在暗巷的墙壁,扣着她的手放在头顶,低喘唤她:“走不了。”
明襄前胸蹭着墙壁的灰,脏兮兮的,才要开口,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插进来。
她半转回头:“你快一点。”
南啟将她内裤拨到一边,拉下裤链,顶进去。
才一进去,内壁瞬间裹住他,南啟眼尾上挑:“这么紧?”
明襄低吟一声,还不忘与他调笑:“要是被唐斐琳看到,你在她心里的形象可要毁于一旦了。”
“是么?”南啟揉着她的胸,“那可以叫她来看看,以后就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明襄呵呵笑:“你觉得做什么事是不浪费时间?”
“比如。”南啟顶胯,掐着她的腰使力,“操你。”
明襄故意去狠狠夹他,南啟没防备,差点射出来。
他拍她屁股:“阿姐这么记仇?”
明襄哼一声:“我讨厌脏话。”
“这样。”
南啟会意,性器骤然撤出来,只在她小穴外有一下没一下轻蹭。
明襄难受得厉害,在他面前不住夹腿,一汩汩的液体无所顾忌地顺着大腿内侧流下来。
她欲求不满转回身,眼里都染了潮红:“南啟,进来。”
南啟下身翘着,表情却不慌不忙,他濡湿的舌尖轻舔她嘴唇:“秦剡和你做的时候,是不是从来都不说脏话啊?”
明襄懒得去理他这些无谓争辩,下身蹭着他:“你猜。”
南啟笑得肆意:“还要不要我再继续操?”
“南啟。”明襄手肘打弯,圈住他,仿佛非要与他争个高下,“我可没求你。”
“阿姐。”南啟手里握着性器,看着她,开始上下套弄,“你看看你那里都流成什么样子了?”
明襄深吸一口气,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纸巾,弯下腰,缓慢细致地擦拭下身,黏腻清稠的液体湿透了一整张纸。
她作势就要整理衣服离开。
南啟硬得更加厉害。
他拉过明襄,不由分说再度插进去,语气里加了一分无奈:“真有你的。”

第十五章:仓库(h)
“算认输吗?”
明襄轻笑,和着他的频率,摇晃着腰肢。
南啟右手手臂死死卡着她的小腹,让自己的下半身和她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他在她耳边抑制不住轻喘:“输在你身上,有什么。”
他找到她敏感点,往上顶了叁四次,热流密度更大,缠绕在他性器上,沾满了。
明襄压不住叫出声,又后知后觉地紧抿嘴唇,心口被火燎烧,浑身开始用不上力气。
南啟托着她的腰,问:“怎么,站不住了?”
明知故问。
明襄转回身看向他眼睛里:“你快点射出来。”
南啟笑着去亲她后颈:“我还没那么快。”
“那怎么办?”明襄使劲用胳膊抵着面前的墙壁,还在一点点向下滑,“我腿真的软了。”
南啟抬起头,朝右边看了一眼,对明襄扬扬下巴:“去器材室。”
暗巷尽头是体育课器材的堆放仓库,因为学生会进进出出借用器材,所以那扇门在白天常年不上锁。
今天全天自习,自然不会有人造访,明襄欣然同意。
“你抱我过去,我实在走不动。”
南啟从她小穴里退出来,勉为其难地把硬挺的性器放进校裤,笑一声:“你可真难伺候。”
说完,他打横抱起明襄,朝器材室走。
门内暖和得不像话,潮湿闷热的六月中旬,浓厚的湿润气息把人哄得晕头转向。
南啟抱着她走到最里面,单手从厚重的一摞垫子里面抽出来一张,让明襄躺下。
他紧随其后压在她身上,左手手臂垫在她脑后,挑眉问:“服务还到位么?”
明襄满意地点点头:“还不错。”
“你……啊……”
她话还没说完,他已然闯进来,横冲直撞的,似乎比刚才站着的时候还要猛。
“你叫得我快射了。”南啟架起她的腿,“小点声,不怕把人招来?”
明襄显然并不害怕,南啟看出她的示威意味,扬起唇角笑笑:“不怕秦剡看到?”
“他又不是没看到过。”
明襄不以为意。
“不一样。”南啟却摇摇头,“那次是在家里,现在是在学校。”
“他知道你这么喜欢被人操吗?”南啟伸出手指,在她唇瓣上摩挲,继而又伸进她嘴里,淡淡说,“这么欲求不满?”
“你不也是?”明襄用舌头去卷他的手指,轻轻舔弄,讲话含混不清,“随时随地都能硬?”
“只对你硬。”
南啟把手从她口腔里抽出来,濡湿的手指抚着她脸。
下面被她搅紧,他闷闷一声:“咬我?”
明襄弓着腿,由他进进出出,她弯起眼睛:“让你早点射。”
南啟低笑,俯身把脸埋在她颈间。
他加快冲刺速度,而后很快冲顶,紧搂住明襄,胸腔共鸣一般发出一声喟叹。
“谁在里面?”
有人试探问出声,明襄一惊,去看南啟。
南啟食指放在她唇上,示意她噤声。
从小穴里面抽出来,南啟伸出手来拉她。
两人衣服穿得差不多,南啟才慢慢开口:“是我,南啟。”
“哦。”得到回应,外面的女孩子放轻声音,“是这样,余警官那边请你和明襄过去问话,你知道明襄在哪里吗?”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过去。”
那女孩子离开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明襄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才慢慢放下来。
她低头整理裙摆,仔细地去擦面料上沾到的水痕和他的体液。
下身空空,她回头看南啟:“你有看到……”
南啟的动作打断她的询问,她拧起眉,眼睛一瞬不瞬盯着他用手指勾着的那条她的内裤。
南啟幽幽看了一眼,问她:“湿成这样了,你还要穿?”
明襄从他手里夺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不穿内裤去接受警察问话?”
“总比湿了好。”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校服外套脱下来,系在她腰间。
而后,南啟的手从裙摆下滑进去,揉了一会儿,他目光戏谑:“阿姐怎么这么多水?刚刚不是才擦过?”
明襄下意识并起腿,夹住他的手:“你别再弄了。”
南啟半搂着她,指尖感受着她阴唇的轻度抽搐,满意地收回手:“逗你的。”
明襄绕开他,径自把内裤揉成很小的一团,丢进角落的废弃纸箱。
教学楼叁层的问询室里,余至琛扔了笔,突然的一声,发出不小的脆响。
他翘起二郎腿,仰头捏太阳穴,话都懒得说。
郭书予很会对她师父察言观色,此刻她停下翻动笔录纸页的手,小心翼翼开口:“师父,一会儿那两个学生来,要不我来问?”
余至琛还是没说话,下手重了两叁分。
过了会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对她的提议做了几分变动:“那个明襄你来问,南啟叫秦璟去问。”
郭书予有些失落,不遗余力为自己争取:“要么南啟也要我来问?”
余至琛冷冷瞥她一眼:“你那点小算盘,就别在我跟前演戏了。”
郭书予打着哈哈摆手,再没提这话茬。
人很快来了,教室门被人推开,脚步声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男一女。
郭书予循声望过去,没留神,心思跑远了。
南啟这张脸,她在心里暗自感叹,真的无可挑剔。
不管是放在大银幕,还是小银幕,眉宇间的英气锋利丝毫都不会被掩盖,总是带着蓬勃的生命力,肆意到极致。
余至琛干脆地咳了一声,敲敲桌面:“明襄和南啟是吧?”
“是。”
余至琛抬抬下巴,眼睛扫过面前那对少男少女。
尤其是那个女孩儿,长得算是很出挑,但眉眼间的疏离感却太重。
有意思的是,多看两眼,又会觉得第一眼的判断不对。
冷漠疏离又明艳热烈,是极度矛盾的美感。
他眉间下意识又堆迭起来。
余至琛向来对富家女没什么好印象。
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性格坏得不能再坏,问十句话能回答八句就算是好沟通。
因此,他毫不犹豫将这个难搞的工作甩给郭书予和秦璟,自己则在一旁默默观察每个接受问话的人,补充他们没有问到的问题和提出他心里的疑点。
郭书予带着明襄去了旁边那间教室,南啟留在这里,由秦璟负责。
才拉开门,郭书予就看到靠在窗边转笔翻资料的秦璟,她走上前去给他使了个眼色:“师父叫你去问南啟。”
秦璟抬眸,注意力落在明襄身上,他顿了顿,站起身:“你问。”
路过明襄的时候,秦璟眼睛扫过系在她腰间的校服外套,胸牌上的名字很显眼。
明襄侧头叫了声表哥,而后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郭书予那边。
问话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惯例的那些基础问题,明襄照实回答,不消二十分钟,笔录已然做完。
郭书予对她微笑:“后续有什么问题,还希望你可以积极配合。”
“自然。”
明襄礼貌地点头。
结束问话,郭书予闪身钻进余至琛那间教室,和他汇总目前收集和梳理的信息。
明襄回了教室,才坐下,便听到手机的两声轻震。
她从校裙口袋里拿出,是一条南啟发来的信息。
“回来一下器材室。”
她皱眉,回了一条问怎么了,隔了很久,没有回复。

第十六章:本能(h)
器材室内空无一人,有一些味道遮掩住刚刚他们胡作非为的痕迹。
明襄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转回头去看,耳后却传来微弱呼吸。
下一秒,刺激的乙醚气味散进鼻腔,猛烈的晕眩开始集中攻击大脑。
明襄竭力想要回头去看,却被身后的人死死卡住脖子。
再后来,意识逐渐不清晰,双腿的虚弱无力越来越明显,她只能听凭身体本能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丧失前的最后几秒,明襄能感受到自己在被拖动着缓慢后移,下半身擦着器材室暗色的洋灰地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那人的脚步声很沉,步步后撤,听在她泛空的耳里,遥远而空洞。
似乎过了很久,秦剡听到明襄轻哼了一声,随后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不是很能使得上力气。
“醒了?”
他侧过头问。
明襄晃晃昏沉的脑袋,费力地重迭视线,去看眼前的男人。
她皱眉点点头,还是很难受。
另外一道熟悉声响从车后座传过来:“还记得我吗学生妹?”
明襄转头去看,几乎是脱口而出:“陆放?”
“记性不错啊。”
陆放兴致倒是很高:“你叫什么名字?”
“明襄。”她缓缓吐出两个字,“襄阳的襄。”
陆放跟着重复一遍,才想要继续搭讪,手机响了一声,他眯眼笑着拍前座秦剡的肩膀:“四仔那边有情况,我先走了剡哥。”
“嗯。”秦剡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晚上我不过去了,你和擎辉说一声。”
“知道了。”
视线随着陆放下车的身影拐进另一条街口,明襄依旧没有要系安全带的意思,只是抱着手臂坐在副驾。
她组织着语言,一面想一面问:“我刚才不是在学校器材室?怎么一睁眼就在你车里了?”
“你被人迷晕,陆放发现你带你过来的。”
秦剡倾身过来,拉过她的安全带扣好,换来明襄一脸不解:“是南啟发消息叫我去的。”
秦剡看她一眼:“所以你认为是南啟做的?”
“怎么可能?”
“显而易见。”秦剡手指划过下巴,“那条消息不是南啟发给你的,发消息给你的另有其人。”
“是谁?”
秦剡发动车子,单手搭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跟何绮葶命案有关系的人。”
“你知道何绮葶的案子?”
明襄快速追问。
秦剡淡淡嗯一声:“不然陆放怎么会那么巧遇到你。”
“你们在查这件事情……”喃喃自语过后,明襄恍然大悟,“你们在为何嘉曜做事?”
秦剡扬唇:“还算聪明。”
明襄没讲话,秦剡把着方向盘左转,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头还晕吗?”
前面的路口发生交通事故,车队排起长龙。
秦剡偏头,明襄无声无息坐在副驾,抽手放在膝头,敷衍地摇头。
他忽然凑近她,鼻息翕动,一些若有若无的味道弥漫在她身上。
属于情动的,欲念的。
明襄盯着他的眼睛:“你在看什么?”
“你刚刚和南啟做过了?”
他脸色变了变。
一系列事情发生得太过匆忙,她根本没来得照往常那样洒香水掩盖味道,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让他察觉。
被他抓到,明襄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无所谓挑眉:“鼻子可真尖。”
秦剡微哂,手肘搭在车窗,汽车尾灯的红光看得久了刺得眼睛疼。
内心无故升起越来越多的烦躁,寻不到尽头一样滋长缠绕,搅扰得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太想看她另外一个样子,而不是现在这副无所顾忌牙尖嘴利的模样。
褪去外衣,她带着哭腔让他慢一点,他们的呼吸都密不可分地缠在一起,而后她和他一同冲顶的模样,他想看极了。
车队长龙终于开始松懈,驶过叁个路口,回到港山别墅区。
下车时,明襄脚底还是有点软,走路吃不住力气,秦剡见她逞强好胜却十足受罪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快步追上她。
来到她身边,秦剡扶她在床上躺下,伸手解下围在她腰上的衣服。
明襄去拦,秦剡皱起眉:“这么喜欢南啟的衣服?”
“不是。”
明襄握住他的手,不自在地拂一拂裙边:“我没穿那个。”
秦剡骤然会意,略微惊讶之余,他眯起眼睛,玩味地笑:“内裤都不穿?还想要勾引谁?”
“勾引你啊。”
明襄暧昧地浅笑,似乎又带了点负气,手滑进他外衣里头,在他后腰来回摸索。
秦剡抓住她的手,扣在手里,呼吸带起急促:“别闹。”
“定力这么好?”
明襄笑得合不拢嘴,细长手指打弯,有一下没一下隔着裤子轻蹭他下身。
很快就起了反应。
一点一点的,撑起来,胀着,很满。
秦剡心口涌起来消不下去的火气,紧握着她的手压在床上。
争执之间裙子褪到腰间,一览无余地露出黑色密丛。
秦剡呼吸加重,抬手去揉她的胸,却发现胸前乳尖早已挺起。
明襄勾着他的脖子,拉近与他的距离。
隔着裤子,她也能感受到他性器已然充分地昂首,顶端沁出来的液体渐渐染湿了内裤。
她去握,热度明显攀升。
秦剡低头吻遍她上半身每一处,再向下,轻啄下腹,而后来到那里。
舌尖灵巧地探路,流连过她的穴口,又向里钻入。
明襄叫他弄得不住流水,闭合眼睑控制不住地发颤,紧紧压着的呜咽声夹杂了啜泣意味。
听在他耳里,下身愈发胀满,要撑出来一样。
嘴唇上沾满了她的蜜液,秦剡在她下半身痉挛着高潮之后,俯身与她密密接吻。
黏腻的,灼热的,虚空的。
难舍难分。
明襄按着他的臀,手滑进内裤边沿,向下挑,直到他的性器弹出来。
分开她双腿,他抵着,在潮热里插进去。
他极有规律地探寻,顶撞之间脊背扬起,又下落。
亲吻一直没有停止,明襄用力地呼吸,身上早已覆上细密汗液。
她搂紧他的后背,沉沦在深吻里意乱情迷。
躯体纠缠变得粗重,她的呻吟声夹在他身下的拍打声之中,越发不知收敛地扬高。
明襄用力夹紧腿,秦剡闷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快到高潮时,记起没带安全套,他骤然撤出来,白灼液体尽数射在她小腹上。
秦剡翻身下床,抽过两张纸,仔细替她擦干净。
见她颤得厉害,他伸进去两根手指,帮她继续泻出来。
明襄在心口即将要爆裂开来的那一瞬间,起身紧紧抱住秦剡赤裸着的上半身。
她身上汗意不断,浸湿了浓密的黑发。
秦剡搂着她,两人心口皆是不定的起伏。
“和我气了一个星期。”他一开口,声音又哑又沉,“够不够?”
明襄重重喘气,脸埋在他颈侧,热气喷洒在他皮肤上,声音又颤又软:“不够。”
“不够啊。”秦剡抬手蹭一蹭她的脸,沉溺地顺着她的头发,“那还要气多久?”
明襄挑起眉,去捧他的脸:“一辈子那么久。”
就算真的没有爱也没有什么所谓,秦剡注视着她湿润的眼睛,温柔地笑。
只要她在这里,在他的身边。

第十七章:心扉
用晚餐之前,阿莉上来敲了两次门,一次送水果,一次问晚上想吃什么甜点。
明襄半靠在床头不想动,对着阿莉的念叨几次过耳,却始终没听进去。
瞌睡的困意越来越足,她翻身躺进被子里,对着阿莉眨眨眼睛问:“主菜吃什么?”
阿莉复述一遍:“荷叶乳鸽,加一道金兰花干贝炖海螺。”
明襄思忖着应声:“甜点吃巧克力慕斯吧。”
“好。”阿莉默默记下,又问,“今天送来的火腿新鲜,还是做火腿烩饭?”
“嗯。”明襄随意点头,“问问干妈想怎么做,我都可以。”
“知道了。”阿莉记好,看了看明襄一副惫懒的样子,“要不要给你泡杯咖啡提提神?今天太太和唐太太去教堂做礼拜,唐太太估计要一同回来用饭。”
与唐太太吃饭,规矩最是大。
道道菜品要品鉴一番,食一餐饭累过一堂正儿八经的文学课,明襄光想想便觉心累体乏。
她咕哝一声:“泡吧,越浓越好。”
阿莉笑起来,连声答允。
卧室门被轻轻带上。
秦剡洗好澡从明襄卧室的浴房出来,见她依旧怏怏提不起精神,眼睛半睁半闭,似乎又要跌入梦乡。
半干的发梢还在滴水,他赤着上半身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躺进去,手臂环过她腰线,搂她进怀里。
明襄带着浓浓鼻音缩进他怀里,闭着眼睛不忘叮嘱:“你把衣服穿好,阿莉等下还要进来。”
“襄襄。”秦剡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依旧紧搂着她没放,语气沉下来,“别再推开我。”
明襄的心里陆陆续续被他这一句激发了很多很多复杂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更不知道怎么去抽丝剥茧。
对于秦剡,如果她没有动心,又怎么会有情动的反应。
她骗不了自己,更骗不了他。
明襄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干涩嗓音挤不出一个字,只能任凭他继续说下去。
“别再说反话,也别再和自己较劲。”
明襄心上涩涩泛酸,干瘪地开口:“你就这么自信地认为你很了解我的想法?”
秦剡淡淡地笑,近似于对待一条被验证了数百次,早已有了板上钉钉的准确结果的核验数据那样笃定。
他吻在她的额头,轻拂她的头发。
眼里盛满的温柔,看向她的眼神,怎么还会有第二种解释呢。
“秦剡。”明襄仍旧负隅顽抗,躲避他滚烫的视线,“我不喜欢你,我说过从前只是玩笑。”
耳边男人的说话声柔柔沉沉,扬起了极轻的尾音:“那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这句话?”
明襄怔住了。
头很沉,沉重负累让她无论如何抬不起来。
口是心非又怎么能光明正大。
她仿佛正在出演一出蹩脚的舞台剧,局促不安地在做最后的挣扎:“我说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秦剡不再强迫,她这样一再躲闪的态度,已经足够证明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淡笑不语,静静看着明襄半晌,手扣着她的头贴在他胸前。
明襄听到他沉稳而有力的心跳。
默然相对的时刻,比身体紧密相连更加具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她的心脏恍若和他的贴在一起稳稳跳动。
怎么不喜欢。
明明是那么喜欢。
“你真的……”
明襄的声音在他怀中轻轻响起,话尾又断掉,她说不出那个字。
扬起脸,明襄与他久久对视。
很奇怪,明明没有做错任何,可明襄却生出了莫名的歉疚。
对他。
在那些她对着他不曾坦荡过的时分,里面是否掺杂了她的一点点爱。
她不敢承认的爱。
“上一次,我还欠你一句正式的告白。”
她的额头生出一层薄薄的汗,心在发抖:“别说。”
明襄伸手按在他唇上,手指难以自控地颤抖。
秦剡抬手握住,放在手心里,柔声带了安慰:“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
她为什么来到秦家,她隐秘的身世,她不顾一切为了爱却得到了最不应该得到的凄凉下场的母亲。
秦剡还清晰地记得。
“你在恐惧你没有办法接纳一段长久的亲密关系,更不知道在这段关系里如何相处和维持,对么?”
这是他第一次为她对于爱情的想法临摹出具象的轮廓。
明襄很久没有讲话。
不错,她渴望肌肤相亲,却排斥长久的稳定而亲密的关系。
爱情对于她来说,意味着未知,付出,危险,抛弃。
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
“给我们一次做恋人的机会。”
他定定望着她,手臂从两侧密不透风环过来,给予她能够感受到安全感的姿势。
秦剡的神情前所未有地认真:“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我只想要你接受我来爱你。”
我会做到,让你可以安安心心地来爱我,放下一切戒备地来爱我。
“襄襄。”秦剡贴着她的耳廓,似乎吻了上去,坦诚而真挚地开口,“和我在一起。”

第十八章:抽丝
天色欲晚。
傅敏卿同唐太太从车上下来,携手进屋,在花厅里絮絮闲聊。
一楼的洗手间里,明襄边洗手边不住地打哈欠。
身后被人拥住,进而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沾湿泡沫,与她一齐在水流下冲洗。
秦剡握着她的手一起洗,温柔触感似乎揉在她心上,明襄勾起唇:“很痒。”
玻璃镜映出她绯红的脸颊,秦剡低头去亲,嘴唇才刚碰到,明襄扭过脸,迎上去与他接吻。
她慢慢咬着他的下唇,秦剡收紧怀抱,放在她腰后的手滴滴答答向下不停滴着水。
明襄越过他去关水龙头,水流声戛然而止,只剩下细细密密的啄吻声,在狭小的空间回荡。
底裤又有了一丝黏腻,明襄轻轻推开他,半边脸颊潮红未退。
他是真的很会接吻。
秦剡适时放开她,见她下意识夹紧腿,他视线扫过她下半身,眼神里满是促狭意味。
闹了片刻,明襄推着他出去,收不住的笑在他脸上绽开。
门推开,偶然瞥见南啟的面孔,匆匆掠过。
明襄怔了怔,和秦剡牵着的手一时没有放开,秦剡朝南啟说一声:“快开饭了。”
而后他拉着明襄去往花厅。
南啟盯了他们并肩交错着的背影两眼,无声扯动嘴角。
饭厅的餐桌上,主菜撤下去,荣嫂将每人份的例汤端上来。
因知道唐太太原籍是上海人,为此特地做了清汤竹荪蝴蝶。
清汤菜系对汤汁的要求极严苛,竹荪蝴蝶赏味时,鸡糁制作要十足十讲究,蝴蝶才可最终漂浮于汤面上。
唐太太呷了一口,表情诉说着满意,不由又叫荣嫂添了一碗。
傅敏卿夹了一筷子叙府花胶进明襄的餐盘,淡淡道:“今天的花胶倒是很糯,襄襄你多吃一点,最近看你瘦下来不少。”
明襄看着面前那碟叙府花胶,样子确实精致。
叙府花胶是荣嫂的拿手菜。
做菜的时候,将上好的花胶和宜宾芽菜共同烹煮,芽菜的鲜嫩,花胶的滑糯,配上底下垫着的一口面,营造出十分的丰盛。
但此刻明襄却没什么胃口,又不好叫傅敏卿觉察出异样来担心,于是只得应卯似的吃上一小口。
唐太太这时想起港川中学那综杀人案,不由心情郁郁,问向明襄:“襄襄啊,最近学校里那个何绮葶的事情了结没有?”
明襄摇摇头:“还没有,警方说还在排查阶段。”
“真是作孽。”唐太太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触了什么霉头,好好的学校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
傅敏卿叹口气,关切问明襄和南啟:“要不这几天先在家休息,等案子有了眉目再去上课?不然也不安全。”
“也好。”
南啟抢在明襄前面开口,明襄抬眼去看他,猜不出究竟。
她没有把今天白天发生的那桩事情说给傅敏卿,只是当作无事发生地跟在南啟的话后面点头表示同意。
“美玉阿姨。”明襄忽地想起唐斐琳,抬头问唐太太,“我刚刚给斐琳拨电话,没有打通,她没事吧?”
唐太太清脆一声咬断乳鸽的脆皮,道:“没事没事,说是突然病了,头疼,我出门前刚叫司机送回来。”
明襄闻言放下心来。
口腔里渗出来的浓郁肉汁带来新一轮冲击,唐太太用餐巾抹一抹嘴,正色道:“要我说句不该说的,还不是何嘉曜做事太狠,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这才把祸惹到女儿身上。”
傅敏卿心里念了几遍圣经颂文,结尾处默念一声阿门,再没动面前的菜。
唐太太知道傅敏卿听不惯打打杀杀的事情,也没再说下去。
一顿饭心情闷闷地吃完,便去电话叫司机来接。
走廊内上了灯,临近九点钟。
明襄拧开秦剡的门,入眼是一幕错综复杂的关系图。
再往里看,南啟安然靠着桌边正低头想着事情。
显然,她的到来打断他们的对话。
“你们……”
明襄拿不定主意。
“正好。”秦剡拉她进来,“刚要去找你。”
明襄牢牢注视着那张关系图。
正中心是何绮葶的照片,四周错落着何嘉曜的照片和另外几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分别用红线和蓝线穿引起来。
明襄转头看向南啟:“今天下午那条叫我去器材室仓库的信息,不是你发的?”
南啟声音平缓:“显然不是我。”
得到确切答复,明襄眉头紧锁:“那会是谁?为什么目标是我?”
秦剡帮她回忆:“你好好想想,下午被警察叫去问话,你有没有说什么比较敏感的信息?”
“没有。”明襄仔细回想,“我确定,都是很普遍的问题。”
她猜测:“会不会是针对何嘉曜的仇杀?”
