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免费钙片教程鲛饵日蛇…》 小哑巴吊在桅杆上竹竿套瓜操穴出精钓鲛人
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
钓鲛君作饵,染血朱衣归。
一艘木船,摇晃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今宵的夜海很是平静,每一道轻浮的微波里,都倒映着狡黠的明月影。可是被高高吊挂在桅杆上的人,却好似颠簸在欲海浪尖上的小舟一般,左右摇晃着屁股,飘飘摇摇地寻不着依靠。
少年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勒出了深深的痕迹。洁白赤裸的身躯,在月光下像是笼着一层清霜的美玉。可这美玉有瑕,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伤,往外殷殷地冒着血迹,显示出这具身体,刚被狠厉的粗暴,凌虐得悲凄。他的眶底闪着无助的泪滴,脆弱的脖颈梗着,口里不住地呜咽,可并没有被任何外物堵住的口唇,就是发不出任何一句讨饶的话语。
他的一双细腿被迫张着,几个面露凶光的大汉,站在腿下朝头顶的肉缝里探看。他们个个面露残暴又淫邪的目光,其中一个的手中,持着一根修长竹棒,棒顶插一根瓜果雕的玉势,正一下一下、捅在少年的肉穴里。
穴口嫣红的媚肉,被泛着果香的长条,带得翻进翻出。穴中噗呲噗呲,好似有一些暧昧的甘汁流下来,顺着纤韧的腿侧滑至膝弯,又顺着修美的小腿落于脚踝,也不知究竟是果汁,还是肠涓,全叫底下一条条苔粗且肥厚的舌头,争先恐后舔卷着吞了下去。
被大汉们如此舔脚,又被果根淫弄窄穴,少年实在是受不住了,一边蜷缩着痒痒的脚心,企图挣脱那些粗掌的抓握,一边难耐地挺起腰肢,任胯下一根秀气精致的小茎,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大汉们见此情景,纷纷对觑一眼,解开了几圈缆绳,将少年放低了一些。玉茎刚刚好、落在某个施暴的掌心,被淌着涎水的大汉疯狂地撸弄,柔嫩的茎皮缩在压紧的虎口里,寻不到一丝喘息之机。
这是天国,也是地狱。
东海之上巨大的月轮,沉默地躺在海平面上照影。无人可以求救的少年,仿佛一头落入欲网的小兽,向着无边无垠的阔海,发出了最后一句、声嘶力竭的哀鸣:“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变了调的高喊,一股股稀清的小精失控般冲出了闸口,少年艳美的红孔里,喷出了诱人的小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月般的弧痕,最后悉数落在了早已久候着此刻、伸手筹接的大汉们手里。
“嘿嘿嘿嘿……”大汉们淫笑着,捉着刚刚出完精、精疲力竭的嫩茎又抖了抖,确定不余下任何一滴骚水,便靠至船舷旁抖手,将少年体内分泌的温热精华,全部洒进了冰如寒夜的深海里。
他们并没有因为适才结束的淫乐,而放松了警惕。相反的,他们丢了饱尝美穴滋味的瓜根,而捡起了堆在甲板边上的矛竹,一个个变得神情严肃,伏低姿势严阵以待,仿佛如临大敌。
可等了片刻,海面上依旧风平浪静,那被投入海水中去的精汁,仿佛杳无音信的钓饵,掀不起一丝的波澜。
“是味道不够浓么?要不要再去取一些?”其中一个大汉回头,望了眼那根、被玩得可怜兮兮的小尘柄。
连尿水都快要射出来了,实在是再挤不出一滴来了。少年原本歪着脑袋、垂着墨髻无力休憩,可闻言悚然一震,眸中映出惊恐之色。
“小骚货看来是不行了。待会儿吧,让我先去看看来了没有。”说话人放松了警惕,竖直了长矛向着船沿走去,弯腰朝下一望,水下一片黑黢黢,什么也看不清。于是乎他又不不由自主、探出了更多,身子露了大半在外面。
“巴郎哥小心啊!”旁边人话音未落,一根粗长的鲛尾便倏然破出水面,掀开一天的巨浪。
突然急蹿而起的浪花,猝不及防地打在船侧。船身被拍得东摇西晃,一船三四个大汉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拿得住武器?一个个目瞪口呆,望着不知死活、自告奋勇上前查探的莽汉脖颈,被饱含杀意的鲛尾,绞拧得快要断裂。憋至青紫的一张胡渣脸,于顷刻之间便丧失了活气。
“啊啊啊——!是鲛人!他真的来了!救命啊,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茫茫天地间,只有海水如潮,吞没了这些人垂死挣扎的啸叫。恶该有恶报,一条横扫千军、势如破竹的鲛尾,一路携着乌紫色的劲风,如挥轻帚一般将那些丧尽天良的蝼蚁,扫落下万丈海渊。
尘埃落定,唯有两双对视的眼睛,凝住在月光里。
裸身的小尤物,睁着不敢置信的眼眸,又欣喜、又羞涩、又有惧意地望着那半人半鱼的鲛男,看那爱怜的眸光流转,看那精健的胸膛上、覆满的点点珠泪,熠熠其华,对月流光。
那么美,可他却形容不出一句,依旧只能蠕动着喉头,发出低而轻的“呜呜呜”。
鲛人一头霜白的银丝,仿佛凝雪般纯美,银鬓滴答着海水,被拢在长而尖的扇耳之后。耳上饰着的珍珠,就像他的辉眸一般美丽夺目。
他开口了,声音好似贝壳中的回音那般温柔:“小东西,别怕我,我不会像惩罚他们一样伤你。你的汁水好甜,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说着,尾翼
一拍,尖利的扇骨割断了绑绳。少年就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般,被他抱在怀里,摆动着长尾,向着月光最明媚处游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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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我以何种身形肏你呢是鲛还是人
人们常说“天涯海角”,可是天涯海角究竟在何处呢?
天之涯有一轮娴静明月,低低垂在深黑色琼幕,照耀着人世间;而海之角有一块褐色洲石,任海涛轻拍,风吹浪卷,它自岿然不动,在海平面上悄悄露着一点儿尖。
而此时此刻,鲛人的如藻银丝,就散在那块十尺见方的洲石上,交缠在少年细窄的小腰间,仿佛万千的情丝、无须倾诉的言语,直接将柔长的爱意,铺洒在小尤物的周身。
渴慕的细小指尖,小心翼翼地轻拽了一缕,怀着某种隐秘的小心思,偷偷地缠绕、把玩。不会说话的人儿,以如此细碎无声的方式,回应着鲛人救命的恩情,也不拒两人的亲密。
他将纤美的脖颈,搁在鲛人的手臂上,侧着蜷缩的身子,尽量往那半具男身上头靠,嗅闻着炙热的阳刚气息。
少年赤裸的身子已叫银丝覆住了大半,可鲛人还是关切地问道:“还冷么?”
小可怜只能点头又摇头,凄凄哀哀却又不敢多奢求地抬头望他。鲛人立时懂了,亦侧过身将他环紧,又问:“这样还冷么?”
少年满足地闭上眼睛甜笑,这下子摇头的动作里,再不存着犹疑。
于是乎,轻柔的夜色裹着一人一鲛,鲛人的怀抱裹着痴痴凝望他的少年,他们正以洲石为寝、月色为褥,一同躺在海的中央,凝望苍宇。
鲛人缓缓启口:“这片海面无际无边,远远一望,一片空茫,原先连块可以歇脚的地方也没有。可现在,这里偏偏多了一块石头,你想知道它的来历么?”
少年“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随后,鲛人便为怀里搂着的人儿,讲述了一个令人潸然泪下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这片海域里也生活着一条鲛人。他每日摆尾,潇洒浮游,兴起了便凌空一跃,伸手探月,倦累了便沉入海渊,呼呼大睡,做黄粱美梦于海底深藻间。他在水天之间徜徉,自在徘徊,这片海域便是他的家,他在家中过得快乐无羡。
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中闯入了一位不速之客,改变了他的一生。昨夜电闪雷鸣的暴风雨,打翻了一艘小船,将一根漂流的横木,携至了他的眼前,木上趴着一个魂不守舍的人儿,他只一眼,便爱上了那个少年。
少年的面上还糊着泪痕,他受了莫大的惊吓,一看到鲛人便将其当做了救命的稻草,死死抱住了他的胸膛不肯放。鲛人安抚地将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头,告诉他:“不用怕,一切都会好。”
鲛人问少年的家在哪里,说可以将他送至岸边,护他回去。可少年却说他的爹娘都迷失在了这片海域,三人各抱一块浮木,被洋流冲散,生死未卜。没有爹娘便没有了家,少年坚持不肯回去,要鲛人驮着他,在茫茫东海之上寻亲。这无疑是海中捞粟,希望渺茫,爹爹娘亲自是不见踪影,而忍饥挨饿的少年,也快要耗尽体力、昏死过去。
少年不比鲛人,能以海鱼充饥,未经烹煮的鱼肉,有一种难言的腥,少年即使饿成那样,只吃一口,便呕吐不止。更可怕的是口渴,海上寻不见淡水,鲛人只得拿自己的口津,一点一点地哺喂少年,连哄带骗,才诱得他将鱼肉吃下去一些。
慢慢地,少年饿得头晕眼花,再也辨不清食物的区别。而鲛人一直托着他浮在海面,无法沉入水下、他的珊瑚寝床里去歇息。且海鱼们都学得乖了,知道鲛人只能在水面上捕食,纷纷沉入深海,不愿再浮上来送死。而少年又不长着水肺,浮木也早已被海流推得不知所踪。鲛人不能丢下他不管,自己潜下去捕鱼,只得陪他一道挨饿,苦守在海上,等待兴许会路过的船只。
风浪消耗着鲛人的体力,日晒焦烤着鲛人的皮肤,他始终将心爱的少年护在怀里,不让他忍受风吹日晒,以渐渐干燥的口唇,滋润着他逐渐绝望的心田。
船只始终未来,可两人的生命,都已接近了油尽灯枯的终点。鲛人终于下定了决心,伸出尾巴,亲手一片又一片,剥去了细密的鱼鳞,以指甲抠挖出自己的血肉,来填充少年胃中的缩瘪。
鲛人痛得扑簌簌滚下珠泪。海水被鲛血染得赤红一片,少年得以延续生命。直到那一天,救命的船舷终于停靠在他的身边。而那时,鲛人早已死去,他的魂灵发誓要永远守护着少年,因而他化作一片洲石,横亘突起在这海面,为所有迷失在海上人,撑起希望的一片天。
鲛人的故事终于讲完了。他看到偎依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好似在问他:真的么?世间真有那么动人的爱情么?
鲛人宠溺地笑了,他倏地翻了个身,将少年白皙的身子压在双臂间,音如醇酒般言道:“不知道,兴许只是个传说,可但凡这片海域的鲛人,都听过那条痴情鲛的故事。原先我还不信,可今日见了你,还真让我领教了,何谓心甘情愿、‘剜肉喂君’的爱怜……”说着,他一边低下头去,伸出舌尖,舔舐上了少年艳红的伤。
应是被那些畜生,给抽打凌虐出来的鞭痕,深深嵌入少年的肌肤,仿佛在柔嫩的豆脂表面,以樱色的花柄,割开了道道深痕。一路游来
,鲛人虽已极度小心,不让海水在少年的伤口中溅上一滴。可依旧难防水浪,在他疼痛的伤口上撒盐。
但此时,被鲛人带着治愈奇效的唾液轻舔,不仅消弭了少年的痛楚,且一点点,将他体内的某种淫性勾牵。
“嗯……嗯嗯……”少年似在忍耐,但一阵阵甜腻到化不开的闷吟,依旧不住从他嗓间流溢出来。
鲛人灵活的舌尖,混合着温柔的爱抚,一下下认真地舔着,合闭的睫羽,染上夜色的浓黑。愈加难耐的麻痒,催得少年,不由自主扭动着身子,才射过不久的嫩茎,就又敏感地站了起来。
鲛人有些诧异,他原本只想帮他的小宝贝疗愈外伤,他虽想再尝这具身子的甘美,可却并不急色。不料小东西没被舔弄几下,竟主动张开了双腿,蓦地勾紧了他的腰间,挺硬的小肉茎抵住了他的腹部,摆出索要的恳切。他张开一水淫靡的小穴,将献祭的姿势毫无保留地呈现。
既是鲛有情、人有意,那便怪不得他贪心,不将送至口边的糕点细品。于是鲛人伏首,在少年的耳畔吐气:“这么快就又想要了?好,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都能满足你。只是……你想要我以何种身形肏你呢?是鲛,还是人?”
说着,他伸手摸到鱼胯,一整片肉鳞豁然骤开,从里头突出来一根赤红色的肉柱,如磐石般坚毅,如珊瑚般瑰丽。
(待续)

反套路的人鱼文这章开启意想不到的反转
小尤物的腿,紧缠在鲛人的腰际,他尽可能高抬着腰,与上方的半人半鱼贴得更紧。
两腿之间的小隙,适才被瓜果条润过,混着清香的甜汁,水淋淋地摩挲着赤红色的肉柱勾引。被畜生们以竹竿做的假根,操弄至微微肿胀的媚肉,稍稍地外翻着,像是一圈温柔粉嫩的唇,依依不舍地摩擦着异常硕大的肉根,迫不及待地挤弄着含吮。
他的目眶里,莹着欲求不满与感激涕零的泪滴,注视着鲛人,慢慢地送上脖颈。
小可怜兴许是叫那帮畜生,喂了什么淫邪的药吧,他一边嘟起小小的红唇,向救命恩人献祭亲吻,喉口一边“呜呜”地发着声音,像在倾诉自己的遭遇,乞求鲛人赐予怜悯。
鲛人当然会满足他。他被这活色生香的小东西,勾得鱼腹发紧,干脆一托大掌,将小尤物的后脑勺一抬,口唇对口唇,就那样吻了上去……
本以为会是天水相接、海枯石烂的定情一吻,可当深情探出的舌头,被某个尖利至极的硬物,猝不及防地戳刺进去,鲛人立时痛得变了脸色!突如其来、钻心蚀骨的疼痛,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顷刻间由舌根传至脑脊。鲛人脑中一片空白,随后只感浑身一麻,鱼尾一振,上身的脊柱,便再也支撑不住一般瘫软了下去。
“呵呵……呵呵呵……”小尤物低垂着头,一声声地发出阴狠冷笑。月光照不到的另一半脸,深藏在浓深的阴影里。他的笑越来越阴森诡异,听得无力地躺倒在地上的鲛人,冷汗如雨。
“啊,口里含着这枚透骨钉,憋了这么久不能说话,真是难受死我了呢!你啊,我为了捉住你,可是牺牲大了呢。什么‘剜肉喂君’,就不必了,反正,你早晚会被炼成我的专属傀儡,到时候好好地为我卖命就可以了。啊,差点儿忘了,到那时你已没了自己的神识,想不为我卖命,恐怕也不行了,哈哈哈哈……”他竟然会说话!且音声甜美,像极了三月里的黄鹂,可语锋狠厉,就像掺了一百只剧毒的蜈蚣。
他终于抬头了,盯视着鲛人的眼睛里,溢出的全是不耻和不屑:“唉,所以我早就说了么,你们鲛族再厉害,也不过是头脑简单的畜生而已。我只是稍稍使计,便诱得你心甘情愿,舔下了我的元阴之血,再配合着这枚定魂夺魄的透骨钉,量你的鲛尾力大无穷,也形同虚设一般,使不出力!”
说着,他拍拍手直起身,像是拍去了并不存在的灰,又像是要与被他降服的低等“畜生”,划清界限。
元阴之血,是极其凶煞的活体人血,是由生辰八字至阴至暗之人的血,加诸了巫毒之术炼成的。所炼之人必须保持着童男身,被瓜果等无有生气的死物操弄可以,但却一点点也沾不得活人的阳精,或者是女穴中的淫水。
鲛人躺在地上眨着眼,深吸一口气,仰望着傲月而立、如美玉般圣洁、又如罂粟般毒艳的小尤物,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只见那人高抬着下颌,仰起纤美的脖颈,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走至自己跟前时,抬起了白嫩的脚心,缓缓地压下来,给了他重重一踢。
“唔!”鲛人胸口遭击,原本一直含着的一口鲜血,倏然从口里喷溅出来,洒了满地。月光之下的血,是黑色的,就像那颗自以为高高在上、被恶的浓墨包裹、黑到了极致的心。
“哟哟哟,真是可怜呢……啧啧。”小尤物就像个脾气古怪、却又不失顽皮的大孩子,他一边啧舌,一边张开着两根脚趾,卡了一缕鲛人的银色发丝进去,像先前一样,把玩着转了几圈,却又嫌弃地重重一踢,将发丝甩进了黏腻的血泊里。
鲛人在心中轻笑:是他错了,本以为所有故事的结局,都会像传说中那般简单而美好。少年会得救,希望的船只终究会来,即便那一条幸运的鲛人,为爱化为了磐石,可他也算死得其所,他的深情终究能得到成全。可摆在眼前、他自己的故事里,深情被错付,一切的依恋柔情,只是虚妄的镜花水月,其消逝之急,骇得人措手不及。
可有一样,倒是和传说里一致,所谓“救命的小船”,很快就出现在了波光里。
鲛人眯起眼睛,随后又不敢置信地睁大,没想到早先、已被他挥下船去的大汉们,竟然没有淹死在海里!此刻他们携着更多的同伙,人人手持着一根照明的火把,乘坐着另外一条没被他掀翻的新船,“哦哦哇哇”远远欢呼呐喊着,就朝洲石这边来了。
小尤物从眼底投掷下来的眸光,冷得叫人寒心:“呵,没想到吧?为了演这场戏,我特意挑了一些个水性好的,在浪里闷上片刻,难不倒他们。只可惜那个水性最好的、名叫巴郎的,被你绞断了脖颈,其余的皆被我安排的船只捞了上来,现下里一个个生龙活虎着呢。呵呵呵,起码比你这条死鱼威风多了……”
被贬作“死鱼”的鲛人,平静地合上眼,静待着降临他头顶的厄运。
“恭迎朱衣大祭司!”一双双膝盖,恭恭敬敬地跪着,五大三粗的大汉们,把脑袋伏得不能更低。
火把洞明的幽光中,小尤物缓缓转身、款步踏上甲板,闲闲抬臂,便有早就恭候在一旁的两个侍女,小心翼翼地为他光裸
了许久的白皙身体,披上赤红艳美的绸衣。
长长的尾裾,犹如一道剖开夜色的血染天河,将之前佯装得彷徨无助的小欲奴,与现下里威风凛凛的大祭司,远远地隔离。锦衣布匹,落星纹饰,繁花绣团,将他装饰得如妖如魅,如一道清寂雪光,映在他无情无义的面庞。
“呵,巴郎啊巴郎……我命你专注演戏,可没叫你假戏真做!刚才就你持着竹竿肏得我欢,现下又如何?嗯?遭报应了吧?”大祭司嗤着冷哼,以灵活的脚趾头,去拨弄巴郎不会动弹的尸体。
本就被鲛尾掐得突出的眼球,被他口里念着什么咒言,又以脚尖那么一勾,竟是滚落了下来!浑圆可怖的白珠子上,布满了一根根细密交错的血丝,前端活脱脱一圈黑,像是死不瞑目的亡,灵偏要注视着黑夜!
只听“啪”的一声,眼珠被脚心的细皮嫩肉给踩爆,恶心的浆水爆了小尤物一脚底,他哈哈笑着,坐到了为他准备的宽敞花椅上,怡然自得地翘着脚,招呼那些个刚才“欺负”他的汉子们过来:“你们不是爱舔我的脚么?来呀,帮我舔干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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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就是鲛人精球鲛人观看人狗表演
朱衣村是东海之滨的小渔村,原本是远离中土尘嚣、宁静悠远的一座小村落,这里的村民世世代代靠打渔为生,日子过得祥和太平。
可是近年来,有人在浅海的珊瑚礁里,捞到了光彩熠熠的鲛人珠。据说那是海中鲛人对月遗下的阳精所化。精球受海水的凝固,历经日月精华的吞吐,在七七四十九日后终是凝成明珠,光华夺目。
这种明珠先是被远去中土交易的客商携了几颗,替代火把赶夜路。可他们也没想到,中土人士竟对这种夜能乱昼的珠子格外地狂热,愿意出重金来买。从此以后,朱衣村人再也不愿辛辛苦苦捕鱼、挑着担子去卖海货了,而是如蝗虫一般,成群结队地游荡在海上,专司搜寻这种奇异明珠。
小小的村子永远失去了平静,人人眼里闪烁的,是如财狼虎豹一般、对金钱的无限渴念。确然有少部分运气好的发了财,可大多数村民不仅没赶上财运,反而在海上神出鬼没的暴风巨浪里丧了命。
他们渐渐意识到,不能将命运全然交托于海涛的无情,他们的内心需要倚靠,需要信仰——他们需要一个能为自己祈祷、在漫无边际的海上提供光明指引的大祭司。而无论这个人是谁,只要能为他们带来钱财、带来富贵,他们便敬之若神,奉之为尊。
从年纪上讲,被村民奉若神明的“朱衣大祭司”,不过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心性尚不成熟,还在贪玩调皮的年纪。
譬如说此刻,他高坐在琉璃镶金的大祭司宽椅上,晃动着一双白嫩嫩的小脚丫,一边调皮地大喊:“哈哈、哈哈哈!好一只听话的狗狗!来呀,快给我把鱼桶给叼过来!”
很快便有一只四肢着地的“哈巴狗”,龇着满口黄牙,叼着一只颇有些生锈的小铁桶,晃悠着一水的鱼腥“啪嗒啪嗒”地爬过来了。这男人看着眼熟,正是昨日里、陪同大祭司一块儿演戏的粗汉之一。由于演得太过卖力——兴许是小尤物的脚心实在是香,他贪婪的舌头,没忍住多舔了几口,便惹得大祭司不高兴,今日罚他演狗。
男人不敢有异议,甚至当他心甘情愿、叼着鱼桶置到小尤物的脚边来时,还当真如狗一般乖服地侧过脸、讨好地贴在主人光裸的脚背上,不出意外,遭了主人狠狠一踢。
“给我滚开!”小尤物皱着眉,居高临下、投下鄙夷的目光,“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昨日若不是本祭司出手,就凭你们这几只三脚猫,能抓得住他么!”他目色凌厉,朝不远处、浮在池面上的鲛人重重一指,随后又收了怒容,转而勾着唇冷笑,目色里尽是掩不住的得意。
鲛人已从最初的昏迷中苏醒,虽然依旧浑身无力,但口中洇血的状况已愈。
那根深入舌苔中去的骇人长钉,已然消失了有形的踪影,化作了无形的咒笼,束缚着鲛人从今往后的一举一动。透骨钉曾在小尤物的元阴之血中浸泡过,只有他一人催动的咒言,才能将隐匿中的魂钉重新唤醒。
这个五丈见方的水池,是小尤物早已命村人挖掘好、只待囚他进来的牢笼。池中水色澄澈,还弥散着元阴之血的丝丝甘甜。小尤物在“出征”前,曾经割破手指、蹲在池边,一边任浓浓血水滴滴垂落,一边将邪肆的冷笑,倒映在淡红的涟漪圈。
有了血水与魂钉的共鸣镇压,鲛人力气再大,也如软泥无法脱离地面,他亦是跃不出这囚池半步。可他为何要逃呢?他喜欢这个味道还来不及。
他摆了摆尾巴,悠闲地靠到池边,长臂一伸,侧伏着半趴在池沿。银丝如澡,漂散在映着熊熊炬火的池面,好似慵懒悠长的流年。他半睁半眯着眼,不经意地观看那边人与“狗”的表演,如紫晶石般耀眼的长眸里,含着让人看不透彻的笑意。
小尤物见鲛人醒了,正意味不明地望着自己。那双眼睛里,居然没有想象中的绝望软弱,也没有沦为阶下囚的哀戚。
他觉得很有趣,驯服池子里的那一条鱼,可远比教训趴在他脚下、只会诚惶诚恐、眼巴巴望他的哈巴狗,要有意思得多了。于是大祭司站起来,亲自拎着鱼桶,曳着一地的血红衣裙,缓缓地走至池边。
他佯装耐心地蹲了下去,从桶里捏起一条鱼。不肯认命的海鱼尾,还在激烈地挣扎摆动。被甩了一脸鱼腥的小尤物,只微微蹙了一下眉,就又扮着笑脸发问:“饿了么?来,吃吧。”
鲛人慢慢直起脖颈,与他对视了好一阵,却始终无动于衷,不像是要张口、或是伸手接食物的样子。
一想到炼儡一成,他的死对头、东华村的大祭司将不再是他的对手,小尤物今日心情明媚,他不在意即将被炼为傀儡的鲛人,现下里对他的一点点不敬或是冷漠。
反正早晚,都要变作无智无识的傀僵,到时候自己最不缺的,就是对方无条件献上的忠心。而在那之前,驯奴也是一种难得的乐趣,不妨偶尔施舍一丁点儿仁慈给这畜生,也不枉与他主奴一场。
小尤物如此想着,便又捏紧了鱼尾,朝着鲛人的口边送去:“喏,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你乖,主人今天不想惩罚你。”
鲛人像是
听懂了,慢慢地启口,浓长的睫翼臣服地倾阖下来。
小尤物如同初得糖果的孩童一般目放欣喜,他将手背更凑近了一点去喂……
霎时间,鲛人喉中发出了“撒啊——”的一声嘶哑低吼!他抬眸亮威的同时,两颗尖利的长齿,忽从与人类无异的上排皓齿间钻了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待小尤物从变故中回过神,他柔嫩细白的手背,已叫鲛人的利齿咬破了玉肤。齿尖拔出的刹那,鲜血同洇,触目惊心!
“啊!”小尤物怒不可遏,反手就甩了鲛人一个巴掌!
银发遮住了半掌红印,鲛人被抽得生疼,却早有准备似的、不显一丝怒气,反倒是饶有兴味地勾起唇来,对着他的“主人”发笑:“主人知道我最喜欢吃的是什么,又何必拿这些不合我胃口的东西来敷衍呢……”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瞥一眼祭司红袍下、该是藏着粉嫩小茎的部位,又柔情万分地伸出舌尖,以愈力强劲的鲛人唾液,为留下牙痕的伤处轻舔。
(待续)

练邪血控制死人阴血沸腾跳进池入鲛人怀抱
小尤物的名字叫雪锦——肤白若雪,前程似锦。
至少,当他呱呱坠地之时,被娘亲温柔地抱在怀里,望着他唇红齿白、发出第一声哭鸣,他的娘亲心里是如此希望的:望他一生磊落,心向光明。
可谁又能想到,这孩子的生辰八字里带着极阴。上一代的朱衣祭司,很快便派人破门而入,抢走了她的雪锦。从此娘亲哭瞎了眼睛,孩童掌握了权柄,是与非的界限,不再明能辨得清,有些人生来便注定,要与黑暗相亲。
雪锦练功时还是非常专注的。他挺直了背脊盘坐在祭司金椅上,阖目动唇,两手交叠成红莲花盛开时的模样。
传说中的往生红莲,盛开在阴界冥河的岸边,受阴风飒飒地拂吹,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如血般绽放,在亡魂坠入永恒无明的道路上,弥散出诡异的妖芳。花瓣迎风低语,为他们唱歌,为他们送行。
“洒里瓦咔婆啰威咔……哆吧啦耶靡呶岜耶……”雪锦快速开闭的双唇中,吐出一串串意义不明的咒言,只见他越说越认真,越说越迅疾,清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喀伽啰唲?嚓晰煞!巴郎,你给我走过来请罪!”
突然,雪锦猛地一指远处的尸体,一簇幽红的火焰在他的眉心猝燃,“腾”地一下像是红莲焚火、地狱昼亮,已经逝去的亡魂,蓦地听见了他的召唤!
趴在地上的巴郎,原本早已没有了丝毫的活气,可他粗短僵紫的小指,竟是陡然一动!随着咒言的不断加重加急,那具死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竟如被人牵引着傀儡线一般,颤颤巍巍地站起。他向着召唤他的主人走来,脚步沉重,拖沓着属于死人的迟钝,面色阴沉,两只早已没了眼珠的目眶处,黑黢黢空洞得骇人。
雪锦心里澎湃着兴奋,这是他修习炼儡大法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唤动一整具完好的尸体。之前由于他功力尚浅,或者是未能找到开窍的法门,每次念完了咒字,总是只能唤动尸首的局部,譬如说那两对离体突兀的眼球,就让他气得踩爆了来出气。
可这次不同,眼见着尸首一步一步地过来了,虽然浑身僵硬,手和脚不协调得可笑,但成功了第一步,便有第二步,距离他最终能够摧动“生尸”的境界,又靠近了一点。
是的,人的肉身就好比一具空阔的皮囊,三魂七魄就像是装在皮囊里的填充物。拥有元阴之血的祭司们,可以通过燃沸自己体内的血液,生出源源不断涌溢的暗能,用以充塞、驱动已然失了魂的空壳。可若是想硬生生地将生魂排挤出去,以自己爆发的暗能去代替,则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将力大无比、尾能翻船绞颈的鲛人炼成活儡,需要先在死人身上练习。
“主人,你很热么?要不要放偌蓝过去,帮您擦擦额上的汗珠……”鲛人在池中摆尾,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名字叫偌蓝——偌大的深蓝色海域便是他的家,本该身处无忧无虑、恣意徜徉的天地,可如今他却被困于这五丈之池间,一伸尾便能撞着边际,那片碧海蓝天,暂时是回不去了。
可雪锦恨透了他那一副隔岸观火、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好似自己的傀儡大法练成或练不成,都与他毫无干系。他那一份不慌不忙的笃定,在自己急于求成的上进心面前,就像是一种诅咒,诅咒自己前功尽弃,永远也不能将他如何。
尤其是当巴郎的步子慢慢停了下来,腿脚再次垂软,变成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气恼加羞愤,让小尤物恨得牙痒痒,他咬紧牙关怒瞪着鲛人喊出了两个字:“闭嘴!”吹弹可破的玉肤上,凝着的晶莹汗水,应声抖落了一颗。
偌蓝自然是跨不出池子半步的,可不妨碍他伸着一点儿舌尖,极为诱惑地在自己的唇上舔了一圈,好似珠汗承落,被舔卷入口里细品:“哦,差点忘了,主人最喜欢让我以舌头伺候您……”
被灵活的舌尖,勾起的那一道难以言说的暧昧,好似隔着空气,舔在了雪锦的颊上,让他觉得痒。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蹿起,他想捏碎什么,或是抓住了什么来狠狠地抓挠!
这条畜生,居然敢对自己肆意调戏?当他真的有多善心么!
他攥起指尖,想要立时摧动透骨钉,来叫偌蓝痛得闭口。可他的法能已经烧到了近乎极限,他不能叫这条鱼尾的畜生看扁。他必须再冒险一试,让无力前进半步的尸体再度站起来,哪怕这意味着,要他将体力透支!
哼,巴郎这条没出息的狗,死了都还是一样的没用!
他如此愤愤然想着,便又摧动念力,逐渐将元阴之血的威能烧上顶点。汗珠如雨水一般滚落,一滴滴蓄在高浮的锁骨。雪锦频频嗫嚅着唇口,他的声调如张弦般高促,微微点合的指尖,难以自控地时颤时抖。他把眉头拧得如缠死的绳索一样紧,玉颜像是被煮在火上的桃花酿彻底浸泡过一般,烫成了惹人怜爱的娇俏霞红。
可是巴郎的尸体再也无动于衷,依然悄无声息地趴伏着,像是耗尽了生气的破布口袋,装不进一丝一毫的生者气息。
“啊——!”雪锦一拍扶手停止了念咒,转而泄愤地大叫一
声。
可这并不能平息他体内、烧得如火如荼的元阴盛火。他的身子像是被架在烈火堆上炙烤,血液横冲直撞,顺着七筋八脉逆蹿奔流。他热得就像锅盖上的蚂蚁,脑中一团乱麻,脚底烫得站都站不住,眼中就只剩下了不远处的那一汪蛊惑的清泉,哪怕那里头栖息着一条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鱼,他此刻也无暇多顾,只管迈开了两只小脚丫,冲着鱼池疾走而去。
“砰通——!”水花溅起一丈高的同时,包裹在周身的清冽,终于让他感到了舒适。紧绷了多时的突然放松,让他疲累得虚软下去,意识终像是泛在水面的涟漪一般,慢慢地沉入了平静里……
当雪锦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目帘的,就是一张、好似被月光雕刻得剔透的脸。鲛人那近乎完美的容颜,以及低头凝视着他的视线,似透着考量,似带着垂怜,唯有想象中应有的滔天恨意,却不曾显。
雪锦被偌蓝抱在臂弯里,他的衣衫是敞开的,胸前露了一片珠玉的白,两点红芍立在胸口,小巧得好似相思红豆。两人胸贴着胸,凑得这样近,一上一下的气息,混乱着交错在一起。
可鲛人的流光紫眸里,却只有平静,一点点要报复占有的欲望都不曾升起。这让臀缝紧挨着鱼腹的雪锦,感到了一丝诧异。他先是为这条他眼里的“畜生”、超脱于凡人之上的自制力,而感到心慌:难道他比人,还要能够控制七情六欲么?
师尊曾经说过,要想成为一等一厉害的大祭司,首先要学会的,便是与黑暗为伍。譬如说凡人的情与欲、爱与恨、贪与痴,一旦满足不了,便能化作黑暗吞噬人心。而祭司们要做的,便是驾驭黑暗,将黑暗的力量,随心所欲地操控在掌心,方能翻云覆雨等闲间,登上至高的一层境界。
可他始终没有悟透其中的玄机。他会恼,他会气,他会因为捉住了心仪的玩物而拍手开心,也会因为奴仆们的一句冒犯而雷火丹田,更会因为东华大祭司、丢过来的一个鄙夷眼神,而跺脚泄恨半天。
而此刻,他竟然又生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烦躁。他不会承认,是传说中淫欲旺盛到、可以对月空遗“珠”(阳精凝成的珠球)的鲛人,对着他香软可欺的躯体,按捺得极好的平静,让他有了隐秘难言、丢损颜面的感觉。
(待续)

小尤物初次遗精兜档布丢给鲛人当美味细品
雪锦的腿间,含吮着鲛人勃然的肉柱,硕大的肉冠,透着如瑰丽珊瑚一般的赤红。
雪锦难耐地翕动着穴肉,尽力以媚肉对着柱头吸吻,想要引诱那根东西直直地插进穴里来,填补他的欲望,填补他的空虚……
“只要你想要,我随时随地都能满足你……只是主人,你想要我以何种身形肏你呢?是鲛,还是人?”
“啊、啊啊!”深陷绮梦中的小尤物,忽然轻呼着醒来。睁开眼的刹那,只能望见烛影幽暗中的大祭司殿里、高耸横梁间的漆黑一片。梦里那双紫眸中的深情,却执着着不肯淡去,与周遭恍惚的黑暗叠影,深深地在他脑海刻下烙印。
雪锦稍稍一动,便感到了下身的异样,伸手一摸,触到的是一大片冰凉黏腻——天啊!他居然只凭借着做梦,便涌出了阳精!
师尊在世的时候,曾摸着他的头顶,弯着惯常戏谑、却又对这世间冷漠旁观的笑眸,对他说:“小东西啊,等你遗阳了,便是长大了。算一算日子,看来你头一回的遗阳,为师是看不到了。修炼元阴之血至第十层境界的人,多半都能预感到自己的死期。我知你不会难过,我对你也没什么不放心,只是你这辈子头一回在那事上丢丑,师尊不能在旁取笑你了,有点儿可惜……”
平心而论,雪锦对师尊还真没有多深的感情。师尊平日里对他严厉,练功不勤便罚他跪地,他幼年时曾因贪玩偷懒,把两只白馒头似的膝盖都跪肿了。再说,只有上一代的朱衣祭司死了,下一代的新祭司才能接续,雪锦早就期待着众人匍匐在他脚下的那一天,他甚至在心底里,偷偷期待过师尊的寿限归寂。
可是那日,听闻了师尊半是告别的话语,他的心里竟莫名其妙生起些难过来。他想,他还是做不到师尊所谓的“驾驭内心”。
他压抑住那点儿不舍,撇着嘴转过头去:“师尊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哦?当真不明白?”师尊挑指端起一杯葡萄美酒,仰着头“吸溜”一声泯了下去,长叹一声,才接着说道,“不明白也好。不明白的话,你这辈子兴许能过得开心一点。毕竟,像我们这样的人,为了练功必须保持长久清净的童子身,俗话说“满则溢”,那事儿上头积抑多了,时不时流一些出来散散火,也是算是自然而然的好事情。可若是你真对谁动了心,那这辈子的苦,可有你受的喽……”
现在,师尊走了将近一年了,雪锦才终于明白师尊当初说的是何意,可是……“动心”?他蓦地攥紧宽椅扶手,将恼恨的目光,投向远处池水中的、那一双不舍昼夜追逐着他的眼睛。
“主人,我闻到了美味……”鲛人又来了,舌尖刮舔在湿亮的唇瓣上,像是刮搔着雪锦的心。
一定是他!都是因为这条可恶的畜生!为了捉住他,自己只不过是寻着书上记载的古法,叫那帮没用的狗东西用瓜条给肏了后穴一次而已,居然食髓知味,身下这条不争气的小肉茎……怎么就吐精上瘾了呢!
根据《祭司诡典》中所记,东海的鲛人们,个个皆为半男儿身的雄鱼,不知他们如何繁衍,只知他们嗜爱凡间男子,无时无刻,不欲与他们交尾。而凡间男子中,只有拥有元阴之血的童子身、所泄出的阳精,才是至真至纯的鲛人佳饵,是他们难以抗拒的珍馐美食。设置陷阱时若能伴得酷似交尾时的淫吟,则更有希望,将他们往钩上引。
雪锦虽心高气傲、没心没肺,可他在性事上,着实还是个刚刚入门的小雏鸟。他对于短短几日间,发生于自己身上的变化,既惊异、又无措。一想到方才自己泄身时脑里想的,不知有否情不自禁由嘴里喊出来、叫鲛人的扇耳窃了去,他就恼羞成怒地涨红了脸。
他“噔噔噔”冲到鲛人的面前,一扬袖、一掀衣襟,干脆将里头湿透了的兜裆布,整条地撕扯了下来,捏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皱,朝着鲛人的脸上嫌弃扔去:“喏!你吃!我给你吃!好好地喂你鱼你咬我,现在又恬不知耻地要吃我的精尿,你吃啊你!好好地给我舔,全舔干净了才叫‘美味’!”
鲛人双手一接,捧起掉落于掌心的布团,摆着尾巴靠到池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珍宝,一点一点展平了铺到地上。他不急于去舔,而像是凝视自己最心爱之物般,以修长的手指,探索着精斑白渍的边沿,摩挲轻抚,像抚摸着最心爱之人的脸。
雪锦看着偌蓝的一举一动,不可思议地傻了眼,他原以为那低等的畜生,对自己的兴趣,只在于食欲或肉欲而已。可他没想到,鲛人又一次展现了他惊人的自制力,哪怕天性中最爱的美食到了嘴边,也能如此不紧不慢,气定神闲。
终于,鲛人轻抚了一阵,似是感到满意了,便弯下脖子,将翘起艳美弧度的薄唇,轻轻地附到了被他搓抚过的白液上,沿着最虔如朝圣的痕线,一寸一寸地深吻舔舐上去……
从那以后,雪锦的心里,便多出了许多介怀。
凭什么只有我一人频频发梦、常常遗阳?凭什么那畜生明明将我抱在怀里,却还能忍得住不碰我的身体!凭什么自己尴尬泄身时,脑海里反反复复、总
映着那一双紫晶似的眼睛!凭什么一条非人非鱼的畜生,都能凌驾于人的欲望之上,将七情六欲的痕迹,隐匿得比自己还好!
对了,那条鱼为什么不慌乱呢?为什么明知我要炼他,却从没表现得急切想逃?是不是就为了等着瞧我的笑话,笑我为欲念所困,最终不得不去求他破身,由此功亏一篑,修炼尽毁?
雪锦越想越堵心,越想越觉得没道理。第一次于船头钓鲛时,那人明明口里说的好听,什么“剜肉喂君”的爱怜、如山似海的痴情,难道就因为那一钉,现下就能彻底抗拒自己的诱惑了?
说到底,雪锦还是个不服输的少年。不仅在祭司修为,而是在任何事情上,他都要与心中的假想敌比个高下。
于是,他便开始“色诱”鲛人。他倒要看看,这鱼究竟是不是比人,更有定力!
(待续)

尤物露玉臀色诱鲛人讲述鲛族残忍交尾故事
雪锦支着手肘趴在池边。团花锦簇的朱衣,被他煞有心机地夹在了腿间,只遮掩着半边的肉臀,让另外一半浑圆紧实的臀线,暴露于鲛人片刻不离的视线。
那起伏的臀丘,好似一座白壁无暇的光裸玉峰,即便只以贪婪的目光去描摹,也显得太过诱惑。绸布深陷其中的狭窄幽谷,以及被他刻意向上翘起的双腿、所压折出来的褶缝,一切的一切,无不在诉说着这具年轻的肉体,对爱欲的渴望。
这令人血脉贲张的情形,若是叫那些无定力的畜生看了,自然是要按捺不住胯下的激奋,恨不得将他调皮晃动的、两只白嫩嫩的小脚丫子捉了,强行掰开,再一个深挺,尽入那若隐若现的臀沟里发泄。
可偌蓝却远远靠在池子的另一边,两手后撑、支着池沿,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主人,刻意摆出的媚态万千。他缀满鳞片的粗长鲛尾,在烛光暧昧的池水间徐徐翻动,时而腾出水面,时而入水深潜,波光映着鳞芒,好似涤水的珠串那么漂亮。
雪锦漫不经心、一页一页翻着摊在池边的一本古书,那上头深奥晦涩的祭司咒言,他是一句也没看进脑里去,满心满眼,都只浮着一句疑问:那鱼尾的畜生,此刻究竟是不是看自己入了迷?
他忽而转过脸漾起甜笑,那笑容看似无害,就像春风桃李、甜美沁心,可谁都知道,毒蝎若是突然转性,爬向你的手心摇尾邀宠,那么多半下一瞬,就会趁你不注意亮出蝎尾针,刺破你的掉以轻心将你麻痹。
雪锦状似天真不经意,向着那边的偌蓝抛出了一个问题:“诶,你们鲛族都是如何交尾的呢?我在东海边住了这么久,怎么从没听说过,你们一族里有雌鱼?可若是没有雌鱼,你们又是如何繁衍生息?”他一半是明知故问,一半是确然好奇,他以一句暗藏深意的话语,试图勾牵起鲛人平静无澜的外表下,那深藏不露的爱欲。
乍闻这一句,偌蓝搅尾的动作忽然停了。可只稍停了片刻,他便又自顾自涤洗起乌紫的鳞片来,好似对主人的发问,完全置若罔闻。
居然敢无视他!那畜生是没弄清,谁才是谁的阶下囚么!
雪锦又想生气发作,攥着古书的指甲,已然抠进去书页里半寸。可他一想到,如今他在与鲛人暗暗较劲的,是谁更有控制七情六欲的定力,若是任怒气盖顶,自己便是未战先输了一局。
冥冥中,他仿佛听到了师尊坐在祭司高椅上,冲自己发出了一声轻嘲低笑:“小东西啊小东西,人这一生最难做到的,便是驾驭自己的心……可一旦你对谁真正动了心,那这一辈子的苦……”老头子你给我闭嘴!他在脑里如此喊了一句,错觉师尊还在世旁观的幻影,立刻自心头挥散开去。他咬着牙暗暗发誓,先动心的必然不会是自己!
小东西撅起红唇,也学着偶尔在村头看见的女子,对她们夫君说话时那娇滴滴的恶心模样。“偌蓝……”他假作亲昵地唤道,“你告诉我嘛……你就满足一下你主人的好奇心,不可以么?”脚心还在若有似乎地一踢一踢,一根根缓缓蜷起的脚趾,像在撩拨最蛊惑情挑的心曲。
“呵呵,好啊……”偌蓝终于开口,长指拨弄在刀凿斧刻一般的下颌,“我们鲛族确然只有雄鱼,我们个个生性本淫,见着岸上年轻貌美的少年郎,便把持不住,只想甜言蜜语地将他们哄骗来交尾。我们以力大无穷的鱼尾,将他们从船上劫掠来,摁在海中央的洲石上,把着肉臀、毫不节制地肏上三天三夜,直肏得他们涕泗横流、喊得撕心裂肺,小穴里血如泉涌,直到断气的那一刻,还缩合着肉穴不住抽搐……我们在肉壶少年临死的那一刻,激动地射出大股灼精,然后无情地掉头离去,把少年的尸体晾在石上晒成干尸。待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们再回来,以锋利的尾翼割破干尸的肚皮,一条鲜活的小鲛,便这样出炉了,我们就是这样当的父亲。怎么样主人?那日我同你讲的感人故事,全都是编出来骗你的,只为了哄你与我交尾,再将你残忍地杀害。你信了么……”
“一派胡言!”不待偌蓝述完,雪锦便忍无可忍地摧动起咒言惩戒。
“唔!”同初见那日一模一样的剧痛,再次侵袭了偌蓝信口开河的舌尖。他面色煞白地闷吼一声,捂着唇瓣吐出了一口血。
可雪锦嚅动的唇瓣一停下来,他像不知道痛一样,继续张口挑衅,皓齿缝里叫鲜血染得艳红:“主人你要不要再同我试试?看看我的鲛人肉棒,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么有力,能肏上你三天三夜都不疲……唔啊!”
雪锦这一刻是真起了杀意,若不是炼制活儡,必须留着这大胆胡言的畜生一条命,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痛晕过去,让那张讨厌人的鱼口里,再也吐不出一句叫人心烦意乱的妄语!
“呵呵,哈哈哈!”偌蓝含着满口鲜血大笑,血线沿着他的嘴角淌下来,“是剜肉喂君,还是三日不疲,这两个故事,主人爱信哪个都可以!但下面我要说的这一句,可是确确实实的肺腑之言……”说着,鲛尾于水浪中激走一遭,拍起一道清冽,向着雪锦的下身溅去。
适才大祭司一生气,早已将露出的那半边美景遮了回去。
现下又被飞旋而降的水花一淋,湿哒哒的绸锦,黏糊糊地沾在了凹凸有致的腰臀曲线上。凹谷与峰峦的迭换,引起无限的旖旎遐想,仿佛那被绣着繁花的朱衣、紧紧包裹其下的,不是一只魅惑众生的玉臀,而是令世间所有男子、皆拒绝不了的渴望巢穴。
“主人的臀瓣真美。这样,就更美了……”偌蓝慢悠悠地游过来,沾血的指尖附在雪锦的耳畔,将这句带着热息的“真心实语”,吐在了怔愣中少年的耳边。
(待续)

诡异诅咒缀了上百张会唱鬼歌的女唇人皮伞
与朱衣村只隔三十里地的东华村,被笼罩在可怕诅咒的阴影里。据说很久以前,这片村落里曾流传某种怪病,所有的胎儿都无法正常降生,所有身怀六甲、充满希冀的娘亲,最后只好抱着诞下的死胎嚎啕哭泣。婴童早已成形,可就是浑身发绿睁不开眼睛,母亲哭得声嘶力竭、哀鸣震天,让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后来,有一位先代的东华大祭司崛起了。他声称,只要按照他的法子去做,便能将此恶咒治愈。他撑开一把怪伞,伞面不知是由什么而做,薄得几近透明;他将丧胎的娘亲们聚起,要他们对着伞面倾诉内心的苦痛,他则在一旁神秘施法,不准任何人围观。
说来也奇怪,打那以后村里便很少再有死婴的事情。人们高高兴兴,以为从此可以高枕无忧,只需将东华大祭司奉上神坛,携着全家老幼虔诚敬拜、进献钱财,那偶尔再发的一例两例,便不会这么巧降诸于自己。
至于早年那些为儿恸哭的母亲,没有人知道她们后来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真正关心。他们愿意简简单单地相信,东华大祭司的片面之语,说是她们因为不想留在这片伤心地,故而全体迁居,移往了别处。
又至于后来,再被厄运侵袭的孕母们,人们说,那是她们及其家人的自作孽不可活!谁叫他们平日里,不好好地供养大祭司,如果对大祭司有足够的信仰,便一定能在祭司的护持下免于不幸。于是这些人便成了杀鸡儆猴的榜样,产下死胎的女人不仅无人安慰,且要被村人捆绑了,送到祭司殿里去请罪。
实则,人们是怕厄运的瘟疫,再度于村上蔓延,只希望找个借口把瘟疫的源头掐了,最好祭司杀之剐之,永除后患。大祭司笑着接纳了,说要请那些“罪人”留下来,为其余的村民们祈福。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人们自然是欢天喜地地答应,生活在背负诅咒的土地上,人人惶恐只为自保,谁还有那个闲心,去管他人的死活?
这便是东华大祭司夔汴的来历。当然,他与雪锦一样,并不是初代的祭司,但却继承了师尊传下来的鬼伞,具有克制诅咒的能力。
祭司与祭司之间,总是存着攀比之心,更何况东华村与朱衣村隔得这样近。雪锦新近得了“宝贝”,自然要在夔汴的面前现上一现,以出出过往、总是被夔汴压过一头的恶气。邀人前来的借口,说是近来又从西域的货郎那里,换来了可口的葡萄美酒,要请夔汴前来尝上一尝,顺便将祭司法力切磋上一番。
一顶方轿由前后左右八人抬着,威威风风地晃到雪锦的殿门口。只见轿顶竖着四只诡异的山羊头,羊眼血红,羊胡子的白色流须飘扬在风中。蓝白的纱幔隐隐绰绰地飘动,遮着其中正襟危坐的男人,膝上好似搁着一把长伞。
“东华大祭司到——!!!”轿子落停,抬轿的壮汉庄严肃穆地高喊。夔汴雪白的靴履,从揭开的纱帘里缓缓踏出来,那一瞬,他手中的鬼伞骤开,如人皮一般透薄的伞面,“啪”地一下撑了起来。
未见夔汴其人,先闻一阵遥遥哀戚的歌谣声,像是有一百位母亲,一齐拍晃着襁褓中死去的婴孩,一边以哭得嘶哑干裂的嗓子,为永远不会醒来的小人儿,唱着袅袅渺渺的摇篮曲。那歌声简直比撕心裂肺的恸哭,还要哀绝凄厉!那一张张蠕动在人皮伞面上、吐着诡音的女唇,带着泣血的殷红,比厉鬼的面目还要渗人!
而一头蓝发的夔汴,便由那样的鬼音所围绕着,满目犀利地凝视着高挂于头顶的“朱衣殿”三个红字,自信地捋着两道银白色的须鬓,踱步踏进了属于雪锦的地盘。
“呵,每次你过来都要搞这么大阵仗,鬼哭狼嚎一般,是怕自己还不够惹人讨厌么!”雪锦皱着眉,将两颗红果儿从耳里掏出来,纤白的小腿撩起红衣下摆的劲风,“哗啦”一下、从琉璃金椅的扶手上落了地。
“彼此彼此,”夔汴讪笑着说,“你我皆不是什么以威德服人的货色,不过是有些本事罢了……”说着,他收了鬼伞,将目光垂移至池中那条半人半鱼的活物上。狡黠的目光与鲛人的水晶紫眸对视,东华大祭司的眼里,显然闪过一丝、对来自异海、如此神奇造物的喟叹。
他饶有兴味地蹲下,持着人骨做的伞柄,以伞尖去触碰鲛人颌骨,希望他将绝美的容颜再抬起一点,让他看得更为明晰。
可鲛人倏然亮出尖牙,“撒啊——”地吼出一声威胁,把这位尊贵的大祭司吓了一条。随后他又释然一笑:“哈哈哈哈!我说小雪锦,你养的这条鱼,可真是有趣!”
“那当然!”雪锦的话里充满了较劲意味,“专门养来对付你!”
这话不假。正如朱衣祭司的能力,是能以邪血操纵傀儡,而东华祭司的能力,便是控制鬼伞上的女唇,让她们唱出能迷惑人心的诡歌。如果夔汴集中心念去控制引魂谣,那歌声里,便会满载着上百位丧子之母的怨念,自然是雪锦以两枚红果塞耳、所抵挡不住的威力。冲天的怨气,能于瞬息之间瓦解战意,将对方定成一具迷惘了神魂的偶人,任夔汴轻易地宰杀。不过,如果听闻鬼歌的,是无智无识的傀儡,那就
好比对牛弹琴,引魂谣就完全地不起作用了。而活儡比死傀更加灵活,身手矫健又神勇无畏。这也就是为何,雪锦发誓定要炼出活傀,来煞煞夔汴的锐气。
“哦哈哈哈!那本祭司,可就拭目以待喽……”夔汴说得丝毫不惧,就好似他有十足的把握,雪锦这一辈子,都炼不成这条鲛傀。
他甚至磋磨着手指,啧啧地叹息:“若真是那样,可就太可惜了……这条鲛这么美,原本可以寻些别的乐子,譬如说他的口唇……若是炼成了傀儡,即便是尽了全力,在含吮的技法上,多少会笨拙一点……”
“你!”雪锦就像被突然戳中羞处似的心头一惊,梦中的情景重现,小尤物立时赧红了脸,“我又不是你,我不喜欢男人!少把你东华殿的歪风邪气,带到我的朱衣殿里来……”
操控鬼伞,不需像修炼元阴之血一般地守身如玉。据闻,夔汴在殿中定期享食肉欲的欢愉。他喜欢肏人,也喜欢被肏,他甚至让那些男人插在他的后穴里挺送,一边张大了口,哼颂靡靡的鬼音为他助兴。
雪锦小的时候,曾跟随师尊去东华村拜访。懵懵懂懂的他就曾见蓝白的纱帐里,赤条条交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正是彼时年少的夔汴,与当时的东华大祭司本尊。那不屑常伦的情形,一直印在雪锦的心里。
“错!”夔汴笑眯眯纠正道,“我也不只是喜欢男人,我还喜欢女人,我还喜欢……你的鱼……”
(待续)

口唇强力吸穴埋在深处的果肉被失禁般吸出
夔汴又试图伸着指头去逗引偌蓝,这一回偌蓝没有躲,夔汴以为鲛人是对他放松了戒备,生出了些好感。
“喂,随我走吧。去到我的东华殿里,我必定不会像小雪锦这般亏待你。我会封你为圣鲛,让你受村人的敬拜;我会告诉他们,你是来自海中的祥瑞,他们若想修福,便要锦衣玉食地供着你;我让他们为你高筑莲花池台,用闪闪发光的金银铺饰池底;我让专人为你梳头、刷鳞,绝不待你如个阶下囚似的,像眼前这般狼狈。啧啧……”他撇头看着鲛人口角垂下的一滴鲜血,显然是不久前,这畜生才又被小雪锦狠狠教训过。
“好啊……”乍闻了偌蓝的这一句,雪锦心里又堵上来一股气,正想要念咒摧动魂钉,就又听偌蓝添了一句,“除非,把你的舌头割下来,给我做刷鳞的洗具……”
雪锦缓缓松了小拳,不得不说,这句话为他在夔汴面前争了颜面。他也没想到,偌蓝竟会对初次见面的夔汴,抱着如此之大的敌意。俗话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么?难道……偌蓝不恨自己?
夔汴有些诧异,他实在是看不懂这条鱼,与他名义上的“小主人”之间,究竟是何种难言的关系。
“你别告诉我,他这样对你,你还要对他耿耿忠心?你难道不知道他留着你,就是为了把你炼成活傀,好驱使你,做他无知无觉的杀人利器么?到时候,你就会变成一个无脑的傀儡,任凭他指东打西的了!”
“譬如说打你么?”偌蓝的紫眸,蓦地对上夔汴近在咫尺的指尖,他像是随时会张口,毫不留情地咬下去。
“哎哟哟,雪锦你是怎么调教的他?我过去可没看出来,你的元阴之血还能有收买人心的功效呢!”夔汴的这一句,不知是讽还是夸。
“呵呵,大祭司误会了。即便主人不以阴血困住我,我也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的……”偌蓝勾唇提着浅笑,缓缓地沉回水下去了。
一颗晶莹剔透的翠果儿,被白嫩可爱的脚趾头夹在趾缝里,修长的玉腿稍稍弯曲,从大红的衣裾间伸出、高高抬起,好似一截受过水光沐浴的芙蓉嫩藕,高高架在琉璃镶金椅。
偌蓝的回答,叫夔汴吃了一瘪,煞了对头的威风,就是长了自己的志气,小雪锦今日心情大好,这一出娇香暧昧的色诱戏,算是他对不远处、那道灼热视线的奖励。
趾间突然一松,薄软的脚背轻盈一抬,在葡萄美酒里浸泡过的小果儿,便顺着腿肌、一路滴溜溜地滚下来,正巧落到膝盖之时,叫等候着的膝骨一顶——艳过海棠花的红唇,圆圆地那么一启,一粒翠绿便正中其间,被软瓣含着,将吞未吞地缀在那里。小尤物的眉梢,漾着既秾艳又妩媚的挑衅,他刻意把果儿吸弄在唇齿间、诱惑鲛人的举动,显得又纯真又顽皮。
夔汴走了,偌蓝这会儿也早已浮了上来,他懒洋洋地靠在池边,对于雪锦的魅惑他欣然相迎,像要含接过小美人口里的甜果儿,他也缓缓地张启薄唇,却是慢慢悠悠、吐出了一个五彩斑斓的水泡泡。雪锦没想到偌蓝还会以这一招逗弄自己,那泡泡美得如梦似幻,好似虚浮在半空中、真实可触的瑰丽梦境。
雪锦惊讶之时,口中果儿不慎掉落,就又滴溜溜地滑入了他的衣襟。突然打心口、贴拂而过的一丝冰凉,就好似偌蓝猝不及防、探入他领口底下的舌尖,让他不经意发出了一丝喟叹。紧接着那枚小果儿,就堪堪地落于他张开的两腿之间,坠入他松松缠裹于腰间的兜裆布里去了。
雪锦立时变了脸色,适才风情万种的淡定全然不见,他颇为不适地扭动着腰肢,不知是该任随那枚凉果儿,堵在温热的小穴口尴尬作祟,还是该当着那条鱼尾畜生的面,把掏果儿的小手伸进裤裆里。
“嘻……”偌蓝的唇角发出一声轻笑,不是雪锦想象中的嘲弄,而是带着玩味的爱怜,“主人,要不要让我来帮你掏?主人莫要羞臊,您的阳液我都舔过了,您在月光下一丝不挂的样子,也早已镌在我心里。还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瞧见的呢?主人若是需要,偌蓝愿意用口……帮您把果子吸出来……”
这句谑言仿佛一道火焰,轰地一下,在雪锦脑海中烧出了一幅画面:
自己被化出颀长人腿的偌蓝,大力地推倒在祭司高椅上,强行掰开了双腿,摁压于雕花的宽椅扶手中间。他挂着两行羞赧的泪滴,口里高嚷着“不要不要”。
可面色森冷的偌蓝,却持着一枚玲珑翠果儿,毫不留情塞入了他的小穴。冰凉的硬物,被男人的指尖推挤入媚肉深处,迫不及待绞紧的窄穴,将果皮吮吸得开裂。果汁迸射,可却被长指堵住无法喷出,男人恶意地顶弄几下,终于抽回了指节,晶莹的果汁飞溅,犹如酿着春意的甘泉。
他刚想开口欢叫,下边的小口,便被一张吸力极强的唇瓣堵住,偌蓝竟使着全力,欲帮他将埋在肉道深处的果子给吮出来!菊口的精致小褶,被男人紧密地含在齿间,长睫翕动,男人仿佛吃奶的娃娃一般,认真地吸着他红嫩的穴。“滋滋啧啧”的吸奶声,甜美地回荡在他的腿间。
敏感的菊
肉,能清晰感到舌尖轻触、男人在细细品尝着他的穴味。强劲的吸力,吸得他仿佛快要失禁。他仰着脖子“啊啊”地大喊,夹缩着媚肉,想要将廉耻挽留在腿间。可少顷之后,终是缴械,他无力地放松了穴口,任凭那果肉一点一点、被无形的力道拉扯出穴口。他就那样,将温热的一坨果泥,排在了男人等待许久的口唇里……
当雪锦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思绪,究竟飘飞去了何处,他着实被自己震了一惊!
他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向那双一直盯着他的眼睛。那一刻,他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兴许鲛族,天生会施某种、能诱出人爱欲的法术。那双闪烁的紫眸里,正铺天盖地地撒着欲网;而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自投罗网的猎物,还自以为是那个掌控了一切的捕猎者,可殊不知,原来他才是玩火自焚的飞蛾。
小尤物不愿意承认,自己不由自主紧吸着果儿的穴、与情不自禁饱满想射的小茎,皆只是因为偌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已。他恨得不知如何是好,如若他此时念咒报复,反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泄漏了见不得光的小秘密。
这时,雪锦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句话,是他对夔汴理直气壮讲过的话:“我可不像你!我不喜欢男人!”
是了,他不喜欢男人,他原本一直是不喜欢男人的。要不是为了捉住偌蓝而设下陷阱,他也不至于沦落到方寸大乱、脑里糊涂不清。
可他喜欢女人么?他先前不曾问过自己。修习元阴之血,按理应是沾不得一点儿“荤腥”,可若像夔汴说的,只是以口唇来寻趣……
“来人!叫他们立刻献个女人上来!相貌模样无所谓,只要身子干净便可以!”
他决定要对自己好一点,不能叫一条畜生算计了、牵着鼻子走。他是不喜欢男人的——此刻他需要证明。
(待续)

处女不会口咬破茎皮鲛人吞吐嫩茎帮他疗愈
那姑娘走进来时战战兢兢,仿佛每一个小步都如履薄冰;她低头垂眼,不敢正视雪锦;如若细看,她扣在裙裾两侧的指尖还在频频发颤。
“抬起头来!”姑娘跪在脚边时,雪锦倚在高台金椅上下命令。
微微一震,姑娘缓缓抬起脸来——雪锦当即就蹙了眉。他的确是说过,皮相好看与否不甚要紧,可不想村人献上来的,竟真是此等的歪瓜裂枣,面上生着一块赤褐色的大片烫疤,丑得让人倒胃口。
不过仔细想想,村人们究竟还是心疼自己家的女娃,哪户人家会舍得将如花似玉的黄瓜闺女,送到朱衣殿来伺候他呢?只有那长到十七八,依然嫁不出去的丑八怪,若是能跟了大祭司,也算是她的福气。
罢了,反正娇不娇俏也不打紧,只要有一张嘴、会含肉根就行。
雪锦一撇手,话里浓浓的嫌弃:“低下头去吧,别再抬起来让我看到你。旁边有水,端起来把口漱干净!”
姑娘依言端起玉杯,雪锦心里却七上八下,他忽然想到,为何那条鱼亲他抱他时,自己从未生出过这种嫌弃?难道是因为那畜生来自海里,天然就与水相亲,让人没来由就觉得干净?
池水中传来鲛尾出水的“哗啦啦”声响。本就胆战心惊的姑娘,忽闻背后如此之大的动静,自是好奇心作祟,回头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吓得魂不附体!只见一个半人半鱼的银发怪物,瞪着凶悍的紫目、龇着尖利的两根长牙,喉中对她发着“撒啊——”的低吼。她吓得摔了玉杯,口也只草草漱了几下。
偌蓝生气了,雪锦要的便是如此。他终于展了一点眉,以雪白的脚背抬动那姑娘的脸,要她转过来正视自己的下腹:“你怕什么?他被我关在里面,出不来咬你。可若是你待会儿不好好地舔……”玉莲似的脚背,“啪啪”地拍打在姑娘吓白的面颊,“那可别怪本祭司无情,把你丢下去喂鱼!”
“是啊,好好的舔。若是你伺候得我家主人不满意,小心我咬断你的脖颈……”那边的偌蓝,已收起了威胁的架势,又转为漫不经心的抱臂姿态,靠在近处提着浅笑细观。
“是、是……我、我一定好生伺候您……”姑娘感觉到头顶和背后刺来的两道锐芒,那剑拔弩张的气势虽不因她而起,却全然交汇于她一身。
她赶紧跪着膝行几步,凑近至大祭司腿间,掀开衣袍的手指,颤得仿如筛糠一般小心翼翼。
第一眼看见大祭司的嫩茎,她就被那粉红的色泽给吸引住了。不似她想象中那般狰狞,那妙物好似一根半软的梨膏糖条,半颓半硬的热度,还未完全消下去。
她自小生在村上最穷的几户人家之一,爹爹病逝、娘亲很早便守了活寡。家里没有可出海打渔、捞珠的壮丁,故而只能靠母亲,亲手烧制梨花糖糕来换钱,以勉强维持着生计。因此梨膏糖条,便是她自小最爱吃的东西。不知怎的,此刻她眼里的粉嫩肉茎,让她生出点如梨膏糖条一般的亲切。
她又回想起娘亲临行前的叮嘱:“别怕,大祭司是咱们村子的恩人。多亏了他的卜算祈福,咱们村里出海的男人们,才能平平安安地回来,不至于迷失在暴风雨里。记住,你是去替大家伙感谢他的。所以无论他叫你做什么,你都要用心去做,记住了么?”
淳朴善良的姑娘,未曾历经过性事,只当这是为大祭司涤洗下身,是感恩的一种方式。她在心中默默对着娘亲点头,鼓起勇气,便以双手、虔敬地捧起大祭司的嫩柱,张开口、试探着将秀茎含了进去。
“你是……嗯……第一次么……”雪锦坐在高处,大敞着双腿,感受自己的分身,被温热的口唇套裹了进去。他舒服得仰躺下来,膝弯虚软地架在了双侧扶手上,向前挺送着雪臀。
他享受那自上而下俯视一切的视野,享受那一只黑发的脑袋,在他的腿间、忙忙碌碌地上下浮动。可他更享受的是,被偌蓝以一眨不眨的目光凝睇着下身。那目光里有愠怒、有嫉妒、有责怪、有心痛、有占有欲作祟……还有说不清的许许多多意味。可不管有什么,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终于有一刻,觉得自己彻底地战胜了这条畜生,成为了能驾驭其心绪的主人。
可就在他闭目养神,打算好好地专注于体会、这种玩虐鲛心的“乐趣”之时,偌蓝如丝如弦的声音,竟又飘到了他的耳边:“主人,想象是我在舔你……我张着口,把你颤着头的小硬挺给含了进去……我的唇瓣,紧紧地吸附着你美味的茎皮,舌尖轻舔,刮弄在你泛着尿骚的铃口……我的舌头,抵在你嫣红的小尿孔里钻刮,你舒服得快要尿了,哭着求我别停,随后……”
“啊啊!”偌蓝的话音未落,雪锦便吃痛地喊了起来。他愤怒地睁开眼睛,一脚踢开咬痛他的侍女,捂着被青涩的牙尖、蹭破皮的小茎,皱拧的眉头,像是打上了火冒三丈的死结。
那姑娘吓得,蜷缩在地上拼命地磕头赎罪,乞求大祭司看在她是初次伺候男人的份上,饶她一命,饶她的娘亲一命。
“呵呵。”不远处的池子里,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低笑,就好像这条冷眼旁观的鲛,心
里早有此算计。他知道雪锦无法好好地享乐,刻意静待着此刻,来看主人的笑话。
“你给我滚!立马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小雪锦气急败坏,柔嫩的茎皮上还在丝丝渗着血。他指着殿门外怒吼,以目刀远送着侍女连滚带爬、直至消失不见的背影,上下起伏的雪白胸口下,一颗蕴满了怒气的心,还在“砰砰”地跳动。
“主人,你流血了,偌蓝瞅着好心疼……”鲛人冲着余怒未熄的小尤物轻轻招手,“来,到这儿来,我用唾液帮主人舔伤……”
雪锦犹豫了。
茎皮那种地方,不比身上挨鞭,或是手背粗糙,那是一点点都经不得擦碰的地方,要不怎么说,那块宝肉是男人的“命根子”呢?现下他的命根子遭了劫,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烧在周身最敏感的部位,要不是知道那畜生正在盯着自己,被咬疼的刹那,他都想哭出泪花儿来。他又怎会不想让愈伤止痛的鲛人唾,沾舔在他的伤口嫩肤上呢?
可他总觉得偌蓝不会那么好心。自个儿把那女人招来,摆明了是想气气那坏鱼,偌蓝不在心底偷笑他“自作自受”,还当真会“心疼”他么?
“主人你若是不放心我,那就把小嫩茎伸到这鲛唾泡泡里来……”说着,偌蓝又同上回那样,圆口吹了一个斑斓耀光的泡泡,水泡悠悠腾在空中,他则继续吐气如兰,“用你茎首的小肉菇,把气泡戳破,唾液便会化作薄膜,裹在你的伤口上了……”
话音未落,雪锦早就甩着小脚丫往这儿赶了。可等他奔到池边时,水泡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啵”,便如昨夜的幻梦,不经意地消逝了。
“你耍我?”雪锦这话刚一问出口,只见偌蓝伸出了一双上臂,将雪锦的两条细腿儿用力一拽,惊诧中险些入水的身子,被男人及时地扶住,架在了肩头。
雪锦回过神来刚想挣扎,破了皮的珊瑚小玉便被偌蓝吞进了口。男人像个狼吞虎咽的征服者一般,含着疼软了的肉条,再度拼命地吞吐。两根尖利的长齿早已藏起了锋芒,不仅如此,整个牙关都被偌蓝细心地收了起来,只有一根疯狂舔舐、讨好的游舌,狂风骤雨一般,在受伤的茎皮表面爱抚着刮舔,品味着这小没良心嫩棒上的美味。
“唔……嗯、嗯啊……”口中的甜血与心中的爱怜一道煮沸,偌蓝以极为高超的唇舌技巧,将雪锦含吮得一句怒语都吐不出来。
小东西光是“嗯、啊”地欢吟着,雪葱一样的十指,深深地插进偌蓝交缠的银发间抓握,一波强过一波迭起的快感,催得他有了想在男人口里尿精的冲动。
他揪紧了偌蓝的头皮,拼命压抑着冲上铃口的热流:“不行、不行啊啊!不可以输给你、唔、你这低等的畜生……”
可偌蓝却不饶不依,一个深吞,让从未尝过穿刺女穴激爽的小肉菇,直接顶上了他的喉头软肉。他忍着干呕的痛苦,将喉咙越夹越紧,让可爱的小龟头,频频地在深处撞击。
一股能把雪锦吸得魂灵出窍的蛮力,蓦地裹着他的茎皮抽紧。玉铃铛似的两枚囊丸,再也忍耐不住松了精关。山呼海啸似的欲液,冲顶上端口,雪锦终究是捶打着身下畜生的脖颈,哀嚎着泄身了。浓稠的奶膏,满满地喷了偌蓝一嘴,被吸住动弹不得的小尘柄,高潮着抽搐了半晌还未停。
“嗯……是偌蓝最喜欢味道……”男人砸么着嘴唇,如饥似渴地吞咽,精致的喉丸一下一下地滚动,直到茎皮表面溢着的最后一滴,都被舌尖舔卷入口里。
(待续)

鲛人小宝宝破肚而出掌心长出一张嚅动女唇
当雪锦的神识,从如潮的快感中抽离,他才渐渐感到了袭上穴口的一丝丝痒意。那舌尖先是绕着穴口舔卷了一圈,将粉嫩的菊口小褶,润得湿亮水滑。
偌蓝试探着仰首呻吟中人的反应,见小雪锦依然“嗯嗯啊啊”、舒服得厉害,便趁着他沉溺于高潮后的麻痹,得寸进尺,想要探进得更深。当雪锦低头发觉时,偌蓝的舌尖,早已化作了灵活的小锥,往他紧致的窄口里凿进了一点点,竟是还想要弯扭着挺送进去。
“你干什么!”雪锦立刻慌了神。此时两瓣浑圆的玉臀,叫男人以一双大掌牢牢地把着,方才泄过、还满是滑腻的嫩茎,就抵在高耸的鼻梁上蹭着亲昵。小尤物慌得连咒都忘了念,挣扎着就要下来。
偌蓝也不心急,他似乎并不想把这块热豆腐着急忙慌吞下口,他的轻舔与其说是侵占,莫如说是标记,就像公犬会以尿骚标记自己的地盘,他方才也以湿润的唾液,标记了他家主人的小穴。
他勾着魅唇坏笑:“主人刚才喊得好动听……偌蓝伺候得您还算舒服吧?”他边说边将雪锦的身子,温柔地倾倒在臂弯中,托着膝弯放到了池边地面。
雪锦毕竟是没吃什么大亏,不仅没被“破身破功”,且还确确实实爽快了一场——嗯,至少比那什么都不懂的笨丫头强。偌蓝的鲛口太会吸了,喉口也很紧……兴许以后,都可以叫他用嘴伺候自己……
雪锦被自个儿脑里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他竟是又着了这畜生的道!此刻他才想到,偌蓝的舌技如此高超,会不会是练过……
“你之前也这样伺候过别人么!”雪锦瞪圆了眼睛,以五根纤指,用力地攥紧了偌蓝的下巴质问道。
“呵呵,”偌蓝被掰着下颌,依然笑得明媚灿烂,“主人为何关心?”
是啊,他为何关心!雪锦被问得语塞,那个不言自明的答案,让他颊上的红云迅速升起,就好像海上的红霞落日,那般的醉人美丽。他能如何作答呢?难道要承认他这是嫉妒,承认这是不甘心?
“……小东西啊小东西,你一旦对谁真正动了心,那这一辈子的苦,可就有你受的喽……”
不!不可能的!他发过誓,决不能让那个入了黄土的老头子给看扁!他要做到比师尊还绝情,他要做顶尖的大祭司,他绝不容许师尊的一语成谶,他绝不可能,对偌蓝这条畜生,动一丝一毫的真情!
然而偌蓝却没回避他的问题:“主人难道忘了我跟你讲过的故事?偌蓝是生性本淫的鲛族一员,这种吃干抹净的坏事,自然也是做过的……我从渔船上劫走的漂亮少年多得去了,每一个我都会这样悉心‘伺候’他们,逗他们开心。我呀,不过是比别的鲛,多了一点儿耐心罢了。不仅上面这一根舌头能伺候人,下面的那一根更是硬……”
“你闭嘴!闭嘴闭嘴闭嘴!”雪锦恨得直踩水面,水花啪啪地淋湿了偌蓝的银发,水滴映照着男人盈盈的笑脸。这一局,小雪锦输得一败涂地,那泄恨的每一脚,都好似踩在自己破碎的自尊上面,他就像被人揪住了某根看不见的小尾巴,焦躁得只想咬人。
来自大海的呢喃,悠悠地飘到耳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当雪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哪里是睡在朱衣殿温暖宽敞的榻上?而是置身于一块、好像很眼熟的洲石上。浪涛一下下拍着石岩,绿油油的海藻沉浮在石边……这究竟是哪里呢?
啊!这那块石头!雪锦心头猛一咯噔。
天上的日头晒得人睁不开眼,他舔了下唇,发觉口里又干又燥,肚里又饥又渴,唇皮干得开裂,腹中饿得发慌。他下意识去摸肚皮,掌心触到了鼓鼓囊囊一片。再低头一瞧,整个人像被闪电霹中了一般僵硬,心直往下沉去,仿佛瞬间落入了无底冰渊——天,他何时怀的孕!
他没有功夫去细想,他一个男子,又从无行过真正的房事,怎会像个姑娘一般挺着大肚子呢?
自己正置身在那块似曾相识的怪石上,仿佛一切的不可思议皆是合情合理。他根本想不起来要质疑,而是双手捧着肚皮,两眼盯视着中间越来越薄的皮肤,怕得不知所措。
那里头正栖息着一个怪物!好像是一条活鱼,腾来跃去,把他的肚子当做了欢闹的莲池,使了劲儿地扑腾。生着锋利尾翼的鱼尾,正一下下戳刺着他的肚子,像是要破茧而出的先兆。
他惊恐万分地大喊:“别跳!别动啊!宝宝你别动了!”当他失口喊出这一句的时候,脑海闪过一道惊雷:他是什么时候当的爹爹!
可那鱼宝宝似是听不见,毫不在乎地大闹肚皮殿。雪锦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肚皮,从脐眼处开裂,血流如注,他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只有满心的悲伤和无助,以及拼尽一息,朝着一望无垠的海面,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偌蓝——偌蓝你在哪——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宝宝不顾!”
不知怎么,他早就知道那是偌蓝的孩子——对,他知道自己是被偌蓝劫掠了、又侵辱过,丢弃在洲石上等死的少年。他鲜血淋漓的双手,托着刚破肚而
出的小鲛,望见那可爱的小宝宝,在血泊中欢快地直打滚,半身是人、半身是鲛,正天真无邪地蹦跶着冲他笑。
他本能地将宝宝抱在怀里,正哼着摇篮曲轻哄,却听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潮,异口同声地只重复着同一个声音:“给我……给我们……他身上流的是元阴之血,他必须在朱衣殿里长大,你没资格做他的爹爹……给我……给我们……给我……给我们……给我……给我们……”
雪锦一手搂紧了血浓于水的宝宝,另一手捂住了耳朵不去听,可最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耳道里竟也响起了“给我们——”的厉鬼叫,且声响离得那么近,像是发自他的掌心!
他摊开手掌一看,竟看见一张蠕动中的女唇,深深嵌进了他的掌肉里!他“啊啊啊”地尖叫,可无论怎么拼命甩动、抵在硬石上摩擦,那恶心至极的唇瓣,就是拍不掉、也脱不了!
他放下宝宝,疯了一般以手指去抠!可正痛得钻心之时,他的手背上又冒出来一张嘴!紧接着他的手臂、他的背脊、他的脚踝……他周身的一切一切,都布满了嗫嚅的嘴!几百张附在人皮里的女唇,同时哀歌着《引魂谣》,其声凄厉又阴森,听来简直叫人断魂……
更要命的是,一个浪涛打来,鲛人宝宝便被浪里钻出来的无数只手给夺走了!那些手像是从地狱中伸出来的使者,海葵一样齐齐摇曳着,只只青紫,像极了巴郎的尸僵!尸手们一只换着一只,将他的心肝宝贝送到了遥不可及的远处……
“住手——!别抢走我的宝宝——!不要——不要啊!偌蓝——你快回来救救咱们的孩子——!!!”夜半昏昧的烛火中,雪锦的高喊划破了殿内的静寂。
他惊恐万分地腾起身,挣扎中一不小心,在扶手上磕疼了额头——原来他不知何时、躺在高椅上入了眠,尚且未从梦魇中全然清醒的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朝着池水中那个宽阔的怀抱奔去。
“砰通”入水,小手终于紧紧地扒住了偌蓝的胸膛,雪锦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满面泪痕地呜呜哭泣:“偌蓝!偌蓝!他们要抱走咱们的孩子!不可以让他们得逞!不可以……不可以……不可……”
跑得气喘吁吁,喊得如此惶急。直到偌蓝的大掌,安抚地拍在他的头顶,温柔地告诉他,一切只是梦境,他才渐渐平静了心绪,将自己与梦中那个悲惨被弃的少年分离……
是夔汴!该死的一定是他!自己这是不知不觉间,受了鬼伞诡歌的影响,加之偌蓝讲的故事、母亲当年的遭遇,乱七八糟的种种心绪,糅杂掺和在了一起,这才导致了这样可怕的梦境,又如临其境,又荒谬离奇!
“不怕了……不怕了啊……”愣神中的雪锦,被偌蓝一把紧搂在了怀里,男人以最温和体贴的声音,向怀里的小泪人儿轻轻告着忏悔,“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吓唬你……偌蓝的舌头,就只伺候过主人您一个,下面的肉刃,更是从未为主人之外的任何人硬过。这世上,漂亮到让我想从船上劫走的少年,就只有主人一个,如果那日主人不困住我,我也绝不会丢下你在石上等死。什么肚里生小鲛,都是我随口胡编的故事,若真是那样容易,就能生出稀罕的鲛人宝宝,那我们一族,早就不是现在的数目了……”
一滴眼泪,从雪锦的眼眶边无声地抖落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鲛人这么可恶,他本该念咒惩罚他才是的。可这一刻,就只有这一刻,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安安静静、任偌蓝像呵护至宝一般抱着、疼着,将他心头怅然未消的阴影抚平。
(待续)

井窖囚禁强迫鲛人与丑女交配旁观不慎落井
雪锦回头想想,越琢磨越是懊恼,明明是自己囚住了偌蓝,却叫那畜生的只言片语,轻而易举驾驭了自己的梦境。
他将这归咎于夔汴,原以为在人面前出尽了风头,谁知对方还是暗中发力,在他脑子里布下了一局棋。他都能想象夔汴回去的路上,捂着嘴、躲在轿幔里偷笑的样子。他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加紧练功,下次切磋决不能再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村子里一年一度的朱衣大祭典就要来临了,雪锦该为今年的祭祀做些准备。村民们供养祭司,无非就是求福、求财、求心安,除却同往年一样、祷祝出海平安的仪式外,村人们对于精球夜明珠的渴望,也是与日俱增。他们已经频频来请愿,希望大祭司以活鲛吐出的新珠为祭,向天神敬祈:来年能在海上的珊瑚丛中,捞到更多价值连城的“鲛人泪”。
雪锦自然是要设法满足他们这个愿望的,有求必应,他才能在村人面前永葆威信。事实上,他自个儿也好奇得很,鲛人究竟是如何“吐珠”的呢?是像凡间的男子一样,从鳞膜中伸出肉棒来,随后以手摩搓、情动喷精,亦或是还有别的什么法子?
只要一想到那是自己见过、且用后穴含着表皮摩挲过的、偌蓝的肉刃,他的心头便添了一层难言的期待。当然,他自个儿是万万不会承认的。他只是没安好心地想:呵,那晚做噩梦,就当是我偶尔示个弱好了;偌蓝,这一回被逼到窘境的,定然会是你!
一只大木桶叫绳子牵吊着,被抬到了井窖边。几个将绳索捆在腰间的壮汉,站在井口挥汗如雨,他们“一二三”喊着号子,一齐将绳索一段一段地放下去,装着鲛人的水桶,被晃晃悠悠地降入了深窖里。偌蓝就那样抬目凝视着雪锦,看他心爱的小主人,满面兴奋地趴在井口朝下观望,而自己与他的距离,正在一寸一寸地拉远。
下头早就候着一个人,是那个当日犯了错、不慎含破了雪锦茎皮的丑姑娘。这一回她显然是刻意地打扮过了,穿着一个遮胸的红肚兜,肚兜上绣了两只胖胖的水鸳鸯;为了掩盖那块疤痕,面颊上施了厚厚的脂粉,白的地方白得渗人,红的地方又像猴子屁股那般滑稽。
她比上一回还要小心翼翼,一直自觉跪着等待大祭司。当见到她眼里、半人半鱼的银发怪物降下来,她紧张得呼吸凝滞,咬紧了唇瓣,连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好了。
雪锦见她那副模样,撇着嘴、娇俏地窃笑:他刻意使唤这丫头来伺候偌蓝出精,就是想顺便看一出好戏。唇技手技,她都差人将这笨丫头调教过了,蠢是蠢了点,可也应该大差不离。他倒要看看,偌蓝所言是否属实,他们鲛人一族,当真只爱漂亮男子么?就算是被女子贴近了身子引诱,含吮挫摩爽在身,他也能定得住不出精么?哈哈,到时候可别憋坏了身子求我哦!
众人离去,井窖顶上唯一的木栅栏被“啪”地放下,小尤物眼里,闪过一丝迫不及待、狡黠的光。
至于为何放着那么多漂亮姑娘不差遣,偏要派这么一个丑姑娘来坐镇,他回避不去想的这个问题,看在偌蓝眼里,却是通透得很。
故而偌蓝这一回,并没显出初见那姑娘时的敌意,反倒是扒在木桶边上,朝那丫头温柔地招手:“过来扶我出水。我不常以腿走路,一时间怕是站不太稳。”
姑娘先是怯生生地观望,见偌蓝并没龇出尖牙,再说、撇去那一条鱼尾不算,偌蓝就是个长着扇耳、一等一的绝色美男子。看那阳刚满溢的肌线,与宽阔伟岸的双肩,若他还能变出与人一模一样的两条腿,那活脱脱、不就与人无异了么?自己即便是等上这辈子,恐也无人上门提亲,就算是将初夜献与了他,也绝谈不上是吃亏。
更何况上回的过错,大祭司非但没惩罚,还宽仁大度地许诺她:只要事成之后,鲛人成功吐出了精珠,便赐她与母亲一座奢华的大宅,享朱衣殿拨赐的月禄。从此以后娘亲再也不必辛苦,母女俩有了依靠,爹爹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思想了这一通,姑娘终于下定决心,小跑着上前,赶紧将偌蓝从桶里扶起来。水是普普通通的水,没有滴入雪锦的血。雪锦发现,偌蓝似乎并不想逃,何况这是在岸上,又有好几个莽汉看着,他腿脚不便利,又能逃到哪儿去?
鲛尾甫一出水,搁在木桶边沿上、尚在滴水的银鳞,便化成了一双颀长笔直的腿。遒劲的腿肌,蕴着晶莹的水光,让人着迷。姑娘没见过此情此景,一时看呆了,倒是偌蓝大大方方将手臂揽在她肩上,身子稍稍倾斜相依。
姑娘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此等亲密之举,一时间面上烧得火辣,却被盖在了如墙的脂粉下遮着害羞。
倒是头顶上那个远观的小人儿,不由自主攥紧了身下的木栅,酸劲儿大得,仿佛铺天盖地泼下来一坛子陈醋,叫偌蓝敏感的鼻子隔了老远就闻见,低着头笑而不语。
姑娘的注意,全放在了肩头的掌心上,她觉得那手抓得是那样紧、掌心是那样烫热,初回心动的傻丫头,把这当做了两心相许时的浓情蜜意。她使尽全身气力,支撑着偌蓝一步步往前走,耐着性子,
陪鲛人感受脚趾难得沾地的新奇。
踏不稳的脚步,颤颤巍巍地行进着,直至走到事先准备好的木凳边,光着双腚的偌蓝缓缓地坐下,她才气喘吁吁地跪在男人脚边,抖着害怕又激动的指尖,想要攥起肉刃来讨好这个奇异的男人。
可偌蓝忽然止住了她:“等等……”他伸出长指,托点着姑娘的颌尖,全神贯注、将她的“妆容”欣赏了片刻。
就在姑娘眼神闪躲、臊不得找个地缝儿钻下去的时候,偌蓝竟是温言软语地吐出了赞叹:“很美,我觉得你很美。心地善良的姑娘,都是美的。”那笑容仿佛冰河化冻,点亮了姑娘这辈子唯一的春天。
可顶上的雪锦,心头燥热得好似烈日炎炎。偌蓝的这句话,摆明了意有所指,就是说与他听的!什么心地善良即是美,意思是讽他蛇蝎心肠、面目可憎了?!
雪锦无法淡然处之了,尤其是当他听到偌蓝接下来的那一句:“诶,别用手……上回你是怎么伺候大祭司的,这回也一样在我身上试试吧。放心,我不似他细皮嫩肉的金贵。即便是你咬得我再疼,我也能忍。我们鲛族可不比凡人男子,一点点风吹草动便能颓软下去。只要我们愿意,即便是伤口淌着血,也是能坚如磐石的……”
小雪锦的心头,简直像寒冬腊月饮了一块冰;而他愤然射下的视线,倒像是燃在箭矢上的小火堆。
偌蓝就像是算准了他会偷看,刻意地将姑娘埋在他腿间的脑袋,转了一个方位。由他高大的脊背挡着,雪锦只能看到因舒爽、时而抽紧的背肌,两瓣坐在木椅上、微微难耐送动的臀球,以及听闻偌蓝口里,压抑后、如醇酒流觞的低喘。
雪锦的牙关已经咬得咯咯响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控局者,可就在这一瞬、那仿佛心如刀割的感觉,才叫他体味到,何为师尊说的“情不自禁”。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心里计算好的棋局,应当是偌蓝一脸的嫌弃,面对丑女献上的殷勤,无动于衷地冷言狠拒。待那姑娘哭哭啼啼、寻死觅活地将鲛人的东西捧在手里搓弄,偌蓝才勉为其难硬起一些,却怎么也出不了精。然后自己再突然地出现,冷言冷语地嘲讽几句,偌蓝便会难受地摇尾乞怜,恳求远远观一观自己的小穴。等自己挣足了颜面,再居高临下地撩起衣摆,将穴口凑在木栅边、摆几个魅惑无媲的姿态,那畜生便情难自制、扑簌簌地给他乖乖吐精!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是哪一颗棋子摆错了位置?
当他怒焰高扬、直起身狠狠地一脚跺在木栅上,木栏应声塌落,他也猝不及防坠向窖底。
坠落中,他才恍然大悟地明白:原来错的不是棋位,而是他根本持错了棋!试看他手里握着的,哪是一颗冰冷坚定的石头棋?分明是定力不够、正勃然跳动的一颗心啊!
(待续)

张大口承接玉露趴地翘臀缩穴引诱鲛人出精
村人们制作木栅时的偷工减料,让雪锦一路地坠了下去。幸好窖口正对着放偌蓝下来的木桶,“啪啦——”水花四溅,雪锦跌进了自己设下的陷阱里。惊魂还未定,额发还滴着湿哒哒的水帘,可雪锦扒在木桶边刚一睁开眼睛,第一关心的,便是偌蓝腿间的情形。
偌蓝转过脸来冲他笑,笑里满是早知会如此的淡定。只见埋在他腹下的那个脑袋,叫男人的手掌托了起来,正闭着眼睛呼呼大睡呢。
雪锦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只听偌蓝道:“嘘——她呀,正在做梦呢,别吵醒了她。谁只要专注望我的眼睛,我便能将美梦植入他脑里。只不过主人的定力,可比这丫头强上太多了,所以那日埋在你穴里的翠果儿,可惜了,我不能多吸一会儿……”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诓我的!那……那因舒爽而抽紧的背肌、送动的臀球和嗓中的闷吟,全都是偌蓝装出来演的戏?!那一瞬,雪锦的脑子里轰然翻了一盘棋!相遇以来的点点滴滴,化作腾空倒转的黑白乱子,在他的脑海里天翻地覆地飞旋,没有一颗棋子,还呆在他原本算计好的位置……
然而真正的天翻地覆才刚开始,只见原本连走路都需要搀扶的偌蓝,忽然将睡梦中的侍女丢到一边,身手矫健、腿脚灵便地大步跨来,将置身桶中怔愣着的小雪锦抱起,一个躬身下压,便将雪锦凹迭着的小身子,压在了大木桶的外沿。
乌黑的一簇小发髻,倒垂在余荡未息的水波里。雪锦被迫仰着纤颈,被偌蓝以甲撕开了衣襟、赤条条露出的雪白玉体,就呈现在贴得不余一丝罅隙的男人身底。
偌蓝爱怜的掌,轻轻地抚在雪锦的玉肤之上,撩起一丝丝麻痒的痕。雪锦错愕的心,在掌下“噗通噗通”地跳,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叫他太过吃惊。
偌蓝的腿……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不便,岂止是站得稳,简直是健步如飞、踏地有力!是自己大意了,这水里没滴元阴之血,且不像当日在洲石上、偌蓝才舔过他带血的伤,如今光靠透骨钉的力量,怕是很难再困住他……
可眼见着偌蓝的吻,落到了他微昂的一点小茱萸上,游走如龙的舌尖,很轻易地便挑起了他的情欲,雪锦知道再不做些什么,一切都将不可挽回!
“洒里瓦咔婆啰威咔!喀伽啰唲嚓晰煞!魂钉,给我镇住这畜生的情欲!唔唔……”这一回,雪锦亲口尝到了鲛口中鲜血直流的滋味。
两唇相接,化入偌蓝口中的无形钉,透得穿依依交缠的软舌,刺得破滋滋冒血的温热,却镇不住偌蓝以下犯上的存心叛乱,更挡不住缠绵不绝的涓涓爱欲!
偌蓝的血,尝在雪锦口里竟然是甜的,伴着大海的湿润与苔藻的清新,他不自觉吞了几口,竟是欲罢不能。被撬开的贝齿,由偌蓝淌血的舌尖,一一地刮舔而过。雪锦从躁动反抗,到逐渐沉溺其中、试着回应,这一吻中蕴藏的深情,不容任何外力再加阻断——初见时那未能深吻的遗憾,终在此刻得到了弥补。
当四片唇分离的时候,一道晶莹的唾丝,却还勾牵着两人。那细线在无言诉说着的,分明是两情相悦的留恋。
可雪锦偏要捶打,他别无他法地挥动着小拳,一下下砸在偌蓝坚实的胸膛上,这对于强壮的鲛人来说,无异于雨点沁田、暧昧的调情而已。
偌蓝将从未被侍女舔过一口的肉棒,挺进了雪锦的双腿间,肉刃摩擦着小穴,在害怕夹紧的臀沟间,慢条斯理地抽挲。雪锦再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像是架在了刀俎下的嫩肉,是要被刀割还是细品,全凭了偌蓝的心意。
偌蓝的指尖,划过雪锦饱满的肉丘,戳在紧致缩合的穴口:“主人刚才在上头偷听,应当听到了这一句:我们鲛族可不比凡人男子,流一点血也依旧铁硬。主人若是还要罚我,我不堵你的口,专肏你的嫩穴,看看是偌蓝先行疲软,还是主人欢爽得、连一个咒字也念不出来……”
雪锦终于慌了,这是两人交锋以来,他头一次的一败涂地。如若穴内被射入阳精,他的元阴之血便失去了纯净,从此以后他就只能像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年一般,任凭那些个头大的、膀子粗的大汉们肆意欺侮。
“不要、不要啊!偌蓝求求你别肏我!不可以,不可以插进来!”说这话时,他的穴口媚肉,正温柔地含着男人的茎皮吮吸。
偌蓝凝视着那双长睫下、哀婉凄凉的眼神,又无辜、又纯真,也是这双眼睛,曾经闪现出不可一世的自鸣得意。
“呵,既是主人如此求我……那好吧。”偌蓝停止了挲动,将炽烫的长柱,从雪锦的腿间抽出,再慢慢地退后、坐回那张木凳上。
“主人不是想看我‘吐珠’么?我就让你看一看又何妨。我们鲛族吐珠时只需两个条件:第一,是要有月光……”说着,他拂袖吹熄了井窖下的烛火,抬头一望,沉黑的天幕下,一轮明月正洒下幽光。
他接着道:“第二,便是心中有情郎……”他沉沉坐定,一抚心口,像是将雪锦按进了自己的心房,随后深提一气,负手背后,空空挺直着他的坚毅肉刃道,“请主人竭尽全力诱惑我。”
雪锦犹豫了。与村人说好、回来取鲛珠的时刻,还差着好几个时辰,若他不照做,他怕偌蓝兽性大发,挺进自己的雏穴,破了他的身,污了他的邪血;且祭奠就在明日,如若今日不叫这鲛人吐珠,他又如何坐得稳大祭司的位子?
四下望望,上头寂静无人,丑姑娘尚在入梦。他无奈地咬着软唇,勉为其难地走至偌蓝身前蹲下,不情不愿地刚想要伸手。
“别碰!”偌蓝阻止了他,“主人不是想看我‘对月空流珠’么?若您触碰了我的身体,就不怕我失去定力,不顾一切强要了你么?”
雪锦赶紧缩回来,避嫌似的将手背到身后,恨恨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我不会!”
他不是不会,他是觉得丢人。这与居高临下、看得见摸不着的“赏赐”完全不一样,现下是他蹲着、偌蓝坐着,自己卑微得就像个奴隶。
“双膝跪好,将口张开,做出要承接我玉露的模样。”偌蓝如此吩咐道。
“什么?!你……”可事到如今,呈口舌之快又有何用?他就像一条被人捏住了七寸的小毒蛇,任他这一口伶牙俐齿再能训斥,他还能龇出毒牙、喷出致命的剧毒来伤人么?
于是红软的小舌尖,终究是一点点伸出了,抵在一张漂亮的樱桃小口里,做着准备承接的姿势。高傲的头颅终于要讨好地仰起,隔着寸许的距离,在肉茎与鼻尖之间,促着紧张的鼻息。
偌蓝隔空、徐徐挺弄着肉刃。那近在咫尺、却吃不进嘴里的肉柱,看起来那样可口、那样诱人,柱头饱满至极,柱身玲珑微曲,还透着如红珊瑚一般的瑰丽。那柱形,是以凡人言语难以描绘的微妙,是世间最巧手的工匠,也雕刻不出的肉形。
雪锦目不转睛地盯着、瞧着,眼帘里只有撞击着虚空的硕大。他口唇里蓄满了馋唾,可无奈张着嘴却无法吞咽,只得任凭那些甘美的蜜汁,顺着口角无尽地流淌。偌蓝托着他的下巴,凑近了出精的肉孔,他能看到鲛人的精孔竟能自如地一张一翕。
雪锦如同魔怔一般,被偌蓝抚玩的喉头小玉丸处,竟发出了“啊——”的声音,像在诱惑男人吐精,像在诉说臣服的爱语。偌蓝伸进一根手指,点压在雪锦的小舌头上揉了揉,沾了更多的唾蜜,也诱导他将口唇张得更开。
这是要有怎样超脱于七情六欲之上的定力?才能一下下肏进嫩口中的虚空,却精准把持着方向,一丝一毫也不触碰到他的唇壁!
雪锦哭了,浓密的睫羽湿淋淋的,他觉得委屈。偌蓝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自己唾如雨下,已淋湿了锁骨,口唇酸痛,以讨奶喝的姿势、乞怜了这么久,可偌蓝竟还能以深潭一样的眼睛凝睇着他,精孔安静地合闭着,就连一滴也不肯泄在他的口里。
满心挫败的雪锦,正在怀疑自己的魅力,却忽然叫偌蓝掰转过身,对着丰满的肉臀就是一击。雪锦痛得一激灵,朝前趴在冰冷的地上,两掌不自觉支撑住了上体。如此一来,他的小身子便如同等待交合的小母犬,紧窄待拓的肉穴空朝着天。
“不准动!”偌蓝的声线里终于有了一丝沙哑,他的忍耐差不多亦是接近极限,“就这样趴着,不准转头,缩穴给我看!你若想要珠子,那就乖乖地照我的话去做!”
雪锦心头一骇,还没想明白偌蓝的语气,怎么忽然像是翻身做了主人,那句威胁却确确实实地起了作用。半途而废、拿不到夜明珠,便无法同村人交代。雪锦现下脑里一片浑噩,只想趁着旁人未来,赶紧诱得偌蓝吐精完事。
于是他依言照做,嵌在臀沟里的小穴拼命地收缩。月光将两瓣臀肉镀得霜白,就像两片喷香软糯的白馒头。听闻身后男人的一声喟叹,他心知面对自己的诱惑,偌蓝终于没法再无动于衷。
他像是找回了一点自信,遂将媚肉搅合得更加欢快,窄口一吞一吐,像在吐纳着一颗看不见的枣核儿,吸进去、排出来……平软的薄肌,与精致的褶皱来回切换,空虚寂寞的一张小嘴儿,在无声地哀乞着:好痒,好想要,想吃大肉棒,求求你插进来,求求你干一干我的小骚穴吧……
没人抗拒得了此等诱惑,何况偌蓝等的便是这一刻。喷薄的精水,如热浆一般,自茎孔顶端的小口中狂泄,甫一触到周遭的冷温,便瞬间凝合成了黏糊的珠泪,一颗一颗、落在偌蓝的掌心里。白黏的精泥,被他以指腹轻捏,塑成一个个圆溜溜的小球——这便是他的小主人张穴之所求。
偌蓝在心头重复了一句: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满足你。
(待续)

第二次反转鲛人露真面目找到产卵的壶器
祭奠当日。
雪锦的脸上戴着面具,那是一张无晴无怒的怪脸,两道凤眉高扬,鼻子处生着一张尖而长的鸟喙。描红画金的鸟面,配上头顶高竖的五彩翎羽,若只看这头面,会以为大祭司今日装扮的,是一只凤凰之类的神鸟。可雪白的玉肤外,裹着的是银色的鱼鳞衣,长长的“鱼尾”曳地,刻意被裁剪成几股尾鳍。
这是一只“海凤”。东海沿岸的村人们,人人奉持的信仰,他们相信上古时曾有一条神鱼,周身银鳞、挥鳍流光,在海中修炼了上万年。终有一日,海凤于大海中央拍鳍,腾旋起飓风朔朔,一时浪打涡漩、劲风呼啸,随后海凤的双鳍竟化作翅膀,扶摇直上九万里,从此逍遥天地,与日月同栖,与天神共鸣。
故而在人们心中,海凤便是天神使者,是能保佑渔人平安出海的祥瑞。而雪锦此刻所扮演的,正是一只飞升中的海凤:流风回雪,长袖翩翩舞动,面朝沧海,立于高高耸立的祭台,迎着海凤,与身前一轮赤红的落日同辉。那婀娜踩着祭天舞步的身姿,透着庄严而神圣的华美。
人们个个屏息凝神,遥望着赖以仰仗、能带给他们平安与财富的大祭司。男人们目瞪口呆,不由生出了些贪慕的心思,觊觎着那身段;女人们则目含艳羡,不觉睁大了眼,发出了自己无论如何、也媲美不上的感慨。
而鲛人于井窖底下“吐”出的夜明珠,则由一个绘饰华丽的圆盘给盛了,堆成了一座小小的、熠熠生光的山尖儿。只有一回的出精量,就叫在场所有目睹“小山”的男人汗颜。有些人心里淬着,“呵,畜生不愧是畜生”,可他们说这话时,心坎儿里多少有些酸。
而那精珠堆的主人,正被囚在木笼间,如此重大的场合,又岂能不将他们的“战利品”带来?在村人心里,鲛人便等同于大海的力量,现今他们在大祭司的带领下,连鲛人都捉住了,又何愁征服不了怒涛汹涌的大海呢?
只是这一回,雪锦多加了一重小心,困着偌蓝的笼子,被浸在滴了元阴之血的大池里。池子就位于祭台边,若再有什么风吹草动,雪锦自信可以念咒控得了局面,再不会出现,好似昨晚一样的乱子。
想起昨晚,雪锦不禁有些心虚。他那藏在肃穆面具下的小脸,开始微微地发烫,尤其是当他无意间、透过鸟瞳处挖的两个小孔,正撞上偌蓝的视线——那畜生也在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脑中电光火石般、回忆起昨夜的疯狂,自己流着泪水和口涎,跪在那畜生面前,求他射出阳精喂入口里;更别提后来的母犬行径,趴在地上晃臀缩穴,打碎了所有的高贵与自矜。
雪锦立刻羞恼地瞥开眼,回避这瞬间的心有灵犀。可慌乱间踏错了舞步,脚下稍有一些趔趄,但好在围观的村人皆是门外汉,看不懂这微小的失误里,所蕴含的窘意。
可恶的偌蓝还是那样,气定神闲地靠在木栅边,观赏着雪锦的表演。好似他不是被囚,而是占据着特设的就近观赏席,抱臂细赏、以逸待劳而已。
他在等待着什么……雪锦当时便有这样的感觉。可时而示弱、诓骗得他好惨的男人,究竟是在等待着什么呢?雪锦不知,他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昊天烈烈,东海之滨。临水之地,息我生民……”雪锦强行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集中心念,去念诵祷祝词。他颂神歌德,将保佑着东海渔民的诸位天神们,先是溢美夸赞了一通,随后又代请民愿,乞求天神庇佑,让村人来年出海时收获满满,永远有打捞不完的鲛人珠带回。
他如此高扬着嗓音念道:“……仰天之神,荣我朱衣!明珠常伴,海凤长鸣!”然而就在此时,海面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故!
一开始无人注意,人们纷纷昂着头,专心致志地只顾瞻望雪锦,可先是有个总角女娃,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便扯着娘亲的衣角悄声说:“娘、娘……你快看,大祭司太厉害了,咱们后头果真多了许多夜明珠……”
这位娘亲自然不信,她嫌孩子吵闹,凶巴巴地瞪了一眼,不许她家娃娃再胡言乱语,打扰祭奠的进行。可她只是无心、依着孩子的话朝后瞟了一眼,立时脱口而出的一声惊叫,响彻了祭台上空。
所有人都回转过身去,看到轻涛拍岸的海面上,果真幽幽然、浮出了一颗颗璀璨的鲛人珠。成人不比孩子那般率真简单,他们知道这种诡异莫名的不劳而获,一定会伴随着什么意想不到的厄运。
雪锦也停下了祷告,扣紧指尖,万分戒备地盯视着海面。他那种莫名的不安升到了极点,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怕是与笼子里的偌蓝有关……
当偌蓝的唇角提起一缕轻笑,一个浪潮打来,从鲛珠的底下升起了几十颗脑袋,那些群现的幽海生物,个个皆有着与偌蓝一样的长发、与俊美无俦的脸庞,只是发色不同、眸色各异,却都一样舔着嗜血的舌尖,像是为这复仇的一刻等待了好久!
“是鲛人!天啊,是鲛群来了!他们……啊啊啊!”那站得离海最近的一个大汉,还未来得及喊完,便被狂风一样卷来的硕长鲛尾拖进了水面。那人口鼻里浸满湿咸,断
气之前,终于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啊——”字,便永远地不见了天日,没入漆黑无底的深邃海渊。
更多的鲛尾,如霹雳一样打来。更多的村人落水,走到了他们追逐贪欲的寿限。他们从海中求取富贵,也在浪中断送性命,来时何来,去时何去,一切皆有因果报应。
村人们喊得喊、逃得逃,可鲛人一族依然穷追不舍,上了岸迈开矫健的长腿、张口就咬,尖利的长牙刺破了挣扎的颈项,血流成河。此情此景如修罗场一般惨烈,却透着某种罪有应得的爽快。
慌乱中有人镇定地喊了一句:“不要误伤老人和孩子!我们不牵累无辜的人。弑人子者,当以命偿——只杀那些捞珠的男人就好,谁让他们捞走的,是本可以化生于海中、咱们鲛族的孩子呢?”
“是!首领!”鲛人们舌尖舔血,却异口同声地答道。
雪锦愣住了,太多的疑问,在他的脑中震天敲击。难道说这些人都是偌蓝的手下,全都听从着他的命令?!难道说那日钓鲛离去,这些鲛人全都看在眼里、潜伏在身边,却刻意不出现,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首领被囚,以达到什么算计好的目的?
“大祭司!大祭司您在想什么呢!快出手阻止它们啊!快、快念咒呀!杀了他们!把这些该死的鲛统统地杀掉!”说话的壮汉吓尿了裤子,狂奔到雪锦的脚边,乞求大祭司快些施救。
可雪锦的衣摆被他牢牢攥紧着摇晃,身子一动不动,像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偶人。面具和翎羽被晃落,有种丢盔弃甲的狼狈。
是了,没有了预埋下透骨钉和元阴之血,即便是念咒又有何用?雪锦不及弱冠的年纪,远没有炼成高妙的傀儡之术,能随意操控作战的生人!他木讷地虚软了身子,坐在祭台上发呆,听脚下一片鬼哭狼嚎,却像根丢了魂的木头不会动弹。
这时突然冲过来四个鲛人,扛头扛脚,将首领看上的小尤物抬了起来。
其中一个还讽道:“呵,你当那日,我们首领中了你的计,昏倒在了血泊里任你处置了么?他那是刻意纵容的你!否则,就凭我们全部潜伏在洲石周围的海面下,将你们的船团团地包围,你觉得你们中,能有一个逃得出去么!是首领他在昏迷前,以伸到海中的尾翼打出振波,告知了我们一句命令,我们才放你走。”
雪锦大梦初醒,急急高喝:“是什么话!”
“首领他说……”
还不待那鲛人回答,乌紫的长尾便将雪锦的腰肢一把卷过,小东西瞬间落入了偌蓝的怀里——这一回,怎样也逃不离。
“我说……”偌蓝满脸谑笑,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面目——闪着满眼占有欲的掠食者、凶猛的异海生灵,“我说,我终于找到了为我产卵的壶器。在那之前,我要陪这小东西,好好地玩上一玩……”
夕阳落幕,鲛群头也不回地离去。祭场上抛落了许多身首分家的人头,以及抱着尸体哀哭的妇孺老幼,只有他们的大祭司,被鲛人头领掠走。
那个做了一晚上美梦的丑姑娘,一脸落寞地站在孤海边,不解为何与她缠绵一夜的偌蓝,会如此决绝地变了脸,丢下她不管,带队游去了天边……
(待续)

与鲛交合后的身体变化鲛人习俗之群淫婚礼
俗话说“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雪锦将人家鲛族的首领关在小水池里这么久,也该轮到他尝尝报应了。
更何况“囚禁”他的,是广阔无边的大海,是海阔任鱼跃的广池,只是……他自个儿不会游水,又能有什么办法逃走呢?
雪锦的两只小手,牢牢地抓紧在浅海迭起的礁石上,雪白的身子浸泡在水里。随着他瞪眼、踢腿、义愤填膺地大喊,他的两脚踏不着实地,身子沉浮得就像一条海鱼——还是一条无可奈何的小美人鱼。只可惜他没有鱼尾,要被那些挥着长尾的人脸畜生欺负。
负责看押雪锦的鲛人守卫们,趁着首领不在,可劲儿地变着法子耍弄雪锦。他们甩动鲛尾,拍溅起哗啦啦的水花,洒得雪锦满头满脸。雪锦就像只狼狈的落汤鸡,发髻上滴水,鼻尖上也滴水,眼睑上挂着的晶莹,也分不清到底是咸涩的海水,还是委屈的泪滴。
若是放在从前,有人对他喋喋不休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的道理,他定当是不信的。可从小到大没栽过什么跟头的雪锦,这回真是得了鲛人们的好一顿教训。
鲛人们可不仅仅是“欺负欺负”他而已,他可是大首领亲定的“孕珠壶器”,如若不好好地调教,到时候交起尾来,大首领不满意,那可是事关鲛族兴旺的头等大事情。
“叮铃铃……”响在某个鲛人手里的,是一只小小的摇铃。精致的小铃铛上头,还连接着一小段金丝。
鲛人撇着嘴不怀好意道,“诶,你们说,把这个小玩意儿,插到他的小铃口里去如何?到时候首领肏起他来,一挺一阵脆音,咱们在旁边听着也欢喜!”
“好啊好啊!快,咱们把他捉过来,把住他的小肉茎插进去……”
其余人的应和,雪锦已然听不进去。他满脑子回荡的都是震惊:偌蓝竟打算当着所有鲛人的面肏他?!
若说过去相处的点滴时日,雪锦心中确然是对偌蓝,生起了一点不由自主的依恋之心,那方才听闻的这番话,好比响在心头的一声炸雷,将他的那点眷慕之情全然打碎!
怪不得!那畜生首领,明明有数次机会夺走他的童贞,却偏偏自持着不下肉刃。他当是对方的不忍与爱怜,还曾傻乎乎地感动过。想来全是秋后算账,打算将他当众破瓜、公开凌迟,把他的自尊千刀万剐!从今往后,他不仅功力全失、沦为畜生的泄欲肉壶,且若是此事传到了朱衣村去……他不敢想象,自己堂堂的大祭司,会沦为怎样低贱的笑柄!
失神片刻,已有鲛人钻进了水中,伸手解了他系在腰间的兜裆布,牵着布条边抽边拽,万分可恶地唱着打油歌:“扯呀扯,扯呀扯,扯开一道白虹虹。拉呀拉,拽呀拽,拽出两座小山包。哎呀呀!哎呀呀!是谁家蒸好的白馒头?白馒头,桌上摆,软又香,大又圆,还有一个淫荡的小洞洞嵌中间!”
“哈哈哈哈……”鲛人们笑得前仰后合,一张张华丽不老的容颜,看在雪锦眼里,却如索命恶鬼那般讨厌。
他当然有抗争过,他一手扒着礁岩,一手试图夺回兜裆布的归属权。可鲛人力大无比,只用一只小指,就能轻松匹敌他吃奶的力气。更何况他两脚悬空,只强扭了一阵,便双手松脱、不慎跌进了海里。
挣扎扑腾间,他呛得是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被一只手给托出了水。双手双脚死死盘在礁石上的他,终于老实了不少,不敢再有一丝一毫的乱动,如此饱饱地喝了一肚子海水,生了一肚子闷气,到头来还是叫鲛人们,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给剥离。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他的屁股好翘啊!首领真是有福了,肏进去一定能爽死!”
粗鄙而直白的言语,听在雪锦的耳里,绝不是夸奖,而是羞辱。他将这一笔一笔,全都记在了偌蓝的头上——若不是那畜生将自己虏来,自己能落到这种境地?!
趁着他体内的邪血尚且纯净,他决定,即便是没有魂钉和阴血作辅,他也要试试控制其中一条活鲛,让他们自相残杀!即便体内邪血,燃沸到了不可控的地步,还有周身冰凉的海水为镇,可为他减轻灼烧的痛苦,更何况要他失去尊严而活,还不如现在就与这帮畜生们同归于尽!
如此想着,雪锦刚要张口起咒,便叫一只珊瑚玉塞堵住了口唇。玉塞一头浑圆,一头细尖,圆头的那面刻了一道凹槽,像是一个玲珑的小葫芦,珊瑚的质地不软不硬,咬在嘴里既不膈齿,可又充实得满满当当,叫他吐又吐不出来。
他“呜呜呜”地怒吼,可愤慨只能憋屈在细嗓间。
他想要伸手去抠,却立时听到了鲛人的威胁:“你敢抠,我就在你的小屁洞里,再塞进一个!”
雪锦震住了,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鲛人得意地又补了一句:“这就对了,你还是乖乖听话,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你要是再掉进水里,可没人保证会救你!嘿嘿嘿,这东西本来就是要拓进你的穴里,为明日的交合做准备的,你那里头紧成那样,我们怕首领他肏进去不舒爽,先拿来调教调教你。就这样含着!含热了,再好好拿唾液润一润,待会儿塞进去的时候不
疼……”
雪锦他恨呀恨呀,将口里的珊瑚穴塞咬得咯咯响。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偌蓝指使的,那混蛋刻意避而不见,派这些个小喽啰来百般羞辱。他错觉口里的珊瑚玉,就是偌蓝的鲛人骨,他恨得快把牙关都给咬断了。
“好啦好啦夫君,你带着其他人先走吧。咱们别再欺负新来的了。再说,他将来是首领良配,是咱们一族的鲛母。”说话的这位,语气可和蔼多了。
雪锦抬眼一看,是个一样长着扇耳的人。可不同的是,这一个不似周遭邪笑着看好戏的鲛群那样,披着如水的长发,而是同自己一般,梳着凡人常见的小髻。且他面相柔和,不似鲛族的英俊深邃、棱角分明,他的双脚浸泡在水里,也不会变成鲛尾,而依旧是一双修长弯折的人腿。
“嘻嘻,我叫冬藜,”对方的神色里透着友善,“我好像听首领说过,你的名字叫雪锦是吧?”
“唔!”见鲛群散去了,雪锦赶紧用力点头,他想叫冬藜帮他把口塞拔出来。
“这样堵着是难受,来,我帮你取了……”手伸到一半,冬藜又不放心地瞥了雪锦一眼,“听他们说你的性子悍得很,我帮了你,你不会咬我吧?”
雪锦立刻蹙了眉,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快,口里“呜呜呜呜”地好似在说:“我又没有鲛人的长牙,就是想咬也咬不疼你啊!”
冬藜竟然从那抑扬顿挫的音调里听懂了,笑着帮雪锦拔出了珊瑚塞。
口涎滋润了雪锦一嘴,他赶紧擦擦、愤愤然甩手,下一瞬就想从冬藜手里夺过穴塞扔到天边去。
冬藜赶紧捂住了不给:“诶!这东西真是要给你晚上塞着睡觉用的!听我的,咱们能少吃些苦头。大家都是过来人,我同你一样曾是凡人,我是不会害你的。鲛人的肉棒……”他的脸上浮出一丝赧红,支支吾吾道,“他们的确实肉刃粗大得很……我家那条的尚且如此,首领的怕是更……你若是事先不拓开了,怕是受不了那疼。”
雪锦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可眼下他最关心的是:“你说什么!你曾经也是人?!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是不是他们对你施了什么法术!”他急急盯着冬藜的扇耳问,他关切的是自己的将来。
“法术?算是吧……”冬藜敛眼羞涩道,“兴许情爱真是一种最无药可救的法术。当你被蛮狠劫走的时候,恨不得与他以死相拼;被破身的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可恨着恨着,就生出了爱,不知不觉间,就已经离不开他了……不过人心里头的想法,兴许也与身上的变化有关吧……”
他又不自觉摸了摸耳,人耳已变成了鲛人的扇形。他接着道:“说不清……谁晓得呢?反正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不管是怎么爱上的,我现下只想同他成婚,求求你帮帮我们!”
“啊?我帮你?”雪锦彻底迷糊了,“怎么帮?”
“简单,只要开开心心地嫁给首领就行!”冬藜终于说出了雪锦一直想知道的答案,“鲛族数目稀少,他们比凡人的村子团结得多。按照他们的习俗,成亲必须是成群交尾欢庆,互相做了见证,才算是礼成。而我们的首领对选偶一事始终犹豫未决,我们便只好……偷偷地行欢,这就跟凡人的‘私定终身’一样,终究不够正大光明。这次听说你要嫁给首领了,我们都欢喜得很,就盼着明日一块儿成亲,给你们祝福呢……”
成群交尾?!这些不知廉耻的鲛,竟然还知道什么是“私定终身”?!连群淫这种事都能被称作“欢庆”,雪锦感到周身发冷,仿若置身冰窟。
他还有一事不明,必须问个清楚:“那你说的什么‘鲛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个带把儿的男人!不能生孩子!”他攥着自己的小肉茎,激动地大喊大叫。
(待续)
留个悬念,“日”后揭晓。

堵肛塞拓穴抱在怀里游览鲛群婚礼交欢场地
及至傍晚,鲛人们将雪锦,装进一只捞自海底、宽敞得能睡下两个人的巨大珠贝壳里。贝门一关,他便不知西东、任凭鲛人们拂开洋流推着他走,最后来到了一片浅海,运进了这个山洞。
他被告知:这便是他与大首领的“婚房”。
简直岂有此理!他放着好好的朱衣殿不住,被掳来睡这畜生才呆得下去的“猪圈”。鲛人们还好意思跟他说,这是什么“浓情蜜意的新宅”!
“滚开!滚开!我不要插着睡、不要不要!”小雪锦躲在大大的贝壳床里,就像一只任人逗弄的笼中鸟。当然在他看来,这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自己大祭司的身份,怎能忍受被一群畜生欺侮呢?
不过严格算来,冬藜不算是“畜生”,顶多算是“畜生”的帮凶:“雪锦,雪锦你听话呀!这真是为了你好,我们是怕你疼!再说,要做鲛母,这是个必经的历练,产卵前总躲不过这一茬儿的!”
“不听不听!谁要做你们的‘鲛母’!有本事叫偌蓝他自己产去!”
贝壳床“啪”地一声合上,雪锦躲进了“新居”里,做起了能躲一刻是一刻的缩头乌龟。可贝床没有门锁,很快又被冬藜撬开,执着地握着穴塞,要送进雪锦的臀眼里,叫他及早适应。
雪锦与他僵持不下,半开半闭的两壳间,蹬踢着一只抗争的小腿儿,和一条挥舞不歇的手臂。
“哟呵呵,那我可真没那个本事!不过,我有本事叫你怀孕。”说偌蓝,偌蓝到。这位忙碌了一整天的大首领,终于得闲来看望他的“未婚妻”了。偌蓝踱着步子走进来,看看那只已然入瓮的小鳖,笑得满脸宠溺。
可身旁跟随着的那只鲛不乐意了,吹着耳旁风道:“首领,你看他这么欺负我家小冬藜!依我看啊,对待这种心狠手辣的小毒蛇,就得趁早拔了他的毒牙才行!首领大可不必待到明日,不如今天晚上就把他给办了!身子一破,他钉进你舌头里的魂钉也就散了,看他还能念什么咒来威胁您!这种小贱人就活该被肏得惨兮兮,那我们看着才叫大快人心!他呀,根本就不值当拥有一个正经的鲛族婚礼!”
“啊呸!谁他娘的稀罕你们的什么破‘婚礼’!臭畜生,等我炼成了神功,非第一个将你炼成、给我舔靴的活儡不可!”雪锦此时,也就能嘴上逞点能了。实则他真怕偌蓝冲进来强要自己,怕得不由将身子抱紧。
鲛族的婚礼,在鲛人们的心中,就好比凡人村落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是极为庄严神圣的仪式。在月光下的灵肉结合,受族人见证的群体交欢,那是写在鲛人血脉里的原始野性,是一对一、誓言永不改变的爱意证明。
偌蓝之所以忙碌了一天,就是为了寻觅一处、举行婚礼的最佳地点。他知道雪锦怕是受了委屈,可雪锦却不懂他的用心。
“穴塞给我,你们先退下吧。”他伸出手,冬藜立刻知趣地退回来,匆匆低头叫了一声“大首领”,便将那珊瑚质地的玲珑小物件,交到了偌蓝的手里。
冬藜瞪了他的情郎、名叫敖瑞的鲛人一眼,转而又以乞求的目光望向大首领,那是在为同是人类的雪锦求情。
偌蓝会意地点点头:“放心吧,今天晚上我不会将他怎么样。我能忍得住,不管他值不值当,我要给他一个无瑕的婚礼。”
冬藜眼中露出赞许和感激,拉着还在啰啰嗦嗦、满口感叹的敖瑞,赶紧碎步离开了。
“雪锦?……小东西?”偌蓝缓缓探步到贝床边,抬手将贝门掀起。
雪锦的粉拳立时砸了上来,小东西就像只拼尽一切的绝命耗子,誓要与逮他的猫顽斗到底。只可惜他被人剥得连兜裆布都不剩下一条,手边更没有能拿来砸人的武器,只好赤手空拳地上阵肉搏。
刚一跳出贝壳,他的拳头就被偌蓝袱住,一场干戈化为玉帛。他被偌蓝抱个满怀,小腿儿强行被顶开,被迫勾在男人腰间。偌蓝有力的两臂,死死圈着他的背脊,就连能念咒的唇瓣,都被铺天盖地地吻住了,唾液交缠,他再没有了攻击的余裕。
偌蓝吻了很久才把他放开,当他还在起伏着胸膛、吁吁地汲气,偌蓝的双腿已经变回了鲛尾,两人浮在月光下、幽清波稳的海面上,雪锦又被困在了、叫他无处可去的阔海牢笼里——他着实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若是你再念咒,我便松手。要知道,我的舌头一痛起来,就没力气抱你了……”男人算准了雪锦的贪生怕死,拿捏住了小东西的软肋,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同归于尽”,那都是怒气烧上了头、说完就后悔的一时之勇罢了,且看雪锦,如一株藤蔓般勾紧在偌蓝腰侧的小玉腿儿,哪有一点真要舍命相搏的意思?
别忘了穴塞还在偌蓝手里,此时的玉臀紧贴,正为男人的使坏提供了便利。沉在水中的大掌捧着臀瓣,指尖摸到了窄口探寻,轻轻的抚弄几下后,便听雪锦一声难耐的呢喃,偌蓝问:“是这里么?”
明知故问,全身上下想要被插的小洞,还能有哪个呢?
可雪锦急得泪光都
盈出来了:“不是不是、不是那里……呜呜呜……你、你混蛋你……”
他说不出更多的来了,毕竟当初,装哑巴、船头钓鲛的是他,自愿作饵、色诱鲛人的也是他。如今猎物真的上钩了,只稍一张口,便能吞了他这诱饵,他又能有什么怨言可诉呢?
“啊啊……”一声娇软,透出了被穴塞顶入的爽快。小尖锥打头阵,轻而易举,便滑入了海水润湿着的穴口。紧闭的媚肉受到推挤,可怜兮兮地为强行挤进来的巨物让了道。
偌蓝的动作还算轻柔,只塞进一点儿,便停下来问雪锦舒不舒服。可雪锦哪里能舒服?粗大的“葫芦”下半截、最圆硕的口径,正抵在他的嫩穴口将进未进。
偌蓝再试着一旋转、往深处一钻,雪锦“啊——”地一声叫唤,昂直了脖颈,仰见天幕里一盏月轮遥不可及。苍茫海面,无人能救他出爱欲的深阱。
他彻底虚软了,伏下颈子,往男人炙热的胸膛上贴去。他的穴肉缩挤着,将穴塞含得更深,任人亵玩的窄口,已无辜地将玉葫芦的凹槽吮紧。
雪锦尝试着蠕动几下穴肉,可该死的穴塞,吸又吸不进去,排又排不出来。肉口被持续扩张的快感,络绎不绝,像海波一样袭上来。
偌蓝按住他的小手,不准他自个儿拔出来。男人威胁说,若是穴塞一出了穴口,下一刻替代着顶进去的,就会是他昂扬勃发的肉茎。
这意味着从现在开始,雪锦必须要习惯、后穴随时会被入侵的感觉——那种异样的充堵,与满腹委屈的心堵交杂。他假装乖顺地靠在偌蓝的肩头,满心愤恨的泪滴,却“啪嗒啪嗒”、在男人的肩胛骨上落雨。
他的心头下着霜打冰雹,他想报仇雪恨的火焰,却没被冰雨给完全打灭。他在心里发誓:只要有机会,定然要设法逃出去,哪怕是再给偌蓝重重的一击。
偌蓝不知雪锦的这点小心思,像是呵护最心爱的所有物,将勾着他脖颈的少年抱在怀里游弋。他摆动着鲛尾,终于带着“新娘”,来到了千挑万选的婚礼之地。
成片的海礁中央,一块高高的崖石耸立。若能在这群石之巅交尾,其下所有的鲛人,都能看清两人的甜蜜。
白日里偌蓝带着族人们,将鲜花与珠贝,一朵一朵、一块一块地装填进篮子里,提到此处,亲手布置了这块神圣之地。
月华普照,为炽烈绽放中的“十日昙”,笼上一层优雅的薄纱。花团锦簇之下,彰显的是这份用心的可贵。
世人云“昙花一现”,指的便是幽昙绽放时花期的短促。可鲛人们千辛万苦寻来的奇昙,能一连绽放十日也不凋败,足以将这份烂漫,保持到明日的婚礼之后。这对于昙花而言,便已如“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般遥远。
另有一只只打开的小白壳,托着一一枚枚耀目的珍珠,镶饰在繁花烂漫间。这美轮美奂的情形,任天底下任何的新娘,都会被郎君的用情至深而感动——除了,满心寒意的小雪锦。
在他看来,越美的装饰,只如同嵌在棺木上的鲜花那般讽刺。尊严已死,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装点,又能有何用呢!
当偌蓝问他喜不喜欢时,雪锦含着泪挤出了一丝假笑。他低低地重复了三声:“喜欢……喜欢……我喜欢呀……”心头却像被这口是心非的话语,戮上了三道滴血的划痕。
(待续)

观看鲛族群交被舌头舔背主动套弄鲛人肉棒
终于到了新婚之夜、群鲛交欢的日子,为了这一夜攒足了“精力”的鲛人们,早早驮着他们从凡人的船只上、海岸边掳来的爱侣们,游到了相约欢庆的地点。那一个个长相秀气的少年,鲜少有耳朵依旧如常的,多半已开始了蜕变,长出了彷如鲛人刻印般的扇尖儿。
当偌蓝怀抱着他万里挑一的“鲛母”,现身于九尺高崖上的时候,鲛群沸腾了。众人望着那无比般配、好似由月光雕琢出来的一对璧人。首领英武雄健,眸中透着胜利者的光亮;少年柔弱可怜,娇小得像头待宰羔羊。
鲛人们兴奋地舔着嘴,迫不及待地想看他们交合。那样漂亮又狠毒的小狐狸,就应该把他狠狠地压在大石头上,摁着他的后脑勺、强迫他翘起屁股接受肉棒,肏到他的小穴开花流血,才能叫他记住,谁才是谁的俘虏!
可偌蓝并不心急,首领有首领的风度。他一手紧揽着雪锦细若无骨的小腰,阻止身前的小羊羔挣扎乱动,一手张开了不容抗拒的大掌,抚摸在雪锦光滑如玉的肌肤上——像是一个收藏者,在感受心爱之物终于到手的快乐。
他提高了嗓音,告诉身下仰望着他们的鲛群:“这一个!就是鼎鼎有名的朱衣大祭司。人人要匍匐在他脚下、仰其鼻息而生、了不起极了的小雪锦!也就是半个月前,在鲛族的‘传说石’上,诱我舔下阴血、在我舌上插进毒钉的那个凡人!他还曾让我,称呼他为‘主人’……”
“哈哈哈哈哈哈!”鲛人们像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个个笑得牙都要掉了。
雪锦望着那一张张疯狂嘲笑自己的脸,听着偌蓝近吐在他耳边的每一个字,饱尝耻辱剜心的感觉。
鲛人们可没念过凡人的私塾,他们中有的心直口快,言语里透着畜生的野蛮天性:“插他、插他、插死他!他敢给咱们大首领的舌尖下一根钉,大首领就该给他的屁洞里插一根肉钉,痛得他哀哀直叫唤,让他反过来叫您主人!哈哈哈哈!”
“对!干死他!干得他叫主人!”那一句粗鄙之言,简直是一呼百应。
甚而已有性急的鲛,捉着不知从哪里、刚刚虏来的小可怜,模仿起交合的动作一挺一挺,顶得前头胆小的陌生少年,一阵担惊受怕地大呼小叫。
可偌蓝还是没有突出肉刃,他有极好的教养,与极强的定力。
他伸出指尖,滑进雪锦的樱桃小口里,抚览过每一粒贝齿,感受着湿滑的口涎和躲闪的舌尖:“就是这张漂亮到让人心醉的小嘴儿,这根能说会道的小舌,高坐在祭台上发号施令!指挥着那些贪婪的凡人,不断地下海捞珠,断绝我们的子子孙孙,在海中幻化出生命的可能!难道你们凡人的命是命,我们鲛人的命就不是命么?难道你们凡人,将幼小的孩童视若珍宝,而我们鲛人的后代,就活该无法出生么?!”
话及此处,偌蓝一抠指,压得雪锦的小舌头一阵剧痛。
他惊惶转头想要抗议,却被偌蓝眼神里少有的凶狠给慑住了——那男人虽然可恶,却从没有一次,以盯着刽子手的目光盯着自己。
“杀了他!先肏后杀!让他和那些人一样,以命抵命!”说到底,年轻的鲛人,多半是头脑简单的生灵,他们的情欲或者是愤怒,都很容易被挑起。
可偌蓝一抬手,制止了群情激愤的呐喊,他摇头道:“不!该报的仇已经报了……他是我的爱人,不是我的仇人,更加不是你们的仇人!”
说到此处,偌蓝温热的唇息,忽地贴上了雪锦的耳际。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雪锦不由身子一酥,便听到偌蓝最深情的表白:“我爱他,他是我亲自选择的配偶,今天是我许诺给他的盛大婚礼。以命偿命,以珠还珠,我要他为我受孕,用他的后穴,产下数不清的卵珠,将无数鲜活的小生命,偿还给我们一族!”
“哦——哦——哦——以珠还珠——让他受孕!”鲛人们扯嗓高呼起来,海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无比。有的甚至上蹿下跳,在水里摆尾欢舞,所有鲛对雪锦的仇恨,又于刹那之间消弭,变成了对翘首以盼新生命的讴歌。
大家欢欣鼓舞,异口同声地喊着:“鲛母!鲛母!鲛母!让他怀孕!让他产珠!让他诞下数不清的小鲛人!”
在此起彼伏的欢叫声中,偌蓝一下、将雪锦举过头顶,双手掰开了他修美的一双玉腿,以给孩童把尿的姿势,清清楚楚地将他的嫩红小穴,展示在底下众人的眼前。
所有人都看呆了,雪锦的私处太娇美了!光滑无毛的小肉穴里,淫荡地含着一只珊瑚穴塞,那因羞愤到极点而极力缩合的菊口,连薄肌的不住抽动,都看得人心旷神怡。
偌蓝不乏骄傲地宣布:“虽然我的宝贝,他的心有那么一点儿黑……可他的穴是干净!是从未被任何人染指、干净无瑕的处子地!”
说完,他忽地伸手,将插在雪锦穴内的小葫芦猛然抽走!被堵了一夜的小穴洞,尚且贪婪地张成着筒状,一时半会儿怎么都合不拢,像是流着涎水的贪食淫口,亟待吞吐男人的大肉棒!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那个空虚的小洞中去时,那一
刻、被高抬在半空中的雪锦,真的尝到了欲死的滋味。他知道念咒,对于不怕疼的偌蓝来说,已经没用了,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咬断舌尖,将更大的羞辱扼杀在襁褓里!
可偌蓝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枚硕大的鲛人珠,被及时地塞进了他的口唇——当然是偌蓝肉茎中的造物。一根红色的系带,被绑上雪锦的脑后。
他被强壮的男人轻而易举反剪了双手,双膝朝后分开,夹在了偌蓝腰侧,两瓣浑圆的玉臀,已被迫着把肉缝张到最开,容纳那一根、从鳞膜豁口里骤然突刺而出的肉茎,感受硕大的龟头,满是威胁地顶在他的穴口。
“……只要你想要,我随时可以满足你……只是,你想要我以何种身形肏你呢?是鲛,还是人?”这句疑问,仿若就在昨天,可转眼之间,他已没有了拒绝的权力。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兴许不会如此心狠手辣,到头来落得自食其果。
偌蓝再没有给予他选择,而是变回了鲛尾,以最直白的本来面目,来夺走他的初次。就是为了告诉他:和你交合的不是人,就是一只你口里、最最不屑的“畜生”……怎么样?你认命么?将要被畜生肏的你,又能是什么呢?
原以为下一瞬,就会被凶物突入挺刺,可偌蓝坚定的话语,再次在他身后响起:“雪锦,我是不会肏你的。我以鲛族首领的名义保证,我连一下都不会插进去!我要你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你自己受不了,自己张着肉穴将我的肉刃吞了进去。是你求我肏你,是你动着淫骚的小屁股,自己肏的你自己!”
“哦——哦——哦——!”这句激昂的挑衅,就像是一封以肉欲写就的战书,也是点燃鲛族群体交欢的焰火。鲛群爆发出了如雷的狂吼,随后纷纷挺出肉茎,开始了最为癫狂的淫乐。
雪锦就那样被一动不动地架着,眼睁睁看着那些少年,翕张的肉穴里,一根根勇猛的肉棒在进进出出。
他们有的被鲛人抱在身上,双脚勾攀着情郎,怎么被肏都不解馋,配合着抽送而大力地摇摆腰肢。其缠紧的程度,就像两株并蒂的水草长在了一处。
还有的少年,自个儿分开了双腿,蹲曲着膝盖,上下起伏在礁石之上;而鲛人则慵懒地躺于少年腿间,面朝上高高昂扬起大肉棒,以逸待劳、任由上头的少年落座着吞下。腹下的小肉茎,伴随着少年口中、欲仙欲死的“嗯嗯啊啊”而激烈甩动,像是直追欲望而去的摆锤。
还有一些尚未被驯服的,则被强捉他们而来的鲛人,摁在坚硬的大石头上捉着肉瓣狠肏。尚未准备好接受入侵的窄穴,倏然被异物突入,痛得他们呀呀惨呼,但很快就变成了销魂的呻吟:“啊、慢一点、啊慢一点……求求你了,我还是个雏儿……”
所有的一切,都是进行在眼前的活春宫。试问谁有那样的定力,能在盘旋耳畔的交欢声里无动于衷?
更何况雪锦的窄口,就吮吸着偌蓝饱满的肉菇翕动。之前就在梦中遗过一次阳的少年,本就到了血气方刚、该思淫欲的年纪。他见到别人的秀茎昂起,便不由自主,想象起若是偌蓝的那根凶物,也能不顾一切地撞进来,茎身那么大、那么粗,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顶到最深处,把自己的那一根也肏硬。
不可以!不可以那样想!偌蓝是他最恨的人,他绝对不可以将那畜生的肉棒吞进去!
可是……拔掉了穴塞的肉穴里,真的好想要,好空虚……
就在此时,一点游走的舌尖,像是一片轻柔的羽毛,舔上了他敏感的脊背,沿着他的脊梁骨蜿蜒而走,一寸、一寸地朝上描画,到了白嫩的后颈处,还刻意来回地挑动了几下,画了一道湿漉漉的圈儿。
【本章剩余部分可以来我微博看到完整版:甜味香菇。不来的亲也不影响阅读,你就当他们已经日过了。本故事只有这一章和番外是需要解锁完整版的,其余都可在海棠看到。】

吊着双腿堵着肛塞待产卵炮灰玩弄尤物玉茎
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吐珠泪涟涟,月华正如水。
当明月升上夜空的时候,心中装着情郎的鲛,便会从海中央升腾而起,落座于浮水珊瑚石之上,遥歌于银波潋滟之间。如藻长发,披散于赤裸周身,空对着一轮当空皓月,任心中的思念涓涓流泻。
情到浓时,自然会于昂首抬翘的肉茎顶端,倾泻出股股烫热的相思泪。阳液遇冷而化,遂凝结成珠,簌簌入水。这便是东海鲛人“对月流珠”的传说。
传说是不假,但凡人鲜少有知:如此洒下的“空泪”,缺了情爱的调味,终究犹如无土之木、无果之花,无法生根发芽。而只有与鲛人结合的少年,腹中受孕,穴口留住元阳三日不去,如此产下的鲛人珠,才有可能真正地开花结果。这便是偌蓝所说“若真如此简单,我们一族的数目早就不是如此”的原因。
鲛人宝宝并不是如人一般,从母胎里出生的,雪锦当初做的那个梦,真的只是不切实际的噩梦而已。所谓“鲛母”的后穴,既是承接玉露的壶器,也是孵卵的暖巢,就像老母鸡蹲在鸡窝里孵蛋一样玄妙。身为鲛母的少年,必须舒舒服服地躺好,双脚抬高,以穴塞堵着穴口,如此耐心等待上三日,再朝海水里产卵,鲛卵方可能生效。
珠卵沉下海面,在幽海暗潮下发着不灭的光,吸引了周遭无数的鱼儿,前来聚拢观探。再由某条有灵性的鱼儿张嘴吞了,慢慢地长大,渐渐地长出人首和人手,如此才完成了生命的一轮传承。故而每一条鲛,都是情与欲的结晶,是大海的精魂,他们不是雪锦口中的“低等畜生”,而由是千万种造化、和合所生的机缘。
他们兼有着人类的美貌、兽类的强健,以及与沧海同存的寿命极限。如此强大的生灵,自然要遵守这世间不变的制衡法则,其数目,自是不会如蝼蚁一般无尽繁衍。然而凡人又怎会有如此的慧根,晓得那些异海生命的来之不易,他们只当夜明珠是可镶嵌在衣冠上的装饰品,于不知不觉中,不知屠戮了多少尚未诞生的小生命。
若说今日之前,雪锦自认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那么昨夜之后,被人破功破身的他,当真成了一条任人欺侮的丧家犬。
他的“家”,便是偌蓝对他的爱,是他可以恃宠而骄、恣意挥霍的本钱。可他却于情欲最浓烈时、喊出了那句伤人之语,叫偌蓝狠了心地避而不见,只派了一条笨手笨脚的小鲛来敷衍,在本该悉心照料、陪伴鲛母的孵卵期缺了席。
“嗯……嗯啊……嗯……”一声急过一声的呻吟,泄漏出石洞中,撩人的春光隐秘。
雪锦被剥得一丝不挂,双腿高举、垂吊在贝壳床上待产。他的穴内含着偌蓝射进去的炙热卵种,鲛人精水顺着倒挂的穴道,一路地往肚腹中流。他的穴口,依然堵着一只熟悉的玉葫芦。他正面色潮红,促息娇喘,秀茎被淫色的年轻鲛人握在手里,搓弄不断。
这个名叫末哈的鲛人,是鲛群里最不起眼的一条年轻小鲛,尚未得到偌蓝的允许,可去劫掠中意的心上人为伴。首领之所以派他来,是怕别的有“家室”的鲛,会遭了爱侣的醋怨,回头闹成一场惊天动地的“浩劫”。
可年轻鲛人血气方刚,正是日日思淫的年纪,凭他蠢蠢欲动的天性,他又怎能抗拒得了,玩弄雪锦这等人间尤物的诱惑呢?
可他对偌蓝的威望依旧是怕的,他粗鲁地捏住了雪锦的下巴,压低了声音呵斥道:“不准叫!不许你出声!首领虽说过不想再见到你,可你这样浪叫,怕是要把他引来!”
雪锦吃了疼,立即闭了口,可他满腔的恨意却越积越深。
末哈见雪锦很是识趣,便咧着嘴得逞地淫笑,又不屑地嗤了一句:“呵,你个小骚货……”旋即便弯了指尖,曲成一个小钩子,点拨在雪锦的小茎前段,对着那艳红的嫩菇又刮又点,像是逗弄小犬似的搔搔停停。
雪锦这回不敢叫了,可他被刮得又痒又燥,雪白的肉屁股在贝床里急急打滚。这不小的动静,牵动了含在穴间的玉葫芦。深入穴口的葫芦尖儿,变换着朝向、间或顶在他的肉壁之上,又是一波波过浪似的激爽快感,雪锦受不住,在凌乱的鼻息中喘出了阵阵哭音。
他好想抓住了偌蓝的肩头使劲地摇,狠狠地怒斥与告状!
他好想对着那个男人大喊:新婚的第二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可他自己又凭什么呢?难道,他的心里真有一刻,将那畜生首领当做了夫君么……
“首领!首领您快去啊!”冬藜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可是您在鲛族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举在头顶认定的鲛母啊!以他那脾气,被逼急了、说一两句气话,那也是无心的。您可千万不能跟他一般计较,丢他一个人在那里受苦啊!”
若是雪锦知道,被他踢过骂过赶走过的冬藜,此刻为了自己,在礁石上跪得双膝都麻了,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偌蓝一个人栖在九丈高崖上,目色空蒙地望着远方。十日未至,纯白的幽昙花,还在他的周身炽烈地绽放。可他对雪锦的爱火已熄
,他眸光中曾积蓄的深情,此刻只如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他对冬藜的求情置若罔闻,耳畔只听闻着海鸟的悠悠鸣声。
带冬藜前来的敖瑞,不耐烦地拉起了爱侣,一砸嘴道:“啧,求什么求!你看看首领那副伤心的样子,我看他心里的苦水啊,比这东海的海底还深呐!那小贱人满嘴喷粪,八成是又喷了什么,刺伤了咱们首领的心。哼,活该!自作自受的贱胚子!要不是看在他要产卵的份上,我都想劝首领,现在就把他扔下海去喂鱼!”
“你少胡说!”冬藜推开了想揽他离开的怀抱,执着地昂着首,对着顶上“万念俱灰”的偌蓝喊道:“首领——!你就算不心疼他,你也该防范防范末哈!有人看到,他已经不止一回违背您的禁令,偷潜到凡人的海岸边,想要抓漂亮的少年来泄欲了!若是他心性不坚,对您最爱的雪锦下了手,那您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追悔莫及的啊首领——!”
有一根弦,偌蓝的心头猛振了一下,随后“砰”地一声,崩毁了。
“嗯、嗯、嗯……再来,再往里推一点……啊别、别停啊啊……”雪锦激缩着肉穴,贪婪的媚肉,一口口地吞咽下按进穴内的玉葫芦,任由末哈的指尖点着,肆无忌惮地推送着那只穴塞,猛肏他的窄口。
是的,与偌蓝相处的这些时日,他兴许始终是个不自知的猎物,被猎者的暗算和野心蒙在鼓里,可他唯一不会弄错的,便是偌蓝靠近时的气息。他甚至不用睁眼去看,不用侧耳去听,便能嗅到空气中浓烈的嫉妒意味。随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便刻意扯细了嗓音,吐出最魅惑婉转的浪吟。
“嗯……末哈你好厉害……你的手指头肏得我好舒服啊啊……比起、比你们那自以为是的什么破首领……啊啊厉害多了唔……你、你又年轻、手法又好……肉棒、嗯肉棒也粗得很……”他握着末哈挺在他嘴边的肉棒摩挲,就像握了满手的刺钉,口是心非的话语,遮不住的是满心的生厌,可他还要继续说,说给偌蓝听,“若是能把这碍事的塞子拔掉……你亲自、嗯插到我的穴里来……啊啊肏一肏我……一定、一定啊爽死了……”
末哈如同发情的公犬般挺胯,肉刃一下下从雪锦窄小的虎口里刺出来,恨不得抵到小尤物动人的唇上:“不、不行吧……那是、唔那是首领的东西……是要、唔啊叫你产珠的、啊你个小骚货太会搓了唔……”
雪锦在心里冷笑。是啊,自己虽然再也摧不了咒了,可他现在说的字字句句,可不比天下最有杀伤力的咒语,更能直戮偌蓝的心么?
待偌蓝靠得更近,他停了手中的搓弄,一指腿间的穴塞,眉眼中流转着狐媚的万种风情:“呵,谁稀罕他的破东西!你也是鲛,你也能让我怀孕,还真以为成个什么鬼亲,我就会一心一意钟情于他了么?赶紧趴到我身上来,把塞子扒了,插进来让我爽爽!回头,我也给你生好多好多的小鲛宝宝,你说好不好呀?”他边说,那被悬挂在半空的玉葱脚趾,还卷动着想往末哈的腰上贴。
“好!”末哈头脑一热,不顾后果地朝雪锦腿间伸出手去……
“末哈!”末哈被这如雷的高喝吓了一大跳。方才被情欲冲昏了头脑的他,这才注意到大首领带着两个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他赶紧下跪求饶,像条蔫了的爬虫一般,匍匐在地上颤抖。
可偌蓝的命令,沉静得没有一丝一毫回转的余地:“末哈,从今日起,你被逐出鲛群,再也不准以我鲛族中的一员自居。冬藜,从现在起,这个凡人就交与你照顾。待他产卵之后,由敖瑞送他回朱衣村。从今往后,他与我再无任何干系。”
“我的目的终于达到了……我就要逃出去了,我自由了……”望着那个正在离去的高大背影,雪锦如此反复地喃喃自语。可他没有想象中的欢喜雀跃,却品味到了意料之外的怅然若失。
(待续)

死人开口说话:你个小骚货抬着屁股勾引谁呢
作者曰:产卵和婚后甜蜜我放在番外里,现在让他返回老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学学做人的道理。
去时,雪锦是鲜衣高翎的大祭司;归时,他落魄寒酸,连身上裹的一件破布衫,都是冬藜昔日做人时,穿在身上的补丁褂子。他的邪血受到了欲念的污染,从此再也摧不起傀儡;他的穴口诞下百粒鲛珠,人耳变换了异样的形态。
他顾不得与送他回村的敖瑞作别,匆匆地爬上了岸,捂着耳朵,往他的朱衣殿奔去。他现下里只想安安全全地躺在高床软枕之上,闭上眼睛好好地歇一歇,将这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噩梦,希冀着快些与厄运告别。
可是他错了,他回到旧址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朱衣殿?曾被夔汴犀利凝视过的牌匾,早已被愤怒的村人拆了下来,扔到了一边。那三个朱砂描红的大字上,被淬得满是恶心的口水,还挂着好几滩、用力砸碎的臭鸡蛋浆液。
“呵……”雪锦仿佛又听见了师尊的一声冷笑。兴盛于那个老头儿手中的朱衣殿,如今在他的手里被毁成了这个样子,不仅被砸了家门,且居然还改换了门楣,头顶高悬着讽刺的“东华殿”!
这叫雪锦如何能忍?他气急败坏地冲了进去,一路拉、一路扯,将殿内改挂的蓝白纱幔,统统撕了个遍:“夔汴!夔汴你给我滚出来!你凭什么入住我的朱衣殿,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给我滚回你的东华村去!”
无须纱幔后打坐的夔汴出声,立时便有好些个妇孺老幼站起来,手里拿着盛贡果的盘子,一步一步、满含着杀意朝雪锦围拢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全都造反了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见着本祭司回来居然不跪!”雪锦扯足了嗓子,尽量装出威严怒目的样子。可失去了功力的他,就好比一只光能叫不能咬的纸老虎,又何来的底气发威呢?
更何况那些失去了儿子的娘亲、失去了男人的村妇们,看到雪锦的出现,就像张开的弓弦终于看到了箭靶,饿了几宿的豺狼终于闻见了肉香。他们眯着怨毒的眼睛,死死盯着雪锦的扇耳小尖,那牙齿咬得咯咯响,那仇恨燃得呀,快要把朱衣殿的顶梁给烧起来!
“是我死去的儿子大奎给我的胆子!”一个驼着背的老妇人,忽然将拐杖举在空中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个小畜生!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把那么多的鲛人引来,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屠杀!我虽然老眼昏花,可我听得很清楚,那鲛人首领说的‘以命偿命’,可为何独独留下了你!”
“这……”这要雪锦怎么答?难道他要说,自己是偌蓝选中的壶器,是替他产卵的肉具?这样折损颜面的话,即便是说了,恐怕也无人会信,正愁寻不着复仇靶子的她们,只会觉得自己与鲛族是沆瀣一气而已。
包围圈越缩越窄,面对着那么多双敌视的眼睛,那么多件随时能砸上他脑袋的硬器,雪锦头一回怂了。他忽然意识到自个儿已手无缚鸡之力,与那些个老弱病残,实则也差不离。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调软了商量的语气:“你、你们稍安勿躁哈……杀你们家男人和儿子的又不是我,有本事你们找鲛人报仇去呀,盯着我做什么……”他越说越心虚,最后这句,成了他含在喉咙里的小声嘀咕:“……你、你们即便盯得眼珠子都弹出来了,他们也复活不过来呀……”
“谁说复活不过来?”夔汴终于出口的声调里,依旧含着讨人厌的自信,“唉,小雪锦啊,咱们认识了这么多年,没有交情,也多少有几分感情……”
雪锦刚想回嘴“啊呸!谁跟你有感情”,便听夔汴继续道:“你的朱衣殿叫人砸了,你说,我能隔岸观火、坐视不理么?这不,我特意坐了轿子赶过来,就为帮你收拾残局的。若是不给这些人一个寄托,她们真有可能发起疯来,生吞活剥了你!”
“帮我收拾残局?你说得倒好听!帮人有这么帮的么?我看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趁火打劫,把我的朱衣殿收入你袖里吧!”雪锦边说,手里撕纱幔的动作没停。
“诶,话可不能这样说。”夔汴笑盈盈地撑开人皮伞道,“你问问她们,改信我东华殿一事,我可有一分一毫强迫过她们?是我给了她们希望,你瞧,他们的至亲,全都活在这儿呢……”
话音刚落,只见伞面上一张张血红的女唇,同时开启了一张一闭的蠕动。最骇人的是,那些红唇吐出的不是婉转的女音,而是凄然粗哑、好似万鬼同哭的男子哀嚎声!那些飘飘渺渺的凄厉惨叫,仿佛是从地狱的阎罗殿里渗透出来的一样,听得雪锦头皮发麻。寒意一阵又一阵,爬上了他的脊梁骨;鬼叫一声又一声,升上了大殿的顶梁柱。鬼音绕在梁上,呜呜呜地哭。
这便是夔汴的能耐。鬼伞是为吸收凡人的怨气所造的,怨恨越深,对死者的执念越强,他的法力也就越强。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在追求富贵的朱衣村,他的东华殿立不稳脚跟;但在百婴殒命的诅咒之地,人们却对他十分地崇信。
而现在,朱衣村的妇孺老幼们,从一个梦里醒了,却毫不意外地跌进另外一个梦里——她们想要留住那些死去的
人,让他们开口说话,只要能再听一听家里男人的声音,叫她们当牛做马,她们也愿意。
“好啦,各位快些坐回来吧,召唤仪式要开始了。”夔汴冲雪锦招手道,“你也一起来。你是祭司,介通阴阳的能力,多少比凡人强点。有你的助力,也算是对引来那场杀戮的赎罪吧。”
比起要雪锦偿命,对女人们更具诱惑力的,无疑还是妄想着、能把死去的男人们带回到自己身边。虽然有些人蹙着眉不太乐意,可既然东华大祭司都这样说了,更多的人还是给雪锦让了道,推搡着他,跌坐进一个蒲团里,威胁说要他“好好地痛哭赎罪”,否则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大家伙儿卖力地哭呀。将你对逝者的思念,毫无保留地倾诉给这把宝伞听。相信我,只要你们足够虔诚,很快就能第一个听到亲人在对你说话了呢……”整殿人里就只有夔汴,提着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对着源源不断、吸收进他伞内的乌黑怨气,两眼放着欣喜的光。
“哎呀——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老太婆哭得声泪俱下,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哎呀——我的夫君啊——你怎么舍得——撇下我和这么小的娃娃去了呀——”村妇人的哭声,难听得就像拉大锯。
小雪锦在心里嘲笑着这帮人的愚蠢,可表面上,他也得装模作样,挤出几滴不痛不痒的泪水。他甚至趁人不注意,偷偷以小指头揩了几滴唾沫星子,糊在了目眶上,发现有人在看他,便也“啊——”地一声伏地,边窃笑边喊:“我悔啊——我肠子都悔青了啊——我怎么没能早日识破鲛人的暗算——害各位亲爱的大哥们——白白断送了宝贵的姓名啊——呜呜呜呜——”
“……你不是未能识破,你是里应外合,狼狈为奸!”是谁在说话?这声凄厉的高叫一出,全殿人立刻肃静了。
伞面上,那唯一一张动着的女唇在厉声控诉:“娘!我是大奎啊!那天晚上我起夜,溜到井窖边,堪堪地看见大祭司,正抬着屁股瓣子趴在地上,屁眼子一张一吸地在引诱那鲛人出精!落凤被他们打晕了扔在一边,一人一鲛如此行淫,分明如胶似漆得很啊!当时我胆怯,没敢说出这一切,而今我到了下面,我不甘心啊乡亲们!真的,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我敢肯定,这小贱人与鲛群早有勾结!大伙想想,为何在海边?为何在那天?为何那些鲛人全都埋伏好了,就等着我们聚在海边祭祀时才动手!雪锦!是你害死的我!我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听闻了这番话,几十双升腾着滔天恨意的眼睛,齐刷刷地将锋利目箭,射向了雪锦。
(待续)
作者言:人生就是一场荒诞的闹剧啊。

正文大结局:洗心革面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捞珠君出海,冢中枯骨埋。
无情的浪涛,一阵阵地冲刷着朱衣村的海岸,将曾被鲛群屠戮过的那片海滨,重新洗刷得洁净。可是曾在这里消逝过的性命,在这里叫嚣过的呐喊,在这里流淌过的眼泪,与渗进这片砂石中的殷殷血色一起造下的罪孽,又怎是能够被海涛冲洗干净的呢?
正如此刻,跪在百人坟冢前、被迫低头认罪的少年,无论他看起来多么无辜、多么可怜,人们始终不会忘记他的手上,曾沾染过的残酷血腥。
无论雪锦怎样狡辩,有一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若不是历代的朱衣祭司,鼓励村人出海捞珠、豁出性命去贪财,那些人又怎会遭到鲛人报复,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呢?
“你该死!你这个与畜生通奸的小贱人!”说话的村妇语调特别狠,她就是大奎家的女人——眼睁睁看着自个儿男人的血肉,被鲛人尖牙一片一片、一条一条撕扯下来的未亡人。她恨不得食雪锦的肉、拆雪锦的骨,把她那无处报复的恨意,全都发泄在一个再无还手之力的少年身上。
如今的雪锦,漂亮的小脸蛋儿被人揍得惨兮兮,眼皮子肿了,跟个水泡一样鼓得滑稽。玉颊上头青一块、紫一块,樱桃小嘴儿嘟起来,肿得就像一条鲇鱼。他被女人们用粗糙的麻绳绑了,一人一脚、踢倒在海边亡者的坟冢前,额头磕在雕刻着死者名字的木牌上。
他觉得最可笑的是,那些女人居然还要逼着他一个一个、去辨认那些歪歪扭扭的刻字,将他过去视同草芥的名字郑重念起,向着那些破木头茬子磕头认罪,一口一个“哥,我错了,我该死”地深深忏悔。
雪锦自知落到了这帮臭娘们儿的手上,就算他想寻死,对方也不会给他个痛快。与其活着白白受罪,不如嘴皮子打个滚,暂且地服一服软,留得这条性命在,看谁熬得过谁!他一边在心里淬骂那些名字“每一个都死得应当”,一边假惺惺地挂着泪,从牙齿缝里硬生生地憋出了一句句“我忏悔”。
可那些女人们还不解气!大奎家的娘们儿先想出来,扒了插在木牌前头的一支香,颤抖着香头就朝雪锦的扇耳烫去:“哈哈哈!叫你之前爬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看看你如今,也变作了一个不伦不类、不人不鱼的畜生了吧?哈啊!让我给你烫了这只尖耳,教教你这小畜生,如何重新做‘人’!”
“你干什么!疯娘们儿你别过来啊!”这下雪锦是真心怕了。他逃命一般膝行着往前挪去,可后有追兵,侧有香头,左边儿一块挡道的烂木牌,前头则是怒涛汹涌的苍茫大海——无处可逃的小雪锦诶,这回可真沦落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凄凉境地了。
等等,或许有一个人——哦不,有“半个人”,他还可以尝试着叫上一叫:“偌蓝——偌蓝你在哪里——夫君救我——救救我啊我知道错了——我……”他犹豫了一瞬,终究是没把那句违心的“我爱你”给喊出口。
这种情势所迫下喊出来的谎言,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是远在天边、谁知道能不能听得见的偌蓝呢?他也就是借着偌蓝的名号,吓唬吓唬那帮虎视眈眈的臭娘们儿,顺便给自个儿壮壮胆而已。
“喂,臭娘们儿我告诉你哈!偌蓝,也就是那个伸出一条尾巴来,就能卷残你们所有人、威风凛凛的鲛族大首领,他可是我的夫君,我和他在鲛人洞里成了亲的!你要是敢碰我一根汗毛,小心他带着鲛群再杀回来,到时候叫你们全家老幼,一个活口都不留!”
雪锦说这番话时有点儿心虚。究竟打什么时候起,偌蓝成了“威风凛凛的大首领”了?他不一直是自己养在池里的一条观赏鱼么?不管了!白猫黑猫,逮住耗子的就是好猫;真话假话,唬住疯子的就是好话。
可雪锦万万没想到,那话起了反作用,让那疯女人更疯得没边儿了,她就跟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转瞬蹿到了雪锦跟前,揪住他刚刚蜕变完、白嫩得如剥壳鸡蛋一般的玉耳,挥舞着火红的香头就往上烫!
“啊啊啊———!”雪锦痛得撕心裂肺,这一回可不是装,而像是真要把肺里的气,全都喊炸了那般惨。
“我让你勾搭畜生害人!你个小贱人,烫死你!烫死你!烫掉你的鱼耳朵才解气!来呀!你不是要把鲛人引来杀我么,快叫他出来啊!老娘死了男人,家里的天都塌了,本来就不想活了!你快叫他来收了我啊,他到底在哪儿呢,啊?!”
这一刻,雪锦是真的希望,偌蓝能出现在他泪眼模糊的视线里。乌紫的长尾,闪着耀目的银鳞,如同犀利的旋风一般,翻搅在腾跃的浪花里。让那些自以为可以欺负他的凡人,惊慌失措地下跪,诚惶诚恐地山呼“大祭司饶命”,屁滚尿流地给他磕头赔礼。
可是偌蓝没来,他的希冀本就是空渺而绝望的。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偌蓝背过身去时说的话:“从今往后,这个凡人与我再没有任何干系……”
他的耳尖上,被烫出了一个又一个火辣辣的洞,像是把浸过油的辣椒剁碎了,一粒一粒地摁进他柔嫩的耳肉里钻碾——那种痛,剧烈得难以形容。
他哀嚎着
倒在地上翻滚,抱着膝盖乱蹬,就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当他涕泗横流、惨得无以名状的时候,他好像听到耳畔,有个温柔的声音在说:“小东西,别怕我……我不会像惩罚他们一样伤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那是他们初见时,偌蓝爱怜的第一句。
“住手!住手啊大奎嫂子!”说话的这姑娘叫落凤。没错,她就是那个被雪锦喊来伺候,结果含破茎皮,后来又跪在偌蓝腿间、发了一晚上春梦的丑姑娘。
落凤之所以叫落凤,意思是希望她早日落到一根对的高枝儿上,如同凤鸟归巢般,能有个好归宿。可这姑娘小时候玩耍,半边脸上不慎烫了个大疤,这一辈子,恐怕都找不着合适的高枝儿喽。落凤的父亲早亡,她又没嫁男人,故而不在报复寻仇的行列。
她听闻了雪锦落难的消息,丢了手里的活计,就一路气喘吁吁地赶来,为的就是要报答大祭司的恩典。
当她义无反顾地奔过来,毅然决然地张臂挡在雪锦跟前的时候,昔日里玉容娇俏的小尤物,已痛得生不如死,仰面朝天、半死不活地翻着白眼了。
“你们不要这样对他!大祭司是个好人!人不是他杀的啊!这么多年来,他和他的师尊一起,乞求天神保佑咱们大家出海平安,难道他不是我们村子的恩人么!大家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她边说边心疼地抹着泪,把不成人形的雪锦扶坐了起来。
“落凤你让开!你别挡姐姐们的道儿!这小贱人不是个好东西,他跟鲛人是一伙儿的!”大奎嫂子的香头依然冒着缕缕的浓烟,如同她非要置雪锦于死地的执念。
“我不让我不让!他与不与鲛人是一伙儿的,我不知道;可我知道,我娘亲的病,是靠着朱衣殿拨赐的赏钱治好的,大祭司他救过我娘的命!我们现在住的大宅子,也是大祭司送的,没有他,我和我娘忙碌一辈子,也过不上如今的好日子!大祭司是我全家的恩人。嫂子你要泄恨,那就烫我的耳朵吧!反正我的脸已经这么丑了,耳朵再烫坏了也不打紧!只求你们别再伤害大祭司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
尚存着一丝心力的雪锦,在迷迷糊糊间觉得好笑。他曾经最看不上眼、把她当个贱奴一般、随手施舍了一点怜悯的丑姑娘,居然是他落魄时,唯一肯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人。而他大手一挥、完全不值一提的举手之劳,竟成了救自己于苦海中的最后一点希望……
两个月后。
雪锦的耳朵终究是保住了,虽然上头留了几个丑陋的疤。如今他坐在和暖的日光下,望着落凤脸上的疤痕笑,越看越觉得美。他想起偌蓝曾说过的那句“心地善良的姑娘,都是美的”——果真是一点儿也没错。
最终,他将朱衣殿拱手让了出去。让那些自愿活在梦中的人们,跟随着装神弄鬼的夔汴,继续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落凤也心甘情愿搬出了大宅,将变卖宅子的银两分给了村人,用作抵罪补偿的丧葬钱,他们这才放过了奄奄一息的雪锦。落凤虽然没有了爹爹,可经此一劫,她多出了一个相亲相爱的“干弟弟”。
雪锦与落凤一道,搬回姑娘过去破旧的小屋里住着,帮她照顾体弱多病的干娘。雪锦这才头一次体会到,有娘亲的日子可真好啊,过去他怎么没发觉呢?
他每日与落凤一起磨着梨膏糖,将融化的糖水,捏塑成这种各样、娃娃们见了会乐开花的形状。有花儿,有鸟儿,时不时的,他也会捏出一条又长又粗的鲛人尾,捏在日头下,痴痴地对着看。他会伸出粉红的小舌尖,偷偷地舔上一口——嗯,真甜。
他晚上终于不再做恶梦了。他如今过得很开心,心里头又踏实,又安定。只是偶尔、很偶尔地,他会怅然若失地遥望着大海的方向,想念起那片珠贝装点过的石崖上,曾萦绕着十里幽昙的芳香。
那一天,当他蹲在地上,晒着一颗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鲛人珠,摩挲着指尖,万分留恋地擦去其上的灰尘,一张圆圆的伞面,悄悄覆住了他的影子。
他不敢置信地扭头仰望,只见一个银丝裹肩、紫眸深邃的男人,不知不觉站在了他的身后。随风飘舞的长发,拢着一个伟岸高大的身形,晶瞳里含着久违的笑意,男人说,来接他回家。
(正文完)
后记
我的文章,在满足人皆有之的“食肉动物性”的基础上,还是希望能给你提供一点点、“超脱于肉欲之上”的思考余地。自从写了《勃大精深》集之后,我很少写后记,因为我觉得读者来意分明,对作者的长吁短叹并不关心。但这次我想写一写,拓展一下本文对人性与社会的洞悉深度。
如果将《鲛饵》与《邪神》对比来看,你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同样是在攻面前、显得相对弱势的少年,一个是“善”过了度、成了所谓“白莲花”的小莲,一个是“恶”过了头、堪比蛇蝎心肠的雪锦。两人皆是在去了攻的地盘后,再次回到了村子,接受了身心打击,从而彻悟出攻的好。
可为何前者那么善,却被整个村子欺负排挤;而后者那么恶,我
却给他照射了落凤那样、一缕人性的光辉,给了他在村子里的一片立足之地?请你仔细想想,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其实就我个人的理解而言,这种区别,是关于“觉醒”方式的升华。不知道你能否认同,绝对“善”的“圣母”性格,有时候比婊里婊气的真性情,要让人讨厌得多?起码我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说村人对待两位少年的模式,是两种对于善恶的反馈路径,那么就我个人的喜好来说,我宁可那个圣母的更惨一点,让他知道知道这个社会的水很深,不是你纯做好人,就一定有好报的。在我看来,小莲这种性格的人,属于“懦弱”的类型,所以到最后,他只配为邪神所救。
而雪锦更加符合我的口味。他有迷惘,也有野心,他天真时天真,心狠时也是真狠,坏得毫不掩饰,反而会让我觉得比较可爱。相比于小莲的“懦弱”,雪锦是我心中的“强者”,所以我让他更加幸运地看到了人性中天使的一面,以此来完成他的自我渡化。他是强者,所以有自救的能力,偌蓝没有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并伸出援手,反而能促成他的蜕变,让他变成更好更强大的自己。
别走开,后面还有两篇番外。

番外之精分问答小剧场:他的精液有毒
番外一:精分问答小剧场
记者=作者=咸鱼仙姑
仙姑:请问你觉得偌蓝来接你回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打伞呢?
雪锦:(一脸茫然)呃……装逼?
仙姑:请问你来接雪锦回家的时候,为什么要打伞呢?是学夔汴装逼吗?
偌蓝:(一本正经)因为我是海洋生物,我的皮肤常年接受海水的浸润,才会如此光滑细腻。你知道的,陆地上紫外线很强,一晒就干燥起皮了。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爱美的女性,都要购买“r 海洋之谜润肤保湿霜”的原因。
仙姑:请问你觉得,偌蓝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接你回家呢?
雪锦:(愤愤不平)哼!我知道他那点龌龊心思!还不是为了等我吃够了苦头,想起了他的好,他才冒出来一副胜利者的得意微笑么!
仙姑:请问你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接雪锦回家呢?
偌蓝:(一本正经)你知道么,在咸水里浸泡久了,容易产生脱发问题。尤其是我这种如丝长发,很容易干枯、分叉、打结、失去光泽度。直到我研制出了“海飞丝”柔顺护发素的配方,治理好了脱发问题,我才敢出来见人,否则我很可能出来的时候像孟非。
仙姑:请问你觉得,偌蓝为什么在这么多凡人中,千挑万选选中了你当他的配偶?
雪锦:(洋洋得意)还不是因为我漂亮?颜值高走到哪里都吃香,何况咱屁股里还紧。
仙姑:请问在那么多凡人中,你为什么千挑万选选中了雪锦当你的配偶?
偌蓝:(理所当然)你看看他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欠教训。还有比他更欠教训的凡人么?
仙姑:请问为什么雪锦一失身,邪血就变得不灵了呢?
偌蓝:(认真严肃)哦,这是有极强的科学依据的。因为我的精液是酸性的,而他的血液是碱(贱)性的。中学化学你学过的吧?酸性溶液和碱性溶液溶于水后,就会电离成酸性离子和碱性离子,然后这俩乱七八糟地一中和,酸碱平衡了,然后就什么泡泡也冒不起来了。
仙姑:请问为什么你一失身,邪血就变得不灵了呢?
雪锦:(流泪控诉)还能为啥?他的精液有毒!
仙姑:请问为什么你搬过去和落凤住了两个月,就彻底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雪锦:(激情澎湃)马克思他老人家曾经说过,劳动实践可以培养人、教育人、塑造人,是劳动改造了我!
仙姑:请问你觉得,为什么雪锦搬过去和落凤住了两个月,就彻底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偌蓝:(冷哼一声)呵,耳朵都烫焦了,你看他还浪得起来么?
仙姑:请问二位新婚之夜的初次性体验,感觉良好吗?
雪锦:(眼泪汪汪)痛死了,穴里痛……他的棒太大了,呜呜呜。
仙姑:请问二位新婚之夜的初次性体验,感觉良好吗?
偌蓝:(捂住心口)痛死了,这里痛……他的嘴太贱了,呜呜呜。
仙姑:你们二位一会儿主人一会儿宠物的,到底谁才是谁的主人?
雪锦:(愤怒叫嚣)我是主人!我全家都是主人!
仙姑:你们二位一会儿主人一会儿宠物的,到底谁才是谁的主人?
偌蓝:(一脸平静)平时他是主人,床上他叫我主人。
仙姑:你们觉得作者咸鱼仙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偌蓝雪锦异口同声:美,大家请来爱发电灌溉她。
仙姑:爱发电才是我的更文主阵地,其他地方都是推广宣传的窗口而已。欢迎加入我们的小圈子,恳请您赏认真码字的人一口饭吃啊亲!

互舔鲛人扇耳肉臀架在水面后穴凌空产卵
番外二
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
钓鲛君作饵,抱得美人归。
从此鲛族的“传说石”上,又生出了新的传说。
传说在东海之滨,有一个叫做朱衣村的村子,村子里出了一个在阴时阴月、降生的不幸少年。少年的娘亲早亡,他被一个叫做朱衣大祭司的人收养。
邪恶的大祭司,为了阻止少年对任何人心生情爱,刻意不教他说话,妄图将他教养成一个哑巴。因为一旦他洁净的身子为情欲所玷污,便无法被炼制成活傀,受大祭司的残忍驱使。大祭司为了一己私欲,将小可怜禁足,如此囚着他长到十八岁,少年终于设法逃了出来。
所有传奇里都需要一个英雄,所有英雄都需要一个弱者为其所救。至于少年为何会被粗鄙的大汉们捉住,传说的讲述者似乎并不关心。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鲛族的首领在海波中出现,鲛尾一挥,坏人便如同下饺子一般,纷纷跌下了海面。
鲛人将少年救至了“传说石”上,给他讲述了“剜肉喂君”的故事。少年听完,感动得泪流满面,一人一鲛在绝美的月色中相拥相吻,从此天长地久、情意绵绵。
少年成了鲛族中最为尊贵的“鲛母”,整个族群为了帮他报仇,成群结队地潜上了海岸。鲛群将朱衣村里、所有曾欺负过少年的男人,统统地屠灭。
不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立在海滨的墓碑,一块一块,皆是在告诫我们:要心存着善念。
这便是所有传说的由来,三分真事,七分夸饰。但其中的浪漫,却是十成十。

大海的轻涛便是最美的摇篮。在传说石上与偌蓝缠绵了一夜的雪锦,悠悠地睁开眼睛,发现裹着他的手臂是那样有力。他轻攥起偌蓝的一缕银丝,缠绕在指尖上,把玩得正是专心。抬眼一望,那对垂下的紫眸,不知已注视了他多久,男人唇角的笑意,显得魅惑而迷离。
偌蓝抚摸着雪锦的耳尖问:“疼么?”
雪锦当初,确然是被人烫得痛不欲生,可事情已过去了好几个月,新伤早已蜕成了旧痕。即便他偶有感觉到疼痛,那也是因再度回想起,大奎嫂子那要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而心生的后怕错觉。
他本想调笑一句:“疼,可没你昨晚,硬塞进人家的里面疼……”可当他看到偌蓝那因来迟而内疚的眼神,到口的话语塞住了,变成了无声的摇首。
“真变成小哑巴啦?”偌蓝揶揄一句,微翘着薄唇,往雪锦的耳尖上贴去。唇瓣与耳肉相贴,鲛人以无间的亲昵,抚慰着受过伤的雪锦。交杂着心疼与后悔的温热气息,一阵阵喷薄在雪锦的耳肌上,那曾经被香头淌成了疤的小洞处,沾满了爱怜的湿黏,像是甘雨,滋润着霜打过的心田。
偌蓝忽然问:“怎么样,后悔么?后悔变成你最讨厌的……”
“别说!”雪锦赶紧并拢三指,紧贴在偌蓝的唇中央,阻止他再将那两个字说出口。过去是他蛮不讲理,出口的话语从不经心,自从他也变成了半人半鱼的生灵,他才懂得万物生来平等,人不该有分别心。
他赶紧道:“我后悔!我后悔过去那样叫你。从今往后,过去那些不开心的事,我再也不想提了!”
他像是要将昔日的错误弥补,张开了一双撒娇的小臂膀,凑上前将偌蓝的脖子紧紧地环住。他以微皱的小鼻尖,顶着偌蓝的下巴道:“偌蓝偌蓝偌蓝!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尤其是你的耳朵,我就喜欢这样的耳朵,与众不同,多漂亮啊!”
说着,雪锦也学偌蓝的样子,张开了樱桃小唇,将偌蓝的耳尖含在了口里。鱼脊一般的扇骨,将薄软的耳膜支成了扇形,偌蓝的耳朵不似雪锦的才刚化形,因而不是肉肉的,而被撑成了微微发蓝的透明。那底下依稀可见的,是淡蓝色的血筋,如同大海的颜色,让人称奇不已。
雪锦以粉嫩的小舌,抵弄着偌蓝的耳尖,在六片扇形的肉膜中间高低舔舐,起伏描摹。
据说大山里的猴子,常爱互相躺在怀中,叫对方为自个儿理毛、捉虱子。而雪锦加入了鲛人一族后才知道,原来鲛人们互诉爱意的方式,便是彼此地舔弄耳尖,将最为敏感的耳膜舔得湿软,如此便会情不自禁地……
“嗯……你果真又硬起来了……”雪锦的粉舌一边作祟,一边伸指到偌蓝腹下,拨开了那一层滑腻的鳞膜,圈着指尖,将鲛人的肉刃掏弄出来。好似出鞘的巨剑,斗志昂扬地举在那里,偌蓝的肉首,挺立着从雪锦的虎口中戳出来,瑰丽的赤红色,透着燃烧的情欲,直抵在雪锦、被射得满满精水的肚皮上。
小狐狸的穴口还堵着葫芦穴塞呢!他即将产卵,明知偌蓝不能再将他如何,便加了倍地卖力勾引。如蝶翼一般的长睫,忽闪忽闪地跳跃,他闭着眼睛舔了一会儿,便时不时抬起眼来偷看偌蓝的神情,见男人现出忍耐的艰辛,便带着胜利者的顽皮笑脸,继续地埋头深舔。试探着游走的舌尖,刮过每一道凹陷的沟回,在偌蓝敏感的耳道里,嘬出“吸溜吸溜”的爱语。
当感受到手中的肉棒又大了一圈,颤
抖着想要寻个小洞容纳自己,他又使坏地开始了哼哼唧唧,边舔边含糊不清地喷着呻吟,像是只讨奶喝的小猫咪:“嗯……嗯偌蓝……偌蓝我想要你……你不是说、可以随时满足我的么……我想要你啊……想要你嗯……啊、偌蓝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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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仙与白蛇叶茎插进铃口里我就如你所愿
端午时节,一轮半弦的峨眉月挂在庐州的天穹之上。一只乌羽的鸦雀立在瓦檐,无精打采地“咕咕”叫了两声,振着翅膀飞离了这间破败的小酒馆。一块破木牌匾挂在檐下,映着疏淡月光,“许氏酒馆”四个字依稀可辨。
这是一间传承了百年的小酒馆,祖祖辈辈几代的许家人就在这处做生意。而现下里这一代的掌柜,名叫“许仙”,是个既不精于生意、又不得志的读书人。许公子十七岁那年中了秀才后,便再也没能更进一步考取功名,整日里郁郁寡欢,无心经营酒馆,倒是常常坐于堂中、倒在桌上灌酒,美其名曰——“醉中悟诗文”。
小酒馆门庭惨淡,开张与不开张,倒也无甚区别。这日夜半时分,本也没有什么客人的酒馆打烊后,许公子一人燃烛夜饮,自斟自酌。
他一想起近日来惹上的官司,便觉十分头疼。隔壁的王员外,为了扩造自家花园,硬说他家酒馆砌了多年的东墙,侵了王府的私地,告到官府衙门。县老爷收了王府贿赂,蛮不讲理,非要许家拆了酒馆东墙,按一平尺区区八吊钱跟他折算。
许公子不忍祖辈传下来的产业,到了自己手里惨遭糟蹋,可他一介布衣,实在无力与财大气粗的地方恶绅争斗,便也只好忍气吞声,借酒浇愁,愁上添愁。
今日端阳,许公子喝的是雄黄烈酒。据说雄黄有驱除蛇蚁之功效,又说能辟邪。醉眼朦胧的许公子,端着酒杯苦笑:若说这世间最邪的,莫过于人心,这一点,他早已领教过了,还怕什么邪祟呢?
许公子的二指摩挲在玉杯之上,眯着醉眼,雾里看花一般,端详杯身上描画的那两条蛇。其中一条白蛇蜿蜒粗长,一圈圈盘着身子,高高昂着蛇首目放精光,张大的巨口中,正悠悠吐着鲜红的蛇信,看起来气势十足、栩栩如生。而它的身旁跟着一条小蛇,青鳞细身,看起来十分幼小的样子,仰首瞻着白蛇,眸中映出对它的依赖。
这玉杯是祖上传下来的宝物,据说价值连城,可许氏先祖有过交代,这是庇荫后人的祥物,无论如何不得变卖。因此尽管许公子混得落魄,多年来却从未动过赊当玉杯的心思,除了谨遵先人教诲以外,他总觉得,自己与这二蛇有缘,尤其是那白蛇,他望着它,不知怎的,隐隐约约就像望着从未谋面的情人。
“吱嘎——”插着艾叶的木门忽然自己推开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凉风从门外灌进来。虽是初夏时节,许公子却莫名觉得有点冷,不由地竖了竖衣领,走到门口去,探出头来左右望了望,但见四下无人后,又叹自己疑神疑鬼的实在可笑。
可他刚摇着头转过身来,立即被眼前情景愕得呆立住了,微醺的酒意也倏然清醒了大半。原本只有他一人的木桌边,陡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立着。
坐着的那位公子,肤如凝脂,墨发如丝,抿着艳美的红唇,正目视前方,一口一口悠闲自在地咽着酒,玉丸滚动,用的……还是许公子的杯子。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青衣小童,则满脸天真烂漫的笑,转过脸来朝傻愣住的许公子招手,示意他赶紧回来一起坐。
这夜半悄无声息出现的二人,究竟是人是鬼,许仙无暇多思,他只知道,就算真是鬼,也不及人心的一半可怕。更何况,那白衣素雪、髻上系着白绸发带的人儿,有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冶艳清丽,只稍一瞬的讶异过后,许公子很快被那美人儿的模样给俘虏了。
他愣愣地挪着步子走回去,愣愣地盯着人家瞧,愣愣地垂屁股坐下。过程中,一双熏染了倾慕和痴醉的眼睛,始终盯在人家肆敞的两片衣襟交接处、连着锁骨的雪肤之上。那莹润生光的玉肌,细腻得犹如在甜酒中浸泡过一样,叫许公子看得两眼发直、一瞬不瞬。
“嘻,小白见过许公子。”白衣的公子,嘴角勾扯开一抹倩笑,一松匀长的手指,任杯底轻落在桌面之上,磕出一声脆响,像撞在了许公子的心坎儿上。
许仙下意识地垂眼去看,竟见那杯上原本绘着的两条蛇不见了,碧油油的杯身此刻空空如也,向许仙昭示着面前这二“人”的身份。许公子眸中现出一丝讶异,他望了望杯中被饮得几乎见底的酒汁——原来,蛇怕雄黄,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说。
“怎么?许公子不愿与我对饮么?是……嫌弃我了?”一根修美的玉指,慢慢摸上了许仙的手背,抵在那处轻柔地刮搔,美人眯起的凤眸里,含着难以言喻的风情。
就算许仙曾有过片刻的犹疑,此刻也荡然无存了。自己活着本就是无盼无趣,若是能在牡丹花下死,那便是做鬼也风流。更何况这两条蛇——按照家族说法,该是于绝处来化他难的贵人,而非索命的妖怪。嫌弃?何出此言呢。
许公子立刻化被动为主动,曲了虎口攥住了白公子的指头,暧昧地唤了一声:“小白……”
美目巧盼,白公子也不抽指,而是略偏过一点头,以眼神吩咐小童给他俩倒酒——当然倒的,还是那残留着美人香津的同一杯。
“滴沥沥——”玉液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度,自壶嘴中倾落下来,伴着由低到高的音调,蓄了满满一杯。
白公子一边以空闲的那只手,接过递来的杯子,一边朝着小童一努红唇道:“这是小青,在下的舍弟。他还年幼,颇为调皮,不怎么懂规矩……”
“嗡嗡,嗡嗡嗡……”此刻响在许公子脑海里的,全是婉转的莺歌小调,他听不清小白公子究竟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美人的声音,犹如黄鹂鸣翠柳一般好听,两片红唇嚅得煞是好看,像两片鲜嫩可口的红樱桃。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可算是领教了。
白公子见许公子意乱情迷的样子,也不取笑,而是含情脉脉地回望人家,同时将杯口举到自己唇下,“呼——”轻轻呵了一口兰气。
令人目瞪口呆的情形出现了,只见杯口上方立刻窜出了三株绿油油的铜钱草,细长的茎,托着小浮萍一样的圆叶。
眼睁睁看着植物在一瞬间长大,令许公子大开眼界、叹为观止,他骇了老半天才道:“这是、这是……”
“愿望,”美人的眸色漾着秋波,恍然一瞬间,犹如蛇目的琥珀色精光在他眸中闪过,紧接着又消失得无隐无踪了,“许公子,我知道今夜你心中郁闷,如有所求,不妨说来。每说一个愿望,便摘下一朵铜钱草,插在你身上,我便遂了你的心愿。”
还有这等好事!看来,这两条果真是守护许家的瑞蛇无疑了。许仙心里头高兴,他仿佛看到了拯救祖业的希望。他终于舍得松开美人的手了,随即摘了一朵,同时说道:“我愿县官改判,不拆我酒馆东墙,从此门庭若市,生意兴旺。”
“好。将其别到你耳上,我如你所愿。”
“嘻嘻嘻!”小青在旁边捂着嘴偷笑,两只大眼睛都笑弯了。许仙一个大男人,把铜钱草当作发饰一样戴在鬓边,违和中透着滑稽,滑稽中又透着傻乎乎的憨。
小青在心里暗道:怪不得哥哥喜欢这傻子喜欢得紧,原来他这么听哥哥的话,将来我也要找个这么乖的男人来打发时光。
白公子的玉指掩在唇边似笑非笑的模样,更增添了一种难言的妩媚,许仙知道此刻自己窘然得很,可他愿意逗美人笑。
“第二个愿望呢?继续……”
美人简直就是个仙!许仙明白了,自己的名字,原来是“一颗心许给了仙子”的意思。
许仙又摘了一朵铜钱草,略略思忖一下便道:“我愿高中进士,考取功名,有朝一日能金榜题名,配得上佳偶……”
那“佳偶”二字,他是刻意拖长了调子对着小白说的。此刻在他心里,就算是七仙女统统下凡求嫁,也媲不上一个小白公子,更何况是人世间任何一个普通女子。
“好。将其插到你的鼻孔里,我便如你所愿。”
“哈哈、哈哈哈!”小青指着许仙笑得前仰后合,这男人的鼻间开了一朵小小的绿萍,还咧着嘴望着哥哥笑,崩提有多傻气了。
“阿、阿嚏——”不是许仙不听小白公子的话,擅自将铜钱草拔出来,而是草茎弄得他鼻道里实在痒痒,忍不住被喷嚏轰了出来。
“唉,不用了……”小白立刻攥住许仙的手,阻止他又要忍着难受往鼻孔里插花。白公子灿笑着说:“点到即止就可以了,我就是想试试,许公子听不听在下的话……”说着,他貌似羞怯地垂下眸去,长睫扫出的阴翳看得许仙心痒难耐。
第三朵铜钱草立刻被拔出,许公子豁出去一般,闭着眼睛大声道:“我愿……我愿与小白公子共度一夜春宵,此生若得一亲公子芳泽,夫复何求!”
夜色像是凝住了一般旖旎。许仙窒着呼吸,心跳若擂鼓,阖目等着小白的回答。
“好……”闻言,许仙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就见小白以肘支着桌面、定定望着自己,嘴角勾着坏笑,“你把这最后一株,插进自己的马眼里,我就如你所愿哟……”
(待续)

白蛇以口叼着叶茎捣在许仙的铃口里嬉戏
“这……这叫我……”
许仙捻着那株铜钱草茎,像持着烫人的火线,面色迟疑,指尖发抖,为难地回望小白公子。但见美人眸灿如星,兰息轻吐,面盈红霞,好整以暇地观着自己的反应,许公子心中立时起了汹涌,袴褶下那物湃起暗滔,倏然充血立了起来。这下子,倒像是为插入做好了准备。
“怎么,公子很为难么?”
小白倒是气定神闲,不徐不疾抬起玉杯,押在柔嫩的红唇上泯了一口酒,却不下咽,而是将其含在口中,左右顶着舌尖盘弄,看得许公子恨不得化作了一口黄汤,进到美人的口里去,任其翻云覆雨地搅动。
小白诱够了许仙,眸色复又瞟到了他手中抖着的那株铜钱小草上。“噗——”,美人喷了一些酒汁出来。混合着香唾的酒雾,浸染了绿油油的萍叶,给小叶添了生机的同时,也濡湿了许仙的手背,像是在许公子的心上淋了甘霖。
“插么?”美人轻声问。
“插、我插……”许仙咽着口水,那手犹犹豫豫地就往下伸去。
“快点快点,别叫我哥哥等急了,让我来帮你吧!”桌下忽然传出了小童的声音,一只小手已经扒上了许公子的裤腰。
许公子的眼神,方才全系在小白的美貌上了,连小青不知何时已钻到桌下去了,他都没察觉。他毕竟是个讲究礼义廉耻的读书人,被美人惑得六神无主是一回事,可对着一个懵懂小童,他自是要护好颜面的,于是乎赶紧提好了裤腰带,满眼为难地望向小白求救。
“小青!”小白公子假意严厉地瞪了弟弟一眼,训道,“我与许公子行那欢好之事,你尚且是个不满十六的童子,自然是不宜看的。还不速速退下,莫要为难了许公子!瞧你把他给羞的……”说着,那双饱蘸着红尘柔韵的媚眼,又温柔地飘回了许公子身上。
“是是是,青儿立刻就走,绝不打搅二位的良辰春宵!”
许仙目瞪口呆地看到,一条约有一丈多长、桌腿粗细的青鳞灵蛇,扭动着蜿蜒的身子,从桌下游了出来,朝着门口而去。
它行至门缝处,还不忘扭转过头来,眯着枣红色的蛇瞳,朝着许仙一吐蛇信、张动蛇口,嗓间竟吐出了人话:“我呀,这就潜去王员外家,趴在他的床梁上吐信子,吓得他与妻妾行不了房,嘿嘿!对,我还要去县太爷府上,咬那个昏官的屁股,逼他改判,哈哈哈!”
许仙立刻下意识地转眸望向小白,还好心仪的玉人还是那般清丽模样,没有一同变作了骇人的巨蛇。
待小青一走,原本素然淡定的小白公子,立刻撅起了红唇,满目委屈地道:“许公子方才还说要与我一度春宵,怎么,见了我们灵蛇的本相,便生出了嫌弃么?”
“没有没有没有!”许公子着急忙慌摇动双手间,那一株铜钱草还不慎落到了桌面上。
“既是没有,那还不快些照我的话做,以显诚意?”
美人的娇嗔谁能抵受得了?许仙赶忙陪着笑脸攥着叶柄拾起来,一咬下唇就褪了裤头,一手端起了通红的肉茎,另外一手就对准了那嫣红的孔洞,试图往里插。
可许公子也是头一回做这等大胆又荒唐的举动,又是被美人催促观望着,心里头一紧张,手里头便失了准,戳来戳去竟都对不准那处微小的肉孔,急得沁出了一额汗。
“砰通——”一声,酒桌被美人抬脚给掀翻了,除了那只价值连城的祖传玉杯,被美人叼在口中保全了以外,酒壶和几个清淡的下酒小菜,统统翻到了地上。
许仙一惊,抬目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一瞬,竟忘了自己的肉棒,已全然暴露在了美人眼中。
小白眸中,又闪出了一道琥珀色的精光,像是蛇见着了自己的猎物那般兴奋。皓齿叼着杯口,媚笑着一仰头,但见一杯酒液就这样从他半启的唇瓣间流下,顺着他大敞的白皙领口,淌过情海浮枝一般的两段精致锁骨,涓涓地一直流淌而下,隐入了若雪白衣中,再不可见了。
许仙两眼看直了,馋得不自觉滚动着喉结,恨不能将舌头,伸进美人的贴身衣物中去舔酒。
小白看出了他心思,只是勾魂一笑,从衣间抽出一方香帕,攥在手中站起身,将杯子搁在了自己坐的椅面上,婷婷袅袅踱至许仙身旁,将薄软的绸料,轻轻压到许公子的额上为他拭汗。
他一边垂眸盯着许仙勃然的傲物,一边百媚横生地诱道:“慢一点,慢一点……不急,就这样慢慢地插进去……待你做好了,就让你舔……”
许仙闻言,身下的炙物又胀大了几分,看起来越发的硬挺、有男子气概。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美人近在咫尺的体香,定了定心神,将绿茎对准了铃口,把心一横就送了一点进去。可异物侵入尿口的不适,立时叫许公子停住了,再不敢挺进半分。
香帕陡然盖住了许仙的头脸。小白命令他:“不准取下,不准偷看。”
随后,见许公子像被点了穴一般,老老实实呆坐在了椅上,美人又灿笑着蹲了下去,头置在许公子胯间,以口衔住了那一枚铜钱草的圆
萍,一边慢慢转动叶茎,一边往里继续送入。
“唔、嗯……”尽管事先已有了估计,可当柔嫩的肉道,真的吃进了那细细长长的一根时,一种令人战栗的麻痒,悄然窜遍了许公子全身。
许仙的眼前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瞧不见,可却能异常敏锐地感到,那一下下喷在自己肉器前端的热息——那是小白呼出的兰气。
肉柱中,既疼痛,又酸爽。加之被心仪的美人,如此贴近来观察自己肉器,那刺激叫许公子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他在脑里想象,那双美目,此刻正凝视着自己性器的变化,将肉孔一吞一吐叶柄时的脆弱情状,以及浮在赤红色茎皮下、那一根根勃发的青筋所现出的渴切,全都无余收入眼底。那种被注目的爽快,完全超脱了孤寂的长夜中、以手自我抚慰时的愉悦。
管他是人,还是蛇,管他是仙,还是妖。这个令他一见倾心的小白,他许仙是爱定了、也要定了。
“小白、小白……”许仙摸索着,抓住了小白的一缕墨发,心头一热,口里就不自觉问出了心中所想,“小白你喜欢我么?不知为何,我一见了你就……”
“喜欢呀……”随着飘渺的一句答话,一根实实在在、粗硕冰凉的东西,悄然卷上了许仙蓄势待发的火热肉器。
(待续)

蛇尾卷着肉茎的摩挲刺激的非人play
“啊小白,那是什么东西!”许仙略一吃惊。
那冰凉舒适的触感,在初夏的微许闷热里,悠然袭上了他勃发的肉茎。像是一片凉薄的魅唇,既不含着焦切、又不蓄着敌意,只是温柔旖旎地缓缓贴上他膨胀的欲望,给予他安抚,和轻吻。甫一接触那非人的肢体,许仙虽有些骇然,但很快,他诚实的肉器,便臣服在了那滑腻濡湿的触感里。
那是一段犹如擀面杖粗细的蛇尾,覆着柔软而细密的白鳞。细小而精致的鳞壑,犹如雕花的镂纹,既不扎肤,又能在亲密的摩挲中,给予紧紧相偎的肉器,以极致舒爽的凹凸刺激。
从鳞沟中不断泌出的淫液,如糖葫芦外边裹着的一层甜醴,润湿了许仙的茎皮。当蛇尾卷着肉茎不断收缩、绞弄、送动时,淫汁被打出“噗呲噗呲”的微小水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润滑作用。
肉柱被裹在其下,疯狂叫嚣着舒爽。前端露出的铜钱草绿萍,像是嫣红的肉蘑菇顶端,开出的一朵绿油油的小花,给赤色的肉茎添了旖旎的生气,以及赏心悦目的美感。
许仙连问第二遍的声音,都变得飘忽、颤抖了:“唔……啊哈嗯……小白,小白那是不是你的……”
下一刻,许公子全身的衣衫,被一阵妖风吹散,徐徐落到了地上。公子赤裸着精健的身子,被一条奇长的蛇尾,打着圈儿地,整个盘上了腰际。
蛇尾的末端较细,一刻也不松懈地,侍弄着许公子的肉茎。那技法灵巧得,堪比织锦的美人玉手,轻轻松松,撩拨起澎湃的欲海澜波,叫许仙抽紧了小腹,欲仙欲死。
而从美人未脱的长衫下摆、伸出的修长蛇尾,长足有数丈,最宽处约有酒坛口的粗细。蛇尾大体上覆满了白鳞,可其上也偶布着璀璨的金鳞。每一片珍贵的金鳞,都被一圈墨黑的边缘围着,发着比烛光耀目得多的光彩。
蛇尾支撑着美人婀娜的上半身,高高地直起,临于许公子头上。小白以手撑着许仙的肩头,领口露出的大片胸膛,正抵在许仙的唇舌前方。一股令人怦然心动的酒香,隔着香帕,挡也挡不住地沁入了许公子鼻中,混合着美人雪肤之上萦绕的独特冷香,叫许仙激动地张口就想去舔,可却叫小白一避身子躲开了。
“嗳,许公子莫要着急呀……”小白的纤指,搂到许仙脑后,及时抓住了差点被他扯下的手帕,叠窄了一些,折成了细细的一条,绑在了许仙的眼皮之上。力道不松也不紧,既不会压迫了他的眼珠子,也不叫这急切的许官人,偷看身下的“乐趣”。
小白的指腹,满意地在许仙脑后的绳结之上拍了一下。这下子,如玉的身子靠贴了上去,温滑柔嫩的肌肤,主动凑到了许仙的唇上。适才淋上去的烈酒,被喂入了许仙的口中。
许仙如饥似渴地吻住,蠕着嘴唇,将玉肤上的酒液吸尽。末了,还意犹未尽地一路去舔,将小白冰凉的膛肉,舔得如人类般潮湿温润。一颗一颗,犹如春枣似的吻痕,被许仙忘情地啾出,像是暮雪芳林之间的落英,纷纷然,洒落在了白净无暇的薄肤之上。
小白继续着尾上的抚慰,手中轻抚着许仙的束发,任凭许公子将一颗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身前,痴醉地播种着“红枣儿”。他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琥珀色的瞳仁毕现,像极了慵懒迷人、却又紧盯着猎物的蛇目。
当感觉许公子的肉器,已然勃胀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那一跳一跳的可怜阳物,似在哀求着,想寻一个肉洞叫他插进去求欢,魅惑的红唇边,终于勾浮起了一丝妖娆的浅笑。
上身是人、下身是蛇的小白公子,兰息轻吐,醇音惑人:“原本以人之身,与公子行那好事,亦不是不可。但以妖术变出的肉洞,终究只是幻象,远抵不上以真身,与君交欢之舒爽的万一。而许公子可知,那雄黄酒的真正效用,并不在于驱蛇,而是叫我们蛇类,忍不住化现出真身,以狭窄的泄孔与有缘人交尾……”
(待续)

你是我的蛇妻以狭窄的泄孔与人交尾
话音未落,小白伸了长指,夹出了插在许仙铃口里的铜钱萍,眯眼瞧了瞧叶柄上覆着的一点湿亮,勾魂一笑,毫不犹豫地将那朵小萍咬在自己的唇间。绿油油的萍朵,红艳艳的娇唇,勾勒出了世间绝美的芳华。可惜,被蒙着眼睛的许大官人此刻瞧不见。
蛇尾末端的泄孔,对准了被抚弄得粗硕肿大的赤红肉器,伴着“滋溜”一声滑音,渴切地吃进了冠状的饱满肉伞。冰冷的黏膜被撑到了极致,小白的窄缝,终于如愿套上许仙的大肉棒。
他仰着首,扬了一声变调的甜腻呻吟:“啊、啊啊——好大,许公子的好大啊!将我里面撑得好满、呜呜……”这么一张嘴,那朵小萍终是落了地,拉开了一场人与兽,激烈交媾的序曲。
虽是生性本淫的蛇类,可小白千年的修行生涯中,确然只与许公子一人,如此亲昵地“相接”过。虽然,当平日里许公子端着玉杯、深情凝望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渴盼过这一刻无数次,可真正与心上人交合的滋味,还是让他喜不自胜,不自禁扭摆起腰肢,整个人泛出了红杏花枝般的娇媚。
黄晶琥珀一般的蛇瞳里,不再只有置身世外的玩味,而是现出了情欲的迷离。高高束起的墨发,被许仙摸索着解了白绸,一瞬间,散乱的乌藻,如星瀑般垂落,披散在了白玉似的清削肩头。
发丝随着蛇尾的交合起伏,亲吻着半脱半挂着白衫的裸背,犹如荡漾在情海欲波之上的浮尘。不经意散下的几缕游丝,贴上桃花般的唇瓣,被启开的皓齿叼住了,小白以此来抑制自己、忍不住想要溢出嗓子的浪吟。
许仙从来都不知道,与蛇的下身交合竟会是那般的舒爽。幸而小白心细,事先以手帕遮了他的双眼。否则,若是许仙见了那橙黄的一线肉孔里,涓涓地泌着黏腻的淫液,嵌着一圈金鳞的窄小道口,犹如婴嘴般不断翕合着,一张一缩,像是在在催促着肉器的插入,不知许公子,是否还有与它交欢的勇气?还能如此刻这般,保持着一柱铁硬呢?
然而现下里,许公子倒是没感到半点、与非人之物淫合的罪孽,他满心地沉醉在,被那窄到极致的肉孔、所吸附包裹的欢愉之中。随着挺入抽出的送动,泄孔之中的一层粉红色肉膜,被贪吃的肉棒,一次次扯动展平成滑润的凉绸,复又被捣回成叠花的褶皱。每一次,都叫小白颤着腰肢,透明的圆甲在许公子的肩胛肉里,掐出了更深的红印。
食髓知味的许仙,第一次尝到了比任何姑娘的花穴里,都要淫靡磨人的极致滋味。他等不及由小白掌握交尾的节奏,而是发狠一样地抓着那条湿滑的蛇尾,一根火热求索的肉柱子,像烧红的烙铁一般插在小白脆弱的泄孔里,疯狂地捣弄,将薄软的内里捣得汁水连连。
漾着蛇类腥骚的催情黏液,一股一股,抑也抑不住地自两人交接的暧昧处排出来,喷得许仙的下颌、小腹、膝盖、大腿之上,四处皆是。
“慢点、啊、许公子你慢一点……嗯、哈!我、我受不了的!唔、小白也是……啊头一次,还请、请公子疼惜呀——!”
小白觉得,此刻的许仙,全然不似过去、自己印象中老实的读书人。那个人类,倒像是发情的野兽,将他这只爱慕着他、自愿献身于他的兽类,玩弄于鼓掌之中、蹂躏于肉刃之下、颠簸于情潮之峰。
高潮时分,许仙趴在蛇美人白皙的胸膛上,忘情地肆咬着小白的乳粒,将那靡丽的赤蕊,咬得颤栗挺起,像是艳得要滴下血来似的,叫那两粒楚楚可怜的茱萸,为许仙今夜、压抑了二十三个年头的疯狂肉欲而献祭。
一股浓稠得像是浆汤、化都化不开的白浊,强有力地喷溅在了小白的内壁之上,将敏感却低温的淫膜,浇得前所未有的烫热。蛇的泄孔,不似人类的性器那般迟钝,被灌入精液的肉穴,立刻起了反应,尿意自脊椎涌向了蛇尾,小白“啊啊啊”高唤着许仙的名字,同时泻出了羞人的黄液。
蛇尾无助地抽搐抖动,小白红唇颤着,却再叫不出一声来。狭长的蛇目中,盈出了不知是痛苦、还是满足的泪水。就像被人标记了似的,他的鬓角,浮出了一道墨黑的蛇形卷纹。这便是一条千年的蛇妖,被人彻底占有了身子之后,所现出的堕落印记,美得像一朵精致的描花,可同时,又是失去了贞洁、从此沦为人类情欲俘虏的耻辱痕迹。
但小白无怨无悔,为了许仙,他是心甘情愿堕落的。哪怕从今往后,他极有可能像其他为情沦落的妖物一样,带着勾引人类、违犯天条的罪印,成为那个臭名昭着的法海和尚追踪的目标。
漫长的一夜就快过去了,小青早就办妥事情回来了。当明日朝阳升起的时候,许公子家酒馆的东墙,就会恢复如初。王员外会亲自带着长工们,跪下来为许公子砌墙;县太爷从今往后,会对许仙恭敬有加,再也不敢找他的麻烦;许氏酒馆将会恢复往日的兴隆,门庭若市;而许公子,不久后也将考取功名,金榜题名。只是不知,他高中状元之后,无数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任他挑选之时,他还会不会对哥哥这般钟爱有加呢?
小青立在房门口,听了大半夜凄凄哀哀的哭饶声。只闻哥
哥哀求许公子暂且歇一歇,让他初次承欢的肉穴缓一缓。可许公子不依,还不准他变作人形,只将那条让人不羡仙的蛇尾,盘在手里怎么都不肯放,不依不饶地插在泄孔里捣了一夜。小青叹了口气,转身悄悄走了。名利富贵,皆是易求,可最最难得的是有情郎,希望哥哥的眼光,没有错罢。
熹微的晨光从窗户纸里映进来,倾在小白被折腾了一夜、不余多少血色的颊上。许公子目上的布条早已被掀启开来,他一手抱着眉目秀丽如画的美人,让他疲累地靠在自己胸膛上歇息,另外一手端着那只玉杯,凑在蛇尾的泄孔前头,承接着自己射进去的玉露。
“来、小白,喝了它,我们就算是饮了交杯,在今日成了亲。虽然你每年只有端午这一日,才能变作人形、从杯上下来与我相聚,可我许仙发誓,来日不管是何境遇,富贵显达也好,潦倒落魄也罢,我许仙的心里,永永远远,只有一个你。你,就是我的蛇妻……”
小白望了许仙半晌,什么也没说,滚动着喉头的玉丸,将许仙的精水全数喝下肚里去了。
最后,当东方露出鱼肚白,万丈的金光临降大地的时候,小白只说了一句“官人,祝你端午安康,我们明年再见”,便凄美一笑,携着小青一同变回杯上去了。
杯底留下一片熠熠生光的金鳞,许仙愣愣地望着它,恍如做了一场黄粱大梦,将醒未醒。
(待续)

h版白娘子传奇下部许仙渣男法海才是真爱
五花马,千金裘,许仙题名金榜首,士别三日刮目瞅。
宅邸立,邻里荣,入赘相府当贤婿,忘断一切恩与义。
欢迎来到《日蛇》的下半部,从端午鸽到现在的文,不保证木有ooc。

