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图谋不轨》 不简单
b市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雪,夜间的空气降了温,连屋内开着暖气都抵挡不住那股子从脚底串上的冷意。
袁嘉律喝了杯温水,才感觉到身体稍稍缓了些温。
耳边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像一把刀,穿过心脏还要来回碾,伤口血淋淋了,也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
为什么死的人要是她。
她垂眸,唇瓣被她死死抿着,白成一张纸。
冬天昼短,天将亮未亮,袁嘉律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床头柜边的手机铃声吵醒。
睡眠质量差,眼睛没睁开就感到一阵头疼,她捂着脑袋缓和了会。手机那头的人不依不挠,跟催命似的。
她没看,接起,出口时嗓子哑得发不出声,“你好。”
对方似乎一愣,试探性地说:“袁……医生?”
袁嘉律抿了口昨晚搁置在床头杯子里的冷水,冰凉的温度浸润后喉咙才没那么难受。
“嗯,是我。”
对方松了口气,朝后面扫了眼,确定楼道没有其他人后,才掩嘴压低声,语气急切道:“病房今天来了一位出了车祸的病人,昏迷前指名道姓要找您做手术,因为失血过多,情况紧急,赵主任怕有什么损失,硬着头皮押他进手术室里,已经进去两个小时,到现在还没出来。”
她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大推,未了,总结道:“您还是赶紧过来吧。”
袁嘉律捋了一遍她乱七八糟的话,心想一大早就遇到这么件糟心事,她暗叹了口气,说:“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挂了电话,袁嘉律随便收拾了下,早餐来不及吃,拿起玄关处的钥匙急匆匆到停车场,开着那辆不久前刚买的白色suv去医院。
路上不堵,昨夜下的雪已经被打扫干净,道路两边隐约可见星点行人。
到了医院,袁嘉律去办公室里的小房间换上工作服,她手上拿着橡皮筋正在绑头发,何思意推门而入。
何思意就是刚才打电话给她的那位,穿着一身粉色的护士服,眼睛直愣愣盯着她的脸上看。
袁嘉律蹙起眉,她才回过神,立马移开眼,慌乱道:“袁医生,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袁嘉律戴上工作证,才看向她,“说吧,什么事?”
何思意拍了下头,恍然道:“对了,赵主任说有事找您,让您过去一趟。”
“嗯。”
她应了声,见何思意没走,问道:“还有事?”
“没没没,”何思意摇了摇手,说:“袁医生,您长得真好看,我一个女人对着你都会忍不住发呆。”
袁嘉律点了点头,没承认也没否认,“可惜我没有结婚的打算,要不然,你可以考虑嫁给我,给你看个够也行。”
“现在没这个机会了,或者…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靠谱的整容医生?”
她的神情认真,听着不像是在开玩笑,何思意脸上的笑一滞,尴尬道:“袁医生,您开玩笑的吧,哈哈哈……”
“你觉得呢?”
那就不是在开玩笑的了。
她要是敢弯,她妈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打断她的狗腿。
何思意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袁嘉律不逗她了,摆手放人,道:“行了,去忙吧。”
她如释重负,出门时碰到护士长,见她一副撞了鬼的表情,拉住她的手臂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何思意撇了撇嘴,心有余悸拍了拍胸脯,说:“护士长,袁医生太可怕了。”
护士长意味深长地朝袁嘉律的办公室瞧了眼,昨晚的消息今早已经在整个医院传开了。
她点头,附声道:“可不是嘛。”
病房那位指名道姓要的人,能简单到哪儿。

失踪
袁嘉律到赵主任办公室时,他刚从手术室下来没多久,正坐在办公桌前吃着从食堂打上来的早饭。
赵主任全名赵昇,是一个五六十岁脾气暴躁的小胖老头,袁嘉律刚来的时候,他虽然事事要求严厉,对她各方面却照顾有佳。
于她来说,亦师亦友。
她一进门,赵昇就看见了她,他招呼着让她坐下,放下手上的勺子,问她:“吃过早饭了吗?”
袁嘉律回他说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他又道:“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
她点头,“知道,让我去照看那位病人。”
赵昇眉毛一抖,“放屁,哪个狗屁跟你说让你去照顾他的?”
赵昇昨晚刚下手术台,就被门口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类似保镖的人拦着叮嘱过,要他别把今晚的事泄露出去,否则后果自负。
他什么风什么浪没见过,当然知道后果自负是几个意思。
里面那位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也不会是他一个医院的小主任惹得起的,更别提袁嘉律这个丫头片子。
“我叫你来是让你离他远点,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袁嘉律对这种事倒是很看得开,既然她已经被迫卷进舆论中心,再怎么躲避都躲不开的。况且她都不知道病房是哪位神仙,见都没见过,能躲得了自然就躲得远远的。
她是挖过他家祖坟?还是嫖过他?
怎么一来这就给她找麻烦呢。
为了安抚赵老头的情绪,她诚恳道:“我保证不踏进十六楼一步。”
赵昇目露怀疑,袁嘉律最后就差写保证书举手发誓,赵老头才终于不耐烦地把她赶了出去。
――――
霍市长家二公子,霍琛聚集一群豪门公子哥在市郊山上深夜飙车,出车祸的消息,第二天跟长了翅膀一样,负面新闻飞满整个w市,用棺材板压都压不住。
各大新闻争相报道,一时间占据头条热搜,奇怪的是,新闻图片要么只有背影,要么只有他出事的被扣在警察局里的那辆车,却没有一个记者真正拍得到霍二公子的真容。
据说霍家二公子并不是在w市土生土长,随了母姓,从小被寄养在乡下的爷爷奶奶家,直到高考后才改了姓名领回到身边。
不少人对他的了解不多。
但这并不妨碍舆论的发酵,如果撇开霍琛的身份,只是一场小小的车祸,并不足为外人道也。
谁让他有一个在w市当市长的爹和在省厅委任秘书长的大哥,而且还是在霍市长竞选京都副厅的档口,在有心人利用下,一件小小的事都能往大了说。
医院门口每天都有各大媒体记者堵着,他们都希望自己能拿到一手的材料,哪怕是分到一杯羹也好。
两周之后,当事情发酵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到病房查房的女护士长,从房间内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声音。
“霍琛不见了。”
当事人平白无故在一大群记者的眼皮底下失踪,找不到任何踪迹。
无异于在火烧森林时降下的一场暴雨,将熊熊燃烧的烈火灭得不冒一丝白烟。
维持了将近半个多月的舆论,才终于告了一段落。

被绑
周五晚上六点,袁嘉律收拾着桌面的资料,关电脑正准备下班回家,宋遇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
他脸带犹豫,嘴边嗡动,终归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袁嘉律抬头扫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有事?”
“额……袁医生,能不能……”他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麻烦你帮我上下明天的中班。”
因为要同女朋友回家吃饭,把婚事定下来,宋遇不得已问了一圈的同事,都声称自己周末有事帮不了他。
他们这边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据说一个月不能帮别人值班次数超过三次,否则会遇到不太好的事,所以他们都不太愿意,他明白,也不好勉强别人。
可他已经因为工作的原因,放了女朋友好多次鸽子,女朋友这几天跟他闹着,如果这一次要是再不去她家,就跟他分手。
他愁了几天,迫于无奈,只能觍着脸来找袁嘉律,整个科室都知道她在w市是一个人住,没家人在这边。
袁嘉律这个月已经帮别人值过三次班了,到底还是不好意思,他面露歉意道:“如果不行的话……”
“行。”
宋遇一愣,他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反应过来忙不迭朝她道谢,说:“袁医生,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嗯。”
回了家,袁嘉律简单洗漱完就上床睡觉,她社交简单,没朋友没家人在这边,平时在医院忙得有时候连家都回不了,休息日也只是躲在家里刷剧看书。
――――
周六下午,袁嘉律准时到医院,换了工作服,下午没有上午那么忙,但来看病的人还是不少,等到饭点过后,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下一楼食堂随便吃了点饭,她还没歇口气,急诊室送来两个出了车祸的病人,情况紧急,人手又不够,袁嘉律被赶鸭子上架拉着顶上去帮忙。
直到半夜一点多才刚从手术台下来,浑身疲惫不堪,她换完衣服,跟同事交接下班。
袁嘉律坐电梯直达医院地下停车场。
这个点基本没人,整个停车场安静得过分,高跟鞋踩在水泥路上,空旷的空间里发出笃笃笃的响声,电梯口的白炽灯照在前面的路面上,惨白白的,脑子不自觉浮现出车祸那个人血肉模糊的脸来。
袁嘉律面色一紧,她夜晚方向感不强,按了车钥匙的遥控,距离她不远的一辆车子伴随着两声响亮了起来,她立马加紧脚步往前面走。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阴影被灯光投射在她头顶上,压迫感极强地笼罩着她,袁嘉律瞳孔微缩,几乎是小跑着过去。
她停在车前,心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大气都不敢喘,视线被车挡住,身后听不到任何一点声响。
手在包里四处摸索着钥匙,却被卡着拿不出来,等到她拿出钥匙时,手已经完全抖得不成样,钥匙插进车孔里解了锁,腿刚迈进去,那口气还没吐出。
一只肌肉结实的手臂架在她的脖子上,车间距离拥挤,男人身下紧贴着她饱满的臀部,袁嘉律脸色一白,那句“救命”还没喊出,身后人仿佛知晓她的意图。
他捂着她的嘴,声音像很久没开口一样的沙哑,急促的呼吸喷在耳边,令她发颤。
“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

再遇
袁嘉律紧张得连反抗都忘了,眼底含着绝望,慢慢有雾气蒙上眼底。
男人确定她不会喊出声,慢慢一点点松开手,另一只手却落在她的腰间,滚烫的手心透着深冬的衣服,掌控着她。
即使在冰天里,她后背仍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袁嘉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被人绑架,这种几率堪称彩票中奖,她脑袋发懵,手握成拳,浅短的指甲陷进手心里,她感受到了一丝疼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腰间掣肘着她的那只手没办法让她冷静得了。
她不敢侧头去看他长什么样子,怕他会因此灭口,她深吸了口气,强装冷静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上车,”男人带着她从副驾驶进入车内,等到袁嘉律坐到驾驶座上,他又继续道:“带我离开这里。”
深更半夜,道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提她如果此刻喊出救命的话,这个人会不会跟她鱼死网破,她不敢赌。
袁嘉律无比后悔自己没有打车回家,她是个无神主义者,从来不信医院里那个荒谬至极的传闻,此刻的处境却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等红绿灯的间隙,她眼睛不敢乱看,已经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身旁那个人都没提一句去哪里,她忍不住开口,“你要去哪。”
这句话刚说完,耳边响起“咚”地一声,一个滚烫而又健壮的身体向她压了过来,头撞在她软绵的胸口上。
袁嘉律低头,一张熟悉得烙印进心里的脸,直直撞进她眼里,她眼睛刹那间一酸,眼泪顺着低头的间隙低落在男人的脸颊上,摊开一朵水花。
她喉间一哽,忍不住唤着他的名字。
“谢衡。”
尘封的记忆忽地像拧开的水闸,随着这个名字全部涌现出来。
――――
谢衡发了高烧,额头上的温度烫得吓人。
袁嘉律要带他去医院,又想起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医院那种地方,她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也总不能把他丢在大街上。
没给她多少犹豫的机会,身后的车不断按着喇叭催她,袁嘉律还是决定将他带回了家。
她住的是一房一厅的小公寓,她把谢衡扶到房间的床上,整个人累得喘气喘地不行。
她还没休息一会,就去厨房烧开水,又到储物架那里翻找出医药箱,家里时常会备着些常用药,以便不时之需。
打开感冒冲剂的包装袋,撕开倒进杯里,开水倒进去时,刺鼻的味道瞬间散开在空气里。
袁嘉律等晾凉了些,再拿着杯子进房间,谢衡睡得不安稳,脸上的温度依旧没降下来。
她将杯子置放在床头柜上,进洗手间打了点冷水,把毛巾打湿拧干一些,叠放在他的额头上。
她拿勺子舀起杯子里的深褐色液体,放到嘴边吹凉递到他唇边,他喝不进一点药,全都顺着嘴角流进他的脖子里。
她试了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袁嘉律抿唇,将毛巾翻了个面,又端起杯子,一口气给自己灌进嘴里一大口。她没吞下去,含在嘴巴里,俯身,唇碰着他的唇,一点点将嘴巴里的药过渡给了他。
谢衡喉结上下滚动,感冒药被喝了进去。

说谎
软糯的触感清晰地从他的唇上传递而至,袁嘉律反复几次用唇喂他,才空了杯子。
她唇刚离开,手腕上忽然被人攒住,男人冰冷的视线直视她的眼睛,他力气极大,掐着她的手泛起了细细的疼。
手心的体温烫得她心底发慌,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被大人抓包的模样。
袁嘉律忍不住挣扎,她伸手去推他,“谢衡,你干什么?”
他眼里的冰在她喊出这个名字时慢慢褪去,转而化为迷茫,“你刚才说,我叫…什么?”
她懵楞住,机械性说:“谢衡。”
“你认识我?”
他松开手,极为认真地盯着她看。
这张脸袁嘉律记了好多年,男人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瓣,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她年少时的妄想。
虽然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他,可她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面前的人是谢衡。
绝对不会有错。
袁嘉律点头道:“认识。”
“你是谢衡,”她重复了一遍,语气肯定。
谢衡抿唇,额头的温度降了下去,带着凉意,他抬手抚在后脑勺的位置上,脑子里对她口中起说的名字有些熟悉,想找寻有关的记忆,大脑一片空白,隐隐作痛。
唇瓣被他抿得惨白,整张脸血色全无,他捂着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袁嘉律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担忧道:“你没事吧?”
他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现在连自己是谁、家在哪里都不记得。
一个没了曾经的人怎么可能会没事。
他抬起头,眼白红成一滩血,额角青筋浮起,袁嘉律吓得后退了一步,被他扯着手拉了回来,她不防,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
谢衡眸色沉得发黑,眼窝极深,眼底没有一丝温度,尽是薄凉。
他松开钳制着她的手,从她的脊背往上,宽厚的手掌慢慢放在她细白的脖颈上,指腹在她细嫩的肌肤上来回滑过,状似情人间的亲密。
袁嘉律后背一僵,一股凉意从脚底串涌上来。
他似乎是极轻的笑了下,声音低到她以为只是错觉。
“那么…你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话语一顿,视线下移落在她的唇上,声线低了一度,“还有,解释一下,你刚刚在对我做什么?”
袁嘉律见他真的不止是忘了她,连他自己的过往都忘得一干二净,她心头酸涩,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抬起手,试探性地抱住他的脖子,见他没反对,又把头靠在他的胸口上,有力的心跳声传进耳里,证明了此刻的他是真实存在的。
“谢衡。”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喉结在眼前滚动,性感得不像话,她不自觉伸手摸上去,低声道:“你真的忘记我了,是吗?”
他未语,袁嘉律垂眸,食指扣着大拇指,她不擅长说谎,这是她说谎时才会有的反应。
她已经因为自己的懦弱胆怯而错过他很多年了,她不想再错过他,甚至……在他身上,她想要的更多。
似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她直起身,跪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凑上前抵着他的唇,说:“你忘了,我是你的女朋友了,是吗?”


谢衡彻底愣了愣,这还是第一次在他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
是没想到她会是他女朋友还是觉得她在说谎。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没办法直面于他的。
袁嘉律垂眸,从他身上起身,目光触及到他探寻的眼时,又立马慌张地移开。
他的瞳仁极黑,目光又过于通透,她有种无论做什么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令她无所遁形。
明明她不是做贼的那个人,行为上却比做贼的还要心虚。
屋里的空气像被人夺了去,袁嘉律感到呼吸不畅通。
“我……你饿了吧,我去给你煮面吃。”
她丢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等他回答,就离开了卧室。
身后一道视线灼热,仿佛置身火海,她恨不得彻底逃离。
她是脑子撞到了还是怎么的,居然会说出她是他女朋友这样的话。她不是不知道,就算谢衡没失忆之前,也是不喜欢她的。
平时煮一碗面不到半个小时,硬生生被她磨磨蹭蹭把时间翻了倍。
袁嘉律把面端到餐桌上,走到门口时,犹豫了好一会,才抬手敲门。
只是手刚抬起,门被人从里打开,她一惊,没做好心理准备,眼睁睁看着自己没出息地脚底打滑往后仰。
她以为她会成为史上第一个摔死的医生。
想象和现实总是有一定的差距。
正如她忽略了她腰上那只动作极快揽住她的手臂一样。
她从房间出来时嫌热,把外面的衣服脱了丢沙发上,身上只剩一件薄薄的紧身毛衣,将她的腰肢显现出玲珑的曲线。
在男人的手里软得不像话。
像……一只没了骨头的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随时随地炸了毛。
谢衡将她扶起,手立马收了回来,柔软的触感残留在他手臂的肌肤上。
他这么绅士,倒让袁嘉律心头浮起一阵失落。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沉默半晌,哑声说:“找我?”
她才想起是来找他的,“面煮好了。”
他点了点头,越过她往厨房走,谢衡一举一动自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连吃一碗简单的面都能吃出西餐厅吃牛扒的既视感。
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袁嘉律很多年都没见过谢衡,简单的说,是她跟曾经的每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过联系。不是联系不上,世界不大不小,总有办法能找到人,只是她不太愿意。
是的,她不愿意。
更何况她已经很费劲花了好久才和那个世界彻底切断,又何必再去趟这趟浑水。
谢衡怎样……应该都同她没有关系。
她刻意去忽略那丝难过,想了想,还是决定等过两天再跟谢衡说清楚。
趁着他吃面的间隙,袁嘉律去洗了个澡,等她洗澡出来,正好谢衡已经吃完收拾干净餐桌。
她让他进去洗澡,自己到房间的衣柜里拿出另外一套备用被子,铺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衡还是个病人,袁嘉律不能让他睡沙发,只能自己在沙发上将就几天。
谢衡从浴室走出来,袁嘉律已经躺在沙发上,拿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天气冷的缘故,她只露出两只眼睛,有些莫名的可爱。
一见到他,她说:“你的感冒还没好,今晚上睡房间里,我睡沙发上。”
她这个决定很是为他着想,至少袁嘉律是这么认为的。
谢衡没吭声,只沉默地盯着她,直把她看得心里发毛。
他才说:“你说过,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是应该睡在同一张床上?”
他语气过于认真,又理所应当。
如果忽略了她说谎的这件事上,袁嘉律简直要开心得跳起来了。
但事实上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
她仍旧没动,懵楞地看着他。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他突然转身进了房间,过了一会,他手里抱着一床被子,直直走到她面前,将被子铺放在她下面的地板上。
他躺了上去,神情严肃道:“我觉得你应该是跟我闹脾气了。”

勃起
袁嘉律无语了一瞬,默默地起身抱起被子进了房间。
她从来没有跟异性睡在同一个房间甚至在同一张床上,她尽可能地往边上背对着他侧躺,可床就这么大,她一个人睡时,刚刚好的位置,两个人就有些拥挤。
袁嘉律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
就在她再一次往边上移,眼看着就要摔下去时,谢衡终于看不下去,伸手将她捞进怀里。
袁嘉律顿时脊背一僵,整个人动也不敢动,她能感受到谢衡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又酥酥麻麻的。
她还想挣扎,被他从身后抱紧,手搭在她的小腹上,温度烫得吓人,他哑声道:“别动。”
她就真的不敢再动一分,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
后面,袁嘉律嫌热,忍不住拿手去推他,男人视线下移,从喉咙里哼了声,“嗯。”
声音低到跟着空气钻进她耳朵里。
她吓了一跳,解释道:“我有点热。”
她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被谢衡抱在怀里,他身上也盖了一床。背后沁出一层薄薄的汗,闷得难受。
谢衡扯下他自己身上的被子,直接跟袁嘉律盖着同一张,他的手从始至终没有松开过她,似乎是嫌她离得远,他挪着身往前,身上还是穿着原先的那套衣服,隔着布料与她相触。
臀上有一团东西抵着,硬硬的,极具存在感。袁嘉律穴口下意识一缩,有什么东西从阴道里缓慢流了出来,内裤上瞬间变得黏湿。
她突然想起读大学时,寝室里的室友半夜拉着她一起看的那部小黄片。
她那时候脸皮薄,只觉得害羞,坐在最后面,整个人脸上火烧火燎发烫,眼睛又不受控制往前面手机的屏幕上瞟。
其他三个人已经是老司机,看得津津有味。
也就只有她内心充满了羞耻,又忍不住好奇。
已经过了好多年,袁嘉律仍旧记得当时男人压在女人身上,紫黑色的那根东西在她底下大开大合进出着,水流了一床,女人被他弄得浑身抽搐,仰着头,发出似舒服似痛苦的叫声。
她当时觉得女人叫得过于夸张了点,哪有人会因为做爱叫成那个样子。
现在……身下的感觉和那时看片的感觉几乎无差。那时候她不能亲身体验,只有从视觉效果去感受,看完后,她偷偷躲到洗手间换了掉湿透的内裤。
狭小的浴室内,光线亮得刺眼,她低头看着内裤上白色的液体,手指上的触感黏黏糊糊,像鸡蛋清一样,小穴里又痒又发着烫。她第一次起了想要拿什么东西进入里面的想法。
袁嘉律被自己不知羞耻的行为吓了一大跳,她缩回手,立马断了这种念头。
她咬着唇,能感觉到身下的那根在一点点不断胀大,压迫力极强地往她底下挤。
睡意一下子被打得七零八碎。
小腹上的手紧了紧,她扭头看向他,他侧脸线条绷紧,唇瓣微抿着,视线相撞,男人皱着眉,目露歉意。
“抱歉。”他收回手,与她分开一定的距离,“我没想到它会硬起来。”
“……”

聚餐
后半夜袁嘉律没怎么睡好,今天是休息日,她睡到了大中午才起床,是被一阵饭菜香给弄醒的。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进洗手间洗漱整理完,才走向厨房。
此时她还不饿,袁嘉律胃口小,职业的原因,三餐经常不能按时吃,有时候忙起来一天只能吃一顿。
谢衡背对着她正在炒菜,许是觉得碍事,袖口被他卷到手弯处,露出一截手臂来,手背上白得连血管都瞧得见,他身材修长,肩宽窄腰,衣服随着他动作间,隐隐露出身体的肌理。
她拉着椅子坐在餐桌前,手半撑着下巴认真观摩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谢衡转过身,捕捉住她在偷看他,她才心虚地移开眼。
他做的是很简单的家常菜,三菜一汤,一人就着一碗白米饭吃了起来。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难得的融洽,饭后,袁嘉律自觉肩负起了洗碗的工作。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朝他道:“对了,今晚我要去参加聚餐,估计会很晚回来,你先睡吧。”
他们科室隔三差五会约着聚餐,地点不定,每一次都是那几种花样,无非是吃吃饭说说八卦。
但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他们俩的相处方式已经到了情侣的亲密关系,她后知后觉才发现到不妥。
谢衡神色如常,听她说完后,随口问:“要我去接你吗?”
袁嘉律摆手道:“不用了。”
晚上六点多,去到何思意发来的位置,站在门口那一刻,她就后悔了。
说好的是去酒店吃自助餐,但到了地方,才知道自己被忽悠了。
这哪里像是一个吃饭的地方,大门口的招牌上很明显挂着酒吧两个字的招牌,交错的灯光在她身上扫过。
她身材高挑,穿了一条纯黑的齐肩棉长裙,外面搭了件红色长款羽绒服,露出白皙好看的锁骨,左侧边开了一条延伸到大腿上的叉,露出被黑丝袜包裹住的大腿,显得腿长腰细,走动时若隐若现。
有几个男人眼睛赤裸裸的落在她身上,熟悉的恶心感从喉咙口往上涌。
她掉头要走,被出来门口接她的何思意给拉住了手。
袁嘉律神色极淡,拧着秀眉,“跟他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何思意为难道:“袁医生,他们都在等着你进去呢。”
怕她真的就走了,何思意紧紧拉着她的手腕,又说:“就进去一会,等下你要实在不想待了,再走也可以。”
今晚的聚餐是邵医生攒的局,
为的是给即将步入婚姻坟墓的他最后一次单身前的庆祝。
如果是别人,她还能拒绝,但她刚来那会,邵医生对她多有关照,袁嘉律还真不能就这么走了。
进入酒吧内,刚在门口过安检,震耳欲聋的打碟声就传进耳朵,连地面都被震得发着颤。
她酒量差,坐在角落尽可能地不去碰那些东西,只抱着一瓶矿泉水抿着。
但总有事与愿违的人和事出现。
她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大家起哄着喝了几杯,等到半夜结束的时候,她整个脑袋已经晕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一行十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梁宇辰虚揽着袁嘉律,说:“我送袁医生回去,大家回去小心点。”
医院里的八卦早就传遍不知哪个角落,大家都对梁宇辰那点心思心知肚明。
听说他在院里有关系的,后台还不小,又因为长相帅气,性格好,喜欢他的人多了去,没人敢公然去得罪他。
即使有些背地里对袁嘉律有些小心思的,火苗都被掐灭在心底里头。
袁嘉律在他怀里并不安分,似乎觉得难受,扭着身拿手去推他的胸口,柔软的胸还在他身上蹭,他一下子就硬了起来,直挺挺在裤子上抵起一团,一股火气从胸口往上直撺。
他手在她背后按住,声音喑哑,眼里跳动着浓烈的欲火,“别乱动。”
天知道他有多想上了她,从见到她的第一次开始。尤其是每个夜晚,梦见她被他压在身下操,阴茎插进她的小穴里,水流了一地,浪声吟叫。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春梦,低头看着自己硬得发疼的肉棒,却只能苦笑着去厕所解决。
他从来不缺女人,做爱要的是你情我愿,才能体会到乐趣,他一向不喜欢勉强女人。
至少现在还不行,他想。

行使男朋友的权利
梁宇辰没开车,这个点不好打车,很多酒吧刚好散场,人多得挤在路口。
他视线从前方昏黄的路灯往回收,刚好落在她因喝了酒酡红的脸上,喉咙下意识一动。
袁嘉律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好看,医院里追她的人不少,好像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进得了她的眼。她对谁总是礼貌又疏离,让人没办法靠近。
直到有一次,他路过她的办公室,见到蹲在椅子面前,耐心哄着一个哭闹着不愿意打针的小男孩,他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有笑得这么温柔的一面。
等了半个小时,出租车终于停在他们的面前,梁宇辰拥着她的腰要进去后车厢,只是,刚开了门,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挡在他的面前。
他转头看过去,就见一个男人站在他一旁,眉宇微蹙。
梁宇辰见到男人的脸时,瞳孔一缩,他下意识把他的名字喊出了口,“霍琛?”
男人情绪无半分波动,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梁宇辰曾在宴会上远远见过一次,他自认自己记性不差,还不至于会认错。
男人显然不想跟他多说,伸手去接过他怀里的袁嘉律,他警惕地盯着对方,用手臂挡开男人的动作。
袁嘉律醉眼惺忪,她半睁着眼,透着缝看身侧的人,熟悉的面容印入眼里,她伸手推开梁宇辰,他没注意到她,被她用力一推,手上松了开。
她脚步虚浮,一下子扑倒在谢衡怀里,他接住她,把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顺手扣紧她外套上的纽扣,遮挡住大片风景。
她抬起头,朝他露出笑来,过了几秒,又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怎么来了?感冒好了吗?”
她打了个酒隔,谢衡手绕到她的后背上轻拍,温声说:“嗯…好了。”
他扫了眼一旁的梁宇辰,“来行使男朋友的权利,接你回家。”
梁宇辰彻底僵住脸,他还是不死心,问:“袁医生,这位是?”
“唔……”她微张的嘴被他俯身抵住,谢衡亲完后,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她,越过梁宇辰直接就走。
袁嘉律被他亲的脑袋晕晕乎乎,更加顾不上其他人。
回去的路上,她不太安分,躺在谢衡大腿上,扭来扭去。
他不得不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固定住她的腰。
回到家,谢衡把她抱到沙发上躺着,他被她闹得出了汗,脱了外套,进洗手间放热水给袁嘉律洗澡。
等他放好水出来,她没有老老实实躺在沙发上,身上的外套被她扯得凌乱,裙子皱皱巴巴,露出胸前大片的软肉。
谢衡撇开脸,走过去拿她身上的衣服裹紧,她抱着他,将脸埋进他胸口,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
他手上一僵,抱着她坐下,语气生硬地哄她,“怎么了?嗯?”
谢衡不明白他现在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不记得任何人,对她口中说出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也没有一点印象,直觉告诉他,她说谎了,但明知这样,又不忍心去拆穿她。
他对她有种说不清的熟悉感。
今晚他本没必要跑这一趟,已经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的慌,有什么东西迫使着他必须去找她。
直到看见她完好无损的那一刻,他才松出了那口气。
她抬起脸,眼睛红红的,鼻子也是红红的,看得人心软得不成样。
“谢衡,我喜欢你,”
她抽噎了声,乞求的口吻,说:“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一点点。”

唔好疼(h)
谢衡没应话,目光落在她脸上有些深沉。
袁嘉律只当他回绝了她。
喝醉酒的人一向没什么理智可言,袁嘉律也一样。
她突然伸手往他身上推,谢衡毫无防备,被她推着一下倒在沙发上,而后她整个人跨坐到他身上,怕她摔下去,他不得不用手去护住她。
随着她俯身的动作,外套纽扣松落开,锁骨往下白嫩的乳肉清晰地从衣服里钻了出来,她没穿胸罩,为了搭配裙子用了乳贴,不知什么时候掉落。
谢衡一眼就瞧见了衣服上坚硬凸现的乳尖,乳肉往下坠,他闭上眼,呼吸有些不稳,却还是试图跟她打着商量,“下来,我答应你。”
袁嘉律摇了摇头,嘟着嘴,软声说:“不要。”
她手覆在他下身还没勃起就已经手感可观的那一团上,下定决心道:“我要睡了你。”
谢衡眼前一黑,他吸了口气,抓住她的手,冷声道:“袁嘉律,别闹。”
酒意涌上来,她根本完全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只执着地从他手中抽出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扯他身上的衣服。
他怕太用力会伤到她,却正好被她得了逞。
袁嘉律掀开他的衣服,裤子也在挣扎中被她扯了下来,松松垮垮挂在腿弯上,只剩下被禁锢子弹裤里的鸡巴。
他从来不知道她的力气会这么大。
她朝他露出狡黠的笑,俯低身抱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头在他喉咙上轻舔。
谢衡脊椎骨一麻,他紧紧绷着脸,呼吸急促,勉力抑制住自己,他圈住她的双手,最后一次警告道:“袁嘉律,下去。”
她扭动着臀,隔着衣服在他阴茎上来回磨蹭,他又扣住她的腰,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谢衡拿腿抵住她作乱的双脚。
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眼眶有些湿润,无辜又让人恨不得欺负一番。裙子上的带子忽然断了开来,没了支撑点,彻底露出胸前的乳肉,乳尖挺翘,又红得发硬,垂涎欲滴模样,在他眼前不停晃悠着。
只要他伸出舌头,就能够把那颗粉红色的软肉吃进嘴里。
袁嘉律凑过去亲他的唇,被他侧着脸躲避开。
他眼里压抑着欲望,
黑沉沉一片,触目惊心地吓人。
她一点也不怕他,见他竟然躲开她的亲吻,又气呼呼地去咬他的脖子,咬完还觉得不满意,唇往上舔弄他的下巴,将他嘴巴弄得湿湿的,上面全都是她的口水。
她头靠回沙发上,双腿不断扭着,语带可怜。
“谢衡,我好痒,你也摸摸我的,好不好?”
“不……”好。
最后一个字被她捂在嘴里,她竖起食指抵在红唇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神秘兮兮道:“说谎是会阳痿的喔。”
谢衡:“……”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袁嘉律直接用行动证明着她的决心。她握着谢衡的手,径直往下放在臀上。
只被他一碰,小穴就忍不住一阵紧缩。
袁嘉律臀部丰满,一揉捏就能在手里掐出各种不同诱惑人的形状。
他没动,额侧青筋绷紧,狭窄的沙发仿佛失了空气,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起来。
他沉默地盯着她,这种行为相当于默认了她的做法。
袁嘉律心里一喜,耐不住阴道里的瘙痒,她握住他的两根手指,将开叉的裙子拨到一边,她出门时嫌麻烦,没穿打底裤,只有一条薄薄的棉质内裤遮住内里的春光。
连内裤都被她丢弃在一旁,上面有一滩乳白色的液体,是她小穴口里流出的淫液。
她一手拨开穴口,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指,慢慢插入里面。
阴道口小,即使是有水液润滑着,也还是寸步难行,一进去就被内里的软肉吸咬着不让进,只进去了一小截手指,她就疼得倒吸了口气。
“唔……好疼。”
她眼角疼得沁出泪,被男人用指腹擦去,他眼神幽暗,手下去揉弄她的阴蒂,轻声道:“才进去这么一点你就受不了。”
他拔出手指,指尖湿漉漉的水抹在了她白皙的臀肉上,“等下你要怎么睡我?”

教导(h)
袁嘉律迷茫地盯着他看,被他这么一说,她还真就停了下来,认真想了想。
脑子里突然浮现大学时看的那部av。
她使劲点了几下头,笑眯眯道:“知道呀,就是把你那个东西插进这里。”
她拿小穴在他的阴茎上毫无章法地剐蹭。
似乎怕他不信,她又继续道:“真的,我看过片,知道怎么做。”
谢衡觉得他的忍耐力在袁嘉律毫无自知的诱惑里渐渐流逝,他凑近她,亲了下她的眼,搂着她翻了个身,令她跨坐在他身上。
他扣着她的腰,张嘴在她白嫩的脖颈处咬了口,又伸出舌头舔弄着,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被他舔过的地方又痒又麻,一直蔓延到脊椎骨,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哑声道:“那你教教我。”
教教他?
她还从来没有教过人,而且,这种事……怎么教?
袁嘉律膛目结舌,“你……你没有看过片吗?”
“嗯……也许吧。”他的手掌落在她饱满的胸口上,软肉被他抓在手里胡乱揉搓,袁嘉律被他摸得舒服,唇边溢出一丝呻吟,又听见他淡声说:“我忘了。”
她这才记起谢衡已经忘记之前所有的记忆。
她心头一酸,垂下眸,闷闷道:“我教的不好,你不能嘲笑我。”
谢衡从鼻腔里哼了声,算是回应了她的话。
袁嘉律紧张,她转过身,背对着他,裸露出大片肌肤,蝴蝶骨在光影下熠熠生辉。
她弯下腰,脱去谢衡的子弹裤,失了束缚的阴茎弹跳而出,带着热气直戳戳地打在她的脸上。
尽管她在片子里面见过男人的那根东西,她看的是欧美片,那时以为是已经很大了,直到见到谢衡的那根,狰狞的阴茎,血管攀附在上面,马眼吐露出星点白浊。
她下意识退却,把脑袋往后移了移。
谢衡手在她脊背轻轻抚过,引起一阵阵颤栗,他眸色深沉,“怕了?”
要睡他这件事是她提起来的,这个时候袁嘉律不能退缩。
“不怕。”她一副壮烈赴死的模样把谢衡逗笑了。
“不怕的话,就请袁老师上课吧。”
袁嘉律脸颊被他叫“袁老师”叫得发了烫。她拍了拍脸,克制住强烈到乱了规律的心跳。
转回身,试探性地用指尖在龟头上点了点,却发现它受了刺激在她面前弹跳了下,她顿觉好奇不已,又拿手心去握住马眼处。
大抵是经常握手术刀的缘故,她的指节处有一层薄薄的茧,抽动时不停摩擦着棒身的筋脉。
谢衡呼吸粗重,唇瓣被他抿成一条直线,压制住了喉咙口即将破蛹而出的呻吟。
袁嘉律用食指和大拇指圈起一个圈,动作青涩地模仿着替他上下撸动。她转头去看谢衡的反应,视线与他交汇,他漆黑的眼底里裹着情欲的火,仿佛要把她吞噬。
她嘴角微扬,“谢衡,舒服吗?”
“嗯……”他低哼了声,是被她指甲剐蹭到龟头而刺激到的,“继续。”
她手上没停,时不时会去察看他的反应。
小穴里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湿透了,流了好多的淫水,将谢衡的肚子打得湿湿的,又被挡在裙子里,窥探不了里面的风景。
不知过了多久,袁嘉律手都酸麻得没了知觉,他还是没射出来。
“谢衡,你快点射出来好不好,我的手好酸啊。”她抱怨道。
谢衡眉宇紧皱,“再快点。”
她忍着不适,又加快了速度,马眼流出的精液弄湿了她的手,咕叽咕叽发出羞人的声响。
没多久,阴茎一抖,谢衡闷哼了声,一大股浓白的精液射在了她的手里头。

高潮(h)
谢衡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拿过她的手指细细擦拭掉射在她手上的精液。
浓腥的气味充斥空气中,并不好闻。
擦完后,他将纸巾丢进垃圾桶里,抬头时,见她嘴角沾了些许,手刚伸过去,还没触碰到她的脸,被袁嘉律躲开。她往外伸出舌头,粉嫩的舌尖卷着精液而入,就这么吃进嘴里。
她皱了皱鼻子,味道说不上难吃,但也没好吃到哪里。
谢衡的欲望一瞬间被她勾起,刚射没多久的阴茎隐隐有了抬头的趋势,正隔着裙子顶弄她的臀底。
他握住肿胀的肉棒,抱着她,掀开裙子,抵着她湿润紧闭的肉缝,动作缓慢地在她腿心处研磨。
袁嘉律被他顶弄时龟头不小心戳到了阴蒂上,穴口忍不住缩了缩,她双腿盘住他的腰间,仰着头,吟叫着,“啊……”
谢衡低头吻住她,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搅弄,洋酒味带着点绿茶的气味,她口中的津液,都被他吃了进去。
直到将她吻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松开她。
视线落在她红肿的唇上,他转而咬住她的下唇,卷进嘴里吮吸。
谢衡的手往下,寻着她的小穴,食指拨开肉缝,微微弯曲而入。
刚进入一小节,穴壁缩紧,软肉从四周紧紧咬着入侵者,不让他再进去一分。
袁嘉律受不了,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陷了进去,肌肉上的月牙印清晰可见。
他安抚性地在她脊背上拍了拍,手往上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肩窝处,“疼的话往这儿咬。”
她毫不客气地咬在他的肩膀上,以此来缓解小穴里的痛感,即便是内里分泌出不少的蜜液,也根本起不到一丝作用。
“嗯呃……”
谢衡指节在穴肉轻轻戳刺,渐渐地,痛意被痒意取代,她唇边溢出呻吟,水越流越多,沿着他的指缝流满穴口和底下的沙发。
袁嘉律不自觉地夹紧双腿,想要得更多,又觉得羞耻,不敢说出来。察觉到她的适应,谢衡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两根指节并拢微曲,在小穴里不断进出,淫液飞溅而出,他的动作渐渐加快,片刻后,手指停留在湿滑的穴道里,翻搅着里头的软肉。
她脚趾曲起,弓起身,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谢……谢衡,不要碰那里。”
他压低身,温热的唇轻扫过她的耳根,被他碰过的地方触电一样酥麻到骨头里,他声音喑哑,又带着性感的沙哑,“你叫我什么?”
手不听使唤地往更深处搅动,袁嘉律头皮麻到失了知觉,她想都没想,顺着他的问话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
谢衡并不满意她的回答,惩罚性地咬在了她的乳头上,另一边也未能幸免。
他停下手,轻笑道:“袁老师对之前的男朋友也是叫全名的吗?”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没,没有男朋友。”
高潮来临的关口被他掐住,袁嘉律整个人得不到宣泄。
他轻声诱惑,染红的眼尾沾染了一抹邪气,“乖,袁老师重新再说一遍,满意了我就让你高潮。”
“嗯……”她可怜兮兮,眼睛红通通,跟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一样,“阿……阿衡。”
伴随着话落,他复而重新进入她的穴内,力道又重又快。
“啊……要尿出来了。”她突然尖叫出声,高潮着喷出了大量的淫水,袁嘉律浑身都在颤抖,小腹更是抖得厉害。
一大股湿滑透明的液体从她的甬道里喷薄而出,她眼神溃散,失神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破处(h)
等袁嘉律缓过那阵高潮后的余劲,谢衡抱起她往卧室的方向走,沙发过于拥挤,并不舒服。
他还没射,阴茎直挺挺地往上翘着,行走间,柱状物体时不时往她的臀瓣上顶。
她被顶得底下一颤,缩紧小穴,水流了一腿上,抱着谢衡颤巍巍地打着抖。
袁嘉律咬紧唇,难耐地哼着,“嗯……唔……”
没几步路就走到了床边,但她的背后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额前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
谢衡将她放在床上,他抬手替她拨开额头的碎发。
男人的身躯略显压迫感地覆在她身上,他咬着她的乳肉,叼在嘴里用舌头卷着吮吸、用牙齿研磨咬弄。
动作甚至算不上温柔,她却出奇地舒服,忍不住想要他也帮她舔另一边的乳房。
他的手往下面摸索,手指刺进小穴里试探着内里的紧致,抽插了几下,而后抽出,手指上拉出一条透明的白丝。
谢衡低低笑出声,似乎在笑她的水真多。
他状似随意地问道:“袁嘉律,我之前操过你吗?”
袁嘉律心虚,躲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否认道:“没有。”
听见她这句话,他神情略微惋惜,片刻后又释然,“现在记得就行。”
他的手曲成一个圆圈的形状,阴茎被他套进圈内,沿着弧度上下滑动,龟头时不时吐露出星点白灼。
他微喘着气,袁嘉律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往下看时,耳根一热,又急忙移开眼。
谢衡扣着她细软的腰,跪坐在她身下,细白的双腿架在他的肩膀上,她平躺在床上,小穴清晰呈现在他的眼前。
小穴没有一点阴毛,两瓣阴唇紧闭着,往外吐着淫水。
他扶着阴茎在穴口轻蹭,龟头上不一会就被打得湿湿滑滑。
谢衡用了力,龟头顶开阴唇,毫不犹豫地将阴茎插了大半进小穴里。
袁嘉律被撞地往上移了身子,又被他扣着腰往下把肉棒吞了回去。
她颤着身,破处的痛感席卷全身,甬道紧缩,软肉紧紧咬着阴茎不让进。
“疼……”她咬着唇,哭了起来,“不要再进去了,好痛。”
阴茎被袁嘉律夹得差点射出来,他缓了缓,额角青筋浮现。
他低头亲掉她眼角的泪珠,咸咸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乖,等会就不痛了。”
谢衡没动,阴茎停留在她的小穴里,尽管此时的他并不好受。
他手指捻住袁嘉律的小核,在指腹上没有规律地揉弄,没多久,她口中溢出呻吟。
他试探性抬起腰,肉棒被他的动作带着往外抽出,没了任何东西堵住的小穴,缓缓流出鲜红色的血。
谢衡皱紧眉,问道:“还疼吗?”
袁嘉律摇了摇头,她觉得现在已经好多了,里面还有一点点小小的疼,更多的却是酸胀又发痒。
她不好意思被他继续盯着那个位置看,红着脸,小声道:“我想要你进来,啊……”
谢衡重新把肉棒插了进去,他插得极重,几乎是碾着内里的软肉而入。
强烈的快感令她失声尖叫而出,她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止不住求饶,“阿衡……慢,慢点。”
他不慢反而加快,噗滋噗滋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更大,伴随着男人粗重喑哑的喘息,直钻进心里。
“呜……”她哭得声音都发了哑,小腹痉挛地抽搐了下,甬道里极速地喷发出一大股淫水。
阴茎被温热的淫水一浇,他面色一变,快速地抽插,忽然抽出阴茎,精液水枪似的喷涌而出,尽数射在了她的肚子上。

求你(h)
袁嘉律直愣愣地盯着肚子上的精液,眼底有一瞬间的迷茫,小穴里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才的激烈。
脑袋已经清醒了过来,正要说些什么,又被谢衡压着吻了上来,双腿架在他的肩膀上,小穴完全暴露在视线里。
他把勃起的肉棒抵在穴口戳刺几下,而后龟头破开穴肉长驱直入,一直钻进最深的穴肉里。
袁嘉律的回神不过一瞬间,就被他大开大合的顶弄撞得四分五裂,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被迫仰着头,呻吟着,“呃呃嗯……”
太快了,袁嘉律想。
软肉在高频率的抽插中急剧收缩,不断往里吸着龟头,谢衡被她咬得爽得头皮发麻。
他报复性地轻咬了下她的耳垂,喘着气,“放松点。”
她被他喷出的灼热呼吸刺激得反而将他夹得更紧,谢衡艰难地从里抽出阴茎,甬道里的淫水没了阻碍,全都流出体外。
小穴被操开了一个小口,软肉又粉又嫩,娇艳欲滴,不断吐出水。
谢衡将她抱了起来,手臂绷紧,结实的肌肉尽显,她的腿盘在他的腰腹间,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处。
他抓着两瓣臀肉,在手中揉得变了形,肉棒精准地寻到穴口,挺腰复又挤了进去。
站立的姿势令他插得又深又重,粗长的阴茎几乎整个贯穿进她的里面,囊袋在抽插中不断撞击着穴口,发出‘啪啪啪’的声响,恨不得也一起塞进她的骚穴里。
“呃啊啊……太,太深了。”
有好几次龟头差点撑开子宫口插进去。
袁嘉律的腿又酸又麻,几乎要从他身上摔下去,又因底下跟肉棒相连,成为了唯一的支撑。
身前的白软在操弄时不停在眼前晃悠,阵阵强烈的快感刺激着她,她蜷缩着脚指,终于抵挡不住,甬道里喷了一股淫液出来。
温热的水兜头冲刷在龟头上,谢衡闷哼了声,放缓身下顶弄的速度,待缓过那阵射精的冲动,再重新浅浅插进去三分之一又抽出,缓慢地研磨着她的花心。
这样的抽插却根本满足不了内里升腾而起的空虚,渐渐地生出痒来。
袁嘉律低低哀求道:“再插进去一点。”
闻言,谢衡笑了下,将肉棒停在穴口,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她的阴蒂处,说:“袁老师刚才不是嫌太深了?”
他似乎叫她“袁老师”叫成了瘾,明明她都没有教过他什么。
袁嘉律被他磨得受不住,呜咽着,“求,求你。”
他舌头在她的锁骨上舔着,“求我什么?”
她眼角被迫沁出生理性泪水,又被他指腹拭去。
“求你……进来。”
“嗯?”他明知故问:“进去哪儿。”
“老师以身作则,教教学生?”
谢衡抱着她在床边坐下,袁嘉律坐在他的大腿上,肉棒嵌在肉缝中,穴道口能感受到性器筋脉的跳动,热乎乎的,又肿胀粗长地抵在那,强烈到不容忽视的存在。
袁嘉律底下的淫液越流越多,蚂蚁啃噬的痒钻心蚀骨,时不时折磨着她。她不得不抛弃羞耻心,自己动手,跪坐到他的腿上,手往下扶着棒身。
肉棒滚烫到她险些拿不稳,手心里沁出细细密密得汗。
她慢慢往下坐,小穴被撑开一个口,一点点将阴茎吃了进去,饱胀感顿时撑满甬道,只入了半截,受了刺激,小腹不停抽颤着。
她双腿发了软,整个人一下子坠落在他的腿上。
肉棒整根被吞咽了进去,顶开子宫口进到最深处,嫩白的肚子上被顶出一个小鼓包。
袁嘉律全身不停打着颤,“哈啊……”

口是心非(h)
袁嘉律动没几下就停在谢衡腿上直喘气,她泄了好几次,大腿内侧酸得直发着颤,动都动不了,肉棒还没射出来,肿胀充血地插在里面,被软肉咬着吮吸。
他不知哪来的力气,手扣紧她的腰,抬起又往下按,一上又一下吞吐着阴茎,抽动时白色透明的粘液喷溅而出,尽数落在他的腿上,又沿着他的腿往下,在床单上摊开一朵朵的水花。
压抑不住的呻吟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她抱着谢衡的脖颈,视线里凸起的喉结充斥着性感,男人的汗水沿着曲线往下滑落,亚克力块的肌肉绷紧,彰显出力量感。
她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再次遇到谢衡,更想不到,她会和他做着这世间最亲密的事,他们这辈子就如两条永远不相交的平行线。
也许会有交点,但却不会有终点。
这是袁嘉律离他最近的一次,她不知道她跟谢衡以后会怎样,不知道他记起从前,知道了她在欺骗他会怎样。
只是,她不能放他走。
鬼神神差地,她凑上前,伸出舌头在他喉咙处轻舔了下,汗水咸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不难闻。
是属于谢衡的味道。
她又往上去亲他,抵着他的唇,低低呢囔,“阿衡,我好喜欢。”
是喜欢谢衡还是喜欢跟他做爱,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
她眼底的情意过于真实。
谢衡呼吸一窒息,突然加大了抽送的速度,按着她往死里操干,阴茎顶进湿滑的甬道里,龟头撞在了深处的软肉上。
袁嘉律失声尖叫了出来,她抓着谢衡的手,大惊失色道:“嗯哈……不,不要顶那里。”
谢衡轻笑了声,嗓音仿佛带着磁,又像是一把勾,直直穿过她的心脏。
“袁老师不乖,下面那张嘴咬着不放,上面那张嘴又口是心非喊着不要。”
他落下这句话,挺腰重重迎了上去,袁嘉律被他又深又重的顶着,龟头磨着软肉,浑身像被电到了一般,她受不了,呜呜咽咽哭了出来。
他没由来的心软,底下粘腻湿滑,水从里面流个不断,仿佛一口无底深渊,卷着他不断深入。
他不明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就好像从前在哪见过她,眼前她哭泣时的脸与模糊的记忆重叠,慢慢地呈现出袁嘉律的脸。
朦胧的光影下,肌肤透着瓷白的女人,哭得染了粉。
他不舍得她哭,这个念头一浮出来,就好像落了水的人抓住了什么,等到他费力爬上岸时,又发现另一边的岸上是茫然无边的海。
谢衡眼底微沉,低头时掩饰去眼中的情绪,他牙齿咬着她一边的乳尖,粉嫩的乳头颤巍巍地在他舌头的逗弄下变得发硬。
舔完一只,也不忘记另一边,胸前的软绵被他舔得湿淋淋,携着他的牙印,淫靡不已。
阴茎次次尽根没入她的小穴里,又尽根抽出,他仿佛用了狠,像是要把她操死在身下。
袁嘉律被他弄得高潮了好几回,她痉挛着身,穴肉不断紧夹着阴茎。
谢衡呼吸粗重,毫无防备地,被她夹得当场就射了出来,滚烫的精液尽数灌进她的小穴里,被阴茎堵在体内一滴也不露。
袁嘉律被烫得浑身一颤,仰着天鹅颈,吟叫而出。

追求
后面她又被谢衡压着在浴室里做了一次,他的精神气很好,可就是苦了袁嘉律,等到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累得摊在他身上。
谢衡帮她清理着身下,她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泡着,缓解了些许困倦和身上的酸痛。
他的手钻进水里,伸出三根手指在她小穴口抠弄,精液混合着她的淫液漂浮在水面上,看得袁嘉律脸上一红。
她略显不自在地别过脸,谢衡发出极轻的笑声,挪瑜道:“害羞了?”
“没有。”
她否认道。
她脸皮薄,谢衡不再逗她,给自己随便冲了下水,拿浴巾裹住她,抱起到床上,关上灯睡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袁嘉律浑身像被人打折重组一样,视线下移,落在胸前青紫的吻痕时,她忍了又忍,忍无可地骂了出来,“变态。”
“骂谁呢。”
逆光处,男人靠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卫衣,宽肩窄腰,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的鼻梁骨极深,衬得眉眼深邃,整张脸好看得过分,看人时眼里仿佛落了深情,明知是十八层地狱也甘愿为他踏进去。
他的目光落在某处上,眸色渐渐加深。
袁嘉律随着他的视线往下,立马扯过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她瞪着眼,装出凶巴巴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他勾唇,仿佛在点评一件艺术品的神情,“嗯,是挺好看的。”
耳根渐渐发烫,袁嘉律觉得自己再跟他说下去准能把自己给气死,她从前就知道谢衡脸皮厚,没想到他失忆了,脸皮还是一样厚到可以刷墙。
她往后看了眼,披着被子下床到衣柜处找了件宽大的长t恤套上去。
袁嘉律等会要上班,她回床上找了一圈,都找不到手机。
她走到客厅,朝他随口一问道:“谢衡,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我忘记放哪了。”
闻言,谢衡正在装饭的手一顿,片刻又神情自若地继续手上的动作,他淡淡回道:“没有。”
袁嘉律在沙发底下找到的手机,被塞在枕头后面,她在屏幕点了几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她并没有太在意。
吃过饭,谢衡提出要送她去医院,考虑到他好像不太喜欢医院,袁嘉律没让他送她去。
到了医院,停车场的电梯,梁宇辰在她后面叫了她一声。
他站定在她旁边,笑着打招呼,“袁医生,早上好。”
“早上好。”她礼貌回应道。
电梯刚好到了,梁宇辰抬手示意她先进,等到她走进去后才进来按了楼层。
电梯缓缓上升,梁宇辰与她并肩站在一起,侧头,状似随意问道:“昨晚来接袁医生的,是你的男朋友?”
“嗯?”她转头看向他,想了想,回道:“不是。”
她虽在谢衡面前说是他的女朋友,但到底是说的慌,当不得真,她做不来理直气壮地在别人面前说出“我是谢衡女朋友”的话。
得了她否定的回答,梁宇辰低落了一晚上的情绪瞬间被洗刷一空,看来昨晚上只是那个男人的一厢情愿。
他其实并不甘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句话并无不道理。
毕竟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梁大少爷,想要的不管是多昂贵的物品,总能第一时间送到他的面前,女人也不例外。
昨晚上那个男人眼底的宣布主权过于明显,且长相跟那人简直如出一辙,他愣了几秒,以致于错过了反应的时机,就这么把她送到了对方怀里。
早上来上班前,梁宇辰特地开车绕远路到袁嘉律家楼下,打电话给她,响了几声,便被挂断,后面再打过去却已经显示关机。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袁嘉律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去忽视他。
梁宇辰眼睛瞬时一亮,犹豫了一会,他看着她,认真道:“袁医生,我可以追你吗?”
――――
谢衡扫了袁嘉律一眼,凉凉道:
想死的话,试试?