秦剡否决:“如果是仇杀,案发地就不应该是在学校。更好的下手时机,难道不该是在何绮葶离开学校还没有回到家的这段时间内经过的地点吗?”
“外面的人如果想要下手,学校对于他们来说只会更加困难。”南啟握着一支笔,在白纸上涂鸦,圈住几个字,重重画上圈,“但如果是学校里的人呢?老师,学生,清洁工,门卫,会不会比较容易?”
“陆放说,四仔曾经见过何绮葶。”
秦剡看完陆放传进来的最新短讯。
而后他放下手机,在何绮葶和浇沙之间划下一条线:“也就是说,何绮葶和浇沙之间,也一定有关系。”
明襄骤然回忆起那天在夜总会周擎辉嘴里的那句:“拉皮条的生意他妈做得还挺上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条通那帮妈妈桑给了他什么好处。”
脑中惊雷滚过,明襄几乎是登时脱口而出:“拉皮条!何绮葶也去过浇沙那里!”
浇沙……
明襄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她忽然想起,台风过境前的那天,在那条阴湿后巷,她是为了什么才假意装作失足少女寻求浇沙的帮助。
唐斐琳。
唐斐琳会有危险吗?

第十九章:失衡(h)
那天夜晚关于何绮葶案子的分析并没有持续多久,陆放打过电话来说第二天傍晚在大厦夜总会碰面,他或许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挂了电话,叁人又都沉默下来。
南啟从书桌一跃而下,看向明襄的目光带了故意的逡巡。
明襄挪开眼,抬脚离开原地。
二人一前一后,轻轻带上秦剡的房门。
南啟在黢黑的走廊里停下脚步。
明襄一直在想事情,没有留意直直撞上他的后背。
他顺势接住她,半搂在怀里,明知故问:“你们在一起了?”
明襄低头,呼吸频率快了一些,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他的手慢慢滑下来,落在她手腕,五指灵巧地穿进她指尖。
明襄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去到他房间。
南啟不喜欢开很亮的灯,因此头顶的那盏几乎常年不亮。
仅凭着床头那盏发着微弱光芒的壁灯,他合上门,继而反锁。
电脑屏幕幽幽暗光被唤醒,碟片恢复播放,是百无聊赖的文艺片,一百二十分钟的时长刚刚走过叁分之一。
“我说过,这没什么关系。”
南啟似乎是笑了一声,弯腰调小了电影的音量。
“但是阿姐。”他语调温柔,回过身来,表情依旧很淡,“不要瞒着我。”
明襄坐在他床角,声音刚刚盖过女主角有气无力地在讲接下来的台词:“我没有想要瞒你。”
南啟在她身边坐下,右侧微微下陷,明襄亦被他抱过去。
从明襄的视角看过去,南啟的侧脸被屏幕光源照得近乎虚晃而不真实。
白噪音浮动在一段长镜头里,摇晃的秋千,帆布鞋子踩进泥土里,带出早晨刚刚滴落的雨水。
木屋内也是同样的潮湿和窒闷,汗液顺着脖颈淌下来,蒸发在空气里。
一同弥漫着的,还有不属于女人身上的情欲味道,裹挟着泥土,卷入女人的呼吸。
画面里的两个人急促地拥抱,而后滚在一起。
在那张充满着污渍的木板床上,他们急不可耐地除去彼此身上本就因为夏季的燥热而少得可怜的衣物。
呼吸愈发燥热,苍蝇嗡嗡低旋在木桌子上的那盏已经积了很厚一层灰的透明灯罩周围。
男人伏在女人身上一进一出,连带出的水声夹杂在女人的轻声低吟里。
原始的欲望放在声光乐调和相融的电影镜头里,降低了赤裸与直白,多了说不清的旖旎与燥热。
这不大却抓耳的声响唤醒明襄原本昏昏欲睡的大脑,她看了一眼屏幕,立马转开眼睛:“你看的都是什么……”
南啟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导演布置的作业。”
明襄揉揉眼睛,努力装作一副很困倦的样子:“我想去睡觉了。”
“陪我看完。”
南啟还拉着她的手,把她按在身旁。
“你看这种片子不会有反应么?”
明襄动弹不得,偏偏镜头里的两人根本没有收敛趋势,动作反而愈加细致。
她的心思早开始四处乱窜。
感官反应营造出生理表现,下身早已涌出来湿液,想必不再需要一时半刻,便会湿透内裤。
视野里除了那一处发光点,其余全部陷入黑暗,明襄看不清南啟是否也有了反应,但她却感受到了他渐渐升高的体温。
“我是男人。”南啟忽然侧过脸,盯着她泛柔光的眼睛,似笑非笑,“怎么会没有反应?”
他倾身过来,撑着手臂在她两侧。
在光源里,南啟看到她努力掩饰着的急促呼吸和喉间不经意的吞咽。
他执起她的下巴,低头去吻,一只手顺着后脑向下,拉下她身后的拉链。
衣服被轻巧地剥落,露出她身上的完美曲线,在黑暗里,他指尖触到她,像在抚摸光滑的缎面材质。
明襄按住他的手,却被他带着按到他性器上,头顶是他沉沉低笑:“这就是我的反应。”
即使隔着一层裤子,喷薄的灼热似乎都在烫着她的手。
明襄的手一顿,鬼使神差地帮他解开拉链。
明晃晃的低哼传进她耳朵里。
嘴唇吃痛,明襄回过神,南啟正在慢慢撕咬,舌尖顶开她闭合的牙齿,他吻进去。
明襄后仰着身体,被他一再的攻势逼得退无可退,她手上用了力气,推在他前胸:“南啟,你先起来。”
南啟抱着她越缠越紧,似乎她越用力他就比她更多一分。
在力量抗衡这件事上,明襄从来只能做最初的反抗。
“别想他。”南啟挤进她的双腿之间,手往中间去,脱下她中央一带已经足够濡湿的内裤,呼吸声也沾了潮热水汽,“至少是现在,别想他。”
顺着湿滑的甬道,他低头送进去两根手指。
再接着,在她流出来越来越多的水之后,又送进去第叁根。
明襄紧搂着他的脖颈,在他手指的搅弄下轻而易举地达到了第一次高潮。
她喘着气,心口的冲动一股股向上顶。
南啟没给她多少休息的时间,她在黑暗里听到他脱下裤子的声响,然后是粗硬的火烫挨上她的小腹。
明襄半坐起来,离开他一点,他又欺身压上来,半是诱导半是哄着她:“把腿再张开一点。”
明襄执拗地不肯:“你白天不是才做过。”
南啟在这方面的耐心似乎被她磨得越来越少,他迫不及待地掰开她的腿,扶好性器就挺进来。
在她体内胀开的东西似乎要充满那里,又像是要顶破她。
明襄抓着他的后背,难耐地去咬他的耳垂:“你慢,慢一点。”
“阿姐。”他一面操着她,一面又挺起上半身来,居高临下审视着她,“是不是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愿意留在我身边?”
明襄绯红的脸颊要滴出水来一样艳红,水雾迷蒙着双眼,她看不清南啟的表情,看不到他眼尾蕴着的些许水汽,更听不出他声音里带着落寞的央求。
她只能在他猛烈的操弄里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欲望捆绑,激烈地攥紧她的心脏,又高高地将她抛起。
“回答我。”
南啟注视着她意乱情迷的潮红脸颊,即使明明知道早已经沉沦在欲望汪洋里的她此时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当真,他也要她亲口说出来。
明襄似乎是哭了,她的声音夹杂了浓浓的鼻音:“不是。”
南啟眼中掠过惊诧,扳过她的肩膀深深对她对视。
他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几乎与她贴着鼻尖,他低声呢喃:“不要和秦剡在一起。”
“答应我。”他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嘴唇,“不要和他在一起。”
南啟加快了冲刺速度,拉她起来坐在他腿上,按住她臀部插得一次比一次深。
“南啟。”明襄难受地叫他名字,脸埋在他颈间,连呼吸都变得不再顺畅,“太深了,难受。”
“很快就好。”
南啟抱着她,一次性狠狠释放。
两人维持着这样坐着搂抱的姿势未变,他也没有抽出来,明襄软塌塌地趴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喘息。
“阿姐。”
南啟沉沉叫了她一声,轻轻叹一口气:“别丢下我。”
存稿写到31章了,这两天进入写文倦怠期,翻回头去看总觉得写得很烂,没啥动力,摆烂心态作祟。

第二十章:下坠
第二天傍晚吃过晚饭,秦剡按时间开车去了趟会所。
到时,陆放正打发两个陪酒小姐出去。
小姐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歪歪缠缠地萦绕在他身上,搞得他有些冒火。
陆放扔了烟,不耐烦地挥手:“赶紧滚,老子有正事。”
小姐们撇着嘴出门时,刚巧碰上正推门而入的秦剡和明襄。
其中一个正是上次陪在周擎辉身边的yuri,她露出一个甜腻的微笑,说着就往秦剡身上贴。
秦剡不动声色地侧身躲开,从怀里掏出钱夹扔给yuri:“去吃个饭。”
yuri眉开眼笑地打开看,眼睛一瞄就知道数目多少,立刻满心欢喜地拉着另外一个小姐妹花枝招展地说:“还是剡哥大方。”
秦剡扬手,yuri识相地为他们关好包房的门,扭着细腰扬长而去。
陆放一直没放松对于明襄的注视,从刚刚就是。
此刻转脸递给秦剡一杯酒,陆放朝明襄那边努嘴:“怎么着剡哥,收了?”
“说正事。”
秦剡没理会他,抬抬下巴,洋酒清冽入喉。
他眉间蹙一蹙,很快恢复如常。
陆放从身后的黑色单肩包里拿出几张照片:“这些都是我最近在港川中学拍的,你看这一张。”
他坐近了一点,微俯低身体,食指重重点在一张清晰人像上:“这人,你看是谁?”
秦剡眯起眼睛,分辨两秒:“许泽川?”
“我看看。”
明襄接过照片,脖子前倾,反复地仔细端详。
“看出什么来了?”
秦剡望过来,问。
明襄迟疑地指着那一团背景板一样模糊不清的背影:“这是,唐斐琳。”
“这张照片有什么可疑?”
明襄看向陆放,一脸不解。
陆放招手示意她把目光放在许泽川手里紧握着的那个东西上。
明襄再度低头,赫然发现,透过许泽川的指缝,可以看出里面包着的是一只发暗红色的手机外壳。
而那只手机,她不久前确实见过。
在何嘉曜带着何绮葶一同来秦宅做客的那晚,明晃晃放在餐桌上何绮葶手旁的那只手机,和许泽川手里的分明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么巧?
“许泽川这孙子。”陆放重新坐回去,翘起腿,“和这个案子绝对脱不了关系。”
明襄忽然紧张起来,那天被迷晕之前的景象如潮水上涌,她抓住秦剡的手:“如果许泽川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唐斐琳会不会有危险?”
“先别着急。”秦剡柔声拍拍她的手,而后看向陆放,“还查到什么?”
陆放叹口气,视线游移在明襄脸上,缓缓开口:“恐怕这个唐斐琳,也不像阿嫂想得那么简单。”
明襄此刻已经顾不得陆放对于她突然改变的称谓,她急切探身过去:“你的意思是?”
“意思是。”陆放把猜测说出口,“唐斐琳很可能也在其中扮演了一定的角色。”
“不可能。”明襄摇头,语气里尽然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会参与杀人?”
秦剡眼神微冷,不情愿地慢慢说出下面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真的被浇沙骗?”
明襄呼吸一滞,静坐须臾,她失神站起身:“我有点不舒服。”
秦剡随着她站起来,扶住她双肩:“我送你回去。”
想及何嘉曜给的时限已然所剩不多,秦剡又回身叮嘱陆放:“你继续盯着许泽川和唐斐琳。”
陆放手插在裤兜里,耸耸肩:“明白。”
从会所回来的路上,明襄始终一言不发,秦剡照顾着她的情绪,车开得很慢。
街边路灯霓虹闪烁,一轮又一轮的光影在她膝头交替变换。
明襄用手撑着头,只觉得胸腔憋闷至极。
车停在车库,两人一时无话,解下安全带,明襄僵着脸下车。
眼睛下意识向不远处投放,才要移开,却忽然被什么拉扯回来。
临栋的唐宅今天安静得不像话。
唐先生和唐太太去参加慈善酒会,整栋别墅都关着灯,窸窸窣窣地响动在另外一侧的车库响起。
显然秦剡也同样听到,二人屏住呼吸,悄悄靠近声音的来源。
耳力所及之处,是一男一女极力压抑着声音的对话。
起初,明襄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后来,她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地挺直了脊背,一只手攥成拳,狠狠地握住又松开。
夜里的风凉了,吹落了庭院悉心栽种的花朵。
柔嫩花蕊簌簌发抖,娇弱花瓣散落一地,沾染了污糟的泥土,就再也没办法冲洗干净。
风真冷啊,明襄抱着手臂搓了搓,足够凉透人的心。
何绮葶的命案成功告破,凶手双双落网,一时间在港川中学乃至全市都引起了巨大轰动。
在许泽川和唐斐琳被市分局刑警队提审的第叁天,一切真相尽数查清,二人分别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这起案件的所有细节。
只不过不同的是,对于作案动机,唐斐琳从始至终只字未提。
从唐氏集团董事的私生女,到杀害地产大亨何嘉曜独生女儿何绮葶的凶手,唐斐琳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
似乎从那一天开始,她早已接受了自己命运的最终走向。
唐斐琳坐在那一小方天地里,眯着眼睛贪婪地汲取着从不大的四方窗框里透进来的缕缕阳光。
不知是否是光线太过刺目,两行泪水顺着她姣好的面容淌下来。
当嘴角感知到眼泪的滚烫与咸湿,她蓦地笑出了声。
关于何绮葶的命案细节,她早已交代地一清二楚,可关于那个秘密,她没有说,一个字都没有说。
唐斐琳忽然有些记不清该有多久了,于是她仔仔细细地在心里默默地算。
他们已经十八岁了,和共同埋藏的那个秘密,已经一起度过了叁年的时光。
他们照例升学、考试、念高中,还有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要迈入大学校园的广阔天地。
他们成为了曾经在十五岁那年的炎夏里,最盼望成为的成年人。
而那个女孩子的人生呢?
罗念的人生,被他们丢在了叁年前那个逼仄的卫生间里。
没有人再会去想念她,憧憬她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罗念的人生,本该比所有的人都更加光芒万丈。
唐斐琳泣不成声,关于这个秘密,她犯下太多让她追悔莫及的错误,在真相和她所谓的爱情里,她选择了闭口不谈。
她选择成为他们赤裸的,桃色陷阱纠缠里的帮凶。
“许泽川。”
那天晚上在她家的车库旁,唐斐琳表情复杂而古怪地看着许泽川。
“送我一个生日礼物吧。”唐斐琳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她停顿了很久,吐出了叁个字,“杀了我。”
她从他的怀抱里抽身,侧了侧身子,从怀里拿过一把水果刀,轻轻地抚摸着刀柄,过了会儿才抬眼说:“就像浇沙和你杀害罗念和何绮葶那样。”
许泽川的眉毛凝成死结,几乎是当即脱口而出的辩驳:“我没杀她们,是她们自己找死!”
下一秒,冰冷的刀尖抵着唐斐琳的心口,她只觉得有一种要解脱的畅快。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杀她们。”
多么不容置疑的口吻。
许泽川一寸寸将刀尖抵进去,在最后关头,戛然而止。
“最后一步的选择,是她们自己做的,与我无关。”
他忽然变得冷静而克制,问唐斐琳:“你就这么想死?”
唐斐琳的目光变得审视:“最不应该死的是罗念和何绮葶,而我们,都应该去死。因为是我们害死她们的,你,我,浇沙,我们都是烂命一条,却亲手把她们拉进了烂泥里。这么多年,你就一点不愧疚么?”
许泽川突然笑了:“我当然愧疚,可是斐琳,你知道想要给罗念赎罪,最好的方式不是去死,而是活着。只有活着,才是无尽地狱。”
他轻抚她的脸,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与认真:“唐斐琳,你得活一辈子,跟我一起。”
这样我们才能向她赎罪。
因为只有活着,才最难饶。

chapter21海滩烟火
港川中学随着何绮葶案件的告破迎来了日常教学生活的恢复。
明襄和南啟随着他们这一届的学生一起在七月顺利毕业。
最近这些天,明襄的作息过得异常颠倒而混乱。
夜晚做梦,梦境纷乱复杂,有时是秦剡,有时是南啟,有时是唐斐琳。
他们每个人都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自己说,争先恐后,唯恐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时间。
醒来时,睡衣已经被汗浸湿,黏腻地贴在身上。
明襄打开窗子,贪婪地呼吸空气。
手机传来一通电话,她接起来,是陆放。
听起来那边人声嘈杂,有些吵闹,明襄把手机拿远一些,陆放的声音应时响起:“阿嫂,剡哥要我晚上来接你。”
明襄疑惑:“去哪儿?”
陆放呵呵笑:“去海边看烟花啊。”
明襄说了声好,随后挂了电话。
转眼,南啟在她身后轻轻呼气,两只手从身后拢过来,抱住她。
明襄一惊,扭过头去看他:“你怎么没去片场?”
南啟视线扫过透明玻璃窗倒影出来的她的脸,眼尾上扬一些:“你好像很希望我不在。”
“阴阳怪气。”
明襄留在他怀里没动,又看到陆放发来一条信息。
“阿嫂,晚上八点,金港湖沙滩。”
明襄刚想要删掉,被南啟按住手,他边笑边低声念着屏幕上的字。
为首的那两个字,真刺眼。
南啟勾勾她的手指,埋头蹭蹭她的脖颈:“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的头发长长了,挨上她的脖子,有些刺痒。
明襄偏头躲过,嗯了一声。
天黑下来以后,海滩上的人多了许多。
烟火表演很难得,一年中不过一两次。
除去除夕之夜的惯例燃放,夏季的烟火大会则是唯二盛大的活动。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不停地寻找着最佳机位,或拍照片,或录下影像。
明襄和秦剡并排靠在他那辆黑色越野的后备箱,扬起头看天空。
绚烂花火布满夜空画布,并一同将墨蓝色海面映成荧光色。海岸边的风若有若无,吹散了明襄的头发。
秦剡帮她用发带重新束好,顺势牵住她的手,没有讲话。
盛极一时的烟花真的很美,一朵连着一朵交错着绽放,不时变换着形状与颜色。
夏季独有的潮湿海风卷着海浪覆上沙砾,又退去。
牵着的手带着凉意,秦剡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明襄转头朝他笑笑,眼睛弯弯成月牙状。
过了会儿,二人交握的手又变成了十指交扣这样亲昵的姿势。
明襄仰头仰得脖子有些酸,略微活动一下,余光撇见南啟正在和陆放等人聊天,似乎还很乐在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电感应,就在她把视线投过去的时候,南啟也刚好看了过来。
四目交接,明襄率先错开目光,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转回头。
秦剡默默看着她,眼皮微垂,似乎早已看穿她的心不在焉。
“唐斐琳的律师说,她想见你一面。”
秦剡声音平稳。
“嗯。”
“你如果也想见她的话,时间大概定在后天。”
“嗯。”
明襄低头踢着脚底下的沙子,敷衍地应声。
“襄襄?”
秦剡侧头去看她。
“我不想。”
明襄倏然抬起头,跟着重复一遍,“我不想见她,没有必要。”
秦剡揉揉她的右肩:“好。”
烟花的燃放接近尾声,刺目闪烁的花火在这个时候毫无预兆地划亮夜空,金箔色的花团一簇簇竞相怒放。
秦剡的瞳孔慢慢聚焦,凝视着她的侧脸,忽然就问出口:“你和南啟没有断,对么?”
明襄睫毛颤动,静静地目视前方:“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秦剡搂过她的肩膀,手指微微用力:“不急。”
最为密集的绽放时刻过后,夜空重归漆黑,只有周遭坠着的点点星光还在发着微弱的光芒。
四周围骤然变得安静下来,原本围拢在一起的人群开始稀稀疏疏地散去。
秦剡倾身过来,想要与她接吻。
就在唇与唇几乎相贴的一瞬间,明襄忽然侧开一点头,目光定定看着越走越近的南啟。
这一刻她只觉得心虚。
秦剡也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无声微笑,抬手轻轻扭正她的脸,没有犹豫亲上去。
陆放等几个人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起着哄,没完没了地又笑又闹。
明襄心口惴惴跳动,两侧垂放的手臂从始至终没有搂上他的身体。
晚上九点半,陆放叫秦剡去海滩的另外一边喝酒,明襄则说等一会儿再过去。
顺着海
岸的弧线慢慢地走,每一步,明襄都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男人跟随的脚步声。
走得够远,她终于停下脚步。
南啟没有停,快走两步上前,鞋尖对上她的。
月光投下的两双影子,似乎重迭在一起。
明襄略略扬起一点头,静静望着他。
良久,她抬起手去抚摸他额角已经不太能显现出痕迹的那道伤口。
“幸好没有留下疤。”
她微微一笑,随即想要收回手,手即将落下的时候,倏然看到他渐渐黯淡下来的神情,心蓦的一闪。
明襄听到他说:“你没有答应我。”
南啟不由分说地来拥抱她,几乎把她紧紧地困在怀抱里。
海风已经很冷了,却无法穿透他们紧密拥抱而贴合在一起的滚烫胸膛。
“关于我们叁个的游戏,我想要说结束了。”
明襄一字一句,说出口的话混在风中,听起来很轻飘。
南啟把头埋得很深,他急促地吻在她凸起的锁骨和肩膀裸露的肌肤,语调带了压抑着的责备:“你还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是吗?”
“我想试一试,试一试,恋爱?”
犹疑着说出最后两个字,明襄的心忽然有点疼,她想要从他的怀里抽身,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如果我说我还没有玩腻呢?”
南啟抬起头,被风吹久了的眼睛有点红,那双原本炙热的黑白瞳仁,夹杂了太多无法一一说清的情感。
“我有点累。”明襄望着他紧绷的脸,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只是淡然地出声。
南啟的表情变得很怪,一再收紧的下颌倏然松弛,狠狠捏着她小臂的手也猛地放开,整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襄没再看他,深吸一口气说:“回去吧。”
南啟似乎很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但很快被冲卷上岸的海浪吞噬。
明襄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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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2乐园(3ph)
金港湖这片地带由何嘉曜主持开发的度假村刚刚建成。
远处灯塔四散的光芒穿透漆黑泛雾气的海面,径直照射进酒店顶层套房露台的观景位。
滨海道被勾勒出极好的景致,舒缓的弧线静静围绕着岛屿。
交错着的光影倒映在水中,浮起无数抹海市蜃楼般的柔色幻影。
南啟拿过浴巾,刚在腰上围好,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叫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又是一声绵长的喘息。
秦剡脱掉上衣,一双冰凉的手就顺着他的胳膊爬上来,来回抚摸着横亘在他肌肉上的那条疤。
明襄坐过去一点,凑近仔细去看:“什么时候添的?”
秦剡的视线与她落在同一处,回想了好半天:“忘了。”
“为何嘉曜做事很累吗?”
明襄跪坐在他身边,仔细看他,这才突然发觉,他身上瘦了很多。
肌肉却更加结实,胳膊上蜿蜒的青筋凸起,手背骨骼感更重。
她指尖轻划他的手背,脸上浮起清浅笑意。
秦剡喉结上下游动,慢慢说:“有点。”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游离在她腰间一会儿,向里伸,越过衣服的阻隔,触到细腻的肌肤。
他前戏一贯做得很好,不似南啟缺乏的耐性,秦剡的耐心足够多,也足够好,好到每一次的前戏到了最后都能让她流很多水。
明襄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弓起后背,伸手进裙子脱掉内裤,扔在一边。
秦剡目睹明襄在自己面前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玩味地上下打量她:“这次怎么这么主动?”
明襄搂过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低语:“反正等下也会湿,穿起来难受。”
他笑起来,欣然接受她的充分挑逗,一只手搂在她腰上,一只手钻进她下身。
起初的凉让明襄下意识并腿,而后不等他出声,她又微微打开,内壁裹挟的潮热湿气对他放开邀请,秦剡轻松地插进手指。
明襄的叫声开始没有规律且破碎,内心的极度空虚没再允许他拖延更长的时间。
手指带出的水液顺着上扬的手臂流下来,秦剡低头撕开一个安全套,握着她的腰把她抱起来。
还没等到把她放到床上,他就顶了进去。
从沙发到床上的几步距离,他一面走,一面一进一出操着她。
明襄深深呼吸:“你怎么……”
秦剡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接口道:“等不了了。”
套房的双人床一侧,连被子都来不及掀开,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
做爱的时候明襄从来不喜欢在上面,因此当南啟冲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秦剡压在她的身上用力操她的姿势。
他总是喜欢在做的时候接吻,即使下面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唇齿间的交合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
大概是舒服极了,明襄那两声千回百转的低哼又媚又勾人。
南啟舌尖顶过上颚,胯下昂起的性器把浴巾撑起来。
不用看也知道,顶端正在因为眼前足够糜乱的场景不断分泌出粘稠液体。
头发擦得半干,他走到套间外的茶几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又给手机接上电源线。
返身走回屋内,他一把扯掉浴巾,裸着身体躺进双人床。
明襄千娇百媚的呻吟近在咫尺,叫得他快速充血。
她的腿被秦剡放在腰间,拍打声持续不断让她的脑袋开始放空,连究竟是和谁在接吻也分不清。
朦胧间她睁开眼睛,生理泪水从眼角流下来,顺着脸颊滚动滑落。
呻吟声被南啟堵在嘴里,明襄去抓他的头发,触手是一片湿润,她这才稍稍清醒。
“南啟?”