“哼!”相府千金杜小姐,哦不,现下里该称作是状元夫人,手里高抬着一只玉杯,眸珠里冒着三丈火焰,一拍红木案,对她的相公吼道,“这妖杯,你究竟是摔还是不摔!你若是执意要留,那我便取走一纸休书,回我娘家去告你的状!看你这新科状元,还能不能当得稳!”
许仙颓丧地坐在一旁,低头任斥,一言不发。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是阳关道,一条是独木桥;一条是乘了杜相国的东风,在朝中左右逢源,官运亨通;而另外一条,是谨记着去年端午、一时冲动对那蛇妖发下的誓言,一生一世认他为“妻”,日日夜夜守着一场幻梦,弃功名前程于不顾,惘多年寒窗皆成空。
许仙完全有理由相信,以杜相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谁若是欺辱了他的爱女,别说是当不了官儿,一旦栽赃了乱臣贼子之类的罪名泼下来,想明哲保身亦成了奢望,恐怕冢中枯骨,才是他的归宿。
思及此,许仙打了个寒噤。
不行!我不能放弃眼前的娇妻,而去苦等一个、一年只能见一回面的“蛇妻”!更不能让许氏门楣蒙羞,做那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小白应当、应当不会怪我的吧……毕竟,他暂时耗尽了法力,为我逆命改运,就是为了将我送上平步青云的登天路,庇佑我许氏门人前程似锦。如若我还未当上大官儿便放弃了,那岂不算是对他恩情的辜负?如若等他休眠醒来,知我为他丢了性命,当然也是会不舍、会不忍、会心痛的吧?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许仙无声嗫嚅着唇瓣安慰自己。脑子里走马灯一般过了这一通,最后得出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断论。他于许夫人拍桌瞪眼、喋喋不休之时,突然咬着牙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夺过彩绘白玉杯,“砰”地一声——拍击在地!其心之果决,其力之刚猛,诚然连许夫人都未曾想到,便也骇了一跳。
那杯上,绘有许仙曾仔细端视过的青白二蛇:白蛇蜿蜒粗长,盘身而立,蛇首高昂,目放精光,口吐长信,看起来气势十足;而青蛇细瘦鳞薄,仰首瞻兄,满眼映着对白蛇的依赖。那杯上,还留有他深情摩挲过的指腹余温。他曾在黄粱一梦之后,无数次抚摸过小白凸起在杯身上的浮纹,以期再把他唤出来交尾。尤其是那一处异常窄小的泄孔,那恍如隔世的激情,曾一遍又一遍地,冲刷在他脑海中回味。
而此刻,玉杯就眼睁睁碎在眼前、裂成残片,杯中虽空无一物,没有人蛇交尾后激涌的爱液,可缘尽缘灭,缘如逝水一般从杯中流空了。小白与许仙家族的守护之缘,就在那一刻飞散成烟。
杯碎之时,还真有两蓬烟雾平地升起,一白一青;恍惚中,便见二蛇现身。由于今年端午未至,法力未恢,小白的下身仍以蛇形长尾示人,那一根绞得人欲仙欲死的粗尾,叫许仙那么的熟悉;而小青毫不掩藏盛怒愤恨的眼睛,看得许仙胆战心惊。

京城西郊,有一片大湖,时人谓之曰“西湖”。湖面广袤,常有仙风来袭,湖水澄澈,水上飘着朵朵莲萍。而西湖之上,修有一座“断桥”,至于为何说是断桥,则颇有一番道理。
湖的中央,拔有一座七层高的玲珑佛塔,塔身巍巍,最高处挂有一匾,告知世人,此塔以“金山寺雷峰塔”为名。没错,塔身即佛寺,佛寺即塔身,至于说为何旁的寺院,皆修得是气势磅礴、庙宇连绵,而偏得金山寺只有一塔之建,形单影只,其中缘由,说来也简单,只因寺中没有修佛的群僧,有的,只有一个整日观花弄禅、眸中带笑的年轻僧人而已。
据说那寺中神僧,名为“法海”,其当真神通广大,法力如广阔琼海一般无际无边。无论是何等凶煞的妖魔鬼怪,只要他佛心一动,佛珠一捻,收妖除魔,自是不在话下。而京城之地,本就是汇拢宝气的人杰地灵之所,皇家知道在此筑立禁城,而妖物们自然也纷至沓来,聚在此地吐纳灵气。故而遭受妖扰的人们,慕名前往金山寺求救,把原本好好一座、通向佛塔底层的石头小桥,给硬生生踩塌了,以至于那座无名桥,亦成了一方特色景,谓之“断桥”,破有深意。
而法海也乐得清静,无意去修补那断桥。除魔卫道,只是师傅法能禅师圆寂之前,留与他的遗愿。他自小便是个被师傅收留的孤儿,无依无靠,只得跟了师傅禅修——尽管二十多年来,他也未曾悟透,人为何定要成佛?可他天资聪颖,佛骨非凡,注定不是池中物,年少有成,修为之深厚,抵得过别的高僧、轮回几辈子的苦修。
他谨遵师傅法旨,托得起他老人家生前的衣钵。可本心里头,法海只爱听雨观雪,点一炷清香,参一段静禅,听一曲雨打荷叶的寂寞。谁又愿意跑到污浊的尘世间,去管那些凡人的闲事呢?
可今日不同。
今日的法海,高高伫立于七层宝塔的琉璃顶上,脚踏清风,目观遥远。长长的墨发随风劲舞,腕上的佛珠绕臂旋动,每一层高翘的塔檐上,挂着若干只摇曳的金铃,在风中颤着渺渺佛音。
法海凝视着远处、那一团青白相混的妖雾,面上现出饶有兴趣的神情,眸中含着困惑不解的惊异。那妖气中,仿佛凝固了一段浓到化不开的情劫:分明怨气冲天,却又含着似海的柔情;分明杀机已现,却又留着不忍下手的情面。有意思,有意思。妖物之中,竟也有这般复杂、通人性的么?
冥冥之中,他被那团妖雾吸引,思忖片刻,他便凌空踩着祥云,去寻那个勾起他好奇心的妖精。

“小白、小青……你、你们怎么出来了……”许仙没想到,他没想到啊!以为摔了残杯便可永世不见,没想到最无颜面对之人,顷刻间就现于眼前。
“许仙!”小青扶着刚从休眠中强行苏醒、尚且虚弱至极的兄长,鼓着孩童气呼呼的小脸,一伸指头,劈头盖脸地怒喝,“我哥哥果真错看了你!原以为你是情比金坚的痴情郎,没想到你是心若墙草的负心汉!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给吃了!”
“我、我……”许仙抖着唇,心头笼罩着被蛇妖报复的恐惧,面色煞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竟一时情急,躲到了盛气凌人、看起来毫不畏惧的妻子身后。
许夫人头一次见到半人半蛇的妖物,心下里自然也有畏惧。可她自小顶着相府大小姐的名声,作威作福惯了,即便是慌张,也要插着腰顶住了这一口气,不能叫外人瞧出来。
“哎哟哟!你们这两个妖怪倒是舍得现身了?!你个黄毛小儿休要血口喷人!什么负心汉绝情郎的,这一位可是我的夫君!我是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而他呢?”她指着百口莫辩的小白,“他不过是以妖术迷惑了我夫君,诱他无耻苟合的妖怪!我夫君若是舍了我、择你们而去,那才叫天底下最最大的笑话!”
小青初成人形,还不怎么会说人话,论伶牙俐齿他不敌许夫人,可若论口中蛇牙,他比谁都尖利!“咻——”他朝着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婆娘,一吐满含杀意的红信。
“青儿……”小白公子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扶着额,声音虚弱,满腔悲凄,“算了、罢了吧……莫要与许公子夫妇为难。如今玉杯已碎,缘分已了,该是你我识趣离去之时,切勿搅扰了这对贤伉俪、举案齐眉的夫妻情……”
许仙见终于没有了生命危险,便又良心发现,生出了些惜别之情:“小白、你……你打算去哪里……”
小白鼻中漾出一声苦笑:事到如今,作出这假惺惺的模样又有何义?
他抬眼望许仙的最后一眼里,蒙着心灰意冷的尘埃:“不知道。我世代庇佑你许氏一门,如今忽的破了契约,我还真不知,要去往何处为好,天涯虽大,小白却无以为家。不过许状元,新科登堂、风光无限的状元郎,你当真关心我的去向么……”
许仙被问得哑口无言,沉于愧疚中不说话了。
正当此时,状元府的大门叫一道凌厉佛气给冲开,一声含着笑意的谑语,好似钟謦一般铺天盖地地沉下:“他不要你我要你啊……白蛇,让小僧带你走可好?”
(待续)

恶心至极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就想抠掉它
随着佛音沉沉,法海身影随声而降:金缕袈裟,耀眼红绸,一半系在腰间,一半挂在肩头;光裸的上半身显得精壮而有力,眸光坚毅,却含着不羁的谑笑,墨发高束,全然不似想象中的秃驴。论相貌,他该是超凡脱俗的美男子,论修为,却又是威震四海的高强僧,他令妖界闻风丧胆的威名,让小白和小青一眼便认出了他。
许夫人幼时,曾随杜相国一同去金山寺雷峰塔里进过香。彼时断桥尚且未断,法能大师也还在世,大师还曾笑眯眯地为她拈过一朵花,祝福她,将来会有一段好姻缘。
她当然认得出法海,不仅认得出,且一见是除魔卫道的高僧来了,立刻像被撑住了腰板儿一般,连喊话的声音都愈加响亮:“喂!听见没有蛇妖!是大师来了!一定是你的妖气太重,一现身就碍了大师的法眼,他可是亲自上门来捉你了!哈哈哈,看你们还如何嚣张得起来!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法海心道:原来许夫人是误会了小僧的意思啊。
他踏着布鞋、轻行几步,停至惊恐望着他的小白身边,又瞥了一眼紧紧攥着兄长的手、如临大敌、面色铁青的小青。他的音声轻柔,笑容里含着无害的莲意,伸出一掌道:“白蛇,让小僧带你走吧。”
小白警惕地望着那一掌。他怕下一瞬,掌心会变出一根除妖杖来,一杖拍在他的胸口,将他修行千年的道行,一夕之间打回原形。
世人有多么敬仰法海,妖精便对他有多么憎恶。那种生于骨子里的敌对,不是一个和煦的笑容,亦或是几句蛊惑妖心的话语能够消除的。在那张清朗俊逸的皮相之后,谁知道是不是包藏着一颗穷凶极恶的祸心?
小白又岂敢轻易答应:“你想要做什么?想将我镇在雷峰塔下囚禁我么!”
法海闻言,仰天思索了片刻,最后竟是吐出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一句:“嗯……小僧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啊,有了!”法海一笑,仿佛一朵莲花的开瓣,“大概是小僧煮茶听雨的时候,觉得有些寂寞了吧,想找你陪我一起对弈,你可愿意?”
在场的众人皆是愣了。本以为会有一场降妖除魔的大打出手,可没想到高僧法海,竟与他师傅法能的行径作风,截然不同。
可小白还是不愿相信,事情会有那么简单。他眯着琥珀晶眸,眼里闪过一丝蛇类的多疑:“法海,谁不知晓你天生与妖界为敌?难道就凭你几句花言巧语,我就会相信,你捉我回去当真会善待我么!你捉过的妖,比凡人吃过的芝麻还多,那些妖,难道都如你说的,陪你‘煮茶听雨’去了?”
法海挑挑眉,无奈地一耸肩:“我若说我捉了它们之后,为它们讲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经,好说歹说劝它们行善,最后讲至唾沫星子都干了,的确是喝了许多壶茶,最后又将它们统统放归山林去了,你大概也不会信小僧……如此,小僧便缄口了吧。”
“哥哥,咱们别管他,”小青扯扯小白的袖子,转过头,警惕地又对法海叮嘱一句,“喏,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缄口。总之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不用你多管闲事,反正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臭秃驴!”小青说完,一吐舌头、一耷眼皮,冲法海做了个鬼脸。
法海无辜地摸摸发髻,确定他的一头潇洒长发并未隐形,随后叹了一息,摊手退到一边、作壁上观去了。
这边儿虽说了要走,可小白与许仙之间,尚且还有一事未了,他摊开手讨要:“许公子,既是要作个了断,烦请将金鳞还我吧。”
去年端午,小白化形回到杯上之时,为许仙留下了最后一样信物——那金鳞便是他的元神精魄,谁掌握了它,便能轻易操控他的生死,谁拥有了它,便是订立了叫他永世追随的契。
“还他!快还他!”许夫人尖着嗓子高叫道,“那东西我早就看它不顺眼,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就想抠掉它!简直恶心得叫人头皮发麻!若不是怕剜疼了你,我早就拿长指甲给它掏了!”
“呵呵,请许夫人放心,剥离金鳞,疼的不是他,而是我。”言毕,小白垂下头去苦笑。
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竟被别人视作恶心至极的秽物,且那个人,还是他打算托付终身之人的妻室。人家有八抬大轿、人家有龙凤双烛、人家锣鼓喧天的声声祝福,而自己有什么呢?只有在许氏破败的小酒馆里,不清不楚的荒野苟合。试问这世间,还有比这更令人心痛的讽刺么?
许仙本来尚在犹豫,一听自己不必忍疼,立刻爽爽快快地把衣衫前襟撕了,露出嵌在胸口心前,一片熠熠闪光的金辉蛇鳞。在许夫人得意叉腰的注视下,许仙为了证明自己一心一意地娶妻生子、不愿再与蛇妖有任何的瓜葛,他一伸指甲,就将鳞片侧沿,卡进了甲缝里。
古人云“十指连心”,那是钻心蚀骨的痛楚。可如今许仙的指头,连结的却是蛇妖的心。当那片金鳞被一点一点地撬开、硬生生与已然黏连的皮肉、不舍分离的时候,犹如万刃穿心的剧痛,煎熬在小白的心头。
他痛得面色惨白,削骨断魂一般地扭拧在地。粗硕的蛇尾,犹如被钉死在
刀刺上一般,死死地绞紧。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上扑簌簌滚落下来,犹如无声的泪。散如藻丝的墨发纠缠在他的周身,他痛得撕心裂肺、满地打滚,再也无力直起身。
“白蛇!”法海生起了动容之心,想要上前搀扶小白。
可尽管疼得声嘶力竭,小白依旧执拗地推开他,却颤着手,拼命地抓着弟弟小青。
小青气得怒目圆睁。眼见着鳞片,虽已从许仙的心口肉上剥了下来,可许夫人却瞅准了这招有效,一把夺过金鳞,竟是不依不饶、故意以双指压折着鳞片,来折磨哥哥。他恨得牙痒痒,直接露了两只储有毒液的蛇牙,若不是手腕还叫哥哥拖着,他早就跳上前去,直接冲着那臭婆娘的脖子咬下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法海不能不管了。他不能束手旁观、一个凡人死在蛇妖的口下,但他更不能容许凡人作恶,以私心报复妖类取乐。
空掌一握,腕间一道劲风生起,一百零八颗佛珠绕臂剧旋,在无绳串束的情况下,其中一颗陡然朝着许夫人的指间飞去!
“啪”地一声,许夫人只感到指尖一麻,还未看清发生了何事,原本捏得死紧的金鳞,便被劲风携走,消失于眼前。待珠串重又安静下来,盘回主人手腕,那枚代表小白归属的元魄金鳞,竟是与其余珠子镶在了一起,服服帖帖、环在了法海的手中。
小白立时不疼了,相反的,他还感到有一股安然佛气护身,像是涓涓暖流,持续地安抚着他的心房。
法海举着珠串一摇,提着嘴角道:“这下,你不随小僧走,也不行喽。”
话音未落,他一托空掌,原本碎落一地的玉杯便自主拼接完好,变戏法似的落到了他的掌上——细看之间,竟是连一丝缝隙也无。
还不待众人惊讶,他又一打响指,小白便化作了一蓬白烟,悠悠地被吸入杯口中去。很快,一条栩栩如生的彩描长蛇,又出现在了杯身。
小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拼尽全力要法海放人,否则便与那臭和尚同归于尽。
法海冲这气鼓鼓的孩子弯了眉眼,宠溺地道:“哦,差点忘了你。小家伙,也一块儿来吧。”说着又一招手,将青儿也变作一阵青雾,揽入玉杯。
祥云一登,袈裟一凛,大师便不见了踪影,徒留下状元夫妇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地,隔了好半晌,才无语地面面相觑。
(待续)

和尚舔玉杯蛇妖化人形一颗花生引发的血案
清风一掠,雷峰塔檐上缀的只只金铃,在随风轻曳;湖中粉莲朵朵,绽着青黄色的蕊,低垂的花瓣,在亲吻着湖面。小青便在这湖中嬉戏。他化作了半人半蛇的身形,一张稚嫩的童子脸欢笑在莲朵中,一条细长的青鳞尾浮摆在波漪间。
虽是修了数百年的蛇,可他刚化出人形不久,心智尚且如十几岁孩童般天真。即便他多多少少、对带他们回来的法海心存敌意,可一到了这里,发现西湖竟如此好玩,便也慢慢地放松了警惕。唉,管他呢,反正是到人间一游,与其关在那个迂腐书生许仙的家里憋屈,不如徜徉在这片湖光山色里来得逍遥快意。
于凡人的地界上,他与哥哥若是想长久保持人形,便要耗费许许多多的法力,那于他们的修行很是不利。故而多数时候,他们皆是变回玉杯里休憩。尤其是哥哥为许仙改命,消耗了九成的法力,只能待到下个端午再出来,如此便给了负心汉可乘之机。
哼!一想到许仙那个名字,小青便极为不耻地撇撇嘴,恨恨地掐了一朵莲叶茎。臭男人!不要也罢!
可在法海这里就不同了,以金山寺雷峰塔的七层宝塔尖儿上、那一颗放着万丈光芒的佛舍利为中心,整个雷峰塔周边、方远三百里的地界,皆充盈着佛光宝气。在这里他们不必养精蓄锐,想变作人来玩耍时,便可随心所欲地化形,实则比过去自在多了。
可话虽这样说,自打来到了金山寺,哥哥便一次都没有下过杯来。不用问也知道,哥哥是还在伤心。
小青叹了一口气,眼角余光很快便捕捉到了一只花蜻蜓。小童毕竟是小童,哪儿有长长久久的忧虑?幽绿的眸光转了转,下一瞬又一个腾水,赤红的蛇信从人嘴里钻出来,卷着飞舞的蜻蜓便入了口,笑嘻嘻地嚼动几下,津津有味地吞咽下去。
“唉,小青。看来小僧下回,须得特地为你讲一讲《十善业道经》中,‘离杀生者得十种离恼法’的那一品。”法海坐在宝塔五层的廊檐下,底下小青蛇的一举一动,皆是看在眼里。他如此感叹了一句,便也笑着转过头,抬手灌下一盅茶,在齿间回味留香的茶韵。
“啊呸!臭和尚,你少管我的闲事!”小青鼓着腮帮子,“我和哥哥屈尊陪你住在这里,算是给你几分薄面。你别学那些整天就知道念经的老秃驴,在人耳边絮絮叨叨地烦,否则,小心你也变成歪嘴!”
歪嘴?法海不自觉回想起师傅诵经时的模样……糟糕,他老人家的嘴,好像是有点儿歪诶……
《大般若经》里说,若有善信众者,日日虔诚诵经千百回,便能逐渐修出如来的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来,即是俗称的“庄严宝相”。那些难道都是诓人的?
法海赶紧摸摸自个儿的嘴,唇棱分明,依旧端端正正地嵌在一张、俊得无可挑剔的脸上。
还好还好,还没嘴歪。兴许是他平日里念经不用心,经常浑浑噩噩、打起瞌睡的缘故吧。
法海转瞬又恢复了信心,攥起桌上的一粒花生米,朝着咒他歪嘴的小青蛇丢去:“既是想修人形,便莫要吃那些飞虫鼠蚁了。喏!赏你一粒人吃的花生果儿,堵住你伶牙俐齿的小嘴儿!”
“啪!”小青一扭腰,甩起沥水的蛇尾,花生米被准确地拍飞回来。
法海一端玉杯、一翻杯口,一粒无缘人口的花生米,在空中打了道优美的弧线,便堪堪落入了、装着小白的玉杯里。红衣的花生豆儿,在杯底打了几道急旋,“滴溜溜”不甘心地撞击着杯壁。
法海朝杯中唤了一句:“小白,出来吃花生米了。”
虽然杯口就只有那么浅,可这一声唤,像被吸入了无底洞,半晌返不出来任何的回音——小白还沉浸在被许仙辜负的心碎里,摆明了对闲得发慌的法海不想理睬。
可法海却不会这么快就没了招儿。他笑眯眯地端起茶壶,壶嘴一倾,清香余韵的淡茗,便慢慢从玉杯底涨了起来,待浮在茶面的花生米升到了与杯口平齐,法海便悠悠然叹了一声:“恕小僧失敬,先品为敬了哦……”
他坏坏一笑,将暖唇靠近了杯沿,再用力一吸——魂识依附在杯中的小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销魂的“滋溜”一声。小白的心神被法海吸得猛一激灵,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酥麻的哆嗦,下一刻,便感到有一条温热的舌头,含着耐心、舔弄过自己的周身——法海那臭和尚,竟以舌尖轻触着杯面,刮舔流连!
“啊、啊啊……别舔了!别舔了我出来!”话音刚落,一缕白烟便自杯口散出。烟雾中幻化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公子,正是被法海戏弄得走投无路的小白。
小白一出来,便火冒三丈地一拍桌面,全然不似他与许仙初见时、对桌而饮的温柔:“法海!你不是专司收妖的和尚么?我既已束手就擒,便是任你囚禁在此地,难道你还不满意?你若是还不放心,尽可以将我收进你的金钵里去,用法力镇住了不让我出来,让我安安静静地修个闭门禅不可以么!我就想一人呆着,谁也不想见。你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我不得安宁,究竟图的什么!”
任凭对面的小白,一声声地平地炸着惊
雷,法海仍是岿然不动,泰然自若地捻着手里的花生米:“温茶配花生,人间至味是清欢呐……小僧不图什么,只想请小白你出来一道品茶,顺便,给你讲个花生米的故事而已。”
故事?小白原想对法海的莫名其妙发作一通,可若对方只想同他讲个故事,他倒也愿意听来试试。毕竟许仙的背叛,时时刻刻如在剜着他的心。若能装下别的什么来分分心,兴许就能喘上片刻的舒坦气——即便是只能麻痹一刻也好哇。
于是他负手洗耳恭听:“你讲。”
接下来,法海便绘声绘色,同小白讲述了一段他亲历的往事。
话说几年前,某个大户人家的女眷,扶老携幼地来到断桥边,哭哭啼啼地请求法海出山,为他家枉死的男人超度。彼时法能禅师刚圆寂不久,法海无意接过斩妖除魔的重任,也就犹豫着、迟迟不肯出塔相见。
可那家人的哭声震天,抬着儿子的尸身,长跪在西湖边不住地磕头,真可谓是“西湖的水,哭丧的泪”。出家人终究以慈悲为怀,法海就是再不愿管闲事,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尸体,腐坏在他的金山寺旁边发臭吧?万一那家人疯癫了不肯下葬,岂不是要熏死他苦心栽培的一池荷莲?
最终法海还是答应了,跟随他们回了大宅,盘坐在死者的尸身旁边,将《引生咒》诵念。可死者的阴魂,像是被什么力量给牵制住了,迟迟接引不了,助他再入轮回去洗练。
法海察觉出了异样,忙问那家人死因为何,是否死于非命。他的妻子立刻泪流满面,说是死者年纪轻轻,不是患了疾病而死,而是叫一粒花生米,硬生生卡在喉间断的气。
死得如此蹊跷,法海坚信另有隐情。他施法开启了阿赖耶识,以无形的佛耳,倾听枉死者弥留的声音。果然,他听见了一道细声的控诉,说话者自称是长在院中的花生精,声音便发自死者的喉咙里。听完控诉,法海才恍然大悟,原来死者是还了血债,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死者陈公子,生前曾欠下过一笔情债,他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互生情愫,瞒着所有人,有了肌肤之亲。陈公子生前最爱啖花生,日啖三百粒都不厌。邻家妹妹便一粒一粒、亲手剥了一堆捧给他吃。他曾对天赌咒,定要与妹妹结为夫妻,否则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而他赌咒发誓的地点,正在自家小院、种的那株花生旁边。两人约定,待花生落果之日,便是他们成亲之时。
可好景不长,陈公子欠了一屁股赌债,又恰被债主家的千金相中,逼他入赘以还债。一开始他也曾抗拒过,可大户人家派了打手来,持着棒子威胁说要打断他的狗腿。他终究是怂了,筹备着打算娶妻。邻家妹妹怒不可遏,冲到他面前讨要公道,说是陈公子若坚持另娶他人,自己则要撕破脸皮,将被他破身一事传扬开去,不仅要毁了他的的好事,且还叫他身败名裂,背上一世的骂名。
陈公子一激动,在花生株旁、掐死了邻家妹妹。为怕官府追查,他将她的尸身剁成血泥,埋入花生圃里毁尸灭迹。殷殷血迹深埋于黑泥之下,由怨气滋养的花生苗中,含着邻家妹妹的冤魂,越长越是茂盛。待花生落果,端到桌台上来供人品用,陈公子越嚼越是上瘾,越啖越是欲罢不能。
直到他的牙齿,咬到一颗极硬极硬的花生豆儿,他一是不信邪,一是觉得稀奇,便把那粒豆子放在水里泡、扔在锅里炒、踩在鞋底下碾……试过了各种法子。到最后,他跟一粒花生豆较上了劲,直接抡起大斧头猛砸。可小小的豆儿,是蒸不软、炒不熟、踩不碎、也砸不烂,逼得他怒火冲天、囫囵吞下,试图以肚腹直接消磨了它!
可故事的结局谁都知晓,那一粒由邻家妹妹冤魂化成的花生米,最终卡在了喉口间,索去了他的命!
“那后来呢?”小白的纤指,把玩着蓄满清茶的玉杯,若有所思地望着漂在茶面上的那一粒花生米。泡不软的花生豆……法海是在暗指他的执念么?
“后来啊,小僧从后院摘了一大把花生米,塞在了陈公子僵了的尸手里,对他说:‘不给你念经了,小僧告辞。你这种人啊,只配下火舌地狱去受罪,吃烙铁打的花生。哦对了,若是在下头遇到了你那债主妹妹,记得再好好地给她剥上九万九千九百九十粒花生豆,好好地给人赎罪!’当时啊,在场的陈公子家人,都听懵了哈哈……”
“呵……”笑颜一展,芳华万千。当小白察觉自个儿被法海逗笑了时,一粒花生豆,“咻”地飞入了他发髻间,弹开了他束发的白玉带。一头青丝温柔流泻,泼墨的星河,装点着如玉微霞的容颜。
“这才对嘛。把头发散下来,小白看起来更美了。”法海敛回弹花生果的指尖,将一堆去了壳衣的白胖果仁推到美人面前,“喏,吃吧,小僧特意为你剥好了的。”
(待续)
作者语:这个法海又聪明又暖,专治各种不开心,我都想嫁给他。我打算把这个故事写长一点,多给他们一些撒狗粮的舞台。

夜半思春自摸腿窄穴吞花生米法海舔乳粒
夜凉如水,可躺在席上的小白却耽于梦中,身燥如火。
梦中的小白喘着热息,被许仙不算健壮的身子,猛力地压在身下。下身的白鳞蛇尾,如同攀援的藤蔓一般缠绕在许仙身上,随着男人气喘吁吁的每一次攻占而倏然绞紧,又无力地放松。他狭窄的泄孔肉道,被许仙的阳物撑得满满当当,不停地进入抽出,发狠一般被拱动、占有。
他上半身的人首,难耐地呻吟着,请求许仙给他一丝喘息之机:“嗯……嗯啊、许公子……许公子你慢些罢……啊、啊啊啊!”
可再多的婉求也是多余,许仙的耳朵像是对他关闭了起来,只有身下那根不知餍足的肉物,在拱弄着他柔软的内壁。小白认命地阖起美目,感受肉具在他的窄孔中穿插,无情凿弄着嫩壁。他无可抗拒地淌出汁水,泄了满孔温热的黏腻。
就在这时,他感到胸上有微许麻痒。他心觉是许公子又要肆咬他的乳粒,这是那人泄身前的习惯。他温柔地抬起双手,搂抱住许仙的头颅,想将他的侧脸,压得更靠近自个儿的心一些。可一抬手,他抓到一把高束的青丝,不似许仙的枯发矮髻,掌中的发束好似墨河流淌、光润有泽。
他吃了一惊,赶忙揉眼细看。只见法海的谑笑近在眼前,长发的和尚,竟舔着湿热的舌尖,对着他被挑逗而起的乳粒轻叹着说:“小白,来吃花生了,我特意为你剥好的花生……”眨眼之间,嫣红的肉蕊变作了一颗白白胖胖的果仁,法海魅惑的薄唇很快便将它吞没了……
“啊、法海!”小白自席上惊坐而起,望望周身浓黑的夜色,喘息的胸膛起伏了好一阵,嗡嗡作响的脑子里,才算找着了北。
周围未点灯烛,只有纸窗外模模糊糊的朦胧月色,可蛇类的琥珀晶眸,依然能在幽暗的夜色中看清周遭的陈设。他依然在金山寺的雷峰塔里,法海住在顶层的主持房里,而小青去了外间的荷花池,吐纳夜间的天地精气——这小调皮,修行倒还算精进,不像自己,早已没了那份心。
他不自禁摸摸鬓角,即便不持镜自观,他也清楚地晓得,那道描花一般的蛇形卷纹,应当是又现形了。那是他枉顾人妖不得相恋的伦常,突破了禁忌,与许仙结合之后所化。当时只当是寻着了真心人的幸福刻印,到如今,却成了被负心汉抛弃的证明,像是死囚刺在脸上的字,写满了耻辱的印记。
不仅如此,一旦堕印形成,妖物的情欲便会不自觉地受印记所控。即便是造化弄人,许仙受不住功名利禄的诱惑,早已与他分离,可他的心念却依旧受堕印摆布,像今夜这样绝望的春梦,还会越来越频繁地发作,除非……他不敢想下去了。
那梦里的法海又是怎么一回事?照理说,由情印制造的梦境,就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石墙,怎么可能让关于其他男人的念想,有机会钻进来呢?难道是他的元神精魄所化的金鳞,被缀在了法海念珠上的缘故?
小白疑惑的目光,转到了竹枕边、一小瓷碟花生米上。剥了壳衣的果仁儿,他一粒也未动过,他总觉得开口吃下,便是接受了好意,与那和尚彻底的和解。即便他答应了暂以人身住下,那也只是百无聊赖中、无甚所谓的一种选择而已,他与那臭和尚何时那样熟络了?就因为那人讲故事还算是好听?就因为那人莫名地夸了他一句?
“这才对嘛……把头发散下来,小白看起来更美了……”脑海里陡然闪出这一句,小白不自知地红了面颊。
一双修美细瘦的腿,交叠着架在地席上。当小白试着将裹身的薄衾掀开时,如霜的凉月,将他的双腿镀上了一层珠光的白。这双人腿,让他感到新奇又陌生,他不常变出下身来走路,更遑论以人的下身,与人间的男子交合。
他将空余的双手,缓缓地置到腿肌上,轻柔地抚摸着,像在搓弄一条丝滑的绸绢。
这双腿是诱人的么?是凡人能够抗拒得了的诱惑么?他又遏制不住地想到,如若法海见了他的这双腿,也会如赞美他的瀑发一般不吝言辞么?不,不会的,那人是和尚,和尚怎么能对美色动心呢?更何况他本该是与和尚势不两立的妖类。
可越是这样想着,他心里头的某个念头就冒得越高:他不甘心,凭什么占上风的总是法海?看见自己落魄丢丑、遭人鄙弃的是法海;渗进他梦中来,戏耍作祟的还是法海!对,和尚不能对妖物动心,可如若法海真对自个儿动了心,那岂不是该算他赢?
琥珀晶眸闪过一道黄光,原本已万念俱灰的小白,在那一瞬,忽然寻着了另外一种乐趣。
他翘着兰指,快速捻起了一粒花生豆,又确认一眼门外无人、小青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房来,那两根夹着花生的指头,便微颤着向腿间伸去。
镀着月霜的白皙腿根,在小白的低头注视下,如同玉山之间的天堑般缓缓开启。他轻抬着、拨开秀美的玉茎,将底下那个褶着的小菊口,看得更仔细。那是一张未经人事的小嘴儿,不似他缀着金鳞的蛇类泄孔般妖靡,但这具幻化出来的人身,是未经男人肉犁、开垦过的处子地,看上去冰清玉洁,连那紧皱的小口儿,都透着一股子秀气。
小白对这具身子越看越欢喜,他甚至觉得,如若他一直保持着这个样子,兴许就能与过去作别,开始一段快意的新生。他当下里发誓,再不会以蛇身与男人交媾,从今往后,他要做个确确实实的人!
他略带了一丝兴奋,试探着将花生米往窄口中塞压进去。
“嗯……”人身的肉壁,甫一吃到异物,虽只是挤进浅口中去的一小粒,也不适地激颤了一下,随后吐出了一声欢吟。
小白心中溢出异样的欣喜。原以为幻化的身子,终究是及不上真身的万分之一灵敏,可没想到穴口吃小豆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让他想蠕动着肉壁再来几次。
“呵,驴和尚。若是你知道,你亲手剥的花生豆,叫我拿来这样吃法,不知你会作何感想呢?”穴口稍一施力,媚肉搅弄着推挤,那粒圆胖小豆,就又被小白挣出了穴口。
豆儿带着穴中湿热的余温,落上了凉薄草席的那一刻,一个主意也在小白心中落了地:明日晨曦,小白决意应了法海的邀请,陪那人下一局棋。如若他赢了,他便要将天下闻名的高僧法海,逼迫到最有趣的境地,看到时窘迫丢丑的人,是否还是只有他自己?
(待续)

惊天一弈藏玄机白蛇设赌局与法海同席共眠
一柄白伞,一袭白衣,小白步履迤迤地来到一片开阔之地。放眼望去,天高地远,苍茫的青天之下一片黄土贫瘠。此处苗木不生,生灵不存,唯有横陈盘布的条条阡陌,将土地划分成为井然有序的道道田格,而他就要在这里一展抱负,化现出千变万化的蜿蜒蛇形。
“哥哥,趁那臭和尚还未赶来,咱们赶紧占领这块土地!”说话的是一条小青蛇,昂起着蛇头,盘踞在小白所撑的白伞之上。八道乌黑的蛇形卷纹,分列于伞面上的八处方位,其描摹之精美,叫人啧啧叹奇。伞下缀着三十二道银白流苏,随着小白公子如丝的墨发,在荒原劲风中摇曳飘舞。
小白面上的神情,再度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无羁,如他初成人形时的自信:“小青别急,今日就让哥哥来教教你,如何施展这幻化蛇尾的独门绝技!”
说罢,小白偏转腰肢,一拧花腕,将持于手中的白伞拨得腾空而起。伞柄倏然离指,如疾风一般自旋而升,升起数丈之后,只听他高喝一声:“白楼独舞!”
双脚用力一蹬地,小白的身子应声而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衣袂纷乱舞空中,似有香雪阵阵,溯气流风。他于半空之中堪堪接住了白伞,凌空的双脚幻化为一条粗长的蛇尾,从垂落的白衣裙裾之下急蹿而出,蜿蜒着、一直伸向了远处。当他再度轻盈落地之时,田格阡陌被他占了笔直的一道,白尾所过之处,似有所向披靡的锐气。
“好哇!先占位者已得先机,哥哥这一局赢定了!”
可青蛇话音刚落,便闻远处沉沉钟磬之音,铺天盖地弥漫而来,好似有人击节敲钵,试图压制此间的士气。下一瞬,法海的洪钟佛音,便自日出东升的方向压顶而来,听得人心神一震:“大日金芒!”
一件红绸的织锦袈裟,自东方的穹极之地化现而出,携着劲猛的罡风而来!其上绣着的细线金缕,散发着如日中天的万丈光芒,耀得小白与小青一时睁不开眼。红绸垂立,在小白的绵延蛇尾处划下了一道屏障。红墙高耸,遥挂于九天之上,小白昂首眯眼,竟是一目望不到边。如此,蛇尾原本畅通无阻的这一路,就算是被阻断了。
小青恨得牙痒痒,吐着血红的蛇信,龇牙咧嘴地就想要对袈裟突袭:“哥哥别急,且放我下去,看我不将这块破布咬个对穿!”
小白摇首,收起蛇尾,变回了人形:“突不过去的,此为法海棋力。咱们莫要顾此失彼,叫臭和尚钻了空子!”言毕,他拂袖转身,周遭的风景立刻改天换地。
此次,他们是站在了仙湖如镜的水面之上,白履踏着青色浮萍,涟漪映着一道芳影。
法海就站在不远处,提着胜利在望的笑意望着小白。在他的脚下,踩着一粒大如灯笼的赤色佛珠,青灰的布鞋稳稳立在珠顶,不见一丝一毫的摇晃。而在他的前面,已有五粒一模一样的佛珠浮在那里,于澄水清荷之间连成纵然的一线,如若小白再不出手阻止,便要功亏一篑,叫法海胜此一局。
说时迟,那时快,还不待小青蛇看明了战局,小白便已挥伞出手:“法海!接我这一招——乱花琉璃!”
飞旋的伞面,在莲池上空掀起阵阵朔风,风起浪涌,振得水面波澜四起,荡得佛珠上下颠伏。法海面色微变,随后扣指,招动最近的一颗佛珠移来,双脚一开,分立于两珠之上,很快又恢复了稳如泰山的镇定。
可当此一时,由朔风召起的片片莲瓣,如同纷乱的箭矢一般离蕊自行,“唰唰唰唰”地打在佛珠之上,将法海看顾不及的其余四颗,打得是溃不成军,歪歪扭扭地乱了阵脚,磕磕撞撞地沉入了湖底。
“哈哈哈哈!”人形的小青站在木质的棋桌之旁,拍着小掌大声喝彩道,“哥哥真厉害!臭和尚,看你还如何狂妄!这一局七子棋,顶多算是伯仲难分,平摊秋色而已。哪儿像你先前吹的,说哥哥必定不是你的对手!”
七子棋,亦是乌鹭棋的一种,可下法却与时人所下的围棋大有不同。所谓乌鹭,便是乌鸦与白鹭、一黑一白两种鸟儿的代称,泛指一切的双色棋。而时兴的围棋棋子,多以黑曜石、白玉石精心打磨而成,造价不菲,出于名家之手的更是价值连城。
金山寺虽地处皇城,信众颇多,受达官贵人的虔信供养,可寺中就只有法海这一个吃素的,连寻常大寺住持身边、几个专司伺候的小沙弥都没有,法海又只爱观荷听雨、煮茶下棋,一不敛财,二不偷腥的,能花得了几个钱?故而寺内连一张像样的床榻都没有,叫小白席地而卧了一宿,早上起来,背都伸不直。如此清贫的寺庙孤僧,又怎会有钱购置一副玉石棋子呢?
不打紧,没有玉石,可以花生果代替。那剥了壳衣的白胖子,便是小白所持的白棋,白子连成一线,正如蛇尾的蜿蜒;而留着红衣的那些,就像披着袈裟的花生仁,亦或是圆溜溜的佛珠,总之倒是贴切无比。
而小白与法海正在对弈的这一局,便是他们自创的七子连珠棋,看谁的花生豆儿先凑满七颗,在纵、横、斜三向上连成一线,便能赢得棋局。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可小青既不是君子,也算不得真“人”
,他对这些凡人的破规矩很是不屑,始终在旁边指手画脚,大呼小叫地为小白出主意。
法海端着玉杯,“吸溜溜”地嘬进了一口茶,又张口一抬头,以嘴接住了凌空抛落的一粒花生米,边嚼边看着小青,似乎在等他自个儿领悟过来。
小青正想大吼“臭和尚你装模作样地得意个什么劲”,便听小白低头凝视着棋盘,声音里透出绞尽脑汁之后的疲累:“小青,是我们输了。你再看看那里……”
小青赶忙低头去看,只见双方厮杀得凶狠的那片棋格之外,在那毫不起眼、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法海已然悄悄地布局。如今“前线的拼杀”一完,小白才注意到疏于防范的漏洞,可法海已将最后一粒定盘之子持于手中,只待最后的一置,为这精彩的一弈,画上完美的章句。
“如何?这粒子一落,小白可要遵守约定,日日陪小僧参禅听雨,不可再变回妖魂缩在杯里哟。”
落子无悔,功败垂成,小白承认是他棋差一招,可是……他并不打算就此认输!
玉臀忽地抬离草席,他矮身凑首,将纤薄红唇紧贴于法海持子的二指之旁。热息萦指,未待法海有所反应,软舌便舔卷着将花生夺过。法海怔愣的手势还悬停在那里,指上便空留了涎水黏滑的湿热。
外层的红衣,被小白的贝齿撕磨而脱,再次吐出口的白果儿,落在了六颗白子之侧。谁说偷偷布局的,就只有法海一人而已?小白等的,便是这快人一步的最后一粒。
“啪!”花生果落盘的清脆小音,喻示着七星连珠,定居已成!
“你……”小白原以为法海会愤然高喝一声“你耍赖”,可转瞬之间,和尚的眉眼又如春风般和煦,“你下得好,这一招小僧还真是没想到,小僧认输。说吧,小白想要什么?小僧可竭尽全力助你修行。”
狭眸泓波里,泛着点点桃花的妩媚,小白勾唇倩笑:“我不要修行。从今往后,我要搬去你的住持房里睡,夜夜与你卧在一张席上共眠,你说可好啊?法海,你恰恰是将话说反了,不是你助我修行,而是由小妖来助和尚你‘修行’才对……”
(待续)
作者语:这章我真的是抓耳挠腮、绞尽肠汁、花了平常两倍的时间、龟速写的。战斗是我的软肋,但我有在努力练习。我不喜欢被定义为“肉文作者”,请你不要那样看我。纯肉可以给作者带来点击率,但有肉有剧情,有深度有创意,才是一个作者赢得长久口碑的唯一途径。希望能引起你的一点共鸣。

悬疑悬疑:青菜里竟吃出了肉味僧蛇共查案
午膳时分,三人围坐桌边用饭。小白的纤指挑着两根细细的竹筷子,在一碗朴素的青青白白之间拨弄着,意兴阑珊,胃口全无。
虽说这妖精无须像人一般少不得三餐,可变作精魂、附在杯上时是一回事,化作人身、捧着碗着时又是一回事。成了精的蛇,他是蛇,但凡畜生走兽,哪有生来爱食素的?可你再看看法海,一脸闲桌信坐、胃口大好的模样,对着这一桌子青菜啊、豆腐啊,乐得像是见着了鸳鸯五珍烩、神仙佛跳墙。
“啪!”小青将筷子一拍,气鼓鼓地指着法海,“好你个一毛不拔的穷和尚!要我们陪着你睡地席也就罢了,连吃饭都这般小气,多加一碟子肉会死啊!”
法海以筷指天,笑眯眯地反驳:“不会死,但小僧会被师傅的在天之灵给唠叨死。记得小时候我馋嘴,好奇那世人口里的鸡鸭鱼肉是什么滋味,有一日溜出寺去,用偷攒的香火钱买了一只烧鸡。烧鸡刚捧到手里,还热乎乎地冒着香气呢,可不待小僧低头张嘴,一个指栗子便敲在小僧的头顶。回头一看啊,师傅他老人家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身后呢。小僧吓得双手一抖,扇不动翅膀的烧鸡就此落了地……”
“哈哈,敲得好!”小青拍手称快,“谁让你没事来当和尚,饿死你饿死你!”
法海对着小白,塌着嘴角叹了一口气:“唉,做和尚又不是小僧自己愿意,只怪投错了胎,爹不疼娘不爱,刚出襁褓就将小僧丢在了莲花池里。师傅是从西湖上漂的洗脚盆里,把小僧捞了出来。师傅说:‘你若是执迷不悟,非要与这只烧鸡为伍,那你就学它拔光了鸡毛,等回寺里,我也给你剃个光头吧。’师傅不愧是师傅,连训诫人的话都醍醐灌顶,小僧立时开悟,放下屠刀,保住头毛,肉海无边,回去吃素了嘿嘿……”
他边说,边抬臂夹起一筷子“清炒绿翡翠”,轻放在小白的米饭顶上:“来,尝尝小僧的手艺。比不了山珍海味,但还算入口清新。伤心的人就要多吃一些,才有力气接着伤心。”
听闻了这番话,小白就是想伤心也伤心不起来了。他“噗嗤”一笑,掩着口唇,暂时忘却了负心汉带与他的烦恼,沉浸在法海所讲的笑话里——别说,这还真是个趣僧!小白觉得,他在雷峰塔作客的日子,当是不会无聊了,尤其是到了今晚……
小青睁大了眼睛,看着哥哥竟承下了法海的情面,唇角带笑地将那几根草叶子含进了嘴里——这东西,他们蛇类过去是绝不会碰的。
可菜叶刚一入口,一股难以言说的奇妙滋味,便在小白的舌尖上化开了:像是热油锅里滚过一遭的脂膏,分明带着膘肥胝胼的鲜美,却又混着禾田苗木的清新,竟还隐隐约约透着着一丝……咦?只有蛇类才能察觉出的新鲜血腥气?他昔日未修炼成精时,尚是一条心智未开的野蟒,在田间咬死过一只耗子,就曾体味过这种腥气。
“哥哥……好吃么?”小青摊掌,在小白的眼前挥了挥。
小白总算从怔愣中回过神来,赶忙也夹了一筷放到小青的碗里:“你也来尝尝。”
小青从哥哥的话里听出一丝急促,心下奇怪,便也不情不愿地嚼了一口。可这一口下去,竟是一发不可收敛地夹了一筷又一筷,到最后恨不得捧过整个青菜碟来,囫囵吞将下去。
小青腮帮子鼓鼓,一兴奋就忍不住现形的蛇信子,一吐一吐地舔在盘底,将菜油舔得干干净净:“嗯……好吃,太好吃了!臭和尚,没想到你小气归小气,炒菜还真有一手……还有么?再来一碟……”
法海的眉间现出疑惑,赶紧抄起筷子,将小白碗沿上、小青还没卷下腹去的那几根,抢进了自个儿嘴里:“不对……不对劲!不该是这个味……”
小青不屑道:“有什么不对劲呀?你这呆和尚就是受不得夸!人家好不容易赞你一回,你还摆起了臭架子……诶!你去哪儿呀?”见法海饭也不吃,便匆忙搁筷起身,小青莫名其妙地喊道。
“去查这青菜!”话音尚在耳边,一片利落的红影,已从雷峰塔的六层廊檐一跃而下,凌空踩上了祥云。
“哥哥……”小青目瞪口呆,望着紧随而去的那道白影。
小白翩翩然一纵,追着法海,消失于行云婉风里。
白履落在一片田间地头,小白撑起伞,挡住头顶上毒辣的日头。
庄稼人讨生活实在是不易,须得面朝黄土背朝天,双脚粘在土地上辛勤地忙活,才能种出好吃的瓜果蔬菜,供出得起钱的人家享用。小白在田埂间观望了一圈,也未见到一个忙碌的菜农,那些青菜叶子倒是长得棵棵饱满,脆生生地昂首立在田间,看起来精神抖擞。
法海已然走去了前头,正扣指敲在木门上——“嘟、嘟、嘟”三声响。
小白也迈着步子走上前观望。
“田施主?田施主可在家?”敲了半晌也无人应答。
法海正迟疑着,是否要像突入守卫森严的状元府、带走青白二蛇一般,以佛气振破眼前一道简陋的木门查探,这时屋门“吱嘎——”一声开了,门缝间透出一张脸:“
哎哟!我当是谁来了呢。原来是大师啊,还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公子。快,快进屋里坐!”
这女人瞅着还算和气,半老的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
可小白就觉得哪里不舒坦,说不上来,兴许是妖类的直觉吧。他收了伞,白伞化作一道烟雾,飞进了他的袖间。
女人看得有些错愕,但转瞬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小跑着去了厨房。不稍片刻,形形色色的素点心被端了上来。
“女施主莫要客气……”法海带着小白于桌边坐下。
“莫要客气的应当是大师才对啊!大师是金山寺的住持,是皇城脚下鼎鼎有名的高僧。上回法会的时候,我还挤在人群里听过大师的讲经咧……大师能到我们这个破棚棚里来作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感觉这整间屋子,都在发着光呢!”
小白掩唇偷笑,在心里默答了一句:“是‘蓬荜生辉’。”
法海则在心间叹气:那金山寺大法会,是师傅圆寂前定下的规矩,一年一度,逼得他在全城百姓面前,装模作样地捧着经书,侃侃而谈那些、他自己也不甚明白的玄奥佛理。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可真是害苦了我……
法海是有苦无处诉,却还要心虚地接受信众们的赞拜——不过兴许今年,他可以同小白诉上一诉?
“只是大师啊……”女人像是欲言又止,顿了顿、终究是问出了口,“您不在雷峰塔里打坐修行,跑到这城郊的菜地里来脚踩污泥,这又是何来意啊?”
(待续)

想吃肉吗亲美味的人油青菜要不要来一口
金山寺的日常开支,伸了五根手指头就能数得出来,除去供奉佛菩萨的香火油钱,便只剩下住持大师一人的吃穿用度。法海平日里节俭得很,佛塔清尘、掸网扫灰这样的琐碎杂事,皆是自个儿亲力亲为,犯不着同那些气派的大寺一样,养着一帮刚入门的小沙弥以供驱使。
每月吉日,寺门一开,信众们坐着船只络绎而来,挤在佛塔一层争相跪拜,供钱供物唯恐落于人后,好几次将寺庙的门槛儿都给踩塌了。法海苦不堪言,待人群散后,还要握着烂木头、苦笑着设法修葺。
信众们供奉的那些个香火钱,几乎都塞进了木箱里去落灰,法海根本很少沾手。他吃的那些个素食,也是京里的某位大官儿为了还愿,特地差了专人摇橹送来,十天三回,一日不差,跟日升月落一般的准。久而久之,法海与送菜的老船工混成了熟人。
前几日老船工来送菜时,还笑眯眯地卖着关子:“大师啊,之前给您送的菜都吃完了么?没吃完的话赶紧扔了吧。瞧!这回给您换了一家,看着够新鲜吧?这批货,可不是一般的好吃啊!您吃过就晓得了,上至八旬老叟,下至总角娃娃,各个都是赞不绝口,吃完了还想吃呐!现在全京城里就这一家的菜抢手,我家老爷差人排了好几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咧!”
新菜收下了,可厨角堆着的陈菜,法海终究还是没舍得扔。也正因为如此,他到了今日、拿出新鲜菜来招待小白,才发现了事有蹊跷。他从雷峰塔上腾云下来,头一件事便是去找老船工,打听种菜之人,家住何处?这才找到了城郊的这户人家,家主田大福便是这块地里耕作的菜农。
“哈,也没什么事,”法海套着佛珠,向女人行了个双手合十礼,“小僧不过是恰巧路过此地,想起近来吃过田施主种的菜,算是受过施主一家的口福恩惠,便进来打个招呼,也算是随了这段佛缘。”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女人像是长舒了一口气,警惕的眉眼也放松了,“那大师,还有公子,你们吃点心,吃点心哈……”
法海望望桌上摆的点心:玫瑰糕、桂花饼、茶油酥、荷叶团……这些个解馋的吃食,做得玲珑又精致,一看便是城里大酒家蒸出来的精品。
他道:“敢问女施主,摆满这一桌,大约需要多少银钱?”
“唉,大师不必计较这些。不就是如意坊的点心盒子么?我老婆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过去看到有钱人家吃,馋得口水直流。现在呀,咱家种的菜,也能卖上好价钱了,咱也要买上几盒来过过嘴瘾,把过去的憋屈呀,都补回来!”
能卖出价钱?法海心道:这卖出的价钱定然是不菲啊!如意坊的大名,他是听过的,若换了寻常的庄稼人,在地里忙活上小半年,也未必能换来这一桌的丰盛,何况田家大婶说得口轻飘飘,似乎对钱财满不在乎。
法海眼里闪着锐意:“多谢女施主好意,只是小僧粗茶淡饭惯了,吃不惯这些高档的点心。再说,以小僧的粗舌品来,觉得普天之下莫有一物,能比田施主种出的青菜,更加符合小僧的口味。这样吧,劳烦女施主将田施主唤出来,小僧想当面拜谢,再讨要些田里的新鲜菜回去,裹素包子来吃,可好?”
“不、不行!”女人立刻慌了神色。
她自觉失言,又强自镇定,慌忙解释道:“哈……是这样的大师,我家男人,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种田的,没见过什么世面,怕到了大师您这样赫赫有名的高僧面前,拙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叫大师您看了笑话……呃,至于这田里头的菜……”
她急急转着眼珠子,神色躲闪,一望便知,是在寻找托辞:“哦,这田里的菜,大师想要摘多少回去都不在话下。只是现下里还不到时候。再过几日,等这批菜完全地成熟了,老婆子我亲自挑了最好、最新鲜的,洗干净了再包起来,送到金山寺去,亲自请您笑纳,您看成不成?”
连小白都看出了其中有鬼,黄晶琥珀的狭眸一睨,瞳中闪过一道犀利的妖芒:“我看这地里的菜长势喜人,分明已到了可以采摘的时候。田家大婶非说要再过几日,难道说,还需再行另外的什么工序,藏着不可告人的猫腻?”
女人被小白的蛇目厉光,慑得心惊胆寒,不觉打了个哆嗦,赶忙矢口否认道:“没有没有!我们是安安分分的种田人家,瞧公子你这话说的,咱家能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呀?公子可别随意污蔑了好人呐!这菜可以乱吃,脏水可不能乱泼……”
正当此时,里屋中传来一声凄楚无比的呻吟,痛苦中带着绝望,仿佛呻吟者正沦陷在阴曹地府里,受着赤足步炭的炮烙之刑。
愣是耐心再好的法海,在这一声之后,神情也变得肃然严厉:“女施主,劳烦带路。否则,你是知道的,即便是持弓拿剑的千军万马,列阵在小僧面前,也挡不住小僧心中想往之所。更何况,是你这一屋之隔的薄薄布帘呢?”
内屋的床上,躺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形销骨立、面如鬼魅。深深凹陷的目眶里,像蓄了两团灰黑的死气;高高耸起的颧骨,在瘦得只剩一层
包皮骨的双颊上,撑起了两团高耸的坟包;骨与皮之间,似是毫无血肉的紧紧黏连;人与鬼之间,当真只隔了会喘气、这一丁点儿的差别而已。
这男人,应当就是众人口中的田大福、女人仰赖的夫君。可传闻中,他该是身强力壮的农人、健硕有力的粗汉,一人能扛起几十斤菜、疾步于田埂之上的壮丁。可此刻,在他们眼前哀哀嚎丧的人,究竟是谁呀!
“啊、啊啊……痛、痛啊、痛啊!”田大福扭动着头颅,无论如何也甩不脱折磨他的痛苦,最后只得将乞求的目光,悲哀而绝望地投到女人身上。
女人恨其不成器地咬牙切齿道:“不是叫你不准出声的吗!你咋的连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了?你就非要在大师面前丢人现眼吗?啊?你个没出息的孬种!”
小白不敢置信,天底下竟有如此蛇蝎心肠的女人,面对病得奄奄一息的夫君,不但不生一丝一毫的怜悯,反倒冷嘲热讽地满眼鄙夷。凡人总说妖物狠毒、精怪害人,今日他总算见识到,比他们妖类还狠毒的泼妇,那冰冷的神色,看得人不寒而栗。
“可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啊!这些鬼东西咬得我快要疯了!我浑身上下,热一阵凉一阵的,像是钻到了骨头里去的疼!求求你、求求你了翠凤!帮我把这些东西拿走吧!啊?要不然,我宁可是死,也不愿再受这些鬼东西的吸咬了!”话音未落,田大福挣扎着抓住了床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额头拼命地往柱身上撞去!
“不准死!”女人急急高吼出声。
小白不顾尚未恢复的法力,立时甩袖,掷出一道白气。雾团袭到床柱之上,顷刻之间,硬木化作软棉,田大福的额头,像是磕在枕包上一般安然无恙。
女人后怕地虚软下来,双膝一弯,掩着面颊嚎啕大哭,一双手在止不住地颤抖,声调也如抖在风中那般凄厉:“不准死……你不准死……你怎么可以死呢?红眉道长明明答应过我的,只要按他的吩咐去做,咱家就能发大财……咱们一家人将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享……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躬身在田地里辛苦,只需往塌上一躺,就有赚不完的银元可数,我也能跟着你过上好日子了呜呜呜……当初你娶我时答应过的,定要设法让我享一辈子的福,何时想吃如意坊的点心,你都能让我吃上,你做到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死啊!呜呜呜……”
小白实在看不去了,三两步上前,便要施以援手:“你身上究竟有什么?让我来帮你拿掉!”
“小白别碰!”千钧一发之际,法海倏然施法,瞬移至白蛇身后。还未待余人看清、和尚移步幻影的身形,一只大掌,便牢牢将纤指抓住,细滑与白皙的手背,被包裹在法海的拳心。
小白回首、惊诧一望,与法海垂眸、投下的关切眼神,碰了个正着。莫名的心跳撞击着他的心壁,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了与许仙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安心。一瞬的尴尬之后,小白赶紧回头躲避,法海也缓缓松手,一丝不易察觉的赧红,悄悄熏上了美人的玉面。
可近在眼前的异状,还在继续。小白不敢多想,刚才那一刻意味着什么,赶紧挥离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迫使自己专心:“为什么连碰都不能碰?难道他身上有毒么?”
他刚问完,便见法海摊开一掌竖起,肉色的掌中央,忽然化出一道金光,似是如日中天的耀芒——是和尚的护体佛光“大日金芒”。光芒朝小白的眼皮摁下,他顺势闭眼,便觉身后的法海,与他胸背相贴,弯折的手臂,像是半搂着他的肩。
他正想问和尚,这突如其来、不合时宜的亲密,究竟是要做什么?下一瞬,肉掌挪开,小白被佛光“擦洗”过的妖瞳,蓦地看明了一切。
天啊!这是怎样一幅状如地狱的惨景啊!只见根根肋骨毕现的男人身上,无数条扭动的长虫,挂在皮上打滚噬咬。如蚕似蛆、说不清究竟是何物的白虫,因吸饱了田大福皮下的脂肉,而透着恶心的粉红。愣是千年前、生食野物的蛇妖,都忍不住阵阵地干呕,舌根卡着脖子,似要把肚里的酸水都吐出来。
一双手轻柔地拍着他的背,法海镇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白听好!灵虫是空,肉蛆是空,惨相是空,悲悯也是空……没事的,你可以堪破它!”
堪破?哪儿有法海说得那么容易?令人“过目难忘”的情形,既已看见了,又怎能当作没看见?小白回身,握紧了法海的一条手臂,像是终于寻到了依靠的力气,埋首在人臂上又干吐了好几声。
待他终于缓过气来,目上的佛光也消逝了,令人作呕的虫子终又化为无形。
他一指瘫软在地的女人,伸张起每个心存善念的妖、皆不会坐视不管的正义:“恶婆娘!你怎能这样对待自个儿的夫君?想一想,他可是与你结发白头的同心人啊!说吧,你究竟是要我出手、替天行道,还是按照你们凡人的规矩报官,状告你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
讽刺讽刺,在他这个妖类心中,看得那样深重的夫妻情分,到了本该恩爱无阻的凡人夫妇这里,怎反倒情如纸薄了呢?
那女人惊愕得还未张口,身后那去了大
半条命的男人,竟率先帮她求起了情:“不要啊……好汉莫要怪罪我家婆娘!”
小白万般不解地转身,只听男人气喘吁吁地艰难吐字,“不怪她、不怪她……当初是俺自个儿往身上扑粉、吸引灵虫来吸咬脂肉。为她做这一切,俺都是心甘情愿的啊……”
(待续)

袈裟蒙面小白压在红绸下被法海一路亲吻
法海晚课未完,小白一人先于塔顶的住持房中等待。他靠墙坐在席上,双手抱着膝头,两眼凝滞在香炉上方、一缕飘动的香线上发呆。
那对农人夫妻的事情,尚且盘旋在他脑中挥之不去,他越想越觉得不解,越想越觉得伤心。
人间的情与爱,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呢?他因好奇凡人夫妻的情意,才于端午之夜从杯上下来引诱许仙。他附在玉杯之上,没少见千年的沧桑,却傻傻地以为,只要二人间有了交欢的“夫妻之实”,便能天长地久、恩恩爱爱永不变。但许仙叫他吃了一堑,原来凌驾于情分之上的,还有利禄与功名。
可白天那个叫田大福的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人自愿受灵虫嗜咬,被吸走体内肉脂、朽如枯木,以此来滋养洒了药粉的青菜,让喂饱的灵虫们,跑去菜叶子上流油,再赚得盆满钵满,叫那些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刁嘴老爷们,吃着他的菜,而欲罢不能、痴狂上瘾。而这一切,竟都只是因为爱,只为了讨好他家的黑心婆娘。
小白听过一首诗:“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有些人,是高不可攀的明月,有些人,则是自甘堕落的沟渠。而有些人,注定是要仰心望月、俯首就渠的可怜人。不该辜负的,总是被辜负;而该被珍惜的,却得不到珍惜。
到了最后,也未见那女人受报应,法海拉着他的衣袖说:“你情我愿,是孽是缘,自有轮回中的因果。小白消消气,随小僧走吧,你我不该代替天罚。”
小白纵使尚有千万个不甘心,可看看田大福焦急的眼睛,他抬起来要施法的手,却终究输给了不忍心。
“小白?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呢?”法海来了,他手中持着一支灯烛、一小碟花生米,跨过门槛,望向小白的眼里笑盈盈。
小白憋着唇,刻意转过身去不理睬。
表面看来,他像是还在为法海的阻拦而生气;可实则,他心里头的苦处,却不可道出来说与人听。难道他要问和尚:究竟为了什么,许仙他不爱我?究竟为了什么,那样恶毒的女人却配得到爱?
心里话他不好言明,只得将气,撒向了那一碟花生米:“还端来做什么?这两天我已经吃够了!这会儿,我困得两片眼皮都打架了,没心思陪你下棋!”
“呵呵,这可不是用来下棋的……”法海走到自己睡的那一侧,在席边搁下烛火,又抓了一粒花生豆,于两人中间慢慢地放下一颗,“虽不知道小白为何想与小僧同寝,想来兴许是蛇类生性体凉,喜爱趋近热源的关系。既是小僧坚持留你为人形作伴在先,且又输了棋局,自当是要答应的。只是怕就寝时,糊里糊涂唐突了你,故而在你我之间,以花生豆划下界线。如若夜间,小僧于梦中手脚无状,不知不觉越了界,还请小白及时叫醒、莫要客气,小僧定会规戒无度的言行。”
呵,好一条清清楚楚的楚河汉界!
小白盯着法海指下、一粒一粒落下的花生米,心里头没来由地,就生起了一团燥火:臭和尚!我还没与你划清界限呢,你倒是先来嫌弃我了?呵,难道真是人妖殊遇,你们为人的,就这么嫌弃我们做妖的么?这一道花生障,与其说,规戒的是和尚的手脚,莫如说,是在告诫他莫要自轻自贱!
“哼!”小白是当真生气了。千百年以来,他一直修身养性、极少动气,即便是被许仙抛弃,他也只是黯然神伤,兀自伤心。可不知为何,如今事关了法海,他便如同个任性的孩童一般,无话可说地翻身赌气。白衣一裹,他愤愤然倒头就睡,屁股一撅,将薄纱轻掩的玉臀,对准了和尚错愕的神情。
“看来真是困了,”法海对着那清丽的背影,喃喃自语道,“那就睡吧。”
灯烛一吹,薄薄席上多少心事,便悄悄藏进了夜色里。
睡至三更,小白终于忍不住转身过来。蛇瞳在暗夜里放着幽光,他盯在法海的侧脸上一瞬不瞬。臭和尚气得他半宿未能入眠,自个儿倒是睡得香,气息匀沉,悠然自得地享着清梦。
如此一来,小白更觉得羞恼难当。自个儿腆着脸皮、非要与法海卧在一张席上的本意,便叫和尚轻而易举地挫败了,能轻易诱倒许仙的男色,在臭和尚这里竟出师不利地失了灵,究竟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容颜憔悴,失了妩媚?还是年纪轻轻的法海和尚,实在是有过人的定力修为?
不行!他不能善罢甘休,什么“楚河汉界”,他非要越过去,试试法海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眼珠子转了转,小白还是决意,从法海腕间的佛珠下手。先设法盗回金鳞,解了法海对他的掌控,如此一来,即便是法海突然醒了,他也可以借口说:只是为了讨回妖魄而已,碰触和尚的手腕也是迫不得已!
主意已定,小白说做便做。纤指越过了花生搭的隔断,另一手轻提着袖口,连一粒花生都不曾位移。一点一点,指尖靠得越来越近,眼见着耀光的金鳞,就在相隔一寸的近处,只需稍一伸指,便能触到熟悉的蛇鳞。可恰在此时,戴在法海腕间的佛珠,忽地浮起、自旋了半周,反射着月华的鳞瓣,竟兀自转去了
另一侧。
小白赶忙抬眼去看法海,可那男人依旧睡得陶然,呼吸深稳而沉静。
……没醒?看来应是那串佛珠上自藏的玄机,兴许是施了保护咒之类的法力。
小白偏不信邪,他深提一口气,再度出手时,指锋上酝了一道白光。他要以恢复了三成的法力,强行振断法海腕上的无形绳,让自己的金鳞,得以挣脱珠串的束缚,再度物归原主。
他在心间默默高喊了一句:“法海,看我这招——白光笼月!”然而指风尚未与珠串相接,那一百零八颗灵珠,像是早已预知了他的心念,携着金鳞一同消隐于无形了。
怎么会……?小白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可佛珠当真消失得无踪无影,法海光裸的手腕上,再不见多余的一物。再看那和尚,依旧阖目未醒,可朗薄的唇角,越看越像是挂着一缕得逞的窃笑。
好啊,装睡是吧!你接着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小白干脆摒弃了顾虑,拂袖如云,将花生豆成片地挥走,豆子四散开来,在席上滴溜溜地乱滚,正如此刻他纷乱至极的心绪。
他一俯首,凑近了法海的面庞近观,他要将男人最细微的神色变化,全都收纳进眼里。他要看看和尚是否心性如磐,连下身的男根,都如凋枝般颓然无应!
热息贴面,法海再也躲不开小白专注的凝睇。真心地讲,这男人长得还真是不赖,剑眉高鼻,眉宇间透着好看的英气,比之许仙,多了十足的男子气概,比寻常规规矩矩的迂腐和尚,多了不止一点点讨人欢喜的机敏。
小白看着赏心悦目。他的玉掌,缓缓贴上法海的胸膛,白日里叫袈裟遮掩的肌线,高低起伏在手心。小白这是初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男人身子的雄浑与遒劲,这截然不同的手中感觉,叫他着迷。他一路止不住地向下摸去,越与那期待中的男根靠得近,他喷在法海颊上的热息,就越是灼得快要烧起来……
此时,一直沉闭着的眼眸忽然大张开来,法海双目中射出的清亮,叫小白大吃一惊!还未待将突如其来的变故看清,一片薄软的红云,便“噗——”地落在了他的头顶。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旁的袈裟,蓦地原地腾起,在空中铺展着旋落,将愕然抬首的小白,堪堪包覆于其下,犹如法海亲手,为小白落下的新娘红盖头。
下一瞬,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小白仰面压向了枕席,面前一片铺天盖地的红,余下的什么也看不见。小白刚想呼叫,质问法海这是何意,只觉一片唇瓣,落到了他的唇角。他脑中嗡然,僵直着身子,便再也想不起来要挣扎了,他就像一滩化成水雾的薄云,瘫软在地,任凭那和尚欺负了。
他从未想到,和尚的唇竟然这般冰凉,原以为热情似火,没想到温凉如水——还真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了一点潮湿。唇瓣徐徐地下移,划过他的颈项,划过他悸动的心,在他的腰肢上头流连忘返。法海像是迟疑着,要不要掀开他的裤褶。
法海的声音似酒,比醇酒还要醉人。小白听见和尚在说:“小僧平日里食素不食荤,却并非不爱食肉。只是一次也不曾吃过,不知这一口咬下去,究竟是有多鲜美?是否叫人欲罢而不能呢?何为情?何为欲?小僧不明白,小白来教教小僧可好……”
“嗯……哈啊!”小白情不自禁吟出了这一声。法海的唇,移回了他的心口上,那和尚竟在拨弄他的乳粒!
袈裟掀起,似是如意郎君,终于为新嫁娘揭开了红兜头。可映入小白眼里的情形,却让他羞得无地自容,原来方才的一切暧昧,都只是他胡思乱想的自作多情!
法海的手里拈着一枝花,那是原本插于瓶中、被他随手召来的替代物。片刻前、隔着袈裟柔柔亲吻过小白的“唇瓣”,正是那根含苞待放的花枝,瓣上还沾着弄湿小白嘴唇的湿凉露水;而与小白敏感的乳粒擦摩而过的,并非法海指尖,就只是花茎的末端而已。
法海依旧和暖的笑,看在小白眼里,却如透着寒冰的嘲。
他输了,他又输了。而这一次败落的,却是一整盘心棋。
(待续)

法会上撒狗粮被群嘲淫僧配媚妖也毫不在乎
“臭和尚!他凭什么这样对你!”听说了昨夜的事,小青愤愤不平,望着靠在檐廊边、满面愁容的哥哥,咬牙切齿地说道。
长袖歇在木廊,风铃脆声回荡。望着手中花枝、怅然若失的小白,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何为情?何为欲?小僧不明白,小白来教教小僧可好?……可好?……”
纤指摩挲着花茎,却叫花刺扎出了一点鲜红。倏觉指尖一痛,小白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对小青摇摇首。
“哥哥你就打算这样忍气吞声?好!那让我去帮你教训他!”
“小青这样怒焰冲天的,是要忙着去教训谁呀?”法海的声音恰从回廊尽头响起,他手里端着一个果盘,目笑眉舒地走过来,丝毫不觉,小蛇的怒火正是因他而起,“小白,楼下今日来了好些人,寺里的供品又多了一大箩筐。我方才忙着挑拣瓜果呢,忙活了一整个清晨,腰都酸了哟……”他缓缓走到小白跟前,装模作样地捶捶腰杆,邀功似的朝他笑,又挑了一个最大、最圆、最新鲜的红果儿,诚挚地捧到玉人面前。
“呵……”小白不接,却是冷哼一声,转头撇过了眼。他望着西湖上首尾相接的船只,若有所思。
今日是开寺的吉日,全京城的达官贵人、平头百姓们,皆如蝗蚁过境一般纷至沓来,涌进这金山寺的门口,将宝塔一层挤得是水泄不通。二层以上是生人禁地,没有住持的允许,那些人不敢上来。
信众们只得聚在一层、磕头礼拜,口中念念有词,声声呼喊着佛号,可脚下争夺蒲团的战斗,却是一刻也未停。有甚者为了抢夺敬献第一支香的头脸,不顾身份颜面,与人大打出手,那些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言语,彷如过嘴的烟云、无稽的摆设。
法海手里的果子举得久了,面色稍有些尬然。他只得缩回手,抓着果子在袈裟上擦了擦,又若无其事地咬一口道:“嗯!甜!小青吃吗?这里还有许多……”
“啪!”果盘被小手撂翻在地:“吃你个臭秃驴脑瓜瓢!”
法海心中大呼冤枉,自个儿的头发分明长得枝繁叶茂,怎么小青总是喊他“秃驴”呢?且他浑身散溢着佛香,又如何与“臭”字搭得上边呢?
小青骂完还不解气,又怒其不争地跨到哥哥面前,一把夺过那朵戏弄过小白的粉色花,五指成爪、捏住花瓣撕扯了下来,将一把纷乱的落英扔到了法海脸上:“你再敢欺负哥哥,我跟你没完!”说着,他蹬蹬蹬蹿下楼去了。
法海望着小青气冲冲的背影,无奈苦笑一下,又贴近了小白的背影,音如柔棉:“小白……你生气啦?瞧你,腮帮子比果儿还鼓,花容月貌都叫怒气给熏得焦黑了……”
小白原本是在生气,可听了法海这一句,那“花容月貌”却又板不起来。他不自禁摸摸自个儿的玉颜,担心是昨晚上没睡好,憔悴了,叫法海看了笑话。
等等,这臭和尚当真是在盯着他看么?小白的眼角余光,扫到法海正躬身歪着头、凝在他面颊上的视线,趁着红云尚未烧起来,立即飞身落水,化回一条不会脸红的蛇,潜入了西湖底下去。
“刚刚那‘砰嚓’一声,是什么东西落了水!”船篷里的香客们,纷纷钻出来看热闹,可白影已消逝,只余下阵阵荡漾的涟漪,什么也瞧不见啊。
“铛——铛——铛——!”钟敲三下,百铃同鸣,无论是没挤进寺内的船头客,还是涌出寺门、趴在回廊上的敬香人,皆被这灌耳佛音震得安静了下来,大家屏息凝神,静待着住持大师现身。
只见身披袈裟的一道红影,如贯日之虹般、从宝塔的五层飞降下来,落脚在一朵绽瓣的莲花之上。五色佛光,自层叠的花瓣中斑斓耀出,方才敲钟的佛珠,也飞旋着回到了法海的腕上。
“阿弥陀佛,金山寺法能禅师圆寂已有三年,今日照例由小僧法海,代替师傅讲经,”法海摊掌,空掌之上现出一本佛经,法海低头念道,“今日小僧所讲,依旧是文词最为简短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简即是繁,短短二百六十字,世人多能倒背如流,但能见其佛法真义者,却少之又少。第一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如此讲了一炷香的经,此间无话,唯有攒动着、想挤到前头去瞻仰大师风采的人头,与听得津津有味、好似突然开悟的点头,以及法海讲得口干舌燥、于心间默默的叫苦不迭声。
关于这段经文的讲解,他从小跟在师尊身边,听得耳朵里长茧,之所以三年来只讲这一段,并非真如他所说“心经是经典中的经典”,而只因别的经文都太长,只有这篇,他背得最熟。
可真正的考验,不在于依样画葫芦的“老僧长谈”,而在于讲罢之后、与听者辩经的那一“口劫”。是的,每年听经者的疑问总是形形色-色,诸如此间:
——大师啊,俺想求教如何渡化俺三姑家猪圈里的一头猪啊?
——窝弥陀佛,敢问大师,鼠蚁也有慧根么?
——大师大师,烟花柳巷中以色惑人的娼妓,
也能参悟色即是空的大道理么?
——大师!我这辈子脸上长了一颗痦子,是否是上辈子跌进泥潭里,没及时抹干净脸的缘故?
——饿鬼道里的饿鬼,它们肚子那么大,脖子那么细,若是吞咽不进东西,又如何保持的这一身肉膘呢?大师!我不求别的,只求佛祖保佑让我长壮一点,不受我家那头河东狮的欺侮啊!
——大师,释迦佛陀当年菩提树下悟道,打坐了整整七七四十日,他老人家……腿脚不酸疼么?为何我只打坐片刻,便觉腰酸背疼腿抽筋,是不是我的定慧不够啊大师!
这些个问题,像是一块块扔过来的臭鞋底,每每将法海的脑门砸得一头包,他只得再胡诌一气,给他们丢回去。
可今年有个书生,总算问了个像模像样的疑问,敢情法能大师当年示范过的精彩作答,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敢问大师,《心经》中菩萨所言‘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听起来玄奥无比。可小生怎么也想不明白,譬如我手中书卷,撕了便不成书,烧了便成落灰,书分明有生灭,怎能说全都是‘空’呢?”
“问得好!”法海高赞一声,随手撕了一页。众人眼睁睁望着、象征如来教诲的经书,被一页一页撕下,落进了水里。众人不敢置信,法海大师竟带头毁经。
只听法海道:“此书减此一页,依旧成书否?”
众人整齐划一地点头。
“嘶啦——”又一页打了水漂。
法海又问:“依旧成书否?”
众人懵懵懂懂,继续点头。
“嘶啦嘶啦嘶啦嘶啦——”漫天的书页飘在法海头顶,如碎雪一般扬在湖面。
法海发出凌厉第三问:“此刻依旧成书否!”
这一回,所有人都摇头了。
“少一页是书,少两页是书,少三页仍旧是书。若世间真有一物名‘书’,那究竟要少几页,才不成书呢?是故,诸法空相,书这东西,原本就不存在,不存在之物,自然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也不减!”掌中金芒一耀,散成碎片的书,立时如得令一般归巢,成百上千的书页碎片,从湖中升跃而起,飞回法海手中时,拼得整整齐齐,看不出一丁点、曾被撕毁过的痕迹。
人群目瞪口呆,随后如山如潮一般的喝彩,随着湖面上的仙风涌来。
“大师讲得可真好!”一声媚音凌空,一道白影出水,上身是人形的一位清秀公子,拖着一条粗长蛇尾现身于众人面前。绝代佳人貌若仙,秋水并蒂开芙蓉,芙蓉背上滴花露,点点淋漓透玉红。小白就这样光裸着上半身,妖娆万分地扭动着水蛇腰,攀到法海的身躯上来。后背两片高耸的蝴蝶骨,美得像两片雪山的脊,在湿漉漉的墨发下若隐若现。他沿着法海站立的荷花翠茎蜿蜒而上,盘绕着身子,如一缕绕指的柔缎般,圈贴在法海身边。
“好个诸法空相,四大皆空……《心经》中言,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那么敢问大师,与你夜夜同席而眠的小妖我,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呢?我的身子这样缠紧了你,是否也是空的呢……我的嘴唇这样贴吻着你……大师的膛上,是否也如空无一物般,毫无感觉呢……”红唇滴艳,润着湖水湿亮的光泽,柔嫩的唇瓣轻贴着袈裟下光裸的胸膛,献上若有似无的亲吻。
这一回,小白当真是要把法海往绝境里逼了,一不做二不休的做派,原本就是妖物的本性。小青站在宝塔三层欢呼,挥动着两只小手,提前为哥哥的扬眉吐气而喝彩。
人们面面相觑,顷刻之后,人潮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异。
“什么!鼎鼎有名的金山寺住持法海大师,居然与一条来路不明的蛇妖同席共寝!呸!亏他还道貌岸然地同我们讲什么‘色即是空’,殊不知和尚背地里日日开‘荤”,夜夜食‘肉’呢,笑话笑话!”
“你们快看那条蛇妖风骚的样子,简直比烟花巷里的花魁还会勾引男人呢!那小嘴唇嫩的!那小眼神勾人的!连法海大师都忍不住与他夜夜偷腥了,这骚妖怪若是敢爬到大爷我的床上来,我非……”
“你非怎么样?他下身是蛇,你也敢日?”
“老子他娘的照日不误!不是还有上头的小嘴儿可以用吗,哈哈哈哈!”
可热议了一阵后,更多的人转向了破口大骂。难听至极的斥怨环伺而起,“和尚与蛇妖通奸”的罪名,被不问青红皂白地扣在了法海的头上。一盆盆脏水,含着唾沫星子劈天盖地泼来,连西湖的水都被他们弄脏了。
“法海!你赶紧给大家伙儿一个解释!这蛇妖说的是否确有其事,你若是再不说话,我们就当你是承认了!这人妖不伦、人畜苟合的丑行,足够将你拉下佛坛的。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信什么佛,听你讲什么狗屁的经!”
“法海,我们再给你一个机会,与这蛇妖将界限划清!你若亲手除了他,将他打回原形,我们就信你青青白白的僧誉!”
小白闻言,假作委屈状,双手攀扶在法海肩头“瑟瑟发抖”:“不
要!不要啊大师!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欢好过不止一回。你可不能这样对我啊……”他边说,便侧着美目,去偷瞟法海的反应。
小白之所以这么做,全然是出于对昨夜羞辱的报复之心。他心底里暗藏着爽快,脑中实则也没想那么多。他自以为这招棋下得高妙,已将法海逼至了无法抉择的境地,和尚定然会在保住僧面,与对付无辜的自己之间,陷入两难。
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法海竟一丝一毫的为难都未显出来。他神态如常地耸耸肩,任凭小白亲昵地将下颌搁在他的肩头。他朝人群叹一口气,语气悠悠然:“唉……师傅啊师傅,小僧早知会将您老人家创下的法会搞砸吧……这样也好,从今往后,小僧就再也不必绞尽脑汁去准备什么讲经了。信什么不信什么,本就是诸位自己的事,与小僧无关。可若从此门庭冷清,那小僧正乐得清静!”
他的手,突然拍了拍小白的手背,又紧紧地握住了:“小白,今后无人再来寺里打扰,就你我两个,对弈听雨,你说好不好?”
“看来一切都是真的!好一个荒淫无度的妖僧,原来你与那淫-媚蛇妖是一丘之貉!走,我们走!听说近来城西有个红眉道长,法力高强,斩妖除魔厉害得很,咱们大伙儿断了金山寺的香火,转而修道去,大伙儿说好不好啊!”
“好!”人群嚷嚷着散去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反倒是怔住了,小白讶异得不知如何作答是好。那一刻,他觉得西湖的凉水,全都化作了怡人的糖蜜,一股脑儿、全灌进了他感动的心池里。
隔了好半晌,他才湿着眼睑柔声道:“……谁说只有我俩,还有叽叽喳喳吵人的小青呢……”
(待续)

同床共枕又一夜法海越界洗澡水中现惊喜
夜色悄然流淌在枕席上,一缕月光破开门扉透照进来,正如小白此时心境,急急寻觅着三言两句,破开这并肩而卧的拘谨。
“诶法海,他们口里说的那个红眉道人,是不是就是那日、恶婆娘口里送药粉引灵虫的那个?如果真是那样,你也不去管管?依我看,那人怕是个妖道,那些受他蛊惑的人,恐是要误入歧途的。”
法海将双臂闲闲枕在脑后,悠悠然望着房顶:“不知道,管那些闲事做什么呢?世人愿行邪道,就让他们行去,一切自有因果定数,造下了恶业叫他们下辈子受苦去,嘿嘿……倒是小白你,何时变得如此正义了?你比小僧还适合修慈悲心呢,再说……”法海转过来,晶亮的眼睛里透着光,“长得也像一尊玉观音。”
黑暗中,小白的脸瞬时就烧了起来。什么红眉道人、白眉仙姑的,小白统统不在意,他在意法海究竟如何看自己。他又试探着问:“可那么多人弃你而去、弃金山寺而去,你不觉得可惜么?你就……一点不怪我?”最后那句,问得尤其小心。
“怪——”法海假作可惜地叹一口气,“可那能怎么办?听他们的话除掉了你,谁陪我下棋?谁又能咬着花生米,耍赖皮?又有谁人陪我同席而卧,夜半无人聊私语?想开些,至少小白还没弃我而去。唉,可惜是有点儿可惜,从今往后,没人给小僧送果蔬了……诶?要不,咱们也去置一亩田地?自个儿种些新鲜的蔬果来吃。小白既然赶跑了他们,那就要担起责任,若小僧躬耕得累了,那这捶背的活儿,可就交与你了。”
一方陇亩,四只手,两厢情愿,共白头。
小白在脑里想想那情形,忽然觉得开心:“好啊,那我就陪你一起种地。最起码,再也不必担心吃出人油来了……”
“哈哈哈……”两人相互望着、开怀畅笑了一阵,可不知是谁的笑声先停,气氛蓦地陷入沉默,只剩下两双对视的眼睛,在浓深的夜色里,彼此交换着情意。
小白赶忙转回身,再也不敢直视法海的眸中笑意。他乱捶着心鼓、心不在焉地将天花板盯得出神,胸口起伏了好半晌,一只抬起的白袖,突然越过了花生米搭起的边界,他摊开掌,语调里透着幽怨:“拿来。”
“什么?”法海仍不改笑意。
“我的妖魄,那片金鳞。”醉翁之意不在鳞,小白想要赌一赌。
“哦,这个么?”法海托起掌心,原本消隐了的佛珠虚浮在他掌上,一百零八颗紫檀,围绕着中央熠熠发光的金鳞转圈。
鳞片给陋室镀上了一层金辉。原本嵌在许仙的心口上、能助他长命百岁的精魄,每日被凡人六根不净的秽欲所染,光泽已大不如前,可才到法海手上没几日,便叫和尚以佛气养得金光四射、如昼洞明。说实在话,妖魄交在修为高深的法海手上,是于小白大有裨益的好事,能助他滋养魂体。可是……
“对,还给我!”小白想听法海的一句心里话,“你明知道我将它赠给许仙,代表的是结发-情意,如今在你和尚的手里拿着,那算是个什么意思?”
法海没动,小白也没有硬抢——抢也抢不过,更何况真夺了回来,小白还要伤心。
两人如此僵持着,小白在等法海的回答。可他等来的却是一句:“小白,你越界了……”
越界?到了这种时候,法海在意的竟然还只是越界?!
“哼!”小白愤愤然缩回了手,可摊开的掌心却不饶不依,“这样行了么!没越过你的花生米,我就在自个儿的这边讨要。你不是喜欢划分得清清楚楚么?好,你把我的蛇鳞还了,你我之间的界限就更清晰了!”这最后的半句,诚然是他颤缩着心绪说的,无异于为难自己。
然而下一瞬,法海将手中的鳞片,猛然按进了自己的胸膛!金鳞贴肉而化,融入了血肉里,如若再想要剥离,小白就又要承受一次难熬的蚀骨钻心。
“你……”小白不敢置信地望向和尚。
“就在方才,小僧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心经》里说的‘心无挂碍’,原来是这样的意思。如若从未体味过情与欲,又何谈什么参透?如若总是挂念着是非黑白,又何来的了然?心无挂碍,喜欢便是喜欢了,想牵的手,小僧这便是牵了……”
突然,在小白未曾注意到的下方,法海的手,已然悄悄越过花生米的边线,此刻紧紧拉住了他的一段小末指,如荡纤绳般摇了摇:“只是要越界,也该是由小僧来做,要受唾斥和天谴,也该由小僧一人来承担……”
“真的吗?他当真那样说吗?”小青趴在木桶边沿上,一手拿着丝瓜筋,一手急急地拍水,为听到哥哥的好消息而欣喜。
“嗯……”小白颊上透着不易察觉的红晕,微颔首,任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精致的耳廓涓滴。
“太好了!我替哥哥高兴,嘻嘻嘻!”小青甜甜地笑着。几日前,他还将法海当做仇敌,孩童的心智里,果然没有那般斤斤计较、泾渭分明。
“你瞎高兴什么呀……”小白明知故问,目色里流转着的柔媚,是着掩都掩不住的喜
色,“就那不解风情的和尚,连五根指头都不敢一起牵,只会拽住人家的一根小指头,没完没了地瞎晃悠,他可哪里好了……”
“哎哟哟!”小青站在一边,看着哥哥一脸娇羞的模样,“这还用问么?那和尚至少比许仙好得多!同席而卧了这几夜,也未见他对哥哥动手动脚,不像那个伪君子许仙,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一肚子糟水!”
提到许仙,小白心里多少还是会有芥蒂。他扭过纤颈赶紧切了话头:“青儿何时与那和尚同仇敌忾了?哥哥怎还记得,是哪个说,要替我教训他来着?”
“这、我这叫恩怨分明!那冲那日法会上、他答众人的话,我小青从此与法海哥哥,就是站在一边的了!”说着,他甩了手里丝瓜筋,转身就跑,“哥哥等着,我去喊法海哥哥来帮你洗!”
“诶——”小白拦也拦不住,余下的忐忑等待里,他只想着法海会不会来、这一件事了。
片刻之后,法海笑盈盈地站到小白背后,头一件事,便是伸手到水面上里撩了撩:“有些凉了,我给你添一些水吧。”他从柴房提了个小水桶进来,将刚刚煮沸的热水,沿着桶壁倾倒下去,尽量与小白的身子隔开距离,不要烫着了这玉人的娇肉嫩皮。
这和尚还真是心细如尘,知道蛇类因体凉的关系,天性便是贪热。冷与暖相接,情遇水交融,木桶内立刻升腾起一阵湿暖的氤氲,小白舒服得长喟一息。
法海将漂在水面的丝瓜筋捞起,将小青未竟的悉心伺候继续。他控制着力道,将打了脂膏皂的麻筋,轻轻触到小白的肩头,握着筋团的指腹,若有似无地擦划过清瘦的锁骨、玲珑的肩胛,最后游走在那一片柔滑雪白、嫩到想让人咬一口的玉背上。
“嗯……”喉中漾出一声暧昧的呻-吟。小白的指尖,情不自禁地在水中攥起,波光里泛起涟漪,模糊了他诱人的倒影。不知是情动还是心动,双脚又难以自制地幻回了长尾,拂拂摆摆地敲在水面,如一根水草的顽皮。
“啊!”当发觉自个儿又现了蛇形时,他没来由感到羞愧,因他认定,许仙之所以狠心抛弃的他,只因人妖殊途,他觉得自己不配。
“别羞!”法海松了丝瓜筋,大掌及时地捉住了那条、正瑟缩下水的蛇尾,捋动着鳞片安抚他道,“小白莫要自惭形秽,众生生而平等,那是如来教诲。无论你是妖是人,在小僧眼里,皆是一样的美……”
美目里渗下一滴泪珠来,小白觉得自己好傻,才听了这一句,就莫名奇妙酸了鼻尖。
可当他看到,法海将另外一只拳头摊开在他面前,掌心里一直捏着的花瓣,忽如漫天花雨一般扬于头顶,他挂着泪滴,赶忙去追望那些落英,又哭又笑,就像个痴傻的孩子。
飞花寂寂燕双双,漫天落雨似痴狂。及指去追时已晚,唯有水面留芬芳。
当小白伸着指头去接的时候,所有落入水中的花瓣,竟都猝不及防地消隐了。他正觉得奇怪,只见一朵绽瓣怒放的鲜花,立着叶茎从水波里生长起来。小白讶异,这朵花如此眼熟:“这是……”
法海将旋动在水面的花枝攥起来,献到小白面前:“这是那日‘亲吻’过你的花呀。小青虽然撕碎了它,但落了一地的花瓣,叫小僧收拾了起来。彼时还是花苞而已,如今略耗了些法力,助它开启,只要小白你看着开心就行……”
(待续)

蛇妖夜半发情春色满溢汗津津法海压上玉躯
开心,分许多种,譬如在瞬息之间目睹一朵花的开闭,亦或是被心仪的男人,面对面地赞他美丽,又或者……是在午夜梦回时,经历那激情却短暂的欢愉。
“嗯……啊啊!许公子、许公子……许公子不要……饶了我、饶了我、啊啊啊!”睡梦中的小白,痛苦地旋扭着头颅,干涩的唇瓣里不断呼喊出的阵阵求饶,昭示着他春色满溢的梦境。
今夜,那个早已将他抛弃的负心汉许仙,竟又入梦来了。这一回,那男人存了心地要折磨他,以不知哪里来的捆妖绳法器,将他修匀的双腿绑定了,不许他合上、再幻化回蛇尾。
他被迫张开了下身肉口,被邪笑着的许仙,以作祟的指尖,轻戳在他窄小的嫩口中挑逗——碰一下,叫柔嫩的内壁吞吃进了一段,迫不及待地绞紧,紧接着又狠心地缩回。男人观他紧缩褶口时的彷徨无助,听他口里低泣呻吟时的婉转乞求,如此反反复复、乐此不疲,却就是不肯将阳物送进来,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小白的吟哦,自然将法海唤醒。和尚燃亮了灯烛,端着烛柄,细观身边人受苦的模样。只见躺在席上的小白青丝散乱,急急翻动的墨色瀑流下,隐隐约约掩着一道黑色蛇纹,扭拧卷曲的形态,墨中泛着红焰的触目惊心,皆显出了这枚堕印的不吉。
接承师傅衣钵、专司斩妖除魔的法海,这亦是头一回,亲眼看见传闻中的妖物堕印。
师傅说过,如若机缘未到,妖物非要突破三界伦常,强行与凡人结合,面上便会生此黑印,此为堕落之相,亦是天罚。人妖殊途,人心善变,加之世间存着种种利诱、重重阻碍,殊途者,又岂可能同归?一旦妖物与所结合之人分离,便要受熊熊爱欲之灼燃,饱受离离不得欢的苦痛。而当梦醒时分、过往了无痕时,唯一能留下的,便是枕边的湿泪,与心头的悲凉。
年幼时的法海,也曾拉着师傅的衣襟,替那些堕落的妖物求情:师傅师傅,如若下回,遇到脸上生着堕印的妖怪,咱们不要动手除了它们好不好?那些妖物真是可怜,不过是痴情而已。佛陀教诲众生平等,它们与人结合,到底有什么错?
彼时的法能禅师呼了一声“阿弥陀佛”,随后板起脸来说:痴心痴情、执迷不悟,沉醉爱欲之中不可自拔,本来就是错!不过么小法海,你放心,咱们师徒应当一辈子也看不见这样的妖物。
小法海昂着脑袋不解道:为何师傅?为何看不见?是小僧的佛眼修为不够么?
法能摸着小法海的脑袋,眸色中多了一层严厉:呵,有朝一日如若你真的看见了,那你亦与堕落的妖物无异了。为师问你,若堕妖此刻就睡于你枕边,你杀是不杀!——你杀!你不仅要杀妖孽,且要杀灭自己的肉身,下到地狱道中去赎罪!
烛光一晃,落下一滴滚烫的红泪,泪滴打在法海持烛的手背,将他从回忆中烫醒。师傅的厉色尚且浮现在眼前,他略眯起眼,淋了红雨的手,却没有颤一下。
下一刻,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烛火立在一旁,慢慢地,动手去解小白的衣衫。白绸的系带从腰间抽离,轻裹的白纱被掀了开来,一侧,另一侧,小白始终沉溺于春魇之中没有醒。
涔涔的湿汗,源源不绝地冒出雪白的薄肤,这一整具身子,染着叫情欲蒸透了的美丽。纤细的腰肢难耐地扭转,牵引着修长的脖颈、胸口的红蕊,与平坦的肚腹上玲珑的肚脐。荡漾在春风中的柳条能有多妩媚,法海眸中的细腰就有多诱人。
小白千年为蛇,根本穿不惯凡人的裹档布,他嫌布条在腰腹上扎得太紧,与法海同卧时,更不必施防备。此刻的他,暴露着一根挺立的秀玉,粉嫩的冠首,像是装饰在珊瑚顶端的玉如意,随着腰肢的扭摆,那极其微小的一点肉眼,在烛影摇曳中,愈加红艳与迷离。
法海不曾以指去测那茎粗,可从红嫩的色泽,与浮起在玉柱上的道道淡青雕饰来看,小白受欲念催压得紧,男子阳根已如鲜嫩玉笋般,饱胀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漂亮的肉茎颤动着,时而情不自禁地跳上一跳,像在引诱着法海,以有力的大掌包住了它,为它纾解情欲。
法海的手,缓缓握成了空拳,然而却不伸向乞怜的玉茎,而是向着小白毫无防备的心口而去。金芒一闪,法海拳间,凭空化出一柄金刚降魔杵。最上,缀一三面佛首,一面庄严肃穆,一面祥和慈悲,还有一面,则为破魔金刚的弹睛怒目相。中段被法海持在手中,为一镂空如意结,寓意万物皆空。而最下的一头,竟是一个锋锐无比的利锥,锥尖紧紧贴着小白脆弱的心口!
——你杀!你不仅要杀妖孽,且要杀灭自己的肉身,下到地狱道中去赎罪!师傅的训诫,在寂静的禅室中打着空旋,破魔金刚张开的血盆大口,似是时刻准备着、吞吃贪嗔痴的妄念。
法海凝提着气息,缓缓抬身,以分跪的双膝,力压住小白的膝骨,遒劲的臂力,狠固住蛇妖扭动中的玉体。一切的一切,好似一场屠戮的序曲,眼看着陷身梦中、浑然不知的小白,转眼便命在旦夕!
可是,法海轻轻地伏下头来,高束的黑发如流觞一般落至小白
的肩头,他凑近了玉人耳边,以软如温茶的声音对神志不清的小白耳语:“小白,不要怕,小僧知道,你此刻正受烈焰焚灼之苦……可若想一劳永逸,永不再受情火焚身,就只有这个法子能行得通……小僧将以金刚伏魔杵尖,刺在你心口,刻上六字明咒,再以体内佛气灌注你心间,助你降服心中欲魔……只是刻咒之时,一直在你体内蛰伏盘踞的淫性,将会被逼到极致,届时,你定要忍一忍!记住,小僧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浑浑噩噩之中的小白,满眼皆是许仙贪求不足的淫妄嘴脸。飘飘飘忽忽之间,他似乎听见一道清音,像是一杯淡茗般泼洒过来,但很快又如渺渺烟气,飞散不闻了。
紧接着,他感到胸口有种奇异的酥痒,像是一只看不见的小蚁,轻微地啃咬着他的皮肉。还不待他弄明白,究竟为什么会有蚂蚁爬上他的心头,埋首在他腿间的许仙,竟是又开始了对他的折腾!
这一回,长长伸出、如同蚂蟥一样的舌头,一下又一下刮舔着他下体的欲口,被舌尖撬开的褶皱,无辜地被塞进了入侵的舌肉。“啊、啊啊——啊啊夫君不要!”他音色娇美地呐喊,挤进肉道的舌头,一下下地抵在泄口处穿凿,既不肯放过他一瞬,又不愿彻底肏弄进来、为他解痒。
听到小白口里喊的“夫君”,法海的心头略略一滞,但很快又专心致志地,继续手中的刻字。笔画繁复、婉转如莲的梵文咒字,在覆着香汗、薄如纤脂的肌肤上渐渐成形,一丝丝明艳如炽的血迹,顺着极细极美的笔锋洇染而下,像是绽开在雪色白纸上的妖冶红莲。
“啊、啊啊、受不住了唔……肏我!夫君你就肏一肏我吧!”蛇腰挺动得激烈,为了压制住小白的双腿,不让他大幅动弹、毁了错不得一丁点儿的刻字,法海干脆整个人贴合着小白卧下。
如此一来,那胀成了赤红的玉茎,便一下下地顶弄在法海的下腹上——正是叫男人,最易失去定力的身位。粉菇的肉冠,一口一口地亲吻着法海的硬肌,耳旁被一声声叫着“夫君”,法海不自觉抽紧的小腹,显出他亦忍耐得辛苦。
小白的春梦,正是做到最动情的时分,眼见着臀间的许仙,已将口唇张开,要把小白的肉茎含吮进去……一道清冽如泉、又温暖如阳的刚猛佛气,自他心口涓涓而入,阴魂不散的许仙,顿时烟消云灭。小白感到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甘甜,好似掉进了莲池里,又被温柔的涟漪圈在怀间。
他张开眼睛,望见了那张俊逸有神的脸,不似许仙为名利所污的猥琐。
小白脸上的黑印已然消失,心口的红字,也被光明渐暗的佛气所抚平。法海放下悬着的心,伸出二指,为受难的玉人擦了擦额头。和尚眼里的笑意,始终清澈如一。
(待续)

泡在蜜罐里的日子被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惊起
堕印一解,日子如泡在蜜罐里那样甜。
如此甜甜蜜蜜过了几月,小白再也不提变回精魂、附回杯上之事,他与法海夜夜同卧一张席上,竟也相安无事,换了世间任何急色的男人,妖娆玉人侧躺在旁,早就扒下裤头吃干抹净了。
可小白喜欢的就是法海这一点。他们二人闲坐对弈时是棋逢对手,夜半软语时又能谈天说地,连观荷品茗时嚼的花生米,也是互相剥了、送到对方手心里。
无人供菜,他们便自己去买。白蛇稍一施法,变作谁也认不出的形貌,恩恩爱爱、如同世间最平凡的一对夫妻。小白扭着蛇妖,化作一个姑娘,将戴着斗笠的法海倚靠。
脱下斗笠,小白对法海的俊逸,是怎么也瞧不够。他常待法海深眠时,支起手肘一瞬不瞬地盯着瞧到三更,用深情眸光,将那男人的丹唇眉宇,描摹了千千万万遍。
待他支得累了,终于熬不住入睡了,法海才忽地睁开眼睛,含着笑意,替这条怕冷的小蛇盖好薄衾。
金山寺里住着蛇妖,这件丑事在整个皇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在法海和小白看不见、也听不见的街尾小巷里,人们的唾沫星子恐也淹了三丈高。可世人忌惮着法海的法力,无人敢踏来寺门前挑衅,故而一僧二蛇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
直到这一日,一位不速之客,将二人得来不易的平静,再度搅起……
那日,小青正于西湖的莲花池里戏水,忽见一个男人,神色匆忙地赶来,立在断桥边,扯着嗓子高喊:“白公子——白公子诶——!我家老爷有求于你——只求你行行好——出来赐见!”
这位有求于哥哥的“老爷”是谁,不用问,小青也心知肚明。别人最多只晓得,这里盘踞着一条半人半蛇的白蟒,可会将白蟒唤作“白公子”的,恐也只有厚颜无耻、打状元府里来的人。
俗话说的“过河拆桥”,形容许仙,还是不够惟妙惟肖。许仙这样的人,已经过了河、拆了桥、却还想再搭回来的,全天下掰着手指头,恐也数不出第二个比他更无耻的!
故而小青连人身也没变,从水中倏然窜出蛇头,吐着蛇信说起了人话:“死老头!是不是许仙那个负心汉派你来的!说,他找我哥哥有什么事,你要是敢撒谎,小心我一口咬断你的脖子!”
“哦哟哟哟——”老头吓得抚摸着心口,“吓不得、老汉我吓不得哟!”若不是来之前,老佣人已知晓要拜访的是蛇妖,忽见了此种情形,非得吓晕了过去。
他抬袖擦着冷汗,颤颤巍巍地从袖口里,捻出一段黑发来——那是去年端午,小白与许仙结发时所留的纪念。二缕青丝,挽成了一枚相思结,纠纠缠缠缠、分都分不开,若硬要解,唯有将二人的发丝,强行挣断了才行。
若是哥哥在这里,见了相思发扣、回忆起过往情劫,定然是要心酸难过的。这许仙真可恶!如今哥哥好不容易与法海修得情深义笃,日子过得春风如沐,为何要让这破发结重现,再度勾起哥哥的伤心!
小青如此想着,当即拿定了主意:“快说!许仙他派你拿这东西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该不会是仕途不顺、厄运连连,又想荐出昔日情分来,骗哥哥再为他逆天改命一次吧!”
“逆天改命,其、其实也差不多……”看见瞪大的蛇目里闪着的杀意,老管家吓得牙关直打哆嗦,“青蛇大人饶命,青蛇大人饶命!小的只是个区区传话的,皮糙肉厚,老骨头熬汤都没油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不值当污了青蛇大人的口啊!”老管家为了保命,不惜信口开河地自贬。
他忽地噗通一跪,双手将小白的发丝,如同保命符一般举在头顶:“求青蛇大人转告白蛇大人,我家主人许老爷得了不治之重病,恐怕时日无多,老奴特来求取救命的灵丹妙药啊!”
“丹药?”蛇头慢慢化作了稚童脸,小青挑眉道,“求药应当去大夫那里求,你怎么求到和尚庙里来了?我告诉你,你家许公子作恶多端,‘英’年早逝,全然是他的报应!哈哈哈!贱命就是贱命,纵使逆了天、改了命,打通了亨隆的仕途,也终究是要以寿限来还的。好、病得好!我哥哥若是知道了,他高兴还来不及,你就是在这里喊破了嗓子,他也是不会出来的!”
话虽如此说,小青还真怕这糟老头继续这么胡乱喊下去,真把宅心仁厚的哥哥给求了出来,又要去管那罪有应得的许仙的闲事。故而他彻底化作了童子身形,拽着老管家就往状元府走:“走走走,我哥哥虽是恨透了许仙,可遇上-我小青算你走运。你不会不晓得我也是有法力的吧?快带我去看看你家许老爷的病,我看看还有救没有……”
小青推搡着老头,挪开了步子。蛇目里泛着窃喜的小得意,他在心里偷笑:许仙啊许仙,哥哥心软,就让我替哥哥,亲眼去看看你的报应吧。到时候你若真还有救……那也别怪我,让你变得没救了!嘿嘿,遇到我小青算你倒霉!
如此一走,小青好几日没回来。
法海曾关切过小青的去处,可小白却道:“没事,我那弟弟就跟
个孩童似的顽皮,一跑出去撒野,就溜得没边儿。之前他就瞒着我跑出去玩,逛完了庙会,又潜进皇宫的御膳房里偷食。别看他形貌像是个孩童,可毕竟也是有数百年修为的蛇精,寻常的侍卫、妖物等,又能奈他何呢?放心,放心。”
于是乎,两人皆以为小青是溜出去玩得忘了时日,既不是头一次,也无人对此事特别留意。
又过了三日,这回那个老管家站在桥边呼喊的时候,小白正与法海靠在廊檐边听雨。一滴滴雨露,打在荷叶上叮咚作响,只有真正用心的人,才能听得懂如此清雅的娴静之音。可老管家的粗嗓,破坏了这一刻的宁静。
当小白飞身上前,落在断桥上好奇询问时,老头儿虔诚掏出了一物,奉在手上,血淋淋。那片即便化成灰烬、小白也认得出的胸膛肉,瞬间变作惊雷,击中了他心坎里最柔软的地方!
强行剥下金鳞的凹陷印记仍在,世间不可能有法子伪造得出。可许仙那么怕疼的人,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走投无路到,让下人剜下了自己的一块心头肉,捧来向他求情!
(待续)

玉腿架上和尚的腰白蛇含一口酒与法海初吻
香喷喷的素包子端上桌,小白的指尖,将冒着热气的包底,从笼屉上抬离。
法海眼睁睁望着小白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他面有愁容地端起一个素花小碟,微启了启口,却又闭上了,只是缓缓地将包子放到自己面前,轻声道了一句:“吃吧,是你之前说过的、想吃青菜包子,我给你蒸好了的。尝尝看,味道淡不淡……”
小白亲手裹的包子,味道淡不淡法海不知道,但他知道有事憋在心里的滋味,一定苦涩得很。
他点头:“嗯。”再没说别的,只是握住热腾腾的包子,就要往嘴里送。
“诶等等!”小白像是终于决定了要一吐为快。
法海停住手,耐心地望向小白,等他开口。
气氛陷入默然,小白攥着发白的指尖顿了好久,可终究只是端起了桌上的一壶醋,倾了弯弯的壶嘴,让褐色的醋汁流淌出来——可是他心里的酸楚,又要如何倾倒得出来呢?
包子沾上了醋,想必变得更有滋味了。小白搁下醋壶,像是强迫自己专注心神,莫要去思索那些、绞尽了脑汁也无法可解的烦恼。
他抬起头,提起的笑容是那么勉强:“好了,你快吃吃看吧,趁热……”三分期待的眼神,七分心不在焉的心神,也亏得法海,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假装瞧不出来。
他张嘴咬了一大口,咀嚼几下,立时由衷赞道:“嗯!小白真是人美手巧。好吃,好吃!”
小白低头,怔愣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就是这双被法海赞誉灵巧的手,也是被他牵着小指头晃悠的手,可还是这双手,即将犯下滔天罪业,盗取佛珠、去救许仙的命!
每日照例的秉烛夜话,今日却成了两厢无语。
并非小白不想说,只是心中的千言万语无从诉,他怕法海怪他:都已经剥鳞断义、两不相干了,你与他为何还要往来?难道说这些春魇无情的焚身苦,你还没有尝够?难道说小僧耗费了七成佛力,灌注到你心间去的似海情意,还抵不上许仙认错求情的三言两语?
的确,小白也怪自己心软,怪自己没用,怪自己明明除去了情印,却下不了隔岸观火的狠心——那可是块人皮啊!当从老管家手里接过来时,小白望着满手的血淋淋,手颤得几乎都拿不住!他惊骇得忘记了许仙的绝情辜负,脑里想起的,却是数百年前他渡天劫时,受许氏先祖的莫大恩惠。
当初小白尚为蛇形,为了躲避天劫,而潜入了某个大户人家的祠堂壁龛里冬眠。不想某日却被清扫祠堂的佣人捉住,天劫在即,小白不敢妄动法力,否则随时可能叫打下的天雷劈中。户主老爷听说,喝了蛇血可以暖身,便请了杀蛇人许二,前来斩蛇放血,并给了许二一个玉杯,让他以蛇血将杯身灌满。
许二杀了一辈子的蛇,与小白哀乞的蛇目一对望,便知这是一条灵蛇,万万杀不得。于是他带着小白和玉杯连夜逃至庐州,开了一家小酒馆为生。从那以后,小白立下誓言,将来修仙有成之后,定当回到玉杯上来报恩。果不其然,在许二过世的前一天,白蛇信守诺言,带着随他修行的弟弟小青蛇一起回来了。
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就算他将与许仙的旧情统统都遗忘,可他答应过许二爷的承诺呢?
你若安好,你我则天各一方,老死不相来去;可你若病危,我自当水里来火里去,才无愧于天地良心!了断儿女私情是一回事,可见死不救,则又是另一回事了。小白不是那样的妖,如若他是,当年的他,也不会心甘情愿回到许家了。
“睡了么?”今夜是法海先打破了沉默。
小白不能答话,他的口里含着一口酒,他的玉手紧张地压在急速起伏的胸口。
对弈品茗时,他曾以半是说笑、半是撒娇的口气问过法海:“每天喝茶,你腻不腻呀?就不能陪我喝口酒?来,你我换个交杯可好?”
法海看着小白翘在杯面上的兰指,笑着假作可惜道:“唉,不是小僧忌惮佛门的那些个清规戒律。实在是小僧不胜酒力,一口便倒。到时候跟滩烂泥一样摔倒在地上,怕给小白你,平添了许多麻烦……”
可如今,要给你惹下“大-麻烦”的是我了……
小白在心头如此苦笑一句,舔了舔口中的酒,一个迅猛翻身!白衣拂袂、轻落在法海肩头,脱了袈裟的健硕胸膛,被他按着双掌、用力地压在了身下。
玉人展笑,睇眄流光,那剪着春水的黄珀眸里,满含的是倾注万千的情意。衣摆一掀,小白似是做足了准备,连袴褶都未穿,就将光裸如霜的玉腿,蛮横地架到了法海的腰上。
法海看着他,没动、也没躲,看他像垂下幽夜的幕帘一般,将浓密的睫羽合下,薄软的红唇凑了上来,将满口的桃花香气送上。四片唇瓣贴合到一起,额外洒了瞌睡药的桃花佳酿,如泉流一般涓涓地渡进口来。
为怕法海不从,小白更加深情地搂住了法海的脖子,臂弯收得紧紧。墨发罩着身下男人,气息抵着气息,他在以自己余生所有的力气吻着法海。舌尖擦摩着舌尖,津水混合着酒液
,如同满心无可倾吐的爱意,在悄无声息之中,水乳交融。
小白变换着方向、左右送动软舌,急急地追吻着男人。一直到法海的舌尖,渐渐变得无力,一直到法海的眼皮,渐渐因困倦而合闭。他如痴如醉地舔吻着心爱的和尚,任凭不断夺眶涌出的热泪,洇湿了他的面庞……
片刻之后,金山寺雷锋塔巅,衣衫整肃的小白,迎着夜风站在七层宝塔的琉璃之顶。背后残月如钩,手中白虹如剑,他要以仅仅恢复了五成的法力,来试一试这舍利子周围的佛障,究竟是否如传闻中的坚不可摧!
“法障,接我‘白光笼月’!”此声一出,一道利芒如无畏剑锋一般,从他指尖“咻”然蹿出,直射塔尖上、安然供奉的真佛舍利!
瞬息之间,舍利子周围的无形夜空,现出金光璀璨的法力屏障。如日耀芒在下方展出光阵,光阵周边、由无数列悬浮的梵文咒言、共同组成的佛光金障,在受了白虹重重一击之后,毫发无伤地将小白射出的法箭反弹了回来!
“唔啊……!”小白喷出一口蛇血,捂着胸口急退几步,脚下失了稳当,险些坠落高耸塔顶。
他不死心!心爱之人已经药倒了,曾经爱过的人又已奄奄一息,数百年前许下的誓言还未兑现,他来人间一趟的历练修行,还未走到终点,他怎么可以败在此地!
“乱花——琉璃!”巨伞从天而降,三十二道流苏,疾转成看不清的白影。伞柄飞旋如幕,散开了漫天飘落的白花急雨。双袂灌入劲风,小白凌空腾上琼宇,向着浩瀚无际的苍天之极拂袖而舞。无数的落花被劲风携向佛屏,如暴雨梨花刺,在咒字间穿击。
眼见着咒字的笔画越来越凌乱扭曲,豁口已开,小白立刻见机出招,发出最后的绝力一击:“白楼——独舞!”巨伞骤关,变作一杆无坚不摧的白矛利刃,直指佛障中心而去!利矛摧打悍盾,以接击之处为震心,强击撼动了整座佛塔的地基,一时间山摇地动,西湖之上波涌澜掀!
可是,处在光阵保护下的舍利,依然安然无恙地置在那里,而用尽了一切气力的小白,像一片风中残叶般,摇摇坠下了晃动的塔顶。
急坠之中,有一只手臂,将他的细腰揽起。被震动撼醒了的法海,及时从廊檐边跃下,将几乎快要跌进冰冷湖水里的小白,牢牢地抱紧。
一颗赤红佛珠飞落,在水面上迅速膨胀成球。法海怀抱着小白,脚踏巨珠,稳稳地落在余波未息的水面。
没有一句质问,甚至没有问一句“你要它何用”,法海以一臂搂住小白,空余的一臂在空中一抓,伴随着一句解开佛障的真言,佛舍利便如轻易可得的囊中之物般,顺遂地从塔顶飞降下来,掉进了法海摊开的掌心里。
“小白想要这个,为何不直接跟我说?白白耗尽了全身法力,叫小僧看着心疼……”他将小白的手心展开,将耀着光晕的舍利子放上去,再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让不敢置信、以至于僵直的手,稳稳地把救命之物拿住。
“去吧,去救许仙。佛说行慈悲之事,不应有分别之心。救一人是救,救万人是救,将地狱救空也是救;救好人是救,救坏人是救,救许仙这样、执迷不悟的可怜人也是救。我相信佛陀,不会怪罪于你我……”
(待续)

法海说:一口酒喝上了瘾再来一口喂我个够
西湖断桥边,一把白伞下掩着惜别的两人。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思念白头。虽说是去去就回,但因为去救的是许仙,两人口里默默不言,心里却多多少少存着芥蒂——或者说,是小白如此地想法海。
毕竟金山寺最稀有的佛宝、法能禅师守护了一辈子的真佛舍利,竟叫法海二话不说地送与了自己。而自己明明与和尚心意相通,却偏要为了负心汉而赴汤蹈火,耗尽全部法力不说,还差点连累了雷峰塔倒塌——如此一个“忘恩负义”的蛇妖,法海还能喜欢他么?
小白垂下眸想想,不该喜欢的,连他自己都替法海不值。
可法海却将他的手抓住了,一把剥好的花生塞进了手心:“小白,带着路上吃……”
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下来,小白也算是活了千年的蛇精,怎么过去,他没发现自个儿这么多愁善感呢?他眨着湿漉漉的睫羽,缓缓捻起一粒,送进苦涩的嘴里……
时人有诗云: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说的虽是那相思红豆,可他此刻才发觉,原来脱了红衣的白豆儿,露出的豆心,才是真真正正、纯纯净净的一颗“相思心”。
他抬眼,望向法海眸中的明净,他希望两人之间的情义,能永远如此澄澈如晶。
“你个呆和尚!”是嗔也是娇,小白嘟着嘴道,“该不是昨儿个被我喂的那一口酒,醉到现在还未醒吧?”
法海提着谑笑:“醒是醒了,只是喝上了瘾,还未醉够……”
“?”小白不解,刚要问是何意,才一启口,细腰就被和尚的健臂拢了过去。脚跟子就势一点,唇瓣碰着唇瓣,两人的气息便接到了一起。
西湖之畔,白堤柳岸吹起了一阵落花雨。荷塘微露,花照涟漪,将两个相拥相吻之人的侧影,映照在沉水落花的荡漾里。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小白感受着熨帖舌根的温热,心中感念:莫要一瞬一沧桑,一吻一别离。
他与法海的这个、久到好似历经了一世沧桑的深吻,让他更想要快些回来这人身边,好好地珍惜。
临走前,小白又回了一次头,只见法海摇着手、对他笑道:“小白快些回来,小僧每日温好了茶等你……”
什么嘛,说得就好像他要去很久似的。
耗尽了十成法力,最好的选择,是变回精魂附回玉杯上去休息。如今雷峰塔失去了佛祖舍利的庇佑,金山寺周围的地界,也不再是滋养灵气的宝地,反倒是小白怀里揣着的这颗佛珠,能助他保持着人形。状元府离西湖并不近,法海原本可以腾云送他,可失去了舍利子守护的佛塔,极易受到各路寻仇妖怪的入侵,法海不得已,连一步也不能离去。
无法施展移形换影,小白只有走得气喘吁吁。
他心里担心着法海:那日和尚为自己去除堕印、所耗的佛力并不低,只是不知耗了几成,若有强敌来袭,不知其能否从容对应。可他更加担心的是许仙,听老管家说,家主病来如山倒,短短几日之间,人已瘦成皮包骨,昏迷不醒、滴米未进,如若再去晚了,怕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呼……呼……”小白擦了擦额上的香汗,捋了捋垂乱的青丝,加紧了救命的步伐。
总算到了状元府的近前,大门敞着,一帮子家丁早早地立在门口,似乎是在候着他来。可奇怪的是,那些人远远地瞅见他,竟是无一人敢上来相迎。
按理说,能救他们老爷的佛丹来了,这帮人该是开心雀跃才对——毕竟做奴才的,领的是主人家的月钱,谁人不是与主家的命运休戚相关?
小白看着那帮家奴眼里的躲闪,估摸着,应是自己蛇妖的身份叫人生畏。他也无心揣测那许多,赶紧步上前去急问:“你们家老爷呢?快带我去!”
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动,最后还是那个、来送口信的老管家赶了出来,领着小白,往七拐八弯的回廊深入进去。
“你们家主……在这里面?”小白蹙了眉,心头升起不详的预感。
此间是许氏宗族的祠堂,按理说,该是生人勿近的地方。许仙虽曾口头允诺过,认自己为他的“蛇妻”,可两人从未真正拜过天地,他又不是许家人,怎的带他来这里?况且病危之人不在塌上躺着,怎会有力气在里头祭拜?啊!难道说……
“难道说我来晚了!你家主人该不会成了里头的一块牌子吧!”小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那里头可不仅有许仙,还摆着对他恩重如山的“许二爷”啊。如若待会儿进屋,看到许仙的牌位与二爷的立在一起,要他有何颜面,向仙逝的恩人交代!
老管家眼神晦昧,低下头不敢正视小白的眼:“白公子自个儿进屋看吧……小的先行告退了……”没等小白答话,他逃也似的溜了,那鬼祟模样,就像一个做了亏心事的贼。
小白赶紧推门进去,开门的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背影跳进了他的目帘——许仙的身态形貌,他在杯上看了许多年,别说是那人跪在地上背对着他,就算是烧成了
炉里的灰烬,他也能一眼辨得出来!
怎么会,怎么会……不是病入膏盲了么……不是奄奄一息了么……不是命悬一线了么……那人怎么会好端端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许仙听到推门声,以为是老管家来了,他没回头,只是吸着鼻子、带着哭腔道:“老余头,别总进来叨扰我,让我对着小青的牌位哭一会儿。你快去门口瞧瞧,小白拿着舍利子来了没有?来了的话,站在门外通报就好……”
随后,他接着往地上一扑,抓着一块新刻的牌匾边擦边道:“呜呜呜呜……小青啊!你死得好惨啊!是我许大哥对不住你……回头,你若是下了阴曹地府,化成了鬼煞,可别回来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我也是不得已,被杜贵妃逼的呀!还、还有那个红眉道人,他可是皇上和贵妃跟前的大红人!他说了吃灵蛇羹能下奶,这皇上和贵妃,能不听他的么!呜呜呜……你在天有灵,可要认准了你的债主啊小青诶……呜呜呜呜……”
小白原想出声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听闻了许仙的声声哭喊,他将不敢置信的目光,一点点地移到男人手里捧着的木牌上头——“灵蛇大仙小青儿往生牌位”几个大字,就像一道厉空的惊雷,生生地劈在了他的天顶!
他就像一块被劈成了两半的石头,木得连气息都不喘了。冰冷的身子,只剩下一根小指头,不受控地瑟瑟发着抖。
数百年前,一条初成人形的白鳞蛇精,在青城山脚下的桃花潭里甩着尾嬉戏。蛇尾在波光中反射着耀阳,尤其是泄孔周围的一圈金鳞,漂亮地闪烁着光晕。
裸着半身的玉人,身姿满是懒洋洋的惬意,他一手插着柳腰挺直,一手优雅地抬起,拨弄着自己如水的青丝,偶尔仰头闭目,感受暖阳洒在自己人形玉肤上的舒服。
一条小青蛇,偷偷地躲在草丛里观望,它转着好奇的眼睛,将白蛇哥哥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唰唰”,是蛇鳞摩擦在碎草间的声响。
白蛇仍旧眯着眼,只稍稍转过头,以眼角余光,将小青蛇仓皇逃窜的身影看在了眼里。
粗长的白尾一甩,掀起一道水浪,白蛇又伸了兰指,只轻轻地一弹,喊一声“乱花琉璃——”无数滴落花一样的晶莹,便向着小青蛇逃离的方向飞去,在它身前重又形成一道水雾的屏障,叫他再也无处可去。
小青蛇只好尬然转身,以彼时、尚且变不成人形的蛇口说话,当然吐的是妖精的言语:“哥哥——哥哥——饶了我吧!别杀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
白蛇一挥手撤了水障道:“别怕,我怎么会杀你呢?你我皆是同类,应当相亲相爱才是。”随后他又勾唇笑了笑,万般妩媚地道:“你看我的模样,好看么?”
小青蛇懵懂地眨着蛇目:“好看么?我不太懂诶……青城山是座荒山,我从小到大没见过几个活人。‘人’究竟好不好看,小青我可说不上来。不过么,哥哥是小青所见过的、世上最最好看的蛇,嘻嘻嘻!”
白蛇被青蛇逗笑了,他的蛇尾化作了人腿走上前去,将地上的青蛇抱在了怀里,温柔道:“以后呀,你就跟着我修行,再过数百年,你也能修成人的。”
“当人……就那么好玩么?”小青蛇支支吾吾地不解道,“我听说人比咱们妖怪还要坏呢,他们会吃蛇肉、取蛇胆,还会将我们的尸体泡在酒缸里当药引,简直坏透坏透了呢!哥哥……你为什么一定要当人?”
是啊,我什么一定要当人?
人不仅会吃蛇肉、取蛇胆,将我们的尸体泡在酒缸里当药引,他们还会忘恩负义、抛弃发妻,信口雌黄、博取同情……他们简直坏透坏透了呢……
小青啊,哥哥为什么要当人呢!!!
(待续)

闻一闻香喷喷的蛇肉羹真他妈鲜美啊
“小青……是哥哥对不住你……如若不是你替哥哥来还了这索命债,如今变成了蛇羹叫人嚼下肚去的,就是我了……”蛇瞳里射出恨意,小白喃喃着,一步一步朝着许仙逼近……
许仙听到脚步声,终于回过头来,望见“债主”的第一眼,便震得跌坐在地:“小白……小白……你、你别过来!”他脸上还挂着眼泪鼻涕,却急急忙忙伸手摸索衣襟:“符呢……符呢……红眉道长赐我的保命符呢……怎么找不见了啊!”
讽刺讽刺,他丢在一旁的小青牌位上,还刀刀入木地刻着“灵蛇大仙”几个字,可转眼间他便改了口,屁股墩子挪在地上边往后退,边高声斥喝道:“蛇妖!你别过来!你、你刚才应当也听到了……我、我是被逼的呀……有能耐你找红眉天师和贵妃娘娘寻仇去呀!”
“被逼?”小白凝目睇向他的胸口、包着疮药白布的那片皮肉,“呵,许仙,如此的造假法子可真合适你……只是他们怎么不逼着你,再将刀子剜得更深一点,直接掏了你那乌黑似炭、丧尽天良的心!”
那只抬起来想要施法的手,原本已举至半空,可他想起自己已法力全无,成了一个勉强维持人形的废物,只得声嘶力竭地狂吼:“我掐死你——替小青报仇!”
爪钩距离喉丸只余下三寸,小白忽然眼皮一合,浑身虚软地向后倒去。他的脖颈,叫出现在身后的人给卡住了。两道红眉,如炙烧的火云,倒竖在一张凶肉横生的脸上,那个高冠冲天的道人,发出了不屑的冷哼:“呵,修炼千年的蛇精,可悲啊可悲……”
许仙眼里现出一瞬欣喜,但转念又怕方才的话,叫道人听去了而不安:“多谢天师救命之恩!多谢多谢!”
道人居高临下,望着新科状元,满目鄙夷:“许侍郎不必客气,‘冤有头债有主’嘛,贫道这就来领债了!”
“这……”许仙一时缄口,便见道人提着昏迷的小白,头也不回地跨出门去,徒留了一地舍不得吃的花生米。
一勺热汤泼在脸上,被道人以法力震晕的小白,终于缓缓苏醒了过来。睁眼便见一碗冒着热气的蛇羹,淡淡的一层金油还浮在汤面上,叫一柄雕花精致的汤勺舀动着,一下一下地翻。沉在下头的大块蛇肉,被瓷勺翻上翻下,像翻在小白心海里的波涛,痛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翘着兰指的贵妇,满头的金凤银钗,嘴唇抹得像涂了鲜血一般的嫣红,冷笑着吐出来的字句,也像是嗜血的尖钩。
“嗯,真是香……天师说,灵蛇肉比普通蛇肉好吃百倍,本宫原本还不信,现下里品过了这条青蛇,才知天师此言不虚。”她骄傲地挺着隆起的大肚皮说,“呵呵呵,本宫与肚腹里的小太子,皆是爱吃得很呐……”
杜贵妃,便是当朝宰相的千金、杜夫人的胞姐、许仙的大姨子,也是皇帝最宠幸的妃子。后宫之中的争权夺利,是远离庙堂、逍遥自在的小白与法海,难以想象的惨烈。不成功,便成冢。若是不能率先诞下皇子,将不得宠的皇后赶下台去,待皇后先生出了嫡子,将来改朝换代之日,便是狐媚惑主的杜贵妃,与她腹中胎儿、将来皇子的断头之时。
贵妃不知从哪儿听说,诞下的孩子若是没亲娘的奶-水哺喂,吃了别人的奶,将来便不会忠于自己。小皇子是她母仪天下的倚仗,她又怎能冒那个险?询问了天师,得到了“吃灵蛇肉可确保下奶”的答案,她便在皇帝的耳边吹风,不依不饶地定要皇上为他操办。
幸而皇上也有意立杜贵妃为后。一家人之间没有秘密,听贵妃说了自个儿妹妹的家事,又听闻了许仙,曾与蛇妖纠缠不清的往事,皇帝便以皇权威逼,要许仙割下心口皮肉,勾结了被他新封为国师的红眉道人,骗取痴情的白蛇上钩,送了舍利又送命。可谁知来的人是小青,就吃蛇肉而言,吃谁的皆是一样,许仙平安无恙这件事,难道能放小青回去报信?
而红眉道人心中,自有他的盘算。有人说三教本是一家,但在他看来,儒、释、道三家之中,原本就应尊道家为首。然而世人偏偏多信佛教,故而他千方百计想要灭了佛派,动摇人们的信仰。
怂恿田大福炮制人油青菜,便是他展开野心的第一步。皇城之中有不少在家修行的居士,如若能诱骗他们吃下“荤菜”并且上了瘾,便能叫他们的修佛定力,彻底地功亏一篑。然而事有败露,法海随手缴了那些灵虫药粉,破坏了他的计划。
但是不打紧,因为他还有斩草除根、撼摇佛家之本的谋算,那便是摧毁金山寺的无上佛宝——真佛舍利,让守卫京城的祥和佛光,永远地陨灭。可法海的法力高强,硬碰硬,自己怕不是他的对手,又听改投了自己的信众,讲了淫僧蛇妖的苟且之事,红眉道人心生一计,献给皇帝。事情照他计划好的进行,他便探囊取物,从小白的衣襟下搜出舍利,不费吹灰之力,将佛门至宝攥在了手心里。
“天师,咱们何时动手,将舍利磨成齑粉,供本宫喝下肚去?”恶毒的女人,只有在抚摸肚中婴孩时,目色才略微有了一丝柔和。
“什、什么磨成粉!妖道!臭婆娘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小白被绑在宫廷立柱之上,急急吼问。他想起临行前、法海予以自己的信任,相信他定能速去速回,以舍利中的无边佛力救了许仙的命,片刻便能安全带回。如若佛宝再遭不测,回头他要如何向法海交代!
“娘娘莫急,”红眉妖道将佛门圣宝抛在手中把玩,“这真佛舍利不似凡间之物,无论是以刀凿斧敲,亦或是水煮火烧,它都安然无虞;即便是贫道唤出三昧真火来焚燃,怕也只能勉强摧其开裂,可要想将之化为、能调服于温水的粉末,再献与娘娘的贵体服用,怕是难上加难。”
杜贵妃皱眉:“那要怎么做?天师,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的,‘若能在生产前服下佛宝,便能确保生出男胎,且胎儿如吞佛力,能保平安长至成人无疑。’你该不会,在与本宫儿戏吧!”
“贫道不敢,娘娘稍安勿躁。方才贫道只说,这舍利子水火不侵、刚硬难摧,可却未说,世间没有将其化粉之法。依贫道看,既然这蛇精能从佛塔上取下舍利,定然是使了某种法子,让舍利子的佛性与他相通,否则即便是他粉身碎骨,恐也难破法盾万一。既然如此,那将其化粉的关键,便在这蛇妖身上……”
“哦?”贵妃兴奋挑眉,而小白亦是惊诧望去,讶于妖道话里的玄机。
红眉悬而不答,而是将手中舍利高高一抛,再以并拢的双指,挑了一个道家施术的起势,口中大吼一声:“诸天一气——!”只见一道赤焰,从他的二指之中顿出,一端连接着空中舍利,一端连至了小白心口。
真佛舍利,乃至空至净的无上佛慧、所凝成的真如佛性,金刚不坏,外力不侵。唯一能将其摧灭的法子,便是导引出,与其心性相通之人的恨意,使其蒙尘,从内部瓦解其“净”,让其不攻而自破。可若佛珠始终在法海手上,红眉是万万无法做到这一点的。可是法海对白蛇的情意,成了攻破佛珠的唯一照门,和尚在交珠之时,一同交与蛇妖的信任,便是让渡了的驭珠之力。
实则佛性被污的舍利,即便是碎成了齑粉,也再无半分灵性可言,更不可能保佑贵妃的胎儿平安。可红眉的算计,本就以卒佛扬道为目的,皇帝或者贵妃,都只是棋子而已,他们能否达成所愿,他才不关心。
可表面上,他还是要装模作样一番:“娘娘请放心,且看贫道,如何叫这送上门的愚蠢蛇妖,心甘情愿做了娘娘和小太子的药引!”
道人说完,便端着羹碗,慢吞吞地走至小白的身边,低下头凑到他颈侧,开始了如昨夜噩梦一般的耳语:“白蛇,你闻闻,这碗烫里的蛇肉香不香……”
碗口抵在了小白鼻尖,蛇肉的香气,一阵又一阵地扑鼻而来,如同最深的梦魇挥之不去。
“他死的时候,被贫道的天罡真气打回了原形。可怜啊,尚且如孩童一般的心智,临死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曾经算是当过他‘姐夫’的人,竟然会背叛了你们,将你们害得如此的凄惨。直到咽气之时,那小青蛇还在苦苦挣扎着扭动,口里声声地哭喊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不来救我……你怎么还不来救我啊!”
红眉说的一半是事实,一半是夸大,他怎么可能听得懂小青的蛇语?
可小白的睫毛上颤着泪珠,面色惨白如纸,他已无分辨之力,发不出一丝哭音。
红眉再接再厉:“贫道一掌,将真气呼出去!那小青蛇身子一振,吐出了一大口鲜红的蛇血,弄脏了泥地……那对蛇瞳啊,到死都不瞑目地睁着,眼睁睁地看着贫道,一刀,又一刀,将它剁成了肉块……”
“妖——道——!我跟你拼了——!”小白拼命地挣臂。牢不可破的锁链,缠绕在他细瘦的腕上,如惊雷撞在木柱子上,发出撼人心魄的巨响。
炙如明火的恨意,沿着红色的光焰,一阵阵传至了舍利中心。原本耀着祥和佛气的舍利,像是受到了妖火催煎,似能感同身受小白的痛苦,而频频地振动着。
撕心裂肺的吼声中,红眉的煽风点火还在继续:“对,恨我,你该恨我……你不仅该恨我,你更该恨骗你们上钩的许仙!恨这世上所有的凡人!恨一心想修炼成人、天真想与凡人双宿双栖的自己!人妖本就不同,人贵,妖贱,你不过是一条白鳞的走地泥鳅,你的痴心妄想,不过是自取其辱!痴妖说梦,可笑,可悲,哈哈哈哈!”
变了调的嘲笑,犹如饿鬼的叫嚣,灌在小白的耳里,震得他的眼前,仿在天旋地转地摇。
许仙……对,恨许仙……恨妖道,恨皇帝皇妃,恨这个世上所有的人!
可正当他如此想着,一阵温润佛光,如同善念的泉流,汇进了他的心瀑——是舍利子在向他求救!这时,他忽然想起了数百年前的许二,那张星夜带着他出逃、仓皇行走在月色下、疲惫却温和的脸……不对,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的,不是这样的,还有许二爷,还有一报还一报的善念!
红眉见状不妙,立时想起了许氏祖上的那个传说:“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人帮了你,你应该报恩感激?呵呵呵,蛇妖不愧是蛇妖,连想法都如畜生一般简单。那个许二
,若不是一眼看出了你是条灵蛇,保下你将对他许家后人大有裨益,他又怎会甘冒掉脑袋的危险,去救素不相识的你呢?哈哈哈,白蛇,你被骗了几百年,还在替他人卖命,真是可怜可悲的畜生!”
“啊——你不要再说了!我恨你!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比畜生还要不如,比畜生还要心狠!”青丝如乱云一般甩动,小白煎熬不住,心神快要崩溃了。
正当此时,第二道坚韧佛力,带着如莲的清新,又源源不绝灌入了他的心念。那感觉是如此熟悉,彷如那日,法海为他去除堕印时,百般呵护的柔情。
一张清俊的笑脸浮现在小白面前,眸里的含光笑意,永远如澄湖澈镜般宁静:“小白,不要听旁人胡说,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愚弄了你,至少还有小僧,永远陪伴着你,温好了茶水,剥好了花生米,等你回来对弈……”
小白的哭声止住了,就像狂风骤雨里,忽然飘来了晴云。是啊,还有法海,就算这世上所有人都与妖类势不两立,还有法海的心,是他唯一能坚信的善意。
他嗫嚅着唇瓣喊道:“法海……法海不是……法海他绝不会弃我而去的……绝不会,绝不会!”一瞬间,佛光再次重燃,压过了如瘟疫般、渐渐盖过舍利表面的红焰。
红眉最怕的,便是得胜关头,小白再度念起法海。可幸而对此,他也早有准备:“法海?呵呵呵,那个驴和尚,他对你好是好,可你又怎能肯定,他与抛弃你的许仙,不是一路的货色呢?那次‘精彩’的法会,贫道也略有耳闻。别人只道法海护着你,不惜与世间伦常为敌,可只有贫道询问了在场的人,得知……你的脸上并无堕印!”
令人作呕的指腹,搓磨在小白柔嫩的面庞之上,仿佛将那洁白无余的肤色,又确认了一遍:“贫道听闻,妖与人结合,定然会生黑印。你的面上干干净净,想必法海也没碰你吧?怎么,你俩不是夜夜同卧、日日相贴的亲密么?究竟是法海他的定力太高,还是连他……也不屑于碰你!或者说,实则他收留你,不过是因为可怜你罢了!他根本就不耻与你结合,弄脏了他自个儿的佛体!”
红眉不知堕印,只在夜间梦回时显形,可他歪打正着,准确无误地戳中了小白心中、最深切的忧虑。那话犹如一发淬毒的箭矢,直插小白的心底!
(待续)

白蛇堕落成疯魔水淹金山寺惩罚法海侍寝
念起情丝纷乱、情潮迭起的时分,法海压在他身上时,依旧清亮如澈的眼神,小白忽然迷乱了……
多少的往事浮现在他眼前:许仙的冷酷抛弃,杜氏残忍地捏弄金鳞,法海彼时的破门而入,不过是因为佛门的慈悲而已……那些香汗相贴、玉茎相摩的柔情……那些跨坐其身、存心蓄意的勾引……那些夜夜同眠、却只牵过小指头的疏离!
人贵,妖贱……人贵,妖贱……人贵,妖贱……
“他根本就不屑要你!”红眉的厉声高喝,是劈开乌云的雷戟,叫摇摇欲坠的苍天,塌在了小白的头顶!他听到海哭的哀鸣,地裂山崩的声音,原来这个世间根本没有人爱他,没有一个人!
“啊——!!!”小白昂首怒喊,长发吹舞及空,于瞬息之间褪去了颜色,变成了一头苍凉的银白,他的胸臆之中,像是要吼出血来。连在他心口上的赤炎之链应声而断,缚在他手腕上的粗硬铁条落地“咣当”!
不待红眉与贵妃看清眼前变故,他又变回了白鳞巨蟒,张开了血盆蛇口,只一下——便将悬空而转的舍利子吞入腹中!
白蛇吞珠,无异于吞佛杀佛,这是要堕妖成魔的恶极之罪。只见硕大的蛇目里,泛着猩红的幽光;嗜血的蛇信,如同催魂鞭一般地吞吐;雪白的蛇头上,浮现出数道赤红的裂纹,就像数不清多少条的天罚堕印,同时显在了它的脸上!
“啊!天师快快保护本宫……”贵妃话还未完,溅血的脖颈,便被蹿上来突入的毒牙封了喉。白蛇拔牙之际,淋漓的鲜血还残留在它的齿根,赤红的蛇目里不见一丝犹疑,满满透着的,皆是复仇的快意!谁啖了小青的肉,它便要食她的肉,拆她的骨,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啊——娘娘叫蛇妖咬死了!娘娘殒命!贵妃娘娘殒命啦!”宫女们乱成一团,东奔西跑地互相跌跌撞撞,宫殿里的瓷器玉瓶,“哗嚓哗嚓”地碎作一地!
蛇尾旋风似的卷扫着人群,任凭冲进门来的侍卫,将那些锋利的刀枪插-进了他的白鳞。白蛇像是再也不知道痛为何物,拜红眉道人所赐,它经历过世间最深最切的痛楚,早已变得麻木!
鳞身渗血,却只如绣花针戳入了白绸一般,不痛不痒。它轻微地甩动几下蛇尾,便将那些个自不量力的铁卫,统统拍上了坚硬的墙壁。
“萨——!”蛇喉吐出威胁声,蛇瞳骤然转向了布阵中的红眉。烁着怒焰恨意的蛇眼,不疾不徐地盯着那个、仓忙唤剑的凡间道人。
此刻,被它吞入腹中去的无穷佛力,已转化成为堕入魔道的无限弑力。它不再是那条因善意和情义受缚,而任人欺侮的小蛇。他是蛇头高扬、傲视一切的巨蟒,什么红眉道人、金山寺法海等,在他眼里统统弱如蝼蚁!
“九玄腾空——!”红眉一旋手,在周身召唤出九道真气。气剑从他脚边升起,随他双手拂摆的方向汹势冲出!可煞气凌厉的剑锋,甫一触到蛇身、片片倒竖的逆鳞,便如棉花撞上刚盾,立时消散于无形。
“啊?”道人终于慌了神,赶紧转身又起一势,“煌极会元——!”两道红焰自他的双眉上燃起,轰然而旺,并作一道赤炎,向着白蛇的七寸照门疾蹿而去!蛇尾腾卷起一阵朔风,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风盾,瞬息之间,便将道人的煌极烈火给反烧了回去。
“啊啊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怒吼,红眉的眉毛不仅烧成了无毛的灰烬,且火光灼瞎了他的眼睛。他捂着双眼滚在地上哀哀嚎叫,再也无力爬起,与吞佛的蛇魔,再过上一招一式以为敌。
“呵……人贵,妖贱?”蛇瞳里射下无尽的不屑,“从今往后,我白蛇再也不屑为人,也不愿做妖,我要做那呼风唤雨的魔!”
这一声宣言,如惊天之幕开启,在京城上空降下黑云。乌云密布下的西湖,绽放的莲萍像是有所感应,骤然收拢了花苞。煮好了新茶、正坐在廊边细品、想念着小白的法海,忽然抽痛地捂住了心口——贴在那处的金鳞,正在不住地震颤,就像这满城来袭、摇摇欲坠的暴风雨。
当西湖的水,缓缓漫上来的时候,法海依旧泰然自若地晃动着杯底。急旋的湖水吞没了所有的浮萍,法海晃动的茶杯里,也有一个漩涡,倒映着他一丝不苟的神情。
当风声鹤唳,所有的金铃都颤若幽冥,法海却以指尖点住了一粒花生米。那是他为小白剥好的,那人还未回来吃,他又怎能让果仁儿掉地?
当厉风赫赫,弥漫在湖上的风暴,扬起了他所有的发丝,前尘往事犹如历历在目的尘埃,化在了即将变天的命盘里,一局未下完的棋,就要被风雨吹乱,被撼动的塔身倾下桌底。法海终于出手,木头的棋盘应掌风而起,他与小白下到一半的残局,被他珍之又重地托在了掌心里。
“法海……是我呀……是我回来了……小魔回来,接着与你同床共寝,助你修行……”飘忽的喊声,像是一道漫着魔气的红绸,灌进了法海的耳道里。
和尚慢慢地闭起眼,深吸一口气,摆好玉杯、棋子、花生米,再镇定地转过身去。他望见了一条蛇,
一条周身布满了烈焰皲纹的巨蟒,摇头摆尾地浮在上升的水面上,瞪着时而幽黄、时而血红的两点蛇目,张大了吐信的巨口,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他知道大错已铸成,他再也感觉不到佛陀舍利的安详之气,魔气冲天,蛇魔现世,全京城已近沦陷。他望着小白,心痛不已,心仪之人所受的苦痛,他不需问,也能感受在心。
毫无疑问,小白是来复仇的,无论它要复的是什么仇,金山寺注定有此一劫,他住持法海避无可避。可小白带走舍利子后,无数妖怪来袭,法海已应付得身心俱疲。他没有告诉小白的是,其实那日,他为其解除堕印,已几乎倾尽了法泉,所余下的佛力,不过只有往日的一成还不及。
面对小白的来势汹汹,无力抵抗的法海,却只说了一句:“小白,你终于回来了。茶已经煮好,还温着呢,我等你回来,同我嚼花生米……”
“呵……是么?”
水淹金山,湖潮已漫进雷峰塔的五层。湖面上的白蛇旋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绝世妖艳的尤物。肌肤依旧白皙,可长发如雪,眼神如冰。双颊上印着的蛇纹堕印,却透着比先前的墨黑,还要可怖的红糜!
桃唇滴艳,目含黠光的魔物,纵身跃上了七层的回廊,挑着指尖,抓起法海所言的“温茶”,仰头就灌了一气。纤指一松,杯底垂落,敲在地面永成碎玉。数百年前,他与许二的约定,算是彻彻底底,算了个清。
小白抬起来、侧顾法海的美目里,乍看之下,透着一股无从倾吐的委屈。可细看其中,漾着的,却是如荼的恨意!
五指一抓,所有剥了红衣的花生米,便自行连成了一线,纵横多少道直线,皆是七星连珠,小白满盘皆赢。
他的魅笑里含着狠厉:“我赢了,法海。这一回,小魔要罚你侍寝,用你清净自持的童子身,伺候我的魔体。就让小魔,做那第一个引你尝鲜的人,告诉你,到底什么是欲罢不能……你说,好不好啊和尚?”
(待续)

佛珠塞入后穴牵拉开拓风暴中僧蛇狂野交媾
“轰隆隆——!”天穹打下惊雷,乌色的云浪迭起翻腾。
魔蛇现世,天罚降下!从西湖中涨起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潮水,冲向了湖滩,淹没了城池,将那些啸叫着惊惶逃窜的老百姓,毫不留情地卷进了洪水里。一时间哀鸿遍野,举目为凄。
可站在雷峰塔高处的白蛇,了望着这一城的哀歌,内心里充满了快意:无论是欺骗过他的许仙,屠戮过小青的皇权,以及所有那些骂过他淫妖、自诩为高贵的“人”,统统都得死,统统都得淹没在这复仇的汹潮里!
“哈哈哈哈!”他双手搁在了凭栏,惬意地眯着美目欣赏这一切,不时还要抬起指来,点着远处某座被冲垮的田舍喜道,“法海你快看呀。那一个,不正是咱们一块儿去探查过的、‘人油青菜地’么?呵,那两夫妻不是情深么?如今,就让他们一块儿冲进大水里,做对真正‘生死相依的同命鸟’可好啊?哈哈哈哈哈……”
如若真有人愿与他“生死相依”,一切也不至于沦落至今时今日。可惜,可惜。
忽然,他感到身后聚起一阵佛气,转头一望,是缠在法海腕间的佛珠在兀自旋舞——即便是持珠的主人,没有要攻击蛇魔的意思,可灵珠自生感应,誓要与魔物同归于尽。
“不自量力!”蛇眸一睨,一道红光骤出,佛珠瞬间败下了斗气,变作一串毫无灵识的死木,从法海腕上抽离,被白蛇玩味地抓在手里。
他干脆转回身来,以最撩人的身姿贴靠在凭栏之上,缓缓地伸出舌尖,将泌着津水的舌头,舔-弄在法海从不离身的串珠之上。一道道温热与湿亮的晶莹,润上了泛着沉香的紫檀木珠,舌尖品尝到的,仿佛是向往已久、法海男体的阳刚之味。他又吻又吸,却不垂眸、望佛珠一眼,而是将流转着魅惑的眸色,全都盯在了直视着他的法海脸上。
白衫尽落,一只美得浑如玉桃的肉-臀,侧转着翘起。他极尽诱惑地趴在木栏之上,高高抬起着玉臀扭摆。他原本就是一条纤腰善舞的蛇类,那晃动在法海视线里、深藏着密境的凹缝,以及两条修长匀直、却妖娆屈起的双腿,足以让世间任何的男人失去定力,只想埋根到他双腿之间行淫。
更何况,他的口中还陶醉地吟着:“嗯……嗯……法海……法海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要我……为什么不敢要了我啊?嗯啊、啊……”
可是下一刻,一个温热的怀抱贴上了他的裸背,并没有他预想中的男根深挺,而真正贴到他心口来的,是一双绕过腋下的手臂。
法海贴在他耳边,言语里藏着说不出、道不尽的心疼:“小白……为什么你的身上满是伤口?究竟是谁欺负了你,你跟小僧说……”
“滚开!”惊惶中爆出一道魔气,耗尽了佛力的法海,被气浪震得措手不及,往后跌退了三步。
那些细伤,便是小白与皇宫的亲卫兵缠斗时,叫利刃尖矛给刺的。好在蛇鳞够坚硬,伤口皆是入肉不深的划割而已。虽说蛇魔魔功盖世,可一面与红眉缠斗,一面还要抵挡排山倒海涌进来的卫兵,难免有些力不从心。
可他不会将这一切告诉法海!如今,他已是天底下最最强大的蛇魔,他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更不需要任何假惺惺的怜悯。
法海捂着被震疼的心,看着于慌乱之中、小白重又戴上了名曰无情的“面具”,假作镇定地恢复了柔媚的语气:“讨厌……谁准你这么急色了?你就只准站在那里看,看清楚了我的身子,想清楚了应该怎么做,再过来伺候本魔……”
说着,他将攥在手中的佛珠挣断,盘掌之间,佛珠化为了不长不短的一串,叫他像玩物一般捏在手中,朝着张开的臀肉送去……
“嗯……啊、好舒服!还要再进去一点……”娇口吐着婉转的呻-吟,第一颗佛珠被他的指尖一压,拓开了紧褶的小口,向着红嫩的肉嘴里嵌进去。被涎水润滑过的珠粒,起初进入得顺利,可是这具人形的身子,从未被男人的大肉杵开拓过,入口狭窄得很,待珠子挺进到了最粗的圆径处,再想要往里头挤入,便是不易了。
……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必读】故事目录与完整简介
介绍一下200多万字我的全部心血,以及立下fg要写100万字的《勃大精深集》全部故事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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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故事目录:
【邪神|玄幻强推|触手玩弄双性大奶受】
长篇。也许是全书最香艳、肉汁最丰沛的故事了吧。邪魅、占有欲强、充满男人味的触手邪神x哭唧唧、软萌萌的双性大奶祭品小可爱。有各种平行世界脑洞梗,比如主动插触手尿尿,人乳冰激凌。
【动物园系列|人形饲宠走肾走心】
系列文。目前已完结的是《奶牛篇》:小奶牛被伯爵用道具吸乳凌虐,黄暴伪3p,伯爵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狐犬篇》:强大又温柔的主人x哭唧唧被迫与母犬交配的小狐犬。被一群人围观交配,比较刺激。在写作计划内的还有鲛人(受是个坏心眼的妖孽祭祀),狗(各种舔),比翼鸟(两个相爱的小受被关在一起被迫与鸟主人3p)。
【淫诗系列|玩坏诗人|向小学语文课本宣战】
系列文。读读这些诗你就懂了:“桃花潭水深千尺,弹簧jj肏我勤”“停车做爱枫林晚,小穴红于二月花”“锄禾日当午,精滴禾下土”“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
【密境|色气版密室逃脱|神秘攻x】
中篇。有意思的题材,脑洞大开的密室场景,气质脱俗的迷样男子、见面只做爱不说话的沉默攻究竟是谁?受为什么不断被关进密室里?只有通过h才能打开的逃生机关是什么?月之井、镜之试衣间、迷之棺,跨越千年的约定,
【控制|科幻调教|饲育员的极端控制欲】
短篇,控制欲极强的仿生人x被调教的小宠物人类。有许多人喜欢的控制排泄梗。
【小双+双面|古风香艳|王爷调教双性小辣椒】
长篇,会跳脚急眼的逗逼二货王爷x性子超烈的双性小辣椒。有许多人喜欢的女穴排尿调教梗!评书文风写成,读来比较爽快且幽默。此文还有一个衍生文《双面》,腹黑很辣霸王硬上弓的黄帝x清冷妖娆的双面美人小医生。宫廷风大耻度s,滴蜡阻止泄身梗,两个受在攻的引导下射尿比赛击中珍珠等。
【俘虏|古风强制|胡将军虏囚断腿军师】
中篇,蛮横粗犷有男人味的胡人将军x断腿只能被将军抱着跑的清冷军师受。这篇的人设比较棒,语言比较流畅,有强制爱、把尿梗,有虐有甜。
【节日系列|应时应景改编神话|逢节更新】
系列文。目前更了一个端午篇,bl版新白娘子传奇,香艳的人兽,有真实日蛇描写。七夕推出牛郎织女篇。开学有毁童年的拳交版哆啦a梦。中秋节还有双性人嫦娥与天蓬、吴刚、玉兔的四角恋,性奴被踩射,水晶斧窥阴,斧头割菊强开穴。这个系列很有特色,值得你一读。
【性爱玩具系列|拍案叫绝|脑洞大开|推荐】
系列文。看名字就知道太有意思了,与你看过的脆皮鸭,截然不同的有趣。目前推出的有《我和我的抽水马桶he了》《飞机杯盲测》《掌上迷你性爱玩偶》,就不说攻受了,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炉鼎|玄幻香艳|美轮美奂的魔界爱情】
中篇。邪魅淡定的魔尊x可怜可爱的小花妖。这文的写作初衷,就是写出一种绚丽的美,我想我做到了。有很多创意的py,比如吐出的精液是花蜜,蒙眼换人py,仙魔对战繁花棋,肉茎开花,身体改造,钥匙日锁,血藤入穴。反正保证读来有美感。
【男佣|abo|带娃男仆a强标主人o】
中篇。做饭带娃搓内裤贫穷老好人ax毒舌贵族美人o。o嘴贱到让人想操死他的那种。搓淫水内裤梗,强行标记梗,搓肉棒比谁先软梗。
【窒息|现代乱伦|诱受勾引亲姐夫】
中篇。挣扎痛苦却又欲罢不能的姐夫x又冷淡又勾人的狐狸精小舅子,无三观。窒息py,裸体午餐梗。密林间自淫射尿、午后的草地上躺着看云等,挺美的。
【沙滩|现代香艳|金发尤物玩弄爱慕者】
中篇。阳光帅气的救生队长x狠心的双性金发小尤物。故事发生在阳光灿烂的加州海滩,肉茎贴罚单梗,舔脚py梗,哭着求插梗,这篇挺走心的,是真爱,有剧情。
【狱友|现代|卧底警察追求神仙毒枭受】
中篇。心无挂碍、完全没被身份困扰的卧底警察x神仙气质的高智商毒枭受。受真的很仙。肥皂塞穴雕花梗,鳄鱼牙齿玩具里塞jj赌局,穴里抠出一颗糖,满天飞絮的蒲公英中做爱。涉及古典音乐,很美的文。
【权欲|古风虐恋|只露下半身一见钟情】
短篇。温柔的皇叔x权欲熏心的亲侄子太子。我害怕写虐文,所以这篇尤其短。“鸨房露下体、看不见脸先爱上穴”梗。
【沙雕系列|待开新篇|怪味趣味肉|笑出腹肌】
系列文。吃腻了香艳的肉,不如换
换口味,也是我偶尔写来放松、娱乐自己的文。脑洞也很大。目前更新了《我被大吊萝莉压上墙的耻辱事件》(女装攻)以及《教练让我练深蹲》(创意体位)两篇,《千万别扎破室友的充气娃娃》(校园文)和《温泉墙上有个洞》(外星人)等等。还有《扒了》系列,假要饭、假和尚、假女鬼的怪奇职业物语。反正都很有特色。
【汗蒸|现代搞笑|总裁调戏搓背小哥】
短篇。腹黑美攻总裁x搓背软萌小哥,走心搞笑为主,肉不是重点,攻受互动挺有意思。有澡堂大庭广众逼受嘘嘘梗。
【治愈系列|奇思妙想|小清新暖心】
系列文。强烈强烈强烈x,许仙是个负心薄幸的渣男,法海他虽然不懂爱,但他是个特别有魅力的长发小哥哥,而白蛇是个诱受,在这里,他们将对弈煮酒、卧栏听雨,上演一场人蛇之恋。法海说:你教我呀,你教会我何为爱,何为欲,我就放了你。
采花:超级主打文,扮作采花贼的义贼鹧鸪哨,调戏露阴癖的小少爷白芍。白芍又淫荡又纯真,鹧鸪哨是我最喜欢的攻的类型,爱你在心口难开、插科打诨把你调戏的那种顽皮攻。屋顶偷窥,月下花穴淋酒,卡在大酒缸翘着屁股被摸,秋千入穴等梗。配合查案、招魂、邪教叛乱等因素,是一篇能单独拿的出手的文,本文集的镇集之宝,所以要慢慢写。
幽灵酒店:万圣节特别篇,模仿《美国恐怖故事》的搞笑cult风,常看美剧的应该都知道。受是一个中国留学生,攻是一个精分的幽灵,多重人格,鬼怪脑洞嘿咻。
淫诗系列:玩坏诗人,向小学语文课本宣战。《赠汪伦》中,李白与汪伦的基情:桃花潭水深千尺,汪伦有根弹簧茎,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操我勤。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祭屌仪式和荆轲操蜗牛梗。汽车坐爱枫林晚,小穴红于二月花,杜牧在寒山上遇到了墨家的后人,自行车掀掉了座椅变成一根假根。锄禾日当午,精滴禾下土,谁知田中汉,肏逼也辛苦,首次尝试乡土文。
鲛人: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钓鲛君作饵,染血朱衣归。一个反套路的人鱼文。受是一个绝世大妖孽,攻是一条美得不行的鲛人。小尤物精
液钓鱼梗,故事里还穿插了一个极为感人的故事。
虫族:尝试弱攻强受虫族文,太空科幻,雌虫是一个军人,而攻是一个人类。雌虫的身体构造很特殊,他能把雄虫的阴茎吸成豆腐脑。一个气势磅礴的太空科幻文,进化为虫族的人类,与ai统治的地球第二帝国进行战争的背景设定。受很成熟淡定,攻是一个小可爱(后期可能有反转),会有孵蛋产卵梗。
共享肉壶:一个很短的沙雕小甜饼,灵感来自滴滴打车、共享经济和区块链技术。在万物可以共享的时代,你不仅可以一键共享肉壶,且能给他们刷差评。
荒岛:还没开坑,计划内要写的文,一个搞笑猎奇文,设定类似于美剧《迷失》。受坐的飞机失事,掉落到荒岛上,被野人族酋长扛回去嘿咻嘿咻的逗逼故事。
武器:h版植物大战僵尸。一个帅得惊天动地,但是即将变成丧失的剑客,临死前遇到了一朵会说话会动的救命花,两人通过h,不断发射弹药武器,打退了丧尸群。
召唤系列:一发爽完的小短篇。不同的受利用不同的法阵召唤不同的异神,通过献祭自己的身体,来达成心愿。黄暴梗,打算写军靴凌虐,和双头蛇jj的古神两篇。
动物系列还有《公狗》和《比翼鸟(3p)》,之前在第1卷里介绍过,就不赘述了。治愈系列有一篇,叫《最后一次匹配》,一个感人的悬疑文。
我算好了,写完以上的就100万字了。
腐女穿书:一个别出心裁的只有女主的耽美文。一个腐女穿到了书里去嗑cp,通过各种努力拉郎配。这篇可能会以纯清水的形式写,也许会去国服连载,不知道。等我动这篇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厌倦了写肉,打算退出肉文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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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在本文集之前写的剧情文:
《邪神的祭品》(30万字)
齐悦有着特殊的身份,白日里他是受人敬仰的大学老师,暗夜里他是钻研邪淫之术的风骚娇娃。因为家族的契约,他注定要成为上古邪神饕餮的祭品。等待他的,只有取悦“它”,或者被它吃掉、然后任由它吃掉全人类的命运。
前世:餮(顽皮邪神攻)x齐魅(风骚花魁受)
今生:餮(冰山邪神攻)x齐悦(人妻祭品受)
祭品形态:发情,手指甲变红变长变尖
怀孕形态:产珠,手指甲变黑
饕:餮背后的黄色巨眼,腹部的长湿软舌,虽然餮恨死齐悦了,但是饕很喜欢齐悦的味道。
双线交叉叙事。第一、第三季是前世,第二、第四季是今生。攻的性格是受的前世一手造就,然后报应在今生,今生的受被虐到死去活来。

《如何玩弄一只肉贝》(36万字)
魔界,当霄红之月升上中天,摩罗搅动幽浮夜海,捡到一只蚌精。他却不知,作为一块肥美的蚌肉,小东西的全身,都是敏感点。
非人py,咸鱼仙姑的文,一如既往的骚。

《耽美童话》(10万字)
给成年人看的暗黑童话
《小红帽》:小狼攻x小红帽受(深情童话,有肉,肥而不腻!)
《白雪公主》:王子攻x白雪受(欢乐穿越,有肉渣,脑洞超越天际!)
《丑小鸭》:养父攻x弃儿受(黑暗慎看!欧风,为良心而写,半真事!)
《豌豆公主》:少爷攻x戏子受(民国戏,龙马文风,不看是你的损失!)
四个故事连文风都不同,让人感觉不像一个人写的哈哈哈,但你们会看到作者的切换自如,成功精分。将我们小时候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全部改编成耽美童话。但这一次,是给成人看的暗黑童话。阅读警告:可能会颠覆你的固有认知,你准备好了吗?

《无色劫》(46万字)
“你是我的欲,亦是我的劫。”一个即将成佛的尊者(受),被一个无名欲魔(攻)引诱、堕落的故事。会引用佛经,因为这样能显得我很有文化。读点佛经静静心,静不了心就干屁眼吧。这是一个短得几乎没有什么情节的小品文,纯粹为了练练文笔写着玩。

《孤脑星球》(41万字)
引流版文案:珞尼亚被关在透明的玻璃箱里,闻着alpha强大的气息,外面无数人等着围观他发情。
正经版文案:这是一部银河系史诗,也是一个菜场卖鱼小哥的意淫。
主cp:又骚又软萌又毒辣的罂粟花美人o(珞尼亚)x全宇宙第一帅被虐得第一惨的a(乌翼);
副cp:长得不咋样还喜欢意淫的菜市场卖鱼小哥(袁珞)x就喜欢戏弄卖鱼小哥的黑社会干事(黑羽)
内容简介:宇宙版《1984》+外星版《山海经》+脆皮鸭
阅读警告:纯脑洞,不科学,无逻辑!别被标签吓到,大部分篇幅是很甜的
旅行文!

《深情游戏》(13万字)
这是一个前期攻高攀不起受,后期受高攀不起攻的故事。……沈清尚不知道这个叫谲的小瑜伽士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直觉这个人不简单。在反复虐他虐成狗之后,这个人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替他挡刀。待到真心遗落,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原来这个人,他高攀不起。……咸鱼仙姑的[游戏系列三部曲]的第一部。神秘全能瑜伽士攻x清冷黑道女王受。

《欲望游戏》(13万字)
这是一个有点“颜色”的故事。某颜色会所的老板,外表看着聪慧、儒雅、隐忍和淡定,仿佛一盆清冷开放的空谷幽兰,一抔温润如玉的淡淡凉水。嘴角永远含着笑,眼里永远闪着似乎看透了一切的光。然而……其实他是个双,又要交女朋友,又要养小狼狗。床上骚浪贱,提上裤子不认人。……咸鱼仙姑的[游戏系列三部曲]的第二部。霸道娇嗔小狼攻x温柔沉稳风骚受。

《恐惧游戏》(13万字)
一个喜欢收集古怪藏品的长发美人医生,一个自称不是疯子的精神病人,在彼此的试探与较量中,恐惧无处不在。攻是变态(?),也是忠犬。口味不重的不要点。【阅读警告】你确定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好,你再看。一直看到最后的结局你还觉得口味不重,你给我留言,我给你写一个大写的“服”字!……咸鱼仙姑的[游戏系列三部曲]的第三部。暗黑鬼畜忠犬攻x温柔美人医生受。

《男优的骄傲》(10万字)
文案:偶尔看了一次gv被掰弯的大明星攻,看上了风骚又软萌的男优受,从此心心念念只想带他的宝贝脱离颜色产业的魔爪,娶回家去好好疼爱。然鹅,没想到这个小男优没有贞操观,只有爱岗敬业观,从此开始了看他和别的男人圈圈叉叉的虐心之路……周小丫脸蛋不咋样、身材不咋样,但是却有一颗蓬勃向上的事业心,他严格听从导演的话“下班以后坚决不做爱”。某大明星,你有你耀眼的皮相、出色的演技,可我也有我身为男优的骄傲!我是坚决不会被你勾引的……哎呀卧槽,职业关系,身体太敏感,救命离我远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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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玄幻强推触手玩弄双性大奶受
一叶小舟,缓缓地行进在,飘着樱色落英的花溪之上。舟身推起阵阵柔波,漂在水中的花瓣,柔柔地吻别着他的船舷,少年即将去到,充满着欲念和恐怖的彼方。
两岸飘着送别的笙歌,熟悉的老乡们,缓缓地向他挥手。他们的眼神里,似含着期待,似含着解脱,但少年却没有看出多少,将自己献于邪神的愧疚。
夕阳将沉前最后的金色余晖,将暮色中、坐于船头的裸身少年,那一身白皙莹润的皮肉,镀得染上了灿金的旖旎。
作为祭品的少年,戴着一张描画精致的狐狸面具,微笑而尖削的狐狸嘴脸下,藏着一张充满了忐忑的小脸。少年孤身坐在小船之上,顺着水流的方向,缓缓飘去下游,朝着某个不知名的黑暗洞穴。据说在那里,住着一位可怕的邪神,而他是邪神的祭品,是一个由全村人选出来、代替他们去承受邪神之怒的牺牲物。
白皙柔嫩的小手,因恐惧而捂在胸前,却遮不住,他那一对傲然挺立的玉峰。身下一条湿漉漉的嫣红沟线,正涓涓吐着花蜜,瑟缩在小小的玉芽之下,显得柔弱而娇美。樱红色的乳粒,像花蕊一样立在鼓胀的白软上头。少年的奶涨得要命,他恨不得,能有人用濡湿的嘴唇,吸附在珠蕊之上,用力地狠狠一吸,帮他痛痛快快地排将出来。
是的,他的身子,经过了特殊的改造,适应着、据说是邪神的独特口味,变成了一个双性的怪物。但即便是怪物,他也是一个美到了极致、勾人疼怜的小妖精。当他凄凄哀哀哭起来的时候,整个月溪村的山泉,似乎都在为他蓄泪;当他甜甜蜜蜜笑起来的时候,月溪山顶挂着的那一轮皎洁的弯月亮,就是为他而升的笑眼。
与他青梅竹马的雷希哥哥曾说,他笑起来时的脸上,像注着两潭醴酒,让他忍不住想凑下身来,吻住那两个梨涡。可是现在,他恐怕再也见不到心爱的雷希哥哥了。
自从哥哥知道他被选为邪神的祭品以后,就刻意地对他疏远,甚至于,他都没有出现在送别的人群,挥着手朝自己告别。呜呜呜,好想哥哥啊……
有一次,少年大了胆子,将轻薄蝉衣的前襟扯开,弹出里头一对漂亮的双乳,颤抖着眉,鼓足了勇气对他说:“哥哥,我不想把第一次给了邪神,我、我想把我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你用手摸一摸这个,很软很舒服的!求你再帮小莲吸一吸好不好,好胀,我好难受……”
可雷希却痛苦地转过脸,头也不回地跑开了。很显然,他不敢沾染邪神专属的东西,万一触怒了强大的神明,将会给他、以及全村人,招来灭顶之灾。
天很快黑下来了,夜色就像柔墨一样,轻轻洒向了大地,把万物染得漆黑,同时也在少年的心上,涂了一层黑沉沉的悲壮。面具下那张小脸,咬着唇、蹙着眉,惧怕且警惕地,注视着前方那一个乌黑的洞口。
一想到邪神骇人的触手,随时可能自洞口中伸出来,戳入他未经人事的柔嫩下体之中,疯狂地搅弄……不行,我受不住的!第一次被破身,一定会很痛很痛。
他这样想着,不由下意识地,将两腿并得拢了一些,小沟里肥厚的媚肉,甫一受到挤压,便发出了“滋”一声、羞人的水音。
他太会泌水了,自从被迫吞服了邪丸之后,他整个人就像化作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容器,整天潮湿着嫩穴,寻思着找机会,与他中意的雷希哥哥合欢。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终究,还是没能等到雷希哥哥的垂怜,而独自来到了这里。
下船去吧,总是坐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天黑了之后,即便是夏夜的户外,也吹着丝丝的凉风,加之对未知的恐惧,让寒凉爬上了他的背脊。那个山洞里,会不会温暖一些?思及此,他倒是心生了一丝期待。
会不会……会不会传说中这里有邪神存在,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他觉得洞口很静,也不像伏着什么危机。他开始抱有侥幸,也许,进去逛一圈就会发现,邪神根本不在这里,那样他就算尽到了大义,就能马上乘船离开,掉转回去与他的雷希哥哥相聚了。
少年终究还是以两臂撑着船舷,尽量蹑手蹑脚地踏出了小舟,心怀着如此的希望,向着黑洞洞的前方走去。
“有、有人吗?邪、邪神大人,我是小莲,是月溪村的村民选来,伺候您的奴仆。请、请问您,在里面吗……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少年忽然失声惊叫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请听下回分解。
起初,只是一点不经意的麻痒,悄悄爬上了少年的脚踝,若有似乎地,在他柔嫩的腿肌上搔挠,很轻很轻,似在撩拨,似在探索。那时少年正忐忑地探问着邪神大人的踪迹,因而也没太在意。
可是忽然,那痒意化作了狂暴的缠绕!突起无数细密小吸盘的触手,附住了他的柔肤,像一株乌色的藤蔓,严丝合缝地绞紧了它的猎物。
山洞内一片漆黑,没有一丝月光漏下来。少年惊惶失措的尖叫,在洞壁内震荡回响,听来有些瘆人。
惊呼过后,他下意识地就想窜逃。巨大的惊骇攥住了他的心,他哪里还顾得上身为祭品的义务,迈了
疾步,转身就往洞外跑。可左脚才迈出了一步,右脚就受制于触手的牵绊,面朝下,被狠狠地拽倒在地,根本无法逃脱。
“啊啊啊——!放开我、放开我!不要、我不要!”可再多的叫喊都是徒劳,裸身的少年,被可怕的触手拽着,一路向后拖去。
如软玉一般的身子,被拽得重重扑倒在地上,两只巨乳狠狠砸向地面。饱满的玉球遭了挤压,乳内久积的奶汁晃动,一不小心,就自珠蕊上的奶孔里漏出来了一些。
叫小莲的少年,虽然早就存了挤乳的心思,可他始终不敢以自己的手,碰触这对淫邪不洁的后天造物。因而他长久以来,忍受着胀乳的痛苦,甚至在夜间辗转反侧,渴望着心爱的雷希哥哥,能用嘴帮他吸出来。
这猛然一撞之下,奶汁终于像寻到了一个出口,叫嚣着释放的快乐,冲了一小股出来。少年痛归痛,但亦觉得舒爽,甚至自口中,溢出一声无心的声音。那声浪里腻着甜音,他自己虽并无自觉,但却被捕入了潜于洞中黑暗处的、另外一双耳中。
于是,那双耳的主人,加快了拖动的速度,像是急切地,想把小猎物收入自己的囊中亵玩。可如此急不可耐的拖动,给少年带来的只有疼痛。
细腻柔滑的肌肤,被洞底凹凸不平的砾石,搓摩得起了数道擦伤。尤其是他红嫩可爱的小小乳尖,在粗粝的碎石上头磨过,像是糟了针刑,快要渗出血来。
“好痛、好痛啊!不要、求求您不要再拖了,这些石头把小莲的身子划伤了!小莲的奶头好疼、好疼啊呜呜呜……”少年痛得呜呜大哭,嗓间发出了哀戚的求饶。
少年本以为,狠心的邪神,会对他的乞求置之不理,本已陷入了绝望。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下一刻,似是在回应他的乞怜,触手倏然松开了,他的双脚恢复了自由!
“谢谢!谢谢邪神大人,小莲、小莲现在想回家……能不能、先放我回去……”少年嘴上用的虽是商量语气,可脚下已开始了逃命的努力。
他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慌不择路的同时,不断撞在洞中的大石头上。又大又白、浑圆丰腴的肉臀,随着气喘吁吁、逃跑的脚步,圆滚滚地上下颠簸,晃得人心痒,恨不得伸手将那两片玉瓣抓过来,在那上头狠狠鞭笞、留下道道红印,不准这不听话的小东西,再试图逃离。
当然这一切,都只能映在一双、能夜视的眸里。虽然人类在一片漆黑的山洞里不能视物,可这道贪婪眸色的主人是邪神,他掩藏在少年瞧不见的黑暗里,目含着浓重的占有欲,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脸上露出了掌控一切的邪魅谑笑。
下一瞬,颀长的触手,犹如势不可挡的缠锁,飞将而起,一把扣住了少年细窄到不盈一握的腰身。
少年的身子,简直似一个造型完美的玉葫芦。肥硕的双峰、圆润的大屁股,丰满到像是溢着脂膏,而大腿也是恰到好处的健美丰润,可腰身和小腿呢,又细如美丽的枝条,简直像是天生为欲而生、为欲而存、注定要被男人把玩到死的尤物。
那捆缚着他触手,亦有粗细的变化。连接着邪神身体的那端,粗如碗口,而伸到少年身子上、肆意舔卷的那头,又细如捣锤——差不多,即是成年男子中、较为伟岸的阳物粗度。
但有所不同的是,邪神的触手,对于性事中的快感感知,比之普通男子的肉茎,还要灵敏百倍,而它们,也是永不知疲倦的淫具。
“不要、不要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这一次,再没有了心软的理由,不顾少年哭嘤嘤的哀求,其中的一根触手,梏住了少年玲珑的身段,把他娇小的身子抬起至空中,一路划出了拂柳的弧度,卷着他,向洞内更深处飞去。
少年的两只小手,还在空中无助地扑腾着,腰身却被触手卷了,往洞内飞去了老远,此刻却仍高高悬于空中,脚踏不着地,目又不能视物,全部的重量只压在细腰间、牢牢缠缚的那一根活物上头。
少年尝试着拍打、掰开缠腰之藤的小手,因着挣脱不开的绝望,转而紧紧挡到了自己玉峰前头。毫无安全感的少年,带着黏腻的哭腔求饶道:“放我下来……呜呜呜……邪神大人,求求您放我下来……小莲现在只想回家……”
然而再多的求饶,对于满满占有欲的邪神来说,都是无济于事的助兴。下一刻,自黑暗中又伸来两根触手,将他两只护胸的小爪,不由分说地扣了腕、拉开,同一时刻,脚踝上也被扣上了两道锁铐。少年被迫张开了肉缝,垂软着一根小巧玲珑的玉茎,呈献祭一般的“大”字型,在空中打开了身体。
扑簌簌的泪水,汇聚于他的颌下。微笑的狐狸面具下头,两道晶莹的湿亮,沿着他优美瘦削的颈线,油油地流淌下来,在他琉璃枝一般的锁骨窝里,蓄了两池晶莹。少年凄凄哀哀的哭声,像是鹂雀的歌唱,让人听得动情,只想欺负得更多。
又一根密布着细微突起的触手,倏然就摸上了他的乳球下沿,像是安慰一般,不急不躁,沿着那处饱满弹润的曲线,细细抚触、慢慢摩挲、缓缓上移。
“滋——滋——”是吸盘中不断泌出淫液
的声音,那无色而粘稠的液体,像是润滑剂,将少年羊脂玉一般的丰乳,润得更细腻了;而它又是极其强效的瞬时疗伤剂,可以治愈肌肤磋磨于砾石上的疼痛。邪神虽然不言不语、始终保持着冷峻和神秘,却像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少年施以独特的温柔。
而小莲不知道的是,触手淫液淡淡的麝香气息,具有极强的催情作用,此刻已由他的鼻间吸入肺腑,很快就会蛊惑得他淫性全露。
触手又增添了一根,少年的左右两只玉峰,都被它们覆上来,技巧地抚慰。起初,只是试探性地探滑轻抚,慢慢地,触手就弯曲着,把控了整个的乳房,缠在高挺的肉球上头,时而绞紧、时而松懈,时而用力,时而轻柔,模仿着挤奶的动作,将他揉得舒爽。
对于多日来连连忍受涨奶之苦的少年来说,那力道,简直犹如春风化雨,天降甘露,叫他飘飘然放松了戒备,开始欲仙欲死地渐渐舒爽起来。
“嗯……嗯……嗯啊……啊哈……”
随着少年喊出的声声浪语,他身下柔嫩可爱的那根小玉芽,本能地翘了起来,鼓鼓胀胀的,真是可爱得紧。小东西一辈子还未尝过姑娘的滋味,就被改造成了双性,送过来被当作姑娘一般惨遭亵玩。
玉芽之下、那原本被肥肉的阴唇挤弄、掩紧了的一条嫣红嫩缝,也因着被迫打开的姿势,毫无遮掩地吐着不知羞耻的汁水。
“不行,不行……啊哈……求求您别再挤小莲的奶了!小莲会忍不住……呜呜、忍不住喷出来的……啊哈啊……尿了、尿了,小莲的下面漏水了……不行、不可以漏出来的啊啊啊……”
突立的小巧茱萸顶端,自奶孔里喷出了两道飞泉似的乳白,同时激烈涌出的,还有大股大股的甘甜淫汁。那是花穴里自然分泌、为濡湿交合物而存在的爱液,没有了大腿肌肉的屏障,淅淅沥沥像下雨一般落了下来,远远看去,彷如失禁一般活色生香。
触手等的就是这一刻,它们终于迫不急的地抵住了乳粒,吸盘有力地附在上头,将满溢着腥骚奶味的汁水吸了进去。触手爽得,犹如服了使人迷乱的罂粟,不断地颤抖,同时吸得更牢。疗伤剂浸润了乳首,少年沉浸在喷奶的快感里,早已不再疼了,他“啊啊”高呼着,小玉茎一抖一抖地,喷出了涓涓的白浊。
小东西的身子,真是敏感的宝贝,居然光是被吸奶,就能爽得射出来。邪神已然不满足于体外的爱抚,他想要捅入少年花穴内,顶上那一层薄软的小膜,毫不留情地,狠狠将他贯穿,看他颤栗着尖叫,看他流血,再将他鲜红甜美的处子血一同吸光。
于是,不知餍足的触手,离了一只乳房,而是试探地,伸到了花穴口。
“不行!这里不行!”方才高潮完毕的少年,似是忽然从无力中醒转过来,拼了命地挣扎,想要守住自己最后的领地。
暗处,邪神又展了邪魅一笑,他的眼睛睨起,似有了新的主意——他要看着少年的小脸蛋,因着被自己占有,而疼痛得扭曲,那样,一定会很爽吧。
于是,身下的触手暂停了攻势,派了另外一根,抬到了面具之下,用力一拨——狐狸面具诡异的笑容被打到了地上,映入邪神眼里的,是一张美到极致的娇艳小脸。
长而浓密的眼睫上,沾着梨花带雨的泪珠,犹如日出前的晨雾;红润濡湿的唇角边,挂着一丝、因高潮时喊得合不拢嘴而渗出的清涎;小巧的鼻头,精致的眉眼……
那惹人心疼的小模样,似是要把观者的心,变作一块浸湿的绒布,拼命地褶、使劲地揉,搓烂了、揉碎了才甘心……
纵是连无情的邪神都心软了,覆在少年娇穴边缘的那根触手,恋恋不舍地,在少年的花蒂上舔了两下,引起少年情不自禁的颤抖和呻吟,却终是退远了,极力克制着,不再碰触那片神圣的领域。
邪神的脑中、浮现出了新的游戏,他要让少年彻底地爱上自己,再心甘情愿地向他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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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科幻刺激排泄诱导自主射精调教
2075年,人类赖以取用能源的太阳,燃尽了它最后的光和热,成为一颗死亡的红巨星。地球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他们必须另寻家园。绝望中的人类,遴选出一批基因优秀的受精卵,放进宇宙飞船的冷冻舱中,向着千万光年以外、可能存在的新家园进发。
由于人类的寿命有限,宇宙飞船中,设有一批机械仿生人,他们的外观,与人类男子的并无二致,只是更为高大、伟岸,复刻了人类中、最英俊完美的相貌。而其中的佼佼者,被称为“流浪家园”计划的总指挥、首席导航者(prinavigator)。他的名字,叫做z。
漫长的星途中,几乎所有的受精卵都在沉睡,可不知是程序错误,还是机缘巧合,亦或是z的有意为之,其中的一枚受精卵突然苏醒了,在营养舱提供的超能养料培育下,迅速长成为了一个纯稚可爱的十八岁少年。
而他也被注入了,属于原始地球上、该计划某赞助者的记忆。那位出生时含着金钥匙的少年,偏偏患有绝症,而他的父亲赞助了数亿美金,只为了能有另外一个人,将来能代替他的儿子,在另一个家园里好好地活下去。但不幸的是,“弥亚二号”一出生,便沦为了,被z圈养的“小宠物”。
z从导航室出来的时候,满意地见到他的小人类弥亚,满面绯红、神情痛苦地蜷缩在保育舱墙角。因憋尿一天而充盈鼓胀的膀胱,折磨得他的小宠物,盈了满目委屈的泪水,一见到心心念念等待的仿生饲育者,晶莹的泪滴,就情不自禁地扑簌簌滚落下来。
因舱内时刻工作着的恒温取暖设备,z在离开时,强硬地剥去了弥亚所有的蔽体衣物,只留下一条纯黑色的贞操裤,遮掩着小宠物胯间的春情,真是令人血脉贲张的好风景。
弥亚颤抖着赤裸的身躯,半爬半跪地膝行至z的脚边,两手倏然抓住他墨蓝色的长裤,凄凄哀哀地恳求道:“z、z……求、呜呜、求求你……我憋不住了……真的,憋不住了……”
z的碧眸垂下来,长而浓密的深金色睫羽,在高挺的鼻梁上打出一片阴翳。他的语气平静地让弥亚心寒:“知道错了?下次还要不要说‘不要被插着排尿’这种任性的话了?”
弥亚的心在往下坠,连同着他的尊严一起。他眨了眨朦胧的泪眼,哭唧唧地小声说:“不、不敢了……”随后忽然提高了调子,“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让我释放出来吧!”
z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摸了摸弥亚汗湿的额发——小人类早已因为过度憋尿而沁出了淋漓的香汗。那动作似是怜悯,似是温柔,似蕴藏着无限的耐心与爱意。
可从男人口中吐出的字句,却依然饱含冷冽:“不让你受一点痛苦,你不会长记性。记住,人类为了延续生命之火,早已将养育受精卵的权利,交托给了仿生人。我负责带你寻找到新的家园,保护你不受可能存在的外星生物威胁,但你,”z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坚定的光,“你必须从身到心,完完全全地臣服于我,彻底地放弃掉你所谓的‘自尊’,心甘情愿地接受我的掌控。我说一,你不能做二,我叫你往东,你不能去西。最重要的是……”
z的大手覆上了弥亚贞操裤前端的鼓胀:“我允许你排泄,你才可以排泄,懂了么!你最好趁早习惯我们的新规矩。”紧随着话音而来的猛然一握,让弥亚吃痛得弹动了一下身子,然后就彻底无力地靠在z的臂弯上喘息了。
z刚才目测过弥亚小腹隆起的高度,又亲手实测了一下“小弥亚”的硬度,觉得差不多了——这一次,他的小人类应当是长了教训。于是z只用一手,便将弥亚轻易托起,往调教室走去。仿生人的臂力是无穷的,大掌拖垫着饱满圆实的两瓣臀肉,z因满意那弹软的手感,而在唇边牵起了一丝笑意。
z为了充分开发小宠物的淫性本能,精心设计了这样一间调教室,里头装有各种科技感十足的设施。z走到感应墙边,舱门自动打开;在他抱着弥亚走进去之后,感应门又自动地合上。从外侧看,像是一道空白的冷金属墙,毫无痕迹。
z将弥亚带到一间空空荡荡、四面除了电子屏之外、毫无任何装饰的房内。地板上是高分子聚合材料,可以将弥亚的任何排泄物瞬间吸收分解,无色无味,且不留脏。
“咔嚓,”清脆的一声响,贞操裤的扣锁应声打开。
z抽出了插在弥亚马眼里头的堵尿管。这细细的一根纳米管,插在里头时不痛不痒,平时不会让弥亚的小茎感觉到丝毫不适的异样,但却能阻止他,在z不在时自我发泄、获取任何性快感,甚至剥夺了他随意排泄的权利。
“唔……”刚被拔掉堵尿管的铃口里,只淅淅沥沥地滴出了几滴尿液,便像被堵住了的水管一样,再也流不出更多了。
呜呜呜……难道我真的已经被训练到,没有东西插着后面,就排不出来了么?
弥亚心中叫苦不迭,他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堕落、肮脏了,可却又无从逃脱z的掌控。
一开始,z对他的调教,仅限于在他释放黄液时,轻轻重重的抽插,捣送埋在他后穴里的肛塞
。弥亚注视着电子屏幕里淫靡不堪的自己,又感受着z的火热视线,他当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羞耻地释放。可z不许,他总能压着小人类的肚子揉按,将蓄了满肚的尿水,统统挤压出来。
就在弥亚终于放下羞耻心,“啊啊”地惨叫着一泻千里、正是最爽快的时候,充塞在他甬道里、原本不紧不慢进出的那根东西,会在z技巧性地操控之下,朝着某个要命的点狠狠撞击,弄得弥亚的身体再也分不清,那究竟是排泄的畅爽,还是被操弄骚点的快感。
再后来,弥亚就彻底沦落了……以至于到了现在,z欣慰地看到了,自己长久以来来调教的成果——如果不被某个坚硬的东西侵占后穴,填补里头莫名其妙的空虚,弥亚便再也无法畅快地排尿了。
“是时候了,”是时候品尝这已然成熟的美味了,z灿笑着,伸出指尖在弥亚嫣红挺立的乳粒上摩挲拨弄,徐徐搔刮,“弥亚,就让我来帮你排出来吧……”
“啊——!”随着弥亚一声变了调的呻吟,硕大的肉刃被从裤缝里释放出来,以不容抗拒的坚定之势插了进去,撑开了那处柔软,也撑满了弥亚、满是依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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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古风香艳王爷调教双性小辣椒
小小的性器被密匝的黑色棉线绑着,无辜地半颓半翘,耸在王爷的视线中。一圈一圈的棉绳,像是一条无情的小蛇,盘绕、裹缚在被勒成紫红色的肉茎上。
性器的顶端,滴滴答答地涓滴着骚液。腥黄的尿水,像是被这酷刑给逼出来的眼泪。有几滴,仍恋恋不舍地悬挂在小肉冠顶端的红嫩泉眼上。但更多的,则在少年被迫打开的肉沟下方,汇成了小溪,在饱满圆润的臀丘、虚虚搭靠着的木凳上,开了一条淫靡的小河。
虽已是成年,可双性男子的肉根,本就比一般男子的,要略微小上一些,但却精致可爱得紧,把玩起来,叫人爱不释手。没错,这是一个漂亮的小双儿,还是性子极烈、不听从主人管教的那种。
他的上身,披着一件金线绣花的华服,襟口大开,松松垮垮露着两枚香肩。圆润白皙的肩头肌肤上,烙着两个青紫的牙印,显然是叫某个对他又爱又恨的人,狠了心下嘴啃咬出来的。火红的织锦,将他任性抿着的唇瓣,衬得更加红艳了,就如三月里闹枝的海棠。
他修美的脖颈上,挂着玲珑剔透的璎珞彩串儿,金镯、银锁、碧玉扳指、珍珠坠子挂了满身,修饰了纤腕,还装点了玉踝。这一身贵气的打扮,尽显了主人对他的恩宠,丝毫不输给任何一位、地位尊崇的王妃。
可他的下身,却是羞耻地未着片褛。两条玉腿被迫大敞着,绑在宽椅高竖的两边扶手上。腿根最柔嫩的地方,还被掐出了零零落落的艳红指痕,看起来就像个已然失了宠、沦为卑贱小奴遭人凌虐的可怜人。
六王爷从不沾阳春水的纤长手指,倒是不嫌弃沾上小双儿的腥尿。他伸着食指,一戳那条湿润的窄沟,扬着眉毛假怒道:“都训了你多久了,嗯?还学不会用女穴排尿么?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准从男根里头泄出来,不准,因为本王不喜欢!你既是学不会,那本王只好将你的小肉茎绑起来,仔细地调教了!”
王爷口里说着不喜欢,其实心里头对这雌雄莫辩的少年,喜欢得要命。而所谓的女穴排尿调教,也不过是对犯下过错的小双儿,变着法儿施予的刁难。原本,王爷真是把这小宝贝当作心尖尖上的肉来疼爱——虽然现下依然是,可失了颜面的王爷,自是不愿再承认的。他只好日日忍着心头的痛楚,折磨他的宝贝,也折磨着自己。
小双儿回瞪着王爷,眸里栖宿着不甘、和忿忿怒火,那小模样俏得,是又火辣,又够劲儿。怪不得王爷一边将他恨得牙痒痒,一边又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即便他闯了对不起自个儿的祸事,也舍不得将他丢掉,只是以这等方式,施以香艳的惩戒。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当初进府来时,春风得意,一时如鱼得水的小双儿,是怎样一步步,沦落到这遭欺受辱的凄惨境地呢?且听我慢慢道来。
半余月前,屋内。
“砰——!嚓——!”一只只精美的瓷器,毫不留情飞掷过来,打着无情的弧线落到地面,随之一起碎裂成片的,还有王爷正在滴血的心。
王爷一边左躲右闪,躲避着来自小双儿持续的瓷镖攻击,一边心疼地大声呐喊:“哎哟宝贝,放过本王的汝窑!啊,那个不行那个不行,换一个换一个!那个一只,能抵上城郊的一栋宅子呢!”
“哐嚓!”宅子碎了。王爷急得直跳脚,赶忙提着脚尖跳开碎瓷片,朝着对面脾气火爆的小双儿直蹙眉。
大约距他五步远的地方,站着满目警惕的花样少年。他在迅速巡视了一圈、屋内硕果仅存的几件装饰物后,循着王爷紧张的目光,快准狠地抓起了王爷的命根子——一只翠色生光的清荷卷边夜光杯,提在了手里,作势要摔:“你别过来,你这个大色魔!你是王爷又怎样?你给我记好了,我们双儿虽然命苦,天然生得异样,可却不是你泄欲的肉器,哼,你休想强逼我屈服!”
王爷在心里大呼不妙,原本以为买回来的,是个予取予求的肉壶,谁知这请回来的,竟是一尊徒有花容月貌、却近不了身的小阎王,这笔买卖真真是亏大了。
王爷是一个性欲极旺的男人,每日行房就跟三餐一样必不可少,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真要压着王妃日行三次,真真是将偶尔解馋的性事,当作了填饥饱腹的餐食来享。可这叫王妃如何受得住?
即便是再愿配合的贤妻,每月也总有身子不便的那几日,这期间谁来伺候,成了王妃的心结。若放王爷去烟花巷里寻花问柳吧,怕惹了什么不干不净的脏病回来。可若束着王爷不让他寻地儿发泄呢,似乎又太不近人情,日子久了怕伤了夫妻和睦。至于给他纳个偏房呢,这王妃可万万不放心,若是某个低贱的婢子先怀了身孕,夺走了王爷的心,到时自个儿还得假装大度,“姐姐妹妹”地叫着、假惺惺地相处。
思来想去,给王爷寻一个稀有的小双儿来,似乎是最合适的法子。小双儿们有着不输于女子的美貌,以及柔嫩水灵的花穴,插进去的滋味,应是一样的舒爽。且他们无法有孕,即便再得宠,也不过是过眼的云烟,没有子嗣,是永远无法在皇室贵胄的府上立稳脚跟的。
思及此,王妃打定了主
意。不久,一个干净无瑕、尚未侍奉过任何人的小双,便被买来、在王妃月事期间送到了王爷房中。至于那烈火似的性子么,嘻嘻,这就不得不赞叹王妃的小心机了。若是挑一个低眉顺眼、乖巧可人的来,连续几夜陪在王爷的身边,这叫孤枕独眠的她,又怎能放心呢?
“哎哟!”王爷扶着额,昏昏然向后倒去,叫恰巧进来送羹汤的婢子给急忙扶住了。
“王爷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呀!”婢子们七嘴八舌地关切,定睛一瞧,王爷额上立时肿起一个大包,忙又转过脸去看那胆敢冲撞王爷的小奴。
只见小双儿怒瞪着杏眼,护着衣衫淬了一口唾沫,额上同样起了一个青红小包。大伙儿立时会意,忙捂起嘴角互使眼色,在心中暗自窃笑。
她们早就听闻,王妃给王爷物色的这一个新床伴,长得是花容月貌,俏美可人,肤白若敷香罗雪,唇红若添海棠膏;只是这性子,却像是封在烈火坛子里的小辣椒,要说知书达理、善解人意,那是一点儿也谈不上,可要说安分守己、不会抢了王妃在这府里的地位,那就是让人把心吞进了冰壶里,那么的放心。
这不,王爷忍了几日那高蹿的欲火,想要压着小双儿性事,可却糟了小宝贝的发难,落得个叫下人看笑话儿的下场。这双儿的身段,生得是身娇体软,那小腰细得,仿佛一捏就要断。可这硬额,不知是练了哪路子的铁头邪功,竟然将王爷撞得是浑浑噩噩,天顶旋着金星,差一点就要站不住蔫到地上。
王爷这回是真生气了。之前被小东西摔掉点瓶瓶罐罐,尚且能看在如玉娇颜的份上,不作太多追究。可这一回,是在下人跟前失了颜面,若不施以重罚,以后王府之中,岂还有上下主奴之别?可不全乱了套,立下的规矩牌匾,相当于被折断了喂狗?
“来人!”王爷气沉丹田,发出了重重一声吼。屋外立时进来了两个莽汉,把头一低,把手一揖,静候王爷的吩咐。
“给我把这不识抬举的小双给绑起来,衣衫统统扒了,两脚拴在高椅扶手上岔开!本王倒要见识见识,这小双儿的下边,藏的是怎样了不得的金沟玉洞,连本王这根尊贵的肉杵都插不得?!”王爷负手侧立,端的是一派不屑神情,鼻孔里哼哼着出闷气,从眼角沟沟里偷觑着小双。
“是!奴才们遵命!”莽汉们一听有这等开眼界的美差,连应答的精气神都立时高了两分。他们暗戳戳燃起了期待的火,连动手扒衣的手脚都异常利索。
“嘶啦嘶啦”华服瞬间成了裂帛,小双儿被撕下的布团堵住了口,只得在喉间溢出几声呜咽,那双怒视着王爷的眸子里,更添了仇恨的柴火。那火焰若是实质,王爷怕是要被烤得外焦里嫩,呼哧呼哧地冒青烟了。
还好王爷这几日,已然习惯了小双的火辣眼神,他只当那是馀兴的佐料,是将他胯下的一柱,锻造成神铁的三昧离火了。
他甩着宽袍大袖,狠狠道:“扒,继续扒!给本王将他遮羞的亵裤抽掉,让他的小……”言至此,王爷突然咬着舌根打住了。
下一刻,他立即扑身上前,跟犬儿护食似的捂住了小双儿的下体,遮挡了莽汉们如饥似渴的目光:“滚!全都给我退下!一个也不许留!谁再敢偷瞧他,我剜了谁的狗眼珠子!”
待下人散尽之后,王爷可算长吁了一口气,他将肃然的怒容,切换成了讨好的悦色,抬眸对绑在椅上的小双,展了一个欢喜的笑颜:“宝贝儿,真没想到你的下边儿,竟是这么美,你说,我怎么舍得叫人随意看去……”
王爷一边说,一边直起腰来,伸了一根匀长的手指,在那水色淫靡的花沟上方挲摩。这是王爷生平头一次见着双儿们的下体,他原以为,不过是根男人的肉柱子,外加一条女人的流水花逼。可他真真是料错了,低估了双儿们下身的绝色艳景。
要如何说道呢?那小巧精致的一根,仿如玲珑的珊瑚小玉,没有沉甸碍事的坠囊,没有刺目扎手的黝黑毛发,反倒是躲在小根下,那犹如艳贝的一隅红嫩,只稍看上一眼,就将王爷勾了魂。
层林尽染的霜桃红,不足以形容它的艳丽,波色潋滟的水光渠,不足以描摹它的芳华。王爷看着看着,两只眼珠子就直发愣,下颌一收,唇瓣就不知不觉覆到了双儿的花逼上去。
舌尖一勾,在漾着暧昧水光的香穴上头一舔,犹如春风过境,一股陌生的酥麻传遍了小双儿的全身。“唔……”在他刻意抑住呻吟之前,这一声甜腻的小音,已泄漏了他喜欢被这样伺候的秘密。
王爷目露欣喜,赶忙抬头去望他的宝贝。只见他红颊微醺,眼神里已没有了之前的凌厉。王爷虽位高权重,但终究是个大度不记仇的,他一见小双这幅娇俏的模样,心里头又涌上来一阵疼惜,和风软语、保证的字句,就不知不觉吐了出来:“小宝贝儿你放心。原本呢,本王是打算硬上弓来着。可你这朵小花儿,娇嫩得让本王心疼。本王就想呀,若是不情不愿地给你开了苞,你怕是要多吃苦头不说,回头还要埋怨本王对你狠心,心坎里头的怨气更是不可消。这样,本王难得有耐心,待我取了你嘴里的东西,你
乖巧些,以唇舌讨好讨好本王,跟我也暖一暖心,那本王这段时日便先饶了你,推后些日子再行房也不迟。”
口里的布团被取出,一根透亮的银丝,从嫣红的唇角被牵扯出来,更激发了王爷的欲念心思,想要攫取这小唇中的甜蜜。小双依旧是眼珠不错,一路盯着王爷慢慢附上来的唇,直到被软舌撬开了贝齿,直往湿软的内里进——“唔!”王爷这一回,被咬得差点儿折了舌尖,倒吸着凉气儿,将满嘴的铁沫腥气往肚里咽。
“好、好你个小双儿!你要跟本王怄气,本王还就偏不操你!从今日起,本王日日为你舔珠,就不信培育不了你的淫欲。本王要听到你欲求不满的求饶,才会将大肉棒子赐你,哼!”
王爷一边淬着血沫,吐到了小双儿的花贝之上,以掌均匀搓抹,一边低下首去,不乏得意继续言道:“嘿嘿,不让本王亲你上边儿的小嘴,行哇,本王专嘬你下边儿这张!这张小嘴儿又乖又嫩,不仅不会咬人,且还骚得很,专吸我的舌头呢!”
双儿一听王爷又要使坏嘬他,忙急得缩着肉贝,试图封了那一条勾人的窄缝,绝了王爷淫舌唇动的念头。可那又如何可能?如今他小腿儿张着,小花儿开着,两根修美的玉腿,在高椅硬木的扶手上绑着。有道是羊已入了虎口,糖糕已凑上了口唇,岂有吐出来不食之理呢?
肉花儿那么使劲一闭,立时就有羞人的花液渗了出来。传闻中这稀有的小双儿,都是天生的淫水渠,哪怕是不经情事的挑逗,只稍给予他们一些紧张或羞恼的刺激,骚穴里都能淫润得像是泛了溪。更何况要是被哪根淫舌,蓄意地这么一挑……
王爷想着想着,立时兴奋得眉开眼笑。他搓着手,换了好几个拨开花唇的姿势,勾挑着舌尖就想要下嘴去舔。可他的舌尖刚要触到湿润的小肉,就被小双儿凌厉的一声吼,震得心肝一颤。
“滚开!你这个人模狗样的畜生,你不许碰我那里,不许!不许不许不许……”小双儿自知在劫难逃,起先滚雷似的骂声,后来竟渐渐低哑了下来,话尾余音里,酿着一点哭腔。
他的两只腕子被缚起来绑在身后,全身上下动弹不得,因而更不能拭泪,尽管已高仰着脖颈,不让示弱的泪花儿轻易掉出了目眶,可嫣红的眼尾,依旧是挂不住扑簌簌直往下掉的泪。他含着屈愤的苦涩,抬头望着那一根、他恨不得自挂于其上的木梁,那羞恼欲死的悲情,又软了王爷的心坎儿。
王爷心道:不该是这样罢?这鱼水得欢的好事,怎成了逼上刑场的哀苦凄凉了呢?不行不行,还得给这小东西来点儿“甜的”,哄一哄,再耐心点儿罢。
于是乎他眼珠子一转,就瞥见了桌台上摆着的那一碗羹汤。火候到位、掐着时辰烹煮的清汤中,浮着珍贵的银耳,缀着亮目的红枣,化了甜稠的冰糖,溢着浓醇的甘香。那是婢子们适才送来的饷点,因着一进门,就见到王爷焦头烂额的惨状,便谁也没顾上伺候主子享用。
这玩意儿敢情好哇!王爷一抬手,便捞过了那个瓷盅,翘着兰指舀了一勺子甜汤,就往噙着泪的小双儿嘴边送。
“好好好,宝贝儿,我先不欺负你,不欺负你哈……来,尝尝这口冰糖银耳红枣羹,味道如何啊?唉,你入府之前过的是什么清苦日子,本王早有耳闻,如此上等的补品,怕是没食过罢?不要紧不要紧,本王保证,”王爷搁下瓷盅抬起掌,信誓旦旦说道,“从今往后你跟了我啊,这日子保证过得是甜甜蜜蜜,哪哪儿都顺心。只要你娇嫩嫩的小肉花,乖乖地从了我,本王保证,你的后半生,过得就跟浸在这糖水里泡着似的,好不好哇,嗯?”
王爷的语气算得上是温柔暖心,那送到小双儿嘴边的一勺羹也算是热乎甜蜜,可性子比磐石还硬的小双儿哪里会领情?他假作温顺地张嘴,像是要喝下那一勺汤,可唇角碰到瓷勺的那一瞬却愤然一顶!
王爷握勺的手,毫无防备地一抖,勺子置地,发出了清冽干脆的断音。而那一朵软软糯糯的银木耳,堪堪落到了小双儿清枝一般的锁骨上,沿着他洁白曼妙的身段一路地滑,在胸前一朵艳丽丽的小茱萸上头擦过,在不着片褛的玉肌上,擦出了一道甜腻腻的湿痕,最后落进腰窝,被王爷及时凑上去的唇截住了,一路叼着,最后摆饰在了粉嫩嫩的花穴上。
热脸贴了冷屁股,王爷本该生气的,可他拗不过眼前的美景,眯着眼睛赞叹道:“好一朵丝滑香软的银木耳,比之我家双儿的‘粉木耳’,究竟是哪一个更香甜呢?待本王品过之后就知道……”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王爷迫不及待附上唇去的。
灵巧的舌尖抵着那一团银耳,像在逗趣似的,将它压在双儿的花沟幽堑里摩挲。柔软湿滑的触感,将翕张的穴口润得更加淫靡。银耳翘起的薄软卷边,不经意擦碰到前头的花核,像是一点烫人的火星,立时点燃了小双儿潜藏的欲望,他的嘴角开始漏出难耐的闷吟。
“嗯、嗯……啊哈……嗯啊……别、别碰那里……啊那里不可以!”他的身子激颤了一下,粉嫩的秀茎也抖得像根脆弱的小枝。
原来是银木耳已被王爷吞食完毕,他
开始了专心舔食口下那一朵粉木耳的征程。
舌尖先是拓开了两壁肥厚的遮羞肉,嵌入了层叠的细褶之中,细致地扫过花穴里每一处隐秘的香软,“滋溜溜”吸尽了窖藏的甘汁。随后那舌头,又化作了捣蒜的杵龙,向着紧致的穴口中挺去,稍稍进入了一些,又徐徐地退出来,如此来来回回停留在径口上顶弄,半出半进,逗得拼死抵挡的媚肉一缩一缩,又吐了些饴水出来。
王爷抬起头,亮了一嘴的湿润,故意献宝似的凑近了小双儿道:“看来,我的小宝贝最喜欢里面含着东西……”
正在双儿气急脸红,羞煞得恨不得钻入地洞之时,一颗水淋淋的皱皮红枣儿,被王爷从羹汤里捞了出来,捏在指尖,举在他的眼前晃。
“你、你要做什……啊啊!”还不待双儿发问完毕,红枣便不由分说进了他花穴里。
王爷伸着长指,将枣儿塞进了半指深,又一抽手指,带出了满指羞人的淫液。
眉毛一扬,王爷为想出了这等绝妙主意,而洋洋得意:“小浪蹄子,你下面的小嘴儿还挺会夹的么,适才绞得本王的舌尖还有点儿痛。既是这么会浪,咱们就多练一练,日后也好用你穴肉的力道,夹着本王的肉棒讨欢。这样,你的小花穴里使力,将这颗枣儿碾成红泥,本王就佩服你。日后穿金戴银,荣华富贵都赐给你!”
“呸!”小双儿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逞强驳道,“狗王爷!下流胚!谁要夹你……唔啊!你……啊你干什么……啊!快挪开、别……别舔了……哈……嗯……”
再严严实实的一块冰,咱王爷如火如荼的淫舌,也能给他舔成一块下蜜水儿的冰糖。王爷伸着两手,一边疾风似的,搔刮着双儿渐渐挺胀的乳粒;同时埋着首,将两瓣精通奇淫巧技的唇,覆到了小双儿身下的沃土上,热火朝天地辛勤劳作。
呵着热气的舌苔,像是一片粗糙却又温柔的淫叶,舔卷着淅沥如雨下的花蜜,将那朵娇嫩红艳的小花儿包裹起来,拼命地疼爱、呵护着。一阵快过一阵的舔弄,彻底勾牵出小双儿本能的淫性。
“啊不要舔那里……别舔了,太舒服了会尿的……呜呜呜,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畜生……你这个……啊淫棍!大淫棍!”说不清是恨极、还是爱极了这被舔穴的滋味,双儿虽是张了红唇破口大骂,可不稍一会儿,那碰都碰不得的敏感珠粒,在暴风骤雨般的舔拨下,颤抖着交出了自己的矜持,渐渐臣服于索欢的本性。
王爷还不满足,一口嘬住他的小珠,发了狠一样地吮,快将吃奶的劲儿使了出来。小双儿偏最是受不了被吸弄肉蒂的滋味,外头的小珠胀成了一颗枣儿,甬道里被疯狂夹挤的真枣儿,也被压成了泥。
“不行了,我……啊啊啊啊啊!”他溢着激爽的泪水,和来不及吞咽的涎水,扭动着腰肢,淫液一阵急过一阵,小泉眼儿似的喷了王爷满嘴。秀茎一抽一抽,头一回射出了白浊。
这下,从花穴里头涌出来的,可真成了红枣汤了,还是适合没牙的婴孩吸吮的枣泥羹。王爷欣喜得就像个初次得了馐食的孩子,捧着两瓣饱满的臀丘,就像孩子津津有味捧着盘子,舔光了枣泥,又用牙齿叼个核儿,眨着被白浊打湿的睫羽,笑嘻嘻望着瘫软在椅上、娇喘兰息的小双儿,扯开嘴角一笑——白牙上还挂着一点枣泥。
哼,让这小东西嘴硬!还不得在本王所向披靡、百战不殆的贵口下服软?哎哟,嘴皮子好像是有点儿酸诶,刚才怎么没觉着……
这小双儿泄身后,自是舒爽万分、身娇体糯地服软了,可这六王爷身下的一柱火热,却硬得跟晾了三四年的咸鱼干儿似的无处发泄。他撸了撸那根烧红的铁棍子,比划了好几次、想要插进双儿下体里去爽一爽,可终究是一咬牙、一跺脚,叹了口气,憋住欲火,转过身躲进床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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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面大耻度sm道具调教双性清雅受
太医的任务:出精前一刻阻止双性玩物泄身!
这是《小双》的衍生文,讲的是梁公子、胡太医和皇上之间的故事,比较黄暴。当然,王爷和双儿那一对,也会出场。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双面》。

