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不良反应》 1男生宿舍309
a大期末刚考完,学生已作鸟兽散。
男大学生拿着球拖着行李箱,经过309宿舍,撞了两下门,嚷道:“蒋哥开门,来还你篮球!”
静了会儿,里面才传来回答:“放门口。”
“得嘞。”男生放下球招呼声,“那我走了啊。”
走廊又响起轮子滚动的声音,渐渐远了小了。
309宿舍里,黑蒙蒙的,关了灯,拉了窗帘,靠门右侧的上铺床抖动得厉害。
“轻点,”被压进床铺里的人,声音带着哭腔:“求你了,轻……轻一点,我那里好痛……”
身上的男生听了他的话,顶得更深更重,耸动速度加快,床头撞上墙壁接连发出闷响。
“啊!不要……啊不要这样……”孙文竹哭叫出声,整个人在男生身下哆嗦颤抖着,穴口不受控制地急速吸吮体内的阴茎,男生毫不顾忌他的感受,一直不停猛插,孙文竹被这种又痛又爽的快感弄得几乎崩溃,“呜……对、对不起,我错了我……啊!不要这么快……啊啊……”
长时间的操弄使他的腿根湿滑黏腻,那水原本堵在穴里,又因不停歇的捣弄抽插而满溢出来,热度快要把他烫化。
他右腿曲着虚搭在床沿,冰凉的触感让他头脑清醒了一瞬。
男生从他身体里拔出来,伸手打开床头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刻两人都忍不住眯起眼。
孙文竹在泪水和光晕中看到蒋安荣的脸,年轻的,英俊的,鬓角颊边淌着汗,颈边还有他无意留下的两三道红色抓痕,汗水流过脖颈往下延伸,滑过男生结实的腰腹。
孙文竹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下一秒却被重重拍开。蒋安荣皱着眉将额前湿发往后拨了拨,没好气地说:“不让操你叫我回来干吗?”
孙文竹被他不耐烦的表情刺了下,下意识地撑着床半坐起来,往蒋安荣的方向挪,又因腰没力,上本身直直瘫倒下去,跪在了蒋安荣面前。
“没说不让。”孙文竹挺起身,双手搂住蒋安荣的脖子,抬着脸仰视他,伸出舌头舔湿他的嘴唇,很小声地说:“真的。我们换个姿势好吗?”
蒋安荣垂眼看他,孙文竹全身上下的皮肤都泛着病态的白,被操弄这么久倒有点血色了,上面沾满各种液体,头发比刚见面那会儿长了很多,此刻凌乱地湿漉漉地贴着他的脸颊,他的眼睛很亮,圆溜溜的显得狡猾,应该是聪明人的眼睛,可看人总是怯弱,要人去欺负他。嘴唇永远是红的润的,像被人亲过,又像等人去亲。
“操。”蒋安荣骂了一声,突然搂过孙文竹的腰,两只手下滑握住两瓣雪白臀肉,粗鲁地揉搓起来。
孙文竹坐在蒋安荣手上,搂紧蒋安荣的脖子挨他更近,然后慢慢抬起双腿,分开架在蒋安荣两肩上,整个人吊在蒋安荣身上。
粗硬的阴茎蹭着孙文竹的股间,不时浅浅地戳进前面穴口,“进来,”孙文竹又开始哭了,泪眼朦胧的,“插进来呀,我好痒。”
蒋安荣托起孙文竹的臀,对准穴口径直全根插入,孙文竹惊叫一声,被摁着腰臀抽插猛夯。
孙文竹被插得不停上耸,腿稍微往下滑落,蒋安荣会毫不留情地咬住他的腿肉含吮,下身拍打撞击的咕唧声愈发急促响亮,令人面红耳赤。
“啊啊啊……”孙文竹只觉快感冲顶,随着身体不停晃动,有什么东西仿佛要出来了,“我……我啊……我要射了……”
射出来的那一刻,蒋安荣盯着孙文竹失神沉迷的脸,想,荡妇在床上高潮时也就这副样子吧。
他凑过去咬孙文竹的嘴,含了两秒,舌头就钻了进去,舌头交缠的同时下半身愈发用力地进出,把孙文竹的尖叫都堵在了喉咙里。
蒋安荣俯身下去,孙文竹顺势躺下,蒋安荣提起细瘦苍白的两条腿,分开夹住他的脖子,重拍了一下孙文竹的臀肉,下命令似的:“夹紧。”
孙文竹人被插迷糊了,还是下意识地夹紧双腿。下一秒,孙文竹就被捣得又哭又叫。蒋安荣抱住身下人的腿,用了蛮力去操逼,不管身下人感受如何,他直出直进地捅,只觉得里面温暖紧致得让人不想出来。
孙文竹恹恹的,眼泪哭干了,下面的水却还是汩汩的在流。那多出来的小穴像被烧着了似的,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而蒋安荣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他被翻转了身子,上半身塌下去,腰臀被提起来,蒋安荣抽出来,惯打篮球的粗糙的手用力的在他穴口揩了一把被捣成白沫的液体,阴蒂被狠狠磨过,激得他穴口一缩,里面又溢出淫水精液来,有些顺着大腿流下。
“玩个游戏,”蒋安荣用揩下来的液体在他背上写字,低沉的嗓音又像在哄他,又像在笑他,“你猜出来,我就不操你了,好不好?”
孙文竹振作精神,认真地感受男生手指在背上划过的痕迹,男生手指停下的时候,他像是被压垮了,整个人趴在床上,小幅度地摇头反驳:“我、我不是,我不是。”
“啊——”孙文竹被猛地提起来,粗大的阴茎挤入股
间,在穴眼处来回磨蹭,孙文竹顾不着哭了,扯着身下床单往前爬,哭着求饶:“别这样,我没、没洗,下次再……啊!”
蒋安荣一只手狠狠摁住他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腿间肆虐玩弄,前穴流出的粘液被抹到后穴,孙文竹能感觉到蒋安荣的大拇指在穴眼处揉搓,在沉默和呜咽声中,后穴逐渐容纳进了四根手指。
蒋安荣低下身,侧躺着去看孙文竹,他看见孙文竹哭得脏兮兮的脸,汗水泪水口水混在一起,真是可怜死了。
两人对视,孙文竹露出一个短暂的、羞涩的笑,接着熟练地抬手搂他的脖子,孙文竹急促湿重的喘息声落在他耳边颈间,他听了会儿,抽出手指生插了进去。
两人一上一下,慢慢动了起来。孙文竹搂紧他,柔软的手心在他背上抚摸环抱。
“爽吗?”蒋安荣压着他问,粗硬阴毛擦过他的前穴,又扎又痒。
孙文竹忍不住抬臀磨了几下,应着:“唔……好舒服,就这样轻轻的……唔……”
蒋安荣含着他的舌尖吮吸,又退出来,舌头往下接连舔过孙文竹的下巴、脖子,乳尖被湿热的舌头咬住,连同乳肉也被蒋安荣的口腔包裹着。
孙文竹手指插进男生发中,轻声哭叫:“蒋安荣,蒋安荣,来亲亲我呀……再用力、用力点……”
蒋安荣没动,舌头还在拨弄被玩大的红色乳头,眼睛从下往上盯着孙文竹,眼里带着笑。
孙文竹读懂了他的眼神,两个乳头被咬得红肿,最后近乎崩溃地承认:“我、我是……婊子,我是婊子,你亲我、操我啊……啊啊……”
多稀奇,蒋安荣想,他在和一个男婊子接吻上床。

2像个女的
蒋安荣第一次听见孙文竹这名字,是这学期开学前两天,班上有一男同学发微信语音给他:
我这有孙文竹的视频哦~
话没头没尾的。蒋安荣正热火朝天打着游戏,连收两个人头,快速回了个:?
那边发来消息:不是吧不是吧蒋哥,你还没看班群啊?
蒋安荣脾气坏,被搞烦了:“不说滚。影响老子发挥。”
没过两秒,对面连发好几条消息:
别怒啊,兄弟这不是关心你嘛,哈哈
就那谁,孙文竹你知道吧?
上学期举报同寝室友性骚扰他那男的
被分到和你、凡仔、陈靖一个宿舍了!
蒋安荣回想片刻,好像是听说有这么回事,但——“什么视频?”
对面秒回:
嘿嘿,我就知道你没看过孙文竹的那个视频
不是我说啊,你看过就知道了
这男的有点东西
校外约富婆,照样脸不红心不跳的来上课,结果那视频被爆出来了哈哈哈
之前还举报同寝一年多的室友性骚扰,这不是婊子立牌坊吗
哦,原来是他,蒋安荣这会儿听明白了,之前是听说过举报这事,前两天也听到说学校有人被爆出情色视频,学校贴吧因此都被封禁整肃了。
感情这都是一个人,可真够逗的。
蒋安荣收完尾,结束这局,在微信找到宿舍群,点进去一看,好家伙,都聊几轮了。
懒得往上翻,直接在群里发了句:“哥几个,怎么说?”
你的凡仔:终于等到你~
蒋:……
陈靖:宿舍安排出来之后,凡仔起码在群里艾特了你不下一百遍,我真服了他
你的凡仔:beeineed蒋哥for做主!
陈靖:是becae……算了……
蒋:要我做什么?
你的凡仔:代表我们309宿舍冲了辅导员全家!
陈靖:冷静,稍安勿躁,怂恿作案也会被判刑
你的凡仔:大二的非要安排到我们大一的宿舍里来,还踏马的是个双插头,蒋哥你就说你能忍吗,我凡仔反正是替你忍不了!
陈靖:没必要,其实文竹学长人也挺好的,真的……
你的凡仔:那我不管,咱哥三住的好好的,凭啥现在非插一个人进来,天理何在???
你的凡仔:蒋哥人呢???
你的凡仔:怎么又成我一个人在演独角戏了!
陈靖:你的表演欲使我无言以对
蒋:就这么着吧
你的凡仔:???
陈靖:!!!
你的凡仔:蒋哥,你告诉我辅导员是不是连夜飞奔你家,此刻正拿着刀抵着你脖子逼你发出这句话……
你的凡仔:是你就眨眨眼,兄弟二话不说为你披荆斩棘冲锋陷阵杀人如麻!
陈靖:我下线了886
蒋:他还不错
陈靖:是吧!我就说文竹学长人蛮好的!
你的凡仔:…………………………
你的凡仔:蒋哥!!!临死前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会觉得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不错,不然我死不瞑目呜呜呜呜
蒋:长得还不错
陈靖:啊?
你的凡仔:我人傻了jpg
蒋安荣看着班上男同学发过来的视频,av画质,男生头发偏长盖住脸,微微漏出脖颈处的一点白,身上穿着日式校服,白衬衣配灰色西装中裤,蜷缩在床中央扭动哭泣,不知多久了,膝盖脚关节处都磨得靡红。
拍摄者声音未作处理,娇滴滴地笑着,问:“下次还敢吗?孙文竹?”
床上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吓到似的看向镜头,我见犹怜的一张脸,猛摇头,躲闪哭叫着:“不……别拍……”
视频到这就断了。
蒋安荣咂摸半响,回了室友信息,一时竟想不起要干什么。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已经握住鼠标拖着箭头往回拉,电脑屏幕上又出现那张无助又惊慌的泪脸。
这不像出来卖的婊子,蒋安荣恶劣地想,倒是像被强奸的清纯漂亮的处女。
开学那天,陈靖是第一个到的宿舍,搞完了卫生,在群里发消息问他们到哪里了。
蒋安荣家离学校近,顺手回:“还在家,大概二十分钟后到。”
李子凡拍了张自己提着行李等车的照片发在群里,“谢邀,刚下地铁,在等一个好心司机收留。”
蒋:“南站?”
你的凡仔:嗯呐t︿t
蒋:等着,叫司机来接你了。
陈靖:哇~真好~
你的凡仔:呜呜呜人间自有真情在我的室友真不赖!
三人集齐,又各自收拾了会儿卫生,李子凡瘫在椅子里擦汗,又想起什么似
的坐直,问:“那人怎么还没来啊?”
蒋安荣在回信息,头抬也不抬的:“谁?”
“那大二的,”李子凡挠挠脑袋,满脸疑惑“不会不来了吧?”
陈靖拧干毛巾的水,擦拭那个一直空着的书桌,调笑他:“那你到底想不想人家来呢?”
“爱来不来,”李子凡站起来,“我下去买水,你们要喝什么?”
蒋安荣关了手机,“我不用。”
陈靖也笑着回:“我也不渴。”
“行吧行吧。”李子凡摆摆手,溜了。
陈靖一直在擦空着的桌椅床铺,蒋安荣在一旁看了会儿,突然说:“放着让他自己来,又不是请菩萨。”
“没事,能帮点就帮点。”陈靖笑着,边擦书架边开口:“蒋哥,学长人真挺好的,去年我参加晚会节目,一直是他带着我忙前忙后,帮了我特别多。我觉得他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子,你不要对他有意见。”
蒋安荣听完他的话,乐了:“我没意见啊。你以为我会欺负他不成?”
“不是不是,”陈靖连忙摇摇手,“我就是怕你们因为传的那些东西误解学长,没意见就好!”
陈靖还想开口再说什么,门突然从外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一个纯黑行李箱,然后是提着大包小包的人。
屋里屋外的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陈靖才收回不敢置信的目光,惊疑地问:“学、学长?”
“你好,”来人眉眼带笑,回应:“是陈靖吧?好久不见。”
“哦、哦!”陈靖放下毛巾,赶忙上前搭把手,“学长,我来帮你。”
“好,谢谢你。”
孙文竹放下手里的东西,晃了晃酸痛的右手,感觉到前方传来的视线,他看过去。
蒋安荣皱着眉,看外星人一样看他,孙文竹仿佛从对方的眼里看到四个字——“一言难尽”。
“你好。”孙文竹主动走过去打招呼,“我是孙文竹,以后就是室友了,多多照顾。”
“嗯——”孙文竹被吓了一跳,宽大冰凉的右掌突然贴上他光溜溜的头皮,蒋安荣用力地摩挲一圈,低声说了句:“是真的。”
孙文竹呆住了,什么意思啊?
“你剃成个秃子来上学?”蒋安荣挑眉,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用看弱智一样的眼神看他:“你怎么想的。”
陈靖听到他们的对话,禁不住笑望孙文竹,真心说道:“幸好学长长得好看,其实也挺眉清目秀的。”
孙文竹拨开蒋安荣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也抬手摸摸自己的头,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笑。
蒋安荣盯着孙文竹微红的脸,又看回刚被他碰过的手腕,心想,这婊子勾引他呢。
“当当当——”门再次被推开,李子凡一手提饮料一手提零食,高声嚷道:“帅哥驾到,通通闪……”
浮夸的表情僵在李子凡脸上,紧接着李子凡人就站直了,对着孙文竹来了一个45度的鞠躬,嘴里蛮真诚地念着:“阿~弥~陀~佛~”
“你干嘛呢?”陈靖大笑不止,走过去捶了他一拳,介绍道:“这是孙文竹学长!”
“啊?”李子凡躬还鞠着,大惊失色,然后猛地挺直腰板,哇哇大叫:“我就说学校怎么来了个化缘的和尚!”
孙文竹也被他这活宝似的行为逗笑了,眉眼弯弯的同他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孙文竹。”
“哎呀,”李子凡摸着鼻子掩饰尴尬,干笑,“哈哈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哈哈哈……”
四人都见了面,各自互通姓名,表面上也算和气,起码李子凡很快就接受了孙文竹,不为别的,就因为他觉得孙文竹剃光头的这个行为极其牛批,他打心底里狠狠尊敬了。
晚上班级点完名就散了,四人约好去学校后街吃饭。李子凡和陈靖先去店里排号点菜,留下蒋安荣等被辅导员叫去谈心的孙文竹。
过了十几分钟才等到人,孙文竹从办公室出来时冷着脸,顶着个光亮亮的脑袋。蒋安荣就很想笑,他觉得孙文竹这头剃得太对了,就连他也无法将眼前人和视频那个哭得惨兮兮的婊子联系在一起。
孙文竹看到他,脸上下意识带上客气的笑,眉眼上扬,双眼明亮,笑的时候漏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显出一种做作的可爱。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很快就走到饭店,然后是老一套,喝酒划拳,致力于将对方灌个烂醉。
蒋安荣酒量好,几瓶酒下肚脸色变都没变,其他人就不行了,李子凡醉了耍酒疯,陈靖在照顾着。
孙文竹早醉了,脸红通通的,仰面躺在沙发上,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李子凡跑厕所去吐,陈靖不放心也跟着去了。孙文竹抬手挡住眼睛遮住光亮,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睁开眼,看到身旁的男生正架着二郎腿,点着烟在打游戏。他想起刚进宿舍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人,他当时就在想,这人长得真高,近了又发现这人长得真好,标准的三庭
五眼,浓眉,狭长的丹凤眼,棱角分明,不笑显得凶冷,笑起来不知什么样,应该也是好看的。
他看得有些久了,蒋安荣感觉到他的视线,侧过脸看了他一眼,低头吸了口烟,再慢慢吐出来。孙文竹闻着,居然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蒋安荣看他眼睛盯着烟,问他:“抽吗?我口袋还有。”
“我没抽过,”孙文竹坐起来,嗓子发干,闻着烟味咽了咽口水,“抽一口行吗?”
孙文竹和蒋安荣对视,莫名感到紧张,话说得有些结巴:“还、还是算了,抽一口有点浪、浪费……”
“给。”蒋安荣吐出烟雾,将手上那支烟递到孙文竹手边,孙文竹愣了愣,蒋安荣挑起眉:“嫌我呢?”
反正都是男的,孙文竹这样想,接过烟低头含住烟嘴,含糊道:“没。”
孙文竹用力吸了一口,被呛得咳嗽不止。
蒋安荣重新抽了支烟叼嘴里,点燃了,才咬着烟帮孙文竹倒水,话里有话似的:“吸了不吐咽下去,你可真行。”
孙文竹脸涨得通红,咳的时候有口水不受控制地顺着嘴边流下来。蒋安荣把水递过去,孙文竹扶着蒋安荣的手背就着杯沿喝,蒋安荣没挣脱,等着孙文竹喝完了,然后看他低头擦口水,用湿湿润润的眼神看着他说谢谢。
没意思,蒋安荣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想,婊子玩得果然都是这一套,孙文竹并不高明。
李子凡陈靖从厕所回来,两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尤其是李子凡,闹着明天是周日非要接着喝。
这回孙文竹学聪明了,喝得少,劝得多,最后反倒是蒋安荣被灌醉了。
宿舍十点关门,九点四十三的时候,他们才结账走人。
陈靖搀起李子凡,孙文竹扶着蒋安荣,李子凡一路鬼哭狼嚎,就差没撒泼打滚,陈靖嫌丢人,连拉带拖的扯着人走得飞快,又回头跟孙文竹说慢点没事,他们先回去守门。
孙文竹艰难地撑着蒋安荣应声,陈靖带人走了很远,依稀还能听到李子凡在高唱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让一切归零在这声巨响……
孙文竹笑着摇摇头,悄悄对身边人说:“这歌唱得没一句不跑调的。”
蒋安荣喝得头脑昏沉,听不大清孙文竹的话,眯着眼看了孙文竹半响,忽然问他:“你头发呢?”
孙文竹扶着他的背往前走,分神回答:“剃掉了。”
“哦。”蒋安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突然用右手食指点了点孙文竹的锁骨处:“果然有一颗痣。”
小小的,浅黑色的。
孙文竹顿了顿,疑惑地望向蒋安荣,对方也正在凝视他,末了点评道:“你不怎么上镜。”
孙文竹瞬间懂了。
蒋安荣看过那个视频。
孙文竹叹了声气,一时竟有些茫然无措。
蒋安荣像又醉过去了,攀着他的肩走得歪歪斜斜。路上没什么人,除了忽重忽轻的脚步声,一切都静极了。
就这样走了两分钟,蒋安荣猛地搂紧他,哥俩好似的,嬉笑着跟当事人分享观后感:“我当时看你像个女的。”
孙文竹停下脚步,回望男生醉得坨红的脸,类似的话他在上个性骚扰他的室友那里听过不止一次。
“我不是女的。”孙文竹右眼皮跳了两下,他闭了闭眼,又看回蒋安荣:“也不喜欢男的。”
“对。”蒋安荣醉醺醺的了然点头,正儿八经的请教他:“婊子接客也要挑的,是不是?”
孙文竹的脸霎时白了。
他明白了,蒋安荣看不上他,故意借着酒劲在羞辱他。
“当然。”
孙文竹很快露出坦荡殷勤的笑,眼神钩子似的盯着蒋安荣,暗示道:“你这样的,我可以给友情价。”
被恶心到的表情几乎立刻出现在蒋安荣脸上,并且蒋安荣对此毫不掩饰。
蒋安荣松开孙文竹,伸手揉隐隐作痛的额角,没什么歉意的道歉:“酒喝多了,说话没分寸,对不住,你别往心里去。”
孙文竹沉默不语,许久才“嗯”了一声。
然后两人谁都没说话,装不认识似的一前一后地走回宿舍。