南啟嗯一声,声线已然哑了半分:“还认得我?”
嘴上和她接吻,手里把玩着她挺立的乳尖。
离开她的唇,纠缠之间拉扯不断的唾液扯出银丝,南啟低笑一声,静静观赏她这副被人操弄得意识都涣散的潮红脸蛋。
秦剡摘掉套子,扔进垃圾桶,翻身靠在她旁边的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才打开,就看到南啟插进去。
“你!”
明襄叫喊一声,和秦剡高潮过后的颤抖不止,她又无力地躺回去,“你就这么插进来?”
穴口还在不停地收缩扩张,里面的湿热缠上他的阴茎,南啟把她还在空中乱划的手按在床上,嘴角噙着一抹笑:“都这么湿了,还有做前戏的必要?”
明襄无言反驳,转眼去看秦剡。
秦剡像看幕剧一样咬着烟,见明襄看过来,伸手把黏在她额头上的头发拨开,然后一下下摸着她的头发。
操她的时候,南啟格外用力,明襄被弄疼却一声不吭,只是紧紧皱着眉。
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她才会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抿紧嘴唇。
两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谁也不肯率先认输一样沉浸
在这场性事里。
她高潮了两次,南啟从她身体里抽出来之后,一言不发侧躺在另外一边枕着胳膊睡觉。
明襄撑着手坐起来,歪着靠在秦剡怀里,管他要烟。
秦剡没给,把烟换到左手,右手搂她:“什么时候学会的?”
“不会啊。”明襄摇头,“所以才想试试。”
她倾身过来去抢,秦剡把手里的烟递给她:“抽半根。”
明襄接过来,深吸一口气,烟卷进肺里,又缓缓吐出来,想要咳嗽,终究忍住了。
“刚才和南啟做的时候,难受怎么不说?”
“没有。”
眼前烟雾缭绕,刚好遮掩她的不自在。
捻灭了烟头,猩红火苗燃烧殆尽,秦剡沉沉开口:“如果真的很难做选择,那就不选。”
明襄似乎没听清,心里重复一遍他的话,她眸中一闪,追问:“为什么?”
秦剡揉揉她的脸:“不想你不开心。”
“秦剡。”明襄缓了缓,心脏重重下落,脸上漾开笑容,亲昵地吻上他下巴,“你真的很好。”
清晨海雾升腾,薄薄的一层漂浮于海面之上,模糊了天空与海水交接的分界线。
睡醒觉时,秦剡已经不在了,明襄抬起手覆在眼皮上遮挡日光。
眯了一会儿之后,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她瞧见南啟正在穿衣服。
她起身,也不顾身上什么也没穿,光着脚来到他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
“还在生气么?”
明襄试探性地询问。
南啟没有讲话,只是穿衣服的手停住了。
明襄收紧手,语气带了懒懒的撒娇:“昨天晚上你弄得我特别疼,可我一声都没吭,还不够你消气么?”
南啟转过身,脱开她的拥抱。
他轻咳一声,去到窗边拉上窗帘,走回来时抬手捏上她的脸:“阿姐,我上个星期刚刚过完十八岁的生日,不是小孩儿了。”
所以不是小孩子的意思是——
南啟依旧板着脸,补上一句:“我还没那么好哄。”
说完,他快速换好上衣,拿上房卡出门跑步。
明襄胡乱套上一身衣服,紧随其后追出去。
金港湖临海的休闲步道很长,大约跑了十分钟,明襄开始体力不支。
左下腹隐隐传来的抽痛让她停下脚步。
南啟跑出去十几米,看她没有跟上来,他又忍不住回头去找。
“怎么了?”
头顶伸过来一只手,把明襄拉起来,她一面捂着一面皱眉:“岔气了。”
“娇气。”
南啟冷冷瞥她一眼,拉过她的手就把她背起来。
明襄挑唇微笑,在他身上撒娇:“别生气啦南啟!”
“好不好?”
她搂紧他的脖子,继续追问。
“别晃,一会儿掉下来。”
“好不好?”
明襄拖着声音又问。
她撒起娇来还真是跟她冷言冷语伤人时候的模样天差地别。
南啟被她缠得没办法,内心挣扎不过,强压着即将上扬的嘴角:“阿姐,我是输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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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消息
夹弥道的茶餐厅,老式风扇倒吊在天花板上,扇叶一刻不停地运作,吹出呼呼的风。
红绸带子卷在叁面扇叶中,被风吹得不住转圈绕动。
门面铺租金水涨船高,店家舍不得一天十几小时开放空调冷气,于是只开一台温吞风扇,聊胜于无。
明襄同高中好友安珀面对面坐在茶餐厅二十平方的店面里,神闲气定咬着嘴里的吸管,饮加冰鸳鸯奶茶。
新出炉的一打蛋挞端上来,还在冒着蒸腾的热气。
安珀迫不及待地去拿一只,烫得手立时又缩回来,摸摸耳朵,垫上纸巾又去捧。
月记出来的新品,每份蛋挞上面放一枚圆润饱满的车厘子,取代原本葡式的甜腻,多了一层酸涩和清爽。
烤箱烤制的时间掌握得恰如其分,酥皮蒸得酥酥软软,中间的鸡蛋液兑了脱脂牛奶,两相安好,充分给予客人味蕾享受。
彼时不是下午茶时间,顾客尚且不多,老板坐到紧挨墙的那一面桌子,伸手按了按遥控器。
右前方的二十五寸电视机上显现出人影,主持人不遗余力地插播一条最新进来的时事消息。
“昨夜二十叁时,本市荔宁区仓林道附近发生一起持枪伤人事件,致八人受伤,两人死亡。目前涉案嫌疑凶手仍旧在逃,请市民朋友谨慎出行安全,如有线索请立即向警方报告。”
明襄闲闲地用吸管搅着杯中剩了不到叁分之二的奶茶,不咸不淡抬起眼,却突然盯住那台电视机上的画面。
安珀在她面前晃晃手:“襄襄?怎么了?”
手腕一松,蛋挞掉在桌面上,鸡蛋液淌出来,有些狼狈。
明襄拿过餐巾纸盒,抽出几张纸巾心不在焉地擦拭。
“屋里有点热。”擦完后,明襄拉拉领口,“去外面坐吧。”
安珀点头,端起面前的鸳鸯奶茶回身朝老板甜甜一笑:“老板,我自己去加冰。”
老板扬手,附带应一声。
临街的座位不多,明襄来到遮阳伞下,驱走了低空盘旋的蚊蝇,在竹编椅上落座。
安珀怀里抱了冰桶出来,用上面插着的夹子夹出来两块冰,丁零一声,冰块入杯。
空气中浮动着燥热,安珀又跟明襄不住闲聊,说起上一周去片场探班,遇到两个狗仔拍了一沓南啟的照片,兴致勃勃地聊起他的八卦。
“他们说南啟最近很可能正在秘密热恋。”安珀凑近身子过来,“你有没有一手消息?”
明襄笑着坐远,两手空空摆出来:“什么都没。”
安珀撅起嘴,煞有介事地分析:“我看过那几张照片了,他在片场休息的时候,拿着手机不知给谁发消息,笑得嘴都合不拢。从前南啟哪里是这个样子?”
明襄想起来,那应该是上周她无所事事,和他斗嘴时候发过去的消息,笑容便更多了几分。
安珀不知情,望向街对面的报刊亭,几个花季少女身着校服制式的白色短袖衬衣和绀色校裙,兴高采烈地指着八卦周刊一阵叽叽喳喳。
相隔的马路不算宽,声音很快传过来,话里话外都是关于南啟。
安珀提高一些音量,唤那边的几个少女:“靓妹,帮姐姐买一份,姐姐请你们喝奶茶。”
其中一个梳着高高丸子头的女生转过脸,应承地接口道:“好啊,没问题。”
杂志很快买回来,安珀又点了叁杯鸳鸯,加了珍珠仙草,一起打包送给她们。
等女孩子们心满意足地走远,安珀拿着杂志翻了翻,又笑着递给明襄,边递边说:“我就说吧,这张角度拍得最好,肯定要选当头版封面。”
明襄接手过来,定睛一瞧,果不其然,偷拍也足够靓。
流畅的下颌线条原本是十足锋利冷酷,却偏偏搭上嘴角这一抹灿烂微笑,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多想几分,何况他本人又是极少会在镜头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自然物以稀为贵。
花边新闻说得有模有样,明襄莞尔微笑,食指在南啟那张不太清晰的脸上划了划,带起一阵淡淡的油墨味。
“阿嫂?”
有人唤她,明襄抬眸,正对上陆放一脸不确定。
明襄轻轻眯起眼睛:“陆放?”
陆放脚步匆匆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后,明襄才注意到他手里拎着的行李袋,黑色的,很大一只,装得很满。
安珀见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脖子上有道疤,很显眼,再加上眉眼间的戾气,一猜便知不是善男信女。
这样的人管明襄叫做阿嫂?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
安珀不明所以:“阿嫂?他在叫你?”
明襄的注意力集中在陆放脸上,不得闲去理会安珀的问题,眼睛瞧着陆放脸上明显不同于以往的懒散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问:“秦剡,出事了么?”
陆放沉沉不应声,脸色垮得难看,明襄凝着他的脸,心便也随之沉一分。
联想起方才电视台上的播报,
明襄惴惴地问:“他在哪儿?”
陆放偏头打量一眼安珀,示意她说话不方便。
明襄起身,随陆放走远一些。
倚着盲道旁的红漆邮筒,陆放压低声音:“昨天晚上出了点事,剡哥现在不太方便露面。”
“他受伤了?”
明襄焦急追问。
陆放点头,随后又摇头:“受了点伤,但没太大事。”
明襄抿了抿嘴唇,打定主意:“你带我去见他。”
“阿嫂。”陆放有些犹疑不决,“剡哥没这个打算。”
“带我去。”
明襄冷声重复。
陆放迟疑再叁,拗不过明襄,只得答应下来。
安珀一直死盯着两人的谈话,愈发猜不透他们之间的关系,见明襄脚步沉重走回来,她拉过她的胳膊:“他是谁?为什么叫你阿嫂?”
明襄按住她的手,指尖冰凉触到安珀,她一激,没再讲话。
明襄柔声对她说:“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回去,不要和任何人说今天下午的事,好吗?”
安珀屏息凝神,又牢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陆放,明显是在等明襄,于是她又垂下眼皮,对明襄低语:“你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明襄摇头,“我不会有事。”
她挤出一丝微笑,看向安珀:“你先回去,别担心。”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安珀不放心叮嘱,陆放又走上前催了一遍。
明襄拎起包,与安珀挥手告别,随着陆放穿过人行道,消失在街头涌动的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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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贪欢(微h)
明襄跟着陆放穿越过半座城,才来到坐落于花湾街角的槟香大厦。
九十年代时这座大厦昌盛一时,风头无两,各色人马迎来送往间尤以一楼一凤最为叫人记忆深刻。
千禧年后,随着时代的更迭,往日辉煌逐步没落。
因大厦地理位置特殊,为两城区之间的交界,人员鱼龙混杂,因此难加管理。
久而久之,天南海北的人来来往往间轶闻不断,往日风尘杂事糅合当世都市生活传说,经年累月为槟香大厦披上一层层迷幻色彩。
穿行过一楼的店铺,行到最里处,陆放拉开铁栅门的电梯外门,按下八楼的按钮。
单位公寓间的走廊很窄,并排走行不通,只得一前一后。
八零叁的人家放出来一个小孩子,忸忸怩怩从屋子里挤出来,手上攥着一只棒棒糖。
九平米的劏房,住着一家四口,洗衣机上做饭,杂物堆中生活已成常态。
母亲神色木然地领过孩子的手,挽了挽刚刚洗碗时不小心沾了油渍的袖口,面无表情地看了明襄一眼。
“这是你家?”
明襄在陆放身后,才问出话,一阵燃香味道顺着八零六敞开的门缝里钻出来。
她寻着视线去望,隐约瞥见两个身着道袍的男人半跪在蒲垫上,双手合十,对着一只缺口碗念念有词,低着头不停絮语。
香灰纸钱,对襟棉衣,豪车楼房,被那两个男人渐序扔进火盆去烧。
供奉的红烛火苗足旺,烧得老高,烟熏火燎。
再往里看,一旁还站着一个中年女人,面带哀哀凄色。
偶尔低头抹下眼泪,女人对着那捎给阴间的东西低语几句什么,随后安心地把手袋里的一沓钱票送进两个男人的兜里。
中年女人出来时,与明襄擦肩而过。
陆放朝八零六门里面打声清脆响指,刚刚那场法事中的年轻的男人走出来,从一沓钱里抽出几张交给陆放,一脸谄媚笑意:“放哥,今天这么早就过来?”
陆放收了钱,在鼻前扇扇手:“不该你问就别多话。”
“阿生。”里屋的人来叫,“快来帮忙收拾,叁点钟还约了楼下玢姐做按摩。”
年轻男人回身应声,对着陆放一点头,退回屋关上门。
陆放拿钥匙捅开通道最里面那间房的门,锁眼生了斑驳铁锈,钥匙生涩转动。
随着被推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明襄瞥见窗前那张破旧不堪的弹簧床上正躺着个高大的男人。
身高腿长显然不合那张小床的尺寸,因此他整条腿不得不稍稍打弯,脚踝搭在床尾。
陆放进门的动静吵到他,秦剡睁开一直闭目养神的眼,却格外清晰无误地捕捉到明襄的身影。
他愣一瞬,看完明襄又看陆放:“谁让你带她来的?”
“是我要来的。”明襄极快地打量屋内四周一圈,挑了一块尚且看不出脏的地方坐下,目视秦剡,“跟陆放没关系。”
陆放把手里提着的黑色行李包打开,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消毒药水,纱布和剪刀:“我今天下午去夹弥道取东西,恰好遇到阿嫂。”
秦剡起身,解开衣服,露出半条染血手臂。
头先包裹的纱布印出血,陆放小心翼翼地替他揭开。
“阿嫂,帮我个忙。”
陆放给伤口做完简单消毒,确认没有感染迹象,洒上新一轮药水药膏,又用剪刀去剪新的布块。
明襄帮他轻轻地固定位置,眼皮微垂,看向伤口处。
血痕模糊了皮肉,不像枪伤,但伤处却不浅。
她始终一言不发。
换药过程中,秦剡紧皱着眉,瞳孔猛然聚焦,痛得强压声音低哼。
明襄面色凝重,神色紧张去看秦剡,却见他对着自己温柔微笑。
她有心怀疑自己眼花,眨过眼再看,依旧如此。
一番折腾完毕,空气中漫着生理盐水气味和淡淡血腥味,再加之这一张弹簧床,十足像八十年代国产片低分辨率的老旧医院病房。
陆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走时只说明日再来。
硬板凳坐久了,明襄起身活动,走到窗边,抬眼看天空。
天阴了,云层厚重,毫无缝隙遮拦住盛灿阳光,密不透风地浮动在万米高空之上。
“今日看电视报道,又见到陆放一脸严肃,我还以为你死了。”
明襄轻描淡写出声,视线追随一只偶然掠过眼前的鸽子,飞远了。
她叹一口气,再寻不到鸽子的踪迹,眸光黯然几分。
秦剡闻言歪头望她,笑着将手递过去,拉住她手腕:“傻女。”
不知多少个年头的硬板床,随着他动作吱呀吱呀响个没完,明襄回身按住秦剡的肩:“要喝水吗?我去帮你倒。”
“不喝。”秦剡拉她坐下,语气极尽温柔,“陪我待一会儿。”
明襄绕到另一边,脱了鞋,躺进那张小床。
好不容易等晃动声平息,她把胳膊垫在脑后,与秦剡相对而卧。
他眉目间懒散倦怠浓重,想要合眼,却极力强撑只看着她。
明襄有太多话想问,有太多话要说,可真正对上他,她又觉得一时无从开口。
她就这么静静与他对视,眼波流转间,听得他一声轻笑:“你说如果我们要在这张床上做点什么,它能不能受得住?”
明襄失笑:“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那种事?”
“什么时候都想。”秦剡挨她近一点,呼吸声沉沉落在她耳畔,“尤其当面见到你。”
明襄弯起嘴角,被他收进怀里,缠绵拥抱。
秦剡低头想要去亲她,却被她躲过去,而后仰起头,她轻柔吻在他侧脸,话音轻灵未掺杂欲求:“每次亲到最后你都控制不了自己。”
换做以往半推半就,做也便做了,可现在却不是最好时机,如若伤口撕裂再要感染,恐怕更加难搞。
然而他欲望起得快而急,胯下已然顶着她,明襄无奈扬手推他,却无意中碰到他伤口。
秦剡下意识攥住她的手,狠狠一捏,明襄只觉得骨头也连着一起疼。
“有止疼药吗?”
她半坐起身连忙检查他受伤的肩膀有没有渗血。
“不用止疼药。”他嗓音嘶哑粗粝,混着沙子筛不干净那样和她讲话,“忍一下就好。”
明襄在他的安抚下又重新躺回去,头发散在他臂弯里,调笑起来:“痛可以忍,欲望忍不了?”
秦剡挑开她工装短裤的拉链,蹭一蹭腿心,刺痒之感顺着她脊柱快速传导,唤醒身体内隐匿的情欲水分。
“对你,永远忍不了。”
连体工装被轻而易举剥落,明襄拉过被子把自己埋得严实,只露出一张素净脸蛋,看的人突然心生恻隐。
同盖一床棉被,底下身体早已缠绕在一起,顾着秦剡的伤口,明襄不敢有大的动作,伸手为他拨去垂在眼前的碎发。
小床堪堪承受撞击重量,摇晃得更加厉害,明襄单手搂过他腰:“你轻一点。”
秦剡单手撑床,睨着她的眼睛笑。
半个钟头的时间里,明襄都十分顺从,因为怕他不小心撞到伤口,每次他低头索吻她都主动迎上去,下身更是默契配合。
情潮爆破的一瞬间,他抽身而退,泄过之后,他揽过她,喘息未定。
“还好吗?”
明襄翻过身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他伤势,秦剡嘴角上翘,按住她:“没太大问题。”
夜半发梦,再度睁眼已是天光熹微。
日出才过,明襄陡然翻过身搂紧一旁的秦剡,却发觉他体温高得不正常。
她覆手在他额头,热度更甚。
“秦剡。”
明襄轻摇他,心脏越跳越密。
秦剡睡眠很浅,不过叁两声,他便醒过来,见她声音发颤,他低声哄她:“没事,刚才吃过退烧药。”
薄唇扯一扯,见她仍旧不肯放松,与她对视半晌后,秦剡摸一摸她的头:“这么担心我?”
眼眶发涩,明襄凑近他的唇吻上去,似乎生了气,狠狠一咬:“怕你死了之后那些情情爱爱诓骗人的话没人来兑现。”
“不会。”秦剡按住她后脑,一再加深这个吻,“我还要留命娶你。”
明襄捏一捏他的下巴:“你就知道我一定要嫁你?”
“不嫁也没关系。”秦剡握住她手放在心口,“只要我们在一起。”
明襄望着他沉着视线,想起九零年的一部港片,刘德华骑摩托车后座载着穿婚纱的吴倩莲,奔赴人生与爱情的尽头。
a of roance
亡命天涯,相依相伴,炙热爱意,的确浪漫到死。
或许是氛围太过恰如其时,明襄忽然就涌起同样的感受。
只此一间小屋,只此二人相对,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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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5台南ziw
叁个月的假期漫而长,外头是泛滥的白光滔天,一动就生汗。
那日明襄从槟香大厦回来后,秦剡再没有了消息,连带陆放也寻不见人,好似人间蒸发。
头先几天明襄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后来陪着傅敏卿出门吃饭看电影听戏做客,又特意留心着电视播报的新闻,一概风平浪静,这才终肯把担心咽回肚子。
的电影即将杀青,安珀拖着明襄叁番两次去探班,无外乎占了制片主任是她小叔叔的名头,进出一应行得方便。
一个月未见南啟,他似乎晒黑了一些,头发剪得更短,露出干净而锋利的眉眼,站在曝晒的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剧本。
化妆师在一旁仰着头替他补妆,他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抬眼看与他对戏的对手一眼。
为了等今天最后一场戏,导演一直没喊a,天空颜色渐暗,临近傍晚六点半钟的日落。yhuwu&269;Ь(yhuwucb)
台南一带椰林树影婆娑,时断时续的晚风吹过,一派摇曳生姿。
安珀和明襄托着下巴坐在监视器前,看入迷。
监视器上南啟的脸部特写无比清晰地放大,日光变幻在他脸上匆匆掠过臾隙影子。
逆着光,只看到南啟微微偏颈的剪影,下颌线划出标准弧度,眼神追随女主角的方向淡淡远望。
倒映进他眼里的,是闪着橘黄色波光的粼粼光斑,海浪卷落声徐徐落进他的耳里。
他的眼睛像一台微型摄像机,记录下眸中唯一的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却做不出任何的挽留。
十八岁的林子川,像海水卷入叁十六岁江若荔的生活,挟起她心中压抑过久的欲望与渴求。
林子川于她,如耀眼的日出光芒,带来无限生机与盎然。
可江若荔却忘记了,天光,终究是要暗沉的,而讽刺的是,她从前最中意的景象,便是黄昏日落。
所以他们注定是要无疾而终的。
导演喊”咔“后,天已经变成了粉雾色,晚灯已上,今日收工。
南啟走过来时,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收拾布景的道具,把明天的拍摄日程表送来给南啟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
南啟礼貌地对她道了声谢,将日程表迭起来。
安珀还没出戏,怔怔望着海岸线出神,连南啟在她眼前牵过明襄的手也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你们?!”
明襄眼风极快地扫视四周,生怕叫人察觉,转脸看南啟,他却一脸淡然,只冲着安珀微笑。
明襄想了想,对安珀解释:“我们不是……”
南啟的眉毛挑起来:“一会儿晚上海滩那边有剧组活动,想去吗?”
明襄征询安珀的意见,安珀没怎么犹豫,她一向最喜欢热闹场合,自然答应。
目光犹疑定在两人交握手掌,安珀打定主意要好好盘问明襄。
剧组的篝火party很热闹,明襄和安珀来到不远处的礁石群,并排坐下吹海风。
安珀带着满腔的疑问率先开口:“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男人叫你做阿嫂,今天你又和南啟……”
她迟疑措辞,不确定地概括:“你们牵手,是在拍拖?那那个大佬又是谁?”
今夜海风吹拂,不是盛夏那晚的感觉,八月已至,往秋天里走,自然要添凉意。
篝火堆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劈劈啪啪地溅点火星。
明襄低头浅笑,反问:“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大佬?”
“警匪片我也看得多了。”安珀见她并没否认,神情不免更加复杂,“你跟着那个人,有没有危险?”
明襄的眼睛叫迎面海风吹得不停眨动,过半晌侧脸带笑:“危险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我不怎么在意。”
安珀显而易见地皱眉:“十个大佬九个逃跑,你还要上赶着去做阿嫂?”
明襄笑出声:“你都是哪里听来这些俏皮话?”
“下一个问题。”安珀捋一捋被吹乱的头发,表情严肃,“那你和南啟,又是怎么回事?”
“男欢女爱,ada。”
明襄挑唇向她报告。
安珀眼里满是惊叹,不由拍手:“总之我就是没有你那么好命,近水楼台到一张床。”
明襄回身捂住她嘴巴:“喂,你倒是蛮敢说的,这里人很多。”
安珀没心没肺地去挠她痒,明襄闪躲不及,从礁石上跳下时脚底一软,海滩细沙漏进鞋里。
她低头去清理,却发现一只影子挡住她眼前光亮。
南啟弯下腰,半蹲,替她解开松散鞋带。
明襄有些惊住:“你拍偶像剧?”
南啟的瞳孔在她脸上慢慢聚焦。
今夜她穿一件法式吊带连衣裙,大朵盛开的暗红色玫瑰花点缀在奶白色裙身其间,美得妩媚。
“南啟?”
在剧中饰演江若荔的宁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沙子
一路寻过来,找到他时,她眉眼处多了很深的笑意。
南啟站起身,一同拉明襄起来,而后看向宁华:“有事?”
宁华的笑容浅淡几分。
在戏里时,他和她有着剪不断的羁绊,甚至他看她的眼神,那种承载着无尽贪念,勾引,欲色的眼神,最让江若荔,哦不,同样让宁华承接不住。
拍到后期时,宁华甚至开始分不清,到底是江若荔对林子川动了情,还是她对南啟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她知道,这是最不该有的忌讳。
眼神错开一点儿,来到站在南啟身旁的那个女孩儿,姣好的面容,匀称的身材,饱满的胸脯。那才是他该喜欢的人。
宁华别开视线,扬一扬手里的酒杯:“刚开的香槟, 不过去尝一杯?”
南啟的微笑折射进玻璃杯通透泛光泽的杯身:“等下再去。”
安珀不做电灯泡,不知跑到哪里去凑热闹,这边礁石滩安静,明襄又重新坐下来,视线从宁华晃动腰肢收回,笑看南啟:“她保养得真的很不错,女明星做到她这个年岁,反倒比年轻时候更多了一层感觉。”
“所以你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吗?”
南啟凝望漆黑海面上浮动着的汹涌波光,沉沉出神。
明襄侧头:“问什么?”
“我会不会动情?”南啟也偏头看她,“在拍戏的时候,对宁华,对其他女人?”