漂亮的男人
电梯恰巧在袁嘉律的楼层停了下来,她没走出去,过了一会,电梯门又自动合上,密闭的空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梁宇辰忽地紧张了起来,身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他看着袁嘉律,眼底暗含着期待。
袁嘉律抿唇,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她说:“梁医生,你很好,以后会遇到适合你的好女孩子。”
那个人不会是她。
就连拒绝人起来她都留存着委婉的善意。
两人许久都没有出声,电梯内静得只余头顶空调风发出的轻微声响。
好半晌,梁宇辰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苦笑道:“袁嘉律,我不好吗?”
他第一次只戳了当地唤她的名字,显然还不肯死心。
不是不好,只是她不好,配不上任何人而已。
“我有喜欢的人了,梁医生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当。”
一听到袁嘉律提到喜欢的人,梁宇辰脑海里浮现出昨夜男人那张冷峻的脸。
他突然间笑出声,肯定的口吻,“袁医生喜欢那个人?”
这话含着不明意味的嘲讽和对她的可怜。
袁嘉律蹙眉,不想梁宇辰再过多纠缠,含糊道:“嗯。”
梁宇辰和女人上床,双方已经是成年人,你情我愿而已,事后大大方方,一个给了钱,一个给了身体,平等交易。
做爱从来都不是为了别的,给生活增添点乐趣和释放身体的欲望罢了。
但那人与他,甚至与他们整个圈子里的人都不同,对性,他玩得开,又能在情欲的关口及时抽身,令不少人爱得恨不得上了他,又恨得咬牙切齿。
漂亮、玩得开、狠劲十足,是认识的人对他的评价。
有一次朋友生日,梁宇辰携着女伴参加,朋友贪玩,将地方定在了四季酒吧里。
包了整个场的地方,挤满了人,来的都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认不认识倒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出来要玩得开心。
梁宇辰来得时间正好,场子刚热起来没多久,他跟朋友打了招呼,便带着女伴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
震耳的dj声大得把地面震得发颤,梁宇辰靠在沙发靠背上,一只脚搭在另一边上,手里拿着一杯威士忌,灯光从眼前扫过,被子里折射的光,奢华淫靡。
女伴乖巧的靠在他身上,手抬起朝斜对面门口的方向一指,惊叹道:“辰,那个人好漂亮。”
能让一个女人毫不吝啬夸赞出“漂亮”两个字的人,必然是好看到过了分的女人。
他眼底顿时浮现出兴趣,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忽地一顿。
梁宇辰视线落在那人凸起的喉结上,愣住神,“看错了吧,那分明就是个男人。”
女伴眼睛发亮,肯定道:“没有看错,他真的好漂亮。”
他目光往上,落到那人侧脸上,瞳孔煞时一震。
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线,紧抿的薄唇,皮肤在光下白如瓷,仅从一个侧脸就让人心生惊艳。
可惜了,是个男人。
身旁有人听见女伴的惊呼,见怪不怪,解释道:“那是霍琛,霍市长的小儿子,听说刚从乡下接回来。”
他手抵在下巴上,啧了声,“漂亮吧,我刚开始见着都觉得漂亮,你们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这人比他哥还不好相处。”
不好相处?
梁宇辰笑了下,抵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怎么个不好相处?”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待会你就知道了。”

犯规
身旁的人说话这话后,又收回身,一副不再多言的姿态。
梁宇辰压住心中的好奇,目光却忍不住跟着隔着台子对面的男人移动。
似是察觉到他过于明显的视线,男人看了过来,深邃的眸底冷漠极致,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梁宇辰,而后移开眼,径直走到朋友那一桌。
虽说朋友是今天的主角,但霍琛一来,他立马起身相迎,说了些场面话跟他打招呼。
霍琛不咸不淡地应了声,知道他是这样冷淡的性格,也没人敢去计较,在座的,家里的产业多多少少都在跟霍家打着交道,他能来已经算是赏了脸。
霍琛刚落座,事先准备好的节目立马开始,两位面容如玉,身材姣好的女郎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入座。
他靠在椅背上,随手解开胸前衬衫的纽扣,露出若隐若现的块状肌肤,目光懒散地落在前方,任由女人靠在身上,神情无半分波澜。
朋友不自觉咽了咽喉咙,他移开眼,转向他的脸,笑道:“二哥如果不喜欢身边这两位,我再给您换个?”
他在霍家排行老二,老大霍亦远性格稳重,做事雷厉风行,总能叫人服帖,圈子里的都管他叫“大哥”,只是岁数差了些,在一个圈子又混不到一块,霍琛自然就成了他们口中的“二哥”

霍琛启唇,左侧女郎将手中的酒喂进他嘴里,有几丝液体从他唇角流出,沿着落在他的喉结上,最后隐没在胸口处。
女郎一惊,立马要去替他擦拭,柔软无骨的手在他胸口处一抚,指尖轻挠,男人没动,任由她的小动作。
霍琛淡淡道:“不用。”
他顿了顿,又说:“我让你帮忙找的人,找到了?”
女郎往他身上一靠,胸前丰乳在他手臂处磨蹭,手不老实地钻进去,在他身上撩拨。
朋友轻皱了下眉,如实道:“有眉目了,估计没多久就能找到她。”
“嗯。”
他眼神毫无变化,依旧专注地盯着台上看,台上正在表演钢管舞,六个金发碧眼的女人身上脱得只剩下一块小小的蕾丝透明内裤遮挡,若隐若现地风景看的人眼热。
有人当场拽着身边的女人调起情来,暧昧的声音掩饰在吵杂的声响里。
女郎的呼吸愈渐急促,她抬起头看了他眼,吐气如兰,她仰起头,在他脖子上吻上眼前性感的喉结处。
右侧的女郎不甘心就这么落了风,手落在黑色西装裤上,手底下一团的触感强势到不容忽视。
她微微一惊,片刻,脸上又露出渴望的笑。
毕竟这是她见识过的男人中,最有份量感的鸡巴。
身下已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她急不可耐地解开霍琛的拉链,释放出他的巨物来。
即便是还未勃起,却依旧可观到令人小穴瘙痒。
朋友看得浑身燥热,转过身去抓身旁女人的奶子,火急火燎地脱下裤子操进去她的小穴里,精虫上脑,他已经没了思考,只知道将硬得发疼的巨物塞进女人略微紧致的小穴里。
干死她。
霍琛扫了一眼,又收回眼,身下狰狞的阴茎被右侧女人吞吐着,身上被左侧女郎亲着,湿滑的液体落满他身上的每一处。
他不为所动,甚至还能神色自若地回了条信息。
左侧的女郎突然要去亲他的唇,霍琛掐住她的下巴,女人与他的眼睛对视上,燥热的情欲瞬间被冰水浇灭。
丝丝凉意从下巴浮至而上,女郎下意识瑟缩了身子。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女人亲我的唇?”
他松开钳制住她下巴的手,淡淡道:“你犯规了,滚吧。”
――――
朋友:我不配拥有名字吗?

宵夜
与霍琛上床,就要遵守他定下的规则。
梁宇辰与霍琛的座位隔得不远不近,方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底,也听了个大概。
前一刻还在与女人调着情,后一刻能冷漠抽身,情绪无半分波动,抽出纸巾擦拭掉身上不属于他的痕迹。
仿佛他是被玷污的那个。
他们这一帮子人里,估计也就只有霍琛能做得到,连他哥霍亦远,年轻时也是个浑的,最后还不是娶了个贤妻后,收身养了性。
梁宇辰惊叹于他的控制力之强。
他这才明白,方才那人说的霍琛不好相处,并不指他的性子差,相反他对人对事总能保持礼貌疏离。
他能陪你玩,却不投入半分感情,当你为之沉迷其中时,正是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他的面前。
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霍琛叫人可怕的地方。
袁嘉律不可能玩得过他,跟他更加是不能在一起。
即使霍琛喜欢她,霍家人也不会同意一个什么都没有,帮助不了霍琛半点的女人进门。
霍家的婚姻,永远都是一场不能自主的交易。
“他不是你可以喜欢的人。”梁宇辰忍不住靠近她,双手搭在袁嘉律的肩上,“离他远点。”
袁嘉律眼神倏忽冷淡,她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他的钳制,“梁医生,你无权干涉我的生活。”
说完,她按开电梯,往外走,徒留他一人盯着他的背影沉思。
霍琛真的有这么好?
他想起那次参加完朋友的生日聚会,跟他一起去的女伴回家后闹着跟他分手,声称自己找到了爱情,喜欢上了霍琛。
梁宇辰不喜欢勉强的关系,大手笔给了一笔钱,之后两人不再有任何联系。
没有哪个女人能不喜欢那样的男人。
可……袁嘉律,能一样吗?
――――
周一医院来门诊部的病人相较周五少了大半,袁嘉律做完交接工作,准备下班。
她低头看着手机,消息栏里是谢衡十五分钟前发来的,问她晚上要吃什么。
她回了信息,换了衣服,走到医院门口。
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谢衡:抬头。
简短的两个字,袁嘉律眼里一喜,抬眼看向正前方马路对面,谢衡不知道什么时候等在那里。
他穿了件休闲的米白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衬得那双腿又细又直,像两根瘦瘦的柱子。
冬日昼短夜长,这个点碰巧赶上太阳落山前,满天的余晖映照着天空,暖光落在身上,替他镀了一层薄薄的温暖。
路灯还有十秒,即将转红灯,她不管不顾地向他跑过去,由于太急,惯性使她停下时,一下子跌撞进他的怀里。
鼻息里是属于他身上的味道,清冽的茉莉花。
谢衡将她扶稳,手搭在她的腰侧,未松,眼里含着星碎的笑,被光影染得发亮。
“就这么想我啊?”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于主动了,心底后知后觉升腾起一丝名为不好意思的情绪。
“哪……哪有,”她垂眸,食指不自觉地抠着大拇指盖,“我明明是因为饿了才跑过来的。”
他没拆穿她,只是靠近她耳边,声音跟带了磁一般,像有人拿着一把鸡毛掸子挠着,挠得那块地方发痒,又麻到脊椎骨上。
“这么快就饿了?”他低笑了声,意有所指道:“昨天的宵夜不是吃得挺多的吗?”
袁嘉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啊喂……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帮我揉揉
袁嘉律带着谢衡去了医院附近美食街的一家重庆火锅店,她来过几次,觉得味道不错,当谢衡询问她去吃什么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把人带到了这里。
店面不大,此刻恰好到了饭点,来的人也不少。
等了十来分钟,才排到他们俩。
侍应生领着他们到指定的位置,入座后,袁嘉律还没拿起菜单看,嘴里已经熟练地报出了火锅底料和几样配菜名,全都合谢衡的口味。
过了一会,她才想起自己没有问过他的喜好,抬头想问他喜欢吃什么时,却发现谢衡正盯着她看,眼底含着她看不明的情绪。
他的目光过于透彻,袁嘉律被他看得瞬间无所遁形,她垂眸,将菜单递给他,不好意思道:“抱歉,忘记问你想吃什么了,你看下菜单,点一些你喜欢吃的。”
谢衡没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而是拿起桌子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后,状似随意般问她:“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手微不可见抖了下,袁嘉律像做了坏事被抓包,心虚感瞬间浮现而至心头。
b市的夜生活丰富多彩,这个点,整条街的餐馆大多已经客满,热热闹闹地,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连霓虹灯都显现出这座城市的繁华。
袁嘉律不是本地人,家在距离一千多公里h市上的一个小镇,那里不像b市,生活节奏快到每天像被赶着往前走,连喘口气都充斥着疲惫和迷茫。
h市地处南方,生活节奏慢,虽无聊了些,但每天过得充实又自在。
她一度很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于连未来都规划好。按部就班,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拥有一份自己合心意的工作,就心满意足了。从未想过某一天,她会带着满身伤痛从这里离开,从此不愿再踏进这里一步。
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也许这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会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走下去。
只是……老天总喜欢跟她开玩笑。
二中的学生,放学后的时间,大多喜欢泡在学校马路对面街边一家不大不小的图书馆里,每逢周五下午,那里就挤满了刚放学的学生,有的为了学习,有的则是为了看新上市的小说、漫画。
袁嘉律属于前一种,她的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只能靠自己努力,家里经济不差,父母又是在h大教书育人,平日里不常回家,物质方面却从未短过她。
她被保护得太好,温室里的娇花,以致于,过于单纯的她,第一次被同桌拉着去看黄漫时,脸红得快要滴血来。
杨漫漫是她的同桌,见她一副纯情模样,惊叹道:“不是吧,嘉律,你怎么这么纯情?”
她给袁嘉律看得这本描述的画面还算比较隐晦的,如果给她看自己的那些珍藏,岂不是会爆出血管?
袁嘉律猛地将漫画书合上,封面正儿八经地写着《青春文学》四个显眼的大字,可里面的内容出乎意料地令她愕然。
脸上冒着滚烫的热意,袁嘉律拿手作扇子形状,在脸上拼命扇着,她压着声,朝四周围看了一眼,说:“漫漫,你怎么……怎么带我来看这个。”
杨漫漫嘿嘿笑了两声,怎么听都觉得猥琐,“这不是带你来长长见识嘛。”
杨漫漫浸淫各大黄色漫画多年,名副其实的老司机,她每次讲荤话时,袁嘉律都一脸懵懂地看着她,搞得她很有带坏未来未成年少女的犯罪感。
她中途接了个电话,家里有事,急匆匆就走了。
袁嘉律待到脸上的灼热退却,站起身拍了拍方才坐在地板上屁股的灰尘,准备回家。
她踮起脚尖把书放了回去,视线瞄到书封上的字,脑海里浮出男女交叠的画面,她摇了摇脑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晃走,面上仍觉得尴尬,眼里却多了几分好奇。
书架之间的间隔狭小,只能容纳一个半人经过,她刚把书归置完,有人从她身后经过,少年身上独有的皂角气息迎着头顶的吊扇扇出的风扑面而来。
袁嘉律顿觉得紧张,下意识转过身,却不想直直撞进男生怀里,柔软的胸脯被坚硬的胸膛撞得微微发疼。
狭小的空间内,袁嘉律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一下比一下跳动得更快,像要挣脱而出。
她屏住呼吸,抬眼往上去看男生的脸,却意外见到一张比女生还要好看的脸。
浓密的眉,深邃的眼,挺翘的鼻梁和薄薄的唇,哪一个位置都让她紧张到呼吸不顺畅了起来。
男生的眼底含着嘲讽,他开口,声线冷淡,“看够了?”
“麻烦让一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整个人还靠在他胸口上,袁嘉律立马往后退,没注意到后面,一下子撞在了书架上,边角恰好磕在了她的背部。
她一向娇气,一点小磕小碰就能疼得她受不住。
“唔……好疼。”
男生依旧面无表情,紧绷的脸上无半分松动,“然后呢?”
他这么冷漠的一句
话一说出口,反倒是袁嘉律无理取闹一样,她心里委屈,眼泪一下子不受控制啪嗒啪嗒砸了下来。
她泪眼汪汪,控诉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凶,明明不是我的错,我也不想的嘛。”
男生神色不虞,洞悉一切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你想怎样?”
想起小时候磕着碰着都是外婆帮她揉掉淤青,袁嘉律未曾细想,脱口而出道:
“我想要你帮我揉揉。”

挑逗
话刚说完,袁嘉律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估计是疼到把脑子给丢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说出去的话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她垂下头,默不作声。
男生盯着她圆溜溜的脑袋看了片刻,突然间轻笑出声,唇边浮起一抹趣味,“哦?”
话已经从她嘴里说出去,袁嘉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就,就是”
“可以。”
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盯着他,“什么?”
男生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我的错,不是吗?”
“不不用了。”
袁嘉律摇了摇头,立马想逃离这里,只是一只脚刚迈出去,手腕处就被男生紧紧擒住。
他的手又细又长,皮肤白到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是一双漫画上才见得到的手,此刻却握紧她的手不松。
袁嘉律耳根发烫,她是第一次离除了她爸和那个刚上幼稚园的小鬼之外的异性这么近,她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尽可能把自己的身子往后仰,与他隔开距离。
只是她忽略了这里本来就不大,再怎么躲都躲不开他。
“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回家擦点药就可以。”
“不麻烦。”
他勾唇,另一只手绕到她身后扣住她贴近,夏季的校服宽松,袁嘉律身材偏瘦,校服穿在她身松松垮垮,这却方便了他,手轻松地从衣角钻了进去。
男生的手指微凉,一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袁嘉律就忍不住瑟缩了身子,羞耻的呻吟从她口中差点破茧而出,被她咬牙死死咽了回去。
她红着脸,男生停顿了会,手曲起往上落在她的腰上,说话时声音微哑,“这里?“
他处于变声期,声音有些沉,并不难听,带着点少年独有的音调。
她抖了下身,说话时声音颤抖,“不,不是。”
他继续往上,手底下的触感滑嫩得像块豆腐,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男生喉结一动,手停在她那一排内衣扣的下方,“背上?”
袁嘉律快要哭了,借着衣服的遮掩,别人虽看不到,到底觉得这样做羞耻至极,她咬着唇,胡乱点头应道:“嗯嗯。”
男生睨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怕被人瞧见的怂样,不由地扯了扯唇,只几秒,又隐没了下去。
食指微曲,在那块位置轻揉,男生手上的动作略显生疏,力道却掌控得很好,袁嘉律被揉得发出阵阵的战栗。
那块被他触碰的肌肤像带了电,一下子将她整个人电得酥麻不已。
她软了身,整个人不由得轻靠在了他身上。
“嗯……”
袁嘉律低哼出声,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舒服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方才被他钳制住的手腕不知何时没了控制,只见男生手往上伸,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
大脑短路了一会,才看清他手里拿的那本书的名字,等到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仗着身高的优势,男生手往上,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她。
“青春文学?”
他把书名念了出来,袁嘉律仿若被人看透了秘密,她又羞又恼,瞪着他,“还给我。”
她反应越是激烈,男生越是好奇。
只是,当他翻开书扫了一眼,里面男女交叠的图片映入眼帘,他“啪”地一下子又合上了书。
男生笑了笑,手撑在膝盖处,俯低身,与袁嘉律平视。
他启唇,念出了书里面的内容,恰好是袁嘉律看的那一页。
“他把手指插了进去,女人哭着喊着说不要。”
“男人并不理会,而是加大频率抽插了起来,噗叽噗叽的水声在房间内回荡。”
“女生仰着头,发出似舒服似痛苦的呻吟。”
袁嘉律脸颊红红,咬着唇,眼眶湿润,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男生停了下来,虚心求教的姿态,“他的手指插了进去,插进去哪里?为什么会有水声?”
他眼底的挪瑜更甚,低声道:“告诉我,嗯?”

羞耻(微h)
袁嘉律晚上回了家,吃过饭后,就借口写作业躲进房间里,她从书包内翻找出小钥匙,开了柜子的锁,从里面拿出藏在几本书底下的日记本。
明天周末放假,袁父袁母难得带着袁子烨回了家,是她小10岁的弟弟。小鬼刚上幼儿园,正是爱玩闹的年纪,袁嘉律怕被他吵到,进来时顺手把门给反锁上。
她打小一个人生活惯了,父母从前忙着学校里的事,现在又忙着照顾袁子烨,大多数时间她是待在外婆家,为了打发无聊,便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台灯投射下的光呈现出暖黄的色调,她坐在书桌前,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的都是些无聊的小事,但对她来说,却是她人生的一部分。
袁嘉律翻出新的一页,写了日期、天气之后,开始记录今天发生的事情。
第一次,她的日记里出现了异性,她一边写着一边脑子里忍不住想起他今天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空调呼呼作响,也掩盖不住燥热跳动的心脏。
愈演愈烈。
袁嘉律捂着心脏的位置,脸埋进日记本里,不争气道:“袁嘉律,没救了你。”
————
南方天气湿热,睡前觉得浑身燥热,怎么样都凉快不下来,袁嘉律就将空调开到了16度,半夜袁母许佳欣过来时,一进门像丢冰柜里冻冰棍似的,她皱眉,找出遥控器将空调关掉。
天刚蒙蒙亮,袁嘉律就醒了,她是被热醒的,脑子晕乎乎,还未完全清醒。过了好一会,她才掀开被子起身,身上汗湿了大半,衣服沾在身上,并不舒服。
她半睁着眼,迷迷糊糊从柜子里拿出一套休闲的短t恤和短裤,走进洗手间洗澡。
袁嘉律脱完衣服,等脱下内裤时,上面一滩未干的白色晶液触目可及,手指轻触,在指腹处留下黏滑的触感,她手上一僵,昨晚梦里的场景破开乌云明了了起来。
她做春梦了,还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梦里男主角是昨天在图书馆里只有一面之缘,长得过分好看,又对她十分坏心眼的男生。
大概是受了那本黄漫画的影响,亦或是男生将里面的内容一一念出时,低沉磁性的嗓音勾人心扉。
以致于,袁嘉律真的梦到他说出的那些脸红心跳的话,只不过女主角是她,男主角则变成了那个男生。
她被男生压在图书馆里摆放热门动漫的桌面上,身后是一摊凌乱又横七竖八的书,身上也没好到哪里去,遮羞的内衣裤都失了踪迹,相比之下,他身上穿着整齐,无半分凌乱,活脱脱像她在勾引着他。
可事实偏偏并非如此,男生的手在她底下作乱,慢慢研磨,直把她磨得底下淌出了好多水,她非但不满足,缠着让他把手指插进去。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梦里的场景梦幻到稀薄的意识里知道是假的,却怎么也无法逃离开。
男生照她的话做,待她的水流得够多,伸出两根指节,沿着穴道口一点点插入。
媚肉又紧又会吸,初入时咬得他寸步难行,男生一条腿横亘在她的双腿间,另一只手往上,用了蛮力扯断了她白色的蕾丝胸罩,往后随手一扔。
露出两团饱满的浑圆,颤巍巍地抖了下,乳尖粉嫩,他粗鲁地将一只椒乳抓握在手,沉甸甸有份量,指尖捻着乳尖揉捏、玩弄,直到乳头红得充血,又硬得挺翘,他才作罢。
可能是在梦里,他这么蛮横粗鲁,也未感到任何的疼,除了舒服之外,她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欲望被强烈推置于顶。
她学着漫画里的女人,嘴里不断发出不属于她的声调,又浪又媚,渐渐把她潜意识里认为的不好变成了不满足。
不,不行……
她微弱的摇头,拒绝的话将要出口,情浪的高潮一下又一下将她席卷而进,不顾她的挣扎,直到她嘶声泄了出来,方肯罢休。


每周一,七点半全体师生都到操场集合,参加升旗仪式。
袁嘉律睡过了头,上一趟公交车刚走,无一例外地迟到了。
教导主任在校门口堵人,他是教高三教重点班数学的,姓何,名政,长得矮矮胖胖,脾气是出了名的差,一般犯了错遇到他只能自认倒霉。
有好几个学生迟到或者没穿校服,被他逮住,在警卫室门口站成一排,垂着脑袋,被骂得狗血淋头,一声不敢吭。
她本想等他人走了再找个机会溜进去,奈何刚转身,他眼尖瞧见了,立马手往她方向一指,见她胆子这么大,敢当着他的面逃,追上去,扯着嗓子吼,“前面那位同学,给我过来。”
声音浑厚,中气十足,震得袁嘉律耳膜隐隐发疼。
她站住脚,那边有人抬头看她的热闹,被何政凶了声:“有什么好看的?”
袁嘉律乖乖走到面前何政,她长得张扬,不像是好学生的模样,何政气一下子往上冒,瞪眼道:“迟到了还敢跑,女孩子家家的,一看就学坏了。”
他说出的话实在难听,袁嘉律抬眼,撞见站在最后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散漫地盯着她。
他像是在看她的笑话一般,袁嘉律瞬间无所遁形,耳根一热,眼睛发酸。
她咬紧唇,忍不住反驳道:“我也不想迟到啊。”
“你还敢顶嘴?”何政立马进警卫室里,出来时手上拿了一副长尺,“你觉得迟到还有理了?啊?”
袁嘉律眼眶红红,倔强不肯认错,眼见着他手上的长尺要落在她的腿上。
“如果老师不想你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尽管打下去。”
突然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何政手上一僵。
她看向说话的人,男生视线并未落在她身上。
其他几个人都规规矩矩站立好,只有他吊儿郎当靠在栏杆上,嘴角微扬,似乎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何政转头,其余几个学生全都直勾勾盯着他看,连警卫室的保安都站在门口,视线却往他这边暗瞟。
恰巧上课铃响了,何政暗自松了口气,手往教学楼的方向一指,“看什么看,还不快点回去上课,想让我扣你们班级的分?”
男生转身也跟在几人身后要走,被何政出声拦住。
“那个谢什么,谢衡是吧?你留下。”
谢衡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又走回到原地站着。
烈日炎炎,他的皮肤白得透着光,身高腿长,站在那儿仿佛一道风景线。
何政把长尺又放回警卫室里,“你们俩跟我回办公室。”
袁嘉律走在最后面,她盯着谢衡的后脑勺。
原来他叫谢衡。
阳光从前面照在他们身上,谢衡的影子被拉长,在她身上落下一道阴影,就好像她跟他走在一起。
她笑了笑,觉得等下被何政看到,又要挨训,勉强把笑容又压了回去。
到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他下一堂有课,要去准备,但他拉不下脸来给面前这两人道歉,只能态度生硬道:“今天你们迟到了,还顶撞老师,每人写一封检讨书,下节课交给我,这事就算了了。”

检讨书
为了防止他俩逃跑,何政临走前把门反了锁,直到他回来前,两人都只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何政一走,办公室内一瞬间沉静了下来,袁嘉律与谢衡对上眼,她默默垂下头,走到办公台前,把书包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找出本子和笔。
谢衡没有带书包来学校。
犹豫半会,她又拿出另外一只笔,翻开本子,撕出一张空白的纸,左侧边缘交接口参差不齐,她顿了顿,又重新撕了第二张。
袁嘉律将纸和笔递到他面前,“给你。”
谢衡盯着她的手,挑了挑眉,没接,“你觉得我会写这玩意儿?”
不写算了。
反正又不关她的事。
袁嘉律收回手,转身,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笔,开始写起了开头,也没再去管身后的谢衡。
从小到大第一次写检讨书,她没有经验,只起了个开头,手上就顿住了,无从下手。
难不成要她写:老师,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睡过头了?
亦或是:她再也不坐公交车上学了?
越想她越觉得这事没可能。
这是一个未知数,袁嘉律没办法保证做得到,她一向不擅长说谎。
袁嘉律咬着笔帽,陷入沉思,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错了。
椅腿上陡然被人轻踹了下,将她从自己的小世界里拉了出来。
她眼底一瞬间有些迷茫,愣愣看向身后的谢衡,唇上仍咬着笔,粉嫩的舌尖一闪而逝。
他双手环胸,靠在存放资料的柜子上,原本板着的脸,视线触及那抹粉时,不自在地别过脸,他掩嘴清咳了两声,“喂,帮我写。”
袁嘉律了然,认真道:“我不会。”
谢衡被她这么一副郑重的神情给气笑了,他觉得袁嘉律是不想帮他写,才会说出“不会”这两个字。
他手撑在袁嘉律的椅靠上,压低声,凑到她耳朵边,灼热的气息伴随着呼吸落在她敏感的耳旁,她下意识要起身,被他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
耳根止不住冒着燥热,连带着脊椎骨都发了麻,怕自己做出什么丢人的反应,她尽可能地脑袋往后仰,与他隔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他嗤笑道:“为了帮你,我现在才在这里,你不应该帮我写?”
自知理亏,袁嘉律也觉得是自己连累了他,她小声道:“可是我真的不会啊,没骗你。”
他一怔,重复问道:“真不会?”
她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不会。”
见她脸上的神情不像说谎,谢衡皱眉,煞有介事地说:“我也不会。”
袁嘉律:“……”
每次写检讨总有人在他面前帮着,他到现在都没自己动手写过,鬼知道怎么写。
既然这样,总不能干坐着什么都不做,何政要是回来看到,估计会气疯。
她刚想说要不在微信上问下班里头写检讨书的常客罗致承,就见谢衡把他手里的手机丢在她的桌面上。
她疑惑地看着他,谢衡眉宇隐隐不耐烦,他见过笨的,就没见过像她这么笨的。
他敛着脾气,解释道:“找两个随便抄完上交。”
“啊?”袁嘉律被他冷飕飕的目光看得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忍不住说:“这样不就成抄袭别人的了吗?”
她义正言辞地点评道:“这么做是不对的。”
额侧两边的青筋隐隐作痛。
谢衡咬牙,语含警告,“再说多两句,我不介意现在就让你把嘴巴闭上。”

期待
何政接过袁嘉律手里的两张检讨书,绷着的脸色才好看了不少,他满意地摆了摆手,不忘提醒道:“回去吧,下次别再迟到了。”
袁嘉律乖乖巧巧地应声:“好的,老师。”
回到教室,已经上过第一节课,现在是小休时间,班里空了大半,一落座,同桌兼班长郑敏扯了扯她胳膊上校服的边角,好奇问道:“你被罚写检讨书了?”
这世界没有什么事是密不透风的,学校里也不例外,从来就不缺乏八卦之风。
袁嘉律不想说太多,这事说出去也不算光荣,她含糊不清道:“是吧。”
郑敏扫了一圈周围,掩唇压低声,又问道:“听说高二一班的校草谢衡跟你一块被罚写检讨书了?这是很多女生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呀?”
谢衡大她们一届,是高二年级的风云人物,长相比女生们还要好看,架打得好,成绩也漂亮,不仅老师们喜欢,连那帮眼光挑剔的女生们都喜欢到看着他的眼神里恨不得剥光他身上的衣服。
每天书桌底下塞满情书,吃的、花……多到都能把谢衡给埋进去。
这只是郑敏的小道消息,真实情况无从探究。
高二教学楼离高一有段距离,袁嘉律是高一新生,刚进学校没多久,不爱社交,也难怪她从不知道谢衡这个人。
郑敏十指并拢,双手的指尖轻触了两下,作出一个亲嘴的动作,配合着脸上露出极其猥琐的笑:“嘿嘿……有没有这样?”
袁嘉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谢衡”是谁,过了一会,脑子却出现昨晚的那场真实到扰人心绪的梦。
她凝着眉,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说:“没有。”
上课铃声在这时响起,她推开郑敏的手,有些躲避的模样,“准备上课了。”
郑敏眼里的探知欲被迫终止,她撇了撇嘴,不甘心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英语课一向是袁嘉律的弱项,尽管她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了,可看着试卷里面密密麻麻的单词,像在学天书一样,一窍不通。
看多一眼就头疼,反正也看不懂,袁嘉律索性趴在课桌上补觉,高一的课本试卷也不少,桌子角落高高放置着一叠,把她整个人挡在了英语老师的视线后。
许佳欣曾对她的成绩恨铁不成钢,想让她去上补习班,钱是交上了,人也规规矩矩地去上课,却是花着一节300块钱的课,在课堂上睡起了觉。
袁嘉律去没几次,就把补习老师气得一度怀疑自己的职业生涯。
她既然没有那个想学习的心,许佳欣再逼下去也没用,只好歇了心思。
夫妻俩在h大任教,身边同事家的小孩哪个成绩在学校里不是数一数二,再不济也能在班级里排到前十,虽然袁嘉律处于中上游,不至于垫底,每逢别人问起她女儿的成绩来,面子上始终过意不去。
她工作忙,在教育女儿的事情上经常顾不上,袁嘉律从一生下来就被送到外婆身边养着,对女儿的愧疚也有,但好在她没沾染上了坏习惯,渐渐长成了小大人,倒也慢慢就淡了再去弥补母爱的心思。
直到小儿子出生后,许佳欣把第一次没能尽到的母爱尽数给了袁子桦,那丝亏欠也渐渐沉没在照顾小儿子的日常生活里。
上高中之后,袁嘉律就没继续住在外婆家里,舅舅舅妈不喜欢她,嫌她在他们家吃闲饭,尽管每个月许佳欣都有给生活费,终归不是自己家,过得不自在,她不愿意继续留在那边受他们的白眼。拒绝了外婆的挽留,加上家里离高中学校近一些,便又搬了回去。
许佳欣没在她身上投入过多的感情,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生活方面待她倒也不差。
袁嘉律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完成布置的作业后,洗澡睡觉,每天重复如此,一成不变。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和呆在安静的环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从遇到谢衡开始,笔记本里不再记录的是枯燥无味的生活。
“明天”这两个字,成为了她睡前的期待。

真假(h)
房间内的窗户被谢衡顺手拉上了窗帘,原先还能透过外面的几丝光线看清他的脸,一瞬间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眼前只余模糊的黑影。
身上的衣服不知所踪,男人身上依旧衣冠整齐。
两厢对比之下,显得她狼狈又浪荡。
袁嘉律整个人被迫紧贴在门上,冰凉的触感令背后火热的肌肤霎时一颤,胸前两团浑圆被男人粗蛮地摧残着,微微刺痛感让她忍不住低哼出声。
她被男人掐着下巴,转过脑袋面向他,唇上连带着精心描绘的口红被他吃进了嘴里,谢衡的舌尖沿着她微张的缝隙里闯入,勾着她的舌头,略带侵略性地吮吸咬弄着她内里的每一寸。
小穴里扑簌簌往下淌出水,没了内裤的遮挡,沿着腿根滑落,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淌出花来。
袁嘉律觉得过于羞耻,下意识想夹紧双腿,却被男人先一步知道她的意图,横插而入一条腿给顶了开。
不一会,他的腿上就湿了一小部分。
“嗯……”
袁嘉律仰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男人的手顺着曲线往下,指腹在她的穴肉上摸得一手的粘腻湿滑。
谢衡含着几分薄薄的笑,说话时声音发了哑,听在耳边甚为性感。
“湿了。”
从前袁嘉律便知道,谢衡这人有撩拨人而不自知的本事,学校里,明恋暗恋他的女生多到数不清。
在每天谢衡的必经之路上,总会上演一出偶遇戏码,状似有意无意地到他面前刷存在感,或者算计好位置,装作无意间摔倒在他身上。
可他总是摆出一副冷漠的姿态,冷眼旁观着她们的笑话,眼睛从未在她们身上停留过哪怕一分,权当她们是透明人,无情地踩碎她们心中留存的幻想。
虽每次失望而归,能够看他一眼,却叫人惊心动魄,疯狂尖叫,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好半天才缓和下来。
他不知是晓得,已经习惯了她们在他面前出糗的滑稽模样,亦或是,他的心过于冰冷,没有谁能暖化得了。
袁嘉律更倾向于后者。
她怕自己陷得太深,每每远远撞到他从路的那头过来时,心里头一慌,想都没想就躲进教学楼侧面,连她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躲。
她看不清他的脸,只从掌心放置的底下,他胸口前凸起的硬块里,和吻着她时与平日略微粗重的呼吸里,知他也动了情。
甬道内空虚得紧,袁嘉律拿腿去勾他的腰,身子凑前,在他的胸前磨着。
男人似乎发出一声轻笑,随着凌乱的喘息声一并落进她的耳朵里,牵引出小穴里更多的水。
他低头轻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问:“想要?”
哪有人问话,还不给被问话的人开口说话的机会,简直太霸道了!
嘴巴被他堵得说不了话,她只能胡乱点了两下头,嘴里可怜兮兮地发出呜咽的腔调,乞求他能帮帮她。
男人的手在她腰侧轻轻磨着,忽然抱起她,她一惊,下意识将双腿盘在他的腰间,他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长袖白衬衫,不知何时敞了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肌理分明的胸膛,两人之间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宽松的黑色长裤下已经顶出高高的一团,侵略性十足。
而他的动作却不急不缓,又分外折磨着人。
谢衡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双乳被他咬得满是牙印,错落有致分布着,乳头肿得发红,又疼又麻的感觉不但没能缓和底下的瘙痒,反而更令她渴望。
渴望他……进来。
她羞耻地想,终于妥协一般,闭上了眼。
袁嘉律从进门开始就被他折磨,像温柔刀,一点点凌迟在她身上。
谢衡的喘息声重了几分之外,声线依旧沉稳。
“阿衡,进……进来。”
她发出哭似的声调,呜呜咽咽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知道伸手握住他往底下摸,又被他反手扣住。
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袁嘉律瞧见了他眼里,沉郁地见不着底,一如曾经她见过他拒绝追求者时的那份冷漠。
忽地,身上明明又热又燥得不行,她却没由来瑟缩了一下。
谢衡看向她的眼里,他的视线过于透彻,仿佛看透她的谎言。
她心里一紧,恐慌的情绪在他开口时倾泻而出。
“袁嘉律,你在说谎。”

一颗糖(h)
――我们以前是怎么认识的?
火锅咕噜噜在眼前冒着热气,袁嘉律看着锅里的红油,有片刻的恍惚。
谢衡话落,上菜的间隙,他拿起旁边的公筷,就近端起一盘牛肉,将肉拨进滚烫的锅里。
他像是随口一问,可袁嘉律知道,他正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来解释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因她说谎而产生的乱七八糟的关系。
怎么认识的?
袁嘉律想了下,过去的记忆太过遥远,也太过悲伤,以致于她很多都想不起来,只留一星半点存留在脑子里。
依稀记得,她和谢衡,在她被小姨带走前,她曾为了寻求慰籍,同他当面挑明过自己喜欢他。
她以为谢衡对她,同其他人不同,也会有一点喜欢。
结果可想而知,她被他干脆利落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加上家里那一堆糟心的事,很长一段时间,她始终不愿意也不想再去回想那些事。
慢慢地,过去的记忆一点点流逝在时间里。
“我们是高中认识的,有一回上体育课,跑步的时候,我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磨破流了好多血,是你把我送到了校医室。”
这是袁嘉律记忆中关于谢衡印象最深的一件事,她那时候痛到不行,只记得咬紧唇,沉默地哭着,眼泪流满整张脸,丑到不行。
她从小到大都怕疼,
因为打针这事,没少让许佳欣头疼。
后来,长大了些,她体会了更大的痛,身体上的痛跟心上的痛自然比不了,她学会了忍受。
袁嘉律躺在校医室的床上,依旧在哭着,连校医都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孩子。
谢衡眉间皱起,从校服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伸手抓过她的手腕,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的手心里。
她泪眼朦胧,眨了眨眼,才终于看清手上的是一颗糖。
袁嘉律视线往上,谢衡不自在地别开眼,“吃了它就不痛了。”
他似乎没有过安慰人的经验,丢下这句话就匆忙离开了校医室。
袁嘉律一直没舍得吃,放在柜子里,时间一久又融化在糖纸上,她都舍不得。
那颗糖最后被一场大火烧成了灰,她没能带它走,就连她自己,差点也没能逃出来。
遗憾也有,更多的却是难过。
遗憾没能吃到谢衡送的那颗糖,难过的是再也不会有人笨拙地用一颗糖来安慰她了。
这个回答似乎真的取信了他。
谢衡夹了些肉放进她碗里,顺着她的话说:“后来呢?”
什么后来?
她疑惑地看向他,他回答道:“我们怎么在一起的。”
为了圆谎,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对你死缠烂打,才终于追上了你。”
袁嘉律借口上洗手间,逃离了谢衡探究的目光,等到她回到座位上,才终于结束了这个令她窒息的话题。
袁嘉律不知道谢衡怎么看出她在说谎,明明她掩饰得很好。
说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
她心里一瞬间起了不顾一切说出真相的念头,只一秒钟,又泄了气。
谢衡最讨厌别人骗她,袁嘉律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
她不敢想,如果谢衡知道她欺骗了他,会怎样看待她。
她不再有勇气去面对他眼里对她的嫌恶。
她启唇,“谢……嗯啊……”
只说出一个字,便被他又快又狠地将炽热的性器顶进湿滑柔软的穴肉里。
又深又爽。
她头皮发麻,抱着他的脖颈,头埋进他的胸口,顿时只顾着吟叫,全然忘了方才要说出口的话。
媚肉层层叠叠地吸咬着侵略而入的肉棒。
穴道又紧又热,软得一塌糊涂。
谢衡停住,喘息间带着胸腔剧烈起伏,汗水沿着他的下颚线滴落,他哑声,带着隐忍和纵容。
“袁嘉律,我记不清从前的人和事,也记不得我们之间的过往,你说是你死缠烂打追的我,我想,我大抵也是喜欢你的。”
他脑子里有朦胧的片段一闪而逝,虽快到抓不住,但对袁嘉律,他并不排斥,心里还有些说不清的酸涩。
就好像曾经失去过的东西再一次回到身边。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袁嘉律,我算不上什么好人,跟我上了床,就不能再离开我身边。”
他伸手抚在她细白的脖子上,威胁道:
“否则,我会干死你。”

出去(h)
如果不是两人此时浑身赤裸,袁嘉律底下还插着男人的性器,谢衡说出这句威胁的话,她只会觉得他更多的像是在调情。
但袁嘉律知道,谢衡说出口的话,一定会不择手段做到。
曾有一次,她亲眼目睹过谢衡的狠。
那时的她第一次见到不同于往日懒散疏离的谢衡,相反,她从未看到过他眼里清晰的阴郁,像一头凶狠的狼,连命都不要,拼尽全力也不让对方好过,一击即中,绝不留有余地。
她从未觉得他可怕,在场十来个人,所有人都因心存恐惧而慌乱逃离时,只有她一个人慢慢走向了他。
那次她未曾想过逃离他,现在也是,即便是会面临他恢复记忆后的愤怒,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再次离开他更痛苦。
袁嘉律未曾得到过他,一如那颗最后也没能吃上的糖,执念缠绕心头多年,如今尝到甜头,她舍不得放弃。
袁嘉律抱紧谢衡,她仰起头,靠近去寻他的唇,而后小心翼翼地吻了上去。
谢衡没躲,任由她的亲吻落下来,只是抱着她的手臂骤然紧缩。
袁嘉律无声的动作回答了她的决心。
谢衡眼睛里跳动着火苗,在她不自知的撩拨里,愈演愈烈。
两人唇齿相依,彼此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唇瓣是很温暖柔软的触感。
心底里存了多年的遗憾一瞬间消失殆尽,她好像知道了那颗没能吃上的糖是什么味道。
袁嘉律试探性地将舌头伸进他的口中,未闭上眼,突然风吹起窗帘,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谢衡清晰地看见她眼眸里的明亮。
她的吻技并不高超,甚至有些笨拙,舔舐啃咬,毫无章法,却让他失了镇定,性器在她体内不可抑制的跳动了几下。
待到袁嘉律气喘吁吁退开时,谢衡空出一只手扯下她扎得松散的头发,发丝倾落,尽数遮挡住她身后的风景。
他的手将她的后脑勺扣住,然后更深更重地吻了上去,不给她退却的后路。
体内的肉棒开始有规律地重复着抽出又插入的动作,每一下都格外缓慢又格外地折磨人,穴肉被撑开一个口,翻复出粉嫩的媚肉。
随着他胯部抽动时,带动囊袋,不断撞击着阴道口,发出羞耻而暧昧的声响。
袁嘉律被迫承受着,口中的呻吟被谢衡吞吃入腹,舌头又酸又麻,口水在两人的交缠中顺着间隙流出。
一下又一下,没过一会,小腹一阵痉挛,她受不住地哭了出来。
他终于松开,抱着她走向身后的床,几步路的距离,对袁嘉律来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汗水湿了整个后背,头发贴在脸上,可她爽到了,一时顾不上其他。
穴道内的淫水越流越多,阴茎不小心从里面滑了出来,只剩龟头卡在入口处,堵住了汹涌的水潮。
她难受得厉害,拿手在谢衡后背抓挠,
“谢……谢衡,你出去……”
力道软绵绵,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反倒越大勾起男人的兴致。
谢衡将她放在床上,俯身咬在她的脸颊上,轻微的刺痛令她不适地皱起眉。
“出不去了。”
谢衡握着她的手向下,手掌下的阴茎滚烫得仿佛烫手山芋,她一瞬间惊慌失措,耳根不可抑制地发热,蔓延到整个脸上,可手腕处被紧紧抓牢,退不得。
“这张嘴咬得这么紧,”他贴着她的唇,无奈叹息道:“我还怎么出得去?”