3心动
蒋安荣是校篮球队的,晚上一般不是在宿舍打游戏就是在体育馆打篮球。
九点左右,蒋安荣打完球准备回宿舍,被同队的林诚笑着拦下来。
“蒋哥蒋哥,先别急着走啊,”林诚递给他一支烟,讨好地笑:“那啥,跟你打听个人行吗?”
蒋安荣捏着烟点燃了,慢悠悠吸了一口才问:“谁?”
“就……”林诚左右瞄了两眼,靠近蒋安荣压低声音道:“你们宿舍那个新来的。”
“哦,”蒋安荣觑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孙文竹。”
“对对对,”林诚直点头,“就是他。”
蒋安荣找了个观众席空位坐下,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很不耐烦的“啧”了声,说:“问吧。不过话先告诉你,我和他不熟。”
开学到现在三个多月,他和孙文竹说的话不超过三十句,其中有一半可能还是开学报到那天说的。
话一开始说死了,后面就是相看两厌。
“嗨,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林诚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很苦恼的样子,“就我外面有个大哥,不是亲的哈,认的…不知道从哪儿看到了孙文竹的那个视频,他妈的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非闹着要我问问……”
林诚望着蒋安荣苦笑:“之前不是说,孙文竹在外面…反正都给钱,性别没必要卡得太死吧?”
“操你妈。”蒋安荣吐了口烟,将烟头火光按灭了,冷笑道:“你要老子给你拉皮条?”
“不是不是!”林诚高声否认,环顾四周一圈声音又小下去,“我哪里敢呀蒋哥,我自己都嫌这事脏!”
“我真是没办法啊,”林诚蹲在地上,丧气道:“我大哥那边一直催,好几次逼得我真想直接冲上去问那姓孙的了,但我一瞅见孙文竹那眼神吧,病怏怏阴森森的,我感觉我要是问了,能被他当场捅死……”
蒋安荣没理他,过了会儿站起来说:“这话我就当没听过,走了。”
这事蒋安荣没放在心上。
卖得尽人皆知的婊子,被狗惦记上了也只能怪他自己。
事情爆发在半个月后。
当时蒋安荣和李子凡在打排位赛,陈靖紧张地投入到复习工作中,正念叨着晚上让孙文竹帮划重点。
同班的陈广从外面火急火燎地冲回来,跑他们宿舍来传消息:“大事不好!你们那室友和篮球队的打起来了,挺严重的,我看地上都是血!”
李子凡是最快反应过来的,问:“是孙文竹?”
陈广快速点头,肯定道:“就是他!”
“他妈的,”李子凡站起来,怒了:“哪个傻逼欺负我309的人,看老子不抽死他!”
陈广看向蒋安荣,迟疑道:“好像是篮球队的林诚。”
蒋安荣冷着脸,关掉正在游戏中的手机界面。
“看看去。”蒋安荣说。
到致远楼的时候,人已经被带走了,围观的人还在讨论:
“好可怜啊,被摁在地上打……”
“但谁要他先动手啊,本来篮球队的人就多,个个都那么高,他打那林诚是一点也没手软啊,看不出来脾气那么凶的……”
陈靖满脸担心:“怎么办啊,学长好像被打得很严重……”
李子凡也真生气了,黑着脸:“我去找老刘,他妈的,削不死这几个傻逼。”
“行了,”蒋安荣开口,情绪也很差,“你们先回去,这事我处理。”
蒋安荣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心里忽然生出一点类似后悔的东西。
打了个电话给教导,问清孙文竹在的位置,开车赶了过去。
蒋安荣在医院二楼找到孙文竹,看到他一身脏得不像样,衣服裤子皱巴巴的,裤子上还有血印。篮球队打架的那三个人也在,个个垂头丧气。
旁边张主任正在和三人的家长解释这次的情况。
蒋安荣走过去,张主任注意到了,同他打招呼:“来了啊小蒋。”
蒋安荣点点头。张主任接着说:“情况大概就是这样,是孙同学先动手的没错,但也是林诚同学带着另外两个同学去挑的头,两方都有错。依我看,双方道歉,互赔医药费,这事就过去了,你们看怎么样?”
家长们也算通情理,没有过多刁难孙文竹,都点头同意了。
蒋安荣站到孙文竹旁边,俯视正在吊点滴的三个队友,微笑道:“医药费我替孙文竹出了,至于道歉……”
蒋安荣脸一点一点冷下来,平静地问对面三个人:“你们觉得孙文竹应该道歉吗?”
林诚慌张地眨眨眼,话卡壳了:“蒋、蒋哥,我、我没那意思……”
其他两个人跟着附和:“对,对……”
三个人对视两眼,忽然一齐站起来,对着孙文竹大声说:“对不起!”
张主任:……
旁边的三个家长:………………
坐着的孙文竹呼吸重了几
分,没吭声。
“你看,都认错了。”蒋安荣笑了,忽然问张主任:“主任,道歉需要鞠躬吗?”
“啊这……一般来说啊,”张主任陪着笑,认可地点点头:“是很有必要的。鞠躬……鞠躬就显得人诚恳,不单是语言,对吧,行动上也做出了明确的表示,证明你真的知错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是这个道理,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
蒋安荣看回面前三个人,林诚跟着点头:“主任说的是。”
三个高大的男生又对着孙文竹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林诚起来的时候瞟了蒋安荣一眼,又接着对孙文竹说:“孙……学长,我真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孙文竹抬起头,眼眶红着,声音有点抖:“你们走吧。”
林诚忙点头,带着两个同伴提着吊瓶和父母往另一边走。
张主任见势,和蒋安荣寒暄两句,嘱咐孙文竹好好休养,也跟着走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仿佛回到开学那天的晚上。
“谢谢你。”孙文竹低着头,末了感慨道:“还是第一次被人打了之后,对方跟我又鞠躬又道歉的。”
蒋安荣在他旁边坐下,看了他一眼,发表感想:“那你活得挺惨。”
话刚说出口,蒋安荣又想,也是,不惨也不至于去做皮肉生意。
“医药费我会还你的。”孙文竹说,又解释:“我手机放寝室了,等我回去就转给你。”
“不用了。”蒋安荣看他红肿的左脸,难得说了句软话:“都一个宿舍的,有事可以找我们。”
孙文竹点点头没说什么。
护士过来帮他拔针,孙文竹左手按着棉签站起来,弯腰去提椅子上医生开的那袋药。
手还没伸过去,药已经被人提起。
“走吧。”
蒋安荣人高腿长,两三步就走得很远。
孙文竹愣在原地看他的背影,惯常穿的白t运动裤,休闲的,挺拔的,自由的,高高在上的。
认识第一天就骂过他是婊子,但今天却让同样骂他是婊子的人对他鞠躬道歉。
他好像永远活不成那样。
没察觉到他跟上来的脚步,蒋安荣转过身,发现孙文竹还在原地傻站着,不耐烦地皱起眉,问他:“到底走不走?”
孙文竹回过神,急忙应着:“走!”
迈步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多余的洞里冲了出来。
孙文竹僵硬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夹紧双腿。
感觉到前面的人又走了回来,孙文竹抬起头,看到蒋安荣眉眼间的不耐,听到他在抱怨:“你又怎么了?”
蒋安荣比他高出一截,此刻低下头来看他,英挺锋利的长相近距离地展现在他眼前,像把刀一样插过来,孙文竹感觉到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跳到他都觉得痛了。

4白幼瘦
孙文竹回宿舍的第一件事是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时,两道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
“操啊,”李子凡骂了一声,气道:“他妈的下手这么重!”
孙文竹皮肤白,平常磕碰几下身上都会青紫,更何况是混乱中的拳脚相加。
从脸到腿,青紫淤痕遍布,看着好生可怜。
陈靖一脸担忧,放下笔起身说:“学长,我来帮你涂药吧。”
孙文竹笑了笑,轻松道:“没事,看着吓人而已。”
这话真不是说来安慰两个室友的。
篮球队那三个人本来看孙文竹就是弱不禁风的女人样,下手没敢太动真格,倒是孙文竹乱拳打死老师傅,牛高马大的三个人在他这儿都没讨着好。
陈靖扶他坐下,边拆药包装边说:“学长,你这淤血要揉化才消得快,待会儿你忍着点啊。”
孙文竹递给陈靖两支医用棉签,目光温和而疲惫,语气里带着歉意:“嗯,又要麻烦你了。”
陈靖摇头表示:“一点都不麻烦。”
蒋安荣进门时,看见的就是这么幅场景:孙文竹坐在书桌前,光裸着上身趴着,下面穿了条单薄的军绿短裤,陈靖一双手在他消瘦的背上揉摸按捏,底下的人则时不时发出忍耐似的闷哼声。
真他妈够色情的,蒋安荣心想,换个地点能被扫黄警察一把端了。

“孙文竹——”
蒋安荣从卫生间出来叫他。
“怎么……”恰好陈靖按到痛处,孙文竹一下没忍住叫出声,“啊——”
这声音又柔又娇,陈靖停下手,面露尴尬。
孙文竹想死的心都有了。
蒋安荣挑高右眉,打趣道:“应得这么热情。”
孙文竹只好假装若无其事说:“怎么了?”
蒋安荣耸耸肩,问他:“你是不是哪里出血了?”
“学长你出血了?”陈靖惊道。
“啊不会被打出内伤了吧?”李子凡也凑过来问。
“……”孙文竹瞬间反应过来,眼睛不受控制地眨得飞快,他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我……”
“我,我洗澡的时候,突然流、流鼻血了,”孙文竹神情紧张,迟疑地看向蒋安荣:“你看到血了吗?”
蒋安荣不置可否,说:“也不知道冲干净,我走进去还以为哪个傻逼带人回来浴血奋战了。”
一旁的李子凡眨巴眨巴眼,无辜道:“不是,你们看我干嘛!我虽穷,但也是一个有原则的穷逼ok?再说我也没那个心情好吧,室友前脚刚被人打了,后脚我就带人回来干那事?你以为我长了个全自动几把啊说干就干!”
李子凡脸上的悲愤太过诙谐,三个人都被逗乐了。
而笑的同时,孙文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体内汹涌而出。他下意识看向蒋安荣,发现对方此刻也正在注视他。
相对而视的那一秒,那个隐秘的穴口骤然收缩蠕动,孙文竹只觉浑身像被电击一般动弹不得。

孙文竹在这一瞬间猛然意识到,面对蒋安荣的慌张心悸,到底是什么了。
天啊。

孙文竹对蒋安荣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
买饭送饮料,还帮忙整理科目复习资料……
“哇!”陈靖拿着过两天就要考的经济学原理重点,不由发出感叹:“我好幸福……”
“我也是!”李子凡嘿嘿直笑,对着孙文竹比了一套螳螂爱心拳:“文竹欧巴~擦浪嘿呦~”
孙文竹将剩下的复习资料放进包里,笑道:“好好复习,一定能过的。”
“妥妥的,”李子凡比了个ok的手势,洋洋得意:“拿捏了。”
陈靖也举起左手握拳,坚定道:“我有必胜的决心!”
孙文竹笑着点头,出门去给蒋安荣送资料。
《经济学通论》是蒋安荣他们这学期要考的最后一科,这次送完资料,他也能跟着解放了。
那天的医药费蒋安荣并没有收,微信转账发过去,隔天原样退回来。
他取了现金拦住蒋安荣要他必须收下。
“要不你帮我整理复习资料吧。”蒋安荣当时随便找了这个理由敷衍他。
孙文竹只能答应了。后来细想还是觉得欠着蒋安荣,于是才有了每天的买饭送饮料这些事。
孙文竹按蒋安荣给的地址走,路上想,两个室友收到整理好的复习资料都兴高采烈的,但蒋安荣好像每次都是漫不经心地说句“谢谢”接过去,就随手放到一边,像是永远不会翻开的样子。
算了,孙文竹摇摇头,告诉自己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也不过只是室友而已。
蒋安荣发的定位是在一家酒吧,工作日顾客也多,孙文竹不大想进去,就发消息给蒋安荣:
我到了,你出来拿吧。
过了许久,对面回消息:
进来一起玩会儿?
孙文竹看着这行文字,心跳逐渐加快,“不了”两个字已经输入对话框,紧接着被删除。
三分钟后,孙文竹点击发送键。
他回了一个“好”。

酒吧包厢里。
三人好不容易聚齐,都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抽烟喝酒聊女人,以前怎么样现在也照常。
刚得知蒋安荣有室友来给他送复习资料,郑河开始出歪主意:“人来都来了,请进来坐坐呗。”
郑河男女通吃这事他们心里门清,蒋安荣直觉叫孙文竹进来没好事,应付地摆摆手说:“下次。”
“下什么次啊,就这么不放心我!”郑河无赖似的嚷,“是兄弟就叫人进来看看,我保证不在这里对他做什么!”
蒋安荣喝了口酒,笑骂郑河:“你的保证就他妈跟放屁一样。”
郑河嘿嘿笑,再三强调:“这回真的是真的,我保证……害!再说了,比起男的我还是更喜欢大波妹,别把我想得那么饥渴成吗?”
“得了,叫他进来了。”蒋安荣收了手机,半真半假地同郑河说:“管好你的嘴,别去招惹他,真打起来我帮理不帮亲啊。”
“啧啧,”唐一朝一脸贱笑,“大老远跑来给你送资料,那亲当然还是室友亲喽~”
郑河跟着起哄,闹着要蒋安荣回答到底哪个是真的亲哪个又是真的亲过。
孙文竹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包厢里静了一瞬,然后就听到郑河“操”了一声,说:“这大学生?我他妈以为来了个未成年。”
不分男女,但凡白幼瘦,就显得年纪小,孙文竹一个不落占全了。
唐一朝倒是装得正经,起身招呼孙文竹往他旁边空位坐。
孙文竹环顾一圈,毫不犹豫在蒋安荣右侧坐下。
“哇哦……”唐一朝收回手,笑着拿了杯酒递给孙文竹,一边跟蒋安荣使眼神:“介绍下你朋友啊。”
蒋安荣往后仰,长手一伸,搭在孙文竹后面的沙发背上,很随意地开口:“孙文竹,我室友。”
又侧过脸看孙文竹,用下巴为他示意:“这是唐一朝,坐着的那个穿黑衣服的丑逼叫郑河,都是我朋友,别紧张。”
孙文竹一愣一愣的,点头微笑打招呼:“你们好。”
然后又面露紧张地反驳蒋安荣:“我没紧张。”
蒋安荣笑了,喝着酒回他:“行。”
男人凑一块话题无非就那几个,郑河油嘴滑舌,又有唐一朝帮腔,两人一唱一和演双簧似的,孙文竹倒觉得这俩人有点意思。
蒋安荣话说得少,但从神态上能看出来他是放松享受的。
孙文竹待了半个多小时,悄悄移过去跟蒋安荣说:“我要先回学校了,明天还有考试。”
蒋安荣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送他出去。
蒋安荣送孙文竹上了车,低下身子跟他告别:“学校见。”
孙文竹也点头笑,“嗯,拜拜。”
车辆驶动,过了三秒,孙文竹没忍住往酒吧门口看,那里已经没有蒋安荣的身影。

蒋安荣返回包厢,刚进去郑河就瞎叫唤,骂蒋安荣:“你忒不是人了吧,早不介绍给我,这他妈完全是我的天菜啊!”
“快推联系方式给我!”
“不给。”蒋安荣又坐回去,吊儿郎当的,嘲笑他怂:“当面不问,好意思叫男人。”
“我!”郑河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这不是怕吓到他吗……”
唐一朝拨掉烟灰,复吸一口,说:“人家第二天要考试,还赶着来给你送复习资料,对你挺够意思啊。”
郑河听出他的潜台词,嘿嘿奸笑:“我看不是够意思,而是有意思吧。”
蒋安荣也笑,没搭理他们。
“不过对一个男的这么好,”郑河摸着下巴思索,反问蒋安荣:“他应该是个基吧?”
蒋安荣踹他一脚,笑着骂:“我他妈看你是个鸡巴。”
“哎呀,兄弟一场,”郑河坐过去扒拉蒋安荣胳膊,“你要对他没意思,那兄弟我就真还有点意思了。”
蒋安荣甩开他,直接道:“他不喜欢男的。”
郑河不服:“那又怎么样,就我这魅力……”
旁边唐一朝突然说:“你们宿舍之前不就三个人?又加了一个?”
“这学期加的。”蒋安荣低头吸口烟,说:“别问了,烦。”
“想起来了,”唐一朝在蒋安荣对面坐着,回忆道:“当时说是加了个在外面卖的婊子。”
蒋安荣没应声,算默认了。
“哦!”郑河也想起这么回事,“是他啊!”随后不由发出感叹:“装纯还得是婊子来啊……”
唐一朝想起刚才孙文竹看蒋安荣的眼神,意味不明地笑了:“看样子你们处得挺好。”
蒋安荣在翻孙文竹送来的复习资料,一脸无所谓地
答:“就那样吧。”
“行,”唐一朝想了想,说:“我们准备给郑河办个暖房趴,你把你那几个室友也叫来玩吧。”
郑河猛点头,在旁边补充道:“有主题的,spy!以及帮我转告你那个室友,我完全不介意那些,他随时可以联系我,你把我的……”
蒋安荣一把合上复习资料,笑着对郑河说:“滚。”

5指戒
孙文竹看了眼店里墙壁上的挂钟,刚好五点五十,他加快收拾桌面垃圾的速度,赶在六点前准时换衣服下班。
出来时,前方广场一群男孩女孩在齐声歌唱:
roo,takewherewecanbealone
罗密欧带我走吧一起去到一个我们可以相依相偎的地方
i,llbewaitg,allthere,slefttodoisrun
我一直在等待只有逃离才能让我们摆脱束缚
you,llbetheprceandi,llbetheprcess
我们就可以像王子和公主一样
it,salovestory,baby,jtsayyes
这是多么美好的爱情故事呀亲爱的答应我吧

他们的歌声听起来好快乐。
“孙文竹——”
在这洋溢着快乐的歌声里,孙文竹听到自己的名字。他看过去,对面马路,蒋安荣坐在车内向他招手示意。
那一刻,绿灯也像为他亮起。
孙文竹一怔,未回过神,身体已经近乎迫切地奔跑起来,他目光尽头是那一方狭窄车窗里的人。

身旁,蒋安荣戴着耳机,重开了一把游戏吩咐道:“吕叔,去郑河新家。”
前方的中年司机正经严肃地回答:“好的。”
车匀速稳健前行,车内无人说话。
孙文竹有些坐立难安,望着窗外发呆分散注意。
过了许久,旁边传来动静,蒋安荣摘下耳机将手机扔到一旁,拿了瓶水拧开喝。对上孙文竹瞥来的目光,问:“你要吗?”
孙文竹轻摇头,眼神在蒋安荣身上停留片刻,试探地问:“你怎么没……不是说要spy?”
孙文竹要兼职,没时间弄。那蒋安荣是为什么?
话刚落,蒋安荣嗤笑一声,舒服地躺向座椅靠背,仰着脖子放松道:“还spy,给他脸了。”
男生明显突出的喉结,说话间上下动着。孙文竹不知怎么,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也对,孙文竹又想,两人关系那么好,人去了就是给面子。倒是他,别说和那些人认识,和蒋安荣的关系至今也不算亲密,他去算怎么回事。
当时答应,真的是不应该。
孙文竹低头看自己的着装,白衬衣牛仔裤,搭了一双新买的不到两百块的白色板鞋,很平常普通的一身,但参加party就是会露怯。
他已经能想象到那时他会有多尴尬了。
蒋安荣看孙文竹正襟危坐的样子,问:“你紧张什么?”
孙文竹沉默地回望他,为难道:“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
蒋安荣抬起眉,左右摇晃食指两下,意思很明显。
孙文竹泄了气,突然被人一把按进座椅内,惊慌一瞬,下一秒如同陷进柔软的云里,他舒适得像没了骨头。
蒋安荣收了手躺回去,劝他:“过去要二十分钟,眯会儿。”
孙文竹这下什么都不想了,顺从地闭上眼。过了会儿,他忍不住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偷偷往蒋安荣那里看。
这一看不得了,他发现蒋安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搭在座位扶手的右手看。
孙文竹顿时感觉身上像被针扎似的又痛又麻,他脸皮滚烫,慌张地抬起手,失声道:“你看我做什么!”
蒋安荣被他吓了一跳,没搞懂他这副像被调戏了的良家妇女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反问他:“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孙文竹面露窘态,半天回答不上蒋安荣的话。
眼看孙文竹脸颊、耳朵红透了,蒋安荣难得好心一回转开话题,指着孙文竹右手食指的指戒说:“挺眼熟。”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蒋安荣打开车座旁储物盒的盖子,在里面一通乱翻,最后举起来说:“找到了。”
孙文竹看着蒋安荣手里捏着的,又看回自己手上戴着的,款式几乎一模一样,于是他问了个天真的问题:“你这也是喝奶茶送的?”
蒋安荣看了他一眼,心想喝哪里的奶茶能送五位数的戒指,但嘴上也没否认。
孙文竹就继续讲:“这是今天我们店里剩下的赠品,老板给了我一个。”
蒋安荣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给我看看。”
孙文竹听话地摘下指戒递给蒋安荣,两枚戒指并排挨在一起,孙文竹发出感叹:“真的好像,我都有点分不清了。”
闻言,蒋安荣笑了,示意孙文竹:“选一个?”
孙文竹:“啊?”
这有什么好选的,难道不都一样?
孙文竹伸手去拿原来的那个,蒋安荣开口打断他:“你确定?”
“……”孙文竹被问懵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犹豫地问:“你是想和我换一个吗?”
确实,孙文竹心想,尽管他对指戒这种东西一无所知,但就肉眼来看,明显是他的指戒亮一点、鲜艳一点,蒋安荣想和他换也能理解。
“好吧,”孙文竹成全他似的,拿了另一枚指戒戴上,又对蒋安荣点头肯定道:“交换吧,我的那个新的就给你了。”
蒋安荣整个愣住,过了两秒,忽然放声大笑。
孙文竹:?不至于这么高兴吧?
但看着蒋安荣脸上畅快真心的笑容,孙文竹也不由跟着开心起来。
“那我还要谢谢你,”蒋安荣也把指戒戴上,盯着孙文竹说:“送我一枚新戒指。”
“不用客气的。”孙文竹眨眨眼老实回答。
看了看两人都戴在食指上的指戒,孙文竹不禁想到,互相交换一模一样的戒指,这不就跟情侣互戴对戒是一个道理吗?
这对刚意识到自己陷入单恋的孙文竹来说,可真是甜蜜的负担。