明襄嘴角上扬:“动心也很正常啊,毕竟有那么多的感情戏份,时间,地点,氛围,都在不遗余力地烘托,为了戏里的男女主角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上对方。”
夜色撩人,浓稠质地惹人无尽联想,南啟眼神脉脉含情凝睇在明襄侧脸:“阿姐最擅长回避问题。”
“所以你是在吃醋了,对吗?”明襄悄然挑破他的弦外之音,“为我没有因为宁华对你过于明显的示好而生气。”
南啟弯起眼睛笑起来,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揽过她的腰,在吹来的海风中偷偷与她接吻。
灯塔的光线不疾不徐地扫过,将他们投射成一枚小小的光点。
“还记得吗,上一次来海滩,你说要和我分手。”
南啟淡淡出声,眼里闪动着光。
明襄被他拢在怀里,湿咸的海潮迭起,她略微抬起眼去看夜幕低垂里的星光,轻轻嗯了一声。
“阿姐。”南啟揉着她的小臂,温柔地吻在她发边,“我想要你以后每次想起来海滩焰火的时候,都只记得今晚,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悠悠海风轻轻吹,将篝火堆冷却,明襄依偎在他怀中,却依旧感到炽热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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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个月的假期漫而长,外头是泛滥的白光滔天,一动就生汗。
那日明襄从槟香大厦回来后,秦剡再没有了消息,连带陆放也寻不见人,好似人间蒸发。
头先几天明襄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后来陪着傅敏卿出门吃饭看电影听戏做客,又特意留心着电视播报的新闻,一概风平浪静,这才终肯把担心咽回肚子。
的电影即将杀青,安珀拖着明襄叁番两次去探班,无外乎占了制片主任是她小叔叔的名头,进出一应行得方便。
一个月未见南啟,他似乎晒黑了一些,头发剪得更短,露出干净而锋利的眉眼,站在曝晒的太阳底下,眯着眼睛看剧本。
化妆师在一旁仰着头替他补妆,他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抬眼看与他对戏的对手一眼。
为了等今天最后一场戏,导演一直没喊a,天空颜色渐暗,临近傍晚六点半钟的日落。yhuwu&269;Ь(yhuwucb)
台南一带椰林树影婆娑,时断时续的晚风吹过,一派摇曳生姿。
安珀和明襄托着下巴坐在监视器前,看入迷。
监视器上南啟的脸部特写无比清晰地放大,日光变幻在他脸上匆匆掠过臾隙影子。
逆着光,只看到南啟微微偏颈的剪影,下颌线划出标准弧度,眼神追随女主角的方向淡淡远望。
倒映进他眼里的,是闪着橘黄色波光的粼粼光斑,海浪卷落声徐徐落进他的耳里。
他的眼睛像一台微型摄像机,记录下眸中唯一的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却做不出任何的挽留。
十八岁的林子川,像海水卷入叁十六岁江若荔的生活,挟起她心中压抑过久的欲望与渴求。
林子川于她,如耀眼的日出光芒,带来无限生机与盎然。
可江若荔却忘记了,天光,终究是要暗沉的,而讽刺的是,她从前最中意的景象,便是黄昏日落。
所以他们注定是要无疾而终的。
导演喊”咔“后,天已经变成了粉雾色,晚灯已上,今日收工。
南啟走过来时,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收拾布景的道具,把明天的拍摄日程表送来给南啟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
南啟礼貌地对她道了声谢,将日程表迭起来。
安珀还没出戏,怔怔望着海岸线出神,连南啟在她眼前牵过明襄的手也后知后觉地瞪大眼睛:“你们?!”
明襄眼风极快地扫视四周,生怕叫人察觉,转脸看南啟,他却一脸淡然,只冲着安珀微笑。
明襄想了想,对安珀解释:“我们不是……”
南啟的眉毛挑起来:“一会儿晚上海滩那边有剧组活动,想去吗?”
明襄征询安珀的意见,安珀没怎么犹豫,她一向最喜欢热闹场合,自然答应。
目光犹疑定在两人交握手掌,安珀打定主意要好好盘问明襄。
剧组的篝火party很热闹,明襄和安珀来到不远处的礁石群,并排坐下吹海风。
安珀带着满腔的疑问率先开口:“那天我们遇到的那个男人叫你做阿嫂,今天你又和南啟……”
她迟疑措辞,不确定地概括:“你们牵手,是在拍拖?那那个大佬又是谁?”
今夜海风吹拂,不是盛夏那晚的感觉,八月已至,往秋天里走,自然要添凉意。
篝火堆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劈劈啪啪地溅点火星。
明襄低头浅笑,反问:“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是大佬?”
“警匪片我也看得多了。”安珀见她并没否认,神情不免更加复杂,“你跟着那个人,有没有危险?”
明襄的眼睛叫迎面海风吹得不停眨动,过半晌侧脸带笑:“危险也不能说没有,不过我不怎么在意。”
安珀显而易见地皱眉:“十个大佬九个逃跑,你还要上赶着去做阿嫂?”
明襄笑出声:“你都是哪里听来这些俏皮话?”
“下一个问题。”安珀捋一捋被吹乱的头发,表情严肃,“那你和南啟,又是怎么回事?”
“男欢女爱,ada。”
明襄挑唇向她报告。
安珀眼里满是惊叹,不由拍手:“总之我就是没有你那么好命,近水楼台到一张床。”
明襄回身捂住她嘴巴:“喂,你倒是蛮敢说的,这里人很多。”
安珀没心没肺地去挠她痒,明襄闪躲不及,从礁石上跳下时脚底一软,海滩细沙漏进鞋里。
她低头去清理,却发现一只影子挡住她眼前光亮。
南啟弯下腰,半蹲,替她解开松散鞋带。
明襄有些惊住:“你拍偶像剧?”
南啟的瞳孔在她脸上慢慢聚焦。
今夜她穿一件法式吊带连衣裙,大朵盛开的暗红色玫瑰花点缀在奶白色裙身其间,美得妩媚。
“南啟?”
在剧中饰演江若荔的宁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沙子
一路寻过来,找到他时,她眉眼处多了很深的笑意。
南啟站起身,一同拉明襄起来,而后看向宁华:“有事?”
宁华的笑容浅淡几分。
在戏里时,他和她有着剪不断的羁绊,甚至他看她的眼神,那种承载着无尽贪念,勾引,欲色的眼神,最让江若荔,哦不,同样让宁华承接不住。
拍到后期时,宁华甚至开始分不清,到底是江若荔对林子川动了情,还是她对南啟生了不该有的情愫。
她知道,这是最不该有的忌讳。
眼神错开一点儿,来到站在南啟身旁的那个女孩儿,姣好的面容,匀称的身材,饱满的胸脯。那才是他该喜欢的人。
宁华别开视线,扬一扬手里的酒杯:“刚开的香槟, 不过去尝一杯?”
南啟的微笑折射进玻璃杯通透泛光泽的杯身:“等下再去。”
安珀不做电灯泡,不知跑到哪里去凑热闹,这边礁石滩安静,明襄又重新坐下来,视线从宁华晃动腰肢收回,笑看南啟:“她保养得真的很不错,女明星做到她这个年岁,反倒比年轻时候更多了一层感觉。”
“所以你没有什么要问问我的吗?”
南啟凝望漆黑海面上浮动着的汹涌波光,沉沉出神。
明襄侧头:“问什么?”
“我会不会动情?”南啟也偏头看她,“在拍戏的时候,对宁华,对其他女人?”
明襄嘴角上扬:“动心也很正常啊,毕竟有那么多的感情戏份,时间,地点,氛围,都在不遗余力地烘托,为了戏里的男女主角可以不顾一切地爱上对方。”
夜色撩人,浓稠质地惹人无尽联想,南啟眼神脉脉含情凝睇在明襄侧脸:“阿姐最擅长回避问题。”
“所以你是在吃醋了,对吗?”明襄悄然挑破他的弦外之音,“为我没有因为宁华对你过于明显的示好而生气。”
南啟弯起眼睛笑起来,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揽过她的腰,在吹来的海风中偷偷与她接吻。
灯塔的光线不疾不徐地扫过,将他们投射成一枚小小的光点。
“还记得吗,上一次来海滩,你说要和我分手。”
南啟淡淡出声,眼里闪动着光。
明襄被他拢在怀里,湿咸的海潮迭起,她略微抬起眼去看夜幕低垂里的星光,轻轻嗯了一声。
“阿姐。”南啟揉着她的小臂,温柔地吻在她发边,“我想要你以后每次想起来海滩焰火的时候,都只记得今晚,和我在一起的时间。”
悠悠海风轻轻吹,将篝火堆冷却,明襄依偎在他怀中,却依旧感到炽热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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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上床前还要考试?ziw
德勖街叁十壹号。
陆放趴在方向盘上,无精打采强力撑着眼皮不至于完全合上。
车后座的jero抽掉两根烟,有些不耐烦,降下车窗吹风,讲话嗓音粗粝:“你当狗仔足够了。”
陆放哼笑,回身一面打哈欠一面管他要烟,夹在手指间点火:“狗仔有干社团事业钞票多?”
jero不置可否,咳两声,眼睛被后视镜中倒映着的刺眼车前灯晃得睁不开,耳中随即传入引擎极燥轰鸣。
陆放伸手推开车门下来向后面那辆扎眼超跑小跑过去,接过秦剡扔给他的钥匙。
jero像看到救世主,忙不迭迈出长腿,活动两下才走路自如,扬起下巴跟秦剡打过招呼。
秦剡没多做停留,拐进大厦径直上五楼。
陆放迈紧步子跟在秦剡身后,jero则懒洋洋整理上半身长时间久坐过后的褶皱衬衫。
进大堂时,四仔早一刻钟就开始等,沏好的茶颜色鲜亮,可惜来的几个人不怎么懂得品茶,倒是白白浪费。
秦剡叁人进屋后,双方手里提着的手提箱对开,一边出货一边出钱,交易时间又快又短,不消十分钟,箱子对调,一切搞定。
秦剡松松领口,招手叫四仔收拾后面的事,转头看向陆放:“你送jero回去。”yhuwu&269;Ь(yhuwucb)
少爷自然觉得无趣且浪费时间,何嘉曜叫他来见世面,冠冕堂皇说什么培养他接手未来产业,趣味程度还远不及陪着新晋网红逛街血拼。
他摆摆手:“拉倒,我有安排,不回家。”
“随你。”
秦剡耸肩,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秦剡没立即发动车子,反而靠在墙根底下慢条斯理抽烟。
jero纳罕问:“你不走?”
“我等人。”
说话间,陆放将两个箱子小心翼翼放进后备箱,才抬眼,手里便多了一样来人塞进怀里的东西。
“上次见你,你说喜欢吃月记新出的蛋挞,我今天刚好路过,买来给你吃。”
那女孩子笑意盈盈,虽然笑不是对着他,但陆放的心情也随之变愉快:“有心啊。”
“襄襄。”
秦剡冲她招招手,满脸宠溺笑容,看得jero觉得十分新鲜,不由得多看两眼跑过来的窈窕身影。
来到跟前,秦剡牵过明襄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去瞧,自然而亲昵地把她散乱的长发捋顺。
jero眼前一亮,忽地又好似想起什么,猛然一拍大腿:“你几时找上秦家的大小姐?”
jero认识明襄并不意外,一年前在何氏的答谢宴,他曾见过她一次。
虽然只有一次,但足够记忆深刻。
那时明襄乖乖巧巧陪在秦兆诚和傅敏卿身边,一应待人接物尽显聪敏气质,着实叫人不能忽视。
在jero的认知里,一个女人漂亮又聪明,当然好。但如果不幸愚笨,至少要美丽。
由此得知,好看的皮囊,无论多久都是衡量是否够人抓心挠肺的核心标准。
秦剡并没在意他的大惊小怪,轻笑一声:“你大概忘了我姓什么。”
jero恍然大悟,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她是你妹妹?”
秦剡并不想再与他掰扯下去,揽过明襄的肩送她进车里,转身丢下一句:“她是我女友。”
超跑即刻发动,一溜烟开没影,留陆放和jero呆在原地。
jero一脸不可思议,仿若细密丝线缠住思想,末了不由感叹:“他们兄妹玩得很大啊。”
十五分钟之后,明襄眼中出现一片视野开阔地带。
她解了安全带下车,目力所及皆是何氏开发建成的新楼盘。
这一带稍稍远离市区,在政府对于全市的最新土地规划出台之后,这片地俨然已变得炙手可热。
尤其中间那几栋,若要观海景,应该是绝佳位置。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明所以。
“回家啊。”秦剡交由她手里一把钥匙,“我们的家。”
明襄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几时添的?”
秦剡呼一口气:“一周前。”
明襄侧颈,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在明襄认为的人间蒸发之后,她很快再见到秦剡,经过上次的受伤事件之后,他明显已经一跃成为何嘉曜身边的红人,开跑车住名宅,身价早已不知翻了几番,正是风光无限。
明襄握紧手心里的钥匙,小小齿线硌住她,她全然当作无从察觉。
秦剡进门后,客厅的长沙发上半倚着的女人立时换上明媚笑脸,待看到他揽着的明襄,又无声垮下去,没滋没味坐起身:“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明襄见那女人有绝美身材,衣服也穿得风情,一半酥胸敞
露在外面,外衫将脱未脱,犹抱琵琶半遮面,不得不惹人心生乱想。
她踩着九厘米高的高跟鞋,收了茶几上散落着的东西,娇俏地抛了个极媚的眼神过来:“最近换口味了?”
全然当明襄不存在。
不过明襄倒不如何尴尬,借口去卫生间,避开眼前风情万种。
秦剡嘴唇微张,视线扫过她遗漏在手旁的安全套完好包装,皱起眉:“找jero找到我这儿来了?”
女人红唇带笑,指尖灵巧隔着衣服划在他胸前:“我可是单纯来找你的。”
“我有女友。”秦剡不动声色挥开,“你看见了。”
“那有什么所谓?sex partner也可以。”女人挑眉,凑近他一点,挑逗一样在他耳边呼气,“再说,你那么猛,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够你玩吗?”
秦剡嘴角翘起来,干脆地推开她:“这话你留着跟jero说,我这儿不太欢迎你。”
说完,他理也不再理她,敲了敲卫生的门,随后推门而入。
几声调情昧笑传出来,女人自觉无趣,关门退场。
秦剡把明襄抱到洗手台上,仰头去亲她嘴唇,却被明襄用手隔开。
她膝盖向里并,夹住他的腰,撩拨起他的欲望又欲擒故纵地不肯配合。
底下磨着她,她嘴上还在分毫不肯退让地叫他一五一十讲清,秦剡失笑地一面蹭着她一面组织语言。
说到后面,他实在难受,抓着她的裙子就往下扯,喘息声听来又重又涩:“怎么,上床前还要考试?”
明襄加大力气按住他躁动的手,拿腔作势:“当然要考,还要拿满分。”
“床上拿满分行不行?”
秦剡的理智丧失大半,精虫在脑袋里渐序狂欢起舞,说出口的话开始无下限。
明襄叫他箍着腰,不小心与他对视,只见他眼底都泛着红。
胸脯被他挤在怀里,她快要喘不过气,连连去推他:“你松开我。”
“松开你就跑了。”秦剡单手去解腰间皮带,语气放软,刻意诱哄,“乖,别吃醋了。”
“她来找你,居然带安全套?”
明襄缠在他身上,却迟迟不让他得逞,自顾自讲话。
秦剡叫她提醒,低头戴上套子,胡乱应着,另外一只手稍稍对她放松,转而扶着她腰,伴着闷哼挺进去。
消磨了这些时间,进去之后比之前每一次要更胀,明襄的异物感很重,不由自主搂上他脖子,减少距离带来的冲撞。
“你还没回答我。”她恨恨咬在他右肩,“你和没和她做过?”
秦剡吃痛,痛感混在欲望爆裂的边缘里,让他额头生了一层浅浅的汗。
“没有。”他沉声,手从她脊背向下划入股沟,低笑,“我只与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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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6上床前还要考试?ziw
德勖街叁十壹号。
陆放趴在方向盘上,无精打采强力撑着眼皮不至于完全合上。
车后座的jero抽掉两根烟,有些不耐烦,降下车窗吹风,讲话嗓音粗粝:“你当狗仔足够了。”
陆放哼笑,回身一面打哈欠一面管他要烟,夹在手指间点火:“狗仔有干社团事业钞票多?”
jero不置可否,咳两声,眼睛被后视镜中倒映着的刺眼车前灯晃得睁不开,耳中随即传入引擎极燥轰鸣。
陆放伸手推开车门下来向后面那辆扎眼超跑小跑过去,接过秦剡扔给他的钥匙。
jero像看到救世主,忙不迭迈出长腿,活动两下才走路自如,扬起下巴跟秦剡打过招呼。
秦剡没多做停留,拐进大厦径直上五楼。
陆放迈紧步子跟在秦剡身后,jero则懒洋洋整理上半身长时间久坐过后的褶皱衬衫。
进大堂时,四仔早一刻钟就开始等,沏好的茶颜色鲜亮,可惜来的几个人不怎么懂得品茶,倒是白白浪费。
秦剡叁人进屋后,双方手里提着的手提箱对开,一边出货一边出钱,交易时间又快又短,不消十分钟,箱子对调,一切搞定。
秦剡松松领口,招手叫四仔收拾后面的事,转头看向陆放:“你送jero回去。”yhuwu&269;Ь(yhuwucb)
少爷自然觉得无趣且浪费时间,何嘉曜叫他来见世面,冠冕堂皇说什么培养他接手未来产业,趣味程度还远不及陪着新晋网红逛街血拼。
他摆摆手:“拉倒,我有安排,不回家。”
“随你。”
秦剡耸肩,原路返回。
到了楼下,秦剡没立即发动车子,反而靠在墙根底下慢条斯理抽烟。
jero纳罕问:“你不走?”
“我等人。”
说话间,陆放将两个箱子小心翼翼放进后备箱,才抬眼,手里便多了一样来人塞进怀里的东西。
“上次见你,你说喜欢吃月记新出的蛋挞,我今天刚好路过,买来给你吃。”
那女孩子笑意盈盈,虽然笑不是对着他,但陆放的心情也随之变愉快:“有心啊。”
“襄襄。”
秦剡冲她招招手,满脸宠溺笑容,看得jero觉得十分新鲜,不由得多看两眼跑过来的窈窕身影。
来到跟前,秦剡牵过明襄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去瞧,自然而亲昵地把她散乱的长发捋顺。
jero眼前一亮,忽地又好似想起什么,猛然一拍大腿:“你几时找上秦家的大小姐?”
jero认识明襄并不意外,一年前在何氏的答谢宴,他曾见过她一次。
虽然只有一次,但足够记忆深刻。
那时明襄乖乖巧巧陪在秦兆诚和傅敏卿身边,一应待人接物尽显聪敏气质,着实叫人不能忽视。
在jero的认知里,一个女人漂亮又聪明,当然好。但如果不幸愚笨,至少要美丽。
由此得知,好看的皮囊,无论多久都是衡量是否够人抓心挠肺的核心标准。
秦剡并没在意他的大惊小怪,轻笑一声:“你大概忘了我姓什么。”
jero恍然大悟,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她是你妹妹?”
秦剡并不想再与他掰扯下去,揽过明襄的肩送她进车里,转身丢下一句:“她是我女友。”
超跑即刻发动,一溜烟开没影,留陆放和jero呆在原地。
jero一脸不可思议,仿若细密丝线缠住思想,末了不由感叹:“他们兄妹玩得很大啊。”
十五分钟之后,明襄眼中出现一片视野开阔地带。
她解了安全带下车,目力所及皆是何氏开发建成的新楼盘。
这一带稍稍远离市区,在政府对于全市的最新土地规划出台之后,这片地俨然已变得炙手可热。
尤其中间那几栋,若要观海景,应该是绝佳位置。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不明所以。
“回家啊。”秦剡交由她手里一把钥匙,“我们的家。”
明襄眉头蹙起又舒展开来:“几时添的?”
秦剡呼一口气:“一周前。”
明襄侧颈,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在明襄认为的人间蒸发之后,她很快再见到秦剡,经过上次的受伤事件之后,他明显已经一跃成为何嘉曜身边的红人,开跑车住名宅,身价早已不知翻了几番,正是风光无限。
明襄握紧手心里的钥匙,小小齿线硌住她,她全然当作无从察觉。
秦剡进门后,客厅的长沙发上半倚着的女人立时换上明媚笑脸,待看到他揽着的明襄,又无声垮下去,没滋没味坐起身:“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明襄见那女人有绝美身材,衣服也穿得风情,一半酥胸敞
露在外面,外衫将脱未脱,犹抱琵琶半遮面,不得不惹人心生乱想。
她踩着九厘米高的高跟鞋,收了茶几上散落着的东西,娇俏地抛了个极媚的眼神过来:“最近换口味了?”
全然当明襄不存在。
不过明襄倒不如何尴尬,借口去卫生间,避开眼前风情万种。
秦剡嘴唇微张,视线扫过她遗漏在手旁的安全套完好包装,皱起眉:“找jero找到我这儿来了?”
女人红唇带笑,指尖灵巧隔着衣服划在他胸前:“我可是单纯来找你的。”
“我有女友。”秦剡不动声色挥开,“你看见了。”
“那有什么所谓?sex partner也可以。”女人挑眉,凑近他一点,挑逗一样在他耳边呼气,“再说,你那么猛,她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够你玩吗?”
秦剡嘴角翘起来,干脆地推开她:“这话你留着跟jero说,我这儿不太欢迎你。”
说完,他理也不再理她,敲了敲卫生的门,随后推门而入。
几声调情昧笑传出来,女人自觉无趣,关门退场。
秦剡把明襄抱到洗手台上,仰头去亲她嘴唇,却被明襄用手隔开。
她膝盖向里并,夹住他的腰,撩拨起他的欲望又欲擒故纵地不肯配合。
底下磨着她,她嘴上还在分毫不肯退让地叫他一五一十讲清,秦剡失笑地一面蹭着她一面组织语言。
说到后面,他实在难受,抓着她的裙子就往下扯,喘息声听来又重又涩:“怎么,上床前还要考试?”
明襄加大力气按住他躁动的手,拿腔作势:“当然要考,还要拿满分。”
“床上拿满分行不行?”
秦剡的理智丧失大半,精虫在脑袋里渐序狂欢起舞,说出口的话开始无下限。
明襄叫他箍着腰,不小心与他对视,只见他眼底都泛着红。
胸脯被他挤在怀里,她快要喘不过气,连连去推他:“你松开我。”
“松开你就跑了。”秦剡单手去解腰间皮带,语气放软,刻意诱哄,“乖,别吃醋了。”
“她来找你,居然带安全套?”
明襄缠在他身上,却迟迟不让他得逞,自顾自讲话。
秦剡叫她提醒,低头戴上套子,胡乱应着,另外一只手稍稍对她放松,转而扶着她腰,伴着闷哼挺进去。
消磨了这些时间,进去之后比之前每一次要更胀,明襄的异物感很重,不由自主搂上他脖子,减少距离带来的冲撞。
“你还没回答我。”她恨恨咬在他右肩,“你和没和她做过?”
秦剡吃痛,痛感混在欲望爆裂的边缘里,让他额头生了一层浅浅的汗。
“没有。”他沉声,手从她脊背向下划入股沟,低笑,“我只与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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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曝光
虽然说大多数男人在意乱情迷时说出口的话不可全信,但明襄终究叫秦剡哄得满心甜蜜,越发由他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从卫生间到卧室,到处留下消遣厮混痕迹。
卧室的双人床床垫足够柔软,即使多垫了一层床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旧慢慢被两人的体液浸湿,不过秦剡不怎么在意,抱着她又滚到床的另外一边。
手机震动响了八百次,每次明襄想要伸手去拿,都被他捞回来,一点不能分心。
后来秦剡索性替她关机,两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汗液顺着他下颌滴在明襄脸上,又淌进缠吻在一起的嘴里。
折腾了她好几次,秦剡终于后知后觉地肯放过她,等待最初的高潮来临之后,静默靠在床头平复喘息。
明襄从头到脚像要散架,疲累不堪地窝进他怀里,赤裸皮肉相贴,又是一阵悸动。
秦剡笑着搂她腰,吻在她汗湿的发丝。
他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明襄对他越来越重的依赖,即使她从来不说,这让他很受用。
明襄开了手机,无数条未接来电显示的名称是安珀,她微蹙起眉头,回拨过去。
安珀在下一秒立时接通,未等明襄开口便火急火燎一通追问:“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
明襄深吸一口气,调整声线:“刚才在忙,怎么了?”
“你快看娱乐新闻头条,南啟被爆恋爱了!”安珀语气十分急促,“快看!”
明襄的心一沉,说不上来的紧张情绪瞬间席卷全身,她切换到娱乐新闻,登时睁大眼睛。
海滩的礁石群落,在灯塔照射光线里偷偷接吻的男女,她太过熟悉。
秦剡接过手来看,手指划过几张照片,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眼中不复刚才跳动的火热,渐渐冷下来:“南啟,和你?”
安珀那边愣了一会,声音小了一些:“你和谁在一起?”
明襄心乱如鼓,岔开话题:“没有谁,我先挂了。”
手机丢在一旁,身后男人扭过她的肩膀,垂眼看她,一言不发。
你爱上南啟了吗?
有点可笑,这样一句简短的问话,他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特别是此时此刻,看着明襄躲闪的眼神,秦剡忽然觉得心脏在下坠。
她当然有爱南啟的权利,秦剡在心里默默地想,她从来只有一颗心,可他却不想只要一半,从一开始就是。
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偏爱,更多的私心,更多的笃定。
但他不可以反悔,在金港湖她和他们一起做的那天晚上,他明明说过可以让她不做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剡牢牢注视着明襄未曾错开视线。
在这些安静如沉钟的时光里,他突然很想要听明襄亲口对自己说一句“我爱你”,或者再多奢求一些,她可以说“我更爱你”。
可明襄没有,她始终沉默。
“我送你回去。”
秦剡吸吸鼻子,下床打开衣柜,挑出两件短t恤和运动裤,替换下明襄被他揉皱的衬衫裙子拿到她面前,终究狠不下心来责怪,柔声哄她:“换上衣服,好不好?”