咬(h)
她咬得太紧了吗?
袁嘉律脑子一片混沌,分不清谢衡这话是真是假。
她未经历过男女之间的事,所有的理论知识不过是从同学口中的一字半句,亦或是学校里的某节课知道。
在国外那几年,语言不通的她为了生存下去,每天早出晚归,什么事都要比别人用功几分,除了学习之外,下了课要忙着打工挣学费和生活费,c国消费高,即便有奖学金,也很难生活下去。
小姨虽对她好,却并不代表姨父会愿意接济她,袁嘉律在外婆家住的那段时间,早已学会了看人脸色。
追她的人不少,异国男生表达爱意的方式热烈而大胆,不肯轻言放弃。
袁嘉律觉得困扰之余,再无其他。
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连谈一场恋爱都是奢侈。
可是谢衡呢?
失忆前的他从来都不缺女人,袁嘉律不知道他是否也同别的女人经历过他们此刻这样亲密的事。
这样一想,袁嘉律心底止不住泛酸。
她甚至有些嫉妒那些女人,嫉妒会令人失去理智。
而她面对谢衡也确实从未保持过理智。
袁嘉律伸手搂住谢衡的脖颈,仰头愤愤的咬上他的喉结。
她是真的下了狠口,一点情分都不留,似乎要发泄出曾经在他身上受过的挫败。
谢衡任由她咬着,手在她背后一下又一下轻拍,安抚又不带丝毫情欲。
最后反倒是袁嘉律停了下来,
看见谢衡喉结处的牙印,她眼睛一红,拿手去推他,被男人抓紧在手里。
“你是傻子吗?”
“咬完了?”他不答反问。
未等她继续说下去,他低头,在她眼睑处落下一个吻,喉结微动,“留着力气待会哭。”
袁嘉律被他握住手,两人十指紧扣,交缠于头顶上方。
她完全被掌控在他的身下,以这样赤裸无可遮挡的姿势,她脸颊微红,眼眶漫着一层水雾。
可怜又娇弱,犹如盛开在雪夜里顽强的鲜艳花朵,独树一帜,令人忍不住上前欺负。
谢衡复又挺胯,卡在甬道口的龟头一股脑撑开软嫩的穴肉,整根顶入更深的内里,这回不似方才缓慢磨人的温柔。
每一下都用了极重的力,抽出又狠狠地撞入,连同囊袋都恨不得塞入穴里,像在报复她刚才咬在他喉结上的那一嘴。
她受不了这样的操弄,咬紧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向他求饶,“太……太快了,谢衡……肚子好难受,呜呜……”
谢衡被她缩紧的小穴咬住肉棒不放,内里湿软得一塌糊涂,穴肉一下下吸咬着他。
谢衡浑身肌肉绷紧,喘着气,额角青筋跳动了几下,脊椎骨微微发麻,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穴道内的水流得过于多,没有宣泄口,将袁嘉律的肚子撑得鼓鼓囊囊,又在肉棒抽动间,不时被带出,汁水四溅,底下的床单很快晕染开一滩暗色的水液。
空气中弥漫着灼热,汗液流淌过身体的每一寸,化成欲望淤积于心脏。
“嗯……呃啊……”
谢衡低头咬住眼前随着他撞入而不停晃荡的乳头,在他舌头的舔弄下,逐渐发硬发红。
拍打声无休止,袁嘉律受不了,她卷缩起脚趾头,小腹不断抽搐,高潮的临界点来得又快又迅猛,甬道里喷出透明的淫液,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卷入浪潮中心。
无路可逃。
至死方休。

翻复(h)
好一会,袁嘉律才回过神。
谢衡手抚过她的唇,擦去嘴角的晶莹水液,低低笑出了声,“这么快就泄了?”
眼前晃过熟悉的场景,少年的脸与眼前的男人一点点重合在一块,前者冷漠高傲,却有着同龄人该有的稚嫩,后者成了面前英俊成熟的男人。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年少时的过往在脑中转了一个轮回,想伸手抓住,却是徒劳。
袁嘉律手顿时僵在谢衡面前,她避开他探寻的目光,好似这样就能掩盖住黄粱一梦下的肮脏。
她将脸埋进他的胸口,声音细弱蚊呐,“谢……谢衡,你躺下好不好?”
谢衡挑了挑眉,显然是听见了,他未问因由,揽着她的腰,轻巧的抱着袁嘉律换了位置。
她在上,他在下。
女上男下的姿势使得阴茎肏入得更深,谢衡松了手,她一时未作好准备,慌乱地拿手去抓他的手臂,花穴却因为紧张,一下又一下收缩起来,紧紧吮咬着肉棒不放。
男人眸色深了些许,忍不住挺腰往上顶,顶得女人腿间发颤,花液扑簌簌流出,落在腿间和男人的肚子上,平添了黏滑和暧昧。
一股火被点着,袁嘉律成了那股风,助长了谢衡的欲火,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忍不住将手探向她湿成一片的腿间,摸到阴蒂,勾入手中逗弄,直让她软了腿。
“嗯啊……别,别动。”
他转而掐住她的臀,臀肉在他手底挤成了一团,触感极好,豆腐似的,又软又让人恨不得拿底下的物什撞上去,撞散开了心里才舒坦。
偏偏她还不准谢衡再动,寻着他的双手握紧,靠着他支撑,慢慢起身,阴茎一点点抽离花穴,露出紫黑色的肉棒,一点点露出空气中。
许是未掌控好力道,龟头也从紧致温暖的甬道滑出,方才高潮时喷出的淫水,悉数从被阴茎撑开的小小的口流出。
她乱了方向,慌乱又往下坐回时,龟头寻不着口,打歪一下子戳在了阴蒂上。
熟悉的触电感席卷而至。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哆哆嗦嗦地又尝试了几回,始终不得其门。
谢衡被她折磨得额头沁出细密的汗,难得见她主动,不想坏了兴致。
他反扣住她的手,带着她往下,扶住插在肉缝口的阴茎,烫得她连带手心都失了知觉,又麻又燥得慌。
谢衡哑声道:“不会?”
他松开手,只剩下她一人单刀匹马,“对准,坐下去。”
袁嘉律低头,狰狞肿胀的性器一下子撞入眼帘。
她心头一跳,起身想逃开,被谢衡扯了回来,同时性器凶猛得复又肏了进去。
“想临阵脱逃?”他低低道,“倒像你会做的事。”
一下又一下,他肏得深,龟头好几次差点顶开子宫口进去。
肉棒不断在甬道内翻搅,似要把她的骨血都化成水,证明他存在的痕迹。
“啊哈……”
她整个人控制不住往旁边倒,被他扯着腿又插了回来。
“谢衡,呜……”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又被他肏入,变成支离破碎的呻吟。
高潮来得又快又猛,他急切又迅猛地往上顶了几下,脊椎骨一麻,谢衡猛地往后撤,阴茎一抖,滚烫浓稠的精液射在她的甬道口……
他射了好一会,把她揽入怀中,袁嘉律背对着他,两人汗淋淋。
即使这样,她仍能感受到大腿间那根折磨人的玩意硬梆梆戳着她的腿心。
威胁力十足。
她的腿有些酸,又发软。
谢衡下巴搭在她的肩上,呼吸灼热发喘。
男人独特的性感和女人的妖艳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又轻轻啃咬、吮吸,嗓音磁性,带着沙哑,笃定的口吻。
“这次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恐惧
早上袁嘉律到医院,刚进门,就迎面碰到了何思意。
何思意抬手朝她打招呼,视线往下,落在她的脖颈上,细白的皮肤出现不合时宜的一小块痕迹。
她顿时怀疑自己看错了眼,使劲揉了揉眼睛,意外地发现自己没看错。
她指向袁嘉律的脖子,惊讶道:“袁医生,你昨晚跟男人睡了?”
何思意的声音有些大,顿时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同事望向她们这边。
袁嘉律蹙眉,抬手扯高衣领,轻巧地挡开别人窥探的视线。
她没回应,继续往更衣室走,何思意紧跟在她身边,好奇道:“袁医生,那男人帅不帅。连梁医生这样的高富帅你都看不上,到底长成什么样的男人能入得了你的眼。”
“长相妖孽?”何思意压低声,不好意思补了句,“器大活好?”
袁嘉律脚下一歪,差点摔倒,被何思意眼疾手快扶住,她不可思议道:“我说对了?”
脑中不合时宜地出现昨晚的香艳场面,她的脸微微发烫。
长相妖孽、器大活好……谢衡完全都占据了。
袁嘉律手指抵在何思意的脑门上,轻咳了声,道:“再聊八卦,今天就留下来值夜班。”
何思意顿时苦着脸,求饶道:“我错了,袁医生。”
打发走了何思意,袁嘉律刚坐下没多久,就被赵昇的一通电话叫走。
等到了赵昇的办公室,老远就听到他那火爆的脾气正在训人。
未免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袁嘉律在一旁乖乖当透明人,直到赵昇发现她,才终于清净了下来。
赵昇赶了人,把袁嘉律唤进来,他喝了口杯子里的茶,润了润嗓子,才道:“医院打算派你和梁宇辰去h市学习三个月。”
话一出,好像有人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她的胸口上,又闷又疼,连头顶上的白炽灯刺得眼睛发酸,
难受得厉害。
袁嘉律顿时感觉失了呼吸,喘不过气来一般,脸色微微发白。
“怎么了?”
赵昇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无意识地掐紧手掌心,痛了都没知觉。
“我……”
“这可是个提升自己能力不错的机会,时间是长了点。”赵昇笑了笑,温和道:“你先考虑考虑,明天下午再回复我。”
出了门,袁嘉律脚底发冷,一股恐惧感和尘封的记忆突然间破了口,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袁嘉律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去那个地方。
曾经的过往历历在目,一切正常运行的轨迹在某一刻突然偏离了轨道。
女人凌乱的发丝,扯着她衣领时撕心裂肺的怒吼,还有落在她脸上的那一个恨不得她立马去死的巴掌,即使过了这么久,还隐隐作痛。
男人只沉默地看着她,眼睛无悲无喜,却又冰冷得像一把刀,将她看向他时,眼睛里的希望,一点点砍断。
那一幕过于清晰,熊熊烈火吞噬掉所有,最后能活着出来的人不一定是上天眷顾的幸运,有可能还会面临不如死去的咒骂和折磨。
――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袁嘉律嘴唇发白,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闭上眼时,眼泪从缝隙落下。
原本以为那个时候已经将眼泪流了个彻底,到头来却成了一场可笑的逃避。
是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人心
h市最近几天的天气算不上好,断断续续下了几场暴雨,伴随着划破天空劈落而下的响雷,使得人更加心情烦闷。
周五早上又下起了雨,袁嘉律穿着一双鞋,鞋面黑得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到了学校,一路上踩了路面避不开的积水,鞋子湿了个透。
她穿得不多,握着伞柄的手冻得通红又失了知觉。
她像是毫无察觉,只专注地盯着路面。
一路上不少人朝她投来的目光里,怜悯又惊恐,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她下意识将手里的伞倾斜,自欺欺人地挡住那些视线,也将自己困在这片小天地下,脚步加快,几乎是小跑着往教室的方向走。
下雨天,同学们来得早。一进门,原本吵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得可怕,所有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她,有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的错愕,也有对她的出现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嫌恶。
袁嘉律低着头,早已对那些人表露的恶意麻木。
郑敏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不知道怎么开口,又沉默了下来,只是在袁嘉律坐下来的瞬间,身子不自觉地往另她相反的方向挪动。
袁嘉律垂眸,放书包的动作一滞,而后拿出书和笔记,准备补之前落下的课程。
她旷课了一个多星期,很多知识点没学到,下意识转过身想问郑敏,却因在她的眼里,看到了藏不住的慌乱和恐惧。
那样的眼神她实在太过熟悉,熟悉到晚上做梦都能看见。
心沉入了冰冷的湖底,一瞬间冻入了骨髓。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曾经相处了那么久的同学,也是会相信那些谣言。
袁嘉律从未做出过任何伤害她们的事,可她们却同别人一起拿刀割她的肉,即使她喊疼,也没有一个人停下手。
她转回头,眼睛干涩到发酸,她在课本上写了几个字,用力到手指隐隐发疼。
袁嘉律想求仁得仁,但没有人愿意给她好过。
桌面忽地被人重重敲击了几下,袁嘉律抬头,嘴唇颜色浅淡,在见到来人时,眼底一霎那盘亘着冷意。
赵茉一张脸化着夸张的妆容,瞪着袁嘉律,又轻轻扯开涂满口红的唇,仿若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自从知道袁嘉律喜欢谢衡,赵茉时不时会来她面前找茬,只是那个时候有郑敏护着,也只能过过嘴瘾,还不敢怎么她。
现在可不同,没有人会帮袁嘉律,她一听到袁嘉律来了学校,立马就跑了过来。
落井下石这事,赵茉不愿意做,但对袁嘉律,她恨不得能埋死她。
“喂,你还有脸来上学啊?要是我发生了那样的事,早就死了算了,你脸皮倒是挺厚。”
同她一起的还有平日里关系近的另外三个女生,在一旁附和地笑着。
袁嘉律又低头,没听见一般,继续写着笔记。
赵茉也不闹,笑呵呵继续道:“你说你干嘛不直接死在里面呢?起码你父母现在还能好好的,以一换两,不亏,你说……是吧?”
袁嘉律手上一顿,左手陡然握紧,拳头颤抖得厉害。
瞧见了她的动作,赵茉抬起手,食指慢慢移到袁嘉律的额前,点了点,尖利的长指甲一下下戳着她的脑门,不一会,就清晰可见好几个指甲印记。
“想打我?你也敢?”赵茉嗤笑了声,突然间想起学校里的传闻,一股火莫名上涌,“就你这样的丧门星,还敢写情书给谢衡,什么货色,真是晦气。”
她抽了张湿纸巾,细细擦拭刚才碰过袁嘉律的那根手指,而后往垃圾桶一扔,跟丢什么令人恶心的东西。
“你除了这张令人作呕的脸,还能有什么呢?”她嘲讽道:“想让谢衡喜欢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去陪睡赚钱来得实际,毕竟你现在无父无母,是个孤儿,可怜着呢。”
袁嘉律猛地起身,脸色阴沉,紧紧盯着赵茉,把她吓得失了神气,后背冒着一股寒气。
“那你就去死吧。”
袁嘉律俯身,靠近她,冷声道:“兔死狗烹,最好别来惹我。”

界线
赵茉到底还是怕袁嘉律做出什么偏激的人,放下几句狠话就走了。
袁嘉律又继续写手上未完成的笔记,不再关注其他人的反应。
早读过后,她就被班主任叫去了办公室。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叫洪淋,是英语组的组长,即将退休的年纪,说话雷厉风行,平时没少训人,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大好相处,她教过的学生没少怕她的。
这个点下课时间,走廊口围了几个看热闹的同学,就连其他班的老师都听说了他们班有个袁嘉律发生的事,眼里的八卦挡不住。
毕竟是上了新闻的惨事,他们都认识袁嘉律那张脸,从她进门开始,办公室五六个老师不约而同停下自己手上的工作,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袁嘉律身上。
洪淋扫了周围一眼,几个老师又拿起手上的东西装模作样忙活起来,她最后视线落在站在面前,从一进门就低着头的袁嘉律身上。
才一周的时间,袁嘉律原先有些婴儿肥的脸,下巴尖得有些不正常,整个人包裹在宽大的校服里,空落落的,用骨瘦如柴来形容都不为过。
洪淋暗暗叹了口气,起身时,拿起办公桌的一个袋子,“跟我出来吧。”
她向医务室借用了下地方,恰巧校医要去吃早饭,临出门前看到洪淋身后跟着的袁嘉律,拉住她,皱眉道:“这个学生生病了?脸色这么青。”
洪淋摇了摇头,校医不好多问,走之前帮她们关上门。
洪淋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缓声道:“嘉律,坐这来。”
等袁嘉律坐下后,洪淋将手上的袋子塞她手里,顿时暖意透过袋子传进手心里,她手指僵硬地接过,不知所以。
见袁嘉律没动,洪淋将袋子打开,拿出里面的包子和豆浆,打开包装又递回她手里。
“快点吃,你这孩子,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吧?”
洪淋叹息道:“想着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总归能让你好好吃个热乎的早餐。”
洪淋推着袁嘉律的手,把三明治推到她的嘴上,袁嘉律僵硬地顺着她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
食物温热感充斥着整个感官,她麻木的咀嚼,才咽了下去。
洪淋是这些天第一个对她流露出善意的人。
洪淋顿了会,才道:
“你现在的情况,老师建议你转学。”
袁嘉律沉默地看着她,以她现在的情况,连继续上学都困难,更何况谈转学。
可是她……为什么要转学?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要她来承担那些痛苦。
她垂眸,手臂处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
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洪淋解释说:
“听着,孩子,不是你的错,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洪淋终于说出了袁嘉律这段时间受得委屈,她看着她,坚定道:“你没有错,袁嘉律。”
所有伪装的坚强因洪淋的这句话坍塌成堆。
袁嘉律眼泪滚珠一样,她哽咽道:“我没有错,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都要让我去死?”
世间的错与对从来没有界线,
人只愿相信多数人说出口的错,而不愿相信少数人说出口的对。
正如袁嘉律的错,只是因为她是少数人口中的‘对’,仅此而已。

疯子
袁嘉律从校医室离开,上课铃响,她没有回教室,而是绕到停车场旁边的储藏室,开门走了进去。
储藏室放置了些损坏的桌椅,门从不会上锁,位置偏僻的缘故,少有人来,袁嘉律不怕被人抓包。
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根被压得有些扁的烟,是她从舅舅放在沙发上的衣服里偷拿的。
她拿出打火机,从没碰过这玩意,袁嘉律试了几次,才顺利点着火。
瞬间呛鼻的烟味一股脑飘进鼻子里,她嫌恶地狠狠皱了下眉头。
片刻后,又将烟递到唇边,尝试性又带着点赴死的意味,吸了一口。
她没经验,一下子呛进喉咙口,又疼又难受,止不住咳嗽,眼泪水被迫着流出眼睛。
袁嘉律却突然间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突然间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哭得真丑。”
情绪达到了临界点,被人一把掐住。
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扭过头去看声音的源头,没意识到这把声音有多熟悉。
知道的话,袁嘉律早就转身跑了。
谢衡朝她走过来,顺手夺过她手里的那根烧了三分之一的烟,咬在嘴里,漫不经心地吸了口,吐出一口气,“这才叫抽烟。”
面前烟雾缭绕,更显得袁嘉律看不清楚他此时眼睛里的情绪。
突然间想起什么,她脸色突变,一阵尴尬的情绪浮起,袁嘉律扭头就想走,被谢衡伸手拦住。
她看过去,谢衡将烟掐灭随手往身后一丢,懒懒道:“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这是对待喜欢的人该有的态度?”
果然……
暗恋被人毫不留情地戳破,袁嘉律不止羞耻,更多的是恼怒,她瞪着谢衡,眼眶红得仿佛下一秒就扑上去咬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
“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人给你写情书、喜欢你晦气?”
“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去死?”
袁嘉律抬手狠狠拍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紧紧地挡在她面前,像一堵墙,怎么也推不开,推不倒。
谢衡眯起眼,“谁这么跟你说的?”
袁嘉律咬唇,骂道:“关你屁事。”
手腕猛地被谢衡紧紧攥在手里,他冷下脸,“袁嘉律,别试图惹我生气。”
她惹他生气?
袁嘉律此刻觉得谢衡脑子有问题,明明拦住她不让她走的人是他,该生气的是她才是吧?
他生哪门子的气?
他又重复道:“那句话谁说的。”
仔细听还能听出谢衡说出这句话时的冷意。
袁嘉律已经失去了冷静,脾气上来,不管不顾拿手去挠他,可他却不动,任由她抓挠。
现在的她像是个女疯子。
她气得全身发抖,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
后面没说出来的话被少年悉数吃进嘴里,带着惩罚的意味,他亲得又狠又凶,不留一丝让她喘息逃离的缝隙。
谢衡松开她的手,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后颈,扣住她,舌头伸进去她的口中,吸着她的舌头,直到吮吸得发麻发痛,才放开她。
他的手落在袁嘉律唇边,擦掉方才亲吻时不小心流出的晶液。
又停在她娇艳的唇上,不带半分怜香惜玉,重重按压上去。
说:“再骂一下,试试看?”

浮木
他退开,“我可不吃亏。”
袁嘉律那句“流氓”差点脱口而出,又怕谢衡做出更疯的事,生生忍了下来。
她越过他想往外走,这回谢衡倒是没拦她,只是当她把手放在门把上,却怎么也拧不开。
袁嘉律的耐心瓦解,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抽走,她垂眸,衣袖露出一块白净的皮肤,上面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疤痕,深浅不一。
她下意识拉下衣服的袖子,被少年一把拉住手,他紧紧盯着那块皮肤,脸色沉得可怕,手底下意思用力几分。
袁嘉律的手腕渐渐浮起一圈红,谢衡猛地一下子松开手。
他有些慌乱,“抱……抱歉。”
良久,袁嘉律慢慢抬起头,她嘴角微扬,明明是在笑着的,眼睛里却没有半丝笑意,脸上的笑容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雨势渐小,天却仍旧沉郁得令人压抑。
谢衡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困境,却听见袁嘉律说:
“谢衡,你喜欢我吗?”
她说出这句话时,眼里含着清晰的期盼,以及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置放于尘埃里的卑微。
他那时并不明白,袁嘉律是抱着怎样的决心问出这句话。
以致于成为了谢衡人生里唯一后悔的事。
他从未因为什么事而感到后悔,却为了赎罪,此后的人生甘愿踏进充满淤泥的恶臭世界里。
谢衡只当她问出这句话有些好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涩然道:“那你刚才为什么……”
谢衡扫了眼袁嘉律苍白的唇色,心脏有一瞬间抽得发疼,身侧的手抖得厉害,被他死死抑制住。
他想到如今的处境,强迫自己撇开脸,没什么情绪说:
“为什么亲你是吗?”
谢衡突然间笑了下,俯身靠近袁嘉律,状似不解:“免费送上门的为什么不要?”
袁嘉律在他话落时,唇色白得近乎一张纸,她闭上眼深呼吸,才勉强缓过那阵眩晕感。
“是吗?”她喃喃道。
她突然毫无预兆地抓起谢衡的手,放在校服下柔软的胸口处,连同自尊心被她送到谢衡手里,任由他玩弄。
“你要睡我吗?”
她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谢衡猛地抽回手,冷着脸,盯着她,“你就这么骚?”
袁嘉律抬头看向他,眼里认真而执着,“不是吗?你不想要睡我吗?”
她又往前靠近他走了一步,近到谢衡没办法忽视因她靠近时身体上的变化,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属于袁嘉律身上的香气。
明明处于弱势,却又能做到步步紧逼。
谢衡面无表情,额间青筋隐隐浮现,胸口一股郁气无法发泄,他抬脚一把踹在门上。
剧烈的铁门声响刺耳无比,肉眼可见地来回摇晃,可见他动了极大的怒气。
“你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谢衡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扯进怀里,压抑不住的怒气,“袁嘉律,你是笃定我不敢对你做什么?”
他手往下,隔着校服抵在她的小穴处,侵略性十足,犹如下一秒就要攻城掠地。
“还是逼痒了?就这么想被男人肏?”

找死(微h)
谢衡在给她最后逃离的机会,可她并不领情。
袁嘉律不知死活一般,轻声道:“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又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彻底将谢衡的忍耐力挑破。
好!很好!!!
话是从牙缝里生硬挤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袁嘉律,你找死――”
他不再有所顾忌,掐住袁嘉律的下颚口,蛮横粗暴地吻了上去。
谢衡撩开她身上宽松的校服,手探入将内衣往上推,握住其中的一只奶子,软肉在他的蛮力揉捏中变了形,粉嫩的乳头被在他的玩弄下一点点发硬变红。
他无半分怜惜,胸口充斥着满到快要爆炸的愤怒,急切需要一个宣泄口。
袁嘉律咬紧唇,乳房被粗鲁对待,痛感袭上大脑,她难以控制地从嘴里叫出声,被她紧紧压制住,只剩下低低呜咽泻出口,最后被谢衡吞吃入腹。
他没什么耐心,本想一把将她的衣服撕烂,顾及袁嘉律等会还要穿回去,改为将衣服往上拨开,露出光滑白嫩的肌肤。
一接触冷空气,她的身体不可控制的瑟缩了下,袁嘉律气喘吁吁,拿手不住去推他坚硬的胸口,犹如蚍蜉撼树,对谢衡来说更像是调情的抓挠。
谢衡扶住她的后脑勺,转而叼着她的下唇,一下下,卷入口中,吮咬啃噬,毫无章法,唇瓣被他吸得又麻又疼。
有津液来不及吞咽进去而从嘴角的缝隙中流出,沿着下颚线的弧度落在锁骨上,最后隐没在胸口处,暧昧丛生。
他将手伸进她的裤子里,目标明确直击阴唇,隔着内裤,摸到了一手湿乎乎的粘腻。
他眉尾上扬,抵着她的唇极轻地笑了下,声音低沉喑哑,酥酥麻麻,带勾一样,一下子扎进袁嘉律心里。
“真骚。”
话刚说出,袁嘉律察觉到自己底下烫得厉害,
有一股东西从甬道内缓缓流出,很快就把内裤湿透。
她清楚地知道那是什么。
袁嘉律羞耻地闭上了眼,急促喘息着,咬紧牙闷哼,少年漠然地看着她此刻的故作姿态,不屑一顾,却不如她的意,掐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睁开眼。
她睁开眼,水汪汪的一双眼看着他,谢衡顿时仿佛被人拿捏住软肋,心脏猛地一缩。
他撇开脸,避开袁嘉律那令人深陷的眼睛,冷漠道:“睁开眼,我不喜欢奸尸。”
她缓了缓,声音沙哑,“放心,我不会死在你面前。”
某个字像心头刺,他呼吸一滞,掐住她的腰腹,恶狠狠道:“你最好说到做到。”
谢衡找了张四条腿齐全的椅子,坐了上去,然后看向袁嘉律,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你提的要求,还要让我主动?”
袁嘉律随着谢衡的话看向他腿间,犹豫道:“我……我不太会。”
“过来,”他命令道。
袁嘉律慢慢走到他面前,整个人有几分僵硬。
谢衡见她直愣愣站着,眉宇浮现出不耐,“袁嘉律,我数三秒,再继续跟个木头一样站着,就滚出去。”
“老子不缺女人。”

情书
“三”
“二”
“一……”
袁嘉律沉默地在他面前蹲下身,谢衡莫名松了口气,他脸上未显分毫,双手抱胸,倨傲又高高在上。
他从来不缺女人,这是个事实。
但他却从来没和任何女人睡过。
‘睡’这个字眼在他心里,已经成了肮脏到充满恶臭的代名词。某一次暑假,他就见识到那位人前正直顾家、深受人民爱戴的人物,背地里却每天把各种女人带回家睡。
甚至当着妻子和孩子的面,都未收敛分毫。
他和袁嘉律……谢衡说不清为什么她会是个例外。
他并不排斥袁嘉律,在余里把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他手里,那本袁嘉律亲手写的情书带到他面前时,他心里不仅没觉得厌烦,甚至心脏先于大脑做出反应,猛烈跳动了几下,而后脑子里还冒出不可控制的窃喜。
谢衡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有什么东西渐渐失控的脱离掌控。
他从不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他没看面前那本日记,声音依旧一如既往地冷淡,“跟我有关系?”
余里觉得谢衡太过绝情,好歹人家女孩子因为这事在全校出了名,也因为他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即使是发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也不能这么视若无睹吧。
余里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总是抱着心软,他忍不住去劝导一下谢衡,“人家女孩子辛辛苦苦写给你的情书,你这人也太没有人情味了点吧?”
谢衡手指无意思的在日记上磨砂,像是听了余里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下,“嗯,然后呢?”
“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她?”
谢衡敲了下桌子,一针见血道:“按照你这么说,每天给我写情书的女生这么多,我一个个都要对她们负责?”
余里被谢衡的话说得一咽,他心里仍对袁嘉律于心不忍,“可是她……。”
“我逼着她写的?”余里摇了摇头,他继续开口,“那她现在怎么样都是她自己造成的结果,并不关我的事。”
余里被他的冷漠言论说得目瞪口呆,他拍不拍胸口,庆幸道:“幸好我不是女生,要是喜欢上你这么个没心的,眼泪都把太平洋填满了。”
余里叹了口气,可惜的口吻,“那女孩子长得挺漂亮的,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可就追了啊。”
余里这话听着不像是开玩笑,他长得不差,一米八五的身高,眉清目秀,虽然没办法跟谢衡比,但也有女生追着。
话音刚落,余里伸手要拿走谢衡面前的那本日记,被他先一步按住。
谢衡掀开书包,随手丢了进去,懒懒道:
“我的东西,敢碰一下试试?”
他这话有股过河拆桥的意味,余里不满抗议道:“兄弟,你也太不是人了,日记本明明是我拿过来的。”
“有写你名字?”
还真是没有。
谢衡随手翻开一页,恰巧第一行写着‘你好,谢衡’几个秀气的字眼,他扫了眼,带着那么点炫耀的口吻,说:“口说无凭,这就是证据。”
余里脸色一黑,他今天才终于见识到谢衡不要脸起来真是无人能及,就算他没脸,凭那副骨相,也能惹的女孩子们前赴后继。
他默默在心里骂了谢衡一句,吐了口气,问:“你不喜欢人家,留着这个干什么?”
闻言,谢衡眉尾一挑,眉眼染了几分笑,“借鉴一下,下次才好写给你,不是?”
余里嘴角一抽:“……”(呵呵,还是别了!)

满意度(h)
下课铃突然间响起,一下下敲在心口上,也敲醒了袁嘉律。
她如惊弓之鸟,突然间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带倒,砸落地面发出刺耳的碰撞声,她手抖得厉害,即使拿另一只手握住,也没能缓和。
有巡逻的保安刚好从门口经过,听到动静,站在门外大力敲了下门,大声喊道:“里面有人吗?”
袁嘉律想走,手腕被谢衡拉住,他又快又狠地拉住她,她被一下子扯到他怀里,嘴巴被他捂着,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何况随着她坐下,隔着裤子不容小觑的一团抵在身下,不像是妥协,更像是威胁。
谢衡靠近她的耳朵,呼吸灼热,浑身的气息仿佛要将她吞噬,他松开手,往上放在她的唇上,来回摩挲,而后猛地抬高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笑了,“玩我呢,是吧?”
袁嘉律挣扎着,被谢衡按在怀里。
他伸出舌头,在她柔软的耳根上舔弄,而后一口将小巧的耳垂吃进嘴里,一下又一下,吞进吐出,她的身体忍不住发出一阵阵颤栗,往后缩,拿手去推他,都无济于事。
“我不介意让人看见我们俩现在这样子,别人都会觉得是你在勾引我,不信试试?”
袁嘉律眼里的恐慌一点点增大,她无助祈求道:“谢衡,别……求你。”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求我什么?嗯?”
袁嘉律怕被门外的人听见,压低声道歉,“我错了,求你放了我。”
他的手在她脊背上不住作乱,声音低沉,“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满足不了你,是吗?”
袁嘉律不吭声,是她的错,她错在把谢衡当成浮木,错在把他当成治愈伤痕的药,却忘了他是一株致命的毒草。
“对不起,谢衡。”
“对不起在我这儿不管用,”他托起袁嘉律沉甸甸的乳房,隔着衣服用牙齿咬进去。
直到身前因为口水浸润变湿变得愈发硬挺,乳头在衣服上顶出两颗小尖,他才松开口,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你要怎么补偿我?”
她一言不发,谢衡一向都不是善茬,怎么会轻易就放过她。
“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你觉得我好欺负。”谢衡思考了片刻,“还是……你在对我欲擒故纵?”
她被谢衡的无耻气得膛目结舌,怎么会有人这么脸不红气不喘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
“你……”
门外的人见没人回应,又喊了一遍。
谢衡张了张嘴,袁嘉律真怕他出声,不知哪来的用手,她猛地捂住他的嘴,闭了闭眼,妥协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他抬手指了指身下,比方才好像又大了一些,他眼里没有半分深陷情欲的模样,冷静得过分,脸上却带着几分无辜。
“帮我口出来或者用手,我不挑。”
谢衡主动执起她的手,手指勾开裤子,带着她往深入的地带。
当手触碰到阴茎时,袁嘉律像被开水烫了下,猛然缩回,又被谢衡强有力的手箍紧,他再次将她的手往前,直到放置在阴茎上。
手心下又烫又粗长,她一只手握不住,谢衡带着她沿着棒身上下滑动。
他嫌裤子碍事,一把脱了下来,松松垮垮挂在腿弯处。
这下子她彻底看了个清楚,阴茎处于半勃起的状态,直挺挺地翘着,少年的阴茎带着点粉,这么一看,就已经形状可观。
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脑子发蒙,脸上滚烫又红得能滴出血,眼睛愣是完全忘了要移开。
谢衡从喉咙发出极轻的笑,问道:“满意你看到的吗?”

他都做了些什么
第三节课将要结束时,谢衡才回到教室,碰巧在上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四十多岁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鼻梁骨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性格温和。
谢衡没敲门,从后面推门而入,将近下课时间,数学老师布置了几道题目在黑板上让他们自己试着解答。
他一进门,开门的声响在安静的教室里无限放大,原本低头解题的同学们集体扭头看向他。
谢衡经常逃课,学习成绩却榜上有名,许多老师对他又爱又恨,只要不太过分和影响学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谢衡随性惯了,但不代表好惹,他走到座位直接坐下,从头到尾没人敢起哄。
下课铃一响,数学老师喊了声“下课”,就带着教案离开,教室瞬间变得闹哄哄,三两个往洗手间跑,亦或是去走廊尽头接开水。
余里跟谢衡是同桌,见他第一天上课就逃课,不免有些好奇,抬手撞了一下他的胳膊,问道:“干嘛去了?”
谢衡脑子不合时宜晃过袁嘉律被欺负得狠了,红通通的一双眼,跟只小兔子一样软绵绵,他嘴角微扬,“抓了一只兔子。”
“?”余里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扭头却见谢衡笑得一脸浪荡,他越发觉得不对劲,又说不清哪里不对劲。
谢衡突然间想起什么,脸上的笑一瞬间沉了下去,“那个情书……她出什么事了?”
“谁?什么情书?”余里早就将一周前的事抛诸脑后,现在被谢衡问得满脑子都是浆糊。
“袁嘉律。”
名字一说出,余里眼里的迷惑瞬间化成了同情,那样的事发生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巨大的灾难,更何况是一个女孩子,他很难想象得出她要怎么熬过去。
谢衡离开了将近两周的时间,走的那天恰巧是袁嘉律出事的那天,他不关注新闻,再加上刚回来没多久,不知道这事也正常。
余里组织了下语言,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她家里的所有人都去世了。”
谢衡眉头一皱,死死盯着余里,想从他脸上寻求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喉咙发紧,艰难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从哪听说的。”
余里点开手机,从浏览器里找到那篇新闻报道,几百个字,冰冷地陈述着事情的起因经过,和对死者死因的探究,言辞犀利,最后总结了大火的无情,从始至终无人关心受害者。
这件事报道了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整个传遍,同情也有,指责也有,铺天盖地的落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谢衡手猛地收紧,脑袋跟被人打了一拳,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耳边嗡嗡作响,又疼得直窜入心窝。
好一会,他起身时才发现身侧的手抖得厉害,脚步虚浮往前走,差点栽倒在面前,余里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
谢衡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去找袁嘉律。
他都干了些什么傻逼事。
余里抓住谢衡的手臂,心头不安,“你要去哪?”
“滚开,”他脸上是余里从未见过的铁青,唇色白得犹如死人,瞬间失去了人气。
教室有人朝他看,又不敢靠近。
他的眼里含着悔恨,像一个濒临绝境的人,低声说,“你知不知道,我都他妈对她做了什么……”
不,余里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谢衡成了所有拿刀扎在袁嘉律身上其中的一员。
罪不容诛,万劫不复。

负责
下班回到家,袁嘉律站在门口,目光呆滞盯着某一处,好一会才翻出钥匙开门,一股浓郁番茄的香味随之扑鼻而来。
谢衡就站在流理台煮着东西,暖光灯从他的头顶照下,落下一个长长的黑影,虚幻得并不真实。
不安一瞬间窜上心头,袁嘉律脱了鞋子,连拖鞋都来不及换,几乎是小跑着走到谢衡面前。
谢衡听见动静,关了火,手下意识往前接住她。
袁嘉律在他面前站定,伸出食指,指尖带着凉意,小心翼翼轻点在谢衡脸颊上,外力下凹陷出一个小酒窝,真实的触感才令她松了口气。
“你还在呀?”
袁嘉律问得有些奇怪,他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安,温声道:“嗯,我在。”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安静却不尴尬,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丝安心。
“谢衡。”
“嗯。”他回应道,而后视线移向她的眼,一副倾听的姿态。
她组织了下语言,才继续道:“医院打算派我和其他一位同事去h市学习三个月,我……要去吗?”
袁嘉律的语气不像是征求,反倒是竖起利爪,满脸写满了抵触。
“你不想去?”
她摇了摇头,话哽在口中,却没办法说出口,她有太多的顾及压在身上,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去了,你怎么办?”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谢衡愣了几秒,嘴角上扬,拖腔带调,“舍不得我啊……”
她红了脸,磕磕绊绊否认,“不……不是。”
谢衡没拆穿她,垂眸,扫了一眼她的脚,眉宇微拧,“怎么不穿鞋子。”
说话间他扶住她细软的腰窝,袁嘉律将近一米七的身高,骨架小,在医院经常不按时吃饭,瘦瘦巴巴,没多少肉,并不重。
谢衡轻而易举将她抱起,面对面的姿势,他托着她的腿弯,袁嘉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她怕摔,双腿盘在他的腰侧,
手顺势紧紧搂在他的脖子,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她在他怀里,对比之下,愈发显得瘦小。
谢衡抱着她径直走到消毒柜拿出碗筷,又走到流理台装了两碗面,锅里的热气不住往上冒,他微偏开脸,认真地将面装进碗里。
他的眼瞳是深褐色的,睫毛又长又密,像一把小扇子,眉骨极高,侧脸线条流畅,衬得整张脸异常深邃,这样的长相,如果成了女孩子,祸国殃民也不为过。
她看得太过于认真,以致于被谢衡抱着坐在椅子上都未回过神。
谢衡挑眉,偏生了些诱惑,他轻笑了声,问:“有这么好看?”
袁嘉律闷闷点头,又觉得不够,开口小声道:“好看的。”
他将脸凑到她面前,眼角带笑,“给你看个够。”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仰,却忘了她现在是坐在谢衡身上,他眼疾手快地扶在她的腰间,才避免她摔了下去。
谢衡的掌心温度滚烫灼人,她不自在地想从他身上下来,被他紧紧禁锢住。
谢衡转而抱住她的脸,“袁嘉律,你在害羞什么?”
现在的距离近到袁嘉律心跳止不住地跳,好像一不小心就会跳了出来。
她未语,脸颊上的红却慢慢蔓延到了耳根。
“饿了吗?”
她摇了摇头,一整天都没有什么胃口。
他的手落在她的锁骨上,眼瞳一下子深了不少,声音带了抹刻意的压低,迷惑人心。
“那我们做点别的事,等会再吃。”
袁嘉律来不及问他要去做什么事,就见他提胯往下轻顶,让她即刻感受到了侵略性。
来自一个捕猎者,对即将到手的猎物发出信号。
她被他咬住锁骨,一口咬住命门,再无退路。
“袁嘉律,勃起了,”他状似苦恼,无辜又可怜的口吻,好像她是罪魁祸首一般。
“你打算怎么负责?”

自慰(h)
风吹动窗帘,白色纱帘来回飘荡,呼呼作响。
对面楼层的灯光从未关紧的窗户投射而入,照在沙发上,孤寂冷清,与室内不断升温的火热成了对比。
袁嘉律坐在谢衡腿间,身上的白色毛衣松垮地搭在肩膀上,露出莹润的一截。
她搂着谢衡的脖颈,锁骨上轻微的刺痛令她微微蹙眉,忍不住轻呼出声。
“别……别咬,疼。”
他松了口,唇沿着细长的脖颈一路往上,留下湿黏的液体,最后停留在她的鼻尖上,握住她的手放在某处凸起坚挺的位置上,低低笑出声,“那换你咬我。”
“……”,袁嘉律撇开脸,被他无耻的行径惹得脸上火烧火燎。
谢衡手绕到她的背后,伸进衣服里去解她的内衣,‘啪嗒’一声,扣子往两边掉落,双乳挣脱了束缚,肉眼可见地晃了晃。
大掌熟练地握住其中一只奶子,饱满到都未能被他全部握在手里,沿着指缝溢出掌控外。
他转而用两指掐住粉嫩的乳头,一下又一下逗弄,在他不停的揉搓下,一点点硬了起来。
谢衡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手一下子收紧,奶子被他圈在手里揉捏,呼吸喷在她的脖颈上,灼热又发痒,激起一层层的颤栗。
她咬着下唇,双腿不自觉夹紧他,喘息渐渐加重。
“嗯……”
乳肉被他摸得舒服,轻微的嘤咛从她的唇齿间泄出,腿间早已泥泞一片,内裤紧贴着穴肉,她不舒服地扭动着臀部,想要挤出不适的异物感。
质感轻薄的丝袜被谢衡用手轻松扯开了一个口,露出被穴肉吞入的内裤,上面湿了一层,极具诱惑,很难想象拨开那层布料后,会是怎样的风景。
谢衡拿小拇指挑开内裤边缘,黑色微软的卷毛连带着躲在底下的小穴彻底暴露在视线里,上面沾了透明的液体,两瓣穴肉紧紧闭合在一起。
袁嘉律捂住他的眼,道:“不要看。”
“都肏进去过了,还不让看啊……”谢衡笑着打趣她。
他抬高下巴含住面前袁嘉律的手指,舌尖伸出,在指尖上打转舔舐,模仿着某种色情的动作,上下吞吐着,说话时显而易见沾染上了情欲的哑。
“宝贝,我想肏你。”
谢衡第一次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袁嘉律羞得不行,花穴被他这句话给刺激到,不可控制地缩紧,空虚瘙痒的感觉由内至外扩散,将她所有的感官无限放大。
她难以控制住自己的行为,手先于大脑作出反应,直接覆上了阴蒂。
只一会,袁嘉律便回过神,慌里慌张地要撤退,被男人掌控住手,她抬眼,眼睛被他眼眸里清晰的欲望灼烧成灰。
一寸寸,每一处都不放过。
“袁嘉律,”谢衡声音里含着隐忍,他吻了吻她的唇,哄道:“自慰给我看,好不好?”
袁嘉律从来都没办法做到真正去拒绝谢衡,所以在他说出让她好好活下去的时候,就算再怎么艰难,连死亡的念头压在理智上,她都做到了为他活下去。
她忍不住点头,回应道:“好。”
所有的理智和羞耻全都抛诸于脑后。
只因为……
他是唯一一个在她快要被黑暗吞噬殆尽时,愿意伸手将她扯出,让光芒落在她头顶上的人。

模糊(h)
男人放了手。
袁嘉律用手试探着拨开两瓣紧合的穴肉,层层褶皱的甬道显露而出,她将食指抵在口上按了上去,出乎意料软得不可思议。
手指一点点被袁嘉律推了进去,甬道内褶皱的软肉受到外界的侵犯,抵抗般地绞紧手指。
她进不得,异物胀痛感过于清晰,指甲不小心刮在壁肉的刺痛,她不适地皱起小脸,眼眶有晶莹的水珠。
“呜……被咬住了。”
谢衡眼瞳发红,像被刺激到,凶猛地堵住她的嘴,把她压在怀里重重地亲,手压在她的后背上,紧到像是要把她按碎在怀里,才能将那股气发泄出来。
身下阴茎涨得发疼,他恨不得此时掏出整个塞进她的穴里,插到她说不出话来。
理智在他失控前将他拉回边界线,谢衡用了稍许力咬上她的舌头,气息不稳的松开袁嘉律。
谢衡闭了闭眼,轻叹了声,他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袁嘉律身上。
他转而抱起袁嘉律,直走进房间里的床上,他将她放置在床中间,站在床边,客厅明亮的灯从半掩的厚重的木门照了进来,落在他的身后,只看得清模糊的轮廓。
他的眼瞳在黑夜的照应下愈发地深沉,犹如一个漩涡,而她处于中心地带,一不留神就被吸附进去。
袁嘉律上半身往后仰,手撑在床上,双腿微曲往两旁张开,身上的衣服凌乱不堪,与他整齐的着装相比,倒显得袁嘉律在勾引他。
谢衡的视线直直落在小穴处,穴口微张,吐露出湿润的水液。
袁嘉律很热,甬道内更甚,被单上的凉意缓解了少许灼烧感,她忍不住扭着腿,在上面磨蹭。
她抬眼,可怜巴巴道:“谢……谢衡。”
他未动,手指解开皮带的按扣,声音喑哑,“过来。”
袁嘉律眼睁睁看着他脱掉裤子,连带内裤一起,将被束缚的阴茎彻底释放出来。
又粗又长的巨根上面青筋盘绕,勃起的铃口冒出星点白灼。
袁嘉律又怕又渴望,底下空虚得紧,照着他的话半跪着向他靠近。
谢衡的手修长白皙,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握成一个圈状,套入阴茎上,一上一下抽动,视觉冲突异常强烈。
谢衡眼睛从始至终未离开过她。
袁嘉律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花,最后成了一片空白,她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谢衡会在她面前自慰。
小穴内里早已泛滥成灾,水液沿着腿根往下滴,很快就将身下的床单打湿。
袁嘉律以半跪的姿势被谢衡扣进怀里,阴茎一下子打在她胸口处,鼻息间有一股龟头冒出淡淡精液的味,不难闻。
她手往上摸住根部的那两颗软蛋,好奇地用手指按了按。
谢衡绷着脸,按在她头顶上的手一瞬间收紧,手指插入她的发丝里。
阴茎直直往上翘,勃起的状态下,袁嘉律无法全部握住,她抬起另一只手,两只手交握套入阴茎,尝试着来回抽动。
很快,龟头流出的精液将手心弄湿。
她手腕发酸,直到快要撑不住,谢衡喉间泄出低吟,终于抽出,阴茎一颤,浓稠的白浊尽数射在了她的腿上。
谢衡终于想明白――
对她,自始至终,甘之如饴。

后入(h)
谢衡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抹去腿上的精液,浓郁的味道散开在空气中。
收拾干净后,他拉开抽屉,随手拿了两盒避孕套,摊在床上。
袁嘉律随着他的动作看过去,瞬间看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片刻又移开眼,脸上微微发烫。
他什么时候买的?
谢衡俯身在她的唇上啄了口,吻一路往下,舌苔在肌肤上滑过,极轻又战栗连连,最后停留在耳根后,把小巧粉嫩的耳垂咬入嘴里,又吮又吸。
袁嘉律脊椎骨顿时一麻,浑身像被抽走力气一般,软绵无力,只能张着嘴用喘息来缓解。
刚射不久的性器又逐渐抬起了头,张牙舞爪,丝毫不知收敛半分。
她垂眸,宽松衬衫里显露出精壮的上身,随着视线往下,匆匆一瞥,黑色丛林尽头的那根东西若隐若现。
“帮我戴上?”
他并非是询问的语气。
袁嘉律顾不上看,手往靠近她的那盒抓,撕开包装袋拿出来,手慌脚乱地往阴茎上套。
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套了好一会才弄进去,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即便是有了一层束缚,也根本抵挡不住那根狰狞的东西进攻。
谢衡拉起袁嘉律,扯过一旁的枕头丢在她面前,腰侧的手往下摸,手猛地收紧,指尖陷进她饱满的臀部里,他揉了几下,没一会便松开。
“乖乖趴着。”
他此刻瞳仁极黑,侧脸线条冷硬,抿紧唇时给人一种严肃上位者的错觉。
袁嘉律不知道他失忆前是过着怎样的人生,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在她离开之后,他有没有找过她。
她微微失神,好奇的念头犹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
直到谢衡掐住她腰间的软肉,才止住差点问出口的话头。
袁嘉律照他的话做,背对着他爬上床,她半跪着,身下垫着抱枕,她压低身,臀部高高抬起,露出挺翘饱满的屁股。
谢衡覆在她身上,阴茎在身后试探地挤入臀缝里,却掌控不好方向,一下子戳在阴蒂上。
袁嘉律身子一颤,哆哆嗦嗦地泄出了水,花穴一开一合地想要吸咬住马眼。
他复又挺腰狠狠往阴蒂处顶,顶得她失控又惊恐地叫出声,“谢……谢衡,不要顶那里……”
谢衡压低声,上半身跟她贴在一块,他靠近她的脸,极其亲密的姿态,像极了恋人之间的低语。
男人喉咙溢出轻笑,“不要顶哪里?”
伴随着话间,他又恶劣地往那处撞了几下,将那处顶得湿润发硬。
袁嘉律手紧抓着床单,呜咽道:“呜……别……”
因她此时跪趴的姿势,两团浑圆的乳肉正往下垂落,像两颗饱满多汁的水果,随着谢衡的顶弄来回晃悠。
他伸出手终于将其中一颗攒在手里,用力地揉弄着。
“疼……”
她皮薄,还没两下乳肉很快就浮出了红指痕。
谢衡手松开后一句向下,摸到了满手的湿滑,
都是从她身体里流出的液体。
他悉数抹在阴茎上,两根手指掐住阴蒂,毫无章法地揉捏了起来。
狰狞的巨兽移开阵地,对准花穴进攻,却变得温柔了下来,一下下只把铃口探入,撑开一个口,花穴还未来得及咬住,就被抽走。
龟头沾满了袁嘉律的淫液,抽出时滴滴答答落在身下的床单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袁嘉律被他温柔对待,不仅没感觉到舒服,反而更加不舒坦。
就好像……
谢衡给了她一颗糖果,让她舔了一口,甜香味在舌尖上蔓延开,她意犹未尽想一口吞进嘴里,他却把糖果包起来,锁进柜子里,让她尝到甜头却不尽其意。
想求他插进来,又开不了口。
她咬着手指,在他插进来时,臀自觉往下把阴茎套进了大半,软肉蠕动,层层叠叠吸附住棒身。
“唔……好舒服。”
袁嘉律头发发麻,舒服得脚趾头蜷紧,整个人没出息地瘫软了下去。

临界点(h)
身后的男人眼底微沉,被她这副淫荡得模样惹得差点射出来,他抽出阴茎,
吐出口气。
“啪啪”
两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
袁嘉律穴肉收缩得更紧,谢衡伸出两根手指插入,果然紧紧搅着他不放。
“真骚。”
他随意抽动了几下,抽离后白沫浮在指头,谢衡悉数擦在她的臀上。
袁嘉律扭头,手往后去抓他的手臂,晃了晃,“进来啊……”
谢衡喉结滚动,气息不稳,他扶着阴茎,在她的注视下,龟头撑开穴口,甚至兴奋地在里面跳动了下,堵住整个洞口。
他在她后颈上吻着,声音含糊道:“进来肏烂你。”
谢衡猛地沉下腰,阴茎又快又重地整根插入,他一下下地摆动下身,袁嘉律被撞得往上窜,又被他拉住手扯了回来。
袁嘉律整张脸埋进床单里,呻吟声被撞得断断续续。
他毫无怜悯地往更深地地带更重地顶入,尽根没入又尽根抽出,两颗软蛋“啪啪”击打在穴口,发出羞耻地声音。
“不,不要了……”
她小腹发出颤栗,一抖一抖,内里敏感又紧致,即使插了这么多下,也难以放松。
原始的欲望逐渐吞掉理智,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地挺进、抽出,干死她。
谢衡喉间溢出一声闷哼,性感至极,“袁嘉律,我肏得你爽不爽?”
两人身下早已泛滥成灾,白沫被他带出,往外喷溅。
她闷闷哭了出来,底下又酸又涨,却是从未有过的舒服,“好爽……啊……”
话未说全,龟头突然间顶到某块软肉,袁嘉律疯了一般尖叫出声,身体止不住抖动。
高潮来临得又快又迅猛,一下子将她整个人吞噬了进去,眼前白茫茫一片,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床头。
他依旧没因为她此刻的柔弱而放过她,聚集了浑身的力气,使劲往那个点顶。
袁嘉律声音已经发哑,喘息急促,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呜……”
“这么不经肏,”他掰过她的脸,舌头在她红润的嘴唇上舔弄,堵住了她的哭声,只剩闷闷的抽泣落在胸腔里。
他坏心眼地提醒道:“小声点,吵到楼下的邻居可不好。”
这栋楼并不隔音,一想到她方才的尖叫声被邻居听到,袁嘉律眼里瞬间浮起了惊恐,她被堵住嘴说不出话,只能无助地摇着头。
求你了……不可以。
看出她的不安,谢衡不再逗她,亲了亲她的鼻尖,将她掰过身来,又重新插了进去。
摩擦的快感令她几近崩溃,又怕被听到,死死咬住唇压在嘴里。
很快,下唇被她用力咬破了皮,渗出了细微的血丝,铁锈味在口腔里扩散,谢衡掐住她的嘴,迫使她松开。
他拧紧眉,凑近把她的下唇含进嘴里,吮吸掉冒出的红丝。
她嘴唇发疼,呜咽着用手去推他。
谢衡抱着她的头按在他的肩头上,欲望把他眼底染红,汗水粘糊又热烈地在浇在身上每一处,声音却是极尽的温柔。
“再忍忍。”他呼吸紊乱,底下捣入得更凶猛,“疼的话往这儿咬。”

私心(h)
袁嘉律一点也不客气,张嘴就咬在了他肩胛骨上,又不敢太过用力,却将所有的呻吟闷闷地堵在口中。
异物进出感过于强烈,她吐出灼热的鼻息,穴肉紧致到只剩一个容纳粗大阴茎的口,再也容不下其他。
谢衡手掌按在她的脊椎骨上,两人下半身紧贴在一起,他用力往穴内捣干,次次顶入花心,淫水刺激得兜头喷出,浇在龟头上,又热又舒服。
“嗯……”
他低低哼了声,脸色紧绷,汗水遍布整张脸,顺着方向在下巴处凝成水珠,又被他凶猛的动作撞散。
突然间,他脸色一变,挺腰快速地插了几下,而后停了下来,马眼一松,精液喷射而出,汹涌而持久,被避孕套尽数兜住。
隔着一层套,袁嘉律仍能感受到精液的炽热,她小腹一阵阵颤栗。
谢衡靠在她身上,闭着眼,努力平复着呼吸。
袁嘉律抬手替他抹去额头的汗水,被他握在手里,放至唇边,一根根地吃进嘴里,她痒得直往后缩。
谢衡把避孕套取下打成结丢在垃圾桶里,翻过身在她另一边侧躺了下去,摸了摸她的脸,问:“去洗澡?”
袁嘉律搂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懒洋洋道:“不想动,太累了。”
“好。”他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掌心的温度一点点过渡到她的小腹上,暖洋洋的,缓和了些许酸胀。
也许是两人此刻的气氛像极了情侣,亦或者疲惫的身体让大脑短暂性罢工,让她一下子从容到忘记自己的处境,不该问的话就从她嘴里蹦了出来。
“谢衡,你有没有想过去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
谢衡目光与她对视,反问道:“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找回?”
袁嘉律一愣,没想到话被他抛了回来,私心里其实并不希望他能记起过去,哪怕是他从来都不喜欢她。
她总是习惯自欺欺人,来掩饰得到不属于自己东西的惶惶不安。
袁嘉律突然想把一切都说给他听,凝聚起的勇气在触及他深邃的眼睛时沉默了下来。
她要跟他说些什么?
说她从始至终跟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在说谎?
可如今因为说谎而得到的这一切,都是她心底的奢望,她太过于自私,妄想他永远记不起从前的记忆。
谢衡不知道她在不安什么,他掐了掐她的脸。
“有些事躲避了,时机到了它还是会来,因果循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试着去接受它。”
他语气平和,却有一股既来则安的淡然。
袁嘉律心里更加难过,闷闷道:“以后要是你讨厌我怎么办?”
他眯起眼,危险道:“你背着我跟那个自不量力的蠢货上床了?”
袁嘉律一愣,才反应过来谢衡口中说的那个人是梁宇辰。
她微不可见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庆幸没跟他提起过,如果她要去h市的话,梁宇辰也会跟她同行。
她佯装气呼呼咬住他的虎口,“胡说什么。”
谢衡闭上眼,手任由她咬着,懒懒道:“袁嘉律,除了跟别的男人上床这事,其他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能原谅你。”
困意上涌,她打了个哈欠,慢慢闭上眼,尽管身上黏黏腻腻并不舒服,可她实在没有精力起来了。
迷迷糊糊间,身侧传来轻微的动静,她挣扎了下,终究抵不过睡意,沉沉进入了梦乡。

肉偿
袁嘉律想了好几天,最后还是决定去h市学习三个月。
h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未必就会遇到故人。
也为的是谢衡说的那番话。
有些人和事并不是她想逃避,就逃得了。
毕竟她已经懦弱地躲了这么些年,她得到了现在所有的一切,总该为此付出点什么。
袁嘉律本来想劝说谢衡跟她一起过去,考虑到去那边后她估计会很忙,并没有时间照顾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袁嘉律在收拾衣服,她半蹲在行李箱面前,才想起今天下班后去银行取的现金,她从包里找出后拿在手上,踩着拖鞋蹭蹭蹭跑到刚洗完澡出来的谢衡跟前,把手上的信封塞进他手里。
他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看向手里被信封包裹在里头厚厚的一打,看起来像是某些东西的触感,他挑了挑眉,“给我的?”
谢衡刚从洗手间出来,室内开着充足的暖气,不冷甚至还有点热,他仅穿了条休闲的运动裤,裸露的上半身冒着洗完澡后还未散去的热气,蒸腾上涌,扑在她的脸上。
发丝上的水珠从上往下坠落,毫无阻碍地从明显的腹肌上直至若隐若现下腹部的腹毛里。
袁嘉律瞬间口干舌燥,她艰难地移开视线,胡乱点了点头,“嗯。”
她落荒而逃地转身就走,手腕被男人擒住,谢衡用食指挑开扫了眼,看到里头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的红色时,顿时明了,他忽地笑了。
袁嘉律被他的笑引得全身燥热不已,后背窜出细密的汗。
她怕谢衡看出异样,立马要挣脱开他的手找遥控器,“好热,暖气是不是开太大了?”
谢衡把她给的信封和擦头发的毛巾搁置在沙发靠背上,他长手长脚,轻而易举地隔着沙发就拿到了袁嘉律用来当做借口的遥控器,他操控着遥控器,将温度调低后,随手丢回沙发里。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稻草在沙发上弹了两下,归于死寂。
他松手转而搂住袁嘉律的腰,滚烫的手掌扶在她的腰后,拖腔带调道:“打算包养我啊?”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拳,尤其面对他精壮的躯体,她很难令自己平静下来。
可惜她被他禁锢在沙发和胸膛之前,连后路都被他折断。
袁嘉律怕谢衡生气,毕竟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自尊心。
她努力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道:“你……你现在还没有经济来源。”
“嗯?”他压低身,不置可否地扬起了眉,“我做了什么事,以致于让你产生我养不起你的错觉?”
袁嘉律觉得谢衡这话是自尊心作祟,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而已。
一个失忆的人连银行卡的密码都不记得,哪来的钱。
而且……她记得高中时候的谢衡,家里只有爷爷奶奶,领着退休后的工资,住的还是有年代感的大院里头,并不是很富有。
这些话她说不出口,只能支吾过去。
“就当我借你好了,”
她装出一副凶巴巴的口气,“以后是要还的,别想白嫖。”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会算你很高很高利息的。”
还真是……
第一次有女人这么固执地想要给男人钱,为了不伤害到他的自尊心,借口拙劣又蹩脚。
谢衡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好吧…你既然都这么说了,”
他耸了耸肩,“利息肉偿的话,应该够吧?”