“公子如玉,有不经雕饰的清雅;雅笑生春,似挽了一阙的清风。”——题记,一面。

那一日,胡太医踩着匆匆碎步,急急忙忙地往禁宫里赶。据说是宫里某位得宠得不可一世的娘娘,忽然间感染了风寒,皇上忧心忡忡,一大清早就把胡太医招进了宫。
从太医院到春岚宫,快者也要步行上一炷香的功夫。因着师傅的推荐,刚荣升为御医首座的年轻太医,为怕耽误了时辰招致圣怒,一咬牙绕了条小道,可走着走着,反倒是迷失了方向,聪明反叫聪明误。他行得额上挂汗、脚下生风,梗着脖子四顾张望,赶得是晕头转向,自然也就没顾上、自袖间飘出来的一阵风。
“前头的那位太医,您的方子掉了。”说话人的声音尤其好听,如高山流水的琴筝,叫人心旷神怡。
即便是身处于十万火急的慌忙之中,那突的一阵清冽,也浇熄了胡太医心头的大半惶急。想一想,其实要说去迟了一些,真会出什么乱子,那也不至于。风寒又不是要人命的顽疾,且早去晚去,染病人总要熬上那么几日。
胡太医转过身,实则是叫那站在院门边的公子,给惊艳到了。那人青衫布衣,头上系着一条翠色飘带,撑着一手、侧靠在圆石门边上,另一手中,则攥着胡太医掉落的墨纸。公子如玉,有不经雕饰的清雅;雅笑生春,似挽了一阙的清风。好一个妙人!凭门站在一树的栀子花下,宛如入了画。
他手里那一叠小小的方纸上,详细摘记着师傅告老还乡前,亲口传授给胡太医、要他牢牢记住的断诊要诀,一字一句,皆蕴含着老太医的毕生医力。这于初次独立出诊的他来说,好比是一道定心符,虽已全然记在了脑中,可握在掌心里,则如有师助般安心。
如此想着这一塌纸的意义,胡太医在心中说服了自己,定然要与为他捡回纸张的公子,多叙几句。
“谢谢你啊,”胡太医脸上挂着感激的笑,慢慢走上前去,伸手接纸之前,还不自觉往自个儿的袖子上擦了擦,“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鄙姓梁,太医不必客气。”梁公子抬起纤纤玉手,垂至手边的两道细长额发,在墨纸的交接中,随着轻风丝丝拂动。
“在下姓胡。”不知为何,胡太医既想知道这位公子的名字,也想叫他记得自己。
拿着纸沓的一刻,他才想起这些方子皆是他手写而成。为防止外人私窃医术,上头的字迹草之又草,基本好似天花乱坠的鬼画符。寻常人不仅不会知晓这些皆是医方,且连自己是个御医,都认不出来。
思及此,胡太医重又从头到脚、打量了梁公子一遍,见他眉清目秀,眉眼之间,似流转着一股灵慧之气,虽穿着打扮看似是一介平民,可言谈举止、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一股出尘似仙的气度。加之他能出现在这禁宫墙围之内,独自居于一处雅静的小院,想必其身份定然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可以妄加揣测的。
更多的好奇之上,心中却平添了一道莫名的忧心。而立出头的年纪,便当居太医院的首座,胡太医当真不是个糊涂人。可他也知道,在这深深宫闱之中,掩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秘密,而他想在这里当差、且混得如鱼得水,就要学会闭上自己的嘴。
因而胡太医张了张口,终是没有问出那句:你怎会知道我是太医?
可对面的梁公子竟是慧眼如炬,只盯着胡太医的嘴皮子看了一眼,便自个儿先作了解释:“哦是这样,我过去进宫以前,也曾醉心过几年医术,多少学过一些皮毛,给乡亲们瞧过病。不过现下里,医技也早已经荒废了。适才看到胡太医您疾步而过,腰间晃动的葫芦形吊穗牌,既是‘悬壶济世’的喻意,也是进出这皇城中的必要通行令。同是医者,自有难于言表的亲切,一看您掉落的纸张,便知写的该是高妙的方子了。不过您可放心,这龙飞凤舞的字迹,我甚难辨认一二,可没有私下偷学了去哦,呵呵呵。”
梁公子春风一笑,目展眉舒,真是叫人看得迷醉。胡太医哪里还管人学没学了去,他若是想学,青灯相照,屋门常开,胡太医愿意执着梁公子的手,一字一点地念与他听。
于是乎他瞅在人笑颜上的目光,竟专注得有些呆滞了:“梁、梁公子你、你真厉害……”词不达意,爱慕之心却溢于言表。
可梁公子却抬袖抵在唇边,含笑的眼睛里,沉着波澜不惊的淡然:“哪里哪里,跟胡太医您师承名家比起来,在下摆弄的,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三脚猫功夫而已,不值一提,让您见笑,见笑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恭维了半天,大有相见恨晚的亲切之感,直到胡太医一拍大腿叫起来:“哎呀!我还要赶去春岚宫里问诊呢!这下真晚了,糟了糟了……”抬步就想告辞,可胡太医转着首,又恋恋不舍梁公子。
“胡太医别急,春岚宫往那个方向走,再行两百步可到,不怕迟……”梁公子若有所思,顿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口,“那春岚宫里的王娘娘,可不太好伺候,她最不喜别人高声讲话、亦或是快步过堂,胡太医为她问诊的时候,定然要小心着些。”
胡太医感激的同时,心中对于梁公子为何会知晓后妃脾性,却更为诧异了。他照例只是点头称“好”,感谢之余未再多言什么。
“感谢之言真是不必,不过若是胡太医您觉得方便的话,下回路过此间时,可否为在下携这几味药来?在下自小体弱多病,自学成医,亦是囿于这方面的考量。若有幸蒙您关照,抓这一副药来补补身,在下自当感激不尽……”
闻梁公子有求于己,胡太医竟是连方药具体为何都未过问,便接过递到眼前的方子,满口答应着小跑离去。梁公子站在晨辉间目送,提着笑的皮相,渐渐地淡了下来。

忙了半晌,被王娘娘呼来喝去,点头哈腰地好不容易伺候完了正主,胡太医才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太医院。
一坐回蒲团上,他立刻打开了小心揣于怀中的药方。墨色清幽,娟字如秀,果然是字如其人,与梁公子如出一辙的讨喜。
可才一注目上那些药材名,胡太医骤变了脸色,瞪着眼珠惊骇不已:那些药分开来看,确然是补身的良材,可只有深谙医道的人才能一望便知,将它们混合起来同煎,等同于在男子的阳物上,缠了一根“落马鞭”!
人喻床事猝死,谓之“马上风”,而这东西却恰好相反,是阻止人上马、连骑都骑不起来的亏阳逆方!无论梁公子是想拿去自服,还是用来害人,胡太医都是万万不敢拿进宫里去、遂他心愿的。

事隔几月,胡太医始终未能忘却,梁公子春风化雨的笑,和意料之外的“狠”,像两根互相缠绕的盘结线,错错乱乱地绑在了他的心头。
他想过再找借口、绕去那座别院,再去探一探梁公子的神秘。可一来,那日糊里糊涂地走了岔道,那弯弯绕绕的宫院小径,自己已记不太清楚,若不是梁公子指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这二来么,他怕见着了梁公子,没有带药,不好同人交代。而更为深邃的缘故,心头那若隐若现、似要浮出水面的焦忧,是连他自己,也不敢正视的阴翳。
直到某日子时,他在更深露重的黑夜里,又一次匆匆朝着皇城赶去。而这回不同,皇上破天荒地重视,竟是派了御轿,连夜将他从温暖的床被中拉起,由暗卫毫不客气地将他塞入轿帘中去颠簸。
而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帮人竟连平日里太医出诊必备的药箱,也不予他时间准备。没了器具,便没了望闻问切的辅助,好比夜行人丢了灯笼,瞎子离了拐杖,这叫他行的什么医!
一路上他反反复复询问那些蒙面的壮汉,究竟是宫里哪位贵人染了疾,让他提前知晓,也好有个应对,别到了圣前双眼一抹黑,给判错了诊断,怠慢了皇上的爱妃。
那几个人起先是不说,可后来实在是被问得烦了,便也面面相觑,自言自语道;“罢了,陛下也没吩咐过不能叫他知晓。反正到了那里,他早晚是要知道的,早有个准备,免得到了御前大惊小怪,扰了陛下‘雅兴’!”
那“雅兴”二字,被强调得有些诡异。胡太医直觉事情不简单,恐怕皇上这回的兴致,并不怎么“雅”。果然,当那两人告知此行的目的时,胡太医目瞪口呆,张大的嘴半天没能合拢。
皇上竟是要利用他对男女身子的了解,叫他去阻止一个半男半女的玩物泄身——没错,正是在对方颤着身子、就要出精的前一刻,残忍地一次次打断他的欢愉!
(待续)
摁桌上强掰腿窥女穴,揉子宫怀龙种囚禁宫
两年前,皇上要微服巡游江南,身边儿的人拦都拦不住。他说一辈子被困在京城没意思,非要以自己的双脚,踏一踏烟雨青石地,望一望十里桃花堤,尝一尝余杭油酥饼,品一品姑苏荷叶茗,可谁知,却偏偏一脚错踏入了某间医舍,遇着个媚眼桃花医。
倒不是说梁公子的眉眼,天然生得狐媚,相反,他好似是个玲珑剔透、翠玉天成的人儿,不饰任何的雕琢粉饰,只是朝着素未谋面的京城远来客,礼节地含起笑来,眼梢里头若隐若现、漾着的那一丝动人,像是温掌覆上了寒冰,捂热了皇上的心。
那日,皇上舟车劳顿,正感身体不适,恰逢路边的小铺,迎风招展着一块医旗。他便心血来潮下了车,想瞧瞧这江南的布衣医,与专为天子问诊的御医,究竟有何不同。他随意撩开了布帘,就叫那堪堪抬起头、朝门口望来的梁公子,给瞬息迷住了心神。
眸中好似含着烟云,淡而不经意,梁公子轻声地问皇上:“公子可是来瞧病?”
皇上顿觉通体舒畅,浑身的不爽利皆是好透了。不过他佯装病恙,朝梁公子点了点头。梁公子问他何病,他却卖着关子不答,非要待梁公子为他把过脉后,再听医者的诊断。梁公子无奈,便也听凭客人的意思。
皇上先是打量一圈窄铺的陈设,见了满目的木格药屉,哪里有宽敞且隐蔽的余地,供他把玉人抓过来轻薄?他又抽抽鼻尖,闻了一鼻子扫兴的药石甘苦味,何处有催情夺魄的暖魂香,萦绕着供他与妙人调情?
帝王久居皇城,叫乱花芳丛、莺莺燕燕的围绕久了,总以为天底下所有人,总该第一眼就倾慕上自己,即便是清秀的男儿身,也不该有例外。
故而他微露出些不满,向着梁公子问道:“先生这里,可有雅致的里间?我在家里头舒服惯了,即便是瞧病,也不愿站在这柜边仓促求诊。”
梁公子略一讶然,但转瞬又和暖而笑。眼前的公子,周身散着一股贵气,一看就是有身份、有来头的,比之这江南小镇淳朴的本地百姓,自然是要金贵些,外乡人难免挑剔,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乎梁公子款出几步,挑指掀开了柜台后头的青布帘,客气言道:“里头确然还有一间,是我平日里诊间休憩之用。雅致可谈不上,公子如若不嫌弃,可随我入内问诊。”
这便是羊入虎口的开始,皇上嘴角浮着志在必得的笑,迈着大步跟了进去。
“好香啊……”才一入内屋,皇上便四下无人地放下心来,仗着同来问诊的客人进不来里头,便突地从身后靠近了梁公子,把个英挺的鼻梁贴到了人的后颈边上,如同细嗅一朵青莲般,尽吮着暖息。
梁公子面色微变,刚想转身后退,却见那异乡来的公子,又若无其事地快走几步,率先坐到了方木桌边,研究起那一鼎香炉来。梁公子释然莞尔,方才那一惊,怕是自己多虑了。那位公子指的,应当是他燃于里屋的安神香,香气确然芬芳舒缓,自己错觉被人唐突,实是有所误会。
袅袅青烟,自一朵长柄的合瓣莲花中升腾起来,莲柄被持在一只观音圣手中,黄铜的圣手摆在桌案上,雕得是惟妙惟肖,从那刀线的匀刻中,隐隐约约、透出些难言的慈悲来。正如梁公子给皇上的感觉,越是圣洁清净得一尘不染的东西,到了皇上这里,就越添出些征伐玷污的快感来。
梁公子一坐下,便叫皇上抓住了指头:“诶,你我皆是男子,用什么扯线把脉的法子?我又不是女子,你还怕男女授受不亲不成?”
梁公子一愣,当听闻“你我皆是男子”时,他的眸中微微蒙了一层悲切的淡尘。可他未曾表现在面上,随即柔声附和了一句“也是”,转而收了手中红线,又自然而然地想要把手往回抽。可这么一抽,梁公子才觉察出对面人攥得有多紧,如同绑在糯米上的秤砣,又黏又沉,甩都甩不脱。
梁公子愕然,遂感到一片指腹,正点动在他的手背上头描摹,犹如一瓢木勺刮过嫩豆腐,非要剃下来一层暧昧不可。他立时转了手、按在皇上的腕上,凝神静测,细细感受皮下心脉的搏动。不一会儿,他的眉间凝成了疑惑的神色。
皇上调着笑问他:“怎么样?先生诊出我患的是什么病了么?”
梁公子不由加重了点脉的力度,不解道:“奇怪……兴许是在下医术粗浅,未能觉出有异,公子脉象平稳,像是挺平安康健的样子。公子可否告知在下,究竟是何处感到不适?头疼脑热?胸闷心慌?虚汗体凉?总该有个症状吧?”
皇上等的就是这句,他忽然抓了那双探脉的纤掌,重重按上了自己的心口:“是这里疼得慌……我想要尝尝你的身子紧不紧,想得下头烧红的铁棍,都憋出病了……”
梁公子终于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站起身来想逃。“砰——啪——”之间,香炉被剧烈的摇晃震得落地。佛手倾倒一边,即便是慈悲护世的佛祖菩萨,也渡不了梁公子命中、注定要被皇上掠夺的劫数;即便是持莲洒水的观音圣泉,也洗不净干柴烈火间、于红尘中打滚的身子,被欲念沾染得一身泥污。
转瞬间,梁公子便被自小修习骑射、身手矫健的皇上压在了木案边上,柔软的秀茎,隔着青衫被抵在桌角,身后急吼吼拱进来猥亵的肉柱,蛮横地插到他的两腿间、来回挲动。
细窄的腰肢,叫皇上一手便擒住了,他哪儿也去不了,只得急急喘着气、低低折着腰,被迫趴在木桌上伏得越来越低,如此一来,两瓣又翘又圆的屁股,便好似无辜自首的囚犯似的,自主浮到皇上的眼帘中来惹了火。
原本皇上也未想好要如何对他,只是兴致起来了,便遵循着体内的冲动将人压倒,毕竟身在帝王家,尽兴播种是自小便被教导、无需压抑的美德。可当他瞧见那两瓣挺起来的臀球,好似是存了心思,刻意要勾引他的一样,他决意放肆一插,将这无力反抗的人儿就地正法。
亵裤被剥了去,粗布衣衫堆成的环儿,如同梁公子的善良一般,彻底失去了防备,衣衫滑落到脚下,露出毫无遮蔽的下体。习惯了予取予求的皇上,甚至连此举的粗鲁无礼都丝毫未觉,还当这又是一次、应当被感恩戴德的临幸。他竟然破天荒地不嫌弃脏污,愿意将龙根,插入另一个男人的后穴里去探搅,这难道不是天恩浩荡、该是身下人的三生有幸么?
因而他无视前头人的扭拧反抗,只当是小窄穴风骚的欲拒还迎。大掌正要
掰开肉臀、挤进窄穴猛撞之际,一低头,就堪堪地将那多余的一副女子性器,惊收眼底。只见梁公子嫣然的菊洞下头,竟然还生着一条粉嫩的花沟,虽被他急急地并拢着双腿、想要掩饰那两瓣阴唇的存在,但“滋滋”的淫水,还是因花唇的特意紧闭而冒了出来。
如此深藏在清纯之下的淫靡,诱得皇上瞪脱了眼珠,大掌抓起肉嘟嘟的两囊屁股,就把人往桌上扔去,强迫他大张着双腿,好叫他将底下的花穴观赏清楚。层叠的媚肉,蕴着小荷初绽的羞涩,粉嫩带水的色泽,让人一望便知,是还未被开苞过的成色。
梁公子始终不发一语,被摁在桌上的怒颜,也只是咬牙切齿地喘着粗气。
原本只想爽罢、便将这人远丢宫门之外的皇上,忽然间改了主意。
“朕久闻双性人的存在,却只当是民间的捕风捉影,没想到今日一见,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你这个一本正经的小骚医,竟还是个淫荡的双性?”他肆意伸掌,压到前头的小肚子上去,发了狠一般地摸索揉按,把梁公子的子宫,折磨得又酸又痛,“怎么样,你这里能不能像女子一般怀娃娃啊,嗯?”
“不能!”梁公子气得浑身颤栗,像是一直以来固守的东西,遭了无情的嘲讽与亵渎。
皇上拦腰把他扛上了肩,一边大踏步出屋,扯了帘布盖在他的雪白肉臀上,一边口无遮拦地戏谑:“朕偏要试试,把你关在宫里,没日没夜地肏你,朕就不信,不能让你的骚子宫,怀上朕的龙种!”
梁公子拍打着皇上脊背的手,无力地垂下了。他知道,这个京城口音的公子,以蛮不讲理的口吻,胆敢自称是“朕”,恐怕不是在开掉脑袋的玩笑。他这一趟身子遭罪,怕是躲不掉了……
(待续)
趴膝上双腿狠夹嫩茎,玉扳指塞入女穴内窥
两人颠在马车的车轱辘轮上,梁公子的心,却好似烤在木已成灰的焦炭上。
他心中曾有过的全部希望,已然在烈火中渐渐熄灭。成为一个妙手仁心、悬壶济世的医者,或者是安于一隅、一辈子裹着寂寥过日子,在平凡清淡的岁月中,隐藏自己不为人知的双性身份,哪怕是一辈子不成婚,不能留下接续梁家香火的后人,他亦可抚慰着自己的良心,竭力为这世上多留存下一个生命,这即是他曾经、全部的希冀。
然而就是那个人,那个现下与他一身之隔、正冷冷盯着他瞧的男人,那个天下人皆敬而畏之的帝王,轻轻地抬起一臂,就囚住了他的身,摔碎了他的梦。
“你躲那么远做什么?”皇上皱着龙眉,压抑着随时可能发作的龙怒,施展着叫人避无可避的龙威。
他能躲到哪里去呢?皇上微服出巡所坐的,不过是寻常富庶客所乘的轿子,没有宽敞的龙辇,即便他已缩到了角落,依然逃不出一步之遥。
可梁公子越是抱紧了身子,死死攥着拿药铺扯下的布帘子遮着下体,皇上就没来由的、恨得牙痒痒。
该是被折损了自尊心吧?普天下的女子见了皇上,甭管是绝色佳丽、还是倾城之姿,哪个不争着抢着往龙腋下头贴?如今却叫个不男不女的布衣,以厌视臭虫的眸光回瞪着,皇上不住抠弄着指上的玉扳指,渐渐咬紧了牙:“喂,流淫水的骚货!朕问你话呢,你做什么不答!”
其实梁公子并不是绝色的漂亮,论风姿绰约、媚色天成,他比这些日子来、皇上幸访过的秦淮八艳要差得远,可皇上就是一眼看中了,那是因为见梁公子的第一面,皇上直觉这是一块玉,能捂热深宫寒心的温婉软玉。可是此刻在皇上眼前的,是一把刀,一柄钝得没有锋芒、却暗藏杀机的刀,像是时刻准备着,要与夺刀人同归于尽。
梁公子依旧不答,皇上决意卸了他的刀柄,叫他刀刃尽断、锋芒全毁,看他还拿什么骄傲,在天子面前摆谱!
思索间,梁公子细窄的柳腰已被皇上擒住,面朝下摁在了轿塌上,雪白的臀丘抵住了皇上贪婪而狂暴的目光,一柄颓软的玉茎,虽未硬起,却被皇上的双膝,狠狠地夹在了腿间。皇上存了心地要教训这不服软的骚货,圣腿无情,夹得可怜的茎皮,红成了一团透血的娇云。
“啊、啊啊!放开、放我的……嗯、嗯……”梁公子原本吃痛大喊,可又叫皇上松开了一些夹劲,并拢着两腿,一道上下摩挲几回。
这梁公子因羞愧自己是双性,平日里连男子皆会偷行的自渎、都未曾试过,弱冠之年的身体,自是渴望发泄的年纪,珊瑚玉柄敏感得很,才摩挲几下,就不争气地泄出几声呻吟。
“哈、哈哈!”皇上加剧了摩腿,口中笑得得意,“还敢说自己不是骚货?!才这样就爽出了声,那呆会儿叫朕的龙柱插进去,你不是要爽哭了?!骚货、骚货!叫你在朕的面前装温文尔雅!装矜持高贵!我告诉你,你就是再装,也掩不去你下头肉穴里的浪、注在骨子里的骚,你们双性人天生淫荡,别以为朕不晓得!”
皇上也不知是在生哪门子气。是恨相见太晚,现下才得知双性身子的妙趣,叹后宫里虚度的那些年华,未曾早些招个双性人来伺候寻欢?亦或
是身在帝王之家,即便是知晓了双性人的好,也不得将他们立为妃嫔、携手相依?皇上来不及细想这些,他任凭无名的怒火烧着神智,又用双腿间持续的酷刑,去焚烧梁公子对他的最后一丝敬意。
因是天子,所以普天之下的子民,尽皆归他所有;因是天子,所以非得逼你欢愉,你也不得抗拒。
可梁公子偏不准自己欢愉!他张口咬住了下唇,贝齿叼得下唇皮渗血,一股子血腥气泛到嘴里,叫他清醒,终不至于沉沦在、被夹撸肉茎的快感里。
“你敢!”皇上一瞪眼,重又以膝盖并紧了去凌虐嫩茎。越来越狠命的夹击,让梁公子禁不住失声尖叫——唇瓣倒是咬不住了,可是秀气的玉茎却被箍成了深紫,他痛得梗起了脖颈,泪水开始抑制不住地湿润了睫羽。
这回皇帝满意了,多年治理朝政的经历,告诉他一件事:恩威并施,才能收服人心。
他自诩不屑于收服一个卑贱奴才的心,不过征服这骚货的身体和意志,却叫他兴奋不已:“求朕、求朕啊!你求朕放开你,朕就准你的骚根子歇歇缓口气!”
梁公子抬起头咬牙怒视,深深地将厌憎的目钉,钉进皇上心坎里,那双错觉能捂热帝王心的温掌,彻底化在了仇恨里。梁公子宁死不屈:“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不会求你!”青丝缭乱,珠泪断线,哪儿还有初见时摄住皇上的清雅?
眼泪并不意味着顺从,正如施虐有时正因无计可施。皇上不知怎样才能让美人儿乖服,只能将浑身无处发泄的戾气,全都化作了威胁的厉语。
“杀你?你做梦!你这稀有的骚货,朕还要带回宫里去慢慢调教呢,怎会现在就舍得杀你?”虎指捏住了瘦削的下颌,梁公子被迫与皇上对视,纤颈上的青筋亦可辨得清晰,“不过你这骚根子倒是没必要再留,朕的宫中多的是太监,不妨阉了你与他们作个伴,反正你今后以穴侍朕,这男茎留着作甚!”
梁公子闻言陡然一震,像是心头抽紧的一根弦丝彻底断裂,松开了滴血的心。
当初母亲发现生下的是个非男非女的怪婴时,就嚎啕垂泪,哀叹他这一辈子怕是注定要过得苦。他长到十六时,曾在病榻前握着母亲的手保证:孩儿定当保护好自己,除了不能生子娶妻,定会如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一般活下去。如若他今后彻底不再是个男儿,那即便是死,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向疼他的娘亲交代?
梁公子不叫也不吼、不怒也不瞪了,他松松软软地垂了手脚,任凭一只毫无遮盖的肉臀,就那样伏在皇上的膝上,像是一盘胭脂豆腐的细滑美餐,呈现于饕餮天下的猎者口下,肉穴嫣美,任君鱼肉。
皇上眼前一亮,竟是像比开了新疆、拓了广土还要欢欣:他这征服下的,可是一个连死都不惧的人,若是能让他更沉沦些,更风骚些,甚至攀上自个儿的龙肩、倒入自个儿的龙怀里来索欢,那就更好了。
这时他想起了自家老六、那个整日里研究房中要术的胞弟。
某日清晨对弈论茶,六爷将母后当年赐予他兄弟俩的玉扳指,一不小心落到了茶水里。
茶色和暖,触感温润,六爷翘着纤长的兰指,伸进茶水中去捞起扳指,同时又浮着暧笑,一掸茶滴道:“皇兄可知,这扳指亦有讲究的玩儿法,可不止能套在指上而已……”
皇上觉出六爷话里有深意,赶紧追问:“六弟说的可是与床笫妙趣有关?”
六爷微妙点头,随后便将沾着温水茶液的指头并拢了,竖成一掌立在嘴旁,悄声告诉了皇上一个秘密……
玉腿被强横掰开,皇上双目灼火地凝视那冒着淫水的女穴,藕粉的色泽,犹如两瓣肥美荷花的开闭,媚肉中隐藏着的莲心,正是他想要探寻的所在。
帝王摘了扳指,将青翠的六角厚玉,向着梁公子腿间的嫩穴口顶去。
下头私密的温热处,突遭了凉玉的侵袭,梁公子一个激灵,就想要扭脖去看。可皇上的手,就如一个鹰爪的钳子,抓住梁公子细瘦的脖颈、往下摁得用力。梁公子就如一个在押的重刑犯人,连目睹自己将被如何处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看到车榻上铺了满眼的黄布,正如铺天盖地压下来、不容他反抗的皇权。
皇上心里头全是王爷轻声吹在他耳畔的那句:“三哥,你瞧这茶水,温热的……若是这招玩儿得好了,兴许美人的肉户,也能如同个肉壶一样,涓涓地、从这玉口中央漏出些壶水儿来……滋溜……届时三哥再将舌头伸到下头去细品……”
皇上喉头滚动着渴水的骨丸,眸中射出期待的神色,可却又在心间,否定着老六的言语。不管是能为他怀育龙种的女人,还是像梁公子一般,只配供他淫乐的双性,要他身为天子、却伸着舌尖去接一个玩物的淫水,他是万万做不到那等的纡尊降贵。
皇上心中对老六的过分谦和嗤之以鼻,手里却没停下塞弄扳指的气力。
这未被开发过的女穴,就好似一口弹软的肉井,刚点着指头推进去了一段,玉扳指就叫那肉穴里的韧性,给回弹了寸许。梁公子怕沦为不死不活的阉人,不敢太过激烈地抵
抗,只得夹紧了无辜的穴口,以粉嫩绞紧的媚肉,将推进去一些的圆玉挤出来。好在玉的质地足够硬滑,如若皇上不加阻止,要将它排出体外亦不是太过困难。
可皇上怎么肯许?骑射场上练出来的硬茧长指,顶住了扳指、就是不准它往外回,再略略一用力探入,整个手指推送着厚玉,瞬间滑入深处。
皇上喘着粗气,就像当年、初次射中了猎物的小皇子一样,拼命地奔向林中,去找寻被他一箭穿心的兔子,此刻的他,将脑袋整个儿地埋进尤物的双腿,探究的目光伸进了那个“藏着宝贝的兔子洞”里,他要亲眼瞧仔细,双性人的雌穴,是否同真正的女子,是一模一样的构造?
被皇上咫尺窥阴,让梁公子感到了莫大的屈辱,他那两片想要合拢的白皙腿根,叫皇上的龙指掰得、掐出了触目的红痕。
皇上大吼一声:“你不让朕看,是不是想让朕把外头赶车的侍卫叫进来,一同观赏你的骚穴,你才觉得舒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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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版密室逃脱时空交错神秘攻是谁
“月明之井,月落之泉,月隐之人,月息之门。月明之井……”林纯然恢复意识时,耳边反复回荡着,不知是什么人的呢喃,声音飘飘渺渺,像是笼罩在他额上的轻纱。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圆形的天幕和垂直的井壁,倏然映在他眼底。他的思维僵硬了片刻,随后“嗡”地一下,像被人锤了一脑壳儿,他竟然置身于深深的井底!
他立刻田鸡似的蹦了起来,借着幽幽漏下的月光,警惕地转身看了一圈。井身非常狭小,直径不足三米,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回荡在井壁间,显然没有第二个人。
林纯然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则寓言,叫《坐井观天》,说有一只青蛙常年呆在井底,可笑地以为,天就只有井口那么大。而此刻林纯然头顶的夜幕,真的就只有井口那么大,且井壁高直、四周围没有梯子,他就像那只可怜的青蛙,被困在了井里。
是什么人跟他有仇?趁他睡着觉,把他搬到了这种鬼地方!等等,除非自己被下了药,否则林纯然坚信,他绝不可能睡得那么死,连身体被搬动、扔下井底,都能酣睡不醒。
林纯然的脑中,迅速回忆了一圈大学宿舍里的所有人:学霸眼镜、宅男瘦猴、馋嘴小胖……不可能,他们没那个能耐害他。
入睡前,上铺嘎吱嘎吱、像要塌下来的床板还犹然在目,而现在盖在他头顶的,就只有一片沉默的荒天,那么空阔高远、遥不可及,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林纯然想起了恐怖故事里、那些弃尸荒野的典故,从斑驳的井壁来看,这里真像是一处古井,不知道掘于什么年代,却有一种承载历史厚重感的死寂。林纯然踩了踩地面,都是干泥,还好不会陷下去,也没有水洇上来,看来是干涸许久了。
慢慢地,林纯然冷静下来,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他告诉自己别慌,把他弄到这里来的人,如果真是要害他,凭借那人的神通,早就把自己掐死于神不知鬼不觉中了。兴许这是一种考验,或者说是一场恶作剧。
他想起自己曾在电脑上玩过的密室逃生游戏,他觉得此情此景还真有些相像。这样想着,他已经趴到了井壁上去仔细查看。可那些青色的石砖,缝隙里嵌满了潮湿黏腻的青苔,被林纯然的手指头急切地敲击或者扒拉,能做出的,就只有不动声色的回应。
林纯然心存一丝侥幸,寻找着他也不确定、到底存不存在的某种机关,指头“啪啪”地扣在砖壁上,贴耳静听石砖后的动静,眯着眼睛探寻每一道裂缝,甚至连石砖上本身的凹凸起伏也不放过,指腹不去按一按、戳一戳,他不会死心。
可一个小时后,他已经沿着自己所能够到的井壁范围,包括双脚能跳跃到的高度,地毯式搜索了一圈,结果是一无所获。他垂头丧气地瘫坐到地上,岔着两条腿,四仰八叉地抬头望天,静默的孤月给不了他答案。现在,他真的是一只困于井底的死蛤蟆了,就是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困多久,不会一直困到尸体腐烂为止吧……
一团云絮飘过天穹,将明晃晃的月轮遮蔽了起来,月华暂时隐去了它的淡芒,幽深的井底,沉入了更加静谧的黑暗。在这黑暗中,林纯然忽然感觉到,身边好像多了一丝动静……一道隐秘的气息,不知不觉地飘起来,与自己一块儿一呼、一吸,呼吸声填满了井底——井内什么时候多出了第二个人!
这个恐怖的念头,在林纯然脑内闪过一道白电,他诈尸一般惊坐起来。正值云开月明,月色缓缓恢复了它的皎洁,在井内铺了霜雪一地。在银霜中,坐着一个人,一个身披黑衣的男人。长发垂肩,古色古香的黑布衣,在他胸前开了一个极低的“v”襟,身材遒劲,有着林纯然就算一整年泡在健身房,也练不出来的健实胸肌。
男人性感极了。对,即使以林纯然的直男眼光来看,这男人也绝对有着,令女孩子们疯狂尖叫的外形。他垂眸颔首,五官掩在由鬓侧垂落的如水墨发、含锁住的夜色里,但即便如此,那刀凿斧刻般的精致与深刻,依然像雕塑的曲线一样,刻在了林纯然的眼帘里。
男人就像一幅古时的水墨画,是应当挂在古色古香的老屋墙上,或是装裱在高档画廊的昂贵镜框里,供人瞻仰的神仙美男子。可当他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一眼深井里,与落难中的林纯然、猝不及防地对面而坐,林纯然无暇欣赏男人的雄性刚美,他所感受到的,多半是莫名其妙的慌张。
“月隐之人……”这四个字瞬息划过林纯然的脑海。当月色暂隐时分,井底突然出现的神秘男人……难道,在他苏醒过来前听到的模糊字句,还真是提示?是了,否则又怎么解释眼前的巧合?
被困在“月明之井”的林纯然,虽然还不知道“月落之泉”和“月息之门”的意思,但他确定,这古风美男子,一定就是四句线索里的“月隐之人”,是他逃出生天的关键!
“嗨,哈喽!”林纯然弯下腰摆摆手、试图搭讪,未经思考,就说出了大学生间惯用的招呼语。
男子谜样沉默,连头都不曾抬起。
气氛有些凝滞,林纯然心头咋然:不会真是个古人吧!他听得懂我的话
么?妈呀,早知道古代汉语课,我就不应该逃,这下好了吧,现世报!
林纯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试图将刚才那句问候,翻译成古汉语:“呃……幸会、幸会哈……汝、汝知……汝知否,吾所言?晓得、啊不是、晓吾义否?……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林纯然自己都受不了“之乎者也”的磨叽,自我吐槽了一句后干脆放弃,一步跨上前。
林纯然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他的语言学老师曾经讲过:人类有75%的表情达意,都是通过非语言因素进行传递的。
林纯然端着尽量善意的尬笑,试图用肢体语言,与美男子直接进行沟通。可他万万没想到,男人所使用的肢体语言,比自己直接得多,竟蕴藏着远超乎他想象的热情。
才刚一蹲下,林纯然举在空中以示友好的手,就陡然被男人抓住了!那男人像爱极、念极了他似的,一下将自己的大掌,与林纯然的手心,亲密无间地贴拢在一起。指头分开,不自觉地扣进林纯然不知所措的指缝间,十指交扣,对林纯然的掌心软肉,缓缓地揉捏,让两人的六根“川”线,相抵相摩,仿佛想将林纯然的命运,揉合进自己的生命里。
月霜中,林纯然终于看清了他的眼。那是一双满含着占有的情欲、与深沉眷恋的眼睛,占有欲像是月殇夜海上、汹涌澎湃的暗涛,而恋慕的柔情,又像是托着波涛的海底软泥,沧桑隽永,而温柔沉静。林纯然看呆了,以至于嘴角被男人冰凉的唇瓣贴上,才后知后觉。
“哇哦!等、等等等……”林纯然赶紧挣扎着逃脱,屁股摔在地上,下意识向后挪,见男子没有追上来,才惊魂未定地质问,“先生你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一言不合就……”他语塞地瞟了一眼男人垂回膝头的手,心虚地掠过那微翘的性感双唇,这话要怎么接下去呢?一言不合就动手?动嘴?貌似都不太对……
好在无论怎样的措辞都无所谓,因为男人根本就不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沉默。可是林纯然陡然瞧见了他的嘴角,竟不知不觉牵起了一丝邪惑的浅笑。那笑容不可谓不邪魅迷人,但看在满头问号的林纯然眼里,难免有些诡异。
“喂!大哥,”林纯然想起,对方极有可能是古人,遂讨好改口,“不不不,大叔?大爷?仙友?请问您是哑巴吗?求求您了喂,跟我说句话,告知小弟如何逃生呐,好不好?”
幽幽古井中,林纯然置身地底,像在对着一尊塑像自言自语。就在两相尴尬的沉默,煎熬着他的耐心,耗得他快要绝望之时,他睁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竟然望见男子朝他悠悠招手,眸里含着笑意邀他靠近。
终于肯告诉我答案了吗?林纯然当然不会拒绝,屁颠屁颠地跑上前,急急忙忙地蹲下来倾听,可凑近他的不是男人的言语,而是那双泛着星辰柔光的迷离长眸,以及再一次贴上来、企图润湿他的唇瓣。
“哇哦!大哥您太热情了!”林纯然摊着手掌急急往后退,在暖息将近之时,及时抽离了唇瓣。可转念一想,这位神仙美男可是助他逃生的npc啊,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于是他又嬉着脸皮挤出一个强行友善的笑容来,挠挠头道:“呃,你别生气,别生气哈。没有拒绝你的意思,只是小弟尚且需要时间适应这种……呃,‘身体力行’的交流方式,ok?”
他停下来观察美男的神情。对方依然低着头,将属于帅哥的谜之沉默,锁在月色照不进的黑暗里。换句话说,也就是木有反应。
林纯然有点慌,想到一句老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于是又厚着脸皮蹲行向前,一步一步朝着美男子挪过去,身体肌肉崩出随时准备撤退的紧张:“内个、我说……唉,你要实在是想亲我,那我就豁出去给你亲一口呗。你长这么帅,反正吃亏的也不是我,是不是?”
说这话时,林同学的眼睛就盯在男人湿润的唇瓣上。月色像给他完美的唇线,镀了一层清亮之釉,林纯然顿时觉得,自己前头那话,也不能算是昧着良心拍的马屁。
转眼间他又靠到近前,伸出一根指头比划在男人面前:“一口,就一口啊,亲完就告诉我怎么逃出去。”那根指头带领着男人的视线,凝上了自己的唇。
林纯然被那双玩味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瞎扯淡,照着马屁股上拍下去:“唉,我就是怕你太帅,多来几口,把我给亲弯咯。回头我还得跟我们班班花发展对象呢。”
没想到最后那狗尾续貂的半句胡话,不知怎么就触到了男人的心神。对方脸色一变,慢慢促起狭眸,原本快要贴上来的鼻息,瞬间凝滞在了空中。
林纯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为什么错了,他无暇细思,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喂喂,大哥你不亲我可以,可别忘了咱的约定啊!求求你给小弟指条明路呗!”林纯然学着古人,一边拱手相求,一边抬眼望天。
天幕上一轮明月,倒是照得悠闲,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人头顶,人顶起脚尖,也撩不着的遥远。几句打油诗飘进脑海:“井口明月光,无路心慌慌。举头望明月,低头求人帮。帅哥无言语,料是
石像郎。”
这一刻,林纯然才发现自己文采斐然,可尼玛有个屁用!还没来得及给班花写情书呢,小命就要呜呼在这里了。是的,他在潜意识里已经默认,古风小哥哥是一尊问啥都不会答的石雕。可他只猜对了一半。
“啪”的一声,林纯然的耳膜震了一下,他惊讶低头,小哥哥打完响指的手,还潇洒地举在空中。来不及感叹对方的帅气,井壁上就“轰隆轰隆”,伸出来好多的石砖。那些凸石,就像忽然打开的抽屉,排列并不规整,却组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天梯,架在目测有五十米高的井壁上,为林纯然铺就了一条逃出生天的路!
林纯然忽然想飙一首韩红的《天路》,来歌颂眼前的壮景。
“谢谢谢谢!”他表面上感激涕零,脚下却像抹了油一样,迅速地冲到井壁边,踩上了第一块石砖,手脚并用地,拼了命往上登。
忘了说,林纯然体育不及格。学校搞网络选课的时候,他居然没出息地,跟着女孩子们一道选了踢毽球。他是那种没什么毅力的人,才踢几下,就倒在树荫下面气喘吁吁。但兴许绝境让人勇猛,求生欲转化为体力了也说不定呢。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瘦胳膊瘦腿一拉一蹬间,一连爬了好几阶也不带停,似乎想一鼓作气,悍然登顶。然而“嘶啦——”一声,他的裤裆先漏了气。
说回这古井的台阶设置。这场游戏的布局者,似乎有意想让林纯然裤缝开裂,上下两阶之间的距离,越到上面,就拉开越远。且不知怎的,林纯然进入这个诡异空间时身上穿的,竟然不是他入睡前套上的宽松睡裤,而是一条有板有眼、显腿修长的西装裤。
古风美男就在正下方打坐,此刻他抬起头来,戏谑的眸光像一道箭矢,射进林纯然漏风的裤裆,隔着一条棉白色内裤,与含羞带怯的“林小菊”对望。唇角浮着浅笑,显然如此风光,他喜欢得很。
“啪!”又是一声指响,林纯然绝望地发现,头顶原本通向井口的石阶,全都随着指令缩回了原貌。
“靠,怎么回事!”他下意识惊惶低首,不出意料,脚下的退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四块石阶供他栖身,他被困在了距离井口井底,皆是二分之一距离的地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大概形容的就是他的惨状。
林纯然趴在井壁上的姿势,实在称不上优雅,身体展成个“大”字形,十指发颤地抓着上方两块凸起,双脚一高一低,岔得极开,踩在石阶上。说他是壁虎,那是侮辱了壁虎,说他像一块口香糖,他又瑟瑟发抖地粘不牢。可偏偏有人,乐于见得这桩好戏。
林纯然转过头不可思议地发现,美男哥哥竟然会飞!严格来说,他像踩在看不见的平地上,四平八稳地腾空升起,顷刻间便来到了自己的臀后。
男人并拢着双指,伸进他自己的薄唇,在蓄着香唾的口中泯吮,湿润了那两根修长好看的手指。然后他将指腹,缓缓地贴上林纯然的臀沟,隔着轻薄的布料,抵住了小菊花所在处的柔软,有耐心地开始了摩挲。
“啊!喂你干什么啊!喂喂!大哥你停下——”林纯然是敢怒不敢言,他现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神秘男人给他保留的、最后四块续命砖上,只要对方稍一转念,他就会直直地掉下井壁,说不定摔断了尾骨,或者磕着后脑勺,变成个傻子。
相比那样惨烈的剧痛,后穴口被轻柔按摩的感觉,实在是好上了天。慢慢地,那些口涎便润湿了他的亵裤。男人口中流出的蜜津,渐渐渗透了布料,穿透那些无情的纤维,沾染到他有情的穴口上去。
手指模拟着交合的动作,一下下挺送到他的肉臀间。包臀的白内裤,越来越深地陷进中间的小沟里去。林纯然大半个白皙圆润的臀丘,一点点露出布料,被收进男人的视线里去。
津水被美男哥哥挺送的手指推向更深处,林纯然能感觉到后穴变得松软、滑润,像是一张准备好要吃糖的小嘴。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被迫大张着腿的林纯然,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显得十分无力。答案不言自明,小哥哥不由分说,从中间强横地撕开了他的内裤。白布团从高空垂直下落,给了他再明确不过的警示。
这下林纯然真跟小猫缩脖子似的老实了,隐秘的后穴,被人以大掌掰开来赏玩。暧昧的呼吸,暖风似的就吹在他敏感的穴口。他却连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吊在壁上一动不敢动,唯一能做的,就是无助地收缩着媚肉,徒劳地遮掩着最后一丝羞耻。
嵌在他臀沟深处的那一点软肉,由于从未被入侵,依然透着处子的粉嫩,此刻被恬静的月华渲染,犹如一朵绽在月下的芙蓉。他紧收起穴口褶皱,小心翼翼瑟缩害怕的样子,被男人那双贪婪而饶有兴趣的眼睛,瞧得一清二楚。一张一翕间,似是在邀请着更为凶横的侵犯。
男人似乎并不急着将小玩物一次性吃干抹净,更为凶狠的硬物,并未拓进林纯然的小穴里,倒是前头的裤缝线断了更多的针眼。
随着“嘶啦”一声裂帛,大掌钻进了开衩的裤裆,抚上林纯然的秀茎,以柔软拢起的掌心
,抵着处男最敏感的蘑菇小头,指腹攥住茎身,一下一下地拔弄。
林纯然攀在井壁上,要死不活地梗着脖子望天喘气。他感觉自己成了一截萝卜,被人从安然埋着的土坑里,一点点地往外拔。他的意识还在挣扎,可大半个身子,已经离开了纯洁的处男田,进入了欲望的新世界。
“唔、唔啊……嗯……”全身的血液都往腹下流,他的喉间不自觉溢出了几声哼哼。
过去在宿舍的时候,几个男生也没少围在一起欣赏过岛国动作片,除了学霸宿舍长装得一本正经,以生物研究的态度端坐观望之外,瘦猴和小胖还怂恿过林纯然,跟他们一块儿打飞机。林纯然当然是拒绝的,可转眼他就躲在床帐里边儿,红着脸偷偷摸鸡鸡,摸着摸着又没了感觉,遂自放弃。
可被神秘美男揉小棍的感觉,与自己青涩得不知往哪儿摆的手指头,简直有天壤之别。男人的手掌虚虚地包覆着他的,并不急躁,并不紧逼,而像是极为耐心、循循善诱的狩猎者。
指腹摩挲过他轻薄的茎皮,引导着汇聚于其中的热血,随着男人魔力的指尖汹涌澎湃,带起一波波欲念的潮水,冲刷着林纯然努力抗拒的神经。慢慢的,青筋浮突起来了,茎身饱满起来了,男人握着那根被自己揉得发烫的粉茎,嘴角浮起满意的谑笑。
接着,那双勾着魅笑的唇,就贴上了林纯然的小穴。当穴口仅有的几根柔软耻毛,被男人魅惑的鼻息拂得摇摆之时,林纯然惊慌地低下头去,就见男人伸出了舌尖,朝着自己不知所措收紧的穴口舔去。
“啊!你要干什么!你别!”他急急尖叫。
那个地方岂是能用舌头舔的?那是林纯然自己在洗澡时,都很少以手指直接碰触过的地方,那是只有被热水冲刷过、深藏在股间的隐秘,是他自己都不知长得什么模样、从未用镜子照过的所在。
可现在那个男人,却将他的羞耻全然收入眼底,还毫不嫌弃地要以唇舌靠近他。林纯然觉得,那简直是对古风小哥哥美貌的一种侮辱,更加是自己承受不来的难堪。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颤抖瑟缩的小穴,看在男人眼里有多诱惑。
一下,湿滑的舌尖,仅仅在林纯然精致的褶口扫过一下,他就像被雷电击中一般,紧绷的身子激抖,羞赧的小菊,立刻躲进了臀沟深处,再也不愿意探出来见人了。
男人眸里笑意更深,他似乎觉得小处男的纯真反应,实在是有趣极了,于是决意前后夹击,不让这只纯情小白兔的情欲,有任何开小差的功夫。
食指探到了小纯然的蘑菇头上,顺着凹壑徐徐滑动了一周。林纯然受不了如此刺激,秀茎一颤,情不自禁吐出几滴清亮的前列腺液。男人又以指腹沾了一点清液,像在描摹一颗糖球似的,在秀茎端首涂了一层清蜜。
林纯然意识到涂在自己龟头上的液体,竟然是自己泌出的那个……从未成功自慰的他,羞煞得简直快要晕过去。幸而是高空和随时可能坠地的危险,在强迫着他清醒,否则他真可能挖个洞,把自己这截不争气的萝卜给埋了。
借着清液的润滑,男人的掌心软肉,再次拢紧了林纯然的茎首摩擦转圈,暧昧的“滋滋声”响在前头。同时高挺的鼻梁,抵在了林纯然的尾骨之上,舌尖顶开肉瓣,向着躲藏在里间的穴口进发。
“别舔、别舔、别……别……”林纯然的抗议越来越小声,他的耻口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撩人按摩。男人的舌头就像游走的灵蛇一样,划过他的肛口,徐徐舔弄,诱惑着那圈软肉舒展开来,迎接着欲望的潮水而自然绽放。
可林纯然收得那样紧,他使劲了所有力气,不让自己毫无节操的丑态,彻底暴露在男人面前——不,确切地说是口中。男人似乎有些生气了,搂在林纯然腰上的手,再次打了个响指,要命的事情发生了。
林纯然垫着双脚的高低两块石砖,竟像有意识似的,朝外分得更开。这下他的穴口,被迫着大张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节操什么的都碎成了浮云,他的十根手指头,紧紧扒拉着石抓手,指尖用力到发白,当然是先保住小命要紧。
如此一来,贞操这东西,就成了对方予取予求的玩物,只看美男哥哥何时有兴致来取。他望着近在眼前的湿软小菊,再次阖下长睫,微启着口唇舔了上去。这一次,舌尖顺畅无比地直舔核心,化作半硬半软的肉杵,凿进林纯然的穴道里去穿梭。
“啊、啊哈……嗯哈……不要、哈、慢、慢一点啊……”
林纯然的后穴里顶着一根舌头,在他害怕得一动不敢动的媚肉里头搅挤,一戳一进快如疾雨。前头的肉茎也被握紧了,一下下激烈爱抚着。薄嫩的茎皮随着男人的掌心,一口一口地吐着娇嫩的红头。像挂着泪珠一般的马眼里,渐渐溢出来越来越多的晶莹。
以最羞耻的姿势挂在高处、被陌生人舔穴的刺激,渐渐麻痹了林纯然的神智,从最初“不要不要”的坚持抗拒,转变为“慢一点慢一点”的凄楚请求,他明知自己在沦落,可却被困在欲仙欲死的感官泥沼里,脱身不出来。
不够,似乎还是不够,
林纯然悲催地发现,自己有了想射的冲动,最可怕的是,他隐隐然感觉,那恐怕还不是正常的精液。
“不行、不要!别再继续了、啊——!”脚下踩着的那块青苔本就滑腻,再加上他倏然抖臀,企图摆脱男人的欲望钳制。挣扎抗拒让林纯然的重心不稳,脚跟打滑,差一点就跌下井壁去。
是的,差一点,就差一点点。还好腾空的美男哥哥,及时捞紧了他的腰,林纯然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耗子,不顾三七二十一,反身就往人怀里扑。他也不管小哥哥的出现,到底是来救他的、还是来害他的,总之此刻被他环紧双臂搂住的肩头,倒是很温暖。
呃……等林纯然意识到,自己在慌乱间做出了什么动作的时候,他的脸就跟掉进染缸里一样,唰得一下红得要滴血。乖乖,他那两条腿,不自觉吊上了小哥哥健硕有力的腰,且他抽搐着眼角朝下瞄了瞄,立刻又认命地发现一个事实——即便他想放下来,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搁!那两条腿就跟两根尴尬的藤条一样,瞬间石化了。
自作孽,不可活,幸好小哥哥还赏了他一条活路,没把他给扔下去,而是温柔地安放在了刚才的石阶上,让他正对着自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下一刻,男人又下降至他的腿间,一掌托着林小蛋蛋轻揉,另一手撸弄着茎管,摆出一幅要好好给林纯然放放水的架势。
林纯然简直快泪崩了。关于射精,他几乎是零经验,除了偶然于晨间的内裤上,发现过一些梦遗的精斑。
怎么办?第一次射,难道就要当着帅哥哥的面,被他盯着射出来么?万一,射得他满脸都是怎么办啊,那岂不是丢死人了!
更可怕的万一,林纯然连想都不敢想,万一射出来的不是白浊,而是其他什么奇怪的东东,那他就真的可以自挂东南枝,或者干脆迈一步海阔天空、直接跨出石阶自尽了……
“别、别搓了哈啊……要、要射了,我、我好像……我感觉不太对劲……你、你快点……啊哈、你快点躲开我……啊啊啊!”话还未完,林纯然的肉茎,就被男人低首含进了口中。舌尖舔弄着铃口,掌中加速了蹂躏,小处男再也控制不住,囊袋一抽一抽,高呼着射了出来。
就在状似出精之际,男人忽然移开了口唇,抬脸以邪魅的暧笑望着他。万分惊诧之中,林纯然眼睁睁地看着清冽的泉水,从自己抽动的秀茎顶口激涌出来。
就像玉壶被拔掉了塞口,那道不知道是何液体的水柱,在空中浇出一道动人的弧线,无色无味,无声无息地落到井底。奇异的变化发生了!那些落井的水滴,原本只组成了面积极小的一滩水渍,可却突然像溪泉一般漫开,恣意铺散,很快便洇湿了整个井底。
林纯然呆愣地看着一切,当他满怀疑问的神色,重又对上男人魅笑的目光时,他好像听见了男人在对他说:你看,就该是这样,我没有骗你。
月明之井,月落之泉,月隐之人,月息之门……林纯然好像有点懂了,但又懵懵懂懂,似懂非懂。他仰起头痴痴地望着明月,任凭男人再次将欲望的唇舌,吸上他的茎口,含吮吞吐着他的欲望,诱导他再次产生射精的冲动。
一次又一次,他的秀茎中泻出了无穷无尽的情液,纷纷扬扬淋入井底。那些由他自己喷出的清澈井水,映着一轮明晃晃的圆月,一点点漫升上来。数次之后,当林纯然再也射不出什么时,井水已经涨到了他的脚下,且还在自发地攀升。
林纯然看到了希望!只要静待井水漫至井口,自己再浮在水面上随之游上去,不就可以逃出生天了吗!虽然那些井水的成分……确实有一点羞人,可逃出了这里,只要自己不说(美男哥哥估计也不会说话),又有谁会知道咧?
如此想着,林纯然着实高兴坏了。他也不顾自己刚刚射干净的肉茎,还被美男哥哥含在口里深情地舔吻清理,“拔屌无情”地从人家口里一抽而出,就激动地跃进了水里。水花四溅中,林纯然感到了井水的温凉,完全没有从他身体里出去的任何诡异气味,相反的,却有着冬暖夏凉的宜人水温。
“哈哈哈!终于可以出去喽!唔唔!……”林纯然正高兴地扑腾着踩水,半吊子的游泳技术,让他刚张口呐喊,就呛了一大口。他下意识就想站稳在某个平面上,好好地咳一咳,可脚下一个踩空,身体一僵,心头凉凉,他就这样沉下水去。
这种时候,即便忍着眼疼,也得张开来自寻出路。于是林纯然睁开眼,却惊喜地发现,这井水一点不像游泳池浑浊的脏水,弄得他的眼睛涩疼,在这口井里,他视物竟然清晰无阻。
他看到美男哥哥也没(o)在井水里朝着他笑。他没功夫细想,那人怎么不需要喘气,划动着双臂,就跟条鱼一样往上窜去。
然而,真正让人惊慌又绝望的异景出现了!井口明明就在眼前,天上的明月,似乎就在他举起一臂就能够到的上方;新鲜的空气,似乎就在蹬腿踩水的下一秒,又能重新填充进他快要窒息的肺腑……可是无论他怎样努力踩水,井口的天幕就像毛玻璃一样,始终盖在他的头顶,手指所能碰触到的,永远都是无止尽的水流。
说实话,林纯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自从困入井底以来,他虽然屡遭险境,甚至让人夺去了某种意义上的“第一次”,可他依然凭借小强一般的乐观,插科打诨,甚至还能在绝境下作一首歪诗。可此时此刻,他是真的怕了。
困于密室,最多只是心存希望的慢性威胁;可溺于深井,是随时随刻能掐灭生息的灭顶之灾。从未有一刻,他觉得死亡离年轻的自己这么近,近到他已经落入了死神的潭水里,两脚踏进了死地的虚无中,踩不到底。
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生存的希望,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抓住,竭尽全力地抓住。
他无助扑水的手掌,被某个坚实而柔软的东西抓住了。他蓦地回头,临上一张勾魂的薄唇,神秘男人映在水中的长眸,含着不紧不慢的戏笑,将唇瓣贴紧了林纯然的,紧到不留一丝缝隙,紧到足以灌入续命的长息。
一道充足的兰息,被脉脉渡进了林纯然口中。他拼命吮吸着,除了抱紧眼前这个男人、攥紧他的唇,脑中再没有第二个念头可想。
口唇相接的一瞬,他脑中浮现出了一幅清异的图景:那道气息如松如泉,如山间亘古盘绕的云雾一般悠深缭远。他觉得自己的命运,仿佛与某种、来自古老秘境的智慧力量相融相衔,对方化作云雾,融入了他的生命里。
那种感觉是形而上的,奇异得难以形容,不待林纯然细细去体会,男人的身后,就映出了一轮散着熠熠清辉的月亮——是月息之门!
当井底的泉水升过头顶,天上的明月,就会在井中降下第二重投影。浑圆的月轮,会在荡漾的柔波中,慢慢地残嗜自体。当相爱的人,不断交换着气息,就会催成一钩倒挂的残月,月门将为困于井底的有缘之人而洞开。
男人不断深情地吻着他,直到将他的身体,缓缓带进那一扇月之门里。
林纯然没有机会问问这是为什么,他甚至来不及张口跟男人说一声再见,“轰”地一声耳鸣,灌在他耳道中的水,像是突然被倒抽了回去。
林纯然急伏着胸脯从床板上坐起,满头大汗地高吼一句:“你是谁!”
正在“吃鸡”的舍友,吓得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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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暴道具人形奶牛被伯爵吸乳凌虐伪3p
熹微的晨光从古堡的半圆形窗格透进来。伯爵坐在窗边,翘着纤长的手指搅动一根银勺。
一杯加奶的半糖咖啡,摆在雕花楠木、嵌着整块大理石的桌面上。杯中水面随长勺的搅拌,悠悠地打着旋,升腾出一缕热气,飘到伯爵瓷白的脸上。他浅浮着嘴角的笑容,本该是精致的,如幽夜间绽放的兰花,可今日却添了一丝隐忧。
“奶味不浓。”薄唇贴着杯缘,只轻啜了一口,便如此否定道。
老管家站在身后诚惶诚恐,但又欲言又止道:“是……今天的是从农场取的,不是从他身上。”
“我只喝他产的奶,这你是知道的。”燕尾长服拖离了凳面,伯爵修长的身子站起来,朝卧室踱步而去,“走吧,随我去看看那个小家伙。”

偌大的卧室里极其安静,希尔伯爵的鞋尖,踩在红木地板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小东西想必是睡着了,没有吵闹,没有梦呓,连呼吸声都是那么小心翼翼。
当伯爵的指尖,轻轻撩开卧床的绣金睡帐时,他看见倒在枕上的少年,闭合着嫣红的眼圈。修长的睫羽,安静地覆在可爱的肉颊上,打出一片浓密的阴翳,随着他不太安稳的呼吸,慢慢颤动,挡住一片深邃的梦境。
小家伙昨晚,想必是哭了一夜。原来是累得昏睡了过去。
少年的身材,总体而言十分修长纤细,腰窄得似乎一臂就能捞起。奶白色的肌肤,被漏进房间的晨光,涂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柔和得像是上等的白绸,穿越了海上丝绸之路,从遥远的古老中国、越洋来到不列颠半岛的名贵品。
他的下身,虚虚地搭了一条波斯绒毯,赤色镶边的繁复勾花,与轻柔贴身的舒适触感,盖住了他小茎,为几乎全裸的他,保留下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
若是细瞧就会发现,他的肤色并非是无瑕的纯白。伯爵转至他身后,戴着天鹅绒手套的指尖,轻抚上他裸露的脊背,在他瘦得高高耸起的蝴蝶骨上,划出优美的弧线,像是晨间曲的第一行乐章,悄然书写在少年的身体上,将他从沉沉的幻梦中,徐徐唤醒。指尖过处,偶遇一块块黑色的不规则斑纹,像是天空中漂浮的墨色云朵,那是属于奶牛的特别印记。
是的,少年是稀有的自然造物,是人形的奶牛,因着如此奇异的体质,而被伯爵囚住了,榨取乳汁来食。小家伙有着人类少年、二十岁左右的修美体态,可胸前却挺着一对、只有人类的花季少女、才能拥有的坚挺乳房。浅粉色的娇粒,高高挺立在饱满的乳球上,像两颗春日里半成熟的梅果,亟待叫人品在口中,以性爱的气味快速催熟。
当时正骑在马背上打猎的伯爵,只远远地望了第一眼,便毫不犹豫地从挂在马侧的箩筐中,抽出一支涂了迷药的弓箭,向着小东西奔跑的脚踝,精准射去。闪着惊恐和无助的大眼睛,在少年倒进伯爵臂弯里的那一刻,无力地缓缓合上了。小奶牛从此落入了伯爵打造的精致囚笼,无处可逃,成为他床帐中的玩物,餐盘中的饮品。
而此刻,那两只巨乳却像干瘪的木瓜般,被强行塞入、挤套在一左一右透明的软胶容器中,无精打采地垂软着,看起来楚楚可怜。被夹在狭小的乳槽中、吸成深紫色的乳尖,分别连接着两根塑料软管,软管与摆在床头的自动抽压型咖啡机相连通。
平日里这组无情的机器,将小奶牛的奶水源源不断地泵出,与咖啡机的储物格中、自动掉出研磨的咖啡豆,以及黄糖按照比例混合,沙漏一般,涓滴出伯爵最爱的香浓。可今日却有什么不一样了,那软管里断断续续存着一小截、一小截的奶水,却连不成片,貌似小可怜酥软的胸脯,已被无情的人类榨干,再也流不出一滴奶液来。
“怎么了,嗯……?”伯爵温柔的声线,听在谁的耳里,都似寒夜中的炉火那般暖心。
可经历了昨晚,小奶牛才知道,他一直仰望和依赖的主人,根本不是爱他。那些和风细语,和熄烛时、套上吸乳器前哄他入睡的呢喃,都只是伪善和玩弄的谎言。那人只是为了喝他产的奶!刚刚迷蒙睁眼的小奶牛,甫一触到伯爵含笑的目光,昨夜里寒冰彻骨的心痛,就又止不住地潜回了脑海。
他张启樱桃小口,转身一下捧住了安抚在他背脊的手,恨恨地一口咬下去!可是隔着手套,连一排代表怨愤的牙印都留不下,徒留香津,润湿了伯爵的指尖。一层白布渐渐变得透明,就像他此刻含在目眶中,又不争气淌下来的晶莹。
“我恨你!”小奶牛吸着鼻尖,下意识去掰扯吸在他胸前的软胶容器。可他颤着指头努力了半天,那一圈吸附在他丰腴凝脂上的可恶塑胶口,就是不肯松开一隙,反倒是胸前的软肉,被自己粗蛮的动作,硬生生拔得火辣辣地疼。他的窘迫和惶急,全被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那双墨蓝色眼睛,微笑着收在眼底。
伯爵目似深湖,浅浅的波澜里,映着小奶牛委屈的涟漪:“乖,别动。让我来帮你。”
希尔优雅地脱下了一半手套,露出无名指上、套着的一只精美镂纹银戒,泛着银光的戒身上,镌刻着这样一行花体的英文字:“
妙露可——我最珍视的男孩(ilk,yosttreasuredboy)”。妙露可,是希尔为少年取的小名,与牛奶谐音。
不知怎样,伯爵只稍轻轻地摩挲银戒表面,受着远程遥控的咖啡机,便自动发出了“滴——”的一声回应。少年胸口一松,那无形攥紧他皮肉的压力,便在顷刻之间化去了。
“啵!”随着清脆的一声气音,伯爵拔下吸乳罐毫不费力。少年那两只浑圆肥硕的乳房,立刻像重新灌入了一缕生机,弹动着跳出了套口,跃入晨光照耀的视界。被吸得一片红糜的乳球,一旦得了自由,也像被调色盘中的水色晕染过一般,渐渐恢复了果桃初甜时的淡粉。
“嗯……是这个味道。”伯爵将软胶容器轻托于鼻间,一股熟悉的乳韵醇香飘出来,甜沁入肺——是他每日不可缺的晨间珍饮。可遗憾的是,眼前那两颗圆球中的乳汁,却没有很快地涨潮回来,而像是被少年心间的悲情,压抑于深井下的苦涩井水,迟迟不能再为伯爵解馋。
“管家,”伯爵一抬手吩咐道,“去把罗怀特医生叫来。我要请他,为我的小宠物检查身体。”
(待续)
昨天下午,爱德华男爵到希尔城堡来拜访。
希尔家族,上百年来一直是女王的宠臣,不列颠王冠身侧、最忠诚的盟友,被誉为“暮色中的晨星”,为女王排忧解难,深受倚重和信赖。而爱德华家族,则是富有的新贵阶级,靠着商场谋略,兼并的庄园田产不计其数,自诩为“夜空中的骄阳”。骄阳似火,爱德华虽然比希尔低了一阶头衔,但眸中的骄傲,却无时无刻,不是如日中天。
当古铜色的时针,指向钟盘上的数字九点,爱德华男爵依然没有一丝一毫、要起身离开的意思。地堡图书馆里的藏书,都已被他的指尖翻了个遍。从行星的运动轨迹,到中世纪女巫集会时的降灵细节,他兜着圈儿地消磨时间,把好友希尔的满腹学识,挖掘了个底朝天。
可他合上书页,从文字间移开的狡黠眼眸中,分明含着不满足。
“希尔,”他终于提出了那个请求,事实上正是他今日来访的目的,“能不能让我看看他?你秘密饲养的那一头小奶牛!”
希尔并不惊讶爱德华的消息灵通,事实上他早就猜到了其来意。他一直耐心地作着陪,充分体现了一位伯爵的涵养,但是现在,该是他拒绝的时候了。
“不行,”希尔摇了摇头,嘴角依然浮着礼貌的笑意,“他是我专属的小东西,‘家珍不可外现,以防有人惦记’这句古谚,我可是牢记在心。”
“呵呵,怎么这么护着他呀?我可是听说,他对你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驯服呢。啧啧,你希尔伯爵的盛名在外,有多少俊男靓女,都想脱光了裤子往你的床上爬。可听说你最近,专宠那一只不识趣的小奶牛,还时不时地遭他咬。大名鼎鼎的罗怀特医生,三天两头地往你这里跑,马球俱乐部的大家伙儿,都在背地里呀……”他故意顿了顿,戴着黑手套的指尖,狡猾地在吐出讽语的唇边绕了两圈,“谈论你的笑话呢。”
随着爱德华“噗嗤”一声夸张的笑,希尔也在鼻间,漏出一点不屑的轻哼:“哦,是么?那就叫他们羡慕去吧。”说着,希尔扯下白手套,炫耀似的举起长指,展示着最近新得的“勋章”。
一排排紫红的牙印,皆是小奶牛气极时的杰作,胸前一边喷着香醇的白乳,口中一边泻着愤怒的呻吟,将对主人的爱与恨,统统留在这白皙无瑕的皮肉上。怪不得希尔最近,也学着那些自认为考究、实则有些做作的“上等阶层”一样,戴上了一尘不染的白手套。
爱德华不甘心,他可是有备而来。“如果,”他卖着关子道,“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在床上欲仙欲死,舒展着身子,对你百般地讨好……你会怎么答谢我?”
希尔的墨眸里,闪出了明显的兴趣:“哦?你能?”
爱德华吊着希尔的胃口,不紧不慢地从袖间,抽出一个银灰的小瓶,翘着指头举到希尔面前,眯着危险的狭长眼眸。
“rh——冲动,让人丧失一切理智、一心只想寻求欲望释放的导火索。我游猎花丛间这么多年,屡试不爽的宝贝。无论是众星拱月的稀世尤物,还是清冷自持的贞洁烈女,亦或是不肯雌伏于人下的健硕男子,只要稍稍地……如此闻上一口,”瓶口塞着盖子,因而即便爱德华假意深吸一口,也不会令他失去控制,“剩下的就只有哀求。”
啪,啪,啪,希尔鼓了三下掌,率先直起身,向着通往卧房的楼梯走去,“难得你愿意跟我分享乐趣。如此,我也只好请我尊贵的客人,喝一杯香浓的牛奶咖啡了。”

当期盼了许久的脚步声,终于从卧室门口传来时,小奶牛妙露可,急忙将床帐扒开了一条缝。一张鼓着腮帮子的可爱小脸露出来,冲着他以为是伯爵的男人大声嚷道:“您这一整天都去哪儿了!快要到熄烛就寝的时间了,您怎么还不来给我讲睡前故事……”可当他看清,来人那张满含着贪婪和欲念的陌生的脸时,小奶牛瞬间闭口,羞涩地一
扯床帐,又躲进厚厚的帘布里头去了。
伯爵原本走在前头给爱德华带路,谁知这急色的小子,三两步先行冲上楼梯进了房,吓坏了小奶牛。伯爵走至墙边的软包沙发,从容地坐下,纤长的指头落在镶钻的扶手上,柔声地命令道:“掀开吧小东西。让我的朋友爱德华男爵,看看你有多漂亮。”
躲在帐中裹着被子的小奶牛,原本把自己的身子遮得严严实实,可世人皆有难以磨灭的小虚荣,哪怕是人形的奶牛也不例外。他心想着:真的么?主人真的觉得我漂亮么?怎么办?他好像领着客人在外面等待,如果我一直不露面的话,主人一定会很没面子吧……没关系的,只是看一看脸而已……对,只是露个脸、善意地打声招呼就好,不碍事的。
如此想着,天真无辜的小奶牛,又将微红的小脸蛋,暴露于床帐掀起的一丝空隙间。正如爱德华男爵所言,只稍一瞬,便是天翻地覆的改变。一股刺鼻的药膏气味,从鼻尖下方、打开的瓶口间腾蹿出来,猝不及防,填满了妙露可的肺腑,强劲的后续效果,直冲他的脑壳。
眼眸微眯,神智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弹软的身子倒在天鹅绒的软被上,他再也无心去管、陌生男爵不怀好意压下来的身体,只剩胸前的两颗玉球高高地耸立,诱惑着男人,对无力反抗的他为所欲为。
男爵的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地盯在小奶牛的乳尖上,那两粒淫荡的粉色糖果,简直就是无与伦比的视觉春药,加之托着它们的那两球、涨满了乳汁、多到快要溢出来的圆挺,就像两只柔软的雪梨,诉说着无声的勾引。
爱德华状似鹰爪的鼻尖,凑得不能更近,就快要贴到小奶牛的乳晕上了。他抽动着鼻头,拼命吸取着奶香芬芳:“嗯……香,实在是香!这小东西就快要喷奶了吧?骚成这样,还没吸呢,奶味就从乳孔里飘出来了……”
“嗯,白天让他好好地歇息,存蓄精力,一般到了入睡前,我会亲手为他戴上吸奶器。第二日清晨醒来,我就有美味可以品了,”伯爵的声线不迭不起,保持着惯常的冷静,“我们有言在先,你只准嗅嗅他的气味,不准碰触他的身体。否则我立刻送客,听清楚没有?”
迫不及待趴在小奶牛身上亵闻的爱德华,两眼发直地盯着这具完美的少年酮体,鼻头绕着饱满的乳周曲线描摹了一圈,根本无暇去细听希尔的关照,只是敷衍地随声应和:“好的,好的,我的朋友……哦,你的小宠物实在是太销魂了,怪不得你整天把他藏在家里,不让他下床……”
小奶牛全身艳红,像是馋嘴的夕阳,偷喝了伯爵藏在阁楼上的酒,给他赤裸的玉体,镀上了一层暧昧的霞光,红得热情似火,显示了这副肌体,在rh媚药的气息中,沉浸得深醉。他蹙着淡眉,舔动着干涩的唇瓣,即便身处欲望潮起的迷蒙中,也能辨识出那个不属于伯爵的气息,是多么的饥渴,带着可怕的入侵性。
“嗯……嗯哈……不要、别碰我……离我远一些……我不要你、不要你!主人……主人你在哪里?快救救我,救救我主人……”
床帐已被彻底地拉开,小奶牛缓缓侧过面颊,就见到他全心全意爱之敬之、为之奉献所有的男人,竟然抱臂安坐着,目睹、纵容这一切的发生。深眸里没有一丝波澜,竟连怜悯也未现半分。小奶牛的心口,像绑上了一块嶙峋巨石,坠着他迅速地沉了下去,沉向深不见的底黑暗海渊。
“哈、哈哈……小傻瓜,你的主人是何其尊贵的身份?他怎么可能会在乎你?他可是亲口准允了我来欺负你的哦……哭吧,哭吧小可怜,你越是哭,我就越是有感觉……我想对你这样!”爱德华公爵忽然像公狗一样发起情来,胯下的一根,竖得快要破出昂贵的西裤衣料了。
他不自觉小幅度地挺着胯,无济于事地肏着虚空,因忌惮于希尔伯爵的注视,而不敢真将淫棒撞到小奶牛的身子上,只能用更加淫秽不堪的话语,诋毁小奶牛的自尊,以此来获取别样的快意:“小贱牛,小骚婊子,你这样不男不女、不人不牛的小怪物,天生就是给男人肏的货色!哈、哈……怎么样?rh的效力果然很强吧?你现在已经很渴望被拥抱了吧?”
“妙露可,我的男孩,”伯爵的声音,忽然像是清冽的箭矢一样,刺穿了房里弥漫的猥琐空气,“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当着我的面自淫吧。我教过你的,别怕,做给我看。我一直都想这么看一次,所以才同意他用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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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犬科幻香艳主人诱导雄犬与雌犬交配
“嗯……啊……不要啊……我不要交配……呜呜呜……”小狐犬媚叫的嗓音里,带着黏腻的哭腔,断断续续、凄凄哀哀的婉转求饶,犹如夜莺歌唱,听得人心都快要融化咯。
他那两条纤长细嫩的玉腿,被主人强行打开到极致的弧度,中间那处已经被操至嫣红、肿胀的糜烂小口里,含着主人粗长的大家伙。无论他怎样求饶,站在他身后狠狠操干着他的主人,都似无动于衷,眼里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
他是这个世界的贵族。他高大俊美,金色的长发带着一点卷曲,犹如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垂至腰间。相对于小狐犬的一丝不挂,满身红红紫紫的淤青,被玩得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的主人却是一袭白衫整肃,高领封颈,领口上缀着一颗雕花的金兰纽扣,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俨然一副禁欲王者的形象。除了下身衣袍中伸出的、插在紧致美穴里的狰狞巨物,昭示着他对小玩物毫不留情的侵占,他的眼里没有半点沉醉于情欲之中的迷乱,有的只是属于一个高高在上的统治者的清明。
他以小孩把尿的姿势,端着属于他的小狐犬,站在落地的舷窗边上,俯瞰这座属于他的星空之城。窗外的灯光明明灭灭,忽闪忽现,不时有子弹一样的银翼飞船,从他所在的最高层舷窗外高速掠过。他的嘴角漾着迷人的微笑,丝毫不介意他的小东西不能自持的媚态,可能会被人瞧了去。因为小东西是他的,他的身、与心,只能永永远远地属于他一人,别人即便倾羡,也只有流口水巴望的份。
这就是这个世界独特的规则,小狐犬们是贵族们驯养来发泄性欲的玩物,一旦成年后,被分配给了指定的主人,就会受到主人精神力的完全压制,就像被打上了思想钢印,逃不掉,也不想逃。越是血统纯正的小狐犬,就越是珍稀,必定只能配给那些的地位卓然的贵族,比如艾斯特——不夜星城的王者。
但是,无论他们有多么一心一意地恋慕、渴望着他们的主人,全身心地匍匐、崇拜着那些掌握自己命运的、神祗一般的伟岸存在,这一辈子都只想与他们的主人一人交合,有一种宿命是狐犬们逃脱不掉的。那就是,无论雄犬还是雌犬,一旦成年,就必须完成交配,由雌犬孕育出后代,以保证永远有新鲜的幼犬们被送到更多新兴贵族的床上,永葆其对帝国的忠诚。
艾斯特的大掌,轻轻地包覆住小狐犬小巧玲珑的三角形耳朵,放在指尖把玩。那耳朵外侧是毛茸茸的一片,十分可爱,里头则是粉嫩的色泽,触感温热又细软。
耳朵是小狐犬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薄肤下布满了细小的感知神经,甫一被主人抚慰,小狐犬犹如过电般一哆嗦,立刻夹紧了下头的小穴,媚肉一阵紧绞,夹得主人舒服不已,轻轻喷出一点喟叹的鼻息。
艾斯特用灵活的手指,技巧性地玩弄着、那已然充血变成诱人殷红的软耳朵,时而揉捏,时而卷曲,时而压按,时而轻扯,引来小狐犬的阵阵吟哦:“啊啊……不要弄那里……不要……不要啊求、求求您……呜呜呜……”
“宝宝,乖宝宝,交配是必须的,就算你是我的专属穴皿也不能例外。但是你别怕,主人会一直陪着你……”嘴里轻柔地哄着,可胯下强横掠夺的攻势却丝毫未缓,反而更加狠厉了,似乎是在用身体的惩罚,告诫着小狐犬,他没有资格反抗主人的意志。
“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去交配场啊……啊啊我不要操母犬!我不要……我只想被主人操!”小狐犬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滴,惶惑的眼梢里含满了委屈,“嗯……哈……主人,主人求求您了……我不行的……对着母犬我硬不起来的!呜呜……”
艾斯特低下头,轻轻地吻上小宠物的眼角,吸溜一下舔去泪滴:“傻宝宝。到时候,主人也会像现在这样,一边插着你,一边让你的小嫩芽站起来,插到母犬的雌穴里头去,好不好?”说着,大手已经移到了那形状精致的小肉茎前端,满意地感受着那因着对自己的爱,而饱胀起来的硬度。
呵呵,下个月就是交配的季节了。到时候,就让我们一起去播种吧。
(待续)
不夜星城的皇家配种场内,一座离地三米的圆形舞台,矗立在人们的视线交汇处。一道道美轮美奂的柔和灯光,交错轮换着,从悬在屋顶的各个金雕灯饰上打落下来,将位于中央的舞台,照得通明闪亮。
四周围一片昏暗,一个个衣着端庄、神态肃穆的黑衣人影,被包裹在夜的晦暗之中。他们每个人长得什么模样,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那就是“欲望的化身”。
有资格受邀进入配种场、观看血统最纯正的两只狐犬交配的,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地位最为卓然的帝国贵族。能参与这二十年难得一遇的盛世,本就是他们莫大的荣幸,更何况有传言说,今日,他们的王艾斯特,将会带着他亲自驯养的小狐犬,亲自下场播种。
光是听到艾斯特的名字,想起他们至高无上的王、那俊美得如同神祗一般的容颜,想到那双栖宿着冷冽的眼睛里,在交合时可能蒙上的情欲迷离,贵族们就暗自兴奋得、双腿不为人察
觉地打着颤。掩在胯前黑匣子里头的一根根生殖器,偷偷地挺立着,在他们已然开始撸动的虎口中,悄悄泌出了期待的淫液。
是的,这些半人高、可调节高度的黑匣子,由一根站立的金属黑杆撑着,是专门为围观的贵族们、在底下随时进行的手淫而准备的道具。可身为帝国的贵族,有一点是必须保持的涵养,那便是,即便你已沉溺于情欲中难以自持,也必须时刻维持着表面的理性优雅,不能发出任何不适宜的呻吟,甚至在射精时,都必须不动声色、两腿立得笔直。
这,便是围观的规矩。任何有失身份的人,将会受到同阶层的耻笑,被永远排除在进入皇家配种场的名单之外。
来自黑暗中、一道道如饥似渴的目光,犹如成群觅食的兽类,将目标聚焦在垂于地面上方的仿真电子屏上。正式交配尚未开始前,屏幕中播放着上一次配种时、所存留下来的香艳影像。
一只方成年不久的雄性狐犬,趴在匍匐的雌性狐犬背后,不顾身下母犬的抽泣哭闹,一柱淫根,深深地插在雌穴里不住地操干,口中“哈哈哈”地激烈喘息着,仿佛被喂了春药一样不知疲倦,在母犬身上发泄着无止尽的欲望。
“啊、啊啊……好痛……不要……求求你不要再插了……好痛啊啊……已经插到子宫口了……再这样下去、呜呜真的要被操烂了……以后、以后我就不能伺候主人了呜呜呜……”
母犬的哭泣和求饶回荡在整座大厅中,镜头匆匆扫过当年的观众席,个个都是看似麻木的神色,毫无动容的眼底,藏的是渴望看到更激烈的交合、想看雄犬将母犬操晕过去的残忍。
而母犬的主人,有着一头好看的银发,如瀑布般垂落一侧,覆着阴柔长相的脸颊半边。他叫歌洛斯,是艾斯特的表弟,不夜星城中、地位仅次于王者的最高阶贵族。
那母犬泪流满面,趴在地上一边挨着操,一边以手肘支撑着向她的主人爬去,伸着手求主人救她。歌洛斯无动于衷,交叠着一双修长的腿,饶有兴趣地欣赏着自己刚修剪过不久的指甲。
而正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二十年后,以丝毫不见老的容颜,再度出现在了配种的现场。不夜星城的王室一族,为了维持长盛不衰的统治,利用强大的基因手术科技,永享着青春俊美的皮囊。因而,他们的“专属穴皿”,换了一代又一代;可悲的是,它们的主人,似乎永远也不会对其中的某一个动真情。
掌声雷动,歌洛斯携带着他的雌性狐犬莉莉丝,从舞台一侧、突然出现的暗格中,缓缓升了上来。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凉薄的浅笑,坐在镶金边的红绒布宽大扶手椅上,而膝上抱着的,正是方才视频中出现的那只母犬的女儿。
可怜的莉莉丝哭得梨花带雨,差点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可换不来主人的半点心软。她被迫大张着腿,分开搁在宽椅两边的扶手上。臀间两片肥厚的阴唇毫无防备地大敞着,肉缝里一条红嫩的软沟豁开,明显像是刚经历过持久的性事,呈现出合都合不拢的凄惨模样。包括缀在其上、如枣核般被揉得肿大的花蕊,一同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视奸。
歌洛斯丝毫不打算隐藏、他刚刚临幸过莉莉丝的事实。事实上,他是一个欲望极其强烈的男人,且对这次交配期待已久。因为操弄大肚的孕犬,是最合他胃口的奇怪癖好了。否则,他也不会选择雌犬作为穴皿伴侣,而将狐犬一族中,脸蛋更为漂亮的雄犬、心甘情愿地奉给自己的表哥享用。
“骚宝贝,”歌洛斯不怀好意地捏弄着莉莉丝丰腴的胸部,“待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叫得骚一点,让那只小雄犬彻底迷上你,射得你满肚子精水,小子宫吃得饱饱的。等你怀上了宝宝,我就有奶喝了……”
莉莉丝痛苦地阖紧长睫,泪水顺着脸庞淌下来。她知道,生下宝宝后不久,也该到了自己被主人抛弃的时刻了。
正在这时,循环回播于场中的哭吟浪叫停止了,垂下的电子屏幕缓缓回升了上去。所有人,包括歌洛斯,包括那些忍不住、已偷偷将肉棒从军裤中掏出来、置于匣中以手抚慰的贵族们,全都肃然戴回了白手套,齐刷刷地单膝跪了下去,发出了整齐划一的磕地闷响。
“参见吾王艾斯特!”众人异口同声说道。
灿金的长发熠动着柔波,倾泻至腰间。一件白得耀目、不染一丝污瑕的宽大袍氅,披在高挑伟岸的身材之上。艾斯特的紫瞳中,闪烁着如璀璨星辰一样的辉光,脸上挂着若有似无、沉静迷人的微笑。虽也同样,是从舞台底下升上来的,但那气势,却如天神一般,突然降临了众人的视线。
“起来吧。”艾斯特的声音,沉实如磐,带有不怒自威的气度。
一颗又羞怯又好奇的小脑袋,从他的披风领口中探了出来,正是独属于他的小狐犬卓弥。毛茸茸的三角形耳朵,内间透着可爱的粉嫩,竖在凌乱而柔软的墨发顶端。甫一望见那围观的阵势,那张精致的小俏脸上,立染上了滴血一般的红霞。
小脑袋拼命往主人的披风里面缩,小小的哀求声里又带上了哭腔:“不要!我不要交配了,我怕……主人,求
求你,我们回去吧,带我回家!”
遮在袍子下、不为众人所窥见的一根手指,正插在湿热紧致的后穴中,享受肉壁的吮吸包裹。见小狐犬又起了临阵逃脱之心,艾斯特蹙着眉,快速地施以几次猛烈的抽插惩戒,弄得小东西娇喘连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趴在主人如玉石般坚硬紧实的胸膛上无助抽噎。
他这身子,是被喂惯了大肉棒、当惯了承欢穴皿的,他又怎懂得如何去操干别人呢?一想起自己尚未发育出雄风的短小肉茎,一会儿要插进那个、一看就被抵得糜烂的红口里去捣弄,卓弥就害怕地蜷着脊背,缩在艾斯特有力的臂弯里头,侧过头去,不敢看莉莉丝红艳的花穴。
可他抗拒的模样,当然逃不过歌洛斯老练的眼睛。一颗闪着光的金属硬环,被攥在银发王弟的指尖上,歌洛斯以略带着一点挑衅的语气,扬眉问艾斯特:“怎么,哥哥还没给他上环么?那可怎么行,看他那个没出息的样子,别说是射精,我看啊,他连像个男人一样硬起来都没戏吧?”
听到“上环”两个字,卓弥就像触电一样,立刻伸出小脑袋,昂起脖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主人。艾斯特一直没有对卓弥讲过,过去的雄性狐犬们,都是在肉茎上箍了这个东西,受了生物电流的不断刺激,因而才像疯了一样操干那些、他们平日里压根不会有兴趣的雌犬。
歌洛斯轻佻地拨开莉莉丝的肉穴,催促道:“啧啧,湿成这样。喂小卓弥,你可别让我的莉莉丝白流了这么多水啊。”
莉莉丝屈辱地偏过头去。
卓弥更加忐忑了,小手攥紧了艾斯特领口的雕花金兰纽扣。
艾斯特一手抱着卓弥,一步步走上前去,“哗”地一下,抬臂挥掉了那枚恶毒的道具。金环碰落在地,晃荡着发出刺耳的震响,像是王者对于他臣弟的无声谴责。
“不需要,”艾斯特的声音里含着一贯的冷傲,“我会保证,小卓弥能完成交配的。”
艾斯特深知,那枚金属环一旦套到小狐犬的肉根上去,虽说可以在短时间内激发他们体内潜藏的兽欲,可暴风般的性交过后,也会榨干他们的精力,让他们一辈子都对性事心生恐惧。许多狐犬在交配仪式之后,便再也硬不起来了,从此沦为被主人麻木操干的傀偶;但更大的可能性是,由于主人不再能对他们毫无反应的身子提起性趣,且很快又会有新生的狐犬接续上、充当穴皿的角色,可怜的老一代狐犬很快便会如敝履一般被抛弃。艾特斯不希望卓弥变成那样。
卓弥的眼里闪着感激,他望着艾斯特的目光,染上了更多的爱恋和痴迷。
“好啊,”歌洛斯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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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古风强制爱胡将军虏囚断腿军师
十里烽火,山河撼落。长乐甲子年,西凉国派遣浩浩汤汤、数万精兵铁骑,进攻汉邦清原城。战火绵延,烽火狼烟,将军上马舞长剑,壮士出师呼九垓。清原城的驻城将军,携军师“清平三笑生”,率领守城的一万老弱残兵,舟车劳顿,奔赴前线离人岗,欲将敌军御于千里之外,使之难近清源城。
路上,赶车人一下下挥舞着长鞭,车轱辘压过崎岖的古道,扬起一路的烟尘。车内,足智军师“清平三笑生”,一下下扇动着羽扇,闭眸长思,满面不露声色的淡然。一道光亮,从马车的木窗外照进来,随着锦帘的飘飞,晨光时明时暗,照在三笑生的脸上。面若凝脂,细腻粉白,颧骨微高,面形瘦削,一看,就是个斯斯文文、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据说,三笑生三岁能颂诗,五岁能作词,九岁熟读兵法三百卷,韬略不凡,能谋算战局于千里之外。如若不是他幼时练习骑射,不慎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终生致了残,他应当是清原城里,俏姑娘们,人人都想嫁的好夫婿。可惜,可惜,大好的儿郎,从此断了一双腿,一生与大漠黄沙、金戈铁马的峥嵘梦相违,只得躲在这帐中,为军士掌计,替他人帷幄。
正是秋凉之月,折了腿骨的三笑生,双腿受不得寒。随军的小厮,扯了一条棉絮,轻轻盖在军师的下身,口里关切道:“天凉,军师要记得保暖。这一路八百里急行军,确然是辛苦,等到了战地安营扎寨,咱们就可以在军帐里,添一盆炭火了。”
彼时的三笑生,柔柔地启了目,稍一颔首,对小厮和暖一笑,整车之内,似乎都蕴了明媚春光:“多谢了。”可他那时又怎知,这一趟去,怕是永远到不了己方的军营了。
三笑生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他的样貌皮相,连一同身为男人的小厮,都禁不住红着脸多瞄了几眼。三笑生那清浅一笑过后,又低下头,一手执扇,一手持卷,默默读起兵书来。小厮偷觑他那专注的样子,瞧着瞧着,心思就渐渐地飘远。
他何以得名“清平三笑生”的呢?这呀,要从坊间流传的轶事说起。听人说,往昔他去面见将军,谋求一个军中辅佐的差事。将军听他侃侃而谈谋略兵法,甚是赏识,可见他,总不苟言笑,眉宇间又似结着点傲然之气,便疑心他是恃才傲物,在将军面前摆谱。
再者,将军见他皮相姣好,竟是不输花街南(男)馆里头的小情郎,于是便有心挫他锐气,步上前,垂手一抬他的下颌,要他展一个讨好的笑。可三笑生宁死不笑,挺直了腰杆儿,丝毫不畏将军的雄威,将人的颜面当场扫。将军顿了一瞬,须臾又释怀了:如此铮铮铁骨的男儿,即便是坐在四轮车上,也不比站着打仗的人差。
不稍多久,将军与三笑生成了至交好友。回头再问老友,当时为何不笑,三笑生答:“小生平日,只展三笑。一是习研兵书之时,有所感、有所悟,福至心灵,会心一笑;二是泼墨习绘,笔走龙蛇,参禅听曲,觅得知音,互磋琴画之艺时,庆幸一笑;三么,则是受人恩惠,知恩图报,回以一个友善的礼而笑。除此三笑外,小生不为富贵笑,不为强权笑,不为那些、逼我笑之人而笑。而如今,将军已成我知己,小生与将军相望,自当是由衷一笑。”
从此,三笑生“三笑、三不笑”的美名,携着他的韬略才情一起,传遍了清原城。至于“清平”二字,一说是他的小字,也有说,是他常拨的雅弦歌调。总之,人如其号,“清平三笑生”,真如青莲公子一般,为人直正,不染不妖,当得起一个“清”字;而又不媚富贵、不谄强权,即便对一个无名小厮,都客气有加,真真当得起,一个“平易近人”的“平”字。
思量了这许久,不知不觉,车马颠簸到了一处窄堑。此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两旁是青山断崖,中间是一袭窄道,呼呼然,从天堑一般的石缝中,吹来萧瑟的风。
三笑生放下车帘,面上凝起了阴云:如若有人在这处设伏,前后夹阻,车马断行,那他们一行人,岂不成了瓮中之鳖,又如何还有机会逃脱,去同将军会合?可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就行到了这里来呢?当初,他在地形图上,分明谋划得周全,已然将要走的路,全都嘱咐给了车马司的掌轮兵听……
不好!待三笑生想通了缘由,已然来不及了。车马骤停,马缰急拉,拉起一声马儿的仰天嘶鸣。紧接着,暴风般的箭矢,如疾雨一样降落,夺命的箭头,“唰唰唰唰”地插进了军士的盔甲里、喉管中,引得血流无数,乱箭飞红。一时哀呼惨叫,不绝于耳,落马倒地之声,此起彼伏。困于箭阵中的那架马车,由于马儿的蹄子上亦中了箭,再也行不动一步了。
“保护军师!保护军师!”马车周边的军士们,立刻举起盾牌抵挡,退守到车身周围,护住车内的人,不受箭伤。可无奈对方早有准备,埋伏此地的弓箭手,皆是百步穿杨的神射,很快,护车的队伍也死伤大半,三笑生所处的木厢外,密密匝匝,插了无数根箭针。
“军师,你怎么样!”好在车内的人并未受伤,待一阵剑雨终于告停,小厮才敢扶着三笑生直起腰来,着急忙慌问道。
“无
碍……”话虽是这样说,可三笑生的脸色,确然是惊得不轻,且显出一些难言的痛心疾首。没错,这场无端降至的袭击,毫无疑问是军中出了叛徒,叛徒打点了掌轮司,捏造了行军的指令,将他们刻意地引上了亡命的歧途。可事已至此,再去痛心那些,又有何用?
“什么人!停下!我警告你,莫要过来!”车外仅剩几个忠勇的护卫,身上冒着血,一边还高叫着拔刀,誓死,要为军师护守到最后一刻。
三笑生一听情况有变,立刻撩起窗帘,朝外头看去。只见视野尽头,茫茫的尘雾一片,似有一人骑乘着一兽,在急速奔来。距离过遥,尚看不清那人相貌,但见墨发未束,张扬地随风肆舞,像是自由奔扬的乱藻,但却飒飒凌然,威风八面。再看那兽,之所以说它是兽,因它似鹿也似马,比汉邦最壮的高头大马,还要健壮许多,头上还生着鹿角,远远看去,像是两根破风而立的古木树杈,极为醒目。
“他、他竟是一人前来……”小厮也把头伸到一边,紧张万分地盯着瞧。此叹话音未落,就闻山呼海啸一般的“哦——哦——”啸叫声,自头顶上的山崖,铺天盖地而下。那些潜伏的弓箭手们,终于齐齐现身,居高临下,为他们的首领呐喊助威。再看那迎风摇动的“鹿马临渊旗”,看来,逼近者定是西凉国时下最战功赫赫、鼎鼎有名的独孤麾将军了。
小厮自知是凶多吉少了,吓得瑟瑟发抖,连手里的一把短匕,都拿不稳了。倒是三笑生临危不乱,放下了布帘,丢了兵书,说一声“给我!”便接过匕首,藏在了持扇的袖间,保持着沉默,静待独孤麾的靠近。
“呲——嚓——”是刀剑相碰的声音,“啊啊——”是守车的战士,倒地前的哀嚎。血溅三尺,有一道,飞到了布帘上头,锦布染血,红得触目惊心。小厮简直要吓尿了,他已然趴在了地上,捧着自己的脑袋呜咽,像要躲过这场噩梦似的,再也不敢抬头。
“西凉勇士独孤麾,久闻军师清平三笑生大名,向往已久,今日特来拜会!”一只沾血的手,腕上套着大小不一、“叮叮哐哐”的数道银镯,从车帘掀开的一角,缓缓地伸了进来,做出了与杀戮暴行、大相违和的礼仪之邀。对方甚至没有唐突掀帘,似不疾不徐,成竹在胸。
“先生请随我来。”掌心朝上,五指轻飘飘一撩,对方依旧耐心,在等待三笑生的应邀。
忽然!一道寒光一闪,匕首的冷锋,从袖间骤出,甫一滑落至三笑生纤瘦的手中,便朝着伸进来的那只大手,狠狠刺去!
可对方像是早有感应,手一掀帘,堪堪避过,随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压了进来,掌侧轻轻一敲,便将三笑生手里的凶器击落。随后,英俊的男人扬唇一笑,便一把抄起美人的肩背、膝弯,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文弱的书生打横抱起。
“嘿嘿,小美人,我想你多时了。我知你的腿脚不便,从今往后,你跟了我,天涯海角,我抱着你走。喏,你的扇子拿好。”他抬起脚背,一勾一踢,落地的羽扇,又飞回到了美人腰际。随后,独孤麾疾步抬腿,跨上鹿马,搂着臂间的香软就走。
策马扬鞭,山河踏起千尘雪,将军夺轿,勾魂书生落敌囚。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看古风强制爱小说——《俘虏》,下回分解。
两人骑乘在马背上。
三笑生平日坐多的,是四轮车,双侧两个大轮,脚下二枚小轮,四轮并行,自然行得稳当。可此刻,山路崎岖,赶往离人岗的路上,一路颠簸无数。山石嶙峋,道边奇峰峻岭无数,虽是一路在青山绿水间疾驰,可弱书生的心里,却全然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心境。
实则,他的心里慌得紧。幼时的那场变故,叫他这辈子失去了行走之力。多年来,他虽在行军布阵图上、推演战马豪驰的路径,可自个儿这心里头,却时时笼着阴影。更何况此时此刻,他孤身被俘,莫名其妙,就陷在了强敌的臂弯里。
独孤麾一臂环搂着书生细腰,另一手持着缰绳,两腿不时夹动鹿马的肚皮,催促那驰骋的野兽,跑得更加恣意。他双目原本望着前方,背后无拘无束的墨发,在风中飒飒飞舞,驱马破风,迫不及待,向着胡人的营帐驰去。
可一垂眸,胡将军瞧见坐在身前的玉书生,一言不发,满面愁容,再思及他过往的经历,料想他是怕了。将军一紧臂,将书生圈得更紧,扯紧了缰绳,要鹿马放慢了脚步,再一低首,凑到人耳边上呵气:“美人别怕,有我抱着你,绝不会掉下去。”
三笑生的心里,自然是怕的。不仅为这策马狂奔的动魄惊心,且更为这莫名的暧昧,叫他十分的不适。过往在清原城,他也曾听闻过有风流名士,嗜好那花街南馆里的断袖之风,也知有人豢娈宠,破坏这世间的纲理常伦。
可他只当那些是天边的流云过风,与自己毫无干系。他是智胜天下的军师、是万人敬仰的谋士,他皮相虽好,可却是凭的本事吃饭,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虎落平阳,竟叫这不懂礼法为何物的域外人士,用看男宠的目光来看他。
他被那双含着欲念的眼睛,盯得极不舒服。可目前身边没有一兵
一卒戍卫,他所剩的两个抉择:唯有生,唯有死。他不畏惧死,可也不甘轻生,如若真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他也不会迟疑。但眼下里最要紧的,是要问问清这独孤麾,究竟为何要留他活口?
独孤麾刻意将三笑生,侧着身横放在自己前头,亦是考虑到他的腿疾,如若非要逼他岔开,怕他恐惧。将士们已在独孤麾的呼哨命令下,全都驰到前头去了,现下里鹿马已然行得很慢很慢,就他与玉书生两人,缓缓颠在野径上。两旁山色绿意,曲水淙淙,若美人愿意,倒也不妨陪他慢行,不至浪费,这你侬我侬、谈情言爱的美景。
都到了这一步,三笑生竟然还强装着沉着冷静,眼中明明含着隐隐惧色,却硬是要慢摇羽扇,摆出一派从容不迫的神色来。
独孤麾瞧他这模样,愈瞧愈心醉,心里头赞叹:这汉地的美书生,就是够滋味!可不比他们部落里,那些个大奶子、巨屁股的奔放胡女,来得有趣得多么?
渴望的欲焰,在独孤麾的目中燃起,他要引诱他、征服他。就像他挥军南下,征服汉邦的每一寸土地,美书生掩在白衣下的每一处玉体,他都要一寸、一寸地征服。
三笑生终于开口了,一出声,就是一个凌厉的问题:“为何不杀我!南朝军士,没有一个怕死的!我身为军师,更宁死不受辱,别指望折磨我,就能拷问出你所要的任何军情!”
独孤麾望着他,忽然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独孤麾要征南朝,不过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我不需要从你口里,逼问出任何‘机密’,不过么……”
他忽然敛了笑容,牵起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抬手一攥三笑生的下巴,将唇凑近了方寸之间道,“不过你若在我身下被干爽了,浪叫间胡言乱语,泄出什么军事机密来,我倒也不妨,听上那么一耳朵……”
招子锃亮!三笑生虽被他捏得不能言语,可突地回瞪他的目光里,似藏着千军万马踏岳而下的气势,又似冷月寒光,目刀削在独孤麾的心头。
独孤麾眯起眼,品味着这对狭长的凤眸间,所暗藏的熊熊之火——这才是他想要的劲儿!那是能让他身下的“宝刀一柱”铁硬,刚猛如剑,与他的冰火小美人,激战三天三夜的目光!
他的嘴角,缓缓地扬起笑,慢慢松了手里的力道,想听听这文弱书生,还能说出什么激昂的话语来,好成为他日后、臣服在自己胯下时,所回味的笑柄。
羽扇摇了两下,三笑生平复了两下内息,他知道与这蛮不讲理的胡人,高声斗狠是全然无用的,事到如今,不妨试试横呈利弊,留给他自己去权衡。
于是凤眸里,忽然流转出一些媚然,虽看上去是微睨,却藏着试火的挑衅:“你方才,将我搂得这样紧,还大庭广众,呼我为‘小美人’。你兴师动众,埋伏在这荒山野地,放着前线交战的大军不管,分了神射精兵,专来逮我一介无用的弱书生,你就不怕受手下的军士笑话?两军交战,最要紧是军心,军心乱,阵就乱。你当着众目睽睽,表现得与我这般亲密,还说什么‘天涯海角,要抱着我去’,你就不怕叫人以为,你我早就相识,你叛邦通敌?”
三笑生原以为,这一段讲得合情在理,至少能激得独孤麾,与他疏远些保持距离。可他没料到,独孤麾竟毫不在意,竟一叉腰,笑得理直气壮:“哈哈哈哈!勾心斗角,玩权弄术,导致人心涣散,分崩离析。这不就是你们汉邦节节败退的原因么?不然你以为,我又是怎能如此轻易地逮到你的,嗯?我的小兔子……”
疏狂的一指,轻佻地点在玉书生的下颌,独孤麾此刻看他的眼神,真像是猎人,在观望一只陷落网中的白兔。
他接着道:“我告诉你,你说的这种事,只在你们南朝有,在我的军营里,决计没有!跟着我打仗的,都是出生入死、同甘共苦的兄弟,就算我把你的衣服剥了、两腿敞了、露着穴叫他们垂涎,只要我一声令下,我保证没一个人敢偷看你!我想要劫一个人怎么了?就算我为了你,要打到你们皇帝老儿的禁宫里去抢人,他们也自不会有二话,随我跟着去!”
“你!”浸儒颇深的三笑生,听到对方居然侮辱他的圣上,简直气愤得难以言表。可对方是胡人,脑子里没有自己所循的尊卑,即便对他们的最高首领,也不过是利害相合的暂时臣服。背叛与杀戮,在北境草原上,发生得随时随地。
最后,三笑生也只得叹了一句:“可、可我们皆是男子啊!”
点在他颌下的指,立时化作了抚颊的温掌。三笑生不可思议地望见,独孤麾那满是占有欲的眼底,竟蕴着一丝认真:“你是男人怎么了?在我们北境,本将军想娶就娶!男的女的,公的母的,只要下边儿有个小洞可以插,我统统都可娶来,办咯!”
“什……等、等等!你、你要做什么!”手中羽扇被一抽,独孤麾将之抛进了鹿马脖子上、挂着的篮里。三笑生急急地推拒,却阻止不了,继而伸向他裤裆里的手指。
“哈哈哈哈!别怕别怕,现在尚在行路,我还不急着办你。我倒要先验验货,看看这么漂亮的玉面书生,是否下头
真是个男人!”说时迟那时快,银镯碰动间,独孤麾的大掌,已然袭进了三笑生的亵裤里,顶开那碍事的布料,抓着那一根小巧的温热,擒在掌中,快速地搓弄。
终于触到了朝思暮想的小美人,他兴奋得喘着粗气。
当年由潜入汉地的探子回报,说清原城,出了一个足智多谋的残腿军师。当铺开画像的一刻,他的视线,就再也难以挪移。从此往后,征服汉地与征服那个男人,具有了同等的意义。当他夜观纵横山势的地形图时,仿佛就见那白衣的美人娇喘,赤身裸体地躺在南朝的山河上,等他去君临。
他的部落,原本只是极小的旁支,可不出几年的发展,便统领了草原半壁。在自由的北境,至尊首领的位置,有能者夺之,他们不看血脉,不看天赋的权柄,想要什么,就靠这双手去夺取。总有一天,他连至尊首领的位子,也要夺来。
而现在,美人就在他手下娇喘,而这双手,正覆在美人的私密地带流连。
“马鹿的鬃毛硬不硬?一路狂颠,有没有扎疼你?哈……我的小美人,让我来摸摸你的耻毛,倒是稀疏柔软得很哪……”
大手肆无忌惮地掌弄着三笑生的下身,将他本无几根的绵软体毛,抓在手里头揉搓。又弹弹他的囊丸,在那细腻触感的弹软上,恶意逗趣似的戳弄几下。
听三笑生的喘息里,自然漾出的哭腔,他知道这个高傲书生的心气,已经彻底乱了,待他被玩得射出来时,不知会不会塌溃。
“放开……放、开……放开我呀!”三笑生的玉颊,已似霜染了烟醉,微微酝起的杏花红,加之凤眸中的颤色迷离,比之他平日一本正经的清高雅正,更添了不知多少分的妩媚。
他哪里受得了被这般亵玩!受诗书礼教的规仪,他平日里连沐浴时,都不敢多抚触那处凡根,更不会学那些淫性成癖的男子,以手抚慰,那永不知足的肉根。肉欲不该是他沉迷之事,既决定了一辈子不娶妻、不连累他人,他就不允许自己,思一丝一毫的淫欲。
可独孤麾一边摩挲着他的性器,一边还在不依不饶地逼问:“过去这样玩过么?这样弄过自己么?舒服吧?舒服就叫出来啊!你装什么正人君子呢?是男人就有欲望,一辈子不得发泄,那才叫窝囊!”
“唔、唔……不……不!”三笑生拼命地摇首,痛苦地蹙着眉,咬牙抑制着,可能发出的吟哦。
身下阵阵传来的激爽,犹如波推浪涌一般,摧得他难以抵挡。从未自我淫乐过的身子,敏感得快要疯癫了,他脑袋里飘飘忽忽,像沉浮在欲海上的一片舟叶,随时能被翻起的欲浪,给彻底地打没。
“不什么不!不要抗拒你的身子……宝贝,我的美人儿……”独孤麾将舌凑近了他的玲珑耳,开始伸着舌尖,勾勒他耳道中的小壑。红热的小玉,被猛兽般狂野的男人,舔得湿淋淋、水漉漉,很快起了抑制不住的高热。
一边被舔弄着耳朵,一边被迅疾搓弄着秀茎,三笑生绝望地左躲右躲,却终究是逃不出独孤麾的掌握。囊袋开始抽动,一搐一搐的身子,明显有了出精前的征兆。肉茎勃胀,在圈握着它的虎口里,又胀大了几分。
“就这样、就这样宝贝……”独孤麾为了给毗邻释放的美人造兴,刻意压低了声调,显出了情动的嘶哑,“让我看看你们汉人的棒子,可以胀到多大!都说我们胡人的大,而我的,又是一等一的大。呵,战场上打不过我,若是在床上你再不好好表现,可真就要叫我瞧不起了啊……”
这话真是奇效的激将,三笑生一听,肉茎中和心里头,同时升腾起一股火。
为何遭出卖!为何被俘虏!又是为何要与身为敌首的男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兽背上,行这苟且之事!
惯常儒雅的三笑生,像是豁出去了一般,高叫着“哈啊、啊啊啊啊啊”,就将憋着的那股、不知是恨火还是欲火的热浆,淋漓交在了独孤麾的掌中。
“唔、唔、呜呜……”三笑生痛苦拧眉,两排皓齿,恨不得将抵在他牙腔里的那根手指给咬断。
“你要自寻短见是吧?行,我成全你!”独孤麾将被咬得生疼的手指头,从三笑生的口间抽出,指身湿亮,除了烙着愤怒的紫红牙印外,还沾着妙书生的暧昧蜜津。
男人提高了声调威胁道:“你尽管咬舌自尽,只是你死后,本将军非要扒了你的衣衫,丢进万千军从中央,随他们辱你!他们个个,可都龙精虎猛得很,即便是冷尸,怕也是全不介意。从军打仗久未发泄,他们会怎样糟蹋你的尸身,本将军可不敢保证!”
三笑生听闻这话,瘦削的身子整个抖了抖,用不敢置信的眸光,狠狠瞪着独孤麾: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然而独孤麾的“无耻”,还不止于此,见美书生停止了自残自绝的念头,流氓将军将另一根、沾满白稠的手指,竖得老高,得意地晃在三笑生面前:“这就对了,你那舌头我都还未来得及亲,怎舍得叫它断在你的齿下?你若再咬,休怪我拿你泄出的白浊,来喂了你倔强的小嘴儿!”
什、么……平日里连自慰自抚都不
曾有过的三笑生,见到白腻,就跟见到了顶顶肮脏的秽物似的,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更何况将那耻液含进嘴里!他果然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蛮将军见这招果然有效,心中得意。这汉邦男人,生死不惧,可偏偏对这名节,看重得大过天去。可寻死这种事,他总不见得一直从旁看顾着,因而他需更添一重锁,彻底将他这美人儿宝贝的执念,给压将下去:“往好里想想,你这回遭了俘,于你军,也未必是件坏事。”
三笑生心中,原本万念俱灰,可乍闻了这句,像是于死灰之中,复燃了生机,赶忙追问道:“你此话何意?”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独孤麾一拍胸脯,倒是说得胸有成竹,“我赌你近身追随我三日后,必定会真心实意地倾心于我。若我所判有误,届时,一柄刀刃交于你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肠穿肚烂,我独孤麾毫无怨言,且令军士送你回去。怎么样?你虽身在敌营,却可说,亦是在孤军奋斗。”
三笑生确然心动了。孤身被俘,本只有绝命保节,才是忠君爱邦的唯一正道。可若独孤麾所言不虚,此行亦可视作他前往敌营、刺杀敌首的良机。要知道若凭单纯斗武,即便是牺牲数倍于军师护卫队的兵力,也未必能将行刺者,送得如此深入,更何况,是一个手不能缚鸡、脚不能踏地的文弱书生。
一股与敌近战搏杀的热血,头一次湃上三笑生心头。这于一个幼时便做军旅梦的少年,就像是多年后、又拾起了当初熄灭的微焰。
三笑生渐渐舒了愁眉,摆出一道不服输的凌眸,对上独孤麾:“你此话可作数?三日,就三日,若我说不曾心动,你可当真乖乖就死?”
“哈哈哈哈!”独孤麾仰天长笑,豪放之气直入青云,“我独孤麾率军打仗,行的就是一言九鼎。我同你之约,亦如军令,军令如山,令行禁止,我岂能有悔?我独孤麾若不能在三日之内,征服我中意之人,便不配自称北漠勇士、西凉雄鹰,届时你欲如何戮我,悉听尊便!”
三笑生怔怔地望着独孤麾。虽然他心中,绝不认为三日之短,能叫他为不共戴天的敌首倾心。可独孤麾这一番豪言壮语说出来,真叫他觉得不可思议。这男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股子信心呢?
独孤麾这边,将三笑生的沉默,当作了成约的许诺,欢天喜地,一抚美人长发:“这才乖嘛宝贝儿。方才不过是在我的面前,泄个身而已,至于寻死觅活的么?老子连裤子都还未扒你的呢,这要是等回了军帐,你承欢于我身下,那你岂不是要羞煞得,找个地缝躲起来?哈哈哈……”
说着,他便伸出舌尖,将美人留于他掌上的欲液,仔细地舔吮,连指缝里头的余韵都不放过,舔完还不忘赞叹道:“嗯……人美,连吐出来的蜜也甜。诶,宝贝儿你告诉我,你们汉地的男人,吐出来阳精,是否皆是这个甜味儿呀?哈哈哈!”
还沾着甘唾的掌,就这样自然而然,搂上三笑生的腰际。三笑生强扭几下,可终究拧不过壮臂、脱不出亲密。
三笑生懂了,原来这三日的“近身追随”,并非原先以为的那般容易。但古有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他三笑生连命都可以豁得出去,为国为民,哪怕身子暂时受点辱,他又能有何怨言?于是乎,小蛮腰也不挣扎了,任男人不知羞地一路抱着。
奇妙的是,被男人搂着行得越久,三笑生心底里、对骑乘的恐惧,就愈渐消弭。温热的掌,随着鹿马步踏的颠簸,上下摩挲在他身上。虽稍让他感觉拘束,可也形成了一道奇异的护围,让他不自知地,感到心安。
可就在他稍感放松之际,头顶飘来了一朵降雨云,乌云盖日,徐徐地压了顶。
独孤麾抬头一望,竟也没有半分的不快,反倒是露了令三笑生不解的喜色,收紧手臂,一夹鹿马肚皮,大声喝道:“驾!哈哈哈,宝贝儿,我们要跟行云比快啦!你可搂紧了我,否则被颠下马去,那就完成不了你的刺杀任务啦!”
若不听这最后一句,三笑生兴许还要再矜持一下,忍着快马加鞭的恐惧,也不肯与敌首更加亲近。可这最后一句理由,便是给他的羞耻心下坡、牵了线搭了桥。美书生倏感兽背颠得飞起,心中一慌错,便不由自主,将娇体软玉,送进了蛮将军的怀里。
面颊贴在人心口上,心跳擂在他耳鼓旁,马蹄疾踏在芳丛间,两束交舞的长发,挥动在秋风里。
最终,云朵还是快过了马蹄,追上了这对、于乱世烽火中,奇妙相遇的人儿。一个是汉、一个是蛮,一个娇软、一个彪悍,一个武功盖世、一个智取河山,一个欲行刺、一个想偷心,但无论他们各怀着怎样的心思,终究,是浇在了同一片、温柔的雨水里。
篝火燃起烤湿衣,赤裸相对初动心。更多精彩,请继续关注咸鱼仙姑古风强制爱小说——《俘虏》,下回详细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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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爱玩具系列马桶飞机杯盲测迷你玩偶
《我和我的抽水马桶he了》
当我的抽水马桶开始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的屁股墩子正深陷在马桶中央,两腿以不自然的方式岔开着。不算丰腴的腿脂,像两片白软的牙膏一样,塌挤在马桶圈上。一根母胎lo二十六年、尚未开过荤的嫩茎儿,正垂在腿间瑟瑟发抖——当然,主要是配合我上半身、尤其是手指,正在与人进行激战的节奏。
简而言之,我在蹲坑。说实话,这个姿势保持久了,腿筋儿真的有点麻。可我停不下来,王者荣耀的圣光正在召唤我。
当时我手里正握着手机,一局紧张刺激的游戏,正厮杀至最关键的时刻。屏幕里我化身圣骑士亚瑟,正高唱着正义的凯歌,打着狂暴的旋风转儿,举着圣剑一刀一个地收割着人头。
“叫爸爸!叫爸爸!日得你们一个个统统给我叫爸爸,哇哈哈哈!”我得意忘形,发出了激昂的嘶吼。
“爸爸。”一声优雅冷峻的电子音,经过马桶水箱的混响放大,紧贴着我的后背响起。起初我只是有点儿懵逼,随后,当我回过神来终于想明白,那声空灵的魅音究竟来自哪里,我浑身像被杨永信电了一样,惊恐从我的尾椎、沿着脊梁骨爬了上来。
“谁!”我瞪大了双眼,神经兮兮地转过头去,后面除了沉默的水箱,与墙壁上的凹格里、摆满的各色香水瓶之外,当然没有人。
——有人才有鬼咧!
呃,这话说着怎么这么别扭……
尼玛,惊悚时刻,吐什么槽、走什么神!
鬼音又来了:“主人,您好香啊……”
——鬼啊啊啊啊啊!
我颤抖的指尖早已握不住手机,任屏幕落下,与地面来了惊天动地的贴面吻,任亚瑟在网线那头,被敌人惨烈一刀送回了城。
“主人您别怕,我不是鬼,我是您的马桶啊。或者更确切地说,我是gv2019型全自动恋爱马桶,配备全套爽点按摩设备,内置了像我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ai智能恋爱机器人。我可以完全模拟真人,给予您这样性向特殊、却苦于寻不到伴侣的男性,以最仿真的恋爱体验,以及最高质量的性爱快感。主人,在默默守护您半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处在静默休眠的状态,直到刚才,您那一句充满性爱意味的话语,终于将我的自主交流程序给彻底激活。现在,我是您忠实的恋爱伴侣gv2019,竭诚服务于您终身性福的gv2019。”
充、充满了“性爱意味的话语”?!!我他妈几时说过……
呃,等等——尼玛啊!原来“日得你们一个个统统给我叫爸爸”是床上骚话啊!老子之前怎么不知道啊!
“停!”我站起来,火速提起了我的裤裆。虽然不知道‘恋爱机器人’的摄像眼内置在什么地方,但我可不想让我羞涩的小雏菊,被莫名其妙的鬼东东肆意窥视。幸好我光顾着玩游戏,坐了半天屎还没拉出来,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为什么能提裆提得那么快。
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此刻我正弓着身子,朝着一个使用了半年多的马桶上下打量。在没能发现任何异样之后,我又欠身把头伸进了马桶肚子里,仔细检查着,可能藏在某个暗处的针孔摄像头。
“主人你不用找了,”原本光滑无痕的马桶内壁上,忽然伸出来一块长方形的操作台,差点直戳在我好奇探望的脸上,吓得我赶紧直起身,一连退后了几尺。
约有一掌宽的纯白操作台上,嵌着一块漆黑的液晶玻璃显示屏,屏幕上以点阵图的方式,显现出了一个有点笨拙、又有点可爱的“心”。
——口误,可爱是不可能可爱的,这种变态马桶永远不可能可爱!
那个“心”竟然还能模仿人类嘴型的变换,继续对我“说”道:“主人应该还记得吧?半年多前,你抽中了日本ifucksextoy公司的新用户测试大奖,他们把我寄来供您试用,还特意为中国大陆的用户,贴心地安装了普通话服务程序呢。”
如此“贴心”,让我的嘴角笑不起来地抽搐。
呵呵,果然……白捡的便宜不能要啊。我依稀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那天是我的生日,我一直以为这个马桶,是我的直男哥们儿从国外寄给我的礼物,讽刺我找不到对象的恶质玩笑呢。
“主人您不用害羞,”gv2019继续着“他”丧心病狂的技术说明,“我是当今世界上最神秘、最先进的人工智能性爱玩具公司,所研发的高端产品。本公司的研发部门,得到了包括俄罗斯总统普京在内、全球诸多神秘政客和顶级富豪的慷慨资助。他们也和您一样,具有非同一般的性取向,甚至是特殊的性癖好,因而我们的研发资金充裕,绝不会使用明显而碍眼的摄像头,破坏产品的设计美学。我的‘眼睛’,是遍布在马桶周身的传感器上的,也就是说,我所‘看’到的您,是经过红外成像的拟合图像,所以不管您穿没穿衣服,我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并且,您菊花伸缩舒张时的美丽模样,我已经痴痴地欣赏了两年了,不得不说真是百看不厌啊!”
五雷轰顶!外焦里嫩!苍天啊,请劈下来一把亚瑟圣剑,把这只淫贱的偷窥狂马桶就地裁决了吧!
“主人,您知道吗?除了红外‘视觉’系统,我还配有‘纳米级分子颗粒吸收分析仪’,具体的技术细节我就不多作解释了,简而言之就是,我能够实时‘闻’到您散发的体香。您真的是一位好有品味、生活得好精致的男人啊!连您在排泄时,都要将各种代表不同心情的香水,喷洒在洗手间的空气中,洗涤您认为、充满了奇异污秽的气味。不过在我‘闻’来,无论是什么气味,只要来源是您,都充满了美妙的异香呢!”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啦!不,是这只马桶疯啦!他居然说,连我的便便都是充盈着美妙气味的香饽饽啊啊啊啊!
我再也忍受不了来自自家马桶的性骚扰,夺命狂奔了出去,连同我憋着的香饽饽一起。从那天以后,我便再也没敢在自家的马桶里上过厕所。
记住日本ifucksextoy公司,我们后面还有许多小故事的主角,都是他们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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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杯盲测》
这是[性爱玩具]系列的第二故事,上一个故事叫做《我和我的抽水马桶he了》,而这个全新的小故事,名叫《飞机杯盲测》。
你听说过ifucksextoy公司吗?在那天之前,我也没有。
某个百无聊赖的午后,一则神秘的讯息,忽地飘进我的手机。直到我盯着屏幕,眨动了第八下眼睛,我才敢确定,那一连> “嘿,幸运儿,您好!
向您诚挚发出这封邀请函的,是来自日本的ifucksextoy株式会社。我们是一家、致力于解决全世界御宅族、性生活困难的创新型科技公司,多年来,一直以ai技术和仿生人智能生物科技为载体,开发适合广大宅男用户的各类性爱玩具,成为人们、追寻性福道路上的指路明灯,和最佳导航伴侣。
我们为全球社交困难症患者、性功能障碍者,和特殊性癖爱好者,提供全方面、多元化、高私密度,和最奇思妙想的性爱体验服务。
现在,让我们非常荣幸地通知您:
由于您长期以来,对飞机杯产品,极度挑剔的选货眼光、优雅独特的用户品味,以及毫不妥协的高品质追求,本公司现决定,选择您,成为我们最新一批、先锋飞机杯产品的测试用户。三个工作日内,我们的专业测试人员,将携带试用产品,上门为您进行免费的飞机杯盲测评分。如您愿意,请回复任意字符,收下独属于您的这份、胯下小确幸。”
一口气读完这条超长短信,我的嘴角,发生了一些微妙抽搐。
挑、挑剔的眼光……?独、独特的品味……??还、他妈毫不妥协的品质追求???苍天啊,大地啊!难道说,我扔进垃圾桶里去的那些个、数以百计的假冒伪劣飞机杯,都被环卫工大爷给收集起来,卖给这什么ifucksextoy公司,作为商业情报了吗!!!
我感觉后背有些凉,顿生一种,我的人生被窥探了的苍凉感。没错,就是苍凉。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八十二公斤,体脂率百分之十七,非典型性宅男,职业炒股。我喜欢在家,啃自制的沙拉,喝无糖的黑咖啡,看着电视里的金融新闻,同时踏在传送带上、磨损跑步机。
我每周去两次游泳健身俱乐部,但仅限于躲在没有其他人的泳道里。我害怕人群,尤其是胸前突着两块巨型脂肪、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聊天的女人们。
我希望自己生活在一个、满是茂密水草和荒芜沼泽的星球上,人烟越稀少越好。当然,最好每一株水草下面,都掩藏着一个、插在沼泽里的飞机杯。然而我知道,如果我把这些性幻想,对着心理医生说出来,对方八成会诊断我有病。
呃,总而言之,不管从镜子里哪个角度看,我都活该帅到没朋友。然而我真的没有朋友,因为我过去为数不多的几个男性好友,都渐渐有了女朋友。而我的女朋友,只可能是飞机杯。
哦,别误会,我说过我害怕和女人打交道,可我向往她们的阴道,尤其是紧致湿润的那种。如果有一种法子,能不用通过麻烦的约会和攀谈,就能直接让我上到最后一垒,兴许我性生活的底色,就不会如当前这般苍凉。
说回飞机杯,我对它们又爱又恨!我最常用的牌子,英文名叫“fshlight”——手电筒,多么贴切的比喻。对于我这种社交自闭症人群,飞机杯,就是打入我暗无天日的、性压抑洞穴的一束光。
当然,这束光也有没电的时候,比如说,我当我兴冲冲地打开某款、号称能带来“海绵体革命”的最新飞机杯,迫不及待套弄了几下后发现——他妈的又是个辣鸡!
随着与飞机杯爱爱史的不断累加
,我像个阅杯无数的老嫖客一般,变得挑剔。海绵体变得敏锐,龟头变得傲娇,在购物网站留下的匿名评论,也变得越来越尖酸刻薄。说实话,虽然我对于一只极品飞机杯的渴求,与日俱增,可我的龟头,却在带领着整条肉茎闹罢工抗议,轻易不肯再进入到垃圾产品里去。
而就在此时,仿佛命运洞悉了我内心的渴望,我怀着“试一试又不会死”的心情,给那条不知是不是恶作剧的短信,回复了一个词:“fuck”。
如果对方是个行家,就该明了这短短四个字母里,所概括的最原始力量;而如果这真是个恶劣的玩笑,就当我回了一句,“操他全家”。
出乎我意料的是,惊喜真比我想象的,来临得还要快。
本故事剩余的精彩部分,我独家放在爱发电上。百度“爱发电”,在“爱发电”里搜索“咸鱼仙姑”,阅读/下载,永久珍藏此篇。
《sextoy-i掌上迷你性爱玩偶》
这是[性爱玩具]系列的第三个小故事,名叫《sextoyi》。这是你绝对不能错过的神奇脑洞。喜欢这个系列请留言,那么ifucksextoy公司将陆续出品更多有趣玩具。
便携型迷你掌上性爱玩偶·使用说明手册——日本ifucksextoy公司出品。
尊敬的测试用户,您好!本公司出品的sextoyi系列产品,采用最先进的ai技术与仿生生物硅胶制作而成,是为满足广大御宅族用户特殊的性爱癖好、缓解当今社会多发的社交孤独综合症,而研发的超级智能性爱玩具系列产品。
在拆开使用本玩偶前,以下一些事项您需要了解。
一、玩偶的激活方法:
1将密封于真空保鲜袋中的脱水压缩玩偶产品取出,放进包装盒内配有的“魔法孵化蛋”内。倒入120l无杂质的纯净水(以孵化蛋内胆上标记的红色刻度线为准),随后盖上盒盖。
2打开盒盖上方的取液孔,按序滴入以下三种液体配方:
(1)您满怀爱意吐出的唾液一滴,分泌前请务必想象爱情的感觉;
(2)您新鲜射出的精液一滴,这将与您的唾液一起,作为智能玩偶识别主人的dna特征信息;
(3)您最喜欢的果汁一滴,这是一个有趣的用户自定义环节,目的是为了让您的玩偶,与您分享共同的口味爱好。注意哦,一旦确认后,便不可更改,从此以后您选择的水果,将会成为您玩偶伴侣的最爱!
(4)静置,耐心。当您的专属爱侣孵出时,他自然会以某种特别的方式呼唤您!
……
我的天,下面还有好多复杂的文字说明啊!
我没耐心了。手指“哗啦啦”,扫过厚厚一本说明书的页边,匆匆浏览了一遍,就把它丢到了一边。不管了,老子现在就要调戏小可爱!
笑容渐渐猥琐gif的我,迫不及待拆开了真空保鲜袋。可当我的指头,把那小得跟口香糖似的、蔫巴巴皱成一团的东东,从袋口里捏出来时,我实在是有点怀疑:这东西真能变成个迷你小人儿?不管了,反正试一试又不花钱。
我怀着好奇,抓起了那个、看起来很高科技的魔法孵化蛋。乖乖,还是指纹解锁的。当我把拇指,覆到蛋壳上、唯一一处椭圆形的金色区域时,原本毫无缝隙的铝合金表面,忽然从中间裂开了一条隙纹。“啪嚓”一声,蛋开了。
next,纯净水,必须毫无杂杂质的纯净水。我在心里复述着说明书上的原话,一边打开了净水器过滤龙头,很快接满了120l。
“泼”,那团皱得看不清眉毛眼睛的“橡皮泥”,被我松开的手指,沉入了水底。到此为止都很简单。
可下一步就叫我犯了难:爱情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尼玛啊!我要是知道爱情的感觉是啥鬼样子,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悲催地泡一只塑胶玩具咩!
脑海里浮现出一句歌词:“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太俗!挥掉。
又飘进来一首我喜欢的三行情诗:“爱情就是,当我看到你时,我那隐形的尾巴都在摇晃呢。”好是好,可就是太卑微。否决。
一首罗马尼亚土味情歌,也适时地飘上脑内弹幕墙来凑热闹:“哦,图朵儿大哥,你在我的胸口划了一道,不是刀划的伤痕,而是爱的伤痕……”救命,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行,我强迫自己专注下来,去想象爱情的味道:爱情也许就是……
我的心,是一瓣红艳艳的西瓜囊。而你的口里叼着吸管,“滋溜~”吸着我的心房。
原谅我,我已经尽力了。毕竟对于一个母胎lo二十六年的宅男来说,我美好的想象,只能就地取材,瞄上了摆在桌边的西瓜,和玩偶套盒里,配的小吸管。
不过还挺有用!一想到西瓜,我的舌头已经自觉地躺在了口水池子里。于是我对准了取液孔,缓缓地吐出一滴。
接下来,
就是搞黄了。
我瞻仰了一眼、摆在dvd架上的我的启蒙老师们:饭岛爱、苍井空、泷泽萝拉、小泽玛利亚……不行,既然是用“爱”,在制作我的下半身爱侣,我就不能对不起“她”——是的,天真的我,当时还不知道他们给我发错了型号。
于是我只好两眼望天,想象着两只鼓鼓囊囊、却只有旺仔小馒头大的乳房,从迷你的小制服领口下挤出来……我手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观察着她宛如红豆蔻的乳头……
我射了。小心翼翼地压入精液一滴,仿佛注入淫荡的灵魂。
第三件事好办。现在是夏天,外面是燃烧着三十八度高温的社交蒸笼,对于我这个单身宅男来说,没有什么,比空调、西瓜和wifi,更能让我感到心灵充实。除非,是一只让我海绵体十分充实的性爱玩偶。
用套盒里配的吸管,毫不犹豫地吸了一滴西瓜汁进去。大功告成!热情如火的红汁,代表了我热切期待的心情。
出现吧,我的魔法少女!我的掌上迷你性爱玩具!我下半身的性福乐趣!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窒息现代乱伦诱受勾引亲姐夫
淅沥的水声掩盖了一切,包括浴室外、不远处的走道里传来的拉扯声,还有脑袋被重重按在柜板上的沉响,包括绵密的呼吸、杂乱的心跳,和抑制不住的兴奋哀吟,包括自己的丈夫,在她洗澡时,与自己的亲弟弟,匿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所进行的一切苟且。
秦卿全然不知,心情疑惑地冲着澡,脑里想的全是:刚刚那一桌小菜,丈夫和弟弟几乎都没怎么动筷,是她的厨艺退步了吗?
卧室内的巨大衣帽间,空落得有些渗人,就像一方沉默的棺木,埋葬着两人曾经将燃未燃、将熄未熄的爱情——如果,那真算得上是爱情的话。
新婚燕尔、刚入住甜蜜新居的夫妻,还未来得及添置多少衣物,这柜里就押进了一个不速之客。新娘的弟弟秦零,被姐夫罗风,以大腿骨狠狠地抵在柜墙上。
纤白细嫩的颈子里,像牲口一样套着一条纯黑的领带。勒得死紧的“缰绳”,被主人的大手掌控着,越拉越狠厉。
柜门虚掩着,从外头透进来一束光尘。妖娆的美人,仰靠在光与暗的交接处闷吟。红唇蠕张,如濒死的鱼儿般,无声颤动着;可却止于喉间,止于这不容抵抗的凌虐与疯狂。凌乱的刘海,柔软地盖在他眼睑上。那半阖的目光,看上去冷艳迷离,又深情忧伤。
罗风实在太过生气了,以至于他下手时,差点忘了轻重。当他看到秦零淡青色的血管,在苍白瘦削的脸上暴起,漂亮的面颊,像血池一样,注满了因窒息而深邃起来的红,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差点杀了人。他赶紧松了手,给这个让他又爱又恨、却又欲罢不能的魔鬼,一点点喘息之机。
脖子上的痛苦暂时得缓,可秦零心里头的痛,却总要寻个地方发泄。他将手掌,轻柔地摸上罗风的膝盖,引导着他,触碰自己隔着裤料胀起的性器。纯羊毛的笔挺西裤下,叠起来一座小丘,以最暧昧也是最直白的方式,宣告着他想要。
“罗风,姐夫……”秦零的音调轻柔得像在吹气,一如当年,在赫克托庄园的野莓地里,那场午后懒阳下的裸体野餐,两人光着身子在草地里打滚时,清风拂面,缕缕吹过耳畔,“再用力,再用力勒紧我啊……你知道的,被勒得越紧,与死亡靠得越近,会让我越兴奋,你插进来的时候,我会含得你越紧……”
罗风圈在领带里的手指软软的,打着弯,他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摇摆在记忆里的夏日树冠,绿得翠艳欲滴,软蝉在耳畔低鸣,他想起了三年前的秦零,雪白的身子陷在青草地里时,为他哼过的一首小曲。
眼泪没来由地湿了一个大男人的目眶,罗风痛得撕心裂肺,他用近乎歇斯底里、却又无处发泄的怨恨,以嘶哑到几不可闻的裂音,喊出了这一句:“秦零,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婚姻……”
秦零的手心,按在罗风的裤头上摩挲,满意地感受着,那同样渐渐坚挺起来的硬热,眼里含着嘲讽:“姐夫,请你搞清楚,我只是时不时地出现在这个家,探访我‘最亲’的亲人而已。而一次又一次,趁着姐姐不在家或不注意,插进我身体里来‘重温旧梦’的,可是你……”
手中的领带滑落,罗风的眼里彻底失去了戾气,连焦点也一同失去了。他任凭秦零像个撒旦的化身一般,执着地勾挑他的情欲,他无力再挣扎,第n次深陷入欲望的沼泥。
秦零说得对,对不起秦卿的是自己,而不是她的弟弟。哪怕在本该最甜蜜浪漫的新婚典礼上,在新娘秦卿于化妆间里、欣喜雀跃地打扮自己时,自己却躲在新郎的等候室里,与妻子的至亲,进行着背德禁忌、却又欲罢不能的野兽交媾。
这一切,都要从三年前,罗风远赴g国、谈那宗国际收购案时说起。
三年前的某个夏日,g国巴尔的摩市。
国际收购案谈至尾声,签约仪式后,为了以示庆祝,同为华裔的集团总裁穆老板,将罗风拉到了一处豪华的私家庄园外。
罗风望了一眼漆金的雕花铁栅门,和被铁栏挡在其中的静谧绿荫,有些为难地笑了一下:“什么‘裸体午餐会’,我还是不去了吧。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们中国人,哈,玩不惯这么刺激新潮的东西。”
但穆老板却执意邀请,摆出难却的盛情,亲昵拉着罗风的臂弯,边往里走边劝:“诶,小老弟,你别害羞呀。就是知道在国内不兴这个,才一定要带你来我的party见识见识。我告诉你哈,你不去开开眼、尝尝鲜,保准要后悔!”
“裸体午餐”,罗风只在马奈的油画里头见过。绿树森然,阳光明媚,就餐的男女们坐在草地上,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却光着丰腴的全身,神情悠然,肌肤用了一片耀目的纯白。
罗风在脑海里想象那个画面,要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可还是有些犹豫:“但是……”
穆老板已带他走上庄园小径,从技术上来说,此刻的罗风已难转身离去。但“好客”的穆老板,依然体贴地为他做着心理建设:“哦呵呵呵,我知道我知道,罗总你在国内,有交女朋友是吧?别担心别担心,咱们这个午餐会呀,参加的全是男人。你要是有看得上
眼的呢,不妨把他们当女人搞,你要是一个也看不上,就当多认识几个哥们儿,支援一下,勤工俭学的名校生!”
罗风的脑海里,原本的确浮现着秦卿知道后、气哭的模样,可他听到那最后的一句,耳膜一震,忙追问:“什么?你说……名校生,也来这里‘打工’?”
“啊,怎么啦?都是男人,又不能怀孕,谁也吃不了谁的亏。人生嘛,活在当下,enjoytheonnt!你说对不对?”
罗风看穆老板说的理所当然,心里头赞叹;g国人可真开放。不过想一想,这话似乎也有些道理,你情我愿,没有谁亏欠谁。既入乡,则随俗;既来之,则安之。罗风决定,跟着穆老板进去看一看,如果觉得恶心,就尽快离开。
第一眼目睹草地上的“盛况”时,罗风只觉得怪异。那些细皮嫩肉的大学生,如一只只被脱光了毛、赤身裸体的动物一样,围绕在衣衫完整、饮酒作乐中的男人们身边。
他们有的,在青草地上匍匐穿行,用嘴巴叼着高档红酒,爬到男人隆起的西装裤前头,将艳红色的酒汁,倾进透明的玻璃杯。还有的,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肚皮朝上,头靠在男人的膝盖上打滚,时不时地张开嘴,叼住男人喂下来的熏肉片,撒娇一般,砸么几下嘴,赞一声:好吃。
罗风是第一次看到,世界上原来有那么多,“不怎么像男人的男人”。怎么说呢,他的第一感觉,并没有多少厌恶,只觉得那些人仿若异类,生活在一个,他过去未曾想象过的世界里。现在是自己不经意,撞入了他们的世界,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尚且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穆老板显然是这个世界的常客,或者说,用“主宰”更为贴切。他眉开眼笑地迎上去,先是挨个打了一圈招呼,又将罗风“最年轻有为的总裁”头衔,往众人心中的名片夹里贴。那些人纷纷展开了商业式的微笑,以最标准程度的“热情”,招手叫他过去:罗总,一起来“pythecats”。
罗风还在犹豫要不要往前,穆老板就已先行融入了餐会。他游刃有余地搂住两只“猫”,左拥右抱,笑得满面淫荡:“罗总你快来呀!你看我这里头呀,满地爬的,都是蓝眼睛、金头发的‘波斯猫’,可带劲儿着呢,连‘猫毛’都是金的!不信,我拔一根你瞧瞧!”
说时迟那时快,罗风还没反应过来“猫毛”是什么,就见穆老板毫不客气地,按住一只“波斯猫”疲软的肉茎,眼疾手快地拔了一根耻毛下来,还攥在手里,眉飞色舞地要罗风凑上去细看。那被冷不防拔毛的“洋猫咪”,哇哇叫着,拍打罗老板肥胖的咸猪手。
罗风有些想吐,他本能地捂住了嘴,可想一想又觉得不礼貌,遂而改为了揉鼻头。可无论怎么看,都在刻意掩饰他的对不自在。他干脆一指另一条林间小路,回以一个烟瘾犯了的尴尬笑容,一摸口袋道:“你们先玩,我去那边抽根烟就来。”
小径幽然,避开了人世间的吵闹,前路渐窄,虽不知通往何处,却给了罗风难得的闲暇心境。他的皮鞋,在树冠投下的绿荫间,踏出“踱、踱”的回响。头顶上的鸟鸣不断,混合着蝉呓,此处竟有一种,奇妙而奇异的、喧闹的静。
他忽然就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这是在他心间的后花园里散步,即便迷了路,无非也就是去往心归处。他叼着烟头,牵着缭绕的烟气一缕,斜了嘴角,笑自己突如其来的煽情。
正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蜗。像是极为细小的、某个人的喘息,躲在林深不知处的角落里,端着一个、待他探索的秘密。
这里居然还有别人?他喘得那么急,是在做什么?
作为一个性经验不算少的成熟男人,罗风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答案。如若在平时,在文明社会的社交蒸笼里,这种场合,他无论如何是该主动回避的。可这里,就像是他新发现的世外桃源。在他的潜意识里,无论是谁闯入了这片领地,都像是走进了、本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花园。他当然要去看看。
当罗风熄了烟,拨开层叠的绿叶,从枝叶的缝隙间,偷偷看到那个、白得像维纳斯雕塑的一样的少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半跪在地上,急急撸动阴茎、自慰自淫的全裸少年,可以生得这样美丽。
没错,只能用美丽来形容。他的膝弯半曲着,瘦劲健美大腿,支撑着他高翘提起的臀部。那屁股,是米开朗基罗的形式美学,在人间的完美化身,是违反牛顿重力学的神奇造物,是多少行的莎士比亚情诗,都赞叹不出的、天使的月轮。
罗风自认不是个同性恋,但他的身体,竟对这样一个黑发瘦削的少年,起了强烈到、足以让气压仪爆表的生理反应。他想立刻冲上去,握住那个肉臀,将裤裆里鼓掌起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全射进去。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对另一个同性的一见钟情,竟在瞬间逾越了理性,疯狂到了,可以让他犯下强奸罪的地步。
“嗯……嗯哼……嗯……呼……”少年喘得很隐忍,勾人的黏音,是从喉管深处溢出来的。他似乎并不想引来像罗
风这样、躲在林间偷窥的不速之客。
他的纤指玉手,握在颤抖的秀茎上头不住摩擦。包皮跟随着擦动的节奏,一下、一下,吐着粉嫩的龟头。他的眉眼,深情久闭,睫羽微动,闪烁如蝶翼。眉间锁着一丝痛苦的欢愉,白到泛光的面颊朝上,接受着阳光洒落下来的尘影。这是一场欲望的朝圣,是罗风这一辈子看过的、最香艳、却又最纯真的风景。
“哈,哈啊……”随着少年手中的欲望,送动得越来越迅疾,罗风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想看到他射精,他想看到那脆弱而又坚韧的肉茎里,射出酣畅的淋漓。
然而这时,出乎他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少年空闲的一只手,忽然从草丛中,摸出一根纯黑的皮绳,焦渴地套上自己的脖颈,将那最为纤细柔美的部位,狠狠一抽紧——
“啊、啊啊……啊啊啊!”罗风亲眼看到,自那一下下抽搐跳跃的肉茎里,射出来的不是无力的白浊黏腻,而是一柱喷得足有半米远的尿水。在初夏的林荫中,划破空气最暧昧的阻力,将如泉如虹一般的清黄之液,洒出了最优雅动人的阿波罗·尼奥斯曲线。
如果要以一个方程式来解,那么x,就是那根颈圈缠紧时,濒临窒息而亡的刺激;而y,则是罗风被那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所震撼到瞠目结舌的讶异。
注:根据百度百科所查资料,阿波罗·尼奥斯是第一个提出抛物线的学者。
在目睹那一幕的瞬间,罗风感到连湿暖的林间空气里,漂浮的都是荷尔蒙的味道。他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再喟叹般满足地,随那尿水的淋漓,在同一时间呼出。
当茎身滴尽最后的尿液,仿佛花朵上最后一滴晨露的离枝,那不知姓名的诱人少年,颤着白皙瘦削的身子,抖了抖秀茎,随后,竟然精准地转过了身来。
彼时的午后阳光,穿过茂密相生的林叶,从天穹射落凡间,在地面投下无数的斑驳。两道彼此凝望的视线,穿过静谧的尘光与暗影,堪堪交汇于一点。双方交望时的屏息一滞,为这异国初识的一刻,染上了某种灵与欲的隽永。
罗风没有想到的是,少年竟在对上他视线的五秒钟后,又兀自若无其事地转身,以方才被他偷窥时的侧影相对,继续着手中未完的情事。
肉茎不曾因惊愕而软下去,少年的脸上,连表情都没有变。仿佛什么都未发生;仿佛那个被他珍视的时光片段,已在对方的头脑中,被无关紧要地删减。仿佛他罗风这个人,在对方看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虚影。
罗风立在那里,脚底像凝固了石膏,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少年。那人的雪肌上,继续泛着柔光耀目的白,手里握着的秀茎,如珊瑚暖玉般红艳。尚未疲软的硬度里,贮存着即将喷薄而出的白浊,而沾在他前额的汗湿乌发,黑得如无边暧昧的夜。
罗风想沉溺在这幅色彩斑斓的油画里——以大自然清新的绿为底,描画出的性爱天使,勾勒出的欲望轮廓,可他知道,自己该走了。对方的不动声色,即是请他忘记这一幕的无声信号。
罗风踏在回程的路上。他的脑中想起那些“猫咪”,想起他们脖上系着颈圈,在色念盘桓的草地上、在男人们胀起的裤裆间穿行……他又想起那少年在洒尿前的一刻,忽然拿起,缚上自己脖颈的黑皮绳……
没错他就是一只“猫”!是的,他就是一只在服务间隙、溜到野地里来自淫自乐的骚猫!他看起来是个华裔大学生,但他同那些金发碧眼的波斯猫一样淫贱,一样是张着腿,靠填塞在他们后穴里抽插的“摇钱棒”,赚取“打工补贴”的低贱玩具!
如此想着,罗风脚下、原本唯一确定的回程路,仿佛化成了千千万万条弯曲绵延的迷宫。每一条都在舞动,每一条都在引导他,向着最原始本能的欲望奔跑。他突地撒开脚丫子,沿着通向林中少年的小径飞跑,气喘吁吁,朝着他根本抗拒不了的诱惑折回。
满目满眼,都是那尤物娇喘着泻尿的情景;满身满心,可是下体快要爆炸的欲望叫嚣。
恍惚中,他觉得这条长得、像是奔不到头的小径,是由他自己的生殖器搭成的。每一脚,都狠踩在晃动的精液泥洼中;而每一步,都通向那少年温暖湿热的后穴。
当罗风喘着粗气回到原地时,少年正痛苦地趴在地上,持久撸动却不得泄身的渴望,像无形的蛇一样,缠缚住了他的身体。
他弓着身子,伏在茂盛的青草丛中,腰线下凹,成为一道深锁欲念的沟渠,高高挺起着、如满月一样饱满的臀。臀肉摇摆,似在向空气中无形的阳具,摇尾乞怜。握在身下快速撸动的手,却怎么也挤不出体内燃烧的渴切。
“过来、帮帮我……”少年听到他脚步的动静,抬头望向罗风,微启开合的红唇里,吐出的是来自堕落天使路西法的邀请。持在手中、朝罗风晃动的皮绳,就是从此往后、永远将他的下半身拴住的刑鞭。
可那一刻的罗风,掰开挡道的枝叶,毫不犹豫冲上去的焦渴身影,注定了今生,他即便走向万劫不复,也是自愿。
皮绳又一次像马缰一样,套上了少年纤细孱
弱的脖颈,所不同的是,这一次驾驭这根缰绳的马夫,是不顾一切、在他身上乱摸点火的罗风。罗风像疯了一样压着少年,张开翻滚着欲望焦灼的炙热掌心,将凝脂一般的每寸肌肤,肆无忌惮地抚遍。
罗风在他挺起的前胸,拧扯嫣红的梅果;在他纤瘦到盈盈一握的腰际,留下失了轻重的掐痕;在他丰腴弹软的臀肉上,拍打出深红的烙印;最后如野兽一般,掰开他握弄秀茎的手,转而以自己狂猛激烈的送动,掌控住了他的肉具,能否得到纾解的权力。
皮绳收紧,罗风这个驾驶欲望的马车夫,已不仅仅满足于驱策他的马儿狂奔,他要做那个骑乘者,主宰他身下小马、这只淫荡的屁股!
“唔、唔……”当少年纤美的颈项,被倏然勒至了濒临窒息的程度,他雪白如霜的薄肤下,染上了赤粉色的激潮。唯有道道碧筋,像琉璃玉枝一样浮现。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让他怕到了极致,也美到了极致。
先前的不得纾解,只因自己掌控皮绳,毫无悬念;而此刻被罗风勒着,呼吸的艰难机会,全凭那个男人赐予,对少年来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未知刺激。
在爱与痛的边缘、生与死的极限,他一直在追求的高潮,就这样来临了。被罗风掌控住的秀茎,开始不受控制地弹跳,囊袋抽搐,积蓄了许久的阳精就要喷薄而出!
他的后穴,被罗风释放出的肉刃,顶着穴口威胁。随着高潮将至的爽快,开始急剧地收缩,无可抑制地翕张,粉嫩的媚肉,在微启的小口里蠕动暗语,像在对虎视眈眈的巨物,发出乞求侵略的邀请。
“啊、啊啊啊!”少年高声呼叫着,在陌生男人的手心里射了出来。白浊一股一股地吐出,喷精的小肉孔,像是一眼不知疲倦的小泉,一连吐出了许许多多的浓液。
罗风再也遏制不住体内的兽性,在少年最为脆弱的射精时分,挺身埋入了他急速绞紧的内部。湿热粘稠的肠壁,立刻如饥渴的软唇一样裹覆了他,情不自禁地吞吃、安慰那柄未经同意、就兀自嵌进来的热楔。
可未经扩张、就突然顶进来的利剑,在高潮过后,成为了折磨少年的刑棒。
“不准松,你屁股里不准松!”罗风已然成了一只、跨坐在欲望脊背上的野兽,他一拉一放着颈绳,继续命令着被他俘虏的小兽,即便在泄身之后,也要夹紧了他的分身,任他在那软嫩的穴道之中驰骋、戳刺。
肉具一下一下,顶得越来越深,一些鲜血,自被撕裂的穴口上洇出来,很快就染红了罗风的耻毛,贮存在男人囊袋的沟壑里。少年蹙着眉,咬着泛白的下唇,一言不发,只是趁着罗风偶尔放松颈圈的间隙,转过脸,与身后、无情骑乘他的这个男人对望。
那一望里,明明含着无声的斥责和愁怨,可却不知为何,罗风在他的眸光中,望见了乐在其中的淫荡,和勾引自己继续欺负他的妩媚。忽然,那含光带雾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泓清冽的碧波,像是初春融雪的水,自欲望的山巅上流淌下来,融化了一切躁动的兽性。
只那一笑,就叫罗风猝不及防地射了。他就像个当年,那个初次插进少女身体里的少年,再也守不住成熟男人虚荣的持久,失了精关,将自己初恋般的悸动和慌乱,全都交在了这个、异国相遇的奇异少年体内。
交媾的余韵过后,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在赫克托庄园杂草丛生的野莓地里,赤身裸体地相拥。
罗风手里拿着一方帕子,上头还绣着罗氏集团的标志,他却用它为秦零拂拭下体,甘愿将一个男人最初的真诚,献给这个刚刚相识、还不到半小时的男孩子。
“你知道么宝贝,我对你,比对我初恋的女朋友还要好……”罗风躺在草间,透过叶的缝隙,欣赏秦零微红的侧颜。他轻轻地伸手,将少年柔软的鬓发拨到耳后,露出他玲珑精巧的耳廓,那也漂亮得,足够他盯着瞧半天。
“呵呵,你跟你初恋第一次,也这么狠地强奸了她?”秦零的声音真好听,像是春日耳畔拂过的暖风,轻轻一句问话中、几个高低错落的音,就让罗风听得痴迷。可惜,他的用词太难听。
罗风突地凑上去,惩罚似的堵住了他的唇,忘情地左右探索,吸取他的蜜津。待两人皆气息不稳地起伏着胸口,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罗风一点秦零的鼻头道:“胡说八道,分明是你叫我帮你。你下面的小嘴寂寞地一吸一吸,不想让我插进来才怪!”
秦零凝视了一会儿罗风的眼睛,随后莞尔一笑:“你说得也有道理。”说完他又转过身去,面朝蓝天,两手垫在脑后,安安静静地看云。
罗风喜欢看着秦零看云的样子,他觉得这少年,真比自己的初恋女友好看一万倍。
事实上,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身为集团大少爷的罗风,在夺走了初恋女友的第一次后,当真是过于无情,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留,就称有事离开了宾馆。更别说,像对秦零做的那样,为他温柔地擦拭“落红”。
那么秦卿呢?罗风的脑海里,忽然飘出来这一句。好像某个不识趣的旁白者,冷不防地跳出来,破坏他此刻
惬意的心境。起码现在,罗风不愿想秦卿的事,就像穆老板说的,“享受这一刻”,才最重要。
说实话,当罗风听秦零说,他也姓秦时,确然为那戳弄良心的巧合,而不爽了一瞬。可也仅仅只有一瞬。这里是异国,这里是他乡,这里是他可以短暂做梦的地方。
罗风忽然搂紧了秦零,将他瘦削的身子,夹在了自己臂下。
“陪我再做会儿梦吧……”他如此轻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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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滩现代香艳金发尤物玩弄爱慕者
“嗯~啊~揉我……呜呜,揉我那里……对,就是那个突出来的小肉粒,快,搓它~啊~啊啊……爽死了呜呜呜……我又想射了啊啊!”
金发的小尤物双腿大开地仰躺在沙滩上,绽放着五颜六色小雏菊的沙滩裤中央,被刻意割开了一道口子。加州灿烂的阳光,自蓝天白云中轻柔地洒落而下,吻在他自开裆裤中,高高翘起的小肉棒上。小肉棒粉粉嫩嫩的,顶端还流着止不住的奶白蜜汁,显然,他已经高潮过不止一次。
小尤物断断续续哼唧着,仰着一条天鹅似的、白皙优美的脖颈,神色迷离,任由昨晚在沙滩酒吧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在旁为他揉着豁开的嫣红色缝隙。是的,他是一个淫荡的双性。光是搓弄藏在密缝中、层层叠叠的媚肉,以及撩拨那、充血挺立的一颗羸弱小花蒂,就足够让他欲仙欲死,尖叫着自红嫩一根的“小热狗”顶端,喷出勾人舔尝的白腻腻奶油。
小东西眯眼享受着,白嫩的两只小脚丫,情不自禁地钻进了灼烫的沙地里,勾着脚指头搓弄着热沙,脑海里回荡着,一首七十年代的爵士慢摇。
平坦的小腹和凹陷的腰窝,他有着一个feboy(女性化的男孩)最傲人的身材。他只要往自动点唱机那边一站,轻轻闭着眼晃腰,就有无数叼着烟的健壮男人,恨不得排着队,贴上他挺翘肥硕的大屁股,抵在上头挺动。这不,昨晚灌了一杯马蒂尼之后,轻轻松松,就钓上来一个愿意为他买单,又愿意伺候他花穴的坏男人。
远处,有两个穿着醒目红色汗衫的男人,正眯着眼,看着这边。其中一个,戴着黑框的墨镜,口里叼着一支烟,正坏坏地盯着小尤物头顶、歪在一旁的遮阳伞灿笑。
他身材健美,清晰可见的粗膀肌肉上,纹着一只双头的雏鹰。有个秘密,其实他粗壮的大肉棒上,还纹了一朵淡青色的玫瑰,当肉棒鼓胀起来的时候,就能目睹玫瑰的盛开。
作为负责守护这片海滩的救生队长,常年沐浴阳光下,让他的肌肤,被晒成了可口的小麦色。他的脖间挂着一根黑色的股绳,上头极有男人味地,吊了一颗白色的鲨鱼牙——那是他打算送给未来情人的小礼物,可惜至今,还没有找见合适的人送出去。
“喂,哥,你看什么呢?这么久都没挪脖子了,酸不酸啊?”站在队长旁边的男孩,也是与他要好的成员。这人边说边抬起手,在墨镜面前晃了晃。
这两人经常一起训练,无聊的时候,两人就站在冰激凌店的遮阳伞下,一块儿盯着沙滩上勒着比基尼短裤、左右甩动的大屁股们,虚度着最美好的时光。
“呼——”队长抬起手,夹住了口里那支烟,长长地、极端帅气地吐出了一个烟圈,随后牵着嘴角一笑道,“看我的午餐。”
“哈,你这样一说,我也感觉饿了哈。走,”哥们儿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头,“咱哥俩去啃两个热狗,再来两杯啤酒。啊,敬惬意美好的生活。”
队长摇摇头,缓缓挪下哥们儿的手,朝着那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清瘦背影的小尤物,努了努嘴:“不了,今天你自己去吃吧,哥哥的午餐,在那边呢……”说完,又把手指贴在唇上,印了一个飞吻,向着那边没心没肺、正在享受欢愉的小尤物抛了过去。
“哇,哥哥你厉害啊,你……你不会是想上他吧?他可是咱们这个海滩上,出了名的骚货啊!据说长了一条女人的窄缝,见过的人,都说美得让人流口水。可惜,这个小东西只让人给按摩,手法满意的人,才让给舔穴。想要上他,估计没门儿——哈哈哈,虽然,他明明有两个‘门儿’,一个还是会喷水的那种,不给操真浪费!”
“呵呵,我不仅想上他,我还想把他给干服咯,叫他嗷嗷叫地离不开我,以后只能拿嫩逼伺候我的大屌,做我一个人的宝贝儿呢。”
“你……你想追他?”队友小弟先是吃惊,随后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哥,我看好你,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哈哈哈,加油!”
不待兄弟举起小臂膀给他打气,队长小哥已经朝着远处那两个人走去。
碧海蓝天,几艘孤帆,远航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哗啦哗啦”,清澈的潮水,一下下亲吻着灿金的沙滩。正是最美好的恋爱时节。
“嗯、啊!弄我,弄我!杰克先生,快拿你又粗又灵活的手指头,伸进我的水穴里……对,嗯……就那样搅,就像你清晨时,用银勺搅拌一杯香喷喷的桂格麦片……”
小尤物仰躺在金色的沙滩上,高昂着脖子,口中嚷着甜腻的旋律,陶醉在欲望的波潮中。他湿漉着一道蜜缝,任凭好色的男人,将手指戳入水汪汪的嫩穴中,贪婪且肆意地来回搅弄、抠挖,捣出一股又一股甘甜的汁水,湿润了臀下、干燥且灼热的细沙。
为他弄穴的中年男人,根本不叫杰克。被小尤物叫错了名字,他本能地张了张口、想要纠正,可顿了一顿,还是识趣地闭嘴了。
即便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也许曾经为他“服务”过的某个男人,就叫杰克,而自己或者其他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不是记不住,而是根本不屑分辨吧。
中年男人苦逼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后又把注意力集中回眼前的“手指伺候”上。
说实话,他真的不算帅气,不仅有点壮,还略微有些秃顶,应当说是相当的“油腻”。光是将猥琐的目光,投注在小尤物外翻的红肉间游走,就让他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他甚至已经忍不住,将另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裤头,覆于那处胀痛上缓缓地揉动,蠢蠢欲动的心思溢于言表:“宝贝……”
小尤物正将他脑中的爵士乐,播放至第三乐章的高潮部分,他不满地眯起眼睛,懒洋洋地撑开了一条小缝,从停止了浪叫的喉间吐出一个字:“嗯?”
“宝贝你能不能……”
还不待中年男人说完那句“让我舔你一下”,小尤物就冷然地扭过了脸,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no!”随后他又慵懒地闭起了眼,调回了先前的柔音,半是命令、半含勾引道:“继续……”
地中海肥男没了辙,只得凄凄哀哀地,看了那又冷又媚的小俏脸一眼,转而又将目光,顺着嫣红小巧的珠蕊、平坦紧实的小腹、丰腴肥美的臀线,一路移了下去,回到了那张、只能看不能亲的小嘴儿上头,一边讨好地动作着手指,一边在心中暗自叫苦。
唉,没办法,美人儿的命令就是上帝的旨意。咱们渺小而木有定力的凡人,只能等待着上帝偶尔仁慈的垂怜,又怎能违抗他的指令呢?干吧,用我的指速,努力地获取他的承认吧!
“哦,太舒服了,嗯……再、再加一根手指……对,就那样,好粗……啊,里面都被撑满了……啊!刚刚那一下顶在我的骚点上了!哦,再来!还是那里,对!爽,好爽!快,再加快!”脑中的爵士乐继续摇摆了起来,美人儿的欢吟,似也染上了高潮的韵律。
花穴上方那高举的一柱上,滴挂着之前射出的、白腻可口的“奶油”,男人吞咽着口水瞥了一眼,食欲大动,很不得低头伸出舌尖,一点一点顺着柱身全都舔下去。
正当油腻大叔走神之际,小尤物忽然停止了叫唤,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抬起,悠然地摊开在他面前:“喂杰克……来根烟。”
“杰克”只好停下来,从i> 点完了烟,小美人就那样惬意地躺回沙滩上,呼呼地吐着烟圈。过滤嘴离开薄唇时,他会溢出几声动人的呻吟,继续着他魅惑众生的摆谱。直到——
“沙滩上禁止吸烟!这是你的罚单!”一张醒目的小红纸条,被不由分说、贴在了他高高翘起着、快要射出来的肉茎上。
小美人火星撞地球一般被点燃了怒气,气急败坏地睁开眼打算开骂,就看到了一个唇角扬着挑衅微笑的帅哥,自信帅气地插着双臂,对自己盈盈地笑。虬结的肌肉,鼓在他小麦色的膀子上,看得小美人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
哈哈,坏队长,明明某人刚才,还在人家身后、看不见地方,偷偷掐灭了自己的烟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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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情事狗血四角恋双性窥阴强开穴
中秋佳节,天上一轮皎皎明月,地下一盘油酥月饼。苏东坡他老淫家正醉卧花丛中,吟诗作赋:“花间一壶酒,潇洒又风流。三天不射精,淫雄泪满襟。举杯邀明月……”他顿住了。
咦?咦咦咦!东坡兄使劲眨着他色眯眯的老眼,惊呼道:“窝靠,老夫不是看花眼了吧?那月亮里头,怎么好似有一道绝世艳美的芳影!”他赶紧丢了肉馅月饼,油腻的手指头,抓起他那高倍数天文望远镜——顺便说一句,这种视奸淫具,只有他这种一字千金的大kol才能买得起。
遥见皓然月宫之中,有一裙角翻飞、舞姿翩跹的美人儿,正兀自转着圈地踮脚嬉戏。时而凌波疾踏,时而凝眸莞立,时而窈窕拧腰,时而驻足、摆出两只暗香盈袖的孔雀手。美极、艳极,骚极、媚极,转得苏东目眩神迷,差点得了老年痴呆之际,美人一折柳腰,他喵的跌进一个急不可耐的怀抱里去了。
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说的就是镜中所见的嫦娥,和一搞黄,就忍不住现原形的天蓬了。
“辣眼睛啊!”见嫦娥美人的娇艳红唇,快被二孔朝天的猪鼻囱给碰着了,东坡兄气得摔了望远镜,举起金樽,独自喝闷酒去了。过了一会儿诗人又流下两行清泪,继续他的淫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世人只知此诗作于中秋之夜,却不知这诗中,东坡梦寐以求、想与之“交欢”的“第三人”,便是远在天宇外的嫦娥(双性)。

月宫之中,垂着长耳朵的玉兔少年,手中端持一盘榴莲月饼,扭着屁股,匀着小步,匆匆向着床榻帷幔走去:“嫦娥哥哥,嫦娥哥哥,吃饼了,赶紧的趁热。”
帷幔深深,锁着一榻哀怨。一只纤纤玉手,从粉帘中伸将出来,弹开晶莹缀珠,缓缓掀了帘子一角,扔出来一句:“不吃,没胃口。拿走拿走。”确是金声柔嗓,听得人心驰神往。
嫦娥是月宫之主,而他玉兔呢,说得好听点,是那人领养的弟弟。可往直白了说呢,小兔精觉得自个儿,就是个没人疼没人爱的打工仔。唉,无奈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何况他的兔子洞,叫太上老君炼丹时,不小心给一把火烧了,如今这寄人篱下、听人使唤的滋味,他也只能慢慢品喽。不过他可是个小机灵鬼,知道嫦娥心情不愉,故意拿这榴莲臭饼,来熏嫦娥的屋子。
“等等,哎哟这什么味啊,把我的香奈儿五号熏香味,全给盖住了喂!小兔崽子,你这是要存心气死我是不是?”三寸金莲,从塌上蹬了出来。
一秒之后,屋子里回荡着玉兔的哭求:“别、别!嫦娥哥哥,天仙哥哥哟!兔兔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别扯我耳朵,呜呜呜痛痛痛!”
嫦娥攥了一手兔毛,插着柳腰教训道:“哼,一个一个的,尽给我气受。去,拿皮鞭来,看我不好好把你个小妖精给收拾服喽!”
“诶别别别!我知道天蓬元帅刚惹你生气了,可你也不能把憋了满肚子的火,全撒我一个人儿头上呀!”玉兔口里这样说,实则心里幸灾乐祸、爽着呢。
他看到天蓬方才鼓着裤裆、重重一推门出了卧房,里头嫦娥闹腾了半天的淫叫也止住了,原本耳贴墙上、羡慕得穴毛都湿了大片的小兔精,立刻假作正经地扮演刚巧路过,关切地问猪兄:“天蓬哥哥慢点儿!哟,瞧你步履匆匆,这是天庭有要事,唤你回去商量么?”
其实他已猜到,这对狗男男,八成是性生活又不和谐了。可小兔子演技好,一瞟屋内,假作叹息道:“啧啧,怎么专挑这个时候?咱们嫦娥哥哥的寂寞,还亟待着您的抚慰呢!”
天蓬原本正在气头上,这缘由么,自然是与嫦娥的体质特异,自己在床事上,迟迟未能得到全然的满足有关。但这种事,总不好随便说与人听的。可他现下里忽见这小兔子长得眉清目秀、眼角顾盼生媚,虽与房中国色天姿的嫦娥,无法相提并论,可那股子想找男人肏的骚气,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裤裆里余火未消,天蓬立刻弯了眉眼道:“哟,兔兔这是关心哥哥呢?没事儿,哥哥不急。天庭没什么事,玉帝那家伙,忙着跟王母娘娘苟且厮混呢,哪有空召我去商谈什么仙界大事呀。倒是哥哥这裤裆里,可出大事儿了!你看,十万火急,你给帮着灭灭火么……”
说着,那只咸猪手,眼见着就要搂到玉兔的肩头去了。幸而小兔精灵活一闪,避开了性骚扰:“诶不行不行!这嫦娥哥哥煽起来的火,只有他自个儿的身子可以灭,旁人可不敢染指的呢!”兔精也确然是坏,明明是自己想要拒绝,却把这得罪人的火,一下子引到嫦娥身上。
让他恨嫦娥去吧!他在心里偷笑:他俩关系越差,我看戏看得越爽,嘿嘿。
天蓬,又名猪悟能,当他不变猪头的时候,长得还算是英俊。可月兔不喜欢他这一款的,那男人太油腻了。他看人的时候,那两只眼珠子biubiu的、跟放x射线似的,像是要透过衣衫,看进人的皮肉里,把人吃干抹净。
也不知嫦娥哥哥是看上他哪
点了?是鸡巴特别大么?玉兔打眼比划了一下,看着也不太像啊。难道是被后羿甩了,嫦娥连看男人的眼光也瞎了?据说他过去也是个温柔的,变成现在这趾高气扬的德行前,曾以泪洗面了好几个月。怕是哭瞎的吧?呵呵,天蓬这种鸡巴上没挂贞操锁的男人,他玉兔可是不屑的。他喜欢忠厚老实的、鸡巴只为他一个人硬的男人。
虽说家花不及野花香,可外头彩旗飘飘的前提是,家里头的红旗屹立不倒不是?天蓬闻言,也颇为忌惮地瞥了房内一眼,叹口气,扫兴地拂袖离开了:“那好吧,下回哥哥再来找你玩。”
玉兔在他身后,满嘴无声地“呸呸呸”,跺着脚暗自淬道:“死猪头!最好别再来了,再敢动歪脑筋吃我嫩豆腐,小心我……”他忽然想起来自个儿来找嫦娥,还有正事儿要做,赶紧端起放在外头桌上、快要凉了的月饼,挤了一个假惺惺的笑,摆着臀跨进屋去了。