郑河新家是一幢独立的野外别墅。
比起办这种奇怪吵闹的轰趴局,孙文竹反而觉得更适合邀上好友一块儿聊天吃烧烤、喝酒看月亮。
但显然,正在和一个穿黑丝扮空姐的男的调情的郑河不觉得。
孙文竹叹了声气,原本说好要来的李子凡陈靖都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爽约,和他来的蒋安荣此刻也不见踪影,只留他一人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
三楼露台。
唐一朝看着下面时不时东张西望的孙文竹,笑着同身边人说:“他找你呢。”
蒋安荣吸了口烟,点掉烟灰没说话。
唐一朝打量蒋安荣一眼,接着说:“那天酒吧光线不行,人我都没看太实,今儿发现,郑河说得没一点错,人挺纯的。”
“要真是装得这么纯,”唐一朝晃了晃杯里的红酒,感慨道:“那我要真心夸他一句有天赋。”
见蒋安荣没反应,唐一朝也不停,揶揄他:“不过你怎么学起郑河,也睡男的了?”
蒋安荣听了这话也不恼,摁灭了烟,收回眼神道:“我没睡他。”
“愿意搭理我了,”唐一朝打了个响指,从服务生端盘上拿了杯金朗姆递给蒋安荣,瞧着他左手上的指戒笑,“生平第一次看蒋少爷戴地摊货,可把我好奇死。”
蒋安荣垂着眼看了会儿,随手摘下,像丢垃圾似的准确抛进唐一朝的红酒杯里,激起了一串细泡。蒋安荣端起手里的酒和他干杯,冷笑着:“喝啊,看会不会死?”
“好好好,”唐一朝了解他的臭脾气,放下酒举手作投降状:“算我多管闲事行不行?”
蒋安荣收了笑,望着底下的人,孙文竹也抬起头看向这边,两人远远地对视了。
“他说不喜欢男的。”蒋安荣思考着什么,舌头抵住侧脸笑得恶意,“我真把他睡了,他得和我拼命。”
唐一朝观察蒋安荣脸上的表情,狡猾地笑:“谁知道呢。婊子卖给谁不是卖。”
“不信你试试。”
蒋安荣半响没应声,忽然握着酒杯一口喝到底,点点头说:“好啊。”
望着蒋安荣大步下楼的背影,唐一朝愣了会儿神,喃喃道:“我还真小瞧了那婊子。”

6接吻
蒋安荣刚下楼,一行男男女女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身上。
郑河看着心里感慨,这逼真是在哪儿都能出风头。
他和蒋安荣从小玩到大,太清楚不过,但凡有人的地方,蒋安荣永远是最出众的那个。父亲外交官,母亲大公司老总,家庭条件好,人长得又高又帅,以前浪荡还爱玩,自然有的是人上赶着倒贴。
高二,情窦初开的郑河还在为高冷女神不搭理他而沮丧时,蒋安荣就在一旁看着他手机锁屏的女神照片冷血地提醒道,这女的他睡过,也就那样,让郑河换个人舔。
郑河从此顿悟,啥他妈爱情不爱情的,不如长得帅好用,更不如给钱来得好使。
当郑河在做人渣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时,蒋安荣反倒收了心备考,最后考上了国内名列前茅的大学a大。
对此,因为没书读而被家里安排出国留学的郑河、唐一朝表示:叛徒!!!
蒋安荣上大学后也不怎么出来玩,这种轰趴局叫他三次能来一次都算给面子的。
唐一朝之前调侃他是不是受了情伤,不然好端端的狗怎么说变人就变人了。
蒋安荣给的回复是:玩腻了,晕逼。
郑河自愧不如道:狗还是你狗。
现下蒋安荣一出现,和郑河聊骚半天的空姐男已经蠢蠢欲动,完全掩饰不住脸上的雀跃。
郑河无奈摇头,眼神一转,忽然看见侧前方低着头在吃糕点的孙文竹。
唉,郑河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虽然这个指定没戏,但谁叫爷出走半生归来还是唯爱纯情批呢。
郑河“认命”的朝孙文竹走去,半路撞上蒋安荣,眼看着蒋安荣两三步走到孙文竹面前去。
得,郑河停下脚步,乐观地想,他妈的,不枉兄弟这么多年,想泡的妞都是一个类型。
但郑河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他怀里搂着个d杯女喝酒时,猛然醒悟过来——
操,孙文竹压根就不是女的啊!

蒋安荣出现之后,孙文竹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
在这种人人眉来眼去物色猎物的局里,孙文竹显得格格不入,偶尔瞥到激情拥吻的男男女女,别人可能还没注意,孙文竹已经单方面尴尬得无地自容。
而跟着蒋安荣,他至少心能安定些。
“给。”蒋安荣递了杯酒给他。
孙文竹自然地接过去喝了口,状似无意地看向蒋安荣,忽然悄悄地挨过去,轻声提醒道:“你衣领翘起来了。”
庭院里堪称劲歌热舞现场,蒋安荣并没听清,侧过脸歪着头去看孙文竹,问:“你刚说什么?”
孙文竹和蒋安荣对视,脸微微发热,快速伸手帮蒋安荣把衣领抚平,末了还拍两下,笑得慌里慌张:“好了。”
唐一朝远远瞧见这两人的互动,走过来调笑道:“你俩搁这儿打情骂俏呢?”
孙文竹安静地抿一口酒,没接他的话茬。蒋安荣当然骂回去:“关你屁事。”
唐一朝手上拿出那枚指戒,啧啧摇头:“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啊。”
蒋安荣神色自若,接过指戒对唐一朝说:“滚吧。”
孙文竹看了看指戒,又垂下视线去看蒋安荣的左手。院里霓虹闪烁,忽明忽暗,孙文竹看不清楚,忍不住伸手去摸蒋安荣的食指。
空的。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孙文竹回过神,他正急忙要收手,忽然被蒋安荣一把拉住。
“干什么?”
蒋安荣抓住他,像抓住做坏事被发现的小朋友。
孙文竹怔怔的,头脑一片空白。
这算牵手吗?
孙文竹问自己。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情不自禁地小心回握蒋安荣的手。
并没被挣脱。
孙文竹确定这一点,心蓦地抖了下。
“……”唐一朝被忽视得彻底,故意搅和这氛围:“干嘛呢,准备亲嘴啊?需要我回避吗?”
蒋安荣低笑一声。
“需要吗?”
心慌意乱间,孙文竹听到蒋安荣这样问。
孙文竹以为是自己幻听,小声开口:“什么?”
“我说。”蒋安荣低下头慢慢靠近他,手上加重力度让孙文竹生出真实感。
蒋安荣和孙文竹脸对脸共呼吸,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要亲你。”
孙文竹恍惚着,觉得自己仿佛是掉进陷阱里的猎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余地。
他害怕着,却又自愿地闭上双眼。
此时,蒋安荣转过头来看唐一朝,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显摆的笑,然后毫不犹豫地亲上面前的孙文竹。
目睹全程的唐一朝:……操。
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郑河:……操。

7自求多福
蒋安荣亲上来的时候,孙文竹听到周围顿起一片惊讶议论声,而他还没来得及感受这个吻的温度,蒋安荣的舌头已经近乎粗鲁地钻进他的口中,反客为主地肆意扫荡。
下午来时,孙文竹绝料不到短短几小时后,他会同蒋安荣交换唾液,热切地吸嘬彼此唇舌,仿佛一对密不可分的恋人。
人群中有好事者吹响口哨欢呼起哄,孙文竹听着,竟然暗自窃喜。他想,真好,和蒋安荣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的人,是他孙文竹,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卑鄙且无聊,但真正面对这样的时刻,他阻止不了心内蓬勃生出的雀跃欢欣。
孙文竹甚至无心深思蒋安荣为何吻他。
唇舌分开时,孙文竹不得不从这个吻里抽身,他睁开眼看向蒋安荣,目光里满是沉迷与依赖。
孙文竹脸上失神迷离的表情,嘴唇上亮晶晶的水光,都让蒋安荣忍不住再亲他一口,这个吻依旧是柔软的,温暖的,带着草莓蛋糕的香甜。
“……”唐一朝看得瞠目结舌,再看蒋安荣那意犹未尽的模样,张口就来:“还亲还亲!再亲都他妈要拉丝了!操!”
孙文竹听了这话,羞着脸沉默不语。
蒋安荣面不改色,笑着骂回去:“傻逼,叫你看了吗?”
“我真打心底里服了,”唐一朝不由感叹,对着蒋安荣竖起大拇指,直点头:“亲个男的都搞得这么凶,谁阳痿也不能是您阳痿。”
又歪头去看孙文竹,别有深意地冲他笑:“自求多福吧。”
孙文竹愈发面红耳赤,只傻傻地抬起头去看蒋安荣。
蒋安荣在骂唐一朝,满脸不屑道:“就你逼话多。”
“什么情况啊?”郑河这时候也过来凑热闹,边走边嚷:“这就舌吻上了?”
郑河走近了上下打量孙文竹,又看回蒋安荣,戏精上身好一番捶胸顿足,故作痛心道:“就知道你俩有一腿,爷终究是错付了”
“知道就行。”蒋安荣懒得跟这俩人瞎贫,一把搂过孙文竹,假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子就不奉陪了。”
说完,领着人就往外走,也不管后面乐傻了的俩损友。

孙文竹坐上副驾驶,脑袋还木着。
蒋安荣凑过来给他系安全带,他盯着蒋安荣好看立体的侧脸,酝酿半响才问:“我们去哪儿?”
闻言,蒋安荣抬起一双多情眼看他,轻声反问:“你想去哪儿?”
车里的气氛逐渐暧昧。
孙文竹垂下眼睫,慢慢地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我想回……唔……”
蒋安荣吻住他,用一种撕咬猎物的态度。
野蛮,霸道,无所顾忌。
湿滑的舌头在孙文竹的嘴里游走冲撞,舔过他的虎牙上颚,吸得他舌尖发麻。
蒋安荣的手也不再安分,明目张胆地伸进他的白衬衣里任意揉掐,在他胸前腰腹留下数不清的指印红痕。
原本系好的安全带又重新被解开,孙文竹被连拖带抱地拉过去,分开腿坐在了蒋安荣的身上。
粗糙宽大的手掌在孙文竹的后背时轻时重地流连摩挲,那手继而又游走到孙文竹胸前。蒋安荣抚摸着孙文竹平坦细腻的胸乳,倏地用力掐住,引得人一阵战栗低喘。
“你别,”孙文竹被捏得浑身乏力,没骨头似的趴伏在蒋安荣左肩上,可怜道:“别这么重啊。”
蒋安荣不为难他,手上松了力气,又轮流轻揉孙文竹的双乳,低声笑问:“你怎么这里也这么软?”
孙文竹被揉得意乱神迷,小声哼唧:“我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又亲又摸地温存半响,等孙文竹觉得有些累了,想叫蒋安荣停下时——
衬衣纽扣被强行扯开,蒋安荣在他颈间埋下头,一路咬噬亲吻,弄得孙文竹喘息不已。
蒋安荣咬住他的乳头左右玩弄吸吮,直到乳头都变得红肿胀大,孙文竹也哭着扭动身子说不要,他才安抚似的轻舔两粒殷红乳尖。
可下一刻,蒋安荣又张大嘴含住孙文竹的右乳,连同嫩白乳肉一并包裹,如同小孩吸奶一般狠狠咬住吮吸,孙文竹受不了的往上躲,却被蒋安荣箍着腰使劲按了下去。两人私处猛地撞在一起,孙文竹被这又酸又胀的快感逼得大哭出声。
“别、别这样呀,”孙文竹流着泪去搂蒋安荣的脖子,卖娇似的哭:“痛……你轻点,轻点……蒋安荣!”
蒋安荣从孙文竹遍布齿印咬痕的双乳前抬起头,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等孙文竹被迫露出一张泪脸喊痛时,蒋安荣才意识到,原来孙文竹的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蒋安荣卸了力,托着孙文竹的后脑勺挨近他,他体贴地亲亲孙文竹的下巴,接着又舔上孙文竹湿热的嘴唇,轻声询问:“还痛吗?”
孙文竹带着哭腔“嗯”了一声,回抱蒋安荣,乖乖的要他的怜爱:“现在还有点痛。”
蒋安荣笑了,一边继续吻孙
文竹,一边伸手去解他的牛仔裤扣,不失温柔地引诱道:“那我们来干点舒服的事,好不好?”
男生的嗓音低沉有磁性,孙文竹无法说出拒绝。
孙文竹半推半就地被脱光了衣物,在只余一条纯白内裤时,恍然惊觉他身体的缺陷很快就会展露在他喜欢的人面前。
“不要。”孙文竹被压在已经调平的座椅上,一双细白长腿牢牢夹住蒋安荣的腰,却摇头拒绝着:“我不要,我……我害怕,我怕……”
蒋安荣单手解开自己的皮带纽扣,另一只手来扯孙文竹的内裤,引得孙文竹更为激烈地摇头挣扎:“不……蒋安荣……”
“啊——”
蒋安荣赤裸着上身,将阴茎从内裤中释放出来,黑红粗直的阴茎拍打在孙文竹大腿上,吓得他又哭又叫。
孙文竹猛摇头,直起身子慌乱地往后座爬,没爬两步就被抓住小腿拉了回去。巨大滚烫的物体插进他的腿间,不容忽视的存在感让孙文竹簌簌发抖。
“张开腿。”蒋安荣声音沙哑,耐着性子哄他,“把内裤脱了,乖。”
“……呜呜……”孙文竹哭得伤心,求救似的抱住蒋安荣,话都说不清楚:“我真的、真的……以后,我……”
“啊!”在孙文竹颠三倒四说这些话时,蒋安荣直接伸手摸进孙文竹的内裤里,握住孙文竹细小浅红的阴茎揉搓几下,失笑问:“你下面怎么连毛也不长?”
因为身体的缘故,孙文竹身上的毛发简直少得可怜,更别说完全不长的私处了。
“你别摸了,”孙文竹几乎要崩溃,不停呜咽着:“会吓到你的,别摸……不要……”
蒋安荣看着孙文竹泪如雨下的脆弱模样,手上失力重揉了一把。蒋安荣听着孙文竹惨兮兮的哭叫声,额头青筋暴起,手指摸过阴茎往下滑,忽然陷进了一片温热潮湿的洞穴里。
蒋安荣的神情停滞片刻。
孙文竹捂住脸夹紧腿,放声痛哭。
在痛哭声中,蒋安荣冷着脸粗暴地重重地抠摸那条呼着热气的穴道。
蒋安荣抽出手,将手指粘上的液体涂抹到孙文竹湿漉漉的脸上,平静地问他:“那是什么?”
孙文竹眼泪汪汪的,说不出话来。
蒋安荣没什么阻力地脱掉孙文竹的内裤,掰开他的双腿,终于得以看清那条细缝:
干净的,藕粉色的,糊满了透明的液体,正饥渴地翕动着,是贪婪欲望本身。
俯身贴上那道流着水的裂隙,蒋安荣扶住阴茎重拍两下,能感觉到那张娇嫩的穴口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吞吐吸吮。
“孙文竹。”
蒋安荣抬高身下人细长白皙的右腿,扛在肩上亲了口,微笑道:
“这下你落我手上了。”

8破处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孙文竹一丝不挂,蜷缩着身子直打颤。
粗长坚硬的阴茎贴着窄小滑腻的穴口上下耸动,尝试着探入龟头,孙文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被撑开的灼热与疼痛。
“进不去的,”孙文竹啜泣着去拉蒋安荣的左手,讨饶道:“我好痛,你出来好不好?”
“我也痛。”蒋安荣回牵孙文竹的手摸上自己的侧脸,很受困扰似的在他手心磨蹭两下,又亲亲孙文竹食指上的指戒,说:“你放松点让我出来,好吗?”
孙文竹看着蒋安荣亲近他的神态举动,心软得一塌糊涂,下面也跟着情动涌出了水。
“我、我不会,”孙文竹仰头轻喘,只觉得体内的物体愈发大得他难以忍受,“你怎么又变、变大……啊!”
蒋安荣趁着孙文竹分神的间隙,毫不留情地往他体内深顶进去。孙文竹只觉一阵被撕裂般的疼痛袭来,他痛得脸色发白,哆嗦着手无力地去推蒋安荣的小腹,哭着埋怨道:“出去,你出去,我再也不要信你的话”
“别乱动。”蒋安荣握紧孙文竹架在他肩上的细腿,不无敷衍地安慰:“过会儿就不痛了。”
孙文竹心里又委屈又难受,默默地流着眼泪。蒋安荣看了会儿,忽然俯下身来。孙文竹的右腿也被强行压下,痛得他闷哼出声。
蒋安荣双手撑在他身侧,近距离地注视他几秒,凑近来亲他遍布泪痕的面颊,接着又含住他的嘴唇厮磨缠绵。
在这个堪称甜蜜的热吻里,孙文竹忘乎所以,情难自禁。他艰难地伸出胳膊圈住蒋安荣的脖子回应,而被插入的湿软前穴也像他一样,不断地紧紧缠绕体内的人。
蒋安荣的呼吸霎时重了。
孙文竹只觉右腿被猛地握紧,双手也被强制拨开,蒋安荣一把将他摁进座椅里快速起身。
他的视线甚至还没来得及对焦蒋安荣的脸,就已经被提起腿狠狠插入。蒋安荣粗大的阴茎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全根进全根出地捣弄,捅得孙文竹泣不成声。
肉体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人交合处咕唧作响,就连车子也发出嘎吱嘎吱的暧昧动静。
孙文竹忽地打了个激灵,穴口开始急速收缩,不多时便射了出来。
“……不”孙文竹脸上流着泪、身上淌着汗,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喘着叫着:“停下,进、进不去了……呜……放开我……”
孙文竹两条腿都被抬高,又被用力地压在他脸两侧。火热粗重的阴茎进得更深、插得更重,原本微闭的粉白穴口被拓成一道圆形孔穴,而黑长丑陋的阴茎正在穴道内快速粗暴地抽送着。
不知过了多久,蒋安荣终于如愿以偿地陷进那处湿软紧合的宫口。孙文竹吓得猛摇头,抽泣着躲避蒋安荣的侵犯。
“会死的,”孙文竹气息乱了,胡乱道:“别这样,蒋安荣……我……你不要、别……”
蒋安荣进得很深,他在孙文竹单薄的小腹上抚摸,隐约能摸到自己的形状。孙文竹无助地抖动身体,下面也被吓得不停紧缩。
“孙文竹,”蒋安荣爽到了,逗弄着身下人,问:“你是女的吗?怎么又有逼又有子宫啊?”
孙文竹被这恶意的提问伤到了,他很想回击说他不是,但面对抵住他宫口随时准备插入的蒋安荣,他只能伤心地凝望对方。
蒋安荣被孙文竹这种又害怕他又依赖他的眼神取悦到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身下人,低笑道:“你看得我更硬了。”
子宫被径直插入,蒋安荣按住孙文竹的双腿猛烈地操干起来。孙文竹受不了这种刺激,阴道在来回抽插中痉挛抽搐,很快就达到了高潮。
而蒋安荣抽动许久,才痛快淋漓地将精液尽数射进孙文竹的子宫里。拔出来时,浑浊黏液从那个细窄的逼口喷涌而出,白的红的混在一起淹没了那张小逼,弄脏了孙文竹白净细腻的腿根。
孙文竹一时无力合拢直发抖的双腿,就仍维持向两边张开的姿势,腿中间又胀又痛,让他备感难堪。
蒋安荣用纸巾擦掉孙文竹穴口表面涌出的液体,但穴缝中很快又溢出新的浓白粘液来。蒋安荣不知怎么,联想到孙文竹在庭院里不停吃蛋糕进食的情景,不禁笑道:“你的逼和你一样,又小又能吃。”
孙文竹闭着双眼抽噎着,一副难过极了的神情。蒋安荣瞧了片刻,想,他怎么连哭也哭得这么骚。
孙文竹被猛操一通,身体很累,神志反而更清醒。他想,蒋安荣肯定不喜欢他。但凡有喜欢,就不会在车上要了他的第一次。
后来转念又想,他在蒋安荣那里本来一直就是一个婊子的形象,他现在肯定觉得他更随便了。想到这儿,孙文竹忍不住又流下泪来。
蒋安荣见状,轻松地将孙文竹抱坐在身上,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眼泪收拾身体,才说:“挺久没做了,这次弄得有点急,不好意思啊。”
孙文竹不太想理他。
第一天见面骂他是婊子,蒋安荣说不好意思。
第一次上床,还不是在床上,而是在车里,蒋安荣也说不好意思。
他又不是傻子,听得出这只是蒋安荣随口应付他的话。
蒋安荣把孙文竹整个人搂进怀里,调情似的轻捏孙文竹的手指,像哄小孩一样左右轻晃他的身体,又贴上孙文竹的鬓发亲了口,仿佛很宝贝他似的。
孙文竹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弄得脸红耳热,分明还在置气,但语气却跟商量似的:“我想回去了。”
蒋安荣虚搂着他,看着他说:“好啊。”
仍然是来时那个中年司机开的车。蒋安荣抱着孙文竹上去,将他安置好,又很快下了车。
孙文竹不解地看着他,蒋安荣抽着烟,对他笑了笑,说:“那车总要人来收拾吧。”
孙文竹脸又一红,没再说什么,只是隔着车窗很恋恋不舍地看着蒋安荣。
这次,蒋安荣倒是站在原地目送他远了。