睁眼瞎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说的这番话,如果是从另一个人口中说出来的,只会被人当作在耍流氓。
可从他嘴里说出,却只是徒增暧昧的风情。
谢衡的优势,就是他那副长相,有些人皮相好骨相却差,有些人反之,而他得到了上帝的喜爱,两者都占领得彻彻底底。
遭人嫉妒也多,大多数还是羡慕喜欢他的多。
可他那时候并不屑于拿自己的优势去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甚至是厌恶的。
是的,他极其厌恶,厌恶到恨不得剥皮拆骨,将身上那个人给予的一切都还回去。
某一次,谢衡跟隔壁学校大一级的男生发生了争执,流传出的说法是那位男生喜欢的一位女生,跟谢衡同校同级,喜欢上谢衡后告白不成被拒,哭成了泪人。
男生心疼自己喜欢的人被拒绝,一面心里窃喜,一面又气不过,趁着某天放学后将谢衡堵在了马路对面的巷子里。
男生笃信自己一个体育生能把谢衡打趴下,为了展现自己的威风,他特地喊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起,把路口给堵死,也把谢衡包围在了中间。
人多给了他十足的底气,男生率先站出来,直直盯着他那副脸,再往下看了一遍,想从他身上找出自己到底哪点不如他。
过了好一会,有人轻咳提醒男生,他才醒悟过来自己盯着谢衡的脸看了好久,他暗骂了自己不争气,而后怒气冲冲道:“你就是那个谢衡?”
谢衡从容淡定,目光往他脸上扫过,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嗯。”
他说完,迈腿走到另外一个人面前,“借过,谢谢。”
那人被他的气场吓了一跳,因为临时被拉来凑数的,本就心虚,呆愣地侧开身,“哦,好好。”
男生被队友坑了一把,他立马上前扯住谢衡的衣服,“喂……我跟你说……”
谢衡停住脚步,扭头扫了眼手臂上的手,眼神冷淡,令男生不禁一颤,手不自觉松了开,连话都没能吐完整。
几个人都在同时看着他,气势不能输,男生梗着脖子,吼了句,“老子说的话,你是聋了?没听见吗?”
谢衡点了点头,“听见了,然后呢?”
男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明珍跟你告白,你为什么拒绝她?”
谢衡始终没想起他口中那人是谁,他转身,拿正眼看向男生。
“你是她什么人?”
这话问到男生痛处,他没什么底气道:“我喜欢她。”
“她叫你来的?”
男生想点头,却最终泄气地摇了摇头。
谢衡轻笑了声,像在嘲讽男生的多管闲事。
“我拒绝她,和你有关系?”
眼前晃过明珍红肿的眼睛,男生一股火气上来,右手握紧成拳,抬手往他痛恨的那张脸上招呼。
他咬牙道:“你他妈找死。”
只差一点,就可以把那张连男人都嫉恨的脸砸烂,手却被谢衡轻巧制服,反剪在身后。
他往下压,迫使男生曲了腿弯,有人要上来帮忙,被男生吼住,“都别过来!!!”
“下次要替别人出头前,先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谢衡松开手,男生一下子狼狈跌在青石路上。
男生仍旧不死心,红着眼,冲谢衡的背影喊道:“你除了那张脸招女生喜欢之外,还能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谢衡面无表情,眼睛渐渐起了冷意,
“再说一遍。”
男生又重复着说了一遍。
如果说他方才跟男生不曾动过真格,此刻的眼神更像是恨不得将他弄死。
而他也这么做了。
若不是袁嘉律刚好路过看见他把一个男生压在身下打得鼻青脸肿,几个人拉都拉不住,甚至快要把人给打死。
她从来没见过谢衡动怒的一面,吵闹的声音令她心头一跳,她未曾想过自己过去会不会受伤,脑海里都是谢衡会不会有事,她扔下书包不管不顾地跑过去从身后死死抱住他。
“别打了!”
腰腹被人抱住,柔软的身体紧贴身后,少女轻灵的声调把他从失控的边缘拉了回来。
谢衡拳头僵在半空中,急促喘息着,眼底红得快要渗出血。
袁嘉律轻声道:“没事了,别怕。”
其他几个人彻底石化,鼻青脸肿的男生被袁嘉律这句话说得恨不得自己当场晕死过去。
“……”
(啊喂,同学你还要不要再眼瞎一点啊,谁欺负谁啊,有事的明明是他们好吧?)

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袁嘉律订的是早上七点多的飞机。
从家里到机场,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她特地调了个闹钟早起,本也没怎么睡,闹钟刚震动就将她困顿的睡意吓跑。
室内昏暗,晨起的空气夹着薄薄的冷,袁嘉律拢紧身上的被子,点亮手机屏幕,光线在黑暗里显得尤其刺眼,她微眯起眼,关掉闹钟后,挣扎着起身。
袁嘉律已经尝试着尽量动作轻点,做好了一个人去机场的打算,谁知刚从被子里露出上半身,勉强坐稳,腰上被身侧的男人一揽。
“去哪?”
他似是被吵醒,眼睛仍旧闭着,嗓音含着沙砾的质感,手臂依旧紧紧箍着她没放。
袁嘉律解释道:“我要去机场了。”
她摸了摸他的脸,声音放缓,善解人意道:“你再睡会吧,我打车去就好。”
谢衡坐起身,他抬高袁嘉律的下巴,往她唇上又亲又啃,指责道:“没良心的女人。”
他掀开被子,站在床边,直接面对面抱起袁嘉律走到沙发上找丢失的拖鞋。
她撇见沙发上干燥后皱巴巴的可疑痕迹,耳根隐隐发烫,撇开眼,立马急忙起身往洗手间走。
等她彻底收拾好,谢衡早已换好衣服在客厅等着她。
他右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骨节分明,修长白皙,袁嘉律下意识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箱子,“我来推吧。”
只是,手刚碰到,就被谢衡的左手反扣住,她听见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学着多依赖我一点?”
袁嘉律忍不住道:“之前在国外我都是这么过来的,后面慢慢地就习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解决,就算解决不了,也会咬牙挺着,我一直都不太习惯去麻烦别人。”
“我是你男朋友,”他目光清澈,认真道:“对我来说,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天刚蒙蒙亮,街道两旁行人寥寥,车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蒙蒙地看不清路的尽头。
袁嘉律右眼皮今天跳个不停,作为医生的她用了毕生所学的知识都未能根治,她在心里向教授道了歉,默默从手机的搜索引擎打出几个字。
――右眼皮一直跳的原因……
页面瞬间弹出了好几个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标题,她随手点开其中一个浏览人数高的,为了提高标题的可信度,博主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自己的曲折经历,底下还有一堆维护者。
袁嘉律对百度的可信度渐渐高了起来。
她心里头闷闷的,未曾注意到谢衡的车已经停在了马路边,等到谢衡返回时的开门声响,她才惊觉地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谢衡撕开三明治的外包装纸,将豆浆塞进她手里,暖融融地熨烫进整个手心,她摇了摇头,没好意思把自己莫须有的担忧说出来。
抵达机场后,谢衡去停车,袁嘉律站在进站口等他。
天空已经浮出一层深橘色的光,渐渐亮了起来,将黑暗一点点拉出了帷幕。
这个点,机场的旅客多了不少,匆匆忙忙地奔往目的地。
袁嘉律看了眼时间,抬头后,准确地从人群里找到拐角处身姿挺拔的身影,他模样变了许多,褪去了少年的骄纵和稚嫩,眉眼深邃,愈发英俊,浑身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此时正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
那是袁嘉律年少时期的暗恋,即使过了许多年,再见时,依旧光芒万丈,令她怦然心动。

前往
谢衡送她到检票口,把手里的行李箱放在她手边。
广播不断提醒催促着尽快登机,她仍旧脚步未动,袁嘉律顿生出不舍的心来。
“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谢衡唇边含着清浅的笑意,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这么快就舍不得我了?”
他单纯只是在同她开玩笑,没想到她会回答。
“嗯,”她闷闷道。
袁嘉律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手臂带进怀里,人来人往的机场内,吵闹下仍能听清耳朵底下胸腔的震动,谢衡笑了声,声音低沉,“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直到上了飞机,袁嘉律情绪都不高,她找空姐要了个眼罩,打算靠补觉渡过飞机上的时间。
身边的位置传出稀碎的声音,她正在用ipad点歌,察觉到有人坐下,下意识往另一侧靠。
那人却直勾勾地盯着袁嘉律,连她都察觉到那道视线令她不舒服,她不得不抬头看过去。
男人见她望过来,并没有收回目光,反而大大方方地与她对视,片刻后,就在袁嘉律忍不住要出声时,他歉意地开口,用着蹩脚的中文说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你长得太像我认识的一位朋友了,所以忍不住失礼一直盯着你看。”
她这才发觉面前的男人并不是中国人的长相。
袁嘉律心里头有些奇怪,但并没有直接问出口,她不是个善于同人打交道的性格,点了点头后,没再多言。
所幸飞机起飞之后,他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袁嘉律下了飞机,在载客处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提前预订好的酒店。
h市变化大了不少,如果不是车窗外偶尔掠过的熟悉地标建筑物,袁嘉律都很难认出这个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明天才到医院报道,袁嘉律下午没事,对这个城市只觉得陌生,也失了去逛一逛的想法。
她在这里生活的十几年间,早已耗尽了所有的心神。
梁宇辰是下午抵达酒店,他的房间恰巧就在袁嘉律隔壁,当他来敲门时,袁嘉律愣在了门口。
“怎么,不欢迎我?”
自从上次知道梁宇辰对她的心思后,袁嘉律便开始躲着他,即便是有些时候躲不掉,也尽可能德避免跟他接触。
到底同事一场,没办法把事情做得太绝,他没挑破,袁嘉律只能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怎么了?”
梁宇辰靠在门沿上,双手抱臂,温声道:“今晚老陈给我们组织了欢迎仪式,在星馆,一起去?”
他既然这么说了,袁嘉律不好拒绝,点了点头,打算关上门。
梁宇辰拿手挡在门上,他盯着袁嘉律,软下语气道:“上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干涉你个人的生活。”
说实话,袁嘉律就像磁铁,只要有她在,梁宇辰视线总会不知觉被她吸住,所以他才会让人把酒店房间订在她的隔壁。
他是家里的老幺,在家顺风顺水惯了,
没成想会栽倒在她身上。
“嗯,”
袁嘉律不置可否,淡淡道:“还有其他的事吗?”
梁宇辰扶额,无奈道:“你没必要对我这么防备。”
见她态度依旧,明知是多管闲事,他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开口,“据我所知,霍……那个男人,他身后的家族不会同意一个对他没有任何帮助的女人进门。同事一场,希望你不会受到伤害。”

浮出
她这次并没有生气,梁宇辰的神情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说慌。
袁嘉律在高中时才认识的谢衡,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关于他大大小小的事半真半假地流传开来。她听过无数个版本,其中说的最多的就是他是爷爷奶奶养大的,父母却几乎从不在他身边出现过。
她一直以为他也许是因为父母在外工作,导致关系不亲,所以极少说起,可梁宇辰这么说,倒让她有几分相信。
袁嘉律喝醉酒那天晚上,她隐约听到梁宇辰叫了谢衡一声。
霍……什么?
这个名字隐隐熟悉,在大脑里挣扎着要跳出来,她好像听谁提起过,又想不起来。
她真诚道:“谢谢你。”
梁宇辰忐忑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却没料到是这三个字,他顿觉惊喜,说了句‘不客气,,笑了笑就离开了。
――――
谢衡送袁嘉律进了检票口,他站在原地停留了会,才走出大厅。
刚走到停车场就被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拦住,脸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恭敬道:“先生,我们老板有事找您。”
谢衡没察觉到两人有什么恶意,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或许能有他想知道的信息,他淡淡道:“带路吧。”
两人随后开了一辆黑色的宝马带着谢衡,车子一路沿着高速公路往前开,逐渐远离闹市,在半个小时后拐弯驶进,最后停在高档小区面前。
出示了通行证,车子又往前开继续开,直到在第三栋停了下来,副驾驶的黑衣人率先下车,走到后面帮谢衡打开车门。
两人并未一同随行,而是按了大门的密码后,开了门礼貌的等在门口。
“老板在二楼的茶室,您直接走上去右手边第二间就是。”
谢衡并未多问,点了点头,“谢谢。”
高档小区独门独栋,处处尽显富丽堂皇,极其高调地宣示着主人家的权势,据说这里居住的都是位高权重的官员,并不是有钱想买就能买得到的地方,且私密性高。
谢衡脑中对这里是完全陌生的感觉,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来过,他顿时警戒了起来。
谢衡站在茶室门口,礼貌性地敲了敲门,没得到回应,他直接推门而入。
入眼的是站在大理石茶几后背对着他的男人,听见动静,他缓慢转过身,眉眼与谢衡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他的神态更加沉稳从容。
“还是一样不懂规矩。”
男人嘴里说着训斥的话,脸上却无半点不满,反而笑出了声,声音浑厚充满磁性,“这么久没见,不叫声大哥来听听?”
谢衡眉宇微微曲起,他盯着男人与他有七分相似的脸,对他的话无半分回应。
男人这才收敛了笑,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凝重,“霍琛,你真失忆了?”
男人抬手搭在谢衡的肩上,还未触碰到,就被他避开,谢衡冷声道:“你是谁?”
谢衡想起那个觊觎袁嘉律的男人也曾在第一次见到他就说出过这个名字。
――霍琛。
这两个字仿佛某种开关,谢衡突然间头疼欲裂,像被人拿刀撬开头骨,一阵阵的痛令他瞬间冷汗直流,唇瓣发白。
他死死捂住脑袋,眼前一阵阵眩晕,男人眼底含着担忧,上前想扶住他,被谢衡一手推开。
他咬着牙,眼底猩红,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字来。
“霍琛又是谁?”

霍琛
霍琛无论是从名字还是他这个人,在霍家存在感都极小,小到在谢衡还没被接回去前,从无人知晓霍家还有个小儿子。
如果说人一生下来,富贵贫穷皆是投胎转世前的选择,却因为所谓‘高人’可笑的一句话而重新改了命运,对谁来说都无比荒唐讽刺。
霍亦远一出生就含了金汤钥匙,承载着霍家族人的希望,他也从不辜负家里的厚望,从小到大做事总是做到极致,无论出身还是自身,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是上天将天平严重倾向于他的证明。
就连婚姻,霍亦远也遵从家族的选择,娶了一位对他事业有帮助,能同他相配贤良淑德的妻子,带领家族更上一层楼。
假如没有意外,霍琛本该重复着和霍亦远一样的人生,可在满月酒那日,被父母弃之敝履,眼神冰冷厌恶,连看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生辰八字阻碍了他父亲的官运。
谢衡不懂,同样流淌着他们身上的血,为什么区别会这么大。
他怨恨的,怨恨他们的自私和冷血,不仅恨着父母,也恨着整个霍家的人,连带他们给予的所有一切,同这副躯壳一样令他觉得恶心不已,却没办法剥离。
他发过誓,永远都不会再踏进霍家一步。
可他终究没能做到。
霍亦远眸底微沉,似乎想起什么,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只一会又恢复如常,“你是霍啸的儿子,也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霍啸――b市的市长。
谢衡震撼于他失忆前的身份,可他到底不能完全信任面前的男人。
谢衡抿紧唇,他不得不借助撑在桌面上,用力到全身都在颤抖,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强烈冲击着大脑,一帧帧一幕幕重现在眼前。
他终于记起面前的男人是谁。
谢衡收紧手指,低着头视线盯着大理石地板,眸底泛着极冷的光,声音沙哑得可怕,“大哥。”
霍亦远惊讶地看向他,不可置信道:“你记得了?”
“嗯。”
谢衡闭了闭眼,“你不是在京都,怎么回来了?”
霍亦远松了口气,“还能是为了什么,我听爸说你出事了,派出去的人都说找不到你,那边的事一忙完就赶了回来。”
霍家手底下不养闲人,又都是一等一的能手,既然他们耗费了半个月在h市都找不到失踪的谢衡,那只能说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他们找到他。
霍亦远前两天回来的h市,他利用职务之便请人帮了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能找到谢衡。
说到底,谢衡出的这事,还是因为头顶上顶着“霍家人”的头衔才惹来的祸,而且还有那件事惹得某些人眼红,狗急跳了墙。
霍亦远自责道:“对不起,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保护好你。”
“没事,不关大哥的事。”
两兄弟很有默契地视线汇集在一起,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阴狠。
霍亦远不便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两天回去一趟,爸为了找你,大半个月没睡过一次好觉。”
谢衡心底漠然,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自己,怕他出了事后会影响到他。
只是现在他还不能彻底跟那个人决裂。
他面前不显,掩去眸底的厌恶,淡声应道:“好。”

狗是真的狗
谢衡离开之前,霍亦远从柜子里抽出一张卡和一把车钥匙搁置在他面前。
霍亦远说:“你用的到的东西,拿着吧。”
“谢谢大哥。”
谢衡握紧手,钥匙坚硬地在他手心挤压出印子,直到坐在车上,他才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
手机一震,谢衡拿出来,屏幕上是他趁袁嘉律睡着时偷拍的侧脸,他无端软了下心,眼神也变得柔和。
袁嘉律:【今晚我要去参加同事举报的接风宴,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吃饭喔。】
她还发了一张伸手掐了掐柯基脸的表情包。
真是胆肥了。
谢衡轻轻笑出声,回了一个字。
【好。】
谢衡开车去了一家私人的茶馆,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侍应生是个二十来岁的男孩子,像是新来的,并不认识谢衡,抬手放在他面前,礼貌问道。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谢衡开门见山道:“我找段延。”
段延是这家店的老板,侍应生不敢自作主张,立马找了经理过来。
经理一见到他,脸上顿现错愕,这不是电视上报道失踪了很久的霍家小公子?
良好的素养令她很快回神,她立马走到面前领路,恭敬道:“霍先生,老板正在办公室里,这边请。”
段延正煮茶发着呆,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他还没说“请进”,就被人拧开门把手推了进来。
段延顺着声音看过去,待他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手上一个不稳,差点把价格不菲的茶杯摔成渣。
他起身,膛目结舌,“你怎么来了?”
谢衡挑了挑眉,“我不能来?”
“你这几个月去哪了?霍家人为了找你,就差把h市掀翻了。”
谢衡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门被关上后,段延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给他,淡烟袅袅,茶香四溢。
他蹙眉,神态严肃,“你回来这事赵家知不知道?”
谢衡不太放在心上,毫不在意的口吻,说:“也许吧。”
“什么叫也许吧?”段延急了,“你知不知道赵家对霍家虎视眈眈,你出的这事指不定就是他们做的。”
他派人找了谢衡半个月,始终无果,急得就差跑赵家,跟赵毅那王八蛋干起来了。
“没事,霍亦远会帮我处理。”
霍亦远圈子里出了名的,做事靠谱手段又狠厉,有个靠山很硬的岳父,在京都任高职,很是受器重用,赵家人得罪了他讨不到好处不说,反而惹一身腥。
只是……
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赵家这几年再不济,扎根在h市几百年,也不是能轻易扳得倒的。
霍家族里那帮老头能让霍亦远为了谢衡去得罪赵家?
段延话没问出来,他心知谢衡不愿多说霍家的人。
“公司那边这段时间有我帮你打理着,放心吧。”
谢衡寻了个位置,坐了下去,转着手里的茶杯,“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帮忙。”
能让谢衡开口让他帮忙的事,肯定是很重要。
段延顿时正襟危坐,凑过身,问道:“什么事?”
“找两个靠谱的人,去h市帮我保护一个人。”
谢衡还有认识的人在h市,需要他来保护?
他瞬间好奇了起来,“谁?男的女的?”
谢衡目光淡淡一瞥,“你很好奇?”
他一个高兴忘了形,没听出谢衡话里的危险性。
段延应道:“啊?”
谢衡喝了口茶,浅淡的清香蕴开在舌尖上。
“你亲自去也可以。”谢衡抬了抬下巴,“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我把你剁了喂狗。”
段延还想继续问下去的话哽在喉间,瞬间凉意往上窜,立马捂着嘴噤声。
他怎么就忘了,霍家两兄弟都不好惹呢?
呜…求人办事还这么凶。
诅咒谢衡一辈子孤独终老!!!

难言之隐
袁嘉律发现医院最近来了个奇怪的病人,明明看起来好好的,连续五天跑到医院挂她的号,开口闭口就说自己有病。
哪有人会咒自己有病,整天待在医院等到她下班再走,准时到比她还勤快。
她皱眉,看着面前坐着的男人,门口全都是被他那副脸招惹来的护士小姑娘,聚集在她门口装模作样地偷看。
袁嘉律终于忍不住,她视线下移,落到男人隆起的某处,犹豫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那方面有问题?”
门外传来几声抽气,灼热的视线集体聚集在男人的身下。
而后摇了摇头,心道:可惜了。
男人脸上暴红,站起身,怒气冲冲道:“谁他妈那玩意儿不行了?”
好吧。
袁嘉律从电脑翻找出他的病历,敷衍道:“那你说说看,你哪里有问题?”
男人一下子泄了气,“反正就……就是有问题。”
她敲了敲桌面,扫了一圈外面偷听的几个人,几人立马又转过身,手上假意摸索着东西。
“段先生,想帮我们医院增加业绩,倒也不至于。”
袁嘉律起身关上门,“我们医院的小姑娘都被你惹得没心工作了。”
段延也意识到自己惹来的麻烦,他自知理亏,又想到谢衡的话,郁闷不已。
袁嘉律任由他一个人待着,她起身去巡病房,在妇科诊室被人撞了一下,她手急忙扶着一旁的座椅,差点摔倒在地。
女人也没想到自己会撞到人,还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她手下意识扶在肚子上,急忙道:“对不起,您没事吧?”
袁嘉律眼睛看向她手放置的位置,而后往上移,与她对视时见她眼眶红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她不好多问,摇了摇头,“没事。”
女人二十七八的年纪,长相温婉清秀,一头长发挽在脑后,举手投足间带着大家闺秀的风范。
见她一个人,袁嘉律随口问道:“你丈夫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女人抬手在眼睛上按了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在忙。”
袁嘉律了然,“几个月大了?”
女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而后她看到门口“妇科诊室”的牌子,顿时反应过来。
一提起孩子,女人的话也多了起来,“两个多月了,好快呢,我看到b超,小家伙还是小小的一团。”
她叨叨絮絮说了很多,后面才发现自己一个开心就话头止不住,她脸颊微微泛红,温声道:“不好意思,我很少有朋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就忍不住话多了起来。”
“没事。”
袁嘉律跟她说了些怀孕后的注意事项,女人微微笑道:“谢谢你。”
“我叫宋柔,今天认识你很高兴,”
她扫了一眼袁嘉律的工作牌,莞尔一笑,“袁嘉律?”
袁嘉律点了点头,拿出口袋里的名片递给她,“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宋柔接过,顺手加了袁嘉律的微信。
袁嘉律除了工作之外,很少对人表露出真心,也许是面前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毫无攻击性的温柔,让她不知觉地想认识她。

出事
袁嘉律临下班前,婉拒了梁宇辰说要顺路送她回去的话。
住的酒店离医院不远,袁嘉律选择走路回去。
h市的夜晚总是很美,晚霞渲染半边天,因为靠近海边,风中带着一种咸咸的气息,让人看一眼心里总是暖意融融。
有人说,遇见晚霞能给人带来好运。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厌恶这样的晚霞,也许是她看见过晚霞太多次,从来没有好运会降临在她身上。
袁嘉律把所有的一切归结为她是个运气不好的人,后来她挣扎着生存了下来,不为天,只为了那个人。
她过于入神,没有发现不远处迎面行驶而来车速极快的一辆摩托车,男人戴着头盔,全然没有避开她,反而加快了速度朝袁嘉律身上开,仿佛要置她于死地。
周围的人尖叫着避开,摩托车的轰鸣声冲破耳膜,袁嘉律被吵杂的声音惊醒,她瞪大眼,避无可避地看着面前的车直直朝她撞来。
“小心――”
段延惊恐地喊了一声,预感的疼痛还没落在身上,她就人扯进怀里,而后护着她的头往旁边倒。
两人沿着下坡往下滚落,直到撞在石头椅子上,才停住。
袁嘉律听到身下男人的闷哼,她脑子一片空白,手不自觉颤抖。
开摩托车那人停顿了下,见周围聚集的人多了起来,他目光阴霾地看了一眼袁嘉律,最后不心甘地开走了。
袁嘉律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救护电话,所幸医院离这里不远,救护车来得很快,她随着段延到了急救室门口后,被护士拦了下来,她一下子跌坐在地。
护士认识袁嘉律,见她摔下去,立马扶着她到椅子上,问道:“袁医生,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神情呆滞。
护士没多问,帮袁嘉律倒了杯温水,又被护士长叫走去别的科室帮忙。
温热的触感暖和了手上的冰凉,她渐渐缓过来,手心传来丝丝疼痛,她摊开手,才发现磨破了气,一点点往外渗着血珠。
袁嘉律起身到办公室处理了下伤口,然后报了警。
警察到医院来录完口供,已经到晚上十二点。
段延做完手术被送进病房里,头部有轻微的脑震荡和身上磨破了皮之外,暂时没有其他伤。
医生已经处理过,她在窗口吹了会风,已经冷静了下来。
中途有个像是保镖的人得到消息来了医院,他守在段延门口,除了医生之外,任何人都不让进。
袁嘉律进不了,打算明天再来看段延。
她想不明白段延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那里,也许是经过,亦或者是……跟着她。
而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她得罪了些什么人?
她越想越后怕,不敢再一个人走回去,到楼下拦了辆出租车到住的酒店。
袁嘉律关上门,彻底反锁,又不放心检查了一遍。
她把屋内的灯全打开,连踏去浴室都不太敢。
袁嘉律靠在沙发上,整个人缩在拥挤的位置里,眼眶渐渐红了,隐忍了许久的泪水汹涌而出。
手机在包里一遍接一遍地震动,而后弹出电量低的提示,彻底暗了下去。

后怕(h)
半夜急促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袁嘉律恍惚了好一会,才发现是她的门口在响。
袁嘉律心头顿时一紧,小心翼翼走到门边,心跳如擂鼓,她趴在门上的猫眼,把眼睛凑上去,外头灯泡好像坏了,明明灭灭闪着微弱的光。
她浑身汗毛竖起,脸色难看,扭头往后找可以防身的武器。
回来时门口已经没了动静,她正松口气时,房卡解锁发出滴的一声响,她来不及挡,门就被人推了进来。
袁嘉律手上的唯一一个勉强防身的武器,她把抱枕砸过去,被男人抬手一档。
紧接着,袁嘉律的手还未收回,就被人扯住手腕拉进怀里,力气极大极重,她恐惧地挣扎着。
男人将她更紧地抱着她,身上沾染了风中的冷,胸腔因为剧烈的奔跑疼得喘不过气,他有些后怕地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
强烈的不安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落了地,谢衡冰凉的唇抵在她的脖颈上,手安抚性地在她后背轻拍了拍。
“是我。”
熟悉的声音落在头顶,一下子将她不安的恐惧驱离。
袁嘉律呜咽着哭了出来,“我……我差点死了。”
谢衡自责不已,他的唇一点点往上,抱着她往沙发走,将她咸涩的眼泪含入口中。
“抱歉,我来晚了。”
这事不是谢衡的错,谁也没想到她会出现意外。
袁嘉律靠在他的怀里,眼睛酸涩得快要睁不开,却无半分困倦之意。
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袁嘉律小声的抽噎声,和他落在她身上每一处炽热的亲吻。
后来她被抱到床上,身上的衣服被悉数剥下,下半身仅剩一条内裤,肌肤一接触到冷空气,她不可抑制地轻微瑟缩了下,身上覆下来一个温暖的躯体。
这一次不再是在模糊的黑暗里,他们彼此之间能够清晰地看得见对方的每一个举动。
两人都急需一场畅汗淋漓的性爱来证明对方的存在。
谢衡像是感知到她内心的恐惧,声音极尽温柔,“我在。”
他每每说出这句话,好似有一股神奇的魔法,能让她安心下来。
袁嘉律把舌头试探地伸进他的嘴巴里,谢衡勾着她,纠缠在一起,他吮得又深又重,把她吸得又痛又麻。
可她不舍得退缩,小腿盘在他的腰侧,拿暴露在空气中不断渗出淫液的穴去磨他裤子上的皮带,纹路粗硬的皮制品夹带着轻微的凉意刺激着软肉。
她扬起脖子,娇吟出声,“嗯啊。”
她却不满足,又往下去蹭那块已经勃起胀在衣服内的巨兽。
不怕死一般地挑着谢衡的欲火。
谢衡拍了拍她软嫩的臀肉,示意她不要乱动,然后扣着她的后脑勺,专心地吻着她。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唇角流出,黏黏糊糊地粘在细嫩的脖颈上。
她被亲的迷迷糊糊,谢衡松开口时,还下意识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下唇瓣,似在回味。
他眼神深了几许,食指探入她的口中,模仿着某种色情的动作,在她的小口内胡乱搅拌。
她被堵的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底下却湿湿热热,她心痒难耐,手往下去摸他的巨根。
滚烫的柱形隔着裤子都没能抵挡他的强势,从袁嘉律的手指一直蔓延到手腕上,粗长得令人既满意又可怕。
她急切去解开谢衡的皮带扣,想将阴茎掏出来然后整个塞进瘙痒的小穴里。
只是刚按下扣子,谢衡手就掐住了她一边的乳尖,两根手指沿着来回捻动,她一瞬间触电般全身发软,轻微的疼痛刺激着她底下的春潮愈加泛滥,乳头也在他的逗弄下发红发硬。
内裤湿得外头都能看清楚深色的一滩,紧贴着肉穴,一进一出地来回嗡合。
他用指尖挑开袁嘉律的内裤的边缘,内里的春水包裹不住,全都流在底下的被罩上。
谢衡半跪在她面前,手放在她膝盖上,往两边掰开,羞耻的部位彻底暴露在他眼前。
他的嗓音低沉,动了情的脸在明亮的光影下漂亮得诱惑人心。
“想不想试试更刺激的?”

叫大声点(h)
袁嘉律意识到他将要做什么时,已经来不及出声阻止,两片湿热的阴唇被含入嘴里。
她仰头微张着嘴,羞耻又舒服,酥麻感席卷全身,忍不住夹紧双腿,却更令他深入。
男人伸出舌头,沿着敏感的软肉来回舔弄,吮吸着,伴随着啧啧作响的声音散落在密闭的空间里,又随着空气穿进耳膜里。
她火烧火燎地被情欲焚着身,趋势未减,愈演愈烈。
“别……”
头上的灯刺眼得令人眩晕,袁嘉律手颤巍巍往下去去推他的头,她整只手插进谢衡的短发里头,没落得半分好处反而还被扎得一手痒。
他抬头,唇瓣水润,亮晶晶的一抹白挂在嘴角处,似是有所察觉,他用大拇指轻巧抹去,唇边略过清浅的笑意。
“别舔还是别肏?”
他自顾自说完,舌尖突袭而入花穴内,模仿着交合的动作,压着花唇来回进出舔弄。
“要……要尿了……”
舌苔上细微的粗不断扫过穴肉的嫩,她承受不住,小腹往上轻抬起,不断抽搐着,绵延的快感强烈而迅猛,她尖叫出去,不一会就泄了出来。
淫水悉数进了谢衡嘴里,他喉咙上下一滚,作出吞咽的动作。
吃完后他还不忘靠近袁嘉律,想让她和他一起感受其中滋味,他低头往下亲,她眼疾手快撇开脸,谢衡亲了个空,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隐约还有属于她的味道。
袁嘉律蹙紧眉头,说不上嫌恶,可是也不想吃这玩意儿。
她又被男人掐住脸,
转了回来,面对面地与他对视着。
她清楚地瞧见谢衡眼睛里恶劣的笑。
他不让她逃脱,抬高袁嘉律的唇,目标明确地吻了上去,舌头在里面不肯放过每一处,非要搅得她天翻地覆,无力反抗才肯罢休。
“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好嫌弃的?”
袁嘉律瞪视了他一眼,许是觉得不够凶,又咬上了他的脖子上。
她力气不小,肉眼可见地很快就起了一个凹凸有致的牙印,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异常显眼又暧昧。
谢衡任由她咬着,抬手掐住她脸上的肉,往一旁扯了扯,看着她瞪眼,良心完全丧失地笑出了声,道:“乖,留着点力气……”
他话语一顿,视线在窗户口停留一瞬,意味不明地说,“待会叫大声点。”
她在心里翻遍了所有能骂人且最恶毒的话,没能等她寻找到合适的骂出嘴。
谢衡起身解开了身上的衣服扣子,将所有遮羞布揭了个精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和蛰伏在茂密丛林中的凶物。
雄炯炯气昂昂地跳动了下,朝袁嘉律打着招呼。
他拍了下袁嘉律的大腿外侧,扶着阴茎靠近她,“夹紧点。”
阴茎磨在细嫩的皮肤上,灼热的温度令袁嘉律狠狠一喘,底下湿热难当,她主动抱住谢衡,大腿听话地叠放在一起。
他将阴茎对准袁嘉律大腿内侧,用手抓了把她流出的滑腻淫液涂满在肉棒上,顺势撸动了两下。
谢衡的吻落在袁嘉律的胸口上,他咬住其中一颗乳,像小孩喝奶一样把乳头含在唇齿里吮着、吸着,刺刺麻麻地刺激着全身的神经。
她简直快要疯了,头皮一阵阵发麻,生理性泪水被逼出眼角,下身的痒却无法得到缓解。
“呜……”
他猝不及防挺腰把狰狞的性器插进粉嫩的穴道口,一下下,不断往阴蒂上撞着,没拿准方向,龟头顶开紧闭的肉缝,只一瞬,又被抽离。
他知道她的难受,却极其坏心地逗弄她。
“想不想让我肏进去?”

嫉妒(h)
她犟着脾气不肯妥协半分,脚往谢衡身后勾紧他的腿,她弓起身,主动靠近他,趁他不注意时,把阴茎给吞了进去。
刚撑开头,就被男人掐着腰窝遏制住,她没办法把整个吃进去,内里又痒又烫,得不到满足,只能不断缩紧小穴,生怕他拨了出去。
谢衡被她缠得差点泄出,他惩罚性地揉着袁嘉律的臀肉,脊椎骨发麻,上涌的射意被他生生忍了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手心下粗糙的纹路令他皱起了眉,谢衡掰开她的手心,看见她细白的手掌里印着几条深浅不一,血迹干涸结痂后显得可怖的伤疤时,目光彻底沉了下去。
“谁干的?”
袁嘉律被他眼底的凶狠吓了一跳,穴肉咬着他的阴茎跟着一缩,她哼了声,呼吸紊乱。
不想让他平添担心,更不想让他因为她陷入危险中,何况她现在还好好的,受些小伤无足轻重。
“没事的,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
话里十足十地谎意,拙劣到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连谢衡都知道,可她还是拿这话来堵住他。
她息事宁人的姿态惹恼了他,谢衡嗤笑出声,不知在笑她的天真,还是在笑她的愚蠢。
“袁嘉律,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他没等她开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继续道:“还是你觉得……别人可以保护你?”
谢衡忽地将腰沉了下去,阴茎挤开绞紧的花穴,湿淋淋又温热的淫水生硬地被他挤了出来,流满腿心。
他抓着她的腰,凶猛地往前顶撞,两颗软蛋随着剧烈的动作打在穴口上,啪啪作响。
“嗯……啊……不,不是的。”
袁嘉律摇了摇头,快感汹涌,快要将她淹没,她抓住谢衡的手臂,指甲在他皮肤上印出一个个月牙形状,她哭泣着,求饶道:“慢点……慢点啊……”
他不顾她的求饶,操干得又快又重,
次次直抵花心。
袁嘉律腿心被磨得酸软,她手上逐渐无力地松开,被他顶得不断往上窜,手还未垂下,被他扯住手腕,又狠狠拉了回来。
谢衡避开她受伤的手,把她翻过身,背对着他,跪趴的姿势,小穴撑开一个小口,媚肉翻涌,往外吐着满到兜不住的花液,暴露在肉眼可见里。
他呼吸明显一滞,而后重新扶着阴茎,从身后插了进去,他一时生气,忘了戴套,没了一层阻碍,肉与肉的摩擦更加直达感官。
这个姿势令得谢衡肏入得更深,他手掌扶在她的脖子上,压低身舔弄她的背,她发出颤栗,两人交叠在一起,只要她低下头,就能清楚地看见那根粗大的性器将花肉插得颤颤巍巍。
汁液来回四溅,他喘息声极重,却绷着脸,专注地只攻某个领地。
袁嘉律呜咽着又再一次喷出了潮水,被他堵在里面,又涨又难受。
“拔出来呀……”
她嗓子都哑了,终究体会到了快感,在谢衡抽离时,配合着往下面套入阴茎。
谢衡被她夹得又紧又爽,一声闷哼从喉间溢出。
腰椎骨酥麻,他猛地收紧放在她脖颈后的手,身下加快进出的速度。
他要射了……
谢衡按住她的臀,把阴茎抽出,紫红的阴茎白浊不断从马眼冒出,他闭上眼,圈起手撸动了几下。
袁嘉律脸上汗津津,她起身,抱住他直接又吞了回去,谢衡再也忍不住,马眼一松,浓稠的精液喷射在了穴道里。
她被烫得小腹一抽一抽,低低吟叫着。
谢衡拧眉,回过神后立马将她推开,可是一切都晚了。
看着淫水混合着精液从她的穴口流出。
他无奈道:“吃药伤身体,你知不知道?”
袁嘉律亲了他一下,眼睛亮亮的,“那我不吃药了,怀上了就是我的。”
谢衡叹了口气,“你一个人怎么生?”
他站在现实的骨感里把她虚幻的念头砸得七零八落。
袁嘉律不想跟他讲道理,耍赖道:
“我不管。”
他突然抱紧她,胸膛里是温暖的港湾。
“抱歉,我太生气了,对你说了那样失了理智的话。”
谢衡暗叹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因为她一句话而嫉妒心泛滥的人。
“别害怕给我找麻烦,我最害怕的是你受伤,其他的我都能应付得了。”
这事因他而生,也该由他了结。
他眼神化为冰冷的寒潭。
正好…新帐旧帐一起同他们慢慢算!

垫底
赵家几个重点项目接连出事,资金损失高达上亿元。
而在h市检察院任职的赵家二女儿因贪污落了马,牵连甚广,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有人猜测赵家树大招风,一时不察被人抓住了把柄。
也有人说――
前不久霍家小儿子出的那桩事是赵家所为,又处理得不干净,彻底把人得罪个透,霍亦远人尽皆知,是个护短的性子,这事指不定就是他动的手脚。
到底只是凭空猜测,其中曲折无人知晓,也无人敢去知晓。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袁嘉律多少从同事的口中知道些许,她只当作八卦,听一听便过,依旧照常上下班。
所有的事渐渐步入正轨,只除了……谢衡每天会来接送她之外。
袁嘉律觉得自己耽误了他,那次发生的事说不准只是个意外,而且因为他那张脸实在是过于招摇,来没几次就把医院里的小护士们迷得找不着北,经常跑到她面前要谢衡的手机号码,都快把她办公室的门口踩烂,属实给她造成不小的困扰。
于是某次袁嘉律从段延的病房里出来后,她向谢衡袒露了自己的心声。
没成想――
谢衡抬手往段延病房内的方向一指,轻飘飘道:“你觉得我会让别人再有第二次机会把你弄成那样?”
段延脚上绑着绷带,脸上擦破了皮,正躺在床上刷手机,门没关紧,听见有人提起他,惨兮兮又可怜巴巴的朝门口望了过来。
袁嘉律后面才听段延说,他会出现在那里只是恰巧路过,碰到了本能反应作祟,才会替她挡下原本该她承受的意外。
她顿时只觉太阳穴一抽,她顺势将门关紧,把对段延的愧疚阻隔在一门之内。
她压低声,试图继续劝道:“我没得罪过任何人,谁会这么费尽心思来要我的命。”
“可能…那个人真的是不小心,我运气比较不好才会撞到。”
袁嘉律不知想起什么,顿时心情沉了下来。
谢衡视线往下,与她直视,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令他刚恢复记忆没多久,还没从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推着往前走。
把他的计划全盘打乱。
他恢复记忆了…又没全然恢复。
他想起了曾经所有的人和事,而关于她的,却记不起一星半点,仿佛失忆后袁嘉律所说的每一句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彻底暴露在他面前的谎言。
他想过找时间跟她说明一切,心底有个地方一直牵引着他无条件相信她。
可现在……看着她的眼,那些话怎么都无法说出口。
他皱起眉头,隐隐的不安涌了上来,直觉告诉他,还有什么东西是他遗漏的,且至关重要。
门突然间被人拉开,将谢衡的思绪打断。
段延瘸着腿,手支撑在门把上,脸上青紫淤伤比前几天淡了不少,他眉眼清秀,身形修长,即使挂了彩,也不妨碍他四处勾搭医院里的小护士。
袁嘉律一见到他一瘸一拐地跑出来,本着医生的职责,她立马走过去要将他推回去,嘴上也不放过他,念叨道:“你还想要不要好啦?”
段延无所谓的模样,哀嚎道:“我都快躺发霉了,你让我出去透透气吧?”
她的手还没碰到段延,就被谢衡握住手腕,他扫了眼往他们方向急匆匆走过来找袁嘉律的护士,摸了摸她的脸,“你先去忙,他交给我。”
他声音温柔,却坚定,“你没错,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有我给你垫底呢。”
段延莫名被喂了一嘴狗粮,噎得他直呛气,他怒气冲冲道:“喂,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我这个病人的感受啊……”

资格
袁嘉律在一楼大厅准备去吃饭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她没摔倒,撞到她的女人反而酿酿跄跄着往后倒,她抬手拉住女人的手,待她站稳后,松手继续往前走。
女人五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布满斑点,浑浊的双目看向袁嘉律的脸时顿时一沉,像极了吃人的恶鬼。
她转忙往前,伸手要去扯袁嘉律的衣服,音量提高,尖锐刺耳,“扫把星!!!”
熟悉的声调刺破耳膜,伴随着不堪的语言砸在身后,袁嘉律身体一僵,冷汗冒了出来,她脚步不停,甚至是加快速度,小跑了起来。
有人被吓了一大跳,皆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目光停驻在女人狰狞可怖的面容上。
瞧见袁嘉律不听她的话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女人一时间怒气上涌,站在原地气喘吁吁地喘气,脱下脚上的高跟鞋扬手往袁嘉律的方向一扔。
坚硬的塑料制品砸在细嫩的皮肤上,力道大得撞击出疼意,伴随着闷哼,后背瞬间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她没动,脸色难看,身侧的手止不住发抖,恐惧压制过了理智。
没有人敢上前阻拦,生怕祸及自己。
女人见她停了下来,得意洋洋地笑出了声,她走到袁嘉律身边,一手往她头上抓,扯住她的头发迫使她往后仰。
女人的脸上尽是方才憋屈后抒发出的快意。
头皮一阵阵发疼,袁嘉律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她伸手去扒开女人的手,被她拽着头发甩开。
“你不是挺能跑的吗?我叫你都敢装没听见。”
“没想到今天出门还能碰见你这个扫把星,把你家里人克死还不够?还敢出现在这里!”
女人似乎这才发现袁嘉律身上的医院制度和工牌,她轻蔑的冷笑了声,把袁嘉律拽到面对着人群,似乎要把袁嘉律的伪装彻底撕开在众人面前。
女人嚷嚷道:“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还不够,还把父母逼死,现在居然敢厚颜无耻地活着,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要是我啊,早就恨不得找个地方死了算了。”
她抓起袁嘉律的工牌,展示在众人面前,“手上沾满亲人血的人怎么可以救死扶伤?”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袁嘉律好像置身于那年父母去世后那段难熬的日子,恶毒的言语刺穿她的皮骨,每个人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
她是个不幸的人。
头顶的灯晃得刺眼,熟悉的眩晕感席卷大脑,恶心作呕在体内翻涌,浑身像置身冰冷的海底,被完全夺走了呼吸。
渐渐的,她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连被女人拽住头发的疼痛都感受不到。
她太累了,从人生的轨道偏离了开始,她从来都没有喊过一声累,一直告诉自己,为了那个人,会咬牙好好地活下去。
可是……
她真的好累,从身到心,早已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眼角有温热的泪水沁出,袁嘉律默默在心里说出三个字。
――对不起。

代价
女人手猛地被人掐住,男人用力极重,快要将她的手腕掐断,她被迫松开拽住袁嘉律的手,怒火攻心,扭头瞪向身后抱住袁嘉律的男人。
男人眼神阴翳,气宇不凡,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迫人的气场。
他身后跟着另外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此刻目光正充满怜悯的注视着她。
可女人生着气,她做好了让袁嘉律吃不了兜着走的准备,更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她扫了眼围观的人群,瞬间有了底气,她指着谢衡,不摆休的姿态,哭嚷着,“大家快来看,欺负老人了哟,哎哟,我的手,赔钱,不赔钱别想走。”
段延想出声呵斥,被谢衡抬手制止,他扭头看过去,见谢衡不怒,反而轻轻笑出声来。
他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在心里替面前的女人默哀三秒,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谢衡手抚平袁嘉律皱起的眉头,问道:“你想怎么赔?”
一听他这么说,女人更加觉得谢衡不过是看着厉害,其实也是个软柿子,她瞬间底气十足,理也上来了。
她举起手,露出根本不存在的淤青,蛮不讲理道:“怎么说也要赔偿我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吧?”
女人见谢衡没反对,又接着说道:“十万块,一分也不能少。”
谢衡点了点头,赞同道:“可以。”
女人见状,瞬间悔恨自己报少了数目。
她还没表露出开心,就被谢衡一句话僵在了脸上。
“现在,轮到我跟你算账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知什么时候散开,待到她反应过来要跑时,被段延堵得严严实实。
女人没料到一个残疾人能这么敏捷,伸手去推他时,扑了个空,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
她脸上火烧火燎,可顾不上羞耻,到手的钱要飞了,索性躺在地上,吱哇乱叫地嚎了起来。
谢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宛如在看蝼蚁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能定她的生死。
“我知道你缺钱,也要看有没有命花才行。”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么对待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人,是违法的,通通都会下地狱的!”
谢衡轻笑了声,下一句话直接把她彻底打落地狱。
“我记得你有个儿子现在正在肿瘤科躺着,猜猜看,我和他……谁会先下地狱?”
怎么会――
女人一下子没了底气,被人捏住了致命的七寸,目光惊恐地仰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段延拄着拐杖慢慢挪到女人面前,他摇了摇头,“大婶,也不看看你欺负的是谁的人。”
她目光灰暗,仍旧不死心道:
“一个扫把星,也值得你这么做?你知不知道她……”
“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
他打断她将要说出的话,眼睛里闪过清晰的冷意。
让一个人在这世界上消失很容易,他一向不屑于亲手去做这种肮脏的事。
可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以为你是谁,”谢衡掀开眼,淡淡道:“如果不是她,你没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讲话。”
“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谢衡世界里的法则,从来就没有为谁开过例。
除了袁嘉律。

秘密
袁嘉律是在充满熟悉消毒水味的医院里醒来的,她挣扎着起身,腰间揽着一只手一下子收紧,将她牢牢地禁锢在小小的病床上。
“你……”
她声音嘶哑,说话时喉咙疼到不行,谢衡手捂在她的嘴巴上。
“难受就别出声。”
她摇了摇头,想起身,被谢衡拉住手又拽回他到身上,她跌了回去,鼻梁碰到他坚硬的胸膛,鼻子一酸,瞬间冒出了泪花。
良久没听见声音,只余空调主机发出的嗡嗡声响动在房间内。
谢衡胸口堵着一口气,掐住袁嘉律的下巴,抬了起来,她湿润的泪珠瞬间砸落在他手背上,烫入心尖。
“我还没开始说,你倒是委屈上了?”
袁嘉律头皮发痛,她抬手胡乱往脸上一抹,扭开脸,憋着气,“没有。”
“没有你哭什么?”
“我没哭,”话一出,眼泪掉得更凶。
袁嘉律发现自从遇到谢衡之后,她变得脆弱容易哭,明明以前不是爱哭的性子,现在怎么就成这样了。
“好,你没哭。”
他替她抹掉眼泪,额头点在她的额头上,轻叹道:“你这么笨,以后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
袁嘉律心里一紧,自从来到h市后,她就把谢衡并不属于她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
她一慌,抓住他的手,“你要走吗?”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以后要学会反抗,并不是人多赞成的就是对的一方。”
“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对的。”
谢衡好像把这一生所有的温柔和耐心都给了袁嘉律,他脾气其实一向都不好,亲眼见到她受欺负的场面,并不好受,心脏无形中有只手在内里撕扯着疼。
他从那一刻就想明白了,袁嘉律是他的软肋,也是他的底线。
又有什么所谓呢?
他对自己说:
不管是她欺骗他还是对他有企图,又有什么所谓呢?
她就算是要他的心,他也会无条件地掏出来亲手递到她手里,管她是拿刀子往上面扎还是扔在脚底下踩。
只要她还好好的。
袁嘉律心里情绪翻复着,年少时期执着暗恋的男人,淋漓尽致护起了她的每一处。
“你不问我些什么吗?”
谢衡道:“等你愿意说再告诉我。”
现在的她确实还不想提起从前那些糟心的事。
袁嘉律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蹭啊蹭,她吸了吸鼻子,闷闷道:“谢衡,告诉你一个秘密。”
袁嘉律难得露出颇具依赖的姿态,谢衡照单全收,将她揽得紧紧。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吗?”
她顿了顿,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声调低了下去。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成为白求恩那样伟大的人,当医生从来都不是为了别人。”
“其实有时候一想,我觉得自己挺自私的,后来想明白了,生活已经过得那么糟糕,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活,便释然了。”
她抬头,手指在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作乱,他没阻止,反而在她手指触碰到嘴唇后,伸出舌头含入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啃咬。
谢衡眼底清澈,不含杂着任何情欲,只是单纯做着情侣间亲密的行为。
这是她第一次重新提起青春时期的往事,遗憾也有,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袁嘉律还是会毫不犹豫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说出藏在心里,未曾跟任何人提起过的秘密。
“因为你,我才会选择去当医生的。

谢衡以为她是因为之前的经历才会选择这个职业,却不想她是为了他。
谢衡心头一颤,巨大的震撼在胸腔滚动,他喉咙来回滚了几下,声音里带着难得的不镇定。
“为什么。”
――因为我很喜欢你。
袁嘉律把这句话默默在心里说了出来,可她眼睛里的神情已经出卖了她。
那是只有看向喜欢的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像揉碎了凝在眼睛里的璀璨光芒,带着小心翼翼的期许,满心满眼里,只装着他一人。
谢衡了然于心,他有太多的情绪积压在那块脆弱又坚硬的心口上,既心疼又酸涩。
数不清的时间里,袁嘉律坐在窗口边的书桌上,风透过窗户卷起碎发,月光倾洒在她的手背上。
她把只有月亮知道的秘密,带着少女的羞涩和期许,一点点填进笔记本里面。
年少的遗憾,终于如愿以偿。
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

紧张
清晨下了一场春雨后,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腥气,迎着风扑面而来。
袁嘉律上午原本要上的体育课,也因为下雨的缘故,取消了户外活动,改为让大家在室内自习。
上课铃刚打响,数学老师迈着步伐,笑眯眯地站在教室门口时,谁都知道自习课无望。
闹哄哄的教室瞬间齐齐发出一声哀嚎。
在数学老师板着脸喊了一声“安静”后,全都沉默了下来。
班长率先反应过来,声音响亮地喊了一声“起立”。
袁嘉律昨晚没睡好,被家里的小屁孩吵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一节自习课,却被数学课占据,她强打起精神听课,上下眼皮还是止不住直打架。
方才庆幸自己可以补觉的心情顿时消失殆尽,只剩满满的困意和对黑板上密密麻麻方程式而生出的厌烦。
直到下午,第二节课快要开始时,她始终提不起精神。
刚上完第一节英语课,袁嘉律一向对英语不感冒,听了也听不懂,索性直接趴在桌面上睡觉。
现在正好是课间休息时间,她被路过的同学不小心撞了下桌角给吵醒。
郑敏见她一整天跟蔫了一样,刚抬起身又要继续往桌子上趴,连忙阻止道。
“你不去上体育课吗?”
她连眼睛都懒得睁开,有气无力道:“下一节不还是数学课吗?”
“你睡懵了?数学老师下午有事,所以跟体育老师换了课。”
太阳破开灰沉沉的云,露出几丝光,暖洋洋地驱散残留在地面上的冰冷。
操场跑道的积水已经排得干净,有上同一节体育课的班级在操场上集合,丝毫看不出早上有下过雨的痕迹。
袁嘉律绝望地闭上眼,意思是等会他们都要下去跑800米的步?
袁嘉律努力从眼睛挤出几滴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我可以说我来大姨妈,不去吗?”
“这个借口你上周已经用过啦,谁一个月来姨妈比你英语考试及格次数还勤快的?”郑敏无情地戳破她的幻想,不解道:“你昨晚干嘛去了,第一天上课就死气沉沉的。”
一提起昨晚,袁嘉律至今耳朵仍嗡嗡作响,她痛苦地捂住脸,“别提了,家里那个小鬼太调皮了。”
郑敏了然,扯了扯袁嘉律手上的衣服,催促道:“快点下去吧,等下迟到要被罚跑步的。”
袁嘉律深深叹了口气,被郑敏拉着手下楼去了。
下了楼梯,她打了个哈欠,突然间眼睛定在了熟悉的身影上。
袁嘉律害怕自己看错,松开和郑敏握着的手,往眼睛上使劲揉了几下,视线变得模糊又一点点清晰,那道挺拔的身影仍停留在视线里。
他背对着袁嘉律,身边一个男生正同他说着话,他时不时侧头回了句,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颚。
郑敏见她盯着操场上的一处看,顺着袁嘉律的目光看过去,见怪不怪的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谢衡他们班跟我们班上同一节体育课吗?”
袁嘉律心跳漏了一拍,手心渗出一点点汗,被她握紧拳头,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问道:“谁?”
“谢衡啊……”
郑敏没发现她的失神,继续说:“隔壁班的女生都在羡慕我们班运气好。”
袁嘉律没听清郑敏后面说了些什么,她的全部心思都凝聚在了操场上,准确来说,是在几十号人中的谢衡身上。
他浑然不知自己的相貌在人群中有多么出众,只瞧上一眼,便令人深陷其中。
她突然间觉得,连平日里最严厉的体育老师,顿时也顺眼了起来。

解围
袁嘉律手脚僵硬,被郑敏带着往操场走,她们班站在谢衡班右边的方向,且又背对着他,明知他不可能会看她,可她还是慌乱得连向右看齐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出错。
最后的结果是,体育老师直盯着袁嘉律,终于忍无可忍,声音洪亮地喊出她的名字。
她愣了一会,同学齐齐看向她时,刷的一下,袁嘉律脸色涨红了起来。
又羞又恼的情绪充斥在大脑内,她麻木地被郑敏用手肘撞了一下胳膊示意,不敢回头也不敢动。
“上课在干嘛呢?”体育老师手往跑道的位置一抬,板着脸,“给我去跑五圈。”
等到双腿在跑道上跑动,袁嘉律感到从未有过的丢脸,她平时因为太过于慢性子,迟到或者忘记写作业的事常有,早已习惯了被罚站或者罚跑步。
喜欢的人在身后,她做不到往日一样习以为常,反而只羞得恨不得找个洞把自己钻进去。
即使穿着宽大的校服,依旧挡不住发育期的女性特征,她不仅身高窜得快,连胸前都隆起可观的两团,呼吸间起起伏伏,又随着跑动左右来回晃悠。
她曾经一度为自己超前的发育而感到烦闷,后来在身边人的洗脑下渐渐接受。
谢衡班男女比例失调,大抵是理科班一向如此,青春期的男生恰好处于对异性好奇又渴望的阶段,男生们看得眼热。
高二一班正好是自由活动的时间,袁嘉律转过弯,其中一个胆大的男生堵到了她的面前,朝她开着玩笑。
“小学妹,要学长陪你一起跑吗?”
她下意识往谢衡看了一眼,只在他饱满的唇上停留了一瞬,又低下了头,她不确定刚才他是不是看了过来,脚步又加快了些许,后背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气息不匀,被迫停了下来。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男生居多,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替她解围。
袁嘉律很少跟男生打交道,她脸上因为跑步起了一层红晕,鼻尖沁着细密的汗,像只可爱的小兔子。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了几步,“不,不用了,谢谢。”
她越害怕,面前的男生越得寸进尺,他玩心大起,起了逗弄她的心,又往前向她靠近。
“怎么了?拒绝我啊……”
他比一米六五的袁嘉律高出一个半头,与她之间不过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近到在别人眼里看来就像是抱住她一般。
她呼吸瞬间不畅,眉头皱成一座小山,视线往另一边寻找郑敏的身影。
突然一个物体呈抛物线砸在男生身上,他被砸得身后一麻,轻微的疼痛在皮肤反应至大脑。
而后滚落在了地上,弹了几下才停住,他低下头
,才看清是一个篮球。
恼怒瞬间浮现在脸上,男生转过身,朝身后看了过去,只有谢衡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
毋庸置疑,刚才那一球是谢衡砸在他身上的。
除了他,也没别人。
男生的怒气一下子退了潮,不解道:“你拿球砸我干嘛?”
谢衡抬了抬眉,不耐烦道:“还打不打球了?”