“不撒你头上撒谁头上!”嫦娥连训起人来,眼角都蕴着娇媚,不愧是仙界第一美人儿——甭管男的女的双性的,通通艳不过他这一朵仙葩嫦牡丹。
“嘿嘿,”小玉兔等的就是这句,他眼中放着精光,神神秘秘,从袖里掏出来一只手机,“亲耐哒嫦娥葛格,你下载过拼多多么?”
嫦娥的微信号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求爱短讯,平时他才懒得点开。这会儿他滑动着白玉指,刚取消了天蓬的置顶,屏幕上方就挤进来一条链接:“助力赢免单:拜托帮我点一下好吗?这次终于快要免费拿到了,爱你哟!我在免费领【性奴吴刚】,活动100%真实!”
“这是什”随手点开链接,么字没出口,浮在屏幕上方的指尖便颤起来。
太像了!屏幕里的男人,同那个让他爱了、念了、却也恨了怨了千年的男人,简直太像了!
直播信号,来自遥远地球的某豪华会场,一场由知名社交电商拼多多赞助的“募捐演示会”,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
主持人一摊手掌,眉飞色舞道:“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尊敬的来宾们!这位,就是我们费了千辛万苦,从吴家山森林公园的原始山区中抓来的野人,他的名字叫做吴刚!”
“唔、嗯……”赤红的肉柱,被人抓在手中握弄,浓眉大眼的吴刚,正用那双烧火似的铜铃眼,怒瞪着蹲跪在他两腿之间的女助手。他紧皱眉头,在一波未平一波又的激爽中煎熬,厚唇都咬紫了,这倔汉子就是不肯张开了嘴欢叫,可时不时的一声声闷吟,还是溢出了喉头。
女人拢掌成拳,正握住一根被摩得火红的粗茎,上上下下地卖力揉搓展示,时不时地往自己的掌心里添油。几滴倾出瓶身的金棕色椰子油,散发着催情的甜香,落到使坏的女人掌中,迫不及待地蹭上男人硬挺的昂扬,将那一柱、粗得她几乎单手环不住的肉器,涂抹得油光发亮、滑腻生津——当然是那女人口中的津。君不见她正背对着观众,脸低埋在摄像机拍不着的暗角里咽动喉头,将那一口口、渴望含住舔尝肉棒的唾液,悄悄地咽下肚去。
她越撸越来劲,仿佛在以这种方式,惩罚着注定不属于她的性奴。戴着尾戒的末指,粗鲁地撞在吴刚饱满硕大的两颗赤丸上,“啪啪”地打出声响。囊球承受着冲撞,被细细的一圈戒指硌得生疼。冷硬的金属与红嫩的皮肉相碰,柔软的皮肉注定要吃苦头。沾着浓黑耻毛的红丸,很快便晕起了更深醉的霞色,像是偷喝了红高粱酒的两颗芋头。里头的浓精越蓄越多,越撑越饱,像是再忍一会儿,就会从肉柱顶端、翕张着的小喷口里激涌出来似的。
“滋溜、滋溜……”伴着椰油的润滑,蘑菇形的伞头,一下下滑出女人攥紧的虎口。可怜兮兮的大龟头,带着曲线漂亮的冠状沟,好不容易从施虐的掌心中穿出来透透气,吐出一丝丝涓涓的清液,可下一秒,又被急不可耐的拳头给吞没了。吴刚泌出的前列腺液,顺着女人的手背涓滴下去,色女偷舔着干涩的唇角,恨不得低下头,去将那蜜液卷进舌头里。
可惜背后有数以百计的来宾围观,否则她定然就施行了。于是那股无名的燥火,便又发泄到了无辜的吴刚身上。待主持人终于示意她,可以举起鞭子的时候,女助手就像等了千年那般饥渴,颤抖着指尖,捏起放在身旁盘子里的皮鞭,即将为好奇伸着脖子的观众,呈上一场精彩至极的视听盛宴。
“女士们先生们,下面即将为大家展示的,就是野人吴刚的身体、最为特异的地方。大家请看!”
一个“看”字话音未落,“咻咻”的刺耳鞭打声,便划开了观众的耳膜。观众们不由自主深吸了一口气:这可不是玩儿假的!那拧成多股的七彩皮条,在空中扬起令人心惊肉跳的弧度,“啪”地一下落到吴刚的后背。色泽匀和的麦色肌背,在剧痛的紧逼下倏然绷紧,大块虬结的肌肉在麦肤下浮出形状,好似坚硬的磐石那般刚劲诱人。
与摄影机镜头同步的悬挂巨幕上,被放大了的鞭笞红痕,触目惊心地爬满了观众的视线。他们啧啧称奇地捂着嘴,惊叹于如此狠厉的鞭打,竟然叫坐在椅上接受刑鞭的吴刚、翘起在裆
前的火热一柱,越来越“精”神饱满地抬起了头,一搐一搐地,竟是有了想要出精的冲动。
“哇——”会场里的淫男乱女们,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们纷纷鼓掌议论,交头接耳地,恨不得将吴刚这头硬铁牛给牵回家去,小鞭子抽着,一边逼他将粗硬的鸡巴,插进自己的“花田”里犁地,享受着出出进进、穴道被按摩的滋味,感受那柱身随着鞭打,在穴里越来越强壮的充塞,应是能爽上天去的下身疗养吧!他们脑海中浮现着种种淫靡的画面,不知不觉就湿了穴口,或隆起了裤裆。
但眼前的实景,实在是比想象还要刺激:两块硬木板边沿,分别凿出来半个洞,“啪”地一声大力拼合,便将吴刚的肉棒夹在了板子中央。原木条纹的淡色背景,遮掩住男人裆间的风光,却更加醒目万分地衬托出中间的那一根肉枝。所谓“一枝红杏出墙来”,今日是要改一改,该叫做“一根肉铁出洞来”。如皮肉般温热,如烙铁般固挺,憨憨的肉首沟壑间,还滴着令人垂涎三尺的椰味香油,实在是活色生香的一根肉彤肠!
“唔……嗯!嗯!嗯!”当沾了更多盐水的皮鞭,无情抽打上胸口软粒之时,即便是吴刚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释放出了吃痛的欢吟。上下两排皓齿咬得死紧,拧成川字的墨眉间,既凝着痛苦,却也隐隐然透着欢愉。
双手被捆绑得无法动弹,吴刚只得梗着脖子仰起脸,鼻间喷着高热的粗气,颧骨高耸的英气双颊上,此刻因蒸腾的情欲,而染上了熏醉的红晕。铁骨铮铮的硬汉气质,与控制不住的胯间柔情相交织,拼命忍耐着欲望的吴刚,此刻竟然有一点可爱。
更可爱的是,他坚实的胸肌上、缀着的两点红蕊。一个粗犷高大的猛汉,胸前的乳粒,倒是保有着处男的粉嫩,估计是他在原始森林间游晃的那些年,即便是自慰,也不曾拧碾过自己乳首的关系吧。此刻那两粒粉果,被源源不断抽下来的蛮力,鞭打成快要滴血似的深红,颤颤巍巍的,却如小小荷尖昂得更高,像在乞求狂风暴雨的凌虐。下身一条不争气的欲念肉龙,被乳尖上的痛楚激活,一跳一跳地不住抽动,攥住了来自观众席、那一瞬不瞬、恨不得将木板射穿的视线。
“叫啊!叫出来啊吴刚!”鞭痕更如疾雨一般,密密地降至吴刚紧实的小腹上。遒劲的八块腹肌,像是石块浮出了水面。临近想要射精的部位,可又偏偏不打在敏感的关键点上,吴刚拼命咬着舌尖,不让自己发出愉悦的哀嚎,向着那些以虐待他为乐的人乞怜。
他之所以这么做,内心里只为了一个人,否则被陌生人围捕逮住的那日,他早就咬舌自尽了。
腹部联动着肉刃,昂得半天高,那肉柱涨得挤满了木板预留出的小口,不留一丝缝隙。而这也是木板被设计放在这里的原因:一是为了将观众的视线,聚焦在最无助也最性感的部位;二是将吴刚的肉柱根部紧紧地卡住,延缓他射精的时间,让观众尽兴地目睹,那沉沦在翻腾欲海中、却不得解脱的深紫。
“瞧啊嫦娥哥哥,这姓吴的小哥哥,真是个搓不怕、打不软的极品!”小玉兔抬着眉毛,一边伸个指头,点住手机屏幕里、那明显的一根粗长肉棍,一边偷瞟身旁嫦娥的反应,见他满脸错愕瞧得专注,估摸着自己心中所求有戏,便浮了嘴角偷笑,再加把劲、添把柴火,“怎么样怎么样?现在赶紧下载拼多多,性奴吴刚就是咱们广寒宫的人了!”
嫦娥原本盯视吴刚的视线,被玉兔碍事的一根指头给阻断了。他又不好意思直说请他挪开,甭妨碍他观赏男人,只得不耐烦道:“闭嘴!你这只骚兔子,皮痒了不是!小心我抽……”嫦娥作势抬起的手,赶忙被玉兔给拦了下来,吴刚的柱身又在视线里露脸了。
“抽他,你抽他呀!以后呀,那坏猪头再给你气受,你就别拿兔兔我开鞭了,一股劲儿的全往那吴刚身上撒!那只大笨牛可喜欢这个了呢!越打越硬,越打越激情!”
还真被玉兔给说中了。当最后的高潮来临,鞭子终于抽上吴刚期盼已久的肉棒,像是久旱逢甘露,他情不自禁地挺着腰,肏弄起虚无的空气来。肉柱无济于事地一顶一顶,却丝毫缓解不了他内心的焦渴,肏不进他恋慕的人身体里去。青筋在他渗着细密汗水的额角突浮起来,他润湿着泛红的目眶,在皮鞭卷着火辣的痛楚、抽离茎皮的那一瞬,终于再也忍不住高叫起来:“嫦娥,射给你!全都射给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回轮到玉兔惊讶了,他缓缓准过头来愣愣地望着嫦娥,似是在无声询问,吴刚怎会叫这个名字。可嫦娥连头也不转,眯着眼,瞧得目不转睛。
坐在前排的观众,“啪啪啪”地适时打起了阳伞,又多又浓、满溢着麝香味儿的精水,黏腻得好似奶白的巧克力酱,如同高压水枪一般迸射出来,射程又远又广,从小小的一眼嫣红肉孔里,不断地激喷出属于雄性的爱液,有力地冲上倾斜的伞面。若非观众们早有准备,为应对吴刚的特异体质而自备了道具,恐怕此刻那些淫骚的精水,早就糊得他们满身满脸了。
“哈哈哈!各位来宾都看到了吧,如此奇异的体质,最适合买回家去做性奴。保
准让您抽得开心、套得快意!当然您要是喜好特殊的口味,也可以插进他尚未被开发的穴口里去骑一骑,肯定也是如胶似漆的紧……”
“我要!”“我要了!”台下想要抢购吴刚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只只淫荡的手高高举起。
“感谢各位的热情!但是抱歉哈朋友们,我司呢与拼多多公司早有协议,为了帮助他们平台,开发居住在天庭片区的客户,这一只吴刚呢,只做演示之用,静等天界新客户下载安装拼多多后,将免费包邮运送过去,这也与吴先生他自己的意愿相符……”台下一片哗然,抗议和抱怨声如洪潮般压过去,快将矮小的主持人给淹没了,“别急,别急啊各位!虽然吴刚是非卖品,但在他们吴家山区,出没着许多只跟他一样体质的野人,只要各位善心人士多多捐款,帮助我们筹集到足够的资金组建更庞大的抓捕队伍,到时候保证可以……”
“嘟——”信号中断,屏幕上显示一行字:“本场直播到此为主,仙宫用户欲获性奴吴刚者,敬请从速。”
嫦颤抖着点下安装app的手指,被玉兔看在眼里。他感到吴刚能不能来月宫,尚是次要,今儿个如若不将个中缘由问个清楚,好奇心重的他,怕是连觉都睡不安稳:“哎呀嫦娥哥~~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吴刚会喊你的名字嘛~~!”
这是嫦娥的心病,他本不想多说,可他清楚小兔子不依不饶的脾性,又不能真把人给抽死,便将腹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了简简单单的一言难尽:“他是后羿的后裔。”
“后……就是那个甩了你的负心人!”说完这句,他立刻知错似的捂住嘴,可心里头却为揭中嫦娥的伤疤而庆功,“诶不对啊,后羿不是姓‘后’吗?可吴刚姓‘吴’啊!”
嫦娥瞟了他一眼,冷冷道:“谁跟你说后裔姓‘后’的?那是当年他们部落的族姓,其实他姓吴,叫‘吴裔凡’。”
“吴亦凡?噗……”玉兔嗤嗤然,想起地球上某炙手可热的明星。
“是啊,他当年就是因为不甘心当个凡人,想要成仙才去邀功射太阳,就为了拿到王母娘娘赏的仙丹,上天来与更多美貌的仙子苟合,才狠心丢弃了我。哼!他既无情,我亦无义!我趁他不注意,偷偷吃光了所有仙丹,自己飞升了,留他一人在吴家山区受苦。结果那个贱男人,还是跟别的女人繁衍了后代……”嫦娥愤恨的语气里,含着若有似无的酸苦,“我看那个吴刚跟他长得很像,应该就是他的后人。”
(待续)
一根缆绳穿越云层,晃晃悠悠吊着一只藤篮。渺渺兮,有仙风盈袖,掀起月兔和吴刚的裙角。
小兔精的眼睛,时时偷瞄着吴刚围在下身的虎皮,棕黄的虎毛,缀着点点斑纹,那充满了原始野性魅力的裙饰,甚至连吴刚隐约隆起的粗硕男形都遮不住。
小兔子边观望边暗自感叹:ohy玉帝老爷呀!实在是太sexy,太an了!当初他打开拼多多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就琢磨着怎么拉拢嫦娥,把这根活体安慰棒运来自己身边了。
呵,就算他是后羿后人又怎样?就算他现在满心只念着嫦娥又怎样?凭我兔兔的聪明才智和穴间紧致,就没有我搞不定的肉根!立下如此雄心壮志,玉兔又开始跟念咒似的,紧盯着吴刚的虎皮裙嚅动唇瓣祈祷:让狂风来得更猛烈些吧,再猛烈些吧!让我近距离看一眼,那实物到底有多么硕大,多么雄伟!
“你嘴巴不舒服么?”不明所以的呆头鹅吴刚,挠挠自己后脑勺道,“你嘴皮子怎么老动个不停,又发不出声音?该不是抽筋了吧?在我们老家的山区啊,就有一种蜈蚣,一蜇人就……”
“等会儿等会儿先打住!”玉兔低估了不解风情、这种呆萌气质的杀伤力,刚想甩吴刚一个白眼,可他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可是个好机会。他那两只圆溜溜的小贼眼,就盯到人嘴唇上去了,瞧那两片肥中带嫩、淳朴中带着一点性感厚度的唇瓣,想必一口叼住了咬下去、不输会给糯米芋圆的口感吧?
意淫让人饥渴,玉兔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换了一脸巧笑又道:“是啊是啊,我的嘴唇生病了呢!要不你给我舔舔?都是叫这过耳的仙风给吹干的,你拿舌头给我润润就好,来啊,嗯……”红唇嘟了起来,他模仿着嫦娥的千娇百媚,踮脚朝着吴刚的下巴贴了过去。
可吴刚竟然拒绝得义正言辞,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哦,你这病我的舌头可舔不好。我跟你说啊,在我们老家山区呐,他们对付这种病,都得把一种带鳞片的花皮蛇捉来割胆,放一碗又浓又绿的苦胆汁出来,然后拿一根用火烤过的小树杈子,这么蘸上一点,往你嘴上涂,才能治好那种抽筋。上回我们族里的二叔他八舅的七大爷,就是因为没上心治病,才三天就口吐白沫了呢……”
玉兔感觉浑身炸毛,就快成为一只暴走兔了。他立即高声喝止住了野人吴的胡言乱语:“够啦!够了啦!”兜里掏出来一块月饼,塞进吴刚嘴里,这下世界总算清静了。
吴刚咬几口月饼,一股香中带臭的奇怪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牙齿叼着月饼呜哩呜哩不解道
:“这是……什么味儿啊?跟我们老家茅厕旁边的大树上、挂着的凤梨差不多。”
这是昨天、玉兔拿去“讨好”嫦娥的榴莲月饼,嫦娥当然一口都没动过。
“这是你的嫦娥仙子,平日里最喜欢吃的味道!”玉兔边想象着吴刚一开口,就把嫦娥熏得、撇头皱眉的嫌弃模样,边暗爽着撒谎道。吃吧吃吧,多吃点,等嫦娥哥哥不要你了,那你胯下的定海神根,就归我的“兔子洞”所有了,嘿嘿嘿嘿。
在挑男人方面,玉兔可比众星捧月、身在云端、不知人间疾苦的嫦娥要精明得多。他奉行实用主义,男人么,就是上身一双手,外加下身一根棍。勤劳致富的双手,为你埋头苦干,鞍前马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你;擎天的一棍呢,就是插进你身体里的营养针,上炕止痒,下炕止骚,全靠它撑住你的夜间生活半边天了。
傻乎乎的吴刚,哪听得见这兔肠里的弯弯绕,一听说是嫦娥喜欢的美味,立刻改口一顿夸:“香!真香!嗯,好吃,好吃……”明明是不爱吃的食物,愣是狼吞虎咽地一股脑全下了肚。
玉兔看他那憨傻的样子就来气:“嫦娥哥哥崩出来的屁也是香的是不是?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唉,如果这没出息是因为我就好了,他内心里如此叹息。
吴刚一听“屁”字就脸红,麦色的脸颊像敷了一层红苹果面膜。他脑海里不知浮出了什么旖旎画面,开始结巴:“那个……他、他会愿意给我闻么?其实他在我面前,不用憋着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看过先祖留下的一幅画像,知道了啥叫……呃、城里人说的‘美若天仙’……哦,但不管他是个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在意的!”
痴汉啊,没救的痴汉啊!玉兔攻心不行,开始打肉体的歪主意了。不管怎样,趁着嫦娥还没下嘴之前,自己先揩一把壮男油再说。如此想着,玉兔便把环着绒毛圈的手,伸向了吴刚的虎皮裙,
“你、你做什么呀?”吴刚呆愣着也不闪躲,他将前来南天门接他的玉兔,当做了嫦娥的“钦差”,即便身体上有本能的抗拒,也忍着不敢动,怕得罪了嫦娥身边的红人。
“检查身体呀!”小兔子理所当然地瞎扯淡,“你也知道的,嫦娥哥哥对性奴的身体素质,要求高得很!凡是身体不合格、不能够满足他的,一律一脚踹飞,踢下南天门!”
老实巴交的吴刚,被玉兔哄得一愣一愣的,赶忙站直了随他摸,生怕自己被鉴定为不合格产品,在床上伺候不了嫦娥。于是隔着厚厚一层虎毛,玉兔肆无忌惮的指腹,将那硕长一物的饱满肉形,描摹了个尽兴,末了还恋恋不舍地勾着小指尖,不肯从即使蛰伏着、也气壮如山河的男丘上撤离下来。
软着都这么大这么胀,那硬起来,还不能把人给肏死?光是这样想想,一阵淫水便流出了肠口,小兔子又淋湿了自己的穴毛。他忽地转身,弯背趴在吊篮的边沿上,高高撅起着臀部,让吴刚亵看他的耻口。
玉兔基本上与人形的少年无异,但耳朵、脖颈、手腕、脚踝,还有裆部的三角地带,都生着白软软的兔毛。虽然他刻意掀起裙摆、抬着屁股,可却像穿着一条雪白的绒毛内裤,要说性感,自然是没有光溜挺翘的两瓣肉丘要性感的。
但他也有卖骚的独家本事。他伸着两根手指头,就慢慢地将穴口湿润的绒毛往外扒,口里娇滴滴喘着:“嗯……怎么回事……我的穴口忽然好痒……啊,要痒死了!吴刚哥哥,你快来帮人家看看,是不是有小虫子爬进去了啦!”就算真有,那也是他自己的淫虫在兔穴里头钻。
吴刚想起嫦娥时会红脸,可面对玉兔的勾引,就像一尊呆滞的佛像,心中不仅毫无波澜,且还有点懵逼。他蹲下去匆匆扫了一眼,见玉兔夹弄着耻口,粉嫩的媚肉,慢慢地将穴口的兔毛往里吞。
吴刚同志祭出了在山里抓蜈蚣的手速,快准狠地往兔穴里戳进一根粗拇指,“噗嗤”一声,许多肠液喷挤了出来,同时出口的,还有玉兔“哎哟喂”一声、惊天动地的痛呼。吴刚往篮外随意一伸手,那揪下来一撮作怪的淫毛,便随风而逝了:“没事了,是被你的兔毛给刺的。你再感觉感觉,这会儿肯定不痒了。”
玉兔两眼望云,随风飙泪:不痒了,的确是不痒了。现在我痛彻后庭,痛彻心扉!那穴口流出来的淫河水啊,都是被这头大笨牛,给气出来的伤心泪!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死笨牛,我得在得到他的肉棒前,先报复报复他,让他长点教训……对,先在他身上做点手脚。
玉兔转身忍住心酸,面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地翘起兰指,捏起绑在吴刚赤裸上身的枝条:“谢谢你啊吴刚哥哥,果然是不痒了呢,多亏有你!来,我也帮你整整衣装,待会儿等嫦娥哥哥见了你啊,叫他更加地欢喜!”
吴刚这身行头,完全保持了原生态野人的古朴。缀着片片绿叶的软枝,盘绕着他胸肌健硕、腹肌分明的光裸身板,像是褐石上挂了生机盎然的玲珑翡翠。枝条上绽放的朵朵艳丽小花,还给这个野性十足的男人,增添了一丝暧昧的柔情。
玉兔想让吴刚肏他,把那两根枝条扯下来,将他
绑住了狠狠地肏,肏得他叽里呱啦地下不了床,走路时腿软得像面条。可该死的吴刚只想着拱嫦娥的烂逼,那狐媚货色,看似是九天揽月的冰清玉洁,实则古往今来,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过了的。玉兔恨恨地掐着指尖,将两根藤条,绑成了相互交叠的双c符号。
“这个……嫦娥他会喜欢?”吴刚眼里闪烁着憧憬。那似海的深情,看在玉兔眼里,就是不知好歹的舔狗表情包。
“嗯是啊,”玉兔语含讥讽道,“知道为什么嫦娥从来没用过拼多多么?”
吴刚摇头。
玉兔抱臂插手:“因为他不用买那些便宜货。每回天蓬元帅,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追求者,从人间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香奈儿的包包。你这呀,就是香奈儿的logo。”
“遛……狗?”吴刚满头野人问号。
“哎呀,就是时尚一族的图腾!你可以这么认为。”玉兔懒得给吴刚深入科普,丢下一句话打发。
实际上他的话有七分是真。那东西倒是图腾没错,是他特意研究后,发现后裔当年最喜欢画在脸上、吓唬敌对部落弓箭手的图案。你看那两把交叉的弓箭,分明就是百步穿杨neng(4声)死你的标志啊!
“懂了没有?”玉兔抬高了手臂,一点吴刚的脑壳儿。
吴刚先是拨浪鼓似的摇头,随后又鸡啄米似的点头。笨人都不想让人看出来他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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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佣abo带娃男仆a强标主人o
樊周来到苏泽西家当保姆的第一天,心情就经历了三起三落。
第一起,是看到苏泽西的头一眼,那人实在是漂亮得不像话。
该怎么说呢?樊周是个贫民窟里钻出来的下等男佣,没受过多少高雅的文词教育,什么花呀、玉呀、蝴蝶呀的比喻,他统统不会形容。他只知道,苏泽西就是他能抱着舔屏、撸上三天三夜、为他精尽人亡的那种尤物o。
啊呸,苏泽西才不是什么o片男优!他是金发碧眼、血统纯正的贵族,是他樊周看一眼就心一疼、看二眼就彻底迷上、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心头肉。
然而这块心头肉,怕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冻得樊周心酸。
苏泽西高昂着精致的下颌,说话的时候,连喉头玉丸的滚动,都带着阶层碾压的气势:“不准这么盯着我看!把你那两只一眨不眨的狗眼珠子给我收回去!呵,一个贫民,没有资格这样看一个贵族。你们这些不懂得欣赏美的下等人,连多看我一眼,都是亵渎!”
樊周赶紧低下头去,他可不想让小美人觉得自己唐突,可心里头还是不甘地嘀咕:谁说我欣赏不了美的?伦家早就把你傲娇的小模样,拍照保存在心里头了。今天晚上做春梦的时候,我就压着你强行来一发,嘿嘿嘿!
苏泽西当然听不见樊周的这些猥琐心思,依然颐指气使地发布指示:“来到这个家,你都知道该做些什么吗?做饭,洗衣服,打扫家务,这些最基本的,都不用我教了吧?”
可樊周那头,兀自沉浸在粉红色泡泡的意淫中。
苏泽西等了半天没听到回答,气愤地一踢、跪在地上的樊周膝盖,踢完了又后悔,跟戳了钉子一样,赶紧地收回脚尖。身为一个贵族,他身体的任何部分,都不能受贫民的玷污,哪怕是缀饰着毛绒兔尾的拖鞋尖儿也不行。
樊周看出了主人对他的嫌弃,心情有点小小低落。可这时候,一对光脚丫,砰砰砰地踩下了楼,一个超级可耐的小男孩,出现在了视线尽头。
虽然顶着一头贵族金发,但小苏沛心里的阶层隔阂,显然还未竖起来。他高兴地嚷着:“那个就是新来的alpha男佣吗?哇,他好帅哦!我喜欢他!”说着,小东西已扑进了樊周怀里,小脑袋贴上他硬实的胸膛。
樊周以孔武有力的手,抱起苏沛接连转了好几个圈,乐得小家伙咯咯直笑,小酒窝荡漾在快乐自转的旋风里。
“喂!你给我立即停下!”苏泽西这高声一喝,止住了两个人的快乐。一大一小两个脑袋,齐齐转向他眨眼,眼里含着不解的幽怨。
苏泽西恨铁不成钢地一把夺过小苏沛,抱在手里,点着他的额头柔声教育道:“以后不准和这个男佣靠得这么近,知道不?你要记住自己苏家小少爷的身份。”
“知道了,爸爸。”苏沛说得委委屈屈。
爸爸……这样天仙似的人,竟然已经被彻底标记过了,还早早生了这么大一个娃。也对,他们父子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像……
虽然本就知道毫无希望,可不知为何,樊周还是隐隐然觉得失望。就好像心里头端着的一只玻璃杯突然碎了,光芒从碎玻璃片中溢出来,遁入了黑暗。
但这黑暗并未持续多久,他心海里希望的潮水,就又涨了起来。因为苏泽西说:“不准乱叫,说了多少次啦,你要叫我‘小叔’。我知道,沛沛很想爸爸妈妈对不对?我相信姐姐姐夫在天有灵,一定无时无刻,不在天上看着你呢。再说,还有小叔陪你,沛沛是不会寂寞的,是不是呀?”
小家伙神色黯淡地点点头,可随后又眼睛一亮,指着呆立一旁、在大起大落的冲击下、一时回不过神来的樊周道:“还有他!以后他作为我的新保姆,也会陪着我的,对不对?”
可是苏泽西对自己侄子的百般温柔,没有迁移过来一丝一毫,分到可怜的樊周身上。他从臀后的裤袋里,抽出一副、早就准备好的手套,向着男佣一甩:“你给我记住了,别用你那低贱的脏手,直接触碰我们家的任何东西,包括我侄子苏沛的身体。做家务时,请务必戴上手套,如果你的手指头,再不小心触碰到这家里的任何东西,请立刻向我汇报,我会命令你直接将东西扔出去处理掉。当然,赔偿要从你的工资里扣。听清楚了么!”
我想碰你,想亲亲你口喷伤人话语的小嘴,你也会把自己扔出去处理掉么?
樊周心里这样苦笑着,一言不发地戴上那副手套。指尖每套进一个指套,就像往自己的心坎里戳进了一截。他很想对苏泽西说,贫民也是人,他的心也是会疼的。可他知道苏泽西不在乎,那高高在上的小美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屑于问。
他很想现在,就掉头离开这座大宅,不再承受这份屈辱和悲哀。可他的母亲得了重病,他需要钱来替她续命,他做不到像贵族那般的随心所欲。
然而下一瞬,苏泽西又抛给他一个、非留下不可的理由。
“除了家务活和带孩子以外,你还要负责保护我,因为我的……”他脸颊稍红了红,像是红酒染上的霞绯。苏泽西咬了咬唇,就算羞
人,也不得不对这个下等人明说:“我的发情期就快要来了。你身为一个alpha,身材还算是魁梧,到时候,应该能派上些用场……”
发情期!
这三个字,就像糖水一样灌进了樊周的耳蜗。oga们的发情期,位于“alpha性生活享乐手册”的首页,是能让他们摇着尾巴、不顾一切地追上去、鞍前马后、伺候得不亦乐乎的快乐源泉。三期三落之后,樊周彻底被“发情期”三个字征服,驯服且满足地,在苏宅开始了他心甘情愿的受虐之旅。
一大早接了个电话,樊周就系着围裙,在厨房间里忙活起来。电话来自苏泽西的alpha奶奶。樊周的oga爷爷,早年曾伺候过她,两人之间,建立起了跨阶层的友谊。事实上,也是她老人家亲自拍板,才把樊周招聘进这所大宅的。按照苏泽西那傲娇的小性子,樊周这样的“下等贫民”,根本就看不入他的眼。
苏泽西真是上天的宠儿,不仅长得是神仙容姿,还具有这世上,大多数人都羡慕的体质——爱吃肉,却怎么都吃不胖。一斤雪花小牛肉,配着红酒下肚,那小腰依然玲珑得,能当柳条折起来。可苏奶奶坚决要求:樊周必须在饮食上想办法,哄苏泽西多吃一点蔬菜。
樊周做事情很用心。他在挥着兔毛掸子、勤劳拂拭过每一件家具时,留意到苏泽西,貌似特别喜爱小兔子。譬如说茶杯把手,是一只弯着的兔耳朵;插着玫瑰的花瓶,是一只蹲着的小粉兔造型;连浴缸上的彩瓷,都绘着一只躺在泡沫中的搓澡兔。
遵循这个规律,樊周手中、正在成形的便当摆盘,也栩栩如生地,刻画着一只龇牙笑着的小兔子:白米饭砌成的脸蛋,粉色的腮红用草莓汁浸泡而成,鼻头处嵌一粒玉米,海苔脆饼雕出嘴和眼睛,再切两片苏泽西喜欢的熏肉,充作长长的兔耳朵。周围摆满了西兰花、蘑菇朵,和胡萝卜片,小兔兔仿佛置身于生机盎然的大森林间。这图样任谁看了,都会由衷生出感叹:便当的制作者,可真是有心了。
希望他能喜欢。樊周一边搓弄着手中的米饭,一丝不苟地修整最终的造型,一边不自觉地笑着想。他想象这份爱心便当,被送进苏泽西蜜唇里时,自己满满成就感的开心。
“哇!太漂亮了!”小苏沛的脑袋,忽然从手臂间钻出来,吓了樊周一跳。小眼睛眨了眨,盯着兔子便当半晌,馋得口水直流的小嘴,愤愤不平地噘了起来:“哼!你偏心,你给小叔做的便当这么好看,为什么给我吃的,就是一个皱巴巴的饭团!”
樊周下意识想摸摸小淘气的脑袋,可才抬手,就想起苏泽西的警告,又作罢收了回来:“沛沛喜欢吃,下次叔叔也给你做好不好?这一份是要哄你小叔爱上吃蔬菜的,自然要多花一些心思嘛……”他说这话时,眼里含着的温柔爱意,连七岁的孩子都看得出来。
苏沛可是个小机灵鬼,他立刻会意,端起便当塞进樊周手里,毫不介意地一拉他手臂:“走,小叔在健身房呢,我陪你一块儿送去!”
跑步机上,香汗沿着纤颈滴落而下,与苏泽西一双白嫩的脚丫一起,落在一刻不停的传送带上。
苏泽西是个标准的完美主义者,在别人看来、已无可挑剔的身材,看在他自己的眼里,却总是少了点硬朗的肌线。他不想做个柔柔弱弱、只会发情生娃的oga,他的信条是:基于第二性别之外,他首先是个男人。因此,吃肉与锻炼,他基本是一天不落。
可那一盒子红红绿绿,就成了他眼中的多余。
樊周期待地捧着便当,站在跑步机旁,对着那挂满晶莹的玉白肌肤,痴痴地望。
而苏泽西只垂下眸来瞟了一眼,就全盘否定了他一上午的努力:“拿走。去煎一整块神户牛排来。”
“可是……”樊周动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苏泽西却早已转过头去给他冷遇。他叹了口气,悻悻然往厨房走去。
“小叔!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
苏沛还为他说了些什么,樊周没有心思去听。但他不会轻易放弃,他知道苏奶奶担心得有道理,长此以往挑食下去,对苏泽西的健康,确实不利。
苏泽西也没有想到,这个高高大大、看上去傻了吧唧的alpha男佣,竟然会这么死心眼,非要跟他这个主人对着干。
不一会儿,樊周又出现了,这次是端着一杯、看上去黏黏乎乎、叫人作呕的绿糊糊。这人还有脸,冲着他笑:“嘿嘿,主人可以不吃蒸蔬菜,但这一杯芹菜汁里头,富含很多肉类提供不了的营养,最适合锻炼之后补充维他命了……”
“烦死了,你给我滚开!”苏泽西不耐烦地一挥玉手,就把整杯芹菜汁给挥落在地。碎渣子撒了一地,结果维他命还未补充上,那玻璃杯倒是先送了命。
樊周没想到,看起来漂亮斯文的美人,面对自己时,竟有火山喷发一般的暴脾气。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愣在原地。
而苏泽西则赏了他一个、最是无情的白眼,转过头去,若无其事地不睬不理。
“小叔!你不准这样欺负
小樊叔叔!”连苏沛这孩子都看不过去了,小脚一踢跑步机的插头,“滴——”地一声尖响,传送带陡停。苏泽西随着惯性,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小心!”看到心上人的额头,有磕上铁杆子的危险,樊周抬步上前、抱住苏泽西的动作,完全出自雄性保护雌性的本能。
可大概,苏泽西厌恶贫民阶层的本能,也是天生的吧。在樊周作为肉垫、消弭了他撞上铁杆的疼痛之后,这没心肝儿的美人,立即伸臂一推,把男佣推得一个趔趄,向后跌坐在了玻璃碎渣上。
站稳后的苏泽西,第一件事,竟又是开口训斥:“谁允许你上来的!谁允许你碰我了!你看看你,在厨房呆得满身油烟味,恶心死了!”他边说边跟过敏似的,掸着自己的两臂,就好似刚刚那一碰,自己被染上了什么肮脏的灰尘。
如果苏泽西只吃蔬菜,那他厌恶的油烟味,也不会上樊周的身。如果那味道真那么让人讨厌,可为什么苏泽西啃咬牛排时,会那么津津有味呢?
樊周心里头盘旋着这个疑问,他最在意的,果然还是主人怎么看他。而自他手掌心里洇出的鲜红,与碎渣扎入皮肉里的刺痛,他倒像是全无感觉一般。
“啊!小樊叔叔你流血了!”苏沛瞪大了眼睛惊叫起来。
苏泽西的脸色也稍微变了变,他刚想嫌弃樊周的血,弄脏了他的地板,一股饱含着alpha信息素的气味,便随着樊周的血液,破伤而出,渗入了苏泽西的鼻腔、肺腑!樊周的信息素,居然是黑巧克力味的,浓郁而香甜,阳刚,充满着雄性的强大,与对雌性的占有欲望。
本就临近发情期的苏泽西,立时捂住了口鼻,却已来不及遮掩,脸上升起的霞飞。隐秘的臀间小沟里,猝不及防涌出一股淫水,又湿又热,像是诉说着渴慕的甘泉。
他窘迫地夹着尾巴逃窜,他知道再慢一步,自己就会屈从于oga的动物本能,张开双腿,让这个低贱的男仆,趴在他身上交配。
最后樊周可怜的薪水被扣得彻底“脱水”了:打碎玻璃杯,扣5%;端盘子不戴手套,扣10%;未经主人允许、擅自跨上传送带妨碍锻炼,扣12%;污血弄脏崭新的地板,扣20%;色胆包天随意碰触主人的身体,一下扣掉37%!
樊周掌心里洇着血,心里头流着泪,苦笑着戴上隔离手套,蹲在水盆边。
还好还好,主人说了,如果在他的发情期中,自己的表现好,可以将扣掉的钱,全都加回来,还能获得额外150%的奖金。嘿嘿,发情期我一定要好好表现鸭!
樊周如此想着,头顶又升起了希望的小太阳。他满怀憧憬地,从还未泡水的盆底,捞出苏泽西的内裤,享受起这份工作中难得的福利。是的,樊周包揽的家务活中,还包括清洗主人最贴身的小内内。就是那一片、薄薄的、丝滑的、与苏美人的柔嫩小穴、无时无刻不亲密接触的幸运绸布。
苏泽西是一个原始主义的信奉者,比起那些无情的滚筒机器,他始终相信,人力的悉心,能将他的贴身衣物,洗得更为干净。
在自带光芒滤镜的樊周眼中,那一片小亵布兜底,就是他无限向往的秘境。为此他甚至忘了掌心中、被玻璃扎破的隐隐疼痛,也舍不得那么快放水,让小内内失去它天然的气味。他满心满眼,只盯着其上洇晕的一大片淫水。那珠光白的底布,衬着光泽晶莹的水痕,泛着浓郁的oga性欲气息,萦绕在樊周的鼻尖。
他仿佛看到温暖的被窝中,钻出来一张金发碧眼的俏丽小脸,苏泽西喘息着求他道:“想要……”他想要爱抚苏泽西,他想要给他温暖和充实,他的手指开始蠢蠢欲动,不满足于胶皮手套冰凉的束缚。
他迅速地朝洗手间门口瞟了一眼,安慰自己道:“应该不会这么巧有人来的吧……”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脱去了手套。得到释放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抚上那一片欲望的湿润。他感受着苏泽西的淫水,温润与黏腻,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濡湿的小穴,开合着、吐着欲液求他舔尝。
理智渐渐被欲望淹没,他再也无暇去分辨,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道德存疑。他缓缓地伸出舌尖,他想尝一尝那内裤上,如糖水融化后的甜蜜。他想全身心地,浸泡在羞耻却隐秘的快乐里。然而……
“啊!变态!你这个大变态!”樊周的舌头还未触到向往的醴液,站在门口、恰巧撞见这一幕的苏泽西,惊异得大叫,直接摔了手中的喷雾瓶。
经历了健身房事件,好不容易压下性欲来的他,原本是想吸取教训,急急忙忙拿了一瓶信息素淡化喷雾来,让樊周前前后后、里里外外好好地喷一喷,将他“令人作呕”的alpha信息素,严严实实地遮盖住。
不料突然目击了这一幕,他惊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并不是怕樊周会对他做些什么。在他所处的社会里,自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高贵族群,而樊周这种贫民阶层在他眼里,只如随便可以抬脚踩死的蚂蚁。苏美人料定,这猥琐的男仆,只敢偷偷躲在洗手间里,对着自己的一条内裤意淫,就是给他一万个胆子
,他也不敢标记自己。
可他还是慌了,因为樊周捧着他的内裤时、那专注垂眸的深情。那长而浓密的睫羽,在高挺的鼻梁上方,打出一片令人动容的阴翳,像是为爱而生的丛林。
他苏泽西短短的十八年人生里,习惯了用眼角看人,习惯了别人回看他时,或恭敬拘谨、或诚惶诚恐的目光。那些目光里没有温度,有的只是讨好谄媚的疏离。
而樊周看那条内裤时,是不同的。他对着它,就像在看一个思念已久的情人。苏泽西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份深情,他本能的反应,就是恐惧地大喊“变态”,将男仆归入、他所熟悉的猥琐分类里,好像这样,便获得了某种心理安全。
樊周心头一跳,赶紧将那条烫手的内裤丢回盆中。两人于惊慌之中相碰的目光,却像是一触即燃的火星,点燃了两张年轻的脸上、潮升的红晕。
按照苏泽西为人处世的惯例,他本该插着臂,对男仆大加指责一通,细数出其“变态的九十九宗罪状”。然而今天,这高傲的oga主人也不知怎么了,竟在愣了几秒后转过身,摆动着臀肉、迈开细腿儿跑走了。
樊周忐忑了一天,直到夕阳西下、苏沛放学归家的日暮时分,更加严厉的惩罚,也没再降临。樊周望着露天衣架上、飘荡在晚霞暖风中的内裤,心里头又添了几分希冀。他开始胡思乱想,猜测着主人,兴许也没有嘴上说的、那么讨厌他……
“小樊叔叔!你呆头鹅似的,昂着脑袋傻笑什么呢!”苏沛的声音忽然出现在耳畔。
樊周赶紧戳灭了脑中、粉红色幻想的气泡,换了一个认真严肃的“大人表情”,转过脸来蹲下身道:“啊,小少爷,欢迎回家!”戴着纯白手套的手指,帮小家伙整了整歪到一边的领结,果不其然,发现上头沾了不少黏糊糊的冰淇淋。
樊周宽纵的语气,对小淘气果然没有什么强制力:“再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当心牙齿掉光哦!那样的话,以后小苏沛就没有人喜欢了呢……再说,你小叔知道了也会生气。”其实这小小声嘀咕的最后半句,才是樊周真正关心的重点。
而敲中苏沛耳膜的,却是前面那句:“没有人喜欢就没有人喜欢!只要小樊叔叔喜欢我就好了……”说着,那孩子毫无嫌隙地,伸臂吊上了樊周的脖子。
樊周无奈,只得又一次违逆苏泽西的禁令,任着苏沛像只考拉一样,攀在他身上撒娇。
“小樊叔叔你说,你喜不喜欢我嘛……”
“呃……哈哈!哈哈!别、别挠了苏沛、哈、好痒痒!”樊周弯着腰,却无论如何躲避不了苏沛小爪子的攻势,被挠得咯咯直笑,只能投降,“喜欢、喜欢哈哈!小樊叔叔最喜欢沛沛了!”
说这句的时候,樊周正抱着苏沛,经过苏泽西的卧室门口。尚未从羞愤中平复过来、躲在内室、不敢与男佣打照面的苏泽西,从豁开一隙的门缝里,又目睹了这一场景,一股说不出的无名火,漫上了他的胸臆。
“变态、死变态、大变态啊!”粉拳恨恨地捶在桌板上。他以为,他是在为侄子的安危担心,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苏沛和那男佣在一起很安全。那他是在气些什么呢?他将那解释为,对男仆又一次阶层逾越的嫌恶,可内心深处,他知道并不全是。但他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吃一个七岁孩子的飞醋。
隔壁屋苏沛的欢笑声时不时传来,傲娇的小叔躲进被窝里,用厚厚的棉絮蒙上自己的耳朵,也不知道是在生哪门子的闲气。
苏沛卧室的小熊*****厚地毯上,摊开着两页教科书,上头画着每一个刚上一年级的小学生,都应该掌握的基础生理知识。是的,在这个物质文明较为发达的社会,人们普遍认为,性教育、尤其是abo第二性教育的问题,要从孩提时代抓起。让孩子们及早弄明白“成结”、“临时标记”、“彻底标记”的意义,也是为了教导他们,更好地保护自己。
当然,这样讲解清晰、配图精美的课本,只有贵族阶层的精英学校,才负担得起。而下等阶层中,正是由于缺乏普遍的性教育,以至于许多贫民oga,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迫标记、早早产子,永远滞留在被剥削的底层。
若是过去,樊周看到课本上的图案时,也只会感叹于贵族教育的完善。可现在他眼里、脑里、心里,都填满了一个苏泽西。他看到那条窄小的甬道,通向令人神往的oga生殖腔,和孕育小宝宝的子宫时,遏制不住地,将那图片与主人漂亮的身体进行联想。想着想着,裤裆里的某处就隆起了一片高地。
“当着孩子的面,你瞎想什么呢!”他狠狠一掐自己的腿根,用疼痛拉回迁迁飘飞的思绪,装作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小樊叔叔,快帮我做作业吧!你看这里、还有这里……烦死了,这些乱七八糟的部位,还都是拉丁文的(这个社会中、贵族阶层的指定书面语言),需要找到将对应的色块,将它们涂成指定的颜色!”苏沛抓了抓乱发,放弃道,“我不管了,拉丁文看得我眼花!这些就全拜托给你了,我要去啃个冰淇淋冷静冷静!”
樊周叹口气,握起一支彩笔。他虽然不懂拉丁文,但在贫民学校里,勉强学过的那么一点点生理知识,连蒙带猜,还是能派上些用场的。
苏沛就那样乐呵呵地,舔着一支奶油蛋筒,看着樊周坐在他身边忙活。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小樊叔叔,以后如果我长成了oga的话,就请你标记我吧!”
苏沛的父母是ao配,他们生出的孩子,一定是alpha或者oga。至于究竟是哪一性别,还要待他接近十六岁性成熟时,才能见分晓。
正全神贯注于作业的樊周,被这话吓得忙抬起头来。第一反应,是看苏泽西有没有出现。倒霉的“巧合”,总算没再发生第二次,他这才长吁一口气,一点苏沛的鼻头道:“小孩子家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沛不服气了:“我哪里乱说了!今天生理课上、老师说了,标记只能发生在互相喜欢的人之间。刚才我明明问过你了,你亲口说的喜欢沛沛,我也最喜欢小樊叔叔了!这就是互相喜欢,就可以标记成结!”
樊周看着小苏沛皱着鼻尖,说得理直气壮的样子,被他逗笑了。永远别试图跟一个七岁孩子讲道理,否则你一定会输。
樊周展了一个标准的大叔式温柔笑:“好好好,待沛沛长到跟你小叔那么大的时候,如果你还喜欢叔叔,叔叔就标记你,好不好?”
樊周相信,时间会抹平一切,包括他对苏泽西不该有的奢想,或者是苏泽西对他没来由的厌恶。
“嗯,一言为定哦!拉勾勾,不许赖!”苏沛拔了樊周的手套,细短的小指头,紧紧勾上了alpha男仆的手摇了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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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鼎玄幻香艳美轮美奂的魔界爱情
尸林血泉之中,猩红的鲜血,犹如滚热的岩浆一般回溯流淌,池中传来枉死之人的阵阵哀嚎、低低诉怨,围绕在血池周围的大小骷髅,睁着黑洞洞的眼睛、露着白生生的牙骨,密密匝匝地排了一圈。这里是魔界的九天圣地,魔尊梵罗的休憩场所。
血池尽头铺着的一方暹罗红毯上,仰面躺着一个人,更确切地说是一只花妖。他汗湿的额发,一缕缕地沾在颊上,纤白细嫩的美玉酮体上,因着情动,而笼起了一层绯色霞光,绚丽旖旎。
小花妖的全身上下,几乎每一处敏感的地方,都被人悉心照顾着。面容丑陋的魔界低等欲魔,伺候起人来,可是毫不含糊。他们深知,如何能勾起人的淫性,哪怕是再青涩的处子,也难免在他们的舔弄下,于深不见底的欲海中沉沦。
两只欲魔匍匐在地,捧着小花妖白嫩的脚心,卷动着血红长湿的软舌,一下下地舔在通汇着四方血脉的脚底。另有两只,肥厚的嘴唇,覆在小花妖胸前的两点上轻咬舔舐,将两粒小巧的茱萸,舔成了如红榴果般的艳丽。
还有一只,顶靠在小花妖的背后,让垂着手、无力喘息的小人儿,倚靠在胸前。大手不时描画过他精致的蝴蝶骨,在敏感的肌背上抚触撩拨,四处点火,最后徘徊流连在他细窄的后腰上,一下一下地揉按撩拨。
最后,也是最要命的一只,正趴在小花妖打开的两条玉腿中间,将小小的花茎,整个儿地含入。先是砸么着嘴唇,吸吮吞吐,然后一下吞到了最深处,技巧性地挤压着喉头,软硬兼施地,试图让小花妖放弃抵抗,放松了精关,淋漓射出。
欲魔的手中,端着一只雕花金碗,打算像往常一样,待小花妖受不住了,摇晃着脑袋、颤抖着泄身时,眼疾手快地将那金碗往前头凑,堪堪地接住,从铃口里喷射出来的花蜜。待大功告成之后,再将那珍贵的补药,进献给、于远处旁观着的那位大人。
可这一次,小花妖的反应,似乎不如过往那般乖巧和尽如人意。一波波强烈的欲潮,激得他蜷缩起了每一根脚指头,止不住地战栗,眸光微动,眼里氤氲着水汽。可那双迷蒙的欲眸里,不止闪着哀戚恳切的楚楚可怜,竟还端着些执拗。
“啊……啊!不行了,不要再弄了!师尊、师尊我不要……呜呜呜,求求你让他们停下……我不要这样……不要每天都这样啊啊……”
欲魔哪里会听小花妖的求饶,他只遵从主人的命令。他又凑着脑袋,变本加厉地吸了一会儿,直把那可怜兮兮的小肉茎,吸成了紫胀的深红。可小花妖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就是不肯缴械投降。欲魔有些踌躇了,他迟疑地抬头,壮起胆子,向着远处高高在上、如神祗一般冷观的主人,望去求助。
魔尊梵罗,是这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他眸中带着深邃笑意,一手撑着颊,侧卧在九天琉璃座上。乌发像墨色瀑布一般流泻,铺散在灿金的圣塌之上,有些缠绕在他的颈间、手臂上,还有一些,轻轻地落在那大敞的衣襟中间、袒露出的精壮胸膛之上。
九天明焰在他的眉心闪动,似是在无声诉说着主人的高贵庄严。梵罗勾着手指,玩弄着自己的缕缕墨丝,饶有兴味地眯着眼,望着远处的那一幕。那双含着戏谑的眼睛里,说不出来,是否含着半点的情意。
半年前,梵罗去繁花琼海的花丛中采撷。他练的是煞气极猛的魔功,稍有不慎,便会被体内魔气夺了神智,变成走火入魔的疯子。他需要定期吸食一种五色琼花的花蜜,用以平复自己躁动不安的魔气。
然而这一次来到繁花琼海,他惊讶地发现,开了整整一片的花丛全都凋谢了,只余下一朵巨大的琼花,似是吸尽了琼海花丛中、其余花儿的精气,长成了一株含苞待放的硕葩。只此一朵的紧闭花瓣上,竟然闪出了姹紫嫣红的耀眼华光,像是凝聚了千万朵花儿的灵力璀璨。梵罗马上意识到,这是由繁花琼海中的灵气,所孕育的花灵,千年一蒂的稀有,其中即将破苞而出的精华,必然是珍贵无比。
于是,他就侧卧在那朵巨花的藤蔓上,耐心地守护着那朵灵花,等待它开苞的时刻。期间,有其他的小魔,欲来争夺这朵精华,都被他设下的魔屏,挡在了花海外。不知死活胆敢硬闯者,全都受到了魔屏的反噬,被自己施发的功力,打得魂飞魄散。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苦守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灵花开苞了。在湿滑黏腻的透明稠液中,包裹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精灵。他就像误入凡尘的仙子,肤如凝脂,面若琼花,身上似笼着一层,无论被怎样亵玩,都玷污不了的圣洁光华。
梵罗用大掌,抹去花妖身上的透明粘液,像捧着珍宝一样,将小东西裹入自己的猎猎长衫之内。侧颜与男人厚实温暖的胸膛紧贴,小花妖第一次,听到了男人的心跳声。他迷蒙地睁眼,与后来、让他管自己叫“师尊”的俊美男子对望。
那一刻,梵罗在他的眸中望见了星辰,和春花开了满野的天真烂漫;而小花妖也望见了他的天神,他一辈子都会钟情的男人。
可这份钟情,终究是在日复一日的欲望折磨中,渐渐消弭了。小花妖悲哀地发
现,师尊并不爱他,他只是想要不断榨取自己身上的精华,喝下花蜜一般的琼浆,来精进功力。小花妖绝望了,可他不想离开师尊,哪怕是以如此羞耻的姿势,卑微地留在师尊身旁。
所以,即便他全身上下,都被欲魔们无微不至地伺候着,也解不了他后穴中的空虚,他想要与师尊结合的渴念。
为什么,为什么师尊可以用他勇猛粗大的宝根,尽情地亵玩那些低等的魔女,将那坚硬如铁的东西,塞到她们的身体里去交媾,却连这样最卑微的亲密,都不肯赐予我?
我也好想,好想被师尊同样地对待,哪怕是粗暴的发泄也好,是漫漫长夜中缓解孤寂的安抚也好,求求你,师尊,求你抱一抱我……
那种与你胸膛紧贴的温暖,我还想要,再感受一次……
“魔尊,小的们已经尽力了,可这小妖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就是不肯泄身,无论小的们使了什么手段,就是吸不出来……”低等的欲魔们又怎会懂,世间还有一种东西,叫做真情。
望着小花妖眼角不断涌出的晶莹泪滴,如断线的珍珠串儿一般滑落,魔尊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不置可否,抬起手来慵懒地摆了一摆,示意欲魔们可以退下了。
“小东西,”他的口中吐着魅惑的气息,“看来,只有为师亲自插一插,你才肯乖乖地吐蜜了。”
魔界中不只有尸林血泉这样的血腥瘴气之所,在魔陵峰顶,亦有一处、繁花盛开的美轮美奂之地。一棵沙罗神树,就屹立于人烟罕至的孤峰中央,参天巨木,箕张着硕然神冠,高耸入云,俨然可接日月辰星。
而这一日,小花妖踱着轻快的小步,绣金的小靴,踩过飘着芬芳香气的花丛。他的小脸上,挂着甜蜜的窃笑,手里头悄悄攥着一个东西,来到此处,打算将他的心愿埋在树底。
据师尊说,沙罗神树的根须,一直盘虬通错到魔界的幽惶泉眼之下。从魔泉中汲取而上的养分,滋养着这株神木,让它具有了灵性。而上头缀着的每一片叶子,都如通体翠光的宝石,闪着精绿色的灵光,等待吸收、前来许愿之人的愿力。如果它应许你的愿望,某片叶子就会熄灭光芒,化成落叶,飘落你的掌心。
小花妖虔诚地曲跪在地,以纤细白嫩的手指,刨开地上的花泥。可无论他的甲缝里嵌入了怎样的脏污,有一样东西,是绝对不能染脏的。浅坑初成,小花妖甜甜地绽开了微笑,小心翼翼地以丝帕,将自己的掌心覆了,再舍得去怀里,掏那个缀着穗子的四角魔铃。
思及这东西的来历,小花妖的颊上,不由泛起了羞赧的红晕。这是昨儿个晚上,师尊宠幸他时,留给他的信物。当时他的眼上蒙着一条黑巾,虽然什么也瞧不见,可师尊拓入他后穴里去的硬热,他可是实实在在,感受得真切。
昨夜,他初次为心上人打开的幽深小菊,努力地翕张着,试图以最柔软紧湿的内壁,来容纳师尊给予他的疼爱。虽不知师尊,为何要执意封住他的视线,兴许是怕日后,再以师徒之名相称相见时,难免尴尬吧。可即便如此,他的小茎也已很满足地,吐出了久久不肯倾泻的一大碗花蜜。
高潮情动之时,他一边恳求着,“师尊你抱抱我吧,从后头抱抱我好不好”,一边胡乱挥动着小手,伸到身后头去,抓了这一个小铃。这铃铛是师尊时常佩戴的贴身之物,虽说不是明赠,但准许他随意抓取的这份宽容,便已是令他欣喜的疼宠。毕竟,能与师尊这样高不可攀的美男子肌肤相亲,他真的已经心满意足了。尽管直到最后,师尊掌心的温热,也没有落在他赤裸的玉体上。
小花妖面上飞了红云,指头一点一点地,戳弄着那个小铃铛。撞珠儿碰击铃壁的声音,响着难以言说的清脆,叮铃叮铃,像是清泉,洗涤他悸动的心。那是足以能平抚、低等魔物内心躁动的清净魔音,亦能短暂压制魔尊体内的魔气躁动。因而,那物跟随了梵罗许久,久到令小花妖都羡慕不已。而如今,小铃铛就垂在他的指尖,就像他唯一能捧住来怀念的甜蜜一夜,如此珍贵。
小花妖闭着眼,把铃铛捧在心间,微动着红唇,向神木默念着心中的祷言。正当他如此全神贯注地许着愿,树顶上忽然传来一个成熟男子的声音,悠然间带着一丝慵懒,疑问间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滞怠:“小东西,许了什么愿?”
小花妖心头一震,指间铃铛一颤,丝帕和着信物,就一同坠落在了方寸大乱之间。如果说原本他颊上的红晕,如日落霞晚时分,魔界无量天边,漂浮着的丹云,那此刻陡然升起的红潮,炙烫得就如血泉中翻滚的岩浆。
“我、我……我没许什么愿,我……”小花妖嗫嚅着唇瓣,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不知所措地抓着衣角。昨夜恩爱的种种,瞬间掠过耳畔,包括与师尊凌乱交错的热息,还有他在渴慕拥吻时,乞求过师尊的羞耻话语。
今晨一早醒来时,眼上的布条当然被抽走了,而师尊,也早已人去榻空。他知道师尊处理魔界琐事,应是繁忙,因而心中虽有失落,却也善解人意地,如此宽慰了自己。原以为暂别的时辰,足够他理清纷乱的思绪,可还未想好,再
面对他时的举止如何是妥,师尊便这么快,就现身来寻他了。
忽地意识到,这也是师尊对自己挂心的一种,小花妖心头,又涌上一阵欣然的欢喜。如此神情变了又变,到最后,他直接慌乱地低下头,以浓长的睫翼掩了自己的视线,便再也不敢抬头,与师尊对望了。
“怎么了?抬头,看我。”
听了这一声不容置疑的指令,小花妖鼓起勇气,仰头,与他恋慕着的天神对望。只那一望,就叫他怔得呆住了。只见梵罗敞着精健如玉的胸膛,悠悠然栖于树杈之上,一手握着一个酒壶,另一手,不经意地打了一个响指。
瞬间,繁花似锦,翠叶泽光,一整棵沙罗神树,似乎都“活”了起来。原本只有碧翠一色的木叶,骤然间,焕发了五色光华。流光飞霞一般的灵韵,在叶片之上流转;原本光秃秃的枝丫,窜出了含苞欲绽的花苞。
淡粉色的灵花,在瞬息之间绽瓣、离枝,以最飘然迤逦的芳姿,在小花妖的眼帘之前,展了一道、美得令人凝息的花幕。花开花落,花飞花舞,梵罗只稍一动手指,就赐予了小花妖、一整个眼眸的绚烂。
“呵呵,小东西看呆了?好看么?”纤薄的红唇牵动,吐出一句撩人心扉的话语。
暖风拂过,空中漾起沁人花香。魔尊那如瀑如流、如云如墨的一头长发,被轻风撩起,舞在玄色衣氅的左右,看得小花妖醉心如斯,一时忘了今夕何夕、此地何地,眼前只有漫天的迷离,和师尊眸中的笑意。小花妖觉得,比起锦叶繁花,他的师尊,要好看上千万倍。
“来。”梵罗只是一勾手,一股灵力卷着劲风,就把小花妖的双脚托起,转瞬之间,他便跃上枝头,小小的身子,落入了师尊的臂弯掌握。
他简直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轻易,他又一次被梵罗搂在怀中,赤颊贴着魔尊的胸膛,聆听这具至尊之体的心跳。落英打着飘旋,落在他的肩,他激动地紧紧搂住了师尊的颈,久盼成真的热泪,又一次温热了他的目眶。
魔尊也不动,只是任他抱着,缓缓地抬臂,饮了一口百花忘忧酒。自唇角流出来的一道晶莹酒线,被凑在下方、细心的小花妖,伸着粉嫩柔软的小舌尖,乖巧地往自己的唇中舔。如品甘露,如饮醴泉,只要是师尊体内流出来的东西,他都想要——哪怕昨晚,他没有等到期待中的浊精,这一点酒汁,也算是弥补的甜。
“你会喝酒?不怕今天晚上,你这里给我吐出来的,全是酒气熏天的‘变质蜜’么?”师尊吐出的醇音,说笑得自然而然;而他突地捉住小花妖的秀茎,在吐蜜的嫩头上摩挲的指尖,也动得天经地义。
可这边被他攥住了要命部位的小可怜,却是含羞带怯地掩着哭腔:“别、别师尊,现在,这里还没有……呜呼……昨晚刚为师尊吐了那么多,今天……啊今天暂时还没……啊攒起来……”他怕极了被迫吐蜜,可只要一想到对方是师尊,他就又觉,身体被折磨得心甘情愿。
“昨天晚上第一次被开苞,后头还疼么?嗯?”师尊询问的语气里,不惶不急,永远带着小花妖学不会的从容淡定。
“疼、啊不、不疼了……嗯……”小花妖微抖着身子,伏在师尊胸膛上喘息,他觉得就算要榨干他的精华,全都喂了师尊的功体,他都在所不惜。
而他没有向师尊表明的心愿,就是想要朝朝暮暮相见、日日夜夜受宠,所以,哪怕菊穴里还隐隐牵着被破入的疼,他也不言明。
“好啊,那今天晚上,师尊就再狠狠干你,你的小肉洞,可要受住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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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友现代卧底警察追求神仙毒枭受
“噗——”向军嘴里喷出一口血雾,整个人踉跄着往前跌了一步,双掌一撑,才能勉强支着不磕到地上。可紧接着,不知来自身后谁的一脚,袭上了他的膝弯,他的腿跟碎弓一样折了一道,膝盖撞到地上,终于被迫跪了下来。
血雾在地板上覆出一道赤红的长影,恰巧从侧墙的栅栏里,透进几束外界自由的天光,向军看着那光与影,觉得他这趟惊心动魄的监狱之旅,还真是颇有意思。
他前额的刘海,忽然被人抓在了手里,强迫他昂起头,看向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魅影。
那人清冷,孤瘦,精致如巧锥的脸,像是蛋瓷一样的白。他裸着一对纤薄的足,小巧得犹如璞玉雕成的藕。他套着宽松的针织薄衫,手掌埋进衣袖里,侧颜埋进暗尘里,就像他将自己真正的名字,埋在“白狐”这个外号里。
他叫唐言。当然除了向军之外,这间牢房里恐怕再无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真名。糖,盐,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某种调味品?是的,他向世人贩卖的,正是让人欲罢不能的精神调味品,是涂抹在无趣、或失衡的生活里,最刺激的佐料。
约克政经大学毕业的生化科学高材生,犯罪史上最年轻的博士,也是白手起家、自我成就的新一代毒枭。唐言通过研究亚马逊无人丛林里、某种色彩斑斓的蘑菇,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法,提取出精神致幻的药物。短短三年,经过他布设的暗网,像克苏鲁怪神的黑暗触手一样,将他自制的毒品,送进了千家万户。
一开始,连法律都不知道该如何制裁他。当数次立法听证会召开后,人们终于将这种、不见于史册的新型致幻剂,列入了司法规定的违禁品,却发现白狐早已坐入了牢中,因为某种、反正是判不了终身监禁、随时想出去就能出去的罪名——由最贵的律师,一手为他策划造就。总之,先前没有证据的,之后就更加只是捕风捉影。
暗处的苟且还在继续,可警察们却寻不到蛛丝马迹,他等于被铜墙铁壁保护了起来,连道上他的敌对势力,都渗透不进。白狐身在牢狱,究竟用的是什么方法,继续控制着外头的交易?没有人知道,向军当然也不知,事实上,这就是他进来这里的目的。
又一只拳头,朝着向军的脸发起冲击:“让你偷亲老大!你个自不量力的狗东西!你要是想死,直接跟兄弟们说,少他妈的恶心我们老大!……你看什么看,老大也是你的狗眼珠子能盯着看的?信不信你再看,兄弟们拿抠屁眼的手指头,戳瞎你!”
“呸!”向军朝说话的粗膀子淬出一口血沫,“刚才是哪个的脏手,抓住老子的头发往那边揪了?我不看那么漂亮的老大,难道看你这个满脸屎坑的家伙么!”
粗膀子早年得罪了仇家,被人剜了脸,结了一个个丑陋的血痂,被向军嘲讽为“屎坑”。
“操你妈的臭小子!你他妈的菊花又痒了是不是!是不是又想求爷爷们,给你塞点东西进去爽爽!”
接二连三的,一轮飞脚朝向军屁股上头踹来。向军匍匐在地上挨着踢,一声不吭,唇瓣上挂着的血线,触目惊醒地垂在那里。
忽然,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暖歌,像是鸟啼。唐言给他的壮汉打手们下了命令:“给他递一块毛巾,让他擦擦嘴,歇会儿吧。”
真是温柔呢。向军牵着嘴角苦笑。
“不用,”他抬起沾满尘灰的手,头也不回地制止道,“我的嘴唇,还沾着老大脸上的香气儿呢,擦了就没了……随你们怎么打都可以,麻烦打的时候,别摁我头,让我再回味一会儿……”
向军趁着唐言望过来的间隙,伸了舌尖,舔在自己唇瓣上游移,像在品尝醉人的糖果。糖,盐,如果卧底的过程,注定是一场充满咸涩的艰辛之旅,那么时不时调戏那个美人,也是一种不错的佐料。再说唐言的肌肤,是真的很美味。
接下来一轮狂风骤雨的暴打,自然是意料之中。向军的唇瓣,被摁进墙角积攒的污泥中,啃了一嘴泥。“唐言的香气”被玷污了,痒痒的,唇角边好像还挂了半片蛛网。
唐言笑了,悠悠然转过身来,伸出纤美的指尖,缓缓抹在自己红唇上。映照着丝丝天光,真是美极了。向军的脑海,响起了肖邦的a小调圆舞曲。唐言的红唇,像是漂浮在清晨碧海上的一片赤藻,被阳光和海潮,染成滋润的泽色。
唐言不徐不疾地说:“大牢就像一片不透光的黑域,如果你叫人给打死在了这里,没有一个人会记得你的名字。你的尸体再也不能说话,它身上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07951……你不怕么?”
向军哈哈大笑,血沫镶在他的皓齿间,像是一道道感叹符,为他的无畏做着注解:“不怕啊,但我只求你,在我尸体的掌心里,留一滴眼泪作为纪念。我活着的时候,只看过你笑的样子,我还想看你为我哭。我原本想啊,等哪天一定要找机会操哭你,不过现在看来,怕是没有机会咯,只不过亲了一下你的小脸蛋儿而已嘛,真小气……”
唐言慢慢地转过脸来,朝他安静地眨了下眼。
回到向军“入狱”的那一天。
所谓入狱,便是切断一个人过往、赖以生存的关系网,将他的身与心,送进一个密闭的地方隔离起来,在那里接受教化,接受从头到脚的改造,使其洗心革面,焕然一新。但是显然,唐言手眼通天、连向外界的暗网,并没有被切断;而向军尚未被“洗心革面”的躯体,倒快要被高压水柱,冲下一层皮来。
向军一丝不挂地弯着腰,双手捂着自己的裆,左躲右闪,尽量躲避水枪的喷扫。进了大牢,外界带进来的衣服被剥光,第一步是接受冲洗,然后被洒上奇怪的干粉,领取一件囚衣,丢掉名字,成为一个长官口里、随叫随应的编号。
唐言是一个极端聪明的人,任何不自然的眼神交流或闪避,都可能被他捕捉住细微的痕迹。为了把卧底的戏码做足,向军入狱来时,没有在狱中安排任何一个内应。只是过段时间,会有人来“探监”,他只负责,向他此次行动唯一的顶头上司单线汇报。
而那个不知内情、端着水枪朝他喷射的狱警,笑得极为得意,甚至是面目可憎。向军透过浓眉上滴落的水珠,望向那人咧开的唇瓣里、一颗碍眼晃动着的大黑牙,为警队里还有这种畜生而感到叹息。
按道理排队冲澡的犯人,一个挨一个,每人最多三分钟。可那畜生喷着喷着,好似来了乐趣,眉飞色舞地挥动着水柱,专门瞄准了向军敏感的部位冲。
黑警脸上,浮着猥琐的笑容,他甚至将水枪的喷口,移到了自己的裤裆,将那源源不断、喷射如泉的水柱,意淫成了自己阳具的威风。他甚至兴致勃勃地转到一边去,冲击向军的屁股,待可怜的新囚,下意识松手转身,水柱又换了方向,直逼向军的性器。
向军的身材确实棒。一个受训于警队、成天负重三十公斤、爬铁丝、越山岭、在臭水沟沟里钻来钻去的人,怎么可能炼不出一身健美结实的腱子肉?再加上常年被阳光亲吻的古铜色肌肤,他整个人散发着,叫雌性动物疯狂的荷尔蒙。
那流畅起伏的肌块,大小正好,仿佛摆在桌盘上的一块可口巧克力。性器也很大,血气方刚的年纪,一看便是含住了,能射你满口的那种雄器。那黑警也不知是中意,还是妒忌,冲得人发疼的水柱,一路追踪着向军的“鸡和蛋”,像是不把他的囊袋彻底给打软了,就不解气。呵,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什么仇、什么恨,简直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淋完了浴,向军成了个滴水的落汤鸡,跟在队伍最后垂头丧气地走出去,性器上滴着晶莹的水滴,两瓣常年受益于深蹲举杠铃的屁股,一路上翘得人人注目。向军能听到从两侧监牢里,传来不怀好意的嘀咕声音,他甚至不用转头,用眼角余光,都能瞟见人们眼里的馋饥。
据说世上有两个地方,能把钢铁直男炼成同性恋,一个是部队或警队的受训大营,还有一个,就是装满了男人的监狱。常年见不到一个女人,连见到一只母狗,大约都会觉得眉清目秀,何况向军这样、尚未被狱友“驯化”过的新人,如果能压在身下把他肏成女人,应该会爽得不枉当一回男人。
来之前向军就听过一个笑话,说监狱里头,没一个囚犯的屁眼,没开过花。此时想起,向军可真有点儿笑不出来。
警司曾拍着他的肩膀说:向军啊,知道这项艰巨的任务,组织上为什么非派你去完成不可么?
将军老实答:因为有消息称,唐言喜欢男人?而我恰好很英俊?因为我也在警队的熔炉中,被锻炼出了特殊的性取向?
老警司笑得意味深长:不,因为你比较能忍疼。记住啊,有些事,如果真是反抗不了,不如就享受它……时刻牢记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为完成目标,不惜一切代价,understand?
向军打个哆嗦,觉得后头的菊花,被人盯视得有些疼。
周围的人已经用“真金白银”,就他的菊花,开启了赌盘:“喂,我赌两根烟,他三天以内,必定被人开苞!你敢不敢跟我赌?”
“操,老子赌两天,四根!”
“一天半,八根!”
在这牢里不用现金,当然也没有电子钱包,烟酒便是狱友之间通行的货币。向军在心底感慨,这帮人端起他的残菊数钱来,还真是慷慨。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声“逆流”,有个人抬高了声音:“喂!你们这帮狗娘养的,又想要抽烟,可离咱们老大的白狐洞远一点啊!老大最不喜欢闻烟味儿,这事儿大家都是清楚的!想和丁二狗一个下场的话,尽管再往洞口飘一丝烟味试试!”
众人立刻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响起一片“知道知道”、“那是当然”的应和声。向军猜想,那个胆敢犯忌的“丁二狗”,一定被揍得很惨,恐怕现在已经去了重症监护牢房。
倒是那个只在偷拍照片上、匆匆望过一眼的“白狐”,居然把自己住的那间牢房,称作是“白狐洞”,身为一个毒枭,却连一丝烟味都闻不得,真有意思。向军开始昂着首顾盼,想要提前寻见白狐洞在哪儿。
不过白狐洞还没瞧见,他倒是差点被带进了阎罗府。当前头的新囚,都依次领到了囚服,轮到向军时,他
却被告知:适合你的尺码没有了,需要劳烦你自己,去某个仓库里取。
天可怜见!向军的身材,是最标准的衣架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大一些、小一些,都能勉强合身。连前头那个水桶腰的肥仔,都能领到合适的尺寸,他的尺码居然会没有?这就是一个明显到连伪装一下的茅草、都不屑于盖上去的陷阱。可人在牢檐下,向军不得不拖着步子,往狱警指着电棍的方向走。
一推开所谓“仓库”的门,从杂物堆后头,就跳出来七八个、早就埋伏在此处的“狱友”。想必狱警也清楚,今日轮到这几个家伙出监房做工,而他们自然不会放过特意送上门、接受“新人必修课教育”的肥肉。
几个猛汉如狼似虎地扑上来,把向军推了一个趔趄。衣不蔽体、连挂在肌肉上的水珠都还未挥发干净的向军,就那样被人从后头压着腰,硬是掰开了后臀,露出了黑里透粉的菊花。可向军自认是个攻啊,他的雏菊,还未曾为任何人绽放过呢,这丫的不会这么倒霉,第一回开苞,就被七八个人给轮着捅了吧?
向军被摁着脑袋,只能听到身后,有人急急解拉链的声音:“嘿,刚洗过,还他妈挺干净!兄弟们怎么着?哥们儿头一个插进去,给兄弟们探探路?”
向军的脑海里,正飞速演算和模拟着他一个人,要如何与七八个人搏斗、脱身的动作轨迹。
正在此时,仓门被“砰”地拉开:“快停下,白狐老大正往这边过来!”
众人立时肃立,裤链拉得一丝不苟。
怕归怕,敬归敬,人终究改不了八卦的本性。趁老大还没来,有人小声嘀咕道:“喂,这可真是稀罕事儿啊。打咱们进了这儿,你有没有见过老大,碰过任何一只菜鸟的?”
“菜鸟”是对新入牢囚犯的“昵称”。
“没有,”旁边人摇头,遂瞟了向军的雏菊一眼,眼里不乏艳羡,“但能被老大那样儿的仙儿干回屁眼,这小子简直比那吃上天鹅肉的癞蛤蟆还要有福!我看啊,这都不能算是‘教训’,简直就是‘新手村福利’啊!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当轻缓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来的时候,一众人立刻停止了淫笑,切回庄严肃穆的表情,恨不得当场来个稍息立正报告敬礼。当然,压着向军的那几条粗膀子除外。
那是向军第一次面对面看见白狐,也就是匿了真名的唐言。他觉得这人取的外号,真他妈的传神。
有一年向军去挑战徒步登雪山,在半山腰皑皑茫茫的雪松林里,看见一只摇着尾巴、在雪海中欢乐跳窜的小狐狸。待向军接近了,那狐狸的神情,忽然变得傲娇起来。像是高贵的雪中公子,不徐不疾地踩着梅花步,抖擞着柔软的白毛,那碧湖一样澄澈的眼睛,眯起来与向军对望。就如此刻,睨着眸子、凝睇着向军踱进来的唐言。
唐言穿着他那件v领针织薄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他瘦削的锁骨,像是两段精致的浮枝。不用穿囚服,他在这牢里的地位一望便知。
本次任务的目标出现,向军正想要热情地打个招呼,不料唐言已撇过眼不望他,转向对压着他的大汉说:“洗过了?”很显然,问的是他的屁眼。
众汉眼里放光,比起看向军的屁眼被干,他们更渴望欣赏的,是老大从未出鞘过的肉茎。想象中,应该比珊瑚玉还漂亮,比女人的胸部,还能让他们兴奋。
立马有人期待道:“洗过了洗过了,干净得跟准备下火锅的羊肠儿似的!嘿,老大,趁热吃呐……”
唐言轻风一笑,笑意蕴在眼底,唇瓣只动了一毫:“那就好,压住了。我不喜欢反抗得太强。”
说着,便传来解皮带的声音,金属的锁扣,轻轻撞在锁针身上;而向军心里的小宇宙,却是哈雷彗星撞地球的节奏。
千钧一发之际,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不知道是哪儿撞出来的勇气,向军豁出命去高喊:“等等等等等!喂,白老大,你这么漂亮一大美人儿,天生就是该被压在下头干的!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老子裆里的这根神杵,保准干得你哭唧唧地求爸爸再快点!”
锁扣声停住了,所有人的呼吸也停住了。没人想到,这新来的菜鸟,竟上赶着要找死,被人往火坑里推还嫌慢,非要自个儿赤着脚,往火葬场里头冲。
“呵呵。”唐言又是清风一笑,可这一回听在向军耳里,像是索命的四十八级龙卷风。“他的嘴很臭,屁股里想必也干净不到哪儿去,”唐言系好了裤腰,边转身离开,边丢下一句命令,“去拿块肥皂来,给他塞进去好好地洗洗……”
如果这是在小说里,故事就会描写向军如何英勇对敌、以一敌七,不仅成功保菊,且将那几个摁着他的大汉,揍得落花流水的情形。
然而这不是小说,这是向军、充满灰色幽默的生活。在现实生活里,同时与七八个壮汉为敌的结果,就是向军毫不意外地,被揍个鼻青脸肿,挂彩的同时,还羞涩入“股”。
天知道那些人得逞离开之后,向军一个人,在散发着霉尘味儿的仓库里呆了那么久,究竟是以何种心境、什么动
作,将塞进他屁股里的那块肥皂,给“挖掘”了出来。总之当他嘴里叼着囚服,手里握着那块东西,干脆仍旧一丝不挂、出现在走道里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新进的菜鸟,大概已经疯了。
向军一进自己的监房,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水龙头下,把那块肥皂好好地洗净。每间牢房的布置很简单,两张床,一扇窗,一只壁挂式便池,其上配有龙头一只。铁栅窗防止人逃跑,便池防止人憋尿——当然向军有理由相信,白狐洞的布置,应当比此处奢华。
“喂,你该不会真有病吧?操,老子可不想跟个疯子关在一起!”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中年糙汉,向军回头一看,脖子上有一片青绿纹身。
是个“老鸟”。向军没理他。
二人间是最普通的待遇,除了唐言是独住之外,谁也不想被移送到所谓“单人间”里去。牢犯如果在服刑期间有违规的表现,就可能被典狱长判处“独囚”,送到仅能容下你蜷缩坐着的小黑屋里去。没有一丝光线,墙壁上仅留一个黑乎乎的老鼠洞,连接着外界的空气。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关久了,人不死也疯。
“喂!操你妈,你跟老子装逼是吧?是不是刚才那一顿胖揍还没让你学乖,不懂这牢里头的规矩!”纹身哥的吼声,跟锅底被砸破了那么难听。
向军把肥皂和手,冲了好几遍,终于关了龙头,回答道:“呵呵,不好意思啊,刚才有点忙。”
他向着纹身哥走过去,一抛肥皂,又精准接住,慢慢坐在床沿道:“我在洗我的纪念品呢。白狐老大第一次派人送我东西,你说,我怎么能不好好地珍惜?说起来,这玩意儿算跟我有缘。不是说,女人都忘不了跟她第一次相好的男人么?这玩意儿算是我的第一个相好呗……”
纹身哥先是惊异,随后用研究的神情,打量着向军这个人,顿了几秒,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谁他妈不是从菜鸟熬过来的?有些男人,头一回受个这,哭哭啼啼寻死觅活,比女人还他妈磨叽!你这个……”他瞟了一眼,向军扔在床上的囚服编号,“07951,你这人还挺特别!不是个神经病,就是条真汉子!”
向军抽了张纸,把他的“相好”,小心翼翼地包起来,随后套上囚服,遮掩起身上的青青紫紫,就是掩不了讲话时,漏风的门牙:“不好意思啊,刚被那帮混蛋揍掉的,还渗血呢,怕是讲话时发音不太标准,大哥你海涵。诶大哥,你北方人?”
向军也没想到,自己的乖戾举动,竟这么容易,就博得了纹身哥的好感。不一会儿两人就以哥弟相称,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既然是卧底,就要深入进牢里、这张微型的社会关系网中去,如果不多跟人打交道,又怎么能探知更多、关于唐言的消息呢?
聊了一圈,向军终于把话题,扯回了目标人物身上:“诶,你说咱们白狐老大,刚进来的时候,也被人……”向军侧过一半屁股,指了指刚被“清洗”过的地方,“这样过?”
“哎哟!屁可以乱放,话你可不能乱讲!”纹身哥警惕地朝栅栏外看了一眼,随后压低声音道,“轻点儿!要是让哪个爱管闲事的,把话传到老大的耳朵里,小心你的屁眼子真要开花!这回可不是滑不留手、塞了不疼的肥皂了……”
“那是什么?”向军也学他压着声线,猫着腰做贼似的说。
“是啤酒瓶碎渣子!”这话音量虽轻,可配合着纹身老哥惊悚抖动的眉毛,听起来,还挺扎耳膜,“嘿我告诉你啊,咱这牢里,要说有人的屁股眼子干净,那恐怕就真只有白狐老大了!其余的呢,但凡能看的,早就被人插进去上过课了;要真是长得丑、叫人硬不起来的那种呢,也指不定被人塞过什么东西进去,受了教训!”
向军尽量以认真严肃的神情注视老哥,不透露一丝一毫内心活动:其实他在猜,眼前这老哥,属于哪一种。
“那,白狐老大怎么就能……难道有人专门保护他?”向军猜测,可能在唐言坐牢时,跟进来一批故意犯罪的手下,陪着他一起。
“屁呀!如果真是那样,那这牢里还能人人提起老大来,都是一副打从心眼里服气的样儿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啊,咱老大刚进来那会,那可真叫一个牛逼!……”
于是乎,纹身大哥绘声绘色地给向军讲述了一个、简直堪称是神人的故事。
当初的唐言,照例是被七八个人给围着,不,兴许还要多。他人长得美,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眉眼,加之看起来弱不经风、可随意欺负的清瘦身骨,看得一众禽兽,流着口水现了形。这帮男人,在牢里久也沾不着一丝荤腥,当天就急得跟鸡巴上头插了导火索似的,把他给团团围住了。
谁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在那间密闭的仓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半小时之后,唐言冷着眉梢、镇定如常地踱了出来,身上的白色针织衫,干净得一尘不染,滴血未沾。而随后冲进去的狱警,看见满地的碎玻璃瓶,想是那些人,好不容易弄来一些烈酒,打算趁着酒兴,痛痛快快地把他给轮了。
谁知道最后,一个个光着的屁眼里,
被塞了一穴道的玻璃渣子,尖利的碎片,把他们本来也不怎么好看的菊花,彻底地毁了个容。更为蹊跷的是,带头那位的肥肚皮上,刺了一幅白狐画儿,白狐炯炯有神的眼珠,死死盯着它的猎物。那些人是笑着断气的,诡异莫名,血流如注。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唐言干的,可唐言说,他们是自杀。从头到尾,狱警也没找出来证据,玻璃瓶上没有他的指纹,便不了了之了。
向军听得眼珠子发亮。想那唐言细胳膊瘦腿儿的,竟能在同样的情况下,保住清白,还戮人于无形。相比之下……向军的菊花,羞愧难当地自缩了一下。
当天夜里,白狐老大破天荒要操一只菜鸟的八卦,在整座监狱范围内不胫而走,飞入每一张添油加醋的嘴。在人们飞旋的口水里,两人匆匆照过的一面,变形成为欲说还羞的暧昧,变成挤眉弄眼的基情,变成白狐老大对一朵壮男雏菊、志在必得的亵玩之心。
有自作聪明的,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明白了……去年这个时候,差不多也是老大过寿。今年他大概是想……嘿嘿,送自己一个‘特别的生日大礼’吧,噗哈哈哈哈……”
然后所有人望向这间囚室的目光,都像在瞻仰“大礼”。
那天晚上,纹身哥趴在床上、地震似的打呼,向军则靠在自己床头,借着囚窗外、漏下的一丝月光,专心致志,以指甲刻着什么。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来起床哨,众人先听到的,是向军趴在铁栏边的一声吼:“老大——白狐老大——我要见你——听说你快过生日了——我做了个生日礼物——想送给你——”
睡眼尚且惺忪,八卦之心已燃起好奇。众狱友齐刷刷帮着向军传递,你一言,我一句,吼着嗓子,把求爱或者找死的话语,向着远处的白狐洞传去,然后等着看好戏。
千呼万唤中,唐言终于走了出来。他不用做工,但随时随地,好似在这监狱里头来去如风。他步到向军的门前,隔着铁栏挥一挥手,立刻有人打开了监房门,通知纹身哥:“立刻收拾收拾,准备出去做工。”
只剩下两个人时,唐言靠在门口,悠悠然抬起一手,好像在检查指甲的平齐程度,不经意地问向军:“你要送我什么礼物?”言语轻得,像昨夜暖风。
向军捧着一块纸巾包,走到唐言面前,慢慢打开,皂身上刻的一幅白狐图案,映入唐言眼帘。白狐炯炯有神的眼珠,死死盯着它的猎物——正是向军想象中,以血刻在死人肚皮上的那一幕。细节精美,沟壑起伏,栩栩如生,一看便是以指甲、连夜雕抠出来的诚意之作。
唐言专注地看了一会儿,忽地展眉一笑,对身后人使个眼色,让手下替他收着。
谁都知道,那块肥皂在向军的菊道里走过一遭,手下的眼神,似乎有些嫌弃,可老大的命令岂敢不从?不过肥皂本就是去污的,天大的污秽,放到水下冲一冲,也已干净如初,何况向军自个儿,都拿在手里盘了这么久。
“谢谢,我挺喜欢,拿来洗脚就刚好,”唐言插起手臂,朝向军抬了抬柳眉,“这牢里主动送我礼的,一般都有求于我,有时候是求我饶他们的命,有时候……说吧,你有什么要求?该不会,是还想求我干你吧?不好意思,今天我没那个兴趣。”
向军回忆起自己受训那年,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两人在橡树下午餐,对方吃完了一个三明治后,自己压着他,用尽量野性、充满男人味的声音蛊惑他说:“我想吃你……”
现在,向军努力找着那份感觉、那种眼神,用仿佛在说“我想吃你”的神情,盯紧了矮他一头、却气势高高在上的唐言说:“我想和你住一起,搬到你的白狐洞里去。”
“呵,呵呵,哈哈哈。”笑完这三声,唐言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铁闸门再次被关上,向军不甘心地扒着栏杆喊:“喂!你回来!很过分么?这要求真的很过分么?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么?喂,我会暖床,我可以拿肥皂给你洗脚啊喂……”待唐言孤傲的狐影,快要消失在视线尽头时,向军豁出去一般大喊:“喂——我喜欢你——喜欢你啊——”
从此以后,向军沦为了一个深情的笑话。他雕的那块肥皂,也不知道真被老大拿来洗脚了没有。人们只知道,他喊出的那句告白,被老大当作刺耳朵的噪音,丢到了置若罔闻的脑后。然而向军并不死心,他开始收集,与白狐老大有关的东西,用来装饰他家囚壁。
向军很快,跟倒垃圾的狱工混成了好友,经常借着出来做工的机会,各种帮忙清扫、拍人马屁,以此换取唐言丢弃的各种生活垃圾。
首先是一张糖纸。唐言还真爱吃糖,还只吃那种、包着椰奶浓心、五颜六色的水果味软糖。向军把留有糖果余味的塑料纸,贴了满墙,还分门别类,按照周一至周日,将老大喜欢的口味,罗列得井井有条。
有时候闲了,他还趴在墙上抽着鼻子乱闻,用纹身哥的话说,“跟条馋嘴哈巴狗似的”,一闻就是半晌,说是在找什么,“老大唇瓣上的余香”。别人只当他是爱老大爱得魔怔了,只有向军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是在
找什么。
后来又多了一件衣服,是唐言穿旧了的针织衫,被向军整整齐齐地抚平撑直了,贴在墙上瞻仰。有时候他还摩挲着指尖,把那破衣服摸得,像在轻触初恋情人的肌肤。
又有一回,纹身哥看了半天,没看懂向军蹲在地上,爬来爬去地搞什么鬼。他刚要跨近前来探究,就被向军伸手一阻:“别过来!我在找老大的一根头发,你别给我掀起风又飘远了,或者沾在脚底下,带得我都找不着。好不容易托了关系,从老大睡过的枕头边收集的!”
还真有如纹身哥这样的好事者,趁着向军不注意,把他宝贝的那根头发,从墙上的透明胶布里扯出、给藏了起来,就为了看他焦急的反应。结果可把自个儿给看进去了,向军跟老哥打了一架,奋不顾身,挥拳相向之狂猛,据说连狱警都拉不开。
由一根头发引发的血案,在整个监狱,传得沸沸扬扬。舆论变了风向标,由嘲讽、揶揄向军的,变为了一致的同情。
连唐言身边的人,都忍不住吹他的耳旁风:“老大……要不,咱就让那小子住过来伺候您几天试试?我看他再这样下去,非整成个神经病不可!他那贱命一条是无所谓,可他成天的这么闹,我是怕其他人,看了老大您的笑话……”
终于在向军、为头发挂彩后的第三天,绷带还没拆完全,唐言的命令,哦不,应该说是狱方的命令来了:“明天开始,你搬去1号监房住,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你东西去!”
向军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向着目标、迈进了一大步的激动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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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雕系列大屌萝莉、深蹲操穴、充气娃娃、洞中谜屌
《我被大屌萝莉压上墙的耻辱事件》
【放置避雷针】怪味恶搞肉,沙雕预警,逆cp预警。

他宴青是谁啊?南门水果刀武斗小霸王!t市黑道男团颜值担当!一言不合就开整的暴脾气“社会你宴哥”!他是黑社会舞台上、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是如今混得最风生水起、蹿升势头最迅猛的道上小头目。
小宴哥虽然生得脸黑了一点,跟块德芙巧克力似的黑亮生光,可人那一副皮相是好的,各种夜总会、洗头房、足浴店的小姑娘,一见了眉清目秀、身材紧实的小宴哥,纷纷忍不住、晃动着露了一半的大奶,贴到小宴哥的胸膛上来发骚。
据说,连他们老大的女人、也就是“飞亚堂”的龙嫂,第一眼见了宴青,也是忍不住目生欢喜,趁着大哥不注意,偷偷往他紧窄的腰线上,捏了一把手感弹韧的腹肌。
至于,好好的一本土黑社会帮派,为嘛要取名叫“飞亚堂”、这种泛着一鼻子洋骚的名字呢?老大说,咱们要与时俱进,取个英文“fear”的谐音名,不仅有冲出t市、飞向亚洲的宏大气势,还能让人一听,就自然而然心生畏惧——fear。
那么,小宴哥长得令人畏惧么?并不。你仔细看,他浓眉长睫、薄唇微翘的样子,不仅不吓人,反而还有点可口?不过么,也正是因为这副人畜无害的长相,让他小的时候,在厕所间里备受欺凌。
呃,各位不要想歪了,并没有发生你们想象中、不可描述的禽兽事件,而是小小宴哥当年,在捉着小鸡鸡撒尿的时候,总被旁边垂眼偷瞟的男同学笑话他小。
有句名言说得好啊,“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小小宴哥当年,在受到第99次恶意嘲讽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爆发出一个霹肘,将胆敢耻笑他的男生,一头按进了尿槽里,给他洗了个头。
感谢契机。从那以后,小宴哥发现了自己的职业天赋,找回了自信,找到了梦想!他虽然鸡鸡短小,可脾气够暴,武力值够高,出手也够狠,于是他走上了黑道,开启了另类的职业生涯,一路所向披靡、辉煌至今,在江湖上未逢敌手。
今日的小宴哥,盘桓在一家猫主题女仆咖啡店门口。天气炎炎,正是苍蝇围着西瓜飞舞、人嘴里只想24小时吸着凉汽水儿的燥热季节。无奈咱小宴哥做的是特殊的社会工作,不分时间、不挑地点,约好了几点开干,就得裤兜里插着两把水果刀、赶到现场披挂上阵。
不过今儿个不知怎的,老大发来的消息似乎有误。说好了两点半准时开打,尽职尽责的小宴哥,等到快被烈日蒸发了,也不见有欠收拾的出来受死。“啧,”小宴哥咂了下嘴,摁亮屏幕,确认微信定位是这里没错了,不耐烦地吐掉了烟屁股。
“不好意思先生,这里禁止抽烟,请你跟我来,交罚款……”忽然,这么一个销魂的甜音,从甫一打开就凉气扑面的咖啡店门口传出来。小宴哥这么一抬头——乖乖隆嘀咚!我了个去啊,简直是仙女下凡!
卷着波浪蕾丝边的卡哇伊头巾(学名“喀秋莎”),服服帖帖地饰在棕栗色的柔波里。这个头发齐耳、略带一些自然卷的俏丽“女孩”,粉颊上嵌着两个甜甜的酒窝,正对着小宴哥眨动着蓝宝石一般(隐形眼镜色号真不错呢)、水汪汪的大眼睛,唇角弯弯地笑。最让人心痒的是,“她”头上还竖着两只毛茸茸的三角形猫耳,抬起来放在嘴边、模仿着招财猫一样朝小宴哥招动的爪子,一样套着毛乎乎的绒手套。
小宴哥为美色所惑,一时竟将组织赋予他的任务,忘得一干二净。他鬼使神差地,就留着两道隐形(对本文观众不可见)的鼻血,呆愣愣地追随着萝莉的脚步,朝着咖啡馆后头那条隐蔽的巷子去了。逼仄的窄巷里、斑驳的老砖墙上,到处挂着绿油油的爬山虎,不仅遮盖了日头和暑气,还将整条死胡同遮掩得隐蔽。
小宴哥心里头咚咚地打着鼓,他有一种预感,今日走了桃花大运,两人怕是马上,就要深入幽巷深处去,做点“羞羞的事”了。小宴哥算不上伟岸的欲望,已开始在裆间自觉跳动,可不知怎的,他感到后头的菊花隐隐然一痛,痛得有点煞风景。
是天太热,上火了么?不行,回头得让小弟,去药房买几盒牛黄解毒片来降降火,顺便再配点痔疮膏,以备不时之需(这种事当然不能自己去啦)。
正在这时,萝莉已迤迤然踱到了巷尾。说实话,“她”的身材真不算娇小,甚至可能比小宴哥还略高出几公分。一双修美的长腿,套在纯白色的半透明丝袜里,裹着尽善尽美的曲线,尽显高挑。“她”忽然风情万种地驻了步,背对着小宴哥,一欠腰,一撅屁股,一掀裙裾,掀起了一阵春风。
美人儿一边媚笑着扭转过脸来,张口咬掉了猫咪手套扔在脚旁,遂将一只食指,伸进红唇里嘬得“滋滋”直响,眼里递着无辜又柔美的秋波。“她”摇摆着那一对圆白柔嫩的大屁股,朝着目光发直、直流哈喇子的小宴哥徐徐晃动。蕾丝花边的薄丝香袜,正被一对小钩夹着,以白色的两根绸带,吊在包了半个臀的粉色小内内
上。
这谁设计的喷血款情趣内内啊?老子赞死他啊!那内内只是挂在腰间,起了引狼入穴的作用,根本包不住丰腴的下半个蜜桃臀啊!致命武器——兔尾巴肛塞,正以嵌入式炮台的姿势,招摇在小宴哥被欲火霸屏的视线里,照耀着他冲刺挺近的前路。
冲鸭——!小宴哥疾风一样步向了萝莉,打算拔出肛塞,以自己蓄势待发的小剑取而代之,可万万没想到……
“停!”萝莉忽然转过身,亮出了擎天一柱的赤红色大>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千万别扎破室友的充气娃娃》
这个故事从属于[沙雕系列],名叫《千万别扎破舍友的充气娃娃》。
顾许从图书馆上完自习出来,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靠,老顾啊,不得了了,你快点回来看看吧!你们宿舍窗户边挂着个女人,不知道是自杀的还是被人吊死在那儿了!”
顾许当场愣住了。女人?他们宿舍有女人?他住的明明是一个双人的男生宿舍,整间宿舍里,就他和张一两个带把儿的纯爷们儿啊,哪里来的女人啊!难道是张一那小子……
脑海里浮现出前天晚上,睡到半夜,自己忽然被嘀嘀咕咕的讲电话声吵醒。揉开朦胧的睡眼一望,就见对面床上、本该打着呼噜酣睡的舍友不见了。顾许蹑手蹑脚贴到门边,听到张一鬼鬼祟祟躲在走廊打电话。
“……嗯是的,能来得再快一点么?对,要最漂亮的那种,价格不是问题……对对,越紧越好,我的尺寸比较大……啧,什么叫明天还是到不了!”刻意压低的嗓音里透着张一的愤怒,“我告诉你,要是再到不了,老子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顾许听得云里雾里,当时心里头虽然纳了一小闷,不过睡意袭人,他也无意探查张一的隐私,于是打个哈欠,就又趴回床上去睡了。
然而此刻顾许是真后悔了,如果当初再八卦一点,兴许可以阻止一场惨绝人寰的血腥犯罪啊!张一那家伙,该不会是惹了什么风流债,诸如把援交妹子骗到宿舍里来上了,又反悔推说姑娘不漂亮,或者下面不……那个什么的。然后张一拒绝给钱,双方争执不休,姑娘威胁说要报告学校,让他身败名裂。张一一时冲动,做出了无法挽回的禽兽恶行——把姑娘给悬上梁勒死了吧?!
一部狗血的伦理惊悚三级片,在顾同学的脑海里上演。他加快了步伐,朝着十万火急的案发现场奔去。速度是,一百八十迈,心情是,燎原的火灾,头上的飞毛,是甩动的刘海,脚踝上“啪嗒啪嗒”拍动的,是松掉了也顾不上系的鞋带。
顾许赶到宿舍楼下,就见一群好事同学,已围在那里指指点点,有的还打起了远光手电。他们目光交汇处的那点,只见昏黄月色下,若隐若现,吊挂着一个凄绝诡异的黑影。无精打采的脑袋下方,垂散着温柔飘逸的长发,佝偻的脊背与无力悬空的双腿,尽情彰显着这桩宿舍惨案的痛悲。
顾许哪有心情欣赏,三步并作两步,就向着出事的楼上冲去。钥匙颤抖着旋转一圈,宿舍门被大力地一脚踹开,急匆匆冲进来的顾大英雄,连灯都没顾上开,一个箭步起跳,合臂虎扑,就把头悬梁中的“女尸”,给拯救了下来。
可抱进怀里时,他才感觉到异样:呷,怎么这么轻!
“顾许,你干什么啊!”一个震惊而焦急的声音响起,日光灯“啪”地一下大亮。顾许惊诧转过头,见说话的,正是方才位于厕间中、解决内急的舍友。
“我、我没……”顾许正急急寻着解释,下意识低下头,就看见了自己护于怀中、正搂抱着的“美女”。
对方容色暧昧,腮红像是涂了三尺厚;红唇圆张,主动撑成了一个“o”,像是含了一根空柱,正瞪大了一眨不会眨的死鱼眼,期待万分地“看”着自己。美女无疑是等待着垂青她的男人,将炙热火红的一柱寂寞,埋入她硅胶质地的粉嫩喉穴间。
“这他妈什么鬼!”顾许疾风甩手,将那鬼玩意儿直接扔出了三米远。
宿舍墙边,那把复古款的干草扫帚,它只是安安静静、与世无争地矗靠在那里,无辜地翘着一根草签。它被顾许的奶奶,从乡下的老家带来,只想充当一根、代表着亲情思念的纪念品。它上头覆着的干灰,甚至比它能扫的地还要脏。它从没有想过,要以这种方式,扎破充气娃娃鼓胀的后臀,成为一名、谋杀宿舍友谊的凶手。然鹅,这一切兴许就是天意吧,是顾许命中,破不掉的局。
“噗、噗卟——biu——”那被扫把扎破的地方,正是充气娃娃的后庭。变了调、带着一些悠扬婉转的妙音,犹如放屁一般,断断续续地从小孔里漏出来,甚是动听。不过此刻,对峙于
宿舍间内的两人,肯定是无心倾听的啦。
顾许扎完娃娃后,才注意到张一投过来的、快要杀人的寒冰目光。他瞬间呆住了。
完了,我的表达方式,貌似是直接了点哈……一哥他可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冲动事情来”的男人。而我现在毁了他的硅胶女友(虽然偶真真是无心的哈……痛失所爱的一哥,八成是不会听我解释的啊啊啊,所以我他喵的该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有那么一瞬,自回忆里飘出来的各种社会新闻标题,淹没了顾许的理智:“云南大学钝器杀人魔王马加爵|其舍友四人尸体|今早于宿舍衣柜中被发现”、“紫溪中学暴走荆轲李国阳|一言不合朝舍友怒刺四十四刀”、“复旦大学临床投毒师林森浩|调配饮用水自制催命药|舍友尸体已运抵火葬场”……
顾许甚至把关于自个儿的标题也拟好了:“咸鱼大学最瞎见义勇为者顾许|扑救上吊充气娃娃|昨夜被舍友报复勒毙”……在脑海里声情并茂念了一遍,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了顾许的背脊。
“你想好了么?”对面的张一忽然开口,打断了顾许飘到太平洋去的思绪,“你扎坏了我的充气娃娃,打算怎么赔偿?”
“我、我……”顾许叉起腰,给自己提振一点底气,“这怎么能算是我的责任!你大晚上的也不开个灯,还把娃娃挂在窗口吓人,楼下的人都瞧见了才把我催回来的,要怪……那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引起的误会!”
“哦,这么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啰?我买个充气娃娃回来,不洗一洗谁知道会不会被人用过?不洗干净的娃娃你敢插?不挂在窗口通风它能自动干?大晚上黑乎乎的我不晾,难道要等到大白天挂在显眼的日光下,让全校人都知道,这宿舍里有一根饥渴难耐、觊觎舍友的大> “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啰!我喜欢你、想干你的屁眼顾许,想到只能买个娃娃来,阻止自己时不时产生的犯罪冲动!所以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每天洗完澡、光个屁股腚子在那儿遛‘鸟’、晃来晃去地勾引我、全都他妈的是我的错!”
张一的掌,突然抓住了充气娃娃的头,把她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点氮气,“啪!”的一声,捏成了爆炸体。
顾许听得心惊胆战,瑟瑟战栗。
“顾许,你他妈的做人要知道负责!你扎破了我的充气娃娃,你就得代替她,躺我胯下来还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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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让我练深蹲》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正常健身房关门打烊的时候。
我不是说,我报名的这家健身房不正常,而是说,呃,我的心态,可能、稍微……有一点点“偏离正常”吧。
当然,我不认为在这个年代,喜欢男人,还是值得关起柜门来羞耻的事情。可在我们国家,大环境如此,多少还是应当含蓄一点。最好,是用眼神暗示,用不经意的身体接触加以勾引,用细腰和翘臀施加诱惑,希望心仪的对象,多多少少能接收到我们这类人的暗号。
不过今晚,我恐怕要失望了。
我跟一条咸鱼似的趴在垫子上,头朝下,气喘吁吁地伏在黑暗里,任凭一双有力的大手,在我的肩胛骨上揉捏,力道还算均匀。
“舒不舒服?”这是我的健身教练。
他叫什么呢?杰米,还是杰瑞的?管他呢,这些洋文名儿我统统记不住,反正私下里,我偷偷管他叫“大胸”。当初,就是因为他胸肌大,我才一眼挑中了他做我的私人教练。
我偷偷地幻想过,我坐在他的大鸡巴上头(应该不小吧,他那个块头),上下起伏,颠着我的两瓣蜜桃臀,将赤红的一柱肉棒吞进、吐出、吞进、吐出的时候,我那两只手,就抓在他厚实的胸肌上头……想想都爽,想着想着我就不由自主夹紧了后边儿。
“嗯……”我黏腻着嗓子轻哼了一声,听起来像是回答他那个问题,可实际上呢,是在回应脑里联翩的桃色幻想。我甚至转了一个更为暧昧的调子,抱着最后再试一次的心态,哼唧道:“舒服啊……嗯……再用点力,使劲弄我,那边……”
“哦,”那两只不解风情的手,找准了让我又酸又痛的穴位点下去,大胸以毫无波动的语气问道,“是这边么?力道还行么?”
唉,直男。我放弃了。
“痛、痛痛痛痛!行了行了教练,谢谢了啊,我现在好多了,不用麻烦你给我继续揉了。”
这一刻我失恋了,甚至开始怀疑人生。最起码今天晚上,我在教练的淫威之下,被迫跳的那一百来级绳梯,跳到膀胱都差点漏汤;又甩粗绳,甩到手臂抽筋;还弯着腰推了半小时的轮胎,推得我自己快累成一只瘪掉的废胎了——这样的人生,绝对是值得怀疑的。
我后悔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今晚借口公
司加班、只能十点以后来锻炼的“双倍课时费”,问大胸教练给要回来。反正,就算夜深人静,健身房里走得鬼都不剩一只,他也不可能忽然化身扑食的饿狼,把我这只孱弱的小绵羊给“吃”了的。亏了亏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私教室的玻璃门外头有点吵。这个点了,怎么还会进来人呢?谁呢?还有男有女,嬉嬉闹闹的,左拥右抱啊?
我一扭头、朝上看,果然,玻璃门外站着三个人。那俩姑娘,一个清纯、一个秾丽,长得就算不是天仙,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刘亦菲了。她俩跟小鸟儿似的,倚靠在那男人张开的两个臂弯里。
反正以我的性向,姑娘再美也只是瞟一眼带过。我那眼神,就跟自带背景模糊滤镜的美图秀秀似的,一捕捉到中间那个男人,便自动调焦、对准、放大,黏在人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那小哥哥俊得——等等,我得找词儿来形容。他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黑体恤,身材高大、匀称、修长,侧鬓很短,刘海又很长,随意且飘逸地半耷在一侧颊上。他撇着嘴朝我笑的样子,又邪气又潇洒。如果说今晚我原本的心情,像走在一条漆黑的盲道上,那他就是忽然亮起的路灯,点亮了我的视线。
最关键的是,此刻我正撅着屁股朝他趴着。而我的“路灯”那两只眼睛,就盯在我穿着紧身裤的肉瓣上。咯噔一声,我心里头的那只小野猫,又开始不安分地挠地板了。
“你俩先走吧,”小哥哥避嫌似的收了两条手臂,抬起来变作了两个挥舞的掌,朝姑娘们做着拜拜动作,“今晚不去蹦迪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屁股。
“怎么了呀小龙哥!”姑娘们不满地娇嗔道,“不是说好了么,你只是路过自家开的健身房,见灯亮着,顺道上来看看怎么回事么?怎么一下又改主意了,不陪我们跳舞了?”
原先正给我按摩的大胸教练也站了起来,有些诧异地嘟囔了一句:“老板,你怎么……”
我报名以来、从未见过一回的健身房老板“小龙哥”,略一蹙眉道,“啧!都是奔三的人了,业余时间,应该做点‘健康的运动’!我忽然起了兴致,想在自家的健身房里活动活动,不可以么?”说着,他便朝我挤了挤眼,丢下两个姑娘,自顾自往更衣室去了。
刚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宝贝,等我。
“啊,杰西教练啊,”小龙哥边走边说,“这么晚了,你早点回家陪女朋友吧。你会员的课,我来替你上了。”
不是杰米,也不是杰瑞,原来是杰西啊。管他呢,反正现在我脑海里,只盘旋着“小龙哥”三个字了,就算是“杰克奥特曼”变身了,我也不在乎。
“健康的运动”……我来替你“上”了……我已经开心得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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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墙上有个洞》
啊,太舒服了!周小丫如此感叹着,感觉自己浸在硫磺美容泉中的玉腿,每个细胞都已融化在惬意的温热里。
没错,繁忙的都市人,需要给自己时不时地放个假,尤其是像周小丫这种单身久了、连看到男鬼都觉得眉清目秀的青年。他不仅需要一个假期,还更加需要艳遇。
于是他独自一人,旅行到了日本的箱根——天然的温泉之都,能让他的皮肤变得更加油光水滑、细腻撩人的好地方。
他入住的这间温泉旅社,位于僻静的山林,心情被郁郁葱葱的绿色所包裹,自然也变得轻松起来。此刻他阖目静心,仰靠在温泉池边吐气,背后是一面墙壁,头顶是一块毛巾。水滴,沿着他、被高温蒸得红红的脸蛋淌下来,他一动不动,自认为在吐纳天地的灵气。
艳遇,艳遇,他在心底这样呼唤着。他相信只要够诚心,温泉之神,一定会对饥渴的善男子作出回应。
这间温泉的设施还不错,对客人的隐私保护得十分严密。每个温泉池子间,由一面面若隐若现的日式屏风隔开,上绘草木山石、花香鸟语,偶尔也有日本的本土神明,比如一只身穿和服的招财猫,盘坐在浪花之巅挥动喵手。
招财猫是否给老板招来了财运,我们不得而知,可它真给周小丫招来了艳遇。坐在热雾中的青年,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呷,这墙壁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洞!
周小丫赶紧站起身,张着裸腿露个光腚爬上了假山,眼珠子凑近了小洞口去细看。可洞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光亮,啥也看不见,徒增了折磨人的好奇。
“咋回事呢?”周小丫皱皱眉,张望了半天没动静,只好小声嘀咕着,又跳下水中坐了回去。
可他刚一坐定,诡异事件又在他身后作起妖来。好像是有个什么硬硬的东西,忽然戳在了他的肩胛骨上,叫他倏然心惊。
“谁!”他尖叫着跳起来,在水花四溅中转身,就惊异地望见了——那戳出洞口的一大根。
乖乖隆哩个滴咚诶!那是一根怎
样硕长的擎天巨擘啊!that,简直就是男根中的精锐,肉棒界的翘楚,欲根间鹤立鸡群的男神!毫无节操地说,周小丫当时就对那一根东西一见钟情了。原来,艳遇不是从天而降,而从洞出墙!
毫无疑问,那东西就是伸出来引诱他的。那红硕饱满的龟头,像是一株野生而强健的肉蘑菇,茎身上满布的突浮,就是欲念的图腾标志物。周小丫不由舔了舔唇。
“谁、谁啊……谁在后面?”他对着那根肉棒说。
没有回应。那肉棒就像一个狡黠的窥探者,猝不及防,伸进周小丫的lo世界里来,在他孤单寂寞冷的脆弱小心灵上,开凿出了一个欲求不满的山洞。现在,摆在周小丫面前的问题是:进去探宝?还是犹豫畏缩?
周小丫再度观望了一下,四下无人,就算有,也被屏风挡着。这家旅社的温泉,是采取限时预约制的,同一个汤池在固定的时间内,只能接待预约的客人,也即是说——
“就算我现在做一些羞羞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周小丫在心中如此鼓励自己。
于是乎,他尝试着伸出手,指尖对准了看起来相当粉嫩的龟头,慢慢地靠近……电光火石一般,在那挺翘的蘑菇沟上轻点了一下,又做贼心虚地马上抽离,整个动作迅如风雷、疾如闪电。
周小丫心里头碰碰直打鼓,早已踩着水退回去两三米,像是要撇清关系似的,躲到一边观察肉柱的反应。
蘑菇头被他点得弹动了一下,带动着整根茎身一跳,似乎在朝他打招呼。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反应了,可说是悄无声息。
片刻之后,周小丫将之解读为:这是对他调皮举动的纵容,甚至是鼓励他再进一步。
周小丫胆儿肥了。他开始堂而皇之地出水,赤着白嫩的两只脚丫,蹲到那根东东的前头。浑圆白皙的肉屁股,往脚跟上方一搁,悄悄吞咽着口水的小嘴儿,游移着一条如饥似渴的舌头。他打算开舔了。
可正当他的气息,已经近得、能吹动肉根底部繁茂的耻毛,他张圆了樱桃小口,正打算品尝一番肉肠的鲜美——尼玛啊!没了,一下子缩没了!那伸出来挑逗他的玩意儿,于一瞬间退回了黑洞,消失得无影无踪!
靠,耍我啊!周小丫气得风暴踩水,也无心泡什么温泉了,气鼓鼓地披了浴衣,只想赶紧离开这个丢人现眼的案发现场。然而正当他急冲冲低头、冲出隔间之时,迎面撞上了一个男人!
周小丫下意识想骂娘,可他抬头看清那个猛男的身材时,愤怒立刻又转化成了、刚才没能发挥用武之地的口水,润滑了他自己淫荡的想象。
乖乖隆滴咚诶!艳遇之神是把聚光灯,投照在了他身上吗?怎么今天遇到的好事,一件比一件刺激?这猛男大约有一米九的个头,肌肉虬结,黝黑的臂膀从白色的袖管里伸出来,感觉袖口都要罩不住他强健的肱二头肌了!
虽说那脸么,看起来有点严肃,有那么一咩咩的冷~可他掩映在棉白薄t下的八块腹肌,沟壑分明,简直是要把周小丫、黏在上头的两只眼球,给看成爆浆牛丸了!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没错了!他就在我隔壁屏风后头泡澡,如果有人能从那墙壁后伸出肉棒来,那一定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他了!
无论真相如何,周小丫已经主观认定,拥有如此雄奇之胯间风景的,必定是这个钢铁猛男没错了!
“呃、斯米麻散(日语)、rry、对不起哈……”周小丫一边与他擦身而过,一边恋恋不舍地盯着人裤裆。他在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一探此人裆中“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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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系列谁说我是肉文作者我给他治治病
嘿嘿,标题纯粹骗你们点进来。但我也没骗你们,因为“治愈系列”基本清水,是我为了治愈都市人的心伤而写,过程中曾把自己写哭了。单纯看肉的别来。
第一个故事《体温电影院》
——在某个奇异的时空里,存在着这样一座电影院,
即使是望不见光明的人,也能感受到“椅子”的体温。
他拄着手杖,忐忑地走了进去,小步探行,生怕磕到任何一级台阶。
电影院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虽然他八岁患疾失明,尚且来得及,看看这世界的诸多美好。可电影院之于他,就像高不可及的天空,之于鱼。鱼儿们只有鳍,没有翼;而他空有眼珠,却不见光明。
八岁前他从未走进过电影院。在他短暂的二十二年人生中,只是遥远地听说过,世间有那样一处所在,可以静静地置身其中,暂时忘却烦恼,享受一片,被声光环绕的美好。可他却一直无缘前行,去体验其中的乐趣——即便去了,一个瞎子,又能看到什么呢?
直到这一天,他接到了一封意外的来信,信上以盲文写着:“在某个奇异的时空交错处,存在着一座神奇的‘体温电影院’,即使您看不见,依然能以某种方式,“看”到电影。请相信我们的善意,今夜凌晨十二点时,请手握这封邀请函,贴在胸口入眠,待您一觉醒来,定会来到这里。”……
手杖点动,似乎触到了一扇门。一个亲和有礼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先生,请把手杖的另一端交给我,接下来,请允许我为您带路。”
看来负责为他导引的,是一位温柔的女士呢。
他尽量将空茫的眼睛,对准了声音的来源,回以一个谦和感激的微笑,轻轻地抬起手杖,说了一声:“好。”
感觉电影院的门开了,迎面扑来一阵温热的暖气,以及野玫瑰香氛的清新气息,十分好闻,叫他心情舒畅。他任凭导引小姐拉着,朝里头迈步而去。
“请不要担心,很快,我们就能到达您的位子了。”
当他的腰身,被道旁忽然伸出的一只手搂住;当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却猝不及防,落入了陌生人的怀里;当他平静温和的脸色骤变,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时,导引员小姐对他说:“别怕,这一张位子,就属于您。”
接着,是高跟鞋远去的声音。她甚至携走了他的手杖,说要替他保管,当电影散场的时候,自会归还。
他不明所以,想要站起来追去,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身后拉住他的一双手,又将环着他的温暖臂弯紧了一紧。一个喷着热息、带着魅惑的奇妙男音,就贴着他的耳根子响起:“诶别走,别让您的椅子伤心。”
什么?椅子……会伤心?
他满腹疑虑,但却莫名其妙地被那个声音吸引。他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或许是小时候,他在沙滩上玩耍,拾起某块贝壳时,好奇地将它贴在耳畔,那时所听到的,来自大海的涛音。像暖风贴着耳膜软语,像湿潮轻抚过他悸动的心。这男人的声音,让他联想起大海,联想起,失明之前的美好回忆。
他莫名地被安抚了,于是也就腿骨放软,一松膝弯,试探着,完全落座到“他”的怀里。
“……您说什么?您刚才说……您是我的‘椅子’?”
“嘻,对我说话,不必用‘您’。对啊,我就是一把椅子而已,严格地来说,我并不具有与您对等的‘人的生命’。但您可以把我当做是人,是您的朋友,甚至是在这短暂停留的时空中,全心全意,呵护着您的‘爱人’。我的名字,叫做081,是这座独特的体温电影院里,第81号座椅。从现在开始,直到电影结束,我都是‘深爱着您的081’,请您记住。”
“您……哦不,你。你怎么可能,是一把椅子?我明明能感受到你的……”他没再好意思说下去。
事实上,他的背肌,就靠在081的胸膛。两人贴得那样近,近到连对方的心跳,都像搏动在他的心鼓上——砰通,砰通,带着叫人紧张、却并不厌恶的节奏。
“感受到什么?是这个么?”081圈着他的腰际,向后挪了挪,让他的两瓣肉臀,清晰可感地顶到了那根阳物上。物形硕大,灼热烫人,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存在,可又感觉不到一丝、即将被冒犯或掠夺的攻击性。
“没错,”081握住了他的手,五指轻且缓慢地,将他的指缝顶开。就像钢琴的黑键,温柔地嵌入了白键里,他的指缝被男人的五指嵌入,十根手指,自然而然地融合在了一起。像是音乐,像是音符嵌入了乐谱,像是诗,像是标点嵌入了文字,像是这世间,原本就该交缠在一起的任何东西。
081交握着他的手指,带着他一同,探往“他”的身体。到了地方后,他的手心先是被松开,落在了那片细腻光滑、却覆着细密薄汗的膛肌上,随后又一路,沿着“他”完美的肌线,攀爬过腹部肌群的道道沟壑,为那些美好的曲线描边。
最后来到“他”的下体,那里果真,有一柱硕大的傲然,在静候着他。
肉具甫一触到他的指尖,就轻快地弹动了一下,似是有生命的活物,在以盲人能解读的肢体语言,向他友好地打着招呼。
而他却像被烫了一样,急切地缩回手,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嗫嚅着嘴唇,好半晌只吐出来几字:“你、你、你没……”
“是的我没穿衣物,”081赶紧安抚似的轻拍在他的头,手指顺着他柔顺的短发,一缕、一缕地轻拨下去,“别害怕我。我是椅子,是个仿生人,我天生的使命,就是坐在这里,拥抱来到这电影院的每一个‘乘客’。我安慰他们,以赤裸的身体搂住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我最真诚的体温。”
“你……”他想问,你为什么要抱我们?你也像抱我一样,亲密地抱过其他人么?可他迟疑着,最终还是换了一个更为稳妥、且无伤大雅的问题,“你也‘坐’在椅子上么?”
他方才听到081话里的“坐”字,感到很好奇。如果这电影院原本就有椅子的话,为何一定要他,坐在“他”的腿上呢?
“呵呵不,”081的手,又试探着摸了过来,尽量轻柔,不用能再吓坏他的力道,导引着他,大胆触摸,“你再摸摸我的膝骨,我就是这样凭空‘坐’着的,坐在无形的‘空气椅’上哈哈。事实上,我的膝盖总是这样弯着,姿势就有点像……你们人类做的深蹲,而区别是,我永远不会感觉到累,尤其是,当另外一个人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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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陪睡服务》
——患有严重失眠症的你,
今夜,我邀请你“裸睡”。
辗转反侧。今天晚上左川依然辗转反侧。
本以为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出差,这些天来,如影随形折磨他的失眠症,便会自动消失,被遗留在原地。
太天真,哪有那么容易。他曲手枕臂,无奈望天,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在心里如此自嘲。
当一个人失眠的时候,连墙壁上挂钟移动分秒针的声音,都像是震荡在耳膜上,响得跟擂鼓心烦。
天花板上移过一道光影,是驶过门外的汽车大灯,所照出来的亮迹。他专注地望了一会儿,甚至伸开二指,去描光柱的轨迹。直到光斑消失,眼前又恢复成一片虚无的黑暗,他才意识到,自己真是无趣得不可救药。
唉,反正睡不着,不如起来吧,摸下遥控器,找个刺激的深夜节目来看。
如此想着,左川拧亮了床头灯,一片昏黄,打在他疲累到几乎睁不开的眼皮上,更照出他眼圈的黑。是啊,眼皮都已经这么累了,可心就是不肯安眠。
当他勉强地眯缝着双眼,在老旧宾馆的床头柜屉里,摸索着遥控器,突地,他的指腹触到一张卡片。是谁的名片落在这里了?他好奇地拿起来看。
“陪睡服务:
本店为正在饱受失眠症困扰的您,提供一种贴心的‘陪睡服务’。如您有需要,只需拨打如下电话,我们的陪睡服务员,会立刻赶到您身边,为您解决烦恼。服务电话是:……”
文字的旁边,配有一张图片:一个波大到黑纱文胸都罩不住的摩登女郎,摆着引人遐思的> 呵,现在的色情服务还带卖萌的么?他觉得还挺有趣,捏着那张名片晃了晃,思考了片刻,还是拿起了看着有点脏的老式话筒,拨出了那个神秘号码。
今夜不求有惊喜,但求来的是一个还不赖的女郎,让我把多余的精力,全都射进她的身体里,然后累到精疲力尽,能睡上一个短暂的觉也好哇。放下听筒,他在心中如此祈祷。
十分钟后,门被敲响了。是那种很轻很轻的敲击,可在漆黑安静的宾馆走道里,依然足够的引人注意。
左川从床上跳起来,冲向了门把手,想把可能穿着暴露的女郎迎进屋来,免得被其他住客发现了端倪。
可开门的一刹那他呆住了,来的哪里是什么大波的性爱娇娃,而是一只,憨憨傻傻的熊猫,除了胸是平坦的以外,脑袋、腰围和屁股,倒是都很大。
“你、你……”左川结结巴巴,很想说你是走错门了吧,谁知对方先摘下了头套,露出了一个可爱到爆的真人脑袋——是个看起来刚过二十的金发青年。
“我没走错,是先生您呼叫的陪睡服务吧?我就是您今晚的陪睡员——小眠。”青年的脸上嵌着两个酒窝,一笑起来,露出两只三角形的虎牙。碧蓝碧蓝的眼眸,闪得像钻石,真就像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你、你说什么……你要……”左川未出口的下半句,化作了惊讶的唾沫,被他自己咽了下去。他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问:你要陪我睡觉?
名叫小眠的青年点点头,边开心地说着“您不请我进去吗?”边大大方方地
往里走,直接落坐在了床头。
左川的反应慢了半拍,这才做贼心虚地赶紧锁了门,刚一步回卧室,就见青年白皙纤韧的腿,正从滑落脚踝的粗腿黑毛裤里,钻了出来。那双腿实在太好看了,紧实的肌线,美得像绷紧的琴弦。还有翘起来摇晃的脚趾头,每一根,都小巧圆实得,像白嫩的糖果。
“我习惯裸睡,您不建议吧?”青年毫不讶异左川的愣怔,只是稀松平常地问了一句。此时他的熊猫服才脱了一半,光裸修长的一双玉腿,搭配大熊猫白乎乎、毛绒绒的软肚皮,看起来既纯真,又性感。
左川真有点硬了。本来这份硬,他是准备留给大波女郎的。
青年可能瞧见了他裤裆里一瞬的撑起,但他全然没在意,自顾自,又卸起了熊猫皮来。拉链被一点点向下扯开,扣齿相摩的金属滑动声,慢慢撕开了空气中凝固的静默。
左川一错不错地望着,那白如鳕鱼、又纤薄到紧贴着肌骨的皮肤,从绵厚的黑布下呈现出来。那青年很瘦,但身子骨看上去极其的软,软到让人想用力抱紧他,揉碎他。
他褪下最后一条棉质的内裤,乖顺地垂着秀气的小茎,向着左川张开双臂,发出温柔的邀请:“来,抱着我。”
一股欲望的激流,瞬间湃上了左川的胸臆,他甚至忘记了本该囿于性别的伦理,飞跨几步冲上前,搂住了青年滚到床上。
“先说好哦先生,我提供的可是陪‘睡’服务,也就是说,只同您一起‘睡觉’,其余的,是什么也不能做的哦。”当左川居高临下地压着人,正打算气喘吁吁吻上去时,青年的酒窝里酿着盈盈的笑意,如此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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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故事《最后一次匹配》
黑暗中,他先是感到了自己的双脚,踩在天鹅绒地毯上的触感。棉实,厚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起初还不太适应,可当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根骨关节,真能随心所欲地蜷曲时,惊喜充溢了他的心。
他还没敢往前跨步,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先下意识地抬手缩成了拳,待意识到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不需要搀扶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眼前亮起了灯光,他举目一望,自己正置身在一座豪华宾馆的走廊上。天鹅绒的红毯一路铺向了尽头,像是无声的指引,像是沉默的隐喻,像是绵延扩展的生命。他笑了,而这一次,是会心的。
他开始大着胆子踏在这条走廊上,低头望着自己又白又嫩的脚背,一步一步,陷进布料的柔软里。他喜欢自己的身体,哦不,应该说,他都有点儿爱上这双能跑能跳的脚了!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忆着从前跳过的华尔兹舞步,他觉得这条红毯的两边,好似随着心间的旋律,而开满了鲜花。
不能兴奋过了头,他还要去赶快去寻找更大的惊喜呢!他又抬起头,忽左忽右、一间一间地数着房门号。6401,6402,6403……6409!他知道,就在这扇门背后,有一个能让他快乐的陌生人,正在等着他呢!
“咔嚓——”门把手被转开了,他凝着呼吸,慢慢地推开房门。
只见一张宽敞到几乎没有边、直顶到墙面的华丽软床上,正半坐半躺着一个陌生的美男。他浑身赤裸,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靠在床头,两臂悠闲地枕在脑后,等在床头灯下以逸待劳。他的肌线流畅,好似巍峨起伏、绵延雄伟的冈底斯山脉;他望过来、眸中含笑,让人想起晴日初晨、耀在那不勒斯海面上的金色阳光。
陌生人见他来了,也不拘束,而是缓缓将手,挪移到腹下那一根仰天翘着的长柱上:“不好意思,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我又心急,又期待,所以自己提前预热了一下,你不介意吧?”他边说边握着根部抖了抖,只见油光湿亮的柱身,随着晃动的手势左右倾倒,像在同他友好地打着招呼。摇毕,他又瞥一眼摆在床头的润滑精油——就是它,为整个宽敞的房间,萦绕了一室的野百合幽香。
“不、不介意……”他还没开口呢,就脸红了。这辈子他从没像此刻这样,如此仔细地观看过一个男人,展示自己的生殖器。那么粗硕的尺寸,那么精致的廓形,让他惊骇不已,蓦地想起冈萨洛斯大教堂里、那根顶天立地的粉红色罗马柱。尤其当他想到,那根“罗马柱”是为谁的穴孔而硬,他不自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一切的等待和预热,都没有白费。来,到我这里来小宝贝……”男人朝他张开双臂,一大片温暖的胸膛朝向自己,“哪怕这是我们生命中最后的一场狂欢,我也要将它制造成龙卷风、海啸,和暴风雨……今夜我要用热情的海水,将你的身体淹没……”
男人一个打滚将他压在身下。他的唇和全部的意识,真的被排山倒海的柔情给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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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持镜自窥阴义贼上瓦把人睇
【第一回】白芍花
少爷持镜自窥阴,义贼上瓦把人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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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好似泼墨的浓彩,玄黑的穹幕上挂着一轮明月。
鹧鸪哨噔噔踏着清风,三步两步,以轻功跃上了当屋的瓦片。据说这白知府家,私藏着受贿判案所得的夜明珠,身为义贼的鹧鸪哨,天生行的就是劫富济贫的善举,他怀着满腔的不忿,夜闯白府,想要凭借来无影去无踪的功夫,将这明珠盗来,换作钱财,送往发洪的锦州赈灾。
谁知揭瓦的一瞬,眼睛凑上了孔缝,他自瓦缝里窥见的人儿,有着比夜明珠还要惹眼的光亮,比无暇璧更叫他心动的价值。只肖一眼,那娇小的身子和裸露的性器,便嵌进了鹧鸪哨的心坎儿,叫他甜如蜜、又酸如李。
白芍是知府老爷家的小少爷,年已十七,本该是谈婚论嫁、谋划着取一房贤妻的年纪,可他却有个不为人知晓的秘密。他秀气的峦茎下,还藏着一条甜美的小溪,涓涓的淫水,时常防备不及、从花沟沟里洇出来,藏在兀自生风的衣摆下来去,有时落在腿根、一滴两滴,他却端着正经,夹着腿隙,将未叫人涉足过的禁地,守护得严密。
不是他不想要尝试性事,可实在是羞于启齿,不知该对枕边人,如何解释他身子的特异。再说,这上了欢塌,他该是顶着茎、杵在上面,还是张着腿、躺于下边儿呢?这是他自个儿也说不好的犹疑。
可愈是压抑,这想要露出来、叫人好好看一看的念头,就跟发泡白花面儿似的、膨胀在脑海里。他只得于夜深人静时,悄悄地躲在闺房里,偷偷掀起私穿的女子裙裾,将一张花嘴儿,露了个尽兴。
啊,太羞耻了……不行,我不可以这样淫……
心头虽如此想着,可却架不住暴露花逼的诱惑,一面黄花铜镜持在手里,慢慢地自柳腰前头移下去。羞赧的目光追随着镜面,堪堪地,就将一条艳红的花沟映在了眼帘里。
私塾里伴学的儿郎,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自会谈论那自渎的妙趣。白芍也在一边偷听了一句两句,可他心尖儿发颤,两腿根微抖,连带着一枝小茎,也晃动在亵裤的兜兜里。
他长这么大,还不曾尝试过自淫,此刻只是捻着指尖儿、把温玉灵芝般的肉首稍稍挪开一点,心头便慌得直打鼓、跟犯了事儿的小贼似的,匆匆瞥一眼其下的粉壑,便将自个儿的肉茎,跟烫手的山芋一样扔了。镜子合桌一拍,他大呼着“不行不行”,便细碎着小步,躲进帏帘里去了。
屋顶真正的小贼,看得是目不转睛,可忽然被切阻了视线,便不自禁梗着脖,想要将窥探的眸色,延伸进穗影晃动的布幔里。
“哎呀~究竟看是不看呢?烦死了~烦死了~!”煞是可爱的一位玉人,扑卧在榻上,苦恼地频频踢动着的后脚跟,掀动起帘幔、一波一波摇得闹腾,正如他此刻的心绪,上上下下、纠结得紧。
看吧,他在心中不屑自己,堂堂的知府少爷,竟似勾栏院里的小倌儿,爱好赏玩性器、不知耻廉;可不看吧,他又止不住好奇,自个儿有异于常人的那处,究竟长得是何种风情?
他每每脑海里、总生出些难为外人道的旖旎,譬如说,躺在某个不嫌弃他的男子怀里,不管不顾地大张着腿,叫那人贪婪的目色,盯在自个儿下身,将嫩壑里一水的淫靡,一瞬不瞬地收入眼底。
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想必能爽得尿出来吧?被那人目奸着,急急收缩着花穴,口里求着“不要、不要、别看了求你”,可穴口却喷出如泉的潮柱,尿得一塌糊涂……光是如此幻想,小少爷便湿了嫩口,转成仰躺的身子,一下自床榻上蹦起,朝着摆在台面上的铜镜冲去。
袖影疾风,玉手匆匆伸到桌案上来、攥取镜柄,衣袂掀起的香风,惹了案上的烛火。摇曳中的烛影,照出了屋顶上偷觑之人暗浮的唇角。鹧鸪哨越看越欢喜,越看越笃定,这小可爱,天生便是又纯情又淫荡的双性,是该叫男人捧在手心里、疼在心尖上、套在裤裆头的尤物。而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他尚且蒙昧,好似那被他爹爹藏在暗匣中的夜明珠,在漆夜里独自散着幽光,明如灿火,却寂寞胜雪、只供自己一人独赏。
如此,鹧鸪哨决意逗逗他,为他孤芳自赏的裙底寂寞夜,添一丝惊心动魄的春闺撩情趣。
“谁!”屋头传来瓦片攒动声,白芍立刻盖了裙裾,警惕地大叫一声,侧耳倾听,那诡异的窸窸窣窣,是否还会响起。
“瑶瓦一赏过,轻薄天下花,春风含戏鹭,鱼水鸳鸯情。嘿嘿,是我呀白少爷,我就是‘轻功独步天下、床技惠及万家’、全城家喻户晓、可谓是‘人见逼流水、花见穴乱开’的采花贼——大名鼎鼎的‘鹧鸪一支哨’是也!”
鹧鸪哨信口雌黄,随意编造了名号与诗号,一张俊颜抵在屋头瓦楞间、撑开虎口贴在邪魅薄唇下,帅得惊天动地,狂得震铄古今,自认为人中龙凤、风流少年,倜傥不羁的俊模样,定能在第一眼间,便牢牢抓住白家小少爷的心:“久闻白少爷艳名,在下渴慕已久,今日特来拜会,望公子不弃,邀
我下去喝杯酒,如何呀?”
“啊啊啊啊啊——!!!”果然是惊天动地,只是和他设想的出场,不太一样而已。白少爷扯嗓高吼,凄声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上夜空,将沉沉睡梦中的白府众人惊起。
(待续)
?百度“爱发电”,在“爱发电”里搜索“咸鱼仙姑”,追文/下载,永久珍藏此篇。爱发电比海棠更得快,不用一章章等加载,部分精彩内容我只会放在爱发电上,海棠看不到。

庄生晓梦迷蝴蝶露阴裸奔芳草田
【第二回】蝴蝶梦
庄生晓梦迷蝴蝶
露阴裸奔芳草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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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朔朔,扑朔朔,似有轻蝶,踩在鼻上过。当白芍悠悠睁开眼来时,一只蓝蝶,正挥着轻梦一样的翩羽,萦绕在他的颊边嬉戏。
咦?哪儿来的小蝶,还敢来偷亲我的脸?
白少爷撑开迷蒙的眼帘,支肘起身,便望见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芳草田。无边无际,无涯葳蕤的碧草,接连着天宇,通往阔野的尽头。晴日从头顶照下,好似如水的韶华,映在翠色的青葱之上。
远山如黛,烟云若画,白芍将手掌探在额间了望,看得是心情大好。一双玉白的足踝,忍不住掩在萋萋的斜叶丛中,左左右右闲适地晃。
青叶之上,还滴挂着初晨的露水,蝶羽扇动,翅上似画有明艳的泪滴。白芍看得有趣,便平举一掌,伸出一指,想让蝶儿落在他的指尖歇息。可谁知蝶儿顽皮,偏不肯在他期待的指上稍立,而是轻风一扇,魅影一晃,便朝着捉摸不透的方向飞去。
“诶,你别跑!别跑呀,与我一道玩呀……”白芍急忙站起来追,抬步刹那,方觉裆间有呼呼然暖风过境。而那时时渗着汁水的嫩壑,因不经意间急速的摩擦,而升起一道过电似的快感。
啊!怎会……怎会忘了穿亵裤!
白芍不敢置信地垂下眸,但见那轻纱白衫的下摆里罩着的,确然是一双匀净纤白的足竿子。裤褶未套一条,鞋履未着一双,再往上头更加隐秘的私讳处,不需掀开来瞧,也知定然是不挂一褛的赤条条淫-浪模样。
他骇得瞬时面色惨白,贝齿狠咬着下唇,再度抬起脸来,做贼心虚地环顾四下——呼……还好还好,确定了周遭无人,就算他掀起衣摆来裸奔,也不会叫任何人窥知了他的秘密。
等等!……没有人,没有人!这方圆几里之内、目力可见的人,是一个也没有!也即是说我可以……
他的呼吸凝促了起来,就像织布纺锤上,被越提越紧的细线……他蠢蠢欲动的两只小手,慢慢地摸到了胯骨的两侧。
起先还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可随后有个声音,在他的心鼓上急急怒锤了三下:“露啊!露出来啊!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一直以来渴望的事,不是终于可以如愿了么!”
白芍像个被鼙鼓提振了士气的战士,提息作气,屈着五指将长衫拎了起来,露出下-体沉眠的玉茎,与羞赧的花壑,在柔软如棉的碧毯之上疾奔。
青衫抚过草尖,无数悄然绽放的花朵,被痴跑的人儿惊起。它们摇着蕊,吐出幽香,越来越浓的芬芳,被玉人娇小的足掌所沾染……
“哈哈!别跑!你别跑!看我怎么逮住你!”他挥舞在半空的玉掌,合得又猛又急,可那狡猾的蝶儿就是不肯入瓮,无论费劲地抓个了多少个空拳,拳心里始终空空如也。
“累死我了……不、不追了……不追你了,哼!”小少爷终于泄了气,衣衫落下了一截,双腕支撑在膝头,“呼呼”地喘着热气。
可那蝶儿听了这话,似是有灵性般停了下来,在白芍的眼前挑衅般打了几个旋,又突地朝他脚边的一株野花落去。说时迟、那时快,白芍瞅准了时机,不假思索地揪住衣摆一兜,囊着一阵清风的雪绸,便好似一个捞鱼的网兜一样,裹住了恋花蝶,也堵住了它再想逃窜而去的路。
“哈哈、哈哈哈!捉住你了吧!这下你可跑不了啦!哼,叫你在本少爷面前逞威,就你有翅膀能飞!这回啊,本少爷叫你插翅也难飞!”白芍得意地吼完了这几句,可随后,又生出了点儿不安的愧疚心。
它同我逗乐打趣呢,我却一气之下把它给囚住了……方才那一拍会否太过用力?它该不会叫我无心折了翼吧?
如此想着,他侧耳贴到布包上去听——哎呀,怎么连扑腾挣扎的响动都没有?不行不行,该不会是叫我闷断了气吧?算了算了,赶紧将它放出来吧!
于是乎,收束的口儿一开,那蓝蝶便跟早已算准了时机似的,直奔着美人的下-体飞去。
“啊!你想要做什么!”白芍花容失色,惊得一个趔趄坐倒在地。
小柄儿扬了一扬,藏在肉沟沟里的淫蒂,像颗羞于露面的嫩豆似的,终于头一回、在敞开的双腿之间,见着了天光。而这一切艳景,都要拜掀在胯上的衣摆所赐,让他的娇美模样,在蝶儿的面前展露无疑。
“白少爷……”从蝴蝶的振翅音里,竟渺渺然传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声,“久闻白少爷艳名,在下渴慕已久,今日特来拜会。望公子不弃,邀我落到你的花-穴口去,汲一杯甘甜多汁的美酒喝,不知白少爷意下如何呀……”
“你、你!你是……”白芍颤抖着指尖,像见到怪物一般,点着蝶儿冒冷汗。那个采花贼的名字,在他的脑里、如同呼啸的刀阵一般盘旋,可他就是不敢说出那五个字。
“白少爷,你的花核儿好美,允我立到上头去舔蜜,你说好不好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又一声凄
厉的尖叫,差点把书斋的瓦片都震飞。
正合着眼皮、晃着脖颈、带领大家读庄子典籍的私塾先生,耳闻了白芍这一声惊世骇俗的呼天抢地,两撇修得颇有喜感的胡子,差点气得倒竖起来。
(待续)

知府老爷寻新欢捕快夜捉采花贼
【第三回】家务事
知府老爷寻新欢
捕快夜捉采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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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这白芍,听着听着先生讲学,为何会陷入五里云雾的瞌睡里去?
缘由很简单,还不是叫那上房揭瓦、污言调戏的小贼,给惊得一夜未睡?后来又像条蚕宝宝似的、拱着屁股缩在被褥里,任两行委屈巴巴的伤心泪,在娘亲膝头、无休无止地滴答垂?
当时呀,白老爷正躲在自个儿的温柔乡里,与刚迎进门不久的小妾,颠鸾倒凤、双宿双飞哩!
自然,如此得宠的,不会是白芍与他二位哥哥的生身母亲、白府的正房夫人白秦氏,而是连个正经名姓也无的、原是青楼卖笑的淫-女玉罗敷。那玉夫人能言善道、媚眼如丝,把白老爷哄得是一愣一愣的,除了正房之位不可废之外,什么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的,统统捧来、给她钗了满头。
美人在怀,白老爷自是一刻欢宵也不舍放过。老头儿不知服了什么仙药,原已雄风不再的老棍儿,忽地又恢复了龙精虎猛的精气神儿,压着玉夫人吱嘎吱嘎地摇床帏。
两鬓斑发随风晃,一树梨花压海棠。海棠得意春风笑,发妻气得想上吊!
白芍大喊大叫的刹那,秦夫人正在屋子里,摔老爷的三彩窑呢——“哐嚓!哐嚓!”真是又痛快,又解愤!
秦夫人原本只想摔碎一片,来佯装割腕,胁迫老爷从狐狸精的床上下来,谁知一摔之下上了瘾,欢爽得停都停不下来。
最终,还是白芍那一声扶摇直上的叫喊,把爹爹从小娘的腿间拔了出来,也挽救了更多,即将遭殃的瓷三彩。
“混账!”白老爷使出平日里拍惊堂木的架势,往那无辜的红木案上压下怒掌,震得茶碗上的瓷盖子都瑟瑟发颤,“简直是胆大妄为!色胆包天!这可恶的采花贼,平日里偷腥作案也就罢了,居然敢偷到我白某人的府上来了?连朝廷命官的威严都不放在眼里,他的目中,还有没有王法了啊!真是不见阎王不落泪,不见棺材不下跪!”
“呜呜呜……”白芍从娘亲的怀里钻出来,红着一双泪眼道,“……爹爹你是不是说倒了啊?该是‘不见阎王不下跪,不见棺材不落泪’吧?呜呜呜……”
“呃,这……”白知府颊上的老肉僵了一僵,立时遭了正房夫人、一个讥讽的白眼,他立时转过头,清嗓正色道,“咳咳……总之!本官就是这兰陵城里的王法,是专擒他什么……‘鹧鸪一支哨’的活阎王!他要是还敢来欺负我儿,我这白府,就是埋他尸骨的铁棺材!”
“呜呜呜呜……”白少爷哭得更大声了,只是这回的哭声里,多少添了些久违的、有爹疼有娘爱的撒娇味。
要知道,自打来了那舌灿莲花的二姨娘,爹爹可是把倾到他身上的爱,挪走了大半,分去了胭脂粉浓的西厢房。
“好啦好啦,芍儿不哭,芍儿不哭……娘亲今晚呀,就呆在这儿守着你,哪儿也不去,成了吧?”秦夫人一下下拍着白芍的背,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轻柔里满是怜惜。
可她不经意瞟向夫君的眼神里,又藏着借机嘲讽的冷峻:“反正啊,娘回房也是空闺独守,那个凄楚啊,是道也无处道……”
“来人啊!”白老爷一听这话音不对,赶紧运足了丹田之气,朝着房门外发号施令,将秦夫人的话头,掐灭在萌芽里,“给本官将今夜寻宵的捕快全调回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府上布下刀兵,看那小贼,还敢不敢来送死寻衅!”
就这样,白老爷自个儿续不成缠绵,中烧的欲-火变成了怒焰,烧得一群小捕快也跟着返不了家、进不了被窝与妻室团圆。
他们冒着不算寒的风、持着不算快的剑、怀着一身不堪一搏的三脚猫功夫,还妄想能将“兰陵城里第一盗王、来无影去无踪双脚踏清风”的鹧鸪哨给捉住,实在是痴人说梦,还不如回家躺着入梦去哩!
唉,出来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你瞧他们个个憔悴地撑着眼皮、打着呵欠,强打着精神瞪着墙头瓦片,那布在眸里的红血丝儿,多得都能当豆腐丝拌面吃!
一夜无话。
“哈啊……”坐在书斋里的白芍张着嘴,打个大大的哈欠。整宿未曾睡踏实的小少爷,听着听着念经诵咒似的读书声,手掌儿一支,玉脖儿一歪,迷迷糊糊的,就被摇头晃脑的教书先生,给摇进了人事不知的梦乡里。
可谁知这一睡,还入了个靡丽艳美的春梦里,梦里头飞进来一只、“阴魂不散”的庄周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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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解释一嘴此文的时代背景——虚拟架空!虚拟架空!里面出现的地名(锦州、兰陵等)均与历史上的对应城市无关!日更时间很紧,我没有功夫去查历史资料,请切勿与历史对号入座。
但是你大概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发生在武则天时代探案故事。后面会出来一个女皇,是暗示了武则天,但不会明说她就是,所以是架空!这里说的瓷三彩,也是暗示
唐三彩,但依然是架空,因为当时的人绝不会管自己时代的瓷器叫做“唐三彩”。

曳床斜倚双瓣展花内雨疏落平芜
【第四回】春宫图
曳床斜倚双瓣展
花内雨疏落平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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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白家小少爷,念的可是兰陵城里最贵的私塾,那授书席上盘坐的胡夫子,可是诗书饱读、把两撇胡子浸在墨缸子里的人物。
据说呀,他每回誊抄新书之前,总要先行沐浴焚香,在写书的圣人画像面前,虔诚地拜上三拜,再掸衣理袖,唯恐坐得稍有歪斜,那便是对往圣先贤的极大不恭。
如此一位拘谨人物,当惊闻学生白芍,在敬读庄子之时,竟敢以发聩之声大呼小叫,他气得须眉倒竖,恨不能以训教的戒尺,狠笞那臭小子的手心!
无奈白少爷身份特殊,贵为兰陵城知府老爷的幼子,他区区一介未有功名傍身的私塾先生,可轻易得罪不起。故而,他虽已将抑不住的怒色浮于面上,可却不敢将涛涛的训辱之沫喷出口外。
他只道:“白珍之啊(白芍的字),古人读书,每逢有心得处,总是喜难自胜,故而手舞足蹈以表心中欢悦。方才你既读得欣喜若狂、开嗓呐喊,想必是心得颇丰,捺不住要说与我们听了吧?那就劳烦你,来给诸位品评品评,庄子曰‘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语出《庄子·齐物论》)’,究竟该作何解?其中,又藏有何深意?”
……什么“蝴蝶庄周”、“庄周舞蝶”的?白芍的思绪,叫那绕口令似的话语,绕去了云里雾里,什么“心得”也没有。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绕明白了:原来,那无耻的采花贼,之所以变作一只蝶儿扰他的清梦,全是叫这耳畔的庄周给闹的呀!
白芍皱眉、吐了吐粉-嫩的舌尖,在心里头愤愤地淬了一口,却一不小心嗤出了声:“呸!”——不知是“呸”那没羞没臊的钻腿蝶呢,还是在骂那罪大恶极的上瓦贼。
“白芍!为师好言好语,给你铺就了保全颜面的台阶,你非但不知悔改,且还敢朝圣贤之书乱吐舌头!你、你还有没有一点敬畏圣人之心了!”胡夫子真是发怒了,哆嗦着老姜一般的指头,移在书案上四处摸索戒尺。
此刻的他,已将白芍那小畜生,视作了该是千钉长跪、沸水滚喉、在圣贤面前负荆请罪的叛逆狂徒。
“夫子息怒,夫子息怒啊!珍之他不是故意的……”周遭的同窗们赶紧帮着解围。
另有一人把掌拢在嘴边,趁着七嘴八舌乱哄哄的场面,小声呵着气对白芍说:“快回答夫子的问话呀……快,快,庄周梦蝶的那一篇,你再往后头翻两页就能找着了……哎呀,你低头看呀,咱们手里头这一本,就是今人的注释本……”
白芍愣了好久,才从那变换的唇形里,读懂了同窗的提醒。他赶紧垂眸、哗哗翻书,可就在那玉指、刚将书页拨过两张之后,他惊诧的眸子瞬间瞪似了铜铃,对着书册里现出的羞人图景,悄然浮上了红云。
他瞧见了什么呢?那可不是什么、融汇了先贤哲思的清歌雅韵,而是叫人脸红心跳的床笫风云。
只见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衣不蔽体地躺卧在榻上,沉着柳腰,张着玉腿,挺着一对傲人的丰乳,又在臀间。露了一道羞与人说的盈水沟沟。她正等待着一急色男人,矮下-身、凑过首,将张成了竹筒状的口唇,覆到那欲壑的边上去吸吮。
一看便知,这是从哪本春宫册上,撕下来的一页“珍藏”,而真正的“庄周梦蝶”那一页,已经被偷梁换柱、掉了包。纸页边缘,还浮着许多不齐整的齿锯,如同白芍此刻、咬牙切齿的心境。
淫图边,还配有一首和诗:“曳床斜倚榻,双瓣展莲花。花内雨疏疏,涓涓落平芜。”
白芍瞬间懂了那句“今人注释本”的真义,赶紧转向那个、趁自个儿睡着了偷偷塞纸进书的同窗,朝人飞过去一把犀利的目刀。
可惜那接了目刀的可恶少年,不仅笑得前仰后合,一副捉弄得逞后的得意,且他还将安然无恙、毫发无伤地坐在那儿等着看好戏,不像自个儿,又要接受一通胡夫子的风雷恶斥啦!
“我、我……”白芍急中生智,“我肚子痛!夫子莫气,等我先去一趟茅房解个手,等回来时再与夫子您好好请罪!”他赶紧抓起纸片,急急揉成了一团,携在袖中,小跑着溜出了书斋的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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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又淫-荡又清纯的小骚-货,最惹人怜爱了!

女穴不慎尿染指如厕惊遇色眸窥
【第五回】划痕案
女穴不慎尿染指
如厕惊遇色眸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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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最贵的私塾,自然连茅房也是雅致的。
玲珑的格窗外,连接着花坛小院,院中有一枝不甘寂寞的杏花,绽着瓣儿悄悄地透进窗来,朝着解手之人引逗招展。
茅房里摆着三只恭桶,每两只中央,都以屏风互隔着,形成三个小间。顶上垂下一片纱帘,帘钩一脱,如厕之人便能躲进小间、自成一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是,来人总应自觉走进最里头的那间去纾解。
屏风的边角处,伸出三道弯钩,最下头一档,谓之“空阁”。平日里若格内无人,一挂玉佩便被悬吊在此处。
中央一档,谓之“暖溪”,一望便知,是出小恭的意思。若是最外间的玉佩被挂在此档,来人便会识趣地候在外头,不鲁莽闯入。
而最高处的一档,自然就是寓意出大恭的“走石”了。滚滚走石,噼啪而下,能想出这等主意来的胡夫子,不可谓不用心思。若是见着了这一档,来人便心知肚明,这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事儿的,心里头也好有个准备。
如此,即便是三人同在出恭,也不会互相叨扰,引起窘迫。故而,白芍可以放心大胆地将自个儿下-身的秘密,交与这里。
顺嘴道一句,那三道玉佩,也是白知府给“墨香斋”捐的。否则,以开书斋的胡夫子之财力,是决然不肯自掏钱袋子挂上的。
此刻是讲学的时辰,茅房里就他一人。白芍正站在最里间,手握一把花瓣儿,忖着心事,一瓣、一瓣地往恭桶里洒。
这花儿,是他顽皮,伸着臂、随手从头顶的杏花枝上摘的。而他又为何要撒花呢?这就要从他那一点点不甘的小心思讲起。
他那两个哥哥,皆是堂堂的七尺男儿身,雄物昂扬得很,未见有何异状。可偏偏他的秀玉下头,多了一张惹人烦忧的馋乎乎小嘴,总在不经意间、盈出充沛的汁水来,渴求着男人的器物。
尽管他已竭尽全力,将那违逆常伦的冲动压下去,可却抵不住小嘴的贪婪,一日频过一日地发着春梦,将他折磨得欲哭无泪。
可他却不甘心,连小解也要同个姑娘似的坐着来。心里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我是个男人,我该和哥哥们一样站着如厕——顶天立地!
可他的尿柱儿,总比同龄的少年们无力,有时把控不好,还会乱喷乱射,弄脏恭桶的边沿。
后来他想了个法子,小恭时,总要往恭桶里丢些什么进去,充作瞄射的靶心。聚精会神地盯住了那一点,便能尿得更准。果然这法子好使,不知是否是心中安慰的缘故,他泄水时,比过去自信得多。
“一片,两片,一片,两片……”他边丢着花儿,边喃喃地自语,“……他还会来,他不会来,他还会来,他不会来,他还会来,他不会再……啊、我怎么又想起他了!讨厌、讨厌、讨厌!”
白芍恼羞成怒地掷完最后一片花瓣,将又浮现到眼前来的瓦上俊颜,奋力地挥出脑海。
可如果说单瓣,预示着“鹧鸪一支哨”还会回来欺侮于他,而双瓣则卜示说,那坏人会被爹爹布下的防守阵吓得退却。那么为何,明明怒极、怕极了采花贼的自己,却会为指尖捏的、最后那凄然一瓣是个双数,而感到怅然若失呢?
“不准想他!”小少爷努着嘴,将沾满花香的指头拍在额顶,让自己清醒清醒。
“还是尿吧……”原本骗先生说的上茅房,只是个逃遁的借口,可现下于恭桶前立了这么久,确然是有点儿尿意了。
玉指挑开白衫下摆,轻轻落了袴褶,掌心托起那条温玉,端住茎身瞄了起来。恭桶里头干干净净,今日清晨还未叫人沾污,平坦的桶底叠着一层的落花雨,芬芳氤氲。
白芍挑了其中最红艳的一瓣,肉帽儿上的嫣红小孔一张,淡黄色的小瀑,便像自玉壶口倾泻而出的鲜汤一般,淅淅沥沥,浇湿了其下的花毯。
“嗯、嗯……”白芍闭着的修睫颤动,他尿得舒服,甚而不自觉、抖了一抖玉颈。
尿流汇成小溪,渐渐地,溪水又聚成清潭,自桶底无声地涨起来。花瓣漂浮在水面,有的则叫溪柱振得、打起了微旋。
花自飘零、水自流。插在桶壁上的一根细长竹竿,先是吐了几个悠然的泡泡,随后便张着竹口,默默地将尿水汲取出来,穿墙过院,化作了春泥、滋润着沃土。
本该是润物细无声的松懈时刻,可白芍的耳中,忽地听闻了一声怪异响动。
“啊、谁!”他赶紧睁开眼来,惊恐地瞪着格窗外,却只与那只偷窥的色眸、碰擦过一瞬,那贼眼便掩埋进院外的杏荫里,不知所踪了。
老天爷啊!我又叫人给偷瞧了!仿佛五雷轰顶般,白芍再度因下-身的秘密不保而忧虑。
这一回,与昨夜的感觉截然不同,他能隐隐然感觉到,那眼眸里含着贼兮兮的色意,却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与恨意。与鹧鸪一支哨那雷声大雨点小、还算
是“光明磊落”的言语调戏不同,那人决然没安半分好心!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可以安心,那躲在窗外偷窥的,绝不会是他同塾的学伴。一是那眼神不熟悉;二是读圣贤书之人,应不会做出如此下流勾当;三则是因为,若他们真想看,大可以直接进来掀帘,不必鬼鬼祟祟地躲在外面。至少,他还能在这书斋里念下去。
如此心惊肉跳了一番,待他再度低下头来,才发觉自个儿的指尖,在滴着腥骚。
啊啊啊——!一朝不慎,尿汁儿便从雌穴中喷洒而出。他哭丧着脸,如同突逢月事的姑娘一般,毫无防备。
快,快找个什么东西擦擦吧!他立时想起了藏在袖中的那团书页,想将干净的左手伸进去取,可不知怎的,又下不了那个决心。
实言说,他还挺喜欢那张画儿的,或者说,他对画中人淫乐的姿势,有着难以抗拒的向往。可爹爹平日里将他保护得甚好,决不许他触碰那些污秽的春宫,丢了这一张,他再想寻第二张也难。
他还是摇头作罢,又扭转过脖颈,去找别的什么能净手的东西。目光聚到墙角的矮几上,上头摆着一只铜炉,里头沉积着一炉香灰,现下里未有点香——这是给出大恭者,焚香驱味用的。
白芍眨了眨眼,奇怪地皱眉:诶?先前来茅房这么多次,怎么从未注意过这几案上,不知被谁以尖利的甲片,划了这么多道深深浅浅的细痕呢?(阅读提示:案情铺线,第一处悬疑已经埋下)
唉、管他为何呢!白芍嗔怪自个儿多管闲事,慌忙从几案的下层,取了一张粗糙的厚纸出来擦拭——上等的纸张可不便宜,拿来存留墨宝还不及,谁舍得用来揩抹菊-穴呢?
白芍一边擦着指头,一边在脑里浮想:某个同窗在“堵石”之时,胀得面红耳赤,以指尖划挠在桌面上出气……他乐得笑出了声,被偷窥的阴霾也散去了大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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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设计的这个厕所真的好雅致啊!便秘是“堵石”,不知道是不是我第一个想出来的,这么恶心的东西我写得这么雅,我很自豪哈哈!

风过香花拨乱音暗语频传秘会讯
【第六回】献花会
风过香花拨乱音
暗语频传秘会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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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少爷春梦戏蝶之时,兰陵城的另外一角,一场精彩舞乐正在上演。这是一处茶馆的的小院,四周是引渡天光的敞顶式围筑。
一位舞袖翩然的彩衣女子,正踩在藤条悬吊的舞板之上,头钗泪滴坠,手捧琵琶琴,脚踏胡乐声,声声击空明。她边舞边奏,出袖的红绡,飞扬在众人昂起的头顶。她侧眸翘盼,婀娜的腰肢,随着频足的振踏,而扭摆旋摇。
她就是鼎鼎大名的乐坊首教——叶三娘,今儿个是她在“金玉茶楼”每月一度的现身演出。那些个结舌瞠目的捧场客,若是想亲眼领略三娘的风姿,只有赶在这个日子里,缴了重金的茶钱,挤在攒动的人首中,巴巴观望、振腔呐喊的份儿。
可有一个人不同。
“三娘!三娘你怎么停下来了啊!是我们给的茶赏还不够么?不够再添!再弹一曲,再跳一个吧!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求你别停啊!”底下的观舞客中,响起急切的催促,紧接着无数附和的人声又扬起来。
痴爱三娘舞乐的,多是膀子粗、嗓门大的粗汉。他们多半是瞒着家中婆娘前来、掏了重金为她来捧场的。
一声高过一声的音浪,让垂眸俯视脚下众生的叶三娘,感到既鄙夷,又怜悯。呵,那些个可怜男人的痴态,就像是垂着哈喇子的豺狗,瞧不见半分的优雅。
这时她忍不住蹙眉忖道:那人怎么还不来?今天该是约好的“献花”的日子。那人若是在这里,他看我的眼神,定然与那些人不一样……
正如此想着,眼角便瞥见一个立在瓦檐上的人。
他好似从天而降的一道芒!高束的墨发,扬洒在晴空的湛蓝与拂袖的清风之间。玄色的衣袂翻飞,他提起嘴角,邪肆地笑了一下。恰有一道灿阳的逆光,勾勒出他帅气的颌线,将这男人的出尘俊逸,描摹得清晰——如若众生皆是灰黑的齑粉,那这人便是三娘眼中、刺目的烁金。
是鹧鸪哨——她在等的人终于来了!
三娘像是被喂下了一颗强心丸,立刻提振舞步,将五根指头急急拨弄在五道冰弦之上。
起初,是鹰击长空,一声开山震岳的中音,掀启了新一波的乐阵。
——指击第三弦,意味着今日的“献花会”,将于茶馆第三层、天字号房中的某一间内举行。
随后,是杨柳风摆,三指扣弦,反反复复回荡在三四五弦之间,好似一树碧玉垂堤柳,迎着春风,款款摆风流。
——鹧鸪哨在心间暗数,三音连串,总共回溯八次,故而今日“献花会”的地点,将设于天字第八号房间内。
最后是涛涛不绝的春江水,从琵琶的弦波之上滚滚涌来,低音犹如共潮升的一轮皓月,浑厚纯净;高音则如穿月过的一羽飞鸥,悠然渺远。
——叶三娘以特殊指法捣弄江波,将更为隐秘的消息向着鹧鸪哨递来:参会的人里鱼龙混杂,有些人尚且摸不清底细,你要小心!
鹧鸪哨对叶三娘的好意心领神会,他抬起臂,将方才随手摘的一枝红杏叼在口中,又以燕行轻功飞身而下。当掠过三娘身边时,他微转过头,魅惑一笑,顺势将口中红杏,插进了叶三娘的发际。
三娘被那暖心邪笑给慑住了魂,舞步凌乱了七分,指音弹错了一个。但好在转醒及时,戴着红花的墨黑发辫,遂甩得更加欢喜了……

天子第八号房内,一场秘会正在进行。
来的这些人,皆是从兰陵城外、方圆三百里内的各城各邑、赶来支援的义士。他们大多蒙着面,但也有像鹧鸪哨这样艺高人胆大,真人不怕露相、露相了也逮不住的豪侠。
他们聚在此地,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将劫富济贫、伸张正义所得的各项物资钱款,交到锦州城“卓峰当铺”的罗掌柜手里,由他代为兑成善款,统统转交到灾民手里。
赠人香花,手有余韵。若是那花香里还萦着善意,则自是香上加香,香飘十里了。故而这个义贼会,被冠以“献花会”的暗称,于情于理都妥帖得很,还颇蕴着几分雅意。
而献花会成员,之所以挑在这个时辰地点碰面,一来是因叶三娘也是秘会中的一员,且还是兰陵分舵的牵线人。二来呢,也是为借她的红火人气,掩人耳目。否则,四面八方来的十几号人,一下子涌进了同一间茶楼、躲进了同一间房里不出来,难免惹人生疑。
此时,外头人声鼎沸,他们若想商议点什么,也不惧隔墙有耳。再说了,大家伙儿都专注看美女呢,谁有那闲工夫,盯着进包间品茶的几个老爷们儿瞧啊?
鹧鸪哨推门进去,热议中的人们纷纷收了声。十多个头颅一齐转过来,望向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难得现身的“兰陵第一盗王”,看他带来了什么宝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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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鹧鸪哨和叶三娘的暧昧。
首先,每个长篇里大概都需要一个情敌来撑台面。
其次,鹧鸪哨是一个类似风流盗帅楚留香的人物,不过他比楚留香可能还要调皮一点。他不喜欢叶三娘,他随随便便送个花,就是撩一撩耍帅,他t就是手贱!他后来真心喜欢上的,当然就只有白芍一个。

杏花香里翠佛现锦囊袋中阉人丸
【第七回】义贼谈
杏花香里翠佛现
锦囊袋中阉人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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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风流倜傥的少年盗王依旧是没个正经。他在大家伙儿期羡的目光里泰然落坐,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捏着茶杯道:“观此杯泽色,应当是汝山的落霞窑。佳茗配好杯,犹如佳人伴君子,妙哉妙哉……”
众人面面相觑,耳闻着他“滋溜滋溜”将暖茶吸下肚去,皆是面露疑色。
终于有个人耐不住了,开口问道:“鹧鸪少侠,你每回现身,携来的宝贝总叫我等大开眼界。在下等已然迫不及待,想要……”
此人话还未完,只见鹧鸪哨倏然拂袖,彩杯在他指上玲珑打滚、上下翻腾,兜转了九九八十一个圈,依旧稳稳地半倾半立在盗王的指尖!不仅喝剩下的半滴茶水未漏,且还有挥袖间、道道浓郁的芳香,源源不绝从袖口溢出来。
众人皆是惊怔,不知这位少年盗侠,卖的究竟是什么关子。
“今次,我携来一阵芳香。嘿嘿,从杏花枝头盗的,与各位同沐。”
“啊?这、这算什么……”
鹧鸪哨枉顾余人的惊叹,兀自喝他的茶。恍惚间,他仿佛在清茶的涟漪中,又望见了白家那娇滴滴的小少爷。
本来昨夜,他是要潜入白府偷珠、不成功不罢手的,可他还未探得宝珠的位置,便叫另外一个“珍宝”,给迷住了心智。他心中怜爱,实在是忍不住,要逗逗那个小可人儿。谁想到戏言一出,便惊动了全府,计划以泡汤收场。他也只好踩着瓦檐,又纵向了黑夜。
想到那湿漉漉、却不得慰藉的下身小花,他的嘴角又浮起了一抹趣笑,看得众人莫名其妙。
这时候,义士们总算是从花香中清醒了。立时有人站出来,往桌中央扔了一个布包,里头装的东西沉甸甸,磕着桌面,一声“砰”响。
那人不屑地瞥了鹧鸪哨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扫到众人身上去了:“既然兰陵城里的梁柱子,拿不出东西来撑场面,那我岳老八,可就献丑了!”
他敷衍地一揖手,便迫不及待去解那布包。布片落下时,一尊通体翠碧的玉弥勒,手捧璀璨夺目的金元宝,映在众人眼里,剔透莹光。
在“哇——”的惊叹声中,立时有人询问此物来历。
岳老八自豪道:“呵,乾州城锦兰寺住持——心缘方丈的生前爱物!”
“‘生前’……你是说?”众人从岳老八杀气盈眉的怒色里,觉出了不对。
“对!那个作恶多端的老秃驴,已经被岳某人给宰了!那秃驴,仗着当今陛下信佛尊佛,被推上了伽蓝尊崇之位。虽头戴佛冠,行的却是邪魔之事!他锦兰寺卖的什么‘消业佛凭’,说是持着那张破纸咽气,便能将前世今生种下的业障一笔勾销。亡魂能得弥勒佛接引,上到兜率天去享永福——简直是一派胡言!偏有百姓愚痴者,倾家荡产,去受那秃驴的骗!我岳老八一柄快刀落到他心缘的头顶上时,也没见他抱着那张‘佛凭’消业,哈哈哈哈!”
“斩得好,痛快,痛快!”
大伙儿再望向那尊翠佛,不由对咧嘴大笑的弥勒,生出了一点瘆意。再看那圆滚滚的便便大腹,想想里头吞得满满、皆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更是厌恶倍添。
罗掌柜赶紧将那罪物包了起来,只想早些换回钱两,把从老百姓身上抽的血,再还回去。
献花会的义士里,也不全是同鹧鸪哨一样的风雅人物。有些人,是来去如风的巧盗,有些人,则是手起刀落的狠贼。譬如说岳老八这样的,不跟你捉迷藏,也不容你多申辩,挑明了身份,指明了罪状,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强取了性命,横夺了钱物就走。
但也有一位,端的是卧廊听雨、立筏吹箫的风雅,只是那风雅里头,含着一股叫鹧鸪哨都受不了的女气,不过那人,偏偏是他的知己好友。
呜呜然,一声脱俗箫音涤净了众人的耳朵,一位身着粉衫、散发逸肩的男子,从窗棂边踱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鹧鸪哨的对面。洞箫仙清清嗓,将平举的箫杆稍稍一倾,挂在上头的一个锦袋子便落到了桌面。
细声细气、被鹧鸪哨戏称为“乌鸦脖子上缠丝圈”的男音,从粉衫吹箫人的口中传来:“你们来开吧,那东西太恶心,我不想再看第二眼。”
说着,他便叠起腿,转过脸,只以衅笑的眸子,侧望着好友鹧鸪哨,仿佛在说:叫你瞧瞧兄弟我的本事。
有好奇的,立刻挑开了洞箫仙的锦囊。呈现于众目之下的,是两颗红彤彤的球形物,皱巴巴的,像是酢过了好几个冬的老腊肉团。
“这是什么?这玩意儿能值钱么?就算是送到锦州给灾民当粮食吃,也是几口就啃完了的!”这是众人心里共同的疑问。
不过,听完洞箫仙的解释后,方才有过此种想法的人,皆禁不住吐舌干呕,咋舌嗟叹。佩服,实在是佩服,世间竟能将此等秽物,佩在身上行走之人!
洞箫仙解惑道:“这呀,是当朝大太监海德
公公的丸根!这东西落在了我的手里,他必然要派人携千金来赎。我已给他捎了话去,让他连夜派七匹快马,将赎金送到锦州城去,立在城楼上,将大把铜币往下撒。待他办完了这件善事,我再将‘善根’,归还于他。”
众人皆知,太监入宫去服侍女主前,都要先行净身、以避嫌疑。当今陛下最恩宠的大太监郭海德,自然也不能例外。
太监们储阳元的肉囊,被快刀剔了下来,风干了,一只只悬吊在宫中某间密室里锁起来。待他们忠心侍主、兢业一世,临老了准其还乡之时,再把他们当年、割舍下的东西赏还,算是皇恩浩荡,赐他们做回“全人”。
太监们也曾是男人,如若不是家中贫苦,又有谁会自愿入宫、做个“废人”呢?有的小太监辛辛苦苦半辈子,攒下的钱,就是为了早日买通看守,将自个儿的“人根”给索回来,趁着父母尚在人世,托人捎回家,让二老心中好有个安慰。
故而,洞箫仙的话不假,像郭海德那样有权有势的阉人,最在意的就是那俩玩意儿。
鹧鸪哨朝好友暗暗竖了个大拇指,可随后又化拳为掌,搁在鼻前飘,面色嫌弃,仿佛在说:“噫!如此令人作呕的东西,你也敢带在身边,不怕叫臭气熏着?啧啧啧,离我远点……”
知晓了那是何物,方才那挑开布袋的人,肠子都悔青了!他再不敢去碰那腌肉,催促洞箫仙赶紧将东西收回去。
“呵呵呵……”粉衫雅盗翘着兰指,捏着一方手帕,重又将肉丸盖回袋子里,挂在洞箫上,接着道,“我知哨兄向来仗义,听闻锦州城有难,哨兄绝不可能坐视不管。你携来的花香,虽是醉人得很,可千里之外、锦州城的百姓闻不着。我相信除花氤外,哨兄一定带来了别的什么宝贝,可以济灾。”
(待续)

梅山房主留遗珍春酒一壶灌娇人
【第八回】高节图
梅山房主留遗珍
春酒一壶灌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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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他真的还藏了宝贝吗?”人群窸窣议论起来,人人都把翘盼的视线,投到了鹧鸪哨脸上。
鹧鸪哨正屈着一条腿,搁在椅上悠闲品茶呢。忽见自个儿又成了众人的目靶,只得“啧”了一声,无奈叹道:“唉,果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箫兄你……那你们可看好!”
说着,他宽袖一抬,一股劲风从袖中倏然而出!由劲猛内力推出的一轴帛卷,向着半空疾窜而去,又叫迎轴飞起的一只茶盏,给轻碰了一下。茶盏旋回鹧鸪哨二指中时,布帛也如垂天之瀑般落幕而下,将一道绚丽的彩景,尽展于众人的眼前!
“啊、这是……”虽只匆匆看了一眼,画便落回桌上去了,但有识宝的立时激动地喊起来,“这像是梅山花房主人的真迹!难道说、这一幅就是……”那人将不敢置信的眼神,转向了妙手偷天的少年侠盗。
“没错,就是那一幅——《高节图》。”鹧鸪哨耸耸肩,说得稀松寻常。
促议声像是热油泼进了锅。
人人皆知,那梅山花房的主人,是当世最杰出的画匠。他原是御画院内、专为先皇摹妃的画师。后来,二圣临朝,他看不惯贵妃渐渐一手遮天、篡谋夺权,于是向先皇请辞,提前告老还乡,要去当隐士。
可先皇哪里舍得,为自己画了半辈子美人的一杆妙笔?可架不住六旬长者三拜九叩地求,便只好准奏,将梅山赐予了他,许他尽情临摹他最爱的寒梅,但命他有生之年,须向皇宫大内、每年进献一幅画,以慰君心思念。老画师泪流满面,伏地谢恩。
于是他便归隐了山林,在那梅芳百里、云雾缭绕的仙境里作画。说来也奇异,据传他虽已六十高寿,可握起笔来的手却丝毫不抖。无人知其确切名姓,只知他总在红泥印鉴的落款处,以“梅山花房主人”自称,时人便也那般谓之。
老画匠感念皇恩,一刻也未曾忘记他与先皇的约定,向着宫内,献上了三幅墨宝。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第四幅正在落墨之时,“先皇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女皇陛下顺应万民之意隆登大宝”的消息,传到老人家的耳里。
据说当时他正在画梅,一口老血蓦地从喉中喷出,落于布帛之上,洇成了一个刺目血点。平生头一次,老画师握笔的手再也拿不稳了,激颤之下,他哆嗦着笔毫蘸满鲜血,捂住了剧痛的心口,坚持着,将一口又一口鲜血,绽成了一朵又一朵寒梅……这便是鹧鸪哨手中宝图的来历。
画作完成之时,梅山花房主人长舒了一口气,向着东方拜了一拜,便仰倒在地,扔了指间笔,永远闭上了沧桑目。他完成了与先皇的约定,带着最后一幅《寒梅图》,追随着先皇而去了!
后来有好事的,将宝图呈到女皇面前,邀功请赏说:“应当将那不识时务的老东西尸体,给拖到午门口挂起来,让尸身承受日晒雨淋,叫那些想造反的老百姓看看,与新皇作对,会是个什么下场!待老东西的尸体腐坏了,再以他的画卷为炬,点一把旺火,把腐肉给烧尽了,挫骨扬灰,才能以示警醒!”
最后那个自作聪明的,反被女皇陛下勒令,拖下去一顿杖责,打得是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陛下铭记老画匠旧日的恩情,当初若不是他的生花妙笔,把自己描摹得那样美,一下子攥住了先皇的眼,她又怎能在这群芳斗艳的后宫里,如日中天呢?
陛下敬佩老画匠的忠心气节,命人好生殓了他的尸骨,又将寒梅图收藏于大内的“奇珍阁”,改其名为“高节图”,不得不说,是一桩叫时人传为美谈的善举。
众人围着桌面看直了眼,没想到这鹧鸪哨,竟连这种稀奇宝贝都能盗得出来。高,实在是高,不愧是义盗界的一面旌旗!
罗掌柜眉开眼笑地接过名画,拍胸脯保证:“定然一丝不苟地寻到买家,钱财一分不会贪,全用到救济灾民的事上,也算是为先皇、为老画匠,积累一些泉下的福报吧!”
鹧鸪哨亮过宝贝后,余人的东西皆是不足一瞧。大家纷纷识趣地放下东西,推说还有事,便就此告辞、先行一步了。
人群散去之后,叶三娘的舞乐也收了场。她堆了笑,推进门来,抬目就见鹧鸪哨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靠在窗边远眺,手里头还上下抛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心不在焉地耍玩。
她立时也靠去了窗边,瞥一眼街上的车水马龙,遂高高举起手中酒壶,仰着花面灌了满满一大口酒,又向后软折着腰肢,往鹧鸪哨的怀里倒。
美人主动倾身,岂有无动于衷、不接之理?
鹧鸪哨回神一笑,立刻揽臂枕住了三娘后颈。
孤男寡女,鼻息凑得那样近,三娘的眼里,漾了潋滟桃花意:“陪我喝一杯,可好?”
鹧鸪哨的魅笑立时凝了一凝。他脑里又情不自禁浮上白小少爷、那又惊又恼的身影。
即便近在咫尺、自女人红唇中喷出的酒气,容易让人意乱
情迷,可鹧鸪哨的心里头,居然泛上微许苦涩的酸意:昨儿个晚上,我也是那样对白少爷说,请他邀我下去喝上一杯酒。可他呢,却报偿我一声吼,哈哈,哈哈哈……
黑衣侠盗脸上、又阴又晴的迷离,让三娘看糊涂了。
她赶紧直起腰,正色问道:“你想什么呢?”
鹧鸪哨将瓦片举到目前,仔细端详,口里头却敷衍:“没有,什么也没想……”
叶三娘信他才有鬼!她凑近了脖,看清了那是何物后,突然伸手去抄!
鹧鸪哨反应之迅疾,如琴筝之弦被猛一触拨,立时扣腕,点了三娘的几处穴道,让她蓄意抢夺的手,尴尬地呆驻在半空中。
只有口唇能动过的叶三娘,惶急嗔道:“鹧鸪哨,你这是发的什么疯!一块破瓦片而已,你将《高节图》舍出来时,听说你连眉头都未皱一下。现在好,你为了这块烂瓦,居然敢点老娘的穴?”
三娘的身上有胡人血统,平时跟朵国色天香的牡丹似的,可一发起飙来,可不比农家悍妇来得文静。
鹧鸪哨摇摇头,心内道:这可不是什么“破瓦烂瓦”,这是我心上人屋头上的瓦。
不过他没必要向三娘明说,姑娘心,总是柔软易碎的。他只道;“嘿嘿,三娘莫要生气。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解穴。”
“什么问题?”三娘脱口而出后,又后悔了,“等等,你先回答我!说好的昨夜去盗白知府家的夜明珠,你怎么空手而归了?你可别想唬我,你肯定是没偷到,若不是没能得手,你怎么可能,把你最喜欢的那幅画儿给捐出来?平日里,我求你拿出来让我多看一眼都难!”
“最喜欢的”?鹧鸪哨玩味着这句话:难道说,才一面之缘而已,那白小少爷,就成了我心里头,“最喜欢”的人?
偷珠?他想起只匆匆瞥了一眼的、夹在水沟中的枣蕊……是啊,比之夜明珠,现如今他已有了更加想要偷的“珠”。他一个皇宫大内都能如入无人之境的盗王,若不是被情爱迷了心窍,又怎么可能失手?不过么,迷得好,迷得好,他被迷得心甘情愿……
心里头的暧昧浮想,映在眸中,是骗不了人的。这些看在三娘眼里,皆是有了情敌的证据——在情场上,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
鹧鸪哨还要否认:“哦,那颗‘珠’啊,我改日再去偷。”他可没说谎,改日,连心也一起偷。
叶三娘这头急了,可又苦于不能直说,只能憋着一股气问:“那你究竟想问我什么呀?”
鹧鸪哨缓移着视线,停于她手中的酒壶,脑中立刻浮现出白少爷面笼娇霞的俏丽模样……
“不用了,三娘你已经回答我了,”说着,他便夺了酒壶,纵下窗去,离去前还给三娘留了一句话,“半个时辰之后,穴道自然可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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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要去给白芍灌酒了,等着白少爷酒后乱性吧。强调一个细节,三娘喝酒的时候是凌空灌的,也就说嘴巴没碰着壶嘴。

娇人囚困花灯里俊郎淡定解字
【番外回】元夕灯
娇人囚困花灯里
俊郎淡定解字谜
此为独立于《采花》主线时空之外的元宵节特别篇,写于> ————————————————
白芍睁开眼来,发觉自个儿坐在了一池温暖的蜡泪中。红色的巨柱,像一座挺拔而孤寂的山峰,垂目投下,大柱子似是立在一个圆圆的木头盘底。
白芍伸臂,目估了一下远近。从柱顶到最下边儿,至少得有九九八十一道臂长那么远。也即是说,如若他不小心跌落下去,必然要粉身碎骨,香消玉殒……
小可怜不由地抬起了足,将两块白玉似的足掌心,收进了柱顶的温池里,再不敢将两根纤长的白竿子,伸出池外、哪怕一寸了。
如此一动,他的腿根自然抬得更起。未挂片褛的裸臀,只与蜡池底接触了一点,而藏在腿中央的小花沟,则吃进了更多扑面的蜡水。玉茎被腿根一夹,骚核被花唇一挤,他不由自主地虚吟了一声“啊——”,声音绵软,叫人心醉得弯了腰脊。
又露出来了!怎会又露出来了啊!……这是在哪里?我这副羞人模样,该不会叫人看见吧?
他环抱着双膝,享受着足踝与臀-缝间难得的隐秘豁隙——他既害怕被色目偷窥,而不安地挪移着脚趾,可在心里头又隐隐期待着有人能看见,看见他那整日深藏于袴褶深处的、湿漉漉的小花嘴儿。
他转头环顾着四壁,自个儿好似是置身于一间、薄羊皮的囚笼里。四堵“墙面”,架得方方正正,外头还以墨笔,书写了许多个大字。可映到里头来,字全是反的,熹微的灯火间,又看不清写的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每个字都硕大无比,皆有他站直了那么长。
顶上开着个小天窗,依稀可见,一根红绳做的天梯,悬吊着这间囚室。柱脚的木盘下边儿,好像还缀着一圈儿、流苏似的大红色挂面,在夜风里头晃悠。
外头喧声哗场,时不时,有叫卖糖葫芦和元宵的喊声传进耳来,将白芍的馋虫勾起。还有人声、鸟声、犬吠声夹杂可闻,如同音波般,荡漾在他的耳畔。仔细聆听,又可分辨出附耳呢喃声、打情骂俏声、银铃爽笑声,以及马蹄子牵引着车轱辘,踏过青石路面的踢踏声……
“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我被关在里面了——”就算白芍喊破了喉咙,他的细音也盖不过那热闹的车水马龙,只如一根轻盈的羽毛,飘到了汪洋大海之上,便成了一片无依无靠的小舟,根本无人理。
怎么办?怎么办?白芍举起手来,看着五指间、渐渐凝为固蜡的池水。
往下跳,是死;可呆在原地,依旧是缓慢地等死。若是再没有人来救他出去,待到池水一凉,他就要一-丝-不-挂地被冻僵在这一池黏腻的蜡水里,化作一尊纹丝不能动的蜡雕了。
呜呜呜,沾在我花-穴-口的蜡水,早晚会将那处堵住,变作一方谁也戳不进来的蜡墙……可怜我有生之年,那里还未曾含过任何男人的阳-物呢……
泪眼潸然中,白芍竟想起了那晚、现身于屋头瓦缝里的男人。他有些后悔,那男人长得俊,如若当时自个儿没有假矜持,顺了他的意,邀他下到房里来同饮一杯酒,再顺便酒后乱个性、失个身,那么自个儿现在,是不是死也不会死得那么遗憾了呢?呜呜呜……
“阿——嚏——”立于花灯外的鹧鸪哨,抽着鼻头打了个喷嚏。他立时掩袖遮住了俊颜。
像他这样的帅哥,怎能做出当街溅嚏、如此折损颜面的丢人之举呢?若是被人注意到了,不知道又多少爱慕他的小姑娘,要哀戚落泪、惶惶不可终日哩!
还是立在身侧的洞箫仙,一语道破了玄机:“哨兄,我看,八成是有人在想你。”
“谁?”鹧鸪哨转着脑袋,将长安街上靓丽的小姑娘,全都扫了一遍——切,都没有心动的,就算有人暗恋他,他“兰陵第一盗王”也不稀罕。
“哈哈,哨兄,你可想好了没?今日晚上的元夕酒,定然是要不醉不归的。你我可皆是献花会里出了名的‘千杯不醉’,若是一时贪杯、啜饮不绝,到时候该由谁来付那酒钱呢?”
鹧鸪哨自信地抱着臂:“你说。”
“那你我便来比比,看谁能先解了这道灯谜,落后之人,便要承包了那酒钱。”
洞箫仙举箫一点,线绳上正悬着一只灯笼,方方正正的四壁,上头以秀气的墨迹,书写着小诗一阙。
奇怪的是,明明是拴在一根绳上的宫灯,若是经风,里头的红烛,也应当一同被吹熄。可是偏偏,众灯皆明它独暗,像是一个躲在幽怨深闺里的姑娘,亦或是长在屋檐墙角下的野花,默默然忍受着无人问津的惆怅,看了不由让人生出点儿莫名的怜悯。
“好,就解它了!”鹧鸪哨扬着唇角,发誓定要先摘了这朵野花。
他一字一顿,品读着字里的寓意:“南面有水清又清……西面有水船不行?”
“救命啊!是我啊!喂——外头的巨人你究竟听见没有啊!我是白
芍,白知府家的少爷!我现在就在你们所谓的‘花灯’里面啊!快快快,打开这囚牢放我出去!把我带回家,我爹爹自然会重赏于你!”
白芍蹦跳在快要凝固的池水里,急得团团转。可是足尖踮得快要立不住了,手指头绷到发痛,却总还短了一截,无论如何也摸不到“笼壁”。否则,他定要朝着着外头那两个大傻蛋,敲山震岳地一连拍上好几掌才行。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信心满满的声音,像极了那天出言调戏他的、又臭屁又臭美的采花贼“鹧鸪一支哨”!可惜,外头一片朦胧,只能看清站着的两个人影,面目模糊得像在看皮影戏。
讨厌讨厌,可恶的男人,你快从我的脑子里出去,我不想临死了还想着你啊啊啊!
里头的白少爷快要抓狂了,可外头托腮沉思的男人,还抱持着青松过鹤般的淡定。他慢条斯理,将谜面中的每字每句,都做着细致入微的拆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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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下一章,你能猜到谜底么?

团山小肚糯糯糕勺捣腿间糊糊水
【番外回】元宵肚
团山小肚糯糯糕
勺捣腿间糊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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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兄你看啊,‘南面有水清又清’,上北、下南,即是说,若是灯谜里打的那字,下头加个了“水”字底,就会变成又清又冽的某物,我猜是甘泉。‘而西面有水船不行’,左西、右东,那字的左侧若是添了三滴水,则船儿也航不动了,那不是泊船,又是什么呢?”
“哈哈哈哈,还是哨兄机敏!如此,谜底便呼之欲出矣,正是那个——”
鹧鸪哨与洞箫仙张大了嘴,正异口同声地吐着那个字,困在灯中的白芍,也扯紧了嗓门喊道:“是‘白’啊啊啊——是白是白是白!是我‘白芍’被困在里面了啊——!”
这一声透心之音,终于穿过灯壁、突出囚笼,传进了灯外的鹧鸪哨心里。
只见一座黑压压的五指山,向着灯皮压来。白芍错愕瞪目,恍然间,烛灯里头起了一阵地动山摇。红炬震颤,蜡池波晃,仿如天塌地陷般的危险,就在眼前……
小可怜吓得立时伏下身来,牢牢攀住了池水中央的粗绳灯芯。
“啵!”的一声,墙面裂开一个大洞。一根粗似神木,需要白芍环住两臂、才能勉强抱得住的巨人指头,从壁破之处突入进来!
鹧鸪哨收了指,将灿星之目凑到洞口来窥望,一个裸玉似的娇小人儿,映入到眼帘间。他翘着肉-臀、趴在池中踢打着水花,梨花带泪的小脸蛋转过来,朝鹧鸪哨噘着嘴,诉尽得救的欣喜,与怨他来晚的委屈……

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
灯火流光转玉壶,一夜凤箫鱼龙舞。
蓦然戳指,那人就在灯火将熄处……

“鹧鸪哨你这个混蛋!这么久才来救我!我困在花灯里头都快冻死了你知不知道,呜呜呜……”酣睡中的人儿忽然扑簌簌地滚泪,口里还大喊大叫地抱怨,惊得躺在他身后当人肉靠垫的鹧鸪哨,睁开了双眼。
“宝贝、宝贝怎么了你?怎么忽然哭了?做恶梦了?谁在梦里头欺负你了,嗯?”鹧鸪哨耐心哄着,一手替靠在他胸口的人抹着泪花,另一手依旧稳稳然、贴在白芍的肚子上。
“呀!我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那天我看见李家小姐,站在旗楼上扔绣球,若是我不小心张口接了、吞下肚去,就该是这般大小……”
白芍惊得泪都忘了流,张开两掌,不敢置信地比划在肚子两旁。自己坦若平原的小蛮腰上,何时多了这么一大坨、丰满圆润的赘肉了呢!究竟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啊?
“啵!”鹧鸪哨在他惊讶的面颊上,留了一个安慰吻,“是我干的啦。本帅亲手造的娃,我会负责到底哒!”
“什、什什什什么?”白芍恨不得当即跳起来,赏夫君一个旋风踢。
可惜他现在笨重得跟头狗熊似的,才勉力支个肘,就累得一阵娇喘,且他稍稍一动,就有一道诡异的、温热的、黏糊糊不知是何物的水流,从他的腿间漾下来。他瞬间僵得不敢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我怀上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显怀吧?你看我这肚子,大得都似有六甲了,难不成我怀的是个哪吒啊!”
说完,他将怀疑的眉头锁起来,转过头,果真见他夫君笑得一脸淫-荡:“鹧鸪哨!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说到“手脚”,他顿觉夫君方才的话中有蹊跷:“亲手”造的娃……如若真是阳杆入洞怀上的,怎么能说是亲“手”,应该说是“亲棍”,或者“亲棒”才对啊?
这时,一道灵光掠过他的脑海:“该不会是……你早上‘亲手’喂我吃下的那枚汤圆,有问题吧?”
“嘿嘿,宝贝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鹧鸪哨嬉皮笑脸,打算以甜言蜜语,来驱散头顶乌云,“那枚汤圆啊,是我找街角的王婆求的,果真灵验得很,看来我掷下的千金不亏,不亏……”
“什么啊!可恶的鹧鸪哨你,你又乱花我爹爹给的嫁妆钱!诶等等……王婆?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整天装神弄鬼的疯老婆子?你快说,你究竟喂我吃了什么啊啊啊啊啊!”
白芍艰难地扭过“并不存在的腰”,使劲晃着鹧鸪哨的肩头。
“没啥没啥,宝贝你先莫要激动,小心动了胎气……”鹧鸪哨立即以双腋,箍住了玉人两肩,又以双掌,按紧了白芍的两片腿根,让他如剥皮蛤蟆般、呈现个淫-荡的“大”字形,乖乖地仰卧在自己怀里休憩,再耐心解释道,“那汤圆啊,叫做‘求子圆’。吃了它的人,只要舒舒坦坦睡上一觉,便能怀上汤圆宝宝。小汤圆就呆在你肚子里,呆足七七四十九天才会消下去,手感好摸得很。如此,为夫也可尽情地把玩把玩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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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剩余的部分,由我的爱发电会员专享,内容为:白芍怀了个汤圆,鹧鸪哨拿了一把勺子伸进花穴里去捣弄,然后吃从
美人腿间流下来的芝麻糊,是一个创意章节。我的所有文章,都不会在爱发电(*****)之外的平台入v,您可以选择继续在当前平台看阉割后的免费版,也可以选择来爱发电搜索“咸鱼仙姑”支持我的创作。作者也要吃饭,没有收入,就不会有持续稳定的作品产出,恳请您支持原创,保护版权,跪谢!

糟糠之妻不可弃未来岳母苦水倾
【第九回】发情猫
糟糠之妻不可弃
未来岳母苦水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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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黑,白府门口、两个守卫正贪睡。鼻鼾鼻鼾,震得门栓儿发颤,刀柄儿抱在手里,全当是靠头的栏杆。
淅沥沥,一道酒柱洒在其中一人的鼻头。
“娘个操!哪里来的野猫,敢往老子的脸上撒尿!”那人挥了挥手,抹了抹鼻头,又继续睡。
淅沥沥,又一道酒柱淋在另外一人的颧骨。
那人反手就是一推:“去!滚去墙根撒尿去!老子正睡得香!”
片刻之后,两人顿时清醒,握紧手中刀兵,大叫着相对一觑:“谁!方才是谁往咱们脸上泼酒!”
墙头上跃下来一个黑衣少年人,手持着一壶酒,唇噙着一抹笑,对两人嘿嘿一笑道:“是我啊,是你们在抓的采花贼……”
话音刚落,还不待俩捕快有任何的动作,鹧鸪哨便出手如电,将两片天灵盖并在一起,使劲磕碰一下,俩榆木疙瘩脑袋,便无力地垂下了脖。鹧鸪哨打了一声圆滑溜哨,果如鹧鸪鸟叫一般好听。
兰陵城的捕快毕竟是吃公粮的差役,全城巡夜是最根本的职责。采花贼不现身,白老爷也不可能天天徇私、调全部人来把守,只为保住他家小少爷的清白。再说了,采花贼不去胭脂粉香的小姐闺阁里探寻,偏在男人的屋头流连不去,若有人较真问起来,白老爷难以作答不说,就怕是泄漏了白芍身子的秘密。
故而,今夜守在这里的捕快统共没几个,鹧鸪哨咻咻咻咻,在白府内外频现几道黑影,便与对付先前那两个如出一辙,轻松解决了个干净。
当然,兰陵盗王向来只劫财,从不夺命,这点上他与粗莽的岳老八可不一样。那些个守卫,只是暂时被击晕过去而已,几个时辰后便会自然清醒。至于他劫不劫色么?嘿嘿嘿,那就要看瓦缝下的人,生得到底有多标致、多美味……
“呜呜呜呜……你说你那负心薄幸、喜新厌旧的爹爹啊!都说糟糠之妻不可弃,想当初他还未考取功名时,我陪着他身边,含辛茹苦地照料起居,伴他三年苦读。晨起给他烹粥,午时为他浣衣,日暮给他温酒,夜来为他添灯……里里外外、前前后后、桩桩件件事宜,哪件不是我在看顾?现在好了,他官运亨通了,春风得意了,儿有了、财有了、宅有了,连比我年轻漂亮的枕边狐狸精也有了!他倒好,嫌我人老珠黄了,手还变粗了!芍儿啊,你瞧瞧你瞧瞧,你娘我当年油光水滑的嫩肤,会变成如今这个粗糙的鬼模样,还不是叫那个老没良心的给害的啊!呜呜呜呜,娘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白芍捧着老娘的一双手,目里流露着共情与怜悯,可心里却哀哀地叹着气:这下可好,没想到娘亲比那采花贼还难送走!说好了是来房里陪他叙话、护他周全,怎变成了没完没了地以泪洗面、大吐苦水了呢?唉,这滔滔不绝的苦情水啊,奔流不息、究竟何时是尽头!
“芍儿!”秦夫人忽然从苦海中振竖起头来,急急抓着白芍的手,郑重叮嘱道,“虽然芍儿你身子特异、可男可女,可娶一房美眷生儿育女,亦可甘伏人下,为他人传宗接代,可你千万要听娘的一句劝:将来,绝不可脑子一时发懵、错嫁给了臭男人!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秦夫人口喷淬沫、说得斩钉截铁,可这话飞到了屋顶的鹧鸪哨耳里,可真如刺箭啊!哎哟哟,我的丈母娘啊,你可不能还未见着未来贤婿,就把我们好男人一竿子打死啊!
“你听见没有?你答应娘!”秦夫人催促道。
白芍眨着眼睛发愣,仅见过一面的俊颜,又在他的脑海里浮起泡泡……
“轻功独步天下,床技惠及万家……人见逼流水,花见穴乱开……我就是全城家喻户晓的采花贼……”
嗯,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白芍坚定地点头,极是赞同娘亲的说法。
鹧鸪哨听不下去了,再任凭丈母娘给小白兔这么洗脑下去,他鹧鸪哨就要采不着这朵花了。于是乎他深吸了一口气,憋紧了嗓子眼,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喵————”
“哪里来的野猫?家里头养着一只骚狐狸就够了,竟还有野猫敢溜进来放肆!听这声音,就知道这蠢猫跟你爹爹一样发了情!你听你听,那猫爪子蹬瓦,似是朝着西厢房、那个狐狸精的屋头上去了!呵,你看你娘亲我,不亲自出马,把它从房顶上给砸下来!”秦夫人目含杀气,从床底下拎了一只、白芍许久未穿的鞋,踢开门,气冲冲地杀了出去。
小少爷心知肚明,娘亲哪里是去逮猫啊?这分明,就是要去搅扰爹爹的床笫好事啊!也好也好,但求让他的耳根子清净一会儿。
可没想到,娘亲才迈出门几步,竟又折返了回来。奇怪的是,那冲天的杀气似是消了,还幽幽地敲起了门?
(待续)

摩豆刑缓私密处喂酒相搂阴影里
【第十回】肉刑供
摩豆刑缓私密处
喂酒相搂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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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芍边嘀咕着,边不情不愿地拖动着步子去开门,“你不去教训那狐狸精、哦不是、那没规矩的野猫啦……”
谁知门扉一开,一道袖中劲风,携着一片乌瓦飞将进来,一下就弹熄了案上烛灯,还不待白芍看清来人是谁,那道黑影便揽过臂,倏然一收,将不知所措的小白兔箍紧在怀里,撑肘摔门,抱着白芍躲进了门后的阴影里。
“啊……”白芍刚要张口疾呼,一柄温凉壶嘴便塞进了他的小口。冲煞煞的酒气,随着滚滚的瀑流灌进嗓子眼,堵住了他的求救,他被迫滚动着喉头玉丸,一大口一大口地吞酒。
那灌他酒的坏人,一边抬着壶,却将不老实的口唇凑到他的香鬓边来厮磨,轻触着贴刮过耳际,又似吻非吻地徘徊在他的粉颊,热息吐尽,像在汲取着他的芬芳。
同一时刻,另一只死死箍着他肩头的手,又突地伸到他腹下,狠狠揪住了一把春衫,隔着薄薄布料侵辱于他的下-体。男人熟练地避过他的小茎,中指直嵌入他的花唇口半寸,杵在那处不出也不进,只是缓缓地摩,像极了拨弄一粒豆蔻的耐心。
啊、是那个采花贼!我的身子、我的身子落入了他的掌下,他此刻正在对我为所欲为!
一道激流窜过脑海,白芍夹着肉-唇抖了一下,酒汁落入他口里的同时,一股收也收不住的淫-水,亦毫不意外地泄到了男人的指上。
鹧鸪哨灿笑着抽出壶嘴,随手一掷,壶身便稳稳地落到了桌上,总算空出另外一只手,来将温香软玉抱个满怀。他右手拦着白芍的细腰,左手依旧顽固地卡在小美人的私密处,引逗着他发出轻微的娇喘。
“嗯、嗯哈……别、别摸了啊……我的、我的亵裤都湿了呜呜呜……”这种哀声里带甜的求饶,不管听几回,鹧鸪哨都不会腻。
可为了不暴露身份、不惹下非必要的麻烦,他依旧要装作冷酷无情的采花贼,附在小白兔的耳畔丢出威胁:“白少爷,才一日未见,你就想我想得湿成了这样么,嗯?放心,你这朵蜜水淫花儿,本帅早晚会采,但不急于一时……你先告诉我,你爹爹藏夜明珠的宝阁在哪里,那我便行行好,暂且先不破了你的娇雏身……”
鹧鸪哨至少还未全然为情昏了头,不管是美人腿间珠,还是白府夜明珠,他兰陵第一盗王统统都要偷到手。
“什、什么夜明珠?”白芍一脸无辜地说,“爹爹确然喜欢收藏奇珍异宝,可我长这么大,从未听爹爹说过他藏着什么夜明珠、嗯……是真的、我没骗你……啊、求你别再按了、我、啊啊……”
那一点一按、压在他腿间珠蕊上头的柔力,简直快要将他折磨得喘不上气了。兰息促乱,脑中一片白,只有空虚的肉-穴里,想要含进什么粗硕之物的感觉,愈发地强烈。到了这种地步,他哪里还会编谎欺骗鹧鸪哨啊?他爽得连小脑瓜都快不会转了。
看来小宝贝没说假话,再如此“行刑逼供”下去,除了逼出更多的花水和呻-吟来,也问不出任何与夜明珠有关的消息。
鹧鸪哨停了指头,却仍旧舍不得放开般,贪恋着白芍的温柔。他收拢两臂,紧紧搂着白芍道:“好,我先去探一探明珠下落,待会儿再回来陪你。你就在自个儿屋里等着我回来,哪儿也不准去,知道了么!也不准朝着外头大喊大叫地惊动了旁人,否则……”
他抬起左手来,将满指的骚-水,凑到白少爷鼻间让他嗅闻,使坏的语气再次听得白芍胆战心惊:“否则我便将你身子的秘密公诸于世,还要将你小茎下头的那道花嘴描成图画,张贴在城门口。写明这流水的小骚-货,就是白知府家‘冰清玉洁’的小少爷,让过路的行者客商,全都看看你和你爹的笑话!”
“不要啊!”白芍立刻软了身子,像叫沸水烫萎了的小虾米一样,弯折着腰身、半挂在了鹧鸪哨的臂上,怕得站都站不动了。
鹧鸪哨只是吓唬他的,就算白知府多行不义必自毙,可白少爷是无辜的。他哪里舍得真把白芍的秘密公之于众?他还怕来抢白芍做媳妇的人太多,占了自己的先呢。
“好啦好啦,你也不用怕成这样。来,我先扶你躺去床榻上歇息歇息,你喝了酒,怕是一会儿脚跟发颤立不稳。放心,只要你乖乖地、不吵不闹等我回来,你的秘密搁在我这儿呀,保准一个字也泄不出去!”鹧鸪哨一拍心口保证——那颗心里头啊,早已装下了一整个人,何止是一个轻如鸿毛的秘密。
“好、好吧……”白芍委屈地抽噎着,可怜巴巴地望着黑影离开。
(待续)

老翁求子埋鱼枣岳父清白则更好
【第十一回】藏宝阁
老翁求子埋鱼枣
岳父清白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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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话,这在白府中寻寻觅觅偷明珠,还真不比深入皇宫大内盗名画来得容易。
为何呢?因为皇宫的珍宝阁在哪儿,各路窃贼皆是心知肚明。甚至在献花会内部,早有精研盗业者,将宝阁内外的各路机关暗道描作图画,一一标了个明白。入内行窃者,只需施展功夫身手,打晕重重守卫即可。
可这白府却不一样。在偌大的宅邸里,搜寻一颗小小的夜明珠,犹如入淖摸螺、下海捞针,不知方位、没有指引,根本就极难做到。
然而白少爷即便在情急之下,也未吐出他爹爹专司藏宝的库阁在何处。鹧鸪哨思忖着:小白兔怕是不会撒谎,要么就是他也不知,要么就是,当真没有那样一处所在?
鹧鸪哨决意找个人来问问,抬眼便见一花白头发的老伯,佝着背、蹲在花园里的大石头旁,左手握了一条肥鱼,右手抓着一把红枣,趁着月黑风高,使劲儿往开膛破肚的鱼腹里填枣儿呢。
鹧鸪哨闪身立在石后,侧耳听了听原委:原来是白府的老管家张伯,正在这儿用民间流传的“妙法”求子呢!这求子,不到婆娘的两腿间、女人的大肚里头求,反到花泥地、死鱼的银腹中来求,这是何道理?
细听之下才知,这张伯也是个苦命之人,马上年逾五旬了,可自家婆娘的肚子,就跟不产稻米的瘠田似的不争气,这都耕耘浇灌了多少年了,依旧是老铁树开不出一回花儿来。这不,张伯早早急白了头,只得是什么偏方邪道全拿来试试。
那吃枣,本就有“枣生贵子”的吉祥寓意。而鱼跟人畜不同,四脚的活物,一次只能生一胎崽。可鱼呢,产下一包卵,能生一池鱼——张伯这是想一劳永逸,把老天爷欠他的十七八个儿子,一回合给造出来啊!当然,谁都知道这只是个美好愿景,但凡能生出一胎来,张伯张婶就要给老天爷磕头谢恩了。
老婆子特意叮嘱他,定然要将塞满枣子的鱼腹,以草芥扎紧,再趁着三更时分、天地清浊之气交替之时,埋入桂树的秃枝下念咒作法——这大约亦是取的“早生桂子”的谐音。待到开秋、金桂飘香之时,她的肚子便能顺利怀上娃了。老头儿照办得极是认真,捧着翻眼白的死鱼,就跟捧着他老张家世世代代的香火那般郑重。
鹧鸪哨不忍心打断他,耐着性子等张伯操办完了这一切,才一个箭步凑上前,抬脚提在埋鱼的土坑上头,威胁道:“别动,别跑!跑的话小心你‘儿子们’的性命。”
老头儿立刻屈膝一跪,口里一声不吭,眼里两行清泪。那意思是:少侠高抬贵脚,小的绝对不跑,已交出小人的膝盖。
鹧鸪哨心头略略有愧,再加上金鸡独立,确然也挺累,便想赶紧结束逼供:“你家老爷的藏宝阁在哪儿?你不用说话,只需用手,给我把方向指一指就成。回头若是丢了什么东西,那也是本盗自个儿寻着的,与你无关。你大可理直气壮地面对你家老爷,反正又不是你‘说出去’的。”
鹧鸪哨原以为,自己替老人家想得这般周到,张伯该是感激涕零,赶紧地“指点迷津”才是。可等了半天,老人家的手指头一根都没见抬起来,头倒是跟拨浪鼓似的摇。
“呃,少侠啊,不是小的我欺瞒不告。我在这白府当差几十年,实在是没听说过府上还有这等陌生去处啊。我家老爷收藏的古董字画,顶多就是摆在书房里,时不时地拂拭一番、赏玩赏玩,可也未多到了、要专开一间宝阁藏纳的地步啊……”
鹧鸪哨微皱起眉:难道献花会里所传的密报有误?说什么“白知府泯灭天良、受贿判案,拿无数人的蒙愿喊屈,听作了自个儿招财添宝的福音,无辜者将牢底坐穿,送财者却逍遥法外,白老爷将自家的珍宝阁填满……”难道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误传?
鹧鸪哨放了张伯,临走前,还嬉皮笑脸地蹲下来,给老头儿埋的鱼紧了紧土。
老人家看得莫名其妙:若说这少年人是贼,贼哪有这般好心的?真是奇了怪!
趁着主人家都在西厢房“缠斗”的功夫,鹧鸪哨又纵去了书房探了探,果真如老管家所言,一无所获。
他挨个查看了白老爷的藏品,虽说里头也有个别、稍微值钱些的精品,可要说像夜明珠那样,暗夜里能自放幽光、价值连城的宝贝,却是一个也没有。
此番查探,也更加让他对先前的武断起了疑:小白兔的爹爹,虽说看起来糊里糊涂,脑子里像灌着浆糊,让人不由担心,其断案能否将是非曲直捋得清。可从藏品的价值来看,也不像是专靠收贿谋财的大奸大恶之人,不过是同多数有钱人一样,喜好摆弄些珍石字画,附庸些风雅罢了。
如此也好,哪怕夜明珠偷不到,可心里头总算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未来岳父若是个恶人,他鹧鸪哨也不好一边琢磨着惩恶,一边还把人家最宝贝的小儿子,给吃干抹净不是?
掐指一算,小白兔那边,也该到了酒性发作的时候了。
嘿嘿,宝贝我来啦,洗干净小屁股等我哦……鹧鸪哨搓着手,淫笑着想。
(待续)

口含玉势驴推磨双股交叠纵欲火
【第十二回】同床卧
口含玉势驴推磨
双股交叠纵欲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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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里形容美人醉酒,常言“眸梢染媚潋春水,波色荡漾含情意”;醉得厉害些的,顶多是“拂袖疏狂语不止,柳腰狂澜花颤枝”。
可鹧鸪哨一推门,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小白兔这是“白臀晃荡盈春水,金蛇狂舞半痴癫”啊!
“白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白少爷’!”白芍噘嘴嗔怨,可转眼又嫣然一笑,“嘿嘿嘿,谁是‘白少爷’呀?请叫我……‘驴大官人’!什么?你问我在做什么?我是驴,我当然是在推磨了!我、嗝(氤氲芬芳的酒嗝)!……我告诉你啊,我可不是只懒驴,我呀,是头身强体健的勤快驴,我干活麻利着哩!不出半个时辰,保管把你的麦子,全磨成柔滑细腻的齑粉,你等着!”
鹧鸪哨赶紧转身合上门。这下-身一丝未挂的小淫驴,若是让旁人觑去了藏在腿间的“驴唇”,可就麻烦了——还好未点灯。
“你……”美食太过可口,一时间,鹧鸪哨反倒不知该如何下手。他抬步靠近了一些。
“别催,别催!”白芍严正道,“我这就推磨!这就开始哈……”说着,小美人竟然趴在圆桌边,塌下腰、挺起臀,把个提溜白-嫩的小屁股,撅至了半天高,随后昂颈憋嗓,学着驴鸣的样子,高高地叫了一声“咴——”,把个鹧鸪哨雷得是外焦里嫩。
怎、怎觉得原本想好的鱼水情欢,到此间全变了味?
这还没完,白芍的“酒后乱性”,可才刚刚开始。
驴叫一声后,他便从台上的木匣子里,拿出了一根、不知道什么东西。就着透进窗棂的朦胧月光,鹧鸪哨看不仔细,若说是擀面杖吧,则显得粗短,若说是柴火棍吧,又较之硕长……啊、是玉势!是一根粗硕刚猛、前端带弯的捣穴圣品!可白芍他那么单纯,连处子身都还未破,又怎会收藏着这等淫具?
鹧鸪哨不知,这东西躲在白小少爷床下的暗匣里,已安静地躺了十几年了。十多年前,白芍才七八岁的年纪,他娘亲气他顽皮。只要他一犯错,娘就抄起“家法”来,笞他的手心。
白芍见了“家法”就心里发怵,见一回藏一回,很快便把家里头又硬又长、能当“家法”使的物件,全都偷偷地聚到了一起,关进秘密匣子里藏起来,直到秦夫人再也找不着一件既称手、又打不伤白芍的物什,事情才以小淘气的智胜而告终。
从那以后,白芍便将匣子的事,渐渐抛在了脑后。若不是今日喝了酒,怕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自个儿的床下还藏着这等“宝贝”。
当然,纯如白纸的小少爷,依旧是不知道那根玉棍,究竟是做什么使的。此刻他大咧咧地将它抓起,毫不犹豫,便将肉菇形的那头,含进了嘴里。
叼住了磨棒的小驴,当真开始推磨了!他低下脖颈,前折着身子,将衔着的另一半玉势,始终牢牢地搁在台面上,撒开“驴蹄”,撅着屁股缓缓走路,绕着圆桌,旋转了一圈又一圈,边“推”还边忘我地摇头晃脑,好像他真是一只为主人鞠躬尽瘁的苦命驴。
古人形容美人映目、叫人惊艳不已,常会用“入目惊鸿”来作比。可对于此时的鹧鸪哨来说,白芍可笑又可爱的“驴样儿”,不仅是“入目惊鸿”,而且是“亮瞎双瞳”,惊得他连淫邪的念头,都飞去了天外。
这时,懒驴突然停了下来,两瓣肉股,正对上鹧鸪哨的目瞪口呆。白芍抬高屁股,横叼着玉势的小脸蛋,娇滴滴地转过来瞅向他,眨动的睫羽上,像是剪了一汪花月浓情的蜜水。
肉-臀映着月华,白得就像是可口的雪团子。隐约可见一道莹着水光的花壑,从菊心下寸许处豁开,潜去了前头、幽秘的三角地带……
“啪!”鹧鸪哨正看得专注呢,那沾满蜜津的玉势,忽叫白芍给吐了出来,持在手里,就着自己的小屁股就是一棍!哦,还有伴音:“叫你偷懒!叫你偷懒!才研了半包麦子就想歇息,你休想!你这只小懒驴,看主人不抽烂你的屁屁!”
“啪!”紧接着又是一声,那雪白粉-嫩的臀肉,在棍棒无情的教训下,频频地发着抖。
这可把鹧鸪哨给心疼坏了!他开始后悔,不该一时兴起,给白芍灌什么酒。早知道小白兔如此不胜酒力,一喝醉就会虐待自己,他还不如远远看看就好,旁的什么也不做呢。
可白芍抽完了两鞭,忽然又扔了棍子、甩了磨,不扮什么蠢驴了,他化身成了另外一种、更加奇妙的东西……
只见白少爷背靠着桌案,提起一只玉足来,左腿的大腿根,贴近了右腿的足底心,保持着金鸡独立的站姿。一双合十的手掌,高举过头顶,形成一个小尖儿,随着拂摆腰肢的节奏摇来晃去:“漂啊漂啊漂啊漂——我是一株自由自在的湖藻——摇啊摇啊摇啊摇——我是快乐裸-身的白芍——”
要知道此时的白芍,可是光着下-体、不着片褛,那根乖顺的小茎,也随着“湖藻”飘摇在“水底”
,一甩一甩地、轮流拍打在极小极小的左右蛋丸上,既灵活滑稽,又惹人怜惜。
鹧鸪哨“噗”地一声,实在憋不住笑。没想到这世间,还有人能将如此淫-媚的身姿,展现得如此清纯。当真是思无邪,而欲则淡,让鹧鸪哨原先藏在犄角旮旯里的那些龌龊念头,全都不忍心、也不舍得放它们出来。
“咦?你在笑什么呢?”话音未落,“水藻”便落下双臂,几番转身,转到了鹧鸪哨的身边。
这一回,他又扮作了攀援的凌霄花,抬起玉腿来,勾在了鹧鸪哨的腰际,膝弯一夹,将整个人附到了男人的身上。从肉沟沟里头溢出来的淫-水,洇湿了鹧鸪哨的衣摆……
鼻息相闻,鹧鸪哨只需一寸凑唇,便能夺走白芍的初吻。甚而,他若是更坏一些,掀开袴褶,挺入肉刃,便能将白芍就地瓜破,让小美人以最独特的站姿,遗下处子的温红。
可他没有,他愧疚了。他抬起指尖,抚玩着白芍的一缕乱发道:“我不能这样对你……亲你和抱你,都要在你清醒的时候才行。第一次是和谁,是怎么做的,应当深深地印在你脑里才对……”
小白兔目含迷离,懵懂地回凝着他——醉得一塌糊涂的白芍,当然什么也没听懂。
门外响起了动静,应该是去“追打野猫”的秦夫人回来了。
鹧鸪哨当机立断,抬掌捂着白芍的嘴,揽起他的小腰,几步便闪到了床边,垫在他的身下,两人一同向着榻上倒下去之前,还不忘勾指、放下了床帘。
“灯都吹了……已经睡了么?”秦夫人推门进来,立在床帐边犹豫。此时她与帐内的儿子、“儿婿”,仅仅只余一帘之隔,一掀帘,她便能目睹一幕苟且。
可她终究是作罢、并未掀帘。虽然在西厢房,受了那狐狸精一肚子的气,憋得难受也无处倾吐,可她还是知道心疼自家儿子的,陪她折腾到这么晚,想来也是累了。
床帐内,鹧鸪哨是真正地魂浮云端,享受着一怀的香软。勾人的酒香,从白芍半张的香唇里面漾出来。这对于千杯不醉的贪饮客,无疑是一种天大的诱惑。
天晓得他能忍住不吻白芍,不贪取玉人口里的芬芳,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可更叫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迭迭叫苦的,是肉股贴着肉股、欲根顶着翘臀的折磨!
不知为何,抱着白芍的那段时刻里,有一句诗,一直徘徊在他的脑里:“花径不曾缘客扫……花径不曾缘客扫啊……鹧鸪哨,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你!想一想,躺站在你身上的小美人儿,他的‘花径’里,还不曾叫任何的男人占有过,一直寂寞地滴着水……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你猜别人会怎么说?会说你是坐怀不乱的英雄呢?还是孬包犯怂的柳下惠?你啊你啊你……”
听闻丈母娘抬步撤了,鹧鸪哨总算舒了一口气。他吮着白芍的发间香气,苦笑着想:当初我只想问三娘,如何才能让害怕自己的人放下心防,与我相近相亲、赤诚相对。可没想到如今期望成真,竟是这么个“赤诚相对”法。唉!真是自己造的孽,就算硬到发痛,也要痛着硬下去……
而躺在人肉垫子上的白芍呢,倒是舒坦得很。刚才娘亲来了,他配合得一动也没动,此时又不安分地扭起了身。窸窣,一枚纸团掉出了他的袖子。
什么好东西,一直神神秘秘地藏在身上呀?
鹧鸪哨好奇,摸过来、打开一看——又“亮瞎双瞳”了一次!没想到小白兔居然喜欢偷看春宫,这羞耻的姿势,难道说……他也想让自己对他这么做?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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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suo,开头的那三阙诗都是我写的,不是哪里抄的哟!你们要看到我为文学掉落的头发!
这篇长文,就是一边走剧情,一边发糖,走会儿剧情,发会儿糖,恋爱脑和探案脑一起上。谁冤枉的白老爷,为什么冤枉,这是第二重疑问。死人的怪事是一条线索,夜明珠到底在哪儿也是一条线索,当然白府的家务事,也是一条喜剧支线。这篇文写成后,一定会取代《邪神的祭品》成为咸鱼仙姑首推的代表作。

粉衫人吹箫立筏斗笠客持竿拦路
【第十三回】朽春笔
粉衫人吹箫立筏
斗笠客持竿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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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点千波飘零去,一片孤筏御浮生。
清澈的水面上,悠悠然飘荡着一张竹筏。立在青碧之上的人,桃面粉衫,墨鬓飘然,促唇缓息,正专注地吹着一支洞箫。从箫孔之中涤出的呜呜绝响,妩媚了远处青山,推开了柔波万顷,陶醉了一池游鱼。
突然,一根长竿横亘而出,挡在了洞箫仙的身前,阻得竹筏不可再顺流前进寸许。
粉衫人蹙眉一滞,侧过头循着竿身望去。只见湖中一方巨石之上,盘腿坐着一位斗笠侠客,其相貌神采,被笠帽的阴影掩去了大半,但鼻翼下露出的朗利颌线,不可谓不透着几分俊美。
“哈!”洞箫仙莞尔,“哨兄好兴致。今日晴空万里,轻风拂面,正是适合垂钓的好日子。可偌大的湖面,你别处偏不去,却要阻在此地,与我的小竹筏狭路相逢,这又是何道理?”
鹧鸪哨提唇回敬:“非也非也。并非我的钓竿,阻挡了箫兄的水路,而是你的箫声,惊扰了我的钩上小鱼。”
洞箫仙垂眸,睇向竹竿下垂着的一弯钓钩。呵,上头连饵都未挂,竟还好意思说,是在此间钓鱼。要不是有他的萧声聚鱼,恐怕鹧鸪哨在石上呆坐半晌,也不会有一条瞎了眼的鱼儿,往他的鱼钩上头撞。
洞箫仙叹一口气,抛掉了说笑的口吻,正经道:“哨兄特意坐在这里等我,定然是有事相询。说吧,在下能帮你什么忙?”
鹧鸪哨抬掌,向着竹竿口一拍,很快便有一枚纸团,从竹竿的另一端滑落下来。
洞箫仙眼疾手快,立即摊掌去接,纸团稳稳落于掌心之时,他亦把长箫佩回了腰间,腾出另一只手来,两手一起捏着纸页打开。春宫册上,淫-女子开腿喂汁的景象,自是映入了洞箫仙的眼里。
他不动声色地盯着瞧了片刻,忽又“噗”地一声,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知哨兄你,为何要出门戴笠了。我说呢,入皇宫大内行窃之时,也未见你舍得将那张傲人俊颜给遮起来,今日不过是出门钓个鱼,还怕晒黑了脸皮不成?原来啊,是来讨教这方面疑问的,怪不得,哨兄羞得‘没脸见人’了呢,哈哈哈!”
“诶,箫兄误会……”鹧鸪哨说着,轻抬二指,便将斗笠甩去了背后,不羞不臊的恣睢神采,依旧扬在眼角眉间,“我戴斗笠只为了遮光聚目,不妨碍我一边垂竿、一边观赏图中春色而已。否则,箫兄的竹筏行得这么慢,我岂不是要百无聊赖、无趣抓狂了?”
“哦?你哨兄生平鉴宝无数,连梅山房主的遗珍,都曾在你囊中呆了数年。世间还有什么墨宝,是你鹧鸪哨鉴不出来的?还需坐在这石上苦思冥想?”洞箫仙明知故问,偏要趁机将鹧鸪哨刁难一番,“既是观赏了这画许久,凭哨兄你的阅历,早该对执笔者的身份来历一目了然,何须来问我?”
洞箫仙心中忖道:平日里那恃才傲物的少年侠盗,对献花会里展示的名器珍玩,统统是不屑一顾。这就好比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却识不得最最朴素的一碗青菜豆腐羹。也对,鹧鸪哨的眼里,向来只纳得下名家名画,哪里会对庸凡俗艳的春宫图册感兴趣呢?
“诶,箫兄此言差矣。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在下才疏学浅,哪里能比得上箫兄你,在‘风月之事’上的建树呢?你箫兄可是说过,你‘愿做那可前可后、可上可下的一支玲珑萧,既有长柄,又有小孔,既能疼女人,又能爱男人’。但凡与‘风月绘’相关的事情,我不来请教你,那又要请教何方神圣呢?”
再如此没完没了地互相抬杠下去,洞箫仙也堪受不了,他决意一语了定此问:“兰陵河市,夜半子时,朽春之笔,可化腐朽为神奇。”说完,他又逆推一掌,沿着空竹竿,将纸团送回了鹧鸪哨手里。
鹧鸪哨得了想要的答案,倏然扔了长杆,惊散了过路的鱼群。他上下抛玩着纸团道:“再多问一句。那‘朽春之笔’,究竟是怎么个‘化腐朽为神奇’法?”
“委顿之人,观其笔墨,犹如枯木逢春,铁杆立起,雄风大振,摇床三日不歇者也。当然,我觉得坊间传闻略为夸张了些,但兰陵城里的春宫图,就属他画得最好,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洞箫仙一夹长鬓、一眯狭眸讪笑道,“难道说哨兄你……近来也是胯间颓靡,想找‘朽春笔’,帮你助一助雄风了?”
(待续)

鹧鸪啾啾曳铜铃老翁吁吁笞手心
【第十四回】人鸟战
鹧鸪啾啾曳铜铃
老翁吁吁笞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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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填饱肚腩,又到了一天中,最昏昏欲睡的时候。可是偏偏,胡夫子的《论语课》选在午时开始,这兴许,亦是对莘莘学子敬学之心的一种考验吧。
“子曰……”胡夫子摇头晃脑,全然已入了情景。
“子曰……”一众少年坐在席上,仿着夫子的模样拉长了调子。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胡夫子继续念。上回读庄子,旨在修身养性,陶冶性情;可若想入世精进,通达明理,还是要读儒家经典才行。
“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席间已逸出了零星笑声,大家伙心里想的都一样:唉,孔先圣啊孔先圣,我等读书郎,整日里埋首浩瀚书卷里,哪有福气同您一样,体会到女子的“难养”啊?倘有机会,倒想领教!
当念及“小人”二字时,胡夫子微张双目,向着坐在书斋最后排的那个学生睨去。
那倒霉催的学生,当然就是白芍。此刻的他,正襟危坐,上身临得笔直,连脖子都不带歪一下的,想看书时,只能垂睑投目,小心翼翼地耿着脖颈去瞅。
胡夫子看这“小人”,没再闹出什么乱子来,总算心满意足地收回了厉光,重又将心神黏回书本上去了。
白芍这边儿,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生怕气息过急,吹惊了身前的铃铛,又要挨上夫子的一顿骂。
没错,由于前日里对庄老不敬,又假托尿遁、在茅房里拖延了半晌,直到快散学了才迟迟归来,白芍被罚从今日起,坐到最后一排,前后夹挂着两道细绳听讲。若是腰杆挺得不直,又叫瞌睡虫夺去了神智,身子或前或后、稍稍一倾,便会触发绳上拴的铜铃。铜铃一响,下个遭殃的就是白芍的手心。
呸!身为“半个女子”的白芍,在心里头淬道:是唯“夫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才对!
难得,难得,今日他对夫子所教的学问,总算是听进去一些了,还能做自由变换。看来,夫子想出的促学法子,果真是有效的。
“叮铃铃!”一阵清脆铃音,将刚有松懈的夫子震醒。
胡夫子立刻像被点了炮仗似的,口中怒火疾窜:“白珍之!你又在捣什么乱!”可尾音未断,他便发现是自个儿冤枉了白芍,只得拖长了尬调,转口又道:“……呃,你在乱逗什么鸟?”
白芍笑嘻嘻地勾着指头,慢慢伸到鸟儿玲珑的头颈旁,小心翼翼垂下指,生怕惊飞了这可爱的小生灵。没想到那鸟儿,竟然不慌也不躲,而是眯着鸟目,对白芍的抚触颇为受享。
这是一只立在绳线上的鹧鸪,金黄的羽缘,丹橙的脚爪,浑身布满了黑褐的栗斑。白芍与它一见如故,就好像这鸟,是特意来寻他玩耍、陪他渡过无聊念书时光的伙伴。
“嘿,你是来找我的么?这难道……是送我的礼物?”白芍从鸟嘴里,接过落下的一片杏花瓣,嗅嗅杏花香气,欣喜地托在掌心里,又把坐在远处、吹胡子瞪眼睛的夫子,给大胆无视了。
“白芍!”震天的怒咆,加之敲在桌上的戒尺,总算把白芍的心神,从鸟儿那头抢了过来。
不到怒不可遏的地步,须得维持教养的胡夫子,又怎会直呼白芍的全名?
珍之啊珍之,你是对为师和颜悦色的宽待,又不懂得“珍之”了是吧?好,看来为师,非要使出专驯孽徒的“风雷笞掌十八式”,你才知道尊师重道的要紧了!
“叮铃铃铃……”胡夫子这才刚迈出了几步,便见细绳已叫鹧鸪的鸟喙又点又啄,又以尖细的利爪狠狠揪住了啄软的那段,“哗嚓!”一扯,直接断成了两截。
一绳刚破,鹧鸪鸟又敏捷地飞去了另一根上,使出同样的法子,三下五除二,便裂断了白芍前后的两道“正身绳”。
这鸟儿也太灵了吧?它真的通人性?它是来救我的么?
白芍正看得发愣,转瞬间,夫子就冲到了他的跟前。对夫子而言,那崩断的不是区区绳线,而是他挂在堂前的师道尊严!今日若是不将白芍狠狠重罚,从今往后,他还有何颜面在一众弟子面前端坐授学?
戒尺已抬到了空中,夫子厉喝:“白芍!把手心摊开……啊、啊啊!你这只恶鸟,竟敢挠老夫的手背?还敢啄老夫!你,你反了你!滚出我的书斋,滚,给我滚出去!否则老夫拿沸水烹了你!”
众弟子闻言一惊,恍然大悟道:原来夫子喜欢嚼食野味。
形势瞬息万变,原以为厄运难逃的手心,竟然叫灵鸟儿给拯救了!如今的局面,俨然已成了人鸟大战,戒尺“唰唰”地在空中乱挥,却怎么也击不中左躲右闪的鸟身。鹧鸪“啾啾”地啼鸣,像是在讥笑胡夫子气喘吁吁的徒劳。
待到胡夫子精疲力尽,手背挂了七道赤彩,再也不可能有力气抬起臂来、教训白芍之时,灵鸟得意洋洋地立在胡夫子鼻尖上,拉了一泡青尿,随后又雀跃地萦绕在白芍周遭,接连扑腾了三圈,再猛一振翅,
朝着窗外的明媚天光飞去了。
“白芍……呼……你、你去哪里?你个不肖徒,你给我……回来……”鼻上滴着水光,夫子因力竭而声嘶。
“我去追打那只小坏鸟,替夫子您报仇!”白芍再次撒开了脚丫子,欢乐开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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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个笑话。刚才我打开了百度,想搜索一下“鹧鸪”长什么样子。屏幕上最显眼处,跳出来一则温馨提示:“拒绝野味,守护家人健康安全。”(微笑jpg)
解释一下,白芍姓白,名芍,字珍之,因为他是父母最珍爱的小宝贝。教书先生为了体现对徒弟的怜爱,一般都是称字的。鹧鸪哨就没有字,他连真名也没有,只有一个外号,因为他是个孤儿。

红杏枝头双双坐成亲事儿细细说
【第十五回】树间亲
红杏枝头双双坐
成亲事儿细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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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鸟儿,小灵鸟儿你等等我呀……”白芍追着鹧鸪而去,却没想到于院中的某棵矮杏上,见着了那个他最怕见着的人。笑容凝固在脸上,小鹿乱撞在心头——还是一只又羞又臊的逃荒鹿,白芍转过身就想溜。
“诶,宝贝儿你别走呀!”鹧鸪哨高高坐在树杈子上,晃荡着两只脚,抬起的指尖上,立着那只灵巧的鹧鸪鸟。鸟儿乖顺地斜过头,羽毛亲昵地揩在少年侠盗的指侧,一看便知,这对主宠来见白芍的事,是早有预谋。
白芍拧着脖子望树,脚尖却仍是不肯回转方向:“谁是你的宝贝?我不认识你!”
“啧啧,相公都不认识啦?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才第二日,你便把我忘了?”鹧鸪哨摊着掌装无辜。
“什、什么相公!你别胡说……”颊上红霞升起,白芍没了底气。今早上起来头痛欲裂,昨晚上被灌酒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白芍记忆全无。
那采花贼凭什么自称是我的相公?啊、难道他已将我……
“别跑呀。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跑什么呢?”说着,一道黑影旋身飞下,长臂一揽,便抄着白芍的腰,双双落回了树上。
“啊!”白芍从没坐得这么高,才往下瞥了一眼,便惨白着花容,扑进了鹧鸪哨的怀里。
待他发觉到如此举止的荒唐,再抓着男人的衣襟,抖抖霍霍地直起脖来,他已叫鹧鸪哨满目的谑笑给逮住了,成了一只瓮中小鹿,逃不出网,也下不了地。
鹧鸪哨不紧不慢,凑近了红臊的脸蛋儿温声道:“昨儿个晚上呀,咱们已经成了亲。你如今是我的人了,别怕,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说出去的。我可不想叫别人,瞎惦记我的‘娘子’……”
“胡、胡说你!成亲?我娘亲说了,成亲当是三媒六娉、八抬大轿,正正当当迎过门,拜过高堂和天地才算是成了亲。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凭我酒后脑袋瓜子不清醒,随口乱答应的几句,也、也作不得数!”
这一番理直气壮说下来,白芍这才惊觉:原来娘亲在他耳旁絮絮叨叨、数落那骚狐狸精的话,不知不觉全种到他脑里去啦。
鹧鸪哨看着这人,说得一脸认真的俏模样儿,觉得有趣:哦……原来小白兔所以为的“成亲”,只是“酒后随口乱答应”的那么简单啊,真是心无秽污的小傻瓜。唉,你若是再这般单纯下去,恐怕早晚有一天,会叫我以外的色狼叼走,吃干抹净了去。
于是鹧鸪哨狠了心,要给白芍授一课。他口中轰下了一道、能将小白兔原地定身的炸雷:“世间的成亲啊,可分为两种。一种如你方才所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晋之好,白首之约;可还有一种啊,叫做花前月下,床头帐中,被翻云雨,穴捣长龙。你我成的呀……就是那后一种亲!不需要父母同意哒,你以身相许了,便能作数!”
“不可能!”白芍气急驳道,“我的裤上分明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不自觉并了并腿,感受花-穴里的暧昧黏腻……若是真有落红,他怎么可能早起未有察觉?他还特意脱了亵裤,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跟捉蚂蚁似的瞅过了,确定是一丁点儿微红也没有,那才安的心。
可是,那法子也是采花贼头一回现身后,娘亲同他说的。娘亲只说,女儿家的头一次,当是那样留到新婚之夜献与夫君才行。夫君亲眼见了落红,才会对她疼爱备至。可若是提前叫采花贼给窃了去,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白芍又不是女儿家!谁能保证,他也会像女儿家一样遗红呢……
白芍越想越慌,心里头隐隐憋屈着没个着落,直到鹧鸪哨又抛出了一击,彻底让他哀心漂萍:“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个怪癖?总爱在四下无人之时,偷偷地脱下袴褶来,露出你的小花沟沟透风,嗯?”
白芍揪住鹧鸪哨衣衫的小拳头在发抖,他险些将嘴唇咬破,才艰难地吐出这句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鹧鸪哨瞅准了时机,趁热打铁,雪上加霜:“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脱下来随意乱扔的亵裤,还是天亮时,我摁着你的小腿,强迫给你穿上的呢!昨晚你就坐在我身上,一边不住地摇臀、一边哭嘤嘤地求我:‘夫君,夫君……求你别叫我穿回去……嗯、芍儿不喜欢那些个腿间束缚……芍儿就喜欢随时能被夫君插-进来的舒服……’就算真是落下了点儿什么,也全落在了我的身上,你的袴褶,是等流干红泪了才穿回去的呢。”
鹧鸪哨说得绘声绘色,单纯的白少爷只有确信不疑的份儿。他哪里能想到,天底下竟还有人能脸皮厚到,将全未发生过的事,犹如亲历一般,添油加醋、诉说得如此逼真呢?
白芍泄气了,睫羽上甚而浮了湿气:“那如今该怎么办才好……你我一夜荒唐,不想铸成大错,若是叫我爹娘知道了,非以家法,敲得我皮开肉绽才罢休!求求你,我不想败坏白家名声!求求你,勿要
将昨夜的苟且,泄漏出去半个字才好!”
“好好好好……”鹧鸪哨边柔声答应着,边把白芍搂进怀里,捋他的“头毛”。
小兔子也不反抗了,无助地靠在男人膛上,任凭他提出过分的要求:“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白家的门风啊,就跟那白璧似的,不留一点瑕疵!来,先叫声‘相公’听听。”
“相公。”小白兔心如死灰,喉同含炭。
虽则听不出一丝儿嗲,但鹧鸪哨还是挺满意的,最起码两人已更亲近了。他决意给白芍一个奖励:“诶,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去兰陵河市玩过?”
兰陵河市?白芍不知做了多少回梦,想要亲身去一趟的热闹集市。可河市从来只在阴月阴日的夜半子时才开市,爹爹说了,那里头全是一些放浪形骸的怪人,说不准还会吃人!良家的好儿女,是绝对不能往怪异的河市去凑热闹的。
作为知府,爹爹有好几回都想整顿河市,取缔掉黑河上那些船只,可却架不住那些江湖人士的无赖习性,生怕他们一怒之下,找兰陵城的平民百姓寻仇,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河市继续下去,却张贴了布告,劝告城民远离河市,莫要惹上麻烦。
说实在的,被爹娘好生养在笼里的小白兔,又怎么可能不好奇笼外的奇妙天地?
白芍总算止住了失身的悲戚,转而竖起头,憧憬起河市来:“没去过,难道你肯带我去玩么?”
“嗯,相公带你去玩。你高不高兴?高兴就再叫一声,这回要甜一点儿的。”鹧鸪哨得寸进尺。
小白兔犹豫了一下,甜音还是自薄唇中泻出来了:“相公……”
鹧鸪哨将白芍攥得死紧的小拳头,缓缓捉到胸前,又轻轻拍指,诱他松开——一枚沾湿了的蔫萎花瓣,托在汗涔涔的掌心。鹧鸪哨一打溜哨儿,灵鸟儿便又飞过来,将白芍始终攥在手里的杏花瓣给衔走。
“诶……”白芍追目去望。
紧接着,鹧鸪哨便一拂袖管,气振枝梢,漫天的杏花雨纷纷飘落,化在了白芍喜出望外的讶然里。
鹧鸪鸟扑腾着双翅,叽叽喳喳地绕枝,像在庆祝主人与主人的媳妇,终于在树梢上的“成亲”了。
白芍面上的神情,犹如一滴朱砂沉入了清池,迭起一片无声的红漪。
(待续)

乳嵌摇柄腿夹棒穴含铁球谁夺魁
【番外回】娃娃机
乳嵌摇柄腿夹棒
穴含铁球谁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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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短说明:本番外写于,出自我的《邪神》,当初为了在海棠网站稳脚跟写的纯肉,没多少营养,就是肉汁横溢,触手邪神爴x双-性大奶祭品小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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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不知道眼前的高跟鞋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只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心爱的鹧鸪哨,被封进了一张落地屏幕里,挂在半空中,手腕叫粗硬的铁丝绑出了勒痕。
他心疼不已:“鹧鸪哨!鹧鸪哨!夫君你怎么样了?能听见我说话么!”
“嘘——别吵吵了,亲爱的,”坐在旋转皮椅上的女人转过脸来,将涂得鲜红的指甲,竖在同样惹眼的红唇上,“认识一下。你们呀,都是我创造出来的玩偶;而我呢,就是你们的创世主,控制这整个脑洞宇宙的唯一神圣主宰——咸鱼仙姑!”
“什么?什么香菇?我管你甜的咸的,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家鹧鸪哨,否则,我白小少爷跟你没完!”白芍指着咸鱼仙姑的鼻孔,愤愤然吼出不怎么有效的威胁。
“呜呜呜,呜呜呜……你别尝试着反抗了,没用的……她抓了我们的男人,我们都是她的奴隶。她想要怎么玩弄我们的身子,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达到目的,我们只有乖乖认命的份,呜呜呜……”
这谁在说话啊?白芍侧望过去,只见身旁的凉地板上,跪着一位泪流满面的少年。可爱的小髻,葱白的脚趾,略显丰腴的奶白身子全-裸着,腰倒是很细,可胸前挺着一对、跟番瓜一般大的玉-乳。啧啧,那峰围,足够喂饱十七八只小牛犊了!
白芍下意识垂眸,瞧了瞧自己平坦的胸口——不用说了,大概是投胎前,叫群牛的蹄子给踏平了。
一样是双-性人,怎么那一位的胸前,就自带俩肉包咧?难道说那人上辈子是饿死鬼,在地府里抢了俩馒头捧在胸前投的胎?
吐槽归吐槽,白芍对小莲的“有料”身材,还是悄咪咪怀着一点小嫉妒的。
不知道鹧鸪哨会不会喜欢那一型的?他又瞥了一眼屏幕中、鹧鸪哨迷茫的视线。还好那人不在这里,不然那个心思活络的采花贼,搞不好会移情别恋。
“喂,这还啥事儿都没有呢,你哭什么啊?你男人是那一个么?眼神挺酷的啊,像是个狠角色!”白芍抬颌,盯着同样被封在屏幕里、吊在半空的另外一个男人道。
那男人正淡定地睨着眸子,观察着周遭的环境。那像是一个大型的游乐场,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宽敞。下头是一个球池,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塑料小球。离地约三米高的天顶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滑轨,而吊挂着鹧鸪哨与那“狠角色”的两根金属轴,便分别嵌在南北两道滑轨的起始端。
鹧鸪哨此刻,总算也从昏迷初醒的懵懂里回过神来,向游乐场馆的各个角落,投去侠盗专有的、细致入微的打量目炬——“这才是我的鹧鸪哨嘛,真帅!”白芍在心里头夸道。
当鹧鸪哨的目光,与邪神爴的目光不经意碰在了一起,就像天雷撞上了地火,针尖对上了麦芒!两道目光,立刻以谁也不服谁的桀骜之色,“滋嚓——”一下弹开了!
哈啊?你问为什么还会有音效?不好意思亲,这是白芍在心里头配的音,就像两把宝剑错锋而过,发出的摩擦相当犀利!
“嗯,那个就是我男人啦……”小莲哭嘤嘤地点头道,“他和你男人一道,被仙姑的吸星大法吸进来了,而现在能够救他们的,就只有我们两。而我却……我做不好的!我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我不行的!呜呜呜……”
白芍在心里叹息道:唉,这哭包真是没救了,没想到比自个儿的戏还多。自己顶多也就是在爹娘面前、在相公面前,偶尔撒个娇、讨个宠,也没夸张到泪如泉涌的地步啊!
这时,一直在旁、被两小受当作了空气人的咸鱼仙姑,终于发话了:“小莲,你放心……这一回‘真人夹娃娃机’比赛的操作啊,既不让你用手,也不准你用脚,笨手笨脚的你全然不必担忧啦!你和白芍啊,各自发挥所长,身体上哪里最敏感,就用哪里夹着腰杆,操纵你们的男人放下身去,以双脚为钩,夹起我为你们准备的情人节礼物——一根会甩、会扭、会抖、会旋,会以7200下每小时的极限速度,疯狂点头的超级按-摩-棒(参见咸鱼仙姑作品《一根忧郁的安慰棒》)!当然,率先夹到安慰棒的cp,不仅能赢得礼物,还能获得唯一的、从时空裂缝中逃生的机会!now,为了满足我腐女读者们饥渴的食欲,干巴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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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会儿,下一章再继续放飞。这个番外是特别限定章节,从这条分割线开始的后半部分,爱/发/电之外看免费试读版的亲就看不到喽!内容么就是标题里的:乳嵌摇柄腿夹棒,穴含铁球谁夺魁?想看的亲请来爱/发/电(af),搜索“咸鱼仙姑”。扫码也行。