车没影后,蒋安荣拿出手机打电话:“我有辆车停郑河新家这边,你叫个人过来收拾下。”
蒋安荣挂断电话,正巧遇上左前方哼着小曲儿走进车库的唐一朝。
唐一朝发现蒋安荣,一脸惊讶道:“你还没走?”
蒋安荣抽完最后一口烟,拿烟头扔他,骂:“问的什么废话。”
“就你一个?”唐一朝速度躲开,顺脚踩灭烟头,又探头往蒋安荣身后看,好奇地问:“孙文竹人呢?”
“管得倒挺宽。”蒋安荣嗤笑一声,冲他挑眉:“你开车送我回去。”
唐一朝脸上顿时写满“无语”两个大字,指着前面停着的布加迪道:“你车不就在那儿,要我送什……”
“操。”
唐一朝瞬间心领神会。他上下扫视蒋安荣一遍,打了个响指示意他上车,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他妈是个人?在车库就把人给玩上了?”
蒋安荣充耳不闻,坐上副驾驶吩咐唐一朝:“开车。”
“这两天我可真他妈开了眼了,”唐一朝发动车,语气里充满不可思议:“之前哪见过你这副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百辈子没操过批。”
语毕,唐一朝转头看向正低头在发消息的蒋安荣,奸笑道:“憋坏了吧~”
蒋安荣斜觑他一眼,骂了句傻逼。
“哎,跟哥们分享下经验呗,”唐一朝冲蒋安荣挤眉弄眼的,“就你跟郑河这前赴后继的劲儿,我真想采访一下,跟男的搞有那么爽?”
蒋安荣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心不在焉地回:“你去搞个不就知道了。”
闻言,唐一朝状若认真地思考片刻,随即恶寒道:“拉倒吧。不草批,毋宁死。”
蒋安荣听了,笑骂唐一朝:“你这逼也就这点出息了。”
唐一朝对此话给予了高度肯定。
蒋安荣看着孙文竹回过来的小狗点头表情包,心想,孙文竹不仅有批,还让他给操肿了。
后面那个洞,迟早有天也得洗干净了让他上。

9误会
孙文竹在浴室清理完体内精液出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分。他边擦拭头发边去拿手机,解锁点进微信,发现蒋安荣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
往上滑,是他坐车离开时和蒋安荣的聊天记录。
孙文竹:我回去能联系你吗?
蒋:嗯。
孙文竹:小狗点头gif
过了十五分钟。
孙文竹:你在干吗?
蒋:刚到家。
孙文竹:哦哦,我也刚回宿舍,先去洗澡了。
对话框停留在他发的这句话,对面没有再发来消息。孙文竹对着手机安静地发了会儿呆,心里难免失落。
蒋安荣他们前两天期末考完,能走的当天就走了。现在宿舍就留孙文竹一个,说个话的人也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让孙文竹更想找个人聊聊了。翻遍电话通讯录、微信联系人,孙文竹找不出一个能和他聊心的朋友。
下面还在隐隐作痛,孙文竹看着蒋安荣的微信头像,忽然觉得很伤心。
眼泪落下的时候,孙文竹不禁骂起自己,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稀里糊涂地跟喜欢的人睡了,什么都没问清楚就被送了回来,现在又只会一个人待着乱想难过。
思及此,孙文竹抬手用力地抹掉了眼泪,鼓起勇气拨通蒋安荣的语音电话。
嘟嘟四五声,语音被接通了。
“喂?”蒋安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孙文竹的心也跟着颤了下。
“是、是我。”孙文竹急声回,问着:“你还没睡吧?”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的声音,蒋安荣说话声有些小,但孙文竹还是听清了他说:“没,在打游戏。”
“这么晚了还打啊。”孙文竹装作若无其事地感慨,接着又问:“那你什么时候打完啊,我有话想跟你说。”
过了两秒,那边静下来。
手机似乎被拿了起来,蒋安荣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你说。”
“我就是,”孙文竹神经绷紧,有些结巴道:“就是想问、问问你,我们接下来怎、怎么办啊?”
蒋安荣听了,没懂似的反问他:“什么意思?”
“我是说,既然……既然都这样了,”孙文竹没想那么多,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先从交往开始吗?”
电话那边,男生沉默片刻,才问:“既然都什么样了?”
孙文竹听着蒋安荣低沉的嗓音,又联想到在车上发生的事,只觉不久前刚被进入过的穴道骤然一紧。他不由红了脸,小声地回:“你明知故问。”
“……”蒋安荣隐约明白了孙文竹这通电话的用意,于是问:“你之前和男的做过吗?”
“没有。”孙文竹回得很快,想为自己解释:“我从来没……”
“那你今天是?”
话被打断,蒋安荣这样问他,语气里充满疑惑不解。
两边都陷入尴尬的寂静中。
孙文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他勉强平复心绪,冷静地反问:“你觉得呢?”
蒋安荣在那边仔细将今天发生的事过了遍,很容易就得出结论:“你喜欢我?”
孙文竹没反驳,是明确地默认了。
“……啊,”这情况显然是蒋安荣意料之外,他犹豫地说:“我,我没想到。”
孙文竹很想问那现在想到了呢?然后又听电话那头蒋安荣继续说着:“早知道这样,我不会睡你。”
蒋安荣“啧”了一声,仿佛惹上了麻烦似的问他:“你有看到我揣你兜里的那张卡吗?”
孙文竹觉得脑子里好像重重地“叮——”了一声。他当然没有看到,那些脏了的衣物进门时就被他随手扔到一旁。
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明显不是自己的卡时,孙文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想问蒋安荣这是什么意思,可这甚至无需多问,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孙文竹几乎是异想天开地认为,他和蒋安荣睡了这件事里,多少是有点情投意合的意思的。然而事实告诉他,在蒋安荣那儿,这不过就是一桩皮肉买卖。
最后甚至还是蒋安荣被迫提醒孙文竹,嫖资他已经给了。
孙文竹觉得自己如同被人迎面狠扇了一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你……”孙文竹咬着牙,眼里噙满泪,完全说不出话了。
太丢人了,孙文竹想,被爆出视频,被人指着鼻子骂婊子,都没有此刻来得丢人。他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埋了,也总比现在要让他好过。
“没事吧?”蒋安荣在电话里听到孙文竹沉重压抑的气息,不免反思自己是否话说过了,便试图开口安慰:“不好意思啊,我……”
孙文竹握紧手机,恨声道:“闭嘴!”
蒋安荣整个愣住。
“卡我不会要,到时放你抽屉里。”孙文竹尽力整理这摊烂事,也尽量给自己留点体面,“今天发生的事和我说过的话你全忘了吧
,我也会忘了,打扰你了,再见。”
孙文竹迅速挂断这通让他喘不过气的语音电话。
紧接着被一种呼啸而来的后悔和痛苦打得翻不了身。
他果然就不该期望别人会对他的喜欢有所回应。孙文竹闭上酸痛的双眼,想,他真是活该。

10再见面
郑河心血来潮,打了个电话给蒋安荣,无人响应,他不死心的连call几遍,三分钟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你他妈最好是有非打不可的理由,”蒋安荣声音沙哑,俨然刚被吵醒,冷声冷气的:“不然我弄死你。”
“你瞅你这话说得多见外,”郑河惯常咋呼着,嚷道:“我可要伤心了啊!”
蒋安荣起床气大,很不耐烦地骂:“你有病?”
郑河听了长叹一口气,化身教育家劝诫道:“这脾气咋还越来越大了,我看是不太行,抽空改改吧您。”
蒋安荣烦的,准备挂电话补觉,就听郑河那边继续说:“我这儿真遇到一特有意思的事,你要不听,一定、绝对、百分百会后悔莫及!”
郑河平时说话就这种夸张的调调,蒋安荣本来不想搭理他,但这会儿睡意也被闹没了,便懒散道:“别他妈卖关子了,说吧。”
“嘿,”郑河乐了,从头说起:“今个儿我去打高尔夫,你猜我碰着谁了?陈理圣!还记得这人吧?”
蒋安荣嗤笑一声,道:“怎么不记得,比你还混的傻逼。”
蒋安荣他们三个打早就看不起这人,虚长他们四五岁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在外面作威作福,前两年玩死个女学生进去了,听说前不久才放出来,人照旧不消停。
“是,这傻逼,”郑河也跟着骂了句,“不把人当人看的,进去两年出来还是这屌样,这段时间缠着俱乐部的一个男员工死缠烂打,没把我恶心死。”
蒋安荣没什么兴趣,随口问了句:“然后呢?”
“重点来了朋友!”郑河说回正题,兴奋道:“我当时瞧那逼逼人为娼的鸟样,我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啊,我正准备要替天行道闪亮登场,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另一个人挺身而出,成功挡住了那傻逼伸出的罪恶双手!”
“挺精彩。”蒋安荣评价完,打了个哈欠又开始犯困,准备结束这通电话:“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挂了。”
“……我以为你至少也要夸我一句是个正直善良的有为青年吧?”郑河直叫唤,又高声道:“我还没说完哪!”
蒋安荣没心情听郑河讲烂人的那档子破事,果断回绝:“不听,挂了。”
“那人是孙文竹!!!”
郑河焦急的呐喊声从手机听筒里响亮地传出来。
蒋安荣闻声停了手,随即皱起眉,问:“孙文竹?”
“可不,就你那相好的,”郑河嘿嘿笑,戏问:“你别是放个暑假就把人给忘了吧?”
蒋安荣抬手揉头,从床上坐起来继续问:“那傻逼骚扰的是孙文竹?”
“那倒不是。”郑河否认了,又拖长音说:“不过我觉着吧孙文竹大概率要遭殃。”
蒋安荣听了,沉声道:“说清楚点。”
“别提了,”郑河唾了一声,很是激动:“我本来还想着上去帮孙文竹解围,结果那逼大概看孙文竹长得漂亮吧,嘿!也不发火了,一脸色眯眯的,十有八九是又看上孙文竹了。”
蒋安荣静了片刻,才跟郑河说:“地址发我。”
“干吗?”郑河有些惊讶,“你要过来啊?”
蒋安荣冷着脸翻开被子下床,说:“等着。”

这边,孙文竹正头疼要怎么脱身。
原本是想着自己也无能为力,只能做一个忍气吞声的旁观者,但看着那变态顾客的手在比自己还小的男同事身上乱摸时,他真是觉得忍无可忍。
凭什么堂堂正正地赚钱还要被人这样欺负啊?
孙文竹不动声色地站出来帮男同事挡了一回,对上那位顾客的视线后,意外的没有被刁难,然后很快孙文竹就意识到了原因所在。
那道露骨色情的目光,从男同事身上原封不动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他这回是引火烧身了。
孙文竹从远处捡回球,正对上陈理圣直白且不掩饰的眼神,被看那一眼,真是浑身止不住地难受。
“来——”陈理圣招手叫他过去,看了眼他的胸牌问:“文竹呀,你会打高尔夫吗?”
孙文竹绷紧神经,笑得官方:“抱歉,我不会。”
“不会没关系,”陈理圣笑得奸猾,向他伸出手:“来,我教你。”
孙文竹笑容僵硬,不留痕迹地后退半步,正要拒绝:“抱歉,我不能……”
“哟!”旁边传来一道惊讶声,郑河朝这边慢步走了过来,热情地打着招呼:“这不是陈少吗!好久不见!”
陈理圣脸上也立刻堆起假笑,回应道:“是郑河啊,的确很久没见了,你看起来倒没怎么变。”
“害!我能变到哪里去,”郑河接过话茬,做出痛惜的神情:“倒是陈少,这两年受苦喽……”
孙文竹看着陈理圣瞬间冷下来的脸,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你也来打高尔夫?”陈理圣转开话题,客套地邀请郑河:“一起吗?”
“好啊!”郑河一口应下,“正有此意!”
陈理圣脸上的笑又僵硬几分。郑河准备拿球杆,孙文竹见机上去帮忙。
“咦?”郑河故作惊讶,问孙文竹:“你怎么在这儿?”
孙文竹一愣,不明白郑河这是要演哪一出。
陈理圣闻言,也开口问:“认识?”
“何止认识,”郑河露出一个坏笑,下巴点了点孙文竹,对陈理圣示意:“蒋安荣马子。”
时隔多日,孙文竹再次听到蒋安荣的名字,后知后觉的难堪又涌上心头。
“蒋安荣?”陈理圣回忆一遍,恍然大悟,“记起来了,蒋先生家的小公子。上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好着呢!”郑河侃侃而谈,“去年刚考上我们国内最好的名牌大学,牛逼吧?”
“前途无量啊,”陈理圣看了眼孙文竹,话便说得阴阳怪气:“但怎么也跟我们这些混日子的一样,搞上男的了?”
“这谁知道,”郑河随口应了,话锋一转,“不过蒋安荣那人吧,脾气可大了,他的人……”
陈理圣这下明白郑河来的意思了,他干笑两声,识趣道:“我当怎么回事呢,还绕这么大一个圈。放心,我再怎么样,也总不会跟你们小辈抢人。”
郑河一听,这话不对啊,怎么平白无故还压了他们一辈,他正要反驳,就听旁边传来蒋安荣的声音——
“就你?”蒋安荣迈着一双长腿走过来,仗着个子高睥睨着眼前人,脸上是一贯的不可一世的神情,问着陈理圣:“你跟我抢人?”
“你谁啊?”
蒋安荣咄咄逼人,陈理圣被问得黑了脸,下一秒又皮笑肉不笑道:“一场误会,蒋公子你别介意,我这刚回来,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
蒋安荣看向孙文竹,孙文竹低着头,看也没看他一眼。
蒋安荣突然扯起一个笑,猛地将旁边陈理圣的高尔夫球包一脚踹倒,冷声道:“滚吧。”
陈理圣被落了面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快步走了。
“这么绝?”郑河瞧着陈理圣怒气冲冲的背影,说:“你也不怕他回头找你麻烦。”
蒋安荣不以为意:“丧家之犬有什么好怕的。”
郑河努嘴点点头,注意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文竹,识相道:“我先闪了,你们聊~”
郑河一走,孙文竹只觉得气压顿时更低了。
原本还庆幸放暑假能让他喘口气,结果才过了一个星期,又叫他碰上了蒋安荣。
“走吧。”蒋安荣叫他。
孙文竹蹲下身去捡地上的高尔夫球,低声道:“我还要上班。”
一旁,观察许久的俱乐部经理适时站出来,冲蒋安荣讨好地笑着,话却是对孙文竹说的:“小孙,你今天就先下班吧,也没什么事了。”
孙文竹没说话,过了会儿才站起来说:“我去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两人一路无言。
出了俱乐部门口,孙文竹踟蹰着,说:“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蒋安荣盯了孙文竹好半响,诘问道:“你非要这么没劲?”
孙文竹顿了顿,抬眼看蒋安荣:“我怎么了?”
“你没爽到吗?我没给你钱吗?”蒋安荣翻起旧帐,反问孙文竹:“你喜欢我不就图这些?”
孙文竹听着,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难过。尽管已经反复告诫过自己一定要放下,但真正面对面听到蒋安荣这样说他,他实在意难平。
“我图这些?”孙文竹轻声问着,忽然不再回避蒋安荣的目光,他直视面前人,点头承认:“对,我就是图这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蒋安荣看着孙文竹倔强的眼神,气极反笑。
“行啊,孙文竹。”蒋安荣气势汹汹的,脸上冷笑着:“你别后悔。”
“不就是交往谈恋爱,我还差你这一个吗?谈呗。”
蒋安荣语气轻慢,仿佛他刚才说的话对孙文竹来说应该是一种恩赐。
“……”孙文竹始料未及,一时竟有些语无伦次:“你、你这个人……真是!”
孙文竹转身想走,被蒋安荣一把拉住问:“去哪?”
“放开!”孙文竹试图挣脱蒋安荣的手,气恼道:“我不会答应的!”
蒋安荣更用力地抓回去,面无表情地问:“你什么意思?”
“我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孙文竹声音很小,似乎很低落,“你以为谈恋爱是打游戏吗,想玩了就重开一局,不想玩了就随便结束?”
蒋安荣看不懂孙文竹外露的这些情绪,便问:“有什么区别,玩的过程爽了不就行了?”
“不行,起码我做不到,”孙文竹目不转睛地看着蒋安荣,一字一句道:“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不要开始。”
在和孙文竹的对视里,蒋安荣渐渐觉出一份新奇来,这份新奇让他心里发痒,让他不禁发问:
“那你教我怎
么认真谈恋爱不就行了?”
孙文竹听着,一时竟拿不准该说什么。

11交往
蒋安荣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散漫惯了的神情,但配上头顶那两三撮胡乱翘起的发梢,孙文竹看着心想,完蛋了,他居然觉得蒋安荣这样很可爱。
孙文竹甚至能想象到蒋安荣出门时是用怎样不耐烦的表情在头上随手乱抓两下,就像蒋安荣每一次拉着脸去上早课的样子,但即使是这样,路上也仍然会有不少人频繁注意他、小声议论他。
其实打从一开始,孙文竹就明白蒋安荣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认真……谈恋爱?”孙文竹失神复述这两个字眼,抬眸看蒋安荣,平静道:“那晚你不是这么说的。”
闻言,蒋安荣意味不明地笑了:“我说什么了?不是话都没讲完就被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孙文竹心一紧,面上淡定道:“那你现在说。”
“晚了。”蒋安荣挑起眉,无赖似的笑,“我听你的,全给忘了。”
孙文竹脸上发热,心里暗恼,蒋安荣分明就记得。
“不如简单点,”蒋安荣看着他,问:“你还喜欢我吗?”
孙文竹并不躲闪,思考后老实回答:“嗯。”
孙文竹点头承认时,脸上的表情笨拙又真诚。
“那不就得了。”
蒋安荣边说,边伸手捏住孙文竹的脸颊肉,又软又滑,蒋安荣不禁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孙文竹皱眉呼痛,蒋安荣心情很好,笑着问:“到底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可是,”孙文竹脸被揉捏着,含糊道:“你又不喜欢我。”
蒋安荣松了力,摸孙文竹被掐红的脸蛋,调情似的轻揉两下,问:“那怎么办啊?”
孙文竹也很困扰,依恋着蒋安荣温暖的手掌,忽然下定了决心。他看向蒋安荣,神情认真道:“交往吧。我会努力让你喜欢我的。”
蒋安荣瞧他这宣战似的严肃模样,笑了,他配合地点头:“好,那我时刻准备着。”

郑河又被叫了回来,唐一朝也从家被叫了出来。
孙文竹坐在蒋安荣身边,和对面两人面面相觑。
蒋安荣神色自若地点完餐,转头问孙文竹:“甜点你要吃什么?”
孙文竹连忙微笑摆手:“我都行。”
蒋安荣帮孙文竹点了个果冻芝士,结束点餐后,一把将人搂过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胳膊说:“又不是见家长,你紧张什么?”
孙文竹正欲开口,就听对面唐一朝嘻笑道:“和你这逼谈恋爱,他要紧张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不是……这,”郑河还没消化完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满脸的不敢置信:“真他妈就谈上了?”
蒋安荣骂了声,无奈地笑:“老子是谈恋爱,不是杀了人,你他妈震惊个屁。”
“你谈恋爱我是不稀奇,”毕竟他也不是没见过蒋安荣谈,但……郑河乐了,“你和男的谈恋爱?这就……”
郑河人笑傻了,乐呵呵地看向孙文竹:“你别是给我兄弟下迷魂药了吧?”
孙文竹靠在蒋安荣怀里迷迷瞪瞪的,茫然地问:“什么?”
唐一朝瞧着孙文竹这副样子,冲蒋安荣挑挑眉,笑而不语。
蒋安荣也笑,替孙文竹解围:“想谈就谈了,有意见?”
郑河、唐一朝同时摇头否认,笑道:“不敢有意见。”
服务员上完酒菜,四个人开始吃吃喝喝,有说有笑的,孙文竹也就不那么拘谨了。
郑河喝大了,非拉着孙文竹胡咧咧,要讲蒋安荣之前的情史。唐一朝反应快,伸手一把捂住郑河的嘴,插科打诨道:“人刚谈上,你有点素质行不行?”
郑河哇哇直叫。
孙文竹也喝迷糊了,只知道郑河要和他说蒋安荣,但又一直没听到郑河开口,便站起来准备过去,结果腿脚不稳往下摔,幸好蒋安荣注意着,瞬间将人抱住了。
孙文竹觉得有人把他往怀里拉了拉,随后又感觉到一只作恶的手在他脸上捏来掐去。孙文竹觉得很烦,张开嘴想去咬,立即被人掐住了下巴,下一秒手指也跟着钻了进来。
“啧啧,”唐一朝瞧见了,一边收拾郑河,一边调笑蒋安荣:“太急了吧?”
蒋安荣脸抬都没抬,手指在孙文竹嘴里作乱,低声笑着:“你们要不在这儿碍事,伸进去的就不是手指了。”
唐一朝被噎得哑口无言,摇头笑着。
郑河趴在沙发靠背上,回头看见蒋安荣在干的事,嘿嘿笑起来,口齿不清道:“孙、孙文竹……比女……漂、漂酿……”
唐一朝点了根烟,笑着帮郑河翻译:“醉鬼说孙文竹比女的漂亮呢。”
蒋安荣右手指间夹着烟,他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孙文竹闻着了,眯着眼睛伸手去抓,那些白雾很快消散了。
孙文竹想说什么,蒋安荣便从他嘴里抽出手指,“没、没有了,我抓不住……”
倒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
蒋安荣笑了声,又
抬手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将烟雾呼出,孙文竹像小孩似的笑着去抓。蒋安荣看了会儿,低头捉住孙文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笑问:“好玩吗?”
孙文竹摸上蒋安荣柔软的嘴唇,似乎好奇为什么他的嘴里能吐出烟雾。蒋安荣顺从地张开嘴,含住孙文竹的指尖轻咬了一口。孙文竹像被吓到了,急忙收回手。
唐一朝看着蒋安荣这副似乎动情的样子,戏谑道:“想什么呢,你来真的啊?”
蒋安荣笑着反问:“我什么时候来过假的?”
“蒋、蒋安荣……”孙文竹起身搂住蒋安荣的脖子,脸贴脸地蹭了蹭,带着哭声道:“我头好痛。”
蒋安荣听见了,顺手灭了烟,将人搂抱进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孙文竹的后背,漫不经心地安慰着:“睡吧,睡着就不痛了。”
“……”唐一朝出乎意料地沉默了,好半响才道:“你对女的都没对他这么好吧?”
蒋安荣将人搂紧点,拿起酒杯喝了口,答非所问:“他说他喜欢我。”
“你什么时候信这东西了?”唐一朝瘫进沙发里,感慨似的:“以前那么多人也说喜欢你,为你要生要死的,怎么没见你又亲又抱又交往的?”
蒋安荣从烟盒抽出根烟,刚叼在嘴里,想了想又拿下来,轻笑道:“我乐意,你管我?”
“我可管不了。”唐一朝笑着回,他瞥了眼皱着眉睡得不踏实的孙文竹,心想,确实是漂亮啊。
唐一朝像是想起了什么,忽地提醒道:“婊子心眼多,你悠着点,别被人玩进去了。”
蒋安荣抬眼看他,像看天方夜谭似的,反问唐一朝:“我看起来有那么蠢?”
“我可没那意思,”唐一朝摇头否认,“我这不是怕万一你真栽了,你爸妈那边不好交代吗?”
孙文竹的侧脸贴着蒋安荣的脖颈,热乎乎的气息扑在他颈间。
“他要有这本事,”蒋安荣丢开那支被玩皱了的烟,低笑道:“我还得感谢他。”
毕竟他长这么大,还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感觉。