受伤
谢衡从始至终未看过她,好像只是因为袁嘉律的出现,导致他们无法打球而生出的不耐。
男生这才想起自己上课前约了谢衡打球,结果因为女色全都抛在了脑后,放了他鸽子。
男生脸上尴尬不已,略带歉意地拿上球,连忙走了过去,另一只手拉住谢衡的手臂,两人一起往篮球场走。
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男生在打球,因为运动出汗的缘故,他们脱了外套,露出一脸薄薄的短袖校服,肌理分明。
袁嘉律发现其中也有他们班里几个经常打篮球男生的身影,男生们的友谊简单,志同道合,总是能很快就融入到一起。
她刚跑完步,在一旁休息,好一会才看见郑敏从教学楼一侧走了出来,她脸色不太好看,捂着肚子,痛苦道:“我好像吃错什么东西了。”
袁嘉律顾不得其他,见郑敏确实一副快要晕倒的状态,连忙带着她去了校医室。
校医开了药,郑敏服下后疼痛缓和了不少,她躺在校医室内床上,闭目沉睡。
郑敏跟班主任请了假,剩下的也没她什么事。
袁嘉律起身,正打算回教室,门外传来嘈杂的声响,隔着一道白帘子,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听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校医一只手正准备推开帘子,想起有人,顿了下,又收回手,转而指向椅子。
“把人放在这吧。”
有椅子推拉的声响穿至耳边,应该是校医口中那人坐在了椅子上,她听到校医的声音又继续说:
“怎么打个球都能伤得这么严重?”
有一道陌生的男声应答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草地上居然有玻璃残渣,他被人撞了下,正好摔在了上面。”
手掌心的伤口割得有些深,流着血,在空气中凝结成黑褐色,甚是触目惊心。
校医惊讶于面前受伤的学生,唇色白到褪去血色,显然是痛到了极致,从头到尾却没有哼过一声,只是索性闭上眼,忍了下来。
她中途实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同学,疼的话可以喊出来的,没人会笑话你。”
岂料他摇了摇头,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话对他来说都是耗费力气。
校医无奈,只能尽量动作轻点,帮他消毒。
上课铃响了起来,送他过来的男生不敢久待,眼含抱歉,嘱托道:“老师,他就麻烦你了。”
她点了点头,多一个人在这里也没什么帮助,“回去吧,小心点,别摔着了。”
等到轻微处理完,校医起身,需要上班后,把人送到医院缝合伤口,以后才不会留下伤疤。
“我先出去一下,在这里等我,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男生没拒绝,声音嘶哑,“谢谢。”
熟悉到连做梦都会出现的声音相隔不过一米,袁嘉律听得清楚,她知道自己不会认错人。
外面那个人就是谢衡。
这个想法刚冒出,不好的预感浮了上来,她眉心一跳,顾不得其他,直接拉开了帘子,露出那张不知所措的小脸,语气焦急道:
“你受伤了吗?”

吹一吹
谢衡陡然看见袁嘉律从身旁的帘子出来,他下意识拿手遮在另一只受伤后触目惊心的手上。
他脸色苍白,却难掩那份冷淡。
谢衡未正面回她,掀了掀眼帘,虽是抬头的姿势,咄咄逼人的口吻直冲向她。
“你在这里做什么?”
袁嘉律往他面前走了几步,停在桌子边,这下清楚地看清他手心上一道血肉模糊得可怖的伤口,横亘在中指到手腕之间。
“很疼是吗?”
袁嘉律眼中浮出雾气,可她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是为他心疼着,又怕她这么做会惹他嫌弃。
谢衡无视她,他并不需要任何人来怜悯,那样做只会令他徒增厌恶。
他用着冷漠的语言来驱赶她,“我疼不疼,又关你什么事?”
他说的是事实,确实不关袁嘉律的事。
两人只是见过几面,并无任何关系。
连陌生人都可以称得上。
袁嘉律没吭声,手抬起,落在半空中不知放在哪,最后又沉默的垂了下去。
她眸光暗淡,几欲差点让谢衡心软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
袁嘉律身子站直,弯腰朝他九十度鞠躬,她直起身,眼睛却没再落在他身上。
谢衡有一瞬间感觉到,如果让她就这么走了,也许两人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他想他应该留住她。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谢衡身子前倾,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适时拉住袁嘉律快要迈出门的手腕,制止住她,却牵扯到了伤口,眉头落成一座小山丘。
她僵了下,挣扎的动作只动了下,想到他受了伤,生生忍了下来。
“你……”
谢衡举起那只受伤的手放在她的面前,不自在地撇开脸,“不是想看吗?”
袁嘉律膛目结舌于他突然间的变化,迟迟未动。
谢衡以为她是看到他的伤口害怕得不敢动,换作正常人都会觉得看不下去,就连他自己都不敢拿眼盯着看。
他眸色微沉,轻声道:
“要是觉得害怕……”
――就回去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谢衡就被袁嘉律接下来的动作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一阵湿濡温热的柔软印在伤口往上的位置上,她呼出灼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又痒又麻地窜到了胸口上,他低头,只来得及看见她垂下去黑溜溜的脑袋。
手不自觉地握起拳头,牵扯到伤口,引发出强烈的痛意,可他并不在乎,那股火在他胸口中越烧越烈,令他的理智一点点燃烧成灰烬。
袁嘉律抬起头,见他手上的血流得更多,惊慌道:“你怎么又碰到伤口了?”
他声音沙哑,额间有轻微的汗水滑落,“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袁嘉律又俯身往上面轻轻吹了几下,羽毛扫过一般,连痛意都轻了几分。
“很疼吗?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从喉间哼了声,表示回应,“嗯。”
袁嘉律认真道:“我小时候蹭破皮,外婆也是这么帮我做的,真的很有用。”
他余光扫到远远走过来的身影,目光擒住她,又深又沉,内里情绪翻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远房表妹
校医回来后,发现袁嘉律也在,两人都没说话,气氛稍显不对劲。
至于怎么个不对劲法,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校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车钥匙,这才想起帘子后面还有一位生着病的同学,她暗叹怎么一个两个都碰巧凑在一起了。
校医朝袁嘉律道:“里面那位同学没什么问题了,我已经通知过让她父母过来,你专心回去上课吧。”
袁嘉律没走,她视线盯着脚面上,也没说话。
校医顾不上她,医院约好了号,她现在需要尽快把受伤的男同学送到医院。
“走吧,我已经跟主任说好了,帮你开了请假条,现在送你先去医院。”
她又道:“去医院要联系家属过来,我打了几个电话到你家里面,打得通却都没人接,同学你还有家里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谢衡神色陡然变淡,“不需要。”
校医脸上的温和一滞,正板起脸打算说教一下他。
袁嘉律终于鼓起勇气,她说慌时大拇指总会扣着指甲盖,证明她的紧张和底气不足。
“老师,”袁嘉律喊了一声,打断校医准备说出口的话,校医看了过来,她声音变低,“我就是他的家属。”
校医半信半疑,袁嘉律抬头,目光迎着她,继续道:“我是他的远房表妹。”
话刚落,她听到谢衡一声轻笑溢出。
袁嘉律扭头,谢衡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顿时心头一紧。
幸好谢衡没有拆穿她,配合着轻嗯了声,她这才松了口气。
现在还没到学校放学和上班族下班的时间点,路上不堵车,医院离得近,二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袁嘉律和谢衡中间隔了一个座位,两人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取号、叫号,医生替谢衡处理伤口,校医拿着单子去一楼缴费。
只剩下袁嘉律一个人空闲着。
伤口有些深,所幸没伤到里面的血管,袁嘉律仅看着就觉得疼。
谢衡却没哼过一声,
她觉得他是自尊心强,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示弱。
她闭了闭眼,作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将手臂伸到谢衡面前,“疼的话往这儿咬,不要忍着。”
谢衡扫了下她白净瘦得血管清晰的手臂,用另一只手推开,拒绝道:“不要。”
医生倒是笑了出来,他是个快要退休的老头,大半辈子见了不少病患,头一次见到这么新鲜的两个小屁孩。
袁嘉律被他笑话得耳根一热,讪讪收回手。
医生拿出一卷医用胶布,不紧不慢道:“年轻人,对女朋友要好点,别到时候跟别人跑了就亏大发了。”
她连忙否认道:“不是的,医生伯伯,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同学关系。”
谢衡唇角一扬,故意拿话刺她,“她还是我的远房亲戚,是吧……表妹?”
他把“表妹”两个字咬得极重,恶劣得让人咬牙切齿。
医生看过的器官比他们读过的书还多,不可能会看错,他眼底清明,不言而喻地笑了笑。
“年轻人还是要学业为主,恋爱等大学以后再谈也不迟。”
谢衡却没否认这话,他收回手,站起身,“嗯。”
袁嘉律被他拽着手走出去时,还不忘礼貌地朝医生说了句“谢谢。”
医生点头,挥挥手,直到两人消失在余晖的尽头,摇头笑了出来。
年轻……真好啊!

多管闲事
校医缴完费,把两人送回了家。
袁嘉律因为说谎心虚,在她问两人住在哪时,生怕谎言被拆破,她不敢回答,想着等跟谢衡到他家后再自己坐车回去。
谢衡熟稔地报了个地址,是与她家南辕北辙的另外一个地方。
下车时,她看了眼眼前陌生的地方,小区门口立着两个站得笔直的保安,她有些怂了,抓着车门不松,下意识往后退,被谢衡握着手腕拉了过去。
校医笑眯眯叮嘱道:“回去小心一点,伤口别碰水。”
未了,她又对袁嘉律道:“好好照顾一下你表哥。”
袁嘉律:“……”
她别扭地垂眸,小声道:“老师,我会的。”
月亮微升,与太阳西落背道,一半天被橙色的夕阳染红,一半天呈现微蓝,坠着肉眼可见一小块弯弯的月牙。
而谢衡背对着站在那半橙色的夕阳下,头顶透出光影,将他的面部衬得柔和无比。
袁嘉律手被他抓着,她走不了,用空着的那只手指了指,示意道:“那个,我可以走了吗?”
闻言,谢衡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反问道:“你觉得呢?”
这问题抛得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闭上眼不说话,眼睛到处乱瞟,就是不敢看他。
两个人沉默地面对面站着。
谢衡最后打破沉默,他不耐烦地‘啧’了声,“你打算在这里站多久?”
袁嘉律以为谢衡肯让她走了,立马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想得美,”她又被扯了回来,谢衡嘴角一勾,压低声,理所当然地道:“我受伤,你要留下来照顾我。”
“凭什么……”
“凭你是我表妹。”
“……”
袁嘉律实在被他这副不要脸气得不轻,可话是她说出口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事她常做,没想到这一次能把自己砸得差点瘸了。
谢衡带着她进了小区,门口的保安认识他,打过招呼就放行,也不管他带了个陌生的女孩子回来。
谢衡住在第三栋小区的三楼,从外头看起来有些老旧,应该有些许年头,里面却布置得简单。
他一进门,开灯找了双拖鞋给她,鞋子应该是他的,穿在袁嘉律脚上有几分宽大,她走路有些慢了一点,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窗户没关,一进门风吹得窗帘哗啦作响,也吹得袁嘉律有点冷,谢衡走过去关上窗,又走到厨房烧水。
两居室却并不显小,家具不多,只简单要用的陈置在那里,袁嘉律一眼就看了个完全。
她想起校医说的打了谢衡家的电话没人接,现在又看到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禁好奇道:
“叔叔阿姨都没在家吗?”
谢衡拿杯子的手一顿,片刻后冷声道:“你还挺多管闲事的。”
袁嘉律气得想不管不顾把书包砸他脸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又欠揍的人。
如果不是他那张脸,要换成第二个人,估计早被人打死了。
袁嘉律努力告诉自己他现在是病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他计较,自我安慰了好几回,才平息了怒气。
“我就是问问,不想说就算了。”
见水烧开,她主动帮忙倒水,然后进厨房,到冰箱里找了一袋手工面、两个鸡蛋和一小把青菜,煮了两碗面端到了客厅中央的桌子面前。
吃完饭后,她又自觉去洗了碗,等到差不多已经到晚上的八点。
她边抽了张纸巾擦手,边道:
“我要回去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
谢衡坐在沙发上,头也未抬,不说一声好还是不好。
袁嘉律多少也知道他这人脾气不好,犯不着为了他生气。
她拿起书包,拧开门把手,脚刚踏出去,就听见他说:
“你走了,我要洗澡怎么办?”

挺大的
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对一个女生说出这样的话。
袁嘉律想说,我又不是你妈,你洗澡关我什么事?
袁嘉律脚僵了一会,而后毫不犹豫坚定地塌了出去,她回过头,对他吐了吐舌头,底气十足道:“不帮。”
谢衡手上举着手机,朝她晃了晃。
“你说,我要是把这事告诉老师,她是会帮你?还是帮我?”
“……”
无耻。
她愤愤地将门‘砰’
地一声关了个巨响,幻想着手里的门就是谢衡。
谢衡收回手,靠在沙发上,眼睛又转回电视上,至于看得什么,他倒没在意。
他也不怕袁嘉律跑了。
那只鹌鹑那么笨,怎么可能跑得了。
袁嘉律站在谢衡面前,她故意不看他,腮帮子鼓鼓,语气不太好,道:“怎么帮?”
连家里头那个小屁孩,她都没有帮他洗过澡。
到他这里她怎么就跟保姆似的。
谢衡抬眼,对她不良的态度视若无睹,“帮我拿衣服。”
一件衣服还要她拿?
真的是……不能忍了!
谢衡在她即将要撂下一句“我不干了”之前,又开口道:“阳台上晾的,我拿不了。”
那眼神就跟在看一个弱智一样,将袁嘉律浑身刺了一遍。
袁嘉律把书包从手上拿下,扔在沙发上,拖鞋声咔哒咔哒响,也没能掩盖她的怒火。
她拿起搁置在洗衣机旁边的晾衣杆,抬头时,深蓝色的男士内裤赤裸裸地暴露在她眼前,随着风来回飘扬。
她手上一个不稳,晾衣杆直直摔在了地上。
而后怕被人看出什么,她立马拿起晾衣杆,三下五除二地把衣服全部拽了下来,期间她不敢再往上看一眼,进门还差点被自己的脚拌了一下。
谢衡拿起一套睡衣,从一堆衣服里翻了翻,转过身,盯着她慌慌张张的脸,状似随意问道:“对了,你有没有看到一条深蓝色的……”
内裤?
袁嘉律还没等他说完,立马否定地连连摇头。
做贼的人都没有她心虚。
“你都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摇什么头?”
“什么?”
“我说的是深蓝色的t恤。”
嗯?
谢衡眉尾微扬,“所以你是看见了。”
“没有。”
他手指挑起一条刚才袁嘉律看见的那条深蓝色的内裤,悬在半空中,也令她看得更清楚。
谢衡状似不解,“不就是条男士内裤,有那么令你紧张吗?”
袁嘉律转过身,支支吾吾道:“快,快点去洗澡了,我要回家了。”
“回什么家,我一只手怎么脱衣服?”
这话好像有道理,可听着又怎么别扭。
袁嘉律现在只要能让谢衡暂时远离她,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好好好,你先进去。”
谢衡没再逗她,拿起衣服进洗手间挂起,然后调试着水温。
耳边终于少了那道恼人的声音,她的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洗手间投落在门口地板上的半个影子上看。
她好像……好像刚才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内裤上鼓起一个包,将内裤撑出一个不小的形状。
挺,挺大的。

摸个够
越想越觉得羞耻,袁嘉律捂住脸,低低骂了一顿自己。
谢衡靠在洗手间门沿,就这么盯着她看,对她奇怪的行为表示着嘲笑。
她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站在那干嘛呢?”
他手抬起,皱了皱眉,催促道:“快点,我要洗澡了。”
她愣了愣,“啊?”
“哦。”
袁嘉律站在洗手间门口,原本就比谢衡矮了不少,现在多个一个台阶,只能踮起脚尖伸手去帮他脱衣服。
手刚伸出去,就被谢衡拽进了里面,她堪堪站稳,就见谢衡把手塞到了她手里。
他穿了一件薄款深灰色长袖,身下穿着宽松的浅蓝色校服裤。
袁嘉律手指收紧,将他衣服的一角攒在指尖,让他把手往回抽。
好不容易脱下,手心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洗手间空间小,袁嘉律一直垂下眼,没敢直视他半裸在空气中的肌肤,她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丢人地流出鼻血。
她手里拿着携带谢衡身体温度的衣服,鼻息平平淡淡地窜进一股香。
袁嘉律下意识咽了口口水,脚往外走了一步,又给人揪住了后颈。
她长得瘦,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宽大,被谢衡这么一扯,就跟提着一只鹌鹑那般轻松。
他松开手,嫌弃道:“瘦不拉几的。”
她没再跟他计较,说:“你就自己不能脱……吗?”
她含糊地把那两个字带过。
谢衡:“不能。”
为了证明他所说的话是真的,他还特意伸手去扯了下裤头,笨拙地拉下了一点又弹了回去,根本无济于事。
他无奈地看她,看得袁嘉律心头发软。
她恨不得赶紧出去,于是只能走到他身边,头往另一边侧着,手胡乱往下探。
只是,失去了眼睛的指引,她一下子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袁嘉律不明就里,握在手里捏了捏。
她明显感受到它渐渐变大又变硬了起来。
谢衡呼吸一滞,他额角青筋隐隐爆出,冷声道:“再摸下去,后果你自己承担。”
他眼里隐含情欲,在她手中一点点刺激了出来。
袁嘉律头往下看过去,意识到自己刚才抓了什么,她尖叫着放手,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衡掐住她的肩膀,“对不起有什么用?”
“是你叫我帮你脱裤子的。”
不然她也不会碰到那个地方。
袁嘉律恶人先告状,把责任全推到谢衡头上。
他笑了,“我也没叫你帮我摸鸡巴。”
“袁嘉律,你摸硬了,这事怎么算?”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了几度,“对不起。”
“我说了,对不起在我这不管用。”
袁嘉律眼睛一红,委屈道:“那你想怎么办嘛?这事是我能控制得了吗?我也不想的嘛。”
她抽泣着,反倒谢衡成了罪大恶极的那个人。
女孩子无理取闹起来,还真的是让人无法招架。
谢衡扫了眼裤子上方支起的小帐篷,率先败下阵来,他闭了闭眼,道:“算了,你出去吧。”
她好像不知死活,反复在他的忍耐力上跳动。
“你不需要我帮你脱掉裤子了吗?”
他吐出一口气,要笑不笑,“你要是想继续留在这里,我可以让你摸个够。”

干不掉(h)
袁嘉律被谢衡冷着脸推了出去,她站在洗手间门口,不一会就听到了从热水器流出的水声。
哗啦啦地将里面的动静遮掩住,她等了一会,没有其他声响,也没等到谢衡叫她帮忙,便走到沙发盘腿坐着看电视,注意力全在他那边。
冷水冲刷在温热的皮肤上,谢衡咬牙承受着,任由刺骨的冷从头顶浇落,谁叫他自己活该找罪受,怪不到别人头上。
正值春初,清晨一场雨将温度夺走了些许,空气泛着丝丝的冷,这么一淋下来真的够呛,指不定会得感冒,可他不在乎,身上那股燥热被撩拨起来,没办法全身而退。
他手指圈起,脊背绷直,箍在阴茎上,一下又一下,来回抽动着,像往常一样自泄。
谢衡很少做这种事,对他来说,性不过是生活的调剂品,可有可无,一个月也不过固定一两次,数着次数和频率,自我调节,显得生硬又无趣,像是例行的公事。
可这一次却比往常坚持得还要久,还要长,又燥又热地扰乱着他的大脑。
最后眼前浮起袁嘉律无辜的那张小脸,吐出舌头,猩红如蛇。
他晃了晃脑袋,怎么晃都晃不走。
她依旧跪坐在他面前,摇着屁股,腰身柔软,身后带着一条挠人心痒的尾巴,一点点地引诱他。
袁嘉律对见识过各色各样女生的谢衡来说,其实算不得漂亮,顶多只是多了份傻气,少了份算计。
她总是能睁着眼睛,清澈见底,让人一眼就看清她心中所想,什么事都藏不住。
他嗤笑了声,不屑道:
“我怎么会喜欢上那只鹌鹑。”
“喜欢”这两个字永远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他从一出生就明白,所以他一向懂得分寸,不会对任何人投入太多的感情。
感情是最无用的东西,有时候还不如钱来得重要,对他只有百害无一利,从他母亲身上他就看得清楚,也不会再步入她的后路。
谢衡把脸往喷头下移,冰冷的液体把他眼睛里出现的杂七杂八幻想冲刷成散。
这个澡比往常洗得还要久,他喘息着并不平稳的粗气,射出一股浓烈而持久的白浊,最后一点点消失在了下水道的漩涡里。
他擦着头发,没两下就放弃,任由水珠在头发丝凝聚坠落。
袁嘉律听见动静,立马起身,转头看过去,就见他露出赤裸的上半身,肌理分明,豆腐状整齐排列,可以看出他大抵是经常锻炼。
下半身仅套了条平角内裤,不知是他那里变大了,还是内裤小了,穿在他身上,清晰而强烈的视觉感受里,将他的形状描绘得粗大异常。
袁嘉律收回眼,这回自觉性增强了不少,她主动起身,接过他手里又从洗手间内拿出的衣服替他穿进去。
她嘀咕着,在里面不穿干嘛还要拿进去?
谢衡套进去一件长袖白t恤,拿眼看她,懒懒道:“我猜你从刚才就想看了,所以我也懒得穿上,免得待会又得脱。”
“……”
她肯定谢衡是她肚子里的蛔……不,是蛀虫。
咯吱咯吱啃噬掉袁嘉律所有的小心思,又特别讨人厌干不掉的那种!!!
――――
谢衡:听说我老婆想干我?

外人
袁嘉律后来去了国外读书,靠着小姨父找的关系,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
她也算争气,成绩能排得上名,靠自己拿了几回奖学金,就没再伸手跟小姨要过钱,反而会时不时寄些钱回去给她。
当别人在为选择什么专业而犯愁时,袁嘉律没有犹豫地在志愿表上填报了医学专业。
袁嘉律英语一向不擅长,刚到大学时,她并不能适应这里,一句话讲得磕磕绊绊,常常成了周围同学的笑话,这倒也不算什么,她一个人习惯了,反而省了不少麻烦。
医学系专业相比其他专业难度大得多,付出的精力要多得多,词汇晦涩难懂,犹如天书。
袁嘉律一度想过放弃,她逃过课,把自己埋在寝室的被窝里睡了一整天,那是她对熬了半个月夜自己的放纵。
死亡她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熬的呢?
――――
周末谢衡被叫回了老宅,他知道这只是迟早的事,避无可避。
中午陪袁嘉律吃完饭,他把她送到医院,在停车场内,按着她在车里亲了好一会,把她唇上的口红吃得一点也不留,才慢悠悠地放她走。
袁嘉律脸颊红红,瞪了他一眼,抬手抹去嘴角透明的液体,在他手伸过来要牵住她,出言制止。
“你不是要去b市吗?”
谢衡告诉她,他在招聘网上投了份简历,对方约了他明天早上到公司去面试。
她不疑有他,只催促道:“快点去吧,免得让人家等。”
他手落在她的脸上,掐了掐。
“不急,还有时间,让我再亲一会。”
脸往袁嘉律面前凑,被她推开,她气呼呼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巴,义正言辞道:“不行,我要迟到了。”
谢衡开了六个小时的车,从h市回到了b市,正好赶上吃晚饭的点。
他许久未曾踏足这里,一瞬间的陌生感席卷心头,车子在门口熄了火,他随手将车钥匙给了门口站岗的保安。
谢衡选择走路过去。
真正走到老宅还有段距离,少不了半个小时,他拿出手机给袁嘉律发了条信息告诉她,他已经到了。
她工作忙,很少有及时回复的时候,他也不着急,来了兴趣,往上滑动去看聊天记录,没两下就滑到了尽头。
谢衡手指顿住,把手机塞回了衣服兜里。
他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老宅,许管家一见到谢衡,立马扬起笑脸,褶皱将他两双眼遮盖,“小琛,回来了?”
许管家跟着老爷子大半辈子,早已是霍家的一员,现在年纪大了,就留在这里帮忙处理着宅子里的大小事务。
老宅是位于b市郊区外的半山腰上,霍琛的爷爷年轻时入了伍,立下大大小小的功绩,职位也是一升再升,成为了部队里年纪最轻的少校。
后来娶了某京都高官的二女儿,更是如虎添翼,直接到京都委任要职,其荣耀无人能及。
即使是背后有人眼红,也不敢说他的闲话。
退休后,霍老爷子褪去了部队磨砺出来的凌厉,性子变得温和了下来,花钱差人置办了这处老宅子,带着妻子搬到这里颐养天年,偶尔种种花除除草,倒是过得惬意。
霍老爷子把所有来采访的人拒之门外,偶尔同好友钓鱼喝茶,避开了那些弯弯绕绕。
谢衡知道老爷子没事不会把他叫回来,老爷子一向对他不喜,更是全部心力注入在霍亦远身上,对他不过是因为他头上冠着霍家的姓氏,谢衡于他来说还不如身边养着的一条狗。
他从始至终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撕破
霍老爷子一生战功赫赫,唯一遗憾的事便是妻子只为他生下了两个女儿,后来身体不好,无法再为他添丁,继承衣钵。
大女儿同他性格不合,被老爷子独断专行寒了心,一气之下远嫁国外,再也不回来。
老爷子原本以为这事会成为此生的遗憾,他看淡了些许,不再固执已见,所幸小女儿争气,丈夫陈啸入赘后改名为霍啸,也算争气,做到了如今的位置。
如果说霍啸是点燃霍老爷子希望的星火,那么霍亦远就是霍老爷子的最佳候选人。
同样的凌厉,做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霍家人亲情淡漠,如今能聚在一起不过是因为霍老爷子还活着,靠着他撑起了整个家。
霍啸正在书房陪同老爷子下棋。
霍琴鸢走进厨房帮着母亲洗菜,夫妻俩从进门开始一句话都没说,她昨晚一夜没睡好,眼睛落了一层层的红血丝,怕别人看出她的憔悴,特地铺了一层厚厚的粉。
霍老太太也是过来人,看出她的不对劲,安慰道:“夫妻俩闹矛盾是正常,你性子太倔了,适当时候要懂得服服软。”
她服的软还不够多吗?
心里这么想,霍琴鸢嘴上却回道:“妈,我知道怎么做。”
霍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表示宽慰。
谢衡站在客厅,最先发现他的是霍老太太,她眼睛霎时一亮,招手欣喜道:“小琛回来了?快过来奶奶这里。”
他最先喊了霍老太太一声,目光移到霍琴鸢身上事,淡漠得犹如在看陌生人,语气生硬地喊了句母亲。
霍琴鸢对她的这个小儿子满含亏欠,她有些尴尬的站在母亲身边,被霍老太太手肘一推,往前走了几步。
“快点带小琛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啊?好。”
菜都端上课桌,是一些b市地道的家常菜,霍老爷子年纪大,吃不了辣,全家人依着他的喜好饮食清淡为主。
按照主次依次落座,谢衡规规矩矩地唤了人,霍老爷子冷淡地嗯了声,并未问询其他。
他扫了眼缺席的位置,威严的声音响起,问的却是霍啸,“啊远这孩子和他媳妇还没到?”
霍啸眉心一皱,想到近日的传闻,不敢隐瞒,“爸,老大跟他媳妇最近闹了别扭,小宋去了娘家,今天应该是赶不回来。”
霍老爷子眉毛一扬,冷声道:“糊涂!小宋怀着孕,还跟着闹,宋家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回头你说一说她。”
“爷爷――”
人还没到,声音已经传了进来,霍亦远脚步平稳,他把外套递给女佣,低声说了句谢,叫了人,往谢衡旁边落座。
霍亦远解释道:“宋柔最近吃坏肚子了,吃什么都吐,我一个人工作忙照顾不好,是我让她回的娘家。”
霍老爷子脾气消了下来,他冷哼了声,“不是让你夫妻俩一起回来这边住,起码有个照应。”
霍亦远点头应是,说是他的问题,下次一定改。
两人又就着话头聊起了工作上的事,直到霍老太太不耐烦地拍了霍老爷子手背一下,他才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还不行,手劲这么大。”
老爷子像是突然发现谢衡在这里,收住笑,问道:“霍琛今年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吧。”
谢衡筷子停住:“是。”
“秦家的孙女刚回国,年轻人有时间见一面,也好交多个朋友。”
谢衡未答,霍老爷子只当他答应了下来,于是继续说:“如果这事成了,就定下来吧。”
他垂眸,忽然出声道:“我有喜欢的女孩子,爷爷不用为我操心。”
砰地一声,筷子拍在桌子发出巨大的响动,霍老爷子怒气上涌,“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有秦家那丫头知书达礼?别随便什么女人都往家里带。”
他眸子沉了下去,一字一句道:“除了她,我谁都不会要。”
霍老爷子举起手边的陶瓷汤勺就往谢衡身上砸,玻璃与骨头碰撞,发出闷闷的疼,吃亏的总是后者,自古以来,硬碰硬很难落得下好处。
霍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没人敢上手去拦,只有老太太死死抓住他的手,拦住了他。
“老霍……”
“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给的,霍琛我告诉你,你答应得去,你不答应也得给我滚过去。”
“如果说我什么都不要呢?”
霍老爷子死死盯住谢衡,“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霍亦远站了起来,挡在谢衡面前,呵斥道:“别说了。”
谢衡额头鼓起一个青紫的包,陶瓷碎裂割破他的额头,渗出了血,一点点往下流,眼睛糊了一大片,眼睛里仿佛嗜着血,决绝得像一匹孤勇的狼。
“如果可以有选择,我永远都不会成为霍家人。”

删除
趁着霍老爷子发更大的怒火时,霍亦远急忙把谢衡带了出去,这顿饭彻底不欢而散。
谢衡坐在后车座内,霍亦远从后备箱拿出药箱,从窗户口递给他,“消下毒,我带你去医院。”
“谢谢。”
“现在连大哥都不叫了?”
谢衡叫了一句,霍亦远哼了哼,一点也不心软地就着他的手按在伤口上,听他轻嘶出声。
“活该。”
霍亦远提醒他,“别跟老爷子作对,你讨不到什么好处。”
谢衡未语,霍亦远直接开车带他去了私人医院。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无法体验到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很多时候也有羡慕过别人。
霍亦远打过电话通知秘书,去了那里一切程序免走,处理完伤口,他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出去。
手机发出震动,袁嘉律发来的信息。
――我刚下班,手机要没电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喔。
一句话,配着一只猫眯着眼点头的表情包。
谢衡瞬间觉得头上的疼痛瞬间缓了几分。
霍亦远打完电话回来,见到谢衡嘴角微扬,他只觉新奇,正打算说什么。
有人敲了敲门,霍亦远看过去,发现是认识的人,江颜诺靠在门边,肌肤白皙,即使没化妆,也难掩她的美,她笑道:“听说你来了,正准备找你请吃饭。”
话刚落,就见霍亦远身后有一个长得跟他挺像的男人,她视线往上,停在谢衡的额头上,‘啧’了声。
“你俩打架了?”
霍亦远看着她,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神情柔和了三分,无奈道:“他是我同父同母的弟弟。”
“咦……那你俩,因为女人打架了?”
怕江颜诺再乱马行空继续猜想,霍亦远侧开身,向两人做了介绍。
“你好,我是你大哥的……前女友?”
霍亦远一瞬间变了脸色,“别胡闹。”
虽是斥责,并无半分呵斥之意。
“开玩笑的啦,”江颜诺可惜道:“我还想让你请我吃饭呢,等我老公来接我,我们再一起去?”
霍亦远:“可以。”
谢衡一目了然,他不会去掺合别人的事,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霍亦远拦住他,“你要去哪?今晚住我哪里?”
“不用了,我要赶回去h市。”
“赶回h市干……”什么?
霍亦远顿住,想起谢衡方才同老爷子争吵时脱口而出的那句“他有喜欢的人”不过是气话,没想到现在看来是真的。
江颜诺也在,他不好同谢衡说太多。
霍亦远含着歉意,温和道:“抱歉,我要送阿琛回h市,下次再请你吃饭。”
江颜诺无所谓地摆摆手,“你要送弟弟回去的话,那就下次吧。”
霍亦远坐在驾驶座,他低头看了眼手机信息,除了工作上的事,那个女人一条消息都没发给他。
他手指在键盘上打打婷婷,删了又写,比他处理文件还让人头疼,好一会才编辑好,“睡觉了吗?”
消息刚发出去后,左边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弹了出来,显示消息未能发送成功。
――宋宋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霍亦远:“……”

闹脾气
霍亦远抿紧唇,脸色微沉,他活了这么多年,霍家长子的身份给他带来顺风顺水的生活,从来没有人令他这么吃瘪。
宋柔还是第一个。
霍亦远盯着手机微信好半晌,谢衡开门坐进副驾驶的动静都没把他唤回神。
谢衡扫了眼,见屏幕上的信息,他很少见到霍亦远难得露出这种神色,类似于发呆。
职业的原因,霍亦远必须保持全天的专注力才能不出任何差错,他这人有点变态,又只仅对工作,可以把手底下的人操练到叫苦连天,却能在年底分红时叫人心服口服。
可在对待女人的事情上,却不及一分,甚至能为了工作把眼前晾了人大半天。
谢衡笑了,挪瑜道:“跟大嫂吵架了?”
霍亦远神情无奈,“闹了点小脾气。”
确实是跟他闹了脾气,他一直以为宋柔性子温和,从不曾对谁发过脾气,她一向懂得分寸,没想到,会一声不吭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霍亦远没再说什么,开车送谢衡回去后,他没启动车子,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出现在了门口,跑着扑进谢衡怀里,两个人紧紧拥抱了会,也不嫌冷,才走了进去。
他突然间觉得少了点什么,又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下意识就将车开到了宋柔家门口。
霍亦远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他只当宋柔过多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他们两个人的结合,并不是单单能靠自己做主,关乎的是两个整个家族的利益。
年关将至,霍亦远工作忙,没有太多的时间顾及宋柔的小情绪。
他刚启动车子,就被宋家的管家瞧见,他没办法走了,也正好省了再回来接她。
宋父在外应酬还未回,只有宋母一个人收到消息站在门口等着霍亦远。
他一走进门,礼貌又客气地唤了她。
宋母应答了一声,脖子往他身后看了看,一顿,问道:“小柔这孩子没跟你一起过来吗?”
霍亦远眉头一皱,看宋母的表情不像是会替宋柔说谎。
他未吭声,宋母心中的不安更甚,外界传闻霍亦远与前女友旧情复燃,无风不起浪,现在想来必有几分真。
霍亦远不想他和宋柔的事让别人掺和进来,选择替她隐瞒,“我到b市出差,顺道来看看您和爸。”
宋母仍然存着几分怀疑,犹豫道:“你和小柔,没出什么事吧?”
“她这孩子固执了些,没有什么坏心眼,容易被人给欺负,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是她的丈夫,多包容一下她。”
霍亦远点头,“我明白。”
他朝宋母告辞,“今天这么晚了,我先走了,改日再同宋柔再来看您和爸。”
宋母知道留他不住,霍亦远虽然占着宋家女婿的身份,可他除了逢年过节会顶着女婿的名头给他们送礼,极少踏进宋家的门。
同霍家联姻,是长辈们将利益最大化的唯一途径,宋母虽不舍,也无法阻止这件事,宋柔出生在宋家,就注定她将来会走这条路。
家里人对她没有什么亏欠,一个个都尽可能地宠着她,也该是她为宋家出一份力的时候。
宋母从小到大没为宋柔操过一份心,却始终担心她绵软的性子会受人欺负。
身为母亲的,难免会顾虑得多,想着等霍亦远走之后,打电话跟宋柔问问。
宋母话头上叮嘱道:“好好好……亦远,晚上开车小心点。”
――――
ps:后面几章霍亦远的出场会比较多,涉及轻微的追妻火葬场,不喜欢的可以跳过~

不再继续
霍亦远出了门,刚上车,就拨通了宋柔的电话。
对方显然已经做好了彻底与他划清界限的准备,不仅把他微信拉黑,连手机号码都打不进去。
他掐灭电话,又往另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对方倒是接得挺快。
霍亦远不顾现在已经大半夜,直奔主题,“两个小时内,我要宋柔的位置。”
秦恒睡得正熟,迷迷糊糊被人翘起,也不看现在几点,他脾气一上来,那声“操你大爷”还没骂出,就被霍亦远一句话堵在了喉咙里。
宋柔?
秦恒反应过来,“你找媳妇找到我这里来了,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啊,你丢给我一堆烂摊子我熬了几个通宵才处理完,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胡乱骂了一通,霍亦远那边没声音,秦恒放下手机一看。
“……卧槽。”
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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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挂了宋母的电话,躺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手抚着平坦的肚子,晚上刚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才几天的时间,一直想瘦下去的双下巴变得尖瘦了下来。
她很难想象里面会有一个小生命。
起初在医院听到这个消息时,宋柔完全是懵的,她还没做好怎么去当一个母亲的准备,或者可以说,霍亦远并不会想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想起他,宋柔眼泪又止不住流出,她恨自己的脆弱,又不敢哭太大声,怕别人会听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把霍亦远给她的卡留在了家里,带了几件衣服,信用卡不敢用,怕被他很快查到,身上只有几百块的现金。
旅馆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墙壁上落满了黑点,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隔壁房不知哪对情侣正在做爱,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动,女人浪叫呻吟并不顾忌别人,全身心释放在浪潮里,隔着并不厚的墙面,穿进宋柔的耳朵里。
她其实从没有住过这种地方,从小到大一点委屈都没有受过,可是到了霍亦远这里,挫败感和受到的委屈常有,不止一两点。
也不是说霍亦远不好,他是长辈眼中的金龟婿,是朋友心中老公的最佳人选,她以为她不会在乎他的过去,得知要嫁的人是霍亦远,她当晚甚至还开心得失了眠。
她学会了怎么去当好他的妻子,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能做到尽善尽美,圈子里的女人,无异是羡慕她的,羡慕之余,却会有一个女人的名字从她们变了味的嘴巴里吐露而出,带着嫉妒的情绪,夺走她自欺欺人的幸福。
后来,她才明白,她在乎。
他不爱她这件事就让她受不了。
她没有选择,也不敢告诉父母,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能改变现状,碍于霍亦远的身份,只会徒增愁容,并不会同意让她离婚。
迷迷糊糊地想着,宋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也许是前几天太过于紧绷的神经一瞬间放松,疲惫地眼睛撑不住了。
被子太薄,她弓着身子蜷缩成一团,护着肚子,慢慢闭上了眼。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隔壁房间的激烈状况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宋柔只知道,她不会再跟他继续下去了。

凉透
门锁咔哒一响,宋柔睁开眼,睡意顿时消失殆尽,她警觉地看向卧室门的方向,抱着被子,缩到了墙壁边缘,心脏砰砰直跳。
适应了黑暗,宋柔手往身旁摸索着,找不出一个可以防身的东西。
她有些害怕,全身不受控制地发出抖,提着胆子朝外面喊了声,“谁在那里?”
没人回答,脚步落地的声音却一声接一声更加清晰地靠近。
宋柔心提到了嗓子眼,后悔的心涌出。
霍亦远就是在这时候开的灯。
白炽灯亮起,闪烁了一下,她被刺得闭了闭眼,蓄在眼睛里的眼泪从眼角随之流出,她眨了眨眼,脸上除了惊诧之外,还有几丝方才留存的恐惧。
霍亦远站在门口,视线随意扫了周围,他以为方才在外面看到的环境已经够糟糕,进来后才发现里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柔眼眶红红,头发乱糟糟,全然失了那副体面的霍家形象。
他眉宇微拧,冷声道:“这种地方也能待这么久,体验一次就够了,跟我回去。”
霍亦远一向说一不二,宋柔从前也许会惯着他,乖乖听话跟着他就走。
现在,他又凭什么用一副命令的口吻来教她做事?
“私闯别人的住所,是犯法的,要是让记者知道了,怕不是要上头条,请您出去。”
宋柔这话明明白白告诉他,她不会跟他回去。
霍亦远走近,停在床边,似乎对泛黄床单上不知是谁留下的痕迹,透着嫌恶,他没再靠近一分。
他轻笑了声,眉目凌厉,“我来接我的老婆,他们谁有胆子敢报道出来?”
如果在这之前,霍亦远说出这句话,她也许会很开心,他终于承认她是他的老婆。
霍亦远朝她伸出手,第一次放软语调妥协,语气却硬邦邦,出口说的是:“宋柔,别闹。”
无论宋柔做什么,在霍亦远心里,永远都是在闹。
“我没闹,”她平静道:“霍先生,我是认真的。”
宋柔以为她改了称呼,霍亦远会高兴,从前她叫他的名字时,总见他板着脸,也没见得他有多高兴。
那时她懂得一个词叫“自欺欺人,”不仅懂,还运用得炉火纯青。
没成想,他的脸色反而一沉,似乎是笑了一下,“宋柔,你觉得我是你们宋家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物品?”
“你父母应该还不知道你离家出走吧?”他看破她话里的漏洞,一击毙命,“你去问问你父母,宋家靠着霍家拿了多少好处,你觉得他们会同意让你离开霍家?”
宋柔顿感悲凉。
霍亦远说的全都是事实,她的婚姻成了家族换取利益的牺牲品,是她永远不能在他面前挺直腰板的耻辱。
宋柔眼里噙着泪,倔犟地忍着,“你不喜欢我,不是吗?”
他勾唇,隐含讽刺,打破她的幻想,“从一开始你跟我结婚,你就该知道,你得到了霍家大儿媳妇该有的一切,我会对你好,但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这些话她听太多人说过,她以为她早已习惯,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她还是会难过,心脏像被他拿刀刺了一下。
明明疼得要死,又死不了。
她任由眼泪流出,咸咸涩涩地熨过每一处。
眼泪是温热的,心是凉透的。
宋柔手背往脸上一抹,下定决心不会再跟他纠缠下去。
“霍亦远,你别想继续欺负我,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别碰我(h)
空气窒了一瞬,霍亦远眼底泛着极淡的神色,像是正在压抑着什么。
他淡声道:“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宋柔,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输给他的了。
宋柔闭上眼,“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手腕上忽地被人紧紧钳制住,她顿时一痛,还未挣扎就被人用力揪了起来。
宋柔一下子撞进他结实的胸口上,她心头一紧,手立马捂在肚子上,隔开距离。
霍亦远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或者说,他从来都未将她放在心上,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轻蔑道:“我们之间,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放开我,霍亦远……”
“宋柔,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去,要么……”
他的大掌转而落在她的胸肉处,揉捏了下,引得她失了理智全乱,后面的话虽未说出,却暗示性意味十足。
霍亦远是谈判桌上的好手,他能准确地捕捉到对手的弱点,逐一击破,将对方的退路全都堵死,独占鳌头。
在情事上,他懂得如何利用自身的优势在床上令女人攀附情欲的最高点,他记住她身上所有的敏感点,却不记得,她爱着他。
宋柔挣扎着,大声喊道:“滚开。”
医生告诉宋柔,因为她自身体质的缘故,怀孕前三个月并不稳定,需要好好休养,不能做过于激烈的运动。
她害怕霍亦远会对她做出什么来,于是手上便用了全部的力气来抗拒他。
她越挣扎,越点起霍亦远身上的火,他手扣着她的臀,将她往他身上压,性器硬邦邦地抵在她放在肚子的手背上。
“宋柔,你没有机会了。”
伴随着话落,他扯下宋柔肩膀上的衣服,白如豆腐的肌肤暴露于眼前,乳沟若隐若现,夺人眼球。
这里并没有暖气,刺骨寒冷的风灌入令她瑟瑟发抖。
她眼露惊恐,“不,不要……霍亦远,求求你……”
宋柔的示软,令霍亦远更加想要欺负她,她一声不吭就跑,现在还敢跟他提离婚。
他亲上了她的唇,终于将她的反抗吞吃入腹,他勾着她的舌头,吮吸啃咬,肆虐横行,她被霍亦远亲得气喘吁吁,他的呼吸却一点都没有乱。
渐渐地,霍亦远并不满足于亲吻,手上愈发放肆了起来,握着她的乳在手里,毫无章法地揉着,乳头变得又硬又红。
他轻笑了声,咬着她的耳尖,灼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肌肤上。
“奶子怎么变大了,是不是自己偷偷摸了?”
宋柔抬手往他脸上甩过去,霍亦远偏头被她打了一巴掌,响亮又清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甩他巴掌。
她胸口起伏,声音尖锐,“别碰我。”
左脸上很快浮起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霍亦远脸色阴沉,抓紧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上,蛮力扯下脖子上的领带缠绕住她的双手。
男人与女人的力气从来就不对等。
她一挣扎,就缠绕得越紧,手腕上很快浮出一圈红色的勒痕。
霍亦远动手脱下她身下的裤子,抬高她的腿架在肌肉结实的手臂上,隔着内裤摸了上去,湿湿黏黏地淫液流了一手。
她并未觉得动情,反而愈加害怕,眼泪流出又被他亲入嘴里。
可生理没办法由她控制,底下的水早已泛滥。
他挑开内裤的边缘,耻毛泛着晶莹,两根手指并拢,试探性地顶开闭合的肉缝,又凶又快,带着惩罚的目的,送了进去。