硕鼠进屋肆作乱白兔出笼叹自由
【第十六回】风流锅
硕鼠进屋肆作乱
白兔出笼叹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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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未至,亥时已过,今夜在白府当差的衙役们,皆是保持着十二万分的警醒,决不能让上回打盹晕倒的丢人事,再重演一次。
不过说来也怪,那采花贼明明是当着众人的面,色胆包天现了身,可第二日白少爷却说整宿未见那贼,更未有遭遇狂徒凌-辱。这谁还敢质疑呢?难道还要上报给知府老爷,自请咎责不成?白少爷安然无恙便好,打今儿个起,大家伙儿更警惕些就是了。
于是啊,众人别的地儿也不去了,就专聚在一处,守卫在白少爷的房前,聆听着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看看今夜,那狂贼还敢不敢来。
“救命啊——救命啊!”房门一开,是白少爷惊慌失措,从屋里逃了出来。
众捕快立刻拔刀逼近,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尖直插房门口的夜色:“小少爷莫慌!是那采花贼又来了么?看我等不将他合力擒住,就地正法!”
白芍捂着脸,惊恐的眼神从五指缝里露了一点出来:“不是……不是他,是比采花贼更可怕的东西!是老鼠,是足有我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大老鼠啊!它来咬我的脚趾头了!”
众人面面相觑,内心一致道:小少爷啊,你那两个小粉拳加起来,也没多大好不好?我们还当是采花贼来了,吓一跳。
可白芍跺脚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我爹是派你们来保护我的,现下那采花贼,从瓦缝里扔了一只飞天大老鼠进来吓我,你们还不该出手么!人是已经蹬着瓦走了,回头别再连老鼠也捉不着,小心爹爹拿你们是问!”
捕快们一听老鼠是采花贼扔的,立刻跟吞了火药似的冲进房里去搜。一时间,刀兵在床底柜中、“唰唰”拂耍声,两捕快的额头碰到一处时、“哎哟”叫疼声,以及学着母老鼠叫春、“吱吱吱吱”勾引公老鼠的声音,从房里隐约传了出来。
白芍一边捂着嘴窃笑,一边暗自庆幸“调虎离山计”之成功,撒开了小腿儿出逃,按照事先与鹧鸪哨约定的时辰地点,打算立在后院的墙头下等人来接。
他边跑,边又确认了一件事:今夜,亵裤穿得完好。唉,怎有一种,瞒着爹娘与人私奔的苟且呢?不管了,去一趟兰陵河市开开眼界,是他有生之年一定要完成的心愿。不是私奔,这绝对不是私奔!这顶多算是一次男人之间、友谊纯洁的结伴同游……
待白芍微喘着小息赶到时,一身黑衣的侠盗,已然悠闲地坐在墙头等他了。
见白芍来了,鹧鸪哨轻松跳下高墙,落地时,将口中叼的杏花送到佳人手上,还一本正经抬头道:“白少爷,初次约会,这是在下的一点小小心意。”
没想到白芍跟嫌弃烧火棍似的扔了,话里还带着一点酸意:“哼,我才不要。你是采花贼,同样的讨好招式,不知道对多少纯善的大姑娘使过。我白芍虽然身子特异,可我不是姑娘,处子身丢了便是丢了,反正……也不痛不痒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说话算话,不将此事传扬出去,我便不记恨你,多余的,不必讨好。”
鹧鸪哨语塞。
当初自称是采花贼,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开的玩笑。难不成还要向盗窃的主人家,老实交代他是来偷珠的?
可经白芍如此一提醒,他竟也无从反驳。想起自己过往,顺手插在叶三娘等、漂亮姑娘们头上的花……唉,活该在媳妇面前,背上这拭不干净底灰的风流锅!背吧,背吧,背着背着,也就不觉得重了……
旁的不说了,鹧鸪哨以行动,紧紧揽起白芍的小柳腰,带着他纵墙过户,一跃来到了空阔无人的大街上。
“哈……哈!我自由啦!”刚钻出笼子的小白兔,兴奋地举着两只爪子,原地蹦跳着转圈。
鹧鸪鸟飞飞就绕在他周围,“啾啾”拍着翅膀,与他一道欢快地转个不停。
“诶,宝贝你小心呐……”鹧鸪哨凑过身,让转得晕晕乎乎找不着北的白芍,靠在他的怀里。
小傻瓜继续昂着头,深情地仰望月亮表白道:“在白府外头看的月亮,与在里头看的,就是不一样!这一个,好像特别的大,特别的圆……”
说着,他还伸指去摸。当然什么也摸不着,只有抓不住的如水月华,皎皎然透过指间倾泻在两人头顶。
鹧鸪哨感受着靠在胸前、温热的小脑袋,心内道:今天的月亮,好像是特别大、特别圆哈,一定是因为,有他在身边。
(待续)

夜半子时黑河上刀削面儿十里香
【第十七回】馋虫引
夜半子时黑河上
刀削面儿十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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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河,是兰陵城早年间修的一条护城河。本朝初定之时,朝廷因虑有战事,故而下令在各要紧的城池周围,修挖宽河,以作防御侮敌之备。
现如今民心已定,反贼已擒,护城河也已改道重凿。新河道连通着江南等富庶的鱼米之乡,以作通商运物之用。而原本流经城北旧城门的那一段,便遭废弃,变成了与外界河川不相连通的“死域”。
可恰是在那“死域”之上,却出人意料地开出了勃然之花。那里变成了一处热闹的河上市集,停泊着大小几十只卖艺的船只,身怀各路绝技的江湖异士们,纷纷自发地聚到黑河上来做生意。
有些生意,就是不能开在临街铺面上,光明正大地做。有需求的地方就有买卖,就像野草一样,放火烧也烧不尽。即便是官府,也打压不了河市的兴旺。
当万家灯火已熄之时,兰陵城北的黑河之上,却是一派繁华风景,嘻笑之声、吆喝之声,不绝如缕。

时辰不早不晚,夜色不浓不淡,河道不直不弯,摇船的橹儿,走得不急不慢,连飘在船头的灯火,也晃得不明不暗。
临近子时,白家小少爷早就提着一颗好奇的心,挤在人群中,趴在木栏旁,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来咧——来喽——”那是行在最前面的船头上,一个肚大膀圆、中气十足的大汉,振腔喊出的声音。
等待的人群立刻沸腾了。随着两把大刀轮流敲击木板的节奏,大家伙儿纷纷拍着掌,欢天喜地地迎接着河市船队的靠近。
白芍简直看呆了。
若说那是捶鼓,他从未见过有人不是以双槌击打鼓面,而是摇头晃脑、甩着耳畔两根粗黑长辫,在辫上绑着两把晃目红缨寒刃,“嚓!嚓!”如同削泥一般,左右砍在圆鼓一般的大砧板上。
可若说那不是捶鼓,又何尝有人能将制作刀削面的手艺功夫,展现得如同领兵作战、撼击鼙鼓一般,令人闻之而振奋!
“砰通!砰通!”随着鼓身的激荡共鸣,一根根切断的刀削面条,被眼花缭乱地剁上了天,每一根都断得干净利落,滑不留边!
“哇——”白芍抽抽鼻头,望着开启的大锅盖下,蒸腾直上的白烟,闻到了面的香味。他远远地吞了一小口馋水,摸着憋憋的小肚皮说:“我饿了……”
是啊,平日里这个时辰,他早已入梦去会周公了。既然现下里仍睁着眼,那就要吃面!
鹧鸪哨等的就是这句。他舔舔嘴,凑到小白兔耳边道:“那,你带钱了吗?”
白芍怔住。
平日里家人唯一准他出门的去处,便是去“墨香斋”书院,听那啰里啰嗦的胡夫子讲学。因而即便他对念书、考取功名,可谓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再者因着身子特异的缘故,他白芍这辈子,也不太可能在官场中有所作为。而爹娘的意思,不过也是让他浸点文墨、明点事理而已,没指望着他能成大器。可他还是坚持着前去听书,不为求学,只是为了求取片刻出笼的“自由”罢了。
前往书院的路上,爹爹也派了人,将他一路护送得好好的,想顺道拐去何处买件东西,亦是绝无可能的妄念。理由很简单:若是遇上了匪徒行凶,被抢了钱财事小,泄了阴阳身的秘密可不得了!故而从小到大,他白芍身上就没携带过半分钱物,所要的吃穿用度,只需知会府上的下人去添来便好。
“我、我……”又是一口绝望的津水,“我没有钱……”
义贼鹧鸪哨,上入皇宫窃宝,下进贵宅捞金,他又怎么可能,光晓得将不义之财捐出去惠及百姓,却不给自个儿留一点日常的花销呢?要知道,盗王泡妞耍帅,腰间不拴个钱袋子撑撑场面,那腰杆儿,可是挺不起来的哟。
鹧鸪哨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捏在媳妇面前晃了晃,像引小猫:“老规矩,叫声‘相公’,什么都满足你。”
白芍发誓:绝不再轻易就范。之前勉强叫那一声,只是为了溜出门玩。如今河市已经来了,那占人便宜的采花贼,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休想再从他口里,听到那两个字!(诶,他俩还有下辈子咩?)
片刻之后。
“相公……”白芍坐在鹧鸪哨对面,又委委屈屈地叫了一声。
欲知缘由,请待下章分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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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解释一下黑河的事情:
1河虽然与外界不连通,但既然有人做生意,肯定就有人维护打理,里面并没有浮着垃圾蓝藻之类的恶心东西。虽然无关紧要,但可能有些亲会在意,因为现实里死水都是很脏的。
2黑河有一段不是公开区域,那些江湖商贩在那边上船、做准备,然后划到做生意的区域来,客人就在那里等着,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生意场,因为有江湖规矩在那里摆着,不会有人轻易
破坏。每只船,就等于是流通的店面,江湖客不喜欢固定在一个地方做生意,因为街边的店铺要交税金之类的,还要受衙门管制(类似城管),他们喜欢无拘无束。卖春宫画之类的不法生意,朝廷收不着税,自然想取缔,但江湖人士不好惹,惹毛了他们没好果子吃,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再解释一下白芍的露阴癖:
他不是个变态,他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人。只是他的身体让他很自卑,从小像坐牢一样被限制自由,很可怜。人就是这样,越是被限制,就越想逃出来;越是不许他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他就越是爱上鹧鸪哨这种采花贼;越是让他守住身体的秘密,他内心里就越渴望露出来让别人都看见。仔细想想,他的行为真的可以理解。

长寿鸟儿困生魂一代侠盗背污名
【第十八回】腿间志
长寿鸟儿困生魂
一代侠盗背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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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圆圆的大玉盘浮在水中。
趴在船舷上、佯装低头赏月的白芍,已竭尽全力回避鹧鸪哨吃面的模样了,可“吸溜吸溜”的嘬面条声,还是像长了腿一般往他耳里钻。
他嗅着油拌刀削面的卤香,对着水中月儿惆怅:如果那是个大月饼,他也能一口吞下。
偏这时候,鹧鸪鸟还要叼着一根面条,飞到他眼前来作祟。那随着鸟翅的振扑而晃在眼前的粗面,像极了一根引线,牵引着他转过头去,朝采花贼求饶……
不行了,撑不住了。
他转身,提了尴尬且讨好的笑:“嘻嘻嘻……那个、鹧鸪一支哨大侠,你可不可以……”
鹧鸪哨抬头,又吸进去两撇龙须才道:“叫声‘相公’,怎样都可以。”
芝麻与葱丝的香气,俘虏了白芍的倔强。他含着一口馋津说话,好容易才能不漏出来一滴:“相公……”这声软音里有折腰的颓丧,也有柔化人心坎儿的甜腻。
鹧鸪哨心头漾蜜,喜上眉梢,嘴上还不忘讨便宜:“诶,相公在呢。不用客气,平日里叫我‘鹧鸪哨’就行,等你哪天想要了,再唤我一声‘相公’就好。”
那句“想要”里头,含了道不尽的暧昧:是上头的小嘴想要吃面呢?还是下头的小嘴,想要吃进什么更粗、更长、更硬的东西?
“哼!”白芍怒瞪一眼,扒过鹧鸪哨的碗,夺过竖在面上的筷子来,埋首就吃。
他吃得热泪盈眶。他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味美、且“不干净”的食物……对,他娘告诫他,除了自家厨子做的东西,外头的吃食皆不干净,千万不能往口里塞!于是白芍塞得更欢了,满满鼓了两腮。
鹧鸪哨以双肘支着头,目不转睛地欣赏小白兔的狼吞虎咽,边看还边美滋滋地想:原本还想叫刀面郎再为他剁一碗来,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嫌弃我用过的碗筷!这算不算……这算不算是我和他的初吻呢?我该要提醒他么?……还是不了吧,看他吃得那么香,不忍心搅了他的胃口……小白兔呀,小白兔,你多多吃草,快快养肥,等养肥了,我再把你全身上下的肉肉都吃掉……
幸好白芍是听不见鹧鸪哨的心声,否则定然要一脚踹翻面桌。
而飞飞则立在白芍肩头,“啾啾、啾啾”,像在帮他数着,有几根面条进了嘴。
白芍饕餮了一会儿,觉得肚腹饱饱,心满意足地打起了饱嗝儿。他这才以指尖,端了一粒白芝麻,凑到鸟儿面前:“飞飞,你也尝尝看。”
飞飞闻言,低头啄了一口。
“呀!”白芍满目惊喜,奇道,“它果真听得懂人话!”
“那是当然,”鹧鸪哨抽了布绢,帮白芍拭拭油亮的嘴角,又稀松平常地甩出了一句,“飞飞可是我师叔。”
白芍如遭滚石砸额,惊得连贯话都不会说了:“什、什么……你说它是、它是你的……”
“嗯,如假包换,它就是我师叔。”鹧鸪哨一摊掌,飞飞回到了他掌心,与他一道对着白芍频点鸟头。
白芍脑海里浮想联翩。毕竟,他们正坐在以辫子剁面条的大叔船上,还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能发生的呢?
他向着飞飞的鸟首作揖道:“幸会,幸会。鹧鸪哨的师叔,你的魂魄,现下正困在这只鸟的身体里么?晚辈白珍之,见过鸟前辈。”
这小白兔的奇想也太可爱了吧!
鹧鸪哨忍不住摸了摸白芍的额顶,再揪了揪他的小髻:“不是啦,飞飞它就是只鸟,不是个糟老头子!只不过,他是我师傅的师傅,也就是我太师傅养的鸟,因为寿命极长,所以论起辈分来,它算是我的小师叔。”
白芍觉得不可思议:“一只鸟可以活得这样久吗?”
鹧鸪哨顺着飞飞的鸟毛抚指道:“它可不是只凡鸟,他是为我太师傅试丹的灵鸟呢!贼,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下等的贼,为满足贪欲而偷。窃来的财物,要么换作了珍馐,填进腹里以供食飨,要么变作了绫罗,裹在身上饰耀富有。而更上一等的贼,为志趣而盗。盗来的宝物不卖不兑,收入宝阁中细细钻研。譬如我太师傅,他老人家一辈子不盗金银,专偷大户人家窖库里、稀有名贵的药材,带回来配药炼丹,想要炼制出长生丹来,不仅自个儿能延年益寿,且待配方成熟之后,再公诸于世,使天下人人皆可受益。”
“那他炼成了么?”白芍大开眼界,原来贼也可以有梦想。
鹧鸪哨朝飞飞一努嘴:“成了!可受益的就只有鸟。否则,他老人家也不会因误食毒丸,而早早归西了。”
“哦……可惜。”白芍早先怎么也不会料到,自个儿有朝一日,会为一个贼的离世而扼腕叹息,“那你师傅呢?你师傅是偷什么的?”
提到师傅,鹧鸪哨的面庞上又笼起自豪的光彩:“我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号,你一定听说过,他叫做‘司空摘星’!”
“哦,我知道、我知道他!”白芍兴奋道,“他就是那个……‘上可摘星辰,下可揽黄金,铜门锁不住宝,机关拦不了路,阎王挡不住摘星’的司空摘星!他可是一代侠盗啊!听说他专门劫富济贫,将贪官污吏从老百姓身上剥取的不义之财,再统统偷回去还给百姓。我觉得他可威风,可侠义了呢!”
拍手称赞的白芍不知道,他爹爹就差点被司空大侠的徒弟,当做了“贪官污吏”,给“劫富济贫”。
“对,他就是我说的,最上等的那一路贼。心中有大爱,为天下苍生而偷,只劫不义之财,从不取百姓一分一厘,人人称颂的大英雄!”鹧鸪哨自小,也梦想当那一路大英雄。
可白芍接着投过来的鄙夷目光,泼了他一身凉水:“呵!那敢问大英雄的徒弟,怎么成了专盗腿间贞操的采花贼了呢?我怀疑,你究竟是不是司空大侠的徒弟啊?怎么一点儿志向都没有!”
冤枉,冤枉啊!唉,鹧鸪哨真是冤屈满腹口难开。当初是谁嘴贱,自称是采花贼的?真该咬掉他的舌头!
不过,鹧鸪哨不后悔。假如白知府真是袖间染污的贪官,比起让白芍知晓真相而伤心,鹧鸪哨宁愿留住他心间的一方清净,哪怕自个儿被踩进鄙视的污泥。
对于冤屈,他只得一笑置之,继续油嘴滑舌,佯装没脸没皮:“嘿嘿嘿,宝贝媳妇儿,你怎能说我胸无大志呢?我采到了你,不就是志比天高,终偿夙愿了么?再说,胸无大志没关系,腹下有一根‘大器’,才能令你终生幸福啊!”
“恶!”白芍假作呕吐状,“司空大侠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师门不幸。”
“诶,那你可不能妄下断言!”鹧鸪哨神秘一笑,“我师傅曾亲口说过,我是他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一桩偷盗。”
“什么?你也是偷来的?”白芍眨着眼睛,“这侠盗,还偷人孩子?”
(待续)

陶罐储心血水流婴孩无名江湖走
【第十九回】良心秤
陶罐储心血水流
婴孩无名江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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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年前,某个民风极其保守的偏远村落……
一群神情木讷的人,一层又一层地围立成圈,他们的视线交汇处,某只苍老而颤抖的手,正高高托举着一个孩子。
那个婴孩似是刚出生不久,可怜的赤红色小生灵,嗷嗷张大着嘴,以凄厉的哭声呼唤着娘亲。他不仅在挨饿,且连性命也快要失去。而那个狠下心、威胁要对他下毒手的老人,竟是他的亲外公。
“老朽作为一村之长,绝不会包庇自己的亲眷!”老人以浑浊的苍嗓,竭力地大喊,试图将礼法的箭矢,插-进每个围观者的耳里,“女子违背父命,与男人私定终身、野合生子,就该遭到唾弃!不会因为她是村长的女儿,就可以打破礼训,违逆常伦!”
无人出声,无人驳斥,甚而连为之惋惜的一句长吁短叹都没有。
“而这个孩子的降生,未受天地的见证,未经高堂的恳允,即便是侥幸从娘胎里出来了,也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孽种!他不配拥有名姓,不配载入族谱,他将来的牌位,不配与我高家门上的列祖列宗立在一起!”
“哇——哇——”天地间回荡着那个婴孩的哭声,较之先前似乎更为响亮,也更为悲怆了。
“那个搞大了喜凤肚子,却又敢做不敢当的畜生!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村长将厉目,对着人群遍扫一圈,似在检视每个人的庞上,有否流露出心虚的神情,“我给你三声数的机会,给我像个汉子一样站出来,我便饶这个孩子一命!否则,老朽说到做到,定然将这未足月的婴孩,亲手摔死在这块大石头上!”
人群总算有了一丝反应,但依旧听不到半句异议的言语,有的仅是不约而同的倒抽凉气。
寂静中,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喊破开了沉默。
“不要啊!爹!求您放过我的娃娃,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孩子是无辜的啊——”一个赤着足的姑娘,带着生产不久后的虚弱和丰腴,疯了一般疾奔过来。散乱的发丝搅乱了泪痕,踩在碎石上的脚底流着鲜血,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痕。
老村长咬牙跺脚道:“喜凤!叫你躺在床上歇足一月才能下床,你娘亲管不了你了是吧?”他说的,是跟在喜凤后头、同样泪流满面追赶的老妇。
今天这场集会,不容许村里任何一名女眷参加。倘若听凭妇人之仁作祟,则永远也别想抓出那个、玷污了他女儿清白的男人来受惩。
转眼间,孩子的娘亲已冲至了村长面前,“噗通”一声跪地,双膝磕在冷硬的石面上折屈。
她抓着自个儿爹爹的衣襟,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爹!求您把孩子放下!求您把孩子还给我!求求您把我的亲骨肉还给我吧!求求您,呜呜呜呜……”
老村长托着襁褓的手,在谁也瞧不见的锦布下发抖。
他原本没想要真的摔死孩子,可村里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看他立起的那道竿,会不会被他自身的歪梁所推倒。他也是没办法啊!怪只怪那个懦弱的畜生,竟然到了这步田地,还不肯坦荡荡站出来承担,眼睁睁地看着亲骨肉为自己替死!
村长稍软了语气:“好,既然你来也来了,那就当着乡亲们的面,把那个引诱你失贞的禽兽,给当众指认出来!如此便可保孩子不死,哪怕我不承认他是高家子嗣,就权当是收养了一个没爹的野种,也准你将他养大吧。”
喜凤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那……孩子他爹会怎么样?您会如何处置他?”
“怎么处置?”脸上老肉一横,村长又变回了那个“铁面无私”的村长,“当然是将他的苟且之物阉割,再将下身沉到盐水里去浸泡,让他血流如注,惨叫不止,好让全村人日夜听闻那个哀嚎,再不敢有人犯戒!”
村长说完,人群里不止一人缩了缩脖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此折磨,当真是比直截了当的抹脖子,还要可怕百倍。
“不行!”喜凤泪眼婆娑,置地的声音却无比坚定,“我不会将他供出来的!我们曾在花前月下立过誓,生生世世都要守在一起,恩恩爱爱,不离不弃。就算他将这些全忘了,可我没有忘。他可以无情,我绝不可以无义!他家境贫寒,若是光明正大地提亲,爹爹您决计不可能答应。委身于他,是我自愿,没有人逼迫我,也没有人引诱我,他不该受此酷刑,而我们的孩子又犯有何错?他更加不能死。如果一定要有个人死的话……”
说完,喜凤以世间最温柔的眼神,望了那孩子最后一眼,随后便以额击石,决绝地去了,多余的话连一句也未曾留下。
悲风卷来了乌褐色的浓云,不知从哪里起的风沙,迷惘了众人的视线。
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站出来,为那个孩子和女人辩驳一句。他们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像一尊尊抽离了感情的石像,扞卫着一个不知所云的东西。
事后追上来的老妇人,趴在女儿的尸体旁,哭瞎了眼睛……

夜半的村口牌坊下,吊着一杆巨秤。
左边的背篓里,躺着一个懵懵懂懂的婴孩。他刚吮饱了羊奶,正睁着好奇的大眼,痴痴地咬着指头,瞻望头顶灿烂的星汉。随着绳线的旋动,他目中的星河也在变换着光景,就像那捉摸不透的命运。
右边的背篓里,则摆着一个陶罐,罐里储着一颗人心。那颗心的主人已然下葬了,唯独被掏出了这一块悬在高空,继续拷问着那个缩头乌龟的良心。
罐底有一小孔,当罐中的血水流尽之时,秤杆便会失去平衡,那个无辜的婴孩便会坠下高空,粉身碎骨。
老村长疯了。他已经失去了女儿,也不怕再失去一个、不被他所承认的外孙。如今,他只能以“良心秤”这个究极残忍的法子,来赌一赌那个禽兽,兴许尚存一念的善意。
村人们手持着棍棒,像蹲守过街的老鼠一般,守在良心秤的下方,抬首注目着那个随时会掉下来的孩子。
不知是否有人为他祈祷,不知女人的死,是否触动了他们半分。总之,当侠盗现身的时候,他们每个人手中的武器,都攥得死紧,恨不得在竹竿上掐出指痕。
黑影一闪,那个身姿如燕、凌空踏风的男人,转眼间就跃进了众人的眼帘!还不待一眨眼的功夫,棍棒还未举过头顶呢,那婴孩便被一双陌生的臂膀揽起,随那黑衣人消失在了星光下。
从此烟讯渺渺,没有姓名的孩子,与那无情的村庄彻底作了别,跟着师傅天涯海角,领略江湖的路遥……

“啪!”见小白兔听得呆了,鹧鸪哨伸到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这才将他从扣人心弦的故事里唤醒。
可没想到,一滴晶泪从白芍修密的睫羽下滑落面庞,小白兔憋着唇道:“鹧鸪哨……没想到你娘为了你竟然……呜呜呜,太感人了……我终于懂了,你为何会变成采花贼。原来,你是想以此种举止宣告世人,私定终身没有错,你娘生下你也没有错,错的是阻挠两情相悦之人结合的礼法,原来是这样啊……”
“呃……”如此深意,鹧鸪哨先前还真没想到过。面对着如此“善解人意”的好媳妇儿,他除了提唇尬笑,还能怎样表达感激呢?
白芍又道:“对不起,我以后不再笑话你没有名姓了……有没有名姓无所谓,只要你今后改过自新,像司空大侠一样做个好人就行。唉,幸好他及时路过了村子,否则你就……就没你了……”
明月佳人当前坐,贴心话儿对面闻。
鹧鸪哨头一次庆幸,自己没从那杆良心秤上摔下来。放在过去,他总以为生命不过是某种无所谓的巧合,有命则活,无命则夭,能不能来这尘世间走一遭,随缘就行。可此刻,他忽然觉得后怕,若是不幸惨死在了那个凄凉血夜,他便赏不到绽得如此惊艳的白芍花。
鹧鸪哨抬臂,将白芍攥紧的小拳头包在掌中,柔声说道:“你知道我师傅取下我后,在那杆称的左边放了什么吗?”
白芍摇摇头:“什么?”
“一堆石头!”鹧鸪哨道,“一堆与心等重的、不至于叫秤歪斜了的石头。他想让那些愚昧的村人知道,他们的心就像石头一样硬,只有我娘的心是肉做的,而他们的心,不过是一堆又臭又硬的破石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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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由于本故事是司空摘星根据回忆,同鹧鸪哨说的一段传奇,不排除有添油加醋的夸张成分,所以一会儿乌云风沙,一会儿星河灿烂,其实都是一种主观的文学夸张,无须与客观相符。整个小说也是,无不流露着一种文学加工的荒诞,与对事实的再变形,阅读时请勿较真。所谓的创作,就是透过创作者的眼睛,让读者看到日常事物的另外一种表达,比如梵高看见的星空,达利看到的时间流逝,蒙特看到的尖叫的脸……我喜欢在大故事里穿插各种与主线无关的小故事,这些故事基本上皆是隐喻,能给这偌大的江湖增添色彩,也能为故事里所展现的人性拓展深度,算是我咸鱼仙姑的一种写作风格吧。这样的风格,在《鲛饵》开头人鱼与少年的感人故事里,以及《端午》吃花生米噎死报仇的那一段里,都有所体现。

三锭银两问生死一粒活棋改命局
【第二十回】花蟾妇
三锭银两问生死
一粒活棋改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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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石心肠,铁石心肠……呜呜呜,司空大侠喻得好啊……”白芍的珍珠泪儿,真要拿个碗碟来接。
“好啦好啦,小宝贝啊,你若是再这么哭下去,油拌面都要泡成咸汤面啦。”
鹧鸪哨只是无心的一句笑话,没想到白芍立刻来了精神,袖子拂净了泪痕,扭头就对着正在剁面的大汉说:“店家,再来一碗!……面汤,嘿嘿嘿。”
刀面郎闻言,砍进砧板上的刀刃,剁出了格外响亮的声。
白芍得意道:“你提醒得对,面要钱,汤不要钱。我不多欠你人情,一碗面足够,但汤喝少了,就是亏……”
“啪!”面碗被拍到了桌上,溢出碗口的浪涛,显示着刀面郎的不悦。
那大汉干脆立在桌旁不走了,双臂抱起,鼓起两段胖莲藕似的膀子。被满面横肉挤得仅剩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冲白芍投下来杀气。那一圈圈缠在脖颈上的黑辫子下,还挂着寒锋。幸好他看起来皮糙肉厚,否则白芍真担心,他会不会一不小心割了自个儿的肩。
鹧鸪哨立刻识趣地掏出一锭银,推到桌边:“多余的,算是赏钱。”头一回请心上人吃饭,总不能小气不是?
刀面郎这才收起目色,抓过银子掂了掂,转头又去煮面了。
白芍朝那油光发亮的裸背扮个鬼脸,赶紧端起面碗,又“咕嘟咕嘟”地灌下了半碗鲜汤,搁下碗舒服地叹了一声才道:“那赏钱算是你自愿的,我可不认账。”
鹧鸪哨油滑地笑了:“那面钱呢?你拿什么抵?你爹爹不是半分也不给你么?”
白芍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占了人家的便宜,总不能、总不能……算得那么清不是?难道人家的头一次,连一碗面也值不起?”
鹧鸪哨怕他再哭,只好认账:“值,值!下回你头脑清醒时再让我多肏几回,多少碗面我都请你吃!”
“呸!想得美,没下回!”白芍说是那样说,可话音里多少酿了一丝娇羞,以至于他要赶紧切离话头,“要不咱们聊点儿别的吧?对了,既然你没有名姓,那你又是怎么得名‘鹧鸪哨’的呢?多古怪的名字呀,寻常人绝不会叫这个的。”
“嘿嘿,你相公怎会是寻常人?”鹧鸪哨又摆起了吹水的谱,“这外号是师傅给我取的。原先呀,飞飞不过是只寿命稍长一点儿的凡鸟,整日里无法无天的,把师傅的宝阁弄得乱七八糟,在他的珍稀古玩上头拉尿,气得师傅脸绿。可飞飞是师傅的大师兄啊,且师傅入帝王奢墓行盗时,有些机栝还要靠飞飞才能解,便只能纵容着它闹。直到有一天,我自创了一套鸟语,竟然能同鸟儿交心了!师傅大喜过望,赞我吹的哨音,跟鹧鸪鸟叫一般好听,便说‘不如你就叫鹧鸪哨吧’。再后来,在我的悉心教导下,它才通达了一些人性,成了我……呃,取悦美人的好搭档。”他原本想说“成了我窃宝的好搭档”,无奈这谎话还得圆下去,只得丧气改了口。
“噫!真替飞飞可惜!百年难得一遇的灵鸟,怎的到了你这里,就陪你干起采花的龌龊勾当了呢?”白芍有点儿心虚,毕竟,他也是因为飞飞的引路,才对鹧鸪哨增添了一咩咩的好感。
这时他忽然想到:“诶?飞飞呢?刚才还在这儿叽叽喳喳呢,怎么一眨眼功夫,好久没瞧见了?”
两人故事讲得太入神,这才想起来去寻那鹧鸪鸟。转着脖子瞧了好半天,才瞅见远处的某只船上,飞飞正盘旋在某个老妇人高高的发髻旁,一啄一啄地捣着乱。而老妇人似是恼极怒极,频频挥舞着手中木杖,去追打顽皮的飞飞,可无奈腿脚又不灵便,扶着船舷踉踉跄跄。
师叔又惹事了?唉……难道是上回派它去教训那胡夫子,它就跟上了年纪的人都结了仇?
鹧鸪哨不能不管,上前一步抄起白芍的小软腰,几个旋身就纵到了那条船上。
如同刀面郎的船上,高高飘扬着一面三角旗,这老婆子的船上,也挂了一面。前者写了“面”字,而后者书了个“卜”——看来这位老妪,是专司占卦问卜的。
可老妇人的面前,既没有易经八卦,也没有测字墨笔,就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拄着拐杖立在船头,门庭极是冷清,连鸟儿都来欺负她了。
“咻——”鹧鸪哨吹了一声,飞飞收起了煞羽,这才不情不愿地钻回了他的衣襟。
这时候,刚才神色惊恐的老妪,像是突然寻着了出气口,一拦手杖,倒是横起来了:“不准走!方才你的恶鸟,惊吓了我老婆子的心肝,这笔账还没算完,你怎么能走?”
鹧鸪哨牵着白芍转过身来,饶有兴味地侧着头问老妇:“那依婆婆您看,该怎么算呢?本帅虽然不缺钱,可向来打赏随性,不接受敲竹杠的把戏。若是您说得不在理,我鹧鸪哨想走,全天下恐怕还没几人能拦得住我!”
老妇把目一斜,一声冷哼:“呵,死到临头,还不知不觉。可惜啊,可惜……”
“你说什么?”鹧鸪哨玩世不恭的戏笑凝住了。
从他衣襟间钻出头来的鹧鸪鸟,也“啾啾”地为主人(师侄)撑腰。
“我没说你,”老妇将头撇过,花眼蛇一样的浊眸,盯紧了不知所措的白芍,“我说的是你。小浪货,你近日恐是有血光之灾。相信我,我花蟾妇绝不会看走眼,不相信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莫名其妙被鄙作“小浪货”的白芍,正要跺脚发作呢,月下流光的三锭银子,便被摊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关于白芍的一切,鹧鸪哨绝不含糊。更何况老婆子只一眼,便看透了白芍掩在清纯衣衫下的本性(?)。
鹧鸪哨像换了脸似的,堆了讨好的笑道:“一点小小心意,还望笑纳。烦请老婆婆指点。”
老妇不紧不慢开了口:“我老婆子求财却不贪财,凡是算不准的事情,我绝不拿分外的钱一厘。这第一桩事,我有把握,你想问的是情。你的命啊,说不苦也苦,说苦也不苦。命初,是某人拿一颗真心换来的,历经一番磨难波折,命中,定然还会再遇到某个真心之人爱你,届时,你当好好珍惜之。”
珍之,珍之,白芍的字,不就叫“珍之”么?
白芍也听出了暧昧玄机,心头一烫,想要缩手。
不料那厚脸皮的鹧鸪哨,将他攥得更紧了,像生怕他跑了似的,加倍地“珍之”。
“怎样?我老妇算得可准!”老妇人提声问道。
“准,准。”鹧鸪哨喜笑颜开。
他话音刚落,那老妇手脚虽丝毫未动,发间却起了异样变化。“咻!”地一下,从她发髻间伸出来一根鲜红的长舌,大约一指粗细,两根筷长,极为灵活地对准了鹧鸪哨的掌心,卷走了第一锭银,却对其余两锭视若无睹。
那银两无声无息,没入她的斑发中去时,她又开了口:“第二件事,我猜你一定想问我方才的话是何意。命有定盘,亦有变数,人行每一步,犹如盘上走子,千机变化,不可尽瞻。若是我同你讲得太过仔细,则反而扰了变局,他的命盘便不会如我说的那样去衍。我只能告诉你,凡胜局之中,必定有一粒关键的棋子撑活气运,而于他的命盘之上,那粒活棋便是你。只有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他方能躲过死劫,保住一命。你若不信也罢,这第二卜的钱,可不必给。”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白芍不高兴了,“鹧鸪哨我们走吧,她就是个诓钱的!”
哼,他白芍正活得有滋有味呢,这老太婆满嘴喷粪,咒他死啊活啊的,这换了哪个大活人能听得舒心?
可鹧鸪哨面色凝重,再次摊掌奉上银两道:“谢婆婆指点。这第二问的酬劳,还请笑纳。”
“就你人傻钱多!好,你自愿被坑,我随你!”白芍气鼓鼓地甩了鹧鸪哨的手,跑到岸边石阶上去,坐着等了。
老妪斜了白芍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还有第三问吗?这第三问你想问何事,我猜不出来。”
鹧鸪哨见白芍跑了,趁机倾身低首问道:“我想问,前些日子我想偷的宝贝,到底在不在他家?”倘若老妇人本事是真,就该知道他说的是谁家。
老妇人皱着眉,屏息促气苦思了良久。直到冷汗浮额,藏在她发间的花斑绿蟾蜍,将贼溜溜的黄目从白发间露了出来,“呱”地一声叫,又激起了飞飞的斗意,她才睁眼摇头勒令道:“灵蟾,这钱我们不能拿!此事事关天运,一着行错,说不定天都能塌下来!年轻人,你走吧,这第三问我不会回答你的……”
鹧鸪哨想再问,只见老妪扶着头,跌跌撞撞地躲进船篷里去,不见客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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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喂,继续说啊你,奥利给啊!
老妇人:来自次元空间的信号已中断……

裙底春色关不住一支巧笔透纸来
【第二十一回】破规矩
裙底春色关不住
一支巧笔透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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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坐在石阶上气恼,眼角远远瞟见鹧鸪哨走来了,赶紧撅过背去不瞧。
鹧鸪哨凑近了,发梢落在小美人肩上道:“我人不傻,钱也不多,我只是啊,肯舍得为你花……”
瞧瞧,瞧瞧,这阴差阳错入了行的“采花贼”,没几天,就无师自通地修成了撩拨芳心的行家,把那小白兔逗得啊,是笑也不是,怒也不好,只好半喜半愠地咬着唇憋笑。
好吧,就信他一回!谁让那满口胡言的老婆娘,拿自己的安危作要挟呢?想想那给出去的沉甸甸银两,不知,算不算自个儿在那采花贼心中的分量呢?……啊呸!采花贼根本就没有心!白芍啊白芍,你可不能叫他几句花言巧语,就骗得五迷三道!
白芍的表情由阴转晴,再晴转多云,看得鹧鸪哨好生迷惘!不过,他还有招,是小宝贝儿最喜欢的东西,保准他一拿出来啊,小白兔就高兴得活蹦乱跳。
他从袖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来,捏在白芍面前晃晃:“你还记得它么?”
“什么啊……”白芍摸不着头脑,看着倒是有一丢丢眼熟,迷迷糊糊问道,“这东西,是我丢的么?“
鹧鸪哨心内大呼失算,亏他还特地摸去远郊的芳波湖,去寻熟悉春宫画的洞箫仙请教呢。原来啊,小白兔早就忘了,自己曾藏了这么一幅“禁色”。不过无妨,鹧鸪哨决意卖个关子,待白芍见了以自个儿为模子的春宫,才到他该惊喜的时候。
鹧鸪哨收了纸团,又顺势把白芍的小手儿一牵,带着他往船队末端走。那手势自然得,就跟牵起他家、拴在木桩子边吃草的绵羊一样。
白芍乖乖随着走了几步,才觉出了其中的别扭。可别扭归别扭,那包在掌心上的拳头可是暖的,暖得他不好意思硬要闹脾气松开,否则,倒显得他小家子气了。
算了,准他牵一下就牵一下吧,又少不了一块肉。那个……更那个的,都已经同他做过了……哎呀,就当是安慰这个可怜虫,被老婆娘白白骗走了银两吧,说起来,也是为我才上的当……
结果,这一路还别扭出甜味儿来了,白芍的脸上,浮着他自个儿都未曾察觉的笑,一直笑到了队末的乌篷船上,才叫锦旗上那迎风扬着的那两个字,给转成了疑惑。
“‘春境’?这是什么意思啊?”白芍望向鹧鸪哨求教,“这条船上是卖什么的?”
“嘿嘿,裙底春色关不住,一支巧笔透纸来……宝贝,这船篷里头坐的呀,就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春宫画师‘朽春笔’。只要经他的笔色一润啊,无论多么绝美的神仙妙户,都能在纸上活灵活现地留下恒影,勾得观画的男人欲-火熊熊。即便是腹下朽木亦可逢春,更别说是干柴烈火、只待一泻的寻常男子了。看一眼,立马可跌进那画中的‘春境’里去,难以自拔!想必那旗上二字,便是由此而……哎哟!”话还未完,鹧鸪哨便呼痛跳起了腿。
狠狠踩了他一脚的白芍怒道:“是啊是啊,不愧是采花贼,讲起这些来滔滔不绝,想必你亲眼见识过的‘春境’,不会比画里的少!”
小白兔这是在……吃醋?
脚趾头瞬间不疼了,鹧鸪哨极其嘴欠地接道:“是啊,但就你腿间的风景最好看!这不,我带你来,就是想让它变成画儿,随我枕在头下,贴在唇边,甚而盖在腹下陪我入眠,哈哈哈!”
“你!”白芍又想发作,可架不住身旁站的那女人,一直以嫌弃的目光盯着看。他若再对鹧鸪哨拍出乱拳,倒真要被人以为是撒娇的打情骂俏了。罢了,回头再找机会收拾那舌头欠拔的采花贼!
“你们究竟买不买画?”女人道,“我夫君这几日偶染风寒,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要么,你们说出想要的画型,我进舱去给你们找找。找到就卖,找不到便作罢;要么,二位就请回吧,我夫君暂不临摹真人。”
“诶!夫人你先别将话说绝嘛,”年少多金的鹧鸪哨,又使出了“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那一招,这一回直接祭出了澄光灿灿的金元宝,立时点亮了女人贪婪的眼睛,“临摹真人?我还不舍得呢!我的宝贝儿褪了衣衫,就只能我一人独赏。我呀,就想让赫赫有名的朽春笔,照着这副画再描上一幅,但将那女子的容姿,换成我身旁的这位小公子就行,并且呀……”
白芍看着鹧鸪哨递上纸团,又神神秘秘、附到女人身旁耳语的模样,光是读唇形,也知道他是在说:“并在那小嘴儿前头,另添一根弯玉珊瑚似的男形……”
这简直、这简直就是当面凌迟,逼得他找个地缝儿钻嘛!
耳畔小声嘱咐完,鹧鸪哨还要一本正经,清清嗓子正色道:“别误会,那只是我自个儿的恶趣嗜好而已,与这位公子绝无关系,他可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白芍的脸,就像焖了一锅子红辣椒,臊得快要熟透了。怎的感觉越解释越虚,就像竖了一块“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木牌子呢!
还好那女人,似是对各路客人、稀奇古怪的要求见怪不怪了,敛了钱,不动声色地转过去。
白芍刚想跟着跨进船舱去,见识一下春宫画师作画的内屋,是怎样一番光景。
可那女人像被人踩了雷池一般,暴跳着转过身来大喝道:“谁也不许跟进来!你,站到那边去。待会儿那里会有个小格窗拉起来。你将脸庞凑近了小窗,让我夫君细瞧,其余的不准多张望,你俩在外头等着就行。”
“切……画淫画的,破规矩果真是多……”白芍嘴上不甘心地嘀咕着,其实心里头啊,是为见不着更羞羞的场面而痒痒。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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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鹧鸪哨是答应要保守白芍身体的秘密。不过一般人怎么可能想到某个人是双性人,这是一件冲击古人世界观的大事,你跟十个人说,十个人都会以为你在开玩笑,所以这里鹧鸪哨并没有泄密哦~另外曾经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双性人都是男的多了一张嘴,为什么不能是女的多了一根茎。当时我的回答是:因为这里是耽美专栏,想看那种请去隔壁言情区。但是我这篇文里,会给出真正合理的解释——我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太太正经解释过,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将是我这篇文剧情架构的基石。

春宫画手转贼目描竹名士意随心
【第二十二回】格窗窥
春宫画手转贼目
描竹名士意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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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不情不愿地立在那里,忍耐着从小窗格里透出来的打量。
那双眼睛,叫他忆起了在墨香斋的茅房里,曾受过的惊吓。那道不友善的窥视,至今让他思来毛孔发寒。虽然面前的那双眼里,未带着恨意与杀气,可色眯眯舔在脸上的目光,依旧叫他心头膈应。
大画师作画,不该更加成竹在胸的么?那落笔前望了再望,犹犹豫豫、迟迟沉不下笔锋的模样,怎的没有鹧鸪哨先前说得那么厉害?
白芍想起,胡夫子同他们讲过的一个故事——虽然多数时候他总在打盹,可不知怎的,这一个倒是听上了心。
故事说的是一位名士作画,他受邀为天子画竹。天子问他,落墨前有何要求尽管提,名士答,请准他入竹林一观,赏完便画。天子欣然允之,还派了不少随行的太监,端着笔墨伺候着,以便那名士性情所致,随时走笔。
那队伍浩浩荡荡,可真携了不少宦臣。有人持着粗杆的“云刷”,有人握着中杆的“勾廓”,有人则提着极细极细的“狼毫”,听候差遣。光是大大小小的毛笔,就使动了十多人跟着,更遑论,还有人端着浓稠不一的炭墨、碗径各异的调器了。
那名士闲庭信步,带着长龙似的一队人,在竹林里悠悠然晃了一大圈,晃得随步的小太监们眼都花了。可谁也未见他,在某根竹竿前驻足凝望,也未见他提起任何一支笔来,对着某根拔地的翠节细摹。
半晌后回到宫里,所有人皆争相告那名士的状,说他瞎耽误功夫,有负圣心的期望。皇帝听小人们,鼓了一阵一阵的耳旁风,心头自是窝火,正要勒令杖责那名士呢。
谁知名士抽笔舞墨,拂袖间、仅短短一瞬的功夫,便呈上了一幅精妙无比的翠竹图:此君志欲擎天碧,耸出云头百尺高,任谁看了,都会赞他画得好,画出了竹的品格,竹的风貌!
皇帝龙颜大悦,问他这画的,究竟是竹林里的哪一根呀?回头好将那画中之竹,移栽到太后的福寿宫去,以尽孝道。
可名士笑着摇首道:“林中哪一根皆不是。那一根呀,唯独植在了臣的心土里。”
学生们听后,无不赞叹回答得妙,而胡夫子却说,那做学问如同名士画竹,要将学问牢牢印到心里去,别到用时,再去翻书找。
彼时,白芍只觉那故事有意思,虽只有三分可信,却像是有十分的道理。现如今,他被那“朽春笔”的目光,瞧得浑身长棘似的不自在,他知晓了,原来对方心里头,是少了那样“一根竹子”。
若是高人,必已阅美无数,笔下走过的庞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早该练就了只看几眼,便能落在纸上、勾出传神眉目的境界。白芍怀疑,若非鹧鸪哨听过的传闻有误,便是他们来错了地方,真正的“朽春笔”,兴许另有其人。
他本可以拒绝,不陪着鹧鸪哨继续胡闹。可他实在是好奇,爹爹平日里不准他看的禁书,他早就想借来一本,翻上一翻,更何况这回,画中的角儿将是自己。待他看过了,嘲过了那人画得不好,再趾高气扬地道声不喜,当着采花贼的面、将画狠狠地一撕,也算是挣回来一些、被坏贼戏弄的面子。
如此想着,白芍又不由起了一丝期待,哪怕画得稍逊了一些,可春宫总还是春宫,总归是叫人神往的。
画中的自己,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呢?也会如先前看到的女子那般,满脸欲拒还迎的娇羞痴态么?不知廉耻地张着腿,将丰盈的汁水,往蹲伏的男人口里喂……
啊!该不会……该不会画中贴在他腿间的男人,也生着同鹧鸪哨一模一样的脸吧?
白芍如此想着,便觉有一只掌,像一片无声无息的梨膏软糖,缓缓粘上了他的腰肢,便怎么扭也甩不脱了。
那自然是鹧鸪哨的风流掌,那讨厌的采花贼,正一脸灿笑,把恬不知耻的俊脸,贴到自个儿的面颊旁来,硬是凑成一对儿。
看窗格缝里,那双贼溜溜眼珠的偏转,白芍就知道,画中伏到他腿间来“吸溜”讨好的男人,毫无疑问将是纸片人鹧鸪哨了。
他嫌弃地摆着腰,可俏臀不自觉顶在男人的身侧,像极了勾引。
他恨自己又着了采花贼的道儿,可心里头,却莫名其妙有了倚靠——先前独自被舱中画师、盯着意淫的烦躁,消去了大半。这鹧鸪哨烦人归烦人,可有他在,总好似添了一份心安。
呀、我怎会这么想!难道真是被那头发里盘蟾蜍的疯婆子,给涤了脑?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那格窗“砰”地关上了。不一会儿,那女人就卷着一张画纸走出来,步履匆匆地叫他们接过画儿,赶紧走人。
(待续)

回魂鬼摇船威吓冒牌货吐露实情
【第二十三回】水中鬼
回魂鬼摇船威吓
冒牌货吐露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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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迹还未干,就急匆匆地赶他们走人?如此待客之道,是买画儿的银子未给够呢,还是瞧着他们好欺负啊?
白芍心间不悦,正想嘀咕几句,就见鹧鸪哨握着画纸皱起了眉。
怎么了?难道是把我画得不美?白芍悄咪咪地斜过眼去,正想偷看呢,只见黑影一移,画跟人皆是没了踪影。
“诶……”那女人还想拦阻,可那阵风已然掠了过去。她生平从未见过,轻功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之人,像一蓬烟。
她顾不得再挡白芍的路了,掀开尚在飘舞的帘子,也跟着冲进了船舱里。
舱内狭小昏暗,除了数只大箱子堆了满地之外,也就只能容下一人静心作画了。逼仄的舱内一下挤进来三个人,显得局促无比。
桌案上摆着一只烛台,烛火随船身的摇曳而飘飘忽忽,印出神色慌张之人的脖颈上,封了一道煞目的血线!
务须担心,那只是鹧鸪哨同画师开的玩笑而已。可若那男人再不识趣,依旧要冒名顶替,挂着“朽春笔”的金字招牌、涂着下三滥的拙墨勾线,来招摇撞骗,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鹧鸪哨半个屁股搁在案上,手中转着丹青笔道:“嘿嘿,老实告诉我,你为何要冒充朽春笔?你若再不说实话,小心下一瞬,拉在你脖上的就不是一道朱砂迹,而是割喉见血的断命痕!”
“我、我……”那男人将游移不定的目色,瞥到刚进舱的女人脸上去了。
后者立即瞪他一眼,微摇了摇头,连白芍都看得出来,女人在唆使他继续撒谎。
鹧鸪哨将狼毫笔尖,凑近了男人喉丸,笑着道:“你可知道?真正的内功高手,即便是手握着一根软毫,也能化毛为针、注气为刃,戳入你颈内半寸深,叫你绝望的呼声还未出口,便在脖间,先漏了气……”
略微刺痒的毛尖,随着鹧鸪哨指尖的挑动,缓缓刷在男人肤上,如战如栗,如在生死簿上,勾掉了他的名……
“好、我说!我说!别杀我,求少侠饶小人一命!”男人惊恐无状,两只手挥在空中,后仰的脖颈,企图离开“判官笔”越远越好。
人到自保时,总要寻个理所当然的说辞,推一块挡箭牌在前头作掩护也好:“是她!都是她叫我假扮的她家男人!哎哟,少侠啊,我原本不是贪财之人!但你可不知道,她当时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她说她家男人不在,她就像折断了一根主心骨。若是寻不着合适替代的,那朽春笔这块牌子就算是砸了,从今往后她的日子就失去了依靠,她家相公这些年积攒下的名声,也都付之了东流……我,我这也是不忍心啊!”
白芍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你贼溜溜地盯着我,肯定不是好东西!不贪财?亏你说的出这样的借口!”
他还知道,鹧鸪哨八成是吓唬那个冒牌货呢。他才不信,采花贼真会动手杀人。可刚刚的威胁里,扬着三分的邪气,七分的帅气。有一刹那,白芍还真将那人,错看成了同他师傅一样行侠仗义的大英雄,差点迷离了崇敬的星目,少顷才惊觉,那臭鹧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腿间贼而已!
“哦,是这样?”鹧鸪哨抛了笔,揪着冒牌货的领子一提,“那你告诉我,真正的朽春笔在哪里?技法卓群的画师,都极爱惜自己的羽翼,绝不会丢下唯一的印鉴,准许别人肆意地冒充自己!”
谁料,鹧鸪哨刚一拎起桌上的红泥印,“砰、砰、砰!”一阵诡异莫名的敲击,便晃晕了整船人头顶与脚下的天地。烛火应声而灭,只有从舱帘外,隐隐约约透进来的一丝幽光,映着船内人惊愕的眼睛。
白芍猛然一缩,像只怂毛的小兔子一样,几步蹦到了鹧鸪哨身边,抱住他的手臂道:“什么声音!什么声音!我怎么感觉……水底下好像有个人,他想撞开船板爬上来!”
“啊啊啊——”那女人凄厉一呼,着实吊起人全身的鸡皮疙瘩,“是他!是我夫君回魂了!他是来取那一页春宫画的!我就知道,他到了下头也不甘心,非要带着那张画儿一起走不可!”
“砰!”又是一声沉实的震板声,那潜伏在脚下的“水鬼”,似是听闻了女人的话,愠怒至极,想掀了飘摇的小船!
“喂!你去哪……”
白芍话还未完,只见那女人飞蛾扑火一般冲了出去,趴在船舷边上,半个身子探出船去,朝着漆黑的水下、不知道什么作祟的活物,在声嘶呐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画儿在哪儿!我不是刻意把他(她)的事情说出去的!……相公,咱们好歹夫妻一场,求求你放过我吧,别再吓唬我了!这些天来,我被你折磨得快要……”
“噗通!”女人的话被浪花吞没了。
鹧鸪哨和白芍赶到时,黑水上只荡着一圈吃人不吐渣的波漪。周遭的船只,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买卖,那女人究竟被何物,整个儿地拖下了水,根本无人注意。
白芍愣了,六神无主地抬起头,被鹧鸪哨迅速护在了怀里:“先回船舱去,别呆在水边,危险。”
(待续)

鸿鹄之志断崖落夜半鬼影索春宫
【第二十四回】回魂夜
鸿鹄之志断崖落
夜半鬼影索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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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下的“暗鬼”拖了女人下船后,似是满足了,天摇地晃的撞击声,再也没响起来。
船舱中的两双眼睛,终于有功夫盯紧了那冒名顶替的“朽春笔”,展开盘问。
“快说!下面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它是人是鬼呀!”白芍心有余悸。
冒牌货缩在一角,抓着大木箱壁,似是比白少爷还要害怕,看样子就是做贼心虚:“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画师,从御画院的学徒坊里,给踢出来的……”
接着,画师李四奎便给鹧鸪哨他们,讲述了自个儿的经历。
话说李四奎当初,也有过鸿鹄展翅之志。凡是学画儿的,哪个不想当“梅山房主”第二,入宫泼墨,为圣上作画,使龙心大悦,得千金赐赏?
更何况,他可谓是赶上了好时候。过去呀,那些个画女眷的,只得在后宫为皇帝描摹美妃,描画风月,取悦于红颜,可终究是登不得大雅之殿。但现在呢,改了朝,换了天!
如今的天下,是女主的天下。若他有幸攀天,能为陛下摹画威严,说不定能凭一笔之力,流芳百世,受后世敬仰。再不济,也能为高阶女官作画,比之被辱为跳梁小丑一般的前朝画匠,不知风光了多少。
可他的梦想,终究被早早折断了枝丫。习画坊内的老师傅,亲手撕了他的画儿,还叫他快些收拾好包袱滚蛋,别在这儿徒费功夫!
他记得老师傅是那般评价他的画儿的:脂粉太重,灵气不足,空有笔力,毫无悟性!你呀,绝不是画女官的料,顶多呢,只能去花街柳巷里,画画那些个庸脂俗粉!
他落魄颓丧了好一阵,可后来有一天,他突地想明白了:画庸脂俗粉有什么不好的呢!既然你说我不是正经学画儿的料,那我干脆去学春宫!哼,这些个自诩清高的老顽固,画了一辈子“清新脱俗”,还不是落得一生清苦?花街柳巷里头有女人,女人的腿间有银子,我李四奎,从此就往银两的光亮里头钻!
结果他这一钻呀,就钻进了“朽春笔”的隐宅,就座落在花街最角落的窄院里。
朽春笔在暗宅里头作画,将花街里活色生香、莺莺燕燕的景致,全都映在了春宫册上,到了晚上黑河开市之时,再一箱一箱地抬上船来卖。
他偶尔也透过窗格小缝,就着月光,摹画些前来逛市的男人,将他们淫-色的嘴脸,变成春宫画里的主角儿。良家姑娘是绝不会来逛夜半河市的,而花坊姑娘们找他,皆是去敲花街巷末的门。
而朽春笔家的婆娘,按理,也算是李四奎的师娘。可他拜师学艺没几天,他与朽春笔的师徒缘分便告了尽。那日-他一进门,师娘便红肿着双眼,哭嘤嘤地,要他将师傅的身份扮演。
他忙问师傅去哪儿了。
师娘说:师傅叫人给害了。兴许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待她进屋时,只看到画案上搁着一只骇人的僵手。可怖的是,那断手乌紫乌紫的,竟还如生前一般、死死握着一支画笔不肯放!血红的肉与森白的骨,叫一把磨得极快的刀,从肩胛处给剁了,那叫一个狠!
师娘又求他:现如今能保住朽春笔这块招牌不砸的,可就只有你了!你师傅可是临死都不愿意舍下笔呀,你就不愿接过他的遗志么!
这事儿他哪儿能随随便便答应呀!技法不同,画功有异,明眼人一瞧,便知他是冒充的。可师娘掷了一袋子银元宝过来,托在掌心里,沉得他无从拒绝,他便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答应。
说来也巧,还真被御画院那老不死的给言中了,他李四奎画别的没本事,画春宫可入门得快!当然,兴许也是叫那沉甸甸的银两,给鞭策的吧。
总之,师娘拒了所有求画的访客,关起门来,搬来了几十箱子的春宫图,逼他临摹。
他画呀画呀,渐渐也画出了一些心得。虽然较之师傅的笔力,差了不止一节,欺瞒不了像鹧鸪哨那样毒眼的行家,可蒙骗几个外行人,则是不在话下。再加上朽春笔的印鉴是真,有本事,拿前作的红印来比对,谁又敢轻易怀疑呢?
随着银两的源源进账,他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偶尔也敢隔着帘子或是小窗,为没见过朽春笔的人,描摹真容。
可正如白芍的画竹故事里、所讲的道理那般,真竹长在心里,真笔蕴在神里。有时,你能仿得像形貌,却永远也仿不出那画竹人的气度。而朽春笔画美人,从来只用心目去看,绝不会如胶漆一般,将好色的目光沾在你脸上。
而师娘呢?在李四奎练画的日子里,师娘总是心神不宁地,在屋里翻找着什么,有时又如个无头苍蝇,前前后后、在李四奎身旁转悠,扰得他无心勾笔。
他自是要好奇询问:师娘你究竟在找什么?
可师娘的回答让他至今想来,仍不禁寒气侵脊。
“你师娘怎么说的?”专心致志
听故事的白芍,突然插了一句。
李四奎边说,牙关边打着颤:“师娘她说:‘我在找一页画儿,是我相公画给他小情人的。夜半时分,我总影影绰绰、看到一个黑影映在帐外,那条断了手臂的衣袖,在那儿飘啊飘……那是我相公的魂儿!他说,他一个人在下头寂寞,要我把他小情人的画像,给烧下去陪他,否则……他便要来抓我作伴!’”
白芍听到此处,猛抽一口凉气,小心肝儿“砰砰砰”地跳个不停。
(待续)

幕幕交合荡心魄春宫册里有玄机
【第二十五回】白捕快
幕幕交合荡心魄
春宫册里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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蜡烛重又点起来了,狭舱里多了一丝叫人安心的暖光。
此刻白芍再回想起花蟾妇的话,不由生出了点儿敬畏。虽然承受血光之灾的不是自己,可向来被爹娘护在安乐窝里的他,是头一次与血光之灾,离得那样近。
最安全的抉择,便是要鹧鸪哨立即带他离去,远离这趟浑水。可他爹爹是兰陵城的父母官,现下里死了两个人,死未见尸,自己又是跟着采花贼偷跑出来的,确然不好报官。可他总觉得,自己该尽力去查,才对得起白知府儿子的身份。
更何况,初出“囚笼”就遇到这般刺激的事,小白兔又是害怕,又是兴奋。他不自觉扮起了小捕快:“你方才说,朽春笔的墨迹,全在这些个大箱子里了?”
李四奎点头:“嗯。原先不是,花街后巷的宅子里,还存着一些压箱底的好货。可自打我顶了他的招牌,师娘怕我的画,不能令上门的客人满意而归,特意嘱咐我把存货全抬上船来,好供挑剔的客人择买。因而一册不差,全在这儿了。”
白芍见李四奎说得肯定,一扯鹧鸪哨的袖襟道:“听见没有?若是那鬼影要寻的春宫画,当真还在人间的话,那它现在,一定就在咱们周围!咱们设法找到,烧了它,兴许就能安抚恶鬼的怨气。水下那东西,便再也不会出来捉人作祟了!喏,你可是司空大侠的徒弟哦,好不容易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可得陪我留下来,为民除害!”
白芍可真机灵。明明是自个儿想多管闲事,还非找个借口,说是给鹧鸪哨找的行善机会。
鹧鸪哨看着白芍晶晶亮的眼睛,爱极了这只又怂又勇、关键时刻又害怕、又要逞能的小兔子。
他决意陪媳妇儿胡闹:“好,咱们搜。你想在这儿留多久就多久。你放心,有我鹧鸪哨在,没人有本事动你一根毫毛!”
白芍在心间吐舌:万一不是“人”呢?
可他面上还是浮了甜笑,给鹧鸪哨投去一个、“欢迎改邪归正”的赞许眼神。
李四奎一看,两人不打算丢下他跑,便长舒了一口气,也打起精神,趴到一只只大木箱边上,掏出一串铜钥匙,端近了烛台,一把把地解锁。
白芍总算如愿了。
他还记得在胡夫子的学堂上,头一回看到春宫时的惊诧与羞耻。就像是有人,在他的睫羽上点了一把火,烧光了他的遮羞布,也照亮了他的狭地笼。
现如今,他被鹧鸪哨引着,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一幅幅画面,一幕幕叫人面红耳赤的交叠姿势,一条条雪白修美的大腿,一对对交缠相连的欲躯……
他周遭的天地里,仿佛浮满了春色,漾满了娇吟……
那些女人们在他面前动了起来,或坐或躺,或仰或立,一下一下,抬着屁股去迎合男人的抽送,吞吐男人的阳茎……
她们在他的耳边喘息,对他诉说着与男人交合的快乐,嘲笑他的胆小、他的假正经、他的欲拒还迎,可怜他明明腿间湿润着时时想要,却要佯装清纯地步步推拒……
“你在看什么呢,嗯?看得呆了?”鹧鸪哨的气息,忽然喷到白芍的玉颈上来。那双含笑的眼睛,将小美人薄肤上正微漾的桃红,全都收在眸底。
他明知故问。他偏挑这时候欺负白芍,就是存心。
“是不是一看这些,下头又想要了?可惜……”他努嘴看看舱角的李四奎,“有他在这里,否则,我定要将这指头,伸进你的春衫里,再好好地探一探……”鹧鸪哨握着一页书,缓摆颀长的中指——那根曾点在白芍的“豆蔻”上,惹他频下淫雨的坏东西。
这种时候,哪儿有心思调情?
白芍强行转念,一夹空虚的肉-缝,暗咬舌尖道:“呸!我还不是和你一样,想水鬼情人的事儿呢么。快告诉我,你有何发现?”
好似针尖戳了猪油,即便是事态紧急的节骨眼上,鹧鸪哨仍忘不了耍油滑:“我的发现呀……就是朽春笔的画境,的确是比这个,要高明了许多。”
白芍低头,总算瞧见了冒牌货作的那幅画。“唰”地一下,红云从额头,一路染到了脖根儿。
画里的鹧鸪哨太淫-乱了,竟是张着嘴,握着添上去的小花茎,冲他上下两个小眼儿里冒出来的喷泉,一齐讨水喝呢……
白芍赶忙转移话头,却结巴得像个傻瓜:“我、我瞧着、瞧着还行……你、你是怎么一眼看出来,那不是朽春笔真迹的……”
瞧,他连先前打定主意的讥笑都忘了,说出了一句大实话——“还行”。
鹧鸪哨原想说,“我可是鉴宝的行家,打我目中经过的珍宝,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尤其是对字画”。
可碍于他“采花贼”的身份,他只得痞痞改口道:“我可是鉴美的行家!打我目中览过的美女,没有成千,也有上百的。外行瞧不出来的区别,在我眼里啊,那是一个珍珠,一个鱼目……”
完了,他能暗暗感觉到,白芍的怒气,已由丹田浮上了胸臆,自己再不识趣地拨正话音,小兔子就要咬人了:“就如一个是白芍,一个是这些画里、哦不、我这辈子浏览过的所有美女——根本没得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嘛……”
呼——起效了起效了,媳妇的怒意消了。
于是小尾巴又翘起来,鹧鸪哨弹弹那画中男人道:“又比如一个是这画里的我,一个是你面前、活脱脱的我,一个淫-色猥琐,一个丰神俊朗,一个獐头鼠目,一个仪表堂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画得一点儿都不像嘛!”
嘿!鹧鸪哨还真有你的,答一句问话,还能捧一捧自个儿的臭脚——哼,没脸没皮!
白芍心里头是这样淬,可毕竟受了夸,小得意不能说是没有。
他一揪鹧鸪哨的膀子:“说正经的!你这算哪门子发现啊?”
鹧鸪哨这种男人,帅就帅在,当他挂上正经面色的时候,无人能比他更可靠。他认真翻过手中画册,要白芍心无旁骛,专心去看每一页画上的人:“你看出了什么蹊跷?”
李四奎一听鹧鸪哨像是有大发现,也赶紧放下手中书册,蹲去两人边上,同白芍一块儿,歪着脑袋仔细打量。
这里所有的册子,皆是他翻过无数回的,一是为了临摹,二是为了帮师娘寻找那幅、叫鬼惦记的画。尤其是鹧鸪哨手上的这一本,他看了不下千遍。
那是朽春笔生前最珍视的宝贝,非卖品,里三层外三层地用青布包着,平日里连光都不让见。听师娘说,师傅只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拿出画册来,以手指慢慢拂拭,生怕落了灰。
那里头收录的,皆是他生平最得意之作。若是师傅还活着,见师娘随意将它从暗格里取出来,必定要暴跳如雷。可那女人为了钱财,不惜破坏了朽春笔生前的规矩,拿出来给李四奎仿摹。
李四奎初时,犹如习武者捡了武林高手的秘籍,如痴如醉地摹画。虽仿不像神韵,可光是废竹片就扔了一堆(见注释),他又怎能发现不了册中有玄机呢?
“嗯……”两人摇头,待鹧鸪哨揭晓谜底。
鹧鸪哨娓娓道:“你们方才,总共看见了几张画?这些画同其余的春宫图,究竟有何差别?”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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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虽然是虚拟架空,在历史背景上定然会有很多不符之处。但总体而言那个时代的纸比较贵,尤其是作画的好纸,除非是用来卖的画,因为有钱赚所以可以用纸。而学徒练习,多是画在竹简上,或者是旧布上。不过我没啥历史知识,随便写写,考据党勿扰。

十神挨个数芍药水仙藏何处
【第二十六回】绝色图
十二花神挨个数
芍药水仙藏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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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差别……啊、没有男人!画上只有美女,没有与之相配的男人!”白芍终于摸着了门道,“就好像……就好像这些个人间绝色,皆是朽春笔脑中的憧憬,而在这俗杂的尘世间,没有男人能配得上她们的美丽!”
“的确,你看这些美人,或素或妖,或痴或笑,或掀起裙裾、含着手指头自欢自愉,或骑在玉势上扭腰摆臀、自陶自醉。可她们的身旁,皆是空无一人,仿佛独自一人登临了仙境似的,寂寞得很……”鹧鸪哨说到此处,又目含深意地瞟了一眼白芍,“但还没说到点子上。你瞧瞧,每一位美人身后的景中,都包含了什么?”
“花儿啊……各种各样的花。这,有何稀奇?”临过百次花景的李四奎抢先道。
白芍捧过书来仔细研究:“虽说花儿的形色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有几种我熟悉,我家的院子里就曾栽过。这一页,像是牡丹,花骨朵儿这么大……咦?这一页怎么是空的?……哈、这漂在水上的,必定是莲花无疑了!……这是什么花,我认不出来……”他将求解的目光投向鹧鸪哨。
侠盗目露喜色,恨不得伸手揉揉兔头,夸一句:“果然孺子可教,今后就跟着相公我鉴宝了。”
不过碍于有旁人在,他只好收敛些:“嗯,花的品种,确然是关键。十二花神,你们可晓得?”
白芍和李四奎一起眨眼,显然是对此种新鲜说法,从未过耳。
“以花来喻美人,这是从古至今的惯例。而十二花神,便是花中之魁,十二个月份中,傲然盛开的佼佼者。譬如这一月的花神,便是‘春到兰芽分外长,不随红叶自低昂’的滋兰。你瞧,这位美人正卧在兰花丛中,而夹在她腿间的花叶,就是兰花。”
“哦……”白芍点头,“那二月呢?”他赶紧翻过一页。
“疏枝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这姑娘叼在口中轻舔的,就是梅花的香瓣。”
“哇,鹧鸪哨你懂得真多!”白芍赞叹道,“那后头的呢?你一口气全说了吧。”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第三页上的是桃花……万花之王,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你说对了,第四页上的正是牡丹……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六月的花神是石榴。你瞧这姑娘,手中还握个石榴果,与她的胸脯比比哪个大呢,当然是她的酥胸更胜一筹……”
说到此处,平胸的白芍,赏了鹧鸪哨一个白眼。
鹧鸪哨不疼不痒,继续道:“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花,衬托着这女子的裸身,当个舒适的卧榻正爽。莲花自然就是七月的花神啦……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八月正是观紫薇的时节……风流直欲占秋光,叶底深藏粟蕊黄。共道幽香闻十里,绝如芳誉亘千乡。诶,九月里,不知是桂花酿的蜜更甜呢,还是这女子对着桂枝流的口涎更香……”
鹧鸪哨又嘴欠,白芍恨不得淬他一脸唾沫星子,看他觉得甜不甜!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黄。陶令篱边色,罗含宅里香。十一月,若是陶潜在世,看到这女子翘着硕臀,趴在他的东篱边,将菊花柄插-进后-穴里嬉耍,不知他还能不能悠然见得到南山呢?哈哈!”鹧鸪哨抬目慨叹。
啧!男人……白芍那眼珠子都瞪酸了,心里头也有点酸。
可随后,侠盗忽然换了正色,指着第十二页上、插在女子花-穴中的花道:“是这里不对。”
白芍两腮鼓着冲天气道:“这里不对,难道还真要用后菊!你这个采花贼、混球,你犯浑也要适可而止,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候!”
他心里头隐隐有个声音在泛酸:难道,鹧鸪哨不仅摘雌花,他还好男风!他该不会,连菊花也要一块儿采吧!这可恶的采花贼,究竟登过多少人的瓦头!
“不是不是,宝贝儿你别误会!”鹧鸪哨赶紧解释,“我不是说入花的位置不对,我是说花的品种不对。十二月的花神,本该是水仙。可你看这株狗尾巴草一样的破玩意儿,赖在画上够显眼,分明有狗尾续貂之嫌。你们再看这女子,论形貌姿色,与前头的姑娘们也有天壤之别。前头那十个,若是散花的天女,那这最末的一个,便是捧花的丫鬟。我怀疑,真正的蹊跷就在这里。若我所料不错的话……”
二人屏息凝神,听鹧鸪哨落下断言:“那遍寻不着的一张谜图,便是本该出现在册本第十二页的美人像,像中所摹之女子,正是朽春笔的另一位红颜知己。而她的身边,一定装饰着水仙!”
白芍和李四奎听完,颇有恍然大悟之感,可紧接着更大的疑团就来了。
白芍蹙眉:“可你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画在哪儿嘛……”
鹧鸪哨嘿嘿一笑,合上画册,贴身收进怀里,一拍李四奎的肩头道:“这种能引来血光之灾的东西,就让我来替你收着吧。你放心,我拿走了这册画,这
就好比在你身上贴了保平安的驱鬼咒,保准鬼影不会来扰你。”
这种时候,李四奎也无言反对。世道乱,有命活着就好,反正朽春笔的这块招牌,今儿个肯定是沉了水。
“诶,等等,”白芍见鹧鸪哨站起来要走,忙道,“还有那第五页上、空白的一片,又该如何解释?”
鹧鸪哨自信道:“很简单。他还未找着,与白芍花最适宜相匹配的美人。所以五月花神的位子,就暂时空着喽。”可是鹧鸪哨心里头,已有了人选。
不待白芍再问,他便抱起小美人,一个腾身跃上了岸。
这时,方才跑去别的船头、胡乱溜达的鹧鸪鸟,也飞了回来,口中还衔着什么、白芍看不真切的东西。好像是一段丝线,只一晃眼,便被面色微凝的鹧鸪哨,收进袖口里去了。
今夜月色如水,粼波荡岸。若是没有扑朔迷离的凶案,该是多么美妙无缺的约会。

片刻之后,白芍立在了自家花园的石山下,仰头目送那潇洒如风的身影。
“白少爷,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在那之前,飞飞就留在你身边,负责替我照顾你,寸步不离地保护你。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亲口对我说一句‘你想我’……保重!”
抬臂作了一揖,蹬瓦的声音便随着那人的身形远去了,比猫更轻盈,比鸟更恣意。
白芍深吸一口自家小院里的暖香,突地心情大好。今晚上-他识了太多种花,此刻,他要绕到离开前的墙头下去,拾起那一株属于他的杏花,再好好地闻一闻香气。
鹧鸪鸟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像在给他引路。
途中他又遇到那几个“忙活”了一晚上的捕快。他们面色惊异,问白少爷出房门这么久,究竟是去了哪儿,老鼠已经逮住了,怎的不早些回来睡。
白芍以双臂枕着头,只遥叹一句:“赏月。”便从那些人面前悠闲步了过去。
可当他踱到先前的墙根边时,傻了眼:花呢?花呢?花呢?鹧鸪哨送给他的、被他赌气一丢的花呢,怎的没了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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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长篇就是这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私以为,看爱情故事真正的爽,不在于两人真的搞到了床上,因为你会发现插来插去无非就是那几个动作,看的肉文多了,那些词汇你背都能背出来。我个人的爽点,在于你明知道后面有肉,却心痒痒吃不着,就追着看,那个期待的过程……我不看绿绿文学城的文,就是这个原因,因为没有期待。但是期待过早实现,就跟射空了一般意兴阑珊,再也不想读下去。所以我就写我自己爱看的,中间道路,慢热风格。各位喜欢则追,不喜欢则撤,别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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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十二花神表,网易云音乐专辑:《十二花神系列》(强推的会用*标明)。古人的月份大概比我们的历法早了一个月,所以你会发现这个表里对应的月份,与我们的常识略有差别。
一月,兰花,《滋兰》*
二月,梅花,《寒香》
三月,桃花,《桃》
四月,牡丹,《国色》
五月,芍药,《白芍》
六月,石榴,《万代·传承》
七月,荷花,《莲》
八月,紫薇,《落徽》*
九月,桂花,《人闲桂花静》
十月,芙蓉,《山鬼》*
十一月,菊花,《百花杀》
十二月,水仙,《沉香》*
我的爱发电上直接有听歌链接。

美妾夜寻通奸贼怒父斥儿泼脏水
【第二十七回】骚狐狸
美妾夜寻通奸贼
怒父斥儿泼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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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白芍终于知晓了他的花儿去了哪里。
“胡闹!简直是胡闹!”说话的这是白老爷,他的大名,叫做白鹭——一种振翅高飞的鸟,现下里却被一枝红杏,气得扇不起翅膀来,鼻孔里冒出的怒云,倒是可以直上青天,“你这个不肖子,你诬陷你二娘,究竟有何目的!你是想为你娘出气,还是想早早气死了我,好霸占你二娘的身子!”
“呜呜、呜呜呜……”玉罗敷在旁边哭得泪如潺雨,翘弯了的一根指头,直指着一个青年,“你休想!就算世间的男人皆死绝了,我也不会受你凌辱!”
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摸的便是长寿老鳖,最怕听的呢,便是任何字眼儿,但凡同“死”字沾了边。
白老爷怒发冲冠,将旺火全转嫁给了大儿子:“今儿你必须得给个解释,才准你出这道门!否则,为父便差人打折了你的腿,让你爬着出去!”
哎呀呀,好个挑拨离间的狐狸精!
秦夫人在旁看得心急如焚,握紧了白芍的手指头,在心间猛地给狐狸精下咒。
白家长公子,今年二十有四,尚未娶妻生子,一心求取功名,不当上大官儿不立室。
他的大名可厉害,叫做白虎;他还有个二弟,叫做白狼。听听,这俩名取得,霸气外露,拿面粉团儿也包不住。白芍甚而偷偷地想,若是在哥哥们的身旁糊一张纸,那薄纸是不是能因外泄的霸气,而猎猎地飘飞起来……
好吧,以上的臆想,纯属带着酸味儿的报复。怪只怪苍天让他生了一半的女儿身。为何一家子三个纯爷们儿,皆是能耐非凡的飞禽走兽,就他是一朵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儿呢?
不过,除了娘亲常称他为“芍儿”之外,兄弟间相称,皆是以字代名。大哥的字唤作羡之,二哥的字唤作慕之,一听便是叫爹爹给予了厚望,要光宗耀祖、人人羡慕的大人物!偏只有白芍,小字珍之,像是爹娘呵护在掌心里、永远也长不大的宝贝。
白羡之不愧是如狼似虎的纯爷们儿,那虎眼瞪得,能吓倒林中的一片走兽:“小妖精,你少血口喷人!我白虎要娶的,是像我娘一样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谁他娘的稀罕你个残花败柳,我呸!”
他当真是冲着手中杏花,吐了一口浓沫:“夜半时分,我常见你鬼鬼祟祟,趁我爹睡熟了,一个人在宅子里瞎转悠。那双眼睛东张西望的,定然是在寻找同你厮混的通奸贼!昨儿个晚上你又去墙根下,同哪个野男人幽会去了吧!这枝杏花叫我捡到了,就是物证!”
白芍瘪着嘴,又觉得好笑,又不敢声张。若是鹧鸪哨知晓了他送的花,最终被大哥的口水荼毒,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呵?”玉罗敷听完丝毫不慌,把个埋在白老爷怀里的泪痕脸抬起来,又不屑一顾地插起了臂,“你编造的谎言,哪有半分可信?你说你亲眼看见的?好,倘若你说的是真,那敢问大少爷,你夜半不呆在自个儿的屋子里老老实实睡觉,跟在我身后鬼鬼祟祟,又是打的什么主意!你该不会,是想趁着我上茅房的功夫……羞辱于我吧!呜呜呜呜,老爷,您可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没完没了的哭声又响起来,白芍与秦夫人的眼珠,不约而同地翻上了天。
白知府拍着玉罗敷的背,急急安慰:“别哭,玉儿别哭……我睡熟是睡熟,可我不是死人!我夜夜将你搂得那般紧,你起没起身,我还能无知无觉么!有时早晨一睁开眼,连我手里头勾的你的罗裙带,都未挪过寸许。没错我是老了,可我心眼没瞎,是谁在信口雌黄,我心里头有数!”
白羡之叫爹爹瞪得心寒,同时对那玉罗敷,也别样相看。如若真能将那种细微之处做到了极致,那这玉罗敷,可就不仅是巧舌如簧而已,她的心机城府,恐怕深不可测!他甚至怀疑,玉罗敷潜到府上来,可不仅仅是贪享荣华富贵那么简单。她夜半逡巡的目的,真是在找苟合的野男人么?
“哎哟!好了吧,好了吧。”秦夫人出来,夹枪带棒地打圆场,“有些人哪,是咱们搬不动的臭粪球,硬要搬起来,恐怕会砸痛了自个儿的脚趾头!羡之,你也别再说了,再说,恐怕咱们这个家就要散了,那就正合了某只骚狐狸的意!”
白羡之睨起眼睛,陷入沉思,果真不再多言。
白老爷就坡下驴:“念在你是初犯,只要你不再往你二娘身上泼脏水,谨遵辈分,收起你那些龌龊的非分之想,赶紧丢了那枝假造的‘罪证’,为父这回便饶了你。”
养儿毕竟为了防老,白知府也清楚,不能同儿子们闹得太僵。更何况羡之,已经是他三个儿子里,唯一有指望在仕途混出名堂、接续他成就的一个了。珍之自是不必说了,而另外一个,唉……
说慕之,慕之到。人还未跨进厅堂来,远远地先飘来一股胼胝香。
“爹,娘,大哥,三弟,快来尝尝烤竹鼠,昨晚上捕快们好不容易在珍之房里
逮着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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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迷烤野味的新闻,吐槽不能自拔。
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白家的家长里短不是闲笔。

竹鼠胼香溢百里鹧鸪煲汤鲜销魂
【第二十八回】野味说
竹鼠胼香溢百里
鹧鸪煲汤鲜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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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也纳闷了:难道自个儿随口扯的谎,还真成了谶?他的房里,果真潜伏着一只鬼祟的大老鼠?若真是如此,那昼伏夜出的硕鼠,岂不是要扰得他夜夜不宁,睡不成一个安稳觉了?可此种事,至今为止从未发生啊……
待他走进院子里,看见几个小捕快,正围在一块儿凑着首、谗眼流涎的烤耗子,他才想起:哦……八成是二哥先前提过的新菜品……
白慕之,大名白狼,名中所带、生食走兽的狼性,全叫他用在了精研菜谱上。
他与大哥白虎的追求不同,对考取功名无甚兴趣,最大的梦想,便是在兰陵城东、人来人往的上观街上,开一间属于自个儿的酒楼。酒楼里要卖十年以上的女儿红,亦要有最全最广的烤野味,让每个打楼下经过的行客,皆能暗自吞涎,嗅着肉香,歪倒了步伐,被吸进他财源广进的门里。
为此,他整日忙里忙外,一会儿设网捕鸟,一会儿竹间捉鼠,一会儿开弓射鹿。最近还自创了一套竹鼠养殖的法子,以保证源源不断、新鲜美味的鼠肉上桌。
白芍猜测,八成是小捕快们逮不着“并不存在的”老鼠,又遇上了助人为乐的二哥,一拍即合之下,决意从二哥那里借一只家养的竹鼠来,安抚他白小少爷“惊魂未定”的心。
“呼——呼——”二哥手中握着竹签,悉心地为白芍吹散烫热,又闻了闻,“嗯……太香了!来珍之,亲口食了它,以后再也不必忌惮那采花贼下作的伎俩!”
白芍两只腕子拼命摇,这颗“定心丸”他可不服,他怕闹肚子。
爹爹恨铁不成钢,自然是没跟出来。骚狐狸本就未受邀,也不会来自讨没趣。娘亲呢,则为生出个不务正业的二儿子、不讨相公的喜而烦忧,早早扶着额进房休息去了。
白慕之瞅了一圈,能品尝他手艺的,就只剩下大哥了:“大哥,你要不要……”
话还未完,大哥也叹口气,转身走了。
正当白慕之灰心丧气之时,“啾啾——”他听见了野味的呼唤。他满怀着希冀抬起头来,果真见到一只栗斑毛的小鹧鸪鸟,挥着矫健有力的小翅膀,在空中振出一道八字舞来。
白慕之的眼睛亮了:那对翅膀啊,如若经受过炙火的烤炼,与浓油的浇淋,定然能在人口中,蕴出销魂蚀骨的焦香!咬一口,金黄酥脆,天上人间……
他瞬时将手中竹鼠一丢,抛给了眼巴巴等待的小捕快们品尝,再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地朝着飞飞靠近:“啾啾,啾啾……乖,别跑……宝贝儿,到我的碗里来!”
伴着最后一句吼,白慕之贸然一个熊扑,伸出的两臂,未能及时揪住一根鸟毛,便发出了一声惨叫。
原来,飞飞知道白慕之在诱捕他,刻意退到了一层台阶后头,叫白慕之一脚踏个空,狗啃泥的姿势摔了下去,下巴都险些撞得脱臼。
“你……唔……你个小畜生给我等着!张伯——”这是在唤白府的老管家,就是先前在树下埋鱼枣的那个,“给我拿谷粒、稻米、花生、黄粟各一两来,拌匀喽喂饱这只臭鸟,等吃得它飞不动了,爷再送它下黄泉!”
白芍袖着手旁观,啧啧嘴,摇头道:“没用的没用的。飞飞呀,可是一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灵鸟,别以为你那点儿吃食,就能贿赂得了它,它可是将仙丹当饭吃的老寿星……”
果然,待张伯气喘吁吁地将瓷碗端来,飞飞先是饶有兴趣地立在碗沿上,低头瞧瞧,又抬首对着摩拳擦掌的白慕之望望……突地一伸鸟爪,插-进谷池之中,将一碗香喷喷的谷米,撩起翻天覆地的大漠黄沙,最后,一撅鸟屁股,一粒“嗟来之食”未取,便飞回白芍的肩膀上去了。
“哈哈哈!”白芍得意道,“二哥,你以后别再打我家飞飞的主意了,它是我的保镖!”
保镖?一只鸟竟然被三弟当做了“保镖”?
白慕之受到了翻江倒海的冲击,望着三弟的眼神,像隔了迷惑的云雾。
白芍正美着呢,忽然一道警觉划过脑海:诶?什么时候鹧鸪哨家的师叔,成了“我家”的鸟了啊?哎呀,那该死的采花贼,果真给我下了蛊么?我和他,何时成了一家人了呀?
啊呸呸呸!飞飞啊,你就自求多福吧啊。要是二哥真炖了你煲人参汤喝,我肯定是要给你的好师侄留一碗尝尝的哈……唉,他说还会见面,也不知道何时会再来,若是鹧鸪汤放凉了,怕就不好喝了……啊呸!他肯定是忙着采花去了。他可别再来,最好他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哼,臭男人!
思忖了这一堆,对面的二哥,面色也重新放晴了,毕竟嘛,人逢喜事精神爽:“对了珍之,你想不想看稀奇的舞乐啊?你从小到大,还没亲眼看过人又跳舞又拨琵琶吧?你看,你的眼福来了。二哥的酒楼,最近请到了乐坊有名的头牌叶二娘,来为食客们助兴。哎呀,这可是千载难逢、能让我的‘百味林’扬名立万的
好机会啊……你不知道,为了求叶二娘出个场,你二哥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白芍一听,恨不得立刻奔向那肉香四溢的地方:“可是……爹娘会准许我……”
“这你就放心吧!有二哥在,还有那么多衙卫护送你。偶尔出个门,歹人还能埋伏在二哥的地界上,专门欺负你不成?爹娘只是担心你,大体上还是通情达理的嘛……”
“太好啦!”小白兔又蹦跳着挽起二哥的臂膀,期待着光明正大“出笼”的日子。
殊不知,一场伤心在等着他。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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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说好了是甜宠,放心不虐的哈。小波折肯定要有,有情敌才能爱得深。你就看白少爷在那、脑中两个小人打架,也酸甜酸甜的。

一拨冰弦一吹箫碧玉丝绦乱飘摇
【第二十九回】乐艺斗
一拨冰弦一吹箫
碧玉丝绦乱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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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摆拂枝,本该是将那碧玉的丝绦静静吹涤,可强音过隙,柳枝随着从两侧而来的音波,震荡飘摇。
芳波湖畔,一男一女正在比试。一个青裙,一个粉衫,一个急拨琵琶,一个促吹洞箫。
二人皆是操弄乐音的高手,能将源源内息,化为犀利的音韵,迭迭不止,朝着对方送去,把个夹在中央的绿柳,震得是一头乱丝,好似情错的娇娘,惶惶无依,寸心万绪。
五弦的琵琶竖在肩头,叶三娘一边挑着脚尖,一边过着乱指,倾送灵动的内力,将眸光盯紧了远处的洞箫仙。一张嘴巴里,喊出了挑衅的言语:“多日未曾与箫兄切磋,阁下乐艺见长,三娘佩服!”
桃花眸里含着笑意,洞箫仙的双唇紧贴着箫孔,只以呜呜然更加动听的萧声,及更为绵长的内力,来向三娘回应。萧鸣间,风过薄袖,似有三两瓣桃花,从男子振舞的衣袖间飞出,犹如探出寻踪的蝶。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近岸的清波好似被内力煮开的沸水,上下翻卷。再如此“切磋”下去,恐怕柳木都要承受不住内劲的摧残,从脆处蓦然折断开来。
这时,一道轻巧却刚勇的内力,果断地自上压下,如同无形的屏障,切断了两侧的劲击。一个黑色的人影,如燕般翩然而至,落在了柳枝之上。
今日的鹧鸪哨,身旁没有跟着鸟儿,却照例提着一壶浊酒。
他收起了施力的掌风,摸了摸鼻尖道:“三娘,上回从你那儿借的酒壶,我给你还回来了……”
三分风流,七分无情,谁着了这偷心贼的道儿,算谁倒霉!
叶三娘总算是悟出了这个道理,忙撇过头去。上回被愚弄的委屈、不解,一股脑儿全泛了上来。面色不好看了,琵琶也不弹了,若非那是她看家吃饭的宝贝,她能当场砸个粉碎,给那可恶的撩情汉看看!
三指一转,洞箫仙也收了长箫,又从胸襟里掏出一方香帕来擦拭,慢条斯理道:“哟!三娘,气性这么大?是哨兄欠了你的风流债么?”
洞箫仙会这么想,也属自然。在整个献花会里,义贼们始终拿看金童玉女的倾羡目光,来看待鹧鸪哨与叶三娘的关系。一是叶三娘成心的暗示,就怕别人不误会;二是鹧鸪哨向来懒得解释,也怕拂了姑娘家的面子。
此刻鹧鸪哨也只是打哈哈道:“哪儿有什么风流债?不过就是一壶酒的债而已。来,我认错,我先自罚三大口,望三娘恕罪!”
言毕,他昂首灌酒,还将意犹未尽的笑眸瞥向三娘,等她架不住怒容,自个儿笑出来。
三娘的心,就好似鹧鸪哨屁股下头坐的柳条,摆来摆去地游移不定,可终究打根儿上,还不是叫那男人轻而易举地攥紧?
没辙了,她对着那张俊脸愠不起来:“呵,今儿个吹的是什么东风,把你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兰陵盗王,给吹到这芳波湖来了?明晓得每月十八,是我与箫兄约定斗乐的日子。说吧,你特地来此,是来寻箫兄叙旧的呢,还是来寻我赔罪?”
美目盼兮,可惜,她没等到想要的答案,却叫洞箫仙泼了好大一盆冷水:“怎么?难道哨兄是精研春宫式,又生出了疑惑,想要我给帮着参详参详,好讨你意中人的欢心?哎哟我说哨兄,这做人哪,不能太贪心。有咱们三娘、如此倾国倾城的佳人,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能朝三暮四,什么蜂啊蝶啊的,全都往床上领。听我一句,那回事儿做起来虽爽快,可也不能没了节制,伤身……”
叶三娘心里头一道雷光,劈得闪亮!虽然她对鹧鸪哨寻朽春笔、送与白芍作礼一事,一无所知,可联想到那日、鹧鸪哨靠在窗边抛玩的一片瓦,她更加确定,鹧鸪哨心里头怕是有了人!
可这走江湖的姑娘,既然能当上兰陵城献花会的牵线人,自然不是凡俗的泼妇。她深知,女人恃宠之时,可以耍耍小性子,可一旦确定了情敌的所在,便越要冷静、宽容、大度,甚而不让男人看出一丝她的嫉妒,否则便是自跌身价,再想挣回分量就难了。
于是她装作没听见,撩起裙摆,兀自坐到湖畔去拨弦。
没想到鹧鸪哨没答洞箫仙,却是点了她的名:“三娘,我主要是来寻你,其次才是向箫兄,顺道打听一些事情。”
叶三娘勾唇,算是挣回一分薄面。她头也不转地道:“哦?寻我何事?天底下还有你鹧鸪哨搞不定的事?我叶三娘何德何能,能给你助益?我又不若箫兄懂得多……”
叶三娘还想顺口甩甩话音讽他几句,可鹧鸪哨换了正经口吻道:“我想问,上回你给我的消息,说白老爷府上,藏有受贿判案所得的夜明珠,究竟可靠与否?”
指尖停拨,冰弦余颤,叶三娘知道此问不是玩笑,也郑重转了过来:“……你是说,上回你夜探知府宅邸,却空手而归,并非你一时大意失手,而是那所谓“夜明珠”,本就不在白府?你是怀疑消息有误,有人故意放出假消息来,存
心冤枉白老爷?”
鹧鸪哨有些尴尬:他头一夜失手,倒不是因为消息有假,主要是色迷了心窍。不过第二回的详搜,让他加深了怀疑。他点头道:“嗯。”
叶三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献花会的牵线人之间,多是以暗语相互联络,借打更人之口,将消息通过隐秘的法子传送出来。即便是叶三娘也不知道,消息的确切来源是谁。只知道若是对方掌握了暗语,定然有很高的层级,来源应该可靠。
白知府清白与否,倒是并不重要,可若有人居心叵测,混入了献花会却企图不明,着实需要重而视之。倘若那人向外间泄漏了义贼会的所在,将遍布各城的分舵,如同蛛网一般扫尽,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不过好在目前看来,那不明身份的内鬼,似乎意不在此。
“假如真是如此,那么要想弄明白,给我递假消息之人目的何在,就只有一个法子……”
三娘话还未完,在旁听得专注的洞箫仙,不由发出了一声嗟叹,猜到了三娘要说什么。
他随后便点着萧首,朝鹧鸪哨眨眨眼睛,似在恭喜他艳福不浅——那春宫,原来是为“白家小姐”求的啊。他若是知道白知府没生女儿,那嗟叹里,恐又要添上一层惊诧意味。
三娘继续道:“你寻合适的时机,再探白府。既然‘他’想让你去,那你就去。答案,一定就在白府。我想,凭你的本事,龙潭虎穴都困不住你,还不至于在那浅滩上崴了脚。”
鹧鸪哨也有此意:“好。”他又转向洞箫仙作了一揖:“我还有点儿私事,想向箫兄请教。”
洞箫仙抱着萧道:“哨兄不必客气,但讲无妨。”
鹧鸪哨折了一枝柳条,掐在指尖把玩:“箫兄庭院里养了许多花草,不知水仙你可种过?依你看,这个春暖花开的时节,要想寻一盆尚未凋谢的冬水仙,该去何处找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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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喜欢看我写古风么?感觉我这半年多写了太多的古文。这个长篇完结后,我可能不会再碰古文了。写古文太累,很多现代汉语的意思,你要想方设法转换成古代汉语去表达,怕不符合历史,又怕读者看不明白你在说啥。还要时刻想着写出那种行文的气度来,恨不得开口成诗,节奏、押韵全都要把握好,累。

烟熏火燎品野味女装易容再相会
【第三十回】易容术
烟熏火燎品野味
女装易容再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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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哨兄说笑了!”洞箫仙那两条描得比女子更精细的黛眉,随着戏笑微扬,“世间万物,皆有生灭的道理。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水仙能熬得过寒冬的凛冽,却瞧不见春光的烂漫,此为恒常的劫数。哨兄又怎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鹧鸪哨若有所思地点头:“也是。是我错问,叫箫兄见笑了。若是那盆水仙曾开,如今也早该凋败了……”
洞箫仙摆萧道:“那倒也不必悲叹。生灵来世间走一遭,花儿来人间放一季,总能留下些痕迹。譬如那绽过花的球茎,难道就不是水仙么?哨兄若想养一盆水仙,寻个球茎来,耐心等待冬至便是……”
鹧鸪哨闻言,心思顿时敞亮。他立即拱手道:“听箫兄一席话,受益匪浅。多谢!”
被冷落在一旁的叶三娘,见鹧鸪哨得了答案便蹬云要走,忙伸手阻拦道:“诶!鹧鸪哨你等等……”
“哦,险些忘了……”鹧鸪哨以末指勾了酒壶弯把,纵身一跳,转瞬便跃到叶三娘眼前,“三娘的壶……放心,我已洗净了,这就还你。多谢上回的酒,确然是很甜……”
鹧鸪哨半眯着眼,仿佛又看见了醉酒后的小白兔,脱得光溜溜乱甩的下半身,朝他抬着雪臀晃悠。那夜同床而卧、夜色中的柔情娇美,怎能不让人觉得甜?
叶三娘接过酒壶,绽了花颜,侧着头冲鹧鸪哨笑。那笑得真叫一个欲言又止的妩媚,仿佛是栽了一院子的花,无人问津。
鹧鸪哨明白,男人该装傻时,还得装傻:“三娘还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讲?没有的话,我便先行告辞……”
“你今儿个,就不送我一根柳枝?”柳枝,柳枝,留人心之枝也。三娘嘟着嘴,娇嗔耐人寻味。
鹧鸪哨借着回眸瞥一眼柳绦的功夫,心眼提溜了一圈儿,知道了该如何回应,既婉言拒绝,却又不拂了美人的情面:“柳枝就作罢了吧。三娘头上戴的这杏花,开得正是娇艳。”
叶三娘还不死心:“哪里?不如你上回给我插在发上的那一朵美……对喽,今日晚膳时分,闻名兰陵城的百味林,要推出新研的菜品,邀我去跳一场舞乐,给造造势。那种烟熏火燎的地方,我原本是决计不去的。可你猜怎么着?那百味林的老板,正是白知府家的二少爷白狼!你说巧不巧?”
二舅子还是个名厨?鹧鸪哨在心头堆笑:白狼?这名字可真有意思,小白兔的大哥,该不会叫白虎吧?
瞧,这就叫先见之明。
叶三娘盛情邀约:“要不,你随我一块儿去尝尝野味?白二少说了,下了场,随我坐在雅间里、敞开了肚皮吃,仆从也是,不收钱。你还没吃过烤竹鼠吧?”
鹧鸪哨一语双关:“没。但近日我偏口,只爱‘吃’小白兔。”
“没看出来你啊!白兔那么可爱,你也下得去嘴……”叶三娘啧嘴称怪,随后话头一转,“诶,上回你去盗夜明珠失手,我对他们白家,也确然有些好奇,故而想去结交一番。白狼说,他们家一向深居简出的小少爷,为了看我的舞乐,也会难得前来。你不是想查假消息的事么?见见他们兄弟俩,知己知彼,兴许能有助益?”
这么快就能见到白芍,鹧鸪哨有些心动,可更多的是迟疑。
三娘再度顺水推舟:“上回盗珠,你没叫人见着真容吧?就算是真见着了也无妨。司空大侠的易容术,乃是天下闻名,你不是早就得了他老人家的真传么?听说,纯血的胡女,生来高大,跟男人似的粗手粗脚。你就易容成胡女,穿上女装,挂上面纱站在我身后,还有谁能认得出你?”
鹧鸪哨眸光一转,余光瞟见洞箫仙立在一旁偷笑。
女装?他还从未尝试过,不如就玩儿个新鲜,给白芍一个惊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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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ce,称谓盲弱弱地问一声:媳妇的哥哥叫大舅子,那媳妇的二哥是不是叫二舅子?不是我马上改。

情敌初会泪痕花修罗场里亦有甜
【第三十一回】百味酸
情敌初会泪痕花
修罗场里亦有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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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还未收起余晖,白芍就随同二哥,早早地立在百味林门口等候。
轿帘挑起,一个戴着纱斗笠的女子,曼妙的身段从轿中扭出来。平日里叶三娘出门,为防人围观,皆是戴着遮面斗笠,毕竟她是兰陵城里的一个红角儿,是万千男子立在台下巴巴守望的佳丽。
此刻,白芍也左右侧着脖,希望风将轻纱吹起,好瞅瞅名动兰陵的叶三娘,究竟长得是何等天仙模样。
白慕之携着几个店小二,先行凑上去,热切地同叶三娘寒暄。
白芍还无暇去听,便见飞飞从自个儿的肩头跃起,几下扑腾,便飞去了叶三娘的旁边。奇怪的是,它对如花的佳人视若无睹,倒是纠缠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胡女,“啾啾、啾啾”地,想要去揭人的面纱。
那胡女似是不堪其扰,厌烦地挥着手,去拍鸟翅。一串串金色的亮片,挂在红色的面纱旁,振若流苏。
“飞飞?”纱笠忽地揭起,叶三娘露出诧异的脸,“飞飞……你怎么在这儿?”
就那一句称呼,惊得白芍连美色也忘了赞叹,满心满脑的只有一个疑问:叶三娘……她怎么晓得鹧鸪鸟叫飞飞?
飞飞听闻呼唤,倒是识趣地放过了那个胡女,似是故人重逢般欣喜,极为乖顺地落翅至叶三娘的掌上——没错,就像它与鹧鸪哨的亲昵。
白芍隐隐地感觉,事有内情,可二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众人皆围着乐魁,簇拥着叶三娘进了门,往二层楼的雅间去了。
白芍心里头七上八下,像铺着参差不齐的千百片瓦楞,心事重重地埋着头,不自觉也抬腿跟了进去。
因而,他没看见叶三娘身后、那怀抱着五弦琵琶的胡女,蓦地转过头来,担忧地望了他一眼。
赶在正经开场前,叶三娘还需做些准备,好在天色尚早,时辰充裕。叶三娘吩咐下话来,除了她随行的仆从外,谁也不准擅入休憩间去,打扰她施粉调琴。
白慕之准备了好些个零嘴小食,譬如长生果儿、桂花小枣糕,原本要叫小二端进去讨好。可白芍自请当回小二,口里说的是,想要同“兰陵第一艳”结识结识,可白慕之总觉得,那话音里头埋着些酸。
拙脑筋的二哥,在感情这回事上,是个门外的粗汉。他只当三弟是“半个女儿身”,羡慕人家叶三娘美得彻底、美得“齐全”,故而心里头有些酸味儿,实属自然。
没多想,他就答应了,替白芍敲开门,得了叶三娘“进来”的一声允,便目送三弟走进了门去。
门在身后关上,房里只有三人:忐忐忑忑的白芍,坐在铜镜子边、饰花瞻首的叶三娘,以及一言不发、抱着琵琶坐在一旁擦拭的胡女。飞飞又不知去了哪里。
白芍偷瞄胡女、欲言又止的模样,叫叶三娘在镜里头瞟见了,提唇一笑道:“呵,不用管她。她听不懂汉话。白三少是吧?你想同我说什么,尽管直言无妨。”
不对,一切都不对劲。这气氛,这神情,叶三娘不屑一顾、背对他理发整钗的手,皆不像是素未谋面的二人,初次见面时该有的礼数。
白芍的心里头更乱了,像是有一只贼猫,胡乱地踏在他的心瓦上,撩弄得一团糟乱。
“那个……叶、叶姐姐,这是哥哥叫我端来,送与你解闷的小零碎……不嫌弃的话,你就……”
白芍站到梳妆台前,小食盘还未搁到桌案上呢,便遭了叶三娘的一句雷击:“没错,飞飞与我是老朋友了。这么说,你也认得鹧鸪哨?”
“啪嚓!”瓷盘整个儿落了地,花生茶点的,扑簌簌散了一片。
“啪嚓、啪嚓、啪嚓……”是白芍心头,瓦楞开裂的声音,一片又一片,心碎一望无际。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的……”白芍忍不住,还是嫣红了目眶,“那个采花贼,他也采过你是不是!你和他,是不是也已经……在被帐里成了亲……”
最后的那半句,他实在是不想问出口,可却抖落着唇瓣,控不住要去索个答案。问完了之后,他自个儿也在心里头,嘲笑自个儿的犯贱。
是啊,那张谑笑含情的俊颜,那张能骗得老母猪上树的嘴,怎么可能只对他一人花言巧语?他白芍算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关在深闺里、见不得人的怪物,夺走他的贞操,不过是给那“采花功绩簿”上,增添了异色的一笔,那男人图个新鲜而已。可是采走“兰陵第一艳”的香躯,才是压轴的亮色,是他鹧鸪哨引以为傲的硕果。
采花贼?叶三娘悄悄瞥了一眼屋角的胡女,见“她”正襟危坐,帕子飞速抹在琵琶柄上,不像是在拂尘,倒像是在擦拭自身劣迹的污点。
至此,叶三娘全明白了,她还怪自己明白得太晚。
从不走空的盗王,莫名其妙失了手;独善其身的侠盗,忽地关心起知府的清白;向来只观名画的挑剔双眸,竟如洞箫仙所说,欣赏起了春宫;还
有那不惜捐出的《高节图》、抛在手中舍不得丢的瓦片、一壶不知送去与谁人共饮的春酒……一切的一切,如烛照浮屠般,在叶三娘心中渐渐明晰。
原来,鹧鸪哨的真容,白芍不仅见过了,还爱上了。怪不得今日那男人,愿意听从她的一句说笑,假扮成女子,折屈了堂堂的男儿身。好,采花贼就采花贼,反正呀,那人就是个四处留情的偷心贼,也差不离!
裙裾忽地离了凳,头戴杏花的叶三娘转过身来,含刃的眸色望定了白芍,也如杏花一般艳得灼目:“是啊白弟弟,来百味林前,我刚同他见过面,你看这朵杏花,就是他亲手,插到我发间来的呢呵呵呵……”
白芍不敢望,他怕刺痛眼珠。
“那采花贼呀,同我云雨前,可是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地说了一大堆。什么‘情定三生、唯眷一人’,‘海枯石烂、此情恒远’,‘山崩地裂、唯对三娘你情坚如磐、不移不变’……嗨哟,谁都晓得这些话,只可随意听听,当时高兴了就好。那采花贼起的誓,如同摔在地上的破豆腐,不出三日便生腐,万万当不得真!倒是没想到,近日他女子采厌了,也好起了男风。难怪,你长得娇小水灵,也该是合他的眼……哟哟!别抽鼻子了,瞧你难过得这样子,八成是动了真情吧?我的傻弟弟……”
三娘捏着袖,假惺惺给白芍擦泪。
白芍心中,覆了一个伤心盆。大雨冲刷下来,瓦片随着雨水坠落,一片一片,全碎得不成样子。唯一保全的,是屋檐的高度,是他心头的骄傲。他倔强地撇过头,不准叶三娘碰他那哭花的泪颊。
唉,蒙着面纱的鹧鸪哨,在一旁看得心疼。
虽则早有担忧,三娘若是碰见飞飞,兴许会闹出什么风波来。可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最揪心的局面。但即便他不来,小白兔也会遭此一劫,还好他来了,待会儿还能设法安慰。不过么……
鹧鸪哨又笑嘻嘻地眯起贼目:若他不来,岂不就错过了小白兔的真情流露?看他为自己哭,竟是如此心酸又甘甜的享受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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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言:坏人!

你搭屋来我造房一番辛苦全喂狼
本番外改编自着名的英国童话《三只小猪》。非古风,随意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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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森林里住着三只小猪,年纪最长的那只叫猪羡之,老二叫猪慕之,而年龄最小的小粉猪,名叫猪珍之。
他们三儿每天晃悠着圆圆肥肥的屁股,在湿哒哒的泥坑里蹦着踢踏舞。猪尾巴如同个指挥棒似的,一摇一晃,挥动着欢快的节奏。
殊不知,危险正在向他们一步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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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鹧鸪太郎要来吃我们!”猪慕之吓得直跳脚,但转口又吐槽,“话说,他一只大灰狼,为什么要取个破鸟名啊……”
猪羡之就冷静多了:“嗯……据我的分析……大概是为了体现亲和力,对某些单纯的生物产生迷惑性吧。”
“狼吃羊是天经地义,要亲和力做什么?”猪慕之不解了。
随着大哥的目光平移,两兄弟一齐转过脸去,看到蹲在地上采蘑菇、送进嘴里嚼得正欢、无忧无虑的小弟,瞬间达成了共识,不约而同点头道:“嗯……果然还是把珍之送给他吃最合适。”
猪珍之转过脸来,笑嘻嘻地举着一根不可描述的东西:“大哥二哥,你们快看,我捡了一根神奇的肉灵芝……啊、它会动!它竟然会动!呀,这个头震得,我的手麻……”
猪大、猪二叹了口气:唉,人类,可恶的人类。开辟野外战场,也不知道清理使用过的武器。
“没时间了三弟!你快把那肉灵芝放下,自保要紧!刚刚接到森林传讯大使飞飞鸟的线报:臭名昭着的大灰狼——鹧鸪太郎要来对付我们了。说是最近猪肉又涨价了,要把我们剁成金华火腿,挂在树杈子上熏着吃!咱们得赶紧去建造房子,铸起坚固的堡垒,抵御狼敌的入侵!”
“呼——呼——”请想象四只猪蹄,绝尘而去的尾后尘埃。
被按-摩-棒深深吸引了目光的猪珍之,眨着眼睛,totally不知所措:造……房子?好吧,我不会造房子。先跟去看看大哥二哥怎么造的吧。
按-摩-棒被甩在泥坑中自行蠕动,寂寞。第三只小猪也走了。
切换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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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嘿嘿!”猪羡之光着膀子,气喘吁吁地背着一袋巨石,来到了林中平地。这里光秃秃的,地势犹如“地中海”的秃毛造型,灰常适合盖房子。
猪珍之蹲在一旁,两掌如花托般支在颌下,看大哥挥汗如雨地弓着腰,将石块垒成一面矮墙:“哥,你在做什么?造房子需要这么累,这么麻烦的咩?”
猪羡之抹了把汗,教训弟弟道:“那当然。搬砖不努力,狼来时哭泣。老三,你可得长点记性。”
猪珍之不解:“可是……鹧鸪太郎真的是很可怕、很凶残的动物咩?”
猪羡之看了眼猪珍之腿间的粉壑,光滑的细毛将花沟遮掩得恰到好处,再无辜一蹲,开叉的肉-缝里隐约藏着一粒豆豆。大哥意味深长道:“嗯……对于别的猪来说,被狼抓住了肯定要丢命。可对你来说呢,兴许还能吸纳进数以万计的小生命。三弟,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你什么也不用干,继续蹲着,吸引狼的火力就行。”
“叮叮咚咚!”钉子被敲进木板里。二哥举着大锤,也在劳心劳力。
“二哥,你也在造房子咩?”猪珍之唇边咬着一朵小花问,“你造的房子,与大哥造的房子有什么区别呀?”
猪慕之道:“大哥造的是石头房子,是最坚固、最不易攻破的防线。我造的呢,是木头房子。木板比石块轻,修造起来工序虽多,可却没那么累。希望鹧鸪太郎来的时候,这房子能保护我的安全吧。”
猪珍之一听,甩了口中小花儿,也蹦跶着猪蹄,去森林里采草去了。他要建一座、搭造起来又不累、工序又轻松、还能把鹧鸪太郎挡在门外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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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是狼爪踏在地上的声音。当森林小霸王鹧鸪太郎出现的时候,整个森林里的落叶,都在为他颤抖。
小动物们全都闭上了嘴巴,缩起了脑袋,躲在灌木丛后头,从缝隙里睁开一双双警惕的眼睛,看这个大恶棍究竟要登谁家的门。
“嗯?猪羡之?就是那个猪家的老大吗?”鹧鸪太郎走至石房子前,对着刻在石板上的门牌名纳闷道,“现在连猪的名字,都流行取得这么文绉绉了?不管了,再儒雅的猪,早晚是我餐杈上的金华火腿!”
说着,鹧鸪太郎双手叉腰,分腿扎马,重心下沉,预备——走你!一个漂亮的托马斯全旋踢!可惜,石头房子悍然不动,坐在里头端着茶壶的猪羡之,在鼻间泻出一声不屑的猪冷哼,继续品他的六神花露水味茶了。
“咿呀呀……气死、气死!”鹧鸪太郎迈着怒步,走到了第二所房子跟前。
他欠下身,手撑双膝,把屁股对准了木门……嗯?难道要进行大规模杀伤性生物
沼气攻击?哦不,他的尾巴忽地扭转成了旋风拖把,灰色的棒槌猛烈向着门板击去!
遗憾遗憾。第二座木质的堡垒,虽然剧烈震颤过,门锁瑟瑟发抖过,但依旧挺过了突袭。
猪慕之战战兢兢地端着王老吉凉茶泡饭,猛喝一口,感觉降了不少火。
现在,鹧鸪太郎的尾巴很痛,蓬松的灰毛拧成了一股解不开的绳。他很想抓住一只柔弱的小香猪,狠揍一顿出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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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来到了第三座房子前。
咦?我没有眼花吧?这座房子……居然是用草搭的?
他打量了一番蓬草参差的外形,又随意地抽出一根草芥,“窸窣窣……”草屋摇摇欲坠。
靠!这是小看我呢!要拆它,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嘛。
吐槽是这样吐槽,可毕竟吹个灰的力气,还是要好好酝酿的。他张大狼嘴,竭尽肺部容量,吸取了满满两腮帮空气,然后“咻——”地吐出。
整个草房子遭遇了灭顶之灾,瞬间塌地。某只未着片褛的小粉猪,被埋没在狼藉的草堆里,正在努力地往外扒拉……
圆屁股一撅一撅,卷曲成软条儿的小尾巴,扭得人心痒难耐……啊、好想抓过来,将那小嫩条儿叼在嘴里泯,品出比辣条更加馋人的滋味……
猪珍之终于挣扎起身,转过来,愤愤然的小脸上写满了气恼,头上还顶着几根毁发型的乱草:“喂!大灰狼你太过分了吧,好端端地,吹翻人家的房子做什么啊!”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嘿嘿嘿……”鹧鸪太郎瞅着人家小猪猪的花-穴,摩拳擦尾,一步步向着可怜又可爱的猪珍之逼近……
没错,敲肿了之后、又大又粗的尾棍,还可以这样用……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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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是个童话,所以后面少儿不宜的内容我就不写了。但是我答应你们,明天一定会写一个激爽的肉章——没错,我很久没有开大荤了!开一个新坑《舔狗》,字面意思。
为了ao3的事情闹心,已经三天没产一粒粮了。我觉得自己快废了。今天心情好了,回来继续产粮。我不管,我要写个荤文发泄!发泄!发泄!

信口扯谎谎不穿暗器袭心心怦然
【第三十二回】阶上谈
信口扯谎谎不穿
暗器袭心心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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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林楼下,正吃着、喝着、唱跳着、快活着,烤野味的胼香绕在梁上。可白芍的鼻道里,叶三娘身上的胭脂雅香挥之不去,同样香得他落泪的,还有钗在三娘发髻间、据说是鹧鸪哨亲手插上去的红杏。
白芍一屁股坐在木造的阶梯上,手中托着食盘,里头装满果儿小食,全都沾了尘,自然是不能吃的。这是他方才于二娘房中,借口弯腰收拾散物,以遮掩泪光时捡的。
此时这一颗一颗,全像是他乱了绪的心事,叫他捏起来,愤愤地朝下头抛去。每扔一颗,自然是少不了暗骂那采花贼一句,短短半炷香的功夫,鹧鸪哨的身上,已贴了“薄情寡义”“十恶不赦”“就该千刀万剐、先割了那作恶的阳茎”等等罪状。
还好,还好,鹧鸪哨听不见,只当自己无罪一身轻,穿着胡女的叠纱长裙,落步还相当的轻盈。
他溜到白芍的身边坐下,自信易容妥当,又挂着面纱,小白兔应当是认不出来,便弯着眼角开口道:“白三少?你在这里做甚?一个人偷吃花生米?哟!怎么眼角还掉起‘水亮的花生豆儿’来了?”
白芍见是叶二娘的人,一心认定,这是情敌派来的军师,刺探敌情的:“不要你管!你走,滚远一点!”
白芍说完,立即掩了口惊讶。他长这么大,实则极少与人发脾气,像“滚”这等粗口,过往向来与己无缘。记忆中,自个儿唯一这样凶过的,便是那讨厌的采花贼。现下,他居然对着一个素未谋面的异邦姑娘发怒,确有不该,可不知为何,这姑娘一靠近,便让他想起那负心的恶贼,脾气自然也浮了上来。
“对、对不住……”白芍小声补一句,撇过头去,假意看向楼下吃喝的众人去了。
对面倒也不恼,兴许是胡人气量大?
那胡女又道:“白小少爷莫要生气,不是三娘派我来的,是我自个儿有些话,憋在心里堵得慌,刚才在房里时就想对少爷您一吐为快了。无奈呀,是三娘她雇的我,要是我当着她的面,透露半句实话给你,那这个月给她伴舞扛琴的月钱,我可就别想领了呜呜呜……”鹧鸪哨说得委屈巴巴的,还演得煞有其事。
白芍一听亮了睛,忙转过脸来:“实话?你是说,三娘她骗我?”希望之烛,在心底燃起。
“嗯呢!”胡女抬掌起誓,“三娘她绝对没讲实话。那鹧鸪哨我认识,人家是个采花贼不假,可他风度翩翩,风流倜傥,风采卓绝,风……呃,总之,像鹧鸪哨这等‘风一般的美男子’,世间有哪个姑娘,不想与他沾上一点儿露水的情缘?哪怕只是传言,脸上也有面儿!”鹧鸪哨拍拍厚涂脂粉的脸,还真是不忘给自个儿脸上贴金。
白芍嘴上虽不认,可心里头是中意鹧鸪哨的,对这厚脸皮的说法,他倒也没怀疑:“传言?你是说……”
“嗯哪!”胡女猛点头,红纱金片瞎晃一气,“我可作证,鹧鸪哨与叶三娘之间,绝对没有一腿,连半条腿都没勾搭过,不,连半根腿毛都没碰到一块儿过!”
白芍抽抽嘴角,这胡人用起词儿来,果然是比汉人“奔放”得多。
白芍差点儿就信了,可他立即升起警惕心,又狐疑起来:“他俩睡没睡一起过,你怎能知晓得清楚?难道那叶三娘做了什么,凡事还要同你交代?”
自从被认定为采花贼后,这些日子以来,鹧鸪哨扯谎都扯成习惯了,一抖嘴角就来:“因为我是三娘的贴身丫鬟呀。晨起洗漱之类,皆是我在伺候着,连三娘的锦褥,都是我给亲手叠的呢!若是夜间有男人造访过,被上留有‘颠鸾倒凤’的痕迹,以我慧眼如炬,能瞧不出来?还有那一株红杏哪,分明是我今晨倒恭桶时、在粪池旁的杏花树上,顺手给折的,何时也成了三娘口里、鹧鸪哨留的风流情种了?”
三娘对不住了,鹧鸪在心里道,你的名节要熏上臭气了,但只要我的小白兔能高兴就行。
白芍离远了,瞅那人高马大的胡女:“你?你看起来粗手粗脚的,能干那些细致的活儿?”
“怎的不能干?我一人能顶三人的活儿呢!你看我这身板,干起细活儿来麻利,伴起舞来不气喘,碰上个色鬼贪狼,想伸手占三娘的便宜,我还能当个保镖,来一个打跑一个呢!你说,我该不该领三份月钱?唉……”为了让白芍彻底置信,鹧鸪哨可谓是费尽了口舌,不惜往三娘脸上继续泼灰,“你晓得我为何要告诉你这些么?”
“为何?”白芍很傻很天真。
坏男人趁机凑到小白兔的暖颈边,凑上那小玉似的耳垂,边嗅耳后体香、边说悄悄话:“我告诉了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三娘呀,她小气!她克扣我的月钱!三人的活儿,连一人的钱都给不足,你说我能不仗义,把实底儿透给你么?”
鹧鸪哨以为,这下子小白兔又被他收进爱的笼子里不挣扎了,可谁知白芍突然问:“我不信!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鹧鸪哨!”
鹧鸪哨大惊:吓,媳妇还真以为,天下的女子都中意我么!
可他又一想,笑了。他喜欢那个“也”字,用得好,用得妙,用得耐人寻味,透出了白芍的心意。
偷心贼将错就错,垂下眸角,装作羞羞的心事方被揭,指头绕着肩头发辫道:“是、是啊……可惜鹧鸪哨这样的男人,心气儿跟明月柳梢似的挂在天上,我勾不到。他是三娘的乐友,隔三差五的,会来三娘的舞乐坊品茶讨教。就在前几日,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间情愫,曾向他倾吐过芳心。可鹧鸪哨却对我说,他心里头已经有人了,那人呀,是他一生所爱,情衷到老,长得就像只小白兔般惹人怜爱,骂起人来都如黄鹂叫那般拨人心弦,简直是完美得不得了!”
这一句句夸,在白芍心头种了一根水草,慢慢地摇摆起来了……
“他还说,已同那人在帐间成了亲,要为那一朵花,放弃流连整个花丛了呢,从此改邪归正,就专采他一人,叫我死了这条心。连我撩开裙摆献殷勤,他都丝毫不为所动呢!哦,他还说,已将他最敬的师叔——飞飞灵鸟,派到了那人的身边去专程保护。唉,也不知这世间,如此有福气的可人儿,究竟是哪个咧?真是羡慕死我哩……”鹧鸪哨刻意将双掌打开成花瓣形,肘顶在膝上,托着腮假作遐思。
白芍越听越美,那说的不是自己,还能是谁?
“不管是谁!”胡女继续义愤填膺地胡说八道,“我不容三娘的一己炫耀欲,污了我最敬佩的男人之名!鹧鸪哨亲口说的,要为心上人‘从良’,别人不信他,我信他!”
我也信他!白芍差一点儿就要举着小拳头跟着说了。可是……矜持,矜持……咱已经胜了三娘,要摆出胜利者云淡风轻的高姿。
白芍这会儿不仅收了泪,连脖子都竖得更直了。拨去了自个儿的心事,他这才留意到对面的怪事:“诶,你的嗓音……为何这样粗?难道你们胡人女子说话都这样么?不对呀,我怎么觉得听起来像是男……”
男人立刻抓起一粒花生豆,掀开面纱塞进嘴去,嚼都不嚼就吞,故意以手卡住嗓子眼道:“那是因为吃花生!我自小便爱吃这长寿果儿,小时候不慎在这里卡了一粒,把嗓子给卡坏了!我说话一直就这样,你听,嘎——嘎——”
白芍听着这乌鸦叫直皱眉。他只觉得这胡女有些神叨叨,想着兴许是胡人性情古怪、不为汉人所理解的缘故吧,也就不再为嗓音的事情深究。
鹧鸪哨蒙混过关,赶紧将话头搬回要紧事上:“咳咳,总之啊,我冒着被三娘发现的危险,也要为鹧鸪少侠他正名,白少爷心知肚明就好,咱们就不拆穿三娘了罢。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在这世间,能遇上两情相悦,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件事啊!今后,若是白少爷也遇到了心上人,也要学我一样,勇敢地说出口哦,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要让他知晓心意,没准,白少爷能拥有我没有的福气呢?”
白芍思索着这话,出了神。
正在此刻,从斜下角飞过来一道竹签,如同快准狠的利箭,直射白小少爷的胸膛!若不是鹧鸪哨出手如电,以灵犀二指夹住了这飞来横祸,白芍定当一箭穿心,当场殒命!
“……小浪货,你近日恐是有血光之灾……不信我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有你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他方能躲过死劫,保住一命……”脑海里回想起花蟾妇笃定的言语,鹧鸪哨以指力折断烤野味用的竹签,心有余悸。
白芍大口吸着气,这才悟过来:楼下宾客中,竟有人要暗杀自己!
两人睁大眼搜寻一遍底下食客,对方不仅是使暗器的高手,且伪装也是一流,一望之下各个神色如常,见不出半分异状。
“你赶紧回房去,暂时别再出来,我去唤你哥哥来!”鹧鸪哨护着白少爷,一路蹬蹬蹬跑上楼去,目送白芍进屋、落上了门栓才放心,他的胡裙下摆上,铃铛“叮铃铃”响了一路。
心惊肉跳间,白芍也顾不得去想,胡女的武功为何会这么高。
(待续)

烟迷守卫成双对墨唤情郎念滥觞
【第三十三回】传情信
烟迷守卫成双对
墨唤情郎念滥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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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白芍却没睡。
他的口里叼着一杆笔,正皱着眉,在一张摊开的白纸前头苦思冥想,屡屡纠结,究竟要不要给那采花的淫贼,寄去这一盏信呢?
胡女的话,徘徊在他心里:“……今后,若是白少爷也遇到了心上人,也要学我一样,勇敢地说出口哦,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要让他知晓心意,没准,白少爷能拥有我没有的福气呢?”
白芍觉得有理。脑海里又浮现出鹧鸪哨,立在墙头、背着月光,说过的那些道别语:“……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亲口对我说一句,‘我想你’……”
我,想,你。
心之所念,笔之所往,墨水化开处,思念滥觞。出神间,白芍已然一笔一划地,将那三个字落到了纸上,待他发现时……
“呀!我怎么……讨厌、讨厌、讨厌!”他赶紧地握着笔,重重地按下去,将压成乱叉的笔尖急急涂抹,在那个“想”字上,画下了好几道乱七八糟的粗杠杠,又在旁边添了一个“恨”字。
“我、恨、你!对,我恨你,嘿嘿……”白芍捏起他的杰作,观望着得意地笑起来。
他觉得这个主意真妙,既能给鹧鸪哨送去点儿消息、试探下心意,又能不丢了面子,摆足了他白府小少爷的架子。
我想你这种事,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呢?就算我要说,也得你懂得珍惜才行。
“飞飞!飞飞!”白芍将纸条卷起,拿了一段红绳,又转头张望,满屋子找飞飞。
“啾啾!”飞飞从窗户里露头,被白芍驱到桌上,按着一条鸟足,将纸卷儿绑了上去。
边绑,他还边嘟囔着嘴抱怨:“哼,你刚才,不知转到院子里哪棵树上,去勾搭还没休息的小母鸟了吧?你这不牢靠的笨鸟,亏得鹧鸪哨还说,派你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保护我呢。早些时候,我在百味林里遇险,你也不知去了何处悠哉。要不是有那善心的胡女相救,我现在恐是早已被竹箭穿了心,也不知……你家师侄知道了会不会伤心……”
飞飞在心里大呼冤枉!这真是委屈在心口难言,它“啾啾啾啾”地朝白芍解释:“笨蛋,那胡女就是鹧鸪哨扮的啊!明明有鹧鸪哨在你旁边,哪儿还用得着我啊?我看见那么多同类的尸体,倒在火里承受煎熬,我能不扎心么我?我自然是飞去了厨房,为它们唱曲超度了呀我……”
可惜,不通鸟语的白芍,连一个鸟字儿都没听懂。唉,人言“对牛弹琴”,飞飞觉得白芍就是一头傻犊子。
可傻犊子还有任务派给它,白芍一拍飞飞的鸟翅道:“去吧!去找你的主人,把我的消息递给他。”
飞飞为难地振振翅,迟迟不动身。
白芍挥掌将飞飞赶出窗:“别担心啦。今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爹爹已调来衙门的所有守卫,将屋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个躲在暗处想要刺杀我的人,应当是不敢再来了。去吧去吧,早去早回啊……”
飞飞点点鸟头,算是答应了。
一羽灵禽携信盏,一入暗夜肆追风。
白芍仰头望着飞飞的翅影,消失在明月皎然的苍黑色天际,他相信自己的想念也已插上了翅膀,朝着不知身在何方的鹧鸪哨飞去。

然而白芍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鹧鸪哨,离得一点儿也不远。他就坐在与白芍初次约会时、翻过的那个矮墙头,与心上人同瞻一轮明月,共陷于一片相思之中。
白芍说的没错,今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不敢合眼的,岂止是围在小少爷房外头的守卫?他在这里观望动静,想着若是里头出了什么事,他也好在外头照应。若有飞贼胆敢凌空遁逃,他守在高处,正可追缉。
因而当飞飞来到他身边时,他略吃一惊。当他解开那条红绳,读到信上字句时,心中柔情,立时涛涛然决了堤。
他将飘着淡淡墨香的纸条贴到唇上,轻吻那个、被涂抹得不成样子的“想”字,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千重机关困不住的侠盗鹧鸪哨,甘愿以情为笼,抛却海阔天空的自由,与白家小少爷的命运休戚,紧紧绑定在一起。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迷烟。这东西他平日里不常用,惯使这东西的人,总难免显得阴损,用多了则会坏了江湖规矩。但既身为贼,总要携着此物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鹧鸪哨在心里头默默道:“捕快大哥们,对不住了。在下要与心上人出双入对、双宿双栖,贴身保护他才行。给你们三番四次扣上‘玩忽职守’罪,实在是迫不得已,今次只能麻烦你们多睡一会儿了。”说罢,他又摸出一个火折子,擦亮了、将迷烟点燃,叫飞飞叼在了口里。
“师叔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注意闭气。”哨声一溜,飞飞又接到了新任务。
片刻之后,估摸着守卫们晕得差不多了,鹧鸪哨站起来,一脚跨上了清风,纵身踏入了情笼,便向着白
少爷的屋头飞去了。
(待续)

瓦上威胁浇花穴桌前犹疑春水决
【第三十四回】穴馋酒
瓦上威胁浇花穴
桌前犹疑春水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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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怎么还不回来……”白芍罩着薄薄春衫,在屋子里头焦躁地踱来踱去,衣摆掀起轻风,飘渺了蜡上烛影,“那笨鸟,该不会是迷路了吧……也不知那鹧鸪哨住的地方,离这里远不远,他也未曾告诉过我……啊!”
他忽地想起另一种可能,小拳头又气呼呼攥起来了。
“差点儿忘了那采花贼没有家!他的家,恐是在那千家万户的小姐闺床上!可是……”脚步渐慢,眉头又凝起来了,“可他不是同胡女说过,要为了我,舍弃旁的杂花杂草、莺莺燕燕的么?”
“哎呀!采花贼的信口雌黄哪儿能信!兴许,只是见那胡女长得丑,又不忍直言拒绝、非要扮作假深情,拿我来搪塞罢了!”白芍这气得一跺脚、一挥袖,屋里的蜡烛,可是真的灭了。
正当此时,一阵轻微的响动,从头顶上传来。
白芍赶忙抬头,只见屋瓦被揭起一片。瞬时,有一道皎月的清光,如同出尘的霜箭,从屋顶上射下来,将屋内的昏沉夜色劈开,恰恰好,在白芍眼前的桌面上,映下了一圈绝美的光痕。
“谁!是谁在上面偷偷摸摸!”他喊。
虽暂时看不见屋顶上那人是谁,可白芍觉得,那漏下的一束天光,好似在困住他的鸟笼外,打开了一个口。这一幕煞是熟悉,他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心里头并不慌。
“嘿嘿,是我呀宝贝儿……”男音调笑着答,果然是鹧鸪哨那混球!
鹧鸪哨来了,他真的来了!原以为过几天才会回信的,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这么迅疾。他是因为收到飞飞送去的书信,读懂了那个“想”字,所以立时三刻、马不停蹄地赶来看自己么?
一想到此刻的鹧鸪哨,并不在别的姑娘床上,而就在距他咫尺的屋头,白芍心里的惊恐、委屈、担惊受怕、魂不守舍,全像是一扁担的石头落了地,只剩下暖洋洋的宽慰,和亮晶晶的欣喜。
可他还是要嘴硬的,就算是死鸭子,也必须要嘴硬的:“哼,你来干什么?我在信里明明白白地说了‘我恨你’,你是哪只眼睛瞎,豆儿大的字看不清楚么,专程上门来找骂的是不是?”
“是么?那我可走啦。”瓦片动了动,鹧鸪哨像是站了起来,用鞋子踩的。
“诶!不准走!”白芍急了,这头儿还未编好理由,那头儿倒先叫出了声。
“嗯……?”鹧鸪哨蹲下来,将一张笑颜凑到瓦缝口,“在下忙着去陆员外府上偷香,恰好路过白府贵宝地,想起这房中有位故人。多日未见,不知他思念在下与否,特来打个招呼。既是找骂,那在下也不自讨没趣,大有打扰,就此告……”
“辞”字尚未脱口,白芍的眼泪却不争气地湿了睫毛。
他拼命眨巴眨巴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的声音在喉咙口打转:“鹧鸪哨你……你为何要这样欺负我……你究竟有一句实话没有……有一句实话没有……”
呀!小可怜儿又哭啦?一日连观两回雨,想必不久便得见彩虹。
“一句”实话是真没有,但鹧鸪哨决意说“半句”实话:“好好好,不哭不哭。我老实招供:在下才不是去采花,在下是特来浇花的,浇独属于我的那一朵小花儿……”
“独属于我”那几个字,像是条吸泪的巾,总算把白芍的泪珠给吸干了。
他明明心里甜,却还要不满嘀咕道:“什么浇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管你要采花还是浇花,都该去你的万花丛里寻。这儿只有一位不解风情的‘故人’,你来这儿做什么呀?”
“非也,非也。”鹧鸪哨从腰上解下酒葫芦,这是他原打算坐在墙头守一夜、驱赶困意时喝的。他晃动着葫芦,将全部的油嘴滑舌,灌进了一句现作的诗句里,内含深意道:“‘丛在腿间开,花在枝下栽’,我要浇的那朵花呀,它就藏在白少爷你的腿间,羞羞答答地开呢……”
(注:这里的“枝”,指的是白芍的肉茎)
“你、你想做什么……”白芍被那话逗得花穴一紧,原本到了夜间就异常泛滥的思春水,沿着未经开拓的柔嫩花壁,泻下一片来。
“我要浇花!”鹧鸪哨挑开更多瓦片,做出豪爽模样,故意叫白芍,看见他以齿叼塞、又潇洒一吐的模样。
是时候拿出男子的气魄了——因为疼惜而不曾对小白兔下过手,鹧鸪哨觉得,今晚就是拉近二人关系的好机会。
他下了一道不硬不软的命令:“坐到桌上来,把亵裤脱掉,露出那张湿漉漉的小花嘴儿来,我要喂它喝酒。”
“什、什么……你居然敢命令我,做此等羞耻荒唐的事!你就不怕我爹爹派来的守卫,将你捉住了大卸八块嘛!”
说是这样说,可白芍脑海里已呈现出自个儿玉腿大张,任由鹧鸪哨窥望的淫状来了。
啊……不知那酒,淋到花穴上来时,是个什么滋味?会凉么?会热么?是冷冰冰
的寒,还是热辣辣的烫呢?
啊、不行……万一刺痛得很,我那么嫩的小花口,受不了那些的!
不行不行,那么湿……万一我忍不住自己摸起来,叫鹧鸪哨瞧去了可怎么是好……
若不是鹧鸪哨的淫笑打搅了白芍的思绪,那两根幻想中的手指,已然蘸着酒汁,开始在肉豆上夹弄涂抹了。
“嘿嘿嘿嘿,”鹧鸪哨得意道,“你爹爹派来的那些酒囊饭袋啊,早就被我的迷烟迷得云里雾里了,这会儿啊,全都横七竖八地倒在你屋门外哩。否则,我哪儿能这么悠闲地站这儿,与你说话呀?嗯,我的宝贝儿?”
这话白芍不疑,毕竟那帮憨憨捉老鼠的丑态,还尚在眼前呢。
可白芍想不通的是,鹧鸪哨到底是居心叵测的色鬼,还是对他有真心诚意的良人呢?若只想与他再叙同衾之好,何必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难道以诚相待,真的那么难?
“你休想!上一回的赤裸相对,全是我喝醉了酒后耍疯。今儿个我清醒得很,绝不会再受你摆布!”上头的嘴是这样说,可下头的嘴儿却越来越痒。
白芍花唇口的肉瓣,像是听了鹧鸪哨的蛊惑,已然开始不受神识的控制,兀自瑟缩蠕吸着,对鹧鸪哨手里的酒,愈发地馋。
“哎呀,那就可惜啦……”鹧鸪哨擒着风凉调说,“原本想浇完了我的花,就带你去查朽春笔的悬案。可瞧你对我如此冷淡、如此之见外,连我肏弄过的故地,都不许我再看一眼,想必,也不屑再与我同行了吧?好吧好吧,那我就只能一人前往查案,一人揭开真相,一人满足好奇,一人独享谜底,真是好生的孤单寂寞冷哟……”这男人边摇着头边抱紧自己,演得甚是尽兴。
“啊、你想到查案的线索了?”白芍上钩了,他的腿间美景,毫不意外地叫鹧鸪哨的花花肠子给锁定。
“嗯。虽尚待查实,但关于‘水仙’的去向,我应当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严肃推断脸,瞬时切换为玩世不恭脸,“嘿嘿嘿,宝贝儿还不快些脱裤子献‘花’么?晚了,我可就要失去浇花的耐心啦?”他晃着酒葫芦催促道。
(待续)

粉嫩香荷淋泉洒月下清虹自流光
【第三十五回】酒淋穴
粉嫩香荷淋泉洒
月下清虹自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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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软硬兼施”,便是像鹧鸪哨这样子。
软的,他说:“宝贝儿,你羞什么羞?你我帐间云雨时候,你掰开花穴含着我的大棒套弄,你耻处有哪一寸哪一褶,我不曾仔细看过呢?快些吧,只不过是熟人见面、相好续情而已,浇完了花、我乐够了,便带你去查案呢……”
硬的呢,他则更加过分:“你再磨磨蹭蹭,我可要下去亲自动手啦。抓着你的小屁股,掰开你的腿,强行把我这一杆风流铁杵,塞进你的小紧穴中去,里里外外地磨,看我不把你磨开了、磨滑了、磨得淫水泛滥止不住求饶了,我发誓不会停!看看你同我比,究竟是谁更会磨蹭?”
“鹧鸪哨你坏蛋!”白芍仿佛感到有一根厉棒,不顾他的意愿,顶进他的花穴里来进出了,他好想被那样“磨蹭”,可嘴上却还要强硬,“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枉我之前错看你了!”
“啧啧,一开始不就说了?我就是个采花贼,风流乃是采花贼的本性,”鹧鸪哨装作没心没肺调戏道,“你还真把我当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了?小傻样儿……快着点儿照做!不然,我可不担保,不会泄漏你我曾春风一度的秘密!”
“你别!呜呜……呜呜呜……”白芍一边呜咽,一边已被鹧鸪哨逗得淫水沥沥,抖着两腿落下亵裤时,与肉缝紧紧贴吻的裤头上,湿得犹如下了一场雨。
他乖巧地踮脚踩上凳子,又缓缓地登上桌子,跪行着爬到月光皎好处坐下,将纤长的双腿打开来。一柄玉茎和一沟淫坳,便裸露着呈现在鹧鸪哨的眼帘里,任他赏取,任他品评。
鹧鸪哨知道,白芍心里头早就想这样做。从第一次见面时,小可怜独自手持着铜镜,纠结要不要窥看自己的下身,他就知道,白芍一直期盼着,如此非男非女的特异身子,有朝一日可以不必躲躲藏藏,亦能被人欣赏,也能得见光明。
鹧鸪哨很想告诉他:“宝贝儿你不必觉得羞耻。你很美,你在我眼中,就是我最爱的样子。”
可他知道若自己这样说,反倒添了别扭,定会戳了白芍的痛处,显得自个儿很在乎他的“与众不同”。那心窍如水的人儿,定然会觉得自己的喜爱,只是出于同情。
有些话,男人只能放在心里,有些不被理解的疼爱,只能以行动表面。
鹧鸪哨又掩上玩世不恭的面具,装着轻薄好色的模样,来解开白芍的心锁:“你的手呢?别光知道后撑着,将手抚到‘玉枝’上挪开,让我瞧清楚下头的‘花渠’!”
白芍一听鹧鸪哨还不满意,非得要“瞧清楚”自己花穴里的淫态才罢休。他一边生气,世上竟有如此淫邪无礼的混球,可是伸到穴前、捉住小玉茎的手,已然隐隐地感觉到肉柄的勃起,那叫他不敢声张的、透着些许温热的微硬。
我怎么会……啊、我怎么可以这样不争气……呜呜呜、为什么光是被男人远远看看,都能感觉到这般的舒爽?那他若是再凑近点,再凑得近一点……
脑里浮现出,冒牌朽春笔画的那张春宫图,想象里鹧鸪哨的唇,已然凑到了自个儿腿间来吸弄……
偏在这时,头顶上又传来指令:“拇指顶住了小花柄,不准它垂下来!你的食指呢?点住了肉瓣掰开,叫我欣赏欣赏内里!”
白芍颤缩着指头,按到淫穴口去时,合闭的花沟里,传来羞煞人的水音:“滋溜。”
“呜呜……呜呜呜……别这样……”他像是为了缓解这尴尬而哭,好像泪水断线般催下来,就能将这淫荡小穴的所作所为,全推到那肆意欺侮他的鹧鸪哨身上。
当他照那“恶人”的话去做,以两指掰开肥厚的花唇,那两片中间含着水儿的淫肉,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啪”才肯分开,简直令人羞得,想挖个洞,将自个儿埋下去。
这会儿,一整张粉粉嫩嫩的小嘴,尽现在鹧鸪哨面前,被指尖强行撑开着,像一张贪得无厌的小馋嘴,能吞得下一整颗硕大的山核桃。而内中的媚肉,仿佛是抵在淫口里惹人怜爱的舌苔。
试想一个绝色又清纯的人儿,就那样张着穴口,无辜地抬头望着你,眼泪汪汪,楚楚可怜,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忍得住不做点什么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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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鬼宅心忑忑纱衣淫饰脸红红
【第三十六回】探凶宅
夜访鬼宅心忑忑
纱衣淫饰脸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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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既有武功高超的鹧鸪哨在旁保护,飞飞鸟自是懒得前去凑热闹,它的任务是留守白府:捕快们全都叫它叼的迷魂香给迷晕了,若是真有刺客此时来向白芍下手,它也好躲在暗处,窥清楚刺客的身形特征。
白芍则擦净了淫水,意犹未尽地提上裤腰,踩着猫步推开了门。
左右一瞧,爹爹唤来的捕快们,全都歪着脑袋、做着他们的春秋大梦哩!抬眼一看,鹧鸪哨已然抱着臂、斜着唇角,立在不远处候他了。
重得自由的小白兔,向着他的“人形纸鸢”扑去。男人长臂一揽,清风一踏,白芍依在鹧鸪哨的怀里,又一次飞上了明月苍穹。

花街离河市不远,即便到了三更天,依旧是灯火通明。这里喧嚣着男人裤裆里、永不止歇的欲望,女人双腿间、永不熄灭的贪念,也载着兰陵这座古城里、永不落夜的繁华与热闹。
但朽春笔的隐宅,如同花灯照不到的暗影般,只蜷缩在长街尽头的一隅。它又像是一只安静的深匣,悄悄然锁着秘密,等待白芍与鹧鸪哨,前来此处探寻。
很快,二人便依李四奎曾说过的指引,找对了地方,跃下了墙头。
夜探鬼宅这种事,既凶险,又刺激,激动得白芍那一颗心呀,上上下下的,像拴了一只小蚱蜢在蹦跳。当然,一想起方才离开的温热怀抱,属于那个、刚窥看过自己阴户的男人,这于他,又是一重心弦乱拨的激荡。
总之,白芍按着心头的小蚂蚱,小心翼翼地紧随在鹧鸪哨身后,走进了这座花木掩映、幽暗深邃的老宅。
“宅子这般大,咱们这是要去哪一间啊……”明知道这里四下无人,可白芍还是把声音捂在了嗓子眼,像是怕路过身旁的无形鬼影,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身为一个贼,鹧鸪哨的本事,便是能在初来乍到的府宅中,第一眼便寻到目标。他一指某间屋子:“去那儿。”
“呲啦啦——”许久未被推开的房门打开了,许久未曾呆人的空屋里,总算添了两道活气。
鹧鸪哨燃亮案上白烛,整间屋里的陈设,才算清清楚楚地呈现入目。
靠墙立着一只一只的木架,正如李四奎所言,这些架子上,原本摆放的应是朽春笔的真迹。可后来为了做买卖赚银子,画册被他和师娘二人全搬上了船。如今的架子上全空了,显出一派荒芜空落之象,因久无人打扫,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屋角立有一道屏风,里间搁着一张矮榻,榻上还乱七八糟地堆着一些女人的衣衫,以及勾情弄趣的小物件。
白芍就着烛光走上前,好奇地以指尖、挑了挑那堆衣饰,就挑出了叫人脸红心跳的式样。
有透明的纱衣,系在胸前,恐是连凹迭的乳沟都瞧得一清二楚;有鸟羽织成的亵裤,挂在腰际,毛毛茸茸的,最能生出惹人怜爱的风韵;还有粗黑巨大的牛角玉势,顶端还牵着两根金光闪闪的细链子,一端入了穴,两外两只链钩,可以挂在耸起的乳粒上丁零当啷地晃……
不必怀疑,这里就是朽春笔的作画间;而这张矮榻,就是供他临摹的美女们,或坐或躺的地方。
“宝贝儿,你这么喜欢这些物什,不如顺手捞几样回去,藏在房中,待我与你慢慢地耍玩。”白芍回头,见鹧鸪哨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望着自个儿笑。
他赶紧像指尖遭刺一般,丢掉了那些东西,避开远远的,摆着手道:“你别、别胡说八道!”顺便在脑里设想了一番,被大玉势顶进花穴里去的充盈滋味,刚换上的新亵裤,又浸了一趟春泉。
他赶紧退到屏风外来,急急地切了话头:“对了,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咱们要来的地方?”
鹧鸪哨也不逗他了,换上正经脸道:“原因有二。第一,因为那扇窗。但凡画匠在白天作画,总要找个日光充沛的地方摆桌铺纸,才能对所画之物瞧得真切、勾得仔细。而朽春笔这间宅院呢,整个儿的坐南朝北,隐蔽则隐蔽,却是采光不足。纵观各屋,也只有这一间里、开的这扇窗户边上,最为敞亮。”
白芍点头同意:“那,第二呢?”
“这第二么……”鹧鸪哨忽地轻功一展、凌波一踏,转眼便来到窗边桌前,举起桌上那盆花对白芍道,“便是因为它!”
“这是……”白芍终于想起来了,眸亮喜色道,“啊、对了,这就是你说的,咱们要来会会的那盆‘水仙’?”
“正是。但更准确地说,是咱们要来会会那位、被称得上是‘水仙花神之化身’的大美人!”
(待续)

云想衣裳花想容应是瑶台月下逢
【第三十七回】水仙图
云想衣裳花想容
应是瑶台月下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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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你说,大美人就藏在这盆花里?”
他跨上前,左左右右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可这就是一盆平凡无奇的冬水仙而已。此时已是春暖时节,娇艳的花朵早已凋谢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坨看起来粗粗胖胖、无精打采的球茎。若说这团东西能与绝色佳丽搭上边,白芍说什么也不信。
他嗤笑道:“你说什么笑话啊?连三岁娃娃都晓得,那么小的瓷盆里,根本藏不下的那么大个姑娘。嘻嘻,除非你说的美人,是小时候娘亲给我说过的故事里,那位栖身在田螺壳里的‘田螺姑娘’。”
鹧鸪哨笑而不语,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来,打开到某一页,朝白芍得意地晃了晃。画页上的女子,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咦?这不正是朽春笔视若珍宝的《十二花神册》么!这一位不就是那个……那个遭鹧鸪哨鄙夷的、穴里插着狗尾巴草的姑娘么?从容貌姿色上来说,她的确与其余的花神化身,有着难以攀附的天差地别。
白芍不解道:“你又将她请出来是何意?难道她就是水仙化身?不对啊,你不是说,她根本不配位列花神之一么?”
“才不是她!宝贝儿,”鹧鸪哨卖着关子道,“若我所料不错,你马上就要与水仙花神见面了!”
说着,他突以二指、夹起了桌上的粗毛笔。转杆之间,软毛的笔头已然浸入到水仙盆的花液里去蘸了个饱,又被鹧鸪哨压到画着丑女的册页上,湿哒哒的,运笔扫了个遍。
白芍定睛细观,骇得一眨都不眨眼。只见那“貌不配位”的丑女,在湿毛笔的云扫下,渐渐褪去了颜色。片刻后,淡得几近素白的纸面上,重又浮现出了一位绝色美人!
那一道道细腻的笔触,犹如碧草在清池的涟漪中,极慢极慢地生长开来,抓住了观者的心神,渐渐框出了令人心旷神怡的容姿。
那当真是一位“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见”的美人啊!该如何描绘他的美呢?凡间的言语,在那等美色面前,皆要苍白失力。若是硬要描摹,恐也只有当世文豪的一句诗,方能摹得出其风采之万一:“云想衣裳花想容,应是瑶台月下逢。”
如此的美貌,即便是天上的云朵,也心甘情愿地被扯下来,织成他的一袖。怒放的繁花,也要忍不住艳羡他的美丽,争相插到他的脸颊边来,装点他的容颜。如此的美人,恐也只能在西王母的瑶台之上,才能欣赏到他的仙姿。而他,却不是一位十成十的女子。
那美人提起着云袖,高抬着一条腿,以单腿立在一只硕大的花盆之中,低眉颔首,正在欣赏自己倒映于水中的娇影。他的眸中,既含着复杂的自卑,又深藏着掩不住的自傲,他的发髻上簪着一朵娇美的水仙,而花穴上方、高高翘立着的玉茎顶孔里,也插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花。
他那孤绝清寂的芳影,以及下身羞耻却艳美的穴器,在纸上一览无余。毫无疑问,他便是水仙花神在人间的化身,而他同白芍一样,竟也是一位生着花沟的男子,一个为世俗所不容的阴阳人!“怎、怎么会……”白芍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正是如此,”鹧鸪哨却显得颇为镇定,像是早有所预感,“宝贝儿,看来你在这世间,并不孤单。”侠盗将手掌揽到白芍的肩头握住,给予他无尽的宽慰。
白芍愣了半天,脑子才开始转动:“原来是这样啊……咱们在船上翻箱倒柜地找不着,原以为远在天边的东西,竟然一直就近在眼前!幸好这《花神册》被你收起来了,并未随着那一船画而遗失……啊、对了!这幅画保管得这样神秘,难不成……难不成它就是那个鬼影要找的……”
“嗯,”鹧鸪哨赞同道,“此画应该就是疯婆娘一直在苦寻的那一幅,‘朽春笔’要她烧下去陪葬的春宫图无疑了。”
“吓!这么说,朽春笔的小情人就是……他喜欢的居然是……”白芍又望望那根惹眼的玉枝。
鹧鸪哨爱怜地摸了摸白芍的面颊:“小呆瓜,你讶异什么?除我之外,世间还有其他男人也好你这一口,很奇怪么?我与那死鬼朽春笔,也算是有缘。可惜了,还是迟了一步,没能为你求一张墨宝,否则,你定然要比他,美上千倍!”
鹧鸪哨不屑地朝那天仙瞥上一眼——哎哟哟,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刻意逗白芍的乐。由此看来,朽春笔把小情人画得美若天仙,也有虚假浮夸之嫌。
可白芍却有那自知之明,他晓得自个儿远不能同画中佳人相媲美。但鹧鸪哨如此说,他还是很开心。虽不知鹧鸪哨“好他这一口”能好到什么时候,可他暗暗希望,胡女的话能成真。
这时,他见那采花贼又从袖里抽出一样东西,顺口打趣道:“你的身上怎像藏着百宝囊,什么都有!这又是什么啊?”
鹧鸪哨打开布包:“小心别扎到手。这是银针,用来试毒的。”
说着,他已将针头的一端,插
进了水仙盆里。再取出来时,银针已黑了一半,很显然,这花液中含有剧毒。
白芍感叹道:“天啊,这水仙花可真是好耐受力,日日浸在这毒液中,居然安然无事,还能滋养开花?”
鹧鸪哨凝视着漆黑的针头道:“果然没错,这是西域名毒——‘醉花荫’。此毒无色无味,眼观无色,鼻嗅无异,寻常人根本不会注意。可是只要不慎舔上一口、舌尖沾上一滴,生者便会立即毙命,犹如阎王金钩急急伸到阳世来索命,让你即刻醉倒在花荫里。之所以叫这个名,只因此毒十分特异,只稍滴上一滴,在水生花的花盆里,便能将花期延长上十日;十日之后再滴一滴,便又能十日。如此往复,直至稀有的毒液尽数滴完,那之前能长葆花开不败。不过算算日子,朽春笔已死去多时了,这盆水仙凋萎成了这个鬼样子,也是自然……”
鹧鸪哨拍了拍水仙的烂球茎继续道:“这花啊,就同人一样。假若某人,非但成日不合眼歇息,还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在床上折腾,便只能靠着人参、鹿茸、大补丹之类的外物吊着命。一旦停了进补,他会立即精元耗尽、精疲力竭而亡。而这受用过醉花荫的花,一旦停止了服毒,来年便再也不能如期开花了吧。唉,这万事万物过犹不及、盛极而衰的道理,这朽春笔岂会不明白?大概是太爱这水仙了吧,不忍一瞬看其凋败,才会如此极端。我猜想,这花兴许就是他那小情人送与他的念想,也说不定……”
鹧鸪哨长吁短叹之时,白芍脑里想的,却全是他爹爹与那小骚狐狸二娘所行之事。他禁不住担心鹧鸪哨一语成箴,爹爹本就年事已高,会不会也……(阅读提示:这是一处伏笔,与大结局的谜底有关)
幸而鹧鸪哨又将话头转到了关键处,切断了白芍的胡思乱想:“而这醉花荫还有一处妙用,便是能隐匿墨迹。其实这张纸上,以普通的凡墨与西域的‘乌樨墨’,分别画了两张像,一张盖在了另外一张的上面。乌樨是一种长在蛮夷之地的罕见野木,其木质极厚极黑,研磨成墨后,笔迹落纸即消失,只有用醉花荫兑过水的毒液涂抹,方能显现完全。而醉花荫又能消融普通的墨迹,与乌樨墨相辅相生,堪称一对好伴侣,为西域江湖人士传递暗讯时所钟爱的宝物。”
“啧啧,这种谋财害命的东西,你鹧鸪哨懂得还真不少嘛!”白芍不想在鹧鸪哨面前,显得呆呆笨笨、一无所知,便斜着杏眼讽道,“除了劫色之外,你鹧鸪哨该不会还夺命吧?”
这个么……鹧鸪哨虽然从未为窃宝而害过人命,但久在江湖闯荡,岂能没有与人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再说以他的身手,真想要掐断个把喉咙,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嘿嘿,宝贝啊,咱这边儿说着人命案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忘了?就在这张桌上,曾搁过一只血红森白、死不松笔的断手!”
白芍的汗毛,瞬间全立起来了。
(待续)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第三十八回】幽冥手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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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断手呢!”白芍紧张地道。
“在……”鹧鸪哨悄悄将手伸到白芍肩头,“在这儿呢!”声音忽地拔高,指尖收拢,抓了抓白芍的侧颈肉。
“啊啊啊啊——!”白芍直觉是那只鬼手,从幽冥里探出来索命了。脑瓜没来得及多转,双手便环抱上了鹧鸪哨的胸膛,双腿自然而然架在两腰,整个人像只布袋子一样、挂在男人的身上,夹得那叫一个紧哟。
鹧鸪哨手中还握着毛笔,低下头狡猾地冲白芍笑:早知道骗其投怀送抱是如此的轻巧,他早该多吓唬几回这六神无主的小可怜儿。
“别怕,方才那是我的手。那只断掉的手呀,早就叫朽春笔那婆娘给收走埋了呀。要不然,难道还一直搁在桌案上,等着发臭、熏人?要不然,就是涂点盐巴,吊在屋子里风干腌咸肉,过冬时拿来下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鹧鸪哨的打趣,缓和了白芍的心惊。他嫌弃地从男人身上跳下来道:“我呸!这种馊主意,亏你想得出来!想想都要将隔夜的饭菜呕出了!”
啧啧,白芍这是没见着献花会群豪相聚时,“阉人腊肉丸”那场面,不然脖颈下真要挂个痰篓。
鹧鸪哨则不再续话,而是缓缓地抛着笔,眼神盯在笔尖上沉思。
“诶,你想什么呢?”白芍凑过来轻声问。
“宝贝儿,”鹧鸪哨正色道,“原本你我都以为,朽春笔被砍断了手臂,还死死抓着笔不肯放,这要么是李四奎说故事时的添油加醋,要么便是他师娘受惊过度、吓丢了魂儿,胡言乱语或是记岔了。可现今查明了是这醉花荫作的祟,我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白芍心痒痒得很,催促鹧鸪哨快说。
“握笔不放,决计是中了醉花荫的征象。此毒特异,能让僵死之人保持着生前最后一个姿势不动弹,即便是被砍断了手骨脚筋,那手指头、脚趾头,依旧能久不松劲,就像是在死者的残躯中,留驻了最后的一缕执念。”
“哦……那看来,朽春笔是中毒而亡的了?诶不对啊,”白芍终于发现了蹊跷,“若是死前最后一刻,那朽春笔就坐在这桌前握笔作画,而那行凶者的武功,又高强到了能神不知鬼不觉、潜至他身后悄悄举刀的地步……”
白芍歪头挥袖、仔细推演着,这梦想当捕快的人,头脑总算是灵光起来了:“明明只需是一刀毙命的爽快事,那凶手又为何要费那功夫,再给他的口里喂毒呢?再说,那凶手又是如何知晓,摆在桌上的水仙花里,就掺着毒药呢?”
白芍能想到这一步,鹧鸪哨已然很是欣慰了,再深的考虑,就太为难这不谙世事、不懂“情为何物”的深闺小鸟了。
鹧鸪哨最后又转了次笔杆,从容搁下,转眼望定白芍道:“因为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那凶手当然不知道花液里有毒,否则,他也不必带刀来,或者说,不必来这一趟。我猜,在那凶手到来之前,朽春笔就已经咽气了——他是饮鸩自尽的。法子么,便是舔了笔毛上蘸的毒水。”
“哈啊?他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自愿去阎王爷那儿报到?”白芍先是吃惊,又想到鹧鸪哨说是为情,那幅水仙美人图,便在脑里活灵活现,“难道是因为他!”
鹧鸪哨拍拍兜着《十二花神册》的胸口:“应当就是。你还记得那婆娘被‘水鬼’拖下船去之前,疯疯癫癫地喊了些什么?”
白芍顿了顿,一拍脑袋竖着指头,与鹧鸪哨异口同声道:“我不是刻意把他的事情说出去的!”
“对了,就是这一句。”鹧鸪哨说,“那时候咱们不知道那个‘他’是男是女,说的是何人,与朽春笔的横死有何关系。现下看到了毒液渲染出的异景,若还猜不到,那就真成傻子了。原来那个‘他’,真的非男也非女,准确来讲,是七分男、三分女。而与身子如此特异之人交好,自然是不好对外声张的了。朽春笔生前,一定是交代过他婆娘不准出去乱说。可兴许是无意,兴许是妒忌,那女人还是说漏嘴了,因而招致了杀身之祸,夫妇两人双双枉死。”
“杀身之祸?”白芍问,“可你不是说,朽春笔是自尽么?怎么改口成他杀了?”
“自杀他杀,无甚太大差别。我想朽春笔一定是早就遭了威胁,有人逼他把那双儿的身份给说出来,这一点他连自家婆娘都未曾告诉过。他自知逃脱不了,又抵死也不肯出卖小情人,便舔毒自殒了,死在了他最爱的画桌前,手中握着描过那美人的笔。在闭目的一刻,兴许他还在铺开的心卷上,勾勒着那恋恋不舍的容颜呢……”
“哇,听你这样说,感觉真是好深情呐!”白芍感叹道,“能那样对我‘生死相许’的男人,我也想嫁了!”
说完,他鄙弃地斜了鹧鸪哨一眼,那小眼神不言而喻:哼,你这负心薄幸的采花贼,就知道被帐里成亲,你怎么不学学人家!
鹧鸪哨在心里顶嘴道:切,装得再深情,人家那也是偷情,被媳妇儿发现了遭报应。他哪儿能像我这样,有朝一日定会对你明媒正娶?
可是死者为大、死者为大哈,在这阴气未散的桌前,咱还是别戳死人的眉头为好。
白芍附和了一阵,又挑出了鹧鸪哨的一处不严谨:“诶等等!你怎么能确定,朽春笔的死,一定是与那画册中的美人有关呢?兴许是他惹了别的仇家,人家上门寻仇,这二者之间,只是纯粹的巧合而已。”
“这个么……等上了床再告诉你!”鹧鸪哨说着,将白芍拦腰一抱,脚下一踏,飞出了朽春笔的画室。
猝不及防被打横离地,小白兔还未来得及挣扎踢打呢,就随着鹧鸪哨,来到了另一间乌漆嘛黑的卧房里。
(待续)

傀儡吊魂凶案解檀口轻启贴面香
【第三十九回】解凶案
傀儡吊魂凶案解
檀口轻启贴面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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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叫鹧鸪哨压在床上,小腿儿乱蹬,烫热的脸颊与男人的鼻息相互贴着,再挪近一寸,就要烧起一场大火。
“你、你莫名其妙……抱我进这间房、上这张床做什么……我、我可不同你做、做奇怪的事情……”白芍咽了口唾沫,又补充道,“在、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哦?那就是说……换个地方就能做喽?”鹧鸪哨的手掌,缓缓摸上白芍的细腰,隔着春衫逆流游走,一直抚到身下人噗通噗通直跳的心口。
闹够了,他这才松手昂头:“我带你来这里,因为这间就是那婆娘的卧房。我以轻功抱你上这张床,自然是因为……若是用走的,怕是会破坏了这床头的痕迹。”
“什么!”白芍直起身来,瞪大眼睛、瞅着月光下黑黢黢的床帐,“你说……这里就是那闹鬼的地方……”
“闹鬼是真,可只怕是人心里有鬼,那鬼八成是人扮的。”鹧鸪哨摸出火折子,点亮床头的烛火,举着烛台慢慢地垂脚下地去。
白芍也要跟他学,叫他急忙拦住了:“别动!呆在床上别下来,你注意烛光照亮的地方就行。”
说完,鹧鸪哨小心抬步,像是沿着什么东西的边缘在探查。他慢慢蹲下身来,将烛火凑近地面。
白芍这才看清,地上竟是铺着一层薄薄的粉末。那粉色与青石砖的地面相差无几,即便秉烛细观都难发现,更何况是在朦胧夜色之中,几乎形同于无。
“咦?怎会有这许多粉呢?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么?”白芍不自觉昂首望顶,房梁上并无特别。
“是那婆娘自个儿撒上去的,”鹧鸪哨断言,“看来她并不笨,也不盲信。你还记得她对李四奎说,睡至半夜,总见到一个阴森鬼影,映在帐外向她索要春宫图么?她怀疑过那道影子究竟是人是鬼,因而设此法子,想取那‘鬼魂’的脚印。”
闻言,白芍赶紧定睛去看,只见一行脚印果然通向门外,他忙问:“这便是鬼影留下的?”又思及鹧鸪哨说的,凶案定与那阴阳人春宫画有关,赶紧又改口道:“是不是凶手留下的!”
鹧鸪哨轻缓摇首:“宝贝儿,你只对了一半。你看这行脚印大小,分明是位裹小脚的女子,鞋底印下的繁复花色,定是只有女子才穿的绣花样式。再看这前后两印间的距长几乎相等,这般从容的步速,一定是撒粉人自己留下的;若是凶手前来,必会显出焦躁和凌乱。我推测,当时那婆娘是先上了床,再在床边撒下齑粉,晨起静观无异后,才下床出的门。若是他人来过,脚印应是有来回两行,又怎会只余出去的一道呢?”
说到此间,白芍不得不佩服鹧鸪哨的心思缜密,可他马上想到一个骇人的推论:“照这样说,那鬼影夜访床侧却脚不落痕,除了飘在空中的鬼魂,还能是什么!难道真是朽春笔的阴魂回来了!”白芍感到瑟瑟发冷,不由抱紧自己。
“宝贝莫慌。我方才说你猜对了一半,那对的一半,正是鬼影的身份。听故事时,我便早有怀疑,此番来此查证,我更加断定,那鬼影就是砍下朽春笔断手的凶徒。你且看这里……”说着,他从怀中抽出一卷细丝,那银丝在月华下闪着幽亮冷光。
白芍觉得这东西在哪里见过,眼眸一亮道:“啊!这是那晚在船上,飞飞衔来的那根!”
鹧鸪哨收起细丝道:“对,这是江湖高手所使的傀儡线,婆娘落水当晚,飞飞在河面上寻到的。对于内劲深厚的操线者而言,人在彼而线在此,不入门槛,便能撑起一件轻薄的衣衫,让它在半空中左右飘荡几下,是不在话下的本领。那婆娘说他相公‘断了手臂的衣袖在账外飘啊飘’,那话虽渗人,可为咱们查案,提供了明确的线索。两相契合之下我敢断定,那人正是使的‘儡线吊衣法’,装像了魂魄,也恰恰躲过了这‘留步尘’的追踪,使那婆娘深信不疑,那个来索画的,就是阴魂不散的朽春笔无疑。”
鹧鸪哨的话,像在迷雾中燃亮了一盏盏灯烛,照亮了一团团疑窦,可总觉得还欠那么一股东风,将迷雾整个儿地吹散。
而此刻,鹧鸪哨便要吹那一阵劲风了:“整个凶案的来龙去脉,我是如此推演的。首先,朽春笔瞒着妻室,与一绝色的双儿交好。二人情深意笃,画匠为小情人绘下墨宝,藏在《花神册》里时时观赏珍藏。后来这事儿叫他婆娘知道了,女子妒火中烧,说与旁人发泄。但她只知有其画,却不知画作何在,只知有其人,却不知那双儿姓甚名谁。一传十十传百,坊间的奇闻怪谈,总如长脚般传得飞快,很快便传到凶手耳里。出于某种缘故,那凶手想要打听双儿的身份,朽春笔不受其威逼,直接舔毒自尽。凶手只好转移目标,意在寻到那幅神秘的画像,自个儿在人海里进行比对。可他遍寻不着,只好假冒死者还魂,来逼那婆娘帮他找。如此一来,便解释了为何朽春笔已死,凶手却还要砍下他的胳膊来多此一举。”
“究竟为什么呢?”白芍仍是迷
惑。
“一来自然是为吓那婆娘,利用醉花荫能保持尸姿的特性,叫她觉得,这件事从始至终,便有一股鬼气森然的力量在作祟,方便他日后扮鬼回魂。这二来呢,便是有意令人曲解朽春笔的死因,把这件事做得像是仇家寻仇,而不让人看到朽春笔为爱殉情的真相,以此来掩盖凶手真正的目的。”
“什么目……”白芍还在动着嘴皮子,便被翻身上床的鹧鸪哨,忽然锁在身下。
男人两臂撑住了床板,将白芍错愕的小脸蛋困在中间,哪儿也不准他去,也不准他移开视线:“有人要杀你,有人要杀‘水仙化身’。我猜想,凶徒要将所有的双儿赶尽杀绝。他在追查你们的身份,但又不想让世上有阴阳人的事情传得人尽皆知。所以朽春笔才会选择永远地闭口;所以找不到画、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朽春笔之妻,才会被躲在水下的闭气高手,以傀儡线拖下水去灭口;所以你才会在百味林遇难,所以我才会这么的担心你……”
白芍听得傻了。
“一粒活棋改命局……”鹧鸪哨望定了身下人,口中喃喃低语,慢慢地俯首凑唇道,“芍儿,从这一刻开始,让我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你好不好……”
他叫他“芍儿”,只有最疼他的娘亲才会这样叫他……
白芍一瞬不瞬望着压下来的俊逸容颜,他觉得外间的天旋地转、天塌地陷,都与他无关了。就算此刻有千万支冷箭,正架在危险的黑暗里瞄准了他,只要有鹧鸪哨的双臂,为他筑起的铜墙铁壁,他躲在里面一刻,便是安心。
白芍慢慢地合上眼睫,轻轻地应了一声“嗯”,便将一张温而软的樱桃唇,送与了迎面降下的男子气息来夺取。檀口轻启,他蓄着蜜津不敢下咽,打算滋润那伸进来、舔舐唇齿甜香的舌尖……
“湿啦!”调笑的男音再次大声响起,一只手探到白芍腿间,抓了一把春水洇染的亵布,鹧鸪哨满意地抬离美人唇,搓着沾满淫水的指尖说道,“我就是想试试,待我成了你的贴身保镖之后,你会不会忍不住,日日要向我索欢,把我的身子给掏空。哎哟哟,瞧你这小淫虫,才说两句好听的,下头就湿成这样,要是我真与你同床共枕、不分昼夜地保护你,你怕是要将花唇套在我的阳物上,不把我吸得精光,不肯下来吧?哈哈哈……”
“你!鹧鸪哨你混蛋!你找死、你欠打啊你!”白芍气愤地抡起那婆娘的木枕,一下下敲在鹧鸪哨的肩,鹧鸪哨只是嘎嘎笑着躲闪,依然赖在床上、任他爆捶。
等白芍打够了,二人又互相望着呵呵笑,鹧鸪哨牵起白芍的手,朝他抛个挑衅的眉眼:“走,既然都来了,我带你去逛窑子、喝花酒!你长这么大,一定没去过烟花柳巷,和成堆的漂亮姑娘们一道耍玩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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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有留言说鹧鸪哨渣,不符合我先前说过的“双洁”设定。双洁指的是双处男,这是肯定的。
故事是我一个人的。我在码字时看见了我想看见的爱情,我为了这份“看见”而继续创作,至于别人觉得膈应不膈应、爽快不爽快,与我无关。
故事的前半段确实比较清水,等鹧鸪哨入了白府,两人朝夕相处了,刺激的内容会增多,白芍的“露阴癖”会显现出来。一路追到这里的人,我会对得起你的那份等待。但我只产我自己喜欢吃的粮,不强制付费,如果能愉悦到你我很荣幸,但若不能取悦任何人,也丝毫减少不了我的幸福。
三月份就说要封笔了,为什么五月份我还在写?因为我找回了写文的初心,我现在在自己的脑洞里遨游,不关心外界的一切,我很幸福。你们就算把我骂成一坨屎,我也是一坨自嗨且快乐的屎。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花开时见佛,码字时看见不存在的爱情。

妓馆寻芳魁古墓掘宝现活鱼
【第四十回】群芳苑
妓馆寻芳赏花魁
古墓掘宝现活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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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芍怎么也算是个良家闺男,本来像这等乌烟瘴气的烟花之地,他是连脚趾头都不屑触进来的。哦对了,他也不准鹧鸪哨进来,想娶他就要改邪归正。
可鹧鸪哨说,这全是为了查案。
如今朽春笔案的来龙去脉基本都清晰了,剩下的、也是更要紧的,是找到白芍的同类,也就是春宫图上的那位水仙化身。可茫茫人海,究竟要往何处去淘呢?
鹧鸪哨灵机一动,想那朽春笔隐宅就匿于花街尽头,平日来宅子里求丹青肖像的,也是烟花女子居多,既然来了,何不深入街上妓馆,打探那双儿消息的同时,顺道带白芍开阔眼界。
他们去往的那间群芳苑,与旁的妓馆不太一样。它是整条花街上,人来人往、生意最兴隆的一间,其中网罗的姑娘,样貌才情皆是一等一的绝佳;且更具特色、令它门庭若市的缘由,则因它是兰陵城里、唯一一间兼营男色生意的花馆,颇得那些深藏龙阳隐癖、却苦于无处寻芳之人的青睐。
有钱人逛窑子,本就是种风流,说出去不丢人。那门儿一关,灯儿一吹,外头人谁知道你床上搂着的那位,究竟带不带把儿,这便是群芳苑的便利。
而鹧鸪哨说,若是那位“水仙化身”,当真是在风尘里结识的朽春笔,那此处便是查其隐踪的最佳着手处。
白芍嘟哝着嘴,盘问了那贼好几次——“你是不是心痒又想采花了”,得了好几回指天发誓的保证——“宝贝儿冤枉啊,我真是为了查案”,他这才不情不愿地跟在了鹧鸪哨后头。
他见鹧鸪哨叫门口迎上来的姑娘们,顺水推舟地牵了进去,那心里闷得、像卡了一粒酸梅,从进门就没挂过好脸色。
那些个极善察言观色的姑娘啊,个个都是人精,有赏没赏、该不该奉承谄笑,瞄一眼就知道。故而鹧鸪哨像个可口的饵食般,被一群鱼盯上了;而白芍呢,却像一株孤单的水草,始终被冷落在一边,心头聚着哇凉哇凉的一池水,幸而以一股傲气撑着,没换做眼泪涌出来。
二人进了楼下雅座,白芍故意隔开鹧鸪哨老远坐下,撅着嘴巴冷眼旁观。只见那可恶的采花贼,竟是悠悠然闲坐,小酒咪着,小曲儿听着,后头还立着个姑娘为他扇风。一左一右两个美人儿,殷勤地凑过身子喂他喝酒,他也只抬着袖子婉拒,提着坏笑的嘴角,朝着白芍斜斜地撇过来。
鹧鸪哨笑观白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醋意在心口难开,颇有乐在其中、怡然神采。
这好一阵磨心呐,总算叫外头的一阵喧哗声打断:“凭什么啊!老子提了黄金五盘、珠玉十串,命人璀璀璨璨地端到尘官儿眼前去奉上,就为等他邀我上去喝一杯酒。他说诚心相见急不得,那好,我便等着!从日暮西山等到了月上柳梢头,从月上柳梢坐到了子时打更后,这诚意,难道还不足以感天动地么?老子这屁股,都快他娘的烂在这张破椅子上头了!”
白芍听到“哐啦”一声响,忙冲出珠帘去看,周遭齐刷刷探出来不少看热闹的脑袋。大家眼睁睁看着一名粗莽大汉,将一张雕花木椅抡起来,摔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他淬了一口唾沫星子,继续骂道:“那尘官儿究竟是瞎了眼睛,还是叫鬼迷了心窍,珠光宝气他瞧不入眼,居然被只一文不值的破杯子给勾去了魂儿,还把那个迟来的娘娘腔请上了楼?步香尘,你给老子露个脸出来说说看,那杯子里装的,是不是迷魂酒?若不是,老子今儿个非亲自请你喝上一壶纯爷们儿尿!”
说着,那大汉竟是岔开了腿,粗鲁地撩袖解裤带,作势要向碗里撒进尿去。尿水未出,众人先是“噫——”一声唏嘘,仿佛嗅到了骚臭味般挥掌鼻前,白芍亦不例外。
蓦地,一道玄雷之音从楼上响起:“下头是哪只野犬在嚎吠,坏了我与箫公子吟诗品酒的雅兴!”
二楼的木廊上惊现一位面似桃花、笑若轻云的妙人,正乃群芳苑的男色头牌、传言中“一步一香尘”的美玉公子——步香尘是也。
人云“北齐魅、南香尘”,步香尘是与长安齐魅齐名的、兰陵城中的雄花之魁。齐魅善对弈,而香尘通音律,齐魅能一边凌空拨琴、一边翩翩起舞(见注释),而香尘能闻香品百酒、闭目识百花。
无论是何种稀有的酒、何种罕见的花,只要拿到被蒙了眼的步香尘鼻前,叫他轻轻嗅上一嗅,他便能将酒里酿的花果食粮、花束里携的每一种类的香,说得丝毫不差,真乃见多识广、心窍玲珑的奇人也。
方才那吼声震天的莽汉,突地见了步香尘本人,便如耗子见了猫般,顿时讶异得哑了声。观这一屋子人,凝神的凝神,屏息的屏息,除却那波澜不惊的风流盗王鹧鸪哨外,其余的寻欢客,皆是惊艳非常,叫步香尘的气势给慑住了。
“哦哈哈哈……尘官儿你何必动怒呢?同那等莽夫计较作甚?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今宵月夜良辰,待会儿你同我,还要入帐欢好呢…
…”房门里又步出来一袭粉衫,洞箫仙抬着长箫一端,特意含情脉脉地挑在步香尘的下颌,“来,咱们回房里,接着吹箫吧!”
吹箫吹箫,这吹的究竟是八孔竹箫呢,还是“单孔肉箫”呢,个中深意,就留待那吃不着葡萄骂葡萄酸的粗汉,自个儿去解了!
听见熟悉的脂粉音传来,始终坐在雅间里陶然自乐的鹧鸪哨,总算挪了脚步,随白芍走到外头来,站在了白家小少爷身后,昂首道:“箫兄,真是江湖何处不相逢啊!白日芳波湖一聚刚作别,没想到夜半又在群芳苑遇见你,你说,这是不是咱俩的缘分?”
洞箫仙原本勾着步香尘的腰就要往回走,一听是知己好友鹧鸪哨唤他,立即来了精神:“哨兄是你!”慧目如他,一眼就望穿了鹧鸪哨与身前人不凡的关系:“这位是……”
“来,我同你引见一下。这位,就是本府父母官、为民做主的‘白青天’白大人家的三公子——白芍。”
这“青天”二字,稍稍压下了白芍心里的不快。天可怜见,他那糊涂爹爹,这辈子恐是头一回,叫人在背后如此的夸赞。
洞箫仙眯起狭眸,打量着白芍那张、精致却稚秀的小脸蛋儿。他想起芳波湖上、三娘与鹧鸪哨的叙话,心下透亮,知道这位小美人儿,八成便是他哨兄近来行事反常、还寻起春宫画的缘由了。
他忙恭敬作揖道:“幸会,幸会。”
台面都给白芍搭好了,他也不能太驳鹧鸪哨的情面,于是他也冲洞箫仙敷衍一笑,拱拱手,算是回礼了。
“怎么?二位早就认识?”步香尘爽快道,“好啊,那就邀这位哨公子和白公子一道,进我房里来喝杯酒吧。”
众人又是一阵嗟叹:怎么这么容易就能上楼去啊!别人坐得屁股瓣子都长毛了,连尘官儿房门口的灰尘都摸不着一指头,那两人刚来,竟然平白无故得了如此荣幸!唉,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粉衫人者,能近观美人养眼哪!
“慢着!”那莽汉终于从美色中晃过神来,哪儿能堪受得了这般羞辱:“步香尘,还有那个涂脂抹粉的娘娘腔,你们给老子站住!他娘了个篱笆的!老子不发威,你们当老子是病猫好欺负是吧!看老子今儿不砸了你的……喔唷!唔啊……”狂言还未喷完,那大汉的眉心,正中一道飞来的暗器!
“吵得人耳朵疼,躺着歇歇去吧。”牵着白芍上楼的鹧鸪哨,随手扔了一枚吃剩的瓜果壳儿,头都未偏、步也未停,那大汉便两眼一翻,转着眼珠子,晕晕乎乎地倒了下去。

房间里,除却白芍之外,一片其乐融融、宾主尽欢之景。
步香尘掩嘴巧笑,翘着指头,端着一盏玉杯在三人眼前晃荡。阵阵酒香,随着杯中波纹的荡漾倾颠而出,这对于尝惯了美酒的他,倒是不怎么稀罕。可奇就奇在,那清波中的一缕橙光艳色——白芍定睛一看,竟有一尾细鳞活鱼,在酒液中摆尾游弋,逍遥快活地吐着泡泡呢!
尽管还在偷偷生着闷气,可有一点鹧鸪哨没骗他,白芍是真的开了眼界,他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鱼啊?竟能在酒里存活!”
洞箫仙与鹧鸪哨擦袖碰了碰杯,又仰头饮尽,卖着关子道:“这鱼儿的来头,可不小呐……”
那莽汉说,步香尘“叫一只破杯子勾去了魂”,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杯子本身不值钱,而杯中游的这条鱼,才是稀世罕见的无价之宝。
话说这条鱼到底活了多少个年头啊,兴许将在座四人的年岁加起来,也敌不过它所经历的漫长春秋。它头一次现世,是在前朝的一方古墓里。
当时那盗墓贼,在墓室的西南角点了一支蜡烛,棺椁一开,蜡烛一灭,躺在黑暗中的尸体下头,传来“咕咚咕咚”的怪异声响,吓得那盗墓贼跪在地上,“啪啪啪”地直磕响头,口中喊着:“墓主人饶命!墓主人饶命!若能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定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也不下墓摸金!”
磕了半天,也未见有起尸动静。那贼壮着胆子,又点亮了烛火探看,才发现死尸早已烂成了森白的骨头,哪儿还有尸变的可能?奇怪的是头骨的下方,那细微的响动持久不歇,他抱起那个石枕,砸开来一看:里头竟装着半枕头陈年美酒,养着一条泡酒沐浴的灿鳞活鱼!
盗墓贼知道这鱼儿价值连城,便将它献给了当时嗜酒如命的六王爷。六王觉得那鱼儿便是老天爷派来、与他作陪的酒友,赏了献鱼人成箱的金银。从此,一个玄之又玄的传奇,便在坊间传了开来:说那墓主人生前酷爱饮酒,死后魂魄不散,而是进入鱼身中,继续活在他最爱的滋味里。
后来六王叛乱,被女主正法,宝鱼也辗转流落,最后被献花会的洞箫仙盗来赏玩。
白芍听完了故事,咋舌感慨:“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有寿比南山的鹧鸪鸟,就有啜饮不醉的枕中鱼!”
步香尘赧笑着望向洞箫仙道:“这宝贝我可太喜欢了,太喜欢了!多谢箫公子慷慨相赠,香尘铭恩在心。今儿个晚上无论你要我怎样报答你,香尘都心甘情愿,即便是要折腾至鸡鸣,香尘
也绝无怨言……”
“哈!”鹧鸪哨不失时机地讥讽,以报先前、被洞箫仙说成是不举之仇,“折腾?不知箫兄待会儿,打算怎么个折腾法?是骑在尘官儿的身上折腾呢,还是垫在妙人的身下,躺平了被折腾个够?”
洞箫仙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稀松平常道:“怎么着都行啊。上头下头,我都折腾得来。不过么,在那之前,我可要先好好地折腾一下你们二位!嘿嘿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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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花魁齐魅,典出我另一部作品《邪神的祭品》,31万字,早期文代表作,已完结。海棠没有,贴一下文案,感兴趣的可以到爱发电去看,发电最低档就能看到:
齐悦有着特殊的身份,白日里他是受人敬仰的大学老师,暗夜里他是钻研邪淫之术的风骚娇娃。因为家族的契约,他注定要成为上古邪神饕餮的祭品。等待他的,只有取悦“它”,或者被它吃掉、然后任由它吃掉全人类的命运。
前世:餮(顽皮邪神攻)x齐魅(风骚花魁受)
今生:餮(冰山邪神攻)x齐悦(人妻祭品受)
祭品形态:发情,手指甲变红变长变尖
怀孕形态:产珠,手指甲变黑
饕:餮背后的黄色巨眼,腹部的长湿软舌,虽然餮恨死齐悦了,但是饕很喜欢齐悦的味道。
双线交叉叙事。第一、第三季是前世,第二、第四季是今生,很庞大的叙事。《采花》这个文也十万字了,目标是15万字,但是看这架势刹不住车,恐怕要奔着20万去了。我的目标是在今年11月前写完《采花》和《塔奴》,以后还写不写不一定,但这两篇文我一定不能坑。
浏览器输入af(点换成),在爱发电里搜“咸鱼仙姑”就能看到。

腿间死守盗亵裤一块锦帕留唇香
【第四十一回】行酒令
腿间死守盗亵裤
一块锦帕留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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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行酒的法子,有千千万万种,可洞箫仙偏偏选了最“折腾”人的那一种。借着他与鹧鸪哨,皆是身怀绝技的义贼,这惯看好戏的粉衫客,便以一个“偷”字做起了文章。
他定下规矩:大伙儿一道数上十个数,这杯中灵鱼的头转向谁,谁便要来当这窃贼。余人皆得闭上眼,提起警觉、死守严防,若能闭着目将偷盗的贼手逮个正着,则贼罚酒,否则,便是被窃者喝。
洞箫仙玩的这一出,分明是在引火,至于这火会烧了谁的身,那就全凭那不醉的鱼儿发落了。
“这个好、这个好……这主意有意思至极!”步香尘拍着掌,把白芍心里对他的那点儿好感,全给拍灭了。
一想到这个长得冶艳、性子也张扬的男花魁,轻笑背后藏着的,兴许是鹧鸪哨能将手、伸到他身上乱摸的期许,白芍的醋坛子,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
恰在这时,洞箫仙问鹧鸪哨:“哨兄,你觉得意下如何呀?敢玩么?”
鹧鸪哨则将询切的眼神掷给了白芍,挑挑眉,抿笑着不说话。一个无声的“敢?”字,直接将白芍的醋坛子,架上了旺火烤。
他一拍桌道:“玩就玩,有什么不敢的!”
鹧鸪哨则将唇凑近,遮着手掌,以另外两人听不清的耳语道:“那你夹紧了,我要盗你亵裤!”
?!白芍顿觉耳根子一热,旖旖旎旎的,像有一张酸酸甜甜的小薄饼,在心釜里化开了酥。
他这儿正愣着神呢,鹧鸪哨便跟没事儿人似的退开身,一本正经道:“好,那我陪白少爷。”
什么嘛,说得好似是我要玩这羞人的游戏……
白芍虽这样暗暗抱怨,可接下来那小眼神儿,就黏在了桌中央、杯里的那条鱼身上。看那尾巴摆呀摆,看那鱼头晃呀晃,像是鹧鸪哨那句清风般的暧昧调戏,慢慢地在他耳边吐着醴酒泡泡……
“……八、九、十!”步香尘兴奋数完,朝鹧鸪哨一摊掌道,“哨公子请先来。”
老天爷果真是眷顾白芍啊,那鱼儿像是听见了白芍的心事,非要让他当众丢丑,被扯下湿漉漉的亵裤来,示众蒙羞!可你说白芍他情愿不情愿、讨厌不讨厌呢?
单看他紧闭着双眼、却频频抖动着长睫毛,纤白的细颈上,一下一下滚动着玉丸,下咽着唾沫,十根手指头交握在一处,搁在桌上,想往桌下伸又不敢动的模样,就知他已紧张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啊、鹧鸪哨你不可以……不可以在这种地方……他们全都看着呢、不是……就算他们看不见,他们的耳朵……他们的耳朵全都竖着呢!桌下若是有什么怪异动静,他们一定能辨得出来……不行!你的手指头不可以那么随意地就伸进来、不行、那里不可以的……
在台布遮掩的桌面下,在暗不透光的黑暗里,白芍的两条小腿儿正在蠢蠢欲动,慢慢、慢慢地张开,为那可恶的采花贼,留出一条偷摸行进的阳关道。
他觉得鹧鸪哨的手,正在一寸一寸地靠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已然钻进了他的双腿间!靠近了他最温热柔软的秘域……
那根善于兴风作浪的坏指头啊,就快要插进他被绸布覆盖的花唇边缘,不顾他的羞耻,不顾他的阻挠,勾住了亵裤一角,狠狠地用劲一拽!
啊、不行不行!不能让他们看到我亵裤淌水的样子!呜呜呜……鹧鸪哨你这个坏人!
白芍在臆想中猛然收腿,不由夹紧了两片肉唇,那紧致的小洞洞便收缩肉壁,把“并不存在的鹧鸪哨的手指”,给吮住了不许他走!
哗啦啦泌出来的,是白芍阴户里的小河。那小河不懂节制,那小河永不干涸,总在他猝不及防的瞬间,不分时刻、不懂场合,顺着无人安慰的小渠,冲刷涨潮。
这不,仅仅是脑里起了淫念,那阵淫水便又涓湿了内裤,润得他的柔嫩肉唇,像是裹在荷叶里的寂寞深闺,虚挂着水帘,却无人抚慰。
鹧鸪哨的手,没有朝他来,那果真就只是一句有心无情的调侃而已。相反的,白芍却听到那男人说:“嗯……偷谁好呢?哎呀,真难下决心。”
鹧鸪哨这边儿呢,观赏了半天,白芍面上的有趣神情,将他犹疑不决、又满心期盼的变化,全都映在了眼里,这才把手掌托在颌下,笑嘻嘻点动着道:“尘官儿你可要小心了,不如……就让我盗走你赫赫有名的‘足下香尘’试试!”
那步香尘亦是心思机敏之人,闻言立即猜测,鹧鸪哨是要来偷拔他的鞋。他未曾多想便弯腰弓背,手向下伸,想要赶在鹧鸪哨得逞之前,捉住那只贼臂。
可他没想到,此举声东击西,他猝不及防便落入了鹧鸪哨的陷阱。一块锦帕,被抬至脖下等候着他呢。他这一矮首、一低头,便将唇瓣印在了手帕之上,正中了鹧鸪哨的谋划。
若是直接抬手靠近唇瓣,扰起的微风,定会叫步香尘有所警觉。而这一招
调虎离山,把雄花魁的手调离了身前,又因手帕从未抬近过唇瓣,倒是嘴唇自个儿凑了上来,故而鹧鸪哨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众皆睁了眼,瞧鹧鸪哨将步香尘亲过的帕子,如拂弄云朵一般摇在手里,得意道:“呀,看来我偷到的不是‘足下香尘’,而是‘唇上香吻’呢,哈哈哈……”
步香尘讶异一瞬,也莞尔失笑道:“是是是。香尘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说着他就要抬杯饮酒,但见鹧鸪哨抢先夺杯道:“诶,这一杯,先记上。待尘官儿欠我三杯之后,在下还有一事相问。希望到时候,尘官儿能有问必答,切莫隐瞒,言无不尽呐!”
步香尘一脸茫然,洞箫仙则若有所思,而白芍呢,则是叫妒火烧断了脑筋,压根儿就不会思索了。他不知道鹧鸪哨仍是为了查案才这样做,他不知道那男人之所以讨好步香尘,并非眉来眼去地暗通情愫,不过是想待二人熟识了,好方便开口,问阴阳人——这种坊间忌讳直言的事情。
白芍像蛤蟆鼓腮一样的气恼,兴许是又给杯中灵鱼,传递了某种灵犀。怕什么来什么,这一回,鱼儿居然摆过尾来,将木讷的眼珠子转向了他!
“白公子,你打算偷什么呢?”即便问得再彬彬有礼,可在白芍眼里,步香尘已成了同叶三娘一样的情场死敌了。
混蛋!明明是鹧鸪哨种下的风流债,为何他白芍眼皮底下容不下的“沙子”,会越来越多嘛!
唉,这兴许,就是恋上采花贼的下场吧。他悲催地想着:那些叫鹧鸪哨采过的“花”,只是尚未让他白芍遇见而已。眼不见心不烦,若是一个个全碰上了,自个儿就算是长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颗心,那也不够碎的……
“你、你别问!你们全都乖乖闭上眼就好!”白芍心乱如麻,此刻摆出那笃定的架势,也不过是在逞能。
步香尘和洞箫仙闭眼了,鹧鸪哨则有点儿担忧地望着他,也缓缓地关上了眼帘……唉,目不忍视,不如不看也罢!
不出所料,小白兔这种新手上道儿的贼,第一次企图作案,就到处碰壁被擒。
他先是战战兢兢伸向了洞箫仙的竹箫,离着老远没碰着呢,就叫粉衣人持箫,给不偏不倚地敲了一下小指头。
“哎哟!”白芍吸着凉气,又朝步香尘的发冠下手,想把那所谓“玉人”的束发玉饰给摘下来,叫他散着一头乱发出丑。
可小心翼翼的咸猪蹄刚举过头顶,就叫步香尘准确无误地挥掌拍飞,白芍又“哎哟”一声,只好作罢。
他扭过头,看向唯一还未试过下手的鹧鸪哨……
这男人可是贼中之贼、盗门里的天字第一号,司空大侠亲自教出来的好徒弟,打从遇见他,自个儿就只有被耍得团团转的份儿。他白芍这一颗心,都叫这可恶的男人给偷走了,对方还不知珍惜。
而从未受过贼盗训练、使起诈来手笨口拙的他,又能从鹧鸪哨身上偷走什么呢……
(待续)

天雷地火夺初吻木头桩子听叫床
【第四十二回】醋坛乱
天雷地火夺初吻
木头桩子听叫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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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探了好几回手,最终还是一跺脚作罢道:“我认输!我承认我谁的也偷不到,行不行!”
众皆睁目,瞧着小可怜儿自暴自弃的样子。
忽然,白芍大嚷一句“我罚酒!”便兀自端起桌上酒杯来,想要将这股子憋屈劲儿一闷而尽。
鹧鸪哨旋即起身,眼疾手快、捏住了白芍指尖,稍稍矮身一仰,小白兔便傻愣愣地被捉着指头,随着鹧鸪哨的手势,将那杯酒喂进了男人的肚里。
鹧鸪哨邪肆一笑,对其余二人道:“白少爷的酒,我替他罚。”
藏在这句后头的担忧,鹧鸪哨自是不足为外人道的。白家矜持娇羞的小少爷,一喝醉,就会变身成癫狂无状的露穴癖。这在浓情蜜意的二人间,自是床笫添趣的调味品,可若叫旁人看去了,则成了讥笑指点的公开处刑。
可白芍不领情,他脑里只有鹧鸪哨偷步香尘的那枚“香吻”,旁的什么也不思不想了。
他见自个儿的酒,叫鹧鸪哨自作主张给夺了,旁人的杯,他又不好拿来沾唇,一气之下,居然拿起桌中央的“锦鱼杯”,眉头一皱,状似豪迈地灌下一半!
真是“鱼在杯中坐,祸从天上来”,那老鱼精活了漫长年岁,哪儿能想到有朝一日,它会半个脑袋被一张红润的小嘴含在口里,甩着尾巴,险些就送了命!
“唔!啊呸……”白芍咽下大口酒汁,又赶紧将鱼儿吐回了杯。
糟糕。那养灵鱼的酒,绝非寻常酒的酒劲可比。百年陈酿,一滴即醉,两滴上头,三滴晕得灵魂出窍,又岂是白芍这样、不胜酒力的初饮者能够堪受?
鹧鸪哨立刻揽臂扶人,白芍则晕晕乎乎倒在男人怀里,可他岂会甘心、岂能消停?
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酒迷色鬼心,白芍忽然觉得,这遍种风流的采花贼,非得是属于他的不可了,什么“香吻”、“臭吻”啊,他统统的皆要偷来——不,是用明抢的,也要抢来!
“你给我过来!”近水楼台先得月,白芍趁着歪歪斜斜靠在人怀里的机会,一扯鹧鸪哨的前襟,用力一踮脚,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地夺走了鹧鸪哨的初吻!
可他哪儿能知道,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鹧鸪哨的头一回?他只当这张、见了美人便要讨好的风流嘴,该是需要严加管教的两片孽物。软薄的唇贴上鹧鸪哨的,贝齿将那说话不算话的嘴皮子狠狠一叼,一通发泄式的狂啃乱咬后,他又“滋滋滋”地舔着鹧鸪哨的唇瓣吸吮起来。
鹧鸪哨先是意外,可这吻,他着实已等了太久太久。他也不顾洞箫仙和步香尘的瞠目结舌,干脆搂着白芍的腰,将他离地抱了起来,举过额顶。
以上下交唇的姿势,二人旁若无人地吻了起来。这吻像是干柴引燃了烈火,砺石打碎了醋坛,一边是无法言说的爱,一边是误会横生的恨,可在爱恨交融之间,总有那漾着甘蜜的朦胧地界,供他们彼此渴求,交换着浓浓蜜津,抵舌缠绵……
不过,当将来当日暮西山、二人白首偕老,同坐黄昏的竹篱下回味时,想起当年他们的初吻,竟是同一条老鱼精共享了,三“人”曾分享过同一份唇齿的依恋,不知会作何感想!
那当然是后话,但眼下二人间却有一场浩劫。
“唔、唔唔……够、够了……你放开!”白芍拍掌,挥开鹧鸪哨还要吻上来的面颊。他从男人怀里挣扎着下来,可脚尖才一触地,就晕得半伏在桌面上,站都站不稳健。
迷蒙醉眼抬了起来,带着恼怒的火焰,盯向了坐在对面的步香尘,手指头颤颤地指过去,一字一顿吐出的话语,惊了在场的所有人:“我、要、睡、你!今、晚、小、爷、包、了、你——!”
那个“你”字,他说得咬牙切齿,拉长的调子像筑起了一柄长剑,意图戳疼鹧鸪哨的心。“如果那男人真有心的话”,他酸酸地想。
步香尘瞪大眼珠望向鹧鸪哨,那无奈的眼神似是在说:“你们这对叫人艳羡的眷侣,好好恩爱的神仙日子不过,这究竟是在唱的哪一出啊?我怎的全然看不懂?”
可随后他又饶有兴趣地摊手:“哈哈,好啊。白少爷生得这般精致水灵,讲话又这般诙谐有趣,能伺候白少爷一晚,是在下的荣幸。可香尘先前收了箫公子送的大礼,除非箫公子不介意……”
洞箫仙啊洞箫仙,那只隔岸观火、火势越大他越开怀的笑面狐狸,只要能膈应一回,他那从不为一人一物介怀的好友鹧鸪哨,多奉上几条稀贵的枕中鱼、多相让几回美人相伴的春宵夜,于他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
“诶,只要白少爷高兴,在下愿意割爱……”他以长箫卷动着垂鬓,这话虽是对白芍说的,可观好戏的笑眸,却望定了面色凝重的鹧鸪哨,“今晚,就辛苦香尘陪伴白少爷了……”
“好!你情我愿、你情我愿啊,哈哈哈哈!走!步香尘你给小爷我爬上床去候着,小爷这就
要跟你……唔、行房!”白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才走几步就叫椅脚绊了一下,差点儿又要跌下去,幸得步香尘及时贴上来,架住了他烂醉如泥的身子,半扶半拽地拥着他朝床榻走去。
洞箫仙抱臂,立在鹧鸪哨身旁,目送着二位美人,不忘在雪上加层霜:“啧啧,‘一步一香尘’,这会儿尘官儿在哨兄的心坎上迈步,留下的怕不是香尘,而是血痕了吧?哈哈哈哈……”
幸灾乐祸,总是令人愉悦的,他见鹧鸪哨呆呆看着不动,又催问道:“怎么?哨兄跟木头桩子一样戳在这里,是还想留下来听床?唉,哨兄真是好气度,在下就自愧弗如了。千金难求的美人,我就这样拱手成全了白少爷,希望白少爷能惜福,好生享用呐!待会儿那‘嗯嗯啊啊’的欢叫声,我可听不得,听不下去喽……”
直到洞箫仙消失在房门口,鹧鸪哨也没回头看他一眼,接他的揶揄一句。他果然像是老树盘根,扎在了这里,不退也不进,蹙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呵呵……”走至床边,步香尘转头浅笑一声,对鹧鸪哨抬眉,似是在问:“你真的不管?”随后他便挑了帘钩,落了床帐,故意不吹熄灯烛,将那呆守房内的鹧鸪哨,隔在账外。
他步香尘又不是良家处子头一回接客,当年受训时,叫老鸨听的床还少么?谁想听,那就听呗,只要鹧鸪哨自己能受得住,嘻嘻……
“步香尘你磨磨蹭蹭干什么呢!脱了!给小爷我全脱了,一件不剩!再不快点儿,是否要小爷我亲自动手扒衣!”就算闻不着,白芍这声音里也蕴满了酒气。
一双影子映在帐上,以鹧鸪哨的眸光望去,一个玲珑娇小的身躯,直直压坐在另一副颀长修美的男躯上。那双小手哟,霸气汹汹地乱挥,能听见步香尘淫魅的笑声,和衣衫被撕开的“嘶啦”声。
“嘿哟我说白少爷……你别急嘛……你知道该入人家的哪个洞么?你的枪够不够硬,要不要先伸进上头说话的这个洞里来,我帮你磨磨?”
鹧鸪哨的指尖屈在了一处,眼见着步香尘的手,已然摸上了白芍的腰际,要脱那小醉猫的裤子。
(待续)

酒醉露穴骑美人捏茎威胁断阳根
【第四十三回】荒唐醉
酒醉露穴骑美人
捏茎威胁断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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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正在上演一出角力。
白芍屈着两膝,跨跪在步香尘的身上,借着酒劲儿力气大,压着身下人不准他动弹:“什么磨刀磨枪的……嗯?你给小爷我躺好了扮马!不准动、不准撩蹄子、也不准扯开了嗓子乱嘶,打搅了我骑马的兴致,知道了么!……嗯?小爷我这就拔出来……给你挑个‘回马枪’,嘿嘿嘿……”
听听这醉深了的胡言乱语,白芍显然忘了那见不得人的一半女儿身,还当自个儿真是个“纵枪御马”的真汉子,想要骑在步香尘身上胡作非为呢!
香尘美人呢?青丝凌乱,气息撩人,被白芍小手撕开了的几缕衣衫下,露着匀瘦的白肉,干干净净,确实赏心悦目。
他笑着扭腰起身,手掌摸到白芍腰际,要帮小少爷宽衣解带:“哎哟哟,瞧白少爷你给急得,这带子解了半天,怎的跟那怨妇心事似的,越扯越成了个死结?”
他边说,余光还偷瞟帐隙外、拧着眉心的鹧鸪哨。那一声“怨妇心事”,自然讽的就是那立在红尘外、假扮潇洒之人。
“要你管!”白芍跟急眼蚂蚱似的一跳,一拍步香尘的手,“爪子拿开!小爷我自个儿脱,我自个儿会脱,啦啦啦……”还得意哼曲儿呢,他的酒后露穴癖,果不其然如鹧鸪哨所料,于此时此刻完全地发作起来。
他一边摇动着比步香尘还要细上一圈儿的腰肢,一边急不可耐地拉断了细腰带,任凭贴臀的白缎滑落下来。跳出裤料的,是一对状若白玉丘的臀,一根靡软乖巧的小茎,以及一道、叫步香尘看突了眼珠子的娇艳嫰沟!
有那么一瞬,鹧鸪哨的拳头攥至了死紧,像在激烈活动着心事,可他终究还是松开了。
只因听见步香尘不惊不怪,反而镇定自若地望着那条淫沟,媚笑着念了一句诗:“白少爷此处,可真是‘水光潋滟春方好’啊……”不消说也知道,白芍身下泛滥的是春水,潋滟的是淫光!
步香尘的手掌,随着最后的一个长调的“啊”字,轻柔覆上了白芍的短茎,包住,将那根未经人事的肉枝,抚在手心里搓弄。久荡风尘的技法,随即换来了白芍一声又一声“啊啊”的娇呼。
游戏玩到了这种地步,鹧鸪哨真是一刻也不能忍了。
他正要施展凌波步法,疾窜到步香尘榻边去阻止这场性事,没想到步香尘竟先他一步停手,怒握住白芍微勃的柄儿,转头高吼道:“别过来!否则我捏断他的淫根!我说到做到!”
事态急转直下,鹧鸪哨先前真是一点儿也未察觉,这步香尘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否则他说什么,也不会放白芍靠近那人身边。
可白芍这厢酒劲大显,他全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又面临着怎样的危险,他的神识里正云深雾浓,还以为自己正在打洞。
在一处阳光明媚的花园里啊,立着一面金棉花做的软墙,那墙里头有一窝煞风景的坏老鼠,躲在墙洞里,偷吃他藏的蜜饯。他气得哟,挺起一支短短的肉竿,一下、一下地往棉花洞里捅……咦?真是奇了怪了?怎的越捅,那竿子就越粗长,那裹着肉竿的棉花壁,蹭起来也愈发舒服了呢?
他哪儿知道那棉花洞,就是步香尘的掌心肉?他哪儿懂得鹧鸪哨心头的十万火急,而自己那根无辜的肉竿子,就要断成双节棍了哟!
床帐已叫步香尘彻底拉开,鹧鸪哨眼睁睁看着白芍一边醉语,一边在威胁要拧断他小肉根儿的男子手里,继续磨动:“老鼠……臭老鼠……缩在里头做什么?看我不拿竿子,捣毁尔等藏身的老窝!啊、啊……捅鼠洞真舒服啊……再来、再来……我还要重重把尔等撞成肉饼……啊、哈啊、我撞、我撞、我再撞!”
红嫩的小肉冠不断撞进眼帘,在步香尘的拳口处一顶一顶,像极了探出头又缩回去的小蘑菇。
鹧鸪哨长叹一息,手扶冷额,心中默哀道:真是家门不幸啊……摊上傻媳妇,这会儿还在敌人手里头求爽快呢。那小花枝儿那么嫩,步香尘的指上还套着挺硬一扳指,别磨破了茎皮才好!唉,不知其会否手下留情、稍稍松松劲,怜下我宝贝儿的香、惜下我宝贝儿的玉?
不过么,步香尘究竟是敌是友,此举又所为何由,不问过尚不能肯定。如果他与那日、百味林里下杀手的歹人是一伙儿的,此刻白芍绝不会还有命喘气。
“你想怎样?”兰陵盗王的眸中透出杀意,这是素来只窃宝不溅血的义贼,难得现出的森冷一面。
“这话该是我问才对吧?”步香尘捏紧了白芍肉枝,毫不示弱道,“你们究竟将我哥哥怎么了!他已然失踪了三余月,何时才能放他回来!”
(待续)

流落风尘行踪迷娓娓道来寻仙境
【第四十四回】仙境迷
流落风尘行踪迷
娓娓道来寻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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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步香尘本名自然不姓“步”,而姓陈。
陈家原本也是兰陵城里的名门望户,早年以倒卖丝绢生意发家,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二位小少爷亦像是含着金汤羹出身,真如“步香尘”之名所谓,似是踏在香软的丝绢上行的那人生路,本可以顺当坦阔得很。
可后来,陈家不知招惹了前朝的哪位达官贵人,朝廷随便寻了个理由,停了他家的丝绢御贡,也禁了其在兰陵城里的经营。陈家家道中落,还欠了一屁股赊债,陈父陈母吊了两抹白绫自卒,留下十五岁的步香尘及其大哥,孤苦无依。
严谨说来,陈家大哥算不得是位货真价实的“哥哥”,因其双腿之间,守着一个、同白芍一样的秘密——他也是生着一沟美缝的阴阳人,且相貌秾冶、出尘绝艳,恰到好处地融合了男子的修长与女子的清秀。
这样特异的美人,若是生在大富大贵人家,从小有爹娘疼着、守卫护着,哪怕是终身藏于深阁之中不思嫁娶,也能过得平平安安、舒舒心心。可他没有白芍的好命。
富贵命局将他兄弟二人从金丝笼里丢了出来,丢弃于市坊的淤泥之中摸爬滚打。可多年的锦衣玉食让他们肩不能挑、臂不能扛,卖力气的活儿干不了,也不屑干。按步香尘的话说:“即便是流落风尘,也要做那立在风尘里、傲然万物的一株定风草。风来昂首,雨来繁根,绝不愿邋邋遢遢,将日子过得同粗鄙之人无异。”
于是步香尘自愿踏进了群芳苑,以出色的样貌和才情,博得一众恩客的欢心。他善察言观色、能左右逢源的为人处事,让老鸨日进斗金。而他开除的唯一条件便是:“我哥哥绝不能接客!给他安排一间最隐秘的屋子,许他安安静静地深居。”
他“哥哥”的性子,步香尘是最清楚不过的。如此高傲又不愿雌伏人下的美人啊,若是落到了那些急色莽汉的手里,还不知道那举世稀有的花沟,会被肏至怎样流血稀烂的境地呢!
从此,在步香尘与恩客云雨的内房隔壁,某间需得按下机关、才能打开的屋子里,住进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影子”。那是与步香尘的长相有一些神似、却比他还要妩媚动人十倍的陈景——即是鹧鸪哨他们,于《十二花神册》上,见过的“水仙”。
白芍观那花册,总在惊恐或讶异的过眼一瞬间,而鹧鸪哨却不是,他曾将花册带回、闲来无事便展开来琢磨细观。醋意滥心的白芍,没能瞧出步香尘与“水仙化身”之间的相像,而鹧鸪哨却是一眼起疑。只是有些话,他不好开门见山地问出口。
“这幅春宫里,画的可是尘官儿你?难道你的下身,也长着撩人的花沟么?能不能……掀开来叫我们瞧瞧呢?”这些话,自然是只能埋在心头想想,若是直言不讳地问了,鹧鸪哨怕是会被步香尘当成流氓,直接扇上好几个巴掌。
再说了,鹧鸪哨也不呆傻。若步香尘真是个阴阳人,那些同他睡过的男人,还能恍若无事般守口如瓶?不早就把这奇闻异事,捅炸了出去?
故而他按兵不动,听白芍喝醉了说怒话,要同步香尘行欢,他便将计就计,忍着心头的那一点点不快,站在床榻不远处,守着他宝贝儿的身,自然也为等候着步香尘宽衣,验证其是否真的下身有异。
这一番娓娓道来过后,鹧鸪哨才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的步香尘,已然将白芍的小茎松手,任由鹧鸪哨将胡闹的小美人儿接过去。
酩酊大醉的白芍,压根儿没听见步香尘方才的身世诉说。他只管勃起着尚未软下去的肉枝,被按在男人的怀抱里,不甘不休地挺动着腰胯,瞎肏着虚空,被鹧鸪哨揽住了肩头安慰:“嘘——嘘——乖一点儿,先别挣动,夫君与尘官儿还有要事相谈,过一会儿就设法让你舒服哈。”
白芍也不知听懂没有,嗫嚅着唇瓣,口里糊里糊涂地呓语,好像还在喊着什么“臭老鼠”。
鹧鸪哨暂且顾不上他,先抬头问步香尘道:“这么说,你也不清楚你哥哥与朽春笔往来的事喽?”言外之意:看来从步香尘这里,要想得到朽春笔夫妇死因的线索,应当很难。
步香尘点头道:“嗯,我也是后悔得很。想当初,哥哥在我这里见到了一幅画,那是朽春笔为我描摹的丹青像。哥哥一见欣喜,求我放心他出去,也要从朽春笔那里求取一张来,挂于密室内,装饰寂寞的空壁。”
鹧鸪哨拍拍白芍游到他膛上来、不安分的小手,又道:“你便轻易答应了?”
步香尘摇头:“起初我有所顾虑,可哥哥说得极是凄凉。说他活得不人不鬼,连区区的一道影子都不如,影子尚能在骄阳下行走,而他只能躲在我身后的阴影里自怜。若是连这点小小的要求我都不肯满足,他活在人世间还有何意义?我听得泪下,加之他一再保证,只于五更天明前、花街热闹落幕时分出去,戴上斗笠,保证不惹任何人注意。我一时心软,便应允他出去找朽春笔,没想到从此后一发不可
收拾,哥哥三天两头的便往外跑,最后还、还……”
鹧鸪哨赶紧追问:“还怎样?朽春笔是否与他的失踪有关!”
步香尘咬咬嘴唇,眼角有明显泪光。
“不知道,你说朽春笔已经死了,现下也再无人可问。我只知哥哥最后一次与我道别前说,他要去一处‘仙境’,那里有许许多多与他一样的阴阳人,在那里他再不用害怕遭人侧目和唾弃。当时我以为所谓‘仙境’,只是朽春笔新寻到的一处作画美景,与他一道入画的,还有同他一样的特异之人……”说着他瞟了一眼白芍花穴,继续言道,“我忖着朽春笔见的美人多,能寻着几个类似的,想来也不必大惊小怪。若是哥哥能交到知己好友,那也是幸事。加之那日,我被自个儿的烦心琐事纠缠,也未细思,就准他去了。从此哥哥便一入‘仙境’不复返,我愁断了肠子,也无处去寻啊!”
“所以你一见到白少爷的身下有异,便起了歹心?”鹧鸪哨的语调里含着斥责,他握住白芍软嫩无比的茎皮、摇一摇那人畜无害的小欲枝道,“你看他这纯善天真的模样,像是能做出扣押你哥之流、为非作歹的事情?若真是,我们何必再回来告诉你!幸好你没真下得去手,否则这么嫩的小柄儿,折坏了我要断你胫骨来赔!”
步香尘也是一时糊涂、关心则乱,他也懂得鹧鸪哨说的道理,不然也不会肯先行撤手、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
“对不住了二位。我那时真以为,白少爷与我哥哥的失踪有关。毕竟阴阳人,不是在光天化日下走着,随随便便就能碰见一个的……还望鹧鸪少侠不介怀,能帮香尘查明哥哥去向,香尘来世定当做牛做马,以报……”
“诶诶,尘官儿大可不必如此,”鹧鸪哨摆手道,“用不着你什么报‘大恩大德’,查明此事,自然也是我二人感兴趣的,定当尽力而为。”
(待续)

轻拨慢握初精喷改头换面上卷完
【第四十五回】拨欲枝
轻拨慢握初精喷
改头换面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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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香尘听闻此言,刚想拜谢,便听鹧鸪哨焦急赶人:“尘官儿若是无旁的事情,可否容在下借个地方?”说完,他看向怀中、醉得满面芙蓉的可人儿。
这小东西每回醉倒了都不一样,上回是脱衣扮驴、摇臀作水草,而这回却满胀着小柄儿,这许久了也不肯颓下去。想那取自墓中、用来养灵鱼的陈酿,酒劲儿可真是不得了——这恐怕才是能让老翁回春的“朽春酿”吧!若再不为白芍纾解,他怕小东西会胀得哭出来。
步香尘心思玲珑,鹧鸪哨要“借地方”做何事,他自是心领神会,赶忙掬手而退,为二人紧闭房门,算是无言谢过了。
步香尘一踏出门槛儿,鹧鸪哨赶忙搂紧了浑浑噩噩的白芍,弯下脖去,将疼惜的唇瓣贴上玉人的香面:“你怎么样?这酒这么烈么?这会儿是不是很疼,很想要泻出来是不是……嗯?”
他让白芍的脖颈,枕在自己肩上靠舒服了,撑开小醉猫的膝弯,彻底敞露出那湿漉漉的花穴口。大掌伸过去,指腹沿着那条被淫水滋润多时的蜜沟,不由自主、自下而上滑动了一下。
“嗯、哈啊!”白芍一打哆嗦,花沟一缩,嫩穴像是两张小嘴皮儿碰到了一处,羞赧地夹紧,不准外物肆意地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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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哨看呆了:天啊,他的宝贝竟是个万人难遇其一的“玉潮壶”——有个能涌潮水、即便在女子中也极其罕见、叫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宝户!
得宝如此,幸甚至哉,夫复何求!