第二天清晨。
孙文竹醒来时头疼欲裂,他扶着头环视房间一圈,又呆住了。
浴室里水声停了,蒋安荣裸着身子走出来,见孙文竹醒了,招呼他:“去洗漱吧,等会儿下楼吃早餐。”
孙文竹脸红得像要滴血,他只恨自己视力太好,该看的不该看的他看得清清楚楚。
“愣着干吗?”蒋安荣朝他走过来。
“知、知道了!”孙文竹掀开被子下床,往洗手间跑,“你快去穿衣服吧!”
“孙文竹。”
蒋安荣在身后叫他,大步走了上来。
蒋安荣挨着他低下头,像是要亲他。孙文竹微闭着眼僵直地站着,能感受到蒋安荣靠近时身上带来的湿热水汽。
蒋安荣在他耳边闷笑一声,伸手指向左前方说:“洗手间在那儿,别走错了。”
孙文竹大为羞窘,原本褪下色的脸庞此刻又涨得通红。
“好的!”孙文竹猛点头应道。
刚准备走,就被身后人牵住了手。孙文竹回眸去看,蒋安荣坦然望着他,问:“没有早安吻吗?”
孙文竹竭力让视线避开蒋安荣的身下,但余光又总能瞧到隐约的轮廓。他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你先穿、穿衣……唔……”
蒋安荣快速地亲他一口,说:“去吧。”
孙文竹晕头转向地走进洗手间,恍惚觉得自己还身在梦中。
这太不真实了。
孙文竹捯饬半天,穿上蒋安荣给的白t短裤,很不自然地走了出来。
蒋安荣盯着孙文竹,神色不明地笑了下,问:“你走路怎么夹着腿?”
“裤子总往下掉……”孙文竹小声说。
蒋安荣走过来掀起孙文竹的上衣,一本正经道:“我看看。”
孙文竹拽着裤腰,示意蒋安荣:“有点大。”
蒋安荣拿的是一条灰黑色的运动短裤,裤头是可调节的缩紧带,还是有抽绳设计的,他穿刚好合适,但对孙文竹来说确实大了不少。
“你骨架太小了。”蒋安荣摸着孙文竹纤细的腰缓慢地摩挲两下,才抬起头说:“家里阿姨刚做完早餐走了,你干脆脱了下去吧。”
“不用,”孙文竹立刻回绝,笑着找补道:“穿着……挺好的。”
蒋安荣垂下眼,看了看孙文竹细长白净的双腿,也笑:“是挺好看的。”
孙文竹:?

12爽
和蒋安荣交往一段时间后,孙文竹很想去网上匿名发帖咨询一个问题:
男朋友性欲太强了怎么办?
大概是还没确定关系前就已经做了那事,所以正式谈恋爱之后,蒋安荣完全不知收敛,成天没事就拖着他上床做爱。
一身力气全发泄在他的身上。
而孙文竹下面的两个小穴,也没有一天是清爽干净的。

蒋安荣半靠在浴缸内,怀里躺着被捣弄得气息奄奄的孙文竹。
“你别弄我,”孙文竹握住蒋安荣作乱的两只手,呜咽道:“很痛,都肿了。”
孙文竹的胸口散落着不少紫红色咬痕,翘起的两颗红肿乳头,也被蒋安荣夹在指间揉捏爱抚。
狰狞可怖的性器抵住孙文竹暂时还合不拢的后穴,吓得他扒住浴缸边缘往外爬。
蒋安荣搂紧孙文竹的腰,在他耳边笑了声:“我都没进去,你跑什么?”
孙文竹摇头落泪,侧过身趴在蒋安荣身上,攀着蒋安荣的肩凑过去亲他的嘴,哭着求饶道:“进不去的,里面都肿了……”
“是吗,”蒋安荣箍住他的腰应声,将人往身上拖,“我试试。”
粗涨的茎身轧进孙文竹的阴唇中,碾着烂熟的外阴,涨红肿大的阴蒂受到刺激,连同阴道骤然紧缩,吸吮着青筋盘虬的粗长性器。
“嗯!啊……”孙文竹哭叫着,匍匐在蒋安荣身上,委屈死了:“好痛……蒋安荣……”
粗糙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孙文竹白嫩细腻的臀肉,蒋安荣重揉两下,两根手指摸进臀缝按压那圈肿起的穴口,声音沙哑道:“继续叫,越叫我越想操你。”
“呜……别这样,”孙文竹不敢再哭,抽噎着:“都说、说肿了,你还……唔啊……”
蒋安荣缓慢地挺动下身,碾磨孙文竹饱满莹润的阴阜,手上掐住孙文竹的大腿根,将他的双腿向两边用力掰开。
阴穴露出那条红透了的缝隙,圆形小孔也随之一张一合。
“屁股抬起来,”蒋安荣低头亲吻孙文竹的脖颈,咬噬出几个吻痕,沉声道:“让我进去。”
孙文竹抓着蒋安荣的胳膊,害怕得直摇头,哭声道:“我、我困了……去睡觉好不好?”
蒋安荣的舌尖舔上孙文竹红润的嘴唇,探进去缠住他湿热胆怯的舌头,咬住狠吸两下,才怜爱似的说:“我抱你去床上。”
孙文竹几乎是感激地望着蒋安荣,他环抱住蒋安荣宽阔的后背,脑袋贴着蒋安荣的后颈,依恋地磨蹭着。
蒋安荣被他这小狗依赖主人似的举动取悦到了,也忍不住侧脸亲孙文竹的鬓发,将人往上抛了两下,说:“抱紧我。”
孙文竹乖巧地照做了,然而下一秒就被按在了墙壁上。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冻得孙文竹直打哆嗦。
龟头堵住孙文竹身下那个圆润的洞口,试探地往里戳了戳,“啊!你……”孙文竹穴壁收缩,吞吐着龟头,“你骗我……”
“夹紧。”蒋安荣抬高孙文竹的双腿夹住自己的腰,阴茎径直插入那道湿红的肉缝,笑道:“叫啊。”
“……嗯……慢点呀,”孙文竹喘息着,呼吸全乱了,“太大了,好胀……啊!”
蒋安荣急速抽送起来,捅得孙文竹上下颠簸起伏,下落时阴茎会进得更深插得更重。
“啊啊,别、别这么快……”孙文竹承受不住,指甲无意在蒋安荣后背上抓出几道红痕,反而被更激烈地操干起来。
交合处的热液顺着孙文竹的大腿下滑,热度似乎要将他灼伤。操弄时也有水渍被带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昭示着两人在这里干过什么。
刚清理干净的穴道又被浓白精液填满,孙文竹满脸是泪,可怜哀求着:“你出来……”
刚射过的性器还塞在孙文竹体内,正被紧紧含吮着。蒋安荣抱住孙文竹往里深顶两下,就着这个姿势往卧室走,嘴里问:“舒服吗?”
两人下体相连,走动时阴茎也跟着轻动,孙文竹情不自禁的,小声哼唧起来,“……嗯。”
快到床边时,蒋安荣忽然抽出性器,将人随手抛进宽大柔软的床铺中。
孙文竹顿时陷了进去,抬起脸惊慌道:“你干什么?”
蒋安荣站在床边俯视孙文竹,笑着回:“干你啊。”
孙文竹看着蒋安荣身下又兴奋勃起的性器,简直欲哭无泪,翻过身就想跑。
蒋安荣很轻易地摁住孙文竹,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股间摸索按压。
“就做这一次。”蒋安荣靠近孙文竹,含住他的耳垂厮磨:“屁股抬高点。”
孙文竹不相信他,每一次都这么说,每一次都没有做到。
“都、都四次了,”孙文竹瑟缩着,摇着屁股试图摆脱在后穴戳弄的手指,“我们休息吧……”
蒋安荣整个人严严实实地压在孙文竹身上,手臂借着力不至于压痛孙文竹。
“张开腿,抬起来。”湿滑的舌头在孙文竹的后
肩颈间游走,孙文竹被舔得情动,听到蒋安荣低声问:“下次我给你舔那里,好不好?”
孙文竹羞窘得将脸埋进被子里。
“老婆。”蒋安荣嗓音低沉,捞出孙文竹亲吻他的脸颊嘴唇,诱惑似的:“老婆,给我操操。”
孙文竹抵抗不住这样的蒋安荣,他慢慢抬高后臀,去迎合蒋安荣的粗硬性器。
蒋安荣轻笑一声,起身握住孙文竹的窄腰,扶着阴茎对准穴口,毫不留情地顶了进去。
“啊——”
孙文竹被插得高声尖叫,哭着伸手去摸蒋安荣的手,很快被身后人十指紧扣地牵住。
蒋安荣抓住他的双臂挺动劲腰,愈发粗暴凶猛地耸动起来。
房内,肉体拍打声久久不散。
夜很漫长。

凌晨一点半。
卧室里的喘息声、哭叫声、肉体撞击声彻底消散。
孙文竹累得昏睡过去。
蒋安荣抽着纸巾粗略地擦去身下黏液,靠坐在床头点燃了一根烟。
孙文竹趴睡在床,一身又湿又脏,身上沾满了各种体液。蒋安荣吸了口烟,静静地看着孙文竹的睡脸。
好像无论操孙文竹多少次,他永远都是这副操不熟的处女样。
每次挨操都又哭又叫的,娇气得要死。两个小穴也跟他人一样,娇娇嫩嫩的,操得重了就会发红变肿,然后紧紧地吸住他,不让他走。
如果说蒋安荣以前每天最常做的事是打篮球和玩游戏,那么现在又加了一个:操孙文竹。
比女的好哄,比女的好操,这恋爱谈得不亏。
蒋安荣面无表情地摁灭香烟,这样想道。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
蒋安荣接了,听那边郑河在叫:“出去玩不?”
蒋安荣看了眼熟睡的孙文竹,冷淡道:“不去。”
郑河不依不饶:“你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就纯睡觉啊?!”
旁边,孙文竹似乎不大舒服,眉头紧锁,无意识地嘤咛几声。
郑河耳尖听见了,高声连问:“谁啊?叫那么骚,敢情你背着孙文竹偷人呢?”
蒋安荣摸摸孙文竹光洁的脸,单手将人稳稳抱起,回:“就是他。”
“我说怎么不来呢,”郑河懂王上线,“原来是已经玩过了~”
“怎么样,”郑河和他交流心得,“操男人爽吧?”
蒋安荣抱着人往浴室走,掐着手下的光滑皮肉咂摸会儿,笑:“挺爽的。”
要是孙文竹再耐操些,他会更爽。
“嘿嘿嘿~”郑河笑声猥琐,喟叹道:“看来我也得学学你,找个男的谈恋爱,也算有个长期炮友啊!”
蒋安荣将孙文竹轻放进浴缸,重新换进温水,嘴里不忘骂郑河:“傻逼。”
“你敢说不是?”郑河言之凿凿。
孙文竹微睁着眼,目光迷蒙涣散,依稀间看到蒋安荣的颀长身影,他刚想出声叫他,忽然听见蒋安荣笑了一声说:“是就是呗。”

13回家
晚餐过后,孙文竹从厨房洗了盘水果端出来,看见蒋安荣正窝在沙发里冷着脸打游戏。他走过去坐下,打开电视看了会儿,听到旁边响起胜利的游戏音效。
“吃吗?”孙文竹手上递了颗车厘子过去。
蒋安荣扔了手机,懒散地躺上孙文竹的大腿,“不吃。”
孙文竹拨开遮住蒋安荣眉眼的碎发,将红熟圆润的果子放在一旁,轻声问:“你怎么了?”
蒋安荣抬手摸了摸孙文竹脖子上的鲜红吻痕,说:“我妈让我明天回去一趟。”
“好。”孙文竹应了一声,牵住蒋安荣逐渐下滑摸索的手,笑道:“那我等你回来。”
蒋安荣神情不耐,侧过身继续躺着,正脸埋进孙文竹肚间深嗅顶撞,过了半响,才闷声说:“好烦。”
孙文竹纵容着蒋安荣仿佛小孩闹情绪似的行为,双手抱着他的头,手指插进蒋安荣发间,指腹跟着轻轻按摩起来。
蒋安荣发出舒服的闷哼声,脸贴着孙文竹轻轻磨蹭。
孙文竹觉得痒,轻扯住蒋安荣的头发往外拉了一点,低笑着:“我教的小朋友都没你这么闹人。”
辞了俱乐部的兼职后,孙文竹又找到了一份教小学生练毛笔字的工作。学生人数不多,教得还算轻松。
对比照顾蒋安荣这个“学弟”的生活来说,那是容易太多了。
蒋安荣听到这儿,脸沉下来道:“每次接你都看见一群肉包子争着抢着往你身上扑,太烦人了。”
孙文竹听了这话,眼中全是盈盈笑意,他忍不住摸了摸蒋安荣温热的侧脸,用平时哄小孩的语气说:“别烦呀~”
蒋安荣听出来了,虚抬着眼看孙文竹,笑了。
孙文竹捏住蒋安荣的脸,佯装生气:“你笑什么?”
蒋安荣认真而沉默地看着孙文竹,过了会儿,忽然说:“我小时候特想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妈妈。”
孙文竹一时不知怎么接蒋安荣的话。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听蒋安荣讲自己的事。
“这样啊,”孙文竹声音温和,问道:“为什么?”
蒋安荣躺平了闭上眼,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年纪还比较小的时候,我天天盼着我妈能抽空送我上次学。后来发现她不管有没有空,都不会浪费那个时间来送我。”
蒋安荣说这话时,非常平静。
孙文竹听得心揪起来,感同身受似的:“怎么这样……”
蒋安荣睁开眼,看到孙文竹眉头紧锁,很稀奇似的问:“心疼我啊?”
“嗯。”孙文竹迎上他的目光承认,语气颇为遗憾:“我要是小时候认识你就好了。”
他们可以一起上学,互相陪伴,共同成长,度过那段漫长的青春期。或许他们的关系不会像现在这样,但能够成为彼此交心的朋友,那也是很好的结局。
蒋安荣面色淡淡的,随口问他:“那你呢?”
孙文竹垂眸沉思,长而翘的睫毛在他下眼睑透下扇形阴影,“我……”
“我出生两个月的时候,爸妈离婚了。”孙文竹语气平和,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原因你应该猜得到,因为我这副奇怪的身体。”
“但我妈妈从来没有因此责怪过我,她是一个温柔并且坚强的女人。这么多年来,她没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一直都很关心我、很爱护我。”
孙文竹沉浸在回忆中,继续道:“后来,她碰到了一个很好的男人。就在去年,他们结婚了。”
“其实也挺好的。”孙文竹笑着总结。
蒋安荣听完了,轻声问:“然后呢?”
两人对视,孙文竹立刻明白蒋安荣真正要问的是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孙文竹否认了,轻声解释着:“我家或许是算不上有钱,但也没到那种地步,那个视频……真的是误会。”
孙文竹面露难堪,蒋安荣没再问,“嗯,又没说不信你。”
孙文竹弯下腰去亲蒋安荣,四片唇瓣贴合互嵌,吸咬舔吮着。分开时,孙文竹忍不住小声叫:“蒋安荣。”
蒋安荣应了一声。
孙文竹的手撑着蒋安荣的胸膛,能感觉到从他胸腔传来的震动。
“我爱你。”孙文竹突然郑重地说。
和蒋安荣在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生出了很多爱和勇气,而爱蒋安荣这件事,仿佛是必然会发生的。
话落,两人默默无言。
蒋安荣凝视着他,眼瞳在灯光下呈迷人的琥珀色。忽地,骨节分明的手摸上孙文竹的后颈,重重地揉了两下。
孙文竹被逗笑了,刚想挣脱,蒋安荣收了手反身紧抱住他,低声说:“我知道。”

餐桌上寂静得只有碗筷撞击的声音。
蒋安荣放下筷子喝了口汤,擦完嘴起身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温杏芸眼皮抬也没抬,“坐好,等我吃完。”
蒋安荣忍着气坐回去,架起二郎腿拿出手机玩游戏。
打完两局,他妈才放下筷子看他,说:“聊聊吧。”
蒋安荣笑了,收起手机装好学生样:“您说。”
温杏芸看他这样,无可奈何似的叹声气,才问:“听说,你最近谈恋爱了?”
“对。”蒋安荣直接点了点头,坦然承认:“我室友。”
温杏芸心头一梗,但还是先退了一步:“你已经成年,妈妈并不想干涉你恋爱的事,如果你只是想玩……”
“没玩啊。”蒋安荣截断她的话,笑意正盛:“谨遵老蒋同志的指示,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
温杏芸冷下脸,“你非要这么和妈妈说话吗?”
蒋安荣也懒得再装,冷声回:“那你非要管,我有什么办法?”
温杏芸十指交叉,看着蒋安荣反问:“我只是想劝我的儿子别走弯路,难道做错了吗?”
“我向来不爱听别人的指教,你不如趁早和我爸,”蒋安荣停顿一下,笑了声:“或者别的谁,再生一个听话的儿子,去走你安排的康庄大道。”
母子两人对目而视,如同一对仇人。
蒋安荣走了之后,一名年轻俊雅的男子走上前来,轻声劝慰温杏芸:“小荣是这个性子,不能来硬的。”
“那我该怎么办?”温杏芸撑着太阳穴,头疼道:“找个男人谈恋爱,真亏他想得出来。”
“小荣这里行不通,”男人伸手帮温杏芸按摩额头,说:“那就换条好走的路。”
温杏芸沉默不语,半响才说:“还是再看看吧。”

客厅。
孙文竹仰面躺在沙发上,双腿大张,情不自禁地呻吟着。
粗黑浓密的头发扫过孙文竹的大腿,又刺又痒。
蒋安荣脸埋在孙文竹腿心间,舌头舔过那道粉红罅隙,往开合的穴孔钻了进去。牙齿嘴唇一同包住阴唇嘬咬,激得孙文竹体内不断溢出热流来。
蒋安荣两三天没刮胡子,下巴新长出来的胡渣扎着孙文竹娇嫩的腿肉,磨着他日渐红熟的阴穴。
孙文竹双腿架在蒋安荣肩膀上,脚尖难耐地绷紧蜷缩。阴蒂也被蒋安荣用牙齿咬住磨得靡红肿大,引得两个穴口用力缩紧,阴道更是将蒋安荣的舌头挤了出来。
蒋安荣探出沾满透明粘液的舌头,起身来舔孙文竹的脸。
孙文竹连连躲避着:“不要,好脏……”
“我都不嫌,你嫌什么?”蒋安荣掐住他的下巴强硬地抬高,笑着逼问:“嗯?”
孙文竹面上一热,嗫嚅道:“你快、快去洗洗。”
蒋安荣贴近他,声音低哑:“做完再洗。”
孙文竹眼尾发红,面露惊慌,“昨晚都……下面还没好……”
“那就少做两次,”蒋安荣搂住他,硬挺的性器来回碾磨孙文竹湿透了的穴口,“行吗?”
孙文竹只觉那里又酸又麻,不禁抬腿夹紧蒋安荣的腰,可怜道:“你轻点。”
蒋安荣挺身缓慢进入,亲了他一口,“我动了。”孙文竹搂着他的脖子点点头,尔后陷入一阵急捣猛插中。
孙文竹被捅得发不出声,直至快速泄了,才捶了蒋安荣后背两下,抽泣埋怨着:“你又说话不算数!”
蒋安荣摸着孙文竹的臀肉揉捏两把,下身开始慢慢挺弄,说:“知道了,你腿再张开点。”孙文竹刚配合地微张开腿,里面那根巨物便猛地深顶进去,操进了最深处。
孙文竹呜咽出声,被激烈而深重的抽插弄得话不成句。

日子如同流水,潺潺过去了。
开学在即,孙文竹回了家一趟,看望他妈妈。母子俩说了很多体己话。
临走时,孙文竹犹豫再三,没把自己和蒋安荣交往的事告诉他妈妈。等以后稳定了,时机成熟了,再说也不迟,孙文竹这样想。
孙文竹出门后,刚巧碰上杨亭筠和她未婚夫回来。
那男人还是用那种下流恶心的眼神看着他,而杨亭筠则在一旁讽刺他:“还有书读啊?我以为你们学校看了那视频会把你开除呢?”
孙文竹默不作声,转身想走。
“别动不动就回来,”杨亭筠气势凌人,“你一回来,我连带你那个妈都忍不住讨厌。”
孙文竹回眸看她,淡声道:“你敢为难我妈妈,我也敢找杨叔叔好好说一说那个视频到底是怎么来的。”
“你!”杨亭筠目露忿恨,“就你妈那手段,我爸都被收得服服帖帖,她不为难我我就烧高香了!”
孙文竹没再应声,转头就走,身后传来杨亭筠的谩骂:“母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家狐狸精!”
孙文竹咬紧牙,快步离开这让他窒息的地方。