口交(h)
呻吟从女人的唇中溢出,霍亦远手指刚插进去,就被穴肉紧紧缠咬住,不得而入。
他拔出,又顶了进去,来来回回磨着媚肉抽送了起来,带出更多的淫水,落满在他的手心。
宋柔头皮一阵阵发麻,她咬紧唇,即便唇瓣已经印出齿痕,都不肯再叫出声,她闷闷压抑在喉咙口,眼睛蓄满了眼泪,水汪汪一片,惹得男人想直接肏了她。
他掐住她的下颚,逼迫她松口,方才插入她小穴里的手此刻被他塞进了宋柔嘴里,她被撑得嘴巴鼓起,头不住往后仰,抗拒的话语被迫阻隔在唇齿中,消失殆尽。
霍亦远模仿着性器插入的动作,手指压着她的舌头搅动,扫过四周。
甜腥味充斥口腔,喉咙瞬间泛起恶心,她扭开脸,宋柔脸色一变,低头干呕了起来。
霍亦远觉得好笑,抬起她的脸,“以前吃阴茎的时候不是挺乐意的吗?怎么连自己下面的东西都嫌弃了?”
他说的是宋柔从前为了讨他喜欢,从好友那里学来的,她说大部分的男人喜欢女人帮他口交,会体验到前所未有的刺激,那是自己用手无法比拟的。
好友就是用这样的方法令老公对她言听计从。
宋柔在嫁给霍亦远之前,没有谈过男朋友,就连所有的关于“性”的理论知识,也是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宋母拉着她讲了一些。
她那时第一次听,只顾着脸红,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对此半知不解。
宋柔以为霍亦远之所以对她冷淡,是因为她在情事上过于死板,不够主动,才会不喜欢她。
宋柔对好友的话深信不疑,她认真听了一下午的理论课,最后趁着某次霍亦远扒光她的衣服后,蹲下身将那根令她犯怵的阴茎含进嘴里。
实在是太大了。
她只来得及吃进去一个头,嘴巴就被撑满,口水未能吞咽下去,沿着齿缝溢出。
“唔……好撑。”
宋柔睁着水气的眼,用着最天真的神情说着最浪荡的话。
“亦远,你喜不喜欢我给你舔。”
霍亦远哼了声,全是对她的回答,呼吸紊乱,抓着她的奶子报复性地揉捏在手里,听到她娇吟痛呼,停住手,沉声问:“从哪学来的?”
她不回他,又继续问了一遍,“喜不喜欢嘛?”
他顿时又硬了三分,手不自觉往她脑袋上扣住,压着她又再吞进去一点。
“嗯……”宋柔被他戳到了喉咙,不舒服地拍了拍他的大腿,“太胀了,好难受。”
他掐住她的乳尖,沙哑着声,“好好舔,射出来才能证明喜欢。”
宋柔吞入吐出,她是个初学者,技艺并不高超,舌头舔在马眼上,吸出些许白浊,味道却没有想象中的难闻,却称不上好吃,好几次她的牙齿磕到阴茎上,又痛又麻地窜进脊椎骨里。
不自知的勾引,却是最要命,霍亦远渐渐便能在其中体会出乐趣。
他神情一变,胸肌起伏,腰眼一麻,射意压制不住地翻涌而出,他猛地抽出阴茎,抵在宋柔的胸口,尽数喷了出来。
等到他终于射出来,宋柔两边腮帮子酸胀得厉害,胸口尽是他射出来的精液,嘀嗒坠落在地。
宋柔脑袋已经晕乎乎,却清晰地知道,霍亦远终于也是喜欢她的了。

不要了(h)
如果放在现在,她估计会骂自己傻,霍亦远从来都没有从嘴里说出过“喜欢她”的字眼,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将他偶尔的温柔理解成了对她的喜欢。
一厢情愿的喜欢着他,一厢情愿霸占着霍亦远妻子的位置,朝外头女人宣示主权,现在才明白,在所有人面前,她犹如跳梁小丑。
没有筷子不是天生一对的,她只是不对称的那只,一如霍亦远的喜欢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
她一直都清楚,却总是一叶障目。
宋柔盯着他,目光里冷淡如冰,她突然间笑出了声,“那种事,你觉得我会只对你一个人做过?”
霍亦远手指重重按在她的唇上,警告着她,“宋柔,别惹我生气。”
看霍亦远生气,竟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畅快。
“霍亦远,你生气了。”
霍亦远知道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气他。
他在结婚前,就收到了霍家发来的一份关于宋柔的各项资料,从她出生起到目前为止,甚至体贴地把照片放在最起眼的第一页上面,他看都没看,便搁置在一边。
霍亦远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多,只要别给他找麻烦,听话一点就行,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配合是宋家人为之满意的。
可却无人知道他随意就把那份资料压在厚如山的文件底下,在某次深夜加班后不经意扫到,嫌烦闷,才翻出来随意看了看。
他是宋柔的第一个男人。
霍亦远并未参与过她的人生,但他清楚她的一切,甚至于连她第一次初潮,他都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在床上的反应生涩无假,即便是有这些,听她嘴上这么说,霍亦远还是控制不了心头不舒坦。
“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
他未反驳,低头咬了一口她的乳,在嘴上轻轻含着,一下一下吸着,状似调情,又更像是恳求。
霍亦远唇一点点往上,湿热的吻落在她的锁骨上,留下粘腻的体液,“宋柔,你醋了。”
“……”宋柔气恼,“别咬我。”
他解开皮带,身下褪得一干二净,只余那根紫黑狰狞地阴茎勃起后往上翘着,他悄悄抓在手里,趁她不注意一下子插了进去。
“嗯啊……”
尽管内里湿润,可还是紧致得难往里入。
他手去揉宋柔的阴蒂,挑逗着,令她分泌更多的淫液。
“放松点,让我插进去。”
宋柔小腹一颤一颤地抖着,拿嘴往他脖子上咬,恶狠狠道:“霍亦远,你混蛋,我要跟你离婚。”
霍亦远沉下脸,腰往前挺,巨根整个埋了进去,又深又重地肏开她的花心深处,将她的哭喊撞得支离破碎。
“再敢说一句刚才的话,”霍亦远抬高她的腿,架在他的手臂上,斜斜顶开娇嫩的花穴,一根入到底,“肏死你。”
他的威胁根本不管用,宋柔仰着头,语不成句,“嗯……哈……就,就要说。”
霍亦远彻底黑了脸,咬紧后槽牙,“欠肏。”
他不再怜惜她,大开大合往里捣干,汁水飞溅,落在两人腿上和身下的地板上。
宋柔小腹酸胀,子宫口好几次被他顶入,又爽得全身颤栗,尖叫着泄出,被尽数堵在甬道里。
她呜咽道:“出去……不要了……”

腐烂(h)
霍亦远抽出阴茎,喷出的水没了阻碍,悉数从小口流了出来,她才舒坦些。
还没歇多久,他放下她的腿,将她转了个身,背对着的方向,肉棒抵在她的腿缝里,磨了两下,沾了好些淫水,才转了方向插了进去。
她身体软绵绵,大腿酸软得根本站立不住,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解开束缚,被霍亦远折在了身后握住,靠着身下的肉棒支撑着。
刚高潮了一回,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还没一会宋柔就累得不行,顾及着肚子里的宝宝,她忍不住向他求饶。
“呜呜……别插了……”
这个姿势顶得太深,破开子宫,在那块软肉来回碾压,她的屁股被一下下撞散开,又收缩回来,软蛋砸在臀肉上面,啪叽作响。
霍亦远看得眼红,手穿过她的手臂底下,抓着两颗垂落的乳尖,俏生生的红在他手里愈发地硬挺。
“真骚,都射给你。”
她被话语刺激地缩紧小穴,霍亦远被夹得舒爽,他发狠鼓捣了几十下,胸腔震动的频率加快,而后抵着花穴,一股浓烈的精液射了进去,滚烫的温度直接将宋柔又送上了高潮。
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低低地啜泣着,男人将她抱到墙边,抽了几张纸巾把被撑开的穴口里流出的精液处理掉,从身后抱起她的腿弯处,她两条腿托在他的手臂上,穴口在阴毛后更加清晰地显现。
花肉翻涌,抽搐着吐出一簇又一簇的黏滑水液。
霍亦远曾在部队当过兵,后来虽未从事相关工作,但也会每周固定时间去健身房,除了有事去不了之外。
他比任何人都自律,练就了一身健硕的肌肉,抱起宋柔易如反掌。
可却苦了宋柔,霍亦远似乎持久力惊人,新婚夜就把她肏得第二天下不来床,她照镜子才看到自己下面又红又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疼得不行,偷偷抹了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后来她靠着嘴和手,才减轻了身体上的痛苦。
阴茎又肿胀了起来,直直戳在阴蒂上,她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好酸,别插进来了。”
他咬着她的耳垂,灼热的气息令她底下发烫,宋柔被他舔出了感觉,又拉不下脸说出让他插进来得话,脸颊憋得发红。
肚子剧烈抽动了下,一瞬间的抽痛令她痛呼出声,“好痛。”
霍亦远放她下来,眉目染上焦急之色,“哪里痛?”
宋柔捂着肚子,弯着腰,脸色煞白,她摇了摇头,缓和了会,才渐渐平息下去。
霍亦远仍觉得不放心,“我送你去医院。”
一提起医院,她突然间想起,她怀孕的事霍亦远不知情,一去医院准会暴露。
宋柔和霍亦远结婚三年多,他后来去了京都任职,忙于工作,她曾旁敲侧击想陪他一起过去,但都被他以无法分身照顾她,等稳定后再接她过去。
刚开始他每周末会回来,除了参加霍家老爷子定下的固定家庭聚餐,两人就是在床上渡过,基本没有任何交流,等他开始忙起来,一个月做爱的次数便屈指可数,连寥寥无几的性爱,他都会守着规矩戴套。
两家父母也不是没有催他们生小孩,霍亦远总是以宋柔年纪还小亦或是他不喜欢小孩子搪塞了过去。
如果不是某次他喝多了,硬拉着她做,仓促地来不及戴套射在里面,酒醒后的他并不记得。
那一次运气好,宋柔就怀上了。
她后来想明白了,他不是不喜欢小孩子,而是不喜欢给他生小孩的女人而已。
只是她明白的太迟了。
宋柔一把推开他,扬高了音量,脸上有慌张的神色,“我不去医院!!!”
她不能、也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就让这个秘密彻底腐烂在海底,成为过去……

倒不至于什么东西都配
宋柔趁着霍亦远接了一通电话的间隙逃走了,他挂了电话回来,进门后不见人影。
周围空荡荡,一眼看到低,床边的行李箱失了踪迹,只余空气里还未散去的情欲气息提醒着他方才的真实,哪里还有宋柔的身影。
他目光阴沉,身侧的手紧紧收成拳头,脾气收也收不住,在胸腔憋着,狠狠砸在了门板上,骨头与铁门硬碰硬,被他的怒气砸得哐当直响。
有房客被声响吵醒,光着膀子出来,半眯着眼,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背对着他的高大男人,怒气冲冲,骂道:“神经病啊,要发疯去外面发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霍亦远目光淡淡往男人一扫,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男人顿时一个激灵,高低立见,他又低声骂了几句,立马转身回了房,不敢再吭声。
霍亦远掐了掐眉心,又往回拨了个号码过去,秦恒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刚准备入梦乡,就被吵醒,骂爹骂娘,大嗓门直穿过电流,“卧槽,你最好能说一个让我不杀了你的理由,老子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你第二次吵醒,你性生活不和谐也不用这样折磨我吧!”
他苦笑了下,还真被秦恒说准了。
霍亦远没心情跟他计较,他略显疲惫地闭了闭眼,一向身上着装一丝不苟的他,这一会却皱巴巴,“找人把宋柔弄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他顿了顿,“别伤到她。”
“不是吧?”秦恒瞬间清醒,“大哥,我才找回没几个小时,人又被你给弄丢了?”
“……嗯。”
“……”
您可真行。
秦恒抽了抽嘴角,他无语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嫂子的事,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她有多爱你,怎么会一声不吭就跑了。”
霍亦远一愣,像被人敲了一头,“你说她……什么?”
“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嫂子的事?”
“不是……下一句。”
“整个圈子?谁不知道她有多爱你?”
她爱他?
霍亦远头顶跟被人拿铁锤敲了下,嗡嗡作响,他喉咙干涩,艰难道:“你怎么知道的。”
“不会吧?你不知道?人家要是不喜欢你,每次你在,那眼睛都全粘你身上?”
秦恒久经情场,睡过的女人是圈子里公认的多,他眼明心亮,看女人比谁都准。
秦恒脑子灵光一闪,“最近你在京都,是不是跟江颜诺见面了?”
“嗯。”霍亦远没否认,“她老公在京都出差,她跟着去了,我们俩一起吃了个饭。”
“你俩的事被赵茉那只母老虎撞见了,到处宣扬,我估计嫂子就是知道这事,跟你闹脾气了。”
霍亦远顿觉头更痛了,他沉默了下来。
秦恒用着过来人一般的口吻,道:“女人嘛,买点衣服首饰送送,男人服个软,多哄哄就过去了。”
霍亦远大脑回笼,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似乎赞同了他的话。
他又恢复了一贯官场上说话的腔调,眼里蓄着狠,“找几个人教教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冷笑道:“成年人,该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
秦恒自然清楚霍亦远口中说的那个‘她’是谁,也得叫她吃点亏,才不会仗着赵家撑腰,跟条疯狗似的,逮谁都咬。
他啧了声,摇了摇头,道:“幸好她追霍琛这几年,你弟愣是没瞧上人家,不然霍家可就鸡飞狗跳了。”
“倒不至于……”
秦恒等着他接下去的话,等了一会都没听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倒先忍不住问:“什么?”
“什么东西都配。”

怎么办
谢衡的伤口有些深,虽然已经在医院处理过,袁嘉律还是不放心。
她明显不相信他那一套解释的措辞,道:“怎么会不小心磕到了。”
袁嘉律拿出酒店的医药箱,说着手已经到谢衡面前,就要去掀他的止血贴,还没碰到,就被男人抓在手里。
“医生已经处理过了,不用这么麻烦。”
袁嘉律作罢,站起身收起医药箱准备放回大厅的柜子里,腰间一紧,紧接着手上松了下来,谢衡把医药箱置放在床头柜边角,揽着她躺在床上。
背对背的方向,袁嘉律看不到他的脸,怕会不小心弄到他的伤口,想要转身,被他止住动作,“别动,就这么让我抱一会。”
他低落的语气让袁嘉律很不安,她问道:“你是不是今天面试不顺利?”
“……嗯。”
她安慰道:“我有工作,不会饿到你的。”
别人家的女朋友对男朋友的要求,总是免不了要“有上进心”这一条,怎么到了袁嘉律这里,就成了她努力赚钱就好了。
“你有时候让我觉得……”他轻微的叹息吹拂进她的耳边,“很是无能为力。”
谢衡大抵是觉着她刚才说的话戳伤了他的自尊心。
袁嘉律怕他多想,解释道:“工作可以慢慢找,没关系的。”
谢衡手上紧了紧,安静了好一会,在袁嘉律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他开口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的过去很不堪,甚至说是个错误的存在,你会不会选择离开我。”
“你……怎么了?”
袁嘉律担忧地握住他的手,心脏一揪,“是不是记起失忆前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谢衡不愿意再继续隐瞒着她,“袁嘉律,我想起来了。”
他明显感受到她整个人一僵,接着害怕似的轻微颤抖了起来,谢衡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手将她转过身,面对面地看着她。
袁嘉律慌忙地闭上眼,不想在他面前暴露因说谎而产生的害怕和羞耻,那是她平生做过唯一一件亏心的事。
说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去圆,兜兜转转还是会回到,而那个,是她和谢衡的终点。
那一天终于要到了吗?
可是她舍不得啊……
袁嘉律暗恋了谢衡这么多年,为了他一句要她好好活下去的话,咬牙撑过那些犹如割在心口上的刀,就只是为了能再见到他一面。
曾经的念想已经实现,她靠着谎言把他留在身边这么久,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我……”
一开口,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出来,眼泪糊满了脸,袁嘉律呜咽着,嘴里一个劲地朝他说着“对不起。”
一只手带着属于他的温度,覆在她的眼睛上,遮去了袁嘉律暴露在光明里的阴暗,仿佛火炉里快要将她烤化的滚烫,又被一场大雨浇灭。
谢衡的声音平静,“你在害怕什么,我都清楚。我只是失忆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还是有,从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而你也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我,也许也是假的,甚至可以说,我们在此之前,有可能只是认识,却没有任何关系,我说的对不对?”
袁嘉律从来就不是个擅长说谎的高手,谢衡身上流着的是霍家人的血液,刻进骨子里的行为处事,即便是失去记忆,却不会失去他该有的判断。
他明知道她在说谎,可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她血液凝固,心脏停了几秒,嘴唇颤抖,“……是。”
他目光没有愤怒,也没有憎恨,仿佛只是在看一个哭闹不懂事的小孩子,亦或者是一个陌生人。
袁嘉律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她捂着脸,放声大哭,泪珠从指缝溢出,“可是能怎么办嘛?我努力了那么久一点用也没有,我喜欢你,也好像就只有我喜欢你,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把你留在身边啊……”
“我知道我的喜欢让你…让你很困扰,我欺骗了你是我的错,对不起,呜呜……你想把我送到警察或者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了……”
“是啊……可是能怎么办呢?”他拿下她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我也喜欢你,你说我能怎么办?”

承诺
袁嘉律抽泣声顿止,瞪大眼看向他,眼眶红得像只兔子,谢衡曲指擦拭掉她眼睫上的水珠子,水珠流在他的指尖上。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问的话。”
袁嘉律此时脑子早已被震惊冲击得晕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她不确定道:“你刚才说……说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谢衡掐住她的鼻子,直拧得袁嘉律心都揪起来,“我喜欢的是个爱哭鬼。”
见她鼓起了腮帮子,谢衡转而将头靠近她的脸,在上面轻咬了咬,妥协道:“我喜欢你,还想听几遍,嗯?”
最后那个气音几乎是从胸腔里震出,穿破耳膜,在内里环绕,实在是撩人心扉。
袁嘉律用手指戳了戳谢衡的唇,问道:“我可以用手机录下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吗?”
他眼神凉凉略过她,拒绝得很干脆,“不行。”
她歇了话头,扭过身背对他,别扭又可爱。
两人没有再言语,墙面上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转动了几圈,时间指向一点五十分,还差十分钟就到两点。
袁嘉律眼睛落在秒针上面,一下下数着秒数,一点睡意也没有。
“袁嘉律。”
他忽然唤了她一声,下巴搭在她的肩头上,她经常不按时吃饭,肩膀上没多少肉,全是骨头硌得慌,可他舍不得离开。
“想听这句话我可以随时说给你听,靠手机录下来自己偷摸着听……”他微顿,又道:“你心里里是不是怕我会反悔?”
袁嘉律确实是这么想,她喜欢一个人太久了,久到闭上眼就能清楚地描绘出谢衡的那张高傲英俊又泛着少年青涩的脸。
他们中间断了几年的联系,她对他的喜欢,靠着的不过是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执念。
她其实一直都有他的联系方式,却不敢主动迈出一步,哪怕发一条“你好吗”的信息,删删改改最后遗忘在了草稿箱里。
后来在时间长河里,很多细枝末节渐渐模糊,笼罩了一层拨不开的雾,当时未能踏出的勇气,也一点点消失。
袁嘉律沉默着,眼睛里清楚可见的犹疑却暴露了她的不确定。
谢衡极少有人对他说的话存留着不信任,多多少少也有着霍家的原因,可那个人是袁嘉律,又另当别论。
他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更多的是无奈。
说到底,是他没给她足够的信任感,才令她从头到尾都像踩在云上,脚底踏着不切实际的虚幻。
他思索了片刻,又道:“我现在虽然还记不起关于你的一切,可是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觉,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谢衡并非是凭借着第六感去作出选择的人,他有自己的判断标准,除非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他不会轻易就把赌注置在台面上。
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并不可靠,成年人口中的情爱不像学生时代那样简单纯粹,靠着一本倾诉的笔记,把弥足珍贵的喜欢一笔一划展现而出。
如今在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情爱本身就是一件暧昧的事,更多的是参杂了原始的肉欲,开口闭口说出的“我喜欢你”只是为了骗取对方上床,从而满足自身的欲望,变得一文不值。
“我喜欢你”这样郑重的承诺,刚从嘴里吐出,随时随地又可以转身对另一个人说出,轻浮而廉价。
谢衡从没想过会去喜欢谁,他拥有这样的资本,就注定他不是一个专情的男人。
谁会想到,有一天,他会对一个毫无记忆,仅凭感觉而喜欢的女人说出一句类似于承诺的话。
无关风月,只关爱情。
“我喜欢你,从来就不是一时兴起。”

嫌脏
年关将至,大街上已有了过年的氛围,商铺提前摆满了春节商品售卖,来往人群比往常热闹了不少。
袁嘉律最近医院却比平常还要忙,病患多了,而人手不足,意味着她要加班,连着好几天都忙得没空回去,只能睡在了医院。
谢衡也在忙,霍家年底大大小小的应酬就忙得他抽不开身,趁着中途转场的间隙,他才想起,他和袁嘉律,已经一周没有见面了。
他摸出手机,一条信息也没有,全是工作上的汇报。
谢衡还未来得及编辑信息给袁嘉律,对方的局已经攒好,热情地拉着他又继续了起来。
谈生意的地方,避免不了纸醉金迷、声色犬马的场所,女人只是为达成目的所需的氛围调剂品。
林长宇抬了抬手,会所的李经理很快就领着各色各样的几个女人站在他们面前,像橱窗的商品,随着他们挑。
空气里浓烈又劣质的香水味扑鼻而入,谢衡一贯不喜这种过度挥发的气味,他眉头微不可见地拢起,手指夹着男士香烟,也不抽,任由它燃烧着,仿佛能冲散那股子气息。
一行十来个人,平时没机会这么胆大,借由谈生意的名头,来释放压抑的欲望,个个早就挑好了心怡的小姐,甚至有些不顾场合就亲了起来。
谢衡充耳不闻,眼里隐藏着浅淡的厌恶,他漠然地扫过视线,又收回目光,轻笑了声,指尖抬起往烟灰缸点了点烟屁股,烟灰落进里头。
如果不是霍亦远这会子忙着追老婆,抽不开身,把谢衡推了上来,他也不至于会来这样的场合。
林长宇作为东道主,肯定要每个人都照顾到,他刚喝了口身旁柔弱无骨的女人递过来的酒,才发现谢衡一个人坐在哪。
他抬手挡住女人再度伸过来的手,话是对李经理说的,“没看见二哥那还没人服务吗?”
李经理忙不迭道:“叫了几个姐妹过去了,那位先生说不需要人服务。”
林长宇平时就不信那一套正人君子的做派,他沉下脸,“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二哥看不上你这儿的人,那就去找,找到他看上为止。”
李经理心头骂了句,官大压死人,这里的都是她的饭碗,得罪不起,脸上生硬挤出笑,“是是是,您等着,我去把隔壁房间的叫过来。”
谢衡看着林长宇,淡淡道:“不用。”
林长宇手抓了一把女人柔软的胸脯,直到对方气喘吁吁才作罢,“别介啊二哥,出来玩图个乐子,今天我做东,不看憎面看佛面,干嘛装得跟副老僧模样,怪没劲的。”
他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深黄色液体随着动作晃了晃,浮满了小气泡,包厢内有人撕心裂肺地唱这歌,谢衡拒绝得干脆利落,“我有女朋友了。”
意思说的再浅显不过,可林长宇却觉得谢衡不过是推脱之词,这话明显是瞧不起他们。
林长宇索性关了电视,歌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齐齐看向他们。
“二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好歹是来谈生意,没必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林家同赵家是表亲,前阵子谢衡把赵家得罪了个彻底,连带着林家对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偏偏又没办法把谢衡怎么办,只能背地里往死里骂他过过瘾。
现在谢衡生意上要跟他合作,算是他高了一头,装什么只吃素不吃酒肉的和尚。
“嗯…我自罚三杯,你们继续。”谢衡起身,身旁的秘书很有默契地将他搭在沙发上的外套一同拿起,他倒了一杯满满得酒,一饮而尽。
连续喝了三杯,才停住。
谢衡将酒杯搁置在桌子上,走了几步,站在林长宇跟前,居高临下地姿态。
“我不玩这儿的女人,嫌脏。”谢衡手指弹了弹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漠然道:“你的面子如何,跟我有关系?”

施舍
不出意外地,谢衡回到老宅,一进门,就劈头盖脸挨了一顿训。
霍啸过完年就要到京都任职,正式的文件还没有下来,却早已内定下来。可他初来乍到,需要打点的关系很多,而林家就是其中的一个口。
谢衡一下子把人全都给得罪透了。
霍啸一股火没憋住,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砸在他身上,又滚落在地,发出生闷的声响。
“老子让你是去哄人,不是让你一去就把人给得罪透了,你本事大了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对着干。”
霍琴鸢正在练瑜伽,被外头霍啸的怒吼声吓了一跳,她来不及收拾,披了件衣服,急匆匆地下楼。
谢衡站在那,霍啸举起手,巴掌眼看着就要落在谢衡脸上,被霍琴鸢眼疾手快地拦住,她隔在两人中间,第一次站出来替他挡着霍啸的怒火,问道:“怎么了?生这么大的火。”
霍啸冷笑了声,“问问他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她手肘轻撞谢衡的手臂,示意他服软,见他无动于衷,斥责道:“啊琛,快给你爸道歉。”
谢衡推开霍琴鸢,语气平静,“为什么要道歉。”
霍啸怒火上涌,“为什么?就为的是你是老子的儿子。我告诉你,明天就给我去见秦家的孙女,整天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越来越像个什么样子。”
谢衡瞳孔黑如墨,眸光一沉,眼睛浮起冷意,他直直望向霍啸,忽然轻笑出声。
“您是不是觉得干涉别人的婚姻很有成就感?”
霍啸瞳孔一震,不敢置信一向沉默的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谢衡毫不退避,“霍亦远婚姻已经按照您的意愿搭进去了,您凭什么认为我会继续步他的后路。”
“霍琛――!!!”
霍啸怒道:“把话给我收回去!”
霍琴鸢死死扯住谢衡手臂上的衣服,在她手里皱巴巴一团,却抑制不住她的心慌和害怕,她见识过霍啸曾经对付对手时的狠毒,不留一丝余地,即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霍啸也绝不会心软。
她低喝道:“霍琛,别再说了!”
霍啸阴沉着脸,“让他说。”
谢衡额头的位置,霍老爷子上次砸出的伤还在,过了半个月,即使结了痂,蜕落后,仍留了一条小小的疤。
他皮肤白,又是疤痕体质,正常人轻微的擦伤没过几天早就淡化得看不明显,他却依旧触目惊心。
霍琴鸢是个十分不称职的母亲,加上性子软,年轻时一门心思都在霍啸身上,他并非是个容易拿捏的男人,她那时候看不明白,总会为霍啸做的事找一百个一千个借口。
在谢衡刚出生没多久,霍啸请了一位道高望重的高僧到家里为谢衡算卦,是个六十多岁的白胡子老头,手里捻着佛珠,没一会,叹着气摇了摇头,讳莫如深道:“霍副市长家的小公子与您八字不合,时间久了恐会影响您的仕途。”
霍啸一向特别信奉佛教,连忙问道:“那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
“只有把小公子送离您的身边,才能保您官途顺畅,等到十八岁后再接回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即使心里不舍,但她还是为了霍啸,不顾他哭得厉害,扭开脸狠下心让人把还没喝上几口母乳的谢衡抱走。
后来霍啸当真如那位高僧所说,一路扶摇直上,做到了市长的位置。
而霍琴鸢不止一次后悔,明知道那高僧的话是无稽之谈,如果她当时没有同意,谢衡和她的关系,也许就不会只剩下血缘连系,却形同陌生人。
谢衡高中的时候打篮球受过一次伤,严重到两个月没去学校,她后来才从霍啸的父母嘴里听说,她始终不敢去看他,只敢偷偷在医院的走廊看上一眼,躲在门外听医生嘱咐他注意事项。
谢衡眼里同她年轻时如出一辙地倔强,清晰地映入眼帘,霍琴鸢的心紧紧揪着疼。
“从您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送走那日起,就失去了当一个父亲的资格,您所给我的,不过是一个自认为大方施舍的躯体。”

脆弱
圣诞节前夕,h市下了一场初雪,袁嘉律连续几天黑白颠倒的生活终于告了终。
同事捶了捶酸痛的肩膀,问她:“明天终于不用加班,你有什么安排吗?”
袁嘉律把没电黑了屏的手机插上充电宝,等开机还有一会时间,她停了下来,摇头道:“我打算把假期用来补觉,这几天累成狗,哪都不想去。”
那倒也是,没想到快过年还会这么忙,同事叹了口气,“我男朋友明天约我去吃饭,本来打算不去的,可是没办法,都好几天没见到他,再不见面他就要出墙了。”
袁嘉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正好电梯到了,两人步出医院正门,背道而驰,结束了这个话题。
手机亮了起来,好几条信息弹了出来,除了移动提示她话费不足之外,剩下的都是商家的元旦促销活动提醒。
她把手机塞进包里,出门拐弯到就近的超市买点零食。
天空披了一层灰蒙蒙的雾,夜晚将至,雪纷纷扬扬飘落,颇有一种越下越大的趋势,路上行人并不多,裹着厚厚的衣服,远远看白茫茫地一团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袁嘉律呼出一口气,回到酒店已经七点多。
很多情侣过平安夜,就连平时安静的大堂都热闹了起来,袁嘉律在等了两趟电梯后,才走到房间门口。
她用房卡开了门,插上房卡,黑暗的房间瞬间灯火通明,她往里走了几步,手上的袋子放在茶几上,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挂在衣架上。
她忽然瞄到房间里被子上拱起的幅度,走了进去,看到是谢衡时,她愣了愣,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谢衡被刺眼的灯光吵醒,他睁开眼,眼睛有轻微的红血丝,几天未打理的胡茬又长了出来,却不显邋遢,徒添了性感的味道。
“吵到你了?”袁嘉律走到他旁边,伸手要去关他头顶水晶灯的开关,被他捂住手。
谢衡坐起身,掀开被子,把人拉进怀里,手臂从肩膀往前搂住她的腰,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来回蹭着,跟只慵懒的贵族猫,又像在撒娇。
他的胡子短短的,磨蹭在脖子上细嫩的皮肤上,又痒又刺。
袁嘉律手往后摸在他的下巴上,“吃饭了吗?”
谢衡呼吸一轻,顿了下,摇了摇头。
他开车从b市赶回来,又同霍啸起了争执,下午回来后同公司管理层开了紧急会议,高强度的工作令他疲惫不堪,早已忘记了饥饿。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吃饭呢?”
袁嘉律医院食堂有工作餐,她一个人懒得为吃什么动脑筋去想,便下楼到食堂吃完饭才回家,她其实不知道谢衡今天会回来,以致于在见到他出现在这里时才会露出错愕的表情。
两人通电话的时间还是在三天前,谢衡忙,她那会更是比他还要忙,刚说了两句,袁嘉律就被其他医生喊走,最后匆匆挂了电话。
他说过他在b市有事情要处理,要到元旦过后才会回来。
她知道他想起来必定是要与家里人联系,也知道他的家里人在b市,他说过他在那里有事情要处理,要到元旦过后才会回h市。
“我去帮你买吃的。”
她起身,刚有动作,又被谢衡按回怀里,他的声音有些微的沙哑,“不用了,我一会叫段延送过来。”
“你坐着,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又像是怕她会拒绝,谢衡低声强调道:“一会就好。”
他很少表露出类似于脆弱的情绪,犹如因优胜劣汰而被狼群抛弃的幼崽,无助又茫然。
袁嘉律敏感地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吗?”

隐秘的情事
谢衡彻底被霍啸抛弃,他记事起就预料到这件事情迟早会发生,从再一次回到那个充满冰冷又散发着恶臭的地方时,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不是霍啸再一次抛弃他,是他彻底与霍家划清界限,踏出那个犹如淤泥的世界。
霍啸道:“霍琛,你如今这一切都是老子给的,你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离开了霍家,我看谁还敢要你。”
谢衡在回到霍家后,和段延合伙开了家建筑公司,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利用霍家的身份,让他在那个圈子顺风顺水,成为了新起之秀。
明面上段延是这家公司的老板,背地里谢衡却是实际的掌权人。
他所痛恨的东西,却又为他带来了巨大的便利。
霍琴鸢第一次在谢衡面前流泪,哭着让他向霍啸低头道歉,她早已错过了二十几年那么多次向他出头的机会。
谢衡没有一丝心软,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霍啸没料到他会连一点犹豫的情绪都没有,决绝而彻底,他以为谢衡会向他妥协。
“好,好得很!”霍啸怒不可揭:“霍琛,滚出去就别回来。”
谢衡没带走任何的东西,把霍家给予他的一切全部还给了霍啸。
谢衡看向窗外,暖黄色的路灯下大雪纷飞,被风吹散,不知落在何处。
他突然间说:“袁嘉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个不太好的人,会不会后悔喜欢我?”
她反问道:“怎么样才算好?”
袁嘉律掰着手指,数了数,“是要有钱有家世才算好,还是要长得好看学习成绩又好才算好?”
谢衡点头,“算……是吧。”
“我不知道别人对另一半的标准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喜欢的人,无论他长得怎样,有着怎样的家世,在我心中都是很好。”
她摸了摸他的脸,幽怨道:“后者你都占满了,前者如果也被你占了,是不是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嗯?”
袁嘉律叹了口气,“因为,你太优秀了,就显得我很平凡,又跑得太快了,我要花好大的力气才能追得上你。”
人总是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些什么,而得不到的东西,才会滋生出这个世界不公平的。
何况谢衡已经足够优秀,她为了追得上他,在那条道路上磕磕碰碰了多少年,都没能追得上。
也可能是上天终于良心发现,被袁嘉律的毅力所感动,又或者是她过去的人生太苦,才让谢衡停了下来,才给了她站在他身边的机会,尝尝甜头。
“所以呀,该自卑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她这话属实把谢衡的郁气驱散了大半,他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说来听听。”
上一次谢衡问了同一个问题之后得到袁嘉律沉默的回答,他以为她会再一次沉默,甚至于连台阶都替她想好,没想到她会回答。
“你虽然忘记了过去,就算你没有忘记,应该也不记得。”
她认真道:“我喜欢你,是在图书馆的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你不仅调戏我,还欺负我。”
他真干过这么混账的事?
“那你怎么会……”
“怎么会喜欢你是吗?”袁嘉律轻叹,“怪你长得太好看了,算不算是见色起意。”
她转过身,坐上他的腿部,臀部在他大腿上来回磨着,被他扣着腰压住。
袁嘉律转而用手揽着谢衡的脖子上,脸凑上前,笑眯眯道:“告诉你个秘密。”
这个秘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他却甘之如饴,把耳朵凑上去,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就是……我那天晚上做梦梦见你了。”
少女怀春,本就是青春期对异性生理的好奇。
谢衡不疑有他,只当她做了平常的梦,配合道:“梦见什么了?”
“梦见你肏我……”袁嘉律抓起他的手指往下,往自己穴口上,隔着裤子往上面压了进去,她发出猫似的轻哼,舒服地眯了眯眼。
“上洗手间的时候脱下裤子,内裤上面流了好多水,那时候觉得羞耻,又害怕被我妈知道了,只敢偷偷躲在厕所里洗。”

都是你的(h)
话落,谢衡心如擂鼓,一下下敲击着胸腔,目光呆愣得看着她。
袁嘉律被他的反应逗笑了,她凑上身在他唇上亲了口,说是亲,还不说是咬,低喃道:“真可爱。”
谢衡被她赤裸裸地调戏,却不恼,手落在她的腰侧,无规律地磨砂着那块软肉。
外头天寒地冻,里头却忽然变得燥热起来。
也许是因为面前的人点燃了他心头的那股火,不可名状地燃烧着。
他喉结一动,声音沙哑,像磨砂板一样,发出有质感的音调,更像是在蛊惑她。
他说:“那天梦里,我是怎么肏你的?”
谢衡握着她的手慢慢往裤子上摸,拉开的拉链,将裤子扯下,露出热腾腾的阴茎,在她手心里跳动。
谢衡轻笑了声,“现在这个是真实的,想不想试试?”
袁嘉律被他这副送上门让她的主动姿态惹得咽了咽口水,她点头,又觉得没什么诚意,说道:“想。”
“嗯,今晚我都是你的。”
她心脏跟着这句话狠狠跳了下。
紧接着,袁嘉律动作粗鲁地脱下他身上的所有衣服,男人精壮的腰身在光下透着一股诱人的气息,她手往上摸了摸,硬硬地触感,乳首呈现出些许的褐色。
谢衡顺势躺了下去,任由她坐在腿上,甚至在她差点摔下去时,还伸手扶了扶。
她俯下身时,白嫩的肚皮磨在翘起的阴茎上,软乎乎地剐蹭,激起稍许快慰,谢衡喉结溢出一声轻哼,手指紧了紧。
袁嘉律舌尖探出,在他胸处的乳首上来回吮吸,湿漉漉地液体将上面彻底打湿,她拉着谢衡的手,轻轻晃了两下。
她摇着屁股,语调娇媚,又状似撒娇,“谢衡,帮我摸摸,下面好痒。”
谢衡拍了下她的臀,示意她不要乱动,手指很有默契地挑开她的裤子,隔着内裤准确地按压在那处。
又湿又热,却软得一塌糊涂。
他不忍心下重手,伸出指尖将内裤刺了进去,软肉一下子吸咬住,“这里?”
袁嘉律舒服得眯起了眼,连连点头。
她舔了一会,又不满足于此,往上在他的喉结处轻咬,随着他上下滚动追逐着。
“唔……再往里面一点。”
谢衡猛地停下,眼睛盯着她,捕捉猎物一般,紧紧锁定,而后眉尾微挑,像在思考要怎么把她收入囊中。
他挑起她的下巴,吻上那张引人犯罪的唇,勾着她深入吮咬,舌头如蛇一般灵活滑腻,在她口中扫过,最后将她吞吃入腹。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缝隙滑出,粘腻地留下暧昧的痕迹。
手上快速地在小穴里来回抽插,湿滑的水液不断喷出,落满他的手心。
他最后停下时,眼角发红,指腹替她擦拭着嘴角,“舒服吗?”
谢衡单纯只是为了让她点评他的吻技,可她被吻的七荤八素,早就找不着北。
袁嘉律气喘吁吁,胸脯起伏,诱人的曲线尽显,“舒,舒服。”
再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所带给她身体上强烈的刺激。
她手握住阴茎,在手心里撸动,硬铁在火里烧,滚烫的温度快要将她烤化。
“谢衡,插进来,”她脱下裤子,香汗淋漓,迫切地缠在他身上,“肏我。”
谢衡那一刻忽然想――
他即使什么都没有,至少还有她在。

慢点(h)
阴茎带着滚烫的温度插入时,袁嘉律没能控制住,拱起腰泄了身,她尖叫着,眼前滑过一片白,无力地趴在谢衡身上。
淫水浇在肉棒上,谢衡一刻未停,掐着她的腰,猛烈的抽插着,龟头顶撞在软肉上,令快感的余韵延长。
谢衡看着她闭上的眼,红唇微张,急促的喘息更像是致命的催情符,指尖掐进她的臀里,他一下下又重又沉地顶了进去,整根没入却只抽出半根,花液在缝隙中涌了出来,落在两人身下。
溅落在床上的每一角。
她双腿无力地发着颤,整个人依附在他身上。
任由她被颠起,又拽着她坠落。
太快了,袁嘉律生理性泪水控制不出往外涌。
“呜呜……慢,慢点。”
他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加快了节奏,袁嘉律泄了两回,肚子涨得像怀了孕,隐约可见阴茎因进去得太深而顶出的一小块。
谢衡扯下她上半身的衣服,两颗奶子没了束缚,颤巍巍地在空气中晃悠,乳尖泛着粉,新鲜而多汁。
他擒住其中一颗在嘴里品尝,一丝淡淡的奶香在喉咙里散发,舌头不可抑制地缠住,想尝试更深入的滋味。
袁嘉律舒爽得头皮发麻,呜呜咽咽地呻吟着,“嗯啊……”
她没有力气,这样的肏法根本不得劲。
谢衡换了个姿势,让她躺到了下面,他跪坐在她的腿间,眼前是穴口因强烈的肏干而张开一个口,流出簌簌的淫水。
他眼睛一热,折起她的腿架在他的腰窝上,重新扶着阴茎重重插了回去。
他压着她,没有规律地挺腰顶撞,袁嘉律被她插得身子不住往上滑,被他握住手腕又扯了回来,她忍不住缩紧穴道。
太过刺激了!
谢衡头皮发麻,弯下腰寻她的唇吻着,腰腹未停,一边吻着,又一边插着。
她没了宣泄的口,浑身发颤,抖个不停。
“不要了……好涨,好难受。”
话刚说完,她脸色一变,又尖叫着兜头喷出一戳淫水。
热热地浇灌在龟头上。
快感犹如潮水,将袁嘉律拍在上面,永不翻身,她也没想翻身,任由情欲将她吞噬得一干二净。
谢衡还没射,汗水把他打湿,可又独舔了几丝诱人的意味,她身子往他身上靠,舌尖尝试着在他脸上滑过,咸咸的汗水夹杂着情欲的气息,在舌根处徘徊。
却越发让她着迷。
“你好厉害!”
她喘息着,抬起屁股努力靠近他,迎合他,知道他濒临射精的临界点,她想要让他同她一样体验高潮的快乐。
袁嘉律使劲在语言上刺激他:“嗯……你肏得我好舒服,好深,戳到子宫了……”
谢衡终究没忍住,他也没打算忍着,快速地抽插了几十下,抽身时,袁嘉律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堵住了他的退路。
她鼻子沁出汗水,眼睛红红的,像路过一般,“射,射进来。”
情欲把大脑的理智占满,他尽数迸射而出,全都射进了袁嘉律的穴道里。
失禁的快感令她晕了过去,双腿无力地垂落,谢衡拉住她的小腿,又抽动了几下,浓烈的精液往更深的内里钻进去。
袁嘉律后知后觉地想起,他方才好像没有戴套。

求婚
两人尝试了很多地方,从洗手间的洗手台做到了沙发上,到处遍布了暧昧的痕迹。
事后袁嘉律累瘫在他怀里,谢衡拿毛巾替她擦了擦身,手指在她的穴口抠弄着,淫水混合着精液,又多又浓,到最后她都泄不出来,只凭着精神上的刺激颤抖着身子。
她闭着眼,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疲惫的双眼,说道:“你刚才好像没有戴套。”
谢衡手指一顿,又往里戳进去,报复性意味极浓,她低低哼出声,才道:“缠着我射进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酒店没有备用避孕套,两人一时兴起,也没有做任何准备,中途谢衡想下去买,却趁着谢衡不备,袁嘉律直直坐了下去,整根阴茎吞入穴中。
理智什么的一遇上她根本就是狗屁,谢衡满脑只剩下怎么肏她、怎么肏死她等等一系列与理智背道而驰的念头。
袁嘉律坐起身,自知理亏,主动道:“我去楼下买避孕药。”
那药效果虽好,对女人的伤害性却大。
谢衡握住她的手,眉宇轻皱,“不准去。”
袁嘉律急了,“今天不是我的安全期,要是怀上了怎么办?”
他未抬头,手上专注着,随口就着她话头一说的口吻,“怀上了就生下来。”
袁嘉律不敢想他这话深层的意思,可他的语气太过淡然,像是在接她的话头。
可以说,她从未考虑过她和谢衡会有未来这么长远而渺茫的事情。
她垂眸,低落道:“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他放下手里的毛巾,从衣柜里翻了条干净的内裤替她穿上后,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只露出个圆溜溜的脑袋。
他才把视线投在她身上,挑了挑眉,“你觉得我是在安慰你?”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闷道:“我不知道。”
谢衡把他刚才那句话润了润,重说了一遍:
“袁嘉律,我没想过以后会和除了你之外的另外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如果非要有小孩,我希望和我完成这件事的那个人是你。”
袁嘉律瞪大眼,呐呐道:“你……是在向我求婚吗?”
他站起身,“你要觉得是,那就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是还是不是,干嘛不直接说明白。
袁嘉律看着他耳根泛起的红意,越发肯定他害羞了。
她拽住谢衡的手,跪坐起身,肌肤在光线下白皙透着粉,她狐疑道:“你是不是害羞啦!”
谢衡否认道:“没有。”
可他脸上的不自然还是泄露了他嘴上在说谎。
“你肯定是害羞了,”袁嘉律得意道:“好啊,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哪有女孩子这么主动让男孩子娶她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比袁嘉律还要不矜持的人了。
谢衡被她缠得脱不开身,他无奈道:“你先放开我。”
袁嘉律松开手,他走到床角边那一堆皱巴巴的衣服里翻找了一会,找到一个毛绒小盒子,又向她走了过来。
袁嘉律猜到了什么,心脏一瞬间不可控制地跳了跳,身侧的手这一刻不知所措地握紧,像个傻子一样愣在了原地。
“本来这事我打算准备好了再提,你先说了倒也省事。”
从霍老爷子对他的婚姻动了心思开始,他便亲自着手准备了戒指,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袁嘉律求婚。
他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人,他这样的人,也会渴求爱情,骨子里的执拗令他更加不会走霍亦远的后路。
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他不希望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渡过下半辈子。
谢衡单膝跪在了袁嘉律面前,手上赫然出现一颗戒指,边缘镶嵌着简简单单的小碎钻,两人身上没有华丽的服饰,却是比之还要耀眼。
无需轰轰烈烈,只是恰巧在某个刚好的时间里。
“袁嘉律,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脑子一片空白,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如果我不愿意,你会不会就放弃了?”
谢衡直接将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凉凉道:“你认为我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袁嘉律:“……”

纪念
袁嘉律抬高手腕,无名指戴着戒指,上面的碎钻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色的光影,梦幻如影,她紧紧盯着看,目光专注,似乎在确定这事的真假,好一会,才收回了手。
戒指的尺寸刚刚好,不松也不紧。
她疑惑道:“你知道我戴多大的尺寸吗?”
他眉头一挑,不紧不慢地说:“上次趁你睡着后比划了下。”
比划一下就能这么准?
这还真的是谢衡能做出的事。
他脑子好使,袁嘉律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所以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方才大脑的困顿疲倦全都一扫而光,只剩下满到快要溢出的兴奋感,盛都盛不住,就差立马昭告全世界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咧着嘴笑的时候显得她有几分傻气,谢衡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真有这么高兴?”
袁嘉律使劲点了点头,她扑到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亲在了他的侧脸上,声音激动到发着颤,“我在梦里梦见好多次,可是没有一次比现在还要真实。”
她高兴的情绪传染给了谢衡,他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谢衡本来没觉得有多高兴,对他来说求婚亦或者日后的婚礼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必经的流程,被袁嘉律这么一说,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指了指自己的唇,暗示道:“你的奖励太敷衍了。”
她犹豫了会,又凑上前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被男人压住脑袋,加深了这个吻,他舌头勾着她的舌头,含在嘴里重重地吮着,她舌头一阵阵发麻,脑子晕乎乎,一点点承受着他的缠绵。
两人亲了好久,谢衡把她整个脑子搅得天翻地乱才作罢。
“我要拍照留下来做纪念。”
袁嘉律还记得这件事,在床上翻找出手机,找了个顺眼的角度,对着手指拍了拍,然后挑了张好看的照片设置了屏保。
她弄完自己的还不够,又伸出手拿到他的手机,把照片传给他,原图保存,设置成一模一样的屏保,满意的朝他炫耀。
谢衡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她折腾,在她终于歇下来后,说:“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拜访你父母。”
袁嘉律手上的手机忽然一个不稳,啪嗒掉在了床底下,在地板上砸出一个清脆的声响,她慌张地俯下身去找,低垂着眸,眼里满是躲闪的神情。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怎么……这么突然?”
谢衡仿佛未看见她的异样,认真道:“毕竟我把他们的宝贝女儿拐走了,要想娶你,得先征求他们的同意。”
她唇色微白,僵着身,勉强扯出了笑,“他们不会在乎的。”
哪有做父母的不会在乎自己的女儿嫁给谁,嫁的人如何。
谢衡浅色的瞳仁微动,他直视着袁嘉律,轻声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一向敏锐,平静的目光里却清透得仿佛看穿她皮囊底下的一切伪装。
袁嘉律不敢想象谢衡要是知道了曾经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还会不会愿意娶她。
她是个运气极其差的人,本就不该奢望有人来替她赎回那些好运气。
她手抖得厉害,眼前滑过一幕幕的过往,极多数时候是那些人狰狞可怖的脸,一个个恨不得把她扯碎生吞活剥。
袁嘉律仿佛置身于过去的噩梦里,无法挣脱。
她逃不了,也没人会救她。
忽然,一个带着体温的怀抱将她拥入怀里,替她挡去冷冰冰的人心,她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失控的情绪渐渐平息。
谢衡声音沉沉,轻易就把她的防守击溃,他手在她后背轻拍着,安抚道:
“没关系,等你愿意说再告诉我,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强暴
赵茉是被人在郊区的一栋烂尾楼里发现的,送到医院时,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没有一处好的,乳头高高肿起,私处上流满了淫液混合着精液,干涸后凝结在皮肉上,形成斑点。
主治医师看了一眼,便不忍心地摇了摇头。
哪个禽兽会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般丧尽天良的事!
总之来说,赵茉这样子百分之百遭受到强暴,对方不止一人,惨不忍睹。
她虽陷入昏迷,但嘴里低声念叨着:肏我、不要、好深之类、间或伴随着呻吟的淫言秽语,不知是疼的还是爽的。
救她那人是个在附近居无定所的流浪汉,被她生生喊得硬了起来,如果不是胆子小,怕惹出事,现在早就不管不顾脱下裤子把人肏上,先爽上一回再说,哪还会有良心把人送到医院。
流浪汉送完人想走,他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根本帮不了那女人付医药费,却被医生怀疑是强奸犯,趁他不注意偷偷报了警。
怪也只能怪他长得太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的面相。
这下子做好事倒成了坏人,流浪汉心里头悔的肠子都青了。
警察把他留下来录口供、指认现场,又提取了她身上的精液做dna比对,等到结束已经快到中午饭时间,其他的四个人去吃饭,剩下两个年轻的男警察留在这里看守。
赵茉一直昏迷不醒,精神状态不佳,没办法指认出谁是凶手,只能打电话联系家里人。
赵毅接到电话,听了对方说的来龙去脉后,他手掌大力拍在玻璃制的桌子上,丢下正在开的会议急匆匆赶往医院,徒留手底下的一帮人面面相觑。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前几天活生生的赵茉变成这副鬼样子时,那张混血的脸瞬间怒火攻心,狰狞可怖如鬼。
赵毅冷着脸,扫了一圈,目光停在门口站着的流浪汉身上,男人腿抖得厉害,明显是极度心虚。
他快步走过去揪住流浪汉的衣领,提小鸡似的,手臂拱起一块肌肉,脸上的神色骇人得很,“是不是你这个混蛋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他是目击证人,不是嫌疑犯。”
大壮反应快,把赵毅的拳头拦了下来,才不至于把目击证人吓走,跟上面不好交代。
“家属冷静一点,我们警察会帮你找出凶手,尽快结案。”
“靠谁?”他嗤笑了声,目光阴沉,“靠你们这帮废物?”
其中一个年纪稍小的警察耐不住性子,冲上前就要扯赵毅的领带,被身旁另一位高大壮实的警察抬手拦住。
大壮用眼神示意罗青不要冲动,看在家属受到刺激的份上不跟赵毅计较。
大壮板着脸,半是威胁半是告诫,“你知道你说出这话,我们有权利可以告你侮辱警察的,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希望你配合我们,争取早日抓到强奸犯。”
“你的妹妹也被人强奸?”
大壮脸色难看,他又接着道:“不然你他妈跟我理解个屁心情。”
罗青彻底按不住,“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赵毅微抬眼睑,看了眼两人的工牌,某某分局的字眼清晰地印在上面,“云武都不够资格跟我说话,你算什么?”
闻言,两人脸色一变,皆都难看得像撞了鬼。
云武―――
整个局里谁不知道,这他妈是他们局长的名字啊!!!

不如跟着我
袁嘉律刚走进大门,一个身材高大带着西方面孔的男人拦住了她。
医院早上人来人往,却没人停驻看向他们,皆从身旁匆匆走过。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莫名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只好问道:“你好?”
男人站在她对面,两人不过隔着半臂的距离,他的目光富有侵略性,直勾勾盯着她,他明明是笑着的,目光里的透露的阴翳,看得她心里并不舒服。
他收回眼,笑道:“又见面了,袁小姐。”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提醒道:“袁小姐估计不记得,我们在飞机上见过一面。”
袁嘉律察觉出他浑身透露的气息不太友善,她后退了几步,警戒道:“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话可以说。”
“或许,你认识霍琛?”
她轻皱了皱眉,“你想说什么?”
“先认识一下,我叫赵毅,”他顿了顿,嘴角微勾,“我知道你的名字,袁嘉律。”
如果不是面前的人散发的气场实在令人太过于不舒服,他长得不错,偏西方的脸深邃立体,行为举止礼貌又有教养,会让人产生一种在搭讪她的错觉。
可袁嘉律并不会这么认为,他的目的并不纯,反而更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她神色愈发淡,疏离而客气道:“我不认识你说的霍琛是谁?如果没有其他的事,请别影响我的工作。”
话音落,袁嘉律连跟他多说一句都懒得,左脚刚踏上台阶,赵毅不疾不徐,声音不大,却能令她听得清清楚楚。
“哦…对了,他跟你说他叫谢衡,这个你应该会熟悉吧?”
她脚上一僵,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赵毅嗤笑道:“随便查一查,别被人睡了还不知道身边人的底细。”
袁嘉律心里隐隐有些什么跳了出来,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赵毅想起遭遇了那样的事,他的妹妹居然不想着找出那些混蛋,躺在床上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哭着喊着求他不要让霍琛知道,一副非他不嫁的强硬态度,他一股火就消不下去。
她到底知不知道强暴她的人就是霍家找来的!
连他老子都不敢,他们两兄弟怎么敢!!!
可他从小就把赵茉捧在手心上疼,他舍不得说一句重话,连戳破她幻想都不忍心,无奈地点头答应她的恳求。
赵毅不是个吃了亏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人,总要拉着个人跟他一起才痛快。
所以他才会来找袁嘉律,他知道霍琛已经彻底陷入了感情里,眼神总是最直接能体现一个人的情感,而她就是霍琛的那根任由他拿捏的软肋。
“你问问他,对我妹妹做了些什么禽兽的事?”
一提起赵茉,赵毅的笑容顿消,咬牙切齿,“你真就以为他像你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袁嘉律被他狰狞吓人得表情惊得后退,他虽然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但她还是宁愿选择相信谢衡。
“你跟我说这些,想做什么?”
赵毅手指猝不及防挑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眼睛,语气轻佻,“长得倒不错,可惜了。”
袁嘉律大力拍开他的手,脸色渐冷。
他摇了摇头,惋惜道:“霍琛为了你也真是舍得,不仅得罪了圈子里的人,还敢跟他老子闹掰。霍家是个什么地方,注定他以后会做什么,那些人都是他仕途上的帮助,他竟然什么都不要,离开了霍家,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
男人往前凑过身,鼻子吸了吸她身上的香气,上瘾一般,底下隐隐抬头,“不如跟着我,还能用你的身体换取有价值的东西,女人还是不要太过强势,男人才会喜欢。”
“不可能,”袁嘉律尽快因他几句话心里早就波涛汹涌,面上依旧平静。
“对我来说,只要是我认定的,就算这辈子他是个乞丐我都喜欢,你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更何况你还长得这么丑。”
配合上她嫌弃的脸,她和霍琛两人简直如出一辙的毒舌。
赵毅:“……”
呵呵,我他妈上这来自找欺辱了?