明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骨骼感分明的手背缓缓游动:“你不需要这样。”
秦剡反手握住,一片冰凉触感收进手心,凉意顺着皮肤肌理渗入身体,让他感到心凉。
“是我的问题。”明襄轻轻开口,声调难有起伏,“我以为我可以平衡这样的关系。”
明襄接过来秦剡递给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他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萦绕在周身中。
安静的默然里,明襄伸出手臂环住秦剡的右肩,头靠在上面,轻轻出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剡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似乎永远是这样,明襄睫毛颤动,他好像永远都会顺着她的心意,不会违背。
一切都是为了爱她,他竟然退让到这个地步?
一种愧疚感自心中慢慢滋生出来,明襄红了眼睛,眼眶发酸。
喉间酸涩,再多的话说出来只像无形针,针尖锋利刺在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明襄眼皮微垂,喉咙一哽,出口的话衔了一丝酸涩:“对不起。”
秦剡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极力控制下依旧有些颤的声调,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她,嗓音像是混着风中的沙:“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见她迟迟未有回应,秦剡低头去看,与此同时,他突然就感觉到让她枕着的肩膀有些微微的热度。
她在掉眼泪。
明襄咽下蓄积起来的情绪,低声细语:“我没有不爱你。”
“我知道。”秦剡胸口有点堵,喉头接着发紧,他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语气仍然是安慰的,“我没有怀疑过。”
明襄换衣服的空档,秦剡去阳台抽烟。
残阳余晖,日光发血红色,太阳如火球慢慢坠入天际线。
背着风点燃,烟夹在两根手指间,红色的星火在指尖燃烧,半明半灭,白色的烟雾飘散出去,融进日落黄昏。
短短的五分钟,秦剡仿若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从二十岁他与她的第一个吻开始算起,到后来的肉体缠绵,叁人纠缠,感情逐渐超出他的掌控,可他却开始上瘾,戒断不了一样越沉越深。
似乎在这段畸形关系里,明襄每每多爱他一分,多倾向他一刻,就昭示着他短暂的胜利,与南啟不经意间的对决里,是他赢得了上风。
或许是他的刻意放纵,让他们在这段感情里越来越找不到来时路,以至于在刚刚看到那则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惧。
他开始生出担心,后怕,他确实不应该用远去人海的曾经来赌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他想要结束了,结束没有制胜筹码的赌局,结束混乱的沉沦禁忌,完完整整要她的爱。
至于明襄要的时间,他会给,无论多久,他等得起。
只要最终的结局,依旧是他成为最后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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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曝光
虽然说大多数男人在意乱情迷时说出口的话不可全信,但明襄终究叫秦剡哄得满心甜蜜,越发由他得寸进尺胡作非为。
从卫生间到卧室,到处留下消遣厮混痕迹。
卧室的双人床床垫足够柔软,即使多垫了一层床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仍旧慢慢被两人的体液浸湿,不过秦剡不怎么在意,抱着她又滚到床的另外一边。
手机震动响了八百次,每次明襄想要伸手去拿,都被他捞回来,一点不能分心。
后来秦剡索性替她关机,两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汗液顺着他下颌滴在明襄脸上,又淌进缠吻在一起的嘴里。
折腾了她好几次,秦剡终于后知后觉地肯放过她,等待最初的高潮来临之后,静默靠在床头平复喘息。
明襄从头到脚像要散架,疲累不堪地窝进他怀里,赤裸皮肉相贴,又是一阵悸动。
秦剡笑着搂她腰,吻在她汗湿的发丝。
他当然不会察觉不到明襄对他越来越重的依赖,即使她从来不说,这让他很受用。
明襄开了手机,无数条未接来电显示的名称是安珀,她微蹙起眉头,回拨过去。
安珀在下一秒立时接通,未等明襄开口便火急火燎一通追问:“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
明襄深吸一口气,调整声线:“刚才在忙,怎么了?”
“你快看娱乐新闻头条,南啟被爆恋爱了!”安珀语气十分急促,“快看!”
明襄的心一沉,说不上来的紧张情绪瞬间席卷全身,她切换到娱乐新闻,登时睁大眼睛。
海滩的礁石群落,在灯塔照射光线里偷偷接吻的男女,她太过熟悉。
秦剡接过手来看,手指划过几张照片,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眼中不复刚才跳动的火热,渐渐冷下来:“南啟,和你?”
安珀那边愣了一会,声音小了一些:“你和谁在一起?”
明襄心乱如鼓,岔开话题:“没有谁,我先挂了。”
手机丢在一旁,身后男人扭过她的肩膀,垂眼看她,一言不发。
你爱上南啟了吗?
有点可笑,这样一句简短的问话,他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
特别是此时此刻,看着明襄躲闪的眼神,秦剡忽然觉得心脏在下坠。
她当然有爱南啟的权利,秦剡在心里默默地想,她从来只有一颗心,可他却不想只要一半,从一开始就是。
他想要更多,更多的偏爱,更多的私心,更多的笃定。
但他不可以反悔,在金港湖她和他们一起做的那天晚上,他明明说过可以让她不做选择。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秦剡牢牢注视着明襄未曾错开视线。
在这些安静如沉钟的时光里,他突然很想要听明襄亲口对自己说一句“我爱你”,或者再多奢求一些,她可以说“我更爱你”。
可明襄没有,她始终沉默。
“我送你回去。”
秦剡吸吸鼻子,下床打开衣柜,挑出两件短t恤和运动裤,替换下明襄被他揉皱的衬衫裙子拿到她面前,终究狠不下心来责怪,柔声哄她:“换上衣服,好不好?”
明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骨骼感分明的手背缓缓游动:“你不需要这样。”
秦剡反手握住,一片冰凉触感收进手心,凉意顺着皮肤肌理渗入身体,让他感到心凉。
“是我的问题。”明襄轻轻开口,声调难有起伏,“我以为我可以平衡这样的关系。”
明襄接过来秦剡递给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他衣服上的男士香水味道萦绕在周身中。
安静的默然里,明襄伸出手臂环住秦剡的右肩,头靠在上面,轻轻出声:“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一个答案。”
秦剡轻拍着她的背:“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似乎永远是这样,明襄睫毛颤动,他好像永远都会顺着她的心意,不会违背。
一切都是为了爱她,他竟然退让到这个地步?
一种愧疚感自心中慢慢滋生出来,明襄红了眼睛,眼眶发酸。
喉间酸涩,再多的话说出来只像无形针,针尖锋利刺在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明襄眼皮微垂,喉咙一哽,出口的话衔了一丝酸涩:“对不起。”
秦剡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极力控制下依旧有些颤的声调,他深吸一口气,抱紧了她,嗓音像是混着风中的沙:“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见她迟迟未有回应,秦剡低头去看,与此同时,他突然就感觉到让她枕着的肩膀有些微微的热度。
她在掉眼泪。
明襄咽下蓄积起来的情绪,低声细语:“我没有不爱你。”
“我知道。”秦剡胸口有点堵,喉头接着发紧,他一下下顺着她的后背,语气仍然是安慰的,“我没有怀疑过。”
明襄换衣服的空档,秦剡去阳台抽烟。
残阳余晖,日光发血红色,太阳如火球慢慢坠入天际线。
背着风点燃,烟夹在两根手指间,红色的星火在指尖燃烧,半明半灭,白色的烟雾飘散出去,融进日落黄昏。
短短的五分钟,秦剡仿若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从二十岁他与她的第一个吻开始算起,到后来的肉体缠绵,叁人纠缠,感情逐渐超出他的掌控,可他却开始上瘾,戒断不了一样越沉越深。
似乎在这段畸形关系里,明襄每每多爱他一分,多倾向他一刻,就昭示着他短暂的胜利,与南啟不经意间的对决里,是他赢得了上风。
或许是他的刻意放纵,让他们在这段感情里越来越找不到来时路,以至于在刚刚看到那则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恐惧。
他开始生出担心,后怕,他确实不应该用远去人海的曾经来赌虚无缥缈的未来。
所以他想要结束了,结束没有制胜筹码的赌局,结束混乱的沉沦禁忌,完完整整要她的爱。
至于明襄要的时间,他会给,无论多久,他等得起。
只要最终的结局,依旧是他成为最后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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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外面也听不
经纪人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南啟正跟在秦兆诚心腹手下霍洲的身后了解公司事务。
霍洲事无巨细地交代,南啟颇有耐心地听,绕了大半部门,看不出一点不耐烦。
秦兆诚有意在将来要南啟接手整间公司,是高层的共识,然而也有不少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认为这位横跨影视界的小少爷,必定不能担当起这样的担子。
电影杀青之后,南啟除去拍广告和杂志,其余时间一应留在公司学习,态度之认真叫秦兆诚心下十分满意。
越过秦剡,秦兆诚对于自己期许的倚重,同样让南啟的心中生出些许得意,不过他却从不显露。
经纪人傅君函劈头盖脸的一通输出,外加千叮咛万嘱咐不叫他露面回应此事,等公司紧急公关开过会之后再会发声。
南啟无不敷衍地对着听筒偶尔嗯一声,不见怎么当作一回事。
公司楼下娱乐记者已经叁五成群地扎堆在一起,对着手机没完没了。
明襄一身黑衣黑裤,鹅蛋脸上一副硕大黑色墨镜,远观十足女明星架式地快速步入写字楼后门。
前台的vivian帮她刷过电梯卡,径直上十九层。
霍洲的cfo办公室大门被秘书轻轻敲响,里面传出来年轻男人的声线:“进来。”
秘书恭敬推开一条门缝,对霍洲压低声音:“dave,有位明小姐来找您。”
“知道了,请明小姐进来。”霍洲扬一扬手,转头看向正看财务报表入神的南啟,“来找你的,我先走。”
临走前,他俯低一点身体,轻拍南啟的肩:“别在我办公室乱来。”
南啟皱眉,把装订好的财务报表送回他手里,冲他挑起眉毛:“老师再见。”
南啟很快见到明襄,她一身中性打扮,再是走oversize风格也松垮异常,一看便知不是自己的衣衫。
秘书泡了杯清心降气的茉莉花茶进来,明襄随之摘掉墨镜口罩,露出一张素净脸蛋,长发随意散在两侧,发柔亮光泽。
她将八卦周刊扔到茶几上,语带讥诮:“多谢你,让我有朝一日能体验明星待遇。”
南啟轻声哼笑,从皮沙发上站起,手指掀起百叶窗,眯起眼睛向下望,过了会儿,又再度合上。
他不疾不徐绕过小小茶几,落座于明襄身侧的长沙发,胳膊环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
“我们有多少天没见面了?”
他目光眷恋地逗留在明襄脸上,深深微笑。
明襄制止他撩拨动作,内心忽被温柔牵动。
这样的目光,她是识得的,因为识得,所以更加左右为难。
南啟猜度出她的意思,手缓缓离开她腰间,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偏颈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我们才刚刚爆出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
明襄不由自主望向周刊封面,对于他的一语中的不免惊讶,吸一口气,她说:“你不会承认,所以并不能算恋情。”
“是么?”南啟坐近一点,食指玩弄一样蹭她右脸,“如果我说我想要承认呢?”
明襄闻言不可思议转向他:“为什么要承认?你才出道几年?现在承认这些等同于自杀。”
她的质问很认真,好似真的在处处为他做考量,而实际呢?
南啟露出自嘲的笑意:“阿姐总有这么多的借口。”
喉结不安分游动,他欺身过来,手掌顺着她大腿内侧探入。
屋内冷气太低,明襄打了冷战,而后整个人被他拥住,不知何时他的手早已探进她衣衫里,正在揉捏她的胸脯。
才要亲近,南啟低头嗅了嗅,复又抬眸,脸有点冷:“这是秦剡的衣服?”
太过具有标志性的男士香水,他不知在家里闻过多少次,此刻只觉得厌烦。
“你别这样。”明襄招架无力,手腕挡他用力过度有些酸痛,“说正经事。”
南啟充耳不闻,咬她下唇慢慢厮磨:“这间办公室隔音很好,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外面也听不到。”
他愈发情动,明襄无奈只得伸手去握他硬起来的性器,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南啟偏偏一声不吭,沉默发泄在和她的亲吻里。
明襄被他咬得疼痛难忍,推他肩膀叫他离开。
南啟不依不饶,另一只手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低警告:“对它好一点,不然一会儿它可会报复你。”
明襄目不斜视与他对望住,他眼里闪动着的灼热火焰像是要烧着她,带着兴奋,躁动和疯狂。
“坐上来。”南啟捞过她的上半身,叫她跨坐在他腿上。
性器已然太硬,顶着她难受得要死,明襄攀上他颈项,态度放软和他周旋:“没有安全套,怎么做?”
“不要紧。”南啟一面脱她上衣一面说,“我不射在里面。”
仅仅隔着一层内裤布料的叫嚣,叫他再难忍受,拉开拉链,南啟蹭着她,同明襄讨价还价:“和我做一次,之后我会听你说你的
正经事。”
明襄埋头窝在他颈间呻吟,他重重地喘,又竭力压制声音,两人做爱的大部分时间里,全然不曾言语交流,只余身下紧密相连。
南啟故意撞她的敏感点,明襄自知不能出声,只恨他的趁机报复,又拿他没有办法,呜呜咽咽发出混杂着喘息的啜泣。
“为什么这么偏心?”南啟搂紧她在怀里,知道快要迎上高潮,速度慢下来,在她耳边细语呢喃,语气有些哽,“为什么不能爱我?”
明襄稍稍缓过劲,生理眼泪阻挡视线,看向他的脸模模糊糊一团:“我们不能永远这样。”
“所以你就要离开我。”
南啟掐着她的腰,没命地撞。
明襄脸上红透,连连拍他:“你快出来!”
南啟没听,拍打声越来越大,明襄嗓音尖锐:“你不能射在里面!快出来。”
最后一秒之前,南啟骤然撤出,白灼浆液喷了一地。
他整个人在极度亢奋过后陷入无尽空虚,两只手搭在沙发靠背,沉默不语。
眼前跑马灯一般闪过,裹挟着耀眼白光,像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响,听得人心惊。
明襄整个人冷得发抖,捡起刚才随手扔开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依旧冷得要命。
南啟察觉,又抱她回来,温温柔柔模她头发:“很冷吗?”
明襄闭着眼睛点头,抱着他火热未退的身体一动不动。
南啟嘴角漾开笑,吸冷气进肺腑:“你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可惜她不会,她的一颗心,早叫他看透。
轻重缓急划得分明,把谁放在心尖上,又把谁至于后位,她简直做的得心应手。
这一点让南啟厌恶至极,却是不可言说的无奈。
只因他爱上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可明襄呢,愿意分给他哪怕一点点的施舍吗?
“你不是真的想要承认,是吗?”明襄沉声开口。
看不见他的表情,明襄心口沉沉跳动,焦灼不安地等他回答。
南啟压着胸中恼火,呼吸交换空气贪心地汲取着冷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和秦剡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
明襄无言,回忆迅速倒退,回到那晚夜幕低垂里的叁人行,也许从那个时刻开始,往后就都是错的轨迹。
“如果我回应承认,你就是我的女友,只可以留在我的身边。”
“南啟。”明襄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定定注视他,“你不可以。”
南啟装作没有听懂,挑眉反问:“为什么?”
明襄开诚布公:“我爱秦剡,你知道的。”
太过动人的表白,可惜秦剡并不在场,不然该有多么感动,或许她对着他都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南啟面色阴沉,冰寒的眼神看得明襄不知所措。
他勾起她的下巴,轻佻出声:“我从来没有要你爱我超过秦剡,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们小的时候就说好了。”
须臾,她被触动心肠,一股怅然若失顺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席卷开来,叫明襄不知作何反应。
南啟默默端详着她的面部表情,在她一声悠长呼吸过后,他按住她后脑吻上来,语气哀沉:“别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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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8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外面也听不
经纪人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南啟正跟在秦兆诚心腹手下霍洲的身后了解公司事务。
霍洲事无巨细地交代,南啟颇有耐心地听,绕了大半部门,看不出一点不耐烦。
秦兆诚有意在将来要南啟接手整间公司,是高层的共识,然而也有不少人抱着看戏的心态,认为这位横跨影视界的小少爷,必定不能担当起这样的担子。
电影杀青之后,南啟除去拍广告和杂志,其余时间一应留在公司学习,态度之认真叫秦兆诚心下十分满意。
越过秦剡,秦兆诚对于自己期许的倚重,同样让南啟的心中生出些许得意,不过他却从不显露。
经纪人傅君函劈头盖脸的一通输出,外加千叮咛万嘱咐不叫他露面回应此事,等公司紧急公关开过会之后再会发声。
南啟无不敷衍地对着听筒偶尔嗯一声,不见怎么当作一回事。
公司楼下娱乐记者已经叁五成群地扎堆在一起,对着手机没完没了。
明襄一身黑衣黑裤,鹅蛋脸上一副硕大黑色墨镜,远观十足女明星架式地快速步入写字楼后门。
前台的vivian帮她刷过电梯卡,径直上十九层。
霍洲的cfo办公室大门被秘书轻轻敲响,里面传出来年轻男人的声线:“进来。”
秘书恭敬推开一条门缝,对霍洲压低声音:“dave,有位明小姐来找您。”
“知道了,请明小姐进来。”霍洲扬一扬手,转头看向正看财务报表入神的南啟,“来找你的,我先走。”
临走前,他俯低一点身体,轻拍南啟的肩:“别在我办公室乱来。”
南啟皱眉,把装订好的财务报表送回他手里,冲他挑起眉毛:“老师再见。”
南啟很快见到明襄,她一身中性打扮,再是走oversize风格也松垮异常,一看便知不是自己的衣衫。
秘书泡了杯清心降气的茉莉花茶进来,明襄随之摘掉墨镜口罩,露出一张素净脸蛋,长发随意散在两侧,发柔亮光泽。
她将八卦周刊扔到茶几上,语带讥诮:“多谢你,让我有朝一日能体验明星待遇。”
南啟轻声哼笑,从皮沙发上站起,手指掀起百叶窗,眯起眼睛向下望,过了会儿,又再度合上。
他不疾不徐绕过小小茶几,落座于明襄身侧的长沙发,胳膊环住她的腰,往自己身边带。
“我们有多少天没见面了?”
他目光眷恋地逗留在明襄脸上,深深微笑。
明襄制止他撩拨动作,内心忽被温柔牵动。
这样的目光,她是识得的,因为识得,所以更加左右为难。
南啟猜度出她的意思,手缓缓离开她腰间,双手交握放在膝头,偏颈饶有兴趣地打量她:“我们才刚刚爆出恋情,你就要和我分手?”
明襄不由自主望向周刊封面,对于他的一语中的不免惊讶,吸一口气,她说:“你不会承认,所以并不能算恋情。”
“是么?”南啟坐近一点,食指玩弄一样蹭她右脸,“如果我说我想要承认呢?”
明襄闻言不可思议转向他:“为什么要承认?你才出道几年?现在承认这些等同于自杀。”
她的质问很认真,好似真的在处处为他做考量,而实际呢?
南啟露出自嘲的笑意:“阿姐总有这么多的借口。”
喉结不安分游动,他欺身过来,手掌顺着她大腿内侧探入。
屋内冷气太低,明襄打了冷战,而后整个人被他拥住,不知何时他的手早已探进她衣衫里,正在揉捏她的胸脯。
才要亲近,南啟低头嗅了嗅,复又抬眸,脸有点冷:“这是秦剡的衣服?”
太过具有标志性的男士香水,他不知在家里闻过多少次,此刻只觉得厌烦。
“你别这样。”明襄招架无力,手腕挡他用力过度有些酸痛,“说正经事。”
南啟充耳不闻,咬她下唇慢慢厮磨:“这间办公室隔音很好,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一次外面也听不到。”
他愈发情动,明襄无奈只得伸手去握他硬起来的性器,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南啟偏偏一声不吭,沉默发泄在和她的亲吻里。
明襄被他咬得疼痛难忍,推他肩膀叫他离开。
南啟不依不饶,另一只手安抚地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低低警告:“对它好一点,不然一会儿它可会报复你。”
明襄目不斜视与他对望住,他眼里闪动着的灼热火焰像是要烧着她,带着兴奋,躁动和疯狂。
“坐上来。”南啟捞过她的上半身,叫她跨坐在他腿上。
性器已然太硬,顶着她难受得要死,明襄攀上他颈项,态度放软和他周旋:“没有安全套,怎么做?”
“不要紧。”南啟一面脱她上衣一面说,“我不射在里面。”
仅仅隔着一层内裤布料的叫嚣,叫他再难忍受,拉开拉链,南啟蹭着她,同明襄讨价还价:“和我做一次,之后我会听你说你的
正经事。”
明襄埋头窝在他颈间呻吟,他重重地喘,又竭力压制声音,两人做爱的大部分时间里,全然不曾言语交流,只余身下紧密相连。
南啟故意撞她的敏感点,明襄自知不能出声,只恨他的趁机报复,又拿他没有办法,呜呜咽咽发出混杂着喘息的啜泣。
“为什么这么偏心?”南啟搂紧她在怀里,知道快要迎上高潮,速度慢下来,在她耳边细语呢喃,语气有些哽,“为什么不能爱我?”
明襄稍稍缓过劲,生理眼泪阻挡视线,看向他的脸模模糊糊一团:“我们不能永远这样。”
“所以你就要离开我。”
南啟掐着她的腰,没命地撞。
明襄脸上红透,连连拍他:“你快出来!”
南啟没听,拍打声越来越大,明襄嗓音尖锐:“你不能射在里面!快出来。”
最后一秒之前,南啟骤然撤出,白灼浆液喷了一地。
他整个人在极度亢奋过后陷入无尽空虚,两只手搭在沙发靠背,沉默不语。
眼前跑马灯一般闪过,裹挟着耀眼白光,像闪光灯,咔嚓咔嚓的声响,听得人心惊。
明襄整个人冷得发抖,捡起刚才随手扔开的衣服重新套在身上,依旧冷得要命。
南啟察觉,又抱她回来,温温柔柔模她头发:“很冷吗?”
明襄闭着眼睛点头,抱着他火热未退的身体一动不动。
南啟嘴角漾开笑,吸冷气进肺腑:“你如果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可惜她不会,她的一颗心,早叫他看透。
轻重缓急划得分明,把谁放在心尖上,又把谁至于后位,她简直做的得心应手。
这一点让南啟厌恶至极,却是不可言说的无奈。
只因他爱上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可明襄呢,愿意分给他哪怕一点点的施舍吗?
“你不是真的想要承认,是吗?”明襄沉声开口。
看不见他的表情,明襄心口沉沉跳动,焦灼不安地等他回答。
南啟压着胸中恼火,呼吸交换空气贪心地汲取着冷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和秦剡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
明襄无言,回忆迅速倒退,回到那晚夜幕低垂里的叁人行,也许从那个时刻开始,往后就都是错的轨迹。
“如果我回应承认,你就是我的女友,只可以留在我的身边。”
“南啟。”明襄从他怀里坐直身体,定定注视他,“你不可以。”
南啟装作没有听懂,挑眉反问:“为什么?”
明襄开诚布公:“我爱秦剡,你知道的。”
太过动人的表白,可惜秦剡并不在场,不然该有多么感动,或许她对着他都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
南啟面色阴沉,冰寒的眼神看得明襄不知所措。
他勾起她的下巴,轻佻出声:“我从来没有要你爱我超过秦剡,但是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们小的时候就说好了。”
须臾,她被触动心肠,一股怅然若失顺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深深的无力感蔓延席卷开来,叫明襄不知作何反应。
南啟默默端详着她的面部表情,在她一声悠长呼吸过后,他按住她后脑吻上来,语气哀沉:“别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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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瑰色
傅君函的电话合时宜地打来,南啟按下公放,明襄听得一清二楚。
紧急公关的结果自然是要澄清,但澄清也要讲求方法,毕竟那样昭然若揭的照片都拍出来,怎么可能敷衍盖过。
还是傅君函急中生智,说服的导演组,对外声称这张照片来自片方花絮,作为电影结尾的最后镜头。
说到这里,傅君函顿了顿,问道:“你能联系上明襄吗?”
南啟嗯一声,傅君函松一口气,继续说:“那就好,和导演组沟通好了,明天太阳下山之后去补拍一条,需要明襄特别出演,明晚我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南啟把手机扔在一边,对明襄扯扯嘴角:“公关部一向很有效率。”
“南啟。”
明襄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不由分说堵住嘴唇:“再陪我演一场戏。”
秘书来敲门,提醒说霍洲下午的会要散了,南啟顺手将散落在手旁的两张白纸黑字的报表迭起来放进碎纸机。
明襄扫过一眼:“你拿的什么?”
南啟笑笑,套上衣服:“那上面都是你的水,你还要留在他办公室?”