14赵辛丞
比起暑假同居的那段日子,开学之后两人的关系反倒变得微妙起来。
孙文竹和蒋安荣虽是室友,但他们一个大二一个大三,课程安排基本对不上,偶尔孙文竹去体育馆找蒋安荣,给他送瓶水,都有一群人投来疑惑揣测的目光。
孙文竹抬眼迎上去,以林诚为首的一群男生立刻不约而同地咳嗽着移开视线。
“看什么呢?”蒋安荣走到孙文竹面前,扯起球服下摆擦了擦汗,熟稔地拿过他手里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没。”孙文竹看回眼前人,浅笑道:“准备回宿舍了吗?”
蒋安荣点点头,自然地伸出胳膊搂住孙文竹,边走边问:“明天有朋友来找我吃饭,一起去吗?”
孙文竹侧过脸看他,眼里带着点惊讶,应道:“好啊。”
蒋安荣反应平淡,玩着手机“嗯”了声。
男生刚打完球,湿热的肌肤贴着他的后颈,身上带着淡淡的汗水气味,并不难闻。
孙文竹不留痕迹地挨得他更近一些,低下头偷偷笑了。

刚进包厢,郑河就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嘻哈打着招呼:“longtinosee~”
蒋安荣揽着孙文竹走过去,一边抽出餐椅示意孙文竹坐,一边调侃郑河:“行啊,国外没白待,现在都会拽英语了。”
“操!”郑河双手竖起中指,高声嚷:“你讲得我跟个文盲似的!”
“你可不就是,”唐一朝笑着,开始揭郑河的短,“初中写自己的姓,双耳旁都能写成单耳旁,文盲得让人想和你绝交。”
“滚吧你!”郑河笑嘻嘻地推了唐一朝一把,“五十步笑一百步!”
蒋安荣习惯了这俩唱戏似的互怼,没理他们,转头跟孙文竹介绍身边坐着的人。
那人坐在蒋安荣左边,坐姿端正,慢条斯理地喝着酒,笑看对面吵闹的两人。
孙文竹从侧面看过去,能看出对方的眉骨很高,挺直的鼻梁上架了副金边无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赵辛丞。”蒋安荣撞了下那人肩膀,说:“认识下,这孙文竹。”
蒋安荣顿了顿,补充道:“我对象。”
孙文竹一愣,心里泛起甜来。
“你好。”那人朝孙文竹点点头,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久闻大名,这次终于见到了。”
孙文竹晃过神来,也微笑点头:“你好。”
“还久闻,”蒋安荣递了根烟给他,语气不太好:“谁他妈又在我背后乱嚼舌根?”
“不是别的谁,”赵辛丞接了烟,笑得无奈:“上次回去看小姨,她随口和我聊了几句。”
蒋安荣面露不快,冷笑一声没再接话。
赵辛丞点燃手里的烟,吸了一口问:“你打算一直这么犟下去?”
“我就烦她那一套。”蒋安荣说,“自己的日子都没过明白,回过头倒管起我来了。”
赵辛丞摇摇头,转移话题:“行,不说这个了。来,喝酒。”
蒋安荣和他碰了下杯,一口喝完了杯中红酒。
孙文竹不免担心地看着,抬眸间无意对上赵辛丞探究的眼神。
他刚想问怎么了,却见赵辛丞客气地冲他笑了笑,对蒋安荣没头没尾地说了句:“眼光挺好的。”
蒋安荣闻言也看向孙文竹,嘴角上扬着笑了:“还用得着你说。”

喝完这一场,除孙文竹之外,其他四人或多或少都醉了,其中尤以蒋安荣最甚。他替孙文竹挡了不少酒,最后完全醉得不省人事。
稍微清醒些的赵辛丞,叫了代驾司机送郑河、唐一朝回去,忙完了这两人,又和孙文竹商量:“你们要回学校吗?”
“嗯。”孙文竹回抱住倒在自己身上的蒋安荣,解释道:“晚上可能会查寝。”
赵辛丞明了的点了点头,走过来帮忙搀扶起蒋安荣。
出去的过程中,赵辛丞忽然开口问:“你们交往有多久了?”
孙文竹对这个问题略感意外,但还是如实讲:“快三个月了。”
赵辛丞听了,温声道:“那算长的了。”
孙文竹懵了一下,又听赵辛丞说:“他之前交往的那些女朋友,基本上都是一两个月就分手了。”
“哦。”孙文竹迟钝地应了一声,过了会儿,还是忍不住说:“我知道他谈过很多女朋友。”
“没关系,”孙文竹继续讲,“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以前那些女生,”赵辛丞笑了笑,“也是这么说的。”
孙文竹面容平静,半搂着蒋安荣出了大厅门,才说:“和他在一起,我很开心,不想去纠结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没有意义。”
赵辛丞看了他一眼,陈述道:“你这么喜欢他。”
“但你有没有想过,”赵辛丞的语气称得上循循善诱,“他以前交往的都是女生,现在却和你一个男的谈起恋爱,难道你觉得他
是认真的?”
“我知道他现在还不喜欢我。”孙文竹拉住蒋安荣快要滑落的手臂,坦然道:“我不在乎。”
“我喜欢他,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才会交往。”
“交往最好的结果是他也喜欢上我,我们两情相悦,以后能走得更远。”
“最坏也无非就是他始终不喜欢我,然后我们分手,各走各的路。”
孙文竹看着蒋安荣近在咫尺的酡红脸庞,轻声道:“我自己做的决定,从来不会后悔。”
赵辛丞挑起眉,语气颇为遗憾:“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就当是这样吧。”孙文竹打开后车门,搀抱着蒋安荣坐进去。
刚准备关门,孙文竹忽然发现蒋安荣穿出来的外套落包厢里了。
“等会儿。”孙文竹出声提醒赵辛丞,“有件衣服忘里面了,我进去拿。”
“好,不急。”赵辛丞应道。
赵辛丞目送孙文竹过了餐厅旋转门,才收回目光,往后视镜看摊在座位里一动不动的蒋安荣。
“别装了。”赵辛丞打开车内灯,暖黄灯光亮起,照着车内两人。
“我还不知道你酒量?”赵辛丞返身往后看,笑:“装得跟真的似的。”
话落,原本闭目养神的蒋安荣也笑了,说:“谁装了?我本来就头晕。”
“看出来了,几步路也走得东倒西歪,”赵辛丞接着他的话茬,别有深意道:“偏就往孙文竹身上倒和歪。”
蒋安荣转了转脖颈活动两下,坐正了身体,低笑道:“你几个意思?”
“我是说,”赵辛丞顿了下,说:“孙文竹这人挺有意思的。”
蒋安荣静了会儿,忽然笑出了声:“操。”
“我给忘了,”蒋安荣声音低哑,调侃似的问:“你以前就爱这一款的,是吗?”
和郑河后天男女通吃不一样,赵辛丞天生就喜欢男人,刚上大学便跟家里摊了牌,闹过好一阵子。
说来蒋安荣也算沾了他的光,高中玩得那样放肆,但家里好像有前车之鉴一样,看他谈的都是女生,几乎是沉默着纵容了。
“是啊。”赵辛丞大方承认了,感慨道:“这几年都没遇到过像他这么合眼缘的。”
“难怪,”蒋安荣脸上笑意不减,“刚才就迫不及待想挖我墙角。”
“你这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赵辛丞笑着,“我都是实话实说,更何况孙文竹听了那些话也没动摇,还跟你表白来着。”
“你当时在心里偷着乐吧?”
蒋安荣看他一眼,“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总之,别打他的主意。”
赵辛丞听蒋安荣说这话,觉得挺新鲜的,不禁问:“那等你们分手以后呢?”
“依我看,”赵辛丞缓缓道,“你们分手是迟早的事。”
“很好。”蒋安荣望向窗外,看见孙文竹拎着他的黑衬衣往这边奔来,凉声道:“那你就等着吧。”

15度假
国庆七天小长假,309宿舍开始计划要去哪儿玩,最后由李子凡强行得出“一致”结论:去看海吧!
“兄弟们,”李子凡眉飞色舞道,“展示真材实料的时候到了!”
陈靖将课本放回书架,笑着拆他的台:“你有几斤几两我们可太喜欢清楚了,就别得瑟了吧~”
李子凡装中箭状靠在孙文竹肩上,抚胸嚎叫:“救命,我的心狠狠受伤了……”
孙文竹好脾气地笑,旁边蒋安荣抬手拍了拍李子凡的头,“安慰”道:“要死死远点。”
李子凡愤然抬起头,控诉蒋安荣:“还有没有室友情了!”
蒋安荣长臂一伸,环抱住孙文竹的肩膀将人虚带进怀里,脸上得意地笑着:“当然没有。”
李子凡演得投入,沉痛道:“呜呼哀哉!吾命休矣!”
孙文竹看他这样,忍俊不禁道:“你别演了,好傻啊。”
“连文竹欧巴也这么说我,”李子凡故作丧气,“伤透心了哥哥们。”
“急需一顿炸鸡汉堡套餐续命中”李子凡无辜地眨眨眼。
陈靖赞同地表示:“撇开凡仔的命不提,我们搓一顿kfc还是很有必要的。”
李子凡闻言,大叫着扑过去同陈靖“相亲相爱”。
孙文竹笑眼弯弯的在旁边观战,过了会儿转头看蒋安荣,询问道:“你去吗?”
蒋安荣也注视着他,“去啊。”
孙文竹笑着点点头,招呼还在打闹的两人:“后街kfc集合,谁最后到谁请客。”
话落,李子凡反身化作一道黑影猛窜出去,陈靖紧随其后,不忘回头叫他们:“快点啊,等你们!”
没等回应,人一下就跑远了。
孙文竹抬眸看身边人,笑问:“你先走?”
蒋安荣很是不屑,“我差那两个钱?”
“也是啊,”孙文竹抿唇笑着点头,开始掰蒋安荣的胳膊,“那让我先吧。”
刚被放开,孙文竹装作要往外跑的样子,抬脚还未落下,就被蒋安荣揽住腰一把抱了回去。
“急什么。”蒋安荣搂着人转个身,低下头说:“亲我一下。”
“不要,”孙文竹捂住蒋安荣的薄唇,调笑道:“我才不亲自己的竞争对手。”
蒋安荣顿感烦躁,猛地去亲孙文竹的手心。孙文竹一边笑一边躲,正准备撒开手,却被蒋安荣稳稳抓住了。
微热的呼吸落进他的手心指间,孙文竹像被烫到似的轻抖一下,笑着认输:“好了,不和你闹了,别让他们久等。”
蒋安荣松开他的手腕,站直了抬高下巴,不依不饶道:“你还没亲我。”
孙文竹有些难为情,想着速战速决,便双手扶着蒋安荣的宽肩,踮起脚去亲他。
谁知蒋安荣故意作弄他,抬高脸躲闪着,孙文竹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孙文竹恼了,双手捧住蒋安荣的脸,凑上去重重地亲了一口。
蒋安荣的脸蛋被挤得微微变形,嘴唇翘着,亲起来软乎乎的。
很好亲,孙文竹这样想着。
下一秒,蒋安荣的舌头就径直闯了进来。两人双唇贴合,舌尖也你迎我往地热烈交缠着,舔吮着,屋内氛围逐渐变得旖旎。
孙文竹被亲得晕头转向,直至被蒋安荣用大拇指抹去唇边津液,他才恍然回神。
“还不打算走?”蒋安荣戏谑地问。
孙文竹愣神片刻,忙点头:“走,走。”他僵硬地转过身准备开跑,又被蒋安荣拉住。
蒋安荣攀着他的肩,带着他慢步往外走,一脸散漫道:“跑个屁,我还能让你做最后一个?”
孙文竹脸更红了,解释着:“我开玩笑的,本来就是我想请客。”
蒋安荣看着他红扑扑的脸,不由笑道:“说了这次我请。”
“为什么?”孙文竹疑惑地问。
“不为什么。”蒋安荣淡声回答,“我想请我对象室友吃顿炸鸡不行?”
孙文竹被他这套说辞说呆了,尔后失笑道:“也行吧。”

在孙文竹还没来得及做旅游攻略的情况下,国庆四人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开始了。
头一天,气温太高,太阳晒得人想死,四人不谋而合,选择躺在酒店里吃吃喝喝睡睡,打个小牌喝点小酒,过得也挺惬意。
接下来两天,李子凡兴致勃勃地拉着陈靖准备去海上冲浪,而孙文竹不会,蒋安荣又没兴趣,故两两分组进行游玩。
孙文竹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沙发那边坐着打游戏的蒋安荣。
这情景倒和他们之前同居时相差无几。
下午五点半,刚吃完晚餐的孙文竹,忽然抬头问蒋安荣:“你不觉得很无聊吗?”
蒋安荣领会到什么似的,笑着反问:“你想去沙滩上跑两圈吗?我在后面追你的那种。”
孙文竹想象了一下那画面,扶额回绝:“不是很想。”
蒋安荣喝了口汽水,说:“那你安排,我听你的。”
“我们出去逛逛吧,”孙文竹期盼地看着他,“就当饭后散步消食。”
蒋安荣没二话,起身叫孙文竹:“走啊。”
孙文竹高兴得点点头,和蒋安荣并肩出了房间。
酒店外是被夕阳笼罩的金黄宽阔的沙滩,接着是一望无垠的深幽大海。
孙文竹踩上沙滩,双脚立刻微陷进去,细软沙子掩住脚面,又软又粘。蒋安荣个子高,又比他重,自然也陷得深一些。
抬脚离开后,他们并列的脚印清晰地留在了沙滩上。
孙文竹回眸看了会儿,想和蒋安荣分享这个发现。
刚看向蒋安荣,他一下怔住了。
太阳如同一团火焰,在天空中泡发了,登时将天空染成了橙红色。云朵像被烧碎,散落在天际,又尽数倒映在泛着溶溶金光的海面上。
蒋安荣置身其间,棱角分明的侧脸被余晖照耀着,整个人似乎在闪闪发光。
“看我干吗?”蒋安荣问他。
孙文竹直勾勾地望着他,笑容璀璨:“你真好看。”
蒋安荣听了,眼神不自在地转了圈,嘴里傲娇地回夸孙文竹:“你也不错了。”
孙文竹看着蒋安荣貌似害羞的神态,只觉心软得无以复加。
不远处人声鼎沸,而两人没再说话,安静地共看了一场日落。
夜幕降临,四处暗了。
两人沿着海边散步,可能是在黑暗中行走,孙文竹突然很想去牵蒋安荣的手。
可指尖刚触碰到蒋安荣的手背,又快速缩了回去,还是不太好,孙文竹想,万一被人看到了……
刚想到这儿,蒋安荣已经一把抓住他的手,同他十指紧扣,声音如常道:“想牵就牵,有什么好怕的。”
孙文竹被鼓励了,手上加重了点力认真道:“我不怕。”
海风热浪扑面而来,恋人牵紧的手心也黏糊着,但蒋安荣始终没松开他。
孙文竹忍不住想,夏天果然就是要谈恋爱啊。

返程的时候,孙文竹打着赤脚,似乎踩到了坚硬的贝壳,脚底骤然一痛,一时没跟上蒋安荣的大步伐。
蒋安荣感觉到了,停下脚步来看他。
孙文竹被盯得心虚,小声道:“怎么了?”
“你走不动了?”蒋安荣问。
孙文竹立刻摇头否认:“没有。”
蒋安荣没说话,转过身蹲下,将宽阔的后背留给孙文竹。
“上来。”蒋安荣朝后伸出手,“我背你。”
孙文竹去拉他,“不用,我能走。”
“快点。”蒋安荣催促道。
孙文竹犹豫两秒,听话地趴了上去。
蒋安荣将人轻松背起,手在孙文竹臀尖不安分地重捏两下,笑道:“你也就屁股有点肉。”
孙文竹搂紧蒋安荣的脖子,低声细语的:“你对我真好。”
“这也叫对你好?”蒋安荣吃惊道,顿了会儿又说:“我要真对你好起来,你不得开心死。”
孙文竹趴在蒋安荣肩上没说话,心想,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
“行了。”见孙文竹没做声,蒋安荣生疏地安慰道:“我以后尽量对你再好点,别伤心了啊。”
孙文竹歪着头看他,惊诧地说:“我没伤心啊。”
蒋安荣对上孙文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进酒店的时候,明亮灯光照着人。
孙文竹觉得不太自在,在蒋安荣背上扭动两下说:“你把我放下来吧。”
蒋安荣没答应,拍了拍他的臀肉,警告道:“别动来动去。”
两人刚准备进电梯,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女声:“蒋安荣?”
孙文竹望过去,一个身姿窈窕的女生满脸讶异地走过来,瓜子脸大眼睛,唇红齿白的,很漂亮。
“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女生同蒋安荣打着招呼,笑起来的表情格外美丽生动。
女生上下打量着蒋安荣背上的孙文竹,眼里波光流动,倒没说什么。
蒋安荣皱起眉,目露困惑:“你是?”
女生一愣,很快笑得从容,不无委屈道:“太无情了吧,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女朋友,真不记得我了呀?”
蒋安荣回忆半响,才勉强将人对上号:“范榕?”
“是我,”范榕欣慰地点点头,“还能想起我的名字,我很感动。”
蒋安荣没什么反应,往上掂了掂孙文竹,将人背稳了才问:“有事吗?”
“没……”范榕犹豫着,“好歹相识一场,打个招呼嘛。”
“行。”蒋安荣点点头,“先走了。”
范榕也点头笑,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合上了。
回到房间,孙文竹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思考了半响,末了还是没忍不住说
:“你初恋挺漂亮的。”
蒋安荣拿毛巾擦了擦手臂上的沙粒,随口回:“还行吧。”
孙文竹陷入沉默,蒋安荣发现了,抬眼观察他一会儿,问:“你不会吃醋了吧?”
“没有。”孙文竹嘴上不承认,整个人却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了吧唧的没精神。
孙文竹第一次有实感,原来蒋安荣谈过的女朋友是这种类型:引人注目的靓丽女生。
谁会不喜欢呢?
孙文竹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那怎么着,”蒋安荣在孙文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说:“我再回去找她呗。”
“不行!”孙文竹当真了,抓住他的手臂紧张道:“你不可以劈腿……”
蒋安荣乐了,挺身靠近孙文竹,低笑道:“你是傻逼吗?”
孙文竹懵圈了,结巴道:“你、你骂我……”
“……唔,”孙文竹被蒋安荣捏住脸左右拉扯,就像可爱玩偶被调皮的小孩任何揉搓,“别捏我!”孙文竹抗议道。
蒋安荣松开手,低头不停亲着孙文竹被捏红的脸颊。孙文竹反倒像被安抚了,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也随之消散。
“对不起,”蒋安荣跟他道歉,“我不该骂你。”
孙文竹也摇摇头,“没关系。”
“我也不该骗你的,”孙文竹垂着头,羞愧道:“其实我吃醋了。”
蒋安荣没说话,房里一片寂静。
孙文竹不知所措地抬起头,与蒋安荣对视着,他看不懂蒋安荣眼里的情绪。
“过来,”蒋安荣低声对他说,“我想亲你。”

16做爱
唇瓣贴近时,彼此的呼吸都能感知。
蒋安荣熟练地含住孙文竹的下唇,轻磨慢碾地舔弄好一阵。
孙文竹望着近在咫尺的蒋安荣,情不自禁地探出舌尖触碰对方的嘴唇。
蒋安荣游刃有余地吻着他,舌头在孙文竹嘴里灵活地穿梭游走,强势扫过他的上颚唇齿。
孙文竹很快被亲得浑身绵软,无力地被带下沙发,虚坐在蒋安荣身上换气喘息。
下巴被强制抬起,蒋安荣低垂着眼凝视孙文竹,凑近亲了亲孙文竹红润的双唇。
孙文竹脸颊发烫,身体也热出了涔涔细汗。
蒋安荣不再满足于亲吻,双手隔着单薄的衣物在孙文竹后背上抓摸乱揉。
“……啊,”孙文竹低吟出声,胳膊缠住蒋安荣的脖颈,哼唧道:“快点,蒋安荣……”
蒋安荣的左手快速探进孙文竹股间,抓住嫩滑臀肉肆意揉捏掐弄,低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孙文竹身体敏感,下面的两张穴口都不由自主地开始蠕动收缩,他难耐地蹭着蒋安荣硬挺的下体,喘道:“好痒……”
蒋安荣喉间滚动两下,口渴似的咬住孙文竹的颈肉吸出一颗红印,低声警告他:“别发骚。”
“我、我,对不起,”孙文竹一脸羞耻,难受道:“可是,真的好痒……”
蒋安荣将人压倒在地毯上,掰开孙文竹细瘦的双腿跻身其中,手顺着衣服下摆摸进去,准确夹住孙文竹的乳头狠捏道:“这就给你止痒。”
“不、不是这里,”孙文竹扭动着身子不停啜泣,“你弄痛我了。”
“是吗,”蒋安荣抽出手,挺动下身猛撞孙文竹的私处,笑问:“还痒吗?”
交往之后,孙文竹被蒋安荣操熟了。食髓知味,这一撞,他几乎立刻感觉到甬道内冲出大股热液,淌过前后两个穴口,浸湿了他的内裤。
“痒……”孙文竹双腿缠紧蒋安荣的腰,脚后跟无意识地在蒋安荣背上来回磨蹭,“进来,要轻一点。”蒋安荣笑了声,伸手去扯孙文竹的裤子。
正当这时,门铃叮咚叮咚地响起来。
“蒋哥!”李子凡的叫喊声传进来,“文竹欧巴!快开门呐!”
孙文竹一惊,手忙脚乱地起身整理衣服。
蒋安荣满脸不耐烦,冲门口嚷:“滚!老子睡了!”
“别睡!”李子凡没完没了,“快开门,我这有好东西!错过别后悔呦!”
孙文竹无奈地笑,上前亲了蒋安荣一口,安抚道:“好了,我去开门。”
蒋安荣冷哼一声,瘫进沙发里,冷着脸拿起旁边抱枕挡在身前,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孙文竹开了门,李子凡领着陈靖兴高采烈地走进来,边走边说:“我和人冲浪比赛赢了两箱啤酒,今晚咱哥几个不醉不休啊!”
陈靖放下酒箱叹气:“非闹着要喝,拦都拦不住。”
蒋安荣坐着没动,对着李子凡冷笑道:“看老子今天不灌死你。”
李子凡:?我好像来得有点不是时候。
于是,四人凑成一桌,啤酒当水似的喝了一瓶又一瓶,喝到了晚上十一二点。
陈靖喝趴下了,李子凡也醉得不行,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睡了。
蒋安荣捏了捏眉头,仰面靠在沙发上休息。
孙文竹看着醉醺醺的三人发愁,他力气不大,搬不动李子凡陈靖,更别提送他们回自己房间了。
孙文竹走到蒋安荣身边,关切地问:“还好吗?”
“嗯。”蒋安荣哑着声音,“怎么?”
“今晚让他们在这儿睡吧,都醉晕了。”孙文竹和他商量道。
“行。”蒋安荣应下,又说:“让他俩睡我的床。”
孙文竹笑着,点头“嗯”了一声。
蒋安荣拖起李子凡扔到自己床上,孙文竹扶着陈靖躺上去,给两人都盖好了被子。
蒋安荣头也晕着,孙文竹搂着他坐到床上,体贴道:“我拿湿毛巾给你收拾下,就这样睡吧。”
“不,”蒋安荣有洁癖,坚持道:“你先去洗,让我缓缓。”
孙文竹没勉强他,拿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孙文竹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看到蒋安荣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他有些惊讶地走过去,伸手摸摸蒋安荣的脸,问:“就醒了?”
蒋安荣两颊泛着醉红,贴住孙文竹柔软温热的手心蹭了蹭,抬眼看他说:“你好香啊。”
孙文竹轻声哄他:“你洗完也会变得跟我一样香,快去吧。”
蒋安荣点点头,起身去了。