没人比得上你
袁嘉律一整天心都不在工作上,她强打起精神,熬到了下班,提前交代好工作后,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换了衣服,急匆匆就走。
谢衡车子停在医院对面的马路上,正值下班点,斑马线过往行人骤然变多,她还是从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他。
谢衡正依靠在车边,低头看着手机,身高腿长,露出的侧脸下颚线流畅,一身西装衬得他气质卓然,无形中对女性散发出的诱人气息,令不少人频频扭头视线粘在他身上,他浑然不知,认真到连袁嘉律走到面前都没发现她。
袁嘉律上班得早,下班也才三点,两人约好买菜回去煮饭,但一想到赵毅说的那些话,她这会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她不知道赵毅对她说那样的话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亦或是有所图,可关系到谢衡的事,总能让她没办法冷静下来理智去思考。
袁嘉律一整天满心里都是对谢衡的愧疚。
她轻启唇,欲言又止,喉咙像被人扼住,一句话也说不出。
谢衡顺势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抬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声,“看你犹豫了这么久,想跟我说什么?”
袁嘉律垂下眼,视线落在他身上的衣服上,突然间才发现他穿了一套正式的黑色西服,端正而仪式感十足,像是要去参加活动。
他不比那些男明星差,天生的衣服架子,肩宽腰窄,她一下子就看呆了。
她脑子瞬间忘了方才的事情,疑惑道:“你要去参加聚会吗?”
“嗯,带你一起去。”
袁嘉律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红色毛衣加深蓝色加绒牛仔裤,外面还包了一件厚厚的长款风衣,这就和粽子没什么区别。
她从未进驻过他的圈子,心里露了怯。
“算了,我不去了,穿成这样会给你丢脸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后脚跟还没落地,就被谢衡扣着腰往他身上揽,她贴在他的胸口处,耳边是他强劲的心跳和隔着衣服都挡不住的腹肌,心跳没来由地加快。
他的视线状似随意地自上而下扫过她身上的衣服,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在她唇上亲了口,“你最好看了。”
袁嘉律也没料到谢衡会亲她,而且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做出独属于情侣才会有的亲密,从前的他们从未有过,以致于她有些愣住。
他们俩除了床上会接吻之外,床下接吻的次数少之又少,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但都在只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却都带着浓烈的情欲,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纯洁。
她脸上露出显然的错愕,谢衡又俯身将脸凑过来,被她眼疾手快推了回去,她耳根发烫,明显转移话题的口吻,“胡,胡说。”
“对你自己就这么没自信?”
袁嘉律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觉得不自信过,相反,就是因为太过不自量力,才会异想天开想去摘谢衡这朵高岭之花。
她不能直白地说她是因为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而在转移话题,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索性闭上了眼。
他却当了真,皱着眉,一本正经道:“在我心里,没人比你更好看。”
h市的冬季寒冷刺骨,整个城市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暖气,耳边是风吹过的呼啸声,谢衡站在迎风口,替她挡去了大部分的风。
尽管如此,还是有冷风将袁嘉律裸露在空气中的整张脸吹得冷冰冰,摸上去跟手同一个温度。
寒风依旧,却怎么也挡不住逐渐滚烫的心脏。

忍不住硬了
袁嘉律被谢衡带到车后座,他打开门,“去换衣服吧,我替你看着。”
其实根本不用他守在车外面,车窗私密性很好,除了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车外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事。
袁嘉律顺着他的话看过去,座位角落放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是某时尚女装的品牌,袋子上面印了一串英文,里面的东西她没看,心中就已经猜到了肯定价格不菲。
谢衡现在脱离了霍家,经济必定比不了从前,什么都要省着点花,却为她买了这么贵的衣服。
她于心不安,踌躇半晌,问:“还可以退吗?”
谢衡比约定的时间早几个小时出门,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一家专卖店,他眼光挑剔,导购一眼就看出面前的男人是个有钱的主,立马扬起笑脸跟在他身后推销,可口水说干了,也没见男人挑中一件。
最后挑挑拣拣了好久才选中了几套顺眼的衣服,还没送出去,就被女朋友问可不可以退回去。
他沉默半响,拒绝得干脆,道:“……不可以。”
袁嘉律拿起衣服扫了眼,眉目焦急,“吊牌还没拆也不可以退吗?我可以不用去参加聚会的。”
他冷冷威胁道:“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办了你。”
谢衡推着她的手臂,将她推进车里,不容拒绝的口吻,“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自己换,要么我帮你换。”
他想了想,压低身,眼睑有浅淡的笑意,“算了,我帮你换吧,省点事。”
袁嘉律连连摆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笑话,要是让谢衡帮忙换,那她估计就会下不了车,而且她也没有胆大到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让他帮忙换衣服。
谢衡只是单纯逗弄她,他退开身,顺带帮她把车门关上。
而后手臂搭在车把手上,十分有耐心地等着她。
袁嘉律磨磨蹭蹭拿过袋子,里面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白色,她挑了一套中规中矩的白色及膝羊毛裙,圆领的,腰间坠着些许珍珠,连丝袜都很好地搭配在了里面,肉色并不会很明显,将白嫩的肌肤束缚在了弹性的布料内。
他眼光确实好,收腰的连衣裙不仅衬得她身高腿长,更是把她优美的弧度展露无遗。
她开了车门,不自在地扯了扯腰间,呼吸轻了几分,忍不住询问他的意见,“好看吗?”
谢衡并不答话,清浅的瞳仁瞬间加深,像被什么兴趣浓烈的东西吸引住。
他弯下腰,半个身子探进车里,视线将她被衣服勾勒出的曲线揽收入眼,似乎嫌不够鲜艳,拿手在她柔软的唇上压了压,“这里颜色太浅了。”
她皮肤白皙,甚至于压过身上衣服的颜色,羊脂玉般令人移不开眼,散露出自身的娇贵。
可他总是觉得不够,太过于白的肤色让他不太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深怕一不小心就玷污了这块美玉。
她了然,从包里翻找出口红,在唇线上涂了一层薄薄地打底,抿了抿,将颜色均匀地涂抹在上面。
她又问了一遍,像在向他展示自己完美的杰作一般,“好看……唔……”
谢衡扣住她的后脑勺,把眼前扰乱心智的那张嘴彻底堵上,他发了狠,一点点摧残她的娇嫩,他吮得重,逮着她的舌头不放,一下又一下咬着、吸着,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她脑子晕乎乎,舌头发麻,余光中看到他眼睛沉得可怕,透着浓郁的情欲。
谢衡放过她时,袁嘉律唇上的口红都被吃得一干二净,嘴角印着浅淡的痕迹,却显得更加水润。
他指腹在她的唇上滑过,沙哑着声,说:“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她不明白,“嗯?”
“很好看,”他勾住她的手往下,透过材质极好的布料摸上那块硬邦邦又烫手的性器,即使还未勃起,形状就已经骇人。
她下意识缩回手,却被男人紧紧抓着。
他咬着耳,呢喃道:
“你看,他都忍不住硬了。”

领证
日光并不大,在连下了几天雪的寒冷天气里,如同寻到几丝温暖。
光影下她脸部的皮肤白皙异常,连表面上细微柔软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小小的血管若隐若现,吹弹可破。
一张小脸红扑扑,像抹了一层上好的胭脂。
他喉咙一股痒直撺而上,忍不住伸手掐了掐,捏扁成团,看她生气得像刺豚一样鼓起,轻轻笑出声来,顽劣得如同小孩。
他松了手,歇了逗弄她的心思。
“带身份证了?”
她被他这句话问得有几分莫名。
现在参加聚会都要带身份证吗?
袁嘉律其实很少参加过别人的聚会,只除了大学毕业那天参加了毕业典礼的一场谢师宴,其他聚会便再也没有时间参加。
归根究底是因为她选的专业不对,在学校里拥有出了名的忙到谈男朋友必会分手的诅咒,每天都有应付不完作业,要么待在实验室里研究课题,要么待在图书馆内看资料,连兼职也都没时间继续做下去。
幸好学校的奖学金不少,虽不至于多到能让她大手大脚的地步,也足够她不靠任何人拿钱,就能生存下去。
步入工作,医院偶尔也会忙,没有得让人清闲,日复一日重复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她是个连周末都只愿意赖在家里睡懒觉,不会想出门的人。
况且……她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关系要好的朋友。
也许是谢衡的圈子跟她不一样,她不好意思再多问,这样只会让她和他本就不小的差距拉大。
她一直都会随身带着身份证,以备不时之需,“有的。”
谢衡点了点头,大手圈住她细小的手腕,把她拉了起来,牵着她走到副驾驶,开车门让她坐进去,才走到驾驶座。
袁嘉律连忙系好安全带,却迟迟见他没有启动车子,扭头看过去,见他也正好在看她。
“怎么了?”
谢衡从底下摸出两本褐色的本子,上面印着鎏金的几个字,她预想到他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心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般,紧张到忘记呼吸。
他正色道:“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以后我慢慢跟你说,我可以保证不会影响到我们以后的生活。”
他的面前充满荆棘,自己早已遍体鳞伤,却还是忍不住想把她护在怀里。
谢衡一顿,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冒失,像极了没经过思考就决定的莽撞,就算明知前方有南墙,仍然义无反顾地把头往上撞。
他这个念头在心上已经生根发芽又结成了果子,没办法做到再去斩草除根,只能无奈地任由她继续生长。
即使某一天会成为他的弱点。
“你父母现在见不了面,我可以等,等到我亲自向他们负荆请罪的那天,挨揍我会挡在你前面。”
“所以,我打算先斩后奏,我想跟你出现在同一个户口本上面,而不是和另外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他面上云淡风轻,手上又握紧成拳,将他的紧张压在心里。
“袁嘉律,你愿意吗?”
她鼻子酸酸涩涩,眼睛红红,哽咽着,吞噬了她的言语。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一秒的时间都因为紧张的情绪无限拉长,心跳加速,一下下敲击着胸膛,凌迟之邢都没有比这一刻更加难熬。
袁嘉律头上下点着,一句话把他从地狱拉回天堂。
“我愿意。”
谢衡呼出一口气,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

谢太太
谢衡之前的户口在h市的爷爷那里,他的父亲霍啸是入赘霍家后改的姓,原先姓谢。
后来他回到霍家,听说是霍琴鸢在霍老爷子耳边提了几次,被女儿磨得耳根子软了,才派人把他接了回来,起初谢衡并不愿意,或者说,他对姓霍的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更别提让他回去。
他将人拒之门外几次,把霍老爷子为数不多的耐心按在地上摩擦,在霍老爷子气恼得要把去接谢衡的人叫回来时,忽然他答应了。
谢衡以不改姓名作为重新回到霍家的条件,与其说是条件,不如说是一次赌注。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资格跟霍老爷子提条件,他赌的不过是他身上流着属于霍家的血液。
也许霍家有了霍亦远这个样样出色的长孙,谢衡就显得没那么重要,霍老爷子难得的好说话,竟同意了。
霍老爷子虽然没有让他改回姓名,但顾及着霍家的脸面,对外一直宣称他是从小丢失、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小孙子――霍琛。
谢衡的户口本一直都在他身边保管,他在h市有一套房子,前两天抽空回了一趟,尤其是他回了b市以后,没怎么回来住,过空置了很久的房子有一股灰尘味,想着也许会在这里待到过完年后,再加上总不能住酒店,便联系了家政公司派人过来帮忙打扫。
至于袁嘉律的户口本,他知道她习惯把什么证件放在床头柜的里面,从上一次回了b市帮霍亦远应酬,他顺带去拿了放在车上。
谢衡并非喜欢做无准备的事,而是筹谋了好一段时间,他的目标明确,决定了的事总会干净利落完成。
医院离民政局不远,这个点路上也不堵车,一路畅通无阻,袁嘉律随着地点一点点靠近,心底陡然升起一股紧张,手心冒出轻微的汗,她摊开手放在腿上,绷着脸,眼睛目不斜视,盯着路的前方。
连车子停下来都没发觉,谢衡越过中间,半个身子靠近她,手往她的右边伸过来,“啪嗒”一下解开她的安全带。
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吐出一口气,缓了会,后知后觉道:“已经到了吗?”
谢衡未答,她眼睛往上看,瞧见男人眼底清晰的笑,她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在他眼前一挡,凶巴巴道:“不许笑。”
袁嘉律见他根本就没有半分的紧张,不由问道:“你一点都不紧张的吗?”
他手往上,寻着她的手握住,凑到嘴巴,轻柔湿热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其实,我也紧张。”
骗人,她明显不相信。
他的手往下,把她的手心贴着身体放在左胸口心脏的位置,“这是证据。”
民政局还没下班,他们成了最后一对来办理结婚的情侣。
过程比想象中的简单,拍了照片,跟随工作人员念完誓词,很快两本结婚证就领到手。
袁嘉律照例将两本拿在手里对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抽出其中一本递给了他。
“一人一本。”
谢衡正在开车,头也未回,“放你那里,你帮我保管。”
他既然这么说,袁嘉律也不推脱,直接放到包里。
她看了一眼外边,才发现周围的建筑物有些陌生,这条道也并不是回酒店的方向。
“你是不是开错地方了?”
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谢衡抬手揉弄着她一头长发,“现在问这话是不是晚了点?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她撇了撇嘴,“你舍得我卖了吗?”
他想了会,像是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她这句话。
“舍不得卖去给别人欺负。”
袁嘉律正因为他这句话感动着,他又说:“尤其在床上。”
“……流氓。”
“我这是合法持证,只是在陈述事实,而且,对你……不算耍流氓。”
好吧,说也说不过他,袁嘉律索性闭上嘴,低头刷手机。
车子停在了一个高档的小区门口,谢衡牵着她的手进门,显然保安认识他,不用出示门卡就直接进去。
她扯了扯谢衡的手,“你是不是贷款在这里买的房子。”
有人从身边走过,袁嘉律有些心虚地压低声,“听说这里很贵的。”
在她的脑子里,他是有多缺钱?
“放心,不用让你还贷款。”
“可是赵毅说你离开了霍家……”
话刚说了半截,她就立马捂住嘴止住后面的话,谢衡何其敏锐,一下子就猜中了她后面要说的是什么话。
难怪她今天就不太对劲。
他眸中闪过快到捕捉不住的冷光,脸上莫名的冷淡,袁嘉律嗅到几丝生气,“原来,他去找你了。”
见没办法继续瞒下去,她低声解释道:“他早上在医院门口拦住我,跟我说你是因为我离开了霍家,我也不想相信他,可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知道这些还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从知道之后开始一直担心着你,你让我怎么能不相信他?”
谢衡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你从来都不会主动告诉我……”
“以后不会了。”
他轻皱了下眉,似是厌恶,连提起赵毅的名字都不愿提起,“离他远点,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即使不知道因为什么,谢衡不喜欢赵毅,但只要他说的,袁嘉律都会相信。
“好。”
谢衡的房子是在二十八楼,最顶层,头上还有个露天游泳池,几百平米的面积,装修偏米白色,温暖的风格,但处处又透露着资本家的极尽奢侈。
谢衡换了鞋进去,顺便把一双早就准备好崭新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他走进去把灯调暗,拉上厚重的窗帘,然后到厨房点亮餐桌上摆放的蜡烛。
桌面上摆放了满满的食物,都是他让人提前准备好的西餐,充满了仪式感,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
她站在门口,双脚迈不进去,被面前大到无法尽收入眼的豪华所震撼到的。
突然,一阵华尔兹音乐响起,谢衡手伸到她面前,摆出邀请的姿势,丰神俊朗而又风度翩翩,像极了传说中的王子。
“谢太太,欢迎光临谢先生的宴会。”

抱紧(微h)
第二天下了班,谢衡陪她到酒店收拾东西,顺便办理退房手续。
袁嘉律回到她跟谢衡家,昨天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里,她一路走到底,刘姥姥进大观园地惊叹着。
谢衡站在她身后,眼底尽是笑意,包容而宠溺,他把行李箱提进房间里,然后走到厨房,挽起手腕上的衣服,露出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却做着充满烟火气息的事。
她逛了一会,回到客厅找他,见他正在厨房忙活,不由心生愧疚,主动道:“我来帮你吧。”
她手刚凑过去,谢衡把手里的东西移到一边,游刃有余地姿态。
“你先进去里面收拾东西,或者可以先去洗个澡。”
见状袁嘉律不再推脱,她想着待会吃完饭也可以帮忙洗碗,于是心安理得地走回房间。
晚霞挂满半边天,恰好从窗户透射而入,犹如踏进一个仙境,她站在门口欣赏了会,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里面。
房间内暖气充足,等收拾完,袁嘉律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全身黏糊糊,衣服贴在身上并不舒服。
她拿了套睡衣,是一件保守到能把身上都遮住,只露出小巧圆润的脚丫,却能够勾勒出腰部的曲线的白色睡衣长裙。
浴室内的水蒸气将她熏得脸红红的,跟一块熟透的苹果,浑身散发着乙烯的气味,而他就是那根青绿色的香蕉,只要两人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就会被她催熟。
他目光不敢再往下,喉结却难以抑制地上下滚了滚,怕再继续看下去会连晚饭都没心思吃了,不由得移开了眼。
谢衡掩嘴轻咳了声,嗓音带着轻微的哑,“出来吃饭了。”
袁嘉律胡乱擦了两下湿漉漉的头发,而后把毛巾丢进脏衣篮里,任由头发上的水珠凝聚到发尾,又滴落在肩膀上,很快就湿了一小块。
谢衡眉头一紧,拉住她的手带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孔,无可奈何道:“不擦干头发,感冒了怎么办?”
她没有半分悔改,笑眯眯地扭过头看他,“不是有你在吗?”
他手掌又将她的头转了回去,“还想不想吃饭?乖乖坐好,别乱动。”
谢衡手上动作轻柔,指尖灵活地来回穿进她的头发里,吹风机呼呼地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就在袁嘉律困得快要睡着时,他才关上吹风机,把线缠好,放回浴室门口的柜子里。
他手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把手放在上面,拉她起身,“吃饭了。”
袁嘉律手未往前,反而向两边张开,得寸进尺,“我脚好酸,不想动了,你抱我过去。”
谢衡垂下眼睑,嘴角似乎往上提了几分,“你确定?”
“嗯……呀!”
他忽然拖着她的臀,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整个人揽了上去,怕她掉下去,还往上颠了下。
“抱紧我。”
袁嘉律怕摔,听话地把双腿紧紧盘在他的腰腹上,手自发搂紧他的脖颈,面对面的姿势,她几乎是趴在他的身上,两人胸口紧紧贴合在一块,她嫌麻烦根本就没有穿内衣就从浴室里走出来。
男人坚硬的胸膛挤压着她胸口的两团软肉上,乳头走动间一下下剐蹭着他,痒痒的又带着一丝难言的舒服。
谢衡抱着她,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可却苦了袁嘉律,她死死咬着下唇,怕一不小心就叫出了声。

呜呜别(h)
谢衡抱着她落座到凳子上,手却没放开她,而是圈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旁边的另一碗饭拿到身边。
袁嘉律两条腿垂在两侧不敢乱动,裙子不知什么时候往上卷,直卷到大腿根的位置,若隐若现的露出内裤一角。
她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被谢衡禁锢住,他声音喑哑,底下隐隐起了某些变化,出言警告道:“别动。”
袁嘉律臀部忽然磨到坚硬的东西,她身子一僵,耳朵霎时一股热飙升,耳垂泛起了红,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东西,却是不敢再乱动,眼睛看着他,轻声说,“这样坐吃不了饭。”
他问:“饿不饿?”
平时在医院里袁嘉律饮食不太规律,现在她其实还不算太饿,于是摇了摇头。
谢衡放下筷子,点头道:“正好,我也不饿。”
煮了一桌子菜,冒着蒸腾的饭菜香,两人一口都没碰过,此时皆是心猿意马。
他抬手勾住袁嘉律的下颚,凑上去,眼睛盯着她,而后低头,唇碰着唇,干柴烈火一点就着,他猛地用力含着她的下唇在嘴里轻吮,不一会,唾液将她打得又湿又黏,吮咂声落在两人耳边。
反而没能消退那股欲火,愈演愈烈地烧着两人。
她试探性地把舌头探出,刚触碰到他的舌尖,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男人缠住,替换了目标,改成把她的舌头叼进嘴里,重重地吸着,麻麻地失了知觉。
他过了会,才换了姿势,退了出来,慢慢地吻着她,轻轻地舔着,像正常的亲吻一般,温柔到了极致。
这么轻轻一舔,她底下已经流了不少水,被内裤兜在里头,却因为太多,仍有一些沿着股缝流了出来,把裙子弄湿了一小块。
谢衡大掌往下,沿着她的大腿一直往上抚过,细微的痒从皮肉传到神经,她手抓在他的手臂上,摸到一手的肱二头肌,硬硬地撑在上面。
他停留在穴口处,没有脱下她的内裤,隔着一层薄薄布料的距离,食指往上一压,准确地按在了她的阴蒂上。
男人的力道说不上重,却刺激得她敏感的身子一下子泄了出来。
“嗯啊……”
她软软地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红唇微启,急促来回喘息,来缓和那股突然生出的尿意感。
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明明洗澡之前已经上过一次洗手间,怎么会这样……她顿感心惊,生怕自己当着谢衡的面就这么尿了出来。
男人双腿往两边撑开,露出两腿间的缝隙,手指突然粗重地捻住阴蒂揉弄起来,滑腻的淫液逐渐将内裤洇湿得透明,她抖着身,小腹弓起,乞求道:
“呜呜,别……要尿出来了。”
他侧着脸,吻了吻袁嘉律的脖颈,呼吸灼热,把她脖子上的肌肤快要烤化了。
谢衡声音低沉,“别害怕。”
袁嘉律羞耻得涨红脸,她手抵在他的胸膛,手上软绵无力,跟挠痒似的。
“不……不要……”
“傻瓜,那是因为你舒服。”
谢衡手往自己身下按着皮带上的锁扣,“咔哒”一声,抽出后随手丢在脚边的地毯上,他继续拉开裤子上的拉链,脱下裤子褪到膝盖处,掏出已经粗硬的阴茎,直挺挺往上翘,龟头冒着星点白浊,上面的筋脉隐约跳动了几下。
他一副好商量的口吻,“我帮你找东西兜住。”
他直接拨开袁嘉律内裤到腿根边缘,趁着她注意力分散间,扶着阴茎对准位置,硕大龟头顶开湿热的穴口,插进去了大半。

受不了(h)
她扬起细白的脖颈,汗水淋漓地从身体的曲线滑下,汇集在两人交合处,被他挺腰一个撞入,溅落在了两人大腿边。
坐着操弄的姿势令他入得更加深,甬道软肉因猝不及防插入而生出紧张,不受控制地紧紧吸咬住阴茎,他被夹得进出艰难,眉心直跳,双手掐住她的腰侧提了起来。
阴茎上裹满了淫水,他按着她坐了回去,却没有让阴茎插进去,而是压在她的穴口处,来回顶着。
龟头时不时碾过阴蒂,磨出了更多的淫水,打得又湿又黏滑,她腿根酸涨,小穴里充斥着空虚。
袁嘉律小腹一阵阵轻微抽搐,哆嗦着唇,“啊……谢,谢衡,不要撞那里……”
谢衡喘息声粗重,停了下来,伸出两根手指往下插进穴里抠弄,软肉地穴壁分泌出大量的花液,手往两边掰开花瓣,露出小小的洞,将硬到发疼的鸡巴整根塞了进去。
他插了几下,汁水横流,皮质的椅子被汗水和淫水淌湿,容易往侧边滑走,他不得不一手护着她,一手抓着桌一边角,加上空间小,不好他太大幅度的动作。
谢衡抱起袁嘉律,她的腿挂在他的手弯处,两人底下紧紧连在一起,他抱着她往客厅的方向走,阴茎一下下往更深的内里顶,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刚走到一半,她哆嗦着高潮了,淫液闷头浇在龟头上,谢衡额头青筋暴跳,终于忍不住,就站在过道口,压着她操干了起来。
袁嘉律被他压在墙壁上,冰凉的玻璃令她后背一激灵,囊袋啪啪拍在她的腿心,火热地操弄进她的穴里,挤压着软肉,凶狠地捣干着。
她头皮发麻,发出哭似的叫声,“嗯……不,不要……太快了……慢点……啊……”
谢衡绷着身,壁灯的光线很足,令他能够清楚地被阴茎带出的软肉,他目光专注地盯着身下,又时不时观察着她的反应,调整着做爱的频率,尽可能让她舒服。
很难想象得出,他底下狰狞的猛兽是怎么操入那个小洞。
谢衡身上未来得及脱的衬衫被汗浸得湿透,紧紧贴在肌肤上,忽隐忽现地露出他胸腹上的块状肌肉。
袁嘉律脑子晕乎乎,分心盯着衣服上透出来的那颗褐色小红点看了会,忽然凑过去,把它含进嘴里。
就像是点燃某个要命的开关。
谢衡脊背一僵,只停顿一秒,他又开始抽动,整根退出又整根顶入,凶狠得像失了理智的狼。
袁嘉律被他突如其来地凶狠吓了一跳,生理性眼泪被高强度的操弄逼至眼角,她求饶道:“呜呜……轻……轻点啊……”
她的右腿落了地,左腿依旧架在他的手上,男人空出的手在底下玩弄着阴蒂,他侧着身,肉棒换了了个方向往上插,某个敏感点被他捕捉到,阴茎每一次都往上面进攻。
袁嘉律颤巍巍地快要站不住。
“受不了了……谢衡……求你……不要顶那里……”
她快要被逼疯了,双重地快感席卷大脑,她尖叫出声,高潮着喷出了淫液,沿着腿缝流在了地板上。
谢衡揽着她的腰,眼尾发红,喘息声浓重,“叫我什么?”
她的屁股一抽一抽,腿酸到站不住,全身靠在他身上,抓着他的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知道摇头,求着他,“不,不要了……”

如愿(h)
谢衡抽出阴茎,将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抱到沙发上,她躺在上面,高潮后的水喷出的水液很多,没了那根东西堵着,全都往外流了出来。
他单腿跪在她身前,手掰开袁嘉律的大腿,折成一个字形,小穴还没从高潮中缓和过来,一合一开地紧缩着。
被他这么赤裸裸地瞧着,袁嘉律有些羞耻地想合起腿,可男人手上劲头大,双腿反而被他打得更开。
袁嘉律拿手挡着,垂眸看他,“别看。”
巨根蛰伏在他的腿间,还没射出,形状粗长,沉甸甸很有份量地坠在上面,侵略性十足。
谢衡抓住她的手,往旁边移,凑近几分,毫无预兆地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舌根是软的,穴肉也是软的,前者擅长进攻,后者擅长防御,可舌苔带着轻微的粗砺,将它击退得无半点反击的余地。
他用两根手指撑开花瓣,舌头灵活地钻进去,不遗余力地挑逗着她的每一寸。
谢衡含着她的穴肉在嘴里,吮着,一下又一下,把她流出的淫水尽数吞吃进腹。
袁嘉律来不及阻止,只看得见他喉结上下滚动,还有那轻微的吞咽声。
他抬起头,唇瓣又红又湿润,她脸颊红如血,愕然道:“你怎么……”
声音愈渐低了下去,“怎么可以吃进去。”
他未答,起身压在她身上,趁她不注意就吻了上去,他口中还存留着她的身下流出的味道,两人这下子嘴巴里都沾染了一模一样的气味。
“尝尝看……”
他说得含糊,可底下的性器却一点也不含糊,一条腿撑在地板上,另一条腿跪在她的腿间,靠着现在的姿势,侧着身子往里捣了进去。
他操弄的动作轻柔,没有了刚才的凶猛,把她磨得舒服,又因为太慢,而体会不到更里层的舒服。
袁嘉律闷闷哼出了声,泪眼汪汪地拿嘴咬在他肩膀上,报复方才他让她吃的东西。
男人拍了拍她的脑袋,手绕到她背后抱着,身下的阴茎数着数,缓慢地抽动。
她始终达不到那个点,催促着,“谢衡,你快点呀……”
“嗯……”他抬头,重复起先前被忽略的话,“你叫我什么?”
谢衡停顿下来,把她的舒服卡在了半路,也是反噬在他自己身下的折磨。
她抬臀往上吞吐着阴茎,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男人偏偏不让她如愿,大掌掐住她的臀肉,狠狠地抽动几下,才急刹车,他额头两侧青筋跳动,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袁嘉律靠近他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而后用手捂住了嘴巴,眼底尽是狡黠的笑意。
声音实在太小,语速又太快,他没听清。
他哑声道:“乖,再说一遍。”
袁嘉律亲了亲他的唇,如愿以偿地吐出那两个字,“老公……呃啊……”
后面的娇吟被他撞出来的,那两个字犹如一剂药效极猛的催情药,啪啪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
他撑了好长时间还没射,如今没持续太久,快速抽动了几十下,高频率的摩擦刺激着阴茎上的神经。
谢衡猛地抽出阴茎,精液迸射出巨大的喷力,不仅落在她白嫩的肚皮上,脸上也避无可避地溅到了几滴。
他用指腹替她擦去脸上的污浊,轻声说了句:“新婚快乐。”

求死
袁嘉律累到睁不开眼,谢衡在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替她清理身上的东西,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她往楼上走。
她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做接下来的收尾工作。
二楼阳台外面是一个室内的恒温游泳池,面积不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直到脚触碰到水时,她睁开眼看下去,却见到面前是一个小型的游泳池,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缩回了脚。
“这里怎么有一个游泳池?”
她还没来得及上去二楼过,不知道也不奇怪。
“买这里的时候附带送的。”
他随口解释了句,然后率先走了下去,手撑开在两边,半个身子隐在了水里。
“水不深,我接着你。”
袁嘉律往后退了步,眼神躲闪,“我去浴室洗就好了。”
还没走出几步,脚踝被人拽在手里,紧接着手腕一紧,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跌进了男人怀里。
恐惧随着水流包裹住整个身体时浮出,她颤抖着身,手捂着脑袋,陷入冰冷而无助的过往里。
她眼神溃散,眼泪不断往下掉,“救,救我……”
谢衡失神地看着她,手刚触碰到她的脸,仿佛开了闸口,那些短暂失去的记忆一股脑涌了出来,脑海里那些陌生又熟悉地片段,是他车祸后失去的,也是所有关于袁嘉律的记忆。
疼痛来回拉扯着大脑,他唇色发白,强撑着把袁嘉律抱上去案,脚下一滑,后仰着跌进了水里。
他闭上眼,水夺走了呼吸,强烈的痛在胸口不断膨胀到快要爆炸。
――――
“袁嘉律,别死,求求你……”
他左手紧紧将她扣在怀里,另一只手拼了命往岸边滑动,夜晚水流湍急,温度降低,身体的体温也被迫夺走了大半,他眼睁睁看着岸边离他们越来越远,任凭他怎么喊叫都无济于事。
这个时间点根本没人,意识到这一点,为了保存体力,他没再把精力浪费在不可能的事情上面。
袁嘉律体内呛进去太多的水,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谢衡不断摇晃着她,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恐惧和无助将他吞噬。
他每一次开口嘴里也被灌进去不少水,呛了几下,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却仍旧固执地大声喊着她。
“袁嘉律――醒一醒,别睡着。”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说出那样残忍的话,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别睡了。”
他浑身颤抖,失声痛哭,“求求了,谁来救救她……”
谁能想到他有一天会低声下气地求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也许是老天听到他的乞求,恰巧半夜巡逻地安保路过发现了他们。
袁嘉律被救起送往医院,意识溃散,她求生的念头薄弱,他一遍遍地乞求着她活下来,直到那扇门将他阻隔在了外面。
他站在急救室门口,身体冷得失去知觉,只有眼睛执拗的、不肯放弃的盯着那处门。
如果不是他发现她不对劲,跟在她身后,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救他们的安保报了警,警察去帮忙联系家属过来,打了电话对方一听到袁嘉律的名字,还没等他们继续说下去,立马挂断了电话。
谢衡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前一阵头晕目眩,手强撑着门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他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伤人的话,明明就不是她的错。
怎么办啊,他还没跟她道歉,还没亲口告诉她,他也是喜欢她的。
袁嘉律,你听见了吗?
――我也喜欢你。

记得
袁嘉律抱紧双腿靠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他,肯定地说:“你全都记起来了。”
她从谢衡冒出水后那句下意识说出的话,判定他想起来了。
――袁嘉律,好好活下去。
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那是袁嘉律到死都不会忘记的过往,她为了他这句话,即使在陌生的国度里因为语言不通被人孤立,强撑着活下来了,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他没瞒着她,轻声说:“嗯,想起来了。”
两人再度陷入沉默,就好像投入湖水的石子,只是掀起轻微的涟漪,又陷入了死寂。
说什么好呢?
袁嘉律想了想,“然后呢?”
“情书,”他说,“对不起。”
情书是谢衡在高中时叫她的小名。
“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道歉。”
她有些害怕,甚至觉得谢衡是不是在娶她这件事后悔了。
他没有给她继续胡思乱想下去的机会,接着道:“对不起,我找了好多地方,却一直找不到你,我没想到你会去了国外。”
那时候她在医院躺了几天,临近高三,学校里不给谢衡请太多假,后来她被小姨接走,等到他下课赶到医院时,看着空空如也的病床,护士告诉谢衡,家里人上午过来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来不及喘出一口气,转身就往她家里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袁嘉律懂得他说的话,可是他们都没有能力为对方做什么,h市承载了她太多的伤痛,只要想起就会控制不住流泪,离开也许是伤口最好的治愈方式。
她故作轻松,“现在你不是已经找到我了吗?”
他错过了她中间难过的那么多年,也错过了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的机会。
袁嘉律走到他面前,蹲下去,握住他的手捧在自己脸上,“你看,我是真实的。”
他指尖微颤,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他们都叫我去死,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死。”
如今提起曾经的那些事,犹如重新裂开伤疤。
她不怕。
至少……有他在,她不怕。
“只有你,拼了命地救我,也只有你,告诉过我,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是个不太能吃苦的人,小时候父母忙,没人管她,被送到外婆家,只有老太太疼她。
袁嘉律生了病,医生开的中药很苦,苦到舌头都能短暂性失去味觉。
她闹着不肯喝,被老太太抱在怀里哄了许久,半哄半骗喝了进去,苦味麻痹了整个味蕾,眼泪要冒出时,被老太太偷偷塞了一颗不知从哪拿出来的,又被体温融化粘在纸袋子上的糖进了嘴里,才心满意足了起来。
她其实很好哄,可除了老太太,没有一个人愿意花心思去哄她,父母去世后,她想过死,她是个怕死的人,脑海里却浮现了这个可怕的念头。
她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走到车来车往的大桥上,看着桥下翻滚的江水,在黑夜里犹如吞噬人的恶鬼,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却生出了死的决心。
在医院醒来时,她极其不配合,痛恨那些把她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谢衡把药放到她面前也被她任性地打翻在地。
少年终究为了她褪去一身的高傲,他卑微到了极点,重新倒了温水,固执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情书,把药喝下去,好不好?”
她在他面前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而他十分有耐心,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哄着她。
“吃了药,我告诉你个秘密。”
她抬起来的手不忍再扫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胡乱往嘴里塞了进去。
她连水也不喝,在喉咙里干咽下去,背对着他,拉起被子往头上闷。
他掀开被子,眉宇皱成一座小山丘,“喝水,不然喉咙会不舒服的。”
她拍开他的手,手劲很大,他的手臂上瞬间红了一片,“你烦不烦,我不想见到你,给我滚开。”
头上没了恼人的阻拦,耳边有脚步声走动,许久没听到声音。
在她要不忍心拿下头顶上的被子时,他忽然间开口。
“可是我想见到你,对不起,我之前跟你撒了谎,我那时候跟你说我不喜欢你,都是骗你的假话,你说你喜欢我,我开心得不得了,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他握紧手又松开,“情书,我也是喜欢你的。”
她没吭声,如果换在没发生这些事之前,她也许会觉得很高兴,但是现在他只会让她觉得很难过。
“好好吃药,好好活下去。”
知道她不会回应,可他知道她在听。
他还是不厌其烦地继续说,“记得,等我去找你。”
后来她跟着小姨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国外,有一次下大雪,她穿太少冻得感冒,小姨不在家,明知药苦,可为了活下去,还是捏住鼻子灌了进去。
因为她明白,那个愿意把耐心花在哄她吃药的少年,再也不会有了。

阻挠
最近是在和即将接替他工作的人交接的阶段,那位曾经是霍啸手底下的人,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该知道的都知道,也不用他怎么去教。
霍啸闲下来,让秘书订了张去h市的机票,他靠在座椅上,掐了掐眉心,前两天有同僚亲自打来电话祝贺他的小儿子好事将近,他那时才知道霍琛背着他干了什么好事。
手上是一份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信息,无论哪一样都配不上霍琛,配不上当他的儿媳妇。
袁嘉律在医院刚给一个病人看完诊,前台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前台有两位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等着,声称找她有事。
她经历过赵毅的事,现在对谁找她都觉得不太像好事,可让人等着又不太好,况且在医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她关上电脑的显示器,下楼走到前台。
前台见到袁嘉律,立马指了指面前站着的看起来严肃不好相处的两个人,说:“袁医生,就是这两位先生找你。”
其中一位走到她面前,恭敬地陈述对方交待给他的话,“袁小姐,我家先生有事想跟您谈谈,麻烦您移步跟我们去一下。”
她记不起来她会认识面前这两人,亦或者说认识他们口中说的‘先生’,她摇了摇头,“有事在这里说就可以,我没必要过去。”
另外一位抬手拦在她面前,为难道:“袁小姐,我家先生就在门口,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袁嘉律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医院门口人来人往,也不怕他们对她做什么,她点了点头,说:“走吧。”
先前说话的那位走到一辆车后面停了下来,抬手在车窗上敲了敲,才开了车门。
她顺着车门看进去,一张陌生的脸坐在角落,是位中年男人,却有几分熟悉。
男人凌厉地抬了抬眼,“进来吧。”
车门关上,带她过来的两个男人站在门外等着,车内只剩下她和那位要见她的男人。
气氛有些许凝滞,她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您好,请问您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霍啸从旁边拿了份文件,他递给袁嘉律,问:“你应该认识霍琛,正确来说,是认识谢衡吧?”
男人声音洪亮,压迫感极强,她突然便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大概是谢衡的父亲,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
她手紧了紧,a4纸张起了一小块折痕,“认识。”
“我不认为你适合他,同样霍家也不会赞成让你进门。”
提起这事,霍啸一股怒火压不住,“他竟然敢背着我跟你去领证,上次的教训还吃不够?要是让他爷爷知道,准不止拿东西砸他额头这么简单。”
她皱眉,焦急道:“您是说,他上次额头受的伤,是因为我?”
霍啸冷哼了声,正打算说什么,车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他寻声望过去,却见谢衡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渐冷。
谢衡拉了下门把,没拉动,目光与袁嘉律对视在一起,没一会移开,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霍啸的电话,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话冲着我说,没必要来找她的麻烦。”
“我找谁现在还要经过你的同意不成?霍琛,别以为老子不敢怎么你。”
他抿紧唇,示意袁嘉律打开车门。
“您找谁都可以,除了她。”
谢衡手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回去,剩下的交给他来处理。
袁嘉律不放心地看了眼霍啸铁青的脸色,压低声问:“他也会揍你吗?”
“放心,他不会。”
她这才松了口气,朝霍琛弯了弯腰,一步三回头进了医院。
霍啸冷着脸,“霍琛,你跟她结婚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告诉您,您就会同意我跟她结婚?”
“不可能!”
谢衡神色如常,平静道:“正好,我也不会因为您的不可能而去改变我要做的事。”
霍啸怒不可揭,更多的是气他的不顾后果,“你忘了是谁给你现在的这些?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她能给得起你什么?”
他眼睛扫到中间的一沓文件,冷笑道:“你不知道她把家里人都克死了?这样的女人你还敢要?玩玩就好,没必要当真……”
“父亲!!!”
谢衡沉下脸,眼里似乎有些隐约的恨意,“我从记事起知道所有的一切后,不止一次恨着您,也恨着霍家所有的人,如果不是您的迷信无知,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把我抛弃得一干二净,我的人生也不会过得还不如一个孤儿。”
他顿了顿,声音骤减,像在嘲笑自己的做过的那些可笑的行为。
“我发过誓如果踏进霍家一步就不得好死,我做好了彻底脱离霍家的一切准备,对我来说,您所给予的一切,肮脏如蛆,令我喘不过气来,知道我为什么还愿意踏进犹如淤泥的霍家吗?”
“因为我找不到她了,我说过会去找她,只能再踏进这淤泥里,这是我欠她的,即使我满
身污浊,也在所不惜。”

靠近一点点
袁嘉律知道谢衡会在马路对面等她,她一下班,就急匆匆往外跑,站在门口看过去,却没见到那辆熟悉的车。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她抬脚踢了踢路边的一块小石子,看着它沿线往前滚,最后停在了一双黑色皮鞋的面前。
她顺着那双脚往上看,包裹在黑色长裤里也掩盖不住修长笔直的腿,再往上,直到看清面前的人的脸,顿时抑郁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谢衡站在她面前,张开双手,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过来。”
她很没有骨气地向他靠近,跳着下了台阶,被他抱进怀里,他收紧手,挤压感把两人紧紧贴在了一块。
两人就在这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抱了一会,她仰头,忽然看见他额头上那一块稍显的疤,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在日光下还能看得很清晰。
她抬起手,手指轻轻触碰着他的额头,指腹上的凸起感让她有些难受,“疼吗?”
谢衡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按着她的指尖往上面压,他安慰道:“不疼,过段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
她叉起腰,板着脸教训道:“你怎么那么笨,也不知道躲一躲,以后留疤了怎么办?”
虽然留疤了也不妨碍他的好看,但她心里就是不太舒服,闷闷的,一拳砸在棉花上,毫无任何回应的举措。
“嗯,那你是觉得我留疤变丑了?不要我了吗?”
“才没有。”她低下声音,肯定道:“我不会不要你的。”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我要对你负责,不能忘恩负义。”
谢衡扯住她想往马路对面走的身子,笑了下,说:“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这伤口跟你有关系?”
“我都知道了,你别瞒着我,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跟家里闹掰。”
“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回去那里。”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没有袁嘉律,现在的他会过着怎样的人生。
袁嘉律知道谢衡的话是在安慰她。
她语气低落,“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是不是我的运气真的很不好,所以倒霉的事情才会一件接一件发生在我身上。”
他曲指敲在她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却有些微的疼痛,她捂着额头,痛呼出声。
“让你长长记性,乱说话。”
“是真的,没骗你。”袁嘉律努力向他证明,想了想,还是没有把那些话说出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要不然把我的坏运气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那又怎样?”他说:“要是害怕就不会去找你了。”
谢衡停顿了几秒,又说:“就连失去记忆,也还是潜意识里会去找你。”
谢衡出车祸没多久,消息早已飞满b市的天,每天堵在门口的记者数不清,全都只是为了从他手里拿到劲爆消息,没人关心过他的伤势。
风口浪尖上,霍家人不敢露面,为了防止他被记者打扰到,霍啸派了一群人在门口日夜守着。
谢衡昏迷了好几天,醒来时脑子一片空白,对周遭的环境充满了陌生,他想不起来曾经的过往,内心只余迷茫和恐惧。
他走到大门口,试图拧动门把手,却发现被外面的人反锁,出也出不去,困在这个房间内,过着犹如牢笼一般的生活。
谢衡转而往窗边走,他伸手拉开窗帘,满屋的昏暗被太阳光照亮了起来,他站在那里,垂下视线望去,不仅陌生,还多了几分想逃离这里的念头。
他目光凝在了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尽管脑海里并无那张脸的记忆,他还是失神了好一会,他不明白这样的失神意味着什么,却知道也许她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当他想要再多看一眼时,对方早就消失在了尽头。
之后他有了逃脱的机会,躲在停车场的角落里几个小时,身体随着地下室温度的降低,浑身冰冷,体力早就快要透支,明明有好几次逃离的机会,却迟迟没有行动。
他心里总感觉前天看到的那个女孩会出现,至于为什么会这么想,凭的只是最不靠谱的直觉。
后来证明了他的赌注下对了,也不止一次庆幸,庆幸他能遇到她。
祸福相依,他失去了珍贵的记忆,得到的却是比记忆还要珍贵的她。
他沉吟片刻,忽然说:“你不觉得挺浪漫的吗?”
她一愣,“什么?”
谢衡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疤,“这是我为了向你靠近,努力过的证明,以后要说给我们女儿知道的伟大事迹。”
袁嘉律在他胸膛推了一下,哼了哼,“谁想给你生女儿了。”
他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穿进她的指缝,手心相贴着,交叉握在一起。
“其实生女孩还是男孩都好,”他抱住她,似乎是说着郑重的承诺,“起码我会努力让她在一个温暖的家庭里长大。”
永远都不
会再走他的路。
袁嘉律知道他做得到,也许他无法尽到一个儿子该有的责任,但他未来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她心口忽然揪地疼了起来,声音听起来不太高兴,因为知道他的过往而难受。
她闷闷道:“好。”

间接接吻
傍晚谢衡带她到学校附近的小吃店,她已经很多年没来过这里,许多东西早就发生了改变,只不过常去的那家面馆依旧开着,老板娘换成了她的女儿。
以前袁嘉律经常会来,大多时候是因为谢衡在这里,他喜欢吃这里的面,喜欢吃面的时候放辣椒,面汤上面飘了一层红油,她为了能多见他一面,总是在放学后就拉着同桌,掩耳盗铃的装作同他偶遇。
尽管不能吃辣,袁嘉律还是隔三差五就跑来这里解决午饭,她吃了好一阵子的西红柿鸡蛋面,某天突然一个想不开,也许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在谢衡报了自己要吃的面之后,在他后面附和道:“老板娘,我也要一碗。”
生怕老板娘听错,她扬高声音,指了指坐在她右上方的谢衡,说:“跟他一样的。”
袁嘉律来的次数多了,加上性格乖巧,也同老板娘熟络了起来,“不吃西红柿鸡蛋面了?嘉律你一个南方姑娘能吃辣吗?”
谢衡懒懒地扫了过来,她梗着脖子,却掩不住眼睛里的心虚,立马回道:“能吃的,阿姨你不能小看我。”
结果就是,袁嘉律刚吃进去第一口,被辣椒呛得面红耳赤,她咳嗽了好几下,倒了一大杯的凉水灌进去,胃里火辣辣地冒着热,今天出门身上带的钱不多,她不好意思让老板娘帮她换一碗。
心里悔得肠子都着火了,被辣椒辣的,她硬着头皮,筷子夹了一口面在空碗里涮一下白开水,还没进嘴里,中途被人截了道,她那句“你干什么”卡在喉咙里,就见谢衡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面前,也不知道他点的加辣的重庆小面怎么会变成一碗清汤寡水的西红柿鸡蛋面。
他丝毫没有为自己突然打断她而生出一丝的歉意,理所当然地把他面前的那碗面推到她面前,又把她面前那碗辣到她舌头失了知觉,胃里还火烧火燎的面‘抢’了过去。
她愣愣地看着他,配上那张被辣出来红通通的脸,跟个熟透了的西瓜一样,半天没反应过来。
谢衡脸不红心不跳地吃了第三口面进去,他吃饭一向很斯文优雅,画面赏心悦目,她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他不耐烦,曲指在木桌上敲了两下,“不吃?”
她摇了摇头,“吃阿,可是你那碗……”
――是我吃过的呀。
他低着头继续吃着,没什么情绪打断她后面未说完的话,说:“老板娘上错了,让我找你换回来。”
上错了?
她记得她没点错啊。
她目光停留在他手上,“但是你的筷子是我用过的。”
他们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了?
话音刚落,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谢衡第一次吃面被辣椒呛到全然没有半分优雅,他想让她闭嘴,可喉咙又痒又刺,灼烧出一股火,只有用冰水才能降温。
他手往旁边拿过桌子上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水,他想也没想,仰头灌了进去,顿时舒服了许多。
袁嘉律没来得及阻止,他又倒了一杯喝进去,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衡面也吃不下去了,他起身,拿起书包,临走前两根手指在自己嘴巴上比划拉拉链的动作,“闭嘴。”
她乖乖闭上嘴巴,拿起筷子低头吃面。
偶遇次数多了,嫌疑便多了起来。
谢衡的同学兼同桌余里得知这件事,一看到她走进面馆,拿手肘撞了下他的手臂,神秘兮兮道:“你知不知道……”
余里故意停顿,谢衡知道他没憋什么好事,手上专注地玩着游戏,敷衍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你想知道,”余里抢走他的手机,谢衡不耐烦地啧了声,笑了声,怎么看都像是打算要揍他。
“你知不知道,袁嘉律喜欢你?”
谢衡脱口而出说:“关我什么事。”
余里摇了摇头,叹道:“你还真是……太绝情了。”
“不然呢?”谢衡拿回手机,他低头继续玩游戏,中路的塔被推掉了一个,对方直逼家门口,他仍气定神闲,“你觉得我要立马跟她在一起,才不叫绝情?”
余里可惜道:“她长得也挺漂亮的,性格又好,你怎么就不试着交往看看?”
游戏输了,谢衡索性退出界面,他看向门口,许久都没等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收回眼,淡淡道:“不了,她不适合我。”
面馆今天坐满了人,袁嘉律来得晚,只能坐在角落的位置,又被柱子挡住,她看得见外面,别人却看不到她。
她听见了他们刚才说的所有话,也包括谢衡的那句“她不适合他”,一直回荡在脑子里。
她放下筷子,顿时没了胃口,有些难过地想,她做的这些对谢衡来说,也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谁喜欢他了,谁会喜欢他这样自恋的人!
她以后不要再来了!!!
袁嘉律忍了不到一周,还是没骨气跑来了,她为数不多的骨气在遇到谢衡时,总是毫无理由地偏向于他,她一边骂着自己的不争气,
一边又笑呵呵地跟老板娘喊着要吃番茄鸡蛋面。
她连续在面馆吃了三天,都没见到谢衡,她有意无意地到他教室门口晃悠,却得知他有事请假了。
她失魂落魄地趴在课桌上,侧头看着窗外,一想到有好多天都见不到他了,更加没精打采。
袁嘉律从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去面馆,西红柿鸡蛋面的味道永远停留在那家老板娘笑起来很温暖的小店里。
突如其来的一把火将她内心的善良和对人心的认知彻底烧毁。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袁嘉律平静的世界里开始滋生无数的噩梦,一张张丑恶的嘴角狰狞冷漠地指责她,她整日整夜不得安生,缠绕得她喘不过气来,无时无刻恨不得逃离这里。
她躲在衣柜里,密闭的空间闷热黑暗,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外头玻璃制品落地声刺耳地扎进她的耳膜里,她手心里紧紧握住一张一寸的照片,左下角有一小块深凹进去的圆,是某个印章盖上去留下的痕迹,也是她偷偷从谢衡的校卡上小心翼翼撕下来的唯一一张他的照片。
她手心冒出了汗,不知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还是因为手指握得太紧闷的。
少年站在教学楼前,身姿板正笔直,眉目冷淡地注视着前方,被相机永远定格了下来。
白色衬衫突显得他干净而纯粹,犹如一抹初升的朝阳,不染世俗的尘埃。
袁嘉律对他的喜欢依旧只增不减。
她喜欢的少年,耀眼夺目,人群里轻易就把她的目光吸引住,从此再无他人。
终究是她的痴心妄想,痴心站在他身旁,妄想踩着他的影子就以为自己拉住了他。
却忘了,她身上早已污秽不堪,任凭如何努力,都玷污不了他分毫。