明襄抬手捂住他的嘴:“小点声。”
南啟抓住她的手,表情懒散地扬扬下巴:“似乎每次在外面做你都特别湿。”
门外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明襄情急去捏他的胳膊。
南啟心情不错,又与她耳语几句,尽然是摆不上台面来的浑话,越说越兴奋,身下不受控制地又要翘起来。
他拉过明襄的手,把她整个人抵在门板上,下身不住蹭她臀肉。
明襄慌神,脑中一片空白,急急制止他:“不行,霍洲要回来了。”
南啟的声音却渐序哑下去,按着她的手咔哒一声打开办公室门,还未等明襄反应,径直拉着她急匆匆拐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男士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南啟推开一扇隔间,反身锁住。
并不多话,他褪下裤子,把火热送到她腿间,明襄立即轻哼一声。
南啟把食指放到她唇上,压低声线:“别出声,我不进去。”
被性欲冲昏头脑没戴安全套就做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在她腿间进出,黏湿液体顺着她的腿向下流,像无数肉眼看不到的虫子在细细噬咬,明襄几近腿软。
每次当她忍不住想要叫出来,她就会主动去亲他,逼仄空间里的忘乎所以,足以让他们抛却一切。
第二天傍晚,海滩日落光线旖旎,补拍镜头顺利完成。
让明襄没有想到的是,宁华也到了现场。
故事的结尾,十八岁的林子川遇到了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他们在礁石滩吹来的海风中缠绵接吻。
林子川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可吻到最后,却不由自主流下一行眼泪。
女孩诧异,怔然一两秒,和他继续拥吻。
宁华站在光影无法留意的角落,将这一幕心碎场景尽收眼底,她缓缓抱起手臂,失神而落寞。
明明是江若荔先要放弃,明明是江若荔固执地要推开林子川,可为什么心很痛的却偏偏是她呢。
江若荔驻足了很久很久,直到海风越吹越硬,心越来越冷,她才苦笑着转回身,轻轻浅浅在沙滩留下一串足印,头也不回。
导演喊停,从监视器镜头前起身,面带微笑地冲不远处的南啟点点头:“刚才这条不错啊,剧本里没写要哭,但哭出来效果意外ok。”
南啟接过助理递送的纸巾擦掉眼泪,扬起嘴角:“您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导演笑得合不拢嘴,赞许地对着明襄点点头,“天分不错,下次有戏可以来客串。”
明襄颔首:“给您添麻烦。”
“哪儿的话。”导演摆摆手,“我和君函是老同学了,她的忙我肯定帮,正好宁华来了,你们先聊。”
导演招呼宁华过来,自己去找傅君函敲定南啟之后的档期。
“有些日子没见了。”宁华的助理送上来叁杯咖啡,南啟眼尖明襄手里那杯卡布奇诺,把自己的美式换给她。
宁华盯着他的动作看了看,失笑:“你们是好朋友吗?上一次篝火party的时候我见过你。”
“我们是——”
明襄思忖着回答,不料被南啟抢先一步,他拖着懒洋洋腔调漫不经心开口:“我们在恋爱。”
宁华和明襄同时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明襄心跳慢半拍,一只手已然揽过她的腰。
“她不太想公开,所以我之前没有说。”
他的声线平静而低沉,对上明襄投射而来的惊讶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坦荡柔和地笑:“但现在我想要公开了。”
宁华眼中闪动复杂情绪,似乎都忘记了维持表情管理,她顿顿开口:“那还要恭喜你们了。”
她咽下一口苦涩咖啡,冲淡胸腔里翻涌着的激荡,不自在地摆弄杯套:“君函和公司知道吗?”
宁华和南啟同属一间公司,傅君函在带南啟之前一直是宁华的经纪人。
前些年宁华结婚生子,一心回归家庭,颇有隐退迹象,拍片产量大不如前,便解除了和傅君函的合作关系。
后来她与前任丈夫一拍两散,再度回归电影界,傅君函也是出过力的,就是傅君函力荐她出演女主角。
若非如此,宁华唏嘘,她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认识南啟,又以江若荔的身份与他谈起禁忌恋情。
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太快了。
宁华视线描摹南啟优秀脸部线条,听他淡淡说:“还没,我会找个时间和她说。”
“真好。”宁华垂下眼,半是感慨,“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都不会犹豫。”
回应她的是南啟脸上肆然的笑意。
宁华走后,明襄一直沉默的状态断然切换,她带着十足的疑惑问南啟:“为什么要告诉她?”
南啟没有回答,和傅君函打过招呼之后,开走她的红色敞篷跑车,带明襄沿海岸线兜风。
明襄坐在副驾,夜晚柔风打在脸上,悠然惬意,在引擎轰鸣里,南啟转头看她:“也许我很自私,但我喜欢你。”
椰林剪影迅速倒退,暗光灯牌的柔光在明襄的手里交替变换,她突然发现,或许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去管。
只管不断飙升的车速,无限延绵没有尽头的环海公路,让他们逃离所有的禁锢和束缚。
任性的一走了之,任性的不管不顾,任性的动情告白。
车子停下来,南啟左手扶在方向盘上,右手揽过她的肩,飙车过后狂跳的心脏还在持续膨胀,他喘着不均匀的气息,再度开口:“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脉脉温情地撬开她闭合的唇齿,送进去他的热气。
我不想那场吻戏变成我们这段故事的收束尾声,或许是我贪心,可我想要更多,更多属于我的你。
“阿姐,原谅我的自私。”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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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9瑰色
傅君函的电话合时宜地打来,南啟按下公放,明襄听得一清二楚。
紧急公关的结果自然是要澄清,但澄清也要讲求方法,毕竟那样昭然若揭的照片都拍出来,怎么可能敷衍盖过。
还是傅君函急中生智,说服的导演组,对外声称这张照片来自片方花絮,作为电影结尾的最后镜头。
说到这里,傅君函顿了顿,问道:“你能联系上明襄吗?”
南啟嗯一声,傅君函松一口气,继续说:“那就好,和导演组沟通好了,明天太阳下山之后去补拍一条,需要明襄特别出演,明晚我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南啟把手机扔在一边,对明襄扯扯嘴角:“公关部一向很有效率。”
“南啟。”
明襄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他不由分说堵住嘴唇:“再陪我演一场戏。”
秘书来敲门,提醒说霍洲下午的会要散了,南啟顺手将散落在手旁的两张白纸黑字的报表迭起来放进碎纸机。
明襄扫过一眼:“你拿的什么?”
南啟笑笑,套上衣服:“那上面都是你的水,你还要留在他办公室?”
明襄抬手捂住他的嘴:“小点声。”
南啟抓住她的手,表情懒散地扬扬下巴:“似乎每次在外面做你都特别湿。”
门外的脚步声近在咫尺,明襄情急去捏他的胳膊。
南啟心情不错,又与她耳语几句,尽然是摆不上台面来的浑话,越说越兴奋,身下不受控制地又要翘起来。
他拉过明襄的手,把她整个人抵在门板上,下身不住蹭她臀肉。
明襄慌神,脑中一片空白,急急制止他:“不行,霍洲要回来了。”
南啟的声音却渐序哑下去,按着她的手咔哒一声打开办公室门,还未等明襄反应,径直拉着她急匆匆拐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男士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南啟推开一扇隔间,反身锁住。
并不多话,他褪下裤子,把火热送到她腿间,明襄立即轻哼一声。
南啟把食指放到她唇上,压低声线:“别出声,我不进去。”
被性欲冲昏头脑没戴安全套就做的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在她腿间进出,黏湿液体顺着她的腿向下流,像无数肉眼看不到的虫子在细细噬咬,明襄几近腿软。
每次当她忍不住想要叫出来,她就会主动去亲他,逼仄空间里的忘乎所以,足以让他们抛却一切。
第二天傍晚,海滩日落光线旖旎,补拍镜头顺利完成。
让明襄没有想到的是,宁华也到了现场。
故事的结尾,十八岁的林子川遇到了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他们在礁石滩吹来的海风中缠绵接吻。
林子川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可吻到最后,却不由自主流下一行眼泪。
女孩诧异,怔然一两秒,和他继续拥吻。
宁华站在光影无法留意的角落,将这一幕心碎场景尽收眼底,她缓缓抱起手臂,失神而落寞。
明明是江若荔先要放弃,明明是江若荔固执地要推开林子川,可为什么心很痛的却偏偏是她呢。
江若荔驻足了很久很久,直到海风越吹越硬,心越来越冷,她才苦笑着转回身,轻轻浅浅在沙滩留下一串足印,头也不回。
导演喊停,从监视器镜头前起身,面带微笑地冲不远处的南啟点点头:“刚才这条不错啊,剧本里没写要哭,但哭出来效果意外ok。”
南啟接过助理递送的纸巾擦掉眼泪,扬起嘴角:“您满意就好。”
“满意满意。”导演笑得合不拢嘴,赞许地对着明襄点点头,“天分不错,下次有戏可以来客串。”
明襄颔首:“给您添麻烦。”
“哪儿的话。”导演摆摆手,“我和君函是老同学了,她的忙我肯定帮,正好宁华来了,你们先聊。”
导演招呼宁华过来,自己去找傅君函敲定南啟之后的档期。
“有些日子没见了。”宁华的助理送上来叁杯咖啡,南啟眼尖明襄手里那杯卡布奇诺,把自己的美式换给她。
宁华盯着他的动作看了看,失笑:“你们是好朋友吗?上一次篝火party的时候我见过你。”
“我们是——”
明襄思忖着回答,不料被南啟抢先一步,他拖着懒洋洋腔调漫不经心开口:“我们在恋爱。”
宁华和明襄同时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这么说,明襄心跳慢半拍,一只手已然揽过她的腰。
“她不太想公开,所以我之前没有说。”
他的声线平静而低沉,对上明襄投射而来的惊讶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坦荡柔和地笑:“但现在我想要公开了。”
宁华眼中闪动复杂情绪,似乎都忘记了维持表情管理,她顿顿开口:“那还要恭喜你们了。”
她咽下一口苦涩咖啡,冲淡胸腔里翻涌着的激荡,不自在地摆弄杯套:“君函和公司知道吗?”
宁华和南啟同属一间公司,傅君函在带南啟之前一直是宁华的经纪人。
前些年宁华结婚生子,一心回归家庭,颇有隐退迹象,拍片产量大不如前,便解除了和傅君函的合作关系。
后来她与前任丈夫一拍两散,再度回归电影界,傅君函也是出过力的,就是傅君函力荐她出演女主角。
若非如此,宁华唏嘘,她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认识南啟,又以江若荔的身份与他谈起禁忌恋情。
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还是太快了。
宁华视线描摹南啟优秀脸部线条,听他淡淡说:“还没,我会找个时间和她说。”
“真好。”宁华垂下眼,半是感慨,“年轻的时候想做什么都不会犹豫。”
回应她的是南啟脸上肆然的笑意。
宁华走后,明襄一直沉默的状态断然切换,她带着十足的疑惑问南啟:“为什么要告诉她?”
南啟没有回答,和傅君函打过招呼之后,开走她的红色敞篷跑车,带明襄沿海岸线兜风。
明襄坐在副驾,夜晚柔风打在脸上,悠然惬意,在引擎轰鸣里,南啟转头看她:“也许我很自私,但我喜欢你。”
椰林剪影迅速倒退,暗光灯牌的柔光在明襄的手里交替变换,她突然发现,或许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去管。
只管不断飙升的车速,无限延绵没有尽头的环海公路,让他们逃离所有的禁锢和束缚。
任性的一走了之,任性的不管不顾,任性的动情告白。
车子停下来,南啟左手扶在方向盘上,右手揽过她的肩,飙车过后狂跳的心脏还在持续膨胀,他喘着不均匀的气息,再度开口:“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他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脉脉温情地撬开她闭合的唇齿,送进去他的热气。
我不想那场吻戏变成我们这段故事的收束尾声,或许是我贪心,可我想要更多,更多属于我的你。
“阿姐,原谅我的自私。”
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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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夜会
某一日深夜,秦剡仍走老路,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翻墙,放轻脚步爬上明襄的床,从背后无声无息拥住她瘦弱身躯。
明襄浑身一僵,从睡梦中惊醒,还未发话,秦剡已低声作答:“是我。”
这才放松,明襄翻过身体,脸蹭一蹭他的胸口,安心合眼。
秦剡掀开她的睡衣,粗糙手掌游走她越发出色的身体曲线,掠过一寸寸光滑皮肤。
“最迟下半月。”他开口,“我接你过去和我一起住。”
明襄倏然睁开眼,借月光望他双目:“不要。”
“不要什么?”秦剡已然解开她睡裤腰间的抽绳,手伸进去,隔着内裤缓慢游弋,“不要做?还是不要和我住?”
“不要和你住。”
明襄看到他右眼上方眉尾新添的一道疤,不深,藏在浓黑的眉毛里,戒断眉峰顺畅走向。
她去触碰,被他捉住吻在掌心,同时感觉到他手指进入她体内。
情动反应不如往常浓烈,秦剡并不急躁,一根手指在里面千回百转,引得她不住收缩。
他吻她的脸,垂眸问:“为什么?”
明襄的喘息声连连,给出冠冕堂皇理由:“我在家里住惯,在陌生环境睡不着觉。”
黑暗里,听得秦剡猝然笑声,他抬手来捏她的脸:“什么时候对我也要说谎?”
“你明明喜欢上南啟了,对不对?”
他诱她吐露真言,明襄却固执装傻:“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好。”他的手撤出来,在裤子上抹掉她的蜜液,声音变冷,“我知道了。”
明襄以为他生气,半晌没有与她说话,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欲起身去打亮壁灯,半路被拦住。
“别开灯。”
秦剡叫住她,于暗中与她对视。
多晦暗,看不明她的脸,也看不明她的心。
“我知道,你们去飙车,南啟对你表白,你不可能不会动心。”秦剡自顾自说下去,“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让你陷入这种关系。”
明襄四顾茫然,抿着下唇:“你知道我们去飙车?”
“过分的在乎是贪心,我明白。”秦剡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我只是想要你多爱我一点,见不到我的时候会经常想念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多?”
他抱她坐到腿上,低头亲她脖颈,留下昭然若揭的吻痕。
明襄心上摇摇晃晃,像一只极小的纸船,悠悠飘荡在暗流涌动的河渠,一不小心便要跌进风暴之眼的中心,瞬间被吞没。
凌晨叁点四十五分,两人皆无丁点困意,紧紧拥抱在一起,探讨寻不到标准答案的爱情。
隔了很久,明襄才拾起方才他的话题,认认真真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和你走,我们的爱情会持续到几时?”
秦剡后倾身体,仿佛陷入深深思考:“我很想说一世,到老到死,可你却是不会信的。”
他确实懂得她。
明襄微笑:“我们都喜欢为看不到的未来而做保票,只是此时爱,便自以为可以永远,只因人生来就喜欢讲大话。”
她低头凝视空空如也的手心,无声叹气:“我不想要将来后悔,可无论怎么选择,也许都会有后悔的那一天,所以我不做决定。”
“你可以说我在为自己找借口,可我还是要说,也许不远的将来你会爱上另一个女人,我也会爱上另一个男人,真到那时又该如何?你不会再对我像今天这般浓情蜜意,你会厌我弃我,你的住处也不再会是我们的家,我更加没有脸面回来秦家,到那时我该如何?你又可曾想过?”
明襄的声线沉静,始终如一的沉静,似乎不曾掺杂丝毫感情,冰冷,理性,诉说着亘古不变的感情难题。
“襄襄。”秦剡无言辩驳,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加了力度,“我只怨你太过聪明。”
“聪明一点有什么不好?”她娇娇悄悄地挑起唇,“至少不会再像苏乔宁,被人骗惨。”
秦剡拿她没有办法,仍旧不死心:“或许我会是例外?”
“不是。”明襄主动去吻他嘴角,“我们都不会是例外。”
天边泛鱼肚白时分,他们的话才说尽,相拥深深入眠。
楼下花厅的动静吵醒一向浅眠的明襄,她醒转时,秦剡呼吸绵长,胳膊还搭在她的小腹。
她轻轻移开,不料弄醒他,被他拉住,又是好一会儿歪缠。
躺在他怀中,明襄轻声问:“一会儿去吃早餐?”
秦剡摇摇头:“不了,今天上午还有事。”
“你越来越忙了。”明襄假意抱怨,“白天一日日不见人,晚上就来吵我睡觉。”
秦剡扬唇轻笑,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放进掌心:“只要有时间我就来陪你,你不愿过去,我就来找你。”
他低头,与她咬耳朵:“晚上小露台的门不要锁,等我。”
明襄把手抽回来,系好睡衣的扣子:“几点?

秦剡架起胳膊换衣服,随口说:“十一点。”
“我也许今天开始生理期。”明襄故意逗他。
秦剡换好衣服,盯着她脖子上的暗红吻痕看两眼,凑上去轻啄两下她柔软唇瓣:“十五号还没有到,小骗子。”
明襄诧异:“你连我生理期也记得?”
“我还记得你身上哪里最敏感,一碰就忍不住叫出来……”
明襄的脸登时便红起来,一面用长发遮掩住,一面去叫他闭上嘴。
秦剡见时间差不多,与她一同出卧室,在二楼楼梯角,他吻一吻她额头:“晚上在家乖乖等我。”
“知道了。”明襄听着花厅的动静,怕被人看到,后退一步,“你快去吧。”
晌午过后,明襄按时赴约,早早到了丽思卡尔顿去喝下午茶。
安珀指着酒水单一通乱点,服务生面带喜色,不消多时面前已然一片琳琅满目。
明襄暗暗咋舌:“你点这么多点心,要增多少卡路里?”
安珀不以为意,仍然觉得不够一般,用小叉子叉起一块海盐芝士:“增肥就增肥,反正陆放又不在乎。”
安珀与陆放恋爱,是在叁周之前,明襄得知以后,曾好一阵意外,毕竟千金小姐与街头混混的组合,不是常有发现。
她按住安珀躁动的手,试探问:“陆放又去撩拨别的女人了?”
安珀被戳中心中雷点,气愤难当:“上一次我去苍林道陪我家姐挑结婚的喜糖,谁知道在夜总会门口看到陆放,搂着衣衫不整的舞女有说有笑!”
她见明襄一脸平静,不由好生好奇:“你不觉得生气?”
明襄立时调整表情,加入安珀的讨伐阵营:“怎么不会?他既对你表露心意,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无拘无束。”
“就是。”安珀狠狠点头,“所以我已经和他说分手。”
明襄讶异:“这么快?他同意了?”
安珀这回面色稍缓,甚至颇觉得意:“没有,他打电话到我家找我八百回,我一概不理。”
明襄失笑:“拿一拿他倒也无妨。”
“襄襄。”安珀搂着她的手臂撒娇,“陆放要是和南啟对你一样对我,我不知要怎么开心。”
“好啦。”明襄轻拍她的头,“爱情才不是生活的全部,想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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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0夜会
某一日深夜,秦剡仍走老路,放着正门不走偏偏翻墙,放轻脚步爬上明襄的床,从背后无声无息拥住她瘦弱身躯。
明襄浑身一僵,从睡梦中惊醒,还未发话,秦剡已低声作答:“是我。”
这才放松,明襄翻过身体,脸蹭一蹭他的胸口,安心合眼。
秦剡掀开她的睡衣,粗糙手掌游走她越发出色的身体曲线,掠过一寸寸光滑皮肤。
“最迟下半月。”他开口,“我接你过去和我一起住。”
明襄倏然睁开眼,借月光望他双目:“不要。”
“不要什么?”秦剡已然解开她睡裤腰间的抽绳,手伸进去,隔着内裤缓慢游弋,“不要做?还是不要和我住?”
“不要和你住。”
明襄看到他右眼上方眉尾新添的一道疤,不深,藏在浓黑的眉毛里,戒断眉峰顺畅走向。
她去触碰,被他捉住吻在掌心,同时感觉到他手指进入她体内。
情动反应不如往常浓烈,秦剡并不急躁,一根手指在里面千回百转,引得她不住收缩。
他吻她的脸,垂眸问:“为什么?”
明襄的喘息声连连,给出冠冕堂皇理由:“我在家里住惯,在陌生环境睡不着觉。”
黑暗里,听得秦剡猝然笑声,他抬手来捏她的脸:“什么时候对我也要说谎?”
“你明明喜欢上南啟了,对不对?”
他诱她吐露真言,明襄却固执装傻:“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好。”他的手撤出来,在裤子上抹掉她的蜜液,声音变冷,“我知道了。”
明襄以为他生气,半晌没有与她说话,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究竟如何,欲起身去打亮壁灯,半路被拦住。
“别开灯。”
秦剡叫住她,于暗中与她对视。
多晦暗,看不明她的脸,也看不明她的心。
“我知道,你们去飙车,南啟对你表白,你不可能不会动心。”秦剡自顾自说下去,“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让你陷入这种关系。”
明襄四顾茫然,抿着下唇:“你知道我们去飙车?”
“过分的在乎是贪心,我明白。”秦剡的声音平静如水,“但我只是想要你多爱我一点,见不到我的时候会经常想念我,是不是对你要求太多?”
他抱她坐到腿上,低头亲她脖颈,留下昭然若揭的吻痕。
明襄心上摇摇晃晃,像一只极小的纸船,悠悠飘荡在暗流涌动的河渠,一不小心便要跌进风暴之眼的中心,瞬间被吞没。
凌晨叁点四十五分,两人皆无丁点困意,紧紧拥抱在一起,探讨寻不到标准答案的爱情。
隔了很久,明襄才拾起方才他的话题,认认真真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真的和你走,我们的爱情会持续到几时?”
秦剡后倾身体,仿佛陷入深深思考:“我很想说一世,到老到死,可你却是不会信的。”
他确实懂得她。
明襄微笑:“我们都喜欢为看不到的未来而做保票,只是此时爱,便自以为可以永远,只因人生来就喜欢讲大话。”
她低头凝视空空如也的手心,无声叹气:“我不想要将来后悔,可无论怎么选择,也许都会有后悔的那一天,所以我不做决定。”
“你可以说我在为自己找借口,可我还是要说,也许不远的将来你会爱上另一个女人,我也会爱上另一个男人,真到那时又该如何?你不会再对我像今天这般浓情蜜意,你会厌我弃我,你的住处也不再会是我们的家,我更加没有脸面回来秦家,到那时我该如何?你又可曾想过?”
明襄的声线沉静,始终如一的沉静,似乎不曾掺杂丝毫感情,冰冷,理性,诉说着亘古不变的感情难题。
“襄襄。”秦剡无言辩驳,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加了力度,“我只怨你太过聪明。”
“聪明一点有什么不好?”她娇娇悄悄地挑起唇,“至少不会再像苏乔宁,被人骗惨。”
秦剡拿她没有办法,仍旧不死心:“或许我会是例外?”
“不是。”明襄主动去吻他嘴角,“我们都不会是例外。”
天边泛鱼肚白时分,他们的话才说尽,相拥深深入眠。
楼下花厅的动静吵醒一向浅眠的明襄,她醒转时,秦剡呼吸绵长,胳膊还搭在她的小腹。
她轻轻移开,不料弄醒他,被他拉住,又是好一会儿歪缠。
躺在他怀中,明襄轻声问:“一会儿去吃早餐?”
秦剡摇摇头:“不了,今天上午还有事。”
“你越来越忙了。”明襄假意抱怨,“白天一日日不见人,晚上就来吵我睡觉。”
秦剡扬唇轻笑,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放进掌心:“只要有时间我就来陪你,你不愿过去,我就来找你。”
他低头,与她咬耳朵:“晚上小露台的门不要锁,等我。”
明襄把手抽回来,系好睡衣的扣子:“几点?

秦剡架起胳膊换衣服,随口说:“十一点。”
“我也许今天开始生理期。”明襄故意逗他。
秦剡换好衣服,盯着她脖子上的暗红吻痕看两眼,凑上去轻啄两下她柔软唇瓣:“十五号还没有到,小骗子。”
明襄诧异:“你连我生理期也记得?”
“我还记得你身上哪里最敏感,一碰就忍不住叫出来……”
明襄的脸登时便红起来,一面用长发遮掩住,一面去叫他闭上嘴。
秦剡见时间差不多,与她一同出卧室,在二楼楼梯角,他吻一吻她额头:“晚上在家乖乖等我。”
“知道了。”明襄听着花厅的动静,怕被人看到,后退一步,“你快去吧。”
晌午过后,明襄按时赴约,早早到了丽思卡尔顿去喝下午茶。
安珀指着酒水单一通乱点,服务生面带喜色,不消多时面前已然一片琳琅满目。
明襄暗暗咋舌:“你点这么多点心,要增多少卡路里?”
安珀不以为意,仍然觉得不够一般,用小叉子叉起一块海盐芝士:“增肥就增肥,反正陆放又不在乎。”
安珀与陆放恋爱,是在叁周之前,明襄得知以后,曾好一阵意外,毕竟千金小姐与街头混混的组合,不是常有发现。
她按住安珀躁动的手,试探问:“陆放又去撩拨别的女人了?”
安珀被戳中心中雷点,气愤难当:“上一次我去苍林道陪我家姐挑结婚的喜糖,谁知道在夜总会门口看到陆放,搂着衣衫不整的舞女有说有笑!”
她见明襄一脸平静,不由好生好奇:“你不觉得生气?”
明襄立时调整表情,加入安珀的讨伐阵营:“怎么不会?他既对你表露心意,自然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无拘无束。”
“就是。”安珀狠狠点头,“所以我已经和他说分手。”
明襄讶异:“这么快?他同意了?”
安珀这回面色稍缓,甚至颇觉得意:“没有,他打电话到我家找我八百回,我一概不理。”
明襄失笑:“拿一拿他倒也无妨。”
“襄襄。”安珀搂着她的手臂撒娇,“陆放要是和南啟对你一样对我,我不知要怎么开心。”
“好啦。”明襄轻拍她的头,“爱情才不是生活的全部,想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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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内鬼ziw
热带气旋来袭,全市从下午叁点钟起挂上九号风球。
乌云密布,正卷着狂风没命地吹,刮起飞扬尘土。街上行人脚步匆匆,从不多做片刻停留。
位于巴芬道的安全屋在这样一个下午被启用。
余至琛坐在四方正厅的中间,手上轻捻,耳机里传导的声音时大时小,夹杂着不少杂音,但总归听得清楚。
门被扣响,重叁声,停一秒,又轻两声。
余至琛摘下耳麦,起身去开门。
秦剡身上有湿气和凉意,迈进屋内第一件事,他低头检查怀中一直护着的照片和资料。
完好无损,他将它们悉数交给余至琛。
余至琛接过照片细细端详,问道:“上一次取消交易,何嘉曜没有怀疑你吧?”