明月屋头,鹧鸪哨怀抱着白芍闲静而坐。
小美人较之方才清醒了许多,最起码,能认得人了。可他醉意尚未全消,加之初番泄身,阳损颇大,又随男人、一路凌空御风而来,鹧鸪哨虽是将他包紧了裹在白锦披风里,可仍是怕他着凉。
“芍儿……?芍儿……?喂,小勺子?”鹧鸪哨爱怜地捏捏红潮未褪的小脸蛋儿,“还有两三个时辰,眼见着就要天明。你这一天一夜,受了惊、又出了精,着实是累坏了,要不我抱你下去,进到屋里、盖上软被安生地睡吧,好不好?”
白芍原本困倦地眯着眼睛,鹧鸪哨还以为他快要入梦了,不想他这轻声一问,立即像在白芍耳边,打起了警觉的小铃。
白芍一揪鹧鸪哨的衣领道:“不准走!不准你走!呜呜呜……谁知道你这一走,转而又去了谁的床上,帮哪个娇媚小姐暖被窝去了呢?”
鹧鸪哨叫他醋劲十足的小脾气给逗笑了。他心想:我能去哪儿呢?不是已然同你说过了,从今往后,我要寸步不离守着你的么?小傻瓜,你怎的就是不信呢?
他温柔低首,以前额碰触着白芍的前额,两人说起了悄悄话:“不会,我是你相公了,今儿个起,我只给你暖被窝……睡吧……快睡吧哈……”
白芍这才稍觉安心地合起了眼,被鹧鸪哨轻拍慢摇着,气息逐渐深沉。
鹧鸪哨望着天边明月,自言自语着道:“唉,我的誓言不假。只是再见面时,我已改头换面,你怕是认不出我来喽。宝贝儿,为了留在你身边,希望你不要责怪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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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偷珠记》上卷完结。
下卷开始,鹧鸪哨将有全新的身份,在朝夕相处中,二人将建立全新的关系。将会发生新的案情,肉体的接触也会更多,白芍将朝着露穴癖淫荡的方向发展下去~!上卷主要讲述了这个离奇精彩的江湖,而下卷将集中于白家内部的喜剧,以及探索凶案的动机和秘密。
当然,以上只是我粗浅的计划而已,我写文向来是没有大纲的,就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吧,反正我估计也不会有人看。
这里要分享一个幕后的小故事。
这个文我是在二月份开出来的,后来经历了227事件,没有了ao3的引流,我的读者最起码少了80%。我整个人心态崩溃,加之遭遇一些圈内舆论上的口水、三次元
事业上的受挫,我的情绪管理能力比较差,有两个月我都是生活在抑郁症的先兆中的。我曾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续写这个故事了。
但是我要感谢一位读者,她叫小林。她到爱发电来找我,对我说“很喜欢《采花》这个故事,无论等多久都会等”。还说她看文四年了,这是她唯一认真追过的文,每天十分钟,很享受这个轻松和温馨的故事。她当时初到境外,一人在外求学(我也经历过),感到孤独和不适,而这篇文是她唯一的安慰。虽然我觉得她现在应该不在追这个文了,但是我答应了有一天一定要写完发给她。我知道,就算没有任何人在看这个文了,有一天她一定会很认真地看我打下的每一个字。所以就算只为了她一个人,为了我自己,我仍要好好写。
下面是上卷的一个小小番外,承启下卷的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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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个花好月圆夜,对人如此,对鸟亦是。
鹧鸪哨携着白芍去花街风流了,难道他飞飞师叔,就甘心留守于白芍的空闺中,做那孤单寂寞的相思鸟么?不,那师侄前脚刚踏风而去,这师叔转身便展羽前行,扑腾着花斑翅,来到了杏香盈鼻的小院之中,去会它的心上人——啊不、是“心上鸽”去!
“咕咕……”红目的鸽子蹲在枝头,满面嫌弃地瞅着鹧鸪鸟步步靠近,“咕咕……呵,就凭你这一掌能捏圆、黑不溜秋的小身板儿,你也想勾搭我?也不瞧瞧我这洁白无瑕的羽翼,丰满傲人的身材,丰神俊朗的鸽颜,你哪点能配得上我?”
飞飞读出了白鸽眸中的鄙夷,它“啾啾、啾啾”的,用鸟语做着反驳:“非也非也。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鸟不在大,活儿好就行!”
说着,飞飞突然疾扑至胖鸽鸽的身边,羽缘金光一闪,鸟喙低头一啄,便将一封卷起的书信从鸽子脚上扯下,钩在了自个儿的爪里:“啾啾……哟,让为夫瞧瞧,你脚上绑的,究竟是哪只不要脸的臭鸟,写给你的情信呢!”
当然,这句只是调侃。这些日子来,飞飞早就注意到,有一只形迹可疑的肥鸽子,常常往来于白府的屋檐下,为白芍的二娘玉罗敷传递暗讯。
一码归一码,喜欢是喜欢,可正事儿是正事儿。它英明神武的长寿鸟飞飞,活了常人几辈子的寿命,什么样的角色美鸽没见过?绝不会为情所迷,耽误了查探消息。
待那白鸽惊觉大事不妙,纠缠着要来啄咬飞飞之时,飞飞已翔出了老远,再追不上了……
白芍还在鹧鸪哨怀里匀息,男人一手抱着沉睡的小美人儿,一手捻住了飞飞送来的字条,缓缓打开。只见上头以刚劲小楷,书写着一行墨字:
“最后期限。珠子必在白府。一月之内,务必找到神珠,否则要你‘魂归仙境’!”
(本番外完)

两仪八卦洞门开龟蛇交尾哑药来
下卷开篇前,先讲一下鹧鸪哨与司空摘星两个名字的由来。
鹧鸪哨这个名字,来自于天下霸唱《鬼吹灯》里的一段番外传奇,《鬼》中的鹧鸪哨,是一个身怀绝技的摸金校尉。我想表现出我笔下鹧鸪哨身上的那种传奇性与灵气,顺便借此向霸唱致敬。
大学时代我非常着迷盗墓小说。虽然《盗墓笔记》在悬疑上更引人入胜一点,但霸唱的语言功力,毫无疑问更胜三叔一筹,有那种老天津说书人的腔调。在本文的某些章节中,我试图模仿出那种“说书腔”,但我才疏学浅,自然是无法依样画瓢,只能是以自己的方式略略致敬。
司空摘星这个名字,来自于《陆小凤》里的神偷前辈司空摘星。我试图把鹧鸪哨塑造成陆小凤和楚留香的综合体,有陆小凤的机智,又有楚留香的风流。当然我才华有限,只能是东施效颦,无法刻画出古龙先生笔下的宏阔江湖,所以只能略描粗影。
可能也是这个原因,鹧鸪哨被有的读者批“渣”,说他和女人暧昧不清,其实是受了楚留香人设的影响吧。但无论是楚留香还是鹧鸪哨,他们对唯一的真爱都是足够深情的。
上卷讲采花,下卷讲偷珠,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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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摘星崖
两仪八卦洞门开
龟蛇交尾哑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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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陵城郊,有一座摘星崖。其崖陡峭,其势巍峨,若非轻功卓绝者,很难飞身上得崖去。
而在山崖之巅,有个圆谷包一般的山洞,其状似鼎。这便是鹧鸪哨的太师傅“丹弘道人”,用以炼药制丹的胜地。
而洞内更深处,凿出了一间内室。其室幽静,仰息可闻,这是鹧鸪哨的师傅、江湖上美名远播的义贼司空摘星大侠,所隐居的闭关地。
这日清晨,“疲累”了一整夜的白芍,早已在晨光曦暖中呼呼大睡,而为他盖严了薄被的鹧鸪哨,却片刻不殆地火速赶来摘星崖,欲向他早已仙逝的太师傅,求取一枚神奇的丹药。
健步一蹬,黑衣一摆,年轻的盗王轻松跃上了云巅,揣着许久未归的怀念,站在了洞门前。
他抬目望见石门上,新雕了一幅八卦图:双鱼互咬,两仪相合,四象安位,八卦定恒。鹧鸪哨提唇一笑:师傅新上的门锁,还真有点儿意思。
此间是丁丑年辰时三刻。丁四、丑二、辰五、三刻,四数相加,得数一十四也。以当前两条太极鱼的鱼眼所纵之直线,对应的坎、离二卦为基,朝日轮经走的方向,总共转过一十四个卦位,便能得到……鹧鸪哨心算着:是震、兑二卦。
故而他以拇、中二指,嵌入到鱼目凹陷处,从容一旋——“轰隆隆!”石门渐升,千金巨石犹如悬空之幕般自行抬起,为鹧鸪哨开启了足以畅行的高度。
鹧鸪哨大步跨入洞中,拱手对着虚空请安道:“太师傅仙魂安好哈。不孝徒孙鹧鸪哨,今日为求‘哑药’特来叨扰,还望太师傅的仙魂,能大度海涵。那个……反正您已升了天,留下那一筐子乱七八糟的神药,也无人来食。不如您就宽宏大量,赐予徒孙一颗可好?”
这话说得嬉皮笑脸,一听就不似在与仙逝之人对谈。丹弘道人离世后,他在世时所炼制的丹药,全由他的徒弟司空摘星继承保管,鹧鸪哨这是在向他的师傅求药呢。
“孽徒!”一声洪钟般的吼音,从黑乎乎的内室门隙中传来,听起来像是怒雷惊涛、猛虎震哮,可只有鹧鸪哨心里头最清楚,师傅这话里藏着的,乃是不可言说的小傲娇,“自你下崖已半年有余,你定然是流连于俗世繁华之中,忙着花天酒地,也不知常回来探看为师!为师我闭关口馋,日日夜夜思念着百味林里的炭烤叫花鸡。你呢?好不容易上来一次,也不知给为师提一壶酒来、配一只烤鸡,枉费我传你一身绝学,你却将为师忘了个干净。你说你是不是忘恩负义的不孝徒!嗯?”
鹧鸪哨赶忙辩解:“师尊,天大的冤枉啊!分别的这段日子,我心中时时惦念着师傅,未敢有一刻,轻忘师傅的教诲。我犹记当初下崖之前,师傅对我千叮万嘱,不准我随随便便上崖来扰,更加不准拿飘香四溢的吃食来,诱惑师傅您出关。师尊曾赌咒立誓,不悟出‘摘星诀’的第十层心法,绝不出关享乐。徒弟哪里敢破坏师傅您的大计啊?”
“这……”内室里传来口水下咽的声响,司空前辈显露出一点儿心虚,“唔、那……那你个不孝徒此番来求药,又是怎么回事!为师已将易容术的真谛,倾囊相授于你,你自个儿学不到炉火纯青,竟是还要来浪费你太师傅的丹药,这如何说得过去!”
所谓“哑药”,不是真能让人口不能言的毒药,而是一种、能让易容者嗓音大变的奇药。
地道的易容术应当分为两面:易容,加变声。贴人皮面具的那一面功夫,鹧鸪哨已然习至了臻境,即便是与白芍贴面而吻,对方也难瞧处易容的痕迹。
可嗓音却是一大漏洞。上回,鹧鸪哨憋着嗓子假扮胡女,就已叫白芍起
了疑。若非恰有竹筷飞箭暗下杀手,白芍倘若真是追根问底起来,怕就不是那么好过关的了。
所以这一回,既是要常伴小美人身边,便须求个更为稳妥的法子。为了让白芍掏净了耳朵也辨不出来,鹧鸪哨决意让自个儿的声音低沉如柴。
鹧鸪哨嘿嘿一笑,半恳求、半讨好道:“我知道啊,师傅您老人家最疼我了!您自小含辛茹苦地将我拉扯大,最大的盼头,不就是想我早些娶一房媳妇回来,好一块儿孝敬您么?眼下啊,徒弟心中,就有一个中意的。唉,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司空摘星果然着了这臭小子的道。
鹧鸪哨摇着头叹道:“可惜我与他之间,生了一些误会。他见了我啊,恨不得立起一面荆棘的墙,将我挡在墙外。如今,我就是再想靠近于他,声泪俱下地诉诉心里话,他也一句都不愿听。师傅教导我:‘我辈中人,凡是想偷的,未到手之前,绝不可轻言放弃’。而我只想偷走他的一颗心。思来想去,如今只有换一副他不排斥的皮囊,再度靠近他、栽培感情。师傅将我当儿子一般疼爱,为了您美貌的儿媳,您可不能不出手助我啊!”
鹧鸪哨的嘴,忽悠人的鬼。不仅天真纯良的小少爷要上当,连惯看世事的老贼精也难免。
“真的?有多美?”司空摘星问。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上的大雁见了他,也不肯搬家。”鹧鸪哨一通胡吹。
“那确实得追!”司空摘星赞成道。
鹧鸪哨眸中一亮:“那师傅是答应替太师傅赐药了?”
没想到司空摘星却道:“为师是答应了。可能不能得药,还要问过你太师傅的在天之灵!”
伴随这一句高喝,从内室的门缝之中,倏然飞出来二十八颗灵丹!这些红、褐不同色的丹药,犹如天女散花一般,在空中组成飞阵,向着毫无准备的鹧鸪哨而来,令人眼花缭乱,根本不知该伸手去抓哪一颗好。
可侠盗鹧鸪哨,岂会被这区区的考验难倒?师傅的提示已然明确,“在天之灵”——玄机自然是在天上寻!
鹧鸪哨左袖一扬,最前头的七颗,被他挥向洞顶,“啪啪啪啪”尽入相应孔洞,孔口大小,将丹珠衔得恰到好处。他又如法炮制,挥动右袖再入七颗,随后纵身一旋,脚法精准,余下的一十四颗,被他的腿侧,刚好踢进正确的位置。
抬头一观,这诸天二十八星宿图,他早了然于心,记得分毫不差。这多亏了小时候,师傅逼着他罚抄百遍。
天分三垣,总有四宫,一宫七宿,统有二十八星宿也。东方青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以二十八丹的位置,代指二十八星宿之所在。
而这其中,苍龙目(青龙宫位于龙眼位置的那颗),朱雀丹(朱雀宫位于朱雀前额的那颗),白虎齿(白虎宫位于白虎獠牙的那颗),玄武珠(玄武宫位于玄龟胆内的那颗),这四个部位,是星宿图的命门。鹧鸪哨便以红丹置入,其余的二十四处,皆填以寻常褐丹。
“徒弟斗胆猜测,师傅赐我的哑药,应当就在这四中取一。可究竟是哪一颗……”他一揖手,朝内室门隙,恭敬低头道,“还需向师傅请教。”
“呵,你在外风流得,脑筋都不清醒了!”司空摘星讥讽道,“就该叫毒蛇缠住了狠咬一口,方能有救!”
玄武玄武,正是雄龟求子不得,放任雌龟与巨蛇交尾之产物。故而此神兽由龟蛇相缠而成,有鳞无甲的长蛇,盘绞在有甲无鳞的硕龟身上,二物相融为一,此物主宰北方之吉凶。
鹧鸪哨自信抬首,瞅准了“玄武珠”道:“徒弟明了。多谢师傅成全!”
(待续)

天竺神龟串龟甲菊花神针绣菊花
【第四十七回】选侍卫
天竺神龟串龟甲
菊花神针绣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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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桶!饭桶!一个个都是无用的饭桶!”白知府怒气冲冲地训斥,一手持着茶勺,一只一只脑袋地敲过去。
那些挨骂的捕快也是可怜,他们哪儿能想到,昨儿个晚上放烟迷晕他们的,竟是一只毫不起眼的鹧鸪鸟,呼呼睡了一觉,究竟是中的套儿,没人摸得着头脑。
“看你们睡得人事不知的样儿!幸亏我家珍之福大命大,未遭歹人毒手,否则,本官定削了你们的项上人头!”白知府把官帽儿都给气歪了。
“老爷,老爷您别气了哈……”玉罗敷翘着一根玉指,抚手为白老爷顺气,“为这帮酒囊饭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若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那世上可就再也无人,能把玉儿这般的当宝疼了,呜呜呜……”
这话虽说得含蓄,可字句里暗藏的淫媚却不言而喻。想想每夜在被帐里,老爷是怎样将那骚狐狸“疼”的,秦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遂赏了偏房一记冷瞟。
她开口了:“老爷,今儿个咱们聚在这院里,是为咱们‘最疼’的芍儿选贴身侍卫,旁人的惺惺作态,咱可没功夫听。”
“呃……这个……夫人说得是,”白老爷拍拍玉罗敷的肩,一撩官服坐下了,“那就趁早开始吧。各位高手,请尽显其能。”
白芍家的后院里,清出了一片场地,用作临时的校场,以供前来应征的江湖人士比试武艺。
白知府的脑袋就是再不顶用,他也知道,对近来小儿子周遭发生的怪事,万万不可小觑。自个儿衙门里抽掉的捕快,明显是靠不住了,现下只有寄望于高手在民间。
比试的规则很简单:哪个觉得自个儿当得起这个差,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立到校场中央,是骡子是马,将真功夫耍出来亮亮。若有不服者,可随时出列来挑战,被挑战者则必须应战,直到无人再敢上台来斗勇,那立到最后的一位便赢,成为白家小少爷最光荣的侍卫。
“见过白老爷、白少爷!”一个彪形大汉勇武出列,一抱拳,那右拳头敲在左掌心上,整只膀子上的肉都震了几震,“在下锦州王大力。老家闹灾荒,迁来兰陵讨口饭吃。在下没别的本事,就是饭量大、气力也大,一顿能吃七大碗,一手能举千钧鼎!”
说罢,那位名叫王大力的勇士,毫不犹豫地跨到一只大鼎面前,双手一拍,鼎身发出一阵嗡鸣,紧接着死沉死沉的铜器,就叫他捏住了两耳,马步一扎,双臂一抬,稳扎稳打地升过了头顶。
“哇——”在场的捕快们,以及白老爷、秦夫人,全看得目不转睛,惊叹不已。
可马上就有人质疑了:“这保护白少爷的事儿,又不是江湖卖艺,能扛鼎有什么用?难不成杀手会从天上扔下大石头来,砸中白少爷的脑袋?”
白知府一听有理啊!赶紧指着王大力问:“除了能举重物外,你还有何本事,能保护我儿?”
王大力将胸膛拍得贼响:“体壮如牛,膛硬如铁,我这身子就是我的本事!倘有歹人胆敢对白少爷不利,那就先问过我这一身腱子肉,答不答应!”
说着,他搬来了一块沉甸甸的大青石,自个儿躺平了,仰面朝天睡在地上,让捕快们将石板搁在他的胸膛上。
他朝围观的众英雄喊道:“哪位不服,大可抡起锤子来往我胸口上砸。我保证石头碎了,我的胸口也安然无恙!”
人群发出一阵汹汹议论。
秦夫人瞧得惊心动魄,一想到石碎骨裂、膛上开花的惨状,不由握住了身旁白芍的手心。
毕竟是选自己的贴身护卫,白芍本该是专心致志观战的。可他心里反反复复回响的,却只有昨夜鹧鸪哨的那句承诺:“芍儿,从这一刻开始,让我寸步不离地贴身保护你好不好……”
故而他东张西望,根本就心不在焉。那些小喽啰小虾米的,在他家夫君“鹧鸪少侠”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他只盼着鹧鸪哨早些踏着七彩祥云,风风光光地出现于众人眼前。
“好!那就让在下来试试!”说话的是一位小个儿的青年,黑黑瘦瘦,脸像一粒蚕豆,还蓄着两撇上曲的小胡梢,看样子不像是中土人士。
“见过白老爷、白少爷。在下是来自天竺国的‘神兵沙赫’,专司神兵异甲的打造。我手中这一把……”说话间,他已站到了王大力的身旁,高高举起了一把黑铁斧头,那斧刃上闪过一道森凉寒光,“就是以天竺玄铁打造的‘开山刃’!”
此话刚完,斧身便随话音一道落在了青石板上。只见板折斧入,玄铁竟是削石如泥,一下砍进了王大力的胸膛!当然,只是伤其皮肉,并未深入肤下、断其胸骨。
“啊、啊啊!”王大力疼得哇哇叫,赶忙捂着流血的胸膛,坐起来怒斥神兵沙赫不讲江湖规矩。
那天竺人却是不睬不理,转头躬身对白老爷言道:“白老爷明察。你们中土人常说‘兵不厌诈’,实乃箴言。江湖险恶,人心多诈,在
下云游四方,还从未见过有哪个傻子,在迎敌之时,会躺平了任杀任砍的。除非……”
白知府又觉有理,刚想应和说“王大力受伤是他活该”,可听到那最后两个字,赶忙好奇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他有我这一件神甲!”神兵沙赫一掀黑袍,露出了底下罩的奇异护甲。
在场人皆是看得稀奇瞪眼,因那护甲造型奇特,竟是由一只又一只的旋纹乌龟壳儿串制而成,挂在身上显得十分滑稽。
这天竺人介绍说:“此物乃天竺神龟的壳所制成的‘神龟甲’,每片甲龄的年岁皆逾百年。其壳坚硬无比、利刃不侵,即便是‘开山刃’这样的神兵,也刺不破、顶不穿!”
他边说边走至白芍身边,张开双臂挡在小少爷的面前:“来啊!你们谁有本事放暗箭,从我的神龟甲中穿过,我跪下来喊他爹爹!”
随后他扭头对白芍保证道:“白少爷大可放心。有我做你的前盾,谁也别妄图再伤你分……”
“咻——”两根银针从远处飞来,快如厉风,疾似闪电,不偏不倚,正插在了他转回脸的两个鼻孔间!
“啊啊、啊啊啊!”方才还阔论什么“兵不厌诈”的天竺人,这会儿自食其果,喷血的鼻孔里,像栽进了两根细蒜。
那两支银针上还牵着引线,红丝一扯,放暗器者双臂一拽,针头飞离神兵沙赫的鼻孔,回到了新上场者的手中。一身红衣的男子,捏着沾血的双针,掏出一块绣着大朵秋菊的帕子,嘬着嘴,嫌弃地擦拭。
“在下兰陵‘菊花神针’,见过白老爷、白少爷。”那男子一挑眉、一投目之间,掩也掩不住的女气,浓浓地泛出来。这同白芍有缘见过一面的洞箫仙还不一样,那粉衫人只是有股子清高的“骚雅”,可还不至于叫人雌雄不辨。而这“菊花神针”呢,简直就是个涂脂抹粉的男妖怪!
“你……你涂这许多胭脂做什么?”白芍结巴道。
“哦呵呵呵呵……”菊花神针掩唇造作而笑,“在下在没练《菊花宝典》前,真不知晓当女儿家的好。直到自宫之后,方才悟出了红颜倾城的美妙……”
说着,他将银针插回发际,转腕结成孔雀手势,搁在下颌处,漾了个浮夸的笑,差点儿看得白芍,把隔夜饭都吐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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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笑傲江湖》中《葵花宝典》的梗。记住这个娘娘腔,他后头还有戏。

惊心动魄斗毒针你死我活露疤痕
【第四十八章】雇丑奴
惊心动魄斗毒针
你死我活露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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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材!光护住身上有何用?白少爷那样的细皮嫩肉,若是叫利器给刮了,那岂不是可惜?”菊花神针边说边摸自个儿的面颊,看样子对白芍剥壳儿蛋似的肤质,很是羡慕,“再说了,即便不被暗算,你叫少爷天天学你一样身上爬满了乌龟,那又成何体统?岂不是糟蹋了少爷的天生丽质,嗯?”
那一声吊着嗓音的“嗯”,听得白芍起鸡皮疙瘩。他对那鼻孔里红瀑奔流的天竺人很是同情,心想,若是任由这样的男妖怪成了自己的护卫,那怕是要被噩梦包围。
可惜,在场众人皆被利针给吓住了,任凭那尖细如针的嗓子在叫嚣:“还有谁?方才刺他鼻孔,我已是手下留情。还有谁的招子不想要了,大可出来试我银针!”
无一人上前。
白芍咬着唇瓣,如坐针毡。
这鹧鸪哨怎么还没来!迟也不是这么个迟法的。那个……就算昨儿个夜里,那人帮他“舒服”了,又抱着他哄睡辛苦,故而回去睡个懒觉,他亦能理解。可哪儿有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的!他爹爹贴的全城告示,他不该不知的呀……
正忖着呢,人群里走出来一个身形健瘦,披散着半边墨发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站到了正在得意的菊花神针面前。
白芍乍一看,心头一热,还以为是鹧鸪哨来了。因那男人的侧影,实在是与鹧鸪哨的,有八九分相像。
可仔细一瞧,只见那敞开的膛上,虽是肌肉精健,可却如蜈蚣一样爬着一条丑陋的疤,使那肌丘的好看大打了折损。白芍虽从未与鹧鸪哨赤裸相对,可他料想鹧鸪哨那自诩人间美男子的臭美模样,肯定不是疤痕予他的底气。
“对面何人?你不报上名来么?”菊花神针眯起狭眸,以鹰隼的神色备战,慢慢从发间摘下一枚银针。
“无名无姓,唯有一副见不得人的丑陋面庞。若有幸蒙白老爷、白少爷不弃收留,将来唤我‘丑奴’便好。”那男音低沉沙哑,好似在喉咙口埋了一堆柴火,与鹧鸪哨油嘴滑舌的好听声线,有着遥远的天壤之别。
一阵轻风吹过,掀起男人遮面的半边青丝,一道凌厉的刀伤映入众人眼帘。从眼尾直划到耳根,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在他脸上留下了印痕。即便未曾亲眼目睹战况,白芍也能从那醒目的疤痕中,读出九死一生的艰险。
“你使什么兵器?”菊花神针瞄出了对面是个狠角儿,边警惕着,边摆出了随时出针的姿势。
丑奴不慌不忙,连接招的防御姿势都未摆出,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直了道:“不用任何兵器。我的手指,就是我的兵器。”
“大言不惭!”话音未落,一根银针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携着一股劲风,朝丑奴袭来!
真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甚而在场的无一人看清,那双指头究竟是怎样从容立起,如同山坳一样阻断了飞针的去路,将那杀人的利器堪堪地捏在二指之间,好似玩弄一截凋萎的枯枝般轻蔑。
“你竟然……”真是人不可貌相,菊花神针只当这是个争勇斗狠惯了、不怕死的莽夫,没想到这籍籍无名的小卒,居然能如此轻松,接住他的一针。
他究竟是什么来历?这么厉害的人物,早先居然从未耳闻。
“呵,在下敬你有点儿本事!看来,我非得使出杀手锏将你降服不可了……”菊花神针丢了被丑奴控住的红线,又将双手伸至发际,张开五指、豁出四条缝,一手四枚,一下夹了八枚银针出来,且根根乌黑,一看便淬有剧毒。
出招前,他竟又阴阳怪气地念起了诗:“你们知道么?旧朝有诗,咏菊花云:‘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丑奴!接我杀招——‘绝命·百花杀!’”
八枚毒针随着厉喝同时掷出,红线迸射,冲天毒阵向着十步开外的丑奴破风而去,毫无疑问是索命的阎罗阵!
这情形千钧一发,看得白芍都捏了把汗,不由小拳头一握,大喊道:“小心啊!”
可对阵场上的丑奴依旧不惊不乱,墨发一扬,侧身一偏,眼睁睁瞅着那些针尖贴面而过,却是与阎王爷的夺魂针分毫未擦。
随后他戳指一弹,八根红绳应气而断。在银针颓靡落地前,他又一挥玄袖,以内劲掀起一股刚猛朔风,将毒针尽数反弹了回去,刺入了菊花神针身上、最要害的八处穴位。
“唔啊……啊!”那男妖精痛得面扭颊曲,豆珠滚汗、花了红妆。青灵穴遭封,他的手肘动弹不得,连给自己喂解药都办不到。
众人拍掌叫好,谁让他得志时太过嚣张,被自己的银针毒死,正是最好的现世报。
可没想到那丑奴,竟目带怜悯地却走了过去,问菊花神针“解药在哪儿”,随后替他从衣襟中摸出药丸,拍进了他微张的口里。
“好!”全神观战的白老爷,总算自惊心动魄中回过神来,对丑奴的举止
大加赞赏,“艺高且心还善,本官寻的就是你这样的好汉!如若场下无其他英雄敢来挑战的话,那本官的小犬白珍之,就托付给这位、呃……”直呼“丑奴”未免对英雄不敬,毕竟儿子的命还仰赖他多费心呢,白知府转了转眼珠,想出个稍稍和缓的称呼来,“就托付给这位‘阿丑’壮士看顾了!”
这位丑奴的武功之高,在场众人皆是有目共睹。江湖惜命金律第一条:没活腻前,必自量力,要掂清楚自个儿有几斤几两。故而场下一片哑静,无人敢出列与丑奴较量。
秦夫人也目透着满意,悄悄捻动着嘴皮子,念了几句“谢天谢地”。一想到有这可靠的丑奴侍奉在芍儿左右,她立即心宽了许多,终于不必再担心得夜不能寐了。
可旁人不说话,不意味着就皆大欢喜。遴选侍卫的正主,此时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嚷一声:“我不要!”眼里竟还隐隐然泛着泪光。
老爷和夫人忙问儿子为何不要,人家的功夫是万里挑一,人品又无可挑剔,难道是嫌他丑么?
夫人抓着白芍的手,语重心长地劝道:“儿啊,现下可不是由着性子来的时候。丑一点怕什么?又不是给你选媳妇!”
是啊是啊,丑奴再好,可他也不是鹧鸪哨啊!鹧鸪哨那个混蛋竟然爽约!说好的寸步不离的守护,到头来,终究只是他白芍自作多情的空欢喜罢了……
白芍咬着嘴唇,似是有千言万语、难诉的苦衷,可凝眉挣扎了半晌,却仍是只能丢下了一句,听起来无理取闹:“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他!我就是死,也用不着靠他保护!”说完便一溜小跑,独自朝着花园里去了。
夫人赶紧朝丑奴使了个眼色。
丑奴不知所措地憨傻一愣,终于会意自个儿这是被纳用了,赶紧提步往青石小路上追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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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为什么鹧鸪哨要易容?一是因为捕快见过他;二是因为他看到飞飞给他的纸条,知道玉罗敷这个女人混到白家来目的不纯,为了方便进一步行动。为什么鹧鸪哨要把捕快迷晕?因为要白知府下决心从江湖上找侍卫,他才有机会混进去。
下章开始搞黄色!白芍的身子要渐渐被“丑奴”给开发了!

清池小院蚁爬穴掌心嫩壑肆意摸
【第四十九回】又露穴
清池小院蚁爬穴
掌心嫩壑肆意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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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小院清池旁,低枝小树挂繁芳。杏花满枝扑鼻香,挂眉愁绪锁心肠。
“你别过来!”白芍朝着追上前来的丑奴大吼,“你再靠近我就……我就往下跳!”
他转头望了一眼池水,清冷的波漪中映着他泪痕花花的小脸儿,他怕凉。他知道自个儿不该这么没出息,可他就是忍不住哭嘛,将一腔真情错付的悲怆,全抛洒成了委屈的泪千行。
丑奴立住了,举起一只手掌来,咽了口唾沫憨憨道:“少爷你别!”
“呜呜呜……”白芍又憋不住,涌出一阵泪点子。忽视丑陋的样貌和傻乎乎的言行,眼前这身形,实在同鹧鸪哨太像了,怎能叫他不伤心难过嘛!
于是乎他干脆将对负心贼的气,全撒在了这丑东西身上。
白眼一瞟,樱唇一噘,白少爷插着腰没好气道:“哼,要你管我!我是少爷,你是奴仆。我命令你去东,你不许往西;我想要玩水,你不准扫兴;我要是淹水死了,你非但得不到一文钱劳苦费,我爹爹还要端了你的人头!我就是这般刁蛮任性,你如今知道了,还不快走?”
白芍想用蛮不讲理吓退丑奴,可没想到那臭东西,竟然侍主之心异常坚定。
他摇头愣愣道:“不走。”
“你……”白芍提脚跨近了池水一步,“你再不走我真跳啦!”
丑奴淡淡刮了池塘一眼:“你跳。我目测这塘深,至多只能埋到你腋下,寻常人想要在里头溺死,还真不太容易。少爷若打定了主意想试,我不拦你,只请少爷想清楚了。待会儿,你全身湿漉漉的被我从水中捞起,薄薄春衫如透明蝉蜕一般,湿水紧贴在你身上……那情形可是少爷所愿?”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丑奴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竟然同鹧鸪哨那三寸不烂之舌有得一拼!
“我……”白芍一气急,一跺脚,一挥两只小粉拳道,“我不跳了还不成嘛!”说完,他便丧气地往身旁的大石头上一坐,两膝一收,托着两只气鼓鼓的腮帮子想心事。
要怎么才能赶走这讨厌鬼呢!人高马大的男人,打又打不过他,推又推不走他,说些戳他痛处的狠心话吧……白芍有些于心不忍。且那丑奴,好像被人嫌弃惯了,对容貌的褒贬不甚在意。
脑瓜子正在这儿转着呢,只见一枝低眉顺目的杏花,悄悄然从眼梢处伸出来,探头探脑地升到白芍的鼻前。
芳香中,丑奴的粗哑声音近在耳畔:“少爷,给你。香。这花儿开得像你一样悦目。”
这丑八怪居然还会讨好人呢!白芍眼前闪过的是初次翻墙约会时,鹧鸪哨纵身落地,潇洒献到他眼前来的鲜花。好了,这花儿又像是柴火棍似的,引燃了一场大火,捅了白芍心里的马蜂窝!
“才不要你的破花!”白芍抓过来,小爪子狠狠将花瓣撕碎,丢到碧光荡漾的波影里。杏瓣儿在水面无依无靠地漂阿漂,唉,这兴许就是世人常说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
丑奴倒也不生气,只是不动声色低头道:“少爷,你的屁股底下……”
“我屁股底下怎么了!”白芍正窝火着,轻描淡写瞟了一眼,紧接着便爆发了山洪,“啊啊啊啊啊——!”他触钉似的弹起身来,像弹弓一样岔开着两腿上蹿下跳,一蹦一蹦的,犹如受惊的小兔子那样可爱。
原来是有一行列队整齐的蚂蚁,从大石头的底下出发,整齐划一地向上行军,一路上不畏艰难险阻,爬上陡坡、逆势而行。直到遇上素白色的“山涧”,它们依旧决定攀援而上,如此,便恰恰好挂在了白芍的腿间……
这伙儿蚁兵心志坚定,即便是遭遇了接连不止的峡谷大地震,它们也不屈不挠地、牢牢依附在那温暖潮湿的山谷里,任凭白芍尖叫着、怎么跳都甩不脱。
慌乱中,他的小手叫人给一牵,不由自主被拖远了水边。
男人一手揽住他,另一手的大掌,伸至了他的臀沟后头。
“少爷我来帮你。”还不待白芍有所反应,温热的掌心便紧贴着裤料下包裹的嫩壑,刻意地滑动了好几下。看似是在扫除蚂蚁,实则却像是趁此时机,放肆地行那淫秽摸穴的勾当,趁机吃着小美人裤裆里、肥厚柔嫩的香豆腐。
殊不知,在白芍看不见的瞬息,一枚极小极小的细钩,从男人的衣袖中抖落出来,被丑奴的指头捏住,在少主人的裤料上划开了一道口!
不仅是外头的袴褶惨遭破相,连里层的亵布也未能幸免。粉嫩沾水的花唇,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白芍春梦里的景象忽地成了真!
他顿时惊呆了,露着光秃秃诱人至极的无毛雌穴,像尊泥塑一样呆在那里。
见了如此人间奇景,丑奴却依旧是波澜不惊,就好像他先前曾见过阴阳人似的。手掌挪到背后,指尖稍一发力,“作案的证据”便被他暗暗弹至了,不知道哪片草丛里。
丑奴直勾勾盯着那张水润美穴道:“对不住少爷。是奴才手拙,好好地只想为您掸蚁,怎知您的裤料如此金贵,经不住我粗人的手指甲,那么胡乱地划拉几下便破了。”
“……”白芍依然陷在巨大的怔愣中回不过神。
丑奴赶忙举起双手朝天发誓:“我保证,绝不把今日看到的秘密,朝外泄漏半个字!否则便叫我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少爷……”丑奴将手掌晃动在白芍眼前:“少爷?誓都发了,那你就不赶我走了吧?”
是啊,这下可好,又多一个人知晓他的秘密!还赶什么赶?那所谓的誓言,摆明了是求封口的威胁!可怜的白芍,这老天爷送来的好奴仆,他是不收也得收!
“少爷你这么露着可不行,咱们得赶紧回房换裤子才行。”天真的小白兔,如此便中了他的机关算计。
丑奴在心头暗乐,将自个儿的外衫脱下,露着精壮的上身,为白芍包裹住春光乍泄的肉臀:“如此你行走不便,还是由我抱你吧。少爷你的卧房在哪儿?”
啧啧,明知故问,装傻充愣第一人。
白芍也不挣扎不反抗了,像只失魂落魄的小兽,任由男人打横抱起,神游天外一般,举起了一根手指头。
(待续)

光天化日露私处借口崴脚抱美人
【第五十回】好舒爽
光天化日露私处
借口崴脚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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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被颠在丑奴怀抱里走着,二人行至“齐治斋”门口,迎面碰上了不可一世的白家大少爷。
哦,这“齐治斋”,就是白芍的大哥白虎,给自个儿的书房取的雅名,语出《礼记·大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这是白羡之儿时就立下的梦想,可惜到了二十出头,顶多完成了四分之一。上回在爹爹面前,他与那狐狸精当面对质、吃了哑巴亏,迄今连“家”都摆不平。
白虎在房里读书读得气闷,便握着书卷走出来,打算立在大树下,边诵念边透透气。不料一眼看见自家小弟,顺遂地依在陌生男人怀里,他不平的心绪里头,又生出些恨其不争的澎湃来。
弟弟半男半女、身子特异,他是知道的。可白虎总觉得,若白芍想活得如自己这个大哥般、做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路怎么走,他可以自个儿选。
但看他眼下那小鸟依人、娇弱生媚的模样,哪儿还有半点儿立志当男儿的样!
“珍之!”白虎暴喝一声,白芍陡然一惊,才发现肃着一张冷脸的大哥,就站在自己眼前。
“大哥……”白芍像是做贼时被逮了个正着,不自觉推拒着赤裸的胸膛。
可丑奴却臂下施力,暗示他莫要下来,只装作寻常。
白虎见白芍居然还不知羞,不把话说明白,他还要赖在男人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当哥哥的睨起眸来训斥弟弟道:“怎么?平日里爹、娘,还有你二哥,都惯着你宠着你,你每回上书斋,都让你坐着轿子来回。是不是轿子坐多了,你屁股上生了疮,臀肉烂在了轿座上?如今在家里没得坐,你还要特意雇人充作‘人肉轿子’,来代你的步不成?”
大哥审视的目光,如有穿透力似的,与自个儿双腿间暴露的那一处耻缝,仅有薄薄的一布之隔。白芍臊红了面,欲言又止,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是好。
没想到丑奴却先他一步说话了:“我不是人肉轿子,我是少爷的侍卫。”
哟!一大早的,校场上“汀铃铛啷”的热闹,白虎在书房里早有耳闻。什么“杀手盯上了他的三弟,目的还不明”,他压根儿就不信这荒唐的说辞。他觉得一切都是白芍自己不检点,偷跑出门去招蜂引蝶,不知怎么惹来的祸事,还把白府上下连累得鸡飞狗跳。
他原本就被打斗声搅扰得看不进去书呢,没想到一个新入府的奴仆,居然敢用这般倨傲的姿态同他说话——他以为他是谁啊!
白虎持书作棍,指在丑奴的脸上道:“你叫他少爷?那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他大哥!你若叫他一声三少爷,那岂不是更该恭恭敬敬地、叫我一声大少爷?”
丑奴目不斜视道:“我入府来就为保护他,我眼里就这一位少爷。”
说罢,他抬腿就走,绕过了白虎的纸棍,全当它不存在。
白虎真是气急。没想到爹爹不待见他,连奴仆也敢给他脸色看了,若是今天镇不住这丑东西,今后他在这府里的地位,则更要江河日下了。
“你给我站住!光天化日下,你抱着我三弟做什么!”他差一点儿就要搬出“男女授受不亲”、这种镌在孔孟之道里的古板话来了,可幸好及时打住,没将白芍的秘密说漏了嘴。
丑奴步伐不停,只以无动于衷的背影回应:“少爷的腿崴了,这几日行走不便,我照顾他。”
“等、等等……”白芍躲在丑奴的脖子后面偷偷瞄,待确定大哥没追上来,才压着怒气质问道,“我的腿什么时候崴了?你这蠢奴才怎么信口雌黄,毫不心虚啊?”
是啊,这点像极了“某人”。
丑奴低头瞅一眼白芍腿间,忽地压低嗓音道:“少爷腿没崴,是腿间的小嘴儿馋了……”
!!!
肉缝里正含着淫水的白芍,顿时卡得没了声儿,只好乖乖让丑奴给抱着,推开了卧房的门。
老天爷呀,看来他这双腿,一时半会还真好不了了!

进了屋,只好任凭丑奴做了主。
白芍被那男人欠下身子摆在床榻上,一双眼睛从精致的锁骨,直流连到细瘦的窄腰,玄衫一抽,那开着两条缝儿的赤条条美景,就又现于男人眼前。
一条缝儿,是那不蔽体的袴褶,另外的一道缝儿么……正被玉拳儿拢住,不准丑奴再直愣愣地盯着看呢。
白芍这会儿总算回过魂来了。
起初刚露穴之时,他像被天上的彩云抽去了一层魂魄,整个人又像脱去了禁锢许久的重壳儿一般,出乎意料的轻松。
他将下身的秘密捂得太久,除却心有余悸的一次被偷窥外,就只叫鹧鸪哨一人看过。可那都是在屋里,在遮光挡羞的屋瓦下,在月色朦胧的昏暗中,和今日院中的情形截然不同!
而正如他大哥所说,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出羞羞的私处,真的是好羞耻,可
却好舒爽、好痛快啊!就像是偷偷做了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坏事,心里头揣着一咩咩的负疚感,噗通噗通地跳,可更多的却是未被人捉住的小确幸!
不,还有被那男人眼馋,生怕被他强行摸进来的害怕和……期待?
啊、我怎可以这样想!白芍赶紧将男人压上来的裸身推开。
心里头隐约有人悲伤的叫了句:“芍儿……”是鹧鸪哨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呃,啊呸呸呸!他白芍怎么可能是茅坑!是鹧鸪哨那个捧着珍宝不知惜的臭贼,正哭丧着脸,在他脑海里,阻拦他向别的男人张开腿呢!
“你走开!身为家奴,你当知道自重!你家少爷的身子,也是你可以随便看的?”白芍恼羞成怒,强作一本正经,捂着裤裆说。
没想到丑奴把双眼一闭,再次倾身上来:“不看少爷的缝儿,我也能给少爷脱裤子。”
对哦,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这破裤子可得马上换,不然再叫多一个人瞅见自己这淫浪模样,他可得钻地自闭,或者直接咬舌自尽得了。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啊,里头这两人正咬着耳朵呢,房门外头忧心忡忡的声音便响起来了。
“芍儿?芍儿啊!哎哟哟,为娘听说你把脚给歪了,心疼得路都走不稳了……”秦夫人赶得气喘吁吁,想必是半道上遇见了大哥,“快开门!让娘进去看看你,究竟伤得严不严重?”
本来尚在犹豫的白芍,听闻了这声儿,立即将腿竿子一抬,整个人挺得笔直,十成十的配合。
丑奴利索地给他扯下破裤,又从床下的木箱里,揪出一条崭新的袴褶为他套上。
亵裤自然是来不及穿了,还好还好,一番折腾下,在秦夫人大呼小叫的催促间,丑奴终于是给白芍盖好了被褥,躬身开了门。
(待续)

阴阳不衡诞怪胎盘扣露穴出恶气
【第五十一回】屎盆子
阴阳不衡诞怪胎
盘扣露穴出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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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白芍贪嘴,对着一碗刚出锅的酒酿甜汤伸出爪子,秦夫人都要捏着那被烫伤的指头,心疼地吹上半天气。
一听说宝贝芍儿又把脚给崴了,她又险些涌出了泪:“快!快让为娘瞧瞧,伤在哪儿了?”
白芍焦急地捂住被子,不让她掀。通常崴伤的脚踝处,都会肿起一个红红的包,娘亲一看就要露陷。
“哎哟!哎哟!”争夺中,白芍假意牵动了伤处,疼得大呼小叫,秦夫人赶紧放手。
白芍调度起演技,怆怆然吸着鼻子道:“不行不行,娘亲已然为我操碎了心,若是亲眼见了我的伤,又要忍不住好一阵心酸落泪。孩儿不孝,非但不能像大哥那样立志为官、光耀门楣,也不能像二哥那样事业有成、赚得万贯,连给白家开枝散叶、早些让娘报孙安享天伦之乐都做不到,还要时时刻刻害得娘提心吊胆,孩儿心中过意不去。实在是不想因一点儿小伤,再给娘的心头添恼!”
“我的芍儿!我懂事的儿啊!”秦夫人感动涕零,扑上前一把抱住白芍,呜呜然、鼻涕眼泪跟下雨一样落在了儿子的肩上,“娘不指望你成家立业,也不指望你光宗耀祖。为娘的别无他求,只求你能平安顺遂、快快乐乐过完这一辈子就好……”
“娘……”白芍深情唤着,一边悄悄地摸出一张手绢,先是给娘轻柔地擦了擦泪,随后趁她不注意,飞速且不动声色地抹净了自己肩上的鼻涕。
秦夫人捧着白芍的脸颊道:“你真是娘最贴心、最可人的心肝宝,娘至死都不悔生了你!”
她又撇过头,目含怨愤地淬道:“哼,我呸!为娘才不在乎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怎么说!那狐狸精的口水,背地里又喷了多少,在你娘的头上!我只恨你爹爹有眼无珠,听信了那骚狐狸的谗言,背弃了夫妻多年的情分,随随便便……便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呜呜呜呜……”
白芍懂了,原来没遇上大哥之前,娘就是奔到他房里来诉苦的。唉,她口上虽说的是“不在乎”,可那欲言又止的神色,悲愤难平的口吻,分明就是在等着白芍发问。
白芍在心间叹口气,假想出自己的两只手,举起来伸到了耳朵边,一边一根指头将耳孔堵住,遂佯装义愤填膺的模样追问道:“娘你快告诉我,那只可恶的狐狸精,又怎么欺负你了!”
原以为又是一次滔滔不休的心绪泄洪,自个儿只需神游天外地点着头,不时帮娘亲拭泪,附和几句“就是、就是”便行。可没想到这一回,娘才说了几句,他的心就像叫人割成了一片一片,鲜血淋漓地扔下了万丈悬崖去。
娘说,都是因为生了他,才叫那狐狸精抓住了挑拨离间的把柄。父亲有了新欢,原本只因喜新厌旧而疏远娘亲,已有大半年未与她同房。可如今,那狐狸精又编出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彻底打消了爹爹再与娘同床的念头。
她说什么“夫为妻纲”,夫为阳,妻为阴,男为日,女为月。日光骄盛,月光暗淡,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伦常。可若是月亮起了不恭敬之心,想要如日中天、光芒万丈,甚而将太阳的光辉都遮掩下去,那岂不是扰了阴阳、乱了纲常,为天地所不容也?
而秦夫人仗着娘家势强,自年轻嫁过来时,便不把老爷为夫的威严放在眼里,生起气来家什乱砸,跟个泼妇一样,竟敢指着老爷的鼻子骂街,家内之事妄图由她一人说了算。这便是“狡月想夺辉日之光”,坏了天地间以阴侍阳的规矩,其实老天爷早就降下了惩罚示警,只是多年来,老爷从未领悟而已。
当阴压过了阳,这股子不平之怨,便会在腹内聚集成气,从而干扰了正在子宫中育成的胎儿。原本好端端一个男胎,硬是叫秦夫人自己,“作”(第一声)成了半男半女的阴阳胎,而老爷竟是蒙在鼓里,还赏了夫人多年的恩宠。
玉罗敷假意可怜白芍,说孩子是无辜的,可夫人却罪孽深重。她这等于是在自己肚内,毁尽了芍儿一生的前程。若是三公子这辈子过得苦,则全应是夫人的过错!
这话是昨晚上她一而再地问,“为何非要为三公子选侍卫”时,白老爷架不住逼问、吐露实情后,玉罗敷亲口喷的粪!叫秦夫人的亲信丫鬟听到了,大惊失色跑来传的讯。
这下好了,知道白芍身子秘密的人,越来越多。别相信下人们能守住秘密,他们连背后都长着“嘴”呢,聚在一处窸窸窣窣时,十有八九就是在嚼舌根。
直到秦夫人声泪俱下地说完,白芍也未发一言。他怔怔地呆坐在那里,手中捏着、准备给娘亲擦泪的帕子也掉了,可小拳头却还空空的举在那里,微微地颤,看了叫人心酸。
他的心在下坠,一直一直地往下坠,从春花烂漫的光景,直坠入寸草不生的寒渊。
是他害了娘!全因为他降生就是怪胎,把不详带到了白家,才会让娘落人口舌,才会让爹的心弃娘而去!
儿娘叙话的档口,丑奴一直默默地坐
在角落,举着丝线和铜针,握着少爷开档的袴褶,对准了叫淫水浸润过、微许潮暖的开缝处,专注而细致地穿针引线。
当他听到秦夫人的转述,立即抬起头来,以意味深长的目光瞅住了少爷,将那哆嗦的唇瓣里抖不出的委屈,全都不声不响地看在了眼里。
这一回,白芍再没有了安慰娘亲的力气。他依稀知道娘亲在旁、又哭诉了一会儿,却听不见那翕张的嘴皮里,还数落了哪些爹爹的不是。
他满心都是愧疚与自责,哪怕脑里回荡着娘亲的那句“不悔”,可他却后悔生到这世上来,给爹娘、哥哥们,添了那么多麻烦。
直到娘亲开门离去时,白芍仍陷在歉疚的峡谷里,爬不上来,喘不上气。
丑奴送秦夫人出门,千保证万发誓,一定会看顾好少爷,绝不会让崴脚之类的事情再发生。
待秦夫人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他拿起补好的袴褶,慢慢地坐到了白芍的身边。
若是此刻鹧鸪哨在这里,定然有千万种法子,来逗伤心中的人儿重拾笑颜。可是丑奴毕竟是丑奴,呆呆愣愣是他的性子。
他不若鹧鸪哨的巧舌如簧,看白芍的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能憋出来的就只有一句,还是一句毫不相干的混账话:“少爷下头的小嘴儿那么好看,以后就别穿了罢?我想一直看。”
什么?!没看见他这儿正伤心欲绝呢吗?这种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思淫欲!
白芍听了,简直想跳起来咬人。可他忽然想到:自己这怪胎身,也不是人人都嫌弃,好歹鹧鸪哨和眼前这个丑八怪,都称赞过他的女穴好看。
这么一想,好似是在心头的坚冰上,微微浇了一捧热水,虽然化解不了深寒,可温热却是持久的,慢慢渗透入里……
白芍总算瞧见丑奴手上拿的布料:“啊、这是什么!”
他惊讶地瞪大眼,发现自个儿的袴褶破口处,并未完全地缝合,而是多了一粒花形的盘扣,丝绢包纽,玲珑镶边,秀美而精巧。
丑奴爱怜地抚摸着那一粒布扣道:“今后少爷的所有袴褶上,都要绣上这样的活扣。少爷想穿就穿,想露就露,在旁人面前深藏不露,而在我面前么……少爷想露出来,命令我看多久都行。”
怎么会……白芍的心“咚咚”地跳,就好像羞于启齿的黑暗秘密,终于被人看见和宽赦了……
他怎会知道我想要露……啊、不行!按他如此说来,倒好像是我偏要将穴露出来逼他看一样,明明是他迫我这样做的啊!
连白芍自个儿都没想到,刚才还如坠冰窟的他,这么快,生龙活虎的气势就又回来了:“你休想!你这个癞蛤蟆想吃……不是、想窥天鹅穴的丑八怪,你想让我穿上这种淫浪的裤子满地跑,门儿都没有!你听见没,没门儿没门儿没门儿——!!!”
“少爷啊,”丑奴任白芍拿木枕敲了一阵,镇定地说,“若我能替夫人教训那个狐狸精,让老爷的心重新回到夫人的身上,少爷是否愿意,以后日日穿这样淫荡的袴褶,随时随地露穴给我看?”
“你……你真的能做到?”枕头停住了,白芍压根儿没细想那最后一句请求,他满心皆是喜出望外的激动,“我答应你!只要你能替我娘出气,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啪,打脸真香。
啧啧,天真无邪的小少爷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不管要什么”都不能反悔的哦……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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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这篇文要回答一个问题:男性双性人是怎么来的。这章回答了一半,当然是玉罗敷瞎编的不靠谱,另一半留在大结局。

补天大业仙魁忙假扮来使戏红妆
【第五十二回】九九九
补天大业仙魁忙
假扮来使戏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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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几日,白芍“崴了的腿”终于“痊愈”,这天晚上,另一个人正在玩腿。
玉罗敷哼唱着《红梅醉》,把光润的腿从洗澡水里伸出来,浮着小指尖儿,轻轻地抚弄着。
入府半年多,虽尚未达成究极的任务,可意外套出了白家的大秘密,顺势压过了秦夫人一头,她的心绪不错。
可这好心境,只怕因她尚未读过那张字条——没错,就是由肥鸽鸽递送来、叫飞飞鸟半路“劫了镖”的那一张。若非有这一收获,今晚鹧鸪哨又如何有机会来此,搅这一趟浑水呢?
一身黑衣的侠盗,如潜伏在夜色中的猫,缓缓地推开浴房木门,脚步轻盈得不易察觉。很快,一张邪肆的笑脸出现在玉罗敷的背后,隔着一条暧昧的红纱帘。
“好腿。”鹧鸪哨赞叹一声,音如醇酒,油滑却动听。不仅是白芍,任何女人听了都要心醉。
玉罗敷警惕回首,目中带着起初的一丝惊慌。可她毕竟不是寻常女子,既没有大叫“来人啊非礼”,也没有贸然出水相斗,只是凝着犀眸盯紧了鹧鸪哨,心思快速地盘转。
她知道,能在众多下人来往的白家,避过众人耳目来去自由,还敢直闯她洗澡房的高手,定然不为劫色,当然也不屑于劫财。
她傲然直起了脖颈,转回头,假作毫不在意地攥着皂角,继续搓弄那条芙蓉美腿:“哦?那少侠敢不敢上前来,帮我搓一搓垢?”
这是一个试探。她悄悄摸到了沉在桶底的一把匕首,握在另一只手中,随时准备投出——那把一丝不挂之时,她也要随身携带的防身物。
“不了,夫人的玉腿虽诱人至极,可我还有任务在身。”鹧鸪哨就这性子,即便是脑中绷着深情缚,他也缄不了风流口,幸好白芍不在这里。
玉罗敷听见“任务”二字,立即严肃了神情,因她就为执行“任务”来的:“你有什么任务?”
“我来替‘仙境’传句话。”鹧鸪哨淡定作答。
“什么话!”从玉罗敷的陡然色变中,鹧鸪哨可以肯定,他这一根藤是摸对了。接下来的事,就是顺藤摸瓜,小心作答,在不令对方起疑的前提下,竭力牵出更多关于“仙境”的秘密。
“当然是关于‘神珠’的线索。”含糊其辞,小心翼翼地从薄冰上履过,一次不能说得太多,这是装作“自己人”,试探敌情的首要法则。
果然,玉罗敷耳闻“神珠”二字,眸中立刻放光。她欣喜转身,掀起巨大水花也不在意,双手扒在了浴桶边上问:“仙魁终于感应到了神珠的下落?”
观她双手皆已出水,鹧鸪哨知道,这蠢女人至少已将自己的话信了一半。
“仙魁”?这印证了鹧鸪哨的猜想。
“仙境”这两个字,他一共听到过两次,可却是在截然不同的情形下。
第一次是从步香尘的口中:说他哥哥陈景,迷失在“仙境”中至今未归,吉凶不知、生死未卜。按照此种说法,“仙境”应当是真真正正、存在于这世上的某处地方。
而第二次,就是在那字条中:“魂归仙境”分明是一句威胁,毫无疑问,这是上位者对下属的发号施令。而“仙境”就像是亡者的魂魄要归去的地方,同“地府”怕是一个意思。鹧鸪哨觉得那话应释作:“再找不到神珠,你就提头来见!”
据此,鹧鸪哨推测,“仙境”或许是江湖上、某个行踪诡谲的教会或帮派,正如献花会以“劫富济贫、扶危助困”为己任,而“仙境”一定也有着秘而不宣的宗旨,而其必定与陈景、白芍这样的阴阳人有关。
鹧鸪哨不相信天底下有纯粹的巧合。他坚信陈景的失踪,与混进白府的女奸细玉罗敷,甚而与献花会内传假消息、想借他之手盗取神珠之人,必定有着莫大的关联。
如今冒充“仙境”来客,套了玉罗敷的话,鹧鸪哨更笃信他猜得不错。所谓“仙魁”,一定就是“仙境”的魁首,类似于帮会老大,或秘教教主之流。
当然,“仙境”极有可能不叫“仙境”,而有着别的、他所不知晓的会名。但为查实情,他只有冒险一试,从玉罗敷的反应看来,他真的碰对了!此一半是机智、一半是运气,瞎猫也得有脑子,才能逮得住死耗子。
只是目前,他尚有一事未明,那就是白芍的险些遇害,到底是否如他直觉的那样,也与“仙境”有关?
若是有关系,为何玉罗敷进府这么久,机会一大把,却从未对白三少下手?况且据丫鬟回报,玉罗敷也是近日才从白老爷口中,知晓白芍的身子特异,看来“仙境”的人,从未将白芍也是阴阳人的事透露于她,自然也就从未下过令,要她对白芍下手。
鹧鸪哨决意稍后再寻机试探,可眼前他还有一件要紧之事,要先替心上人办妥。
他循着玉罗敷的话,开始胡说八道:“是,仙魁亲口说了,神珠一定就在白府。并且埋珠
的地方,仙魁也隐隐有了遥感,应当是和……”鹧鸪哨嘴里说得神神叨叨,心中却在使劲憋笑:“是和飘香的桂花,以及发着银光的鳞片有关系。”
玉罗敷听得高兴:“还有么?仙魁就只说了这么多?”
“放肆!”鹧鸪哨把脸一横,扮演着“仙境”的忠诚爪牙,“你竟敢质疑仙魁的话有所遗漏?你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魂归仙境’了,嗯?”
玉罗敷立即颔首道:“小女不敢!仙魁洪福齐天,仁德万世,补天大业全靠他一人支撑。小女一时失言,还望来使大量,千万莫要向仙魁转达小女的不恭,再给日理万机的仙魁大人添恼!小女先谢过来使了。”
鹧鸪哨笑眯眯看着玉罗敷低眉顺首、裸着上身朝他作揖的模样,心中得意得很:“行了,本使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介弱女子一般计较。白府的地形,你最熟悉不过,桂花、鳞片,足够你立大功的了,难道不是么?”
“是是是,小女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就请仙魁大人,坐等我寻得神珠的好消息。”
哈哈哈!我的小白兔好媳妇诶,为夫已然为你妥当打点完一切。就请岳母大人,坐等狐狸精被岳父大人嫌弃的好消息吧。
若是放任喜形于色,那就不是“满口跑马车”的鹧鸪哨了,他依旧冷着声道:“如此,本使便先先行祝贺玉夫人摘珠而归了。”
“借来使吉言。只是小女还有一事,想请托来使代为转告。”玉罗敷终于直起身来说,“小女日前得知,白知府的三公子白芍,竟然就是咱们仙境一直苦苦在寻的双儿!凑满九百九十九个双儿,仙魁的补天大业就算是成了大半。小女离开仙境已久,不知如今已经集齐了几个。烦请来使转告仙魁大人,若是还需要添人的话,这一个,不如就由小女代劳……”
补天大业?他的宝贝芍儿,居然被人当做了一片瓦,伸到不知道是什么鬼“天”的地方,去填补一个大窟窿?
凡与白芍有关的事,鹧鸪哨自然是一等一的上心,可作为“仙境的一员”,他又不好直接问玉罗敷“补天”是怎么回事。
这时,他蓦地回想起花蟾妇谈之色变的预言:“……灵蟾,这钱我们不能拿!此事事关天运,一着行错,说不定天都能塌下来!”
补天?天塌?鹧鸪哨恍然大悟,原来那老婆子不是真的疯癫!多亏了花蟾妇的警告,让白芍躲过百味林一劫,看来那三锭银子没白花。
鹧鸪哨忙清嗓严正道:“蠢货!此事连你都能打听到,难道仙魁还能不知晓?你只需专注寻你的珠,其余的事,不必你瞎操心!本使再说一次,白芍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容不得你插手!白芍此人于仙魁有大用,你非但不可加害于他,还要替他保守秘密。若是你敢违背命令,乱碰他一根毫毛,小心本使对你……杀无赦!”
说着,鹧鸪哨一凛指风,漂在洗澡水上的花瓣随风而走,汇成一道利刃,朝玉罗敷的颈上割去!幸而是真气半途泻空,花瓣最终落尽在她锁骨上,否则,香花也作夺魂煞,血溅三尺利如锋。
玉罗敷见识了来使实力,更坚信这是仙境内地位颇高、能与仙魁说得上话的大人物,对鹧鸪哨的话再不敢有半点存疑,更打消了直接放信鸽,让它转告白芍秘密的念头。
可殊不知呀,她的肥鸽鸽此刻,正被一只栗斑的金鹧鸪,压在鸟窝里头尽情“凌辱”呢(请各位看官脑补一只鸟嘿咻另一只鸟的画面)!鸟叫凄惨,鸟穴繁忙,实在是无暇给她传讯了。
哦,这也就是为何,这几章飞飞都没出镜的原因——真的不是走错片场!
(待续)

你唱我和一台戏野狐转世没好心
【第五十三回】五更天
你唱我和一台戏
野狐转世没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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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啊——老爷啊——您可千万要替老奴我作主啊!”天才刚蒙蒙亮,白府的管家张伯,就跪在白老爷的卧房门口大呼小叫,把头磕得是“咚咚”响。
哭喊声震天,总算把白老爷从被窝里惊了出来。瞧那乱七八糟披上的衣衫,连绳扣都系错了好几根,可见他起得匆忙。
“哎哟!什么事啊张伯?这五更天的,日头都未起早呢,你在这哭天抢地的,险些把本官还在做梦的魂儿,给吓得归不了体!”
白老爷这是说笑,可一低头看到张伯老泪纵横,看起来确实是魂不附体,又有些心软:“呃……说吧,你有何事要本官作主,本官自会赐你一个公道。”
张伯欲言又止,只一个劲儿地连磕不起:“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多谢老爷!可欺侮老奴者,身贵位尊,又是老爷您的身边儿人,老奴我是有苦不敢说啊……”
身边人?白知府皱了皱眉,想起自个儿的身边,难得昨晚是空了一夜。
那个他夜夜揽在怀里亲热的美人儿,说是沐浴时突逢了月事。因并非遵循着往日的月期,玉罗敷担心,两人硬躺在一块儿不吉利,会把晦气沾染给老爷,便自个儿寻了客房去歇息。
难道说,是他的罗敷美人儿有了什么闪失?
白老爷立即问:“张伯,究竟何事令你痛哭流涕,你且快快与我道来,是否与玉夫人有关?”
“这……”张伯抬起头来尚在犹豫,便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张伯,你且放心大胆地说!”扭脖一看,是秦夫人驾到。
秦夫人今日盛装华彩,梳着盘云的发髻,身后带着白芍、丑奴,还有好几个丫鬟,个个儿将阔步迈得昂首挺胸。
随着每一步威仪踏近,插在夫人发间的金钗都晃得山摇地动,区区百十步间,走出了她正室的气派。这一众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跑到老爷房前来告状之前,张伯自然是先去了秦夫人处。获得了女主人的首肯,就等于是支起了一根硬气的撑腰杆儿。
好不容易抓住千载难逢的机会,秦夫人无论如何要将戏演足。
她走上前,拍着张伯的肩头道:“老管家在我白府矜矜业业,任劳任怨供差了好几十年,从黑发少年郎,熬到了斑发已花黄。你是何等的尽心尽力,将这府里上上下下打点得如何妥善周到,我和老爷皆是有目共睹、感恩在心。如今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将苦楚吐与我二人听。我家老爷为官中正,秉公断案时,连对毫不相干的百姓都从不偏袒徇私,更何况是已如同至亲的老管家你。我相信老爷,绝不会偏心执爱,让你有苦无处诉、有冤无处申!”
这一番情理两全的高帽,往白老爷头上戴得哟,真叫他有私不敢徇,有短不能护。
夫人和珍之都出马了,他心下确定,十有八九是因罗敷莽撞,做了什么逾矩的事情。
他只得牵着唇角,心口不一道:“张伯快请起,别再吞吞吐吐,想说什么你就说出来吧!”
“是……尊老爷的命。”张伯总算将两只折了半晌的老膝,给缓缓地竖直了,“老奴心里头的苦,老爷和夫人也是知道的。唉,怪也怪我那糟老婆娘的肚皮不争气。我都年逾五旬了,至今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未有。我烧香拜佛,将长头给佛菩萨磕烂了,婆娘肚里依旧是毫无动静。就在绝望之时,我打听到一个百试百灵的偏方,说是将枣子填在鱼腹里充满了,将鱼埋在桂树下,来年开秋便可得子。老爷呀!那可是我一个行将枯槁的五旬老人,最后的一丁点儿期望啊老爷!”
张伯说至激动处,又颤着膝盖,噗通一声跪下了:“可就在昨夜三更时,老奴怀揣的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随着玉夫人手中无情的铁铲,给彻底破土掘碎了啊老爷诶!呜呜呜呜……怎么办呐,我的青天大老爷诶!那法子一辈子只能试一次,再埋可就不灵了啊老爷诶!呜呜呜呜……我家中尚有七十老母,明年还盼着抱乖孙呐我的老爷诶!呜呜呜呜……玉夫人她掐灭的不是我老张家的根,而是老汉我、和我老母亲的命啊,我的老爷诶!”
看这老翁呼天抢地的样子,白老爷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
埋鱼求子的事,虽明理人听来皆会觉得荒谬。可若老头儿坚信,被罗敷扼杀的,正是他未出世孩儿的命,那么如今已“死”无对证,不可能等到秋天再否定那谣传。于是乎二夫人手上,就平白无故沾染上一条人命!
“呵,臭老头子,你少在这儿小题大作、扰了老爷清静!”一道怒音传来,玉罗敷终于从客房里出来了。她看起来面色苍白、眼眶深黑,像是昨晚一夜未合眼,气血两亏。
当然她自个儿清楚,这绝不是“月事”给闹的。而是她苦寻神珠一夜未果,又觉得仙魁的遥感怎可能有错,她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通,闹心憋气,睁眼到天明的后果。
原以为天亮之前就可携珠离开白府,年轻水嫩的花穴,再也不必受那恶心老
“鹿鞭”的捅捣之苦。结果呢,竹篮打水一场空。
故而今晨,她连往日里娇滴滴的假面具都懒得戴了,摆出一副极不耐烦、只想速速了事的姿态:“我只不过是挖了你的鱼,踩了你的枣而已,又不是屠了你全家,你犯的着这么要死要活的么?大清早的一帮人立在这里不睡觉,你一言我一句的唱堂会呢?无聊!”
说完,她甩身想走,便听秦夫人阻拦道:“慢着,事情尚未说清楚,你就如此急着想走。难道是做贼心虚,不敢当面对质不成?”
“我心虚?”玉罗敷转过头,好笑道,“我行得正坐得直,得来的恩宠全是老爷自愿给的。我又不像夫人你那般有本事,敢与家中的顶梁柱争锋,我有什么可心虚的?罗敷不明,还请夫人赐教。”
“呸!倒霉临头了还伶牙俐齿的呢。”白芍躲在娘亲身后,压着嗓子偷偷淬道。
丑奴听见了,二人默契地对望一眼。没错,他们都是来给秦夫人“重振后宫”撑台面的。
这一席话,秦夫人早在肚里滚了千百遍,她等的就是玉罗敷的自投罗网:“好,那我可就把你龌龊的心思说出来了。你先老实交代,好端端的你夜半不睡觉,鬼鬼祟祟地拿个铲子,跑到桂树下挖什么来了?嗯?你可别告诉我,是闻着了桂花香被吸引去的。现在是暮春,距离金桂开花还早呢!”
“我……”玉罗敷语塞,自己这行径听来确实可疑啊,“我那是闻着了鱼尸的腐臭,实在忍不住,才想去把它挖了的!”
啧啧,俗话说“一谎激起千层浪”,除非你能像鹧鸪哨那样,“张口就来浪打浪”,否则还是别轻易扯谎,容易穿帮。
“闻到的?”秦夫人嗅到了可疑,抓着了把柄,“张伯你告诉我,那鱼儿埋得有多深?为何先前那么多仆从走过,从没闻到什么怪异味道?”
张伯信誓旦旦答道:“老奴敢拿人头担保,那鱼尸我绝对埋了有两个酒坛子那么深,别说是玉夫人不可能闻到,就连鼻子灵敏的野狗,也难知晓下头埋着宝!”
呃,好吧,那“宝”确实是特别“香”。当时玉罗敷亮着眸子挖出来的时候,腐坏多日的鱼尸和烂枣,简直熏得她快将酸水吐得胃朝天了!幸而是靠即将寻得神珠的喜悦,才勉强支撑着没让她干呕出声。
她还想呢:这是谁藏的宝,藏得太高妙了!可真比金山银库地锁着,还要令人望而却步。
结果呢,她戳着指头把烂鱼肠都给掏空了,也没找出哪一颗是夜明珠。气急败坏下,一连踩爆了好几颗烂枣核出气。
殊不知那一刻,有双含泪的老眸正藏在她背后,怨怒冲天地睇着她,敢怒不敢言。
张伯其实是飞飞引来的。彼时他正在灶房里,熬炖玉夫人天明要喝的红豆补血汤,还未下锅的一把红豆,叫飞飞刻意叼散了。他一路追着鹧鸪鸟扑打,这才“恰巧”目睹了桂树下的一幕。
可怜的老翁啊,你给人家红豆炖汤,人家害你“家破儿亡”。
张伯当即洒着泪,朝秦夫人那里奔去了。没想到白少爷也三更半夜地没安寝,倒像是早就预知有此怪事似的,破天荒坐在秦夫人房里陪娘叙话。
三人(还有闷葫芦一样不说话的丑奴,所以不算四人)商量至五更,将到了老爷面前如何照应着接话,全都拟过了一遍,这才来的白知府房前。可想而知,那毫无准备的玉罗敷,自然要被问得措手不及。
“是啊,”秦夫人赶紧帮腔,“除非,你的鼻子比那野狗还灵,真是那什么……”她贴近了玉罗敷耳边,一针见血地道,“真是那什么野狐狸转世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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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偿分享一点写作技巧:
飞飞是个工具人,不,是工具鸟,需要它的时候出来一下,不需要的时候再赶回巢,节省笔墨。
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个写文的技巧:其实前面写埋枣子的时候,我根本没想到后面要用到这个梗,只是觉得有趣,写的一处闲笔而已。
再举个栗子说,其实一开始剧情里是没有飞飞的。直到我需要一只鸟把白芍从书斋里引出来,这时候我想到“鹧鸪哨”这个名字,为什么不给他设定一个宠物呢?
这就是日更编剧情的技巧,前面尽可能多埋一点线索作为工具,后面需要时可以用。很多大神作者(我肯定不是),都是提前一年把大纲写好反复修改,这样肯定更好,但就不可能做到一本完了,马上接一本,中间没有停顿。我从来也不写大纲。这也就是另一个我不能去大陆站写文的原因。我不是不会写清水文,只是如果按章卖,由于没有大纲,我可能会断更,我要对读者负责,也不想给自己非要写完的压力。我这样自由写作挺好,你们高兴了就来爱发电给我打点赏,我也不指望卖文赚钱。
有读者还夸赞我说,我写文章构思精巧,总有伏笔。误会啊误会,其实我根本就没有大纲,我说了我上一章不知道下一章写什么,都是临时瞎编的。就是因为会利用已经出场的闲人和道具,所以至今还没翻车。

狐狸怀胎登天难白府奸细自撤离
【第五十四回】驱情敌
狐狸怀胎登天难
白府奸细自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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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罗敷回瞪夫人:“你什么意思?”
秦夫人不忙作答,退后几步,胸有成竹般背着手:“我的意思,你心里头清楚。”
玉罗敷也不娇扭讨怜了,直接朝白知府道:“老爷,夫人的话我怎的越来越听不明白了?什么‘狐狸精、骚狐狸’的,平日里夫人嫉妒您对玉儿的好,背地里如此贬损几句,我就当作没听见也罢。可今日夫人像是话里有话,该不会,是真把吓唬三岁孩童的山野鬼故事当了真吧?”
白老爷也为玉罗敷帮衬道:“是啊夫人,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似乎是有辱了贤妻的美名……”
“我可没胡说!”秦夫人打断道,“张伯,你跟老爷说说,你那百试百灵的求子妙方,究竟是求自何处?”
张伯早摆好了一张哭丧老脸,就等夫人落下这一句来,他好将准备妥的“真相”和盘托出。
此时他为难地望望老爷,又状似惊恐地偷瞥一眼玉夫人,咬咬牙,终于下决心吐露:“不敢欺瞒老爷,这法子,是我在狐大仙庙里求得的。那供奉狐大仙的道人,是这般亲口附在我耳边讲的……”
接着,张伯讲了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话说万物有灵,虽人畜有别、人妖殊途,可即便是身处畜道的狐狸精,也可修炼成仙。只是那修行的法子千万万,而狐妖生性多狡诈,其中少有像那狐仙庙里供奉的‘神狐仙人’那样,肯自修自炼长达千年、最终修成正果的。
多数的狐妖,皆妄图抄取捷径。譬如说,变身成妙龄少女,幻化出绝色人皮,专门迷惑凡间圣人的心窍,尤其是像白老爷这样,励精图治、爱民如子的大圣贤(马屁功力)。
吸一口圣人的精气,狐妖便可少修行十年;若是与圣人同房,榨一夜圣人之精血,则可少修行三十年!
而若是怀上了圣人的“圣胎”,就等于在肚腹里结了伴修的丹珠,从此事半功倍,且再不需与圣人同房,也可助推修炼。可想而知,那失去了利用价值的圣人,则会在妖狐结丹的刹那,被从人指尖忽然刺出的锋利狐爪,给割喉血溅而死!
可狐狸要想怀上人胎,却比登天还难。除非它能寻着某种不可思议的机缘,譬如说,早登仙位的狐大仙,许给来求子之人的福气。若是能将埋在桂花树下的鱼枣吞尽,则许诺赐子的福分,便会尽数转嫁于那妖狐的身上。
故而想成仙的狐狸精,可是一天到晚竖着鼻尖儿、嗅着方圆十里内鱼枣的腥臭气呢!
除此还有何人有那能耐,能将深埋土下的鱼尸,给准确无误地掘挖出来?还偏要趁着月黑风高,避过众目、独自下铲?若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何不待到青天白日,再差遣几位仆从去办?除了狐狸精想要生吞腥臭异常的腐枣之外,还有何理由那般行事诡异?
“……老爷啊老爷,老奴先前就是大意,想着在您府上必然安全,有你的青天威名震慑着,有哪只狐狸精胆大包天,敢来白府作威作福地挑衅于您?因而我将那道人的警告抛诸脑后,这才替那狐狸精作了嫁衣啊!您可别再跌进我跌过的坑,千万要小心、千万要三思啊!如今鱼枣已入狐腹,老爷只需再与它同房一次,那这狐妖离怀上胎珠、对老爷您痛下杀手的日子,可就不远了啊!”张伯说到后来,已是声嘶力竭,像在拼死护住老爷的身家性命那般,字字泣血。
妙啊、妙啊!白芍不禁在心头拍着掌。
姜还是老的辣!娘呕心沥血篡出的这番说辞,再由张伯哆嗦着嘴、绘声绘色地说出来,果真是把爹爹骇得不轻。
听到“割喉溅血”之时,白老爷吓得脖颈一缩,遂警惕地退开狐狸精三步远。
玉罗敷不敢置信:“老爷!这种荒唐至极、口说无凭的一面之词,您居然也信!”
白老爷没底气道:“呃、若要为夫不信,那你说,你躲开为夫,一人跑去刨土做什么!你与为夫相处半年有余,月事向来准确,为何偏偏是这回有异?你敢唤个丫鬟来,进房去验验身子,自证清白么?”
“这……”玉罗敷本想辩驳,却叫白老爷问得哑口无言。
她答不上来,只好追前三步,不想白老爷却纵步一跳,直接躲到了丑奴的后面,眼神睇着她长长的指甲说:“你、你先别过来!让为夫、不是、是让本官先……呃、先冷静冷静……想、想想清楚、该如何处置你再说……”
“呵呵,呵呵呵……”玉罗敷只有冷笑。
嫌隙已生,她知道任凭她如何解释都没了用场。自个儿明明是冤枉的,可却因任务在身,确确实实不是那么“清白”,遂也没了“自证清白”的必要。
她知道白鹭那死老头子怕死得很,口上虽说的是暂未想清楚“如何处置”自己,可实则他定然再也不敢与自己同房。那么,即便是继续留下来执行任务,也会被白家人严加看管,根本无法施展手脚。
呵,好个信口雌黄的糟老头!好个暗中撑
腰的白秦氏!好个暗自窃喜、不男不女的阴阳人白家三公子!哦,还有那个……挺身直腰,悍然挡在白老爷前头的丑八怪贱奴!
玉罗敷怀着恨意与失落,将害她此番功败垂成的白家人,一一地瞪过一遍。
可是选护卫时,丑奴在校场上展现的功夫,她也是亲眼见识的。若非自知武功不敌那丑八怪,她也绝不甘心滴血不溅,硬生生咽下这哑巴亏,便如此仓促地撤离。
“哈哈哈……白鹭!既是后会无期,我要赠你一句实话。什么‘老当益壮、龙虎之躯’,我呸!老娘的身子被你糟践了这么久,未尝有片刻享受,只觉恶心至极,恶心至极!每晚都恶心得我想吐,哈哈哈……”舞袖腾空而去时,玉罗敷留下了这句膈应。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老爷!”秦夫人明惊暗喜,赶忙扶住后仰倒下的夫君,大声呼叫道,“来人,快来人啊!上参汤!快给老爷上最上等的补气人参汤!”
一场闹局收尾。最终,白芍的爹爹正如丑奴所许诺的那样,回到了他娘亲的怀抱里,也时候让白芍偿诺了,嘿嘿嘿……
(待续)

露天浴男色撩人发春梦欲火焚身
【第五十五回】解裤扣
露天浴男色撩人
发春梦欲火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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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白芍发起了春梦。
“芍儿……芍儿……我的小白兔……我们杵老鼠,用你的小肉棒狠狠地杵老鼠啊宝贝儿……”梦里的鹧鸪哨音声靡靡,悄悄话里透着无尽的缱绻和柔情,就支着肘卧在白芍的身侧,眯着一双清醒含笑的眼睛。
“呼哈……呼哈……”白芍的小肉茎就掌握在男人的手里,那采花贼像是把玩着一件珍稀玉器般,半挑逗半嬉戏地揩指,有意无意拨弄着他,撩拨得他想泄。
“嗯、嗯……”真实的夜色里,有两瓣小丘包在上下拱动,白芍的屁股不安分地震着床板,前头早已立起来、却被禁锢在袴褶下的一团隆起,显得好生无奈又无力。
“哈啊……鹧鸪哨你这混蛋,你别拿老鼠夹板阻挡着我,你膈得我疼、疼……”他扭着腰儿迷迷糊糊地喊道,陷于梦中的睡颜,难受地凝起了两道眉,叫人怜爱得想为他抚平。
一个融进夜色中的人影,轻轻地移至他的榻边。月光下带疤的脸,悄悄地被垂发盖过,那影子弯下腰,将一双手伸至他的腿间,指尖在那无助的隆起上盘动,很快便不声不响地解开了一粒扣。
在布囚笼下关了许久的小茎,立时从袴褶开缝处弹跳出来,像是总算得了自由的囚犯一样,欢畅得一柱擎天。
但见一根勃立充血的抖擞小柱,斗志昂扬地立在一具娇软的少年身躯之上,那坏人又趁机拨着指,将豁开的裤缝抖落得更开,一道毫无防备的女壑便露了出来。
梦中的鹧鸪哨,总算把那块讨厌的“老鼠夹板”,从他的小棒棒顶上撤下去了。白芍舒服得一声呢喃,还想感叹什么,便叫那采花贼压下来的一吻给锁住了唇。
真实夜色中的白芍,也将那被鹧鸪哨吻得昏天暗地的脑袋,搁在木枕上无目的地晃动。唇瓣砸了砸,从贝齿中伸出一点儿小舌尖,还顺势将干燥的嘴唇润了润,像在品味着梦幻中那个吻。
梦境中的鹧鸪哨,一边吻着他,一边开始了为他纾解。加急的套弄和奔流的欲潮,激得白芍阵阵娇喘,却都“呜呜”地张不开嘴,乞求的呻吟吞没在了鹧鸪哨的口里。
而夜色里那对真实的玉足,随着膝弯的折起而踏在了床板之上,与无辜的床褥做着亲密的摩擦。因欢爽而弓起的十根脚趾头,情难自禁地张开着,像是白嫩的蒜瓣一样,随着身子的起伏和腹肉的抽紧,用力搓刮着滑软的身下丝绸。
梦中的采花贼,终于停歇了对口中花蜜的掠夺,放那张唇自由,却说因“想听芍儿的浪叫”。
“唔嗯……嗯哈……不要、不要啊……”轻掐着白芍下颌的双指,慢慢移到了他喉头的玉丸上,覆在那突起处,感受求饶声通过喉口发出时,微弱却频急的震动。
“宝贝儿……自个儿攥着你的小肉杵,持好了,不准喷得到处皆是……”鹧鸪哨使坏的另一只手,握住了梦中白芍的手,将他一路地往下带。
而真实里某只蠢蠢欲动的小手,即便是未受任何人的导引,也一寸寸朝着直立的肉茎摸去。
床畔目睹着这一幕的丑脸,偷偷地浮起一丝窃笑,像看着小白兔落网,前脚一扑腾,不知不觉地踏进了铺满青草团的舒服陷阱。
“嗯、嗯……鹧鸪哨……我要到了……快要泄了啊!”细指头捏住了自个儿的嫩茎,可怜兮兮的小蘑菇在夜色里颤着头。白芍带着哭腔地求,像在迷茫中急寻一个依靠,否则便不知,该如何面对这陌生而羞耻的喷溅欲望。
“泻出来,泻给我……”梦境中,鹧鸪哨毫不犹豫地启唇,含住了孤独无措的小肉首。
肉菇受了唇齿突碰的一激灵,像是迫不及待要开闸泄洪的闸口。可茎孔一开,两个玉囊猛的一搐,尽管肉茎已尽可能朝鹧鸪哨口唇的深处挺,本该能兜住全部的精泉,可是……
茎下那两片肥厚的蜜瓣里,还是一发不可收地喷出好几道淫汁,收也收不住的骚水,猝不及防、喷得鹧鸪哨满身都是……
“呜呜呜……”白芍从梦里怔醒,如同做错事的孩童一般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从肉茎顶端流下来的奶白,以及“尿床”后湿得一塌糊涂的被褥。
某个身法矫健的男人,早在小美人儿哭醒之前,就闪身立在了门外等候。此时听见哭声,他才装作疾步匆匆,浑不知情地跨进来:“怎么了少爷?好端端睡着觉,你怎么哭了?”
烛台点起来,烛光映起来,还偏偏对准了那处浸透花液、一片狼藉的私密地方。
“哇啊……”被丑奴瞧见了最狼狈不堪的惨相,白芍是真的想放声大哭,却被男仆的大掌给适时捂住了,只来得及发出了一声“唔”。
“别嚷少爷,嘘——夫人和老爷这会儿正如胶似漆着呢,你该不是又想把夫人惊动,破坏他二人重拾的甜蜜吧?”
白芍立即拨浪鼓似的摇头,丑奴一下下摸着白芍的小脑袋,安抚他镇静下来:“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寻
常的遗阳,是个男人就都会有的。怎么,你过去从未有过么?”
白芍又摇首。这时他想起来,这都怪在群芳苑的那一晚,鹧鸪哨“亲手”帮他开的窍。有了第一次,就怕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数也数不清次。
“没事。从此,少爷就算是长大了。”丑奴安慰着,一边利索地扒白芍的裤子,“快脱下来,我帮少爷洗洗。”
白芍还在浑浑噩噩中,只见丑奴已风卷残云般,将他“尿”脏了的裤子,连同湿了的被褥卷起来,朝外间去了。

白芍蹑手蹑脚,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顶了一只眼睛在缝隙里,透了一道偷瞧的目光出来。
此时已近初夏时节,洁洗衣物时顺带便冲个澡,倒也不会太凉。对于身金体贵的主子们来说,露天沐浴自然是不合体统,可对于粗野莽悍的下人而言,实在是颇觉爽快的一件乐事儿。
更何况夜深人静时,又碍不了谁的眼——不过身后若粘了只好奇的眼在偷看,那就不在丑奴的思虑之列了。
他立在小院中,一只大水盆儿摆在脚边,几近赤条条地裸着周身,腹下只裹一条遮裆的亵裤,正抬起着臂弯,“哗啦啦”地拧着水。
美妙的月华溶在清冽的凉水中,好似柔畅的绢绸一般,从那具精健高大的身子上流淌下来,沿途勾勒出别样雄阔的风景,将那被月色打湿的肌线,涂抹得湿湿亮亮,充盈着男子的气息。
连那道丑陋的疤痕,都像是叫皎月的淡墨给缓和了,竟没那么难看了。
倒是他臂上的腱子肉,瞧着是那般的孔武有力;被水流打湿的裤头,完完全全地服帖在裆下的巨物上,将那隆起的茎线,勾勒得那样雄伟惹眼……
白芍不禁地想,若是那双强健的臂膀,不容反抗将自己给反搂住了……
那丑男人抵在他背后,喘着粗气,将那雄伟的肉根,硬是要挤送到他被迫顶开的腿间来,不顾他这主人的意愿,将那蛮劲儿十足的肉刃强插入自己柔嫩的花穴之中,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将他破土开垦,那该怎么办好……
啊、不行!我的身子是鹧鸪哨的,其他男人怎么可以碰?
白芍虽这样想,可眼睁睁目睹丑奴手中绞着的,正是沾湿了自个儿花液的袴褶。他越瞅越觉得,那奴仆是带着对自己难言的爱慕,将它当作了心爱之物去发力。
故而对方的肌线一收,他淫馋的花穴也随之一紧,裤裆里又洒下一片羞人的花汁来。
他担心又要麻烦丑奴去洗,可蓦地又将念头转到为他脱裤时,男人随口脱出的那句话去——“是个男人就都会有的”?
白芍不禁浮想联翩:那丑奴也会有吗?他也有心上人吗?他长得这般丑陋,该是受尽了姑娘家的嫌弃吧,哪个会甘心与他欢好呢?那他梦中遗阳时,脑里浮现的,又是哪家姑娘的庞儿呢?
这酸劲泛上来的滋味,白芍觉得似曾相识,他这才惊觉:糟糕!自己这该不会是嫉妒吧!就像嫉妒那些被鹧鸪哨“采”过的姑娘一样,他竟堕落得,连那丑八怪的梦中情人也要嫉妒了?
可恶!可恶!可恶!白芍恼羞成怒,怒的是他自己。
说好寸步不离的保护,那之后日子已过去了十多天,那采花贼却至今也未再出现。这摆明就是将他给抛弃了——他白芍酒后乱性、背着爹娘成的亲,被窝还未暖热乎呢,竟就成了守活寡的弃妇,实在是可叹啊可怜!
但最可悲的是,他居然还想着要为那负心汉守身?凭什么啊!他白芍又不是没男人要!就许他鹧鸪哨一人风流不成?
思及此处,白芍愤愤然下了个决心。他将指头探到了下腹处,深吸一口气,勇敢地抓住了盘扣,略微发着抖解开了扣!淫水湿滑的粉壑里,缺的就是一根自捣自欢的手指头。
啊、今夜男色撩人,白芍欲火焚身!
从未尝试过自淫的小白兔,平生头一遭将自个儿的食指指腹,点按在那道水淋淋的淫沟之上,刚只刮了两下呢——丑奴就像是心有灵犀似的,突然转过脸来,直直地朝他开档的裤缝处看了一眼。
啊!我暴露了!我是确确实实的浪货了!
白芍犹如惊弓之鸟般,急急忙忙放下指头,连裤扣都来不及纽,飞也似的逃窜了。
“呵呵。”丑陋的脸上,漾开一丝不现于人前的笑意,笑得竟与俊颜的鹧鸪哨,同样帅气。
(待续)

天蚕吐丝除腋毛蚂蟥吸脂瘦柳腰
【第五十六章】御颜坊
天蚕吐丝除腋毛
蚂蟥吸脂瘦柳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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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颠在轿子里,从轿窗的小帘儿缝隙里偷瞄着外头。
原本除了书院他哪儿也不能去,如今有了武功高强的丑奴守护,他终于得了爹爹的准允,陪娘出去御颜坊做美颜。
再说了,由几次采花贼的光临可见,靠那几个酒囊饭袋保护的白府,也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铜墙铁壁,总呆在里头也未必就安全。能给他安全感的,倒还是那个人……
白芍悄悄望着那道、在发丝拂动下若隐若现的疤,小脸儿如海棠初透般微微地红。
昨夜偷偷掀开肉穴,对着那男人湿裸的身躯意欲自淫,却叫丑奴的目光,不动声色地逮了个正着……
他会觉得我下贱么?还是觉得开心?惊讶之余,会否有一点儿心动呢?或是从此轻蔑于我,想我不值得他以命去护卫?
“芍儿?芍儿啊,你在想什么呢?”秦夫人忽然道,“娘方才的话,你听进去没有?怎么半晌都不吭一声?”
“啊?哦……”白芍赶紧垂下轿帘撇回头,却又在不经意间,与丑奴四目相碰,心头又是一番激烈的浪涌云升。
“你这傻孩儿,”秦夫人谅解地笑,“头一回出笼,看什么都稀奇吧?不打紧,想看就再看看吧。咱们也快到了,等到了地方,你可就看不着街上热闹了。”
白芍可不敢再掀帘了,乖巧摇头道:“不看了不看了,我陪娘说话。”
“好好好,”秦夫人抓过白芍的手,抚摸着他的脑勺叹道,“我的芍儿最乖了。你大哥若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我也就不必这么操心了。可惜啊,咱们芍儿这么好的人品、这么温和的性情,哪家姑娘若有福气嫁了你,定然是一生一世福气享不尽。只是你的身子稍稍特异些,恐怕将来在婚姻大事上,难免要受些挫折。娘答应你,这回先帮你大哥操持好了,等你哥哥们的终身大事都定下来,娘一定费最多的心思,在你这个小可心人儿的身上!”
白芍心里头虚,想起他与鹧鸪哨“私定终身”的事,忙将小脸贴到娘怀里摆手说:“不用不用,娘给哥哥们娶媳妇就好。芍儿终身不娶,留在娘身边陪您!”
秦夫人欣慰一笑。她心绪好着呢,才不把白芍的“傻话”当真。
自从赶走了玉罗敷那狐狸精、夺回了白老爷的恩宠,秦夫人如释重负,每日神清气爽得很。加之时隔半年多、又重蒙了“雨露滋润”,整个人容光焕发,好似一夜间年轻了十岁。
也不知怎的,狐狸精已走,可白老爷高昂的兴致却仍是不褪(阅读提示:这是个线索),在年轻丫头那里摔了绊子,知道半路夫妻靠不住,遂又眷恋起原配的好。
尝过那狐狸精满口谎言后,白老爷也不把她诋毁秦夫人的膈应话放在心上了,依旧是拉着秦夫人夜夜行欢,看这样子,恨不得是要再造个四儿子出来呢!
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这不,秦夫人连美颜保养的心情都起来了。四十多的老徐娘了,却拉着三儿子,往那大姑娘扎堆的御颜坊跑,连白芍都觉得怪稀奇的。
可只要娘幸福,他就幸福。哪怕他自个儿已成了“残花败柳”,沦落为采花贼的“弃妇”……
白芍正心酸着,秦夫人又兴致勃勃挑起了新话头:“诶,芍儿啊你可知道,娘为何带你来这里吗?兰陵城里的美颜坊,可不止这一家。”
“芍儿不知。”白芍老老实实答。
这时抬轿的下人们停下了脚步,秦夫人一掀轿门,指着“御颜坊”几个大字招牌下、那幅醒目的等身美人画像,喜形于色道:“因为这一位呀,就是你娘打算撮合相亲的、你未来的大嫂——叶三娘!”
!!!白芍脚步还未探出轿,眼珠儿差点先弹出目眶。
叶三娘她不是……她不是鹧鸪哨的……哈哈、好!娘亲这主意打得妙!就该这样,谁都别再放不下鹧鸪哨那混球,他根本就不配!
白芍还开心地拟了一句诗:同是天涯失恋人,相逢不如做舅嫂!这念头莫名其妙给了他鼓舞,就像推了鹧鸪哨的墙头一样,令白芍下轿的脚步都呼呼生着风。
他立定在画像前头仔细打量,画中的叶三娘还是那样明艳夺目、光彩照人,与白芍初见她时丝毫未变。
可白芍瞧她的目光变了:从怀着醋意和嫉妒,仰视一位人人艳羡、他无法企及的绝色佳丽,到带着同情和欣赏,暗暗地将她当作了相同遭遇的“自己人”,甚而感到一丝丝、恐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亲切,这心境变化得着实微妙。
白芍指着叶三娘脚下、那几个写在木匾上漆金的大字:“御颜坊……广告……代言人?这是何意啊娘?”
“哎哟,这是坊主人近日想出来的噱头啦,是她自个儿生造出来的词儿。”秦夫人插着腰解释道,“你看哪,这‘广告’二字,自然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而‘代言’二字,即是要借叶三娘之口,代替坊主,将他们家‘柳腰蚂蟥’的神奇功效,
传递给兰陵城的千家万户,好叫爱美的姑娘们人人知晓。而叶三娘收了坊主的银子,自然要替她广为‘代言’,懂了么?”
“哦,懂了……”白芍先是点头,可立马又惊诧道,“什么?‘柳腰蚂蟥’!娘啊,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白芍一指画儿上,那条被叶三娘以二指夹在中央、黑不溜秋的玩意儿。画儿虽是静止,可那东西确像是滑不溜秋的活物!听娘这么一讲,白芍顿觉头皮发麻……
“嘘——”秦夫人一竖指头,推着白芍往里走,“女孩儿家美颜的东西,芍儿见识得少,千万莫要大惊小怪,更不要站在人店门口大呼小叫的,叫人看了笑话。”
白芍直觉进了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安地回过头,见到丑奴正如影随形地跟在他身后,这才放下心。
他压低了嗓音问:“娘,那‘柳腰蚂蟥’到底是何物,做什么用的啊……”
听秦夫人一番解释后,白芍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间以稀奇古怪的活物为材,为有钱的夫人小姐们,从头到脚美颜美体的作坊。
譬如这“柳腰蚂蟥”,顾名思义,就是以蚂蟥为辅,塑造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盈盈一握之柳腰。
众所周知,寻常蚂蟥是吸血为生的。一根小指宽的蟥,在吮饱了血之后,能胀大得有几根大拇指那么粗,好似细细的银丝面,与粗犷面疙瘩的天壤之别。
而御颜坊饲养的蚂蟥,却以混了血腥气的油脂来喂。渐渐的,这些引自西域的异种蟥,能以人腹上最丰饶的大脂块为食,爱上了满口流油的味道。它们也不吸血了,专吸人体内囤积的甘美油水儿,捉起来往腰间那么一放,简直是瘦腰纤体的上等佳品啊!
这还不算奇的,还有一种称作“除毛茧”的金色小蚕,专门在人的腋下、当然还有私处(若是客人有此需要的话),欢快地吐丝。吐出的丝儿黏性极强,凝聚成茧时,能将羞人的小毛发给粘脱,是广受欢迎的除毛圣品。
最神奇的是,随蚕丝吐出的粘液,不仅不粘疼肌肤,还能起到美白滋养、光滑玉颜的作用。故而有不少胆大的,还将蚕儿捉到面颊上,让它们盘在颧骨上尽情地吐呢!
白芍听到这里,渗出一身冷汗。可人已被坊中丫鬟们,热情地按在一张后仰的贵妃椅上,双脚浸入了一个热水盆儿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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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些有趣的闲笔,夹带一点私货。三次元是个研究广告的学者,我。

小鱼亲足吻金莲云遮雾绕汗蒸脸
【第五十七章】辣眼珠
小鱼亲足吻金莲
云遮雾绕汗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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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的两只小脚刚浸泡到温凉的水里,小鱼们便跟盼来了美味吃食似的,成群结队地往足弓旁游。
“提起来、提起来些,”秦夫人抬着手势道,“叫它们啃你的足底。即便是老疙瘩树皮,也能吮成香软软的嫩馒头,更何况是你这双漂亮的白玉脚!”
白芍刚一照做,许多张小鱼嘴儿,便如软盘子一样争先恐后附到他足下来。那感觉微微麻麻的,不痛也不痒。
“这是‘金莲鱼’,是坊内的招牌享乐哩!”秦夫人也浮着双脚,望着儿子的脚背兴叹,“你这双脚,怎的生得这样小巧?怪不得个儿总也不见长高。哎,可惜我家芍儿是个男子,不然这白白嫩嫩的‘三寸金莲’,该叫多少男人着迷,欢喜得恨不能捧在手心里啃咬……”
将白芍纯当儿子看待,这只是秦夫人的一厢情愿。他究竟算不算得是男子汉,白芍的心里可有点儿虚。
听了娘这话,他又不自觉偷瞄了丑奴一眼。见那男仆的眼神儿,正直勾勾盯着他的嫩脚瞧,他心里头关的那头小鹿啊,又似尴尬得撞了墙。
“啊……”秦夫人朝后躺下,欣赏着御颜坊屋顶上,那些用丹朱银线勾勒成的花卉图,忽地瞅见一只鹧鸪鸟,心思便往另一个方向上转,“诶?奇了怪,前阵子总跟在你身边瞎转悠的那只鸟儿,这些日子怎么不见了踪影?飞哪儿去了呢……”
娘亲只是无心一句,却勾起了孩儿的不绝伤心。这话就如同给白芍的魂儿上鞭刑:前阵子总甜言蜜语、围绕在你身边讨好的鹧鸪哨,这些日子怎么连脚趾头,都不屑踩到你瓦头上来了呢?
切,飞飞还能去了哪儿?一定也是倦怠了他这临时的主人,飞回去找它的好“师侄”了呗。哼,负心人养的负心鸟,都一个鸟儿样!
白芍一咬牙,只好在嘴上占个便宜道:“不知道。怕是给二哥捉到百味林去,早已打了某个食客的牙祭吧?”
“啾啾!啾啾!”远在千里外、正忙着与肥鸽子“新婚燕尔”的飞飞,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在爱巢里扑腾了几下翅膀,嘬下了一嘴的鸽毛。
“哦……”秦夫人对一只鸟的关心,也就止步于此了,相较之下她更关心她的脸庞,“可以了,给我糊上吧。”
“是,夫人。”御颜坊的伺候丫鬟们,捧着银边儿的瓷盘跪下来,攥着根圆头的木杵在盘里滚啊滚,蘸了满满一棒的敷面泥,这才往夫人的脸上卷。
棒尖儿滚过之处,秦夫人的面颊上多了一层白乎乎、软绵绵的清泥,是以鸡蛋清加山泉水,搅拌着珍珠粉做的敷脸料。这一盘料子可大有讲究,绝不是老百姓家寻常就可以捣鼓出来的。
珍珠采的是南海龙王珠,据说只在龙王出没的水域才能捞到。这珠儿沉在海底百年,听惯了大海醉人的的浅涛,敷在脸上,让肌肤看起来像是人鱼出水般的光亮。
那蛋清就更不得了,说是用的是岐山凤凰蛋。既然是凤凰振翅高飞前、待过的珍贵暖汤,你说能不让人看来焕然一新,像浴火重生了那般靓么?
坊主人吹得神乎其神,实则也无人把它当真。来御颜坊的太太姑娘们都知道,美颜不过就是美个心境,甭管是心里安慰、还是真有其事,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
好气色也要有好家底儿才能撑得起,这敷面浆一看就价格不菲。可白老爷是当地的父母官,但凡兰陵城里的行商坐贾,有哪个不寻思着巴结的?坊主人一言不合,就削下六成的价,还亲自给秦夫人开了赊款的户头,准她先记账,月结银两。
美颜美颜,那是富贵命的享受,穷苦人家的闺女,就只好如秦夫人身旁、那位屈着膝的丫鬟一样,手捧着盛满沸水的陶罐,好像不知道烫。
陶罐刻成了一尊卧佛的模样,冒着白烟的水汽儿,正从佛头顶上的六孔戒疤里、源源不断地腾出来。蒸面者将脑袋瓜子罩在里头,可保蛋清不干的同时,又得了袅袅似仙的享受。
“嗯……舒服啊……”秦夫人安然地喟叹一句,任凭蕴着淡淡花香的蒸汽,暖云一般地朝她脸上扑过来,“芍儿你快看看,娘的肤色较之刚才,是否又莹泽光润了一些?”
还是白芍的嘴儿甜:“岂止是‘一些’呀娘?您的脸颊,都块蒸成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儿了,皱纹全消得无影无踪,回去爹见了,保准亲得爱不释口!”
“哦呵呵呵呵……是么是么?”
秦夫人喜上眉梢,就叫丫鬟急急忙忙阻了笑:“夫人千万要忍住笑啊,只把欢喜藏在心里头。否则您这一笑,皱纹就溜出来了,眼尾涂的蛋清糊糊,可就要沾到一块去喽!”
秦夫人立时憋住笑,合上眼皮儿对白芍道:“芍儿你也试试,舒服着哩。”
白芍半信半疑地躺下来,很快面上也铺了一层清凉,眼前也云遮雾绕。他在雾气中,开始了昏昏欲睡。
“唔……啊!呼、呼……”娘亲的一声惨叫,骇得他睁开
眼帘,刚移过一寸视线,就后悔得恨不得双目已瞎。
是蚕啊!是软得像鼻涕一样、身躯一节一节的白胖子,正趴在母亲大人打开的咯吱窝下扭动呢!黑乎乎一团腋毛,醒目得秃了一块,白芍瞬间领悟了娘亲痛呼的缘由。
“上屏风!上屏风!”白芍慌张发号施令道,“把我的视线同娘隔开,我怕那些蚕!”
很快,一道屏障便在二人之间搭好。白芍这才安心地闭目养神,这回也再也不怕防不胜防睁开眼来,叫除毛的场面辣了眼珠。
可殊不知,就在白芍重又闭眼的刹那,丑奴轻手轻脚地靠上前来,朝端陶罐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顺理成章地接过罐儿来,凑到了一无所知、平躺着的小美人身边。
一只不老实的手,又悄悄伸到白芍的裤裆缝里,娴熟地解开了一粒扣。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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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过温泉的人,都会对“鱼疗”除死皮的项目情有独钟。

淫蚕执着附肉蕊女穴出尿始驱离
本章是我写给爱发电会员的黄色福利,内容就是:白芍睡着睡着,丑奴把一条蚕宝宝放到了他的肉茎上(当然那是无害的,而且可以养颜滋润),原本想趁捉蚕的时候揩油,可没想到白芍不许丑奴碰他的下体。开始他们只能用水蒸气熏,可那条蚕又往他的花穴里钻去,趴在了他的阴蒂上不肯下来。后来丑奴想了个办法,目睹白芍用女穴出尿,把蚕宝宝射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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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蒂上蚕
淫蚕执着附肉蕊
女穴出尿始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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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晕乎,晕晕乎,神识在花香小雾间,穿梭迷了路。
光秃秃,光秃秃,不知不觉,白芍又被丑奴解了裤。
湿漉漉,湿漉漉,淫浪的花缝儿里头,含着不知羞耻的朝露……
各位看官儿稍等,白芍他这就给你哭!

“啊、唔唔……”白芍刚睁眼就想惊呼,及时被丑奴的大掌捂住。
男人朝他使劲儿地挤眼色,他斜眼瞥见屏风后朦胧的人影,这才想起来娘亲就在旁边。若是此时惊慌大叫,那他开着裆缝儿任人窥看的状况,可就要暴露了。
他目色惊恐地小心翼翼转回头去,再度低首,就看见那条白胖小蚕,正栖息在自个儿的肉茎小柄儿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了,还是玩耍得累了、暂作片刻歇息。
小心肝儿吓得四分五裂,白芍不敢乱动,怕将打盹中的蚕宝宝惊醒。
大敌“裆”前,白芍顾不得细想,这蚕怎会爬到他裤裆里来、这裤裆又怎会自个儿豁开。
他只得盈盈着泪光,抬头左右地求援。可睡过去前、站在两旁伺候的丫鬟,全都不知了去向,眼前就剩下丑奴一个,他只好将可怜兮兮的目光,又投向了男人。
丑奴见白芍权清了利弊、不嚷嚷了,便松开了手。
嘴巴一得了自由,白芍便颤着气音,以唇形求助:“帮帮我……”
丑奴点点头,不假思索就往小主人的私密处伸手。
“诶!你要做什么!”白芍赶紧捉住男人手臂,又焦急又要压低嗓音不让娘听见,像硬是以锅盖、强压住一锅烧开的沸水,好为难!
丑奴也低声回道:“帮少爷捉蚕。”
“你……”白芍咬牙犹豫片刻,还是艰难万分地拒绝,“不准你碰我!你的脏指头,离我……那个地方远点,一下也不许你碰!”
丑奴望望瞌睡的蚕儿,又瞧瞧义正言辞的主人,随后缩回十指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瞅瞅脏不脏,最后一脸老实地退开几步,答了一声:“哦。”
没想到这“靠山”一走,白芍更觉惶恐无助,试着挺了挺腰,想把蚕儿抖下去。可没想到小茎一振,那蚕儿像大梦初醒似的忽然翘起了脑袋,非但没给抖下去,反而朝白芍耀武扬威似的昂了昂头。
嘿呀?一条畜生居然也敢给他脸色看?欺负他没人保护是么?
白芍又蹙着眉给丑奴甩眼梢,那意思是:你还真就不管了?你要任凭一条蚕,把我的肉茎当桑枝筑茧了不成?
丑奴又只好沉默地回来。既是不准他碰,这一回他捧来了那个蒸脸的卧佛罐儿,欲以高温的水汽儿,将蚕宝宝给熏走。
可那蚕竟是耍起了流氓,先是极不耐烦地翻了个身,然后蚕躯一卷,尾巴一勾,居然沿着他的茎侧翻下身去,舒舒服服地趴在肥厚的花唇上接着入定。
这时候若是白芍胆大一些,就该勇猛一合双腿,将那条胆敢“孤军深入”禁地的淫蚕,给夹得痛不欲生、魂飞魄散,夹成出汁的肉饼,连具全尸都不给它留!
噫!这念头光在脑中闪过,就恶心得他日没有胃口。若真是那样干了,他白芍怕这一辈子都难逃脱“腿间杀生”的阴影!
能怎么办呢?接着蒸呗!如此羞人的地方,更加不能让丑奴染指上来。万一……
万一他捉了蚕还不够,借此机会将贪婪的指头揩过花户,朝着两片花唇中
央,更深、更嫩、更湿软的地方戳进去,任自己喊破了嗓子也不肯停,一伸一出地捣,爽得他呜哇浪叫,被仅仅一屏之隔的娘亲听见……

腿痴贼剁美人腿眼珠子迸蜘蛛丝
【第五十九章】鬼故事
腿痴贼剁美人腿
眼珠子迸蜘蛛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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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青游春是墨香斋的惯例。只是今年胡夫子不知因何事耽误了,一直延到了暮春夏初时节才办。
依着往年,白芍只有眼巴巴看着同窗们出游、心头偷偷企羡的份儿。为了他的安全,书院之外的非习书游乐,爹娘全不准他掺和。
可是今年不同,丑奴就是他行走的保护伞。有那人在,不仅实现了他出游的心愿,且让白芍在旁人面前出尽了风头。
“哇——”学生们睁大了眼,努力捕捉着,在他们面前飞来蹿去的一抹浮影。
一身黑衣的男人手持着绳头,在高树纵干之间如轻风般回旋,每过一处树干,便将绳子飞速绕上一圈。“唰——唰——唰——唰——”待他在八棵树间往来数遍之后,树干中央撑起了一张大网,犹如蛛网般牢固可靠,犹如八卦般炫目惹眼。
没有比较就没有没有伤害。众人低下头,相形之下,他们以区区两根绳子、在两根树干间支起的“床栏”,再于绳子间系上一张草席作为“床板”,可就简陋了许多,见绌得简直没眼看。
丑奴将清凉舒适的软竹席铺在“八卦阵”上,随后又纵身落地,揽了白芍的腰:“少爷,我扶你上床”。
“咻——”众人眼里的白芍,如一道白云升上了半空,瞬时就翘着脚坐到了他们的头顶上,满脸的欢喜和得意。
“打吊床”是书院游春时的传统。所谓“吊床”,自然就是悬空吊着的床。
学生们会在夫子的带领下,聚在兰陵城郊的婉林里,吊好悬空的席,靠在上头读诗、作词、清谈、品茶,再尝尝小点心,如此舒适惬意地过上一整天,算是对一整年辛苦读书的犒赏。
不过以往坐这“悬空”床,不过就是双脚离地,谁也不觉有多稀奇。可是今年,头一回参加的白芍,竟然携了个轻功了得的侍卫来,一下子稳稳坐到了大伙儿脑瓜上好几尺,名副其实地悬了空。众人要看他,只能抬首瞻仰,这让人羡慕之余,心里多多少少憋着几分不快。
“啦啦啦——”白芍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半空里望天,时不时慵懒地张开嘴,叼进一个丑奴送进来的小果儿,咽着甜汁、欢快地嚼。
一想到成天吹胡子瞪眼的胡夫子,也被他“压”在了屁股底下,他就觉得解气。尽管此刻,胡夫子与他邀请同游的几个诗友,不知上林子的哪片赋诗去了,尚未瞧见他这副威风上天的模样。可他只要一想到待会儿夫子来了,瞧他躺在半空,怒斥他“成何体统”,却连口水都喷不到这么高,他就恨不得爽出杀猪叫。
快哉快哉,有个随侍的男仆真好。可人生总不能如一副算盘珠子那样十全十美,躺在蛛网上的时刻,他又忍不住想起了负心贼鹧鸪哨。这回飘到他脑里来的,是一个与蜘蛛有关的故事。

话说有一个采花贼,无有名姓,不知朝代。一般做这种缺德事儿的,才不像鹧鸪哨初见白芍时那样嚣张,逢人就自报名号,能把大名儿给流传下来。
他们总如黑夜里的一抹阴霾,借着夜色的掩护,色胆包天,登门入室,掀帐入帷,钻到良家妇女的双腿间去,持“棒”逞凶。
而这故事里要说的这位,不仅开腿行凶,且他对腿的兴趣,更胜于嵌在腿间的美穴——咱们姑且叫他为“腿痴贼”。
腿痴贼因腿生痴、为腿而狂,采花时总爱抚着两腿光滑的美腿猛力抽插,每回完事儿之前,总要坚决地将凶悍肉棒抽出来大半,只留个龟头在穴口摩挲,使得湿黏黏、白腻腻的阳液,怒射在被插得淫烂的花穴口,再满足地收棒揩掌,一边留恋地摸腿,一边将溢出的满满白液,一路向着脚踝抹开。
可怜那被强暴的小姐,气都还未喘匀,床帐上便映出一把利斧的凶影!斧落红绸扬,血溅二尺宽,美人玉腿断,哀嚎时已晚。
那一夜,腿痴贼照例拿棉絮堵在小姐的口里,将她的双手绑了,扔在血红的床褥上,随她血流成河而死。那横肉戾生的脸上,扬着再次得手的快意,像扛着打猎获得的鹿腿一样,将卸下的美腿举在肩头跳窗而逃,悄无声息。
无人知晓小姐惨遭了毒手,直到鸡鸣破晓、老妇啼泪的黎明。
而这一切的罪孽,尤其是那恶贼自鸣逍遥法外的得意,裂作了八重怵目惊心的劣影,映在了小姐房中、一只八目蜘蛛的眼里。
蜘蛛抖了抖腿,挂在墙角的蛛网无声地震了一震,抖落了一丈的灰。
腿痴贼像头渴求肉味的狼一般,追踪着每一条他能砍下来收藏的腿。他将那些腿儿泡在一个硕大无比的酒缸里,盖上盖子,贴上红纸,没事就沿着缸壁摸上一摸,回味一番,那些美腿安在小姐下身时的手感……
想着想着,肉棒子就又硬了起来,戳在缸壁上发痛。他知道又该是出去“打猎”的时候了,便换上一身夜行衣,继续肆无忌惮地驰骋在暗夜里。
然而这一回,他遇上了前
所未有的怪事:明明进的是另一户门,掀的是不同于昨夜的大红色床帘,可躺在里头脱得一丝不挂、正舔着血红嘴唇、盯着他瞧的,竟是与昨夜死掉的小姐、万般相像的一张脸……
那美人明眸善睐,动情地坐起来,把玩着一小撮发丝道:“相公,你来啦。我等你许久了……来,你看看我的腿美不美……”
说着,她悠悠然抬起了一条腿,纤长修美,光洁如玉,肌肤好似在西天的瑶池里浸过的一般滑嫩诱人。腿痴贼看得哈喇子直流,差点儿滴在了小姐的玉腿上。
他嘲笑自己疑神疑鬼的太过可笑,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复生?一定是黑灯瞎火的,他没看清死鬼小姐的长相,借着仅有的一点点儿月光,他全专注赏腿了呗!再说了,他采过的花那么多,记混了个把也很寻常。美腿当前,想那么多作甚,应当及时行乐才是!
于是他抱着那条美腿压身下去,吭哧吭哧一顿淫乐后,举斧头办完了卸腿收藏的仪式,再度拍拍屁股走人。
可从那之后,事情彻底变得诡异:无论他下到哪一间闺房里去采花,一掀帘子,保准还是那张一模一样的狐媚笑脸、一模一样的勾魂美腿在等着他!
耳闻了一句又一句“相公,你来啦……我等你许久了……你看看我的腿美不美……”哪怕再是娇滴滴醉人的言语,也听得腿痴贼毛骨悚然,犹如屡遭雷劈般胆战心惊!
从第三回对上那张脸起,他再也不怀疑是自个儿的记忆出了错。他当然没有了行淫的胆量,只是挥起斧头来,剁了腿就走。他的手指头哆哆嗦嗦,再也拿不稳他的收藏品,只是见鬼一样大叫着夺门而逃,斧上滴着血,心里后着悔,将身腿异处的女尸,一次次留在了床上。
他确信,是自个儿惹了什么不该惹的脏东西,现在被女鬼缠上了。如若不来个了断,他会一辈子困在这“鬼打墙”里!
经过一番思虑,他决定豁出去了,不砍腿、也不逃跑了。他要与女鬼来个彻底了断,问问她究竟怎么才肯放过自己。
在第八个遇鬼的夜晚,他咬着牙掀开床帘,果不其然,还是看到那女鬼,正抬着光裸的玉腿在等他。
他“噗通”一声跪地,先撞钟一样,在床板上磕了三个响头,随后涕泗横流地忏悔道:“女菩萨啊!女菩萨啊!小人自知罪孽滔天、罪该万死!可怜小人淫根上头不长眼,居然犯到了您的头上,小人真的知错了啊!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谅在小人诚心忏悔的份儿上,能否饶过小人一命?小人保证将来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再也不做那十恶不赦的采花贼!您看……能不能赐给小人一个机会?”
“呵……”美人冷笑一声,慢悠悠地垂下腿,搁到他颌下一顶,强迫他抬起头来仰视自己,“女菩萨?你可睁大了狗眼看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菩萨?”
说完,从她的背后慢慢伸出了六条腿,加上前头的两条一共八条,每一条都光洁如玉、修直纤美。腿们缓缓地打开膝弯,展平了脚背,如同在跳勾魂舞一般,上下挑动着勾引他,看得他头皮发麻!
“是蜘蛛!是母蜘蛛!”腿痴贼吓得肝胆俱颤,指着美人脸上突然裂开来的另外六只眼,声嘶力竭地大叫。
“你说对了。可另外一件事情,你却说错了……”那母蜘蛛不急不慢,以其中一腿的脚趾头,夹起一面铜镜举到恶贼的面前,“你说什么?饶小‘人’一命?啧啧啧,你那话儿的确是‘小’,可谁跟你说,你还是个‘人’?”
腿痴贼怔住了。他将挂满泪痕的脸,慢慢、慢慢地转向铜镜……突然!就在他与镜中人四目相对的刹那,从他的眼珠子里,迸射出两簇细白的蛛丝,喷在了镜面上。
据说,母蜘蛛与公蜘蛛交配后,往往会吃掉公蜘蛛的身子再产卵。那“鬼打墙”就是她的八卦阵,没有猎物能逃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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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鬼故事是我儿时起就有的梦想。因为怕吓到自己,不敢去想象恐怖的画面,所以一直没认真践行。如果你喜欢这个故事,推荐一定要看看我写的《元旦》,悬疑惊悚文,少数不是黄垃圾的文之一,绝不会令你失望。这个合集里就有,你可以点章节列表后,用页面搜索工具搜“元旦”。我从b站up主那里学到一点,就是每次更新都要高呼:给我三连~!给我票~我给你腿~!

吊床上黯然神伤假面下憋笑内伤
【第六十回】离间计
吊床上黯然神伤
假面下憋笑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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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飘着血腥气的骇人故事,是鹧鸪哨同他讲的。
彼时二人在黑河边翘首盼着船队,为打发无聊,也为要白芍知晓、这世上可恶的采花贼多得是,相形之下,他鹧鸪哨已算得上是“人俊心又善”的好贼,那男人便添油加醋地、讲得白芍一惊一乍。
好在那时,周遭人来人往、沸腾喧闹,白芍听过就算,也未品出有多渗人的寒。此刻他借着搭起“蛛网”的契机,便将这鬼故事说与了同窗们听。
起初的香艳,与渐升的诡异,再到最后恶有恶报的大快人心,同窗们听得入了迷,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哎呀珍之,这故事你哪儿听来的呀,太好听了!往日怎没见你这般能说会道?能再给大家讲个么?还想听!”
哪壶不开提哪壶。鹧鸪哨那只负心的破夜壶,已被白芍恨恨地念着咒,在心里头摔碎了。
他犹豫地一撇眼,瞅见了在旁伺候他的丑奴,一努嘴道:“喏,就是他给我讲的。”
收获底下一片羡慕的眼神。
“还想听?没门儿。他是我的奴仆,只给我一个人说故事。我想听多少都有,就跟竹筒里装了倒不完的豆子那样有意思。可你们想听么……偏一粒也不倒给你们,哈哈!”
随后他又眉开眼笑,装作得意洋洋地吹嘘道:“我家丑奴呀,他什么都会。既会讲故事,又会逗我开心,武功还深不可测,可说是独步江湖也不为过呢!”
呃……怎么夸来夸去,总像是在夸那混球?不行,必须添上鹧鸪哨没有的优点。
“他对我还忠心不二,赴汤蹈火的那种!有他在,没人能欺负我!”白芍坐在众人头顶上甩腿。
过去他在书院里总受人作弄,且因功课不好、背不出一篇完整的文章来,总叫夫子追赶着要笞手心。受同窗的几句嘲,那是家常便饭的事儿。如今,他将这扬眉吐气的姿态,示现在众人面前。旁人只看得出他的威风,而他悄悄掩藏的心酸和失落,却无人能懂。
如若肯对他忠心不二、肯为他赴汤蹈火的是那个人,该多好……
“切!拿个丑八怪当宝,这可真是前所未闻的笑话……”尽管这一声冷嗤,轻得像是从鼻子里漏出来的一样,可偏偏还是叫白芍的耳朵给捕着了。
——这就叫“好话不出门、坏话传千里”,平日里也没见自个儿的耳朵这么灵。
“你说什么?冯尔雅!你悄声嘀咕什么呢,敢不敢再大声地说一次我听?”白芍揪出了音声来源,气得整个吊床都在颤。
冯傲,字尔雅,习书时坐在白芍邻席的同窗,就是那个趁他睡着了、偷偷将书页调换成春宫的坏心眼少年,为人处事,与他的字“尔雅”,可正相反。
自从春宫图事件以后,两人间彻底地交恶,冯傲也懒得掩饰真面目。白芍后来才知,冯傲先前同自己热切交好、推心置腹无所不谈的模样,全都是装的。
冯傲的爹爹亦是兰陵城的富贾,早些年低头哈腰地去吏部秘送银两,企图买个父母官儿做做,那钱自然是打了水漂。
那之后白知府上任,冯老爷便把白老爷当作了眼中钉,总觉得白老爷的官位该是属于他的,张口闭口总将“白鹭难当大任、白鹭有何本事”之类挂在嘴边。
他儿子冯傲,便是沐浴在爹爹嫉妒的唾沫星子中长大的。故而他第一眼瞧见白家的三公子白芍,也没来由地生起敌意,佯装与白芍交好,想从单纯的三公子口里,套出白老爷的种种不是,好助爹爹“将其陋行昭之天下”。
不过冯傲哪儿能想到,因着身子特异的缘故,白芍被爹爹裹在糖水里长大,外头的事一概不准他过问。他对爹爹为官断案的事压根就不知道,更不可能无意间透露出什么“收贿污断”的秘密。
冯傲清楚了,白芍就是张一眼能望透的白纸,纸背绝无藏着字。他觉得与白芍交友,再无利可图,便想出了“春宫换庄周”的诡计,为的就是在夫子面前,彻底将白芍打入难堪的地洞去。
——代价可不小哩!要知道朽春笔的真迹,可不是谁都能弄得到的,真便宜那小子了!也不知傻乎乎的他,跟女人的那档子事儿,究竟开窍了没有。
既是被听见了,冯傲也不怕正面呛声:“怎么?白珍之你气急败坏的作甚?难道我说得有错?”
正因为白芍知道,冯傲其实说得没错,他才更加“气急败坏”了:“我拿谁当宝不当宝,与你有何干系?你少吃不到果儿却说果儿酸,我看你分明就是嫉妒!嫉妒我的侍卫本领高强,嫉妒你爹爹没做成官儿,家里堆了再多的钱财,也买不来高山仰止般的威望,能招揽到绝顶的江湖高手,为你爷俩来卖命!”
扯到了爹爹,就好似往冯傲的妒火里,添了“噼里啪啦”会爆的柴。
他看白芍说得理直气壮、暂时无话可反击,便转而攻起了“侧翼”,离间起主仆二人来:“喂,你叫‘丑奴’是吧?哈哈,
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可笑的名字吗?你不会以为,你家主人真拿你当个宝吧?他也就是功课做不来,胸无点墨、别无长技可吹嘘了,才拿你出来抬抬身价而已。他若是真心倚重你,又怎会连个正经名字也不给你取?呵,丑奴,丑奴,连他也知道你丑得不可救药了!你也不拿面镜子照照你那道疤?跟恶鬼罗刹似的,也不怕半夜吓醒了你家胆小的少主子?依我看呀,连我家那条狗‘旺财’的名字,都比你的要好听!”
丑奴闻言低下头,让鬓角垂下的碎发,遮住了那道疤。
白芍能读出丑奴眼里的难过,尽管那人仍旧一言不发,志气好似铁打。
这是他头一次反思,“丑奴”这个名字确实伤人得很——先前自个儿怎么就没留心呢?或许冯傲说得没错,没留心,是因为对这个影子一样的人,从没上过心。
丑奴对于他,只是一道、用以弥补鹧鸪哨消失后,心头空缺的影子。白芍连正眼都没瞧过那人一眼,当然不觉得,他有多么丑得不堪忍受。满脑浮现的仍是鹧鸪哨的帅气,白芍自欺欺人地将遗留心中的俊容,与眼前总是埋头对他好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一厢情愿地将两人合二为一……
“你上哪儿去?”白芍曾厉令丑奴不准碰自己,可如今他却伸手,焦急地抓住丑奴的臂。
“离少爷远一些,别吓到少爷。”糟糕,死冯傲的话,丑奴真听进去了!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要是怕你的样子,早就不让你做我侍卫了,还让你……还让你看我……”那日御颜坊的羞赧情形,不肖说丑奴也该听得懂,“总之你哪儿也不准去!你答应要寸步不离保护我的!”
白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为这个、先前抵死也不愿收其为奴的丑男人而心慌。
“不走远。少爷在吊床上舒服躺着,丑奴在泥地上老实坐着,一样能保护少爷。”说完,黑衣擦过白芍的指尖。他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丑奴已经纵身跃下地去了。
“呵。总算有点儿自知之明,比你家狐假虎威的主子要强一点。”冯傲见得逞了,撇着嘴讥笑。
丑奴下去后、身旁空了,白芍这才发觉,身处空空荡荡的“蛛网”,不再有“一览众山小”的气派,余下的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他没心绪再与冯傲斗嘴,也没心情躺下数云了,却仍是呆呆坐着,一双眼睛,全系在那抹落寞的黑影上。他望着丑奴独自一人,走到某棵远离人群的大树边坐下,从怀里掏出了一本不知是什么书册,背对着他,默默地看。
他忽然明白了,丑奴坚持坐远,不是怕吓到他,而是怕在同窗面前,使他丢了颜面。
他的心头不是滋味。那层要强的颜面在渐渐地溶化,变成了酸溜溜、淅沥沥的心雨……

某人内心。
我?丑?哈哈哈哈哈!
竟然有人敢说我“人见缝流水、花见穴乱开”、俊得山河逆流、天崩地裂、乾坤倒卦、走石飞沙的风流盗王、鹧鸪一支哨丑?
冯尔雅,我看你的狗眼珠子,须得从目眶里头掏出来,摁到芳波湖里去好好地涮一涮了吧?
树荫下,在白芍看不见的暗角,掩在人皮面具下的俊颜,正在面无表情地狂笑。
他低垂着头,无声的大笑,偶尔牵起了发丝的浮动。以上头人的视线看来,丑奴像是在忍受着痛苦万分的心殇。然鹅,化妆成丑奴的鹧鸪哨,真的快要憋笑憋出内伤来了啦!
好呀,那小子你给我等着!等哪天我媳妇儿不那么粘我了,我一定找你算账去!
噗……哈哈哈哈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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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演技,鹧鸪哨真能拿中华奥斯卡影帝!
白芍夸得不全:长得帅,武功高,会讲故事会吹牛逼,忠诚专一,关键是还器大活好,手工技术过硬,简直就是蓝翔技校挖掘机专修班优秀毕业生,相亲市场上的抢手货!

林深露穴悦奴心春光暧暧总关情
【第六十一回】馋死你
林深露穴悦奴心
春光暧暧总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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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我下去!”小少爷噘着嘴,坐在天上发号施令。
可丑奴像是被伤得深了,仍是低着头,对白芍的话置若罔闻。
“喂!阿……”白芍本能地想唤“阿丑”,可张开口才觉这名儿的确是侮辱人,又缩回声,想着回头要给丑奴换个正经的名儿,当前也只好模糊叫道,“你快飞上来,携我下去。”
丑奴总算抬起头,走至白芍的吊床下昂首道:“少爷,上头天阔云高,吸进肺腑里的气儿还新鲜。您就在上头呆着,不是挺好?”
白芍也不再同他理论,竟是提足一口气,屁股瓣子慢慢挪到“蛛网”沿儿上来,双脚干脆一踏空,径直从二丈高的半空中落下来!
丑奴自然是眼快手疾,忙飞身蹬地去接。还不待白芍坠地,他便将小少爷整个儿的抱在了怀里。
二人对视着下落,尽管只经历了刹那,但在白芍觉来,却如同两片相缠相吻的花叶,彼此牵引着彼此,旋转着,飘摇着,徐徐下降了一整个春光那么长。
“少爷你怎的不知道危险?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夫人可要哭瞎眼。”这算是丑奴的责怪。
“嘿嘿,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白芍得逞地笑,拿晶亮的眸光睇着丑奴。
后者忙瞥过眼:“少爷的同窗们都在看……”
白芍的手臂还圈在男仆肩头,经此一提醒,赶紧老实地垂下来,收敛起笑容道:“随我来,咱们换个人少的地方再说话。”
白芍像只偷吃萝卜时、叫农人发现的小兔子一样,头也不敢抬,三步并作两步奔出了菜园。经过冯傲身边时,他都能感觉到投至额上来的目刀,那有如实质的不屑让他不爽,但他不在乎了。

白芍领着丑奴,向着婉林更深处一路快走,直走到林深草茂、回头望不见同伴们的身影,这才停下脚步来。
本以为已寻着了僻静之所,该是将心里的话诉一诉、心头的结解一解的时候了。没想到同有难言之苦、要借这处清静一吐为快的,还有两个同样躲在葳蕤间的人。
“少贤,你听我说……”其中一个音声急切,似有千言万语要倾吐,却囿于某种紧迫。
“怀歌,你不要再讲了。大丈夫当断则断,何必犹豫不决?你既是已同李家小姐定了亲,那从今往后你便是她的人了,你应当对她一心一意。从今日起,你我之间仅存同窗之谊,其余的纷乱瓜葛,就叫它随风散了罢……”应声的仍是一位男子,这话虽说得坚定,可音声里透出的不舍和怀恋,又岂能掩藏得不露痕迹?
白芍拉着丑奴,躲在茂密的草木后头听着动静,以指头竖在唇边,示意丑奴也别出声。
说话的两人他都认识,皆是胡夫子的弟子,即是他墨香斋书院的同窗。叶隙里悄悄透出他的一只眼睛,将两个拉拉扯扯、剪不断理还乱的男子身形,双双映在了眼里。
“少贤你听我解释!”穿青衣的男子,恨不得要给穿紫衫的男子跪下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那婚事是爹娘做主给我说下的,并非我自个儿所愿。而你我之间的山盟海誓,却是我由心而发,每一字、每一句,都刻在了我这里……”
字怀歌的少年,以拳头奋力捶着胸口,像握着一把无形匕首,想把心切开来捧与对面人看:“我曾发誓永不负你,我定然说到做到,绝不会与她人成亲!少贤,你一定要信我啊!”
字少贤的少年,方才斩钉截铁的语气,此时也软了大半:“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婚姻大事,总得要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古往今来的孝道,又岂是能凭你我意愿,而轻易更改的事情?怀歌,放手吧……我愿意成全你做个孝子,把你我不伦不孝的苟且给忘了吧……我祝你同李家小姐,百年好合、早生……”
“不!”怀歌打断少贤道,“你等着我!今儿个回去我就同爹娘提退婚的事情,二老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磕头直磕到他们答应为止。为了你,我哪怕头破血流而死也愿意!”
字少贤的少年终是被打动了,擤了一把苦鼻涕道:“傻怀歌……你别为我做傻事好么!就算你为我退了婚又如何?你顶多是能犟得终身不娶,难道还能与我这个男人,喜结连理不成!你如此做法,只能让二老白白流尽了泪、也伤透了心。而我穆怀歌,却将成害得你刘家香火断绝、永无子嗣的罪人!这罪孽我担待不起啊……”
“谁说两男人不能在一起!”刘少贤惊世骇俗的话,震得穆怀歌连眼泪都忘了擦,“只要是真心相爱,又有何不可呢?如今天下大变,不再是过去那个因循守旧的朝制了。女主当道,以凤威凌驾于万民之上。连皇位都可以由女人坐得,那男人和男人成婚,又有什么不可以!怀歌若想要子嗣,咱们去街头领个流浪儿便成,百年之后,一样有人祭祀!”
“少贤你……”穆怀歌愣住了,连女皇陛下都搬出来作比,看来,刘少贤对自己是认真
的。
他顿觉又愧疚,又欣慰,含着泪水,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却被刘少贤站起来,伸臂揽在了怀中锁紧。
趁着二人如胶似漆、没空观望周围动静的功夫,白芍拽着丑奴,猫着腰一路远离。

“呼……”终于走至了两头望不到人的地界,白芍这才放心地拍拍胸脯,“刚才好险,要是再多走出五步,怕就要惊扰到了他们。那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啊……”
白芍感叹着,忽然心生伤感:自个儿哪儿来的资格同情那两人?世道再艰难,至少那两人彼此相爱、情真不移,总好过他与鹧鸪哨:一个只当是逢场作戏,一个却天真得死不悔改,明知道被耍了,却还是死不了那份心!他白芍啊,才是天底下最可怜可悲之人!
“少爷?”丑奴见白芍沉着脸半天不语,试探着唤他。
谁想到白芍回过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伸手到裆下去解扣子:“你想看么?我给你看!”
盘扣与绳圈儿剥离,一根秀气的小茎先弹了出来,被白芍握着茎根抬起了一点点,随后藏于其下的一道诱人小沟,便如同绽苞的花儿那般,引诱着丑奴的双眼。
可连白芍也没料到,自己如此豁出去地“献身取悦”,竟叫丑奴果决地背过身去拒绝:“少爷还是扣起来吧,丑奴不看。我这双丑眼,只配看丑陋的东西,不配玷污少爷那处的美……”
嘿呀?他不是亲口说过,最喜欢看自己“那里”的么?自己都已像个荡妇那般,豁出颜面去讨好了,他竟能坐怀不乱、毫不动心?
不行,不能就这么灰溜溜地关上裤缝去!他就不信了,采花贼忘情负义也就算了,居然连个丑男人,都不屑于馋他的身子了!
此时的白芍,已分不清究竟是因为愧疚、想要露穴补偿丑奴,还是只为争这一口气、平衡在鹧鸪哨那里受到的挫败。
总之,他的好胜心涌上来,便像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斗鸡一样,横跨一步,偏要挡在丑奴面前,逼他一眨不眨地馋自己的花穴。
“嗯……看我嘛……”他将裤缝拨得更开,小尘柄也微微翘起来了。两个指尖点按在花唇之上,羞耻地掰开肉缝,露出唇间见不得人的骚穴口。
那如夏花般樱红的肉器,简直是天然吸附巨物的宝匣,漂亮得、像是叫一把玲珑剔透的情欲刀,划了一道的香软荷花糕。被他压着指头强剥开之处,像是淋了一层蜜糖雨,叫淫水润得湿滑粉嫩。任凭哪个男人看了,不想将舌头钻进缝去,就着淫沟儿拼命地舔?
“我这里美不美?你看了,欢不欢心……”甜甜的娇音绕耳,他还刻意将指下的淫肉缩合,玉茎儿不禁一抖,嵌在茎下的肉豆豆,像是耐不住寂寞般被媚肉一夹,泻出一小股花汁儿来。
丑奴看直了眼,连话都问得直了:“美。我可不可以插进去?”
白芍知道玩过分了,赶紧将手掌一捂、小沟一掩:“不可以!我、我……”他酝酿着心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那句:“至少现下还不可以。等我……忘掉了心里头的那个人……或许有一天我可以给你……”
谁都知晓,这话就像钱庄里开出的空白银票,根本兑不得真银。
丑奴悻悻然垂下眸道:“少爷不必忘记他。丑奴与少爷心里,玉树风流的心上人不能比……”
唉,原本是想好生安慰他的,结果却惹得他更自卑了……白芍边扣着裤缝边想。
于是乎小少爷决定格外开恩,赏这忠心的奴仆一个大礼:“以后我时常露出来给你看吧,只要没别人在的时候。反正,那个人也不要我、不来看我了……”
说完,他苦笑一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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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觉得这俩路人甲的名字有点过于好听有木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难道不是取名废了?为什么主角的名字这么废?别忘了给我投票啊老铁!

清流激湍穿林过流觞曲水正雅集
【第六十二回】临水席
清流激湍穿林过
流觞曲水正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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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发觉,他真不是什么会安慰人的材料。一番话说下来,丑奴非但没有展颜笑,他自个儿的苦涩,倒是如一片四处不着靠的落叶儿,打着旋在心湖上头漂。
他决意不再说了,领着丑奴想折返回去,可抬了脚,才发现不识路,咬着唇,小眼神有些迷茫。
丑奴瞧出了他的犹豫,又知道主人好面子、不愿承认他记性不好,便跨到白芍的前头蹲下来,将个宽阔的背脊展到主子身前道:“少爷,您怕是走累了,回程还有好一段呢,上来歇歇脚。”
白芍一声不响地趴上去,任丑奴驼着走,听林间的草叶声莎莎过耳,把下颌搁在男人的肩胛骨上偷偷地笑。
突然,他想起了捉弄人的一问,便将嘴唇凑近了丑奴的脖颈,对着那条丑陋的疤痕吹气:“上回我初次遗阳的时候,你同我说……是个男人就都会有。那你老实同我说,你梦里的那个人是谁?不许瞒我,也不许撒谎!”
丑奴的脚步停住了,微微扭脖,似在咀嚼白芍的话,思量着如何作答。
间歇得越久,白芍的心,跳得越发快起来。起初只是使些小坏、随口那么一问,他满以为丑奴会尬然拒答,他再嘻哈一乐、耻笑丑奴“大男人还害什么臊”,随后这话头,便会如放上天的纸鸢,无所谓断了去向。
可他没想到,丑奴未说出口的每一刻斟酌,都将他的心牵引着,向半空上吊去。如今他的忐忑,便成了那只纸鸢,被丑奴的犹豫牵引着,飞不远、也落不了地面。
“喂,你怎么要思虑这许久?无非也就是‘巧莲’啊、‘翠花’啊之类的漂亮姑娘,是不是你的青梅竹马?放心说嘛,反正我又不认识。”
白芍一边嘟囔,脑里一边浮出个又叫巧莲又叫翠花的女子,白净水灵、亭亭玉立,感觉就像是丑奴会喜欢的那种。
原本的不在乎,渐渐变成了在乎,真是自讨苦吃……白芍担心,自己的心跳会重重落到丑奴的背上,叫那人觉察到。
“你认识。”丑奴冷不防出声,打断了白芍纷乱的思绪。后者张着嘴,还未来得及回味这话里的意思,便听丑奴又蔫了声、老老实实迈开大步道:“但他梦里的不是我,所以我不敢再做梦了。”
哽住,白芍也不敢再接话了。

待两人回到众人齐聚的地方时,胡夫子和他的诗友们已经来了。
大家伙儿已将草席从横绳上解了下来,一张张铺到水边,又将一双双膝盖跪到席子上去,屁股瓣子坐在自个儿的脚跟上,上身临得笔直——这是“流觞曲水诗会”要开始了。
婉林里有一条澈可见底的小溪,清流激湍,迂回九曲,时不时可见几尾小鱼闲适穿游其间。它如同文人雅士系在腰间的玉带,又如同舞袖天女撒落人间的长绡,依依淅淅,在林间悠然淌过。
而所谓的流觞曲水,是骚客们行酒赋诗的雅集乐趣:将一只只盛了美酒的酒杯,从溪流的上游放下,任其顺流而下,停在谁的面前,谁便要即兴赋上一首诗;谁作得慢了,或是平仄韵脚押得不对,便要捞起酒觞来,自罚一杯。
不过么,这行酒令在胡夫子这里改了规矩。夫子怕学生们“酒后乱性”,一个个胡乱发起酒疯来,折辱了读书人的颜面,故而将美酒改作了清茗。
酒觞过于窄小,除茶水外不适合另装吃食,而墨香斋的游春会,是准许边尝茶点边做学问的,故而眼前溪面上漂的,是一只只长了小耳朵的陶杯,里头装了学生们备来的、花花绿绿的吃食。
陶杯漂到谁的面前,那人也不“罚吃”——事实上,学生们巴不得多捞几口美味,塞进自个儿的嘴里尝味。不过谁想伸手取茶点,便要先作一阙诗,否则就只有缚着手、空咽口水的份儿,眼睁睁看着美食划过眼前。
谁若想浑水摸鱼,不作诗就擅自伸出手,那就等着“啪”地一声惊雷落下、胡夫子的戒尺击!
丑奴见此情景,赶紧为白芍铺好了临水的竹席,侍立在主人身后。
白芍硬着头皮坐下来,装模作样地挠挠头,对夫子的鄙夷神色视而不见。
今儿个胡夫子倒是一句厉辞,也没向白芍斥来。只因他的诗友在旁,碍于面子,不得已憋着而已——毕竟学生不成体统,他为人师表的,脸上也没什么光。
不过他即便是不发一语,那如箭的眼神,也没停止往白芍脸上射过。
白芍心里清楚得很,夫子望向自己时,即便口中正在念着平和阔达的诗文,可两撇灰白的胡子,却因抑不住的怒气而翘着尖儿呢。
(待续)

烟水迢迢往如潮肚腹饱饱食肉包
【第六十三回】水边吟
烟水迢迢往如潮
肚腹饱饱食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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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闲云,一溪月……”胡夫子一手握着陶杯,一手捋着胡须作诗,吟至中途卡住,白芍都忍不住替他着急。
只见胡夫子二指一夹灰白长须,一路向下沉气,对仗工整的词句,遂如胡子一般从指尖顺滑着出来:“一程山水,一年华。”
“好诗!好诗!”这是他邀来一同踏春的钱夫子。钱夫子猛击三掌,力赞胡夫子的诗作得高妙,随后又举眸望天,将这诗续下去道:“一世浮生,一刹那;一树繁花,一烟霞……”
钱夫子将最后一个“霞”字,拖长得好似泥鳅的尾巴,白芍怀疑,他这是在等胡夫子,憋出一句慷慨激昂的赞扬来。
可胡夫子将胡子捋了半晌,还是只掷出一句毫无新意的“高啊!”怕是拂了钱夫子的期望。
胡夫子见钱夫子面色稍有不愉,赶紧转向学生们道:“瞧见没有?听见没有?这就是大家风范!咱们临水而席,约定的诗眼里,须得有一个‘水’字。而我作的诗句里,虽有‘山水’二字,但意境却远不如钱夫子的高。且看他的‘浮生’、‘刹那’和‘烟霞’六字,虽未有一字明面儿上提及水,可哪个不在暗喻‘逝者如斯’,流水年华抓不住之意?”
“是啊,钱夫子真是好诗境、好才学啊!晚辈们受教、受教……”墨香斋书院的学生们,纷纷点头附和着老师,还有的竟然提起墨笔来,装模作样地抄录。
白芍暗暗“啧”舌:这些人真能品出诗里的好?反正他是听不懂、也品不出的,他只能嗅出一杯杯漂过眼前的、吃食的香!
如此想着,一只雕着牡丹图样的绿豆酥饼,颠动在轻漪上,从他的眼前晃晃悠悠地游过……白芍错觉,那托着陶杯的水波,不是流淌于林间的溪水,而是滚动于他舌翼下的唾沫开出的河。
诶呀,好想捞一块上来品尝啊!可是……谁能赐我一首诗呢?
他为难地转过头望望丑奴,后者也一脸无奈模样冲他摇首,他又只好转回脸,水中映出的一张小脸蛋,正暗自惆怅。
“……瑶瓦一赏过,轻薄天下花,春风含戏鹭,鱼‘水’鸳鸯情……”
水,不仅有鱼,还有水!
“……嘿嘿,是我呀白少爷。我就是轻功独步天下、床技惠及万家、全城家喻户晓、可谓是人见缝流‘水’、花见穴乱开的采花贼——大名鼎鼎的鹧鸪一支哨是也……”
水,不仅有花,它还有水!
若是那伶牙俐齿的鹧鸪哨在身边,定然能编出一大堆带“水”的诗词来,随口淹死他们!
不,若是那头脑灵光的贼在这里,还用得着苦思冥想地作诗么?说不定,能使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窃取手段来,趁众人不注意,一出手,便能顺利为他偷到豆饼……
唉!千怪万怪,如今他的悲惨遭遇,全都该算到那寡情薄幸的鹧鸪哨头上!
正当被抛弃的怨妇白芍,在感叹没了鹧鸪哨,他连一个小豆饼都吃不着的悲戚时,他的死对头冯傲,倒是装腔作势地吐出了一句诗:“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吟至此间,他还特意瞥过眼,向白芍丢来一个“燕雀安能懂鸿鹄之志”的眼神,才继续他的沉吟:“……林间风高远,波影落闲溪。哈哈,学生献丑,还望恩师以及钱夫子指点。”
切!白芍在心间吐了吐舌头:什么‘风高远’啊,分明是你自命不凡、假孤高!
可这番“献丑”在两位夫子面前很是受用。尤其是钱夫子,借着赞许冯傲的名由,把胡夫子是一顿海夸,说什么“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桃李若是诗书满腹,还肯言传身教,那岂不是要把树下的蹊径,熏陶得满径芬芳,叫人止不住要寻路游赏?”
胡夫子又拱手大摇其头,称钱夫子“谬赞谬赞”,脸上堆满了栽培出“得意门生”的笑。
啧啧,白芍对那二位夫子,互捧臭脚丫的举止看不下去,垂下眸继续想他的心事,却恨不得将耳朵也关闭。
这时,一对棉絮球被塞进了他的耳道里,为他阻截了那些扰人的音声。
果然还是丑奴心思缜密,懂得处处为他思量,临出门前晓得他要在吊床上睡午觉,还特意从被褥里挖出这两团来。
耳根子一下就清静了,与此同时,心绪也好了一丢丢。不知为何,心中的天平每每向丑奴那边倾斜一些,为鹧鸪哨而起的心伤,便好似能弥合那么一点点……
“白珍之!白珍之!”塞棉花的后果,就是冯傲已然吼得像打雷一样了,白芍的耳朵里才刚飘进一点毛毛雨。
“啊、啊?”白芍抠掉棉花,紧张地藏在衣袖里,不知所措地望着众人。
十多双眼睛也一齐望向他,原来是在等他开口作诗。
胡夫子碍于有外客在,难得肯耐下性子,装作是慈师,重复了一遍道:“珍之啊,方才尔雅已经吟出‘烟水迢迢,渡往如潮’的好句,就等着你往下
接呢。秋蝉书院的钱夫子,对白知府仰慕已久,却一直没机会亲睹白大人的风采。所谓虎父无犬子,他得知你是白大人的三公子,一定要你一展才学,将你爹爹的风采领略一二。你可别叫他失望啊!”
好个胡夫子,他明知道我答不出来,硬是将话引到了我爹爹头上。这下子,我拆的就不是他墨香斋的台,而是丢了我爹爹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好呢?
等等,死冯傲刚才念的什么咒?什么“口水面条?汹涌如潮?”听起来好像是很有道理嘛。
白芍目送着又一盘漂过眼前的葱花凉拌面,吞咽着汹涌如潮的口水,生出如此感想。
直到冯傲佯装“好心”、实则炫耀地,将那句诗题写在竹片上丢给他看,白芍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食欲熏心给听岔了。
摸着良心说,这诗嘛,写得还可以,至少看上去比冯傲这个人顺眼多了。
可“流水送往,旧年若梦”的高雅情思,白芍即便是能隐约地品出来,他也续不上啊。
于是他任由作祟的馋虫作了主,一句歪诗,便无比顺畅地从他口里滑了出来:“烟水迢迢,渡往如潮;肚腹饱饱,食个肉包!”
吟完,他终于朝路过的肉包伸出了小手,趁夫子没回过味来前,先抓过来大大地咬上了一口,肉汁溢齿——嗯!好吃。
“白珍之!你这诗作得……作得简直是……”胡夫子正搜肠刮肚,寻找着既能将白芍的烂诗踩去墙角,又能不有辱他师道尊严的词句来羞辱白芍,可没想到丑奴突然开口了。
“少爷的诗作得好,朴实无华中,道出了世间本真。这首诗的上阙,是在影射六朝如梦,似水年华淘尽了多少英雄风流。可正如少爷的下阕所说,民以食为天,倘若老百姓个个食不果腹、饥寒交迫,又有谁人有那份闲情逸致,立在水边嗟着‘逝者如斯’、叹着天下兴亡呢?”
“呃,这……”这番话中的道理,连胡夫子绞尽了脑汁都拆不破,确然是固若金汤了。他只得不甘心道:“听你这家奴如此拆解,好像也有几分深意……”
“少爷你听,连夫子都如此诚心地夸你了。老爷知道了,一定会以少爷为骄傲。”
白芍叼着肉包,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像从没认识过那人一样,以眨巴的睫毛,使劲“刮目”看丑奴。
(待续)

何人凶残割女蒂血肉剥离仵作惊
【第六十四回】杯中珠
何人凶残割女蒂
血肉剥离仵作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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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将以我为骄傲……爹爹将以我为骄傲……
白芍回味着这句话,心中仿佛云开月明,久据的阴霾渐渐散去。
先前玉罗敷拿他的出生来泼脏娘亲,他好怕爹爹会将自己、看作是怨气结成的不详胎儿,而由此记恨母亲。若真如丑奴所说,他能在外给爹爹争光就好了……
白芍如此出神地想着,以至于那杯浮于溪流中的吃食,极其古怪地、倒退着第二次漂过他眼前,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咦?这一杯是什么?来自西域的新鲜贡果么?
白芍这么想也只是打趣。实则,西域贡果只在禁宫大内、皇亲国戚的餐盘上才可得见。虽说来墨香斋书院习书的,都是兰陵城里、头面人家出来的少年才俊,可稀罕的大内贡果,他们仍是寻不来的。即便是真寻来了,又岂能舍得拿出来与同窗共享?
有了方才的先例,白芍不再惧怕当众作诗了,不就是舌尖打个滚么?反正有丑奴替他解诗。
于是他豪情满怀地伸出袖子,从波光里捞起了那个陶杯,细细打量。
那像是某种熟透的小果,一颗一颗,如一叠珍珠豆般盛在杯子里。果粒有大有小,色泽有深有浅,但不是深紫红,就是淡桃红,总之是一色的泛红。
可若说它是小果吧,它又没有寻常果粒的圆滑,上头有娇气的小凸。最令白芍不解的是,每颗果儿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有些像是肉状的蝌蚪……
等等!白芍陡然想起了一样东西!那样他曾经偷持着铜镜窥看,借着昏黄的烛光,羞赧出现在镜中的东西……
这是……这该不会是……
他捏着陶杯的指尖在发白发颤,经脉里的血液,因止不住的惊恐念头而逆流,全身上下如筛糠似的抖!
若不是他曾专心致志地窥看过那物,就是打死他也想不到,那东西会竟会光天化日下、出现于此时此地!
那样东西,若出现在打开的双腿间,可说是天底下最淫糜而敏感的肉器;若出现在男人卷动的舌尖上,可说是最令肉器主人欲仙欲死的销魂珠蕊……可是如今,它却惊现于白芍眼前!近在咫尺,被从某人的私密处生生地剥离!
痛!白芍忍不住夹紧双腿,对并不加诸于自己身上的痛,感同身受!
“少爷?你怎么了?”丑奴见状不对,弯下腰来,见白芍面色惨白,满颊的细汗。
他立即将如炬的目光,锁向白芍的手中之物。触上那些“果肉”的一刹那,他也瞪大了眼,闪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可不出片刻,他便将目光射向临水而坐的钱夫子,口中高喝道:“先前只当夫子的学问做得好,没想到您的内力也深厚异常。那就让在下来领教高招!”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丑奴已腾身上前,指锋成钩,向着钱夫子的脖颈扣去!
“啊呀!救命啊,杀人啊!这凶暴的家奴突然发疯啦!”钱夫子一边急急地往后退,一边朝着白芍大叫大嚷,“白少爷,白少爷,快、你快制住他!制住这个脸上有刀疤的疯子啊!”
事实上,此刻扮作了丑奴的鹧鸪哨,若是存心地要取这钱夫子的性命,此刻那老儿已脖歪口斜,翻白着眼珠子,魂魄化作一蓬青烟升上了天,哪儿还有命,在这大呼小叫地求援?
鹧鸪哨此举,威逼是真,索命是假;试探是真,领教是假。既然改换了身份,他亦没用惯常的指风出击,而是仿照了更为邪门的功法,以阴狠凌厉的鹰爪威胁。
他就是想看看在十万火急之下,钱夫子会否如他猜测、露出真面目,以雄浑的内力迎击。
可这老儿,要么就是当真全无功法,即便是杀招袭身,也毫无抵抗之力;要么……就是他深藏不露,武功已臻至极高境界,一双锐目能在顷刻之间,看破丑奴招式中留有的余地,故而沉稳应对,装作慌乱无措的样子继续演戏……
倘若真是后者,那这老儿的功夫,恐已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
鹧鸪哨心中这番思量,余人自是全不知晓。墨香斋书院的一干学生,皆是紧张地站了起来,围拢在二位夫子身旁贴身护佑,如临大敌般,对着丑奴山呼海喝地责骂。
尤其是正愁找不到机会、展现英雄气概的冯傲,像突然瞅见了白芍的把柄般、眼中冒着光,他张开双臂,挺身挡在钱夫子身前道:“停下!停下!你这个疯狗家奴又想要做什么?你家主子牵你出来前,没教会你规矩?你若再想仗着你有武功,对读书人不敬,我、我……”他犹豫两声,又四顾左右,最终还是改了口:“‘我们大家’定然不会饶过你。一起上,同你拼个你死我活!”
呵,好个打肿脸充胖子的“狗熊”,逞起英雄来,还要拉着大伙儿一道当垫背。
可白芍急得没心思嘲笑冯傲,他赶忙冲上前拦阻丑奴道:“阿丑,怎么回事?你绝不是毫无理由便会出手伤人的凶徒。你告诉我,
你这么做一定另有隐情。”
丑奴收回爪,缓缓接过少爷手中的“肉蒂杯”,将证物牢牢握住、高高举起道:“在下这么做,确然有我的理由,一切皆与我手中之物有关。可在官家的捕快到来之前,在下什么也不会说。若钱夫子是清白的,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好在夫子分毫未伤,你们却说在下发狂伤人,未免有些武断吧?”
随后他不顾众人瞠目惊叹,转过身对白芍道:“少爷,咱们就在这里,等着老爷派人来。你放心,只要有我在,若真有人居心叵测敢对少爷不利,我定然叫他……有命来,无命回!”
说着,他向拍着心肝、瘫坐在地上喘大气的钱夫子,瞥去意味深长的一眼,又递给了白芍一个、让人心安的眼神。

还真被那个头发里栖蟾蜍的疯婆子给说中了!“血光之灾”……近来白芍的身边,确然是屡屡发生诡异莫名的事情,桩桩件件,似乎都牵扯到了阴阳人的性命之虞。
先是春宫名画匠朽春笔舔毒身亡,其未亡人紧随其后,被“水鬼”拖下黑河离奇丧命,死因和朽春笔与阴阳人相恋有关。
而当时白芍瞒着爹娘,与采花贼“私奔”去河市约会,即便是那诡案就发生在眼前,他们也不便报官。
而后白芍与鹧鸪哨,循着春宫画册的线索一路追查,又冒正经人之大不韪,跑去妓院里头喝花酒。酩酊大醉之后,他着实是“风流”了一场,全身虚软之际,模模糊糊听鹧鸪哨讲了几句、步香尘他哥陈景失踪的事情。
当时他累得像条软脚虾米,哪儿有力气替他人伸张正义?再说,逛窑子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自然也不能汇报给他爹爹听。
如此两回,加之百味林险些被竹筷夺命一事,白芍虽然心知肚明,在他看不见的某片黑暗角落,一场针对阴阳人的阴谋正在进行,可他除了倚靠在丑奴身边保护好自己,别的又能做什么呢?没有光明正大的立场,可求诸官府的干预。
可这次不同。这次的婉林踏春,是堂堂正正的书院游乐。眼前赫然出现了这一杯、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阳人肉蕾,他有一千一万个理由,能钻到爹爹的怀里头去,颤着声儿哭泣。
“启禀老爷,小人已然仔仔细细,将每一粒都验过了……”仵作揖手,向匆匆赶来的白知府回报道。
“怎么样!”白老爷一边拍着白芍的背安慰,一边着急地询问。
“果然是……”连平生见过、摸过无数尸体的仵作,都咬着唇,对这杯东西的真相难以启齿,“……回老爷,全是女子下身的肉蕊,以杯中物来计,总共有一十六名女子遇害。”
“呃,快扶着本官……本官怎么忽然觉得,头有点儿晕……”治下向来安稳白老爷,突然得知兰陵城里居然出了这样的惊天大案,他老人家扶额晕首,站都站不稳了,亏得有丑奴及时挺步相撑。
(待续)
曾经看过有个报道:某个部落的人,将女孩当作父亲的财产卖给男人,为了杜绝婚前性行为,一生下来就要为女孩子施行“阉割”,就是剥掉阴蒂,不让她们在性行为中获得快感,也就不会出轨了。我看过那个图片,文中“小蝌蚪的尾巴”就是连在阴蒂上的一根传感神经。当然我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寒冰内力镇肉蒂溪水逆流安何心
【第六十五回】逆水寒
寒冰内力镇肉蒂
溪水逆流安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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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且看,”丑奴将手掌浸在水中,施力一抓,溪上漂动的花瓣,便如受到了无形牵引般向后退去,丑奴继续解释,“那居心叵测者便是以此法令陶杯倒行,当时小人和少爷皆亲眼所见。”
白老爷张着嘴讶然道:“阿丑,依你之言,能令溪水逆流,此人的功夫得有多高?”
丑奴实言:“这得看施力多久、逆行多远。若只是蝼蚁之距,需费三年五载之功可练就;可若已然漂离少爷眼梢,又要令其重回双瞳瞩目之地,若无近二十年苦修,岂能得如此劲厚之内力?除非,那人真是天资聪颖,自小便是武学奇才……”
——如我鹧鸪哨般。当然丑奴不会说出来。
“那、那他这么做,究竟图何?”其实白老爷没那么傻,他心间已隐隐有了猜测,只是实在不愿其成真。
丑奴转向望着溪水怔愣的白芍道:“如小人所言,‘居心叵测’,应该就是想威吓少爷。杯子第一次漂过眼前,他见少爷未加留意,便不惜调用内功,偏要使少爷捞起那杯,因为只有他能识出那‘果肉’的蹊跷。”
白老爷倒吸一口气:“果然,我家珍之身子的秘密瞒不住了么?”随后他又想到:“阿丑,这些日子你与珍之朝夕相处,你是不是也知道了……”
丑奴点头:“嗯,虽未亲眼所见,但玉夫人离开前,府上早有了传言。”
啧啧,鹧鸪哨这头点得老实,可他不仅“亲眼所见”,还亲手所摸,就差“亲棒所尝”了呢!
“我就知道是那骚狐狸使的坏!”玉罗敷离开才没几天,白老爷口中的“心肝美人儿”,就变成了与秦夫人异口同声的“骚狐狸”。
他跺着脚,恨恨然却又奈何不得道:“她除了将传言洒遍白府上下,会不会……会不会出府后,还把珍之的事传遍了兰陵城来报复我,才把你说的居心叵测者引来?”
“应当不会……”想起他以真面目扮作仙境使者,勒令玉罗敷不可对白芍不利之事,鹧鸪哨在心间否决了白老爷的猜测,“上回百味林遇险之前,玉夫人还未从老爷那里得知秘密。”
“呃……”白老爷缄口了,毕竟,甩来甩去还是他自己的锅。
可一直听着、默默不语的白芍,心里头清楚,不是爹爹说漏嘴的错。早在许久之前,他在墨香斋如厕的时候,就被一双贪色却满含恨意的眼睛,给偷窥过。
这事他没对任何人说过,连鹧鸪哨都没有。
他总觉得近来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越搅越急的漩涡。而他迄今为止,还只是一个站在水边旁观的人。若他说出来了,就好像会坠入那漩涡的中心,卷进去就再也拔不出身来……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是他咬断了舌根也不愿意承认,连想都不愿往那头去想的心痛:有可能突然销声匿迹的鹧鸪哨,才是一切的祸首,是那采花贼将他身子的秘密传扬出去,还假好心,带着他去四处查案。可他图的什么呢……
一想到这些,白芍头都要炸了。
此时,白老爷和丑奴,已将话头切换至更为要紧的事情上:“那你凭什么断定,想要威吓珍之的居心叵测者,就是钱夫子?”
说话的档口,钱夫子已然由胡夫子陪同着,送回秋蝉书院去歇息了。
据说他叫丑奴吓得,连步都迈不直了,如同面条一样瘫坐在胡夫子的马车里。如此胆小易惊,实难叫人相信,他会是施功让陶杯逆行之人。
丑奴摇头道:“我不能确信,所以也只能贸然一试。”
白老爷道:“此话怎讲?”
“当时我看到少爷持在手里的杯中物,立时明白,是有人对溪水作了手脚。但在场的人数众多,若是一一查验谁的手上沾水,那沾水者恐怕早就于衣袖上偷偷擦净。时机紧迫,我只有以常理推断,学生们须得赋诗才能捞取陶杯中的酒食,且互相盯着,应当轻易不会伸手入水。而唯一能随意取用的,就只有夫子们。胡夫子与钱夫子皆有嫌疑,可前者是学生们相熟的老师,若想对少爷不利,早先有大把的机会。而钱夫子是外客,最为可疑。我观他手上有水渍,来不及多忖,只有上前一探其内功路数,方能下得定论。”
白老爷追问:“如何试探?探出来了没有?”
丑奴将目光移至杯口,望向拖着肉筋、砌成一堆的女蒂:“老爷和少爷,可曾有过此等疑问:这些肉物,不管是来自女子下身,还是拥有雌花性状的阴阳人,显然都不是刚从人身上剥下的。做此手脚之人,应当是事先将其藏在袖中,趁旁人不注意,往空陶杯中置入。那为何这些离了体的肉蕊,还能像艳红的鲜果儿般,保持得如此色娇而不腐?”
“对啊……”白老爷摸着腮道,“除非,他袖里头携了冰。”
白芍终于插嘴道:“不对啊爹爹。这接近初夏的时节,上哪儿去弄一块冬日的寒冰,还要存在袖里这么久,不溶成凉水呢?”
“正是,少爷说到了关键处,”丑奴赞同道,“故而小人于看清此为何物的刹那,便认定置入者所使的内功,一定是极阴极寒、坚冷如冰的那一路,便当即决定出手佯袭。若他中计,肯出掌还击,便会当场暴露出冰寒内力,将小人的猜测坐实。可惜,他现出手无缚鸡之力、惊恐胆碎的模样,不知是真冤枉还是假做戏,如此,小人实难断定虚实。”
“嗯……确实是难办啊。”白知府也点头无奈道。
知府虽是兰陵城的青天,可无凭无据,也不能强留下钱夫子,将其视作犯人一般看押起来。为今之计,也只有……
“万捕头,”青天大老爷终于要办大案了。
“小的在!”一名持刀的护卫,上前一步揖手道。
“你带上几个最得力的兄弟,不分昼夜守在秋蝉书院的外头。若见到钱夫子有何可疑的举止,立即回来向我禀报!”为了兰陵城万千百姓的安居乐业,更是为了自家宝贝儿子的幸福安康,白老爷破案的决心,前所未有地高涨。
“小的领命!”捕快们也意气风发。
“小心了,离远了偷偷观望,可千万别打草惊蛇……”白老爷再叮嘱道。
(待续)

奈何桥边云雾绕饺子馅里眼珠掏
【第六十六回】眼珠饺
奈何桥边云雾绕
饺子馅里眼珠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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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啊——见鬼了啊老爷——”不出半晌,万捕头就慌慌张张跑来囘报,脚趾头还在白府的门槛上重重一撞,他也不知道疼。
他这不是见了鬼,而是见着了个不该出现的大活人:“启禀老爷,多、多了一个!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钱夫子啊!”
白老爷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忙竖着脖子问:“怎么回事!怎会多出一个,你且把话说清楚!”
“是、是……”万捕头赶得气喘吁吁,“小的们尾随胡夫子的马车去到秋蝉书院,眼见钱夫子被人搀扶着进了门去,我等便奉老爷之命,守在书院门口寸步未离。及至黄昏,又见一人从巷尾而来,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样子。定睛一看,正是早已进入门内歇息去的钱夫子。可是、可是小的们盯紧的书院大门,明明再未开启过啊!难道这世上,还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钱夫子不成?”
白芍不敢置信:“当真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心下思忖:该不会如此巧合,钱夫子还有个胞弟?
万捕头答:“那倒也不是,穿着打扮截然不同,可面庞长相,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等上前询问了这位‘钱夫子’从何而来,他亦是嗔怪不解。”
随后,万捕头便仿着钱夫子的口吻,惊诧的神色也学得惟妙惟肖:“我老母亲过世,回家守孝三年,今日才回到兰陵,书院也已荒置三年,并未开门讲学。你说的是什么胡言乱语?我与墨香斋书院的胡夫子,一同去踏春?你说的那位‘胡夫子’,与我素未谋面,我怎可能与他同游?还、还受了什么惊吓?简直莫名其妙!你这番话倒是对我惊吓不小。”
白老爷不甘心道:“那你等进门去看了没有?早先进去的那个钱夫子呢?”
“回老爷,当然看了,并且是仔仔细细、角角落落地搜遍了。要么是先前小的们眼花了,要么,那‘钱夫子’就是一道寻不着踪迹的鬼影,见真正的钱夫子来了,就散回无形,附回正主的身上去了啊老爷!”
白芍与爹爹面面相觑,万捕头这猜测当真异想天开。
此时还是丑奴一语道破玄机:“易容术。看来这三年来,一直有人在冒用钱夫子的身份,与墨香斋的胡夫子来往甚密,暗地里进行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待万捕头进门,他早已听闻了动静,以轻功跃墙走了,捕头弟兄们当然扑了个空……”
丑奴转向白知府,郑重道:“老爷,看来小人猜得没错。那位置女蒂恐吓少爷者,正是这位冒名顶替的钱夫子。以他的武功,想要消失得不留痕迹,自然是轻而易举。”
白老爷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木椅上。
斯人已遁,人海茫茫,再去何处追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谜题越解越多。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家珍之真是惹了不得了的人。
“爹爹,”白芍慢慢走至白老爷身旁,跪下,将脸颊贴到了爹爹掌心,“爹爹莫要为孩儿忧心,孩儿不会有事。孩儿会乖,听爹爹的话,保护好自己……”
白芍边说,边举起指头,想要抹平爹爹紧皱的眉头。
丑奴也单膝跪地,正色拱手道:“请老爷放心。有小人在,没人能伤少爷分毫。小人愿为少爷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白芍转过头,望着丑奴脸上深刻的疤,忽然觉得,那疤痕丑得好有男人味儿。

其实,这查案的线索也未全断。虽然钱夫子的“鬼影”不见了,可毕竟他们手中还,存有一份至关重要的物证——就是那堆、叫人目不忍视的肉蒂。
怎么查呢?正经的法子想完了、行不通,万捕头便向白知府谏言:老爷何不试试,请那“鬼目婆”出山?
鬼目婆住在兰陵城北、一间狭小破旧的黑屋子里,以拥有一双鬼目,能下透黄泉,看到发生在地底下的事情而得名。
有些人根本不信,将她视作坑蒙拐骗的神棍。甚至有小孩子,一见她出门,就朝蓬头垢面的她丢石子。
有好几次,叫石头砸出的鲜血,顺着乱发蓬然的后脑勺淌下来。可有人却看到,鬼目婆依然不惊不诧地立在原地,那掩在灰发下的嘴角,仍在诡异地发笑。
但也有些人,将她奉为拥有彻地本事的活神仙。那些只有阎王爷管得了地界,她的一双鬼目却可无阻通行,为他们带回,久已故去的亲人之消息。
他们还为鬼目婆撰了个诗号:“目盲识得黄泉路,冥府鬼事老妪知。”总之,世间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当白芍怀着好奇,问鬼目婆为何能看见亡魂在地底的情形,万捕头脸上闪着兴奋,兴致勃勃给他讲了一个、怪诞却人情味浓浓的故事。

“老头子啊,你在下头寂寞了吧?不打紧,我这就来陪你啊,再等一等,等我包完这一篮饺子……”
苍老沙哑的声音喃喃自语着,布满皱皮和老茧的
手,虽有些微颤抖,但却一刻未停。
老婆子捻动着指头,一指一指,将面皮儿合拢的包边压出花形。饺子皮下鼓鼓的,好似裹了个眼珠子大小的圆物。
红色的血印被指头压入雪白的面皮下,融成了一片柔和的粉红,远不及擀面杖旁,正在滴血的刀尖那般触目惊心。
刀尖上染的血,与老婆子血肉模糊的目眶下,顺颧骨垂落的两行血泪,是同一刀所致。她剜出了自个儿的眼珠子作馅,包在饺子里,带到地下去探望老头子。
尘世瘴气脏污,据说只有如此,才能在睡梦中看清前往泉下的道路。
奈何桥边,萋萋的芳草在昏沉的黑雾中默默不语。桥下的千丈深渊云雾缭绕,谁也看不清,里头浮着的是冤魂的哀戚,还是亡者的怨气。
“嗒,嗒,嗒……”雾气里重复着一双脚步,深深浅浅,有些蹒跚。
“老头子,老头子啊,别走,等等我,吃一口饺子你再上路……”老婆子唤魂一样颤着枯嗓,云雾渐散,奈何桥的长石板上,还真有一个人在等着她。
“是你……老婆子?”老翁哽着泪发问,手里的一碗孟婆汤也端不稳,晃动着圈圈波纹。
“是我!老头子你等着我,我这就到你身边来!”空洞的血目循着声音的方向张望,蹒跚的脚步也随着心间的焦急加快了几分。
老翁赶紧冲上去扶,摔了手中的孟婆汤,陶碗磕在石板上裂得粉碎。
能叫人忘却前尘往事的浓汤,化作了一蓬黑烟散进了虚无。从此以后,老翁再也没机会投胎,只能呆在地府,做一个孤魂野鬼。
可老头儿却全不在乎,他关切的只有老婆子不翼而飞的眼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了?啊?”
可老妪不答,只是抄过臂弯上的篮子,揭开了红布——那是洞房花烛那年,他为她掀开的红盖头。
一碗热腾腾的饺子露出来,老妇人捏起一只,苦笑着往老翁的口里送:“来,老头子,快趁热吃吧。喝了孟婆汤,你便要忘记我,却不要忘了你最爱的味道,这是我为你下的最后一篮饺子……”
老翁瞧见那鼓鼓囊囊的馅儿,什么也没问,便塞进了口里,边咽边说:“谁说是最后一篮?我就在这里等你,永生永世,等着再吃你做的饺子。”
从那之后,老妪的眼珠就留在了夫君的肚子里。而老翁选择留在了冥府,徘徊在黄泉路上,等着老婆子百年之后下来重聚。
而直到那一天到来前,老妪遗在地府的眼睛,便永远与老翁的合二为一,她便能看到底下发生的一切事情。

听完了故事,白芍好半天回不过神儿。这故事初听时虽骇人听闻,但听完后细细回味,其中的温情却绵长得催人泪下。
“真的么?鬼目婆的夫君,真在酒泉下不离不弃地等她么?”他又想起了鹧鸪哨,对比之下,不禁悲从中来。
万捕头哈哈笑道:“这就不知道啦少爷。这怪力乱神的玄乎事儿,是鬼目婆她自个儿传出来的。那老婆子人神神叨叨,谁能分辨是真是假,除非,真随她去地下走一遭。”
(待续)

招魂婆子跳大神复活肉蒂撞铜壁
【第六十七回】魂来了
招魂婆子跳大神
复活肉蒂撞铜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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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捕头的故事,在白芍心里塑起一个阴森可怖的人物来。故而当鬼目婆真切站在他眼前时,白芍诧异得发起笑来。
遐想里最骇人的那一双“鬼目”,却叫一根发黄的旧布条蒙了起来。布条上以黑墨描着两只大眼睛,空洞无神得似死鱼,当然不会眨、也不会闭。
虽说是协助官府破案,可鬼目婆的要价可丝毫不低。府库内掷出去好几只金灿灿的大元宝,看得白芍都心疼不已。
他不禁怀疑,这老婆子是否真如传闻中那样灵。再瞅瞅鬼目婆的破布衣衫,上头打满了疮疤似的补丁,她要这许多钱财,做什么用呀?
“婆婆,”白芍替爹爹递过元宝道,“有了这些钱,您便可以添几件好衣,还能驱唤几个佣人,好好地伺候您……”
言下之意:你这臭熏熏的,指甲缝里还异常的黑,是该泡个澡,找佣人好好替您搓搓泥了。
“嘿嘿嘿……”瞪大的布眼弯不成笑,咧开的唇缝里,龇出一口黑黢黢的牙,“不行呀白少爷,那些钱,都是我用眼珠子换的……老婆子我要将钱都存着,等到了下边儿,给阎王殿捐一个纯金的门槛儿!阎王爷他一高兴,就能准我和我家老头子,一块儿去投胎,来世还做夫妻……”
深情是深情,可又说不出的荒诞。
白芍小小声嘀咕道:“这人世间用的金子,到了下头也通用么?”
老妇人以黑指甲摩挲着金元宝的凹凸,皱得像波斯菊的嘴,喃喃答道:“用的用的……嘿嘿,好东西到了哪里,都有用的……”
说着,她已将元宝藏进袖子里去了。
管它有用没用,白芍只求这“招魂问蒂”的法子能管用就行。
按鬼目婆的说法,招魂时在场的生人越少越好,过于充足的阳气会驱散细若游丝的阴气。被招回阳间来的阴魂,便不易附回主人身前的肉身上——呃,哪怕只是“肉身的一小块”上。
而白老爷身为青天父母官,一身的刚正之气,更加有碍阴魂的回阳。故而老爷只得带领着捕快们,立在屋外头等,里头最多只能呆上一两个人旁观以作见证,且最好不是纯阳的男子。
白芍算不得是“纯阳”,可他不好同鬼目婆泄露,只说自己心痒难耐、从未看过招魂,无论如何要留下来开开眼界,亲眼见识婆婆的厉害,回头好将婆婆的本领宣扬于天下。
一番马屁拍下来,鬼目婆倒也应允他留下。
丑奴自然是要贴身保护少爷的,故而余人皆推了门出去,屋里就留下了这两个,帮着鬼目婆点蜡烛。
地面上总共摆了一圈十六个铜盅,鬼目婆将每一盅扣下去前,下头都垫着一个小碟,碟盘中安放的,便是那被残忍剥除的女蒂。
虽然捕快们满以为被害的是十六名女子,凶徒大概是某个丧心病狂、劫完色还要害命的采花贼,可白家人都心知肚明,那些肉粒应取自十六名双身的阴阳人,他们同白家小少爷一样,从娘胎里降生时便难逃脱不幸。
白芍手持着一根蜡烛,轻斜过一点,让烛油滴落在倒扣的盅顶。
滚烫的热油一准备就绪,一张黄纸便顺势被压在其上,再于纸面上滴上几滴,蜡烛才能在黄纸上头站稳。
白芍指着黄纸上笔触凌乱、胡乱涂抹而成的小人问:“婆婆啊,为何要压这些纸人?”
鬼目婆的回答叫人不寒而栗:“嘿嘿嘿……我从阴间把他们叫上来。待会儿他们到了,若是寻不着可以附身的‘躯体’,而旁边正站着两个喘气的大活人,你说,阴魂们会往哪儿钻呢?他们在下头冻得瑟瑟发抖,就像冻僵的人,突然瞅见了两个暖融融的被窝,迫不及待想要……”
白芍心一颤,被蜡油烫了手。
丑奴赶紧抽掉少爷手中新取的蜡烛,捉过白芍的指尖,将那处被灼痛的柔嫩,放在嘴前一遍遍地吹,眼里闪出心疼。
“少爷别听这疯婆子胡说八道,活人哪儿那么容易叫阴魂上身?她是在吓唬你。”
“嗯。”白芍的心好似叫烛光给暖了,寒意驱走了大半。他莫名觉得有丑奴在,就算是冤魂也会被镇住不敢造次。
点完了蜡烛,两人便退到了屋角,鬼目婆立在烛火中央开始了手舞足蹈。
“天灵灵地灵灵,地府游魂听我令!
黑山曲水黄泉路,五方阴差守鬼门,
奈河桥上空垂泪,望乡台上心戚戚。
四平八稳阳门开,前尘往事再重来,
心怀冤屈莫犹豫,随我还阳把冤申!
何苦何怨无妨诉,青天老爷来作主,啊来——做——主!”
白芍听着响在鬼目婆手里的铃铛“叮铃叮铃”,暗暗觉得好笑。
她旋转蹬踏的样子,好似足底下蹦哒着几只活跳蚤,而她要以一刻不停的脚板,将跳蚤们一一踩灭。
“嘻嘻……”白芍正掩嘴
,与丑奴交换着神色笑话老婆子,突然听闻鬼目婆一声高喝道:“别出声!魂来了!”
霎时,一十五根烛火尽灭,只余下飘飘忽忽的一道蓝焰,孤零零地立在仅剩的一根蜡烛顶。没错,原本红暖的烛光,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森冷的一簇,幽幽地发着蓝光,左摇右摆,像是一缕无家可归的魂魄……
“咻——”似有一道阴风,适时地钻进了白芍的后颈,他感到手脚有些发麻,忙猛掐自个儿的小指尖,确定没被阴魂上了身。
“嘘——”鬼目婆披头散发,一边踮着步子向蓝焰下的铜盅靠近,一边竖起手指,提着诡音对白芍他们道:“别动,别惊扰他……他就在我们身边……”
此时的白少爷,就像只横挪着跬步的河蟹,明知道不该动,却还是忍不住缩着脖子,一寸一寸地往丑奴的身边靠,又怕动静大了,真会招致冤鬼上身。
希望鬼魂没注意到我吧……
鬼目婆终于探到了铜盅前头,侧着耳朵似在倾听:“来者何人?有何冤屈?我等洗耳,但说无妨!”
白芍的手心,已然抓上了丑奴健实的小臂,在男人的衣衫上留了一渍的冷汗。
等了半晌,那“肉蒂”似乎并不想对鬼目婆陈述冤情。
她又一举铃,在蓝焰的上头腾腾腾摇晃一阵,口里头念着“吽叭啦呗”之类、白芍听不懂的咒语。
“砰——!”蓝焰陡然得了感应,向着上空窜起老高的一丈火舌,像是迸发出汹汹怨怒,想要掀翻了屋顶。
黄纸上绘的小人也上下飘飞,好似附了魂魄般,急欲开口倾诉!
可下一瞬火灭光熄,一切归入死寂。窗外月黑风高,挡上遮光布的屋子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诡异的声响从铜盅里传出来……像是某种复生的活物,在撞击坚硬的盅壁!
(待续)

听音辨位拿手戏坑蒙拐骗岂可信
【第六十八回】在仙境
听音辨位拿手戏
坑蒙拐骗岂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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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吗!是你吗陈冤人!你告诉老婆子,是谁割了你的肉蒂,是谁泯灭人性,如此糟蹋你的尸身!”
鬼目婆的啸叫听起来十分凄厉,亡魂的巨大怨气,仿佛被锁在了小小铜盅里,使尽了全力欲往外头冲。
“咚!咚!咚!”突然,铜盅被撞得晃了晃,像是下一瞬将被掀翻,阴魂就要从缝隙里钻出来!
“啊!”白芍骇得直接攀到了丑奴的身上。
此时哪儿还顾得什么亲疏远近、主奴规仪?他两只小腿儿盘在男人的腰际紧紧收拢,双臂好似一束凌霄花藤,牢牢扒在了男人肩上。
丑奴的怀抱便是他的保护罩,丑奴的体温便是他的安心湾。
黑暗里某人唇角浮起了笑,健臂一搂,心满意足地将小白兔搂入怀:媳妇啊,好久没有这么乖,心甘情愿地送到怀里来……
听音辨位,是鹧鸪哨的拿手好戏。抱也抱够了,扮作丑奴的他,觉得该是终了这场无稽的闹戏。
他遂袖管一抖,从里头掉出一粒棋子儿来——这还是某日他与洞箫仙对弈,趁对面不留神,偷藏起来耍无赖的那一颗。
棋子倏然丢出手,在空中飞出一道干脆的利弧,准确击打在那个“肉蕊作祟”的铜盅上。
瞬时,盅身连同上头的蜡烛一块儿,翻了个底朝天。一枚闪烁的荧绿色光点,从漆黑的夜色里隐现出来。
定睛细瞧,才看清那是只会飞的甲虫,正振动着翅膀,为刚脱离了铜盅的囚牢而欢庆。
“咦?哪儿来的发光小虫子?”白芍对这反转意外至极,从丑奴身上跳下来,眼珠子追随着甲虫满屋子乱飞,还试图挥了手臂去扑虫。
丑奴三两步跨到了屋中央,蹲下身,摸出火折子,重新燃亮了倾倒的火烛。
蓝焰依旧稳当地亮起,再看烛顶的蜡池里,漂着些许不知名的黑色粉末。
大量的齑粉已在“砰”的一声中燃尽,可未叫火舌吞没的黑粉,依旧可作为,解释怪力乱神的证据。
“呵呵……”丑奴拾起其余的某根蜡烛,睇着明显被做过手脚的灯芯,玩味道,“怪不得,好好点着点着就灭了……”
下头的灯芯,粗细都不一样,颜色也古怪,不知是什么材料搓成,但肯定烧不起来。至于蓝焰,想必也与特制的烛芯有关。
他又拎起“闹鬼”的铜盅敲了敲,内部上端有个极易开合的暗格。想必甲虫一开始便藏身其中,兴许摇铃,就是放它出来捣乱的讯号。
而所谓“被附身”的肉蒂,依旧死气沉沉地呆躺在小碟子里,连半寸都未有移动过的痕迹。
事到如今,鬼目婆还有何狡辩的余地?
丑奴摊开掌心,对满脸尴尬、被当场揭穿了把戏的鬼目婆说:“敬你是长者,又瞎了一对招子,孤苦嫠妇,怪可怜的。今日你欺瞒吓唬我家少爷之事,就暂不与你计较。烦请交出来吧,捂得再热,也成不了你的。婆婆请自重,别逼晚辈出手……”
鬼目婆缩在袖子里的手,不情不愿地捏出了那些金元宝,金面上还残存着她不舍的指温。
金子已递回了丑奴手里,可她还要不甘心地挣扎一下:“我老婆子知道,这会儿我说什么,你二位都不会信——可我真的没有诓你们!至于这些行走江湖的小手段,固然是有失体面,可有些人愚钝,不使些法子令他们‘眼见为实’,即便我讲出了实话,他们也只当笑话听!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哦?你还有什么‘实话’未讲?”丑奴饶有兴趣地问。
“有!”鬼目婆煞有介事地答,“我老婆子的一双鬼目下去探过了,他们根本没有死,魂魄自然也不在地府里。”
这说法倒是稀奇,寻常人见到这些“残蒂”,皆会觉得这是杀人毁尸的极恶手段,绝不会往人还活着的方向去想。
可若那些被活剥了下体的人还在喘气……白芍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那些人惊见自己下身的惨状,会不会发疯?
“这么说他们都还活在这人间?”白芍赶紧问。
可鬼目婆却斟酌着,迟迟才出口:“也不是。若是同你我一样的活人,我不可能听得见他们的低语……”
“荒唐。”丑奴给这神婆,下了坑蒙拐骗的定论。
他走到门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你自个儿走出去,还能保住些颜面。见了老爷就说,阴魂们忙着投胎,无暇回应你的召唤。可你若是再扰乱少爷视听,可别怪我对前辈不客气。到时候恐怕就要麻烦外头的捕快兄弟,抬着你老人家,横着出这道门了……”
“你!”鬼目婆见讨回金元宝无望,也不再多辩,气鼓鼓地往外迈腿。
可走至了门槛,她还是不服气,便故作玄虚地冷哼一声,回头道:“呵,他们的魂儿的确不在地下,也不在人身上。魂儿们附在我耳畔说:他们呀,在‘仙境’里
过得很好!”
仙境!鹧鸪哨心口猛地一突。
(待续)

饥渴淫肉绕指逗渴馋雄根媚液流
【第六十九回】欺不悔
饥渴淫肉绕指逗
渴馋雄根媚液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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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这是他第三回从旁人口里,听说这个词。
它就像是一个陷阱,一个诅咒,一个布满瘴雾的疑团,把但凡与之沾边的人,都无情地吸进去……
“仙境?她方才说的是‘仙境’么?仙人的仙,就是住着神仙的那个仙境?”白芍是第一次听闻,好奇地喃喃自语,“那是什么意思呀……我这就去将那老婆子追回来,好好问问清楚!”
“等等!”急促的话语伴随着急速的揽臂,这是扮作下人的鹧鸪哨,第一次不顾身份有别,强行将白芍箍在怀里。
关于仙境,白芍知道的越少越好。他知道的越多,反可能招致更大的杀机。
自己也不能告诉他,以鹧鸪哨的面目,从玉罗敷口里套话一事。未袒露身份前,自己说的越多,反可能招来小少爷更大的怀疑。
如若白芍不信任改头换面的丑奴,那么自己就无法留在他身边,贴身守护着他。
丑奴的面颊,顶到了白芍的后脑发间,细嗅久违的颈间香。方才招魂,这小可怜吓出一身毛毛汗,此刻却格外的好闻。
一股淡而暖的体香,徐徐地盈入鼻间,让人浮想起一朵、开在春夏之交的粉白芍药。
“那疯老婆子胡诌的,少爷怎么能信?她的把戏已叫咱们亲眼拆穿了,她再狡辩,也只不过是想骗取金元而已……”他徐徐说道,在白芍的耳畔,喷着魅惑的唇息。
他的手,摸着白芍的腰线一路往下,趁着小主人还未回过神之际,探进那处私密之谷,从自己亲手缝的裤扣边缘,突然地戳指进去!
此时此刻,无时无刻,那小美人儿的嫩壑里总是春涧潺潺、淫水淅淅,像是就欠着这么一指头,或是更勃大、更粗壮的肉物,顶到那翕合的肉唇里头去作乱、去放肆、去煞瘾,去将他拼命压抑的欲火,燃烧成天。
“你做什么?你怎么突然间……啊、别……别这样弄我!唔……”白芍不安地扭动着,肩头怦怦撞在丑奴的胸口。
他的下体似有一个秘密被人穿透了,指破穴开,渴求已久的淫肉,被指头绕着圈地逗弄。
渐渐松开的内壁,情不自禁想要被欺侮得更多、更猛烈!他只得乖巧地吮弄着,放那根混账指头通行。
啊、双腿儿好软,快要站不住了……
腿根儿不由自主地打开,犹如下尿一般,他的女穴里沥下涓涓的花水儿来。
此时若是抽出,萦绕满指的,都是骚穴渴馋男人雄根、昭然若揭的体味儿……
“寻什么仙境……嗯?”服了哑药的鹧鸪哨,讲起风流话儿来,总不如真声那般清瓷惑人,可低沉沙哑的丑奴嗓音,倒也别有一种蛊惑力,“阿丑的仙境,一直就在少爷的这里……”
此刻他倒真的希望,自个儿就是个胆大妄为的采花贼,能问心无愧地拔出肉刃,立即“采”了这朵蜜水润苞的处子花。
可就在鹧鸪哨如此遐思之际,白芍终于是恍过神来了,开始奋力地挣扎,抬着臀瓣,想要将伸入花穴中的指头,甩脱出去。
起初于昏暗中,他有一瞬的错觉,仿佛那是早已习惯了的、来自鹧鸪哨的调戏。抱着一丝欣喜和怀念,他甚而漾出了黏腻与羞涩的甜音。
可他陡然侧目,望见烛光中那道丑陋醒目的疤,才清醒过来,逾距者是丑奴。
一腔愤怒,夹杂着悲哀,从心底里升来。相似的事,鹧鸪哨也对他做过。
那个负心薄情的采花贼,如此对他也便罢了。连他满以为忠厚老实、不计回报对自个儿好的丑奴,竟然也想这样对他?
难道,那人在爹爹面前拍胸脯说的什么“赴汤蹈火肝脑涂地”,就是为了能有机会接近自己,行如此轻薄之事么!
然后呢……像夺了自个儿处子身的鹧鸪哨一样,春宵一度的目的达到了,是不是也要消失得无影无踪,任自己被暗箭夺命、自生自灭去!
差一点儿就溢出口的欢叫,强换成了淡漠生冷的语气。
白芍怒道:“你大胆!你这个放肆无礼的奴才!不要以为这些日子、我准你与我稍稍走得近一些,你就可以得寸进尺,忘了你奴仆的本分!放手!还不快放手!你是不是要逼我大叫,招我爹爹进来,剁了你放肆的手指头!”
鹧鸪哨捣穴的指头撤出来了。这毕竟是属于“丑奴”的手,不是“他自己”的,暂时还使不得这种“欺主犯上”的风流。
老实讲,白芍意犹未尽,腿间的淫肉皆因不过瘾,而一下下地空虚绞紧。
可作为一个心有他属的主人,他必须得口是心非,否则他就真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货——尽管不要脸的鹧鸪哨可以“人尽可妻”,但他白芍却做不到。
他咬着唇,整理好衣衫:“今、今晚之事,你我全当没发生过……再不可有下次、知道么!好了,那满口胡诌的疯婆子都出去那么久了,若是咱们再不出去,
爹爹他们该起疑了……”
“是。阿丑一时冲动冒犯少爷,还望少爷恕罪。”单膝跪地,鹧鸪哨舌尖儿上打滚,做了个并不诚心的忏悔。
后悔?因“欺负”白芍而后悔,他永远不会。

芳波湖畔,惠风和畅,碧柳如烟,一张木格的棋盘,载着一局正下到精彩关头的棋局。
黑棋孤军深入,与人多势众、形成了合围之势的白棋,展开着短兵相接的厮杀。
一子又落,一片白军丢盔弃甲,被黑军反杀于仓促围剿的阵前。一抹轻笑,在黑军统帅的脸上绽开。
“唉,不玩儿了不玩儿了,算我输。”修美的指头在棋盘上胡乱一挥,摆阵待敌的千军万马,瞬间溃散成乱七八糟的老弱病残。
叶三娘心绪不悦:“没想到箫兄乐艺玩得好,连棋艺都压过我一筹。箫兄比棋,是不是就没输过?”
“那倒不是,”洞箫仙叹气吐露,“就输过一回。还是哨兄手段高,趁我没留意,偷藏了一枚。那回惜败,我就差他一目棋。”
谈及鹧鸪哨,叶三娘耷拉下脸:“没意思,真没意思。”
洞箫仙的一双笑眸总能窥透真相:“依我看呀,三娘不是因输了棋局而觉乏味,恐怕是另有原因罢?我猜,若不是哨兄又惹你生气,三娘又怎会整局棋都心绪不宁,如此轻易就败给我呢?”
叶三娘垂目犹豫一下,但到底有一半胡人血统,再抬眼时,依旧是个敢爱敢认的爽快人:“是,本姑娘的确是因那臭鹧鸪而烦心。自打百味林一别后,已然好多天不见了人影。我去他常流连的几处茶屋乐坊寻他,那些个伙计皆说,已有多日未曾收过他的打赏。他清风客栈的床榻上,恐怕都已蒙了尘!”
清风客栈,就是鹧鸪哨从摘星崖上下来后,一直暂居的住所。可对那行踪不定的义贼来说,远远谈不上是“家”,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了。
“呵呵,三娘稍安勿躁呀……”洞箫仙安慰道,“司空前辈的摘星崖,你可去寻过?”
叶三娘有些吃惊:“他、他已经回去了么?”
以她对鹧鸪哨的了解,红尘之中如此多叫人贪玩眷恋的东西,他又怎会老老实实回崖上,同他的师傅一道闭关?再说,还有那白芍……
洞箫仙先是点头,旋即又卖着关子摇头:“回去是回去过一趟,借了一样东西,又马不停蹄地下崖去了。”
“什么东西!”对鹧鸪哨,叶三娘当真是上心。
“哈哈哈!三娘若如此想知道,何不自个儿上崖去走一趟?”洞箫仙点拨道,“对司空摘星前辈来说,有何事情,是一只炭烤叫花鸡的香味,‘拷问’不出来的呢?”
“这么说,箫兄近来是去探望过司空前辈了?那想必你对鹧鸪哨的去向,是清楚的了?”
“哈哈,那是当然。要不然三娘以为,这些日子是谁在喂养司空前辈肚里的馋虫?哈哈哈……”
洞箫仙忽然止了笑,一点箫尖儿说:“听说三娘要跟白家大公子相亲了?恭喜恭喜!没准相亲那会儿,你还能与哨兄碰个面对面呢!哈哈哈哈……”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洞箫仙永远改不了的恶趣味。
(待续)