大火
“这女孩子的家属还没来医院吧?医药费怎么办啊?”
“她在医院躺了两天了,我都没见着她的家里人,听说是有位消防员好心先帮忙垫了。”
“真是惨,我听小慧说,她弟弟被她父母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死了,没救回来,全身被火烧到看不见原来的脸,她母亲一直哭着求薛医生救那个小男孩,最后受不了这个打击,晕倒在手术室门口,之后都没有在这里出现。”
“估计是太难过了,”护士扭头看了眼病房,叹息了声,“可怜的娃,哪有人惦念着还活着的人啊。”
“是啊,只有她活了下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袁嘉律是在充满消毒水的房间醒来的,她被耳边女人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见到了一张陌生的脸,是医院的护士,听到动静慌里慌张地将刚才同她说话的另一个人赶走,在门口走进来帮她换了另一瓶药水。
见到她醒过来,还没等袁嘉律开口问她什么,护士换了输液瓶后,立马兴冲冲去往外面跑,大概率是去找医生。
大火的浓烟将她的嗓子弄得不舒服,一咽口水就疼得针扎一样难受,她用手撑着床艰难地坐了起来,全身无力又酸疼,目光环顾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她知道这里是医院,上一次来还是袁子烨生病住院的时候,没想到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会是她。
袁子烨……
她猛地定住,目光焦急地往旁边一看,另一张病床上一个人也没有,她掀开被子,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血珠一点点往针口渗出,隐隐发疼,她顾不上拿纸巾去擦,大脑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找到袁子烨。
袁嘉律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间间病房推开门往里看,翻遍了整个走廊的病房都没看到他。
她心犹如一下下踩在脚底下,不好的预感随之浮出,冰凉彻骨地吞噬着她的身体,头脑一阵阵发晕,被赶来的护士及时接住了快要晕倒她。
她泪眼朦胧,嘴唇惨白,扯着护士的手,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
护士看到她手背上的一大块血,斥责道:“哎哟,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不好好呆在里面,跑出来干嘛?”
袁嘉律手上劲头大,将护士的手腕扯得发疼,她拼命摇头,指了指病房,喉咙火烧火燎地疼着,“弟……”
护士一愣,才反应过来她有什么话要说,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和道:“别着急,你想问你的家人为什么没来吗?”
她连连点头,眼眶又红又肿,却期待地看着护士。
护士于心不忍,撇开头,“他们去了你弟弟那里……”
护士顿了顿,知道后面的话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很残忍,她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于是便扶着袁嘉律起身,要把她送回病房。
可她固执得像一头牛,拉都拉不动,站在原地,明明猜到了结果,却还是隐含希望地乞求着护士说出来。
“你弟弟没了,全身烧伤面积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送过来医院之前已经走了。”
她在医院躺了两天,脑子变得迟钝又空白。
袁嘉律没反应过来护士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她呆呆地看着护士,大火将袁子烨吞噬的画面在眼前滚过。
厨房的爆炸声把正在房间写作业的袁嘉律惊吓了出来,天花板已经黑了一大块,火苗在窗户吹进来的风中愈烧愈烈,袁子烨躺在地板上,玻璃碎在他的身上划出一道道口,往外流血。
她试图往他那边过去,刚走了几步,又被一声爆炸震得跌倒在了后面。
“袁子烨,醒醒啊――”
她声音嘶哑,哭喊着叫着他的名字,袁子烨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害怕得浑身颤抖,浓烟夺走了她的呼吸,她靠近一步就被大火逼退了两步,眼睁睁又无能为力地看着袁子烨双腿被火吞噬。
隐约的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传了进来,楼下消防车的鸣笛声将她剧烈的呼吸声掩盖住。
袁嘉律拿水浸湿被单,捂着鼻子闭上眼往厨房跑过去,火灼烧着她的肌肤,又红又疼,她好不容易走到袁子烨身边,拼了命地把他身上的火扑灭,她吃力地背着他往阳台走,披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火灼烧变干,烫着每一寸肌肤,身后的吊灯毫无防备地砸在了身上。
袁子烨虚弱的哭喊声将袁嘉律已经彻底懵了的意识拉了回来,她手伸过去拉他,掉落的天花板彻底将她的努力隔断。
“袁子烨,别睡,快点醒一醒,别睡了,快点醒过来。”
“求求了,谁来救救我弟弟――”
“救命啊……”
她看着袁子烨被火包围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拼命努力去救他成了无力的徒劳,熊熊燃烧的烈火再度引发了小型的爆炸,冲击力不小,袁嘉律被震得摔倒在地。
眼前一黑,彻底陷入了昏迷。

巴掌
袁嘉律在医院躺了几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过她,除了那个救了她的消防员叔叔,过来看了她两次,大概听说了她的遭遇,看着她的眼里总是带着几分怜悯。
她都清楚,又要忍着装糊涂,笑着接过他的善意。
出院那天,下了场雨,舅舅背着舅妈到医院替她办理出院手续,她收拾完东西,出门时天放晴,她沉默地跟在舅舅身后,他抽着烟,两人站在医院门口旁边的空地上,沉默无言。
男人嘴唇嗡动,说:“嘉律,这事不怪你,也不怪你父母,要怪就怪袁家命不好,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没说话,实际上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去回应他的话。
他叹了口气,“你父母这几天忙着为你弟弟处理后事,没时间来看你,加上心里头难过,语言行为上也偏激了些,不要去反驳他们。”
袁嘉律点头,她唇色发白,顺从又麻木,这几天她都睡不好,闭上眼时,满脑子都是袁子烨那张稚嫩的脸,哭着一声声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
她也哭,哭到头底下的枕头和头发丝都湿透,摇着头告诉他自己有救他,是她的错,一句句地向他道歉。
袁子烨不信她的话,整张脸变成狰狞的可怖模样,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流出的眼泪变成红色,最后猛地睁开眼,被噩梦吓得整夜整夜失眠。
舅舅将袁嘉律送到小区门口就让她自己一个人走进去,他不敢呆太久,被舅妈发现又要吵起来。
她站在门口,这个点小区楼下并不多人,小公园有几个年纪大的女人在聊天,看见她,眼神立马变得愤恨,仿佛要吃人。
袁嘉律隐约听到一些“害人精”“丧门星”之类的话,明知道不是她的错,她还是觉得自卑,忍不住压低头,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大门已经坏了,她直接进去,大火过后的房子一片狼藉,又积了很多水,黑乎乎地看不到原来的装饰。
听见动静,阳台地板上坐着的男人麻木地抬起头,眼睛底下一片青色,胡茬把他整个人衬得邋遢又憔悴,仅仅几天没见,像苍老了五十岁。
男人像没看到她一样,又垂下头,脚边滚着几个啤酒瓶,他笑了笑,点了烟沉默地抽着,又忽然捂着脸哭了出来。
“爸爸……”
男人没反应,反倒里面的人突然听见声音,猛地冲了出来,那张惊喜的脸在看到她时忽然沉了下去。
女人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无力地转过身,她一向注重外表,此刻脸上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没了生气,头发凌乱不堪,要走的步伐被袁嘉律伸手拦住。
她失声哭了出来,“妈妈……”
许佳欣一把推开她,受了刺激一样,尖叫道:“我不是你妈,滚开,我只有一个孩子……呜呜,我儿子死了,我家小宝死了,谁来救救他啊……”
“我是袁嘉律啊,我也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连看我一看都不肯?”
许佳欣盯着她,像在回味她说的话的真假,突然间反应过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她的脸上,她被打得偏了头,巴掌印瞬间浮起,隐约带着几丝尖利指甲划过的痕迹。
许佳欣愣了一下,许是没料到自己会打她,眼泪伴随着巴掌流了出来,她呐呐道:“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为什么不肯救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多痛?为什么不救他……”
说完,许佳欣转过身,嘴里重复念着这几句话,她走回房间,徒留袁嘉律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疯子
袁嘉律走进房间,门上被火烧出一层黑色的灰,她从柜子里拿出装钱的袋子,从里面拿了一张整钱,到楼下附近的快餐店打包了三份饭。
回来时,袁父醉瘫在地板上,他满身的酒味,身上的衣服又臭又脏,她伸手要把他扶进房间里,被他推开,他又躺回了原地,闭上眼,口齿不清,“滚开。”
袁嘉律沉默了会,到房间里拿了被子盖在他身上,拿出一份饭给许佳欣,却被她拿过后伸手砸在了袁嘉律身上,她躲不开,塑料包装盒砸在额头上,生闷地疼,米饭粘在头发上,菜带着油的气味混合在一块,将她身上弄地恶心作呕。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许佳欣呜咽着哭了起来,袁嘉律把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回到房间把门锁好换了衣服,坐在桌子前面一点点清理粘在头发丝上的米粒,半个小时才清理干净。
她没有胃口,喉咙还是有些疼。
袁嘉律坐到床上,闷头裹着被子,咬唇闷闷哭了出来。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女人凄厉的哭叫声和隐约玻璃制品的砸落声将她惊醒,袁嘉律开了门,把头伸出去,许佳欣疯了一般揪着她的头发,生生把她拽了出来。
她痴痴笑了,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打火机,她点着火,火光印着袁嘉律那张脸毫无血色,许佳欣把火靠近她的脸,脸上透着诡异的神色,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去死吧,死了小宝就能活过来了。”
男人似乎对许佳欣的举动习以为常,冷漠地看着她们,似乎轻轻笑了出来。
袁嘉律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许佳欣会想要她死,可是她还不想死,求生的本能让她用力推开她,许佳欣一时不防,被她推坐在地,眼睁睁看着她躲进了房间。
袁嘉律反锁上门,她生怕自己没锁上,反复确认了几遍,觉也不敢睡,抱着被子直直盯着门口,许佳欣在门口拧了几下,没拧动,过了一会就走了。
她浑身发出细小的颤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这个家,害怕那个女人和男人,那两个人是生她养她的父母,她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会害怕?
许佳欣阴沉的脸反复在眼前晃过,她缩在了角落,翻出手机,微弱的光照亮她身边的一小圈位置。
她点开微信置顶上面谢衡的朋友圈,他不常发,只有寥寥几条风景照和分享的音乐。
袁嘉律拿出耳机,播放他听过的歌,舒缓的音乐令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袁嘉律觉得,没关系的,也许爸爸妈妈只是因为弟弟的死太难过了,没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所以才会这么对她。
可是,她也在难过啊。
她律也很痛也很害怕,她也是他们的孩子,她差点死在了里面……怎么就没有人来安慰她呢?为什么就没有来人安慰她啊……
每个人却在指责她害死了袁子烨。
如果不是袁子烨在厨房玩火,就不会发生这样的灾难,引起这场火的罪魁祸首是他,她并没有做什么错事。
她也已经拼尽全力去救他,也因为他的死,自责难过到感觉要死掉了。
她痛恨自己无能为力,痛恨为什么死的人不是自己,她救不了他,为什么要救她。
如果死的人是她,爸爸妈妈是不是也会为她掉眼泪?也会为她伤心难过吗?

恶语
袁嘉律连续几天没有去学校,洪淋知道她的情况,不好多说什么,还是忍不住越界叮嘱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等处理好事情之后再回来上学。
她白天除了出门去买吃的,基本躲在房间里不出去,可有些事不是她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她的手机里莫名收到了许多陌生的短信,大多数恶毒地诅咒她怎么不去死,威胁她,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个遍,独独可怜起她的家里人。
人总是认为不用为自己在网络上的言论买单,对自己眼睛见到的‘事实’,秉持着所谓“正义”的使命,成为对别人恶语相向的借口。
却忘了恶语伤人六月寒,那样做只是在原先就发脓的伤口上撒盐。
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见着她,立马抬起手指对着她就骂,似乎是早就准备好等着她,一些不入流又难听到极致的话通通传进她耳朵里。
她听得最多的就是“害人精”“丧门星”“克星”“命硬”之类,骂来骂去也就这几句,翻不出新花意来。
袁嘉律总是忍着,就好像别人嘴里骂的那个人不是她,她不是不想同他们争论,只是因为,她早已经失去能让她无所顾忌又任性的后盾。
那些人从起初的小声骂着到最后的得寸进尺,严重的还会抓着东西就往她身上砸。
她从来不知道,一向和善的人平日里看到一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都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而去投喂食物,怎么会对她这么恶毒。
她没有回去那个称不上家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到了谢衡小区门口,她上次因为他受了伤来过一次,没想到来过一次就记住了他的住址。
他是不是看到了新闻上的那些报道,是不是也会跟他们一样,觉得她是个祸害?
她没有进去,或者说是不敢进去找他,就连现在,她还是会想着他。
她站在门口,正午的太阳毒辣,照在头顶热到冒汗,却没能照进她冰冷的躯体里。
原来不是所有人难过的时候都会下雨的。
“孩子,你怎么哭了?”
袁嘉律摸了摸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抬手擦了擦眼睛,下意识低着头,不敢去看对方的脸,生怕对方看了新闻认出她来,转过身就走。
谁知手腕忽然被人握住,那人手上有厚厚的茧,却很温暖,她在袋子里拿出刚从外面买的手撕鸡塞到袁嘉律手里,声音和蔼,“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没吃饭吧,这个拿去吃。”
袁嘉律鼻子发酸,忽然泪眼朦胧,眼泪不受控制砸在那人的手背上,喉咙一哽,“嗯。”
那人一慌,抬手替她擦眼泪,“别哭啊,孩子,怎么了?”
她抬头,看见面前一张陌生又慈祥的脸,是一位头发发白,年纪在七十岁左右的老奶奶。
袁嘉律在发生那些事情后,第一次收到来自别人的善意,而且还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她摇了摇头,诚恳道:“谢谢您。”
“没事的,有什么难处总会过得去,不用害怕。”
“嗯。”
袁嘉律回到家天已经黑了,她站在门口,身体本能的反应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下,她自己也想不到某一天,她会害怕起了这里,害怕起了她的亲生父母。
房子没有开灯,她小心翼翼走进去,生怕吵到里面的人,给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哐当一声,酒瓶子被脚踢到倒在了地上,她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果不其然,许佳欣像是早就在等着她,等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
袁嘉律被许佳欣拽住身后的衣服,来不及躲进房间里,许佳欣力气大,生生把她拽在了地上,她只觉得头皮一紧,撕扯的痛令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好像快要死了。

自杀
袁嘉律挣扎着起身,被许佳欣又按了回去,脸几乎贴着脏乱的地板,她手无力反抗着,眼泪不断掉了出来。
“袁嘉律,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怎么不替小宝去死呢?”许佳欣眼睛发红,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而后眼里渐渐布满了哀痛,“你怎么不去死……啊?”
“我可怜的小宝,他还那么小,”女人无措的比了比,现实的绝望一点点将她整个躯体撑满,“怎么就没了呢……”
男人沉闷地抽着烟,整洁的衬衫又皱又黑,那场火将他所有的支撑烧成灰,他手微微发抖,眼里灰暗,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像一个被抽走灵气的干尸,毫无生气,对外界的声音全然不知。
“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这个丧门星,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生了你啊……”
袁嘉律极力辩解,“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他……”
可许佳欣早已陷入了自己认定的思维里,对她的话没有一丝的反应。
许佳欣猛地用力扯着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痛得惨叫出声,眼里癫狂而执着,将她一路拖到阳台边。
袁嘉律的力气一点点流逝,意识到许佳欣要做出什么行为,她尖叫着求着,“妈妈,求你,我好痛,求求你松手。”
许佳欣痴痴笑着,眼里是陌生又可怕的执念。
她扭头,对着另一个人投出希望的目光,“爸爸,救救我……”
男人麻木地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又像是没看到,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
许佳欣大笑出声,渐渐又哭了出来,她看着袁嘉律,透过她仿佛看见了死去的儿子在向她招手。
许佳欣突然怜爱了下来,摸了摸袁嘉律的脸,喃喃道:“儿子,妈妈来救你了。”
许佳欣眼角有泪水,手上的动作却毫不犹豫,袁嘉律被女人彻底抛弃在阳台边,脚底下是触碰不到的高空,她紧紧抓住女人的手腕。
“你去死吧,你死了,小宝他就能活过来了。”
恐惧将袁嘉律吞噬,眼泪争先恐后地砸在女人手背上,“别……妈妈,我害怕,求求你别把我扔下去……”
她置若未闻,木然地看着袁嘉律,手指一点点松开抓住她的领子。
底下有人被声音吸引住抬头往上看了过来,而后漠然地拿出手机录起了视频,对她的生死视而不见,没有谁会愿意救一个“祸害”。
袁嘉律以为她活不过今晚,最后是因为那个曾经帮她垫了医药费的消防员突然出现,救了她。
她离开了那个家,在警察局渡过了害怕到即使脚踩大地、身体仍旧止不住颤抖的夜晚。
天蒙蒙亮,袁嘉律在警察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里,看到了她的父母又再度上了新闻,夫妻俩深夜跳江自杀,直到早上才被人发现。
整个h市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因为她害死了亲弟弟,而将她的父母推入了死亡的境地,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克星,是她间接害死了她的父母。
在父母的葬礼上,来了许多亲戚,即便是对她说的话有多难听,她都只是站在灵堂前沉默地听着,听着一个个在提到“收留她”这件事默契地转移话题,她依旧未发一言。
袁嘉律照常去了学校,她天真的以为起码曾经朝夕相处的同学会愿意相信她,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嘲笑欺辱和对她的害怕。
她坚信自己没有错的念头土崩瓦解,她第一次产生了死的念头。
或许死了,就有人会可怜她,而不是毫无理由地把过失扣在她身上,来指责她。
袁嘉律每天晚上都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她的父母和弟弟化成了恶鬼,撕扯着她,她害怕地缩在床角,不敢关灯,也不敢闭上眼。
哪怕有一点点光落在她身上,她也不至于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自杀是会下地狱的,袁嘉律不怕下地狱,再可怕的地方也没有人心可怕。
她踩着淤泥一点点往下走,当江水漫过头顶,彻底夺走她的呼吸,她闭上眼,大脑一片空白,整个身体轻飘飘。
袁嘉律只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重回
袁嘉律没有拿起餐桌上的菜单,熟络地直接报出两人的口味,她特地强调了谢衡那碗要多加辣。
谢衡抽了张纸巾细细擦着筷子和勺子,做完这些后,他抬头,嘴角微勾,心情愉悦道:“你还记得我吃面要加辣?”
他许久未来过这里,久到都快忘记曾经的那些喜好。
没想到她都还记得,并且记了这么多年。
袁嘉律低头喝着水,含糊道:“啊我随便点的。”
他手置放在桌子上,手指曲起在桌面上随意敲了两下,每一下都像点在袁嘉律心尖上,她莫名有些心慌。
谢衡点了点头,“嗯是挺随便的。”
随便到点完后还特地叮嘱老板娘一遍。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眼底的神情却透露出几分意味深长来。
直到吃完面,两人还是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许冷淡了下来。
谢衡让她先到外面等他,他起身走到前台前买单,即使是侧站着,身姿修长卓然,也是一道极其好看的风景线。
袁嘉律站在台阶上,隔着几米的距离,眼睛始终都没办法移开。
不禁回想起高中的时候,她总是会偷偷追在他身后跑,每周一早上升国旗,目光落在人群中,都是在寻找他。
只要看到他,袁嘉律一整天都可以保持很好的心情,就算是不喜欢的英语课,也能强撑着上完。
她无疑是喜欢他的,这是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不懂,总忍不住想把自己的喜欢告诉他,可又因为胆怯和自卑,只能表达在笔记本里,不敢告诉任何人听。
袁嘉律注意力分散,连谢衡走到面前都没发现。
“在想什么?”
“在想……”袁嘉律指了指前面,隐含期待地看着他,“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谢衡轻笑出声,“好。”
两人并肩走着,她忽然鼓起勇气握住他的手,见他没有拒绝,她举高两个人的手,笑得眯起了眼,显然很高兴。
“以前就想这么做,就这样和你光明正大的牵着手,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男朋友,就再也没有女孩子敢觊觎你了。”
她低落道:“可惜那时候没有正当的身份可以这么做,只能在心里想了好久,还以为会变成无法实现的遗憾。”
谢衡受了她的影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问她,“你知道什么叫遗憾吗?”
“嗯……大概就是情侣间的错过吧。”
“遗憾是心存幻想却求而不得,”他说,“我一直都知道我会找到你,只是时间问题,我所求的已经实现了,对我来说,称不上是遗憾。”
这个点很多学生都去吃晚饭准备晚自习,操场跑道只余零散的几个人,路灯昏黄又暖暖地照了下来,将两人的影子亲密地交叠在一起。
“要是我们错过了,你会伤心难过吗?”还未等他回答,袁嘉律自顾自道:“你肯定不会的,毕竟是我喜欢的你比你喜欢的我还要多。”
这个假设根本就不值得他费脑子,谢衡一遇上她,理智和理性就通通丢在了一边。
“不说不代表不喜欢,说了也不代表就喜欢,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你会比你少呢?”
袁嘉律惊讶地瞪大眼,“真的吗?”
“……假的。”
那就当是真的好了,袁嘉律抱住他的胳膊,“真的真的,我不管了。”
谢衡陪着她绕了跑道走了两圈,他拍了两下她的脑袋,纵容道:“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我陪你一起做完,就当是报答……”
他故意顿了顿,“你昨晚的辛苦。”
袁嘉律瞬间明了,脸红心跳地捂住他的嘴,提醒道:“这里是学校,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啦。”
此刻周围安静得过分。
他挑眉,“不做就回去做。”
“……”
袁嘉律小心翼翼地扫了四周,发现真的没有人,她勾了勾手,示意他凑过来,然后大着胆子,抬头亲在了他的唇上。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教室里看到角落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亲吻画面,一直挥之不去,她明明离得这么远,却能清楚地听见两人唾液交缠的吞咽声。
除了心脏扑通乱跳之外,她突然羡慕起了他们。
现在――
袁嘉律终于不用再去羡慕任何人。
她仿佛回到了那个盛夏,他们穿着同款的校服,她和谢衡成了那对在教室里偷偷亲吻的情侣,气息交缠着,彼此给遗憾画上了句号。
树上的蝉鸣为青春的躁动献上了最真挚的祝福。

忍忍(h)
袁嘉律请了一天假,闹钟刚响就挣扎着起来,昨晚两人闹得有点晚,是她先撩拨的他,趁着他在开车没办法拿她怎样,不怕死地把手伸过去在他腿上轻挠,惹得谢衡差点忍不住就在车里将她给肏了。
袁嘉律还没有脸皮厚到能在外面坐这样的事,她求饶,挤出眼泪博取他的同情,哪知道根本不管用,他是狠了心要给她点苦头瞧瞧,身下的性器硬得撑起了裤子,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顿时有些害怕,在他的手把她衣服往上推时,立马道:“别在这里……”
“啪嗒”一下,是他解开安全带发出的声响。
她的手被他拉着往下,按在了阴茎上,不容小觑地向她示威。
袁嘉律害怕地瑟缩了下,他撩起眼睑,看着她,对她只负责点火不负责灭火的行为十分不满。
“你打算怎么解决?”
只要不是在这里,想让她怎么解决都行。
于是,袁嘉律把决定权交给了谢衡,才换来了暂时的和平。
上了楼,她低着头跟在谢衡身后,脸色有些红,唇角破了些许皮,犹如娇艳欲滴的鲜花,很难让人猜不到他们在车里做了些什么。
尽管天已经黑了,她却仍旧害怕被别人看到,死死不敢抬起头。
出了电梯,谢衡指纹解锁进了门,她还没换鞋子,手被人扯了进去,门顺势关了上去,她被男人压在门板上,呆愣地看着他,谢衡被她这副天真的模样引得欲火更盛,低头铺天盖地的吻裹住了她。
他全身没有一处平静,筋脉因压制着欲望而绷紧。
他一边吻着她,一边熟练地脱掉两人身上的衣服,剥鸡蛋一样,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肤,他手往下探入她敏感的体内,察觉到内里的湿润,低身挺腰把阴茎送入她穴里。
她被猝不及防的插入,紧张得一下子绞紧穴,咬住了他,谢衡喘息地咬了口她的唇,闷闷道:“放松点。”
肿胀的性器把内里撑开,袁嘉律头皮发麻,身体细微颤抖着,“嗯……好舒服。”
门板在他一下下的撞击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她的穴是粉的,乳头也是粉的,穴肉包裹着紫黑色的阴茎,视觉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架起她的腿在手弯上,胡乱往上撞,她的乳肉颤巍巍地晃,被他抓在手里,用指尖逗弄。
穴肉被他磨出了更多的水,也被他磨得愈发的红,阴茎入得又深又重,深到好几次差点顶到子宫口,在肚子上撑成一个模糊的形状,又重到在穴肉留下浓烈的快慰。
她的手在肚子上摸了摸,炫耀道:“你在我里面了。”
袁嘉律不经意看到他眼尾的红,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悔来不及,被他大开大合的肏弄逼出了眼泪。
她带着哭腔,央求道:“呃嗯……你轻点……呜呜……我错了……”
他声音嘶哑,“忍一忍。”
谢衡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垂眸专注地盯着两人交合处,她身上仿佛有流不尽的水,在他的抽插中一点点被挤了出来,湿润了整片芳草。
他控制着频率,最后快要射的时候,没再忍着,抵着她,温热的精液喷薄而出,全都灌入她的穴内,堵得一点不漏。

深陷(h)
袁嘉律懒懒地靠在他身上,腿根发酸,穴内又涨,却舍不得让他拔出来。
她手指在他胸前戳了戳,胸腔因急促的喘息不断起伏,随口一问,“明天有时间吗?”
谢衡明天有个线上会议要开,他从玄关处拿过手机,发了条信息给段延后,面不改色道:“有。”
段延这两天失恋,第一次被女人甩了,面子上过不去,他心情郁闷,又加上被老板长时间的压榨生出逆反心理,天天发消息吵着要罢工。
谢衡好不容易逮着他的尾巴,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对着他冷嘲热讽了一番。
他的同情心只有用在床上,对着袁嘉律的时候才会有生出几丝,其余时候根本是个冷血动物,在段延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看在钱到位的份上,段延早甩手不干了。
段延这个点刚下班,整座大楼只有他的办公室里发出微弱的光,他关了电脑,松了松紧绷的神经,手机信息提示音忽然响起。
他心头一跳,不好的预感强烈,他闭了闭眼,当‘吸血鬼’的备注弹了出来时,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明天的会你替我开。”
明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天,段延打算睡个懒觉,再去酒吧交个新的女朋友一雪前耻,所有的计划彻底泡了汤。
段延仰天长啸,怒骂道:“卧槽,霍琛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
袁嘉律咬了咬唇,“那……陪我去个地方?”
“好。”
他从头到尾没有问过她到底要去哪里,或者去做什么事,只是无条件地配合着她。
袁嘉律搂着他的肩,踮起脚亲了下他的唇,笑道:“给你的奖励。”
她隐约察觉到刚歇下去的性器在体内一点点硬了起来,把穴口撑开又撑满。
“好胀。”
袁嘉律的肚子里面装满了精液和淫水混合在一块,鼓了起来,像怀了孕,她胀得难受,用手去退他的胸膛,“你出去一下。”
他没把阴茎抽出,却弯下了腰,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抱起,两人底下相连,动作间流出了一点,在肉缝滑下落在地板,滴滴答答,又被他给堵了回去。
“呃嗯……”
谢衡的臂力惊人,稳稳地抱起她,身下开始挺跨耸动,一下下抽插着,将她穴里的水带了不少出去,把地板打得湿答答,过了一会,她终于没那么难受,不满足于现在的缓慢,催促道:“快点呀。”
他在她的娇媚音调里又硬了几分,不再缓慢顶弄,提快了速度,压着她重重地往里顶。
粗硬的性器与柔软的穴肉摩擦,磨出隐隐的热,囊袋啪打在阴户,啪啪作响。
他发了狠地把大半塞了进去,严防死守,没有留下一点让她喘息的缝隙。
龟头猛地撞开宫口,顶到了极深的境地,袁嘉律脸色一变,被插得身体止不住地颤栗,她呜咽道:“插到了……不要……嗯啊……好深……”
她吸咬着龟头,吮得他红了眼,深陷在她柔软紧致的花穴里,下颚骨绷得死紧,只知道快点、再快点,恨不得用鸡巴肏烂了她。
袁嘉律嗓子叫得都哑了,无力地抓着他的手,受不住地发出细小的哭声,“呜……”
谢衡轻咬着她的下巴,在嘴里往上温柔地含吮着,底下却入得又凶又猛,她痉挛着,喷出了一大股滚烫的花液,浇透了他的每一处,脊椎骨酥酥麻麻。
他插了百来下,精关大开,毫无保留地喷射而入花心,烫得她又再次陷入了高潮的快感里。

贪恋
早晨的空气里有些许寒气,她从柜子里找了件黑色的及膝羊毛裙,外面套了件白色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足够抵御寒冷的天气。
她特地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紫罗兰和水果,恰巧绿灯亮起,她径直过马路走到谢衡的车旁,驾驶座却没看见他。
临近过年,许多商铺为了拉拢生意,喜庆地在门口摆满了大红色的春联和过年用品。
袁嘉律想起自己这周末上完班就结束了在h市的学习,赵昇前两天发信息让她过完节再回b市上班,给了她半个月的小长假。
她也许可以陪着谢衡一起过年。
谢衡一边手拿了一袋面包,把另一边手上端着的豆浆塞进她手里,他反过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暖融融地消散她手上的凉。
“手怎么这么凉。”
她其实不冷,穿的羽绒服保暖效果极佳,后背已经沁出了汗,只是手脚容易冰凉,怎么捂都捂不热。
袁嘉律坐在副驾驶,撕开面包的包装袋,折开一半,递到他嘴边,问:“吃吗?”
谢衡顺势咬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他没嚼两下就囫囵吞了下去。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袁嘉律的腿上,调高了车里的温度,才启动车子,“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她确实有些困,没推脱,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丢在垃圾袋里面,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补眠。
一个小时后,车子抵达市外偏僻的一处墓园门口。
露天的停车场,没有特殊的日子,也不是周末,来的人并不是很多。
车刚停稳,袁嘉律被太阳光透出玻璃窗折射出的光刺了眼,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到了吗?”
“到了,”谢衡拿出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她,让她在车里缓一会,他率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山里的空气比城市清新,这里的绿植养护得好,环境清幽,偶尔能听见远处的几声鸟叫。
门卫拿出表让他们登记,填完资料就放了行。
袁嘉律回国后每年都会来,却只有她一个人,摆放了祭拜的用品,对着三块并排的墓碑沉默了大半天。
她的亲人不多,最亲的也就只有小姨一个人,小姨是她孤舟前的掌灯人,不顾别人的阻拦也要带走她这个烫手山芋,给了她活下去的路。
袁嘉律感激她的同时也一样觉得她傻,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偏要趟她这趟浑水。
后来她知道小姨会对她这么好,是因为许佳欣在小时候救过溺水的小姨一命,她一直心存愧疚,而袁嘉律与许佳欣的面容有几分相似,大抵是为了弥补遗憾。
小姨在国外有自己的生活,很少有机会回国,袁嘉律除了平常的问候,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人该往前走,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袁嘉律爬了一半,她拉住谢衡的手,气息微喘,“歇一会,我爬不动了。”
“体力这么差,”他手在她脑袋拍了下,在她面前背对着蹲下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上来。”
她抬头看了眼前面望不到头的路,下意识后退一步,摆手道:“不用……”
手腕忽然被拉住,他用力一扯,袁嘉律身体往前倾,紧接着整个人就趴到了他的后背上。
他手往后托住她的腿弯,稳稳地背着她迈上台阶。
“累吗?”
“不累。”
袁嘉律这几天被谢衡带着晚上吃了很多,体重也跟着上涨了不少,她心生愧疚,道:“我最近长胖了。”
“有我替你垫底,怕什么。”
“……”她说的是这意思吗?
袁嘉律手指掐住他的两边脸颊,往外用力扯,哼了哼,“累死你。”
他唇边含着浅浅的笑,纵容着她幼稚的行为。
袁嘉律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宽厚而温暖,极有安全感,是她从前未曾拥有过的,如今得到了,她却贪恋其中,一刻也不想放开。
她心里头刹那间软得一塌糊涂。

释怀
袁嘉律同谢衡并排站在袁家父母的墓碑前,黑白照片里的夫妻俩显得年轻和蔼,都是做老师的,身上自带了书卷气息。
她把花放在许佳欣面前,内心一片平静,道:“这是你生前最喜欢的花,我今天帮你带来了。”
“还有…我把我喜欢的人也一起带了过来,让你们见见。”
谢衡朝他们鞠了躬,依次唤了一遍。
他牵住她的手,郑重道:“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情书,请爸妈放心。”
袁嘉律扭头看他,被他一脸严肃逗笑,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问他,“你想知道我后来去了哪里吗?”
“你想说的话……”他笑了笑,作出一副倾听的姿态,“只要是关于你的,每一件事我都想知道。”
谢衡诚意十足,她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
“我被小姨带去国外,在那边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我知道其实也有姨父托人帮忙的关系,那时候真的很难过,我不敢让小姨知道,什么事都忍在心里,自己受着,再加上那会的英语很差,很难交得到什么可以说的上话的朋友,独来独往一个人,后面渐渐也习惯了。”
他手握紧,眉头不自觉皱起,被袁嘉律抬手抚平。
“不用去应付那些人际关系,也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我觉得挺好的。”
谢衡有些自责,更多的是心疼,当时的他根本没有能力去改变她的现状,眼睁睁看着她在漩涡里挣扎,甚至差点成为杀死她的侩子手。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当初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后来是你救了我,将功补过,我原谅你了。”
两人找了个楼梯的台阶坐着,袁嘉律头靠在谢衡的手上。
她问,“你的过去呢?”
他一顿,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瞧得心软,“想知道?”
袁嘉律用力点了点头。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道:“我原本应该叫霍琛,而不是谢衡,我父亲是入赘的霍家,后来改了姓,你应该见过我父亲。”
“那个大叔?”
“嗯,我出生的时候,他还不是b市的市长,后来在我满月那天,他请了位据说是得道高僧的和尚来家里,说我八字与父亲的不合,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就把我送到了h市的爷爷奶奶家。”
谢衡轻描淡写地陈述着,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谢衡记事起知道自己被父母抛弃了,那时的心里面一定特别难过。
她起身抱了抱他,安慰道:“我以后都不会抛弃你的。”
谢衡早已被袁嘉律磨平了棱角,收起了利爪,他轻笑出声,抬起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大拇指按在她的大拇指上面,煞有介事道:“可不许骗我,否则……”
她笑眯眯道:“否则怎么样?”
谢衡其实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到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他掐着她的脸,说:“罚你一辈子除了我之外,没人要你,”
“本来就是除了你就没人要了呀。”她自然而然道:“我运气不好,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所以别人是插不了队的。”
谢衡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窒息得犹如透不过气来。
“情书,不是你的错,别把自己想的有多不堪,你很好。”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了今生擦肩而过的机会,上天也是有将天平向他们这边倾斜,他们才会又再一次遇见。
他说:“你失去的好运气,我会替你一点点挣回来。”

插进来了(h)
他们提前一周回到b市,谢衡开始忙碌了起来,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他匆匆洗了个澡,轻手轻脚躺到另一边,还是把她给吵醒。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挣扎着起身给他煮宵夜,腰间一紧,被他搂紧怀里,尖瘦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来回蹭了几下,“不饿,睡吧。”
袁嘉律被他轻易地又安抚了回去,脑子里模糊想着等早上早点起来给他煮早餐,可醒来的时候,身侧没有了属于他的余温,证明他很早就已经走了。
接连过了好几天,袁嘉律一个人嫌无聊,想起快要过年了,前不久想要布置家里,就去了超市和菜市场采办了许多年货,堆满了整个后备箱。
她一个人贴了春联,又把房子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一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她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又喜庆的房子,拍了个照发给谢衡,顺便点了个外卖后,拿了衣服洗掉身上的灰尘。
手机一晚上都没有动静,她猜想谢衡在忙,吃了份麻辣香锅,找了个电视看,迷迷糊糊睡在了沙发上。
袁嘉律是被脸上的痒弄醒的,面前是一张男人放大的俊脸,薄薄的唇带着一丝外头的凉贴在她的脸颊上亲吻着,将她的睡意打散。
她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自觉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嘟囔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一股酒味,吃过饭了吗?”
“没有……”他今天开了几场会议,到七点多才结束,接着又带着段延去谈项目,对方十分热情,根本脱不开身。
他们俩都被灌了不少酒,胃里火辣辣地烧着,幸好酒量都不差,最后合作也谈了下来。
“那我帮你煮面吃。”
说完,她挣扎着起身,被谢衡又按了回去。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就这么看他,一下子把他看得硬了起来,再加上红酒的作祟,情欲比之前更加来得浓重。
谢衡垂眸,睨了眼她胸口露出的大片风景,许是她睡姿一向不好,加上里面未着半缕,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到早已被男人看了个透彻,不自知的诱惑最为要命,看得他口干舌燥。
他手指挑开她睡裙的领口,露出饱满的乳肉,靠近她的耳朵,轻轻咬了咬。
他嗓音喑哑,又带着沙砾的质感,“不急,先吃个前菜。”
他身上的温度比平时还要烫,呼吸像烧开的水一样,冒着蒸腾的灼热。
袁嘉律拿手推他,脸色又红又烫,“嗯……等一下……”
他的吻一路向下,在她脖子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片刻,用牙齿咬开她衣服上的纽扣,捕捉着那抹茱萸在嘴里含着吮吸,粗砺的舌苔不断研磨着敏感的乳头,她弓起身,细微地颤栗着,嘴里发出似是舒服的轻哼。
谢衡手抚摸着她的大腿内侧,不断往上,指尖隔着内裤探入柔软的腹地,一下下戳刺而入。
“唔呃……”
她伸手去扯开他的领带,然后把衬衫上的纽扣一颗颗拧开,只脱了一半,他停了下来,帮她全部脱掉扔在地板上,露出精壮健硕的肌肉。
他脱掉裤子,释放出发硬的阴茎,圈起手套在上面撸了几下,龟头溢出几丝白浊,她被这副色情的画面刺激得流出更多的水,缩着穴,渴望让他进来。
她脱了内裤,淫水流满穴口,乳白色的液体湿滑粘腻,把底下的沙发洇湿。
她极其配合地双手把阴唇往两边掰开,将粉嫩的穴肉暴露在视线下,正一下下收缩着,“老公,我要你……”
他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未等她话说完,压低身,龟头精准地对着她的穴口,挺腰插进了大半。
她的音调变成了娇媚的呻吟,更是因为舒服而生出的欢愉。
“嗯啊……好胀……插进来了……”

坐着肏(h)
谢衡呼吸灼热又压抑地鼻腔里喷出,落在她的耳畔上,一头长发扑在身后,像上好的绸缎,他抬手拨开她脸庞的几丝碎发,吻了吻她。
他还没全部插进去,就已经被她绞得寸步难行,几天没肏的穴,又紧致的让人恨不得肏松。
穴里流的水足够湿润,也缓解了因异物侵入的疼痛,可还是酸胀得难受。
袁嘉律的腿架在他精瘦的腰身上,他侧身浅浅插着,性器上的耻毛被水液打湿,又将她的手指弄湿。
他绷着神经,咬她的下巴,声音低哑,隐隐乞求着她,“自己摸一摸。”
她意乱情迷,手着了魔一样往阴蒂上伸,学着谢衡的手法逗弄那一小粒,渐渐生出快感,也放松了些。
察觉到她的变化,谢衡掰开她的腿,令她双腿打得更开,他用了些力往里头顶,把剩下的大半阴茎埋进她的穴里。
层层褶皱被硬挺的性器磨平,他胡乱撞着,入得极深,龟头顶在了某处敏感的凸起上。
她呜咽着,手抓着身侧的沙发,颤抖着身,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呜呜……别顶那里……”
谢衡不管不顾地寻着那处,一下又一下顶着,她头皮发麻,眼前白茫茫看不到尽头,却将身体的每一处神经都刺激得只剩下颤栗的反应。
一股水液冲刷在龟头上,她闭上眼,睫毛上有几颗泪珠。
谢衡抱着她坐了起来,两人性器相连着,她靠在他胸前,无力地缓和着。
“轻点……”
他轻缓地顶弄着,高潮一回的穴没有方才那么敏感,吞吐着阴茎,清楚地让两人瞧见狰狞的性器是怎么在柔软的穴道里开垦。
袁嘉律感觉他好像变得更大了。
她脚趾蜷缩着,却缓解不了那股浪潮带来的震颤。
男人手掐在她的腰侧,一下下往上顶,她被顶得往上颠簸,又在坠落时把整个含了进去,内里湿润紧致,穴道被撑开一个小口,不可思议得含入了粗大的性器。
她双目失了焦距,眼泪流满了脸,只知道求着他慢点,“啊……好深……顶到了……不……不要了……谢衡……”
他捕捉着她的唇,含进嘴里,勾着她的舌头逗弄,而后伸到里面,将她嘴巴里的每一处扫了遍,吮吸声又响又深,听得她面红耳赤,嘴唇又麻又舒服。
谢衡频率加快,她受不住地吟叫出声,一声声犹如催情符咒,令他难以自持。
乳肉白皙圆润,牛奶似的在眼前晃悠,樱桃红般的乳头挺翘着,娇艳欲滴,他覆上去在手里抓握,带着几分粗鲁。
“嗯啊……”
他猛地死死按住她的腰,阴茎一抖,浓白的精液喷射而出,温热的液体烫得她浑身过电一般,颤抖了起来,哆嗦着又泄出了淫液。
谢衡歇了会,抱起袁嘉律到洗手间,她坐在马桶盖上,他用手指在她穴里抠弄出白色粘稠液体,清理干净后,匆匆洗了个澡,抽出浴巾紧紧包裹住她,抱回卧室。
她头枕着他的手,腿心发酸,累到不想睁开眼,额头覆上一阵湿热,她睁开眼,他已经退开身,眼底盖着一片青色。
袁嘉律心疼地抬手在他眼底摸了摸,被他握着放在唇边吻了吻。
他温声道:“晚安。”

瞎操心
除夕夜,谢衡带袁嘉律回了老宅过年。
尽管他已经提前两天告诉她,让她有一个心里准备,还是紧张得要命。
其实给他家里人带过的礼物谢衡体贴得都帮她准备好,她除了带个人过去,也不用准备什么。
第一次见家长,更何况是他的家里人,袁嘉律更希望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她在镜子前挑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
要么觉得太艳,要么觉得太素,总之都觉得不满意。
谢衡进来就看到她一脸烦闷,走过去随手拿了件淡粉色毛衣和黑色牛仔裤,在她身前比划了下,又拿了件长款驼色呢绒外套,一并放在床上。
“不用有太大压力,只是一起吃个饭,你只管吃饱就好,剩下的都由我来处理。”
她没由来的相信他,浑身紧绷的神经松散了些许,她闷闷道:“他们是你的家人,我怕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才会那么紧张。”
她连第一次进手术室操刀都没有现在这样紧张,好像又回到了读书那会,因为对英语一窍不通而衍生的害怕。
“我知道,”他抱住她,“他们对你的看法不重要,并不会影响我喜欢你。”
袁嘉律换好了衣服,谢衡放了些轻缓的音乐,一路上总算能放松下来。
霍家坐落在郊区,越靠近人变得越少,安静得过份,她想象过以霍家这样显贵的人,住的地方兴许会像洋房别墅一样豪华。
她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可当她站在霍家宅子门口,面前建筑复古又庄严,像民国时期的宅子,不免有些惊叹。
谢衡把车交给门口的侍者停放,他牵着袁嘉律的手,给了她稍许的安定。
管家一早就进门禀报,霍琴鸢待不住,站在门口等着,她一身深红色旗袍,外头搭了个白色羊毛披肩,端庄大气,又透露着和善。
一见到袁嘉律,还未等她打招呼,霍琴鸢迎面走来,迟疑片刻,脸上带笑,问谢衡:“这是嘉律吧?”
她与谢衡的轮廓有几分相似,袁嘉律心里已经猜到面前的人大概是他的母亲。
谢衡向两人介绍,在对霍琴鸢的称呼上,他微顿,而后面色未变,唤了她一声妈。
袁嘉律随着谢衡也叫了一声,她忐忑地僵立着,手上被谢衡捏了捏。
霍琴鸢眼泪瞬间坠出,她激动得用指腹擦了擦,高兴道:“快点进屋,外面冷。”
袁嘉律被霍琴鸢挽住手,她扭头看了眼谢衡,他点头示意她放心,于是便跟着霍琴鸢进去。
霍琴鸢拉着她进门,饭桌上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冒着蒸腾的热气和饭菜香。
霍琴鸢带着她到客厅,霍老太太正在看春晚,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眼镜,她乖巧地跟着霍琴鸢介绍叫了一声奶奶。
霍老太太朝她招了招手,笑眯眯地将手上的镯子套进她手里。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霍老太太说:“这是我出嫁时候母亲给我的嫁妆,第一次见面也没有来得及准备什么,就收着吧。”
这是霍老太太对她表露的喜爱,袁嘉律不再推脱,大大方方道:“谢谢奶奶。”
“哎……吃饭去吧。”
霍老爷子前一天被霍老太太教育了一番,他即使心里并不认可袁嘉律,除了冷淡了些,该有的东西还是准备了。
袁嘉律收了四个鼓鼓很有份量的大红包,她低头吃着饭,对面是霍啸,b市的市长,她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份,顿感压力山大,眼巴巴看着盘子里的鱼,不敢伸手去夹。
忽然碗里落了一块鱼,是谢衡夹给她的。
霍老爷子盯着他们看了眼,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
袁嘉律正在喝汤,毫无准备,喉咙被呛了口,她掩唇咳嗽了几下,谢衡手在她背上拍了拍,眉头一皱,正准备回话。
霍老爷子扭头瞪了霍老太太一眼,瞪着眼,“你踩我脚做什么?”
霍老太太被拆穿,脸上没有尴尬,淡定地吃着饭。
“这是小两口之间的事,轮得到你瞎操什么心?”
一提起这事,霍老爷子就来气。
“不操心,难不成要他们跟啊远一样,结婚快四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
霍老爷子越想越气,“除夕还跑去老大媳妇家过年,像个什么样子?”
霍老太太拿话呛他,“他俩婚事不是你撮合的吗?现在说不好的也是你。”
霍老爷子噎住,一声不吭地低头吃着饭。
霍琴鸢抿唇,看了眼身侧的霍啸,胸口闷闷的抽痛了下。

完结
吃完饭,袁嘉律被霍琴鸢拉着上了楼,谢衡跟着霍老太太几个围成一桌一起打麻将。
亘古不变消磨时间的方法,又显得热闹和能拉近关系。
霍琴鸢带着她到第三个房间,停了脚步,推门进去。
房间的装修风格偏暗,灰色的墙壁,壁灯投射下微弱的光,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远处灯火通明,俯瞰着b市的夜景,单单一个房间就比她住的房子全部加起来还要大。
第一次看到谢衡成为霍琛后居住过的房间,是她未曾参与又属于他的存在。
她不免好奇,视线忍不住到处看看,又顾忌着霍琴鸢在,不敢太明目张胆。
霍琴鸢抬手压了压唇边的笑,说:“我看得出啊琛很喜欢你。”
虽然她极少在他的人生里扮演母亲的角色,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霍琴鸢一眼就能感受的到。
袁嘉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霍琴鸢指了指书柜
上面有很多书,摆得满满,还有奖杯和金牌。
“这些是他大学参加学校比赛得来的,”霍琴鸢无奈道:“他也没告诉我,还是有一次我进来他房间拿东西才发现的。”
霍琴鸢叹了口气,握着袁嘉律的手,“他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我们没能尽到做父母的责任,虽然这么说对你不太公平,可还是希望以后你能照顾好他。”
“我会的。”
霍琴鸢欣慰地笑了笑,“我去给你拿甜品。”
袁嘉律不好意思让霍琴鸢拿,跟在她身后下去,被她推了进去,“不用下来了,今天也累了,在这里住一晚,我准备了些睡衣在柜子里,都是新的,可以穿,明天再叫人拿新的衣服给你。”
“谢谢妈。”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
关上门,袁嘉律吐出一口气,她原本以为霍家人会很难相处,现在发现也还好。
屋里暖气足,她脱下外套挂在立式衣架上,伸了个懒腰,走到衣柜拿睡衣,翻了个遍,全都是蕾丝的,一件比一件露骨,甚至还有spy的女仆装。
她瞪目结舌地僵住手,耳根渐渐红了起来,难以置信端庄优雅的婆婆会帮她准备这些。
里面除了衣料少得可怜的睡衣,就只有谢衡的衬衫,清一色的白,再无其他鲜艳的颜色。
袁嘉律随手挑了件相对保守的吊带睡衣,后面凸显出大片的蝴蝶骨,她庆幸里面有睡袍可以遮住,要不然连人都没办法做了。
洗完澡,她坐在床边吹头发,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嗡嗡声遮住了开门声,直到面前覆上来一片阴影,她一惊,抬头见是谢衡,惊讶道:“你怎么上来了,不是在陪他们打麻将吗?”
谢衡把手里的托盘置放在床头柜上,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手指穿入她的头发里,发丝滴着水,落在脖颈的肌肤上,她瑟缩了下,被他用指腹拭去,他极其有耐心,一点点替她吹干。
“妈下去了。”
袁嘉律了然,侧过头看他,“累吗?”
“不累。”
他收了吹风机放进置物柜里,端起托盘里的甜品递给她。
她想起什么,问他:“你还有一个哥哥吗?”
“嗯,改天带你认识认识。”
袁嘉律吃了半碗就觉得腻,她晚饭被谢衡夹了很多菜,又不好当着长辈的面浪费,强撑着吃光,现在肚子仍有饱腹感。
谢衡就着她剩下的吃完,她自发到柜子里找了套睡衣,递到他手里,“去洗澡吧,我把这个拿下去。”
他手拦在她面前,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似笑非笑道:“你打算就这么下去?”
她顿时一个激灵,使劲摇头,他唇边含着笑,“放着吧,明天会有人上来收拾。”
窗外忽然亮了起来,紧接着一大片烟花绽放,发出震耳的砰砰声,她惊喜地跑到窗边,拿出手机拍着,眼睛被烟花照得又亮又荀丽。
谢衡洗完澡出来,外头早已歇了,她意犹未尽地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才回头,嘴边是抑制不住的笑。
他问:“这么开心?”
“我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每年这个时候要么在值班,要么在家待着,江边也有放烟花,人太多了,不想去跟别人挤。”
时间还早,距离跨年还有一个小时。
袁嘉律不想那么早睡,拿出手机继续刷视频,打算等到十二点。
谢衡就这么被她冷落在一边,他不恼,走过去把人报了起来,她躺在床上,谢衡覆在她身上,唇在她脸上流连。
她脸上痒痒的,又热热的,却很享受此刻的氛围。
他摸了摸她的脸,笑了,起身到书柜翻出一本有些年代感,泛黄的笔记本。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从桌子的笔筒里拿出一支钢笔,翻出一面,是袁嘉律决定跟他告白的前一天。
袁嘉律仍旧记得那天下了一场大雨,她被同桌怂恿着,突生了勇气要跟谢衡告白,她写了十几封情书都觉得不满意,后来想
把自己记录关于他的笔记本当成情书送与他。
她照旧写了日期和天气,却没有一如既往叨叨絮絮地写了很多,只有一句话,字体有些失了她平时的水准,昭示着她的紧张。
――希望他喜欢我。
袁嘉律没能送出去,被同桌偷走当成笑话到处宣扬,她又气又恼,好不容易生出的勇气犹如被人扎了一针的气球,鳖了气。
怎么会在他手里?
他的手白皙修长,落笔苍劲有力,笔迹又很漂亮。
谢衡认真得犹如在许下新年愿望,袁嘉律走过去看了一眼,寥寥一句话,却让她年少的喜欢,圆满成真。
“希望你的希望也能成为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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