秦剡抖落身上的雨丝,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沙发靠背,弯腰向余至琛讨要一杯热茶。
他瞟一眼木桌子上敞开的茶叶包装,笑起来:“新鲜啊,您居然舍得把这么宝贝的茶带出来。”
余至琛轻哼一声:“臭小子,说正经事。”
秦剡收了笑意,换上另外一副一丝不苟表情:“虽然没有直接怀疑,但何嘉曜一向疑心很重,恐怕不能再拖很长时间。”
“嗯。”余至琛捏着手里一打照片,若有所思,“收集的线报差不多,可以申请搜查令,最近几天你要看好他,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报告。”
“知道。”
秦剡攥着茶杯,微微用力,薄薄杯壁无法阻隔热水滚烫,热度直贴上他的五指指腹,但秦剡并没有松开手。
他轻轻晃动茶杯,凝视着漂浮回旋的茶叶出神,淡淡开口:“师傅,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我想回警队。”
“几年了?”余至琛忽然问起来,他抬眸,颇重的抬头纹就跟着显现,“做这个任务多久了?”
秦剡静了一会儿,如数家珍地答:“四年。”
“不短了。”余至琛对他的请求没有丝毫意外,干脆笑一声,“放心,你师傅还没那么不近人情,不会让你当陈永仁,叁年又叁年,永不见天日。”
秦剡心中倏然松动,扬起手中纸杯遥遥向余至琛示意:“谢谢师傅。”
“我有个问题。”余至琛满是探寻地眯起眼睛,“这四年,身边有没有——”yhuwu&269;Ь(yhuwucb)
余至琛拖长音,叫他自己领会,秦剡不是笨人,当即会意,采取迂回攻势和他兜圈子:“成哥和书予结婚没有?我这消息不太灵通。”
余至琛向来不喜欢提起他的不成器儿子,总觉得自己半辈子兢兢业业积攒起来的口碑尽是被那死仔给败坏了风气。
被秦剡反将一军,余至琛眼中尽是哪壶不开偏提起哪壶的不悦神色:“孩子都要生出来,就是不提结婚的事。”
秦剡眉毛轻皱:“等我回去我和他说。”
“别同我打岔。”余至琛盯住他,又将话题扯回来,“身边有没有女人,老实说,不是逢场作戏那种。”
“有。”
秦剡也不再掩饰,直白袒露。
余至琛好奇:“知道你混社会成天打打杀杀也肯跟你?”
不知怎的,秦剡平白无故想起在槟香大厦和明襄一起共度的那个夜晚良宵。
日色昏沉里,他与她昼夜颠倒地拥吻,厮混,仿若穷途末路再无明日地做爱,缠绵。
再想起,寸寸抓人心肠的感觉,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胸腔涌上甜蜜,秦剡漫不经心点头,似乎还掺杂一丝得意:“你不知道做何嘉曜身旁的红人有多招风。”
伪装混社团四年,连带着脾气秉性也逐渐学着乖张倨傲,面具戴得久了像嵌入皮肤,真假转换间不经意就表露出来。
“谁不知道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说出去鼎鼎大名的秦家大少爷。”余至琛不住打趣,“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秦剡耸肩:“还是办案子更让我感兴趣。”
从巴芬道出来,秦剡开了车绕道丽思卡尔顿去找明襄。
食指打弯,蹭一蹭明襄侧脸,戒指的钢圈吸了外面的冷气,像一粒冰渣,贴上去。
明襄回过身,有些意外:“秦剡?你怎么来了?”
“晚上的事情取消了。”
秦剡挑了个空位坐下,双腿交迭,眼睛极快地扫视过窗外。
他撤走她面前那杯红茶,放到唇边闻一闻,加了柠檬汁:“一个人喝下午茶?”
明襄微笑摇头:“和陆放的女友。”
“是她?”秦剡想起来安珀,笑一声,“长得还算漂亮。”
“是很漂亮。”
明襄存了逗弄他的心思,眼睛极具暗示意味地眨动。
秦剡眉眼带笑,嘴唇扬起好看弧度,对明襄抬抬下巴:“想要我说什么?”
明襄凑过去,手指轻轻勾动他松开一颗扣子的微敞领口,语调暧昧:“是不是所有漂亮
女人你都喜欢?”
秦剡握上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向下,继而停住。
镜面反光里,那辆不起眼的银灰色汽车已经在酒店的临时停车位停了不短时间,没有要发动的意思。
而有趣的是,那辆车在他刚刚从安全屋驶进主路时就不远不近一直跟在他后面。
秦剡抬手唤服务生来付账,垂眸对明襄耳语:“雨快大了,我们回去。”
黑色越野启动时,细密雨点加速落下,砸在前挡风玻璃,不住淌水。
秦剡有意压着速度,不急不缓行驶在城中区不太宽阔的街道,一时兴起,他又带着身后那辆车绕了两条街。
明襄的视线和他在后视镜中交汇,她意识到什么,低声问:“有人在跟你?”
“别回头。”秦剡扣住她的后脑,又盯两秒后视镜,扯出一个轻蔑笑容,“带他玩玩。”
在通过德勖街与环贸中心交界路口时,秦剡骤然踩死油门,踩着最后一秒绿灯,越野车应声冲出停车线,车影极快消失。
九号风球实力非虚,风急雨大,那辆车被远远甩在身后。
他用了最快速度返回港山别墅区,车进车库,熄火,他从衣兜内掏出手机,给陆放拨了个电话:“下午有辆车跟我,刚甩掉,司机脸生,我把车牌号发你,查他是什么人。”
“明白。”陆放在那头嗯一声,犹豫着又说,“剡哥,仓林道那儿的两个赌场今天都被差佬查封,还有椰风巷阿k的老窝,也叫警察端了,像是有备而来。”
秦剡微微思忖:“周擎辉那边什么反应?”
“还不知道,有人看见他进了何嘉曜的外宅再也没出来,八成是去要主意了。”陆放咬咬牙,摸一把脸上的雨水,“内鬼这事儿还没过去,这两天估计要有大动作。”
“你随时盯紧。”
秦剡淡淡吩咐,挂了电话,脸依旧沉着。
在他讲电话时,明襄偷偷瞄他好几眼,想开口问,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剡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偏头看明襄。
车窗隔绝两个世界,车外暴雨如注,车内安静的气压低迷,明襄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秦剡又问一遍:“想说什么说出来,对我不需要这么戒备。”
明襄暗暗筹措言语,鼓足勇气,对上他眼睛:“陆放说的内鬼,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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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1内鬼ziw
热带气旋来袭,全市从下午叁点钟起挂上九号风球。
乌云密布,正卷着狂风没命地吹,刮起飞扬尘土。街上行人脚步匆匆,从不多做片刻停留。
位于巴芬道的安全屋在这样一个下午被启用。
余至琛坐在四方正厅的中间,手上轻捻,耳机里传导的声音时大时小,夹杂着不少杂音,但总归听得清楚。
门被扣响,重叁声,停一秒,又轻两声。
余至琛摘下耳麦,起身去开门。
秦剡身上有湿气和凉意,迈进屋内第一件事,他低头检查怀中一直护着的照片和资料。
完好无损,他将它们悉数交给余至琛。
余至琛接过照片细细端详,问道:“上一次取消交易,何嘉曜没有怀疑你吧?”
秦剡抖落身上的雨丝,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搁在沙发靠背,弯腰向余至琛讨要一杯热茶。
他瞟一眼木桌子上敞开的茶叶包装,笑起来:“新鲜啊,您居然舍得把这么宝贝的茶带出来。”
余至琛轻哼一声:“臭小子,说正经事。”
秦剡收了笑意,换上另外一副一丝不苟表情:“虽然没有直接怀疑,但何嘉曜一向疑心很重,恐怕不能再拖很长时间。”
“嗯。”余至琛捏着手里一打照片,若有所思,“收集的线报差不多,可以申请搜查令,最近几天你要看好他,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跟我报告。”
“知道。”
秦剡攥着茶杯,微微用力,薄薄杯壁无法阻隔热水滚烫,热度直贴上他的五指指腹,但秦剡并没有松开手。
他轻轻晃动茶杯,凝视着漂浮回旋的茶叶出神,淡淡开口:“师傅,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后,我想回警队。”
“几年了?”余至琛忽然问起来,他抬眸,颇重的抬头纹就跟着显现,“做这个任务多久了?”
秦剡静了一会儿,如数家珍地答:“四年。”
“不短了。”余至琛对他的请求没有丝毫意外,干脆笑一声,“放心,你师傅还没那么不近人情,不会让你当陈永仁,叁年又叁年,永不见天日。”
秦剡心中倏然松动,扬起手中纸杯遥遥向余至琛示意:“谢谢师傅。”
“我有个问题。”余至琛满是探寻地眯起眼睛,“这四年,身边有没有——”yhuwu&269;Ь(yhuwucb)
余至琛拖长音,叫他自己领会,秦剡不是笨人,当即会意,采取迂回攻势和他兜圈子:“成哥和书予结婚没有?我这消息不太灵通。”
余至琛向来不喜欢提起他的不成器儿子,总觉得自己半辈子兢兢业业积攒起来的口碑尽是被那死仔给败坏了风气。
被秦剡反将一军,余至琛眼中尽是哪壶不开偏提起哪壶的不悦神色:“孩子都要生出来,就是不提结婚的事。”
秦剡眉毛轻皱:“等我回去我和他说。”
“别同我打岔。”余至琛盯住他,又将话题扯回来,“身边有没有女人,老实说,不是逢场作戏那种。”
“有。”
秦剡也不再掩饰,直白袒露。
余至琛好奇:“知道你混社会成天打打杀杀也肯跟你?”
不知怎的,秦剡平白无故想起在槟香大厦和明襄一起共度的那个夜晚良宵。
日色昏沉里,他与她昼夜颠倒地拥吻,厮混,仿若穷途末路再无明日地做爱,缠绵。
再想起,寸寸抓人心肠的感觉,让他久久难以忘怀。
胸腔涌上甜蜜,秦剡漫不经心点头,似乎还掺杂一丝得意:“你不知道做何嘉曜身旁的红人有多招风。”
伪装混社团四年,连带着脾气秉性也逐渐学着乖张倨傲,面具戴得久了像嵌入皮肤,真假转换间不经意就表露出来。
“谁不知道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之一,说出去鼎鼎大名的秦家大少爷。”余至琛不住打趣,“我看你是乐不思蜀了。”
秦剡耸肩:“还是办案子更让我感兴趣。”
从巴芬道出来,秦剡开了车绕道丽思卡尔顿去找明襄。
食指打弯,蹭一蹭明襄侧脸,戒指的钢圈吸了外面的冷气,像一粒冰渣,贴上去。
明襄回过身,有些意外:“秦剡?你怎么来了?”
“晚上的事情取消了。”
秦剡挑了个空位坐下,双腿交迭,眼睛极快地扫视过窗外。
他撤走她面前那杯红茶,放到唇边闻一闻,加了柠檬汁:“一个人喝下午茶?”
明襄微笑摇头:“和陆放的女友。”
“是她?”秦剡想起来安珀,笑一声,“长得还算漂亮。”
“是很漂亮。”
明襄存了逗弄他的心思,眼睛极具暗示意味地眨动。
秦剡眉眼带笑,嘴唇扬起好看弧度,对明襄抬抬下巴:“想要我说什么?”
明襄凑过去,手指轻轻勾动他松开一颗扣子的微敞领口,语调暧昧:“是不是所有漂亮
女人你都喜欢?”
秦剡握上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向下,继而停住。
镜面反光里,那辆不起眼的银灰色汽车已经在酒店的临时停车位停了不短时间,没有要发动的意思。
而有趣的是,那辆车在他刚刚从安全屋驶进主路时就不远不近一直跟在他后面。
秦剡抬手唤服务生来付账,垂眸对明襄耳语:“雨快大了,我们回去。”
黑色越野启动时,细密雨点加速落下,砸在前挡风玻璃,不住淌水。
秦剡有意压着速度,不急不缓行驶在城中区不太宽阔的街道,一时兴起,他又带着身后那辆车绕了两条街。
明襄的视线和他在后视镜中交汇,她意识到什么,低声问:“有人在跟你?”
“别回头。”秦剡扣住她的后脑,又盯两秒后视镜,扯出一个轻蔑笑容,“带他玩玩。”
在通过德勖街与环贸中心交界路口时,秦剡骤然踩死油门,踩着最后一秒绿灯,越野车应声冲出停车线,车影极快消失。
九号风球实力非虚,风急雨大,那辆车被远远甩在身后。
他用了最快速度返回港山别墅区,车进车库,熄火,他从衣兜内掏出手机,给陆放拨了个电话:“下午有辆车跟我,刚甩掉,司机脸生,我把车牌号发你,查他是什么人。”
“明白。”陆放在那头嗯一声,犹豫着又说,“剡哥,仓林道那儿的两个赌场今天都被差佬查封,还有椰风巷阿k的老窝,也叫警察端了,像是有备而来。”
秦剡微微思忖:“周擎辉那边什么反应?”
“还不知道,有人看见他进了何嘉曜的外宅再也没出来,八成是去要主意了。”陆放咬咬牙,摸一把脸上的雨水,“内鬼这事儿还没过去,这两天估计要有大动作。”
“你随时盯紧。”
秦剡淡淡吩咐,挂了电话,脸依旧沉着。
在他讲电话时,明襄偷偷瞄他好几眼,想开口问,又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剡把手机扔到仪表盘上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偏头看明襄。
车窗隔绝两个世界,车外暴雨如注,车内安静的气压低迷,明襄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秦剡又问一遍:“想说什么说出来,对我不需要这么戒备。”
明襄暗暗筹措言语,鼓足勇气,对上他眼睛:“陆放说的内鬼,你知道是谁,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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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 yziw
电影的首场试映会后,全体主创举办了一次庆功宴,投资方对这次试映会的观众反响很满意,大谈特谈之后的立项筹备计划。
导演在那边应酬着,带着主演们一轮敬酒过后,南啟觉得乏味,起身朝外走。
一晚上觥筹交错中百分之七十的时间他们都在谈论自己的商业价值在这部电影过后会有多么明显的飞升,不过他本人却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只拥有商业价值的演员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更看重的是这部即将角逐国际电影节的文艺片是否可以如期获得奖项。
才想抽烟,他揉揉鼻子,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呼吸一口冷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不知何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摊开,里面放着一颗话梅糖。
他抬眼,是宁华浅笑着的面庞。
“谢谢。”
南啟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话梅酸涩的口感瞬间在口腔蔓延开。
“林子川。”宁华走到窗边,胳膊架在围栏上,停顿片刻转头叫他,“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南啟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他眺望远方天际线淡淡开口:“之后还会有路演。”yhuwu&269;Ь(yhuwucb)
宁华忽然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注视他鲜活的脸良久,她的眸色随着天光的低沉逐渐晦暗。
她忽然身不由己地倾身过去,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吻上他的侧脸。
湿润的气息浸染他的皮肤,南啟愣住了。
他像是做不出回应,在凝滞的时间流逝里静静望着宁华那双带着哀怨意味的美丽眼睛,是如何寸寸缠绕住他的呼吸。
宁华贪婪地享受这偷来的片刻欢愉,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膨胀,叫嚣,告诉她不想就这样匆匆结束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她伸出双臂,像藤蔓一样慢慢地绕上南啟的脊背,微微发颤地收束。
如同戏中的江若荔和林子川一样,在昏暗的街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拥抱接吻,肆意宣泄那份无法被世俗道德容许的背德情感。
她心安理得地在戏中借着江若荔的身份和他亲近,逾越,沉沦,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到结局的那一天,可当终于来到这一天时,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地手足无措。
“宁华。”南啟轻轻地推开了她,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电影已经杀青了。”
宁华像是大梦方醒,眼睛不能完好地聚焦,她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对他说:“你再叫我一次若荔,最后一次。”
然而南啟的声音却很冷静:“宁华,我不是林子川,我是南啟。”
宁华偏过头去,执拗地不肯看他:“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动情吗,哪怕只有一点?”
“你喝醉了。”南啟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把她往回带,“庆功会应该马上要结束了,我叫你助理来接。”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
宁华定定看着他,那种可望而不可得的欲求简直要吞噬她的所有理智,让她几近狼狈。
宁华的助理赶到时,南啟陪着她坐在石阶上醒酒,她的头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起伏。
小助理看见他们小跑两步迎上来,一边搀起宁华的胳膊,一边跟南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点堵,来晚了,让您等着。”
南啟把宁华交给她,笑着说没事,自己转身开了车回家。
回到家,时钟刚过十点。
楼下影音室开了灯,从楼梯转角处传来光源。
九月的雨还带潮气,冷气不用开太足,明襄拿了毛毯把自己围起来。
听到身后有人,明襄转回头看了看,黑暗里她拉过他,和自己围进同一条毛毯。
说来奇怪,最近他们的举动很像恋爱,虽然谁也没有再次提起那天椰林落日里的告白,但气氛着实陡然更换。
她承认自己对于他的动心,也不想再遮掩。
电影才放过片头,南啟灼热呼吸已然倾覆过来,落在她眼尾,他慢慢说:“我好想你。”
极度蛊惑人的语气。
明襄手臂绕进他的胳膊,仰头点一点他的唇。
南啟轻笑,语调不乏意外喜悦:“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他按住她的腰,贴上去,与她缠吻在一起。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明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接吻的时候也没有闭上眼睛,一瞬不瞬凝望住他。
“说给我听。”南啟抱她越来越紧,低声呢喃,“说你喜欢我。”
心脏在收缩,明襄感觉到心口发烫,她声音明快:“你就这么想听?”
调低影片音量,被毯子覆盖着的体温逐渐升高,她一心沉迷在亲吻里,连什
么时候屋内多了一个人也不曾发觉。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秦剡呼吸未变,亦未开灯。
他沉默坐下来,扯扯领口,喉咙干燥异常。
两人继续旁若无人地纠缠,秦剡翘起腿,像一只夜视动物,默默盯住眼前的猎物,眼神尽是冷意。
声色犬马,也未必有眼前场景撩动人心。
下身渐渐被撩拨得鼓胀难受,秦剡站起身走到明襄身后。
伸手握住她胸前柔软,微一用力,她即刻叫出声来,回身不满盯着他,还有点惊吓:“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剡笑起来,掰过她下巴不由分说欺身上前,语气半是责怪:“躲到这里来了。”
他揽过明襄的肩膀:“该睡觉了。”
她确实忘了时间,但一时情动难消,她讨好地看向秦剡:“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
秦剡和南啟对视一眼,南啟无所谓挑挑眉毛:“我去拿套。”
明襄关掉屏幕,影音室陷入一片黑,秦剡搂着她叁两下脱掉裤子,顶胯进去,一插到底。
明襄叫一声,随后才察觉到他今夜的反常,问:“你怎么了?”
“疼么?”
秦剡低声问她,暗暗后悔刚才不做前戏就闯进去的举动,又怕她会痛,连忙问她。
“我说痛你会出来吗?”
明襄伸手掐住他的腰,笑意盈盈问。
秦剡低笑一声,确认她没有不舒服,叫她翻过身去,抵在窗边,连续操弄。
明襄配合得过分默契,其实在刚刚和南啟调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下身分泌的水液,在秦剡闯进来之后,又有了更多。
“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和南啟深情表白了?”
秦剡边操她边嘲弄地笑:“或许我该听听,到底有多真心。”
有一种藏在体内深处的无力感冲击他的认知,是一种掌控不住的欲望,叫嚣着要剥夺他的占有欲。
明襄的手被他压在玻璃窗上动弹不得,她挣扎一番,依旧无济于事,索性冷声:“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秦剡从背后捂上她的嘴:“别说话,我不想听。”
“也不想听我叫?”明襄扭着腰艰难地转过身,按着他的小腹,主动由他再插进来,勾着他脖子,淡淡开口,“我确实喜欢上南啟了,但我也爱你。”
“你说什么?”
秦剡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问。
“我说,我爱你。”明襄抚着他的脊背线条,“这就是你想要听的深情告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吝啬说爱,或许是秦剡教她的,又或许是南啟教她的,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没做多久,南啟拿了安全套过来,反身锁上门。
四周窗帘围拢得密不透风,两人赤身裸体在地毯上翻滚,看得出来兴致盎然。
他脱掉衣服,摘了手上的戒指,捞过明襄软成泥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寸寸亲在她白皙脖颈上还未消退的暗红吻痕,重迭留下他的印记:“阿姐,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明襄难以自抑地泄了又泄,抓着南啟的手承受秦剡伏在她身上的冲击。
秦剡温柔地托着她的臀,狠狠一撞之后从里面撤出来,仰面躺在地板上,右手垫在头下。
“她说她喜欢你。”
秦剡喘着气,挑衅一般的语气把话丢给南啟。
明襄正趴在南啟胸口和他玩闹,闻言蓦然一笑,吻在他鼻尖:“听到了吗?”
十二点的钟敲了几下,叁人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睡意昏沉地同躺进一张大床。
明襄被身边两个男人的体温热得睡不安稳,爬起来吃过一颗安眠药,拉开小露台的门去吹风。
脚步声紧随其后,明襄回过身,见南啟敞露的衣衫站在她身后,她垂着头替他一粒粒系好扣子。
他从背后抱住她,温柔地蹭蹭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好开心。”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听得清他声音里的愉悦。
明襄莞尔微笑,抚上他的手臂,紧紧握住:“我也很开心。”
南啟摊开手心,明襄把手放进去,听他在耳边低语:“想不想学翻墙?”
明襄眼睛一亮:“你教我。”
他拉过她的手,紧实有力的手臂托拉着她的身体,轻盈一跃。
南啟先过去,在那边稳稳接住她,相拥倒进他卧室的床榻。
他为她盖好被子,注视她亮晶晶的眼眸:“和哥哥比,更喜欢我一点,对不对?”
他像小孩子,反反复复地计较,不厌其烦地求证。
明襄去捧他的脸,与他贴着额头耳鬓厮磨:“谁说的?”
“我说的。”
他沉沉地笑,搂她在怀中再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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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 yziw
电影的首场试映会后,全体主创举办了一次庆功宴,投资方对这次试映会的观众反响很满意,大谈特谈之后的立项筹备计划。
导演在那边应酬着,带着主演们一轮敬酒过后,南啟觉得乏味,起身朝外走。
一晚上觥筹交错中百分之七十的时间他们都在谈论自己的商业价值在这部电影过后会有多么明显的飞升,不过他本人却并不是很在意。
一个只拥有商业价值的演员没有什么了不起,他更看重的是这部即将角逐国际电影节的文艺片是否可以如期获得奖项。
才想抽烟,他揉揉鼻子,透过走廊尽头的窗户呼吸一口冷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不知何时伸过来一只手,手心摊开,里面放着一颗话梅糖。
他抬眼,是宁华浅笑着的面庞。
“谢谢。”
南啟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话梅酸涩的口感瞬间在口腔蔓延开。
“林子川。”宁华走到窗边,胳膊架在围栏上,停顿片刻转头叫他,“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就要说再见了。”
南啟听得出她的话里有话,他眺望远方天际线淡淡开口:“之后还会有路演。”yhuwu&269;Ь(yhuwucb)
宁华忽然笑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男孩子,注视他鲜活的脸良久,她的眸色随着天光的低沉逐渐晦暗。
她忽然身不由己地倾身过去,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吻上他的侧脸。
湿润的气息浸染他的皮肤,南啟愣住了。
他像是做不出回应,在凝滞的时间流逝里静静望着宁华那双带着哀怨意味的美丽眼睛,是如何寸寸缠绕住他的呼吸。
宁华贪婪地享受这偷来的片刻欢愉,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膨胀,叫嚣,告诉她不想就这样匆匆结束他们之间的故事。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
她伸出双臂,像藤蔓一样慢慢地绕上南啟的脊背,微微发颤地收束。
如同戏中的江若荔和林子川一样,在昏暗的街巷,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拥抱接吻,肆意宣泄那份无法被世俗道德容许的背德情感。
她心安理得地在戏中借着江若荔的身份和他亲近,逾越,沉沦,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有到结局的那一天,可当终于来到这一天时,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地手足无措。
“宁华。”南啟轻轻地推开了她,手搭在她肩上,拍了拍,“电影已经杀青了。”
宁华像是大梦方醒,眼睛不能完好地聚焦,她几乎是以一种哀求的语气对他说:“你再叫我一次若荔,最后一次。”
然而南啟的声音却很冷静:“宁华,我不是林子川,我是南啟。”
宁华偏过头去,执拗地不肯看他:“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动情吗,哪怕只有一点?”
“你喝醉了。”南啟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把她往回带,“庆功会应该马上要结束了,我叫你助理来接。”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谁。”
宁华定定看着他,那种可望而不可得的欲求简直要吞噬她的所有理智,让她几近狼狈。
宁华的助理赶到时,南啟陪着她坐在石阶上醒酒,她的头昏昏沉沉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均匀起伏。
小助理看见他们小跑两步迎上来,一边搀起宁华的胳膊,一边跟南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路上有点堵,来晚了,让您等着。”
南啟把宁华交给她,笑着说没事,自己转身开了车回家。
回到家,时钟刚过十点。
楼下影音室开了灯,从楼梯转角处传来光源。
九月的雨还带潮气,冷气不用开太足,明襄拿了毛毯把自己围起来。
听到身后有人,明襄转回头看了看,黑暗里她拉过他,和自己围进同一条毛毯。
说来奇怪,最近他们的举动很像恋爱,虽然谁也没有再次提起那天椰林落日里的告白,但气氛着实陡然更换。
她承认自己对于他的动心,也不想再遮掩。
电影才放过片头,南啟灼热呼吸已然倾覆过来,落在她眼尾,他慢慢说:“我好想你。”
极度蛊惑人的语气。
明襄手臂绕进他的胳膊,仰头点一点他的唇。
南啟轻笑,语调不乏意外喜悦:“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
他按住她的腰,贴上去,与她缠吻在一起。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次。”
明襄嘴角一直是上扬的,接吻的时候也没有闭上眼睛,一瞬不瞬凝望住他。
“说给我听。”南啟抱她越来越紧,低声呢喃,“说你喜欢我。”
心脏在收缩,明襄感觉到心口发烫,她声音明快:“你就这么想听?”