孙文竹酒喝得不算多,但这会儿头脑也有点昏沉,便上床躺着养神。
迷迷糊糊的,有个人关了灯钻进被窝里,紧紧抱着他。
孙文竹一下子清醒过来,悄声问身后人:“你怎么不穿衣服?”
“忘拿了。”蒋安荣这样回
答,湿热的手掌握住他的胸乳使劲揉搓。
“嗯……”孙文竹忍着声音,小声道:“别闹了,会被听到的。”
蒋安荣弯着身子,高挺的鼻子在孙文竹脖颈间不停乱拱深嗅,嘴上安慰着:“怕什么,他们都睡死了。”
蒋安荣曲膝探进孙文竹腿间,抬高膝盖抵住阴穴用力磨动。
“啊……”孙文竹低叫一声,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将蒋安荣的腿卡在了里面。
蒋安荣亲着孙文竹光滑的后背,慢慢磨碾他的腿心,失笑道:“水都流出来了。”
孙文竹抖动着身体,动情叫着:“里面……蒋安荣……”
“知道了。”蒋安荣撤出腿,手摸了进去戳弄那个又湿又热的穴口,指腹轻按着凸起肿大的阴蒂玩弄,问孙文竹:“舒服吗?”
孙文竹压抑着喘息声,小幅度地点点头。
“我能让你更舒服。”蒋安荣在他耳边说。
“啊!”孙文竹陡然被翻了个身,喉间溢出惊呼。
孙文竹整个人趴在蒋安荣身上,双腿被强行分开,蒋安荣向上顶了顶,如愿听到孙文竹的娇喘。
底裤被扒了扔到床底下,孙文竹不禁抓紧蒋安荣的手臂,恐惧道:“停下吧,我还是怕……”
粗硬性器抵住细窄的穴口,蒋安荣嗓音沙哑,说:“让我进去。”
淫水从阴道内汩汩涌出,打湿了两人交合处。孙文竹配合地张开腿,让阴茎一下插到了底。
“呜……”孙文竹紧闭双唇,底下小穴因害怕不断紧缩,蒋安荣被吸得低喘一声,开始缓慢地抽送起来。
孙文竹没着落似的伏在蒋安荣身上,被慢吞吞地插了半响。他的腿根处汁水淋漓,阴穴也被捅得烂红,又爽又麻的滋味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而后又只能艰难咽下。
蒋安荣嫌不带劲,在黑暗中抱着人坐起来,搂住孙文竹上下急速耸动。
床铺发出窸窣轻响,吓得孙文竹眼泪汪汪。
“慢、慢点,”孙文竹抽噎着,提醒蒋安荣:“声音太大了。”
蒋安荣闻言,猛地将人压倒奋力抽插,大床也跟着嘎吱作响。
“你……啊!”孙文竹被插得说不清话,“肚子里面好、好胀……”
蒋安荣肆无忌惮,完全不在乎不远处的另一张床上躺着两个室友。
孙文竹又惊又怕,哭得满脸是泪。蒋安荣低头吻了他许久,分开时道:“夹紧我的腰。”
孙文竹六神无主,只能照做了。
蒋安荣抱起他下床进入浴室,这下愈发不顾忌,先将孙文竹摁在墙壁上肆意顶弄一番,再磨着人抬臀露出后穴,继续不留情面地贯穿抽插。
孙文竹捂住嘴堵住哭叫声,流着泪泄了一回又一回。
等蒋安荣彻底尽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蒋安荣用湿毛巾将他们身上的液体清理干净,再用浴巾裹住孙文竹的身体抱他出去。
房间里很暗,隔壁床李子凡还打着呼噜,听起来睡得很香。
孙文竹终于放下心,靠在蒋安荣怀里昏昏欲睡。
蒋安荣抱着他上了床,睡意袭来,孙文竹困倦得没有力气同蒋安荣说一句晚安。
快入睡时,孙文竹依稀感觉到蒋安荣亲了亲他的额头。

第二天。
陈靖醒来时直发懵,睡眼惺忪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孙文竹刚洗完脸,笑着回他:“昨晚都喝多了,就让你们在这儿睡下了。”
陈靖打了个哈欠,头痛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转眼看到身旁睡得跟死猪似的李子凡,陈靖伸手推了推,叫他:“起来了,回我们房间再睡。”
李子凡闭着眼应:“嗯!嗯……”
陈靖头都大了,催促大半天,才搀着半梦半醒的李子凡回房了。
蒋安荣黑着脸从浴室出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孙文竹望着他笑:“又怎么了?”
蒋安荣拿起矿泉水仰头喝光了,才回:“你说呢?”
今天一大早,蒋安荣醒来晨勃,抱着他求爱似的磨动,孙文竹碍于又是白天又有室友在,当即推着人下床去洗冷水澡了。
“好了,”孙文竹牵起他的手来回晃了下,诚恳道:“别生气了。”
蒋安荣瞥了孙文竹一眼,回牵住他的手说:“这还差不多。”

17只有你
假期即将结束的前一晚,唐一朝打了个电话过来:“你在北海玩呢?”
“怎么,”蒋安荣站在阳台上抽烟,“你也想来?”
“得了吧,”唐一朝笑了声,说:“我是看群里蒋榕说昨天在那儿碰到你了。”
蒋安荣呼出烟雾,淡声道:“这也值得你特意打个电话。”
“嘿嘿,”唐一朝油腔滑调的,“我这不是好奇你俩有没有旧情复燃,毕竟也是初恋嘛。”
蒋安荣骂了句,说:“你好八婆。”
“别人身攻击啊,”唐一朝乐呵道,“那我不是以为孤男寡女的会碰撞出火花吗?”
蒋安荣反问他:“老子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
“你不是不像,”唐一朝笑着回,“你压根就他妈不是好吧。”
“那你还来问个屁。”蒋安荣回怼道。
蒋安荣望着远处天际的绚烂晚霞,忽然又说:“更何况当时我还背着孙文竹。”
唐一朝那边静了两秒,才笑着开口:“你装情种呢?”
蒋安荣笑了,“我怎么就装了?”
唐一朝回忆起从前,不由失笑道:“你是真不记得你以前那逼样了?女朋友让你送她回家你都嫌麻烦想分手,他妈的现在居然背上男的了。”
“我以为是孙文竹手段高,”唐一朝连声啧啧,“合着是你浪子回头啊。”
“是吗,”蒋安荣摁熄香烟,“我还真忘了。”
唐一朝哼哼两声,损他:“你不是忘了,是打一开始就没往心里去过。”
蒋安荣没否认,另抽出一支烟低头含住,点燃后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又怎样。”
“我还就纳闷了,”唐一朝语气里充满疑惑,“你究竟怎么想的?孙文竹再漂亮不也是一男的,值得你这么上心?”
蒋安荣思索了会儿,笑道:“他那么喜欢我,我对他好点怎么了?”
“不,我就这样问你吧,”唐一朝犹疑道,“要是让你现在跟他分手你能做到吗?”
“能啊。”蒋安荣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要不……”唐一朝试探地问,“现在分了算了?”
蒋安荣没应声,静了半响笑了:“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害!这事真不是哥们不向着你,”唐一朝懒得跟蒋安荣打哑谜,如实招来:“我们这圈子,别人搞基是图个新鲜好玩,你他妈头一次搞就正儿八经谈上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谁也不敢当面说你不是?但我的亲哥哥诶,你这事被人捅你爸那儿去了!我估摸着这两天他就该找你谈话了。”
“你怎么知道的?”蒋安荣从容地问。
“一小时前赵辛丞给我发消息说的。”唐一朝继续劝蒋安荣,“胳膊拗不过大腿,依我看你也没必要为了个孙文竹跟你爸争,分了省事多了。”
蒋安荣笑了声,平和道:“估计是我妈告的状,我不听她的,她正好就让我爸来收拾我。”
“我猜也是。”唐一朝十分认同,“不然谁有那本事跑你爸面前去就为了讲这事,而且赵辛丞还提前放了消息给我,大概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吧。”
“看谁理他。”蒋安荣嗤之以鼻,“恋爱自由懂不懂,就算我爸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啊?”唐一朝整个愣住,不解道:“这么头铁吗,真不打算分啊?”
“分不分的,我自己心里有数。”蒋安荣平静道,“但我最烦别人逼我做决定。”
“其实吧,也都能理解。”唐一朝干笑两声,开始和稀泥,“要我说你非谈这个恋爱干嘛呢?那孙文竹也不是什么天仙,现在缠着你谈感情,以后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到时候别再赖上你了,这你也不嫌麻烦?”
蒋安荣没什么反应,挺冷淡地说:“他不是那种人。”
“我真要甩了他,他就算是伤心死也不会来烦我的。”
“那还不好?”唐一朝怂恿道,“分了吧,大不了我逃学回国陪你玩一段时间。”
“用不着。”蒋安荣直接回绝,“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
唐一朝费解道:“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蒋安荣笑了声说,“我舍不得他呗。”
唐一朝深吸了口冷气,震惊道:“敢情你把自己给玩进去了……操啊,我当初怎么跟你说来着?”
蒋安荣将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低笑道:“我自己都还不确定,你倒是先给我盖棺定论了。”
“我早有预感ok?”唐一朝洋洋自得,“你看孙文竹的眼神很不对劲,我当时就觉得奇怪。”
“不过,”唐一朝声音又低下来,担忧地说:“你爸那边怎么交差啊?”
房内响起脚步声,孙文竹应该洗完澡出来了。
“到时候再说吧,”蒋安荣无心再打电话,随口敷衍唐一朝:“有情况通知你,挂了。”
话落,蒋安荣就按下挂断键。

孙文竹发现蒋安荣的身影,
笑着问:“你在外面干什么?”
“抽烟。”蒋安荣拿着烟盒示意,“顺便接了个电话。”
孙文竹走到蒋安荣身旁,抬头看他:“明天就要回去了,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啊。”
蒋安荣也看着他,问:“你不想回去?”
“也不是。”孙文竹腼腆地笑着,“不过回去之后又要顾忌很多东西,还是在外面自在点,谁也不认识我们。”
蒋安荣明白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眼已经黑了的天空,说:“同性恋又不犯法,还怕别人知道不成?”
但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他做不到像蒋安荣这样坦荡。
“还是别了,”孙文竹轻声说,“我在学校的名声已经很差了,不想再拖着你一起被人戳脊梁骨。”
蒋安荣这才想起当初看过的那个视频,那算得上是他对孙文竹感兴趣的。
“你之前说的误会是怎么回事?”蒋安荣第一次问起他。
孙文竹轻叹一声,从头开始说起。
“我跟你说过,我妈妈去年再婚了。她嫁的那个人姓杨,我叫他杨叔叔。”
“杨叔叔有一个女儿,和我同年,比我小了两个月,算是我名义上的妹妹。她还有个未婚夫。”
“她那个未婚夫……品行很差。一开始对我还算客气,后来私底下就经常乱开黄腔,我没忍住,和他打了一架。”
“不知道那个男的跟她说了什么,总之从那以后,她要么不理我,要么开口就是冷嘲热讽。我跟她解释,她也不愿意听。”
“她有时候话说得很难听,我听了也忍不住想回嘴。时间久了,两个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差。”
“有一次我们吵得比较凶,她不知道从哪儿弄了药放进我的水杯里,我喝了之后浑身发软出汗,她就拍下了那个视频。”
蒋安荣听完,冷着脸问:“然后她把那个视频发在学校贴吧里?”
“不是她发的。”孙文竹摇摇头,“是她在外面认识的一个男生,玩她手机的时候看到了,偷偷拿手机拍了发出来的。”
“她这么说你就相信了?”蒋安荣皱眉问道。
“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孙文竹笑了笑,“你如果见过她就知道了,那种被娇惯长大的小女生,不擅长撒谎的。”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得看人脸色,所以他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也基本能分辨出对方话里的真假。
“你过得这叫什么日子,”蒋安荣没好气地说,“成天都在被人欺负。”
“也没有吧。”孙文竹轻松道,同他开玩笑:“起码‘巴结’上你之后,再也没人欺负我了。”
蒋安荣被他这话逗笑了,“现在就我欺负你了是吧?”
孙文竹笑着点头,顺着蒋安荣的话回:“是的,只有你。”
“嗯。”蒋安荣也点头,低头靠近他说:“我也只在床上欺负你。”

18小情侣返校
回程的飞机,平稳掠过天际。
但总有意外。
孙文竹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其他人。
那人身着颇具设计感的吊带黑裙,整个人单薄得似乎嵌进了座位里,顶着一张素白精致的脸蛋,乌黑长发垂在颈边肩上。
蒋安荣坐在那人身边,一副刚将睡醒的慵懒模样,似乎准备要说什么。
孙文竹来不及深思,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孙文竹,蒋安荣盯着他,目光懒懒散散的,话却是对身边人说的:“滚吧,我对象回来了。”
那人闻言,起身走近孙文竹,上下扫视一遍,又看回蒋安荣,自信地笑:“我可不比他差。”
蒋安荣眼睛却只望着孙文竹,说:“还不过来?”
孙文竹站在原地没做声,他原以为又是蒋安荣哪个突然出现的前女友,近了却发现这人是男性。
留着长头发,比他还漂亮的男性。
就在他短暂离开的时间里,坐在蒋安荣身边笑得花枝乱颤。
孙文竹觉得很膈应。
他沉着脸不说话,是生气了。
蒋安荣自然感受到了,他正要开口——
“好吧,”那个男生截过话头,脸上毫无畏惧,冲蒋安荣笑得风情:“但我等你联系我,随时。”
蒋安荣不屑再理。
那人抬腿正要离开,却被人一把用力拉回,孙文竹微垂着眼,盯着头顶堪堪到他嘴边的漂亮男生。
“你为什么要骚扰我男朋友。”
孙文竹神情冷淡,目光却透着凶意。
说来,孙文竹对外一直是刀枪不入的戒备模样,只是后来面对蒋安荣,任他百炼成钢,也全化作了绕指柔。
男生蹙起眉头,却是去看蒋安荣,嘴里不解地问:“哥哥,你怎么谈个这么凶的?”
孙文竹咬紧牙,被这话梗得难受。
他分明很少发脾气的,他从没对蒋安荣凶过。
蒋安荣起身走过来,那么高大的一个人,气势凌厉,逼得人移不开眼。
蒋安荣抓过孙文竹的手,转身随手将刚收到准备要丢进垃圾桶的名片塞进那男生的肩带夹住。
“你还是留着下次去酒店塞房间门缝吧。”
那男生脸色一变,气急败坏道:“你当我是出来卖的鸭吗?”
“你把别人当金龟婿钓,这不是上赶着当鸭吗,”蒋安荣回道,又回头看孙文竹,学起刚才那男生无辜的语气,“哥哥,我说错了吗?”
孙文竹脑袋懵着,却被这声哥哥叫软了心。
这下轮到那个男生梗住了。
孙文竹不是白痴,明白过来后,便对那男生说:“能被你挖走的墙角,总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挖走,希望你好自为之。”
男生没再说话,气呼呼地走了。
孙文竹收回目光,又对上蒋安荣的视线,暗叹了声气。
“你这么看不起我啊,”蒋安荣牵着他坐回去,将人抱坐在身上,“我还能被他挖走?”
“他比我好看多了,”孙文竹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不安道:“你不是也和我交往了吗?”
蒋安荣嗤地一声,说:“你眼光大概也就是看上我才好过一回吧。”
孙文竹琢磨他这话,半响才反应过来,蒋安荣是说他更好看的意思。
真好,孙文竹乐观地想,蒋安荣对他也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19可以
下了飞机,刚好是饭点,李子凡找了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说先去填饱肚子。
餐厅里,那边李子凡陈靖埋头苦吃,这边蒋安荣慢悠悠地玩着手机。
孙文竹本就没什么胃口,剥了只虾放进蒋安荣碗里,轻声提醒:“快吃吧。”
蒋安荣这才看了眼面前快叠满虾肉的碗,惊讶道:“怎么都给我,你自己吃啊,我不饿。”
孙文竹停下手里的动作,捏着刚剥好的虾仁说:“那好吧。”
李子凡坐在蒋安荣对面,眼馋他碗里的肉,急忙说道:“蒋哥,给我给我,我全替你消灭掉!”
蒋安荣拿筷子敲开李子凡伸过来的手,放下后又自然地拿起孙文竹的筷子,夹了颗虾肉丢进嘴里。咽下去了,又重新夹了颗虾肉送到孙文竹嘴边。
蒋安荣左手回着消息,还不忘抬下巴示意孙文竹,“吃啊。”
李一凡和陈靖见状都微愣了片刻,但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开始大快朵颐。
孙文竹瞥了眼身边不会看眼色的大少爷,只得无奈张嘴将虾肉含进嘴里咀嚼。
“等会儿你们先回宿舍吧,”蒋安荣开口说,“我朋友找我有点事。”
对上孙文竹淡淡的探询目光,蒋安荣不知怎么又解释了句:“你见过的,赵辛丞。”
孙文竹眉眼柔和,说:“知道了。”
吃完饭,孙文竹三人叫车回了学校。蒋安荣站在路边等了十分钟,送走了五个来问他联系方式的路人,才等到姗姗来迟的赵辛丞。
“等很久了?”赵辛丞摇下车窗问他。
蒋安荣坐进副驾驶,反问道:“你说呢?”
赵辛丞笑了笑,接着问:“怎么没见你室友?”
“回学校了。”
“看来是我来晚一步,”赵辛丞开着车,“可惜了。”
蒋安荣打了个哈欠,“别废话,找我干什么?”
赵辛丞笑,“是小姨夫找你。”
蒋安荣冷哼了一声,说:“骗鬼呢你,你当我是郑河?”
言外之意是,让赵辛丞别拿他当傻子。
赵辛丞语气里透着一点遗憾,“这么快就发现了,我还没开始套你话呢。”
蒋安荣哼了声,“如果我爸真知道了,我刚下飞机那会儿就会有他的人来堵我。”
赵辛丞深以为意,点头认同道:“小姨夫向来雷厉风行。”
“所以你撒这个谎图什么?”蒋安荣问。
“图的不多。”赵辛丞平静道,“小姨答应我,之后会告诉我我大学时候谈的那个男朋友在哪儿。”
“我妈的话你也信,”蒋安荣觉得稀奇,“再说就算我分手了,后面再和男的谈,你也替她来收拾?”
“我不知道,”赵辛丞说,“我只是想先把人找到。”
车内静了会儿,蒋安荣觉得这事太无厘头了,他对赵辛丞说:“你真他妈有病。”
赵辛丞大学谈的那个男朋友,他有所耳闻,暴发户家里的小儿子,学渣一个,就这样,还是赵辛丞强迫人家跟他搞的同性恋,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当时蒋安荣原以为赵辛丞就这样废了,没成想对方回来后又把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大家都以为他洗心革面,没成想是引而不发。
“你理解不了我。”赵辛丞对蒋安荣的话没反应,继续道:“你和男的谈恋爱或许是觉得好玩,可我是认真的。我当时留不住他,但现在不一样。”
“我只要知道他在哪儿。”
“小荣,”赵辛丞看他,毫不掩饰眼中的恳求,“当哥求你这一回,行吗?”
蒋安荣喉头滚动两下,竟也说不出拒绝。
“你怎么想的,”蒋安荣替赵辛丞分析,“人当时是她藏起来送走的,现在哪那么容易告诉你,她姐比她儿子可重要的多。”
“如果不是百分百肯定,我不会来找你帮忙。”赵辛丞试着说服他。
蒋安荣思绪乱起来,不太想讲道理,他烦声道:“是谁第一次见孙文竹就说有兴趣,还要等我们分手来着,现在又来装情深是吧?你们做生意的话赶话,没一句是真的。”
赵辛丞笑得无奈,“他长得确实挺合我眼缘的,但……谁叫我没你这个运气呢。”
蒋安荣一听这话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道:“不可能,这事我帮不了你!”
蒋安荣就不是个会为别人牺牲的性格,更何况他和孙文竹谈的正在兴头上,即便他确实觉得赵辛丞不容易,可这也不是他造成的。
他妈把人藏起来,关他屁事,新时代不搞连坐这一套。
赵辛丞虽然早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难免失望,“好吧,那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了。”
蒋安荣闻言,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赵辛丞露出苦笑,感叹道:“小荣,我有时候真羡慕你,但你要明白,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像你一样,说拒绝就能拒绝的。”
人都有弱点,孙文竹
不能例外。
蒋安荣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怒上心头口不择言:“你有脑子吗,那个男的是收了钱自愿走的,不然我妈能把他藏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你现在为了这么个男的来找我麻烦?”
赵辛丞说:“你就当我犯贱吧。等我找到他,再来跟你好好道歉。”
蒋安荣气极反笑,“你就这么肯定我和孙文竹会分手。”
赵辛丞反问他,“不然呢?你还想和孙文竹过一辈子吗?”
蒋安荣一愣。
“你当然没想过。”赵辛丞替他回答,“你这么年轻,这么自由,身边有一大把人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你不会为了任何一个人委屈自己。你和孙文竹现在可能有一点感情,但禁得起用几次呢?等有一天,你觉得腻了烦了,或许想起今天会觉得后悔,后悔为什么没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情顺水推舟答应我。”
“你以为你能有多了解我。”蒋安荣冷声道。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劝你一句,玩够了就及时抽身吧。”赵辛丞说,“投入得越多,最后崩盘的时候,总有人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发疯。”
蒋安荣觉得后半句话像是在说孙文竹,但他完全想象不到孙文竹为他发疯的样子。
“反正,”蒋安荣心不在焉地想着孙文竹,随口说道:“我现在还没玩够。”