茅房排队遇真爱肚痛汗流若等闲
【第七十回】艳遇记
茅房排队遇真爱
肚痛汗流若等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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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这嫁谁娶谁的婚姻大事,自该由高堂做主、媒妁出言,乳臭未干的丫头小子们,哪儿有那个资格,由着自个儿的好恶来?
寻常人嫁夫,但求人品中正、仕途上进,俊帅岸伟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福气。娶妻呢,则求贤良淑德、把孝顺公婆排第一,至于是否貌美如花、天仙姿色,那就全凭命里注定。
可白家的大公子白羡之,还真有旁人羡都羡不来的福气。他的娘亲如此开明,竟筹措着为他相亲:看对了眼,再成亲;若不合眼缘,亦无所谓白忙一气,从此啊把那话茬子弃。
而白知府呢,也顺着大儿子的意:一来只因狐狸精的事情,误会了大儿子,曲解了孝心,心里头过意不去;二来呢,羡之确实老大不小了,换了自个儿当年,还未立业,早已把娇娘娶。
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可这个故事里,年少的白鹭真谈不上有多“勇”。相反的,他是在最窘迫、最汗颜的时刻,偏与白芍他娘看对了眼。而这个故事呀,姑且可叫做“茅坑艳遇记”。

话说二十七年前,白鹭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酸秀才。他靠给人抄录经典,攒了足够的钱,终于可以去满城闻名的百味林,吃上半只油香溢齿的炭烤叫花鸡。
天可怜见啊,这吃惯了清汤寡菜的白鹭,是个“素肚皮”,刚掺进来一点儿油水,就“咕咕——咕咕——”,倒霉催的闹起了肚子。
“哎哟,快点儿啊……怎么还不出来,急死我了诶……”白鹭捂着肚腹、跺着脚立在茅厕门口,绝望地看着久已不动的长队,疼得弯成了一条软糕。
就在这时,一阵春风,从他眼前吹过。他遇见了这一辈子的真爱、今后要与他白头相守的姑娘——秦小姐。
秦小姐的爹爹,就是这百味林的掌柜兼主勺——哦,账本和烤炉传至他的外孙白狼手里时,那已是二十多年后的后话。
有人说,掌握了玉玺和虎符,就掌握了天下。可若有人掌握了掌握玉玺和虎符之人的胃,那威风又当如何形容?
秦老爷便是威风之人。他虽不当官、不沾仕途,可却为无数官员权贵烹过佳肴。他的“秘制炭烤叫花鸡”,连前朝皇帝和天下兵马大元帅尝了,都赞不绝口。您说他厉害不厉害?赚进的钱,是不是得拿盆和钵来接?
故而日后玉罗敷指责秦夫人“仗着娘家势强”,也有那么点道理。可当年一眼看中白秀才的秦小姐呀,还真就不是那样势利的人。
“诶!我的花……”秦小姐浮着罗裙,在院中快步穿过。她嫌弃酒楼里头烟熏火燎的味道太重,来后院采些芍药,欲插在每张竹桌上,净一净那烟火气。可兴许是走得太急,花儿掉了地,偏生落在了白秀才的脚边,像是造化牵的红线。
当然,能为美人拾花,是引得多少英雄尽折腰的美事。可白鹭之所以会比旁人先蹲下去,还是因为……那该死的闹肚子。
“唔!”那是疼痛的暴击,肠胃里像是有一条蛇在钻土,边游还边将肠壁吸。白鹭疼得站不住脚,直接蹲在了地上,一伸手,秦小姐丢的芍药花触手可及。
“多谢,真是有劳公子了……”一声甜音扑耳来,白公子仰首,一张端庄秀丽的面孔朝他莞尔笑,忽闪忽闪的睫羽,像是轻盈的羽扇,扇动着他“噗通、噗通”乱跳的少年心。
“怦!”是啥东西初次裂了开来?哦,那是他的情窦!
肚子里倒腾的“蛇”,被一见钟情的春风,吹得暂时偃了旗息了鼓。白秀才如沐春风,整个人忽然活过来,只是满面的汗珠,的确像是刚沐了一把浴。
他忐忑地持着芍药,小心翼翼地递上前去,倾慕的眼神,同时也跟洪水似的、往人小姐的玉颜上头灌:“给、给你……拿好,小心别再掉了……”
秦小姐那头,亦是被盯得芳心萌动。可小姐的威风还是要耍一耍,否则,怎能在这傻秀才的心里留下痕迹?
她一噘嘴,故意不接花儿:“哼!看来我方才是白谢了,公子帮我拾花,一点儿都不诚心!”
“怎、怎么会?”白秀才急了,“小姐莫生气!恕在下愚钝,女儿家的心思,在下实在是不懂,可否将话说明?”
秦小姐瞅这傻瓜焦急的样子,心里暗暗甜:“你叫我‘别再掉了’,意思是,只肯给我拾一次是不是?那我若是偏不小心,偏要掉,偏要你给我捡……你还捡不捡?”说着,她忽然调皮伸爪,抽掉了秀才手里的鲜花,故意掷在地上。
“我捡我捡、多少回我都捡!”白鹭赶紧下蹲,虽重复的是一样的举止,可这回缓缓起身时,明显带着千丝万缕的情意。
他将通红的脸凑近了小姐道:“我一介穷酸秀才,能为天上的仙子拾花,是多大的荣幸。可我怕今后难再有机会,进来如此奢华的酒楼美餐一顿。只求小姐下回将花儿丢在路边,别让他人捡了去。在下天天守在百味林门口等着捡,绝不
让路人的脚底,脏了仙子的花枝……”
啧啧啧,这一番甜言蜜语夸得哟,“仙子”的芳心,直接飞升了九天。
秦小姐立时满眼柔情,那说悄悄话儿的音声,比倒进醴酒里的蜂蜜还要丝滑悦耳:“那公子一次次地捡,岂不是又要如这般汗如雨下?累坏了,我可心疼……”边说,一块芳香的丝帕揩在白秀才的颊侧,为他吸干了鬓角的汗水——拉肚子疼出来的汗水。
“谢……唔!”那可恶的“气蛇”,非要在人家柔情蜜意时出来打断,又开始在白秀才的肚皮里翻江倒海。
“怎么了?怎么了公子?你哪里不舒服么?”这下冷汗冒出来一滴又一滴,够秦小姐擦的了。
“我、我……唔!”白秀才痛得话不成句,努力夹住即将溜出双股的臭屁、不让秦小姐闻见。这就已经快耗光了他的洪荒之力,此时若要再动脑筋,编个什么体面的借口,实在是难上“夹”难,难如登天啊!
正在这时,前头的兄台终于从茅厕里大摇大摆走出来,看起来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他挥手赶着臭气道:“喂,轮到你了。瞧你憋的这一身汗,对不住啦,快进去吧!”
“我……哎哟!”白秀才原本还想对秦小姐说些什么来告别,可屎尿催人急,响屁把人逼,最终他只叹了一口气,自觉颜面扫地,悻悻然提步疾走。
“敢问公子贵姓?”秦小姐追问一句。
“在下姓白!哎哟,痛……”一路上白鹭告诫自己,别再痴心妄想这攀不上的美女,还是脚踏实地、蹲坑要紧。
可秦小姐却久久伫立在原地,面颊绯红,痴痴旋转着那一枝白芍花柄。
她对着娇美的花儿暗许芳心:姓白是吧?将来若是我和他生了女儿,一定要取名为“白芍”,纪念我和他的初遇。

后来,秦家爹妈拗不过女儿的倔脾气,终于准了这对有情人成亲。
可秦老爷赌气,不给女儿女婿供应任何奢华的用度,其目的也是逼女婿尽快地出息。他说:“你只有凭自己考取功名,才算是对得起我女儿的一片痴心,到那时我秦家才会承认你。”
于是乎,娇生惯养的小姐,在早年的日子里,真如秦夫人后来对白芍所说,晨起烹粥、午时浣衣、日暮温酒、夜来添灯,过了三年丫鬟似的苦日子,才熬到了天明。
故而白老爷与秦夫人,是富庶人家里的少数,仍笃信着你情我愿的一见钟情,安排了白羡之与叶三娘的相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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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的时代背景是架空,所以会融入许多现代才有的概念增加戏剧性,与真实历史并不矛盾。
设定复习:
白鹭=白老爷(做官以前很穷)
白虎=白羡之=大儿子(效仿父亲考功名)
白狼=白慕之=二儿子(继承外祖父的百味林)
白芍=白珍之=三“儿子”(无所事事每天都在勾引男人蠢蠢欲动想搞黄色)

惊天动地来相亲白芍三娘要成亲
【第七十一回】狗血劫
惊天动地来相亲
白芍三娘要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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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相爱之人见面,好比天雷撞了地火?。而叶三娘与白羡之一对上面,则是三九寒冬天漂着浮冰的冻水里,突然伸进了一根烧红的炭火棍——“滋!”可谓是惊天动地之大灾劫。
叶三娘原本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里出现。可是一阵肉香过后,司空前辈在如雨的口水中,泄出了徒弟的秘密。
当然,他只知鹧鸪哨服了哑药丸、戴上了人皮面具,换了一重身份去守在倾心人的身边。连“大雁见了都不愿南迁”的小美人儿,实乃半个男儿身他都不知道。可对于聪慧心细的叶三娘来说,难道知晓了这些,还不够推出鹧鸪哨的行踪么?
但在对上白家趾高气扬大少爷的那一刻,她还真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自己为何要坐在这里,听白羡之放那些狗屁!
“呵,你妆太浓、嘴太红,远远望过来,我还当是哪家的母老虎,生着一张专食男人心肝的血盆大口!”座还未落,白大少爷便眯起了眼,以挑剔的目光,将叶三娘从头到脚扫了个遍,“你是天天都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么?怎么?你当你是吐艳的鲜花,想勾引全兰陵的蜜蜂野蝶,都往你的身上头沾么?”
叶三娘在茶楼乐坊的表演,是怎样引得万人空巷、如何的盛况空前,这些,哪怕是“关起门来只读圣贤书”的白羡之,也早有耳闻。
虽然她远不是卖笑卖身的娼妓,可在白狼的眼里,这姓叶的女子,也跟那些低贱媚俗的柳巷女子无异,不是什么正经的大家闺秀——他可瞧不上眼。
叶三娘睁圆了杏眼。她受惯了倾慕和追捧,不知是多少男子可望而不可及的梦中佳人。甚而她来百味林相个亲,都要戴上面纱,直接走进与外头隔绝的雅间里。她不敢相信,竟有男子如此无礼地损她颜面。
“你说什么?”叶三娘当面锣对面鼓地站起来,一拍桌怒道,“你给本姑娘再说一遍!”
怒喝引来了本就趴在门板外的秦夫人,她忙推门进来,满面堆笑地给三娘赔不是,随后又朝自己儿子瞪了一眼,示意他闭嘴。
白老爷和秦夫人,都是叶三娘的舞迷、乐迷,还为曾为前排观赏的位子,而丢掷过重金。把那样一位漂亮媳妇儿收入族谱内,是秦夫人做梦也能笑歪嘴的事情。不过看样子,大儿子就要让她的梦,破碎在眼前。
受了娘亲白眼,这回白羡之倒是压低了声,却仍在喉咙间嘀咕:“呵……身为女子,不知在家织布绣花,成天在外抛头露面,出卖美色赚钱,不知道检点……”
叶三娘的怒涛,跟海啸似的朝额上卷。要知道她的武功不浅,她恨不得当即震碎桌上瓷杯、割了白羡之的喉咙,叫他再也说不出轻蔑自个儿的话来。
可她屈着指尖,目光定在侍立一旁的黑衣仆从身上,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还有么?”她一反常态耐心发问,“你瞧瞧本姑娘还有什么罪状,一块儿说出来……”
她要让“那个人”听见,看看他是否真的那么绝情,听凭眼下的“主人”如此羞辱自己,依旧一脸淡漠、无动于衷。
鹧鸪哨是真不愿意呆在这里。
虽然白芍百味林遇险一事后,他已向叶三娘坦明了心迹:只将她当做谈得来的红颜知己,从未对她动过半分逾越之念。亲眼看到白芍为自己哭,心里头实在不好受,望三娘看在多年好友的情面上,今后莫再欺侮白芍。
可眼睁睁看着三娘受白芍大哥的欺侮,又是另一回事了。再说,他也怕三娘认出自己。
不过他是奉小主人的命,假扮大哥的侍卫,刺探军情来了。否则,他才不愿意呆在讨人厌的白虎身边。待会儿他就要寻个端菜或取酒的借口出去,向白芍汇报里头的一切。
当然,上次的惊心动魄之后,白芍也学乖了。这回门口正拥着白老爷的几个亲信,堵成了保护的人墙,防止第二根竹筷来偷袭。
白羡之望了秦夫人一眼,意思是:娘你可不能怪我心直口快,不是我非要实话实说,是她自个儿叫我说的,这您也听见。
随后他便又拉开了腔,这一回将嫌弃的目光,拢到叶三娘的窄腰上头去了:“听说你还为御颜坊‘代言’那什么……‘柳腰蚂蟥’?”
——就是那东西,坑了他老娘一大笔钱,他岂能不生气?
于是毒舌大少爷断言道:“你这样的女人,谁娶了你谁倒霉。腰这么细、屁股这么小,想必难传宗接代!”
这话着实过分了啊,哪怕叶三娘从不愿当个传宗接代的“下蛋母鸡”,可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不愿意尝一尝为人母的幸福滋味儿?尤其是她想为其生儿育女的心上人,就站在对面……
是可忍、孰不可忍!叶三娘真叫是拍案而起,滚滚唇枪好似怒雷,一刻不停地炸地。
“好你个芝麻绿豆眼(白虎随爹爹,是单眼皮小眼睛,不像白芍继承了娘亲的桃花美目)!第一眼望去,我只当你眼小貌
衰,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心眼比针眼还小,舌头比蝎针还毒!”
“你不仅长得不咋样,还是个老大不小仍蹲在家里的无用米虫!美其名曰‘潜心习书、寒窗苦读’。啧啧,你今年二十有几了?我问你,你迄今为止考取功名、谋得一官半职了么?”
“呵,还自鸣得意!你二弟白狼我见过,虽比你年幼,但已将祖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赚进的钱,还要供着你这个大哥的吃喝。身为人兄,你羞是不羞?怎不挖个地洞钻进去!”
见面前,白虎的志向抱负,秦夫人是有声有色对叶三娘说过的。没想到此刻全成了笑柄,老妇人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叶三娘!”白虎叫对面女子戳了痛处,吼得真如一只受伤的老虎,“咱们不必再讲下去了,你这样的泼妇,我断然是看不上的!就凭你不敬夫这一点,哪怕我遵照母命娶进了门,你也是注定要被休一百次,落得个灰溜溜赶出去的下场!”
“就凭你还妄想娶我?你想的倒美!”三娘的胡人脾气上来了,口下也没了遮拦,“哈哈哈!你瞧你这粗短窄小的鼻子,想必下头那属于男人的东西,也大不到哪儿去!我叶三娘才不要嫁你这种无能的夫婿,哈哈哈哈!”
啧……这对撕的场面实在叫人看不下去。要不是得专注扮作丑奴,鹧鸪哨真想撇过脸去。
可就是冲他来的叶三娘,偏不给他置身事外的机会,一抬兰花指,指着丑奴道:“喂侍卫,你说说看,这小子他想娶我,是不是痴人说梦?”
丑奴眨巴眨巴眼,装作一脸的忠厚老实,听不懂主子们在争些什么。
叶三娘一插臂,不依不饶道:“白羡之,我看啊,连这丑侍卫都比你像个男人!哈哈哈哈……你个没用的掉书袋!”
天可怜见,他鹧鸪哨真的不想掺和进这两人的大战里!然而这时,有个更无辜的人掺和了进来……
“砰!”大概是吵嚷声太过惊天动地,连一直趴在门缝外的人,也忍不住撞进来看热闹。
正在这时,雅间的门被一个莽撞的小厮给不慎撞开。歪戴着布帽的假小二白芍,臂弯里正搭着一条抹布,惊慌失措地踉跄几步后,赶紧低垂着头,强作镇定,猛擦叶三娘跟前的桌子。
可布上有脏污,越擦越模糊,就跟这相亲的事态一样,成了一团浆糊:“对不住……客官们对不住哈,恕小人鲁莽,小的擦完了这就退出去……”
“白少爷?”叶三娘突然道。
白芍的手顿住了,笑意也冻在脸上,缓缓抬头:“啊、啊?嘿嘿,嘿嘿嘿……好巧啊叶姐姐,你来我家酒楼吃饭啊……”
上次见面还对人剑拔弩张的白芍,因鹧鸪哨的负心,连称呼都换了。
叶三娘早有准备似的毫不惊讶:“我说是谁如此眼熟呢,原来是三少爷啊……”
紧接着,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叶三娘的神色,就跟天地乾坤大挪移似的陡变,变得温婉羞涩,眉目含尽了秋水:“多日未见,三娘对三少爷,真是好生想念……”
噫~!白芍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他预感到,有什么诡异的事情即将在眼前发生……
果然,叶三娘转身挽着秦夫人的手臂,万分亲热道:“夫人,方才三娘有失礼数,实在是对不住夫人的一番好意。唉,您也知道,情爱之事各凭眼缘,强求不来,我与您家大公子,大概就是没有缘分吧。不瞒您说,三娘之所以如此抗拒,实乃早已心有他属。自打上回、也是在这间酒楼里惊鸿一面后,三娘的眼里、心里,除他之外,就再容不下第二个人。大公子就是再俊逸气派,也不敌三娘心上人的万一……”
说到此间,脉脉秋波,是一波又一波地向白芍送去。白芍先是莫名其妙,等回过味儿来时,才知道大事不好。
“不肖说,您大概也已猜到,三娘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呀,就是您家的三公子白珍之呀!”叶三娘握住了秦夫人的手,迷住了她的心窍,“若有那个福分高攀三公子,缔结良缘,三娘必定将您好好地孝顺,天天地给您唱曲儿解闷,好不好?”
秦夫人喜出望外地睁大眼睛,心间乐开了花,眼见着就要点头。
她没想到!她真的没想到啊!原先以为最难结亲的芍儿,居然有如此艳福,不知不觉地博得了美人芳心!
“不、不不不……不行不行!”白芍跟波浪一样摆着手,吓得都结巴了。
本该恪守本分、一言不发的丑奴,也终于忍不住插嘴道:“少爷与叶姑娘不过才一面之缘,如此草率定亲,岂非忽视了少爷这一厢的意愿?恳请老夫人三思!”
秦夫人笑逐颜开,拍着白芍的手道:“怎么会呢?娘怎么会强逼你成亲呢?感情是可以慢慢栽培的嘛,‘一面之缘’不够,那朝夕相处又如何?”
她又一手拉住叶三娘的手,恨不得当即将两人凑成一对:“三娘,我代芍儿邀你来府上客居如何?你就暂住在客房里,想住多久住多久。平日里多与我家芍儿叙叙话,日子久了,你情我愿的,自然是水到渠成……”
叶三娘等的就是这一刻,她
盯着丑奴说:“好啊,夫人盛情难却,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哼!”白羡之当场拂袖而去。
救命啊——白芍在心底里呐喊一句,也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叶三娘就要来他家与他“朝夕相处”了,他又能躲得到哪儿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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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
1为什么白家会看得上叶三娘这种江湖人?
首先,知府也不是什么大官儿,而且从年轻时的事情来看,他们不是那种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人。其次,这就跟豪门取个当红女明星是一个道理,有面子呗。而且白芍爹妈都是叶三娘的粉丝,偶像崇拜外加虚荣,使秦夫人盲目,看不出叶三娘是来捣乱的。
2为什么叶三娘羞辱了秦夫人的儿子,夫人不生气,还欣喜地接纳她为儿媳?
首先,是白虎先羞辱的叶三娘,这一点上白家理亏,而且她知道叶三娘有胡人血统,比较心直口快。其次,夫人本来觉得白芍的婚姻大事是最无解最棘手的,几乎已经不报希望了,可是忽然这桩心病有药可医了,那白芍他大哥根本就不用愁,其实他在相亲市场上还是很抢手的。

见招拆招力打力天降姻缘他哭泣
【第七十二回】晴空雷
见招拆招力打力
天降姻缘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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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从天而降的“未过门娇妻”,白芍想破了脑袋,也挥不走头顶的愁云。
他不是没抗拒、没挣扎过,相反的,他在娘亲面前,已然是磨破了嘴皮。
“娘——哎哟娘诶——您怎么如此轻易,就把芍儿给丢与别的女子了呢?难道您不疼芍儿,不要芍儿了么?呜呜呜……”
这一招,曰“撒娇”,利用亲眷的怜爱之情达到目的,行使时,需伴随着哭嘤嘤的抽泣,和委屈巴巴的神情。
秦夫人拆解得很轻松:“谁说的!娘最疼芍儿,怎么会不要你?乖,你这是娶妻、又不是出嫁,是将媳妇儿娶进门,娘仍旧能日日见着你。再说了,多一个人孝顺娘,你就多尽一份孝心,娘就多了一份欢喜。难道你不愿意?”
第一招宣告失败。
“娘——可是芍儿担心,我这特异的身子,会委屈了叶姑娘。待洞房花烛夜待她发现了真相,怕是要骇得晕过去!”
这一招,曰“恫吓”,横陈预料之中的坏结局,逼智者止步于当前,行使时,需佐之以惊恐畏惧的语气。
秦夫人却借力打力,又一语化解困局:“芍儿说的是,故而娘才邀请叶姑娘来府上作客嘛。一见钟情虽不牢靠,可日久生情、情深不化,到时她的一颗心牢牢地拴在了你身上,哪怕真到了那一刻,想必也能波澜不惊。再说,你又不是不能‘人事’,男人该有的东西,你哪儿样见少?一样能传宗接代,她有何吃亏?放心,放心哈,为娘可没逼迫你立马成亲。后生们要多多相处,这情意啊就跟熬汤一样,小火炖真心,急不来急不来。嘿嘿嘿,娘懂,娘都懂……”
第二招宣告惨败。
“娘——芍儿真的害怕呀!那天她是如何当着您的面,对大哥冷嘲热讽的,您一字不漏地听在耳里。孩儿自小怯懦,而她则算半个胡女,如此彪悍粗蛮的女子,孩儿怕驾驭不住啊!”
这一招,曰“认怂”,无计可施时的下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当自个儿的威风与终身幸福相比、微不足道的时候,行使时,需流露出战战兢兢的忧虑。
可秦夫人见招拆招,促成这桩婚事的决心雷打不动:“怕什么?她叶三娘再凶再悍,还不得嫁鸡随鸡?等人嫁了过来,往洞房里那么一送,一夜过后,她就是你的人了,从此后还不服服帖帖地相夫教子?再说了,依娘看啊,芍儿的担心全是多余。叶姑娘爱你爱得要死,对旁人兴许刁蛮任性了些,可对你呀,那就是一腔柔情化的水,怎么温顺怎么来……”
“哪里,娘您可别瞎说,人叶姑娘的心思,您又如何能知晓。”
“哎哟我哪儿瞎说了呀!你自个儿抬起头往那儿瞧瞧,她那看你那眼神……啧啧,眸里的水都在荡涟漪呢!”
!白芍如闻惊雷般抬头,不远处的芍药树下,果真立着个眉目传情的人,在翘首盼他过去。
第三招宣告彻败,白芍丧失了与娘再战的信心。

直到将丑奴招来身旁为伴,白芍才敢缓缓地靠近叶三娘——犹如耗子挪近猫。
“我听说呀,你爹娘就因一枝芍药而定了情,”叶三娘摘下一枝花交到白芍手里,妩媚地转身侧头,将发髻凑近白芍手边说,“三少爷也帮我戴上花儿呗。兴许咱们的缘分呀,就从这一枝‘芍药簪’开启……”
白芍回想起不久前,叶三娘还颐指气使地指着发间红杏说“这是鹧鸪哨亲手为我钗上的”。相似的情形,怎么这会儿就轮到他了呢?
哦……我知道了,叶姐姐一定是叫那采花贼伤得太深,见了我倍觉亲近,错把这份亲近当做了爱意。唉,算了算了,都是可怜人,钗个花儿而已,若我驳了她颜面,她指不定又要再伤多深。
一枝仅意味着同情的芍药,插进了叶三娘发髻。丑奴不声不响,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嘻嘻,”叶三娘抚着花钗问,“三少爷你说,我美不美?”
!即便以白芍寥寥无几、与女子打交道的经验而言,他也知道,若此时违心地答“美”,那这桩婚事,就跟缠人的水藻一样绑在他身上,再也脱不开了。
他决定单刀直入,省却那些遮遮掩掩:“我喜欢男人。这一点,上回在百味林见面,叶姐姐不可能不清楚。”
没想到叶三娘的阵脚丝毫未乱:“我知道。我也喜欢男人,而三少爷就是我眼下最最喜欢的男人。”
呃……关于“是否要告诉她,我算不得是个完完全全的男人”,白芍犹豫过一瞬,但想想此事虽不再是固若金汤的秘密,可总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于是他决定自戮伤口,说话时悲愤交加:“那你也应该知道,我喜欢鹧鸪哨——叶姐姐也曾喜欢过的男人。”
本以为会有好长一阵两相无语,可叶三娘立即接口道:“此刻还喜欢么?此时、此地,三少爷还在执迷不悟地喜欢着那个采花贼?”
——呃,一句鞭笞魂魄的拷问啊!
白芍原以为,自个儿已鼓足了勇气,能理直气壮地对待三娘的发问。可那个“是”字,梗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三娘轻巧一笑,不以为意道:“没错,咱们同瞎过眼,喜欢过不该喜欢的人。可人都是会变的,谁还能一辈子沉在泥潭里爬不起来呀?”
说着,她忽地牵起白芍的手,那五根娇小的玉葱指,跟姑娘家的差不多纤瘦:“珍之,姐姐可以这样叫你么?老天爷令你我重逢,就是要咱们互帮互助的。我携着你的手,你也牵着我的,咱们齐力同心,一块儿往那‘泥潭’外头,爬出来就好……”
白芍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轰隆!”老天爷突然开了口,看来它也不赞同这叶三娘的胡诌。
这一声滚在晴空上的闷雷,吓了白芍一跳。他赶紧抽回了手,急中生智,挽上了丑奴的臂膀道:“没错,人都是会变的!过去我瞎了眼喜欢过鹧鸪哨,可如今不了,我、我……我现下里最最喜欢的人,是他!”
叶三娘陡然将惊愕的目光,转到了丑奴脸上。
是啊,白芍还有这一招,她事先怎么没想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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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这个雷,是个伏笔。其实不说,等你读到后面自己发现会更有趣,但是我觉得大多数读者大概不会那么用心地记住每个细节。而且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人会读到后面……

露穴勾引大作战肉唇绽苞圆嘴吞
【第七十三回】眼力劲
露穴勾引大作战
肉唇绽苞圆嘴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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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觉着,丑奴对他不一样了。
谈不上冷淡或热切,只是当他挽着那男仆的臂,大胆告知三娘那是自己喜欢的人时,丑奴眼里闪过的不是荣幸和欣喜,相反,竟是遮掩和躲避。白芍看得,当场垮了底气。
叶三娘在丑奴面上扫了几眼,随后不知所谓地一笑而去。白芍怀疑,自己的小心思已全叫她看了个穿。
当晚他躺在塌上,开始了胡思乱想:该不会……该不会丑奴也喜欢她吧!叶三娘那么漂亮,眉眼中的妩媚风情,三个自己也顶不上。是了,丑奴又不眼瞎,他也是男人,男人都喜欢美女。丑奴极有可能也对叶三娘中意,所以才不愿配合自己演戏!
越想越觉惴惴不安,虽然这么想有些傻气,可他竟然觉得,被鹧鸪哨抛弃后,自个儿赖以倚靠的最后一块门板,也快要塌了……
不行!我必须让丑奴变回和以前一样!但是,和“以前一样”究竟是什么样呢?——和以前一样,眼里只准看着我……而这后半句,白芍连对自己也不敢承认。
以他的小脑瓜,唯一能想到取悦于丑奴的法子,便是将小穴露出来供那男仆看。呃……当然,作为一个高贵的少爷,却要“取悦”一个卑贱的奴仆,他也知道这太纡尊降贵,太出乎常理。
可他安慰自己说:不打紧,一切都是为了把叶三娘气跑嘛,等三娘走了,他再与那男仆解释清楚、讨回颜面就行。眼下他与丑奴显得越热络,越像一对儿,叶三娘就越能死了那份心。
这一番自我劝解后,他还真就天经地义地露起穴,寻着一切时机,做起那“荡妇”的举止来,并且很快便乐在其中了……

粼粼的波光中,一粒一粒的饵食,轻雪一般洒下湖面。白家小院的鱼池边,一张红霞微染的小脸,心不在焉地露出在廊沿。
“哎呀,你们这些不识趣的蠢鱼儿!如此上等的饵料,对于尔等,如若天庭蟠桃会上,撒下来的珍馐美馔。”
边说啊,那双勾人桃眼,边意味深长地转回头去,飘向了丑奴。他尽力学着叶三娘的千娇百媚,翩飞的睫毛里似含着情意万千,嘟起的小嘴儿里,却净是指桑骂槐的嗔怪:“瞧瞧你们,一个一个的毫无眼力劲儿,送上门的美食,也不知道张嘴吃!”
是啊,你家少爷都纡尊降贵“送上门”了,你却还要朝旁躲,像个木头人般立在那里一语不发,害我在叶三娘面前争不来颜面,这不是“毫无眼力劲儿”是什么?蠢阿丑!
可丑奴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两眼直直望着前头,对白芍解开的裤缝儿,不敢斜视一眼。
哼,这时候你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先前兀自伸指头进来时,怎没见你……
突然,一道雷光劈开了白芍善忘的脑袋——哎呀!我怎么给忘了,那天是我……
他想起来了,招魂那夜,是他严声厉斥丑奴,什么“放肆无礼、得寸进尺、牢记本分”之类的话。啊、原来……原来他是生我的气了啊!
对嘛,我就说嘛,他分明是倾慕于我的,怎会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倒向了叶三娘的墙头?嗯、一定是这样!只要我再卖力些、勾一勾小指头,他一定会乖乖地回到我身边!
所谓“勾一勾小指头”,只是文词上头打的比方,而真实的白芍,则跪趴在木廊上,摇了摇他的小屁屁。
深深凹陷的腰线,与高高鼓起的臀形,雪白的两股之间,豁开了一条粉嫩诱人的肉隙。生得如水蜜桃片儿似的花唇,堪堪抬到了丑奴目光的中心,逼得他再难移开眼睛。
白芍换上了娇羞的语气:“笨嘴儿,笨鱼嘴儿,张开呀、啊……张得大大的、圆圆的,往里用力地吞呀……嗯啊、往里头吞、唔……”
一边儿说,他后翘着的臀瓣,也仿照着交合的姿势做着起伏,下头淫馋的小嘴儿,如他自己发号施令的那样,当着丑奴的面张开……
专吸男人肉物的花唇,勉力绽到最大,穴道里的媚肉像花苞一样吐艳,又随着那个气息撩人的“吞”字,忽地一缩!将花穴收拢时,也将男人的渴念吸进了里头,像是吞进了一根“圆圆的”肉筒……
嘿嘿,馋了吧?只准看,不准插,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老僧入定”!
白芍得意洋洋地巩固战果:“哎呀,阿丑你说,这些鱼儿怎么光看不吃呀?是不是跟你一样,没有口福啊?”
然而下一刻,白芍感到了泰山崩于前的绝望。
丑奴安如泰山道:“回少爷,您手中拿的是鸟食,不是鱼饵。”
白芍对阵丑奴·露穴勾引大作战,第一回合,败。

“咚咚、铮铮……”玉盘落珠一般的琵琶声,扰得白芍心烦意乱。
这叶三娘也真是的,如此喜欢拨琴,回她的舞乐坊去,不就好了么?非要占着他家的客房,还不肯予他片刻安宁。
一大清早
的他还赖在榻上呢,就听外头小院里乐音涟涟,伴随着爹、娘与二哥的阵阵喝彩。
小脸儿扒在花格窗边偷看。他望着二哥边拍掌、边专注凝在叶二娘身段上的眼神,心头赌着一口气:切,还说是喜欢我、为我而来的呢,我看她呀,跟二哥倒是很相配嘛!
这时,他脑里忽地又起一念:诶?难道说,男人都喜欢通音律的?那丑奴是不是也……
想到就做,三少爷当即下了命令:“阿丑!去给我寻支笛来,长短么,大约是一掌半。”
等了半天,丑奴立在门外禀报:“回少爷,吩咐下人找遍了,府中里里外外寻不到一根竹笛,只因平日里没人会奏那乐器。为防歹人乘机,阿丑不能离开少爷太远,是否要派张伯去乐坊买一支回来?”
此时,叶三娘的琵琶早就弹完了,白芍吹笛的兴致也凉了大半。他没好气儿地道:“买啥买呀,吩咐他们去砍一根竹子,你亲手给我做来!”
少爷口轻飘飘一声令下,底下热火朝天一通忙活。
当那支削砍打磨得光滑翠绿的竹笛,终于呈到白芍的手上时,已是日沉西山、星月上树的光景。不过不打紧,天黑——才好“行事”嘛。
(待续)

穴吹翠笛淫水溢蚊吮肉包乃花蒂
【第七十四回】穴诱曲
穴吹翠笛淫水溢
蚊吮肉包乃花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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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亲手做的么……”白芍的指尖儿,缓缓抚在那翠绿的短竿儿上,抛着媚眼问,“你亲手,为我做的?”明知故问。
丑奴点头,仍握着半支笛。
白芍轻笑。明明啊,只是一伸手便可接过笛儿的事,可他偏不干脆地从丑奴手中抽走,而是懒洋洋、慢悠悠地搓着笛身,像是要磨下一层细腻的皮儿来。
他媚着嗓子说:“嗯……啊、好硬……摸着好舒服啊……”他适时顿住,抬起白玉小脸儿,舔了舔红糖小唇,装作遗憾道,“可就是太长……”
丑奴伸出另一只闲着的掌比了比:“一掌半长,遵照的是少爷的吩咐。”
“胡说,本少爷说的是,我的一掌半,”他嘟嘴举起娇小的右手,放在丑奴眼前晃晃,“谁说能以你的大掌去度量?若非要作比,大约同这一根一样长……”
他终于抽出笛子暂放一边,两条小腿儿渐渐分开,同样娇小的左手,已将自个儿的裤扣解了开来。
右掌变作了小拳,攥着丑奴的目光伸去胯下,将弹出裤缝的红珊瑚小茎握住。白芍那不硕长却秀气的肉根,已然有了轻微的勃起之象。
他察言又观色,不放过丑奴眸中、可能生起的一丝丝欲望。
但那眸色始终沉静无波,丑奴竟是老实认错:“是奴才办事不力,还请少爷海涵。”
呀,蛮拳打在棉花上,不疼,但也不爽。好个丑奴,我还真就治不了你么?
白芍决意扮得更淫荡一些,啥面子里子的,他统统丢到了一边:“承认错了?那就好,我要你将功补过。”
丑奴问:“如何补法?”
“前年爹爹过五十大寿,乐坊的林教头,来府上吹了一曲《洛河仙》。当时我的耳朵听得都醉了,像泡在音泉里洗净了那般舒服。爹爹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觉得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可惜我不会作诗。不过我想学吹笛,来,你快教我吹。”
丑奴攥着空拳横摆在唇边,像是握着一支无形之笛,唇瓣微压,吐了一股丹田之气,待白芍看清了,才放下手势道:“就是这样,放在嘴边吹。”
白芍佯装兴致勃勃,刚拿起笛子,又锁紧眉头犯了难:“哎呀,怪我方才没看清。阿丑,你说该放在哪张嘴边来着?是同你说话的这一张呢,还是……”
竹笛被移到了腿间,一根惹眼的翠绿,险些就要插进粉嫩的嫣红里。
挂着淫水的肉瓣,似是极欢迎碧竿儿的插入,兀自吮动的媚肉,像快要将笛儿的一端吞纳进去。
“不行,”白芍忽然打断了勾引,“我想了想,这么细窄的东西,一定不是为下头的小嘴儿准备的。吹笛,该还是用上头的这张吧?”
自以为在丑奴目不转睛时停住,就像鱼儿已然咬钩,又抽走饵食的垂钓者一样果决狠心,白芍觉得自个儿终于扳回一局。
他得意地将笛孔含入唇瓣,用力一吹——想象中,应有一声仙音飘起,随后接受丑奴崇拜且仰慕的眼神。
谁知道,笛儿就像哑了一样一声不吭,他面色略尬,又吸足了一大口不服输的气儿,憋足了奶劲儿一“呼”——
这回非但笛子不买他的账,他敞开的嫩壑里,竟是失控喷出了一小股充盈的花汁!似尿又不腥骚,出自肉蒂下的小淫孔……
怎会……白芍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丑奴。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女穴特异,可这种羞得人钻地的丑事,第一回发生,便是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
“少爷,”丑奴平静道,“你堵错孔了……吹笛总要给它留个出气的地方。”
堵错、孔……堵错、孔……啊啊啊啊啊啊!可是为何某个孔却意外的通畅啊!
白芍对阵丑奴·露穴勾引大作战,第二回合,耻败。

“嗡~~~~嗡~~~~”与夏日一道来临的,是过了冬的坚强蚊子。
某个令人心浮气躁的春夏之交,它们在翻来覆去、颠横倒竖、本来也睡不着的白少爷耳边,摆开了架势吹拉弹唱,拉起了胡琴,耍起了舞蹈。
“啪!……哎哟!”脸上火辣辣,白芍扇了自己一巴掌。
借着月色坐起来,他小心翼翼摊开手心——我呸!居然没将那飞蚊怒拍成饼,掌上没有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白芍坐在塌上,念了好几遍“气死我了”,突然悲伤逆流上头,他觉得应该再扇自己几巴掌。
白芍啊白芍,如花似玉的美女你见了绕道,风流倜傥的贼人你却念念不忘,如今还沦落到了,要为区区一介奴仆、还是貌丑的那种,而辗转失眠,睁眼望天数羊!醒醒、醒醒、醒一醒啊你!
他举起双手作势又要打脸,然后又怂怂地放下——毕竟他怕疼。
除了怕疼,他还怕寂寞:“阿丑!阿丑!你还在外头守着么?快
进来!”
踏春归来,他原本想给丑奴另取个威风的名字。可近来那男人气得他不轻,换名的事儿便就此搁浅——反正阿丑也不在乎。
“是,少爷。”男仆推门进来,移步至主人榻边。
你瞧,若他在意,又怎会一呼便应?
“少爷有何吩咐?”
“蚊虫太讨厌了!你快为我驱走,必要时,赶尽杀绝!”
哟,瞧他将手刀卡在脖上的气势,倒像是个办事利落的刺客。可三少爷你别忘了,蚊子的脖儿短得,同身子连在一块儿的啊。
“是,少爷。”丑奴一掀掌风,自诩高飞无忧、徘徊于白芍额头上伺机再下口的蚊子,便这样无声地断了翅膀,“嗡”到了尽头。
大仇得报,白芍正翘着二郎腿得意呢,一阵痒意便席卷了他的脚踝:“哎呀,我这儿怎么鼓起那么大一个包!”
丑奴欠身入帐,举着蜡烛,凑到白白嫩嫩的玉足边凝视——果然,白玉丸子似的脚踝上,多出来一个扎眼的小肉包。
白芍更抬高了脚,原以为丑奴目露心疼,定然会为他挠挠,可谁知那男人仅从衣襟下摸出来一瓷瓶药膏,放到少爷脚边道:“抹上这个,很快就不痒了。”
那驱蚊药可是鹧鸪哨的太师傅,从不外传的药方。
白芍见丑奴转身要走,赶忙道:“诶——你就这样走了……要是、要是蚊子再来咬我怎么办?”急中生智、寻个借口可真不容易。
丑奴笃定道:“不会。涂上药膏,蚊虫怕草药的味道。”
“……”这、这让白芍一时再难接口。可是,豁出去的小浪货总还有办法:“等一等!我这边儿还有一个包,上不了这药……”
丑奴转身,便见到敞露的花穴前端,顶着一根指头。
那指头慢慢拨弄着主人的小肉蒂,一阵阵欢愉从白芍的口里溢出去:“嗯……嗯哈……阿丑,你瞧我这肉包怎会如此怪异,我越挠,它越痒,一直痒到了里头去……啊啊、好想被粗壮的东西……给插进来止痒……蚊子口针那么细的东西可不行……”
丑奴盯着那个肉形精美的“丘包”看——倒真是越挠越大了,像颗诱人的枣核。待会儿等枣核熟了,还会喷蜜水……
“求你了,来为我挠挠、啊哈……”白芍委屈巴巴道。
这谁能扛得住啊?但心志坚若磐石的丑奴,还是“硬”(你懂)生生地扛住了诱惑:“回少爷,不是阿丑不肯。而是少爷亲口命令过我,今后若是再敢越雷池碰您的身子,就要砍了我的指头。阿丑还想留着指头,必要时,为少爷发招御敌呢。”
这话我说过么!这话我说过么、啊?!……这话我还真说过,招魂那晚的祸。
“退下,你快给我出去!”白芍泄气挥手。
快走,我要再扇自己俩嘴巴子醒醒。
白芍对阵丑奴·露穴勾引大作战,第三回合,败败败!
(待续)

深埋腿间接花液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七十五回】喝淫-水
深埋腿间接花液
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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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白芍环顾空空的桌旁,爹和娘竟是还未出来用饭。
不会吧……不会这会儿还在……爹爹可太厉害了,就算拿虎鞭当饭嚼,也不该如此的龙精虎猛啊!
他赶到东厢房,远远的,果真看见一群仆人围在门口,一个个伸长了脖颈,恨不得耳朵像蘑菇一样长在门上。
“咳咳!”他清清喉咙,人群立时作鸟兽散。
待人都走远了,他才蹑手蹑脚地贴上前,继续充当嵌在门缝里的小耳朵。
“呼哧——呼哧——哼哼——哈哈——!”老翁挥肉鞭。
“哦啊——哦啊——慢点!慢点!啊、我的老腰要闪了啊啊!”老妪撼茶几。
白老爷呀,说他这是老牛犁地,实在是太过谦逊。这简直就是发了疯的奔牛,在草场上横冲直撞,其力道之猛,恨不得撞塌好几道围栏。
自从那玉罗敷走后,爹爹热情不散,总拉着娘行房。白日宣淫不算,近来日渐频繁,已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娘好不容易夺回了爹爹的心,起初自然是欢心,可总这个样子下去,一把老骨头非得给他撞散架了不可。且娘已过了来月事的年纪,就更难有借口推辞。
“啊——啊哈——老爷——老爷你太厉害了!饶了凤儿吧、啊啊!”秦夫人欢爽得,将当年定情时的闺名儿,都不自觉喊了出来。
爹爹更是恣意吼道:“哈哈!哈……我当然厉害了……我胯下这一根啊,就是长白山上的不老参!大禹治水时的定海针!不周山上的承天木!昆仑崖上的参天根!……我捣!我捣!我捣!我捣得夫人腿间,如洪水冲垮了龙王庙!”
白芍听得是面红耳赤,虽觉得听父母的房多有不敬,可依旧控不住,裤缝间冲起了“洪水”。
这几日-他熬得太苦了!
原本只想变着法子引诱丑奴,只准看不准吃,叫那男仆憋得慌,朝他低头认输。
可没想到丑奴没折膝,自个儿倒是满脑子淫念难抑:喂鱼想着那事儿,吹笛想着那事儿,连挠个蚊子包,都想要岔开腿来勾引……
千方百计地露小-穴,就想要那低贱的男仆,色眯眯地谗他的穴。他已然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小浪货,自个儿却还后知后觉。
我就不信了!白芍咬痛了薄唇,终下了背水一战的决心。
他夹着一裆淫-水转身,对丑奴道“你随我进屋”,遂雄赳赳气昂昂走在了前头。

白芍自进屋后一言不发,只专心致志地东翻西找,不知在寻何物。
丑奴问:“少爷找什么?还是让阿丑来代劳吧。”
“不用。”白芍说得斩钉截铁,话里不留一点儿余温,与先前的千娇百媚丝毫不似。
丑奴有些错愕。
这时,白芍终于从层层的垫褥下抽出一条锦帕,撕开一角,捏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团丢到丑奴面前,语气毫不含糊:“按照这上头的姿势做。”
戴着假面的鹧鸪哨,略微惊异地将纸条打开——这是……当初在船上时,冒牌货李四奎仿朽春笔的画风,作的那张赝品春宫图!
鹧鸪哨不敢置信地抬眼,他家小少爷已然软着腰坐在床沿,裤缝大开地等他上前。
白芍的细腰上缠了一圈儿红绳,绳扣大约系在了后腰上、鹧鸪哨看不见。前端垂下的绳线,被交叠着托在玉茎下头,红嫩的小蘑菇头被线圈徐徐地拉升,十分惹人怜爱地高翘着,直至娇-嫩的女穴终于一览无遗,白芍才收好了线头束回腰际。
没有了小尘柄的遮挡,毫无防备的女穴,看上去是那般的赏心悦目。
被他自个儿掰开的一张肉嘴里,正一左一右顶着两根指头,白芍不准自个儿的花-穴合拢——那张情动的渔网,正张开着要把男人的魂儿吸进去。
没有羞涩,没有扭捏,白芍像个主人般命令道:“过来跪下,头埋进我腿间,嘴凑近穴-口,就像图里的男人那样。”
呵呵,宝贝儿你可真会玩!
鹧鸪哨在心里如此嘻笑一声,依旧装得一脸无辜地走上去,谨遵少爷之令。

鹧鸪哨的脑袋,垂得很低很低,像是一个贪婪的蜜瓜,埋在了白芍双腿间的暖地里。鹧鸪哨的鼻尖,凑得很近很近,轻轻吸着气,像在轻嗅小美人花-穴里,那渴念澎湃的气息。
任男人伏在他腿间、挨得如此近观赏他的淫嘴儿,白芍尚是第一次。说不羞怯,那是自欺欺人,花-穴因丑奴一瞬不瞬的逼视,不自觉想要合拢。
他勉力作出不畏不怵的模样,还要装出风骚和妩媚的情态,指尖压着淫瓣儿,口里头颤着小音儿:“想喝么?想不想喝我小-穴里流出来的花蜜?”
……后面还有1800字肉,内容就是:丑奴埋在白芍的腿间,张口接淫水。白芍自摸阴蒂直至女穴潮吹,嘴里
喊着“鹧鸪哨”不让丑奴碰他。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神珠易主吐光焰诡雷大震天痕显
【第七十六回】神珠现
神珠易主吐光焰
诡雷大震天痕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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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穴激烈涌潮后的白芍,玉颊上的红绯尚未褪去,懵懵微睁的双眼中,含着一丝少有的、天然去雕饰的妩媚。
情潮已息,他不自觉地合拢双腿,一低头,看见丑奴口角沾着湿亮,正似笑非笑地凝望自己。那张脸虽谈不上英俊、且疤痕甚是丑陋,可晃神间,白芍竟错觉,那人有鹧鸪哨的眸中神韵。
他刚要开口说什么,“轰隆隆!”一道滚雷毫无征兆地响在头顶。雷声仿佛近在咫尺,就劈在自家的瓦上。
白芍一惊:这可不是头一回!上回也是同叶三娘好好地说着话,晴空就轰了一声莫名其妙的闷雷。他还纳闷,怎么光听见雷响,也不见落雨水?而那一声之后,老天爷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端着个大日头放晴。
这时,门外传来下人的高呼:“少爷——少爷、不好啦!您快去看看,老爷他出事啦!”
白芍淫水都不及擦净,赶紧垂了外衫往外跑,边跑边扣裤缝,急急推开了门:“怎么了?我爹他出了什么事!”
“老爷他、他……”仆人气喘吁吁,却并非连话都说不匀,倒像是白老爷的情形太过诡异,他不知该如何措辞,只得一伸指头道,“诶呀奴才形容不来,少爷您还是赶紧自个儿前去瞅瞅吧!晚了怕是……”
白芍心里头一咯噔,脚下便离地飞了起来。原来是丑奴闻言、立即蹬地,以轻功携着白芍飞檐走壁,两人踏在瓦上往东厢房赶。

“老爷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可千万别吓我啊——”还未落地,就听见娘亲凄厉的喊声,白芍心急如焚地冲了进去。
只见爹爹浑身上下,像被闪电不断烫着似的激抖,身子如出水的鱼儿般抽风弹跳,两眼翻白得不见了黑眼珠,口中涌出阵阵白沫,眼看着性命危在旦夕。
而娘则六神无主地瘫坐在地,除了抱紧爹爹哭叫之外,没了别的主意。
两人皆是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显然变故发生的前一刻,尚在忘我地行房——可爹爹这副模样,实在不像是寻常的“马上风”发作。
各房的仆人们,随着大少爷和二少爷匆匆赶来的脚步,也聚到了房门口。大家窃窃私语,惊异中生出了种种猜测。而作客府上的叶三娘,也一言不发地立在人群中。
“爹——!”白芍大喊一声,正欲跨步上前。虽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可此时此刻,他必须贴近了,陪在爹爹的身边。
谁料到白老爷筛糠般的身子陡然一顿,像是这叫白芍的呐喊给唤醒了。他竟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又直挺挺地原地站起!
白老爷的手脚一动未动,两眼珠子却移向了白芍所在的方位,木讷讷地望过来,就像从未见过他这三儿子般,满目陌生地打量。
白芍叫爹爹的古怪举止给吓住了,刚想靠上去问个究竟。但见爹爹的肚腹上,有什么东西在动!
虽隔着薄薄的衣衫,但肤下诡异的凸起却足够惹眼,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数道惊恐又好奇的目光,追逐着那个圆珠似的活物而动,先是于白老爷的肚脐周围,一连转了好几圈,大家伙儿都快被绕晕了,随后那东西突然一路上行——滚过了胸膛,窜过了喉管,大伙儿眼睁睁看着一个发光的物什,冲至了白老爷的唇边!
白老爷睁大了眼睛、张大着口,口中像是含着一团华丽无比的光!那光芒耀眼至极,以至于能将黑夜照成白昼,房中所有的烛火在它的面前,都成了暗淡不起眼的磷火。
是夜明珠!
鹧鸪哨与叶三娘在心间同时一怔,献花会找了这么久却毫无头绪的东西、玉罗敷潜伏于白府苦苦未达的目的、原以为远在天边的传闻,居然一直都近在眼前、就藏在白老爷的腹里!怪不得连盗王鹧鸪哨都要失手。
“轰隆隆!”又是一道醒耳的雷鸣,可这会儿人群全都聚精会神地、盯在那颗光华耀目的神珠之上,唯有立在门槛边的鹧鸪哨,抬首望了一眼天。
依旧是无雨无云的静夜,繁星却掩藏起了辉光。伴着雷声,白府顶上的那片穹庐,蓦地映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那裂痕,像极了一条通体发着紫光的百足之虫,可又在一刹那间隐匿,鹧鸪哨来不及看清。
裂痕消失之处、余下的那块天,透着稍亮于周围的奇光——若将周遭的天幕比作漆黑的暗夜,那一小块古怪的亮天,便像是穿不透云雾的幽暗烛火。
“此事事关天运,一着行错,说不定天都能塌下来!”
“凑满九百九十九个双儿,仙魁的补天大业就算是成了大半……”
不知为何,当盯着那块天时,花蟾妇与玉罗敷说过的话,先后响在鹧鸪哨的耳边。
可下一刻房中再次发生的异变,根本容不得鹧鸪哨多想。一道熠熠的光芒,从知府老爷的口里迸射出来,那一颗将白老爷折腾得半死的神珠,脱口时尚且是浑圆光滑的模样,
下一瞬竟然散作几道光焰,向着白芍飞去!
“少爷!”眼见他立誓保护的人有危险,鹧鸪哨出手如电,可武功再高,终究使的是凡夫俗子之技,在超乎常理的神怪力量面前,根本就无能为力!
能削断寻常铁剑的指风,在与光焰交锋时,竟然形同无物!哪怕是“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无力,那刀锋尚能将水的流向暂作改变;可浑厚内力碰上了光焰,只如同无形的虚影,根本无力造成丝毫的阻碍!
白芍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因太过惊骇,根本忘了要扭头跑开。
他张大的口唇,不自觉地吞纳进了飞焰。那些光芒,就像鱼儿争先恐后地游入水中去一般,自然而然地融进了他的身子里——未有伤害,未有剧痛,未作一丁点儿祟,如同终于寻到了归宿般平和宁静。甚而,当光芒消失在自个儿的唇边后,白芍竟一丝一毫也感受不到,体内有异物存在!
“少爷你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丑奴无视“不准碰触”的禁令,抓住了白芍的肩头,急切地问。
相比于其他人眸中的慌张,白芍自个儿倒很是淡定。他只愣了片刻,便回过神来,举起双手道:“……我、我此刻的感觉,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觉着、全身充满了力气,就像有一股暖流……暖洋洋的、在我的经脉里游走……真是、真是不可思议……”
“老爷!老爷你终于醒了老爷!”秦夫人这一声喜极而泣,又将众人的目光,齐集回白老爷的身上。
只见白老爷这会儿正扶着额头,晕晕乎乎地从地上爬起来。虽面色仍是惨白,人也像瞬间苍老了十岁,可看起来已无大碍,正摸着方才吐在胸口的白沫,满脸的疑惑、摸不着头脑。
“爹……”白芍目露欣喜。
众仆从也是面面相觑,拍着胸脯,大叹虚惊一场。甭管那神珠是怎么一回事,看来它并不与白家父子为敌,也即是说,他们暂不会没了工钱领。
当鹧鸪哨出门时,抬头再望,天已恢复成了平凡无奇的模样,与千百年来的毫无二致。一切仿佛雨过天晴,可他却嗅到了山雨欲来前的气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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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马上风——因性事太过激烈而突发心脏病猝死,多发于高龄人群。

鲛人射阳凝明珠蟾蜍警告寻死路
【第七十七回】鲛人珠
鲛人射阳凝明珠
蟾蜍警告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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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干年前。
“铿!铿!”一群劳役挥汗如雨,正一铲子一铲子地下到土里去。他们正在新上任的白知府带领下,修缮老护城河废弃的黑河段,巩固兰陵的城防。
泥坑越挖越深,土被一点点刨开,某个在地底的淤泥里、沉寂了千百年的秘密,即将在这个寻常的午后,被土铲不经意地揭开。
忽然,一只巴掌大的蟾蜍,跳进了某个劳役的眼帘。它大咧咧地往土坑底一趴,绿色的皱皮,鲜红的火焰斑,一翕一鼓的两腮,凶悍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不太好惹。
“切,你这不知哪里来的小畜生,你唬谁呢……”劳役不屑地淬了一句,遂再度挥起铲子,想要将野蟾蜍赶走。
可没想到那花蟾蜍非但不怵不躲,还“咻——”地吐了一道火红的长舌出来,卷起的舌尖好似坚韧的长鞭,钩住劳役手中的铲杆,猛地一拽!
幸亏那男人干惯了力气活,脚下的营盘还算稳当,否则如此无防备之下,真能叫那蟾蜍扯得摔出个大跟头来。
“呱!”花蟾蜍收起长舌,却瞪大了一对黄目与劳役对峙,满是警告地盯着他。
那男人一愣,再没下铲,而是转身叫来了一个人:“师爷——师爷——!您到这里来看看。俺怎么觉得,这只大蛤蟆不简单,像是专程到这里来,跟咱们对着干!”
彼时,兰陵的知府衙门里,有个见多识广的师爷,深得白老爷的信任。这位邓师爷书读得不多,像样的官场文章自然是一篇也作不出来,可他为人油滑、能说会道,自有他安身立命的一套本领。
他原本啊,只是个跑江湖的测字先生,兼看罗盘风水。自从他为白家重迁了祖坟,第二年开榜时,白鹭便如有神助般考取了功名。从此邓师爷便被提携入幕,成了老爷的左膀右臂。
师爷平日里啊,最好研究那些个奇闻志怪。据他自个儿说,凡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没一样是他邓师爷不曾听闻过的,他自诩就是一本“喘气儿的山海经”。
这不,眼前就蹲着一只通灵性的蟾大爷,邓师爷可以好好地同它交个朋友了。
他饶有兴趣地弯下腰来,笑眯眯地对花蟾蜍说:“蟾兄啊,你高抬贵脚,给让个路呗?你瞧这大热天的,兄弟们也想早早收工,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你要是真有什么委屈,你就放心地大胆地同我说,我保证,这儿没人愿意同你过不去……”
“你堂堂大男人,同一只蟾蜍商量,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声轻笑,师爷转头,见是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拄杖而来。
“呱!”那蟾蜍像是听见了主人的召唤,不肖任何人言语,它便三两下蹦到了老妇人头顶,钻进高耸而蓬乱的发髻中去,不见了踪影。
邓师爷心道:原来是这老疯婆子派来捣乱的。可他面上还是端着客气道:“敢问婆婆来此,是否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她突然举拐直指邓师爷和劳役们道,“来救你们的命!”
“啊?……哈哈哈!”劳役们把老妪之言当做了笑话,其中一个叉腰道:“兄弟们正值盛年,身强力壮的,命还长得很!倒是老婆子你,走个路都颤巍,口里还净说些神志不清的疯话,恐怕是大限将至了吧?啊哈哈哈!”
“呵……”花蟾妇只冷笑一声,撇过头,根本不屑于同大字不识的劳役们解释。
她抖着老姜般的指头,严正地告诫师爷道:“这下头的东西啊,太大,太重了!大到事关天运,重到你我的肩膀,都担待不起。它在这下头沉睡了千年,世间一直很安宁。可尔等若执意将其挖出来,那就别怪老婆子我没提醒:若是处置不当,违逆了天意,小心遭到天谴,尔等皆有性命之虞!”
要问当初邓师爷听进去了没有——听进去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儿没往心里去。直到挥铲将夜明珠从淤泥里掘出来的劳役,半个月后,不慎失足摔进河道里溺死,师爷也从未将那意外之不幸,与花蟾妇的警告关联起来。
而那段时间,白老爷正巧在为日渐衰萎的“雄风”而苦恼。邓师爷献言献策,将鹿鞭、红丸、五石散、山獭骨等名贵壮阳药,统统找来呈给老爷试了一遍,可回春乏力,老爷的房中雄姿,丝毫未见有重振的影子。
当然,他们也动过念头,是否要去求一张朽春笔的真迹。可白老爷不信,那么多味药材都治不好的病,单单是观一张画儿,能有多么的神奇。他估摸着“朽春笔”其名号,也不过是江湖人士抬爱,言过其实而已——毕竟春宫画这种东西,总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要雪中送炭,则需一味猛药才行。
邓师爷贼眼珠子一溜,便把主意打到了夜明珠上。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个野书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这样一段:(详见咸鱼仙姑作品《鲛饵》)
“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
东海鲛
人珠,实乃鲛人望着皎月、思念心上人之时,情动所致,自男根里流出来的阳液,遇冷凝成的精珠。
依鲛人地位、个头不同,其洒下的精珠也大小有异。微者如幼鲛之精珠,以人之年岁作比,大约迄弱冠之年,其珠仅如指甲片般大小。而硕者如鲛族首领之精珠,其岁以人之寿命度之,则逾百年有余,其珠硕如熟李,虽于暗夜中,则幽光不灭。
行欢时置于房中,甚是悦目怡情;研成粉末佐温水吞服,可保雄风永固,耄耋回春。”
“好!”当时白老爷将两眼凝在邓师爷打开的书页上,看得是心花怒放。
这人啊,都是只一厢情愿地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就算邓师爷找来的那本书并非胡扯,书上原话说的“幽光不灭”,可并未说夜明珠能将一室漆黑,照得通如白昼啊。所以说,那哪里可能是什么“鲛人珠”?
可白知府当即深信不疑,认定劳役们从淤泥下挖出来的东西,就是所谓东海鲛人珠,而自己的第二春,马上就要来临!
“那老爷……小的这就去做研粉的准备啰?”邓师爷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殊不知,他正打算亲手研碎自个儿的性命。
“好,好!快去,快去……”白老爷窃喜着催促道。殊不知从吞下的那一刻起,他便成了养珠的容器。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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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五石散就是《世说新语》里的魏晋名士嗑的嗨粉。可以说,所谓“魏晋风流”,多半是由这玩意儿造的孽,参见鲁迅的演讲稿《鲁迅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大意关系》。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我曾经打过好几年酱油,讲授《大学语文》,备课时候搜的资料,在此装个学问逼。

雌穴含梨扭步走贸然一蹲爽过头
【第七十八回】叼花梨
雌穴含梨扭步走
贸然一蹲爽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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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销愁愁更愁,雄风不在多烦忧。
自打吐了神珠之后,白老爷的床笫威风也一并熄了,正垂头丧气地靠在木椅脚边,一口口地仰头灌酒。
“哎,我的邓老兄啊,你走得早也好,不必领受这年老力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
在挑师爷方面,白老爷算是个念旧的人——呃,要不是狐狸精善蛊惑,在感情上-他也该从一而终才对……
自打邓师爷莫名其妙走了以后,白鹭就没再用过别人。据说,邓师爷是在和面时,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猛提一口气,叫吸入鼻的一股面粉,给活生生呛死的(同神珠的下场多么相似)!
如此窝囊的死法,白老爷唏嘘伤心了好一阵。可此刻他不禁怀疑,那个传说是不是真:难道,真是东海鲛人给师爷下的诅咒?
不过斯人已逝,眼下他该担心的是珍之。可观三儿子的举止性情,倒是与吞珠之前无异,也不知假以时日,会否像自己一样有所变化?

白芍走动时,屁股扭得极不自然。
他将压在床底木箱子里的玉势翻出来,藏在袖子里偷偷摸了半天,直到将那男根的形貌烂熟于心,也不敢把它塞进穴里。
呜呜呜,可是穴太痒了!在旁人看来,他兴许与先前的举止无异,可穴里一日强过一日的空虚,快将他逼疯、逼急。
最终,他还是命丑奴洗了个雪梨来。跟个兔儿似的,以门牙啃成个男根形,还雕出了一个憨憨的蘑菇头。
不过那梨儿做的“梨势”,规制相当小巧,仅有孩童的一根小指头粗细,全然没有正儿八经玉势的粗大硕长——这也正好,合了他“小-穴”的尺寸。
浅尝辄止,解解馋就好,毕竟他可不是“小浪货”哦,一切都是神珠在他身体内作的妖。
尽管他深信自个儿的处子身,已叫采花贼给采了去,可他还是胆儿小,不敢让梨势入得太深——幸好啊幸好,否则,捅破那层花膜的,就不会是鹧鸪哨啰!
说实话,穴里塞着梨子走路,可真是不容易。
即便那梨儿小得,只轻轻地缩在花-穴-口,被两片小阴-唇夹合起来提着走,可跨步时一颤一颠的起伏,还是险些将不算轻的梨核儿给震脱出来。幸好有肥美的大花唇,如同花托一样裹住。
白芍以门牙啃的,究竟是不如玉势匠人精雕细琢给刻的。凹凸不平的齿痕,将梨身凿得满是细密的棱角,再加之梨肉本就不似桃肉般光滑水嫩,肉里嵌了不少粗糙的小粒,如此嵌在穴里迂回摩挲,将柔嫩的肉壁里,擦碰得爽感频频。
可白芍还是觉着好生舒服:啊、啊哈……雌穴里塞着硬物的感觉,充实得如此妙不可言,只恨其不能顶得更深,如同男人的雄根那样,狠狠地将他欺负个够……
白芍边想着,边左右扭摆着屁屁,小火炖慢粥一般,勾挑着轻微的欲-火,折磨着自己。这姿势,以跟随在身后的丑奴看来,像极了一只刚学步的小鸭子,真是滑稽可爱得紧。
他这是要去哪儿呢?他是要去找,许久不曾露面的飞飞。
新婚燕尔的飞飞,已将新巢筑在了鸽子窝里。至于一只娇小玲珑的雄鹧鸪,与一只肉肥羽丰的雌信鸽,究竟是怎样比翼双飞、双宿双栖、双鸟激烈运动的,其细节,白芍当然是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打从鹧鸪哨消失以后,原本总跟在自个儿身旁转悠的飞飞,也跟着不知所踪了。还以为它已遁走天涯,追随那他浪荡师侄去风流了呢,直到有一天白芍一抬头,居然在张伯埋鱼枣的桂花树杈儿上,觅见了其鸟迹。
原来啊,它竟是携着肥鸽美眷,在树上安了家。看来此间,还真是块求子的风水宝地,只是不知……将来鹧鸪与格子生的蛋,孵出来的,会是只什么奇形怪状的飞禽?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凤凰”吧……白芍胡思乱想。

“飞飞——飞飞啊——”白芍将两掌拢在唇边,昂着头朝树杈上呐喊,“飞飞你快下来,我有点儿事……要托你帮个忙……”声音渐小,这意味着,这“忙”让他难以启齿。
飞飞的毛绒脑袋从鸽子窝里透出来,满眼的嫌弃和警惕:“怎么了啊?又有什么事儿要麻烦你飞大爷啊?你看看你后头站着谁?蠢勺子,有鹧鸪哨任你差遣还不够啊?还非要打搅你飞大爷欢度蜜月?”
其实飞飞原本不这样,他对保护白芍这事儿,还算得上是热心。可世人皆知道,情爱让人昏聩,欢爱叫人懒惰,飞飞现在是一步都不愿意,迈出它满是鸽粪香的小爱巢。
不过这番抱怨听在白芍耳里,自然只有单调的“啾啾复啾啾”,于是一厢情愿的某人,还将这当作是老友见面的恭维。
“嘿嘿,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也很想我,你把鸟巢安在了我家,自然也是我的荣幸。寒暄的话就不多说啦,我真的有急事,要请托你
帮忙……”
鸟语:“啾啾,啾啾啾啾,啾?(心意呢,带来了么?两手空空的,也好意思求鸟帮忙?)”
别怪飞飞,它变了,变得要养家糊口了。
神奇的是,白芍居然听懂了?或者说他早有准备。他赶紧抖抖袖子,撒了一地的鸟粮:“吃吧吃吧,够你们两口子美餐一顿的。”
馋嘴鸽近来被飞飞折腾得精疲力尽,自觉都瘦了一圈儿,见了吃的,立马一个俯冲落地。白芍一惊,还以为那肉球是太重了,从树上摔了下来的。
紧接着飞飞也下来啄食稻谷,白芍有悄悄话要说,不自觉便蹲下了身子想要凑得更近……
啊!花唇随蹲折的双腿自然地豁开,一直含在穴里头的小梨儿,忽然没了拦阻,掉脱了大半在穴外。糙梨表面与柔嫩的花壁重重一磨,爽得白芍险些哼出声儿来。且这臀瓣被迫大开、淫-荡敞开着穴-口蹲身的姿势,像极是在排……
呀、太羞耻了!光是如此遐想,便令他通体一颤。想到丑奴就在后头眼睁睁看着,绯红从颈项铺到了耳根。
他慢慢、慢慢地站起,小心翼翼地吮着肉瓣,试图将脱出雌穴的梨儿再度吸回来。可一切仅是徒劳,唯有更多的花水儿,混合着梨果的甜汁流淌下来……
裤裆里头湿得不成样子,他只得支开丑奴,回头一本正经道:“你就站在那里别靠过来,我与这只灵鸟是旧相识,要好生……呃、叙叙旧!”
丑奴点头,但看小白兔双颊飞红的样子,便已猜了个十有八九。
鹧鸪哨在心间道:宝贝儿啊,你与飞飞是旧相识,那我认识它,岂不是上辈子的事?
白芍见丑奴果真未动,终于放下心来,以轻如蚊蚋的声音道:“飞飞……你能不能飞回去,给你师侄传个信?告诉那个采花贼,就说……就说是我白少爷命令他,今晚三更时分,必须再来我房内一趟。我知道他见异思迁,也许早就已忘记了我,不过没关系,就当做……”
白芍顿了顿,虽在脑中演练过上百回,可真要亲口说出来时,还是禁不住隐隐的痛心:“就当做是逢场作戏。这一回不是他‘采’我,而是我白芍给钱。我白家有的是钱,虽然我现下没钱,可先记在我的账上,将来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把‘嫖’他的钱,一并算与他,你叫他放心!”
呼——总算说出来了,真不容易。
那个“嫖”字,让白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对嘛,不就是嫖么?只要身子舒服,大家你情我愿,谁嫖谁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他俩又不是第一次了……
若非真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白芍万万跨不出这一步。他相信鹧鸪哨精通鸟语,能听得懂飞飞的传情达意。

十步开外,叶三娘站在了丑奴身后,同样是悄悄话,白芍和她,谁也听不见谁。
“哨哥哥?鹧鸪哨?”叶三娘冷不防喊道。
丑奴不置可否,连头都不回。
叶三娘继续道:“哨哥哥你可别装了,我知道你就是。当初会里派你来寻的夜明珠,如今已经找着了,你打算怎么办?珠子是被他吞了,你若不打算剖开他的肚皮来看看,也是时候该摘下假面,回清风客栈去了。难道你还真打算留下来,喝我和白三少爷的一杯喜酒不成?”
(待续)

红苞初绽破处身肉刃刚猛爱欲沉
【第七十九回】圆房夜
红苞初绽破处身
肉刃刚猛爱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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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的心思转悠了一圈:如今鹧鸪哨与白芍寸步不离,若是它飞到丑奴的面前一阵嘀咕,那岂非露了陷?故而它决定:让这二人间的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飞飞:“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媳妇儿,随我去清风客栈开房?)”
肥鸽:“咕。(本宫准了。)”
飞飞:“啾!(起飞!)”
于是白芍的口讯,就这样犹如小石子,沉进了茫茫的大海里。

三更时分,丑奴奉命守在自家少爷的房门口,无论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可以擅自闯进来。
如若见着一个相貌俊逸、目露风流的男子,自称叫“鹧鸪哨”的,便要放那人进来,切勿妄加阻拦,因他是少爷的客人。
至于少爷邀客来此做什么,不肖解释,光是听那一阵阵酥断腰的呻-吟声,从门缝里溢出来,丑奴便能猜个大概。
他伸了指头,在窗户纸上戳破一个洞,如同他第一回来到这淫-荡的小东西身边,落在瓦上,任目光穿过孔洞。
他见到一根珊瑚似的玉茎,通体嫣红,像执拗的小松枝一样立在“山涧”顶上,翘得笔直。
两颗小鸽蛋般的玉球下,开着一道水光湿亮的沟儿,大小四片阴-唇,像花瓣儿一样呵护着中央的花芯。
花芯里,紧紧锁着一段梨核儿,玉白的梨肉,叫软热的穴道捂成了红褐色,显然是在里头插了许久,仍舍不得吐出来。
“嗯……嗯啊、鹧鸪哨……”玉葱指拢住了欲枝缓缓撸弄,小肉-棒在掌心的包裹下勃起着晃动,顶端的欲首微颤,吐出了一丝丝无色的清液。
小美人继续呼唤道:“鹧鸪哨你这个混蛋、啊哈……你为何还不来……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呜呜呜……我要你、我的身子好想你……”
委屈的泪水,连同着穴缝里不绝渗出的淫-水,一道打湿了鹧鸪哨的心。
他知道如同白老爷沉迷性事、乐此不疲一样,神珠定然也在白芍的身上,起着相似的作用。
“啊、啊哈……鹧鸪哨!鹧鸪哨你在哪里!呼哈、呼哈……想要、想要啊啊!”
白芍的双腿不受控地曲折起来、高高举向了房顶,脱得精光的肉-臀激烈绞紧着梨,像是将一整张诱人的小-穴,都送到了虚空中任人品尝……
而最可怜的是,此刻却没有男人欺身上前,将又硬又粗的大肉-棒,不容抗拒地塞进去。
眼见此情此景就在眼前发生的鹧鸪哨,无论如何再立不住了。他的宝贝在呼唤他的名字……如若今日再不肏爽了这小浪芍,媳妇儿怕是要受不住欲-火的折磨。
拣日不如撞日吧,既然天意如此,他也已忍耐至了极限,又有何必要再忍下去?
房门被轻轻推开,白芍目中满怀希冀的光,在睁眼看到是丑奴后,失望地熄灭了……
他知道那不是他在等的人,自个儿该知耻地垂下双膝、合拢淫壑,扮回那个高高在上、不容下人折辱的小少爷……
可是,在丑奴面前露穴又不是第一次,而唯有这一次,他是真的需要那男人——或者说,那根坚硬粗大的肉刃来解救。
“少爷,你就将奴才当作是他,不好么……”一根不透光亮的黑布条,从丑奴的袖间抽出,被蒙到了白芍的眼上,动作是那般轻柔,就像是为自己的新娘遮上红盖头。
好啊,如此我就可以自欺欺人了,有什么不好呢?反正嫖谁都一样……白芍如此想着,泪水却湿了布条,沿着鼻翼滑落嘴角。
“少爷我可以舔你的泪么?”丑奴将唇瓣凑近,白芍能感觉热息吹在脸上。尽管男人已问得极有耐心,可白芍还是觉得,他的嗓音不如鹧鸪哨的好听……
“不准!”白芍忍住不哭,他不想让丑奴目睹他的没出息。他伸指到胯下,摩挲着水润的花唇口命令道:“你尝我的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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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四千字肉!你没看错,还有四千字肉!一般写了两千字就阳痿的我,今天突破天际,一口气撸了五千字肉章!大概是因为这文写到21万字,这两人才终于真正圆了房,白芍等得太苦了!鹧鸪哨等得太苦了!不啪久一点我对不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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肝肠寸断知真相了梦无痕去无情
【第八十回】柔情断
肝肠寸断知真相
了梦无痕去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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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白芍叫鹧鸪哨翻过来拨过去地折腾,摆出好几种姿势索欢。
直至天光破晓,他那两条累得无力抬起的小腿儿,还缠花藤似的勾在人的后腰上,哑着小嘴儿叫唤。
鹧鸪哨的囊袋抽搐着,肉柱坚挺在白芍的穴里,又泄了一次洪。
“别,别再填进来了……都已叫你射得满满的了……”小美人儿捧着肚腹,珍珠大小的脐眼,果真嵌在了白玉鼓似的肚皮上。
鹧鸪哨邪惑一笑,攥住白芍的指头,摸到自个儿的腹上,叫他沾了满指羞耻的黏腻:“还说呢,你摸摸为夫这处,还不是叫你这根不知餍足的小花枝给泄的……”
说着,他还戳着指头,将白芍秀气的小蘑菇头,给拨玩了几下。
不知餍足……是啊,我真是不知餍足,要沉浸在这自欺欺人的梦中,到什么时候?
夫君?难道今后,还真要将丑奴一直唤做夫君么?如今,天就快要亮了,梦也该醒了。
白芍将手背搁在额上,疲累地说道:“伺候了我一晚上,你也该歇着了。你退下吧,阿丑。”
说完,白少爷便一个翻身,背对着丑去了。
嘿哟我的宝贝儿呀,还真是合穴无情啊,你这裤子还没提呢,就翻脸不认人了?
鹧鸪哨在心间如此打趣,但收尾的举动,还是倾尽了柔情。
他先行下榻,打来一盆子热水,以柔软的纱巾蘸了清水,为白芍清理干净了花-穴——是一指头、一指头,轻微地点到即止,绝不碰伤了小美人刚破苞的嫩-穴。
待清凉的膏药,在白芍的私处涂抹完毕,他这才放心地出门。
当然,鹧鸪哨是早就敷上了丑奴的假面,可白芍全程都在装睡,他怕装得不像,故意连布条都未摘,根本没看身边的男人是谁。
“那少爷好生歇息,才能尽快恢复元气。”
门扉掩上的声响过后,白芍才拽下布条,绝望地丢在一边,泪水无声无息,又洗刷了刚刚擦净的晨颜。
都是假的……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个谎言。他明白破身时撕裂般的剧痛,意味着他与鹧鸪哨,从来就未有过脚踏实地的关系。
没有什么酒醉乱性,没有什么帐间成亲,他的第一次千真万确,就是给了丑奴,鹧鸪哨从未碰过他的身子。
怪不得呢,来得潇洒,去得轻易,未有过春宵,也未留下过半份真情。
原以为那人是天上的一片云,化作了水滴,落尽了大海里,虽渺茫,但总还有机会相遇。可原来,那人是天边的一阵雾,散了就是散了,留不下半点痕迹……
白芍哭着,想着,累过了头,终于入睡了。

叶三娘坐不住了。
她进白府来的目的,在目睹昨晚、鹧鸪哨进了白芍房中再未出来后,她便知道,永远都达不成了。
她也是鲜花会义贼的一员,每晚立在夜色里偷偷看一眼,确认丑奴是否像往常一样守在外面,且不被发现,对三娘而言还是很容易的。
好,既然他坚持要将人皮面具戴到底,那就只有我来帮他摘!
叶三娘想起昨日、鹧鸪哨装傻充愣无视自己劝告的气人模样,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来到白芍的房门口,照例有丑奴守在那里:“叶姑娘请回,我家少爷身子不适,暂不见客。”
鹧鸪哨有种直觉,三娘来者不善,凤眸里提着怨气。
“阿丑,你且让她进来,我已无大碍。”累确实是累,可白芍不想让丑奴觉得,失个身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鹧鸪哨下了臂、让了路,叶三娘还不满足:“白家的规矩可真是有趣,主人同客人叙话,却准一个奴仆竖着耳朵旁听?”
白芍以手肘支着额:“阿丑,给我去厨房端碗补身汤来。别使唤张伯!你亲自去。放心,刺客也不至于这么赶巧,挑着这会儿就来……”
鹧鸪哨又不放心地瞥了眼叶三娘,还是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丑奴走后,叶三娘提着裙摆往白芍跟前儿一坐,张嘴就问:“白少爷病了?”口气里,全没了前几日故意摆出的娇羞。
白芍无暇应付三娘,他只想知道,三娘所来究竟为了何事:“只是夜里没太睡好,有些心神疲倦而已,不牢叶姐姐忧心。”
“呵呵,好个‘夜里没睡好’……我哪里会‘忧心’?”叶三娘言语犀利,“恭喜白少爷得偿所愿,我替你开心还来不及。”
叶三娘自打一进门就阴阳怪气的,此刻白芍更是嗅到了话中有话的意味:“恭喜我?我何喜之有啊?”
叶三娘忽地将身子倾过半张桌面,盯紧白芍道:“第一回见面你就知道,我说话不喜拐弯抹角,咱们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没错,我说因中意你而进府,当然只是个幌子,我是追随我哨哥哥而来。我想要看看,他改头换面潜伏
在你家中,究竟想要做什么。他是真被你这张纯真无辜的小脸儿,给迷住了呢?还是另有企图……”
白芍满脸的错愕,他听到“哨哥哥”时,当真无辜得傻了——这个亲昵的称呼,昨晚才有人在他耳边诱他喊过。彼时欲-火烧身,他没细想其中蹊跷,此刻经叶三娘这么一提醒,他隐隐然觉得不妙。丑奴他……丑奴他怎会……
“白少爷你这副神情,倒真要令我相信,你连身子给了谁都心里没数了……不会吧?昨晚上-你二人都鱼水同欢了,你别告诉我,你对他隐瞒身份一事,你尚且一无所知?”
叶三娘着实意外,这白三公子可真是天真,看他的怔愣模样,恐怕是真心不知晓了。
三娘又怜悯地望着白芍道:“唉,也是,这可不能怪你眼力不好。鹧鸪哨的易容术,若认天下第二,只有一人可堪天下第一——那就是手把手教他的师傅。他是司空摘星的徒弟,要换一重身份,自然是不露蛛丝马迹了。譬如说,上回百味林相见时,那个跟在我身边的胡女,你可还有印象?”
白芍想起来了!那个单手擒暗箭的蒙面胡女,嗓音低得不像是女子……
“对,就是不顾危险,一直护着你的那位。你想啊,若他不是早就认得你,对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他又何必那么仗义?再说了,你不觉得他的武功高得出奇么?那样一位高手,我叶三娘可请不动,屈才来替我擦琴。”
虽没能当场拆穿,但白芍心里知道,叶三娘说的,怕是真的……
仅仅是叫白芍震惊,这可不是叶三娘的来意:“傻乎乎的白少爷啊,你是不是以为,鹧鸪哨一直这么护着你,真是因为对你有情有义?唉,起初呀,我也是这么以为,故而在百味林,还同你吃了好大一阵醋。可前日目睹了‘神珠易主’的场面,我可以确信,鹧鸪哨是一刻也没忘了,当初的他初次造访贵府的目的。”
“目的”二字,像高山崩塌前,率先坠落下来的一块巨石,沉沉地砸向白芍的头顶,砸得他有点儿晕。
的确,鹧鸪哨一直说他自己是采花贼,可黑河一游、观他为人,却又不像是龌龊下流的无耻之徒。
白芍又想起来了!那一晚鹧鸪哨的确威逼要挟,要他说出爹爹的“藏宝阁”之所在,只是后来自己一厢情愿将那人当做了朋友,也就忽略那一茬……所以他果真是……
紧接着,叶三娘同白芍粗略讲了献花会的事,成员、集会地点之类,自然是要隐瞒的,可鹧鸪哨是因何故来的白府窃宝,她可是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越来越多的滚石,天崩地裂一样砸在白芍的心头。
“他寸步不离地守着你,不过是在守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而已,过去是为查珠子的线索,而现在呢,你是‘人珠合一’,的确成了他的‘心头宝’,我可不是要恭喜你?只不过,怕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宝贝’罢了……”
“身为兰陵盗王,他曾夸下海口,天底下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鹧鸪哨这人,从来是不达不目的不放弃。恐怕啊,昨晚上-你二人的结合,亦是他探寻的一种取珠方法而已。只可惜珠子还在你肚里,逢场作戏完了,他还不能离去……”
“自始至终啊,他就是冲着神珠而来。可怜你白少爷错付一片真心,到了此刻,还被他蒙在鼓里!可怜,真是可怜至极!”
“咚!咚!咚!……”那些暴风雨一样催下来的大石头,将白芍整个人打木了。他觉得自个儿脑子里嗡嗡的,像是顶着一块又沉又厚的大木板,风刮不进,雨滴不穿,连石头砸下来,都感觉不到痛了……
“我早就同你说了,男人呀都是骗子,尤其是贼——虽说劫富济贫的义贼,同采花贼名号是不一样,可怎么说,都撇不了一个‘偷’字。偷了你的人不说,还要偷你的心,终究,还是要下手偷你白家的夜明珠宝贝……”
叶三娘这是在趁胜追击,要彻底将白芍与鹧鸪哨的羁绊打垮:“归根结底呀,你二人注定了不是一路人。我们是贼,劫的是富;而你们就是富,是我们不屑、也不耻为伍的一群人……”
为了夺回自己的心上人,叶三娘歪曲了事实:其实献花会从不仇富,仇的只是“不义之财、取之无道”之人,而白家的财富多来自百味林的经营有道,与受贿判案毫无关系。更何况鹧鸪哨、洞箫仙他们,本就挺多金。
“够了!”白芍突然大吼一句,“丑奴是我的仆从,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他对我安没安坏心,我做少爷的能不清楚?你口说无凭,一面之词而已,我凭什么相信你?”
“口说无凭?好……”叶三娘从怀里摸出一枚红彤彤的药丸来,举到白芍眼前,“这是从摘星崖求来的,司空前辈亲手赠予我的灵丹。听说连鹧鸪哨求药,都颇费了一番功夫,至于他老人家为何会欣然给我,除了与我投缘,想让我做他徒儿的媳妇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
呃,真正的理由兴许也可以是……为了一只香喷喷的烤鸡?
叶三娘接着道:“吞服此丸之后,不出片刻,便可令嗓子变得粗哑,如堵干柴,即便是亲近的人也听
不出来,配合易容术最为适用。”
随后,她又将哑药一掰为二,仅取其一,道:“同样半丸,放入火中炙烤,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便可化为解药,令嗓子恢复如常。”
叶三娘说得不错,鹧鸪哨正是用了这个法子,易回了真声,诓骗了玉罗敷。
“这便是你要的凭证。不信,白少爷大可亲身一试,若怕我下毒,不妨找下人来试药。我叶三娘在兰陵也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不至于以此种卑鄙的法子,对你白少爷下毒手。更何况……知晓了鹧鸪哨的心意,实不在你这里,你白芍便不配做我叶三娘的情敌,我有什么必要毒害于你?”
白芍缓缓地接过药丸,搁到桌面,“砰!”地下拳,将红丸砸得粉碎。
(待续)

快刀剜肉取神珠伤口撒盐闭心门
【第八十一回】大揭底
快刀剜肉取神珠
伤口撒盐闭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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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奴进门的时候,叶三娘已经走了。
他将补身汤搁在桌上,脚跟还未站定,便听他家小少爷又下了命令:“再去厨房拿把刀来,头要尖,刃要锋利。”
鹧鸪哨奇怪道:“少爷要取刀做什么?”这补汤里的白骨乌鸡,他都已细细剁碎,净是把嫩肉剔出来了啊。
白芍却是直着脖子坐在桌旁,双眼一动不动地凝着虚空,像是寻不见着落之所:“我叫你去就去,主子的命令,何时轮到你来质疑?”
鹧鸪哨望着白芍,他心里清楚,定然是叶三娘同媳妇说了什么。
小白兔的心,像是糖铸的小人儿一般脆,经不起三言两语多掰扯,便能“嘎嘣”一声断成两截。
他一句也未说,而是默默转身,依吩咐取来了白芍要的快刀。
“嚓——!”虽是小小薄薄的一把剔肉刀,可刀锋出鞘的一刹那,鹧鸪哨还是捏了一把冷汗。他生怕颤抖的刀刃,会割伤了他的宝贝白芍。
白芍的目光,终于舍得收回来,睇到那刀刃上去了。窄窄的刀面上,映着他模模糊糊的人影。他说:“阿丑,再去拿一碟盐来。”
“少爷这是要割烤羊腿么?是少爷的二哥,从百味林新带回的美味么?”
鹧鸪哨此时打趣,他也知道不合时宜,白狼回没回来,他还能不清楚么?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法子,能逗一脸死灰的白芍开心。
白芍的嘴角绷得纹丝不动,一点儿没给丑奴面子。他只道:“怎么还不抬腿?你是不是以为,昨晚你到我榻上滚过一遭,从此,你就是翻身骑在我头上的人了?”
原本依着鹧鸪哨的性子,此时他该油嘴滑舌道:为夫才不要骑在你头上,为夫要骑在你的臀上,插在你的小紧穴里。
可气氛凝重到,连鹧鸪哨也没心思开玩笑了,即便是在心里,他也没偷占这一嘴便宜。
他还是照办了,取来了一小碟盐。
白芍下的第三道命令,是要丑奴燃亮屋内的蜡烛。可是屋外头艳阳高照,屋里头敞亮得很,哪儿需要秉烛照明呀?
“你点是不点?”白芍面对丑奴的犹豫,似乎失了耐心。
鹧鸪哨知道,这是媳妇要拷问他前的一番先兆,就像是骤雨倾盆前,将树冠吹得东倒西歪的一阵阵风。
屋内无风,蜡烛很快就点着了。
白芍将烛台移至自个儿的面前,这才持着刀,将刀尖放到焰顶上去慢慢炙烤。
两厢沉默,鹧鸪哨觉着,媳妇这仿佛是在焦灼他的面皮——他脸上覆的这一层、厚厚的人皮假面。
白芍终于开口了:“烤好了,眼下还有最后一件事,要交与你来办……”
忽然,小美人“嘶啦——”一声扯开了衣襟,大片印着吻痕的雪肌,敞露在鹧鸪哨的面前。
凌晨时,白芍还撒娇说“快要被灌满阳精”的肚皮,此时顶着一柄锋利刀尖。
鹧鸪哨心惊肉跳,想要出掌打掉那把快刀,可又怕误伤到白芍。
“少爷你这是为何!快放下刀子,有什么误会,你且容我慢慢地解释……”
“不必解释了!”白芍突地大吼道,“我们之间是有‘误会’,可这‘误会’顶多持续到叶三娘进这扇门前。而从此刻开始,你我之间的误会,已经彻底地解除了……鹧、鸪、哨!”
果然。叶三娘果然是向媳妇揭了他的底。
鹧鸪哨决意向白芍坦白一切:“芍儿,你听我说……”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什么!”可白芍根本就不给他机会,“初见那晚,你就是来我家盗宝的,你说对是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花贼,你来我白家的目的,自然也不是仰慕我白芍的风采,你说对是不对?你这张丑脸下头盖的,就是你‘玉面风流、人见人爱的俊脸’,你说对是不对?你隐瞒身份,潜到我家来当奴仆,就为了伺机偷珠,你说对是不对?”
前三条兴许都对,可这第四条,鹧鸪哨可不能认:“不是,我……”
“即便身份被揭穿,你还想用你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花言巧语地迷惑我,你说对是不对!”
此话一出,叫鹧鸪哨还如何申冤呢?
白芍抓住了这片刻的缄口,认定是鹧鸪哨心虚了。
他也心如刀绞,颤着泪光说道:“你走吧,你走,现在就离开我白家,放心,我不会叫你空手而归的……”
鹧鸪哨警觉这话中有异,赶紧道:“芍儿你别胡思乱想!”
白芍将刀柄对准了鹧鸪哨道:“你不是爱扮我的家奴么?好,那身为主子,我给你下的最后命令便是——剖开我的身子,我将珠儿取给你。如此,你贼不走空的兰陵盗王,便可保美名不损了。你看,刀都替你烤好了,割肉时应当很是利索;我还替你准备好了盐,等你取走了明珠,还能顺手在我的伤口上撒点盐,叫我痛
得更彻底些……如何?是不是称了你的心,遂了你的意!”
鹧鸪哨知道,白芍这说的全是气话。他那么怕疼的一个娇少爷,破个苞都能疼出千行泪来,更别提什么“剜肉取珠”。
再说,即便是真在肚皮上划拉出了一个大口子,那珠子肯不肯给面子从里头钻出来,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芍儿别闹了,为夫知道错了。可木已成舟,眼下生米已煮成了熟饭,说不定啊,你那白软软的小肚皮里,都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就不怕那冰凉凉的刀尖,吓到了咱们未出世的孩儿?”
鹧鸪哨一面剥人皮面具,一面还满嘴遛马:“呜哇——呜哇——他要是在你肚里哭起来,你不得又吓得扑进我怀里来?”
软趴趴的假面、连带着刺目的疤痕,随着调笑声落地。
鹧鸪哨弯着笑眸,吞下半粒解药,等着恢复瓷亮的嗓子,好再度将白芍轻哄入怀。当然,胸口的剑伤也是他描画上去的,回头再擦。
可是这一次,白芍发誓再也不要受骗,下了斩钉截铁的决心:“我不是同你说笑!鹧鸪哨,你要么立即放手离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打我白府夜明珠的主意;要么,你执意不肯离开,只有放不下夜明珠这一个理由——你不动手,是不是要逼我替你取!”
见白芍猛地将刀尖逼近小腹,鹧鸪哨大气都不敢出。
曾从大内密室的连环七杀阵上,燕踏而行;曾叫全副甲胄的七十二名羽林卫,金枪相向、团团包围;曾与西域高手酣战三天三夜,从未皱过一丝眉头的鹧鸪哨,面对白芍的以死相逼,真正地慌了一瞬。
鹧鸪哨叹了口气,摊开双手,沉步退后。
唉,小执拗,小暴脾气!算了,大不了回去重换一副面具。
可这回,白芍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知,是不是三娘早有提醒:“你休想再换一重身份靠近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再从江湖上找侍卫,因为你,我现在谁也不信!”
“那怎么行!芍儿你别任性,你也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想对你不利……”
“暗处?有多暗?”白芍反问道,“比你的处心积虑、蓄意接近,还要‘暗’么?有人真想要我的命,那就来,再说了……”
一股怒火,在白芍的心间涌动,他明知道这句话不该说,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谁知道这么久以来,针对阴阳人的种种‘不利’,是不是你为了接近我而搞的鬼!毕竟,头一个窥见我身子秘密的人,就是你!没准你为了说服我需要招揽个侍卫,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你……真就是这样想的?在芍儿的心里,原来我鹧鸪哨是这样的人?”举重若轻的神情消失了,难得一见的,鹧鸪哨眼中的悲伤,如蒙冰霜。
“……”白芍就算想说不是,也已来不及了。
“好……如此,鹧鸪哨不再作客府上打扰了。恳请白少爷保重!”黑影凌空一闪,鹧鸪哨已然消匿了踪迹。
临走时,从他袖里飞落了一卷书,白芍定睛一看,竟是久违的那一本《十二花神册》。
(待续)

白芍花神绘真心自投罗网书院行
【第八十二回】猛回头
白芍花神绘真心
自投罗网书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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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他真就这么走了……
白芍呆呆地挪了几步,屁股一墩,瘫坐到椅子上。
他没想真赶那人走,他只是想把威风找回来,把面子挣回来,把这些天来受的委屈,好好地在鹧鸪哨身上讨回来。
当他下令取刀的时候,他在心里想:鹧鸪哨你个杀千刀的,你居然骗了我这么久!哼,让你舌灿莲花,我真该将你能说会道的舌尖,雕出一朵喇叭花儿来!
当他下令拿盐的时候,他在心里想:鹧鸪哨啊鹧鸪哨,你脸皮这般厚,就该将你的脸皮当猪皮般剥下来,抹了盐巴腌腊肉!
当他下令燃烛的时候,他在心里想:都说“真金不怕火炼”,那真心呢?你以丑奴的嘴,说过的“愿为少爷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如今可还当不当得真?
当他下令鹧鸪哨不准狡辩的时候,他在心里想:你说啊,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给我听听啊!我叫你别说,你就真不说了么?看来,也没什么非说不可的理由……
天底下的小怨妇,大约都是这般口是心非,脑里想的是“留下来、抱紧我”,可身子摆出的架势,却是铁石心肠地将人往外推,直到,心上人真正地消失在门口。

白芍就那样呆坐着,傻傻发了好半晌的愣,才忽然想起来:花神册,花神册,临走前他甩下这书给我,定然是有什么用意!
疾指快速在书册上翻着:滋兰、寒梅、桃花、牡丹,朽春笔笔下的花神,仍旧是白芍记忆中的模样,似乎也没有什么蹊跷啊……等等!这是……这是我?白芍瞪大了眼睛,觉得难以置信。
“……诶,等等,还有那第五页上、空白的一片,又该如何解释?”
“……很简单。他还未找着,与白芍花最适宜相匹配的美人。所以五月花神的位子,就暂时空着喽……”
头脑中回想起了这两句,这是当初他随口一问时,鹧鸪哨予他的回答。
没想到他还没有忘记……
这时又一念闪回。白芍忽地忆起,婉林一行,冯傲挑拨离间,丑奴落寞远离,独自一人远远坐到了某棵大树下,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本书册,默默地看。彼时自己粗心大意,又担心丑奴自卑伤心,根本没想到那书,应该就是手中的《十二花神册》。
他是什么时候画的呢?趁我睡着了,披着月光、勾的笔?
白芍以指头不舍地揩着,将画中、折腰仰躺在白芍花丛中的美人儿,给仔仔细细地描摹了一遍。
跃然纸上的白芍,有着如芍花般精致好看的面庞。他弯着金柳似的月牙眉毛,双腿如弯弓一般,半屈半张。
他一手持着腹下挺立的小秀枝儿,另一手轻轻托着颈,娇羞地扭过脸来。善睐的明眸,像在动情地回凝着鹧鸪哨,微露的鲜白皓齿,似向鹧鸪哨展现着温柔笑意。
他是花中花、媚中媚,腰上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芍药。他躺在无数朵芍花铺成的花床上,显得纯真又无邪,灵动又娇媚……
他让人想要千方百计去追求、倾尽所有去守护……他是鹧鸪哨心里的花神,那男人画出了朽春笔都勾勒不出的另一种意境——用情至深的真挚。
白芍读着花神图旁,鹧鸪哨题写的小楷:“红潮颊上谁争秾,花自娇俏人玲珑。情真意切口难诉,只摘玉蕊忘春风。”
他仿佛能看见,鹧鸪哨在烛光下一笔一划地写下这些字句,期待着有朝一日,自己目睹后的欢心……
白芍像不认识那些字似的,吸着眼泪,读了一遍又一遍。
“情真意切”……是说他对我一片真心,是我误会了,没听他解释?“只摘玉蕊”的意思,是说万花丛中,他只独独摘我这一朵白芍么?“忘春风”……是说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不足挂怀的烟云,而他最在意的,就只有我么?
白芍真后悔,自个儿没好好地听胡夫子讲诗,否则他也不会如此的愚笨,面对着鹧鸪哨留下的字句,他却怎么也猜不透、想不清……
要不我去趟书院,请教一下胡夫子吧,问问他我这么理解,是否有误。今日虽不是讲学日,但墨香斋对自家的学生,向来大门不闭。
白芍急匆匆地擦干眼泪,把那页纸撕下来,珍宝似的抱在怀里,傻乎乎地钻进轿子,命人往书院抬。
此刻,连那个吹胡瞪眼、对他没有一句善言的胡夫子,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对白芍而言,仿佛仅剩的那两句诗,就是他与不知远在何方的鹧鸪哨之间,唯一的牵绊。

没有了“丑奴”的保护,他唯一能自由出入、且能叫爹娘安心放行的地方,就是书院。当然,抬轿的侍卫还是将他护送至了门口,可甘心在白府当差的侍卫,武功又能高强到哪儿去?即便是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危险时刻又能有多大作为?
正如白芍自己对鹧鸪哨说的那样,他始终抱着一分侥幸,他
总想,危险不至于下一刻就到来,他白芍的小命,不会在下一刻就随随便便交代。
“你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站门外头等我吧。”白芍简单吩咐道,“我去找夫子,去去便来。”
单纯的小白兔,对危险,总是这般后知后觉。
他推开门,里头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也不在。他边走边问:“有人么?胡夫子您在么?”
无人答话,白芍有些纳闷,按说即便是学生们休习,胡夫子说过,他总是以书院为家,常居在书院里的。
兴许是去茅房了吧?我进去看看。
“吱嘎——”他推开胡夫子的门,门没落栓。
“胡夫子?夫……”一只手,突然搭在了白芍肩头。他一愣,竟是不敢回头。
“白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陌生的声音,带着阴沉的威胁,不是胡夫子,不是同窗中的任何一位。
“我、我来求一点学问……”白芍战战兢兢回头……
眼睛!是那双躲在茅房格窗外头,偷窥过自己解手的眼睛!贪色中含着杀意、迷恋中带着鄙夷,只要看过一次,白芍这一辈子都难忘记!
眼睛的主人朝他咧开了嘴:“嘿嘿嘿,你一个淫-浪的双儿,没指望当官,还求什么学?不如,让我来帮你,死得更有价值些!”
铺天盖地的黑,“唰”地一下罩来。
(待续)

狡兔三窟入地窖假面凶徒鸡巴翘
【第八十三回】猥琐男
狡兔三窟入地窖
假面凶徒鸡-巴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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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分明记得,被罩头的前一刻还是天光大亮,而下一刻重见光明时,光明却只如黑暗中举着的火把,那般微弱。
这里应当是墨香斋书院的地底,他虽被夺去了视线,可头罩却不是蒙汗药。他被甩在背上扛着走时,能清楚地感到未走太久,便遇到了顺阶而下的地势。
那些黑暗中的鬼面,实在是太骇人了!个个青面獠牙,嘴裂得像布袋口那么大,狰狞的肆笑中,白森森的尖牙从嘴巴里龇出来。
幸好这些只是木制的假面,否则白芍真会以为自己下了阎王殿、遇到了冤死鬼,非要当场尖叫着厥过去不可!
那些覆在真脸上的面具,盖住了底下本该形形色-色的样貌,将每一张狞笑望向他的脸,都塑造得一样可怖。
周围到底站了多少人,白芍一时数不清。地底下太昏暗了,只有靠近他的几个人手持着火把,其余那些一模一样的脸,排得整整齐齐,隐匿在黑暗中,绵延至他的目力之外,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如同无边无际、醒不过来的噩梦。
而最叫人惊恐、又觉无比荒唐的,是每张鬼面中央,都挺翘着的一根长棍儿,两侧的鼻翼被雕成了睾丸的形状,棍身是一根粗硕异常的男根,根头向上,弯成了不可思议的硬弧。若那真是男人身下的东西,恐怕要将刺入的女穴,插得剧痛难忍、捣得流血稀烂。
感觉上,这些假面鬼都是男人。白芍想,只有男人才会戴这些可笑的东西,以壮自己的阳威。
其中一个男人向他走过来,他这才看清,那靠过来的假男根上还镂有花纹。
那是一只垂死的凤凰,喉骨里插着箭矢,凤首倒仰,凤翅颓垂,像是从高高的九天之上被射落下来,临死前凄惨无比的情状。
即便再不关心朝政者如白芍,也知道当朝女皇以傲凤自居。听说陛下爱凤如此,无论是张贴的皇榜上也好,还是乘坐的皇步辇也好,或是御用的鎏金碗、穿着的显黄袍,都要雕上、绣上、绘上凤凰图,她才能满意。
天下人哪个敢对凤凰不敬,便是公然忤逆,是要判大不敬之罪、斩首曝尸,以儆效尤的。这些,眼前人不可能不知,而他们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在此集会、戴着“凤陨”面具不怕让白芍看见,就只有一种解释……
白芍知道,自个儿恐怕是命不久矣了。
“呵呵,小贱人,上回我们派了高手在百味林埋伏,却没能除掉你,没想到今日,你竟然自投罗网来了!怎么,你那个丑八怪男仆,没‘贴身’跟着你啊?哈哈哈……”
那人说着,忽地欠身将白芍一推!白芍一个踉跄倒地,上身还未直起来呢,便叫那男人揪住了双腿间的裤缝,粗暴一扯——
鹧鸪哨一针一线钉上去的盘扣,叫那人不屑地扔出去好远,转而将指,插-进白芍的嫩沟里,极尽猥琐地刮了刮,刮下一指头蜜浆般的淫-水儿来,又起身伸直了粗短的手指头,竖给他的同伙们看:“你们瞧呐,果真是个淫-贱不堪的骚-货!下头有张女子的嘴不说,里头还净‘吧嗒吧嗒’、吐着馋屌的唾沫!哈哈哈哈!”
“我呸!”白芍愤恨地啐了一口,“你才是嘴里不干不净地喷粪王!王八蛋、下流胚!你个脸上长鸡-巴的臭阳痿!”
呜呜呜……反正死都要死了,白芍决定趁自个儿还能喘气时,痛痛快快地骂个够,多骂几句,才算死得够本儿!
呜呜呜……到这时,他才想起黑河上那个疯老婆子的警告:果然鹧鸪哨一离开,他就要面临血光之灾。早知道,还不如真就给自己肚皮上划一刀,倒还死得干脆,没准那天杀的鹧鸪哨,还会将他搂在怀里,落几滴悲痛的眼泪。
“你说什么!我阳痿?”那猥琐男甩了面具,露出白芍熟悉的那张脸,蹲下来掐着小美人儿的脖颈,目露凶光道,“死到临头,我也不怕你叫你看到我的真面目,反正,你也没命活着走出这个地窖!”
“唔、唔……放开我、唔啊……”白芍被卡得难受,面颊通红、摆腿挣扎的模样,让凶徒看了很是赏心悦目。
他竟是将人放开了,或者说,他可不愿叫白芍这么容易就死——窒息而亡,是最暴殄天物的死法,岂不是可惜了这张淫-穴?
白芍终于得了喘息,大大吸了几口,待肺腑里充足了气,忽地朝顶上大叫道:“来人——来人啊——!我被困在这里了,快下来救救我——!!”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次不是猥琐男一个人笑,而是一整个地窖、所有藏在阴影里的嘴,一齐咧开了嘲笑白芍,嘲笑他的天真,竟以为还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这处地窖,位于九十九阶的地底,外头有三重机关的封闭,下来的人,就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与阳间早就隔绝了!叫吧,小骚-货,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待会儿爷与你风流快活时,你可要好好地叫、大声地叫,叫兄弟们
都听听,一个半男半女的双儿,是多么的下-贱,淫-荡,该死!”
“哞————”附和着猥琐男的那一句,所有的假面人,都发出了如同牛叫般的声音。回音嗡嗡地在地底下游荡,叫白芍不寒而栗。
“不会的!”虽然求生的希望渺茫,但白芍还不想放弃,“我跟家仆说好了‘去去就来’,如果半天等不见我,他们定然会进门来寻!”
“进来找?好啊,那他们只会死在你前头!”接着,猥琐男直言不讳、承认了他就是那个偷窥贼,还解答了白芍许久前的疑惑,“白少爷啊,咱们可是老相识了,自打在茅房外无意间欣赏到你湿漉漉的下-体,我可就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你应当还记得,茅房墙角边的矮几上,有一只铜炉,旁边还刻了不少道甲痕吧?那可不是随便划上去的,每一道都大有讲究。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何偏巧会出现在那里……”
那偷窥贼若是不说,白芍怎么也不会想到,那划痕案加铜炉香,竟是他们接头的暗号。而猥琐男之所以趴在窗外偷窥,只因他要查看,窖门将于何时开启。
这一处地窖,究竟是由何人、于何时修建、所派何种用场,白芍一概不知,恐怕连这帮假面人自己,都已无从考证。兴许是前朝某个密谋叛乱的贼子,秘训杀手之处;又或者是某位贪官污吏,暗储黄金之所。不过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只需一个隐秘又安全的地点,聚集起来,实行他们不可告人的勾当。
不知是他们中的谁,率先发现了这一机巧:地窖极为宽广,且凿通了多个地下暗道,均设在墨香斋书院的外头,连通着周遭许多个出口——这好比“狡兔三窟”,应当是建窖者为自己留的后路,一旦得到了风声,好从不同的出口逃离。
有精通数术者,演算出了一套规律,以点香驱味为借口,在茅房这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暗设指令。如若当日未焚香,便是地门不开。如若焚香了,且日光投下的香影,与某道划痕正相吻合,则暗示地门将于当日、在该划痕所在方位的开启。
故而,书院的地面上书声琅琅,学生们来来往往之时,书院的地底下则更加热闹,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摩肩接踵地在暗影里奔忙。
而若是进错了门,就等于自踩了鬼门关,外头人即便是寻到了隐蔽的入口处,也会被暗藏的毒箭所射杀。
故而偷窥贼断言,白府的下人会死在白芍的前头,他们只需稍后去收尸即可。家仆们的尸身,会被剁成肉泥喂猪,处理得不留痕迹,就像先前死在这地底的双儿一样,就像他们也会如法炮制,白芍的尸体……
而之所以头一次见面时,偷窥贼没动手,一来确实是对白芍的身子起了色念,二来呢,也是不想在书院的地盘上动手,以免引起外人的怀疑。
(待续)

菊花神针重登场盟友叛变逃命慌
【第八十四回】夺命针
菊花神针重登场
盟友叛变逃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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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胡夫子这人脾气虽坏,可他为人正直,不像是会与尔等同流合污之人,他才不会帮你们点香!”白芍肯定道。
“哈哈哈,这你可只说对了一半。”猥琐男自鸣得意道,“胡老牛的犟脾气,确实如牛一样不可理喻,故而我们也从没打算将实情告诉他。但他与秋蝉书院的钱夫子交好,这点我们是清楚的。借着钱夫子回乡守孝的机会,我们之中的高手,易容成钱夫子的样貌,向胡夫子赠送了一本《孔夫子燃香雅身集》。书中的记载么,自然是我们胡乱杜撰的,却是将一月之中,该于何时点香、点多长的香、插在香炉的什么位置,都记叙得详尽周全。胡夫子那么敬贤的一个人,自然照做得一丝不苟,多亏了他,兄弟们集会的时辰,一次都未错过。”
的确,那些划痕连白芍都未细想,胡夫子自是更不会在意,只当是个某个学生如厕时无聊,以指甲乱抓出来的“大作”。
“切,可悲可悲……上头的人,根本就信不过你们,否则为何不直接将开门的规律告知你们,还要费这番功夫,点什么香、设什么暗号!”
白芍说到了要害处,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上头某个谋逆者所使的枪,是随时可以弃掉的棋子,故而不会将完整的秘密透露给他们,而是每天每天的漏出一点。香炉随时可移,划痕随时可毁,胡夫子随时可杀了灭口,这帮狗腿子,便再也进不来这处隐秘。
叫白芍点破了实情,猥琐男现出了一瞬的尴尬,可他马上自欺欺人道:“没错,我们是为六王爷效力的。王爷是注定要倒凤的真龙,真龙的心思,自然轮不到我等去妄加猜度!”
“六王爷?他不是已经死了么?”白芍奇怪道。
六王是先皇的同母胞弟,先皇没有嫡子,他驾崩后,六王同皇嫂争过一阵子江山,最后还是输给了皇嫂的雷霆手段。女主登基,而六王则落得个头断血凤铡的下场。
这一段,还是当初同鹧鸪哨、步香尘、洞箫仙他们喝花酒时,白芍侧着耳朵听来的传奇呢。那古墓鱼,原先就是归六王所有。
据鹧鸪哨说呀,那六王的头颅滚在血泊里之时,还张着口大喊:“再给本王喂一口酒!再给本王喂一口酒!”
白芍惊诧地想:难道说,是哪里寻来的鬼医,将断了的头,又缝到了脖子上不成?
“呵,都吃过了亏你还想不到,‘钱夫子’送的那碗肉蒂,是白吓你的么?那替死鬼啊,只是戴着人皮面具而已,真龙天子,又岂是牢狱可以困得住的?”
哦,白芍想,原来是被掉了包。什么“断头讨酒”的遗言,鹧鸪哨口里跑的马车,果然是不可信的。
猥琐男难得恭敬地拱着手道:“呵,只肖将你们这些祸乱乾纲的双儿,统统地杀光,天地间的正气便能再度平衡,到时女主的气运,也就尽了!”
“喂喂,你这话说得岂有此理啊!怎么我白芍送了命,你们的王爷就能坐上真龙座了?你、你们看,我的尸身就这么短短一截,又不是直插云霄的青云梯,踩着我也登不到皇位上去啊!”事到如今,白芍也只有尽力地胡扯,拖延片刻死期。
没想到猥琐男不上-他的钩:“这个么,你到了下头,阎王爷自然会给你解释的……眼下,爷还要再赐你最后的一场快活,嘿,嘿嘿嘿嘿……”
“你、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白芍一面向后腾挪着屁屁,一面惊恐地望着那猥琐男宽衣解带。被迫露出的花唇,随着两条小腿儿的踢动而摩挲,逼出更丰沛的淫-水。昨夜里刚叫鹧鸪哨止了痒的肉-穴,又因夜明珠的作祟,而发涝得不是时候。
“瞧!我说什么来着?”男人将火把凑近了肥美的花-穴说,“这骚-货,真他娘的欠肏!神针,你快些将你的事儿办完,这小骚-货急着等爷办他呢!”
“神、神针?”白芍怎么觉得,这名号有些熟悉,像是近些日子才滤过耳朵。
“诶——我来辽——”远远飘来令人作呕的媚音,男的。
一身鲜亮的红衣上头,绣满了大朵大朵的天竺菊,披肩的长发,随着旋转降落的身躯而飘飞。一位令人过目难忘的男妖怪,便这样登了场。
今日地底下太黑,白芍看不清,那人的脂粉涂没涂匀。但即便是在火光的掩映下,菊花神针的嘴唇依然红得吓人,扑面一阵阵香风,比女儿家的还要浓。
这男妖怪,竟然是和歹人一伙儿的?
白芍有些庆幸,幸好扮作丑奴的鹧鸪哨,一并来参了选。否则,他还真有可能引狼入室,亲手将自己的小命,交到了来杀他的人手里。
这样一想,假扮丑奴的鹧鸪哨,好像也没那么十恶不赦嘛……可怪就怪自个儿,偏要逞一时的嘴快,明明感觉加害自己的事,鹧鸪哨做不出来,还非要占着理直气壮的上风劲儿,将上当受骗的委屈,一股脑儿全泄出来。这下好了,小命也要一块儿凋谢了……
白芍
心里后着悔,菊花神针倒是一刻没闲。他抽出一把神针来,逼到白芍面前说:“放心,很快哈……只需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分别下一根针,你便会什么知觉也没有,不疼不痒、一动不动地张着腿,任我摆弄。啧啧啧,白少爷的花-蒂这么美,我定然是不会剥坏的。先拿针尖儿这么一挑,将连着里头的肉筋挑断了,再掐指这么一逼!一颗完整的肉蒂,便会乖乖入了我手里……”
还未真下针呢,白芍便感到躲于花唇内的肉蒂,像扎到了小刺猬的盔甲那般痛。
菊花神针翘着兰花指,边舔着针尖边说:“哼,这回啊,我可要将它好好地珍藏起来,拿冰窖里的冰晶花瓶儿装好。再也不让那讨厌的‘无面’,拿去玩什么‘流觞曲水’了。上回那一十六粒藏品啊,全叫他给我浪了费!”
哦,原来那假扮钱夫子的人,也就是猥琐男口中的“高手”,就叫做“无面”啊。我呸!干脆取名叫“不要脸”得了!
唉,那鬼目婆折腾了好一番,也问不出的真相,菊花神针倒是大大方方招了出来。可惜爹爹不在,白芍也没本领将这伙人绳之以法了。
“妖人就是话多……”猥琐男翘着肉-棒,急着想要插-进白芍的小-穴里爽爽,他抱怨着催促道,“你丫的再废话,老子拿假面上的棒子,堵住你的嘴!别以为你是仙魁那边的人,兄弟们就要处处让着你,六王爷是给仙魁面子,但兄弟们可听不懂他那一套‘补天’的大道理!”
什么、什么仙魁?什么补天?白芍听得满头雾水,不过脑袋都快要掉了,他怕是没脑子去理清这话背后的头绪了。
“别急嘛,长鼻猴儿,你们这些人就是猴急!”菊花神针回敬完,一矮身,蹲到白芍身边,凑近了、笑眯眯问道,“白少爷,我可真要下针了哦……你准备好了么?你若是有什么保命的本事,尽管地使出来……”
白芍正欲张嘴呸他一口唾沫,突见那男妖怪,背对着其余人,朝他使了个神秘的眼色,还以口形对他说了一个字:“装。”
下一刻,菊花神针装模作样地将针尖刺向了白芍,可还未碰及他的玉肤呢,便像遭了雷击似的反身一弹,“啊!”地一声惨呼,随后便目露敬畏,逃命似的连退了好几步。
“他、他……”菊花神针慌里慌张地丢了手中针,转头对那些假面人说道,“仙魁早就感应到神珠已经易主,没想到吞了神力的人,能变得如此刀枪不入!刚才我只稍稍一碰,一股极强的内力,便险些将我震裂了筋骨。诸位,不管你们信不信仙魁的补天之说,我敢跟你们保证,这个人你们对付不了,我也对付不了!为今之计,只有让我将他带回去,交给仙魁大人发落!”
“呵,神针,你当我们是傻的么?他有神珠护体?嘿嘿嘿……”猥琐男抖了抖丑巴巴的肉-棒,淫笑着向白芍逼近,其余假面人也一齐黑压压地围上来,“那正好让我这根‘无孔不入’的铁棒槌,来破一破他的‘护体神盾’!”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先吃把我的‘暴雨菊花针’!”菊花神针一声断喝,先发制人,朝前排的众人,一人送了一根飞针!
“啊啊啊——!!!”银针准确无误,扎进了面具仅留的俩眼洞里,鲜血飞溅,呼嚎声响成一片。这下,包括带头的猥琐男在内,一排人脸上竖着三根东西,下头一根粗的,上头两根细的,哈哈,可美坏了他们!
突遭盟友背叛的假面人们,尽管人多势众,可一时间群龙无首,面对变故,回不过神来。
“走!”菊花神针一抓白芍的衣领,踩着轻功步法,带他朝出口奔去。
(待续)

湖心亭里逢故人洞箫声中识仙魁
【第八十五回】竟是他
湖心亭里逢故人
洞箫声中识仙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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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波湖上仙风飘飘,沿湖长堤绿柳招摇,一曲洞箫催得波心荡漾,涟漪里的花瓣红得分外妖娆。
菊花神针携着白芍,二人落在湖面的竹筏上。幸而白芍素白的长衫遮着裤缝,刚才飞在天上之时,擦过肉-穴冷飕飕的风,叫他担心了好半天走光。
白芍抬掌遮光,远远望见湖心亭中,有一人独坐桌边吹箫,粉衣粉袖、是似曾相识的样貌,他忽地笑逐颜开:“是洞箫仙!我认识他,他是鹧鸪哨的朋友!”
还有窜到嘴边的下半句,他咬住了未讲:我就知道,鹧鸪哨他不会丢下我的。他定然是被我赶走以后,心里头舍不下惦念,但又拉不下脸来亲自求我原谅,便派了他的朋友暗中保护,救我逃出地窖,带来这处安全的地方。
嘻嘻,既然洞箫仙已来了,那鹧鸪哨还会远么?他不好意思开口问,只得扭着脖子张望,可茫茫湖面,却没有那只臭鹧鸪的身影。
哼,这时候了还不来,还要摆什么臭架子嘛。白芍皱着鼻头想,但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了。
竹筏越靠越近,他都能望见洞箫仙眸中欢迎的笑——虽仍是含着箫孔不言语,但那笑意已如同寒暄。白芍满心期待。
可接下来菊花神针的话,像是一股极北之地刮来的凉气,瞬间将白芍冻成了冰条儿:“禀仙魁,神珠的主人已经带到。”
萧声停止了,洞箫仙却仍不敛笑意,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芍。可此时白芍从那笑意里,读出的是猎物落入圈套的满意。
“仙、仙魁?”白芍抽着嘴角道,“这么说,你跟那些脸上长鸡-巴的坏蛋,是一伙儿的?我听他们说什么……要给‘仙魁’面子。”
洞箫仙,仙魁,倒都有个“仙”字,可谁能想到是一个人!
洞箫仙摇着长箫道:“非也,非也。我若是与他们一伙儿,何必派神针去劫人?风轻云淡地下一道命令,那些面具人,自会将白少爷乖乖地护送到这里,没人敢对你不敬。不过话说回来,‘脸上长鸡-巴’?噗……亏你想得出来,我好奇若是王爷亲耳听到,会作何感想,哈哈哈!”
这一笑,虽未完全解除白芍的敌意,可确实令他放松了许多——最起码,洞箫仙不会像那些混球一样,对他先奸后杀。
说话间,菊花神针又拎着他,飞到了亭中。
“来,白少爷请用,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洞箫仙略一欠身,随后一拂衣袖,袖底下摊了一桌子的精致小食,味还没尝,色、香倒绝对的俱全,看得白芍直吞口水。
一大清早得知了鹧鸪哨的背叛,他生了一肚子气,气都气饱了,一口充饥的食物都没吃。然后就是惊心动魄好一阵折腾,命都快丢了,哪儿顾得上饥饿?紧接着,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来吧,我与鹧鸪哨是老朋友了,你同我莫要客气。”洞箫仙拉着白芍落座,又朝菊花神针使个眼色,示意他退下。
菊花神针一低首,跳回了竹筏。
这边,白芍已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管他呢,就算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再说洞箫仙、菊花神针他们,都是有武功的,若想加害于他,断然不至于用毒,伸个小指头就能将他捏死了。
竹筏离岸的水声响起,白芍口里塞得满满,含糊着说道:“他倒像是你的手下,那德行……”他握着绿豆小饼,百忙中翘起个指头:“跟你一样。”
“哪里!”洞箫仙打趣道,“他那是崇敬我,什么都要跟我学,可学又学不像,落得个不伦不类,顶多,是对我的拙劣仿效。”洞箫仙抛了媚眼,那劲道,才是正宗的,比菊花神针那妖里妖气甩眼梢,强上百倍。
他掩着唇,故作神秘道:“我可告诉你哟,本仙魁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与他那种‘挥刀自宫’的,可不一样……”
“哈哈哈!”白芍也笑了,他觉得,甭管仙魁不仙魁的,洞箫仙看着像是个好人。
“来,喝这一杯。”洞箫仙将晃着淡绿茶波的瓷杯,推到白芍眼前,“近来身子里燥热得很吧?这一杯茶,能助白少爷‘静心’。”
白芍听懂了:所谓的“静心”,静的是他那总泌淫-液的小嘴儿,的确,自吞珠以后他比过去还爱想男人(主要想的是鹧鸪哨),只要脑子一闲下来,两腿中间便摩挲着不安分起来。
白芍赶紧抬杯,无论有用没用,先一口气灌下再说。果然,凉茶入喉不久,他顿觉舒服许多,腹下没那种焦躁的热了,腿间也不见了那种火急火燎的痒。
他顿时对洞箫仙信任许多,可肚子填饱了,脑子里还有一大堆疑问,想要向洞箫仙问个明白。
他刚一张口,话音还没迸出嘴呢,洞箫仙像有先见之明似的一抬掌:“什么都别说,先请白少爷陪我下一盘棋,下完了,你就明白了。”
说着,洞箫仙推开一桌的小食碟,摆开了一张大棋盘,黑白两筐棋子,被摆在了白
芍眼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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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使您更好地理解下一章,有必要提前讲解一下围棋的规则,如果已经熟悉的读者请跳过:
复杂的不说,单说和这篇文有关的。围棋是一个数“目”的游戏,“目”就是棋盘上属于你方的空格。
假设黑棋将白棋团团围住,那么黑棋就可以吃掉被包围的所有白棋,那么这个“黑色包围圈”之内的所有空格,都属于黑方的地盘,有几个空格,黑方就获得了几个“目”。
而白棋若想不被黑方吃掉,就要自己的领地里做“目”,也就是做出一个、由四粒子紧密包围的空格来。由于黑棋无法再在此空格里摆放棋子,那么白棋就做“活”了一目,黑棋就永远无法吃干净这片白棋了。
可能您已经看糊涂了。简单总结:
1围棋是一个看局势的游戏,棋盘上一眼扫过去,哪方占领的地盘多,便是“强势”方。
2“目”可以理解为一个窟窿,有了这样的窟窿,就不怕被对方吃掉了。
以上两点,对理解下一章洞箫仙的比喻很重要。

女娲炼石补天窟顽石下凡炼成珠
【第八十六回】千丈井
女娲炼石补天窟
顽石下凡炼成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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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哪里会下棋嘛!他叼着黑子,苦思冥想:“嗯……这里!”
刚要落子,洞箫仙问他:“你确定下这里?不反悔了?”
白芍见洞箫仙笑盈盈、好似胜券在握的样子,又捏回子来摇头:“我再想想……哈、再想想哈……”
落子无悔真君子,可白芍又不是“君子”,他有小花嘴儿。
“这里!”白芍“啪”地一下摁下棋子,还得意道,“这步保准错不了,深思熟虑。”
洞箫仙笑而不语,不紧不慢地抬起手来,又下一粒,圈套收了口,将白芍的黑子吃进了一大片。
“唉——”白芍挫败地捧着额头悲叹。
洞箫仙指着棋盘娓娓道来:“白少爷的黑子,相比于我的白子而言,着实式微。你看这黑方的大片领地,已被我白方所蚕食,原本尚能势均力敌,眼下这棋盘上,可就成了一边倒的形势喽。”
白芍嘟着嘴道:“合着一开始你是让我的?下不过你,不玩了。”
洞箫仙意不在棋,继续说道:“以天地乾坤、阴阳万物作比,天地间,本该阴阳有衡、万物相均,这才是恒常持久的道理。可若是阴盛阳衰,坤强乾弱,这便是崩坏之象,即便是侥幸维持了数千年不坏,可早些晚些,天下苍生都要遭劫。”
白芍搔搔脑勺道:“什么阴啊阳啊的,乾啊坤啊的……我好些天没去书院,没听胡夫子在我耳旁念经,怎么这会儿又来了‘箫夫子’,一个劲儿说我听不懂的大道理?”
“好,不说大道理,”洞箫仙笑道,“咱们讲故事。”
“故事?故事我爱听。”白芍竖起耳朵。鹧鸪哨最爱给他讲故事,不知道他的朋友讲起故事来,好不好听。
洞箫仙举袖指天,话头一直牵到了远古八荒、四海六合之前:“话说啊,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之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清浊不分的混沌。后来啊,有一位叫盘古的巨人,拿了一把开天辟地的巨斧,将混沌一劈为二。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沉而为地,才有了这万象人间。可是后来,水神共工,哦,也就是一条人面朱发的大蛇,与火神祝融交战,水火相抵、撼山动地,最后以共工的失败而告终。共工气急,以首撞向擎天之柱不周山,不周山塌,天河之水源源不绝,淹向了人间。女娲不忍见生灵涂炭、苍生受灾,炼五彩石补天,天地才又恢复了安宁。可是啊,补天的五彩石中,有一块顽皮的灵石,因艳羡人间的繁华,故而私自坠下凡来贪玩,可却受地火的炙烤,炼成了一颗圆润的明珠,夜放其华,熠熠通照如昼也。”(见注释)
说到此间,洞箫仙望着白芍,意味深长地笑。
尽管前头的那些传奇,白芍听得云里雾里,可最后的一句,他终于听懂了。
他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不会吧!你是说……我体内的这颗……”
洞箫仙点头:“正是。这就是我颇费了一番功夫,请白少爷来此作客的缘由。”
“稀奇稀奇!”白芍觉得不可思议,“我的体内,竟包含着‘天’的一部分!”
“白少爷似乎很高兴?”洞箫仙看起来很忧虑。
“呃,有什么可难过的么?”白芍天真道。
洞箫仙叹一口气,低头望向棋局:“补天石少了一块,犹如棋局上失了一目,均势被打破。地强天弱,乾纲不振,阳威不再,故而女皇登基。相应的,天下生出了许许多多胎阴阳人,且他们原本都该是男婴,全因着阴盛阳衰、天地间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才会生为半男半女的双儿。而从未听说有长阳-物的女婴,这便是佐证。”
白芍一拍桌子道:“双儿怎么了?双儿吃你家米了?!”
呃,好像刚刚才吃过人家的米饼……不对,重来!
白芍一拍桌子道:“双儿怎么了?你自个儿不也打扮得女里女气?我看呐,你比我还像个双儿呢!”
洞箫仙一开粉袖:“我这是讲究‘阴阳平衡’,这是我洞箫仙毕生的追求,也是在下的为人处事之道。但根本上说,我还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同菊花神针那断了根的,可有天壤之别。”
“你们那么讨厌双儿,那他还自宫?”白芍辩道。
洞箫仙摇头:“神针那是练功所需。我们不讨厌双儿,相反的,我们对双儿们很是敬重。他们中多的是深明大义之人,为了助我补天,不惜……”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那你还派人去杀我?”脱口而出后,白芍又没把握,“呃……反正不是你派的,就是六王爷派的,都差不多。你说,百味林里放暗箭的,是不是你们的人?哼,害我在自家酒楼里吃顿饭,都吃不安稳。”
洞箫仙一粒一粒、兀自朝棋盘上放着子:“六王爷那伙人,的确是恨双儿。我们是曾合作过,他们为我寻来合适的双儿,活的,我只要九百九十九位,其余的他们怎样处置,我不管
。六王目光短浅,眼中只有重夺皇位那一点儿人间的俗事,他们委实相信,只要杀光了天底下的双儿,阴阳就能恢复平衡,女皇的皇位,就再也坐不稳。”
“那你呢?你相信什么?”白芍插嘴问。
“啪!”第四粒子落,洞箫仙拼出了一个、由四子围成的“井”。
“在棋盘上,少了一枚棋子,便多出了一‘目’,是为活;可是在天盘上,少了一个石子,便多出了一个窟窿,此为死……”突然,洞箫仙收敛了他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代之以郑重的肃穆,“白少爷,天就要塌了,恳请你救苍生!”
“轰隆!”晴空又是一道滚雷,好似是在为洞箫仙作证,又像是天塌地陷前的不祥之征。
白芍的心咯噔一坠,的确,近日这古怪的天象,是白府里人人都在议论的事情。可他不愿意相信,天要塌下来这种事,与他白芍体内占着一块小石头有关。
自从吞珠之后,他又不是没试过。跳也跳了,蹦也蹦了,猛抠喉咙、闻隔夜的馊饭味儿催吐,倒立在床头、以脑袋顶着床板……就只剩他吓唬鹧鸪哨的,恨不得拿把刀子把腹剖开了。可珠子就跟睡着了似的,一点儿要挪窝的动静都没。
若是有办法吐出来还给“天”,他愿意立刻就呕个天昏地暗!可他也没办法不是,难道要他以死谢罪?
“你这套说辞,倒是同我‘二娘’很像。可那狐狸精以此迷惑我爹,完全是为了冤枉我娘!那你呢?你编出这套玄玄乎乎的说法来,究竟目的为何?”
“你‘二娘’?哦呵呵,你是说玉罗敷吧?”
白芍有些惊讶,怎么自个儿的家务事,全逃不过洞箫仙的所知。
“玉罗敷就是我派去的人。”洞箫仙缓缓说道,“身为习武者,我武功平平,虽也不差,但也称不上是顶尖高手,与你的哨哥哥相比,可就差了一截儿。即便如此,依旧有不少人相信我、追随我、奉我为仙魁、为我的命令是从,你知道这是为何?”
白芍嘟囔着嘴:“我怎么知道?”
“因为我天生有种异能,能感应天地间发生的大事。半年多前,我感应到神珠可能就在白府,便派了玉罗敷去查探下落。可她办事不力,迟迟寻珠未果。后来,我又利用身在献花会之便,寻了个理由(污蔑白芍他爹),请我的哨兄前去帮忙。可没想到连哨兄这样的绝世神偷,依然找不到神珠踪迹,我就知此事非比寻常。再后来,玉罗敷撤出了白府,我便干脆派神针去参选你的侍卫,没想到有个样貌丑陋、名不见经传的高手,能将神针打败。我知哨兄对你情深,我一猜,那可能就是易容后的他,我便上摘星崖询问司空老前辈,一问之下,果然是他没错。”
“所以你失望了?你没机会劫我了?”
“白少爷误会,我原本也没想伤害你。你是哨兄毕生所爱,我还怕六王爷的人对你不利,的确是派神针去保护你——当然,顺便也想派他再去府上寻珠。”
被认定为“毕生所爱”的某人,心里还是有一小丢窃喜的。不过这会儿可不是偷乐的时候。
白芍不满道:“那你这不还是‘请’我来了?”
“对,”洞箫仙供认不讳,“因为情势有变。原本我已凑够了九九九个双儿,无需劳烦白少爷相助,可后来神珠易主之时,我有了强烈感应,找白府下人一打听,才知道珠子去了白少爷那里。换句话说,我如今请的不是白少爷,而是神珠本尊。”
“那玉罗敷人呢?她办事不力,你是不是杀了她?”白芍总觉得事情不会是“请”那么简单,他不得不朝着最坏的方向去想,“还有那九九九个双儿,你是不是将他们的肉蒂全都割下来,也一一杀死了?”
洞箫仙不答反问:“白少爷还记得,那个被你们请来,招魂问蒂的瞎老婆子么?”
“鬼目婆?怎么、你也认识她?”
“关于那十六名双儿的下落,你可还记得她说了什么?”
白芍这才想起来,被鹧鸪哨赶出门前,鬼目婆确实大声嚷嚷过什么……对了,“他们在仙境里过得好极!”
仙境的主人,难道就是仙魁?
白芍赶紧道:“仙境在哪儿?他们是不是被困在‘仙境’里?你快带我去!”
没想到洞箫仙爽快答应:“好,我这就带你去,白少爷请随我来。”可是说完这句,洞箫仙不动也不立,未施展轻功,也未见有竹筏漂来,白芍茫然四顾,湖心亭能够通向哪里去?
“你看!”洞箫仙一指棋盘上那一目“井”,“仙境看似远在天边,却一直就近在白少爷的眼前……”
话音未落,白芍感觉自己的神识,被井口猛吸了进去,来不及呼喊,他便眼前一黑,像是倒头摔向了千丈深井底……
“玉罗敷,还有割去了肉蒂的双儿们,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们……”洞箫仙的话,迷迷糊糊地从井口飘下来,这是白芍失去知觉前,最后听到的一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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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女娲炼石补天,掉下来
一颗石头的设定,参见《红楼梦》,原名《石头记》,贾宝玉就是那块石头。此文在阅读《红》时生出灵感,我在此基础上衍生出新的设定。至此终于解释了本文的究竟疑问:为什么双性人都是有逼逼的男的,而不是有唧唧的女的?

天之疮痕头颅圈如履平地踏湖面
看完前章,可能细心的读者会有疑问:看上卷洞箫仙的心理活动,好像他并不知道白芍是双性人啊,甚至还一度以为鹧鸪哨看上的,是白家的某个小姐。可玉罗敷一开始不就是他派去的么?那他究竟是什么时间点知道的呢?暗杀白芍的事情,他到底有没有份儿呢?
首先,仙魁可以感应到神珠的下落,但他不是gps定位仪,不可能那么精准,而且他自己也会怀疑自己出错。而且这gps,只能追踪神珠,其他的事情是感应不到的,诸如白家从不露面的三娃,到底是男是女之类,因为这些不重要,仙魁大人也不关心。
而玉罗敷的任务,是去白府找神珠,一开始她不知道白芍是双性人,更不会在飞鸽传书里提及白芍的事情。这种事肯定是联系得越少越好,你看她半夜爬起来鬼鬼祟祟去找珠子,不都被大少爷看到了,还跟白老爷告状说她与野男人私会?
所以洞箫仙一开始并不知道,迷住鹧鸪哨的,是白少爷而不是“白小姐”,更加不知道他是双儿。他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还是在白芍酒醉,发酒疯要睡了步香尘那晚,步香尘亲眼目睹白芍下身后,退出房去给鹧鸪哨腾地方搞黄色,他则出去跟洞箫仙八卦的。再加上后来玉罗敷知道了,白府传得人尽皆知,仙魁派耳目一打听,要确认也不难。
那有人又要奇怪了,一开始那个猥琐男不是在厕所里偷窥到了么?他没向仙魁报告?还真没有。因为猥琐男是忠于六王爷的,六王爷和仙魁只是合作关系,六王爷不关心补天,他只想利用仙魁手下的高手(诸如菊花神针之类),帮他找双儿出来杀光,抢王位。猥琐男他们只负责给仙魁提供九九九个双儿,他没必要事事向仙魁报告,反正只要凑够人头就行,不非得要是白芍。
拿阴-蒂吓唬白芍这事儿,是六王爷的人(即“假面派”)干的,但是剥离工序是菊花神针做的,经过了仙魁的授意,至于究竟为什么,请听后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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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湖心围
天之疮痕头颅圈
如履平地踏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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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这“一落千丈”,会摔他个粉身碎骨,最幸运也得四脚朝天。可令白芍没想到的是,再度脚踏实地之时,两人居然站在了芳波湖的岸边,顶上晴空白云,水面波光粼粼,叫人好不惬意!
“诶?诶诶诶?”白芍望着空空如也的湖面,奇怪道,“怎么会?我是什么时候上的岸?湖心亭呢,怎么消失了?等等、你又是如何比我来得还快的啊!”
上一瞬洞箫仙还趴在井边“千里传音”呢,怎么下一瞬,就好端端地立在他旁边了啊!
洞箫仙倒是淡定,对开阔如镜的湖面一拂袖:“白少爷,欢迎光临‘仙境’。”
白芍眨着眼道:“这就是仙境?”他举目四望还不够,一连转了三个圈儿,嗔怪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嘛!你说的人呢?他们都在哪里呀?”
洞箫仙答:“哦,玉罗敷乘着竹筏戏水去了,行得太远,你一时看不见。”
白芍有种被糊弄了的感觉:“那其余人呢?别告诉我都乘舟远行了啊,那么多人,得摆开一列筏队才行。”
“哈哈哈,别急,”洞箫仙一指天道,“你先看看仙境里的天,与外头的天有何差别?”
白芍好奇地仰起头,眨巴眨巴、揉着睫毛仔细瞅,那天要是一层薄薄的宣纸,非得被他瞧出个对穿洞来——呃,不能乌鸦嘴,洞箫仙刚说过天要塌了呢。
总之,白芍是一丁点儿怪异,也没瞧出来,除了这里的天当真碧蓝如洗,干净得没有一片云。
“这不怪你,若凡人皆能看出天塌之象,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洞箫仙收回手来,一指远方,“白少爷,你再看看湖面……”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才一眨眼功夫,湖面上倒映的天竟然变了,变得灰蒙蒙一片,而中央有一个触目惊心的大窟窿,黑咕隆咚,像一张裂开的巨口,要把人间的万物,给活生生地吞没!
再仔细看,那裂口没有圆整的形状,而像是一块丑陋的大疤,或说是穷人衣裤上,补了又补的一大块补丁,边缘粗糙得,像是三岁孩童所做的裁剪活儿!
“啊、这就是那个大窟窿?”白芍有点儿慌,他有一种错觉,好像下一瞬,黑窟窿里会伸出一只乾坤巨手,每根指头都有顶梁柱那么粗,将他小小的身躯一抓,二话不说地投进去,填了那个骇人的空儿!
洞箫仙点头道:“这里是仙境,是介于真与幻、虚与实之间的一处神秘境地。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看清楚,在凡俗人间看不见的真实。”
“你都把我绕糊涂了,那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假啊?”白芍又不由望天,果然,天也在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水中那副残破不堪的模样。一个倒挂的大口子顶在头上,更让人胆战心惊。
“你可以认为,这里是‘最真实的幻境’,是只有慧者才能看到的真相。”洞箫仙肯定道,“仙境里的万事万物,才是
它们的本来面貌。”
废话了半天,直说全是真的就好了嘛。
白芍急道:“这么说,天真要塌了?”
“暂时还塌不了,多亏了有他们鼎力帮忙……”
洞箫仙说的“他们”是谁?
白芍再度低头,循着洞箫仙的目光望去,湖边上竟又换了一重景象:沿着“天痕”裂口的边缘,慢慢地冒出一个、又一个的人脑袋,那些头颅,像是从深不见底的黑水中,缓缓生长出来的蘑菇,无声无息,不发一语,就那样静默地漂浮在湖面之上,围成了一个巨大而参差的圈。
“他们是……那九九九个补天的双儿?”白芍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想要靠上前看个究竟。当他的脚不知不觉涉进水里时,感到脚底冰凉,这才慌忙将步子收了回来——险些在惊讶中淹死。
可洞箫仙却说:“去吧,放心大胆地走。这里是仙境,有慧眼的人,将不受任何约束,看到他想看到的真相。”
说着,他径自踩着水往前迈,白芍以看神仙的目光,目送着洞箫仙的背影,看他将脚下浮水的虚无,当作了实地般从容不迫。
白芍心道:还真是“仙魁”不成?他方才说什么,我也行?
他半信半疑地提起一只脚,像小时候伸了舌尖、蘸进沸汤里尝鲜似的,才踩了一步,就弹弓似的缩回来。
可令他惊奇的是,方才还一踏就溅水下陷的湖面,这会儿居然真像结了一层剔透的镜面,无论他再怎么来回蹦跶、从水里跳到岸上,它总稳如平地,随时准备着叫自己踩上去。
白芍放心了,赶紧提溜着小跑,一路跟紧了洞箫仙,来到了天痕所在的湖中心。
白芍这才看清,那些浮于水上的脑袋,都属于一个个完整的人,脖下连接着完好的身躯——呃,若不算剥除的“一小块肉”的话。
每颗脑袋都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服帖在前额上滴着水,看相貌都很年轻,顶多正值而立。他们人人都合着眼皮,面色虽青灰,但很是安详。仔细看,个个的嘴角,似乎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不像是无辜枉死,也不像被逼自溺,倒更像是舍身取义、甘愿献祭,无怨无悔地充当了补天的材料。
白芍跟随着洞箫仙,忐忐忑忑地围着天痕转,忽然,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双儿道:“呀、这一个好生眼熟!这是……这是《十二花神册》上的水仙花化身!”
洞箫仙停住脚步:“你也认识陈景?哦……也对,上回在群芳苑,你、我还有哨兄三人,同步香尘对坐着喝酒。你们若是与他哥哥相识,也并不奇怪。”
白芍凑近了晃个小手,在“木头人”陈景的面前使劲摇:“你叫陈景?陈景?陈景?喂,朽春笔来看你啦!”
可陈景就像睡死了似的,怎么也肯不睁眼。
“朽春笔?那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亦是因为他的关系,我才得以与阿景相识,听他倾诉了许多,身为阴阳人的苦恼。原来白少爷也赏过《十二花神册》啊,朽春笔作《花神册》时,我还帮他参谋了不少呢……哦对了,我记得有一回,哨兄拿着朽春笔的画儿来向我讨教,春兄的画风,我是再熟悉不过,一眼就瞧了出来。当时我就猜想,哨兄定是为取悦某个小美人而求,而后得见,白少爷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美人儿’!”
哎呀,我说冯尔雅的那张破画儿去哪儿了呢,原来是叫鹧鸪哨摸了去,拿给洞箫仙鉴赏了!
“可惜啊,春兄死后,我再无知音,可对谈春宫作喽!”
白芍撇撇嘴,不失时机地发句小牢骚:“跟鹧鸪哨谈去呀,他可风流得很呢!”
“哈哈哈!白少爷误会,哨兄为人正派,除却偶尔的嘴上占点便宜,可从不乱调戏姑娘。他最喜爱的,是像《高节图》那样的青史名画,才瞧不上俗气的春宫图,哈哈哈!”
是么?肏我的时候,可是勇猛得很呢……打住打住!刚喝完茶静了心,可不能再想那“采花贼”。
白芍又想到一处矛盾:“不对呀,你跟朽春笔交情那么好,你怎么还拐走了他的小情人呀?”
“冤枉啊白少爷,你冤枉了我不要紧,你可别污蔑了阿景的一片诚心。正因他深知阴阳人的痛苦,每日躲在步香尘屋内的暗室中,如困囚牢,连自由都没有,活着还有何意义?他听我说了天痕的实情,与双儿们降生的来历,他不想再有更多的男婴,与他遭受一样的苦痛,便毅然决然来了仙境。白少爷,你看这里所有的补天之人,有哪一个面露悲戚?他们全都是自愿来此,为天下苍生担负一切,你可千万莫要出言不敬!”
洞箫仙指着那九九九名补天者,只见他们沉在湖面下的双臂,纷纷展开着,一人的手,紧紧拉着另一人的手,意味着齐心协力。
“事实上,这其中若有一位不是诚心补天,我们的天早就塌了,根本就撑不到此时!”
“轰隆隆!”又是一声雷鸣,这回像是来自湖底深渊的咆哮。
“好吧,就算陈景的事情不怪你,可朽春笔呢?你的好友又是受何人威胁而自尽?你敢说和你毫无干系?”
“应当是六王爷的人。他们不知道阿景已来了我这里,只听说朽春笔的小情儿是个阴阳人,便向他威胁逼问。春兄之死,不能说同我毫无干系,但若是我泄漏的秘密,春兄又何必为保守阿景的秘密而死呢?事实上,阿景进入仙境前,还特意托我多照顾他的弟弟,故而那日,你们会在群芳苑遇见我。为了讨步香尘欢心,我连稀罕珍贵的古墓鱼都舍得送他,白少爷真以为我是色-欲熏心?不过是受人之托,怀念故友而已。”
原来是这样……庞杂的头绪,总算渐渐变得清晰。
白芍觉得,仿佛有一根称作“命运”的线,将一切冥冥之中的定数,都串连了起来:如若洞箫仙不是与朽春笔相熟,便不会一眼就认出朽春笔的画,那么自己和鹧鸪哨就不会去黑河,也就不会目睹朽春笔婆娘的死,后来也就不会去群芳苑查线索,不会遇到去找步香尘的洞箫仙……环环相扣,步步都有因果。
“你说‘怀念’?”白芍突然问及了要害,“那这些人,的确是全都死了么?”
(待续)

归阴补阳诚心意缝合花穴割淫蒂
【第八十八章】触天怒
归阴补阳诚心意
缝合花-穴割淫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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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记得,当初向鬼目婆询问那些肉蒂主人的死活时,鬼目婆说,他们的魂儿既不在地下,也未回到躯壳里,而是活在仙境。
而洞箫仙的回答也是一样:“他们既非活在寻常人间,也未去到酒泉之下受苦。他们的魂儿就困在这片天痕里,待这道痕被补上了,此处将变回春光灿烂的美好仙境。而这些英勇善良的魂魄,就能永驻于此,快乐永不逝。”
“到时候他们就能睁眼,重得自由了?”白芍问。
“嗯!”洞箫仙点头,“但缺了你这第一千个补天者就不行。那九九九名双儿,只相当于九九九枚普通的针脚,若是没有蕴含神力的补天布,再灵巧的缝衣针,也补不上那么大一窟窿啊!”
所以我就是那倒霉催的破布片?
白芍满含愧疚地朝湖底深洞里看看,仿佛那九九九个魂儿,全都探出了脑袋来,眼巴巴地等待他奋不顾身地跳进去。
呜呜呜……对不住对不住,可我还是好怕呀!
白芍此刻,前所未有地想念鹧鸪哨,就算自己真要赴死,也想在死前再看那人一眼,好好在他怀里蹭上一蹭,悄悄地告诉他——我爱他。
可洞箫仙突然变了脸,再没给他功夫瞎琢磨:“来不及了白少爷!今日酉时,便是补天的最后时限,若错过了时机,一切的牺牲和努力,都将付之东流!白少爷,你难道想因一己怯懦,弃那九九九个魂魄的安乐于不顾,弃天下苍生的安危于不顾,弃你心爱之人——鹧鸪哨的死活,于不顾么!”
白芍怕爹爹死,怕娘死,怕哥哥们死,更怕鹧鸪哨死。可难道自己不死,天就真的非塌下来、砸死天下人不可了么?不要哇——
“可是可是可是……我还没活够呢!我还没嫁人,我还没当爹呢!你不是说必须要自愿的么?呜呜呜……”白芍挣扎着,肩头被洞箫仙抓得生疼。
“对于双儿们的确如此,可白少爷是神珠宿主。补天石在人间流落了千年,早就想归位回天了,你的意愿无关紧要,它的意愿,才是这补天能否成功的最后一道关键!”

为何那“缝衣针”,非得是双儿们来做?只因诚心正意、当真想“归阴补阳”的人,才能感动那“天痕”。
当然,单只身为双儿还不够,在献身天痕之前,为表决心,还须得剥除女儿家的花-蒂,仅留下男儿身的阳根,并交由一善使针线之人,将花-穴口的两片阴-唇缝合——正寓意了“弥补本不该出现的裂痕”,恢复为堂堂正正的男儿身,这才拥有了补天的资格。
而那位善使针之人,自然就是……
“嘿嘿……白少爷,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在下欠白少爷的几针,总还是要扎的……”
白芍猛然回头,见菊花神针就立在身后!这男妖怪何时进的幻境,怎的如同鬼魅一样毫无声息?
可再定睛一看,身后是两道雕花的亭栏,惠风里轻舞着桃红色的纱幔,脚下无边无际的水面,竟又替换回了坚实窄小的湖心亭!
白芍赶紧又回头看洞箫仙,只见那人抱臂而坐,好像自始至终都未站起来过,闲暇地擦拭着他的长箫,抬着眉梢含着笑。
吓?我刚才真去仙境里头走了一遭?低头又看见那吸魂的“井”,白芍真不敢再望那棋局。
可仙境里发生的事,却不能当做一场梦,因为菊花神针已掏出了针。
“神针,白少爷就交与你招呼了。”洞箫仙吩咐道,“下针时利落一点儿,别叫他太痛,毕竟是我好友的‘心头肉’。剥干净了、缝好了再来禀报我。”
菊花神针领命道:“是,请仙魁放心,保证不伤了我的‘心头肉’……”
洞箫仙本已放心地挥手,一听这嗓音、这措辞,立时抬起头:“你说什么!”
菊花神针悠哉悠哉地感叹道:“哎呀,只是我太久未使针,有些生疏了,不知该往哪里扎好,还请箫兄指点我……是这样么!”
话音未落,四根神针并作一列尖刺,突破疾风朝着洞箫仙飞去。
后者立时甩起长箫去挡,洞箫在他手中舞作一道风轮,如同坚固的盾牌一般,将刺来的银针一一弹回!
“芍儿小心!”白芍尚看不懂这峰回路转的变故,身子便被菊花神针一搂,在湖面上打了几个雪花似的回旋,便凌空飞到了岸边的金柳堤上。
“诶——”白芍的双脚落地,刚想抓住那人问问,究竟为何要救自己,眼见着红衣一展,如凌风的火枫般又腾身上去,那人便如鸟儿般飞离了他的指尖。
鸟儿?是鹧鸪哨!一定是他!
白芍喜出望外:只有他,才会将我称作是他的心头肉!只有他的易容术,才能将菊花神针的妖里妖气,模仿得如此惟妙惟肖!也只有他,会在危难的时候回到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鹧鸪哨——”白芍高兴得如一只小兔子般
,在湖畔上蹿下跳、蹦跶得老高,口里欢呼着鹧鸪哨的名字,俨然已经得了救,完全忘记了心上人还在交战,自己会害他分心。
“呜呜——呜——”果然,如泣如诉的哀慕之曲,裹挟着重重霸道的内劲,从湖心亭中传了出来。
如同远海巨浪的推进,起初尚觉风平浪静,似乎远在天边,伤不到自己;可转瞬间便打到眼前,风高浪急,遮天蔽日的巨涛,似乎要将白芍的耳道贯穿。
“宝贝,捂住耳朵!”鹧鸪哨如此喊了一声。
待白芍捂掌到耳边时,感觉有两道温热,触在了掌心。
“我、我一定是流血了!我的耳道里肯定是流血了,啊、我要聋了!呜呜呜……”白芍害怕得直哆嗦。
鹧鸪哨原打算飞去湖心亭,将洞箫仙擒下,可他这样的高手,能轻易调和内息抵挡住的音流,对不懂武功的白芍而言,极可能致命!
他赶忙踩着清风步折回来,刚想带白芍远离洞箫仙的诡音攻击,白芍又惊讶地举着双掌道:“哎呀!我搞错了,没流血……那我的耳道里,怎感觉热乎乎的……”
当白芍自己摸不着头脑时,鹧鸪哨和洞箫仙可都看得一清二楚。有两道金光,从小少爷的耳道里放出来,熠熠然如白虹贯日,差点闪瞎了旁人的狗眼!
鹧鸪哨丢了菊花神针的“脸皮”道:“哎呀宝贝儿啊,你的猪耳朵成了黄金招风耳了,这一下,炒韭菜可不香了……”
洞箫仙也看得目不转睛,他怕冒犯白芍体内的神珠,箫也不敢再吹。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他头上的亭盖,叫晴空里劈下的怒雷,直接轰成了残顶,青瓦一片一片地往湖里坠。
原本最重仪容精雅的一位粉衫客,瞬间落了蓬头垢面、一鼻梁灰。
“哈哈!”白芍指着洞箫仙嘲笑道,“这就是触怒本少爷、哦不是、是‘本神珠’的下场!”
嘿!他这会儿耳朵也不冒光了,加之有鹧鸪哨的臂膀挽着,又神气活现了起来。
(待续)

双鸟行房逼要供闻香识人寻上门
【第八十九回】施幻术
双鸟行房逼要供
闻香识人寻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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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过后,三人坐在塌了顶的湖心亭。
鹧鸪哨今日,难得丢了那身稍显阴郁的黑衣,转而披着菊花神针喜气洋洋的红衫,敞着无疤无痕的精健胸膛,任白芍将小脸蛋儿亲昵地贴上来,一下一下儿地乱蹭。
而洞箫仙呢,则在旁边直着脖子、一动不动地望(吃)着他俩(狗粮),原来是被点了穴道。
白芍就像片软糖膏药,已然粘到了鹧鸪哨肉上,黏乎得撕不开了。
他一口一口地吸着自家男人的“英雄气概”,满心的温暖,早些时候、那什么要死要活的上当背叛,全都已经抛在了脑后,在天窟窿旁边走过一遭的人,还会在意人间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要大度,要豁达。天都豁开这么大一口子了,自己这两口子之间,还有啥想不开的?
“鹧鸪哨你怎么来了?你怎知我被劫来了这里?”白芍心里美的哟,就差没点着鹧鸪哨的鼻头,夸他是个小机灵了。
鹧鸪哨熟练地吹了一声溜哨儿,得意洋洋地道:“幸好本帅我精通鸟语,也多亏了我飞飞师叔能‘干’,娶了一巢(房)好媳妇儿。”
“怎么说怎么说?飞飞立什么功了?”白芍好奇道。
于是啊,鹧鸪哨就将他被赶出白府后的遭遇,简单说与了白芍听。
他知道自己不该在那时候离开白芍,可小媳妇儿正在气头上,他若是强要留下来,又怕惹得媳妇要挥刀。
所以他出了门头一件事,便是去桂花树下,寻到了正在鸽巢里恩爱的飞飞。
他恳请飞师叔:千万要留意白芍,若发现任何不对,立即去清风客栈找自己。
然后,他就只有向老天爷祈祷:希望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危险不会再度找上白芍。顺便的,他也要利用这次能迈开脚的机会,去到城北的黑屋子里,寻一趟鬼目婆,将之前、当着白芍的面不好聊下去的话头,给接着聊上一聊。
起初,瞎眼老婆子当然不肯轻易开口。可在金元宝、断喉指的利诱又威逼下,老婆子只有举拐杖投降,假眼朝着天,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招出了实情。
原来是早有人得知,白知府要请她去招魂,连尸身仅有肉蒂,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老婆子交代道:出钱买通她的人叮嘱过,一定要说那些人没死,魂儿还好好地活在仙境。
反正哪里是“仙境”,她老婆子不晓得,可她清楚一点,有沉甸甸金元宝的地方,就是她的“仙境”错不了。
于是她故弄玄虚,将白芍他们好一阵忽悠,全是依照那神秘人的指示办的事。
获得了重要线索,鹧鸪哨刚回到清风客栈,就见飞飞已经等在那儿,朝他“啾啾啾”一阵叫。事情是这样的:
尽管从截获了玉罗敷的秘讯以后,肥鸽鸽一直保持着忠心,始终不肯透露半点儿关于主人的消息。飞飞对鸽是真爱,也就不再口头逼问,可这成精的鸟儿,哪里会轻言放弃?
它不“口头”逼问,不代表不“棒头”上逼问啊。它每日卖力地肏着鸽子,以期传宗接代的同时,也想以肉体,对其“刑讯”逼供。
某日,在大战了几百回合之后,鸽子终于受不鸟了,挥着颤抖的脚爪大嚷一句:“你这个淫魔,你就该和我主人一样自宫!”
嗯?飞飞如闻惊雷,赶紧将线索传到了清风客栈。
不过嘛,鹧鸪哨能听懂的鸟语有限,这句话听在鹧鸪哨的耳里变成了这样:“你、啾啾、鸽子主人、啾啾、没有自己的、男人的东西!”
裤裆里头没有阳-物?鹧鸪哨立时想起,那日校场上与他过招的菊花神针,加之那男妖怪也想做白芍的侍卫,就更令他生疑。
除了嘴上抹蜜、善讨姑娘们欢心以外,鹧鸪哨还有个本事,便是能“闻香识女人”。白芍的颈后体香,令他念念不忘。而对于别的姑娘所擦脂粉香,他那鼻子也是敏锐得很,常能将胭脂水粉的种类一猜一个准,故而走进烟花柳巷里,格外受姑娘们欢迎。
而仅有一面之缘的菊花神针,擦的是何“庸脂俗粉”,他也还能清晰回忆。
他立即寻到了兰陵城最大的胭脂铺,一问之下,果真探到了菊花神针的住处。原来胭脂铺的伙计,常给男妖怪送货上门,如此“妩媚”的特别之人,任谁都忘不了。
再之后一切便顺水推舟:鹧鸪哨逼问出白芍下落,以及地窖遭遇,赶来芳波湖对付老友。
而最令他痛心的是,这处他常与洞箫仙对弈品茗的湖心亭,就这么毁在了“仙魁大人”自作自受之手。
天底下最可悲的情形,莫过于知人知面不知心,把酒言欢的知己好友,从不向你袒露真心。
“哨兄,”洞箫仙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只怕依哨兄的性子,根本就不会信。”
鹧鸪哨玩着白芍的小发髻,抿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哨兄,想想当初,你我为何会加入献花会?还不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要济万民于水火?而今,天底下有一场最大的灾,等着我们去赈,哨兄你可不能为一己私情,要天下人搭上性命,为你二人的难舍难分而陪葬啊!”
白芍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啊,等来了鹧鸪哨,并不是雨过天晴,只要那窟窿一天不填上,他们依旧没有安宁日。
“怎么办?”白芍忧心忡忡,“天快塌了……”
“别听他的,”鹧鸪哨却不屑道,“什么补天的屁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可是……我在仙境里亲眼看到的……”
“小傻瓜,你那是中了他的幻术,他骗你的!但凡施幻术者,需两个条件具足:其一,被施术者相信,仙境是真实存在的地方——这就是他买通鬼目婆骗我们的原因,等于早就在你脑中埋下了中术的种子;其二呢,便是要设一个‘术引’,即触发你中术的机关,”鹧鸪哨一指桌上残棋道,“譬如说这一目空棋格。”(见注释)
“那仙境里那些双儿?还有玉罗敷?”
“恐怕尸体全沉在了湖底,兴许拿大石头镇着,不准它们浮上来,此刻应当早就泡烂了吧?他就是用了幻术的法子,才骗得那些双儿,心甘情愿地投湖自尽。”
说着,鹧鸪哨朝洞箫仙瞥目,洞箫仙心虚地不敢回视。
的确,白芍这才想起:若真如他在仙境中所见,那些人在水里浸泡了那么久,皮肤怎会一点儿都不发皱?还有那踩水如履平地的荒唐,说是幻术,才更让人觉得有理。
“好呀你个臭吹箫的,你居然敢骗我!”这会儿白芍厉害了,趁着人家动弹不得,撸了那四粒棋,朝仙魁大人的鼻尖儿上丢去。
洞箫仙汗颜道:“白少爷你相信我,幻术虽是假的,可天窟窿却真真实实地存在!我能感觉得到!”
白芍望向鹧鸪哨求助,那眼神似在说:若是真的可怎么办好?
鹧鸪哨一搂白芍的肩,将他摁在怀里:“是真的也不许去!你若是死了,我心里的大窟窿更是血淋淋!芍儿你信我,我不信老天爷会如此残忍,让我们相遇、相爱,却不让我们相伴、相依……”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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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幻术就是古代的催眠术。白芍在仙境里看到的一切,是他被催眠后,催眠师洞箫仙在他耳边,用语言描述出来的虚幻世界。催眠术需具备两个条件:一、催眠者容易被催眠,所以要提前请鬼目婆做好心理铺垫;二、需要一个载体,也就是文中所说的“术引”,就是电视里你常看到的荡来荡去的吊坠之类。
鹧鸪哨自称的“本帅”是“帅气”的帅,不是元帅的帅,因为楚留香被人叫做“楚香帅”,我觉得这么用应该可以吧……

天塌地陷时已至神珠归位破天劫(大结局)
【第九十回】神龙珠
天塌地陷时已至
神珠归位破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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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申时已过,酉时一至,天地间便刮起了肆虐的狂风,堤岸上飞沙走石,随风狂舞着秀枝的柳树,犹如一个个披头散发、癫狂无状的疯子。
芳波湖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竹筏,一圈又一圈,围绕着残顶的湖心亭而至。湖面上波涌浪急,若是寻常人,早就站不住脚跟了。
但以轻功驭波、踮着脚尖立在竹筏上的,是手持着各式各样武器的江湖高手:长剑已出鞘,链锁流星镖,大锤撼天高,巨斧映长矛……这些人皆是“仙境”的信徒,他们坚信仙魁预言的天塌时辰已到。
他们的目光,都全神贯注地射向湖心亭,只因仙魁还镇定地坐在亭中,与一红一白两道人影叙话。红衣的男子,将裹白衫的娇小身躯紧锁在怀里,一副抵死不肯放手的模样。而据他们所知,那白衣人,正是应该要献身的“补天石”白芍。
洞箫仙还未放弃:“哨兄!你们听我一句劝。我之所以选择依傍着这芳波湖而居,便是早有所感,此湖正是天痕在人间的投影。水火不相容,只要白少爷投身湖中,受地火炼化的神珠,定然会从他的体内逼出,加上早已归位湖底的、那九九九个双儿的献祭,届时,神光将铺满湖面,这天缺就算是补上了!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们不可以这般自私,为了微不足道的儿女情长,而眼睁睁地看着天塌啊!”
这话又狠揪了一回白芍的良心,他咬着牙,心“砰通砰通”地跳。
“水火不容?”鹧鸪哨撇着嘴,不以为意,“若那样的话,我搂着我的宝贝洗个鸳鸯浴,瞬时神光满桶,是不是连灯烛都不用点了?哈哈哈!要不,我抱着芍儿下湖去游一趟水,就当是湿身玩乐了。你说那破珠子会出来么?”
洞箫仙摇头:“若那么容易,便不叫补天了。天怒是需要献祭的,那水中神光,怕是会将你与白少爷一块儿给溶了……”
白芍心头七上八下,他既希望洞箫仙说的没一句是成真,但又怕万一成真了,自己拒不补天,就成了毁天灭地的第一大罪人。
“哨兄,你我兄弟知交多年,我断不希望再与你大打出手。而此刻候在亭子周遭的江湖客们,可就不一样了。他们与你哨兄素未平生,更不会为二位的真情所动容。他们所希冀的,仅仅是在末日将临前保住自己一命!”
洞箫仙继续道:“而他们之所以还未动手,只因有我坐镇此间,暂可压制。可待会儿若是天象有异,他们定然会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将白少爷摁进湖里。哪怕哨兄以我之性命相挟,怕也是无用的了。”
白芍被吓到了,紧张的指尖,用力抓着鹧鸪哨的手臂。
“芍儿莫怕,”鹧鸪哨拍拍白芍手背,“还记得丑奴发过的誓么?刀山火海,为少爷你肝脑涂地。”
“我知你哨兄武功盖世,要对付我一人自是不难。可亭外的个个皆是高手,哨兄没有三头六臂,怎可能仅凭一人之力,护得白少爷周全?”
白芍知道洞箫仙说得有理,他又转头担心地望向鹧鸪哨。
鹧鸪哨仍是笑着,一脸超然于生死之外的淡定,还举起茶杯来,同桌上洞箫仙的,碰了碰杯:“若是天塌,所有人一起死。若是亭外那帮人觉得天要塌,则我的芍儿要死。若是我的芍儿死了,我亦不会苟活。这笔买卖算下来,怎么都是我们亏本儿。那我唯有赌一把,我赌今日,天不会塌,而我二人,也不会死。”
说完,鹧鸪哨仰头将杯中茶饮尽,继而凝望着天宇——那块在重重浓云的遮蔽下,却越来越稀薄、明显亮过周遭云海的斑。
“轰隆隆!”蜈蚣般的裂纹,又惊现于天幕,怒雷像要把层云震裂,将破补丁似的亮斑,撕扯开一道巨口。
“你们快看!”这时竹筏上有人高喊了一句。
众人纷纷望天,张大了嘴,骇得不可思议。
只见一束光焰,像是像从亮斑中、破云而出的利剑,焰芒直插向大地,以不容抗拒之势,似乎要将地壳击碎。
可转瞬间光芒骤暗,众人这才看清,从天痕中透出来的,竟是一只闭合着眼皮、覆有许多碎鳞的眼睛!
紧接着巨眼消失不见,人们看到一条粗硕的长形身躯,在云海里头钻游,蜿蜒着,张牙舞爪地盘踞……
刚才那是……龙的眼珠!天还没塌,可是龙在天缺里眨眼了!近日那惊扰百姓的晴空怒雷,居然就是真龙,在云端不满的咆哮呀!
而它究竟为何不满,为何积攒着怒气?且看那龙首再度游过天痕时,从光亮里露出来的另一只眼——这竟是一条瞎眼的龙,凹陷的目眶里全是干涸的血迹,它的目珠,不知道叫何人给抠了去!
这时,有人注意到湖心亭里,也发生了异状:“看啊、他口里在发光!”
白芍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注目着神龙,慢慢地张开了嘴。一颗如同龙眼般光亮无媲的神珠,完好无损地从他口中倾吐出来,被他以双掌托着,庄重
地抬到了半空。
传说中的“补天神石”,在白芍手中渐渐地升高,如同一个归心似箭的游子,急切地想要回到母亲的怀抱。
珠子越升越高,越飞越快,最终耀着四射的光芒,冲向了龙首,嵌入了神龙的瞎目之中。
“轰隆隆隆隆——!”白芍知道,那最后的一声雷鸣,是龙在对他诉说着感谢。
乌青的龙躯,在云层上方消隐了形迹。随后,雷止,风停,浪息,湖面上恢复了夏日黄昏中、应有的平静。
“呼——”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片刻后纷纷丢了武器,面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
唯有洞箫仙,不自觉地退了几步,失魂落魄地坐下来。临了他都没有弄明白,自己关于天塌地陷、大灾大劫的感应,怎么会出了错……

上古之时,女娲炼五彩石补天,而她所用之五彩神石,皆取自于伏羲殿下、一块五彩斑斓的巨石。可天窟巨大、碎石难填,当伏羲石耗尽之时,距离填平天痕,还缺了一个小眼儿。
女娲灵机一动,遂拉来守卫伏羲殿的一条龙,掏目取珠,将真龙之眼,作为最后一块补天的材料送上天去。
龙眼不愿在天痕里呆着,总挣扎着想回到龙的身边。有一天,它终于脱身掉下凡间,却为地火所炼,成为神珠,深埋于地底深处,直到邓师爷带着劳役,将它开掘出土。
龙珠内藏有龙被挖眼时的愤怒,加之地火灼烧,一股燥热始终不散。故而吞珠之人,皆会发生异变,起初只是欲-火焚身,可若再历数十年,兴许会变得暴躁易怒,动不动就怒发冲冠。
为等待天痕弥合,不准神龙取回眼珠,它被女娲囚于伏羲殿中万年,不得自由。后来上古之神陨落,人间沧海桑田,神龙终于挣脱了枷锁,头一件事,便是飞去天上取珠。可珠子早已不在天界,它便一直隐于云层之中盘旋,等待着龙目重新现世的时机。
时移世易,世人早已将那条补天有功的神龙忘却。但其实啊,在史书里头,也有过多次真龙显灵的记载。每一回龙要现身时,总会伴着各种难以解释的异兆,且有能感应异兆的先知,在凡间降生,譬如说,自诩为“仙魁”的洞箫仙,以及神秘兮兮的花蟾妇。
可那些感应,只能是模糊的、不确切的、掺和了种种臆想和猜测的。而真龙将从天痕里探头索要眼珠,加之龙怒的威慑,会给先知们造成强烈的天塌之感,故而四处散播灾劫即将来临的谣言。
而在凡人无能为力的劫难面前,他们只能做两件事:
第一件,寻找合乎情理的解释,让自个儿感觉死得不冤。譬如说阴盛阳衰、乾纲不振的说法,听起来就像是老天爷天经地义地要索命,加之有女皇登基的偶然、阴阳人出生的异兆为证,似乎很能自圆其说,合情合理得很。
第二件,献祭,还是献祭。从杀羊宰牛,到河神娶妻,从古至今,人们应对灾劫最便利的法子,就是轻易地判其他生灵的死刑。那九百九十九个双儿,包括步香尘的哥哥陈景,都是在仙魁对自个儿杜撰出的补天说、坚信不疑的情形下,白白送了命。
幸好鹧鸪哨聪明、白芍够好运,这两人注定不为命运所摆布,终于可以欢欢喜喜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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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偷珠记》下卷完,后头还有番外若干,啥时候写不确定,我要先写别的文缓一缓:
必写预定:1《回婆家》司空摘星出关,鹧鸪哨带着媳妇白芍回“婆娘”看师傅。搞事人叶三娘出现,叶三娘和白芍开始了明争暗斗。这一番补足大结局后的日常,补完司空摘星和叶三娘这两条未充分展开的人物线。
必写预定:2《古生物蛋》脑洞番,补足鹧鸪鸟这条线。现代篇,白芍和鹧鸪哨投胎转世,鹧鸪哨成了古生物学博士,白芍成了古生物学学生,两人在博物馆里研究一个鸟蛋化石——里头就是鹧鸪和鸽子生出来的怪异物种……
看心情,啥时候想爽一发、可能会写的肉番:
3《秋千入穴》白芍坐在秋千上,一边荡一边挨操。
4《古宅惊魂》他们发现了一处古宅,进去探秘时,白芍上身被卡在大水缸的机关里,翘着个屁屁挨操。
《采花》是我写的最后一篇古风文了,以后我可能再也不会写古风了,所以留两个肉番灵感,以供将来的自己回味。如果写了的话,一定是爱发电会员的独享章节。
最后鸣谢两位读者:一个是在我想要中途弃坑时,支撑着我写完全本的小林,另一个是拍胸脯保证(笑),一定要画出《采花》漫画版的画手薇薇。如果将来薇薇真的创作出了漫画,我也会把漫画版的链接放在爱发电,大家可以去她的主页鼓励她。
ps:关于大结局还有另外一个沙雕无敌的版本,也独家放在爱发电:从天痕里出来的不是龙,而是……绝对是一个你意想不到的神奇生物!看完之后如果你不跪着拍断大腿,就算我输。

你争我夺流水宴输家赢家谁欢喜
【番外回】婆家斗
你争我夺流水宴
输家赢家谁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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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是司空摘星出关的大日子。
在白府输掉的对局,叶三娘决意在摘星崖赢回来。毕竟,鹧鸪哨将司空前辈当作生身父亲般尊敬,若是博得了司空前辈的欢心,兴许她与鹧鸪哨之间,也不是全然的没戏。
她提了一篮鸳鸯五珍烩,兴冲冲来到摘星崖下,一拧眉,居然瞅见白芍携着一众白府下人,早早地就忙活在那里——真叫是冤家路窄!
“快点儿、快点儿!师傅他老人家在里头关了一年,口水早就淌成崖上的飞瀑了!”白少爷催促道,“咱们呀,要让师傅出洞来头一瞥,就瞧见眼花缭乱的美味,流水似的铺开在他面前……”
真气人!叶三娘想:果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她怎么差点儿给忘了,百味林是白芍家祖传的产业,百味林的大厨,就是白芍的亲二哥。这一盘子一盘子的菜啊,就跟不要钱似的,从长安街直接游到摘星崖来了,相较之下,自个儿的这一篮,倒显得寒酸!
不过叶三娘自信胜在貌美,就算那鹧鸪哨瞎了眼,瞅中一个酥骨娇躯的小男人,可司空前辈的招子定然是雪亮的。
上回她来送炭烤叫花鸡,得知鹧鸪哨信口雌黄,同前辈说,他要易容去追寻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儿。叶三娘转了一圈心思,终究是忍住了没拆穿。
一旦前辈得知,鹧鸪哨下山去讨好的,不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而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定然要气得翘胡子!届时,自己便是前辈眼里,最合适的“儿媳”。而她留下这招杀手锏,便是等着今日,当面数落与对比……
如此想着,叶三娘回复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摆着腰踱到白芍的身边,先是眼梢嗔怪地扫了一圈,再开口讽道:“今儿个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白少爷的那个跟屁虫‘丑奴’,怎么舍得与你分开了?我还以为,你二人是连体的虫子,拿刀子划拉也割不开的呢!”
那日她挑拨离间后,是亲眼目睹着鹧鸪哨离去,她才不告而别离开白府的。她走后,还害秦夫人苦找了好一阵,长吁短叹着:芍儿的一桩好姻缘怎就这样吹了?真是煮熟的鸭子还能飞走喽!
白芍心情大好,才不愿与叶三娘计较。再说了,他的哨哥哥发过誓的——刀山火海不离开他,又怎会真的离他而去?
他一指天道:“拽着绳子上去的,找大松枝去了。”
叶三娘打量一番白芍手中的绳索,顿时明白了。鹧鸪哨这是以轻功先行飞上崖去,寻一个能做轴、固定绳圈继而拉动绳索的地方,而那些每隔了一截、便叫白芍系到绳上去的菜品,便是这绳轴要运送的“流水酒席”。
“那你怎么没跟着鹧鸪哨一块儿上去?”叶三娘问。
的确,鹧鸪哨牵着绳头、再抱一人,应当很是轻松。可白芍不放心下人办事,刻意留下来,亲自将菜盒一一绑定,确保不会半途松开下坠,他才能放心。
“要你管——”白少爷一塌眼皮,朝大美人儿吐了吐粉红舌尖儿。到了此时此刻,二人间早已摆开了情敌的架势,谁也不必再跟谁装作假客气。
即便白芍不说,叶三娘看他仔细检查绳结的样子,也已猜出了为何。不得不说,这一套心思用得很精巧,在讨好前辈的事情上,白少爷确实是不遗余力了。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拔脚为强:“那白少爷就在这儿慢慢耗吧,我叶三娘先上去拜会司空前辈了!”说完,一道翠影飞天,白芍就是伸直了手臂也拽不下来了。
“快、快!”白少爷催促道,“出关的时辰就要到了!还有最后两盘,赶紧装盒儿上绳!”
很快,轻灵的身躯也跳进一个大竹篮里,晃晃悠悠往崖顶上升去……
(解释一下,此处是物理学的滑轮原理:绳子的顶端套在山顶的松树上——的确要够粗壮才行哈,然后绳子两头绑起来成一个圈儿,再把东西绑在绳圈上不断地拉,就可以一直往上送东西,类似于摩天轮。)

吉时已至,太极鱼倒旋了乾坤,洞门大开。
等候在外的白芍与叶三娘,睁大了惊讶的双眼,不约而同地问道:“师傅呢?”
只见走出来的是黑发俊颜的鹧鸪哨,哪里是什么鹤发童颜的老前辈?
鹧鸪哨一摊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芍儿,三娘,辛苦你们白跑一趟了。我师傅就是这么没谱,说好了今日出关,谁料昨日人就已经跑了。我一摸,师傅打坐的垫子,早就凉了。他老人家还以深厚指力,在洞壁上刻了大字——‘为师去云游了,可能明日就回,亦可能明年再归。婚姻大事,哨儿自己做主’,并写明了留字的时日。”
什么嘛!叶三娘满面阴雨,心中怨道:合着我与白少爷剑拔弩张了半晌,全是白费!
可再看白芍,他倒是很淡然,拢着双掌,低头朝云层下头大喊:“喂——你们继续拉绳,把菜都传上来,待会儿再坐着篮子,上来
几个人——”
鹧鸪哨有些诧异:“芍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白芍嘻开嘴道:“没能接到师傅出关,确实是可惜。不过能亲眼看看你长大的地方,我也挺高兴。这山洞哪怕再简陋,也是你的家。你家就是我家,我到这里来,就像是回婆家;你师傅就是我师傅,师傅不在,我该将这里,当做是我爹爹的居所般照料。我叫他们上来,把师傅的洞府好生打扫一番、归置归置。师傅哪怕是远游,却总有归来的一天。到时他看见洞里焕然一新,定然会开心的。”
鹧鸪哨的眸中闪出感动,他继续问:“可那些菜……咱们二人,即便三娘肯留下来吃,也吃不完啊。为何不直接送回百味林去?”
白芍断然否定:“谁准你们动师傅的菜了?那些菜品呀,全是送上来孝敬师傅的,你们一口都不准碰!鹧鸪哨,你快去折些松木来,再搭一架石台,点燃火折子,我要将小菜全都温着。你没听师傅说么?他没准儿今天就回来,太阳下山前,我得等着他。万一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哦对了,我要将摘来的白芍花儿,全都装饰在洞口,欢迎师傅归来!”
说着,白芍径自转身,哼着小曲儿,悉心摆弄那些粉粉白白的花朵去了。
叶三娘以不敢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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鸽子生下恐龙蛋女穴孵着凤凰卵
【番外回】博物馆
鸽子生下恐龙蛋
女穴孵着凤凰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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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就读于青川理工大学考古系的大一学生白勺勺,跟随着班主任胡老师,一同来到s市古生物化石博物馆。他们要在这里,见识那些掩埋在历史黄沙下的真金,解读形迹久远的古生物们,留给世间最后的秘密。
“欸?”白勺勺瞪大了眼睛,趴在玻璃柜外边儿惊叹,秀气的鼻梁都顶塌了,“这是什么呀?恐龙蛋里面,也有这么小只的么?”
“切,少见多怪!”玻璃上倒映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这是班级里、专门与白勺勺作对的冯傲傲同学,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样讨厌。
至于缘由为何么,不为啥,就因为白勺勺他爹是新任市长,白家又有祖传的连锁餐饮产业,白勺勺集齐了“富二代”和“官二代”两个金光buff于一身,惹得冯傲傲同学羡慕嫉妒恨。他总想在胡老师面前表现一番,踩过白勺勺一头。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鸡的祖先是恐龙,禽类蛋相比于恐龙蛋,小了不止是一点点,这俩物种本就是同源,这叫做物种演化过程中的基因突变,你懂不懂?你就不许有个把恐龙,突变出一只骨架迷你的类型么?傻二代!”冯傲傲丢过来一个白眼。
其实嘛,他这也是半吊子知识,忘了从哪本书上看来的皮毛,再生拉硬套、胡扯一番,反正听上去像那么回事儿就行了,傻勺子又挑不出错来。
他们都只是刚上大一的学生,啥专业课都没学呢,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所以嘛,逛博物馆这种事,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士来领航。
“不是哦,这颗蛋的来头可不小。根据本馆目前的研究进展,我们有理由相信,它是一颗货真价实的凤凰蛋呢。”
凤凰蛋?听到这闻所未闻的奇异术语,一众学生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去。
只见一位身材挺拔、目含微笑的小哥哥,两手插在卡其色风衣的兜兜里,腋下夹着一本厚厚的笔记走过来,立定在白勺勺身旁,友善地看着他。
“唰——”白勺勺的小脸儿飞红。
这也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帅了吧!这位小哥哥的颜值就像坐了火箭一样直线上升,瞬间将展厅内众人的颜值平均线(主要是胡老师拖了后腿),从地平线拉到了大气对流层。
白勺勺的一颗花痴心呐,像在大气层中冒着星火熊熊燃烧。这超出地球水准的陨石级心动,已经不能用“噼里啪啦带闪电”来形容。
“真、真、真的吗?”男色误人,白勺勺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嗯。”小哥哥伸出手来,只对准了白勺勺一人,“我叫司空哨哨,是这间博物馆的副馆长,古生物学博士。很高兴认识你,脸蛋红彤彤的小可爱。”
他叫我小可爱……听到没有,神仙小哥哥他叫我小可耐啊啊啊啊啊!
“你、你好……我叫小可爱、啊不是!我叫白勺勺,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白芍将手心贴上去前,就激动得一掌汗。
没想到司空哨哨小哥哥,就像握到宝似的,牵着那只小手就不放了:“你跟我来,咱们去暗室里头,仔细观察这颗蛋。”
说着,他将空闲的另一只手按到玻璃柜的指纹锁上,光痕一亮,传说中的凤凰蛋就被司空哨哨捏在了手里。
其余人目瞪口呆地望着娇小的身影,跟随在高大的背影旁,消失在暗室门口。就连平日里、不吝对白勺勺各种批评“以帮助他进步”的胡老师,都怔在原地,一句异议都不敢提。

“小可爱,是这样的……”司空哨哨覆着白勺勺的手,指导他,轻柔地将蛋蛋尖头的一端,放置在金属装置的感应圈儿里。
“咻——”感应圈儿读取数据成功,从周围隔着五厘米的六枚光孔里,射出六道粒子光束来,以巧妙的倾斜角,打在凤凰蛋的蛋壳上,光束反射,在暗室的墙壁上,铺开了一个360°环绕的清晰图像。
“哇——!这个就是凤凰蛋里面的构造么?”白芍注视着梦幻的影像,觉得不可思议。那是三维的古生物,在二维平面上的投影展开,可以看见一只尚未破壳的稚鸟,在鸟蛋之中闭眸沉睡。
它有着华美繁复的羽毛,头顶竖有三根威风凛凛的长翎,周身赤红,又掺杂有五彩斑斓的羽色,像是炙热的火焰里,缤纷绽放着百花一般,夺目流光。
小哥哥点头道:“是的。可惜,历经了千年,它始终都未能破壳而出。”
白勺勺眨着眼问:“可是……我听说你们研究所里,有那种高科技……就是那种、类似于保温箱的东西,需要多少温度,直接输入设定就可以。应该可以试试孵出来的吧……”
小哥哥摇头:“不行的,你说的那些我们都试过。可是凤凰是神鸟,它是真龙的配偶,兼具了男子的龙威,以及女子的柔情,换言之,它是阴阳结合的一种异鸟。小勺子,你知道凤凰蛋只能在哪里孵化么?”
噗通、噗通、噗通!白芍的心跳得好快

司空哨哨突然欺上身,将他压在暗室的桌面上,双臂紧锁住他的去路,贴在他耳畔温柔地道:“用你的……这里。”
一只坏坏的手指,向着白勺勺双腿间的蜜口里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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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白霸天白教主
凤产子,龙走地,往南不问是凶吉。
遥行房,处处疑,八月莲花开满溪。

欢迎来到《采花外传·孕事惊魂记》,没有看过《采花正传·偷珠记》的亲,建议先从正传开始看起。
凤为雄,凰为雌,自古男人不怀子。可白芍是如假包换的“真龙怀珠者”,吐了龙珠之后,身上再显出什么奇异来,别人也只当是祥瑞。
仙魁倒了台,“龙鞘”立了威。人们相信,虽然真龙早已摆尾隐去了云海里,可“龙鞘大人”白芍,依旧能使出某些非凡的手段,与真龙的元神互通消息,将人间事上报天庭。
因而没人敢得罪白芍。人们把他当做“半神”给供了起来,连他莫名其妙大起来的肚子,也被说成是“真龙遗珠”,而顶礼膜拜。
当初目睹了真龙现身云端的江湖高手,早已被白芍的神威所折服,一个个心甘情愿地被收入麾下,以供他驱使。
他们将他的传奇添油加醋,在江湖上远远地传扬开去。以至于街头巷尾的茶摊儿上,随意一个摇着蒲扇的说书人,都能将“白龙鞘”的故事讲得神乎其神,让人禁不住凝步屏息而闻。
不明觉历的老百姓,将白芍当作一个活的传说,也称他肚里尚未出世的孩子为“龙瑞”。人们翘首以盼,就等着神童降世,瞅瞅那真龙留在男子腹中的胎儿,长大后究竟会是何种聪慧伶俐的样子。
而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正传的时间线结束一年后。小勺子顺利怀上了孕,挺着大肚子,依旧玩心不死,坐画舫、又换乘轿子,带着一众保镖下江南游山玩水,顺道骗吃骗喝,查查新的案子,不料又遇上一桩离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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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事惊魂·第一回】白龙鞘
(参见白霸天白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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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白芍总梦想着飞,飞出爹娘为他造的保护笼,飞到外头自由自在的广阔天地里去,撒着腿儿踩气浪。
可此刻,白芍真就在天上飞了,一飞就飞得老高,连那些繁茂的老柳树,拂动着秀发都够不着他的衣袂。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银铃般的爽笑声穿过清风,卧龙轿边挂饰的两缕白纱,在半空中曼曼飘舞。
一只硕大庄严的金雕龙头,竖着威武雄壮的鹿角,瞪着玉石做的弹凸虎目,张着獠牙毕露的骇人狮口,雄赳赳气昂昂地耸立在轿顶上。
那整条颀长的龙身上,每一片精雕细琢的苍鳞,都尽显着能工巧匠的细致和用心,以及……白家不可同日而语的财富地位。
自从白少爷的大名,在兰陵城家喻户晓以后,他爹爹白知府的官儿,就越做越大,竟然做到了京里去,成了女皇跟前的红人。真是老来得志!
没想到当初最寄予厚望的大儿子,如今仍然是光棍一根,年年落榜。而前程堪忧的小儿子呢,非但未因特异的身世,而拖累全家人身败名裂,反而混成了江湖帮派的神宗头目,帮扶着自己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不说,光是每日里给百味林引来的生意,那真叫门庭若市,财源广进。
其实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关于六王爷“借尸还魂”、密谋东山再起之事,女皇四散在各地的耳目,其实早有所闻。剿除了墨香书院下的造反窝点,白知府一家护国有功,理应升迁。
女皇暗中听闻了白芍是阴阳人之事,更是眉开眼笑,私下里喜称:“阴盛阳衰,那便是老天爷要扶我为皇帝的明证。”
如此这般,种种缘由,女皇不把白老爷招进京城做官才怪。毕竟哪个做“天子”的,不想与天宫中的神龙,靠得更近些呢?
再说那百味林日日不绝的揽金,便是老百姓自发趋近祥瑞的迷信了。
他们相信,在白家的野味馆吃过烧烤,便如同向真龙献过了供银。求子、求财、求姻缘、求平安的……哪个不愿与真龙攀些交情呢?
更何况百味林烹制的美食,那是当真的绝妙!一想到吃进嘴里的是“龙之护佑”,连嚼不烂的鸡骨头,吃着都格外的香!
这么着,有信徒捧场,又有高手护驾的白芍,渐渐习惯起沾真龙的光,以龙雕为轿首,以飞龙为排面,走到哪里都风风光光!
八位一等一的江湖高手,以娴熟的轻功步法,踏着虚空,将肩头的木杠抬得稳稳当当,一路护送着“白龙鞘大人”,在空中飞腾。
大人一现身,那气势!那阵仗!简直昂断了凡人的脖颈,耀瞎了众人的眼睛。据说,但凡大人入了哪块地界呀,就能给哪里带来福气,仿佛在久旱皲裂的大地上,播撒了甘霖。
“白龙鞘大人落轿——!”柔中带媚的男音,仿佛被丝线缠住了嗓子那般憋出来,倒是传得很远,知会着方府众人,闻声赶紧在门口整齐排开,低眉鞠腰,准备着接驾。
不出片刻,八个风尘仆仆的身影,抬着一顶金龙轿,自云端翩翩而降。
方府的老管家何伯,忍不住抬头,想要一睹龙鞘大人的风采。谁知老
鼻孔刚一朝天,一颗从天而落的梅子核儿,堪堪巧那么精准地打在他的鼻洞里,痛得他“哎哟”一声捂住老脸,一道血鼻涕溜出手心。
其余人立即齐齐瞪向那老不知趣。白龙鞘大人现身的肃穆时刻,你居然在旁大呼小叫?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存心地想要连累我们方家遭殃?
幸好轿子很快落稳了地,否则何伯非叫众人的目刀,剐得片肉不剩不可。
佣人们立即摆好阿谀的笑,朝轿门边上望去。
只见白纱帘里头,伸出一只秀气的纤纤玉手来,若不是听嗓音,一点儿辨不出里头卧着的是男是女:“再来一颗,我还要吃酸。不,不是我要吃,是我肚里的‘龙瑞’要吃。唉……这真龙的子嗣,可真是不好伺候,嗑得我牙都倒了……”
“来了来了。”赤红的宽袖上,绣的朵朵金菊,灿得人眼花。满脸胭脂红的菊花神针,翘着小尾指,从怀中摸出一个精致的彩瓷小盅。
盖子一打开,一股腌梅子的香气飘出来,“啾啾、啾啾”引来了一只黑栗斑、金羽缘的鹧鸪鸟,抢夺似的一啄喙,叼了一粒就往轿门里头飞。
纱帘叫风吹起,躺在轿中的身影,恍惚露出了一半。那只拈了梅子的玉手,满意收回,将吃食送进樱口里,又闲闲地抚在隆起的肚腩上,慢慢地揉抚着。
瞧那肚形,恐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孕,如同吞了个冬瓜那样尖,一准是个男孩儿——那就是传言中的“龙瑞”啊!
方府女主方老夫人,领着一众侍从,立即朝那肚皮方向矮身行礼。
还有些恭敬过头的下人,干脆一激动,跪到了地上去连连磕头,被方夫人皱着眉给揪起来:“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快起来,别叫白少爷看了笑话。”
是了,恭敬自然是要恭敬的。可方府的男主人,是年近八旬的方老爷,那位可是刚从右宰相的位子上退下来没几年。
当年他为巡抚之时,还曾提携过白芍他爹爹,算是白老爷的旧恩人,白鹭都尊称他一声“恩师”。从这层辈分和情面上讲,该保全的面子,自然是是要保全的,岂能像市井小民那样,见了白芍就拜?
那一声“白少爷”一出口,就给方、白两家的长幼关系,不露声色地定了调。方老夫人在提醒着白芍:此次是受他爹爹所托,来方府帮忙,偿还当年的人情债,故而他不可不尽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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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叫“龙鞘”呢?是刀鞘的鞘,我的意思就是:白芍是一个怀过龙珠的壳子。本来其实想叫“龙壳(qiao)”的,后来怕人读成“ke”;又想叫“龙母”,但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权力的游戏》(笑),想了想还是换一个比较生僻的叫法。所以也把俗气的“龙子”,换成了“龙瑞”,其实就是龙留下的祥瑞。
——屁咧!那分明是鹧鸪哨干的好事,才不要叫龙来顶包呢!
这个开场好威风啊,小勺子现在混成了“日月神教的教主”!看鹧鸪哨还敢不敢欺负他?……敢(小小声)。
这个故事里鹧鸪哨会“隐蔽式出场”,猜猜他现在潜伏在哪里?要是你能猜到,那就换你来写故事给我看啦。

奇奇奇清莲不谢之地
【孕事惊魂·第二回】八月莲
(奇奇奇!清莲不谢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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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鞘大人的脚尖儿缓缓地落了地,脚杆子还是那么细,让人担心,能否支得住高高挺起的大肚皮。
周遭的高手早已护卫在旁,虚抬着臂,就怕大人一不留心没站稳,好避免闪失。
白芍那娇俏红润的脸蛋儿,受日头那么一烤,立即有一把墨竹柄的白伞撑起来,从背后为龙鞘大人挡住日晒。
天已入秋,可依旧热似蒸笼——秋老虎最是厉害。
白芍叹一口气,这才刚一抬手,掌侧便迎来一道轻风,是菊花神针已捏起了宽大的袖管,给他殷勤地扇着风。
“行了,”白芍摆摆手说道,“你们全退下吧。方府不是龙潭虎穴,里头更没潜伏着什么人要害我的命。这里是我爹爹恩师的府邸,我来这儿啊,就等于回了自个儿的家。方家是正派大户人家,容不得你们这些‘奇形怪状’,在此处久留。一会儿方老爷见了你们,别再吓出病来。”
“可是……”众人犹豫着不退,菊花神针是这帮人的领头,他为难地看着白芍,“哨护法还未驾到,我等不放心龙鞘大人的安危……”
谁说他还没到的?!白芍偷摸瞄了人群一眼——那只死鸟,只是暂时还看不见而已!八成又易容成什么模样,混在人堆里戏弄自己。
不过……白芍望望立在他肩上的鹧鸪鸟。按理说易容瞒不住飞飞,连飞飞都没认出来,难道鹧鸪哨藏身在了府里?
不管怎样,他相信夫君与自己的约定——“随你去天涯海角、护你时寸步不离”,只不过是先他十几日下来江南摸清底细,相信自己一入府,鹧鸪哨很快便会现身会合。
若执意带着这一帮不懂规矩的江湖客,浩浩荡荡地叨扰,方府欢不欢迎,看方老夫人嫌恶的眼色就明了。
于是白芍“啧”一声,回堵住菊花神针的话:“从何时起,连本尊说的话,你们也敢违逆了?不怕龙怒天塌,真龙吐火珠,把你们一个个的烧成木炭?”
“万万不敢!龙鞘大人息怒!”一十六只膝盖,齐刷刷往他跟前儿一跪,方府一众眼睛瞧着,白芍着实讨回了威风。
呵,晚辈虽是晚辈,这忙,他也是会尽力帮的。可他们不要觉得,劳动龙鞘大人挺着肚子亲自走一遭,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要知道,他可是给足了方家天大的面子!
方才阻止佣人下跪的方老夫人,面色果然有些尬灰。
“那还不赶紧退下?”白芍发号施令道。
“呃……那大人要属下们退到哪儿去?”菊花神针再次代众人斗胆询疑。
白芍不耐烦道:“挖个坑把自个儿就地埋了!”
“是!属下领命!”只听高手们异口同声,居然真就有人拔出佩剑,开始削脚边泥,也有人使出鹰爪,一个劲儿朝土里挖……
“啊停停停!”白芍真是拿这帮子愚忠的傻瓜没辙,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说笑呢,你们竟然也当真?叫你们退下,自然是四散开去,各寻客栈住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待本尊了了这边的事情,自然会派飞飞过去知会你们,到时再来接我。行、就此解散……”
“是!属下明白!”
一道道施展轻功飞去的疾影,看得方府众人是眼花缭乱,在心头大呼“阿弥陀佛”。这帮不省油的灯,若是全住进府里来,非惹出大乱子来不可。而他们自家老爷将要做的事情,更是容不得出一丁点儿乱子。

方府众人见了白龙鞘大人在江湖上是个什么分量,自然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
白芍在青石铺成的小桥上走着,前后左右都簇拥着佣人和丫鬟,有的弯着腰开道,有的伸着手作倚护。就怕这圆滚滚的大肚皮一歪,跌进桥下的莲池里去受了惊——那可是天怒龙怨的大事儿,不仅成批的江湖高手要来寻仇,怕是还要遭天谴。
白芍一路笑眯眯地踱着步,欣赏着脚下、开得濯而不妖的清莲。
这方府的莲景,是江南远近闻名的一处奇观。照常理而言,莲花五月开、八月谢,一过八月,水面上应只剩下一片暗绿的萧条之景。可唯独方老爷家的莲池,依旧开得黄是黄、白是白、粉莲浮水悦人心,亭亭而香远,蔚为绮丽盛景。
方家也颇以这莲池为傲,在府中广掘小溪流,绕着宅屋而过,引莲池水,让赏心悦目的莲花,像点缀在绸带中的玉饰那样,一朵一朵散在府内的各个角落,惊艳了一个又一个来府上作客的观莲人——白龙鞘大人也不例外。
事实上,若非听闻有这一景,才遣不动他白芍。
方老夫人见白芍看得专注,嘴角浮出得意的笑,不禁凑上来、抬着眉梢道:“如何?我方家的莲溪,可入得了白少爷的法眼?”
如今的白芍,已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了,才不会像当初那个刚出笼子的傻少爷那样,将“惊奇”二字写在脸上。
他自是不会循着老夫人的话,照实答“入得、入得”,而
是轻飘飘赞一句道:“还行吧,与我家白芍花开时的美景,大约是不相上下。”
不?相?上?下?就只是这样而已?
方夫人气得老脸都快皱在了一起了,只碍于对这狂妄晚辈有事想求,不好当场发作。
她只好自个儿给自个儿打圆场道:“那可不一样,一方水土滋养一方景致。我们江南,本就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而我们方府就更是灵蕴的中心。人啊水啊,全都是沾着灵气的!这水沾了灵气呀,开了莲花能不谢。而人沾了灵气呢,则做事情无往不利。我们祖祖辈辈的方家人,全都官运亨通,这才能到处提携……像白大人这样的后生辈。”
方夫人故意顿了顿,去瞧白芍的眼色,看自个儿这话镇住他没有。
不想白芍满脸同情道:“唉,怕真是如此,故而方少爷英年早逝,被天庭收了去,此刻已封为神君,在天上逍遥快活了吧?可怜方老爷八十高龄,白发人送黑发人,还要以此种‘妙法’再求一子,果真是‘人杰地灵’!”
闻言,方夫人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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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用的阴历,一般比我们现行的阳历晚1-2个月,所以他们的八月,已经是我们的九月了,莲花早就应该谢了。这就是本故事的开篇悬疑。

古井冤魂的召唤
【孕事惊魂·第三回】亡命井
(古井冤魂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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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的独子方少爷,并非方老夫人亲生,而是出自她口中、某个“贱婢”的肚子。否则,三余月前才丧子的她,哪儿有闲情逸致,同白芍在这儿暗暗地较劲?
方夫人是名门闺秀,可偏偏肚皮不争气,自打嫁进方府以来,是一颗果儿都未结出,转眼就到了落叶凋花的年纪。
碍于夫人娘家的势力,方老爷子明面儿上不敢休妻,可暗地里就管不住那根肉棍儿喽!见了年轻貌美的侍女,自然是憋不住,要塞进人下头胡捣乱杵。这一杵啊,就杵出了一位庶出的方少爷。
方少爷生前,那真叫堂堂的一表人才,相貌玉树临风不说,头脑还聪慧机敏。据说他把手伸进自家莲池、摘一朵花的功夫,就能作出一首诗来,平仄韵律皆是巧妙,怪不得讨方老爷的欢喜。
最难得的是,他还识得时务,这么多年来,一直管方夫人叫“娘”,叫得恭敬得体。至于是不是真心实意,除了方少爷肚里的蛔虫,旁人就不得而知喽。
有传言说,方少爷的生母,是少爷一周岁断奶那天,被方夫人亲口下令,抛进大宅北角那口古井里头淹死的!
他与方夫人之间,究竟是杀母之仇,还是养育之恩?全看方少爷如何想。
反正不将那婢女处置掉,方夫人在正房的位子上,无法坐得踏踏实实。除掉了心腹大患,才能心安理得地受下那一声“娘”。
故而方少爷的死,是方老夫人挂在心头的一道暗影,底下人种种议论的闲言碎语,无疑是在那暗影上头一笔笔地添墨,她只是佯装听不见罢了。
有的猜,是方少爷终于知晓了真相,想自己“认贼作母”了这么些年,悔恨难当,而起了轻生的念头。他含着泪跳进深井里,去认回生身的娘亲了。
若真是这样,那这故事的悲凉之中,还算透着一点温情,可比旁的猜想可要好听得多。
但也有人怀疑,是方夫人杀心再起,怕“野儿子”对自己的恭顺,不过是卧薪尝胆的权宜之计,待有朝一日他执掌了方家,定然要将自己也扔进古井里去,为他的娘亲报仇。
眼瞅着老爷子年事越来越高,身子骨一日虚过一日,方夫人决意先下手为强,趁着老爷子尚在人世,方家暂时变不了天,便寻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命令下人将方少爷骗到古井边上,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这一猜测彻底透出了人心的寒凉,却也并不是最叫人毛骨悚然的。而最后的一种猜想啊,可就渗得人汗毛倒竖了。
有传言说,在方少爷溺死当晚,古井底下飘来了一阵阵唤魂的诡音。那声音好像是在幽幽地念:“把我的儿子还给我……把我的好儿子还给我啊……我一个人在井底下好冷……好冷……让我的好儿子下来陪陪娘呀……”
那妖异的鬼声,把好端端躺在床上酣眠的少爷给唤醒了——不,是似醒未醒,光会挪着两只脚走路,眼皮却一眨不眨,直勾勾地望着虚空。
在漆黑的夜色中,方少爷一直无声无息地往前走,往前走……竟然没有踩到一物。直走到古井边上,他也丝毫未有犹豫,像块木板一样,挺直了身子纵下去,一头栽进了井里——一命呜呼!
不过么,凡此种种猜测,不过是下人口里传的流言蜚语,兴许是因为对老夫人多年强威的敢怒不敢言,信口杜撰的而已。不用问,问就是毫不知情,老夫人岂可能承认?
唉,可惜啊可惜。尽管已故的方少爷并非嫡出,却依旧叫方老爷立为了家业继承人。原本将来,整个方家都是他的,包括那天下闻名的环环莲溪,现如今,他浮肿的沉尸,却只得抱着一口幽深狭窄的古井,在阴暗潮湿的井底下栖魂……
当白芍提及这桩丧事时,也怪不得方夫人要脸色瞬变。无论收走方少爷命的,是老天爷,还是怨气不散的阴魂女鬼,当年的刽子手方夫人,都脱不了干系。

哎呀,这大着肚子走几步路,就跟抬扁担似的喘——白芍长呼一口气,好不容易将屁股墩子搁到宽凳板上,便再也不想站起来。
臭鹧鸪哨!留在他肚里的小坏蛋,比那坏贼还会折腾人!就跟小铁球似的,一日沉过一日胀起来,拴住了白芍原本可以肆意溜达的脚丫子。
“白少爷,您先用口茶,解解乏吧。”侍女端着一个木盘子上来,放在白芍身旁的矮几上,又端起其中一个茶盅,欠低了腰捧到他面前来。
的确是渴了。白芍以点头谢过那丫鬟,遂缓缓捏起了瓷盖头,望见盅中暖荷色的茶汁里,就只漂浮着一粒小小的莲子,孤孤单单、冷清得很,也没有期待中四溢的茶香飘进鼻间来。
“嗯?”他觉得奇怪,抬头正想问问这是什么茶,就见端茶那侍女脸色微变。
“啊、对不起拿错了、拿错了……”她慌慌张张地把茶盅收回去,又诚惶诚恐地换上另一盅,端给白芍品用,“都是青萝的错,企望白少爷莫要见怪!这一盅,才是特意为少爷您
接风、泡的清荷露,白少爷请慢用……”
低眉顺首,连四目都不敢相对?手忙脚乱,一看就是心中有鬼!
白芍眯起了打量的眼睛,不忙接茶,却是伸出指头,指了指被替下的那一盅:“那是给谁喝的?不是端给我的么?”
“那个、那是要端给我家老爷喝的……等伺候完了白少爷这里,我还要去老爷房里伺候,为免再回厨房跑一趟,就顺道一块儿端过来了……方才是青萝粗枝大叶,摆错了两盅茶的位子,还望少爷宽宏大量,莫要责怪于奴婢!”
叫青萝的丫鬟似乎更慌了,双颊还没来由地泛起了两片红晕。
这就奇怪了。白芍心想:羞什么呀?我又没有轻薄于你……诶?难道是自己怀了身孕,更加的皮滑肉细,这位小姐姐是叫我这俊俏的容颜给看羞的?
他做梦也想变得同鹧鸪哨一样有女人缘,不禁摩挲着指腹,蹭起自己光滑的小脸蛋儿来,笑着问道:“我喝的这是你方家有名的清荷露,那你们老爷喝的,又是什么神仙水呀?”
这话像是问到了丫鬟最难启齿之处,她支支吾吾道:“这、这是给老爷专用的补身汤……白少爷您这个年纪无需用的……您就别问了……”
毕竟是险些去阎王殿里报过好几回名的人了,臭美归臭美,该有的机警,白芍可是一分不少。
他听了青萝的话,表面上和善地笑笑:“好我知道了。没事儿,赶紧给方老爷送去吧,一会儿该放凉了。”
实则他目送着侍女走远,又环顾一周,确信四下无人,便从发髻间摘下一根银针来,插进淡青色的茶水里速速一搅,再抽出来仔细一看——还好没毒。
适才江湖高手们踌躇着不肯离去,其实是有其道理的。
兰陵地底的叛乱据点虽然被毁,可是那帮子面具人却不知所踪。在官兵赶来前,他们早就撤得一个不剩,显然是事先得到了消息。
看来,除了勾结“仙境”的江湖势力外,六王爷的余孽,恐怕在朝廷里还有布局,而且藏得还不浅,连女皇陛下也颇感棘手,一时间揪不出来。
那些乱臣贼子一日不灭,白芍的处境,便不可说是万无一失的安全。“补天”虽成了一个笑话,反贼们深知翻身无望,再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可暗中潜伏在某处,将白芍抓起来报复,却是时时刻刻可能发生的危险。
因而白芍需要高手的贴身保护。如果鹧鸪哨迟迟不能与他会合,那么赶走忠心的江湖客,便是他自寻死路的最大错招。
可他还是遵循了那一点儿小小的私心……他不想让那么多人盯着烦着,他希望寸步不离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就只有他的夫君——鹧鸪哨一个人便好……
(待续)