调低影片音量,被毯子覆盖着的体温逐渐升高,她一心沉迷在亲吻里,连什
么时候屋内多了一个人也不曾发觉。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秦剡呼吸未变,亦未开灯。
他沉默坐下来,扯扯领口,喉咙干燥异常。
两人继续旁若无人地纠缠,秦剡翘起腿,像一只夜视动物,默默盯住眼前的猎物,眼神尽是冷意。
声色犬马,也未必有眼前场景撩动人心。
下身渐渐被撩拨得鼓胀难受,秦剡站起身走到明襄身后。
伸手握住她胸前柔软,微一用力,她即刻叫出声来,回身不满盯着他,还有点惊吓:“你什么时候来的?”
秦剡笑起来,掰过她下巴不由分说欺身上前,语气半是责怪:“躲到这里来了。”
他揽过明襄的肩膀:“该睡觉了。”
她确实忘了时间,但一时情动难消,她讨好地看向秦剡:“我想和你们两个一起。”
秦剡和南啟对视一眼,南啟无所谓挑挑眉毛:“我去拿套。”
明襄关掉屏幕,影音室陷入一片黑,秦剡搂着她叁两下脱掉裤子,顶胯进去,一插到底。
明襄叫一声,随后才察觉到他今夜的反常,问:“你怎么了?”
“疼么?”
秦剡低声问她,暗暗后悔刚才不做前戏就闯进去的举动,又怕她会痛,连忙问她。
“我说痛你会出来吗?”
明襄伸手掐住他的腰,笑意盈盈问。
秦剡低笑一声,确认她没有不舒服,叫她翻过身去,抵在窗边,连续操弄。
明襄配合得过分默契,其实在刚刚和南啟调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下身分泌的水液,在秦剡闯进来之后,又有了更多。
“是不是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和南啟深情表白了?”
秦剡边操她边嘲弄地笑:“或许我该听听,到底有多真心。”
有一种藏在体内深处的无力感冲击他的认知,是一种掌控不住的欲望,叫嚣着要剥夺他的占有欲。
明襄的手被他压在玻璃窗上动弹不得,她挣扎一番,依旧无济于事,索性冷声:“我现在也可以告诉你。”
秦剡从背后捂上她的嘴:“别说话,我不想听。”
“也不想听我叫?”明襄扭着腰艰难地转过身,按着他的小腹,主动由他再插进来,勾着他脖子,淡淡开口,“我确实喜欢上南啟了,但我也爱你。”
“你说什么?”
秦剡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脱口问。
“我说,我爱你。”明襄抚着他的脊背线条,“这就是你想要听的深情告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吝啬说爱,或许是秦剡教她的,又或许是南啟教她的,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没做多久,南啟拿了安全套过来,反身锁上门。
四周窗帘围拢得密不透风,两人赤身裸体在地毯上翻滚,看得出来兴致盎然。
他脱掉衣服,摘了手上的戒指,捞过明襄软成泥的身体抱在怀里,一寸寸亲在她白皙脖颈上还未消退的暗红吻痕,重迭留下他的印记:“阿姐,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明襄难以自抑地泄了又泄,抓着南啟的手承受秦剡伏在她身上的冲击。
秦剡温柔地托着她的臀,狠狠一撞之后从里面撤出来,仰面躺在地板上,右手垫在头下。
“她说她喜欢你。”
秦剡喘着气,挑衅一般的语气把话丢给南啟。
明襄正趴在南啟胸口和他玩闹,闻言蓦然一笑,吻在他鼻尖:“听到了吗?”
十二点的钟敲了几下,叁人拾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睡意昏沉地同躺进一张大床。
明襄被身边两个男人的体温热得睡不安稳,爬起来吃过一颗安眠药,拉开小露台的门去吹风。
脚步声紧随其后,明襄回过身,见南啟敞露的衣衫站在她身后,她垂着头替他一粒粒系好扣子。
他从背后抱住她,温柔地蹭蹭她的头发:“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我好开心。”
即使看不到他的脸,也听得清他声音里的愉悦。
明襄莞尔微笑,抚上他的手臂,紧紧握住:“我也很开心。”
南啟摊开手心,明襄把手放进去,听他在耳边低语:“想不想学翻墙?”
明襄眼睛一亮:“你教我。”
他拉过她的手,紧实有力的手臂托拉着她的身体,轻盈一跃。
南啟先过去,在那边稳稳接住她,相拥倒进他卧室的床榻。
他为她盖好被子,注视她亮晶晶的眼眸:“和哥哥比,更喜欢我一点,对不对?”
他像小孩子,反反复复地计较,不厌其烦地求证。
明襄去捧他的脸,与他贴着额头耳鬓厮磨:“谁说的?”
“我说的。”
他沉沉地笑,搂她在怀中再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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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3尾声
快要到年底的大学公共课,南啟一共没有去几次,更多的时间留在公司跟着霍洲处理事务。
秦松诚过问两回他的学业之后,找了个人去替他应教授的点名,他就索性开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模式。
傅敏卿对于公司的事情一向不过问,犹自遵循她自己那套生活法则,每天下午换着地点约不同的太太喝下午茶。
但这并不是全然消遣,无数个下午的看似闲谈中,傅敏卿收到一些风声。
秦松诚和南啟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一个月里有一半时间彻夜未归。
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明襄,也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何嘉曜被请进警察局那天,警方在贡西码头截获了五艘大型走私货船,双方人员激烈交火,免不了伤亡情况。
余至琛紧盯着眼前的监控显示屏,狭小的空间和紧张的局势让他额头上渐渐渗下汗。
他的视线正中心,是对峙交界处的码头集装箱,高矮错落成为绝佳遮蔽掩体。
枪托拉下,秦剡手脚利索地更换子弹,继而转身借助身后的集装箱高度把枪悄悄架上去。
耳边震耳欲聋的响声此起彼伏,陆放蜷着身体在他身边,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巨大疑惑。
那分明是一套标准而流利的警察持枪姿势。
人在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会全部依赖身体的本能,他绝对不会看错。
“你是警察,是不是?”
汗水湿透衬衫,洇出汗迹。
秦剡一把推开他,同时朝对面比了个手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放望着他紧绷的面颊,印证心中猜测:“如果你不是,为什么不朝对面开枪?”
“除非他们是你的”
话已经来不及说完,陆放肩膀中弹。
子弹射程太近,打进体内痛感更重,但他依旧不曾放弃对秦剡敌视的情绪,强忍剧痛奋力还击。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剡的太阳穴,他面无表情,下一秒两把枪的枪口对准陆放的后脑,是郭书予的声音:“别动,放下枪。”
陆放充耳不闻,只是握枪的手很不稳,频繁波动颤抖:“剡哥,我没想到是你。”
他沉浸在一时不能自拔的情绪里,秦剡趁机用手肘一顶,枪应声落地。
郭书予和另外一名警员扣住陆放的两条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师姐,送他去医院。”
郭书予点点头,目送秦剡上了余至琛的那辆车。
刚来到审讯室门口,秦剡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在听电话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言不发挂掉,转身迅速跑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明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因为被很厚的眼罩蒙着眼睛,她看不见。
她感觉到有人在她面前蹲下,她下意识挪动双脚,却发现被胶带很结实地绑在一起。
“你醒了?”
有个男人在她面前问。
“jero,是你吗?”
明襄不太确定,想了又想,试探着问出口。
男人很惊喜,徒手摘掉她的眼罩,大拇指抚摸着她的眼角:“对我的印象这么深刻?”
突然见到天光,明襄不适应地眯起眼睛,闭合的睫毛轻轻打在jero的手指,让他有一些痒。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她手腕上的麻绳,还算结实。
昨晚她为了挣脱掉这个东西花了不小的力气,磨得那里一片通红。
为了不让她再发大小姐脾气,jero找人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
效果不错,让她一觉睡到现在。
其实这个做法不过是个备用方案,现在何家闹得一团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闲散大少爷在做什么,以致于让他这个计划顺利得超乎想象。
“按理说,按照我爸和秦先生的交情,不至于绑架你。”jero自说自话,贴心地为她拉上一点窗帘遮光,“但是一考虑到秦剡,我就觉得还是有这么做的必要。”
明襄有点头痛,太阳穴跳得很快,又不能用手去敲来缓解,显得愈发烦躁,她盯着面前的男人说:“我不明白。”
“oh。”jero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察觉出她的不适,走回去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五指收缩又放开,揉起来,“你看起来真可怜。”
夸张的戏剧腔调。
他紧接着又说:“可怜,又勾人。”
麻绳像藤条树枝,缠绕在她身体上,将她绑住的同时也勾勒出她身上的某个部位饱满的形状。
胸脯高高隆起,勒得她很不舒服。
明襄抬头看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jero放开手,托起她的下巴,“秦剡背叛我爸,他自然也别想就此好过。”
他视线下移,食指把麻绳往上
去挑,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左胸,然后包裹住。
“jero!”
意料之中听到她的喊叫,然而并没制止得了他。
他动作愈发放肆,边摸边企图让她安静下来:“或者你可以叫我何奕,更亲切一点。”
明襄想去踢他,但双腿实在被绑得太死,她一动,整个人连带整张椅子都开始挪动。
何奕这时才眷恋地松开了手,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肩膀:“乖一点,宝贝。”
他突然有点理解秦剡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子那么上心,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有这个资本,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可他不会,他爱的人早就死了。
何奕兴致勃勃地拨通一个号码,短暂的滴声后,那边接通。
“喂?”
何奕给明襄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对着听筒笑起来:“秦剡,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当然。”
“很好。”何奕点点头,看明襄一眼,“你的宝贝妹妹,哦不对,是你的小情人现在和我在一起,你猜我们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下流而戏谑,果然引来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和陡然爆发的低吼:“你别动她,你们在哪儿?”
何奕在这时突然冷下脸,语气冰冰冷冷开口:“城郊废弃船厂,就你一个人来。”
“我要和她说话。”秦剡不容置喙。
何奕干瘪地笑说:“不行,怕你听到她的浪叫会把持不住。”
电话那头气息不稳:“你找死。”
何奕哼出声,干脆挂断。
转回脸,何奕眸光暗淡地捧起明襄的脸:“准备好了吗宝贝,让我们一起等着你的盖世英雄来救你。”
何奕很有耐心地等待秦剡的到来,期间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事无巨细地讲给明襄听,然后饶有兴致地欣赏她那张招人喜欢的小脸蛋上交替变换的细微表情。
故事才刚刚讲完,何奕便听到有引擎的响声,静下心来仔细分辨,似乎是来自两辆车。
他扬起嘴唇,动作敏捷地走到窗边观察,果不其然见到两个男人并肩向船厂走来。
他眯起眼睛,去看秦剡身边的男人,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何奕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
绕到明襄身后,他略微弯下腰,替她去解绑住手腕的绳索,边解边说:“你的两个男人都来了,事情好像更好玩了。”
明襄的呼吸一滞,刚要扭动手腕,就被何奕紧紧攥住。
他从身后的黑色背包里拿出一圈胶带和带有定时装置的少量炸药,围着她细细的腰身开始围。
明襄大惊失色,在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她的后背一瞬间僵硬无比。
“别害怕宝贝。”何奕安慰她,“游戏而已。”
“看看他们谁更爱你,好不好?”
他余光瞥到两抹越离越近的身影,附在明襄耳边低声耳语。
何奕了解秦剡,却并不怎么了解南啟,为了防止他们联手耍什么花样,他始终挟持着明襄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
两个男人的脸上布满同等的焦灼,看在何奕眼里是躁动的兴奋。
前一晚他没有控制好吸食的剂量,又连续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下,甚至连钳制人质的手都有些不受控。
“不是说了让你一个人来?”话是对着秦剡说的。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
秦剡脑中思考着如何措辞,脚下在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宝贝,现在需要你来做一个选择。”何奕把目光转向南啟,冷沉着一张脸问明襄,“告诉我你更爱谁,我就让另外一个死,怎么样?”
明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保持镇定,停了停,她说:“我都不爱。”
“怎么会?”何奕不相信,手掌的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掰过她的脸,命令的口气,“你仔细看看,看看他们为了你有多奋不顾身。”
秦剡凝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何奕手中的动作,同时开口游说:“jero,是我背叛何嘉曜,我来换她。”
何奕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遗憾地摇摇头:“那多没意思,你心爱的女人还没有做出选择。”
说着,他从后腰摸出一把便携黑色短径手枪,顶在明襄腰侧,逼她做决定:“快点选,是秦剡,还是南啟?”
“是你。”
话音未落,一枚子弹以势如破竹之势斜射过来,直打进何奕的右肩。
同时何奕下意识条件反射开枪的手被明襄用手肘顶翻,子弹擦着南啟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定时装置的遥控器在顷刻之间被按下红色按钮,船厂瞬间爆炸燃烧,四人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力掀翻在地。
明襄强忍着耳朵的剧烈轰鸣,在沙石地面摸索着何奕脱手的那把枪,继而对准他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只
有一枚。
圣玛丽医院的病房,南啟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个星期,确认伤情没有大碍之后,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阳光特别的温暖,好到出奇。
秦剡揽着明襄的肩从叁楼的诊室转乘电梯来到住院楼。
“你慢一点。”
他虚扶了一把她的腰,控制着她的步速。
明襄却像没听到,依旧走得很快:“南啟要等急了。”
秦剡失笑,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带了一些醋意问道:“就那么想见到他?”
明襄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报告单递给他,敷衍地应声:“刚才不是没看够?现在给你看。”
秦剡站定,目光极快地扫视一遍诊断单上的内容,再次确认。
白纸黑字,身体已经大部分恢复健康,只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他微笑起来,抬手捏一捏她的脸:“所以让你走路慢一些一点错都没有。”
“阿姐。”南啟朝他们走过来,带着笑意吻住明襄的嘴唇,“我们晚上去看新年烟花表演好不好?”
“好啊。”明襄开心地答应,转头拉过秦剡的手,“我们一起去。”
“我今晚貌似有任务。”
秦剡突然想起。
明襄垮下脸,不免觉得太不凑巧:“今天是除夕夜哎。”
“别听他的。”南啟搭腔,“今天上午我才听到他打电话给他师姐说要请假。”
被人轻易拆穿,秦剡无所谓耸耸肩:“本来还想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
明襄呵呵笑,反问他:“那你就不怕我和南啟不要你了?”
“不会。”秦剡吻一吻她侧脸,语气轻松而笃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上半部完)
故事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后面他们叁个还会再开一本新的,目前单机动力不够,有点编不下了hh,去写别的了。这本等有灵感再说。
感谢大家的鼓励和喜欢!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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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3尾声
快要到年底的大学公共课,南啟一共没有去几次,更多的时间留在公司跟着霍洲处理事务。
秦松诚过问两回他的学业之后,找了个人去替他应教授的点名,他就索性开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模式。
傅敏卿对于公司的事情一向不过问,犹自遵循她自己那套生活法则,每天下午换着地点约不同的太太喝下午茶。
但这并不是全然消遣,无数个下午的看似闲谈中,傅敏卿收到一些风声。
秦松诚和南啟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甚至一个月里有一半时间彻夜未归。
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明襄,也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
何嘉曜被请进警察局那天,警方在贡西码头截获了五艘大型走私货船,双方人员激烈交火,免不了伤亡情况。
余至琛紧盯着眼前的监控显示屏,狭小的空间和紧张的局势让他额头上渐渐渗下汗。
他的视线正中心,是对峙交界处的码头集装箱,高矮错落成为绝佳遮蔽掩体。
枪托拉下,秦剡手脚利索地更换子弹,继而转身借助身后的集装箱高度把枪悄悄架上去。
耳边震耳欲聋的响声此起彼伏,陆放蜷着身体在他身边,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巨大疑惑。
那分明是一套标准而流利的警察持枪姿势。
人在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百分之九十五的几率会全部依赖身体的本能,他绝对不会看错。
“你是警察,是不是?”
汗水湿透衬衫,洇出汗迹。
秦剡一把推开他,同时朝对面比了个手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陆放望着他紧绷的面颊,印证心中猜测:“如果你不是,为什么不朝对面开枪?”
“除非他们是你的”
话已经来不及说完,陆放肩膀中弹。
子弹射程太近,打进体内痛感更重,但他依旧不曾放弃对秦剡敌视的情绪,强忍剧痛奋力还击。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秦剡的太阳穴,他面无表情,下一秒两把枪的枪口对准陆放的后脑,是郭书予的声音:“别动,放下枪。”
陆放充耳不闻,只是握枪的手很不稳,频繁波动颤抖:“剡哥,我没想到是你。”
他沉浸在一时不能自拔的情绪里,秦剡趁机用手肘一顶,枪应声落地。
郭书予和另外一名警员扣住陆放的两条胳膊,将他按倒在地。
“师姐,送他去医院。”
郭书予点点头,目送秦剡上了余至琛的那辆车。
刚来到审讯室门口,秦剡便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在听电话的过程中,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一言不发挂掉,转身迅速跑向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明襄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因为被很厚的眼罩蒙着眼睛,她看不见。
她感觉到有人在她面前蹲下,她下意识挪动双脚,却发现被胶带很结实地绑在一起。
“你醒了?”
有个男人在她面前问。
“jero,是你吗?”
明襄不太确定,想了又想,试探着问出口。
男人很惊喜,徒手摘掉她的眼罩,大拇指抚摸着她的眼角:“对我的印象这么深刻?”
突然见到天光,明襄不适应地眯起眼睛,闭合的睫毛轻轻打在jero的手指,让他有一些痒。
他低头检查了一下她手腕上的麻绳,还算结实。
昨晚她为了挣脱掉这个东西花了不小的力气,磨得那里一片通红。
为了不让她再发大小姐脾气,jero找人给她打了一剂镇定剂。
效果不错,让她一觉睡到现在。
其实这个做法不过是个备用方案,现在何家闹得一团乱,根本没人注意到他这个闲散大少爷在做什么,以致于让他这个计划顺利得超乎想象。
“按理说,按照我爸和秦先生的交情,不至于绑架你。”jero自说自话,贴心地为她拉上一点窗帘遮光,“但是一考虑到秦剡,我就觉得还是有这么做的必要。”
明襄有点头痛,太阳穴跳得很快,又不能用手去敲来缓解,显得愈发烦躁,她盯着面前的男人说:“我不明白。”
“oh。”jero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察觉出她的不适,走回去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五指收缩又放开,揉起来,“你看起来真可怜。”
夸张的戏剧腔调。
他紧接着又说:“可怜,又勾人。”
麻绳像藤条树枝,缠绕在她身体上,将她绑住的同时也勾勒出她身上的某个部位饱满的形状。
胸脯高高隆起,勒得她很不舒服。
明襄抬头看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很简单。”jero放开手,托起她的下巴,“秦剡背叛我爸,他自然也别想就此好过。”
他视线下移,食指把麻绳往上
去挑,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左胸,然后包裹住。
“jero!”
意料之中听到她的喊叫,然而并没制止得了他。
他动作愈发放肆,边摸边企图让她安静下来:“或者你可以叫我何奕,更亲切一点。”
明襄想去踢他,但双腿实在被绑得太死,她一动,整个人连带整张椅子都开始挪动。
何奕这时才眷恋地松开了手,安抚地拍一拍她的肩膀:“乖一点,宝贝。”
他突然有点理解秦剡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子那么上心,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确实有这个资本,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
可他不会,他爱的人早就死了。
何奕兴致勃勃地拨通一个号码,短暂的滴声后,那边接通。
“喂?”
何奕给明襄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说话,自己对着听筒笑起来:“秦剡,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当然。”
“很好。”何奕点点头,看明襄一眼,“你的宝贝妹妹,哦不对,是你的小情人现在和我在一起,你猜我们在干什么?”
他的语气下流而戏谑,果然引来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和陡然爆发的低吼:“你别动她,你们在哪儿?”
何奕在这时突然冷下脸,语气冰冰冷冷开口:“城郊废弃船厂,就你一个人来。”
“我要和她说话。”秦剡不容置喙。
何奕干瘪地笑说:“不行,怕你听到她的浪叫会把持不住。”
电话那头气息不稳:“你找死。”
何奕哼出声,干脆挂断。
转回脸,何奕眸光暗淡地捧起明襄的脸:“准备好了吗宝贝,让我们一起等着你的盖世英雄来救你。”
何奕很有耐心地等待秦剡的到来,期间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事无巨细地讲给明襄听,然后饶有兴致地欣赏她那张招人喜欢的小脸蛋上交替变换的细微表情。
故事才刚刚讲完,何奕便听到有引擎的响声,静下心来仔细分辨,似乎是来自两辆车。
他扬起嘴唇,动作敏捷地走到窗边观察,果不其然见到两个男人并肩向船厂走来。
他眯起眼睛,去看秦剡身边的男人,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何奕脸上露出病态的笑容。
绕到明襄身后,他略微弯下腰,替她去解绑住手腕的绳索,边解边说:“你的两个男人都来了,事情好像更好玩了。”
明襄的呼吸一滞,刚要扭动手腕,就被何奕紧紧攥住。
他从身后的黑色背包里拿出一圈胶带和带有定时装置的少量炸药,围着她细细的腰身开始围。
明襄大惊失色,在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之后,她的后背一瞬间僵硬无比。
“别害怕宝贝。”何奕安慰她,“游戏而已。”
“看看他们谁更爱你,好不好?”
他余光瞥到两抹越离越近的身影,附在明襄耳边低声耳语。
何奕了解秦剡,却并不怎么了解南啟,为了防止他们联手耍什么花样,他始终挟持着明襄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
两个男人的脸上布满同等的焦灼,看在何奕眼里是躁动的兴奋。
前一晚他没有控制好吸食的剂量,又连续一天一夜没有睡觉,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下,甚至连钳制人质的手都有些不受控。
“不是说了让你一个人来?”话是对着秦剡说的。
“我不知道还有别人。”
秦剡脑中思考着如何措辞,脚下在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宝贝,现在需要你来做一个选择。”何奕把目光转向南啟,冷沉着一张脸问明襄,“告诉我你更爱谁,我就让另外一个死,怎么样?”
明襄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狠狠掐住自己的胳膊保持镇定,停了停,她说:“我都不爱。”
“怎么会?”何奕不相信,手掌的虎口掐住她的下巴,硬生生掰过她的脸,命令的口气,“你仔细看看,看看他们为了你有多奋不顾身。”
秦剡凝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何奕手中的动作,同时开口游说:“jero,是我背叛何嘉曜,我来换她。”
何奕似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遗憾地摇摇头:“那多没意思,你心爱的女人还没有做出选择。”
说着,他从后腰摸出一把便携黑色短径手枪,顶在明襄腰侧,逼她做决定:“快点选,是秦剡,还是南啟?”
“是你。”
话音未落,一枚子弹以势如破竹之势斜射过来,直打进何奕的右肩。
同时何奕下意识条件反射开枪的手被明襄用手肘顶翻,子弹擦着南啟的手臂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定时装置的遥控器在顷刻之间被按下红色按钮,船厂瞬间爆炸燃烧,四人被强大的气流冲击力掀翻在地。
明襄强忍着耳朵的剧烈轰鸣,在沙石地面摸索着何奕脱手的那把枪,继而对准他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却发现子弹只
有一枚。
圣玛丽医院的病房,南啟百无聊赖地躺了一个星期,确认伤情没有大碍之后,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那天,阳光特别的温暖,好到出奇。
秦剡揽着明襄的肩从叁楼的诊室转乘电梯来到住院楼。
“你慢一点。”
他虚扶了一把她的腰,控制着她的步速。
明襄却像没听到,依旧走得很快:“南啟要等急了。”
秦剡失笑,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带了一些醋意问道:“就那么想见到他?”
明襄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报告单递给他,敷衍地应声:“刚才不是没看够?现在给你看。”
秦剡站定,目光极快地扫视一遍诊断单上的内容,再次确认。
白纸黑字,身体已经大部分恢复健康,只需要再静养一段时间。
他微笑起来,抬手捏一捏她的脸:“所以让你走路慢一些一点错都没有。”
“阿姐。”南啟朝他们走过来,带着笑意吻住明襄的嘴唇,“我们晚上去看新年烟花表演好不好?”
“好啊。”明襄开心地答应,转头拉过秦剡的手,“我们一起去。”
“我今晚貌似有任务。”
秦剡突然想起。
明襄垮下脸,不免觉得太不凑巧:“今天是除夕夜哎。”
“别听他的。”南啟搭腔,“今天上午我才听到他打电话给他师姐说要请假。”
被人轻易拆穿,秦剡无所谓耸耸肩:“本来还想给你们创造独处空间。”
明襄呵呵笑,反问他:“那你就不怕我和南啟不要你了?”
“不会。”秦剡吻一吻她侧脸,语气轻松而笃定,“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上半部完)
故事到这里就暂时告一段落了,后面他们叁个还会再开一本新的,目前单机动力不够,有点编不下了hh,去写别的了。这本等有灵感再说。
感谢大家的鼓励和喜欢!我们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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