赵辛丞找他说的这些话,让蒋安荣很是心烦。
他没心思回学校,先去自己买的房子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房间全黑了。他闭着眼没动,缓了会儿,出声喊:“孙文竹。”
当然没回应。
孙文竹在这儿短暂住过一阵,开学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无一遗漏的都收拾好带走了,当时蒋安荣就在旁边倚墙看着。
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孙文竹懂事识趣,他喜欢这样的人,不麻烦,好解决。
他突然起了坏心思,真想看看他对孙文竹提分手时,孙文竹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肯定会伤心吧,那会哭吗?
一双眼噙满泪,哀伤不舍地望着他,当着他的面就掉眼泪,哭得眼尾鼻尖全红起来,脸颊被泪珠打湿了,显得又可怜又可爱。
孙文竹会对他说什么呢?蒋安荣很好奇。
想着想着,蒋安荣的呼吸逐渐加重,他的右手伸进被子里,随着臆想中的情景不停上下撸动。房间里响起轻微的摩擦声,这声响不断加快,呼吸声也变得粗重,过了许久,才彻底安静下来。
手心沾着精液,要是孙文竹在这儿,会帮他一一舔干净。
他好想操孙文竹,可昨晚弄到后半夜,孙文竹两个批都堵满了精液,穴口成了烂红色,肿得很可怜,走路都要疼的。
“孙文竹。”蒋安荣声音沙哑,又喊了一声。

手机提示音响起的时候,孙文竹刚洗完澡,他拿起手机,已经九点四十六了。
蒋安荣还没回来。
解锁点进微信,是他想的人给他发来消息。
“车在后街门口,你下来。”
孙文竹一头雾水,回:“可是要查寝了。”
消息发过去之后,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拿起干净的衣物进了浴室。
陈靖疑惑道:“学长,你还要出去吗?”
孙文竹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对,有点事。”
话刚落,孙文竹就出来了。点开手机,发现蒋安荣回他:“那算了?”
孙文竹没忍住笑了,继续回:“算了吧。”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可我还是想要你过来。”
“你在哪儿?”孙文竹问。
“暑假住的那套房子。”
孙文竹去门口换鞋,抽空发消息:“知道啦。”
蒋安荣没得到确定答案,紧追着问:“来不来?”
孙文竹想了想,红着脸回:“可是我还没好。”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蒋安荣应该能懂。
“……”
蒋安荣回他一串省略号。
孙文竹正揣摩蒋安荣这到底要他去还是不去,就看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饥渴啊,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这下孙文竹从脸红到了脖子,真是贼喊捉贼!
孙文竹还没想好回什么,就看蒋安荣又发来消息:“我就是想抱着你睡觉。”
真是的,孙文竹心想,幸好是晚上,不然他还真不好意思顶着张大红脸出门。

孙文竹指纹解锁进了门,发现里面亮着灯。
换鞋走进去,发现蒋安荣的背影。一看就是刚洗完澡,裸着上身,头发也湿漉漉的,坐在地毯上正对着大屏幕打游戏。
孙文竹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块白毛巾。
蒋安荣回头看见他,丢掉手柄起身过去,一手揽过孙文竹的腰,低头就要亲。
蒋安荣发梢的水滴随
着动作打在孙文竹颈间,又冰又凉。孙文竹躲了下,拉开距离将白毛巾展开盖在蒋安荣头顶。
慢吞吞的开始帮蒋安荣擦头发,两人一言不发,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蒋安荣头发短,不一会儿就擦得不滴水了。孙文竹将毛巾往后拉了点,露出蒋安荣光洁立体的脸庞。
他认真地看了会儿,垫脚伸手搂住蒋安荣的脖子,指间在蒋安荣宽阔结实的后背拨弄滑动。
两人鼻尖相对,呼吸共享。
孙文竹轻轻的在蒋安荣嘴角亲了下,温声评价道:“今天好听话。”
蒋安荣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在孙文竹的脸上流连,像是国王在逡巡自己的领地。
孙文竹已经不怕蒋安荣的目光,任他观察着,甚至还探出舌头舔刚才自己吻过的地方。
蒋安荣顿了顿,也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像是品尝似的。
孙文竹盯着蒋安荣,觉得这画面莫名色情。
蒋安荣手上使了劲,抱他很紧。
蒋安荣低下头,高挺的鼻梁在他耳边颈间轻嗅,孙文竹生出一种被大型动物进食前检查食物是否美味的错觉。
“啊——”孙文竹发出痛呼,蒋安荣咬住他的颈肉吸吮舔弄,松开时齿印鲜明。
孙文竹凑近蒋安荣的薄唇,小声说:“你怎么这么喜欢咬我?”
蒋安荣却像刚被惊醒一般,松手放开了他。
孙文竹呆了一瞬才问:“怎么了?”
“头痛。”蒋安荣坐进沙发里,目光却一错不错地落在孙文竹身上。
孙文竹跟过来,伸手摸了摸蒋安荣的额头,说:“应该没发烧,不过还是量下体温比较好,我记得好像还有治头痛的药,不过不知道还能不要吃……”
孙文竹有些急,准备去拿医药箱,刚转身就被蒋安荣拉住了胳膊。
蒋安荣分开腿,让孙文竹坐在他左腿上,又猛地抬腿。孙文竹重心不稳,向后仰面倒在了蒋安荣胸前。
两人紧密地贴着,隔着单薄的衣物,孙文竹甚至能感觉到蒋安荣平稳的心跳。
孙文竹身形纤瘦匀称,细白的小腿搭在蒋安荣腿边,更显得脆弱易折。
蒋安荣看了会儿,伸手去摸,摸着摸着又开始揉捏。
孙文竹不安地动着,避免蒋安荣硬实的大腿有意无意地摁到他还未完全好的穴口。
蒋安荣将孙文竹整个人拢进怀里,“孙文竹,”蒋安荣唤他,“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
孙文竹放松身体往后仰,蒋安荣的下巴抵着他的肩头,不断在他颈间落下亲吻。
“学校离这远啊,过来要半个小时。”孙文竹侧过脸,情不自禁地亲亲他发顶,“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蒋安荣叫他好多次,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孙文竹这样想,心里又冒出那种陌生的近似于怜爱的感情。
明明是蒋安荣抱着他,可他竟觉得蒋安荣才是依赖他的那一个。
“我在这里,”孙文竹声音温柔,像在哄人,“我陪着你。”
蒋安荣抱紧他,哑声问:“你喜欢我吗?”
孙文竹的心脏骤然一跳,他有种预感,这是他和蒋安荣交往至今,最接近他内心的时刻。
孙文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着,他声音很小,像是生怕吓到对方。
“我喜欢你啊,蒋安荣。”
说完这句话时,孙文竹甚至有想流泪的冲动。
他就是太喜欢蒋安荣了。
蒋安荣听到他的回答时,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孙文竹听到他不解地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两人一同静下去,孙文竹思考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你什么。”
“你最开始是那种会让我觉得害怕的人。所以当时只是想,那就躲着点好了。越躲着你,便越注意你,后来是羡慕你,好像什么对你来说都是唾手可得。你来医院接我那次,对我来说像是转好运时被人迎面抛来橄榄枝,我从此有了和你接触的正当理由。”
“你有一切让我觉得憧憬的模样,我做不到不喜欢你。”
“可是在一起之后,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更好,也比我想象的过得更好,但我却开始心疼你。”
“蒋安荣,我好奇怪啊,”孙文竹喃喃自语,轻声问着:“你说是不是?”
蒋安荣觉得头痛得他受不了,他被这痛感趋使左右,把心里想的那些话全都倒了出来:“孙文竹,接下来的这些话我只说这一次,你听好。”
“我和很多人谈过恋爱,但也只是谈过,过了就忘了。我开始以为你对我也会是这样,但现在我也不确定了。”
蒋安荣的语气接近示弱。
“你问我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也很奇怪。”
“我想,我可能有点喜欢你。”这是蒋安荣头疼一场得出来的结论。
“以后太远了,我看不到,”蒋安荣继续说,“但是孙文竹,
我现在希望我们能有以后。”
很早之前,在童年时期目击了父母争吵时面目可憎的神情,那种巨大的痛苦快扯烂了当时年幼的他。再到后来撞破母亲的婚外情,而大半年也见不到父亲一面,甚至接不到一通电话时,少年蒋安荣忽然松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被允许做一个烂人,所谓的资本被他拿着胡乱挥霍。
日子浑浑噩噩,蒋安荣混到高三,父亲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需要他的管教引导。但实在太晚,人已经定性了。
蒋安荣就是那个目无尊长、冷漠自私的蒋安荣,他这样活了十八年。
但就像倦鸟归巢,久违的,他在孙文竹这里得到了一份归属感,让他可以随时放心地在孙文竹身上停留下落。
孙文竹咬紧下唇,眼眶含不住的泪水争相在两颊游离坠落,他要好努力才能忍住不发出哭声。
蒋安荣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无需再说什么,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就是安慰。
“蒋、蒋安荣,”孙文竹用泪眼看他,模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动人,“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很好……”
孙文竹的泪呀,流也流不完。
“你再多喜欢我一点,”孙文竹凝望着他认真请求,“可以吗?”
蒋安荣的右眼陡地跳了下,他在孙文竹的期待中回答:
“可以。”

20白痴
这年冬天,a市下了一场大雪。
不过一夜之间,飘落的皎洁雪花便堆积如小山,颇有要将这座城市覆没的气势。
a大银装素裹,校园内人声鼎沸,男男女女呼朋引伴在雪地里打滚玩闹。
李子凡一向爱凑热闹,大清早便在宿舍里嚎,吵着要人陪他下楼打雪仗。
蒋安荣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骂他傻逼,转头就对上孙文竹一双又圆又亮的大眼睛。
“干什么,”蒋安荣瞧孙文竹这副整装待发的打扮,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也想去打雪仗?”
孙文竹素着一张白净小巧的脸蛋,冲他点头傻笑,“嗯!”
蒋安荣被他的笑晃了会儿神,顿了顿才起身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走吧。”
李子凡听了直呼万岁。
四人下了楼,李子凡简直如鱼入海,撒泼打滚似的玩开了,陈靖被李子凡迎面连丢四个雪球,恼得千里追杀李子凡。
蒋安荣手揣在兜里,瞧着眼前闹剧一样的场面,呼出一口白气。
妈的,冷死了,蒋安荣皱眉想道,真够奇葩的,下了场雪人人都跟捡到钱似的傻乐。
“蒋安荣!”
后面传来孙文竹的声音,蒋安荣转过身,一个小雪球飞过来砸在他胸前,软绵绵的没什么力度。
蒋安荣下来时穿得随意,黑马丁靴搭了件同色系亮皮长款羽绒服,高高瘦瘦的,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十分显眼,而雪球砸在他衣服上,也不过留下一点碎雪和湿滑水迹。
他只瞥了一眼,就看向不远处的孙文竹。孙文竹很怕冷,衣物将他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脖子上还绕着柔软厚实的红色围脖,他将半张脸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笑眼。
天空又开始下雪,鹅毛似的雪花飘啊飘,孙文竹仰起笑脸伸手去接,蒋安荣站在原地看了会儿,觉得这一趟也不算白费。
他从口袋里抽出两只手,呵气搓了两下,出声叫孙文竹。
孙文竹听见了,毫不迟疑地朝他所在的方向奔跑过来。
也就是那一瞬间,蒋安荣快速弯腰双手抄起一大捧冰雪,大步去迎孙文竹。
孙文竹大惊失色,连忙刹住脚步往回跑,结果一不留神,自己左脚绊住右脚扑通摔进了雪地里。
“操,”蒋安荣被这一幕逗乐了,他抛掉手里的雪去拉孙文竹,笑骂道:“你个白痴。”
孙文竹也觉得丢人,面红耳赤的往后退两步,低着头去清理身上的雪。
“看这里——”
蒋安荣说,孙文竹下意识抬起头,呆头呆脑的模样留在了蒋安荣的手机里。
孙文竹吸了口冷气,急道:“这张不行,我都没整理好,你先等一等!”
孙文竹上前来抢蒋安荣的手机,蒋安荣便举高了手机逗他。孙文竹踮起脚跳着去拿,跳到后背都冒热汗了,也没摸到过手机。
不远处有女生聚堆看向这边,孙文竹注意到了,只好停下动作,语气哀怨道:“你下次再拍,要先告诉我啊……”
蒋安荣弯起嘴角,顺手揽住孙文竹的肩,弯下身子与孙文竹头挨着头,右手举起了手机。
孙文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蒋安荣脸上的表情,直到蒋安荣提醒他:“看镜头。”
孙文竹回过神,急忙移开视线去看手机,等看到手机屏幕里动作亲昵的两个男生,他又不由发起呆。
跟做梦一样的,那居然是他和蒋安荣。
“笑一下。”蒋安荣指导着他,然后孙文竹就笑起来。
脸小小的,眉眼弯弯的,眨动的长睫毛还粘着细碎雪花,鼻尖也冻得微红,孙文竹嘴角上扬着,露出一个很真挚的笑容。
蒋安荣像被感染了,也跟着笑起来。
拍完之后,孙文竹接过手机仔细看了半响,才抬起头对蒋安荣说:“你好帅啊。”
蒋安荣以为他酝酿半天是要真情流露,结果没想到只是对他犯花痴。
蒋安荣摇摇头,凑近点低声道:“那帅哥邀请你一起过平安夜,你答不答应?”
孙文竹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我们今晚本来就在一起啊。”都是一个宿舍的。
“我是说,”蒋安荣笑,“就我们俩。”
天冷,孙文竹将下巴又缩回围脖里,眼神躲闪道:“好的。”

外面天寒地冻,房内却激烈火热。
孙文竹匍匐在大床中央,身上汗淋淋的湿着。
头顶亮着的吊灯闪得孙文竹眼花,他闭上眼想要休息,右腿却被身后人一把拎起。
“别,”孙文竹软声道,“我没力气了。”
话落,小腿肚被人重重地咬了一口。
蒋安荣看了眼他刚留下的整齐牙印,满意地放下了孙文竹的腿,然而指尖却一路往上滑,来到孙文竹的后穴处。
两指并拢插进去,有盈溢汁水被挤出。孙文竹无力地叫了声,微肿的穴口随着蒋安荣的动作不断收缩。
像没被喂饱似的。
蒋安荣坐在床侧,左手夹了支点燃的香烟,右手手指则在温热的穴道内慢条斯理地抽弄。
伴随着孙文竹的低吟声,蒋安荣深吸了口烟,吞吐过后问他:“爽吗?”
孙文竹微抬起臀迎合蒋安荣,闷哼一声没说话。他刚进门就被蒋安荣拖上床不带停歇地搞了两次,两张穴都被捣得又酸又麻。现在蒋安荣又耐着性子来弄他,叫他怎么受得了。
孙文竹低喘着再次达到高潮,射了之后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战栗颤动。蒋安荣抽出手指摁灭烟,用湿巾将两只手擦干净了,才上床俯身压下去。
孙文竹感受到蒋安荣的重量,伸手抵着蒋安荣的髋骨往后推了两下,嘴里求饶道:“再等一会儿……”
蒋安荣不管他这些,抓着孙文竹的手脚将人翻了个身。
孙文竹整个人赤裸裸地展示在蒋安荣眼前,两乳间都是咬痕,乳尖被玩得红肿不堪,是被牙齿磨碾久了所致,连乳晕都被吸咬得红通通的。
再往下,是线条流畅的窄腰,孙文竹奶白色的肚皮上沾着不少精液,蒋安荣当身体乳似的用手涂抹开,摸着孙文竹凸出的肋骨说:“你太瘦了。”
孙文竹被揉摸得迷迷瞪瞪,应着:“我会多吃点的,你别弄我了,好不好?”
蒋安荣听孙文竹跟他商量似的语气,笑了声:“不好。”
他伸手握住孙文竹的细红阴茎,手上加了点力揉搓,如愿听到孙文竹的哭叫声。他一边揉,一边牵孙文竹的手来摸他身下的性器。
孙文竹刚触碰到那个肉棒便开始躲,“别怕,”蒋安荣将性器往他柔软的手心里送,“好好摸。”
那硬物在他手里变得更粗,孙文竹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上面偾张的虬筋,他面露恐惧,开始挣扎:“它又变大了……”
蒋安荣轻松按住孙文竹乱动的双腿,瞥见了那张正翕动张合的小穴。
蒋安荣笑了下,自然地探手摸进去,拇指摁住阴蒂不停打圈碾动,孙文竹被这快感逼着喷了水。
蒋安荣见状,抱起孙文竹的腿让他的膝弯搭在自己的手臂上,挺身插了进去。
刚潮吹过的穴道又软又滑,嫩得蒋安荣倒吸了口气,他在里面待的舒坦,很快便一捅到底。
孙文竹的阴穴过于窄小,这番着实吃得不易,蒋安荣就着这个姿势克制地抽动十来下,见孙文竹红着脸低低吟叫起来,才开始不管不顾地猛干深送。
孙文竹腿根的嫩白软肉随着动作被拍得发粉发红,透着一股子情色意味。
穴口更是快被白沫淹没,看不清真实模样,蒋安荣粗鲁地抹了一把,激得孙文竹里面的穴道跟着收紧,箍得蒋安荣又凶又急地抽送起来。
孙文竹抱紧蒋安荣的脖子,双腿缠死蒋安荣的腰,他们在欲望的漩涡里起伏颠簸。
那个多余的穴道容纳着闯入者,体内的子宫也不止一次承受着蒋安荣莽撞的侵犯。
但在水乳交融的此刻,孙文竹心内忽然横生一种念头,他想,如果进入他身体的人不是蒋安荣,他一定会杀了对方。
可如果,蒋安荣要和别人做这种事呢?孙文竹光是想想,已经顿感煎熬。
原来真是这样,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蒋安荣,蒋安荣,”孙文竹被自己的设想惊出了眼泪,他疯狂地去吻蒋安荣的眼睛、鼻子、嘴唇,“别离开我,别不要我。”
孙文竹哭得伤心,似乎要崩溃。蒋安荣含住他的唇咬了一口,这才让孙文竹清醒几分。
蒋安荣去舔孙文竹刚被他咬过的嘴唇,下身跟着用力一挺,见孙文竹含着哭腔抖了下,仿佛觉得好玩似的,问:“要是我真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孙文竹被蒋安荣亲口说出的假设狠狠一击,他只觉得脑袋嗡嗡地响。
他怎么办?
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当断则断,假装洒脱选择遗忘。
但换作如今,他真切地拥有过蒋安荣,他记得那么多蒋安荣对他好的瞬间,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
不能接受蒋安荣不要他。
热泪滚过孙文竹的脸颊,他望着蒋安荣,自言自语似的说:“那我就求你要我。”
蒋安荣神情一滞,他知道孙文竹说的是真心话。
“如果我求你,你也不要我,”孙文竹两眼又有泪泛滥,“那我就……”
我就杀了你。
这个念头出来的瞬间,孙文竹被自己吓到了,可当他看着蒋安荣的脸,他就明白他做不到,他怎么舍得呢。
孙文竹内心百转千回,面色也变得苍白,他扯了下嘴角,平静地说:“那我就去死。”
在这一刻,孙文竹几乎要恨上自己,他居然懦弱到这个地步,得不到一个人的爱,就想拿自己的生命做威胁,他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蒋安荣在意识到孙文竹说的是什么之后,毫无征兆的,他射在了孙文竹身体里。
孙文竹像是感到意外,眨了眨眼

“你”蒋安荣脸皮发烫,耳朵也热起来,末了撇过脸,倒像是害羞了。
孙文竹目光直直的,傻望着蒋安荣,看得蒋安荣恼羞成怒道:“都怪你!”
孙文竹收敛目光,支吾道:“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
“我没被吓到!”蒋安荣立即反驳,神情颇不自然,“我只是……”话到这儿又断了,蒋安荣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他只是,没想到孙文竹会喜欢他喜欢到可以去死。
“唔——”
孙文竹被蒋安荣掐住后颈猛亲了一口,他听到蒋安荣在他耳边沉声道:“别动不动就说死,听到了没有?”
孙文竹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听到了,”他注视着蒋安荣,话说得很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还记得小时候的愿望是希望妈妈能够一直陪着他,后来妈妈重建了新的家庭,也有另外一个人陪伴在她身边,这很好。
孙文竹并不觉得遗憾。
但现在,他有了一个新的更加奢侈的愿望,他希望他能一直陪着蒋安荣。
不管以什么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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