自慰时被女鬼打断是什么体验
【孕事惊魂·第四回】桶中淫
(自慰时被女鬼打断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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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少爷,香花已经铺好了,调温的热水也已打在边上,感觉水凉时,您随时伸手添一瓢就好。那么……少爷是当真不要奴婢留下来伺候?”
水面上虽有层叠粉瓣遮掩着,青萝的目光穿不透,可她还是忍不住偷瞟了一眼,毕竟这半男半女的奇异身子,谁不想开开眼界?
坐在大浴桶中的白芍,紧紧捂着胸前:“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去吧,但出去时一定将门窗关好。对了,这间屋的窗户上没破洞吧?”
青萝回话道:“白少爷请放心,都已按您的吩咐细查过了。窗户纸糊得严严的,连一只作怪的幺蛾子都飞不进来。”
“那就好,”白芍可不想让当初、在书院茅房里如厕被偷窥的事又重演,“你下去吧。没唤你前,可不准推门进来。”
“是,奴婢告退。”青萝迈着小碎步退了出去。
白芍竖着耳朵,两掌合捧着一掬清水,一听见关门落栓的声音,他立即高兴地向空中扬洒出水花。翘得高高的脚趾,每一个都在得意地抖动,缤纷的花瓣,落得他满头皆是。
哈哈,终于能舒舒服服泡个澡啦!
这江南的风光虽好,看多了也会看厌。自从上路以来,他一路舟车劳顿,为了早些与鹧鸪哨会合,他命人马不停蹄地赶路,连像样的客栈都没住过,一直睡在颠簸的卧轿里,浑身的筋骨都快累散架了,此刻恨不能溶在了暖人的水雾里。
白芍深深地吸一口气,随后靠着木桶壁滑下背脊去,将整个头脸埋在了温水里。“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像吹泡泡的小鱼儿一样,嘟嘴吐着气。
起初,这一番玩乐让他倍感轻松,仿佛身心皆与洗澡水融为了一体。
可是渐渐的,那些个进府前听过的传闻,像是挥不走的漩涡一样在脑子里盘旋,牵引着他的思绪,朝着胡思乱想的诡秘之地去了……
那位方少爷的尸身,沉在那口古井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呢?会和我现在的感觉一样么?
被四面八方灌进来的水流,全数堵住了七窍……想高声呐喊求救,一张嘴,却只能呛入更多……
冰凉的井水争先恐后灌入肺腑里,将他最后的一丝活气儿,也赶了出去……肺泡越来越充盈,像快要炸裂一样鼓起……
挣扎和踢打,都耗入了无用的虚空……身体就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活的希望,与狭窄井口的光亮一样渺茫……
越来越深,越来越暗,脚踩不到底,手扑腾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突然!一缕水藻般又长又黑的头发,卷进了他的手指缝里!
“呼哈——!呼哈——!”白芍停止臆想,猛地钻出水面,沾满水的湿发贴在吓白了的小脸蛋儿上,遮住了眼帘。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心绪。
哎哟我的娘诶!我怎么脱发了啊,呜呜呜……白芍望着抓在指缝里、那一撮刚刚掉落的黑发,伤心得欲哭无泪。
还不都是鹧鸪哨那个偷贞操的贼,干的好事情!虽明知怀孕脱发是常有的事,可亲眼目睹着形影不离的秀发,狠心地离自己而去,有哪个爱美的人儿,还能保持着若无其事的心情?
更何况,它早不脱、晚不脱,偏在他想起井底女鬼的时候脱,真是吓得他头皮都麻了!温热的洗澡水,感觉就像刚化冻的冰窖水一样,透心的凉。
“哦宝宝不怕啊不怕啊……没有鬼没有鬼……”白芍一边揉着挺起的大肚皮,一边轻柔地哄道,也不知是在安抚肚子里的宝宝,还是他自个儿余寒未止的小心肝。
不行!不能再想这些神神叨叨的了,这不是吃饱了撑着,自己吓唬自己么?
白芍决意,必须得找点儿别的事来忙,最好能十成十勾住他的专注心,让自个儿顾不得走神。
这还不容易么?小娇郎悄悄勾起了窃笑,缓缓将手指头移到前胸上来,沿着那逐渐走高的玉坡登上去,直到指腹摸到了那颗坡顶的珠蕊。
白芍低下头去,偷偷打量着胸脯的尺寸。比起七八个月前、那一望无际的平坦原野,如今微微隆起的白嫩软坡,的确是比先前诱人得多……呜呜呜,可惜还是不够大啊。
脑里回响起鹧鸪哨那个坏家伙戏谑的语气。他一边点着自己蜜粉色的珍珠豆,一下下、有意无意地戳弄着,逗得欲求不满的自己娇喘连连,一边却满脸嫌弃地摇头道:“啧,不行,不行……粮仓这么小,怎么给咱们的宝贝储粮食?嗯?小平原?嗯?小四野?你这是想饿死出世后的宝宝呀?”
“嗯……嗯啊!鹧鸪哨你……你讨厌!别、别点了哈啊……”彼时白芍躺在鹧鸪哨怀里,叫绸缎捆紧了腕子,身子一动不能动,只得扭着腰身,任立起来的乳尖,一次次在男人不怀好意垂着的指腹下刮摩而过。
鹧鸪哨却不依不饶,还要一本正经地说着混账话:“揉,必须得天天地这么揉!等我家芍儿的双峰,叫我的手掌揉得越来越大,跟两
个丰满的雪丸子一样挂在胸前。到那时候……嘿嘿,为夫和小宝贝一人一边、一口叼一个乳头,‘滋溜滋溜’地吸个够,好不好?嗯?你说好不好啊,我的小浪芍……”
“啊、啊啊……鹧鸪哨……嗯、夫君……夫君不要……别这样揉我了哈啊……”白芍仰靠在木桶边沿,全神贯注地投入在幻想中。他昂着纤美的玉颈,张开的檀口里,不断重复着软语,向假想中的夫君求饶。
在旖旎的幻想中,鹧鸪哨正蛮不讲理地压在他身上,两手掌握着一对玉乳,将可怜兮兮的乳尖夹在粗糙的指缝里,一上一下地推弄着乳肉,激起掌下肉波的阵阵荡漾。
而在孤单的浴桶中,白芍折起了那一双细瘦的玉臂,将娇小的双掌包覆在胸前,却握不住全部的乳肉,只得抓住了坡顶最敏感的那两把。
他学着鹧鸪哨玩弄自己的样子,笨拙地揉着,却怎样也没有被鹧鸪哨欺负时,那么的苏爽……
白芍决定大胆一些,他尝试立起了指尖,去擦碰娇滴滴的乳首……啊!甫一轻触,就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催促着他赶紧下指,如同弹拨一件乐器般,去拨玩自己的小嫩豆。
“啊啊、啊……嗯啊啊……不要、啊……最多只准你再玩一下、呜呜……”从他嗓里溢出来的快乐娇吟,果然如抑扬顿挫的音韵一般好听。
小脸氤氲在水汽里,慢慢叫通体的欲念给染红。他不由加急了弄指的速度,随着快感而拱出水面的雪脯上,竖着两颗挺胀起来的红艳艳乳粒,滴着荷香留体的露水……
还有那一只丰满可爱的大肚腩,随着娇躯的挺动,而不断升出水面,像一只翻滚在热锅里的大汤圆,配那两粒充血的小红豆,看起来好生的可口!
“鹧鸪哨……唔嗯……”白芍想象着,鹧鸪哨贪婪地张嘴,将自己胸前鼓起来的一团淫肉,一口含进了嘴里。
他并不啃咬,而是收起了牙关,如同细品一份糕点似的,慢慢磨动着嘴唇,一点一点、依依不舍地吐出来,在自己的胸肉上留下暧昧的红印……
“咻!”是舌尖卷动着、舔舐自己珠豆的淫靡声。鹧鸪哨左一抵,右一压,换着方向舔舐他淡荷色的乳晕,引逗着他的小豆豆,也想要被坏舌头给蹂躏。
“呜呜……”白芍如投降一般发出一身啜泣,在水中捏着自己空虚的乳尖,朝想象中鹧鸪哨的嘴里喂去。
脑海里的鹧鸪哨当然欣然吮住,紧接着就用力一吸,吸得他乳肉一颤,一股温热的汁水猝不及防地喷涌出来……啊、将来要给宝宝喂奶的乳孔,居然被夫君给吸通了!
这幻想太过激爽,以至于并无人含接的这具欲躯,遏制不住地要尿出淫水来——只不过一个是由上头喷泉,一个是从腿间渗汁,涓涓的热流汇进澡盆中的荷叶水里。
白芍受不了了!自打同鹧鸪哨分开后,他已经许久未有欲望的释放。更别提怀孕初期至今,为了不伤及肚里的孩子,两人始终未有玉柱捣淫穴的切实房事,白芍饥渴得快要按捺不住……
他揉捏前胸的手指,一根根向着腿间爬去……他恨不得立刻将嫣红的骚穴掰开,以手指代替夫君的淫棍,插进自己的蜜户中去止痒,就这样捅到淫欲满足为止!
要不是恍惚间,眼睛余光突然刮到屏风外、有一条晃动的黑影,骇得他一激灵!他这一个漫长的热水澡啊,还真有可能泡上一整个春宵还不止。
然而,当那倩倩幽幽的女子身形,在针绣的莲花丛背后闪现……鬼才有那份闲心,继续自淫下去呢!
(待续)

人间的送子观音
【孕事惊魂·第五回】祥龙手
(人间的送子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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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屏风后头飘出来一阵阵低微的啜泣,那真叫闻者伤心,听者泪流。
白芍心道:自古女鬼哪儿有不装得可怜兮兮?以若隐若现的曼妙身段勾引男人,以泣不成声的哀婉呜咽倾诉冤屈。
但凡你起了一丝怜悯或好奇,探着步子走上前,轻轻抬手,去拍那随哭音颤抖的香肩,关切地问道:“姑娘啊,你怎么了……”
“啊啊啊——!”下一瞬你会惊叫着发觉,手里头抓下来的竟是一张软绵绵的人皮疙瘩面——正是那女鬼松垮垮披在身上假皮囊,用以包住底下森白可怖的骸骨!
待她们玩够了,扭过比面条还有韧劲的细长脖颈,狞笑着露出尖利如刺的獠牙……这就是你在人间望见她们的最后一眼了。
噫!白芍摇了摇头,止住脑里的幻想,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哭,你哭,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就算你把房梁木给哭塌咯,我也是不会挪过去半步的!
如此想着,他一面戒备地望向屏风那头,一面悄悄地伸手,去够放在桶边的衣服……最好能在女鬼转过身来前,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千万别惹上什么麻烦。
白芍曲起的手指头,正在木案上跳着舞,谁知女鬼突然止住了哭声,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扭过脖来问:“呜呜呜,小女子的请求还未说,白少爷这是要上哪儿去?”
“呃……”白芍仔细端详着映在屏风后的那段脖颈黑影,没有面条长,没有折过的断口,看影子,是条挺正常的脖子……这么说,躲在里头的是个人?
“谁呀!这么鬼鬼祟祟的?”白芍忽然有了底气,直起上身来,把水拍得跟惊堂木一样,“本少爷不是说过,在我唤人伺候之前,谁也不许进来么?你也是方府的丫头,怎的不懂规矩?”
“可是……我从方才起,就一直呆在这屋里了呀……”那丫头委屈巴巴,“适才屋内未点灯,所以白少爷进来时没瞧见我。真不是小女子有意要躲在此处吓唬少爷您!实在是有事相求,又不好叫旁人听见,只好出此下策,事先躲在沐浴的客房里等着少爷。”
“你从刚才就……”白芍尴尬地咬住了舌头,“那你都看见……呃、听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见!烛光昏暗,又有屏风相隔,不该瞧见的,小女子是半点儿都未瞧见,白少爷请放心。我只听见少爷今夜好雅兴,一边搓澡,一边遥望着窗外的月色吟诗。少爷吟得那叫一个动听,才华横溢,就像这洗澡水,哗啦啦溢了满地……”
白芍不动声色地望一望,被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月色果真好……再瞄周遭一圈,因他自淫欢爽、而乱倒腾的手臂,洒了一地的洗澡水出去,才华果真横溢……
回忆里的“动听呻-吟”,依旧是绕梁不绝,他遂厚着脸皮附和道:“是哈,‘吟湿’什么的我最拿手了,‘淫’它一个晚上,本少爷的‘嘴儿’也‘干不了’……”
“嗯。小女子红袖,有幸一睹‘白龙鞘’白少爷的真风采,真是三生有幸。”屏风后的丫头,缓缓攒着手走出来,露出一张秀丽标致的侧脸。
她走到白芍近前三步远站定,捻着袖管,先是往眼角抹了抹花痕泪,随后又向白芍折下双膝,毫不犹豫地往湿哒哒的水渍里头一跪。
在白芍尚未张口前,她便恭恭敬敬地举高了一双云袖,一寸寸敛下前胸,向白芍行了个彻彻底底的俯首贴地大礼——那认真的劲儿让人觉得,即便是拜谢救命之恩,也不过是如此!
“红袖求龙鞘大人赐福!红袖求龙鞘大人施恩!乞求大人高抬贵手,千万别让我怀上方老爷的子嗣!”
原来眼前的这位姑娘,就是方老爷即将迎进门的新妾。所有人都相信,这具亭亭玉立的身子,不日将为方家再添一位男丁。
不过嘛,说是“迎娶”,实也并不准确:红袖的身份地位尚且待定,目前只是一个偷偷豢养在府里的女侍,无名无分,无靠无依。将来她是爬上枝头当凤凰?还是卷起细软被逐出门去?一切的造化,还要取决于她的肚皮是否争气,以及那位申屠道人的法术,是否真如传说中的一样灵……
“啧,哎呀,你这可就叫我难办了嘛……”白芍立在木桶里,假意为难地摊手道,“方老爷子托函家父,一定要请我到江南来,就是欲借我这‘祥龙手’,保佑你肚里的孩子能康健长大。可你却要我诅咒你怀不上身孕,我还是头一次听哪位姑娘说,她不想当娘亲。唉,你们方家人做事,还真是自相矛盾,让人弄不懂咧呵呵呵……”
“我不是方家人!”红袖赶紧辩白,又三个响头“啪啪啪”地撞地,“我是他们硬抢来的,我绝不想当什么方家人!只因我爹爹欠了方家的租,原本等明年收成好了,我们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还上。没想到强抢民女这种事,他们也干得出来!实不相瞒白少爷……在入府之前,我已有了相许一生的心上人,我不贪慕荣华富贵,丝毫不想嫁与方老爷,求白
少爷成全!”
红袖殷切切地望着白芍的手,仿佛那双手中,真握有什么有求必应的神能——屁咧!那些都是愚痴的老百姓,一厢情愿传出来的。
他们说什么:“白龙鞘大人身为男子,连真龙的子嗣都能怀上,那保佑咱们凡间的女子怀上凡胎,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白龙鞘大人哟,简直就是人间的‘送子观音’,求他摸一摸肚皮,比吃斋念佛上贡品还灵!”
也都怪自个儿多事儿、加手贱!某日见着街坊刘大婶儿的外衫上,沾了一点儿锅底灰,白芍好心抬起手,帮着那么拍了一拍……谁知道多年未育的刘婶儿,转眼就铁树开花,生了一对龙凤胎,逢人就把白芍的神奇事儿夸。
一来二去的,人人都知道龙鞘大人竟还能助人得孕。时不时的就有人挺着肚子挤到他面前来,求着喊着要他“非礼”。
这真叫“瞎猫逮了只死耗子——全凭运气”,自己这双手到底是不是点石成“胎”的灵器,他自个儿心里还能没个底?
不过他还是答应前来,只因方府的求子心愿里,含着一点说不通的蹊跷:久瘫在床两年、浑身筋骨枯瘦得、连腰杆儿都抬不起的耄耋老翁,究竟要如何使得一个如花大闺女怀孕?据说,全靠一个姓申屠、名光的道士,施展高强的法力。
初听闻这件事,白芍与鹧鸪哨对觑一眼,立即觉出了其中的诡异。加上方少爷悬而未决的命案,江湖道义驱使着他们,不得不前来查个究竟。
反正,摸一摸又不费力,到时候怀不上纯属自然,若是真怀上了,那才叫活见鬼!
(待续)

女穴里挖出一颗莲子来泡汤
【孕事惊魂·第六回】老枯柴
(女穴里挖出一颗莲子来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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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白少爷开恩!白少爷大恩大德,红袖没齿难忘……”
红袖正在屋里求着,外头传来惊诧的大呼小叫:“呀!怪不得哪儿都找不着呢,原来那臭丫头溜到白少爷沐身的屋子里去丢人现眼了!你们两个,快随我来。立在门口候着,我这就要她乖乖地自己走出来。”
是青萝。先前听她说话轻声细语、羞羞答答的,还以为是个挺和善的姑娘,没想到一转脸,还有如此犀利的一面,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的多面手。
“笃,笃,笃……”叩门声依旧小心翼翼,“白少爷?不知……您桶里的水凉了没有?要不要奴婢再提一壶热水来镶?还有,香体的花瓣够不够?需不需再捧几把来添?”
白芍翻了个白眼。别装啦,你嚷得门缝儿都快裂开了,我若是没听见,除非耳朵里堵了茧!
他看了看红袖捂唇、朝他默默摇头的样子,心领神会,遂朝着门外道:“我说过什么?准你们来叨扰了么?是不是不把我白龙鞘的话放在耳里?怎么?非要听听那九霄云巅上的怒龙吟,才识得我话里的发聩音么?!”
嘿嘿,时不时抬出这头衔儿来,还是挺好使的。
青萝赶忙认错,又小声朝红袖丢下一句:“老爷就到用补身晚汤的时候了,若是这盅汤迟迟端不上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哼!”随后,外头响起一串离去的脚步声。
白芍听下人们走远了,赶忙问道:“什么补身汤?端不端得上去,同你有何干系?”
这一问像是触着了红袖的泪阀子,又是“嘤嘤嘤”的一阵呜咽,红袖边哭边道:“白少爷还是莫要问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红袖说出来,怕会脏了您的耳朵!呜呜呜……总之,方府从上到下皆行事古怪,这种事,实在令我羞于启齿……”
羞于启齿?白芍想起了白日里拿错的那一盅茶,当时见一莲子浮在水里,便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藏于其中。
怎么说呢?方家好歹也是富甲一方的江南名门,家中有莲溪环环、莲蓬柄柄,这每年收割下来的新鲜莲子,那是要多少有多少,恨不得堆成小山,全家人三生三世也吃不完。
方老爷若是爱饮莲子羹,又岂会那么小气,只单单的取上一粒?还有谈及汤羹时,青萝羞怯奔逃的模样,不得不叫人起疑。啊、难道是……
经历了活剥肉蒂的种种怪奇,白芍不惮以最荒谬的猜测去揣度人心。他立即望定了红袖道:“你告诉我,方老爷品的莲子汤,是不是以你的‘身子’捂成的?”
他刻意放缓了“身子”二字。若当真如此,谁都清楚,捂莲子的地方,是身上的哪个部位。
红袖闻言,忙垂下眸,隔了半晌才点头道:“嗯……此等荒唐事,叫白少爷见笑了吧……”
“呵,我见过的事多了。你信我,这还不算最荒唐的。”白芍这算是言而由衷的安慰。
毕竟,九百九十九条人命,都能为一个荒唐的缘由而甘愿赴死,相较之下,以女穴捂莲子、这等不杀人不害命的小事儿,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是富庶之人异想天开的“养生之道”罢了。
“为什么?”白芍不禁冷哼一声,“是方老爷觉得滋味好么?”
红袖将头垂得更低了:“怕、怕不是吧……是那个邪道士说,此法能让方老爷朽木不枯,永葆阳威……我、我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悲哀的是,她还是不得不照办了。红袖鄙夷的眸色里,含着的一丝倔强,叫白芍看得心酸。
“正好,我也该起身了,再不起水真要凉了。”他以两臂撑着木桶,腆着大肚皮缓缓站起来。
红袖见状想上前来扶,却叫白芍抬掌阻止了:“不用。趁我更衣的功夫,你回屏风后头取出来吧。别让方老爷的‘汤’放凉了。我陪你一块儿走一遭,瞧瞧那老爷子究竟是不是活成了精怪,这把年纪了,还能金枪不倒、色心不死!”
“好!”红袖灼灼的双目像是看见了希望。
她就知道,白少爷一定是好人。真龙派来人间的使者,是不会为虎作伥,帮方家欺压老百姓的。

白芍这会儿终于通透,为何浮于水中的莲子上,会多了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当他目睹红袖手里捏着一根棉线,像丢掉扎手的荆棘一样,将沾着暧昧‘水光’的莲子,卡在盅沿的边上用力一扯。
“啵咚!”圆圆的莲子落进汤水里,不久将滚入方老爷的肚子,而从她下体拉出来的棉线,也被她嫌弃地丢到脚边——有人甘之如饴的养生宝物,有人却弃之、如暴露羞耻的污秽敝物。
红袖那一碗汤,叫青萝端了走,临走还甩下一个狠辣告诫的眼神。白芍心叹:不愧是方老夫人亲自调教出来的首席丫鬟,那股暗地里的凌厉劲儿,恐怕是得了老夫人的真传。
等到了方老爷跟前儿呢,青萝又立马换了一副谨小慎微的恭顺样儿,这依人变貌、
一人千面,也算是身为丫鬟难得的能耐:“老爷,用补身汤了……来,奴婢扶您起来……慢着点儿,小心啊……”
“呃……呃……”方老子抖着老姜一样的手,那频频甩动的五根指头,就像是挂在秋风中的五片叶子,快要被年岁的寒冬给催下来了。他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口浓痰、或是一块石头,总之,是连半句像样的清楚话儿,都吐不出来了。
这样一位风烛残年的卧病老翁,若要白芍相信,他这把年纪了还能压着年轻姑娘行“人事”,简直就跟日头西升、江水倒流了一样稀奇,让人闻所未闻。
“来,喝吧老爷……您喝了补身汤,今年八十一,明年一十八,身子骨顶呱呱!”青萝巧笑着,将红袖穴里埋过的东西,凑近了老枯柴的嘴角。
白芍紧紧盯着,看那干瘪发皱的老嘴唇,竟是哆嗦着吮得津津有味,像是在吸黄花大闺女穴里流出的甘汁……噫!恶心得白芍胃里捣桨。
就这样还妄想“枯木回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老不要脸的东西!白芍在心里偷偷淬着唾沫。尽管是爹爹当年的恩师,可实在是憋不住想骂。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通报:“申屠道长来探望老爷,老爷见是不见?”
“呃——呃啊——!”老枯柴高举着生姜手回应,像是摸着了救命稻草,激动地在喊:“有请——有请啊——!”
白芍抱着手臂转向门口。瞧,更欠骂的来了。
(待续)

啧啧男子结扎手术了解一下
【孕事惊魂·第七回】空皮囊
(啧啧,男子结扎手术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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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白芍“兔假龙威”之后,就没见过哪个不怕死的,敢以那样不屑的目光瞥他!
这申屠道人推开门大咧咧地跨进来,下巴上飞起的灰白长须,与手中扬起的半丈拂尘,一同飘得是张扬跋扈,满脸不可一世的“高人”模样。
经过白芍身边时,他只淡淡投来一瞥,随后便跟没见着人一样,大步流星跨了过去,直奔方老爷榻边,连脚尖儿都未停下来致意。
诶?难道我隐身了么?白芍伸开五指,摸摸自个儿的脸。大胆!我堂堂白龙鞘大人伫立在此,跟夜明珠一样发着熠熠的光芒,那老道居然装作没瞧见?这个老鳖孙!好吧,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方老爷,”连行礼也没有,老鳖孙只稍稍歪头道,“行房之日要用的‘人囊’,我已然准备妥当,保管是身强体健、阳根粗壮。届时你只需听我传讯,将魂识进到那小子的空皮囊里,与这小妮子尽兴行事便可。”他一指缩在一旁的红袖。
“呃——呃啊——”老爷子听懂了,看来很是满意,脸上的皱皮掬成了一朵波斯菊。
红袖在一旁又是慌乱,又是不敢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真有这种事!”
她不自觉捂紧了自个儿的衣襟,像是要应对随时可能扑身而来的非礼:“好好的活人怎么可能变成一具空皮囊!就算真要行房,诞下的也绝不是方家的种!”
“呃——呃呃——!”这回方老爷像是急了,虽然口里总也只能发出单调的枯柴音,可白芍竟是听出了湍急的调儿,捂着嘴暗暗好笑……
诶等等!“人囊”是怎么回事?“魂识进到空皮囊里”又是怎么个进入法啊?白芍满头转起了星星。
回想起爹爹接到的那封密函里,只说方家寻到了一名法术高强、名曰申屠光的道人,能以“妙法”,助八旬老翁雄风再展、御女传宗。
为双管齐下起见,方老爷邀真龙使者白少爷,前来府上赏莲,同时亲眼见证这一桩稀奇的喜事,为老爷的新妾赐福,庇佑她顺利怀上方家的子嗣。
但信中却未明说,那奇妙法门到底是何手段,也正因为如此,才勾起了白芍不得不来的好奇心。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雄风再展”,并非是方老爷挺着风烛残躯亲自上阵,而是抓来一个正值盛年的壮丁,让他替代方老爷行房去……
噗!哈哈哈……还有这种滑稽事?若那壮汉美人在怀、行得舒爽得意,那方老爷岂不是羞辱了自己、为他人做嫁衣?
白芍对此半点儿也不信,他看着求救一般望向自己的红袖,捂住嘴巴慢慢地摇了摇头,意思是:你崩听他胡说!别担心,这种天方夜谭,是断不可能成真的。
可申屠道人却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他的道理:“方老爷尽管放心,那个名叫安大福的穷小子,两个月前便被我捉来,在两颗囊丸上皆动了手脚……”
“什么!”红袖闻言惊起,忙跌跌撞撞地冲到道人脚边,拽着他的道袍怒扯道,“你把我大福哥怎么了!你到底把他给怎么了啊!”
白芍明白了,红袖说的早已心有所属,指的就是那个‘安大福’。没想到抓来抓去、抓的竟是互通心意的一对有情人,如此讽刺,不知只是巧合,还是那道士有意而为之?若“皮囊换魂”的法子行不通,那方老爷岂不成了全江南的笑柄?
申屠道人以紫荆尖头靴踢开了红袖,鄙夷地撇过头,继续对方老爷说道:“那小子的‘行精之络’,都已经被我以针尖给挑断了,经过二余月的恢复和排阳,我敢保证,此刻他的精虫,是一滴也别想从精水里漏出来,换句话说,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废人了。若事后这小妮子果真怀了孕,除了是老爷你的种,还能归功于何人呢?”
“呃——呃呵——”方老爷子喜笑颜开地点着头,露出满口光秃秃的肉牙盘,实在猥琐得厉害,白芍都没眼看,也苦了红袖姑娘了。
阻断“行精之络”的针术,世上真有这回事么?若是菊花神针在这里,自己倒是可以问问,毕竟那小子稀奇古怪的针法研究得多了,和这申屠道人有的一媲,可惜自个儿早早将他驱走了。
不过看这道人说得煞有其事,白芍倒也信得他八九分,毕竟囊丸上的疤、与安大福自个儿的供词,是作假不了的。
“呜呜呜呜……”红袖哭得声泪俱下,俨然是丧了夫君那般伤心,“你们不是人……呜呜……你们简直是禽兽、是畜生、是……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畜生……”
在青萝的眼色示意下,两个打手模样的彪悍佣人闯进屋来,将满口骂声的红袖拖了出去。她撵在地上的不肯离去的双脚,在拖走的路上留了一只扎眼的红绣花鞋,看着很是可怜。
白芍叹了口气。这“赐福”他是绝对不会赐的,万不可让坏人得逞。待与鹧鸪哨会合了以后,定然要设法将红袖和大福都救出去,但也不能做得明目张胆,让爹爹夹在两头难做人。
一切还需从长计议,再说还有方少爷的死因尚未查明。今夜天色已晚,澡也泡舒坦了,不如先回房睡一觉,明儿个再起来,继续当惩恶扬善的白大侠——最主要是有哨护法撑腰!
白芍拍拍手,像是讽刺申屠道长欺负妇孺的能耐。随后他运尽毕生“功力”,向老妖道发了一记眼神飞刀,终于将先前惨遭漠视的“一瞥之仇”给报了回来,哼着小曲儿,昂着头颠走了。
谁知道这客居江南园林的一夜,对他而言漫长得不可思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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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文中“阻断行精之络的针术”,就是现代医学的“男性结扎手术”,其原理是把输精管挑出来打结,再塞回睾丸里去。这样的话男子依旧可以正常性生活和射精,只不过射出来的液体里只有前列腺液和蛋白质,不含有精子,因此不会令女性怀孕——“科学”而言是这样,但臭道士明显使用了玄学手段。根据我查到的资料,男性结扎手术需要两个月排空精子,才能百分百保证不怀孕,所以申屠道长如是说。

穴里塞颗莲子给夫君品尝
【孕事惊魂·第八回】莲入穴
(穴里塞颗莲子给夫君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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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老虎猛归猛,毕竟是昼出夜伏的东西。八月的夜晚,若静静躺于塌上,还是多少能感到凉风习习,不由让人遐想无垠,迟迟无有困意。
哎呀,鹧鸪哨啊鹧鸪哨,你到底躲在哪里……白芍揉着圆圆的肚皮,借着那层骨肉相连的牵挂,似在询问肚里的孩儿:喂,你那神出鬼没的坏爹爹,究竟要同我们捉迷藏到什么时候?他难道就不想我么?嗯?也不想小乖乖宝贝儿你?
“啵哆!”摆在床头的茶盅里,落进了一粒莲子,漾起几圈清荷露的涟漪。
白芍扭头去看,只见鹧鸪鸟飞飞拍着翅膀,萦绕在自己枕边“啾啾”地鸟语,像在对他说:“嘿嘿,我从莲溪里摘来的,还是新鲜的呢。我看方老爷喝得那么欢爽,咱们也泡一颗来尝尝?”
白芍笑着挥开飞飞道:“别闹了啦,人家方老爷喝的是红袖姑娘那里……”说到此间,一个旖旎的念头像暖云一样蒸腾上脑海,白芍的穴壁不由地泌起淫-水。
他咽了口唾沫,强作若无其事道:“好啦好啦不许闹啦!你快回外头槐树上的鸟窝里去睡觉。我困了,这就要歇息,别在这里吵我啊唔——”
他还装模作样地张开嘴,把三根指尖拢在口唇上,拖长了调子打哈欠。其实,机灵的眼珠儿一直追着鸟影跑。
飞飞的羽翼刚消失在窗棂边,他便一脸精神地坐起来,探出指尖,浸入温凉的荷叶茶里,稍稍一曲,便把飞飞叼来的莲子给捞了出来。
白芍将莲子捏到鼻前,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一点粉-嫩的舌尖,从精致的唇瓣里钻了出来,凑到白胖的莲子上舔了舔。
他收回舌头,仔细地品了品,眼珠儿朝天转了一圈。嗯……似乎也没有什么滋味,只有淡淡的荷叶清香,在唇齿间留下余韵。
望着被自己津水滋润过的莲子,白芍心里头拴着的小鹿,开始兴奋地蹦跳起来。
他鼓鼓的肚皮下面,叫肚肉掩住的隐秘沟壑里,层叠的淫唇早已蠢蠢欲动,一点点吸张着,像在催促莲子,快些入淫-洞来。
他谨记着医倌的嘱咐:有孕期间不是不可房事,但一定要轻缓、要温和,绝不可像干柴遇着烈火似的那么激烈。
他在心头重复着医倌的话,仰头将后背靠得舒舒服服,缓缓地张开双腿,右手持着莲子,左手伸入腿间摸到那一粒淫扣——鹧鸪哨对他露阴的癖好再清楚不过了,他穿的每一条亵裤,都是由那坏贼亲手割开的兜裆布,又一针一线亲手缝上的花盘扣。
啊……凉飕飕的,露出来好舒服啊……
左手已经情不自禁解开了束缚,在昏暗的夜色中,一条娇-嫩的小肉壑越张越启,淫-靡的小花嘴儿像是夹紧的花苞一样,偷偷绽瓣开来……
穴-口溢出的温热淫-液,一见了月光,便不胜凉夜的侵扰,从豁口里透来一丝丝的清凉。
白芍在心中敲着小鼓,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再这样张开了,万一窗口再栖着一双贼目可怎么办好?
可越是那样想,他越是抵不住将娇穴彻底暴露出来的诱惑。他把并不存在的贼目,想象成是鹧鸪哨的眼睛,那坏人正趴在哪个角落,一瞬不瞬地观赏着他的花-穴,看穴-口难耐地收张,看他因无人拥紧、而饥渴自淫……
“嗯、鹧鸪哨……我把莲子塞进去,也捂热了等你来吃,好不好……”
白芍大胆了起来,他挺起小缓坡似的雪白胸脯,将莲子按在自己的乳晕上,慢慢地压着乳-尖滚过去。
“嗯……”他如此娇喃一声,又在立起一些的嫩尖儿上再滚过一回,压出了两声更为酥人的“嗯啊、嗯啊……”
紧接着,他秀气的指尖开始推着莲子前进,在肚里宝宝的头顶上走过一遭,又扑簌簌地掉下腿间去,在微微勃起的小肉-茎根部撞了一回。
侧滑下来的瞬间,被他急忙伸指一点,堪堪地抵进自个儿的花唇之间,压在快意最甚的肉蒂上头,如同滚珍珠一般小心翼翼地研磨……
“啊、啊嗯……哈、臭采花贼你在哪里……人家花-穴口的莲子长熟了,你怎么不来采啊?啊、嗯啊……夫君快来欺负我、呜呜……”徐徐充血胀大的肉蒂,就像熟起来的莲子一般硕大可口,期待着鹧鸪哨来品尝。
平日里这处被鹧鸪哨玩得多了,花-蒂真是要命一般的敏感,才摩了几下,花-穴便受不住似的吮紧了,想要男人把索欢的大肉-棒喂进来抽-插。
可惜鹧鸪哨不在身边,白芍怕无人抚慰,不敢再碰花-蒂了,只好将莲子按进肉-穴口去,暂时地充实一会儿,止一止痒。
“噗嗤!滋……”莲子入穴时候,取代了穴里的空虚,含了半晌的淫-水被迫挤出花口来,如同喷出了几缕羞人的尿花儿。
“嗯啊、爽……啊谁!”穴里吞着了东西,白芍正想满足地闭眼盖被呢,却在眼皮彻底关合之前,瞥见了一道暗影,像凌厉划开夜色的
燕尾,在窗外飞速地掠了过去。
只此一闪,当他想再要睁大眼睛看个清楚时,“咻——”屋里的灯烛挣扎着跳了一跳,居然自行熄灭了!同时,门缝外边儿传来了一阵、令人脊柱发软的鬼语……
(待续)

大肚孕夫翘后臀被压在大缸旁滴蜡
【孕事惊魂·第十回】缸边贼
(大肚孕夫翘后臀被压在大缸旁滴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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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爷?……方少爷你在里面吗?”白芍盯着缸口的大圆木盖,提心吊胆地靠过去。
他生怕木盖突然掀开一条缝儿来,几根惨白僵直的手指,从缝隙里爬出来……指甲越伸越长,像乌木一样黑,“刺啦、刺啦、刺啦”,发出尖甲刮缸沿儿的慑人声音……
若真是那样的话,白芍恐怕会两眼一翻,像条被晒晕的咸鱼一样,捧着肚子直挺挺地后倒下去。
还好缸盖封得严严实实,里头的“东西”没有要冒顶的迹象。
可这事儿怎么想怎么瘆人。那鬼魂说要领他来井边看证物,待他到了,又唤来一道妖风将他拍下这间密室来。而密室里除此大缸外又什么也没有,那么所谓证物,不在此缸中,还能在何处呢?
看这缸身深广宽绰,分明就是一个杀人丢尸的好地方。
据说江南的许多地方,至今依旧秘密盛行着缸葬:将枉死之人的尸身封在大缸里,里头泡上陈年的老酒,盖住死者天灵,再在缸壁外镂满铭言咒语,借助缸身“藏阴不漏”的特殊势形,将被害者的怨气锁死在巨缸里,不准其轮回,亦不许其超脱封印。
如此,死者的魂灵既不能重归阳间来,附在活人身上向谋害者索命,也不得下到阴曹地府去向阎王爷告状,消减害命之人的阳寿。如此一举两得,真是狠中之狠,毒上之毒啊!
想到此处,白芍又起了一身的细毛汗,他压着嗓子、以示好的口吻对着大缸道:“方少爷?你要我看的尸身,是不是就在里面呀?……是的话,你先敲三下缸壁,让我心中好有个准备?我怕一开盖,你突然睁开眼来冲我寒暄,我、我怕笑得会有些僵硬啊呵呵呵……”
白芍像做贼一样停下来,屏息聆听缸内的动静……
没有“笃、笃、笃”的敲缸声。要么,“方少爷”不在这里边儿,要么,“方少爷”不怎么热情好客,压根儿不愿意搭理自己。
“嘶——”白芍倒吸一口气,稍稍定了定神。
人都已到了下头,此处没有退堂鼓可打。深井之下,又有重石包围,自己既不会轻功,又寻不到梯子可以攀爬上去。
他就算叫破了嗓子,怕也无人前来施救,但好在遣他下井的鬼魂,无意害他的性命——否则,也不会有棉垫恭候。看来只有照着“领路者”的意思办,才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打定了主意,白芍跨出了最后一步,摸到了缸沿。无论里头藏着的是人是鬼,是证据是残躯,他都必须硬着头皮开盖儿看上一眼。
“百无禁忌……百无禁忌……查案要紧,并非对亡者失礼……”白芍喃喃道,左手伸到盖子上抓了蜡烛杆儿,摇一摇,便连同座底的红泪块一同扯了下来,“方少爷,我这就要开了哈,得罪之处你可千万包涵着点儿,失礼莫怪,失礼莫怪,莫要吓我啊……”
他颤颤地探出右手,就要摸那大缸盖子之时……身后一阵惊雷般的响动,像是又有另一人也从石板上掉了下来!
他刚想转头去看,一道凌厉指风“嗖”地袭来,他手中的蜡烛骤灭,一个人影瞬间跃到了他身后!
“啪、啪、啪”几指接连点下来,他的身子被定得动弹不得,连扭头的颈后-穴道都被内劲给封得死死!白芍就像一块柔软的小棉布一样,被迫贴在寒凉的大缸旁,受起了偷袭者的摆布……
“你是谁!你、你想做什么!”此刻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喂、喂喂你抢我蜡烛做什么!你要拿去点么?刚才明明是你把它给整灭的!……你这亮了又熄、熄了又点,你这不是多此一举,你有病啊你?”
忐忑时分,他唯有大嚷大叫,才能给自己壮壮怂胆。
可身后人不理不睬,兀自从他的小拳心里抽出蜡烛,湿漉漉的手掌,开始不规不矩地往他腰眼上摸,像是极为享受地在他胖乎乎的大肚皮上摸过一遭,随后解了松垮垮的系带,将他同样湿哒哒的外裤,一下便剥到了脚踝。
白芍感到了危险,这是要劫色啊!是不是先奸后杀他不知道,反正就算能保住小命,他的身子也再不是专属于夫君一人的玉洁冰清了!
他当然要狠狠地将那混蛋骂退:“喂!你脱我袴褶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欺辱真龙使者,会是个什么不得好死的下场?小心龙焰把你喷成炭烤人排我告诉你!唔啊……哦啊啊!”
不一会儿,龙鞘大人的怒斥,就出乎意料地软化成了半斥半爽的浪-叫。原来那夺烛者的目的,竟是持着蜡烛倾斜下来,让尚存余温的红泪,滴在他赤-裸的臀-肉上。
“哦啊、哦啊、别、别滴了……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白芍叫那人抓着圆溜溜又肥嘟嘟的肉-臀,想要挣扎又不能,只得一滴滴承受着烛油坠在肤上的滚烫。
烛泪甫一触到臀肤时,像是一道闪电拖着灼热的尾巴疾钻进肉里,让人忍不住昂首痛呼。可那难耐的灼烫,当
真只驻留区区的一瞬间,下一瞬心底难免会生出些安然无恙的劫后余喜。
紧接着又一道灼热钻进身体,他又忍不住惊呼。
这一来二去,竟是因为不知何时会来袭的微小灼痛感,而不由自主亢奋起来,连痛呼声里都扬起了激爽的暧昧:“啊、啊烫!唔啊、唔啊别、别滴了别滴了、算我、算我求饶、哦啊……”
“呵呵,我当然知道是你是谁……”如幽夜暗鸦一般的低沉嗓音里,漾满了得意,“老子是六王爷的人,老子此番前来,教训的就是你!”
原来是来寻仇的!对方一路跟来了江南,看来绝非冤家路窄,而是守株待兔似的刻意报复!难道说,方才“方少爷的鬼魂”就是他设的计?为的就是把自己骗下来凌-辱一番,泄愤后再处决?
那反贼一字一顿地讽道:“呵呵,‘白、龙、鞘’?你也好意思自称是‘真龙使者’?当真是淫得不要脸皮!你偷偷穿着开裆亵裤、露着骚-穴待男人来肏的样子,旁人知道么?嗯?!你说要是你的那些信徒,知道了你私下里是这副骚-浪的模样,他们会怎么想!”
男人丢了蜡烛,一手掌握着挂满烛蜡的屁股,迫使白芍将腿间的沟壑张开,另一手则无耻地探到那道空虚已久的淫壑里,并着两根蛮横的指头,入侵他娇滴滴的花唇口,摸到肥嫩的肉瓣儿上,无比贪婪地刮了几刮。
“啧啧,你这蜜壑真是极品啊……”黑暗中,似有盈着骚-水味儿的指头,伸到了白芍的鼻尖底下,“你自个儿闻闻?还没开肏呢,不过是稍稍摸两下就湿成这样。这么淫-浪的身子,难道是你夫君平日里没肏够你?嗯?”
“呜呜,呜呜呜……”白芍的泪水止不住哗啦啦地刷下脸庞。
反正这里一片漆黑,他哭鼻子对方也看不见,应该不会太丢人吧?
等哭够了,他就咬舌自尽,还好他唯一剩下的,就是唇舌的自由——对,绝不能活着丢了贞操!
……诶等等,这混蛋应该没有奸尸的癖好吧?
白芍哭嘤嘤地试探道:“行,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是我捣了你们那么多‘老鼠’的贼窝,你取我一人性命,我也不算亏……你要杀要剐便快些动手!不是自诩为重振乾纲的大丈夫么?少做些‘大丈夫’不耻的卑鄙行径!”
“呵,谁说是你一人的?”那男人像是极有把握地徐徐道,“你不要命,难道你肚里孩子也要跟你一起陪葬么?你这做爹、还是做娘的,可是真狠得下心啊、啧啧……”
白芍一听立即燃起了希冀,赶忙道:“不是!这么说你肯放过我的宝宝?我答应你,只要你今日不杀我,待我生产完毕,必然会守约赴死,到时你要我以何种法子自尽都行啊!”
是啊,到时我要以何种法子抵赖都行啊……
“呵呵呵,谁说,我要你的命了?”男人一戳指头,竟是解了白芍腰腿上的穴道。
虽依旧是不可转头,可肉-臀却可以自在摇摆了。
白芍试图从贼人的大掌里挣脱,而这时他得了男人的命令:“不准乱动!嘿嘿嘿,只要你以肉-穴乖乖取悦于我,一切言听计从,我便饶你不死。你和肚里的娃娃,依旧可以毫发无伤地走出这个水牢。怎样?你可要想好,是要一尸两命呢?还是要那虚无缥缈的‘贞操’?一旦选错了,可没有后悔药吃!”
这……白芍委屈巴巴。
贞操固然重要,可小宝宝的命大过于天,有一线生机他自然要拼上一拼。他白芍不是贪生怕死,却不能为了空泛的贞洁牌坊,而让肚里安睡中的小宝贝挨刀!
鹧鸪哨啊鹧鸪哨,都怪你不及时出现护我,这可不能怪我,给你戴了绿帽!
“好吧……”白芍张腿,肉-穴害怕得瑟瑟泌水,“只要你说话算话。想要我怎样做,你说吧。”
“怎样做?”贼人的双指就抵在他饱满的臀-肉上,“我的指头就在这里,你说你该怎样做?”
(待续)
【孕事惊魂·第十一回】浪指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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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在子宫里的蛊虫?
【孕事惊魂·第十二章】轮回蛊
(埋在子宫里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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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缓缓降下快要抡上去的手,在萤火虫的熹微光亮中,见鹧鸪哨摸出一个火折子,朝灰烬般的红星子吹一口气。火光复燃,适才滴过白芍臀-肉肉的蜡烛被拾起,光焰一嫁接,小美人儿堆着红蜡的白股尽现于男人面前,惹得夫君馋馋地笑。
白芍探手到臀后想要剥掉凝蜡,却叫鹧鸪哨握住了指头。他一努嘴,将白芍的眸光引至合起的缸盖上,一抬颌,似是要开缸。
白芍紧张地吞掉了想要淹死鹧鸪哨的唾沫。眼下解惑要紧,既然武功高强的夫君已在身旁,他就像穿了件天不怕地不怕的厚铠甲,浑身挂满了胆儿,竟要伸手抢着去揭盖儿。
“慢!”鹧鸪哨搂住鲁莽的白芍,向后急退数步,随后一挺臂、一道指风射出——“啪!”缸盖儿应声弹起老高,从缸里头“噼里啪啦”、梨花暴雨一样射出来无数发细针!
呼,好险……那些若是全打在白芍的手掌上,怕是要将他扎成传说中的西域圣树——仙人掌,那“龙鞘大人”可就真“升仙”了。
白芍的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缸口,却是未见诈尸的方少爷,直起浮肿的腐尸来、朝这厢扑。
护缸的暗器如此狠厉精巧,看来缸中之物定然非同小可,设下机关的主人,绝不想让发现这口大缸的人还有命在。
“里头装的什么?”这会儿挺着大肚的“光臀芍”倒是跑得挺快。
他拉着鹧鸪哨一同靠到了缸边,先是曲指扣了扣缸壁,在确信没有第二轮暗器发出来之后,他又探出头去惴惴垂望,却在见到半缸的清水之后,难免现出了失望。
他当里头有什么珍宝怪奇呢,再不济也该是枯骨骷髅之类、悚人心魄的东西吧?不,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水,像是外头荷池莲溪里舀来的,上头顶多漂着一团软趴趴的东西,像是叫猪拱过的烂面食,其余的便再无一物了。
虽说如今确定无疑,所谓喊冤鸣屈的“方少爷”,是鹧鸪哨为引他下井而扮鬼装的——气掌是这混球发的,棉絮是这混球给垫的,待他下来之后,躲在暗处的鹧鸪哨也跟着跃下密室来,弄熄烛火,同他开起那夫妇间摩臀擦穴的荤玩笑——说到底,根本就没有要呈物证的鬼魂嘛。
可即便是真有,那这一缸腌臜凌乱的鬼玩意儿,又能告诉白芍什么呢?
其实这里头的蹊跷可大了!只是白芍睁眼不识暗蛊而已。
那团碎肉一样的东西,甫一摄入鹧鸪哨眼里,嬉皮笑脸的风流盗王,立马换了严正脸色,咋舌叹道:“有意思,有意思。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这东西。看来,那申屠道长果然有些来历,连南蛮子村落中用的‘轮回蛊’都能给淘来,还找到了‘黄泉水’和‘蝉宫衣’来养……”
“什、什么什么轮回蛊?黄泉水?蝉宫衣的?”白芍急道,“你说什么呢鹧鸪哨,我怎么全听不明白?”
鹧鸪哨一手箍紧了自家小娇郎的手腕,像是怕他忍不住伸进水里去,沾染到那团烂肉上的蛊毒,而另一手则从光溜溜的臀坡抚上去,轻按在大肚腩上慨叹道:“幸好我家小勺子的肚里,装的是我的骨血,不像那团宫衣里,原本装满了蛊虫。”
!!!白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仿佛看见一团密密麻麻的毒虫卷轧在一处,你驮着我,我绕着你,被塞进了一位孕妇的大肚皮里,在子宫中嚣张地蠕动扭曲、疯狂地钻来钻去,把薄薄的子宫壁顶得凹陷又突起,活像是人间地狱的酷刑……
呜呜呜,停!再想下去,他都觉得自个儿的宫内有些发痒发痛了。
“瞧你这两条小胳膊腿儿颤得……你想什么呢?”鹧鸪哨摸着白芍湿漉漉的前额道,“我猜,你一定在想,人肚皮里跟泥鳅窝似的、兜着一肚子虫吧?”
“难道不是么?”白芍忙追问,“你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鹧鸪哨摇头一笑:“小傻瓜,话虽差不多是这个理,可南蛮的轮回蛊虫,没你想得那么大。它们比芝麻粒还小,比指甲缝还细,钻在人眼皮子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轮回蛊又名‘栖宫蛊’,因栖息在人子宫里头而得名。可肚里鼓起来的,只是一包黄水。蛊虫不惜将整个尸身全溶了,‘吃’光殆尽,只为了钻进这一层蝉翼一样薄的宫衣里头,再渡一番轮回。”
“这、这么说……”白芍指着那一团豆皮一样的烂肉,“这是人的……子宫?谁的?难道说这些年里,还有别的姑娘丫鬟的,被方夫人给投下井来?”
毫无疑问,必然是个女子的,除非方少爷与自个儿一样是个阴阳人,否则绝长不出这样一层蝉宫衣。
鹧鸪哨瞅着缸中水道:“我猜就是方少爷生母、那个死于二十多年前的丫鬟的。上一回我下来,想着要同你一道开盖儿,虽然未曾揭盖查看,但却在缸边,发现了这个……上头都积了灰。”
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里头是一小撮儿头发,短短、细细、软软,像是小婴孩剃的
满月毛,布包外头还以针线缝了“沛霖”二字——方沛霖,正是方少爷的名。
“应该是那道人将女子扔进去前,扒她衣裳时不小心掉落的,他也没留意。故而带走了衣裳,留下了布包。”鹧鸪哨说。
“可是,是单单一层宫衣,怎么可能维持二十多年不腐?这一些些稀烂,显然是今日才起的变化,这不是奇了怪了么?”白芍疑道。
“是,说奇也奇,但也说怪也不怪。”鹧鸪哨卖着关子道,“宝贝儿你想想,这方府里的奇事怪事,难道就这一桩么?”
白芍歪着头思忖片刻,一拍脑袋:“八月莲!是那水有问题,对不对!”
“正是”,鹧鸪哨点头称赞,“我家小勺子的脑瓜真是越来越灵光了。没错,传说中的‘黄泉水’,正是方府地下无缘无故冒出来的这一泓。黄泉,是阻隔生死的地界;可黄泉水是活水,据说它从阴界流到阳间,凡是浸泡在黄泉水中的东西,无生也无死,所以莲花不凋也不败。若无蛊虫的咬食,这装了黄泉水的大缸里,尸身本该鲜活如初,不腐也不烂才对。不过这会儿蛊虫已被取走,这些个轻微的碎烂,应当是被养蛊者以刀尖挑破的。”
“哦——”白芍恍然大悟道,“原来黄泉水和蝉宫衣是这么个来历。那轮回蛊呢?又是怎么个‘轮回’法?还有,你怎么就确信是那臭道士作的怪?虽然他讨人厌是讨人厌了点,可怀疑人,也得讲真凭实据的不是?”
鹧鸪哨点着白芍的小鼻尖道:“放心,我猜得八成错不了。所谓‘轮回埋蛊’,是一种延年益寿的道术,是梦想长生升仙的道人们,所使的一种邪法,只有少数人知晓如何埋。蛊虫炼成之前,要在人的子宫里休眠好些时日,再破宫而出。那不相当于出生投胎了好几次,渡过了好几十载春秋轮回么?道人们将炼就的蛊虫埋在自个儿的皮下,此非有深厚的道家功力者,轻易驾驭不了。毕竟这蛊虫放在南蛮子那儿,可是用来害人早殒的诡术,这方府上上下下,就属申屠光的嫌疑最大。”
白芍嘟嘴道:“可嫌疑只是嫌疑。若单以嫌疑论罪过,岂不武断?”
鹧鸪哨嘿嘿一笑,端近烛火,照着缸沿边儿上的一根东西道:“宝贝儿你瞧,这是何物?”
(待续)

活蛊须由阳液注入宫内方能见效
【孕事惊魂·第十三回】活宫蛹
(活蛊须由阳液注入宫内方能见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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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定睛一看,是根银白长须搭在缸边,显然是从道士拂尘上掉落的。
如此,申屠光的所作所为,算是板上钉了钉,赖也赖不脱了——不畏鬼魂之说敢在井口流连、又能在这方府里避人耳目、自由走动的,除他之外,哪儿还有第二个手持拂尘的道人?
“的确,”白芍思及了红袖之事,赞同道,“就是他个八字眉,撺掇着方老爷,要搞大黄花闺女的肚子。我看呀,八成就与埋蛊有关……咦?可是他弄些尸体来就够了,何必再多此一举,替方老爷操办这一桩‘淫替’呢?”
“哈哈,宝贝儿你可真机灵,一下就问及了紧要的档口上。若是总拿尸身炼‘死蛊’,那可就太慢喽。你瞧那申屠光,拿方少爷生母的遗体炼了二十多年,不过是修为精进了些,不也未至白发返黑的‘龟寿’境界么?可活蛊就不一样了……”蜡烛的火光,在鹧鸪哨的眼里跳了两跳,“以活人的子宫为蛊巢,栖蛊一月,约为十年;若是‘怀胎’个十月,岂不相当于修了百岁?这要是多寻几个‘活宫蛹’,那他就离‘恒寿成仙’不远了!”
“哦哟,还有这种捷径可走呀!”白芍捂住唇惊叹,转念又想到身处井外的红袖,“啊、那红袖姑娘岂不是危险?申屠光该不会也要把她给抓来井下,摁在这口‘黄泉水’的大缸里,让蛊虫把她蚀得体无完肤,最后只剩下一层宫衣吧?”
“不会,”鹧鸪哨否道,“若是事情有那么简单,他申屠光早可不必筹谋到今日,随时便杀人劫女制宫蛹。我猜,这‘活蛊’的制法,与‘死蛊’有所不同,必须是男女行房时分,由男人的阳液注入宫内方能见效。否则,若仍以旧法硬钻进女子肤下,活人也被蚀成了死尸,便达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了。”
白芍听鹧鸪哨如此说,忽地灵光一现道:“对、我想起来了!那臭道士说,在二余月前已对安大福施了什么‘行精阻断之术’,莫非就是那时候动的手脚?”
“极有可能,”鹧鸪哨突地揩指到白芍的小肉-茎旁,握着一颗惹人怜爱的小球睾攥了攥,“蛊虫需要事先埋,怕就是那时埋进了安大福的阳器里。唉,姓安那小子,虽有了艳福,却没当爹的福分喽,不像我鹧鸪哨,既有美人在怀,又有龙胎在望……”
“哎呀!”白芍忿忿然拍掉哨摸上肚子来的猪肘子,“咱们这儿谈正事呢,你别没个正经!”
实则他是有些心虚。总觉得安大福和红袖这对苦命鸳鸯太可怜,若自个儿与夫君在此甜腻,总像是对不起人家似的……尽管他们不会知晓,可心里总有些惭愧,没那份儿缠绵的闲心。
“好好好,你谈你的正事儿,我摸我的媳妇儿……”鹧鸪哨不依不饶地圈定了白芍,讨好地在他额角又亲又哄,像是大灰狼吃掉小白兔前,先嗅嗅萦在白毛里的香味儿。
“哎呀、别来……唔、走开……讨厌!”白芍半娇半嗔,躲着鹧鸪哨小雨点儿似的吻,“诶?你说方少爷的死,会不会并非是巧合,而是那臭道士为达某种目的,蓄意的加害?”
鹧鸪哨慢条斯理,将白芍湿漉漉的衣襟掀开,随后突然道:“说对了!”
随后,他“啊呜”一口咬住小美人的香肩,像在吮软糕一样不舍得撒嘴,留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若是方少爷不死,他又怎有理由,明目张胆地谋划这一场代行的房事,将蛊虫神不知鬼不觉地注进男子囊袋去,还不惹人怀疑?”
白芍疑道:“那为何非要在方府?杀人长子天诛地灭啊,何况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就为了劝说方老爷再添一子,这也太狠了点吧?”
“行房之时怕是要引活水,而这水,”鹧鸪哨断言,“必须从方府莲溪中现取。那申屠光与方家交好,看来已不是一日两日了。我猜,当年帮方夫人处置掉方少爷生母的,应该就是他。故而他在这井底下建密室、瞎倒腾,也没有其他人起疑,应当全是得了方夫人授意,遣走了下人。”
“那方少爷尸首呢?不会还丢在这间密室里吧?”白芍警觉地望向隐于黑暗中的四壁,不知是不是适才的激爽褪去,沾在身上的湿衣有些发寒。
鹧鸪哨摊手:“反正不是淹死的。抛尸荒野,剁碎了喂狗,或者是割成一块儿一块儿地砌在墙里。不长子宫的男人,对申屠道长来说,可毫无用处……”
“砌在墙里?!”白芍的耳里,滚雷一样灌进了这一句。
他立马像鸟儿立上枝似的,勾起脚来,环上鹧鸪哨这棵坚实的大树,小欲枝顶在夫君腰际,当真是“小‘鸟’依人”得很。
“哈哈,我胡乱说笑呢。”鹧鸪哨得逞似的笑盈盈,“宝贝儿刚才不是浑身是胆么?连贼人都不怕,还怕砌在墙壁里的死人头么?”
“好你个死人头!我还没同你算账呢,哼!”白芍噘着小嘴,狠狠地揪鹧鸪哨的耳朵,“你说!你什么时候又吞的哑药?你、你还玩上瘾了是不是?上回扮‘丑奴’欺负我,这回又演六王爷的
余党,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我、我锤你我锤你我锤死你算了!……诶等等,若是服了哑丸,你又是何时服的解药啊?”
“嘿嘿,”鹧鸪哨得意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夫别三日,当摩穴相迎啊。我的小勺子宝贝,与你分别的这几日里,我已悟出了师傅教我的要诀,练出了徒口换声的功夫。今后我的易容术,可又要上一台阶,说不定连师傅他老人家都赶不上喽!”
“所以你就更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白芍将怒砸夫肩的小手臂,抡成了眼花缭乱的千手观音,“等等,鼓在你胸口的这一粒是什么?不是哑药丸难道是……诶呀鹧鸪哨!你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藏到怀里去的!你快还给我!”
“不给不给……”鹧鸪哨举着在白芍淫-穴里塞过的莲子,招摇过市道,“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媳妇亲口说的,这是用穴水儿亲自给我泡的补品,我必须得领情!”
说着,他“啪叽”着嘴皮儿,津津有味地将嚼了好几下胖莲子,满心欢喜地咽了下去。
(待续)

听说过代驾那你听说过代肏么
【孕事惊魂·第十四回】替淫局
(听说过代驾,那你听说过代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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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房当日。
安大福被五花大绑押到了床帐边,起初是满脸不乐意的苦相,冲着摁他肩头的下人又是瞪眼又是吐口水。
直到床帐掀开了一条缝儿,他瞄见了穿着肚兜、香云浮面的红袖,立刻哑了嘴,乖乖地任由下人们三下五除二,替他扒了裤头。一根壮硕的擀面棍儿露了出来,两个沉甸甸垂着的囊袋上,果真留了两道扎眼的暗红色伤疤。
“进去吧!一会儿啊,有你乐的,嘿嘿嘿……”仆人们一把将安大福推进了床帏里,砸在红袖身上,这才给他解了绳子。听闻女子的一声惊呼,他们一个个相觑着淫笑起来。
这边帘子刚下,那头一脸严峻的牛鼻子老道,便指使着佣人,气喘吁吁地将方老爷的走榻抬进屋来了。
仆人们立刻收起肆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出屋去。瞧那正色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里即将要办的,是一场论佛论道的清谈会,谁能想到是肉-欲横生的替淫局!
青萝跟着申屠光一道进来,听他问“药喂了么”,忙点头道:“喂了喂了!半个多时辰前就逼他服下去了。道长且听帐里他的牛喘……这会儿啊,怕是药性上了头、啊不是、是直往腹下窜,似是洪水冲到了闸门口,拦也拦不住呢!”
“嗯。”申屠光点头道,“那你且快些去莲池里取水。记得,要取池中央的一瓢活水,从池底下源源不绝冒上来、‘咕嘟咕嘟’吐着波漪的才行。”
“诶,我这就去。我办的事儿,道长尽可以放心。”青萝讨好地眨着眼睛,转身一甩细辫,便持着瓷碗小跑着出了门去。
申屠光朝床帐里嚷道:“还等什么?既是烈火燃得急,那就烧上柴火去吧!安大福,今晚你可得给我像个男人,卵蛋上划了两刀,本道可没断了你的根!去,替方老爷把传宗接代的事儿给办了!”
他低下头去,看躺在走榻上的方老爷。没想到垂垂迟暮的耄耋老者,泛黄的眼珠子里闪着淫光,口不能言的唇角,像是馋红袖姑娘的身子般,淌下两行清唾来,嗓子眼里还憋出“呃——呃——”的叫唤,像是急催着行房快些开始。
“快!”申屠光甩了一把拂尘道,“别逼我敞开帘来,叫方府上下来围观!”
床帐里的安大福似是忍到了极致,抬起手臂,犹豫了片刻后,忽地发出一声粗噶的闷吼,随后便像发-情的公牛一般,朝抱着身子、楚楚可怜的红袖扑去。
“啊、大福哥你慢一点儿!”映在床帐上的两道影子,倏然合成了一道,翻卷着,很快与如浪的被褥重叠在一起。
红袖姑娘瘦弱的身影,叫粗犷的男躯压得瞧不清了,委屈的啜泣渐变成低低的欢吟:“啊!哦啊、哦啊……大福哥别那么猛力、哦呀我要死了啊、啊啊……”
“记得,我说泄才准泄,否则……小心我再拿针,扎你不听话的淫茎!”道长眼里射出两道狠厉目光,随后便扭着头,张望青萝回没回来。
登竹筏、取活水,虽是要费一些功夫,可毕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被喂了药的安大福,这一棍一棍捣得,可还算是持久。青萝的衣裙飘进门槛来时,红袖的嗓子还没有叫哑。
看见那碗水,申屠光眼前一亮,像是成功已然在望。他从袖管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来,急切转到方老爷子的脚丫子边,瞅准了穴位,一针扎下去!
“呃啊——!!”老头子的涌泉穴被狠狠一戳,脚趾头像开裂的黄姜一样骤张开来。
申屠光哄骗道:“别急!别急啊方老爷!很快……很快啊……你雄风再起的希望就在这一针里!待他喝了莲溪水,我的法阵一起,他就会像个傀儡一般受你的摆布……你的魂马上就能飘起来,渡进他的空皮囊里头去,与那浪-叫的小妮子好好欢爽欢爽了!”
“呃——”方老爷这声儿里带着欢欣,脚底的老皮也不再颤了。
一小股细长的血柱,随着针尖的抽出而涌出足底,叫申屠光凑上碗口,全数接在瓷碗里,血滴立时与活水溶为一体——催出蛊虫的最后一步“血黄泉”便制成了!如今,就只剩下……
道人速步跨至床边:“伸手!你给我喝下去,喝了就准你泄!”
里头的蛮牛正耕肉田耕得热火朝天,听闻这句,无疑像是久旱逢着甘露,赶紧伸了一只手臂出来接。
道士眯着眼睛,看黑影抬颌将血水全灌了下去,又抛出摔碎了的瓷碗,一鼓作气地在肉田里横冲直撞起来,似是到了要紧关头。
“呃啊——?呃啊——?”方老爷只闻其声,不见美人,急得“呃呃”大喘起来。所谓的魂识,仍是牢牢地粘在他的老皮囊上,连头颅顶上半寸,也未飘飞出去。
青萝替老爷问:“道长?申屠道长!我家老爷问,法阵何时能生起来?”
不料申屠光立在床边,跟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像在守着什么东西,无暇回青萝的问。
“啊——啊啊啊——!”床上翻云覆雨的两人齐声呐喊。
申屠光猛一拍掌——大功告成!如今阳液已泄、宫蛊已埋,什么方家、方老爷子,不过是过了河就可拆的破桥板,他连睬都不屑再睬。
此时,本该欢爽至极的红袖,突然尖声惊叫起来:“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里有鬼!大福哥,咱俩才交-合完,我的肚子怎么就这么大了!你究竟泄了什么进来?!!!”
(待续)

古人的安全套?鱼鳔【外传完】
【孕事惊魂·第十五回】外传完
古人的安全套?鱼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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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光眯着贼眼,见一个圆球似的肚腩黑影映在床帐上,狂喜无状起来,竟是连斡旋方府的目的都不加掩饰了:“哈哈哈哈!可喜可贺啊小妮子,你肚子大得如此之快,只因你怀了个长生不死的‘神物’在宫囊里。你要感谢我啊,能与轮回蛊相亲,是你这一辈子的荣幸!哦……当然,待排出肚里黄水和虫蛊之后,你这‘一辈子’,也不会所剩太长了……”
“呃——!呃呃呃——!”这辈子真正所剩不长、却未盼来后继有人的方老爷子,这时真要跳脚了——若他流血不止的脚还能站起来蹦跳的话。老翁嗓子里的枯木拉锯音,是一声急过一声,与怒斥无异。
万没想到从床帐间飘出来的答复,竟很是怡然自得。只见藏在帐后的“红袖姑娘”,抬起手臂缓缓抚弄着自个儿的肚皮,才只顷刻,竟已将那初见异状的惊骇,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哎呀,道长说得极是啊……我这肚里,确然是怀了‘长生不死的神物’——真龙遗珠,确乃我三生有幸……”
这、这这这声音全变了!方才还是惊惶失措的女音,这会儿怎的变成了悠闲自在的男音?
申屠光急忙拂掌扯开帐幕,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面如皎雪、肤如珠玉的美人儿,梳着与红袖一模一样的头型,淡然地坐于床榻之上——可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龙鞘么!合着他方才躲在被褥旁边,让迭起耸动的被子遮住了肚影,谁都没有发现。
而红袖呢,早已披好了衣衫,拾掇好散发,乖巧地躺于靠墙的一面床帏最里,不仅衣衫完好,且脸不红气不喘的,望着道长不言不语,而身旁的被单上,一滴惹目的落红都没有留。
这哪里是方历经了一场房事的模样?原来,那声声激荡的榻上吟,皆是她装的!
申屠光不敢置信地扭头再望那安大福……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农民平日一脸老实巴交的傻相,与他人合谋,一起诓骗起人来,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好吧,也不完完全全是诓人,至少他那如牛犁地的粗喘里,有七八分是真。但看他此时仍握着自己的牛茎,茎皮叫手掌心搓摩得通红,整条肉-茎的前段,却被套在一层薄薄的白泡衣里,一脸无辜地转头望着道人,腹下的黑毛丛中,还隐隐泛出点奇怪的腥……
那是……!申屠光抽着鼻头,朝白泡膜中仔细端详。待他看清里头兜着的究竟是何物时,他睁大的老眼里瞬时熄了一层光芒,又在灰暗的神色里,一波波澎湃起怒潮来。
白芍决心,在黑心老道的愤怒里火上浇油:“嘿嘿,今儿个早晨刚杀的鱼,你闻闻你闻闻,还新鲜着呢!据说这轮回蛊虫,最怕沾染上鱼腥,此刻被兜在鱼鳔里,早就如裸着鼻子掉进了粪坑,被臭晕过去了,连一滴黄水都泌不出,干瘪得就像剥下来的谷粒壳,此刻缩得肉眼都看不见了,怕是不出片刻,就要死绝了吧?哈哈哈,看来道长你所谓的‘长生不死’,也没那么厉害嘛。”
“你————”申屠光积聚在周身的怒气,全都涌向丹田。他突地发出一声怒吼:“白龙鞘!你毁了我二十多载的心血,你给我纳命来抵——!”
道人怒发冲冠,手中拂尘与肩上白发的一丝一缕,全像是炸了开来!他一挥拂尘,欲以麈尾卷住白芍纤细的脖颈,掐得他蔽气而亡,为自己泡汤的长寿美梦报仇雪恨!
“啾啾——啾——!!”一袭鸟影从床帏后头俯冲下来,趁申屠光不备,狠狠地啄咬他的虎口。
那老道猝不及防,叫飞飞啄得痛缩其手。已然撩上白芍玉颈的麈毛,只松松一滑而过,未使他真正受得什么外伤。
这下老道的火气全转嫁到了小鹧鸪的头上。他怕拂尘卷不住一只鸟,便钩起指来,想逮住了飞飞,将它的鸟毛拔得一根不剩,以泄其恨。
可飞飞哪里是寻常鸟可比的机敏?就冲它活了老道的两辈子那么长,它这一生中遇见的、想将它拔毛烤食的人,比老道挥动拂尘的次数还多。
再说了,人家新婚燕尔的,胖鸽子还在白芍的龙涎居等着小鹧鸪回家,飞飞又岂能在老道的手下送了性命?
“啾——”一个优美的平沙落雁式,飞飞张着翅膀在空中打了一道盘翔,机巧地躲过老道的索命指,朝他脑后飞去。
老道岂肯作罢,运尽了丹田真气发功再袭,这回誓要将胆大包天的鹧鸪鸟一举擒下。申屠光修为不短,毕竟内劲刚猛、指风迅疾,眼看着飞飞这回是在劫难逃了……
突然,一道矫健的飞影从屋外腾空而入,破门从余人身旁蹿过时,快得乎乎生风。张大了呆口的方老爷子与青萝,还未看清来者是何等人物,那人便高甩着飞扬的发梢,云起一掌,冲那胡作非为的申屠老道,当面鼓对面锣地抵掌相向!
“轰——”是内劲的对爆!双掌激碰而离时,二人皆情不自禁向后撤步。
鹧鸪哨只退半步便稳稳立定,撇着蔑笑朝道人扬颌。
可怜申屠光虽有七十多载道
家内为,却不敌鹧鸪哨天资极高、精进极快,又有名师引路,只此一招,二人高下立判!
道人踉跄着退到床沿,叫哈哈大笑的白芍,赏了落井下石的一脚!
真气遭遇重创,申屠光气颓意馁地跌坐床脚,嘴角挂着一道血红,还要不死心道:“敢问少侠,你与本道素未平生、无冤无仇,本道此前从未招惹过你,你为何要下此狠手,阻碍本道为自家的蛊虫报仇?”
“哼!”白芍磨着牙齿、摩拳擦掌地走下床来,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叫感恩的红袖搀扶着走至鹧鸪哨身旁,一拍风流“少侠”的肩头,扬着眉毛道:“臭道士,你可看清楚了,他是我的人!兰陵盗王,武功盖世,乃我座下的首席龙魂护法——鹧鸪哨!你问为何要收拾你?这还用问么?你杀人埋蛊,唆使方老爷强抢民女、拆散姻缘,毁了安大福的当爹的希望不说,竟为一己私欲戕害方少爷性命。此罪状种种,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此番我白龙鞘前来,就是为了替天行道,诛杀你这条老泥鳅的狗命!”
“来啊——!”白芍飒飒然一拍掌,从屋头降下八大高手的身影,齐声应道:“属下们在!”
龙鞘大人一指瘫坐在地的老道:“给我拿绳索绑了,留他一口气在,回头拴在我画舫的船尾,让这恬不知耻的老东西,好好沉在凉湖里反省反省!”
“属下们遵命!”以菊花神针为首的高手们一拥而上,根本无须笑眯眯望着一切的白芍与鹧鸪哨亲自动手。
“呃————”方老爷发出最后一声仰天长啸,像是为哀儿命丧之事而悲恸,又像是为错信了歹人而自责,更像是为凶手伏诛、此一桩悬案终于尘埃落定而嗟叹。

几日后。
碧空晴明,湖光水色,映着一双恩爱拥立在舟头的倒影。若不算那沉浮在水波中猛咳的老道人头煞了风景,这一归去的图景,真是美出了江南泼墨画的意境。
鹧鸪哨将心爱的小娇妻搂在怀里,左手搂着肚皮,右手在一勺勺喂着莲子羹,口里还要一刻不停地赔不是:“芍儿?小勺子?我的媳妇儿大人?不不,求龙鞘大人您息怒,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以后不敢了,求求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别再给我脸色瞧了好不好?”
“哼,”白芍傲娇地抬着头,懒洋洋地启口吞进一勺甜羹道,“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小的错在……”鹧鸪哨贼眼弯弯,总有气到白芍的法子,“小的错在不该只以指头插大人的穴,不该顾念着咱家宝宝的周全,应当直接拔屌满足大人您……”
“你!哎哟……”白芍刚想掀勺,不料肚里传来一阵酸痛,像是有一股强劲力道在吸。他软软地靠在鹧鸪哨身上,硬不起底气:“哎哟,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肚子好痛,该不会我也中蛊了吧?……呀!我这腿间怎么忽然湿了!该不会真是中蛊泌出来的黄水吧!”
“我宝贝媳妇儿的腿间,不一直都是湿的么……”鹧鸪哨还以为白芍是大惊小怪,刚戏谑一句,忽地低头一望,又惊又喜起来:“媳妇儿,咱这不是中蛊!是你的羊水破了!你就要生了!哈哈哈哈哈……我、我要当爹了!”
“什!么?!!!明明还没到月数啊……”白芍捂着肚子,要不是有夫君搂着,他差点儿就双腿一软翻下船去。
唉,这男人怀胎本就稀奇,到没到月数,谁又说得准呢?
“龙鞘大人要生了!龙鞘大人要生了!快、快……谁会接生?谁当过稳婆!……”一船人像是炸了锅的蚂蚁,热闹起来。
小画舫左摇右晃,荡漾在江南烟雨的碧波里。
(《采花》外传《孕事惊魂》完。2020年的夏天,终于要彻底地过去了。)

桃花潭水深千尺汪伦有根弹簧茎【故事1】
欢迎来到《淫诗系列》。在这里你将用全新的姿势打开小学语文课本,颠覆你对诗人的固有印象,以及对耳熟能详之诗歌的贫乏想象。
题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套路深。
此故事改编自真实历史(搞基)轶事。
阅文推荐bg:网易云音乐fbei的《山鬼》。
人在家中坐,信从天上来。才华横溢的诗人李白,每日都被堆积如山的粉丝告白信,淹没在汪洋恣意的溢美之词间。然而汪伦却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日院中,小白坐于自家木桶中泡澡,举头便见一鸿雁翩然而落,一抬手便降至他的玉指之尖。燕足上挂一只金铃,叮铃叮铃,鸣音清脆,摘下掂一掂,不得了,竟是十成十的足金。可见这送信之人,家底殷实,绝非是泛泛之辈也。
小白立时换了正色,小心地捻下缠线中的一卷软纸,但见墨色清雅,有玄瑰淡香,字迹倜傥,有豪士风范。
“李氏太白阁下敬启:
余乃泾县桃花庄人士汪伦,久仰先生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才高八斗、妙笔生花。余每日拜读先生之大作,如沐春风,如饥似渴,如饮甘泉。
素闻先生好游,好入名山大川间寻觅清幽,特献上诚挚,力邀先生来吾居所一聚。此地有十里桃花,万家酒店。余若能与先生对饮桃花酿,共卧山水间,目映霜染林,对吟诗百篇,定是三生有幸,必将受益匪浅。盼先生来会,望余得偿此愿也。”
好一个姓汪的马屁精!然鹅人家拍的是文豪级别的马屁,等我到了安徽,享受的还不是土豪级别的宽待咩?小白舔了舔舌尖,嗜酒如命的舌头,已然徜徉在口水里。
他当即决定出浴。宽窄有致的玉背,披在一件朦朦胧胧的白纱衣里,召来管家,筹备车马,披星戴月,向着桃花庄,哦不,是热情的仰慕者汪伦赶去。“千里送一菊”的故事,大概都有这么一个浪漫的开始吧。
这什么鬼地方啊?
李白挑帘,目光探出马车窗外。只见周遭林木枯槁,稀稀拉拉几棵歪脖树,生得东扭西倒,一看便是营养不良、土地精华暂缺的萎靡样子。别说是什么绵延十里的桃花林、飘香千里的万家酒,就算想找出一只膘肥毛丰的叽喳鸟儿来,站在车顶上拉一坨内容丰盛的热腾屎,都他妈玄!
这素未谋面的汪伦,该不会是诓我的吧?
车轱辘颠簸在凹凸不平的石砾上,小白犹疑的神色,飘忽在雕花的高档马车木窗间,一根系着丸子头的白丝带飘逸在微风里,好一位清隽出尘的美少年。
忽然一阵雾起,遮挡了前方的视线。雾气浓深,悠悠地就朝着马车四周围漫上来。
“吁——”管家勒住马缰,问小白:“先生还要我继续前行么?按照那位‘汪官人’画给的指路图,再走下去,恐怕只会将我们引到迷雾的更深处。老马识途,可咱这匹,是刚实习上路的新马驹,到时候回不来,咱恐怕就要夜宿荒山野岭,被豺狼虎豹给叼了去喽……”
小白心里也很方,但他可是“好入名山大川寻觅清幽”的李白,当世的旅游大v,如果他就这么撤了,回头又要如何谱写诗文,装点他的旅游季刊自媒体捏?谜题,兴许也是缘机,说不准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如此想着,小白摸下了车,翘着尖头的白履,踏在青石滩上,他转动着脖颈四处张望。
雾气氤氲中,依稀可见前方忽然多出来一道屏障,是座巍巍然、仰头不见峰顶的青褐色高崖。中间裂开一道小隙,像是故意设置、诱人通过的天堑,狭窄逼仄,仅能容一成年男子侧身挪过,至于庞车高马,皆是入内无门也。
最为蹊跷的是,刚刚起雾之前,这山还未现踪影,怎么这会儿……
管家觑着小白,面露难色:“先生咱们还是回去吧……我李老三儿身魁体壮的,怕是不能陪您进去,再说我要是走了,谁来看顾这马、这行李……”
老管家年纪大了,不想跟着年轻人去未知之地冒险。他曾听过老辈人讲的故事:说有一秀才上京赶考,路过一雾气弥漫的山涧,鬼使神差地就钻了过去,从此后再未见其活着走出来过。人道是误入了深山狐仙府,被狐仙吸去了精气,整个人瘪成了一张干瘦的皮。如此糊里糊涂送了命,最后是泡着水、从小溪里头漂出来的。
在李老三眼里,前头的山堑,冒着森森的鬼气,一看便不是什么祥瑞吉兆的好地方。
可小白摸着下颌、饶有兴趣道:“有意思,有意思。管家,你且暂留此地看顾车马,静候我归来。”说罢便拂袖而去,一张年少无畏的脸上,洋溢着探险家的激情。
一过山堑,这周遭的气温就降得不对劲了。小白赶紧捂紧了白衫,呵护住他那单薄的玉体,抖索的唇里漏出一些自言自语:“哇吼吼吼吼……怎么突然这么冷啊……”连吹出来的气,都凝着白霜热息。奇了怪了,分明只是跨过一道山缝,竟好似闯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外头尚且是春夏之交的暖热,可里头却是寒冬腊月的冰凉。
别说,眼前这一片寒潭表面,还真结了冰,冰层宽厚,目测不可得深浅。但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一片冰封的潭水中央,竟然飘着一只乌篷小船,一个浑身裹着厚厚蓑衣的男人,戴着一顶斗笠,背对着他……是不是在独钓寒江雪,这小白可就看不见了。
不过清晰可闻的,便是那“哆、哆、哆、哆……”一声接一声、规律的敲冰声了,像是有人手持着一根木棍,在一下下敲击着冰层,企图凿出一个洞来,意图不明。
在贸然开口发问前,小白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那声响很是诡异,不像是带着某种目的的急躁捅入。若是那样的话,那蓑笠人早就弯腰站起来大幅动作,也不会一本正经、盘坐得如此端正了。
可若说真是那人发出的,那两条好整以暇摆在身侧、一动不动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他的身前,还长着第三只手不成?可若说不是他,举目四望,这片白茫空阔中,确然又只有那一人的身影。
你听,那声音像是某种诱惑,又透出某种笃定,像是召唤人快到碗里来的念经,又像是成竹在胸、自信君必入瓮的邀请。
“内个……”小白终于捂不住好奇了,“请问此地是哪里?离桃花庄还远么?”
击冰声停住了。小白屏息凝神,对方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回应。
为了不显冒昧唐突,小白觉得自个儿还应解释几句:“兄台你好,过路客李白,在此多有打扰了哈。吾受一位笔友汪伦兄之邀,前来安徽泾县桃花庄小聚。敢问此附近,何处有‘桃花十里、万家酒店’?”
对方忽然开口,声如钟謦,沉着淡定:“木有桃花十里,桃花者,潭水名也,并无桃花;木有万家酒店,万家者,店主人姓万也。兄台误会辽。”
一口想要吐槽的老血,哽在小白惊讶张开的喉头间;一堆想要刷屏的内心弹幕,飘荡在清冽的寒潭上空:“那……那么汪伦兄……难道也没有这个人咩?”
“汪伦有木有我不知道,”对方忽然转过身,狡黠的眼睛,眯在遮了半张脸的斗笠之下含着笑,勾牵着一抹邪魅狂狷神秘笑的嘴角,吐出一句、差点叫小白昏厥过去的回答:“在下只知道,这里只有一只、等着钓小白的‘单身汪’……”
只见那从棉实蓑衣下、透出一个粉红的蘑菇肉首、一伸一缩弹动在空气中的肉茎,似乎能随着对面汪伦的意愿变长变短。忽而短似生姜,又忽而长过铁锹,见了小白正往这边瞅,肉茎又以不可思议的节奏,摇头晃脑、上下左右地激烈拂摆,晃动出幻影重重的特效,如弹簧一般,对他示意点头。
小白两眼一翻,直直后倒,失去意识的同时,也失去了对裆下菊花的防守。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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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潭水深千尺汪伦伸茎钓鱼精(中诅咒)
桃花潭水深千尺,汪伦伸茎钓鱼精(中诅咒)
飘着酒香的坛口在小白鼻下拂了拂,便勾起了他的馋虫,唤回了他的神智。他从昏厥中醒来,感到腰间环着一双手——是汪伦的咸猪手。他正被这厮兜在棉厚的蓑衣里,靠在船沿,坐着赏景。
面前一片凉冰,心头一股凉意,冰面上明晃晃、显出一个肉棒粗细的大窟窿;心坎儿里,被油然而生的惊叹号,插出一个不可名状的无底洞。
小白沉郁郁垂着头:“姓汪的,你骗我……什么‘吟诗对酒’,分明是你设的陷阱,诱我上钩的!”
举坛的臂弯,绕过小白修美的长颈,一坛桃花春酿,被凑至了红艳的薄唇之前——他喵的,这浅褐色的酒坛之上,果然用红纸,贴了一个大大的墨笔“万”字!
汪伦道:“没骗你吧?坐对桃花潭,共饮‘万’家酒;两心若相知,心心潭相印;勤勤捣穴忙,来把欢歌吟。小白,待会儿我插你的时候,你若是爽了、想‘吟’给我听,我洗耳恭听哦……”
说着,某根不老实的弹簧棍,便抵在了小白被剥了裤子的后股沟里,模拟着交合的姿势,一顶一顶的,不怀好意。偏偏这地方还贼冷,小白想挣扎着出怀,可裸体甫一遭遇了冷空气,又没出息地缩回来,落回了汪伦的蓑衣里,叫他香的软的,搂了个满怀。
事到如今,为保住菊贞,小白只有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等等等等……诶,前头那个洞,是你捅出来的?”他朝破口的冰面,努了努嘴。
汪伦果然停止了动作,瞟一眼小白所指的冰窟,出乎意料、换了感慨的语气:“相信我,小白,这桃花潭里头,本该真是有桃花的,这十里寒潭外围,也真栽着一圈落英芳菲的桃花林。可目前这潭水,却受了奇怪的诅咒,只有待解咒之后,才能映出美景来,换句话说,这也是我邀你来的原因……”
小白转头,望向汪伦,一脸懵逼:“单身汪,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
汪伦摘下斗笠,满目凄凄:“唉,人家又不是凭主观意愿单的身,还不是受了这桃花潭中鱼儿的诅咒,不得已,找不着对象么?也不知怎的,原本我家财万贯、泾县高富帅的美名传扬在外,有的是人倾慕于我。可自打我来此垂钓,莫名其妙中了招,就再也无人愿意垂怜。床榻空空,连个欢好的对象也遍寻不着,空有一柄重器,却无处上阵来磨刀。唉,真糟,真糟……”
小白咽着口水,眼睁睁瞧着汪伦仰头,苦闷闷把上等的佳酿,直往喉头里送,一点要同他分享的意思也没有,瞬间馋成了一朵蓝瘦香菇。
“诅咒?什么诅咒?”小白的两只眼珠,随着瓶口而移动,“醉翁之意正在酒”地随口一问。
“我说出来,你可不准笑话我……”亏这汪伦竟还好意思作羞赧状,吊着小白的胃口,吞吞吐吐不把实情告。是谁没脸没皮,扒了衣衫抱紧了人家,尽情揩香油?
手掌伸进了小白的亵裤裆,攥住了玉柄,开始有意无意地摩:“我当时呀,也就是一边钓鱼,一边在做这档子舒爽事……我这手啊,握鱼竿子久了,就耐不住寂寞,想要摸一点别的什么,热热的……嫩嫩的……又半软半硬的东东……”
“嗯、嗯啊……别、汪伦你停手……”小白的裤裆里又热又嫩的东东,开始突破软硬的分界线,从一团蔫着的蒸年糕,慢慢突兀成一根硬邦邦的炸油条——汪伦这家伙,手技太老道!
“当时我就这么动啊动,撸啊撸……肉棒从我的虎口里,没羞没臊地探出来,又羞煞煞地钻回去,越来越硬,越来越胀,越来越憋得慌……”如钟謦般低沉惑人的声音,从小白的耳蜗子里钻了进去,钻进他脑海里、小腹下、肉茎中……催眠还在继续:“啊,啊,我想射,我好想射啊!……想射,想射,想射,想要把白腻腻的精水尿出孔!”
“啊啊啊!”一声颤音漾出,小白的秀茎一抖,在汪伦擒着肉菇的掌心里,射了浓稠的一包。不好意思,他也好久没开荤了,耐受力不太持久。
汪伦灿笑着,将滴着爱液的手,举到了冰窟窿上头,叫小白欲眼迷离地望着,自己的精水一滴、一滴,落进了寒潭下的冰水里。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以为冰封死寂、了无生机的窟窿口,一下钻出来几条扑腾的锦鲤,波光下耀着鳞泽,甚是好看。鱼嘴张大了,竟去争食男子的阳精。
汪伦收回手,伸着舌头,将小白的欲液舔舐干净。
“瞧见了吧?这桃花潭里的鱼儿不同寻常,它们爱吃精。我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一时玩兴四起,仗着阳物粗长,便抛了鱼竿,干脆跪倒潭水边上,将沾着余精的肉茎伸到水里去钓鱼,享受了好一番,被鱼嘴吮吸肉首的滋味……”
汪伦仰面兴叹,似在无穷回味:“那些鱼儿你争我夺,争相撞到我的肉茎上来夺食。肥厚的鱼嘴,跟一只只小吸盘一样,附着我薄嫩敏感的茎皮,没命地嘬,嘬啊嘬……啧啧,有一点冰凉,有一丝爽快,有一道难忍的麻痒……”
此时画风突变,汪伦怒容满面:“是肥腴的锦鲤王,突然间浮了上来!其他的
鱼儿,立刻毕恭毕敬地给它让道。那家伙倒好,一口吸住了我的马眼不肯放,超强的吸力,像是要把我的隔夜尿都给吸出来!这我就不干了,立马站起来风暴扭胯,肉茎一个托马斯全旋,想把它甩脱下来。可它顽固得很,竟然祭出细密的鱼齿,咬在了我的宝茎之上,增加了摩擦!”
他说得义愤填膺,手舞足蹈了起来:“这我哪里能忍?立刻朝自己的鸡巴,一连甩了好几个巴掌——‘啪啪啪!’打得鱼王终于败下阵来,咬牙切齿地落了水,它的怒气将潭水凝结成冰。从此,它给我下了一个狠毒的诅咒:把我的肉茎,变成了会伸缩的弹簧,要么打穿冰层,再次乖乖地送下水底去叫它咬;要么,我必须找到一个不嫌弃我的人、同我在谭水上恣意地交欢,这样才能解除诅咒,面朝爱潭,春暖花开。”
小白听得目瞪口呆,可眼下他来不及同情和感叹,一心只想往乌篷里钻——汪伦疯狂拍打肉茎的同时,顾不上搂他,不着片褛的身体,暴露于咸鱼王制造的冷空气中,快要把他给冻僵了。
and you know,他这叫“自投罗网、羊入虎口”,but作者要去喝杯茶,请听下回再分解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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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潭水深千尺弹簧神茎肏我勤(日上天)
进了乌篷船肚,就见一张鹅毛软垫,已事先铺陈在地。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红烛一根,暧暧地曳着烛火,以及描花的小瓷瓶若干,里头盛着满至颈口的猪油膏——想这汪伦,早已做好了肉茎发射的万全准备。
小白羊入虎口,一进门,就叫单身汪精心张罗在门口的一根红捕绳,给绊了一跤,白皙光裸的身段,猝不及防摔在垫上,后臀的两峰玉瓣,挺翘得一览无余——这是要被吃干抹净的节奏。
“小白……”汪伦端着万家酒,勾着邪笑走进来,关门落锁的一系列动作,进行得不紧不慢。臀已入瓮,还能飞出去不成?除非是被……
“你、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倒地的小白歪了冠帽,青丝垂散,含了几缕在红唇里,为转过头、慌张注视汪伦的神色,平添了几分妩媚。
汪伦揉搓着肉茎,慢慢接近诱哄道:“小白乖,小白好,给你吃根甜甜糕……”
“别过来!单身汪我警告你啊,你可别乱来!我虽然中意男人,但好歹也是文坛名菊、高不可攀的那种。至今尚在寻觅良人,后庭还未沾染过荤腥呢!我李太白坐拥百万忠粉,你要是随意欺辱了我,小心我的文粉们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喷死你!”
“喷吧喷吧,他们还能给我再喷出个桃花潭来么?小白,你看我这根肉茎,早已跃跃欲试、急不可待了呢,远水,喷不灭近火啊……”只见汪伦甩了蓑衣,露出瘦而精健的身材,裆部直直挺着一柄怒红肉刃,早已伸缩如簧,顶部的涎水,随着规律的弹动而甩得淋漓——看得小白眼珠子都快要掉了。
“稳住,稳住,别激动!”小白抬掌按着空气,试图hold住快要失控的“菊面”——他的雏菊要是被这玩意儿给捅了,会不会被顶出前列腺穿孔来啊?眼珠子一转,诗人就是诗人,还得把话题扯回老路上:“对了对了,说好的咱俩来此交流文艺,你还没吟诗,怎么就淫湿了呢?这跟讲好的不一样啊!”
汪伦目光如炬,盯在小白张开的后穴口,犹如虎豹盯上了羊群、豺狗闻着了肉腥:“好,我吟,我吟完了再淫……先改编一首你的《静夜思》吧,以慰我多日以来,只闻你名、不见你人的相思情:床前明月光,地上鞋两双,举头望明月,低头将你绑……小白,别逃,别挣扎,乖乖受缚吧,你就是我心头的白月光啊!”
汪伦一边吟,一边解下使坏的绊脚绳,捉着小白的两腕两踝束在一处,绑到了身前。完了那咸猪掌,还沿着美人玉足恋恋不舍地摸了一道,顺便摘下一双白履来,和自个儿的臭鞋底,端端正正地摆在了一道——真成了“地上鞋两双”了。可“床前”呢?小白千里送炮,却连个高床软枕的待遇也没有,他被绑成了一坨白嫩嫩的蒸饺状,后庭口失却了掩护,张得更开了。
汪伦耐着性子蹲下来,一手压着蝶骨起伏的玉背,一手掘了一坨润穴的猪油膏,细细揩在嫩口边上,将那处红艳抹得柔亮生泽,惹得小白胆战心惊。
淫诗还在继续,汪伦又道:“当初,是读你的《蜀道难》,才真正让我有了‘见文如见人’的一见倾心。你叫我见识了华夏诗学的博大精深,而今日我亦要让你见识见识,我汪氏悍茎的‘勃大精深’!”
话音刚落,汪伦就跪膝出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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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拔屌不复返祭屌仪式【故事2】
战国末年,烽火人间,群雄逐鹿,七国势力打成了一锅海底捞。而秦王嬴政,就是第一个试图拿起筷子饕餮天下,做兼并其余六国的掠食者之人。而在这一锅乱炖之中,总有一些弹丸小国,就跟沉在火锅底的软鹌鹑蛋一样捞都捞不起,而这个故事所要讲述的,就是在这覆巢之危中,以一屌之力,为燕国挺身而出、前往刺秦的猛士——荆轲的故事。
三尺祭台之上,迎风招展的,皆是一面面龙虎战旗,喻意即将出征的,是一名龙精虎猛的勇士。在秦国做人质期间,受够了窝囊气的燕太子丹,身着华丽祭袍,虔诚叩首伏地,祈求祖宗显灵、上苍庇佑,保佑他从万屌之中、遴选出的这一根神器,能够势如破竹、入穴插敌,一往无前、刺秦成功。
祭拜天地完毕,太子丹直起上半身,高仰鼻孔,朝向碧空长啸一声:“有请大屌猛士——荆——轲——”
在场群臣、卫守兵士、围观百姓,无不庄严肃穆抬起脖颈来,观瞻这旷世奇屌的现世。
只见荆轲皮白肌健,身涂龙虎纹印,几乎全身赤裸,唯有腰间挂围着一块醒目红布。劲风拂动,红布飘飘,荆猛士胯下的大屌时隐时现,露出一团浓密体毛,一直沿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此乃吉盛之象,寓意此番行刺必将马到功成、一切顺利,燕国今后的国运,必将如荆轲的体毛一般绵延昌隆。
太子丹抬起尔康手,突张着鼻孔急急阻止道:“诶!壮士莫跪!您此一去凶险万分、前途未卜,可以说,已将大半条命绑在了棺材板儿上。如您不幸慷慨就义,那您就是我们大燕的恩人、我的恩人、我万千黎民百姓的恩人……”
说到此处,太子丹动情抬袖,台下数万张嘴立刻会意,齐声附和:“恩人!恩人!恩人!我大燕的恩人!”吼声震天,如箭矢穿彻云层,直上晴空万里。
“恩人请受本太子一拜!”言毕,太子丹以额触地,面向着荆轲郑重一拜。抬脸之际,一根阴毛随风飞上面颊,好死不死沾在人中上,有点痒。无奈,此乃国之重祭的关键时刻,被那么多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太子丹不能抬手挥毛,只得有意无意抽动着鼻头,试图改变荆轲耻毛,与他唇上胡须黏连的角度。
没想到耻毛犯上作乱,果真改变了角度直插太子丹鼻孔,一阵按捺不住的奇痒来袭,“阿——阿嚏(tiu)——”太子当场出丑,有辱国体。
可众人无暇取笑,惊异的目光全都汇到了、那被鼻风吹刮而起的红布之下。
为了转移注意,太子丹立刻将双手插入一侧的金盆中涤洗,象征性地抄干净后,便珍之又重、小心翼翼地捧起眼前肉屌,将那六寸长的硕物捧在手心。只见神物大方其彩、光华四溢,观之,如凝聚天地之灵气,睹之,如吐纳日月之精华而生长出的肉灵芝。
太子丹以恭敬之神色,现之于亿万黎民,内心自豪:一方水土滋养一方肉屌,此神屌既是生于我燕国之土地,则上天必无亡我大燕之意也!
思罢,他示意荆轲躺于法坛之中、由金缕线缠结而成的蒲团之上,随后圣火猝燃,祭屌仪式正式开始。
急促的铃音从四面八方泠然而下,十八位头戴孔雀翎、身挂金响铃、眉心点茱萸、狂喊“天灵灵”的神婆,绕着荆猛士围了一圈,跳起篝火舞,开始了勾魂夺魄的灵魂蹦迪。
“唵——吽——噫——嘿!天灵灵地灵灵,肉屌阳神快显灵!易水高歌风生起,壮士荆轲不断臂!肉屌杀入禁圈里,刺得秦王要断气!八千八百八十击,穿透小穴干死你!淫水残花流满地,秦王高呼不要停!穷兵黩武到如今,天怒人怨干戈起,你说嬴政坏不坏,是不活该遭雷劈?天不收拾我收拾,肉屌旋风突突你,一发毒精来索命,万千百姓笑嘻嘻!吼!吼!吼!巨——屌——出——征——寸——草——不——生!”
神婆们向着圣火,怒撒了一把椒盐,只见火光腾起,怒龙蹿升,众人高呼过瘾。
仪式已完成了大半,下面只剩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下毒。
没错,秦王禁宫,守卫森严,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携带着武器上殿行刺,之前企图这么做的人,坟头的草都已经三尺高了。如不能出明刀,那就只有使暗贱,可嬴政身边的人,个个对他忠心耿耿,大家都等着“统一公司”创业上市,把秦王承诺的期权兑换成金山银海,眼前的蝇头小利,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因而要想行贿投毒,也绝无此可能。
但这并不妨碍有真的猛士,敢于以身服毒,最后从精孔之中,将毒液发射进秦王的身体里去。可这么做的危险也是明摆着的,如若控制不好、被毒液侵入了五脏六腑,那么在嬴政见阎王之前,荆轲就得先去见马克思。(貌似有什么不对???)
这就要说到此时此刻,神婆们正往荆轲肉屌上涂抹的“辟邪之血”。粗糙的手掌抓摸在擎天的红柱之上,撸啊撸,撸啊撸,巫婆的首领、来自番邦的通灵能力最强者ddy喀秋莎,用混合了鸡血、鸭血、羊血、少女经血、一地臭狗血的不明液体,为荆轲的冲天肉刃着色。
当荆轲再度站起来
时,红布揭开,肉刃朝天,一柄燃着复仇嚣焰的宝剑,正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地挺翘于身前。他目光如炬,遥视长冥,声如洪钟,开嗓唱起了出征前的豪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拔屌兮——不复返——!天生我屌——必有用——千精散尽——正义裁——!”
(待续)
原诗及创作背景:
《荆轲刺秦王》选自《战国策·刺客列传》
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而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慷慨羽声,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遂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秦国灭赵后,兵锋直指燕国南界,太子丹决定派荆轲入秦行刺秦王。荆轲献计太子丹,拟以秦国叛将樊於期首级及燕督亢地图进献秦王,相机行刺。公元前227年,荆轲带燕督亢地图和樊於期首级,前往秦国刺杀秦王。临行前,许多人在易水边为荆轲送行,场面十分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荆轲在告别时所吟唱的诗句。荆轲来到秦国后,秦王在咸阳宫隆重召见了他。荆轲在献燕督亢地图时,图穷匕见,刺秦王不中,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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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肏蜗牛)
本文纯属瞎扯淡,不对历史负责。

“召——燕国猛士荆轲——入咸阳宫觐见——”
大殿之上,肃穆空旷,静得连蚊子都不敢大声扇翅膀。
“怦、怦、怦”,荆轲的皮靴在地面上敲击出声响,他一步一步,迈向坐于正殿上、后来叫万世唏嘘的秦始皇,走向他生命的最高光,亦或是注定的死亡,不要慌,不要忙,他今儿个就是来搞个黄。
此刻的嬴政尚未走向他的人生巅峰,他只是西方一霸、强秦的诸侯王,但从他气势雄浑、粗硕如毛毛虫的两道浓黑健眉,便可见其气派非常,俨然已露帝王之相。
“壮士为何佩剑!”一声高喝自王座上煞风而来,两道浓眉绞拧得解不开,“侍卫!你们难道不知寡人的大殿上,不容许任何人持凶器入内的么!”
的确,嬴政此人甚为多疑,不仅对周围卫戍之人防范心重,只准最亲信的护卫随身佩戴武器,且其所居寝殿之中,凡能藏人的屏障布幔、遮挡装饰等,都已一一撤去,故而穿堂风经常一阵一阵,吹得他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寒腿。
荆轲神色淡定,并不作答,只是继续踏着自信的脚步,向着自己“行刺”的目标迈进。
旁边一侍卫抖抖霍霍地开口解释:“禀、禀告吾王,小的们尽忠职守,已将他全身上下严密检查过,不敢有半点疏漏!他胯下持着的这一柄,真的不是武器啊!”
说到此,荆轲提唇,露出迷之邪魅的一笑。
秦王见状大奇,立时眯眼细看。只见荆轲以双手握着的那根不明棒状物,中空而外直,刚正而不阿,但其并非剑鞘,倒像是包覆着什么东西的帛布卷轴,布匹一角正随风猎猎展动。
虽准他进殿来前,秦王早已得到通报,说燕国愿献上城池若干、以表求和诚意,荆轲乃呈献地图的来使。可此时嬴政心中有了另一猜测,他要亲自确认:“壮士此来为何!”
“献、‘宝’~~~~!”荆轲一字一顿,说得苍劲有力,且那“宝”字刻意拖长了暧昧之音,似乎意有所指,恐怕绝非是献上城池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比疆域沃土、良田千亩、万户税收更为诱人、更加稀贵的宝贝呢?素闻燕国盛产阳物硕于常人的大屌猛士,啊!难道是,那难道就是……
嬴政挑眉舔唇,藏在宽大袍袖里的二掌,搓得如俨如发现了一坨美味的苍蝇手:“壮士快快上前来,寡人已等不及,要看看燕国的‘诚意’究竟又多大了……”
可越是等不及,荆轲就越像是要吊着他的胃口。布卷的一角,被恭恭敬敬地呈到嬴政手中,荆轲屈单膝半跪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引导着嬴政拉开画卷。
嬴政屏息凝神,注视着白布长匹上、所呈现出来的长短图形。那并非是什么绵延不尽的千里江山图,而是由短至长、对各色长条形物体的描摹图样:先是几根绣花针、一截小指头,接着视线里蹦出了咸鱼,还有炒菜用的萝卜……
而荆轲则极有耐心地反复问着:“这一根如何?长不长?”
嬴政随口敷衍:“不长,还行……”眼见着距离他心中的猜测越来越近,他悬吊的心抽得越来越紧。
忽然,他抬手制止了荆轲的继续扯动:“等等!你这图穷之际,该不会就是匕现之时吧?等卷轴全部展开,会不会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露出来,直刺寡人的心坎儿啊?”他抚手摸在胸口,眯成一线、居高临下盯视在荆轲脸上的眼神,甚是阴恻恻:“你要知道寡人的玻璃心,可是很容易受伤的哟……”
荆轲长舒一口气,脚底心冒出了一层不为人觉察的薄汗。其实这个方案他在燕国的时候,已然与太子丹、高渐离等人商量过,当然是被有先见之明的自己,给一票否决了。
他面上挂着“好心好意被扭曲”、无辜而痛心的笑,心里吐槽着妈卖批,口里委委屈屈地大呼冤枉:“怎么可能!进门之前,王的护卫已然用眼神,将在下的全身上下都刮掉了一层皮。仔细如他们,是提着脑袋当的差,若是卷轴里面真藏着什么猫腻,他们怎么可能没有检查出来?还准我大模大样地持着进来,谋害于王么?”
嬴政一听有道理,遂放了心,松开了抓着他的手,心中又多了几分期待。
荆轲继续展卷,图穷屌现之际,嬴政瞪大了眼珠子倒抽一口凉气,喟然赞叹道:“宝物,宝物,真不愧是燕国的镇国之宝也!够大,都长,够诚意!”
荆轲“唰”地一声,甩掉了用以作长度对比的卷轴,将他早已一丝不遮、伸入卷轴中心的六寸肉屌,攥握在掌心里,骄傲地挺动了几下。
祭屌仪式上涂的巫血,早已被洗得看不出一丝痕迹,但实则其非凡的功效已然渗透到皮下,它就像一个无形的笼子,将剧毒的液弹凝锁在了肉屌里,一来以防其顺着七经八脉游走,要了荆轲的性命;二来也为发射做着准备,让荆轲肉柱保持着铁直,即便是要直面他最憎恶的秦王,也能硬得如钢铁战鸡。
英姿勃发的阳物,视死如归一般,戳弄着荆轲手中的命运掌纹,而看在秦王眼里,则
有如捣乱一池春水的定海神针,勾得他紧缩在股沟深处的小穴,难耐得直痒痒。
啊,这什么都还没有做呢,怎么就那么硬了呢?一定是他对寡人一见钟情,定然是寡人威震天下的美,于顷刻之间迷倒了他!
嬴政这样想着,虽然很想现在就主动扒了朝服,纡尊降贵地坐到神针上头去扭动止痒,可谨慎多疑的人设在提醒着他:未经试毒,万万不可冲动……
于是他招来左右,其中一人端来一碗清水,另外一人压着荆轲,把肉屌插进了冷水里一激灵——还好有巫血护屌,否则这么凉的深宫冷泉,肯定让他屌上的热度退却了。银针插入水中仔细查验,侍从回报“确然未有发现异样,屌上无毒,吾王可宽心食用”后,便识趣地退去大殿之外、关门守候。
关门的“吱嘎”声,尚且余音袅袅,嬴政就迫不及待从王座上倾下来,一个猛虎扑食推倒了荆轲。袍掀股露,饥渴的后穴淫口上,竟已不知不觉湿润了一圈——原来秦王屁眼里竟插着假的肉灵芝上殿,于一本正经的端坐之中,悄悄然扭摆着腰肢、调整着坐姿,将用以堵穴的角先生,摩挲得是靡色生光,抽出来暗褐的木纹里头,集满了小穴里流淌的肠液。
“嗯……嗯……干我勇士……干死寡人的骚穴哦哦哦……”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掀开自行车坐垫露出惟妙惟肖的朝天男根【故事3】
本文纯属瞎扯淡,不对历史负责。
弯弯远道,驮着青石的台阶,绵延盘着寒山而行。拾级而上,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让人惆怅的肺腑,即刻焕然一新。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霜染的丹枫,像是从上好的女儿红酒坛里刚捞出来,红得醉人,艳得旖旎。如此美景,还有什么比步出家门、来到野外踏青,更加令人心旷神怡?
“啊——大自然!亲切美丽的大自然!”杜牧他老兄,一掀布幔车帘,露出一张欣喜的笑脸,一边感叹、一边从车肚子里钻了出来,双脚一踏上寒山的土地,鼻孔里便扑进来一股泥土的芬芳。
他抬袖挥停了车马,对着为他赶车的管家道:“老钱啊,你就呆在山下等我吧。余下的路,我要以自己的双脚走走停停,争取在夕阳西下之前,坐在霜林里谱写出新的诗篇。”
“好的少爷,您可小心呐,听说这山里头,住着会变戏法的怪人……”老钱年纪大了,又逢杜牧他老爹临终托孤,难免对这酷爱旅行的杜小少爷,格外的忧心一些。
风华正茂的少年人,可比老头多了一份冒险的激情,如果恰好他还是个诗人,那就更添了几分不怕死的浪漫。
杜牧眯着眼睛,朝着云遮雾绕的寒山顶上望去,只见悠云缭空、丹枫照映,目帘中一片红白的迷离,隐隐约约似是有人迹出没,却又虚虚晃晃的啥也看不清。
杜牧提唇一笑,否定老管家道:“说不准山上头,住着的是神仙呢?不亲自去看看怎么知道?”说着,他蹦上了第一级台阶,把老钱担忧的呢喃甩在了脑后,开始了期待已久的“寻仙”之旅。
寒山是这一带鼎鼎有名的谜山,之所以如此谓之,实乃因其过于蹊跷的行踪而得名。听山下百姓说,平日里甭管你是诚心求访、还是踏破铁鞋,这座独立于周遭的山包,就像藏匿于透明的遮罩中一般,叫人遍寻不见;只有当丹枫煞红的季节,寒山才会像突然拔地而起的石笋似的,隐藏在浓深飘渺的白云深处,神神秘秘,叫人不敢踏足。
当然也曾有胆大的,闯进山里去一探究竟,结果才至半路,就见一庞然大物,踏着轰隆轰隆的步伐、从枫叶林里头钻了出来,一张木盆大口——据乡亲们绘声绘色的描述,那怪物浑身,像是由木桩子拼接而成,大口里竟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孩童,睁着惊恐的眼睛与他互望。从未见过这等怪事的乡亲,吓得屁滚尿流地蹿下了山。
后来又有人声称,在寒山上空瞧见了木头的大鸟,实心的质地,竟然能不扇羽翼、驮着一名须眉老者御风飞行。再后来事情越传越神,关于妖仙鬼狐的猜测比比皆是,就是再也未有胆儿肥的,敢像杜牧一样,明知山有谜、偏向谜山行。
没想到这寒山看着不高,走起来却岔路甚多,加之穷雾层层,杜牧一边扇着小风儿,一边皱起鼻头来望这前路,只恨自己不是一匹老马,在原地绕来绕去识不得途,兜转了半日,还停留在半山腰徒劳。
这时,身后的迷雾中传来一阵“吱嘎吱嘎”的响动,像是木头的水车蹬得欢畅。
还不待杜牧转头瞅个分明,只听一阵媚音婉转,牵丝勾魂地就飞到了自己耳边:“官人——我说前头那位登山的官人内——等等我——等我一会儿罢——”
寒山里竟还有旁人!
杜牧独自登得无聊,正想寻一个聊天拌嘴客儿、走边唠唠嗑儿,听这声音不带女气、却胜似女音,妩媚中略带着一点风骚,风骚中略飘着一丝妖娆,正合他的胃口!
他惊喜转头,就见着一位墨发玉颊、白衣短褂的亲,脸蛋上还浮着两朵红云,小杏眼那眨得哟,就像两只会放电的小铃。
深山里突然出现一位、叫人惊艳的玉人,这还算不得稀奇,更稀奇的是他手里头推的东西,三道横杆儿,两副座椅,上插一柄花伞,下缀两块踏板儿,五彩缤纷的一圈儿鲜花,饰在伞沿上头,下坠五色飘带,正好将两张高耸的板凳儿,给罩在了玲珑旖落的彩虹绸里。
杜牧猜想,那该是一部车子。虽然这东西他长这么大,连梦里头都没瞧见过,但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料想这绝逼是一辆脚踏车,虽不同于时人乘坐的四轮马车,但这一前一后、“吱嘎”磨在青石阶上的两条轮子,与嵌在泥地里拉出两道沟子的马车轮,应当是同属一个物种。
二轮车在他的面前停了,玉人款款挫了步,脚背那么一勾,就在推车侧边,神奇地勾出一只小木腿儿来——车子虽整个儿倾斜了,却堪堪立得稳当。
杜牧好奇地蹲下去研究,伸手摸了摸那密布着细鳞的“轮子”,指尖搓一搓——嘿!里头居然有气!看来,这就是二轮车能爬石阶的秘密了。
小美人的口气里扬着自豪:“这东西你在外头可见不着,这是蛇皮的……”说着,他空手做出捏住蛇七寸的样子,随后挥着手刀一杀,又攥成拳放到唇前头去吹,“就是这样,然后再缝起来,不让蛇皮漏气,最后装在我的自行车上……”
信息量太大,杜牧一时感觉招架不住:“等、等等……‘自、自行车’
?”
“嗯,我给它取的名字,好听吧?顺便一说,我的名字叫墨小莫,爱好是坐在自行车上摩啊摩……”聊到此处,小莫朝着杜牧抛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随后又把眼梢儿甩到车坐垫上去。
可人杜牧大概是五行属“木”的,压根儿没解读出墨小莫的那层暗示。
小莫叹了口气:跟山外头来的笨汉交流,可真费劲。算了,难得进来一个陌生人陪他玩,他该耐心点才是。
于是乎他又漾开一脸甜笑:“怎么样?我们墨家人造的东西不错吧?”
“墨家?这姓氏还挺少见。你们全家都住在这寒山里头么?”杜牧心想,这小莫应该是山中的原住民,那么山下百姓中传、得神乎其神的种种怪事,兴许可以向小莫打听打听。
想起怪事,他又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了一下小莫:嗯,唇红齿白、古灵精怪,除了推着的小车造型奇特了一点之外,目测一切正常——呃,如果长得特别漂亮这一点,也能算在正常值范围内的话……
小莫噗嗤一声笑了:“你呀——真呆!”玲珑的玉指点在杜牧的额头上,被美人骂一句呆子,也像是黄鹂鸟唱了一句歌儿那么好听,“我们墨家人可不都姓墨,事实上呀,我们百来户人,从很早很早以前起,就聚居在一处、亲如一家,故而早已抛弃了原先的名姓,大家干脆,都以墨家人自称。”
“很早以前?有多早?”杜牧直觉上这墨家的来历不简单。若有这样一大群人盘踞山上,怎会没有编户入册,收归当地官府的管辖呢?
小莫眼珠望天,掐指算道:“嗯……从七国争霸、群雄逐鹿的年代,我们的祖师爷提出‘兼爱非攻’至今,大约……也有千年了罢……兴许有一千五六百年了呢!”随后他又眨眼望向杜牧,咧嘴笑了一声:“嘻嘻。”
杜牧魂丢了,嗟乎心叹:真尼玛可爱啊!
不过该探究的,还得接着探个究竟,好奇心这东西一旦膨胀起来,能憋死猫:“难道、难道你们祖师爷就是内个鼎鼎大名的……内个……”
“嗯!”小莫一指自行车的木坐垫儿。
那上头竟然雕了个一本正经、翘着两弯胡须的老人头儿,眼神颇屌,端着傲视群雄的装逼格调!
“这就是我们祖师爷了!没错,他就是群众的偶像、战国的传说、造物界的王者、出了名能折腾手工物件儿的匠神——墨翟本像了!不骗你,他老人家的本尊,比我雕的还要帅,虽然我也没亲眼见过。”小莫边夸边拂袖、扫一扫椅垫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完了又补充一句,“不过你们一般都尊称他为‘墨子’。”
“哦……我、我知道了……”杜牧恍然大悟,眼里放光。
如此一来,那会走的木人和会飞的木鸟,就都有了解释。凭借子墨子的鬼斧神工,发明了云梯、地话器、弩机、活塞风箱等妙物的本领,他的后代徒弟们延继了他的能工巧技,也实不意外。更何况他们以某种奇术,制造了浓雾来隐居深山、不问世事,成天吃饱了没事儿干,瞎捉摸捣鼓,不做出些更有意思的新鲜玩意儿来才怪。
可眼前着实有一件事,令杜牧同志十分的疑惑:“你、你……你就把屁股瓣子,搁在你偶像的脸上蹬车呀?”
“谁说的!”小莫嘟着嘴一下掀掉了坐垫,露出一截仿制得惟妙惟肖的朝天男根来,表情瞬间淫荡。墨子坐垫被供奉进了车前篮儿里,小美人儿伸出粉嫩舌尖,一润薄唇道,“我现在才要上车出发,后头还有一个没刻祖师爷头像的位置空着,你要不要一起坐上来愉快地玩耍?”
下面是主题歌时间:
来啊~ 快活啊~ 反正有~ 大把时光~
来啊~ 上车啊~ 下一章~ 很骚很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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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座自行车插杆上蹬车摩擦后头窥穴吞杆
手握车把,墨小莫抬腿就要往车上跨。
没见过如此世面的杜牧,抖着眉毛不敢置信地说:“你、你就直接……(此处应有口水吞咽声)直接那么坐上去啊?”画外音:便宜我,也别便宜那“车座椅”啊(幽怨)……
小莫把抬起的腿撤下来:“哦对了,是该给舔一舔,事先润滑一下。这东西叫我墨三叔刚发明出来的时候,他老淫家由于太过急切,想要坐到上面去玩耍,直接把菊穴摩成了一朵残花,后来抹了金疮药膏,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下地来呢!”
杜牧心间吐槽:这墨家果然各个都是狠人啊,这么s自己也太过凶残了。
杜牧抬眼,看看小莫的玉颜娇美,想必下头也嫩穴娇贵,一横心、一下蹲,就张开了嘴,把嵌在自行车坐垫下的男根头部给含住了。那假阳根不知是以什么材质做的,入口温凉、冷热适宜,模仿男子龟头、刻成的肉菇状沟壑,不仅栩栩如生、别致精美,且还贼他妈口感上佳,让杜牧舔得根本停不下来。
“滋滋滋——”杜牧吮出了声儿,竟然还在舌根深处,品出了甜丝丝的滋味来。
“觉得甜?甜那就对了,”墨小莫不无得意地说,这宝贝我们经常取下来保养的。每回有人骑过了,都要放回浸着药材的蜜糖水里去泡,卫生又养生。”
杜牧这回,在心里给人撕掉了“凶残”的标签儿,改贴“会享受”了。
他依依不舍地将品得津津有味的假根吐出来,对墨小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算不能“亲根”插进小美人的后穴里去爽爽,他起码也“亲口”伺候过了——吾愿足矣。
墨小莫率先钻进飘着彩绸的伞面下,又扭过小腰,朝着杜牧一勾小指道:“快上来吧,我的小穴已经饥渴难耐了。”只见他提着短褂下的一袭白裙,仙姿飒爽地跨过自行车横档,一只脚踩在右侧的木头踏板上,另外一脚仍是踮起在高出一层的石头台阶上,随后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往下坐臀。
“嗯……嗯哈啊……终于……啊啊终于吃到了!唔、我的穴口吃到座椅棒了……呼、好舒服、好棒棒啊哈哈……”婉转的媚调好似一支玲珑的勾魂锤,锤碎了杜牧心罐里装着的酥油饼——苏,真尼玛酥到骨子里,墨小莫真是一枚又酥脆又温油的小甜饼。
如此,在墨小莫的一提臀、一落座之间,杜牧的心也像是被高高地悬吊起来,随后又颤颤巍巍地落下、正中爽点——可惜这爽得纯靠想象,一裙之隔,就是什么也瞧不见。
杜牧硬着鸡巴坐到后头的车凳上去,彩绸飘带绕在头顶的发髻上也浑然不觉,他勾脚收起了车撑,整个过程中头也未曾低一下,两只瞳孔一直黏在墨小莫的屁股上,恨不得把人的白裙子给烧成碎片。
但他毕竟是个谦恭有礼的文化人,不能干那种赤裸裸的禽兽行径。
于是杜牧舔着干涩的唇恳求道:“小莫啊,能不能、让我看着你的小穴穴摩擦啊?”
小莫回答之前又销魂地一哼哼,一边上上下下起落着身子,神销骨媚,暮色迷离:“嗯……嗯可以啊……但我还有个条件……在我答应给你看小穴前,你得先给我做首诗……啊、要、要好听的……对仗、押韵、深情、并茂……一样都不能少……让人听了、嗯……耳朵会怀孕那种……”
只见他双脚都站上了踏板,两条纤弱的小腿肚,白得犹如雪绸一般吸睛,一脚用力蹬踏,一脚随波抬起,臀丘屡屡下浪,牵引得杜牧的心,仿佛也被抽出了体外,挂在欲望的秋千上头晃荡。
绝色加美景,吟哦附妙音,还不待蛇皮的轮胎滚出去七层石阶,杜牧的心中就有一首淫诗浮现:“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骑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不错,不错……听得伦家的耳朵快要高潮了……”小美人一边以手撩着裙摆,一边让臀肉逐在立式骑乘的浪巅,随着裙幕升起,犹如两块雪梨豆包的屁股,被裹缚在黑纱亵裤下,终于缓缓地露了出来。没想到亵裤后头还有个洞,专供那根东东通过……
小美人嘿嘿一声,把一串银铃似的巧笑,回头甩在看痴了的杜牧脸上:“我这条‘骑行专用运动裤’,也是相当不错吧?”
悄无声息,流下来的是杜牧的两行鼻血。
墨小莫开心地继续踩车,一根顶天立穴、被肠液润成靡色的角先生,就这样堪堪地湿了“上半身”,一顶一露,正往嫩似西施豆腐的穴口媚肉里头伸。
石玉雕的大柱头,顶住道口的粉肉,毫不犹豫地往里挤,随着“啊、啊”的一波波娇喘,穿凿进穴道的纵深处,墨小莫高昂着细嫩的颈,窄小的穴口明明撑得吃不下了,却还要颤抖着小腿,用力地蹬。
“小莫你别骑了!我来!我来骑你、啊不是、我来为你骑!为了你,就算是筋尽人亡我也愿意!”
别误会,杜牧说的是脚筋,这动感双人车的运动,要是一路地蹬到寒山顶上,目测非要把脚筋给累断掉不可,再者,这寒山也不能叫寒山了,杜牧定然要热得汗流浃背,这里将变成他爱情的火焰山。
墨小
莫决意抓住杜牧心中、燃得正旺的爱情小火苗,当即垂脚、以逸待劳:“好呀,骑、你快些骑……”
说着,他不知摸到了何处的一个按钮,杜牧原本空空荡荡的脚下,立时又弹出了两块木踏板,高度正合适他循环做功。
杜牧这下、可不得(dei)抓紧机会好好表现咩?脚下踏板如飞,蛇胎滚地如梭,车辆“吱嘎吱嘎吱嘎”、蹦着欲火朝天的迪,一路风驰电掣地盘山而上。
“啊、啊啊……好快、啊好快啊!阿牧你太棒了,你简直就是……啊、脚踏车界的车汉三!人力车界的牧马人!我、我就是你的小羊羔,你快挥动你的脚踏板,赶着我前行哦哦哦……”
越来越快的的转速,连动着入穴不止的假阳根,每一次直挺挺的插入,都是对小莫紧窄媚肉的强行拓展,也是对阿牧体能极限的莫大考验。
“嗯……嗯……让我、让我来挪动一下屁股……让车座、正撞在我的……啊啊啊啊!”一声变了调的哀吟,显示了墨小莫的骚点,被自行车插杆正中其上,欢愉到迎风流泪。
握车把的指头一阵战栗,杜牧眼睁睁瞧着向往中的嫣红后穴,含着假根就是一阵没命的收缩,前头原本软着的秀茎,也倏然站直起来了。
小莫一边享受,一边脱了一侧把手、伸手摸茎:“你那首诗……我看要改一改……嗯、改成……远上寒上秀茎斜……白云深处有墨家……蹬车坐爱枫林晚……伦家的小穴……被阿牧你肏得红于二月花!呜呜呜……”墨氏娇羞,让杜牧失去招架之力,只能使出便秘的力气,浑身干劲地向前冲。
哼嘿哼嘿,一条石头小径,悠悠然盘旋在杜牧的梦境里,躺在床榻上的他,两脚腾在空中疯狂地踩空气,口里还喃喃自语:“小莫、小莫……我喜欢你……用力、用力……我插爽你……”一本关于讲述墨家轶事的古书,摊在他的肩头,想必这书呆子在入睡做春梦前,定然是在书上读了不少关于墨派后人的传说。
依依霜染叶,袅袅入红云,哦哦勤捣穴,吱嘎滚蛇皮。
人生难得,梦一场。
(完)

原诗及创作背景: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山行》是唐代诗人杜牧创作的一首诗。此诗描绘秋日山行所见的景色,展现出一幅动人的山林秋色图,山路、人家、白云、红叶,构成一幅和谐统一的画面,表现了作者的高怀逸兴和豪荡思致。作者以情驭景,敏捷、准确地捕捉足以体现自然美的形象,并把自己的情感融汇其中,使情感美与自然美水乳交融,情景互为一体。全诗构思新颖,布局精巧,于萧瑟秋风中摄取绚丽秋色,与春光争胜,令人赏心悦目,精神发越。

锄禾日(动词)当午此文很乡土:锄禾手淫【故事4】
锄禾日当午,此文很乡土。欢迎来到淫诗系列。在这里,你将用全新的姿势打开小学语文课本,颠覆你对耳熟能详之诗词的固有印象。这第四个故事的名字叫《锄禾日当午》。
锄禾和当午家,世世代代、都是勤勤恳恳的庄稼人。两户人家挨得很近,他们分享着同一片田埂,共闻着同一堆牛粪,被同一声报晓的鸡鸣,从被窝里拉出来开垦。
锄禾的脸很黑,当午的脸很白;锄禾的膀子很粗,当午的胳膊很细;锄禾一个人能扛起三十斤玉米,而当午最喜欢的,就是晃悠着小腿儿,悠闲地坐在田埂上啃着玉米棒子,看锄禾哥哥挥汗如雨。
庄稼人的孩子,自小便无拘无束,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嚼不动的玉米壳子随口一吐,拉屎撒尿只把两脚一张,反正穿的是露着小鸡鸡的开裆裤。
读书先生教的那些个规矩,他们全然不在乎,什么“亲师友习礼仪”,听在他们耳里全是放屁。他们高兴了就一块儿跳进溪水里,扑通扑通地刨个尽兴;生气了便成群地扭打在一起,拳打脚踢,全当是儿戏。
可只有当午的身体,对锄禾来说是个谜。当午从不跟其余孩子一块儿打闹,总是安静地呆在边上,默默地关注着锄禾的战局。大夏天里,日头毒辣,锄禾拉拢着几个孩子,跳下凉水、脱了上衣,一个闷头公公浮上来,便见当午的小脸,透在摇晃的狗尾巴草间,注视着滴水的自己。他高兴地大喊,向小可爱发出最诚挚的邀唤,可是当午却充耳不闻,一眨眼便跑了个没影。
锄禾感叹:当午的小脸儿,真是长得跟女孩子一般秀气。
他的生辰日正当端午,故而得名,他的腰也细得像个蛇精。他没事儿总爱仰着一双倾慕的眸光,追逐着自己田间忙碌的身影;可只要自个儿一抬眼、专注去望他,那当午弟弟,就像个被揪住毛的小鸡,通红着面颊,赤着两只脚丫,啪嗒啪嗒地往远处跑,把锄禾丢在原地,傻愣愣地摸不着头脑。
可锄禾摸不着头脑,却能摸得着自己裤裆里的硬。
两人青梅竹马地长到十八岁,随年纪一同生长的,还有两人间难以言说的暧昧。夜里锄禾躺在炕上,会忍不住抚摸自己的小弟弟,遐想着未来娶的一房娇妻。可是思来想去,脑里竟是没了别的模样,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姑娘”,此刻就在隔壁,沉睡于甜甜的梦乡。
他幻想着当午,被自己压在地头上、肏得哭唧唧求饶的可怜样儿。小可爱的鼻涕和眼泪,全都化作了滋润锄禾心田的露水。
他的欲望就像风筝一飞冲天。他撸得越来越快的掌,在脑海中变作了当午窄嫩的穴口里、温热紧纳着他的暖壁。呼哈呼哈,他喘得如同水牛一样急;哗啦啦啦,他呐喊着当午的乳名,抽搐着茎肉,止不住地一泻千里。
从那以后,他天天眼里见的是当午,口里说的是当午,心里想是当午,晚上睡觉,梦里肏着的还是当午。
越是吃不着,就越是肖想得厉害。
他一看见当午,就好似偷腥贼被主人家逮了个正着,慌里慌张、做贼心虚地瞥过去脸,却在心里一次次地升起冲动,想把当午的细腰,蛮横地一把捞起,把挣扎着的人儿,粗鲁地扛在肩上,挥开高不见人的稻穗丛,一下把小可怜摔在泥里。他想恶狠狠地撕开他的裤子,利索索地扔掉他的鞋子,嘶啦啦地扒光他的衣服,像只发情的公狗一样,将粗硬的铁棒儿,插进当午身下的小洞洞里一挺一挺。
他怕自己真的做出这种畜生事来,因而对当午避而不见,连面对面偶尔的遇见,都不敢抬头对视一眼。
可当午以为,他是被锄禾哥哥给讨厌了。他的羞涩,以及他身上藏着的秘密,让他不敢对锄禾坦言,更不敢奢望能对心上人,倾诉心底里那份偷偷的爱意,只得将无限又无望的自卑,小心翼翼地藏起。
可他实在是受不了锄禾自某日起,便对他刻意的冷漠。于是乎这一天,他寻了个借口,敲响了锄禾家的门,说他家的老母鸡难产,想要向锄禾哥哥借上两枚土鸡蛋,回去炒黄花菜下饭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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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的手伸到当午蹲着的屁股底下去掏鸡蛋
当午原本只是托个借口,好把自个儿塞进锄禾家的门缝里去探探情况。可没想到锄禾这边儿,几日没盯着当午红扑扑的小脸蛋儿瞧,心里头想得慌,连下饭时嚼的腌萝卜干儿,都能嚼出黄连的苦涩味道来。
这一开门儿,与一双水灵灵期盼的大眼睛对个正着,锄禾心里头的想念,立马跟打翻了恭桶似的涌出来。这糙汉子看人的眼神儿,都瞬间变得柔情了。
“锄、锄禾哥哥……”当午见锄禾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羞得脑里一轰,吞了口唾沫,顿了好半天儿才想起来,自己上门来是干啥的,“那、那个……俺家的老母鸡难产,那一个蛋儿,在屁股里吊半天儿都下不来。可俺娘说,她想吃黄花菜炒鸡蛋儿了,要是日头升到中天,俺还不把香喷喷的菜炒好咯,给她端到桌面上去,她一准抄着鞋底板子抽俺!俺、俺、俺能不能……”
“走!”出乎当午意料,锄禾还未等他讲完,就一把牵起他的小手往鸡棚子里走,“俺随你看看去!”
粗茧忽然裹上细指尖儿的余温,尚且来不及、在当午惊讶的心中泛起涟漪,当午就立刻缩回了小爪,一路小跑着冲在前头。
借鸡蛋,当然只是编出来、见锄禾哥哥的借口,他没想到哥哥会当真,还要亲自去鸡棚里查看。如果到了那儿,叫哥哥瞧见老母鸡下蛋下得顺溜,那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岂不是要被当场捅穿?
于是乎,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率先蹲到了鸡窝边儿,把头连带着上半个身子,一齐伸到干草窝棚里去,折腾那只芦花羽毛的老母鸡。
人老母鸡招谁惹谁了?原本老老实实,正蹲在自个儿的地盘上孵蛋,可谓是老神在在、稳如泰山。不料一张气喘吁吁的小脸儿,忽然自外头钻了进来,一只犯下作乱的手,猛然抓起自己产的热乎大鸡蛋,不由分说、就要往它的屁股里头塞。
这老母鸡该上哪儿说理去呀?这古往今来,只听说过拔苗助长、掏蛋催产,可没听说过倒行逆施,塞蛋回肠的!老母鸡只得鸟泪盈眶,张着嘴“咯咯咯”地抗议。不过抗议无效,这小当午为了圆谎,可不管他家的鸡受不受罪,硬生生把带着鸡毛、刚出炉的新鲜蛋,堵回了鸡肛里“回炉重造”。
锄禾后脚赶到,老远就看到一只又圆又大的屁股,翘起在鸡窝外头一拱一拱。当午的腰细,而他的裤腰带又松得正是时候,他忙着与老母鸡斗智斗勇,压根忘了,后头还有一双冒火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那两片“白面儿馒头”。
那露出的大片白花花的臀肉,像是三月里的阳春白雪,照得锄禾黝黑的眼珠子发亮。他的呼吸变得又深又重,两只墨黑的瞳仁凝小了,专盯着那一道诱人的臀缝缝瞧。若是他的手指,能顺着那若隐若现的臀沟,一路地向下滑进去,推开碍事的深蓝色补丁裤,越滑越深……他能看见什么呢?
锄禾想象,那下头不远,就有一张嫩红嫩红的淫口小嘴儿,揪着一圈儿好看的褶皱,就像一朵紧抿了花苞儿、引诱蜂儿去采蜜的小雏菊。自己伸了手指头、这么轻轻一逗,那小菊就跟会说话儿似的一张一缩,引诱着他把烫成烙铁的肉棒凿进去,一前一后、一前一后地动个不休,就跟锄地一样……最后那菊肉,夹得他实在受不了了,他缴锄投降、将浓成奶糊糊的一泡精尿,一股脑地交代进那个贪心不足的肉洞子里……
脑海里的当午,正绞缩着媚肉、急急地索要自个儿的精水儿时,仿佛应和着锄禾的淫靡想象,对面半个身子插在鸡窝子里的当午,竟然也适时地叫了一声:“啊!”
不过那喊声,倒是与攀在云巅、欢爽吸精时的满足呐喊截然不同,像是满负着气愤、恨恨的一句怒吼!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等着锄禾上前关切。锄禾脑中的澎湃,立即戛然而止,可他腹下那一根昂扬饱胀起来的东西,却是跃跃欲试,仿佛今儿个不吃着什么美味的肉飨,便不肯善罢甘休。
而当午这一边儿,却对锄禾翻江倒海的一番心境,是全然的不知,他只知道眼前的老母鸡,摆明是在跟他怄气。只见它不甘心地挥舞着四叉鸡爪,对准了自个儿的脸面就是一抡,眨眼间一滩臭烘烘的鸡粪,就跟摊开的面饼似的,劈头盖脸地糊上了他的脸颊。
他“啊”地一躲,却没躲过绿屎攻击。小可怜委屈地转过头来想要告状,却被锄禾以“噗哈哈哈”的嘲笑,又添了一层道不出的心伤,只好皱着鼻尖儿,气鼓鼓地蹲在一边儿,一边抬着袖管擦拭鸡屎,一边做贼心虚地望着锄禾,生怕被他看出来,自个儿于鸡穴造假的端倪。
可对于种田开荒、养鸡圈鸭的事儿,锄禾可比当午经验老到得多。他才伸手一摸,就觉出来不对劲儿,又抬手朝着鸡屁股一拍,一枚热乎乎的鸡蛋,就不出意料地掉入掌心。
稍一思索,锄禾心底便跟明镜儿似的敞亮:小可爱这是在诓他的咧!怪不得刚才说要借蛋时,眼神儿跟走地蛇似的东躲西闪,口中支支吾吾,像是叫人粘住了门牙。可他为啥要诓自己咧?难道……
锄禾心跳如捶鼓,眼里似蒙了霜,慢腾腾说道:“依俺看呀,不是这老母鸡难产,而是某些个小样儿,下头皮
痒痒了吧……来,让哥也帮你抠个蛋蛋出来!”说时迟那时快,锄禾猝不及防一出手,那掌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鳅似的,直往当午蹲着的屁股底下钻!
原本只是寻了机会、开个玩笑,不料他摸到了花唇肥厚、豁开的一整条女穴肉沟!沟里滋滋地泌着春水,又温热又深邃,锄禾惊骇着抽回,感到肉唇依依、夹着他的手指头挽留!这、这这这难道说……
锄禾二话没说,伸开两根长臂,将当午瘦小的身子,当馄饨似的一裹,就冲向灶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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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灶上的大锅里一边洗澡一边摸摸摸
“不要不要不要!”当午挥着两只小拳头挣扎,可哪里拗得过抡惯了锄头的两只粗膀子呢?
三下五除二,一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衫,便被锄禾莽撞的动作撕成了碎条儿,底下白皙柔嫩的玉肌露出来,没有半点瑕疵,细腻得像是上等绸缎。
小可爱犹如一只剥光了壳儿的鸡蛋,被扔下了锅,哭哭啼啼,环抱着玉体慌忙遮羞。可却躲不过,锄禾贪色的目炬,一瞬不瞬地将他赤裸的身子盯着瞧,专注的眼神,奕奕然犹如着了魔。
“呜呜呜……不要、不要看俺!求求你、求你了锄禾哥……”眼泪扑簌簌滚落下来,滴进渐渐升温的巨大汤锅。当午又羞又恼,此刻的心境,跟这一锅煎熬在柴火上头的洗澡水差不多,自卑逐渐融化成无力的泪,他感觉快要被锄禾那两道灼火的眼神给煮沸。
锄禾看得腹下犯紧,只觉一根又粗又硬的铁棍,就那样执着地顶起在裤裆里;肉根周围、水草丰美的粗黑色耻毛,颤抖在生生憋着的欲火里。
他尽量克制住体内的兽性冲动,压低了粗哑的嗓子对当午说:“别、别怕……哥哥就是帮你洗一洗,刚才你的身子叫那臭母鸡给弄脏了,哥哥好好帮你洁净洁净,啊……”
说着,锄禾伸出在空中的手,费了好大的力,才止住不去往当午身下的肉缝缝里摸,而是掉转了方向,抓起了一块土皂角,激动地颤着拳,朝着软玉凝脂的美肌去凑。
“真的么?”当午颤着软糯糯的小音儿求,“那俺们可说好了,只是洗洗,旁的、可不许做哦……”他羞羞地吐完那个“做”字,便敛起了勾死人的小眼神儿,垂下头歪到一边儿去了。看得锄禾是又疼又怜,腹下的肉棒,又不自觉胀大了一圈。
庄稼人用的土皂角,是以猪胰与白面,混合了鸡蛋清调搅在一起,晒干之后再捣成细末制成,最后与有美白功用的白豆粉,掺在一起拌匀。这种自制的土皂,抹在身上不仅爽滑无公害,且被高温一蒸,会腾出一股天然的豆子甜香,最适宜用在热锅土灶上头沐浴。
当午面颊上的鸡绿,早就叫他自己泼着水花儿洗净了,可锄禾哥哥非说下头的身子也得一块儿洗,否则便会沾上被老母鸡诅咒的晦气——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可锄禾不管,他抓着当午纤细的小胳膊,目色严峻地不准他随意动弹,随后便借着涂皂的一番动作,张开了五指,以最贪婪的姿势,将当午的全身上下除了隐晦的部位,几乎摸了个遍。
真正味道纯美的豆腐,吃时不需铺上调味的小葱,而当午的身子就像一块水嫩的豆腐,浑身连一根碍眼的杂毛也没有。好似是个天生的尤物珍馐,生成了这般模样的可口,等着被男人掠夺食用。
可白豆腐有个缺点,只要是勺子稍微舀得狠了,便会断开生裂。而当午的皮肉倒是没那么脆弱,可也架不住锄禾搓丝瓜筋的手——那感觉就跟筷尖儿戳豆腐似的,还没怎么用力呢,不过只轻轻一滑,玉肤上便浮起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
“嗯……嗯啊……轻点儿、轻一点儿哥哥……别、别那么用力弄俺……”当午仰着脖颈,在蒸腾的高热中轻吐兰息。纤美的颈子,又被锄禾持着的丝瓜筋,刮出了一片红晕,像是天边浮着的火烧云,在天风醉人的傍晚,于辽阔高远的田埂线上,烧出一片如火如荼的美景。
当午口里喊的那话,可是太容易叫人误解了,锄禾脑里的想象,又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蹬着蹄子驰到了天边。他想象着自己也坐在那口大锅里,而当午的圆屁股,正直直落在他的膝,他那一根粗硕赤红的东西,暴突着青筋,长到了伸出一截露在水面,深黑色的毛丛,随着肉根的颤动,飘摇迭起在洗澡水的波光里。
想象中的当午舔了舔舌,自觉地掰开了肉缝,将那一道漾着春光的肉口大绽,迫不及待、将属于他的肉凳子含纳了下去。他也是那样忘情地急急高喊:“嗯……嗯啊……轻点儿、轻一点儿哥哥……别、别那么用力弄俺……”可含吮着大肉棒的屁股,却是夹紧了肉棍一抬一颠地寻欢,一起一落片刻不歇,弄的周围水花四溅……
“哥哥?锄禾哥?”当锄禾的神智,好不容易被当午唤回来时,他一低头,正对上当午疑惑的眼神,“你想得那么入神,是在想什么心事啊……啊!锄禾哥你怎么了!你可别吓俺!”
两条烫热的毛毛虫,忽然挂在了自个儿的上唇,锄禾一吸鼻孔里淌出来的米线,竟有一股澎湃的血腥之气——想象不仅让人容易上瘾,还容易上火伤肾呢,这是年轻人肝火旺盛的表现,简而言之,锄禾流鼻血了。
“俺没事!”锄禾将意淫的证据,抹在了脏兮兮的袖管之上,明明口干舌燥,恨不得立刻吻住当午湿淋淋的小花逼解渴,可他却矢口否认,忽略了当午的半信半疑。
他忽然换了无比严肃的神色,干脆将手里的丝瓜筋一丢,而是伸出了一根认真的指头,探到了端午的心口,在那片洁白如霜的薄肌上,笨拙地“刻”下了一个字。
是什么字呢?他原本是想写个锄禾的“锄”字,可无奈那字儿笔画太多。那些横竖撇捺,就跟一团杂乱无章的麻,
在他只装得下当午的脑中,横七竖八地乱爬。还是“禾”字好,简单明了,写起来又快又方便。他与当午本就是生在这片土地、长在这片土地上的泥娃娃,他们就好似两株、紧挨着生长的禾苗,叫金秋的微风一吹,还要斜斜地倒在一处,肩并肩地、一块儿看落山的夕阳。
当午感受着那歪歪扭扭的一笔一划,看那五道红痕,渐渐组成了心上人的名字,又慢慢地在自己的心口上消失。他读懂了那眼神里的坚定,与字迹里的爱意,他知道了锄禾哥哥,并不嫌弃与他这样不男不女身子的人混在一起。欣喜与感动的泪水,又在目眶中汇聚,当午知道,那消失的笔画,实则是去了他的心里。
写毕,锄禾爱怜地点了点当午胸上的小突起,轻揪乳粒,看当午的小奶头,红得跟重阳节嚼的桂花糖丸子似的昂立。
他提着坏笑,嘿嘿地说道:“以后啊,这里只准想着你锄禾哥,知道不?”
当午声如蚊蚋,却面如桃花:“嗯……知道了哥……”
谁知那男人忽地就伸手插进水花里,蛮横地掰开了他的花逼:“还有这里!也只准给哥哥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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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午奇异的下身构造锄禾死命地把人搂住
锄禾日当午,蚊群乱飞舞。谁知田中汉,相思心里堵。
禾苗在田里摇摆。锄禾手里的镰刀,一刀刀割在禾根儿上,而在那驴脑袋里头、转悠了好久的那个问题,却也像一刀刀、割在他的心上。
那日他起了淫心,跟抓小兔儿似的,掰开了当午的大腿,本是想彻底将那一条淫水直冒的花逼瞧个清晰,可没想到,映入目里的情形,让他又惊又异!
当午的小淫沟前头,堪堪地伸出了一小截豆芽,既不是男人的大肉器,又不似女人的小枣核,可却介于这俩样中间,被两片肥厚的花唇,夹得又红又肿。
怪不得!小可爱下边儿的那张肉嘴,成天的乱流哈喇子发大水,原来他生得天赋异禀,那半男半女的短小淫根,日日要忍受自个儿肥嫩阴瓣的摩擦夹击!
被锄禾哥哥窥见了最羞耻的秘密,当午立时像是受了惊的小耗子似的,夹着两腿从大锅里扑腾出来,连鞋都顾不上套,光着两只脚丫啪嗒啪嗒地往外蹿,留下一串慌里慌张的水印。
锄禾力气虽大,可却僵在原地愣成了个木头人,痴望着当午离去,两只眼珠都骇得不会动了。
那之后当午的穴中情形,就反反复复映在锄禾的脑袋里,把他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壳儿,堵成了一块石头。他倒不是嫌弃当午长得奇,相反的,他越想越觉得那小芽菜可爱得紧,他后悔那天傻站着什么也没干,就应该一把抓过来,摸摸那根小肉芽,叫当午知晓自己的心意。
可后来,锄禾腹下澎湃的血气渐渐地静了。他的心坎儿又泛上一阵酸:这小东西长这么大,心里该受了多少委屈!小时候,当午远远躲在一边,眼巴巴看着村上几个哥哥们,赤身裸体在泥地里打滚;他也曾偷偷藏在稻穗里,望着哥哥们甩着胳膊,在浪花里翻滚……他一定很是羡慕吧!
锄禾还想起来有一回,自己和几个男娃,并成一排站着尿尿,比谁的黄水儿射得远。他的鸡巴从小就比别人长得粗壮,他还刻意举棍仰天,骄傲地对着日头射了个“朝天弓”。恰恰好当午打旁边儿走过,一些些乱喷的汁水洒到了小可爱的身上。锄禾本以为,当午会冲那一鼻子的尿腥,翻他一个白眼儿,可当午却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毫不在意。一旁的几个男娃们起哄,嚷嚷着、招呼当午过来一块儿比比,可当午却转过头、勉强一笑,丢下一句“不了、你们玩儿”,就匆匆走了,头也不回。锄禾清楚记得,当午憋出来的那抹笑,比哭还难看。
过去的一幕幕跟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锄禾这会儿全想通了、理顺了,可越是想得透,心里头就越是替当午痛得难受。
“哎呀!”心事儿不仅让人烦忧,还让人恍惚,没准就飞来血光之灾。这不断挥下的镰刀,鬼使神差、就往自个儿的手上割了一道,刀刃何等的锋利,这回可不止是心痛了,而是十指连心的痛!
“哥你怎么了!”十步开外,当午正捧着瓦罐儿过来,眼见锄禾的指尖上冒出了鲜红,他把瓦罐儿一丢,就“踏踏踏”地踩着泥水奔过来关切。那小手儿抓得紧哟!那小眼神急得很哟!连几天前被这臭汉子、强掰开大腿来窥穴的尴尬都忘了,如焚的心火一烧上来,温热的小舌,就主动舔上了锄禾脏兮兮的虎口,卷着那一股血腥气,就蹙着眉咽了下去。
锄禾又愣了好半天,直到当午舔毕,跟个小花猫儿似的抬起眼来瞅他的反应,他才心神一振,赶忙丢了镰刀,把右掌pia一下拍在左手的伤口上,还假作无事的憨笑:“嘿嘿,俺没事儿……嘿哟!俺真没事儿,地里蚊子多,这血是叫母蚊子给咬得,真的,哥一点儿都不疼!别担心哈……”
说着,他又煞有其事地瞟了眼周围、“呜哩呜哩”哄成团儿、盘旋在水稻田觅食的蚊子群,喃喃地补了一句:“这七八月的蚊子啊,都成了精!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可别呆在这儿,白给它们当点心!”
“哦好……”当午眼里扑闪的小火苗熄灭了,他乖巧地点点头,转过身去只好往回走。
可惜了那一罐子老母鸡煲的大补汤,他用小火在灶上煨了十多个小时,扇风扇得手都酸了,就为了给天天在地里干重活的锄禾哥哥补补身。
没错,那只胆敢往他脸上抡粑粑的老母鸡,已经被他磨刀霍霍向鸡头,炖成白肉熬鸡油了。可惜现在,那罐子鸡汤无辜地躺在泥地里,付诸一锅鲜汤向东流——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他的锄禾哥哥,连句贴心的话儿都没有!
这边,小可爱正兀自伤心着,那边的大笨牛,却像是忽然开了窍,望着那个走得落寞的背影,一个箭步就跨上去,把人死命地搂!
当午总要意思意思挣扎那么两下,却遭了锄禾哥哥突然的两声虎吼:“不准动!”
小白兔立刻驯服地止住了动弹,任凭身后的大水牛,环着两臂将他绑成了一捆取暖的柴火。
胸贴着背,心挨着心,当午能感觉到锄禾胸膛的起伏,肩头上、耳根边,两管粗鼻孔里抽进去喷出来的热气,跟拉风箱似的那么粗重,那么暖心。
都到了这时候了,锄禾居然还尽说傻话。他
一撩起袖管儿,也不知是对当午说的呢,还是在威胁周围的蚊子:“要啃要咬,都他娘的冲着俺来啊!不许吸俺家小当午的血,否则……否则……”他语塞了,否则能怎样呢?他连空余出来拍蚊子的手都没有,只有皮糙肉厚、汗毛浓立的两臂诱饵,他还能怎样呢?
“否则小心俺对你们不客气,哼!”最后他也只能甩出这一句了。
当午在前头听了,不动声色地悄悄弯起嘴角偷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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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一边跟当午的肉缝战斗一边跟蚊子战斗
“咬俺咬俺来咬俺!”锄禾环抱着当午,对着周围嗡嗡的蚊群高吼。
蚊子们也很无奈呀,锄禾的皮肤,跟水牛皮一样牢不可破,要它们把吸管儿扎进去,想寻个地方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找着一块、汗毛林长得不是那么茂密的地儿吧,又要跟其他蚊子抢破头地争挤。哪里比得上他怀里护着的小可爱啊?皮白肉嫩,针尖儿插进去,吸上来一嘴儿的水灵,貌似还有点儿桃李甘美的甜味呢。
于是乎蚊子们忽视了锄禾的大呼小叫,专门盯着当午裸在衣衫外面的部位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地将美味来品。
“啪!”锄禾的大掌,拍在当午的一段小臂,一滩蚊子血应声洇在肤上。当午口里“唔”了一声,锄禾心里立即一疼。
是啊,人原本就是来给自己送一罐汤,何必留在这里陪自己一块儿喂蚊子呢?放开放开快放开他……
可心里是这样催,手臂却像是被冻住的弯钳子似的,不仅不听使唤,还越钳越紧。
鼻子里一阵一阵、扑来小可爱发间的野草香气,锄禾浑身的血液都往腹下窜去,一根又热又硬的棒子,在两枚蓄势待发的卵蛋中间直起腰来,抵在当午的后腰上头一顶一顶。
当午觉出了异样,可他不敢动,只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依旧站得笔直,小眼神一本正经。
锄禾见当午如此乖顺,自然以为他对这种事也是欢喜的,故而大了胆子,干脆一扯裤头,露出了黑毛丛里、壮如犀牛角的那一根,还讲起了荤笑话:“喂,你们有种来叮俺的大鸡巴啊!这里头的血最多,够你们喝个饱了!”
切!蚊子们集体黑线,这笑话冷得,把禾苗地里的空气,都瞬时凝成了冰棍。可惜蚊子只会发出一种声音,锄禾听不懂里头的嫌弃。蚊子们才不管露屌炫耀的黑长粗,在那发什么癫,它们的目标,是汲取小当午玉肤下的甘甜。
“嗡——嗡——”一只蚊子越飞越嚣张,敢钻到当午的领口去耀武扬威了。锄禾两只眼珠子对在一起,紧盯着那一段瘦削浮起的锁骨咽唾沫。黑黑的小飞虫,盘旋在白皙的纤颈边扇翅——真当他锄禾的掌风是吃素的啊!
“啪!”地一掌下去,蚊子没拍着,倒是摸着了一手滑嫩细腻。锄禾就像个吃酒上了头的醉汉,摸着手底下的雪雪白豆腐使劲地揉,越揉越失控,越揉越上瘾,到最后五根手指,恨不得全部滑进当午的衣领里作祟去了。
当午胸前的一粒小豆豆,叫锄禾的指尖带得倏然立起。一道看不见的小闪电,在他的乳尖上擦起火花,他的身子一震,细微的激爽反应,立马就被环抱着他的大狗熊捕获了。
锄禾眼见当午有了快感,使坏的指腹,立马又杀回刚被挑起情欲的乳头,在那粒敏感的肉蔻上头持续刮弄。
当午受不了了,扭转着细腰,像只小麻雀一样扑腾在锄禾的怀里,挣扎着喊停:“停、停!啊……停下锄禾哥哥……你这样我会……我会、啊啊啊!”这变了调的一声喊,来自于身下新添的快感。
不知何时,锄禾已眼疾手快地剥了当午的长裤,狠狠地一扯缠在他腰间的兜裆。那一枝伸出瓣来的细嫩小芽,就又重现于锄禾火热的视野里。
他像快要疯了一样,以左臂的蛮力,固定住了当午的腰臀,又把右手强狠地插进合不拢的玉腿间,手掌像个脱不掉的罩壳儿般,覆住了当午肥沃的处子之地,二话不说就开始拨玩。
带着粗茧的指腹,压住了当午的嫩芽飞快地挲。又迅又疾的舒爽,从芽尖儿排山倒海地涌上来,当午爽得当场失了禁,一直憋在体内的尿洪,从与男人指尖相抵的细小铃口里激喷而出,他“啊啊”地高喊着,由攀在顶峰的呐喊,渐渐小小声缩成了羞愤欲死的呜咽。
刚才突如其来射在手上的尿柱子,着实让沉浸淫乐、一心逗弄小可怜的锄禾也吓了一跳,可随后他那两道如篱笆似的浓眉,就又乐呵呵地舒展开来。
他边挥舞着淋了尿骚的指头,边爽朗地大笑:“哈哈哈!你个小样儿,原来是跟男娃一样尿尿的!”
当午听了这话,脸上臊得快要烧起来,他一刻也不想留在锄禾哥哥的怀里,他只想挖个地洞,躲起来哭个痛快。他一咬牙、一蹙眉,就像只受了虐待的小野兔一般,撒开了蹄子想往远处逃。
可锄禾哪里会容许,到了嘴的食物再往外飞?他只稍一用力固定,当午就弯了腰肢,可怜兮兮地被黏在了他的臂弯里。如此一动作,两瓣饱满的肉臀,就顺势挺翘起来,自动嵌进了当午的柱身——真可谓羊入虎口、弓已开弦,就等着锄禾的临门一挺,把火热的粗大,插进那道湿漉漉的美缝里去捯饬了。
可锄禾这也是霸王硬上弓头一回,说兴奋自然是不错,可要说紧张和心虚,也不是全然的没有。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操进当午的花穴里去尝尝滋味,叫盼了这么久的肉壁,夹紧了自己空虚寂寞的茎皮,爽得云里雾里。可他跟头一回走进陌生人家门的迷糊汉一样,一个鲤鱼打挺——ohno,他入错了洞!
“啊!锄禾哥哥,不是那里!不是那里!那是俺拉屎的地方,脏!”连当午都
替他着急,差点忘了不管入的是哪个洞,要被开苞的总是自己。
小可怜叫的这一声,对锄禾来说就是莫大的鼓励和默许。锄禾答应一声“好咧”,随后双掌捧住了当午的两片白肉馒头,调整了一下方向,大肉菇毫不犹豫,又向着当午含苞待放的美逼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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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重阳日还来肏菊花按住孟浩然的棺材板【故事5】
(阅前说明:搞笑架空,文词方面为古今混搭风,不对历史负责)
某年某月某朝某代,重阳节。
一顶芙蓉丝帐轿,晃晃悠悠抬到农家田舍边;一双金缕凤头靴,潇潇洒洒踱到雕花木门前。八贤王家的世子慕容清雅,摇着一把白绢折扇,风吹长发,飘逸倾肩,从奢轿之中缓缓踏下来——诶尼玛,好冷!
时已入秋,装逼的代价,是随时可能感染风寒。清雅紧闭着鼻孔,尽量不让扇子掀起的秋风吹进来。
前头带路那哥们儿,立刻下马迎了上来,弯着腰抬手道:“世子世子,咱们已经到啦。来,让下官给您引路。”满脸攀附权贵的殷切。
慕容清雅就是这个皇城里最风流的权贵,不仅人长得倜傥风流,吃喝玩乐起来也“从善如流”,且床上打桩的功夫,也如风云般迅疾,其泄身灌阳的力度,也如洪瀑般激流。
京城里有哪个混官场的不知道,只要将他哄高兴了,回头他再跟他那糊涂爹爹稍一耳语,王爷父子俩提拔起官员的速度,那叫一个风风火火,保你士别三日、跻身上流。
不过,要想把见多识广的清雅世子给哄高兴,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事实上,刘尚书今日请世子来这“故人庄”一游,心里确确实实是晃着秤砣、担着风险的哩。
“故人庄”,是不是有点儿熟悉?对,此名正得自于盛唐时期的大诗人孟浩然、广为传颂之名篇《过故人庄》。正是因为那首诗太有名了,这家男馆才作别花街柳巷、另辟蹊径,找了这样一处青山环绕、绿树成荫的风景区来行淫,倒正中了那些胭脂粉黛里泡久了、正发晕发腻的王公贵族之心,故而贵客盈门,日进斗金。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慕容清雅品了品刻在门柱上的楹联,笑容里若有所思。
“是,是!”刘尚书一看马屁拍得有戏,赶紧解释说,“正取自于《过故人庄》。世子您看啊,这‘重阳’二字,可是大有讲究。自古女为阴,男为阳,女身阴柔,男身刚猛,故而男女间的床笫交-欢,谓之‘阴阳和合’而天经地义。可但凡天经地义之事,多少失了些离经叛道的乐趣。若是二阳重合,以刚猛克制刚猛,那才是真正的龙精虎猛之道啊世子!”
“二阳重合……二阳重合?哈哈哈,好一个‘重阳’日!好,此诗化用得妙!”
刘尚书听得眼睛亮晶晶,仿佛看到了自己加官进爵,就在天明。
而慕容清雅呢,刚刚从怡红阁头牌、翠仙姑娘的龙凤被里钻出来,正对那软玉飘香的脂粉味有些过敏,自从落踏了这田舍,闻着了野地泥味儿里泛出来的清新,感觉整个人都好了。
待领会了这是一间男馆,里头有他从未尝试过的新鲜,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连藏在衣摆下的阳根,都像穿了一层崭新的包皮。
“哎哟哟!世子啊,您今儿个来我们庄子,可算是来对了时候哟!”唇角缀着发财痦子的老鸨,头上钗着三根野鸡毛翎羽,挥着一方水墨浸染的蚕丝帕子,扭着腰上来迎接——就这打扮而言,的确是很有乡间特色,起码比戴花儿的强。
“哦?怎么个来对法?”慕容清雅眼里,浮上来一丝期待。
“嘿嘿嘿,这您就要给刘尚书记上一功喽……”鸨母显然事先与刘尚书通过气,此时挤眉弄眼,大有讨好的意思,“世子您看啊,如若单纯只是赏菊,何必非得等到重阳节才来?整个秋高气爽的九十月,哪一日不是赏菊的好节气?只是唯独在今日呀,本庄才将秘密调-教了一整年的‘新菊们’亮出来,以供各位眼光毒辣的贵客们赏玩、挑选~~!”
从鸨母那挑到快要飞起的眉形波动里,慕容清雅若还是悟不出“赏菊”的真义,那他“肏遍全京城”的美名,可真是浪得虚名了——那怎么可能?他只负责浪,肾从来不虚,哪怕要插入菊-门里捯饬,也是一如既往的坚挺!
“好!”多金世子随手就撂下了一锭银,沉甸甸地摆到老鸨手心里,“本世子这就进去,好好地‘就一就菊’!”
(待续)

《过故人庄》原诗及创作背景: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古音,读xia)。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就,靠近的意思,所以慕容清雅说“就一就菊”的意思是……
《过故人庄》是唐代诗人孟浩然创作的一首五律,写的是诗人应邀到一位农村老朋友家做客的经过。在淳朴自然的田园风光之中,主客举杯饮酒,闲谈家常,充满了乐趣,抒发了诗人和朋友之间真挚的友情。这首诗初看似乎平淡如水,细细品味就像是一幅画着田园风光的中国画,将景、事、情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小倌们一个个翘着屁股让客人欣赏玩弄菊花
移步换景,慕容清雅开始以赞叹的目光,对这家淫-窝农家乐,进行王之审视。
只见翠绿的树林围绕着村落,苍青的山峦在城外横卧。步于青山绿林间的世子,边摇着折扇一边吟道:“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嗯,不错……”
高贵的屁股落座于绵延的回廊间,修美的玉手推开了座旁的小窗轩,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田园风光,便勃勃地映入了眼帘。
世子品着酒,笑得春风满面:“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不错,不错,此处风光甚好,最宜面对谷场菜园,闲话农事收成……”
屁个闲话农事咧!但凡种过地的庄稼人都知道,一入农园,从此面朝黄土背朝天,春夏秋季忙种田,冬天劳役没得闲,一年四季泪涟涟。根本木有心情,也木有时间,模仿贵族老爷们,坐下来喝大酒、瞎谈天!
不过嘛,慕容清雅的眼睛,根本也没盯在那些个庄家谷物上,而是跟梨膏糖条似的,粘在了一只朝天晃动的大屁股上。世子边观赏边嘬杯沿,把酒泯得是“吸溜”直响。
“故人庄”男-妓-馆,为了还原最真实的农家乐场景,特推出了“全景真人小剧场、沉浸式套餐体验”,将最平凡而庸俗的下半身娱乐项目,升级成了逼格满满的文艺休闲之旅,并贯之以时下最流行的主题——“归园田居”,让那些不可能、也归不了田园的达官贵人们,好好地体验一把,陶潜当年的风度与悠闲。
既然是“真人小剧场”,自然要有真人演员。此刻,那些被训练了一年却惨遭淘汰、不能洗干净菊花献上来伺候贵客的可怜小倌儿们,被分成了两组。一组腰细的,被安排散在谷场上,端着又大又圆的竹编团筛,不断扭摆着腰身筛苞米;而另一组屁股翘的,则由一人带领,装模作样地挥着镰刀,蹲在谷场周围的农田间割稻谷呢。
他们农活儿究竟干得怎样,没人在意,这些动作的要领,全系在了扭腰的妩媚,和翘臀的风骚上。
目标:在骚菊们上场之前,先尽可能地勾引出客人们的欲火,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鸡巴,在见到菊洞的第一刻便失去把持,一掷千金,跃跃欲试。用千年以后人们的话说,他们就是大秀开始之前的暖场ser啊。
不过,有一个人在意。
他悲壮地蹙着眉,牙关咬得咯吱响,那熟练挥动镰刀的手,握着的像是复仇的刃,只可惜刀刃所向,无法劈向那些、抓走他心头之爱的仇人们!
他只得忍着内心的痛与怒,一刀一刀割向那些……呃,早就断了根的庄稼——没错,庄稼只是道具,阡陌只是布局,如果真以这样的土地使用率来种地,保准亏得你跳进河里去!
这个人的名字叫张三,姓张的人家排行老三,老大和老二刚一出生就往坟里去了。娘亲嫌他命硬,为了自个儿投胎后能喝足奶-水,一连克死了两个哥哥,从小就对他极不待见,五岁那年,就派他下到田埂里实习。
所以,他才不是什么ser,也没有小倌儿们的花容月貌,更没有那多到溢出来的渴屌骚气。他是一个土生土长、如假包换的农民,他的汗水与青春,全都奉献给了脚下这片土地——呃,不是,不是“这”片土地啦。
他对身旁那些小倌儿的动作,看得极为不顺眼,就像牛粪糊在了目眶里,睁眼看不见一处干净。对,土地在他眼里是干净的,是那些满穴龌龊的人,污染了这土地的纯净。当他听说,被客人点中的小倌儿,会被当场拉到田间谷堆旁来行淫,他恨得简直如水牛吃了炮仗——气只能炸在肚子里。
镜头切回世子这边。
世子已经三杯酒下肚,白皙无暇的苹果肌上,露出微醺的红晕。他那双“慧眼独具”的狭眸,眯得越发色眯眯。
刘尚书一看,酒劝得差不多了,该上“正餐”了,赶紧转头朝老鸨使劲丢眼色。
老鸨会意,夹着手绢儿一拍双掌,吊着嗓子喊道:“赏菊吉时已到!今年遴选的新菊们,甭管你是红的、粉的、窄的、嫩的,全都给我亮出来,叫廊上在座的各位宾客老爷们,好好地品评品评,赏玩赏玩,指点指点!”
“来~~~~啦~~~~~~!”随着媚到骨子里的齐声答应,一只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肉-臀,从长廊的尽头摇了出来,像是蒸笼里新鲜蒸出来的肉包子,齐刷刷摆上了桌——万事菊备,只欠屌日。
一眼望去,肉-臀们清一色的白到晃眼,至于眉毛眼睛长的什么模样,那是看不见的,因为全部待点的小倌儿,都以欠身塌腰的姿势拱着后-穴,以供客人们观赏流涎。
老鸨所谓的“指点”,可不是一句客套之语,而是有着“实意动词”的深意。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看看这在座的各位,基本全是猴急的猴子,哪儿有半分君子的涵养——哦,除了慕容世子以外。
你瞧那儿有个馋穴的,已经并着两根粗短指,伸到自个儿的喉头里润润,随后沾着满指恶心的黏腻,急吼吼地捅进面前、抬着的骚-穴里去闹腾,惹来一阵“嗯哈啊~哎哟~求您轻点儿~啊啊啊爽死了~”之类的呻-吟。
那浪蹄子越是叫唤,那肥猪头捅得越是欢愉,那指尖变换着方向地捣弄,简直像在一个窄口的坛子里挖咸菜!
“啪!”是折扇打开的声音。慕容清雅已将双目藏至扇后,遮了满眼的鄙夷。
这时,他的余光偷偷向窗外溜去。只见那个被他一眼相中的人,正双手捂着耳朵,像防瘟疫似的、挡住那些不堪入耳的欢音。
慕容清雅若有所思地笑了,他想到一个有趣的场景:若是那个人的里面被这样玩弄,他发出的欢叫,会是怎样的动听呢?
(待续)
是的,世子这是在恋爱扶贫。

指尖抹了猪油膏揩在穴口一片油光莹泽鲜滑可口
觥筹间,众人开始了品评。
倒不是猴急的性子改了,只是既然是“赏”菊,总要挑出一个满意的菊形来,以供自己索取。更何况席间最尊贵的世子,尚且掩着扇面不动声色,其他人就是再屌渴难耐,门面上却总要装装雅趣的不是?
有人斜了世子一眼,知道他名呼“清雅”,平生最喜舞文弄墨地装文艺逼。那人眼珠子一提溜,一首诗文便自口里吟了出来:“蓓蕾如红唇,初开朱艳滴,洞深幽且长,径可二寸许——此菊曰之‘大红袍’最恰也。”
乖乖,好一篇生动形象的看图作文,连“菊名”都给人起好了!这是在形容那小倌儿的穴,不仅模样艳丽,且容积深广、弹性十足,若是叫粗硕的大肉-茎给充塞进去,能被撑开至少六点五厘米宽。
慕容清雅的眼睛,从折扇后头透出来,悄咪咪瞄了一眼那客人的样貌。
看不出来,这歪戴帽子的柴瘦男,能长出宽二寸的肉-茎?怕不是夸饰吧!啧啧,这人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在本世子面前充大-屌,实在是该贬!回头就叫刘尚书查查他的老底去,看看有没有贪财受贿的把柄,削了他的官职!
可怜的文艺男,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叫世子记了一笔,还误以为诗文吟得好,自鸣得意呢!
这时又冒出来一个和诗的,指着身侧肉-穴道:“菊色深嫣紫,瓣密而润泽,微口吞细指,如醉琼环里——此菊名之‘醉琼环’最恰也。”
我了个去,这个腻害了!“大红袍”、“醉琼环”,皆是确有其菊。二人以真实的菊花名入诗,但后者显然比前者更有意境。
这第二朵小菊,虽不如前头那个颜色红艳,呈现出成熟的深紫,但却自有别样的风韵。
瞧那紧致的褶皱,犹如细密的菊瓣含苞欲放。穴-口窄得只能容纳下一根细指,像是玉环套住了手指,抽插间让人沉醉穴中、欲罢不能。这小倌儿在出场前,还颇有心计地、以指尖抹了猪油膏揩在穴-口,此刻赏来,穴肉上一片油光莹泽,鲜滑可口得很。
慕容清雅品出了这诗里的油腻,抬指端了一盏清茶,缓缓呷下。
这第二个官员,倒是个识得眼色的,起身牵了那“琼环”肉-臀的小倌儿,像拽着个牲口,就往世子这边来了。
“世子,下官户部侍郎葛玉,拜见世子。”这葛玉是个马屁精,我们干脆就叫他葛屁精。
葛屁精躬着腰,将善于察言观色的双眼,藏到了高高作揖的两手之后,继续说道:“久闻世子‘花间玉郎君’的美名,今日有幸一睹风采,实乃是三生有幸。至于这琼环宝穴,若是叫下官们采了去,岂不暴殄天物?所谓‘好马配好鞍,好菊插好簪’,下官斗胆,将此穴献与世子享用。世子只管享鱼水之欢,至于‘摘菊钱’,就让下官双手奉上,也沾一沾世子的贵气,不知世子肯否赏脸?”
这人的马屁,还算是拍得叫人舒适。但脸是可以赏的,只是这“肉簪”么……慕容清雅勾唇一笑,他想要“入簪”的肉穴,却是另有其人。
清雅抬袖,玉指抚到案上搁的一只瓷瓶,掐指摘了一朵菊花,将新鲜滴着水的翠绿花柄,送入了堪堪抬着的肉-臀里。
“嗯……啊啊、世子使不得……啊、啊啊~!”这是被戳中敏感处的呻-吟。
慕容清雅不愧是采花高手,菊-穴他虽是头一回玩,却也试的得心应手,凭着感觉随意一顶,正中那要了人命的骚心。那小倌儿穴-口里含着花枝,颤得也像一朵迎风凌乱了的花枝,臀肉连着腿根,抖得停不下来。
慕容清雅闲笑着玩弄了一会儿,很快便失去了兴趣,松了指头,作势掸了掸灰。
像这种空有肉体、没有灵魂的调戏,他“玉郎”世子早已经玩腻。不知怎的,到了这青山绿水的田间地头来,他的口味好像也变素淡了,对那种泛着脂油膏粉味的骚气,不知不觉就产生了免疫。
世子就是世子,他的心思怎么能让庸俗的众人猜透?他摇头:“葛侍郎客气。此处不是朝堂,你我皆是来此散心(精)的游(嫖)客而已,不必拘谨,更不必行此大礼。”
呃……此刻再叫人把腰直起来,是不是有点儿晚?人葛屁精的腰椎骨,都已经弯凸了。
葛屁精一看这话音不对——过于客气,便是婉拒的前奏曲。他赶紧问:“那这琼环菊……”
“本世子赏你。”慕容清雅定睛道。意思就是你拿去肏吧,这账我付了。
“这怎么好意思……”那推拒的手势里,分明呐喊着“我愿意”。葛屁精惺惺作态道:“世子您还没有选呢,下官怎么好……”
“诶!谁说我没有选?”
是空气凝固的声音。众人里即使有馋穴的,也暂停了关注,转而追随着世子挥扇的手。
折扇被拢成了一柱,世子的话音里藏着坚定:“本世子想要采摘的鲜菊………(众人跟随着扇尖儿转头,远远地,一致望向了廊外的田圃)…………就是他!”
(待续)

天仙美菊不去肏馋上一个挥镰刀农民的屁屁
“放开俺!放开俺!”张三叫人捉了两臂,押到世子面前,被迫强压下脑袋,可那两只铜铃似的怒眸,不甘不屈地瞪着叠腿闲坐的玉郎美人。
呃,老实说,睨着眸子对他淫笑的那张脸,长得还真是标致。下巴尖儿好似小杏仁儿,细皮嫩肉的,像扑了一层做包子用的白面粉,他真想伸手去捏捏,看能不能掐出水儿来。
这么漂亮的“姑娘”,是张三做梦都想娶的类型,可他脑子里一团懵:这、这这这……这是个男人?!
世子斜了张三一眼,读懂了猎物眼里的震惊。他对自己的“玉郎颜”,当然是极有自信,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朝张三勾唇道:“你,过来陪我喝一杯。”
周围人面面相觑,世子这是整的哪一出?放着那么多天仙美菊不去肏,也就罢辽,忽然说看上一个挥镰刀的农民,众人也自当是他吃腻了“山珍海味”,偶尔想尝尝“野味”、换换口味,默不作声地表示了理解。
可没想到“野菊”来了,世子竟没想着吃干抹净,反是请人喝贵得离谱的琼浆玉液。几百银元一壶的菊花美酒啊!到了这个种地的口里,还不是如黄牛饮水——全他娘的是浪费?
能与世子交杯换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心愿,可没想到狗屎运临到了这农民头上,他丫的还不识抬举:“啊呸!俺喝不惯你们有钱人喝的酸尿味!”
“酸尿味?”世子捏着杯口,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忽然皱眉,随手摔了酒杯。
“哐嚓!”酒杯碎裂成片,这下子又摔掉几锭银元。老鸨和翘着屁股的小倌儿们吓得一哆嗦,生怕是这酒水出了问题,招待不周惹世子盛怒,别吃不了兜着走,糊里糊涂就掉了头。
可世子转瞬又笑,众人长舒一口气。
丹朗的薄唇里吐出这样的话语:“这重阳节必喝的菊花酒,的确是有点儿酸哈。来人,换他们田家常喝的那什么……”
刘尚书赶紧接上话头:“米酒,米酒!”
“对,米酒……”薄唇又提起了魅笑,衣褶一撩,玉掌拍了拍自己的膝头,“来,心肝儿,坐到我这里来,我请你喝米酒。”
“咕嘟!”是张三咽口水的声音——真他娘的不争气!
对于农人来说,米酒可是上等的宝贝,哪里像世子想的那样,想喝就能喝?必须是在收成极好的年头,上缴完粮税,若还有还有盈余,才能小心翼翼挑出些次等的谷米来酿酒,最好的那些,还要留着吃上一整个冬天。
故而“米酒”两个字,就像摇响了开胃铃,加之很快又飘上来的阵阵酒香,就像开闸放了洪水,馋得张三的口唇里,涎水跟瀑布似的没命地刷。
没节操的双腿迈了几步,目光便凝在了那洁白无瑕、绣纹精美不浮夸的绸缎衣上。张三停住了。他垂下头,望望自己满裤腿的破补丁,他知道如果就这样坐了上去,就等于把自个儿的屁股卖了出去。
“怎么了?别怕我,不吃了你。坐上来,这一整盘银子,就都是你的了。”话音极度温柔,耳道极度舒适,拂袖露出的盘子里,银元宝堆成的小山,在向他招手。
张三搞不懂这身金体贵的世子,为何要对自己这样的好,这里哪个人的屁股,不比自个儿的值钱?
张三没念过什么书,但他懂得一个朴素的道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如果自个儿的骨头轻软,早晚会叫人用更硬的东西——比如鸡巴,朝着屁眼里捅进去!那是个长刺儿的膝盖,他不能坐。
当众人看到这犟牛还是摇头的时候,简直快要气得抓狂了。对于那些光着屁股的小倌儿来说,如果世子肯垂青他们的屁眼,他们能快乐地把那一盘子银山都吞进后面去!
眼见着世子的脸色就要变天了,刘尚书的官位就要不保,自个儿男-妓馆的屋顶也要跟着塌!老鸨急中生智,对着打手们大喊了一声:“来人!把他的鸡给我剁了,蒸黄米饭!”
“嘹官儿——!不要啊——!”一声凄厉高吼,振破了所有人的耳膜,“我坐!我坐!就是阎王爷的砧板儿我也坐!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的嘹官儿!”
???刚刚还宁死不起,怎么这么容易就就范了?到底是为什么捏?别急,让我们先把故事倒回三天前。
从哪里说起呢?不如就从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孟浩然的那首诗说起吧。“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请做阅读理解题:如果要请老朋友来你开的农家乐作客,必备的食物应该是什么呢?a米酒,b菊花酒,c沙县小吃,d黄焖鸡米饭。
傻瓜也知道,这道题的选项,虽然以极具迷惑力的方式,从短到长依次排成了列,可是本题的题眼,已经明晃晃地出现在了题目中了啊!“鸡黍”,鸡就是荤菜,黍则泛指谷物,这道送分题还做错的同学,回去把孟浩然的棺材板盖住。
综上所述,“故人庄”男-妓馆的主打食品,就是退休御厨秘制的黄焖鸡米饭,鸡肉金黄,米糯喷香,口感鲜嫩有嚼劲,透味浓郁不油腻,简直是饭中极品,鸡死得最神圣的墓场。鸡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或变成一
锅色香味美的黄焖鸡米饭,永垂不朽于人类的肚肠。
可是张三却不明白这个道理,可能是他对自家的鸡仔太有感情。
从小到大,张三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登上“京城达人秀”的舞台,为听众唱上一段戏。可学戏要有学戏的本钱,他长得粗犷演不了旦角,胳膊腿硬打不了弯曲,武生又要从小练起,交不起拜师钱的他,只有面朝黄土锄大地的命。
每次他与爹娘邻居奢谈梦想,回应他的都只有不屑的嘲笑。可他至今仍把梦想深藏在心底,全是因为他有一个唯一的戏迷。
没错,就是他的鸡。他给它取名叫“嘹官儿”,嘹亮的嘹。初晨时分,只要它一开嗓,全村的人都爬起来听——这是张三可望而不可得的关注。
有一天早晨,他在喂鸡,偶尔学着嘹官儿的样,也开嗓唱了一句。没想到嘹官儿一下就精神了,鸡冠抖擞,昂起了鸡头听得专注。张三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从此天不亮就爬起来,一个人躲在鸡窝边唱戏。嘹官儿就是他的听众,嘹官儿就是他逐梦路上的陪伴——可是现在,有人要宰了他的嘹官儿剁成鸡排!
是他母亲下的手。烹制黄焖鸡的要义,就是以最新鲜肥美的鸡腿肉为材。张三家离“故人庄”很近,嘹官儿被母亲随手卖给了男-妓馆,一刻都不曾犹豫——这是名副其实,真“他娘”的要了他的命!
张三十万火急地赶来,幸好嘹官儿的脖子还没断。可娘亲已经收了卖鸡的钱,说什么也不肯加倍吐还回来。他只好顶替嘹官儿在这里打工,偿还卖鸡的债,在他还清债务之前,嘹官儿作为人质——啊不是、是“鸡质”,被暂且扣留在男馆鸡舍,以防张三逃跑抵赖。
于是乎,张三含着泪,一屁股坐到了世子腿上“受刑”。
(待续)

jj上套玉环你的后穴尚且需要调教
世子的膝上都搁过些什么呢?
小时候,是食不完的珍馐美食点心糕,像是桂花酥雀如意饼、生烤狍肉卷枣泥、蜜饯鲜桃奶葡萄、翡翠荷叶牛掌皇……
皇奶奶总是将宫廷里最好吃的东西都留赐予他,一样样摆在龙凤描金的盘子里,在他膝上铺陈开来任他挑,吃到腆着肚子十成饱。
待稍稍长大一些,他玉郎世子的美名便在花场间远远传扬。各路巧手的才女美姬们,为博世子垂青,纷纷翘着兰指,在灯下为他夜以继日地缝制沁香囊。
曾经他逛一夜柳巷,能收获十七八个精制香囊,就跟张三割稻似的,一茬又一茬地割到手软。他叫随行小厮,统统拿个袋子收起来,每回总装作初次收到时,那般惊喜模样。
第二日回到府上,他便倾出战利品,与各路纨绔一较高下。缀铃的、结绳的,金丝的、银缕的,香得安神的、香得勾魂的……就属他慕容清雅的魅力大!余人只好自愧弗如,望着自己膝上不值一提的几枚,而嗟叹感伤:世子不仅人帅命好又多金,连肾功能都非我等凡人可比拟!
还搁过什么呢?哦,还有一只可爱的雪雪白小兔子。那是世子圈养在府里的宠物,没事的时候他就拎着兔耳朵提到膝盖上来撸兔毛。尤其是冬日里,小兔子的手感,堪比一只自发热的暖宝宝。
再有……就好像没有了。他从不在女人的被窝里过夜,也不准任何宠姬把她们的脸庞靠在他的膝上,更别提坐在上头喂酒。可今天,他却为一个农民的屁股破了例。
“唔……”犹如泰山压顶,膝盖在猛然的撞击之中力承千钧。世子在喉头发出了略微痛苦的一声低吟,可他脸上的轻松还要继续挂在那里,维持着岿然不动的尊严与和悦。
张三这是使了蛮力,把世子的膝盖骨当蛋壳儿坐。他的屁股墩子就是铁饼,非要把蛋壳给碾碎不可。
“唔、唔……”世子握在手中的绢扇频频发颤,眼见着就要绷不住了!白皙无暇的玉面,染上了暗自角力的火红,红云蹭蹭地升腾上来。
葛屁精立刻端了个凳子凑上来:“世子?要不,请张公子移驾这上头坐个舒坦?一样能伺候您……”
“不用!”
“不……用、唔……”
两人答得倒是异口同声,可一个是眼里喷着火,另一个是鬓角沁着汗。
张三说完,又微微抬起一点儿屁股来,更加用力地向下一落!这一次,世子感觉古书上记载的“天外飞石(陨石)”,恐怕也不过如此。西湖上的那座断桥,大概就是这么塌的。
“张三!你看这是谁!”
老鸨派去押解人质的打手终于回来了。铁链下头锁着一只鸡,好几把明晃晃的刀,从各个角度对准了鸡脖子,鸡冠还被老鸨捏在指间猛力拉扯,扯得大公鸡“喔喔喔——”昂着颈,扑腾着翅膀,连天哀鸣。
老鸨抖着眉毛威胁道:“你敢让世子有半分的不痛快,我就在你的鸡身上,成百上千倍地讨要回来!”
张三的心头平地炸起一声惊雷。他眼睁睁望着那几个大汉,将与鸡笼一同抬来的磨刀石摆上了桌案,把杀鸡刀横斜着放在上头,一下又一下地仔细打磨。那“嚯嚓——嚯嚓——”的刀刃脆薄声回荡在耳边,听得他心惊胆战,心口肉也像被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
他没了斗志,放松了臀大肌,像块失了重量的豆腐一般,垮在了世子的腿上。
慕容清雅终于又拾回了清风似的从容,与兰花般的高雅。他张开扇面,为张三扇了扇风,不想扇落了一滴、含在目眶中倔强不肯掉落的眼泪。世子眼疾手快,立刻拍了扇子、抬起玉杯,杯口凑到那张黝黑脸上时,那滴咸涩的泪水,恰好落进了杯中的米酒里掀起涟漪。
“张嘴。”世子命令道。
张三目视着前方,像个木头人一样张开嘴。
“咽下去。”被世子薄唇亲吻过的杯沿,轻轻抵到张三的厚瓣边。慕容清雅稍一抬手,不徐不疾的酒溪,便涓涓不停地流进张三的喉口里,与他痛到快要麻木的悲伤,溶化在一起。
纤唇凑近过来,热息喷在张三的鼻翼:“好喝么?”
张三斜眼偷瞟处于众矢之下的嘹官儿,以悲壮万分的声音言不由衷道:“好喝。”
如今,就是赐他天宫蟠桃宴上的琼浆玉露泉,他也只能尝出如饮坚冰的寒意。
“那就再请你喝一杯。”
张三还以为,只不过是被屈辱灌进一口猫尿的又一次重演,他乖乖地张嘴等着。可谁知,慕容清雅竟环抱过自个儿的肩头,以左手端着第二杯米酒,转瞬便将酒汁尽数倾泼在了摊开成掌的右手心。
满是补丁的裤子几乎费不了什么拉扯的力气。世子曲着指尖,勾住了一道缝线那么轻轻一拽,那条千疮百孔的破布裤子就被撕成了两片。深棕色的大腿根,携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腿毛,以及一段盘绕在三角地带的兜裆布,就映入了世子的眼帘。
嗯……那是阳光的暖色啊!
世子将自己的玉手,摆到腿根的中央稍作比较。那
五根白得通透的柔滑纤指,在日头镀晒出的自然纯色面前,总显得病弱和女气,好似缺了点儿男人该有的阳刚。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新世界的大门已然打开辽——咱们玉郎世子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他自己最好的竟是这一口!虽然他身份尊贵、无法躬身种地,但他对周身带有泥土香气的男人,却有着莫名其妙的眷恋之情。
话不多说,世子凑近张三脖间,猛烈地吸了一口土味儿,随后便像千年后的人们吸了兴-奋-剂,激动地扯掉了张三的兜裆布,使他通红的一物彻底暴露出来!
“你干什么!啊、啊啊……”张三瞬间爽弯了腰,欠下身去将身子折成了一只虾米,可那也阻止不了他在裆间疯狂作祟的手掌。
他沉睡的肉-茎,叫世子握在了手中肆意地搓弄,一波波的欢愉直往脑门上冲。他小腹紧抽,澎湃的激血一阵阵往腹下涌。糟糕,他快要硬了!
不行!俺怎么可以……俺怎么可以跟卖屁股的一样不要脸呢!
他咬着舌尖抵挡快感,扭着身子左躲右避,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掰,将充血中的活物,从世子凌虐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可身后悲惨的一声鸡叫,又让他瞬间僵成了一动不敢动的石块。
世子一瞧,这可不行,人都给吓傻了,他还怎么继续快落的游戏呢?他朝周围人一使眼色,众人立刻会意,不一会儿周遭“咿咿呀呀”的叫唤声,便此起彼伏地飘荡了起来。
有些人作为要点逼脸的背景,已经压着挑中的美菊,去了田埂地头的浓荫里,重复活塞运动的规律;而有些人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世子,非要冲上前台来开始他们淫-荡的表演。葛屁精将琼环菊推到了世子旁边的桌台沿,把人往桌上一按,压着后背就开始了旋风突进,“哼哼哈嘿”地忙不停。
“啊!客人轻一点!啊啊、那里……那里爽啊!再进去一点,往奴家的肉里撞!对、啊……就是那里!”偏偏有个叫得最骚的小倌儿,脸正冲着张三这边呐喊,张圆的红唇边,挂着一柱止也止不住的香涎,“啊、啊!……奴家、奴家要丢了啦啊啊……”
若是先前,张三捂着耳朵,还能对这些欢叫保持置身世外的淡定。可他现在就是想置身世外,他的肉-茎也已置身于人掌内,肿大勃起完全不由自己。
借着米酒的润滑,他的茎身被玉掌“滋溜滋溜”地亵玩着。世子高超的手法,在张三体内捣起了翻腾欲海。肉柱子粗了一圈又一圈,在世子的虎口间热火朝天地一出一进。笨拙可爱的肉蘑菇,一次一次探出头来,探索肉-欲的新境界。
“想不想看看,你有多喜欢被我这样玩?”世子稍松了手,张三便羞恼无比地看到,自己勃大的肉根,像快烧红的肉炭一样挺在那里,上头浮着许多条欲求不满的青筋,茎皮散发着湿润的酒气,就像淋了情动的蜜。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世子边说,边从袖间摸出一只巨大的翠玉扳指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养在‘故人庄’的菊犬。来,主人给你套个狗圈儿,以免你以后不认得主人。”
沉实的良玉,在张三勃起的最甚时,套上了他的热柱。触肤即散的寒凉,让他可怜的柱身抖了抖,想泄身的冲动立刻散去了大半。
狗?他说我是他的狗。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齿一颗颗全都咬碎,碎成渣子狠狠地吐在世子脸上。可他还是不敢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笑容淫邪、衣衫华贵的男人,夹着指头把漂亮的碧玉枷锁,套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上。
不碰他的穴,也不准他射-精——这是慕容清雅收服这条野犬的第一步,但他确然是拿出了诚意。张三不知道的是,那枚玉扳指价值连城,足以将整个故人庄都给买下来,那是世子从不离身的最心爱之物。
“你的后-穴尚且需要调-教。看在你今日还算乖巧的份上,本世子便不急着要你了。”他以搓过肉-茎的指头,朝怔愣中的张三颊上弹了弹,又对鸨母勾了勾指头,“刚才本世子的话,你听到没有?张公子就寄放在你这里调-教,给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根毫毛都不许伤着。”
鸨母眉开眼笑地扭过来,果然喜接一张银票:“哎哟,全凭世子您吩咐!”
世子给张三系好兜裆布,扶着他站起来:“给他换条干净裤子吧,要苏杭织锦,最贵的布料。哦,还有……别亏待了他的鸡。”
一听到嘹官儿,木愣中的张三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望向世子。
世子朝他魅笑着挤了挤眼,随后便甩开扇面,一拂袖管,迈开大步潇洒离去。
(待续)

人糙穴不糙深藏在茂盛肛毛下头的粉花
“哐嚓!”是翠玉大扳指落地的声音,玉环在地上“啵咯咯”滚出去老远,叫推门进来的鸨母,赶紧心疼地捡了起来。
“哎哟!你这是暴殄天物啊!”丝帕子在扳指上头一连滑楞了好几下,鸨母又翘着一张老嘴吹了又吹,见拂尽了尘土、玉也没开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那只贪财的老眼睛,从举到睫前的翠色玉孔里透出来,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怒意,盯住了死牛一样倔的张三:“你说你呀,人家世子对你是情深义重,好不容易送你个东西当定情信物。你倒好,还不领情!你瞧瞧你瞧瞧,这哪里是扳指呀,这大得都能给小娃子当镯子戴!你个傻土帽不要,不如就让我替你承了这份情!”
张三斜眼看着老鸨把大扳指往怀里收,满鼻子不屑:“你要你拿去,把俺的鸡还回来就行!俺拿这套过肉-棒子的狗环,换俺和嘹官儿的自由身,你应该不亏!”
“哎哟!那可不行那可不行!”老鸨连连摆手,再依依不舍地把吃到嘴里的东西,给吐了出来,“喏,东西先还你,你和鸡我都不能放。世子能把你寄养在我这里,就能把我这小小的庄子,给连底儿掀起来!”
“那你要怎样才肯放!”张三一拍桌,发了狠劲。
“你横什么呀你!别忘了你的鸡还在我们手上呢……”这威逼和利诱,总要同时进行,吊起来的声调又缓和下去,“不过嘛,你也别着急,先冲尿盆子里头,打量打量你自己。就凭你这卖相,世子选中你啊,不过就是图个新鲜而已。你若是乖乖顺遂了、全依着他,他一高兴,说不准玩几天就把你给放了呢?等遣退你时,再赐你个衣锦还村。别说是你家‘嘹官儿’不杀了,说不定连你家祖坟,都给你重新修整修整!”
修坟?母亲之所以怨他,只因他克死了上头两个哥哥。那时候家里穷,凉掉的哥哥们只能随意挖个土坑埋了,再插两根树枝作个念想。正经的超度法事不曾做过一场,像样的牌位也没有立上一块。要知道请村里的教书先生来写几个字儿,也是要给不少赏钱的,他们家出不起,更何况是精雕细刻的往生碑呢?
张三固执的心头动了动。若是能给哥哥们把坟修一修,母亲看他时,眼里是不是也能多点亮?不再像看灶头里的炉底灰了呢?
他看着老鸨将双臂抱起来,一抬下巴道:“下头全脱了吧。”
他僵硬的手指摸到裤腰带上,不得不承认,他没得选。
老鸨目露喜色:这头犟牛总算开窍了!她一击双掌,立刻又进来几名大汉,端着各色瓶瓶罐罐、工具药包,俨然像是屠夫备足了刀具,要宰掉牲畜!
当然,一同被牵进来的,还有头戴牡丹花冠、脖缠镶金细链、脚下踩着两块鸡爪棉的嘹官儿——按照世子的吩咐,特意为它量身定制的一双鞋,怕它光爪走路疼,鸡爪踩在上头,足底有棉花般的柔软触感。
见到惦念多日的嘹官儿,已然被喂饱了鸡食,现下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精神模样,张三总算感觉宽慰了一些,这裤子脱得,也不像是断头上刑场了。
世子的最高指示是:他的后-穴还需要调-教。可怎么个调-教法,这就需要故人庄的各位同仁,自个儿发挥想象力了。
这首先嘛,卖东西得有卖相。譬如说端上桌的菜品,如若不是色香味俱全,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老餮,又怎有动筷的冲动呢?假设你吃一个油桃,你不把桃毛扒拉干净了再下嘴么?这卖屁股也是一个道理。
张三双手撑在床榻沿儿上,撅起的两瓣屁股,就像是用黑芝麻水儿浸透了的大油桃,黝黑发亮,看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这种被千年后的健身爱好者,所崇尚的自然肤色,得益于张家老母亲的极端吝啬。小时候她常让张三光着屁股在田里跑,原因是:小孩子不懂事,穿裤子容易磨破,多浪费布料啊?
不过总有些“深奥”的地方,即便是阳光也亲吻不到的。那就是黝黑丛中、极为夺目的一点粉红。
当老鸨和看惯了菊-穴的男馆打手们,第一眼看见张三那朵、深藏在茂盛肛毛下头的粉花时,不由惊叹地抽了口气。要不怎么说世子就是世子呢?果然慧眼如炬,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啊!
张三的面相糙是糙了点,可人糙穴不糙。那令人如沐春风的嫩粉,与周遭黝黑暗沉的背景肤色,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就好比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荷,静静地绽着粉瓣,从一大坨乌米饭团的中央托了出来——粉那么耀眼,粉得那么脱俗,粉得那么纯真,粉得让人心驰神往……真是此菊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噫——”凑近了去细赏的大汉,纷纷掐紧了鼻头,以掌扇着风。很快便有一只注了温水的铜壶被提到空中,细长的壶嘴儿对准了他的穴-口,吐出涓涓的细流。
好吧,这感觉还不赖。
张三原本摆好了万分痛苦的羞辱状表情,要演给并不存在的观众看。但渐渐地冲着冲着,舔吻括约肌的暖流,包裹了他的灵魂,麻痹了他想要反抗的神经,让他降服了。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喟叹:“嗯……”

而下一刻,穴壁突然被尖细硬物顶入的感觉,立刻让他的舒适音,滑翔到了刺耳的尖叫频道:“……啊啊!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扭头望,只见壶嘴前头的一截,已经被埋入了自个儿屁股里,更加销魂的暖肠热流,继续冲击着他敏感而青涩的甬道。
老鸨道:“啧!你就别叫唤了。为你小子的屁股,浪费老娘我一个新壶。这笔花销先记在你账上,回头要是得了世子的赏,可别忘了赔我啊!”
张三抬着一动不敢动的黑油桃儿,听着从屁-眼儿里流出来的瀑布。他的心里也在下雨。
他本以为,这就是最难熬的酷刑,熬过暴雨,马上就能出太阳。可片刻后他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洗穴原来已经是最温柔、最享受的基础护理了。
(爆笑o(*≧▽≦)ツ待续)

菊花往那儿一翘一肛周的野草丛自由生长
先自吹自擂:这一章可能代表了我自以为的搞笑水平最高峰。我要用文字实力告诉乃们,什么叫做“有境界的色而不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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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要盛开,就不能让杂草的繁茂,遮掩了它的妖娆。调-教张三菊花的第一步,便是拔了他的肛毛。
千年之后的女孩子,大多尝过拔除眉毛的苦痛,那些让人困扰的毛发,总是超越了美丽的界限、而肆无忌惮地生长。镊子一夹,连根断裂——随毛根一同被蛮力扯出的,还有我们情不自禁夺眶而出的泪水。注意了,这还只是出于我们的自愿,是心甘情愿为美丽付出的代价。
可你想想那张三,屁股往那儿一趴,菊花往那儿一翘,一肛周的野草丛,正在随风摆动、自由招摇。下一瞬,毛丛被柔软的毛笔刷,轻盈灵动地舔吻而过,毛身瞬间晕染上纯正蜂蜜的甘美甜香。肛周又叫人翘着指头,小心翼翼敷了一块圆形的糯米糕贴片在上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菊花敷面膜呢。
羞耻归羞耻,张三还是渐渐地放松了警惕,正在心里可惜了那些吃食。
醇香的蜂蜜啊!他这辈子,还没伸着舌头舔过一口蜂蜜呢,要是能带回去,给全家老小尝尝该多好。这有钱人真是万恶!这该从嘴里头进去的东西,怎么直接喂了“出来”的地方了呢?
这儿正忖着呢,后头的蜂蜜和糯米都晾得差不多了,变成了粘在他菊花周围依依不舍、爱得难舍难分的胶状固体。
“啊呀啊啊啊——!痛!痛痛痛痛痛死俺了!”张三的毛丛被连根拔起,张三的眼泪瞬间决堤。
这与自拔眉毛时、那种英勇无畏的悲壮美,是截然不同的一种境界。前者叫做自作孽、有准备,后者叫做毫无防备、瞬间崩溃。
拔眉毛的女孩,是女为悦己者容,再次再次,至少也能对着镜子愉悦自己。而张三呢?拔肛毛的张三,是为操菊者痛,最惨最惨的是,他连对镜欣赏一眼自己清新出丛的嫩菊,都是永不可能变为现实的奢侈。
这笔账该记在谁的头上呢?当然是正在王府里泡热水jio的世子。
“阿——嚏——!”远程接收到张三咒骂的世子,皱着鼻头打了个喷嚏。可世子就是世子,连打喷嚏的姿势都优雅到无与伦比。
当那股想要从鼻翼之中、急促喷涌出气体的冲动,在他的体内熊熊燃起,他硬生生地将那股冲动,压抑在他的丹田里。他抬起的小臂,依然稳稳当当地端着茶杯,将描金画凤的瓷杯底,缓缓地搁回了桌案上。整个一气呵成的动作里,没有一丝慌张,只有清闲与淡定,连品过的清茗,都不曾溢出来一滴。
他这才“啪”地甩开扇面,将气流即将释放而出的管道,遮掩在了芙蓉绢扇的阴影里。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了那个“嚏”字——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啊”后面的破折号,会这么长了吧。
世子不知道张三正在心里骂他是王八蛋,咒他的阳根断裂、玉囊爆汁,祖上十八代的牌位全都倒成诺米多骨牌。他还以为是自己偶染风寒,要加倍注意保暖,于是更加心安理得地把一双白-嫩的脚,浸泡在调了牛乳与蜂蜜的热水中,悠闲地哼哼着小曲儿。
再说张三这边。挥泪告别了毛丛,他说什么也不受这罪了!他撒气一样往冰凉的地上一坐,失去毛丛保护的菊花会不会弄脏,他也顾不得了,只知道抱着双膝嚎啕大哭。
老鸨赶紧安慰说:“哎呀,不骗你不骗你,最难熬的已经过去了,后头呀,全是舒服的事儿!”可他说什么也不信,哭声震天,恨不得十月飘雪。
老鸨怒了,一指他的鸡:“来人,给他的鸡也拔拔毛!主子都光了,鸡岂能不随着?”
“不要啊——!!!”张三这下知道急了,声泪俱下地看着他的心头宝,从待遇丰厚的吉祥物,瞬间沦为了杀鸡儆猴的阶下奴。
嘹官儿被大汉们以粗暴的手法,抓住了鸡毛使劲往外扯。那丰美的翎羽一根根脱离了鸟躯,飞散在了充斥着悲情气息的空气里,鸡毛落了一地,嘹官儿成了一只丢人现眼的秃毛鸡。
你不得不说,毛发是所有雄性动物,赖以汲取自尊心的源泉。难道你要否认千年后的艺人葛优,曾经为生发而付出过努力?难道你要争辩说,郭德纲留个亮闪闪的大秃瓢,不是他的情非得已?
但凡可以争取的毛发,男人一根也不会放过。他们不像天生为矛盾体的女人,将睫毛视作珍宝,却将汗毛和腋毛,当作不共戴天的死敌。虽然张三的肛毛,短时间内是再也回不来了,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为心爱的嘹官儿,再做出一点点牺牲,为它保留更多的翎羽。
张三再一次认命:“还有什么?你们冲着俺来,放过俺的嘹官儿!”
老鸨等的可不就是这句话?那一边,蒸汽药浴的材料都准备好了。
“哎哟哟!给你的菊-穴蒸个香汗浴,那是你千八百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知足吧你。诶放心吧放心吧啊,这回呀,真的不疼。来,坐到那只桶上去吧,把穴儿对准了那个出汽的小洞就行。”
要说
那是一只恭桶,其实并不准确。那是一只经过改造的恭桶,有着最坚固的桶体,最舒适的坐垫,最合适的屈膝高度,以及,最贴合人体工程学的入翔口——哦不是,是出汽口。那其实就是一只药蒸桶啦,在千年后的各大养生会所里,也常会备上一只,为你熏蒸治疗痔疮的难言之隐。
不过眼下的这一只,是要为张三保养美菊用的。当羞涩难当的菊花,怀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慢慢地凑近了那个小口,立刻就会被扑菊而来的暖意,给吸引得失去了节操,毫无保留地、一头埋进那云蒸雾绕的舒适里。
那包裹着菊口的温柔水雾里,都有些什么呢?我告诉你,那里面充盈着一种令人向往的恶臭——那就是金钱的铜臭味!
桶里蓄着一池药水,里头精心调配的香薰药材,可以用“五白二仁一香”来概括。“五白”即白芷二两、白蔹三两、白芨三两、白附子二到三两、白茯苓三两,而“二仁”则指汤浸去皮的桃仁、杏仁各半升,而最后一味,则是油脂丰润、淡雅幽香的沉香木一两。将这些昂贵的药材,以文火慢慢熬煎,待到沁香入脾,再捞起来以纱布裹了,连同药水一块儿丢进美菊桶里去。
蒸菊的时机,要掌握得不偏不倚。早了,热气逼菊,容易烫伤菊花幼嫩的表皮;晚了,空余凉意,连丝儿热汽儿都冒不上来,还谈什么菊部护理?
“嗯……嗯……”你看张三此刻满面生春的模样,就知道他的菊花已经浸润在令人满意的湿热里。待到桶凉洞开、臀抬菊现之时,一朵崭新的挂着露珠儿的粉-嫩鲜菊,就会如获新生,在世子眼中,绽放动人心(ji)魄(ba)的华丽!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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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养生桶,作者是亲身体验过,我会告诉你吗?
那个熏菊药方是我瞎编的,在古代要多少钱我不知道,昂不昂贵我就随口一说,千万别当真。如果不是日更,我可能会好好查资料,但是咱这是日更的黄-文,想梗就够难了,要求别太高。

自从强拔肛毛以来黄河也早该哭干
“来,来,毛毛,到爹爹膝上来……”泡着脚jio的世子,向蹦到水盆边来的小兔子招手。
顺便一说,他养的红眼小白兔也是只雄性动物,且毛丰如棉絮。要是身在故人庄的张三看见了,又要羡慕得两眼泪汪汪。
小兔子迟疑着,像只观望中的雪球。直到慕容清雅的玉指,轻轻地捻起一根番邦进贡的胡萝卜,小兔子的眼里,这才闪起激动的觅食光芒。它立时蹦跶着双腿,跳到慕容清雅的jio边,被世子提住了耳朵,将绒毛雪球降服在了自己双腿的夹缝间。
玉手又开始了快速而贪婪的撸毛。而毛毛的贝壳牙下,满足地叼着一整根蔬香横溢的诱惑。
魅力四射的邪笑,挂在慕容清雅的苹果肌上,男人的眼中,闪烁起捕猎者独有的自信:“嘿嘿嘿,小样儿……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本世子的手掌心?只需稍稍给你尝一点甜头,要收得你死心塌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他垂下眸,拨了拨小兔子怎么也不肯松嘴的胡萝卜,那胸有成竹的语气,似乎像在对另外一个人说。

“呜呜呜……嘹官儿,俺的嘹官儿啊!俺们的命好苦哇!呜呜呜……”夜半的柴房,本该是无人踏足的寂静之所,可偏偏从里头传出来一阵哀过一阵的嚎啕,吵得人连清梦都做不了。
自从被强拔肛毛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你说这张三也是,就是黄河也早该哭干了,他倒好,跟钱塘江涨大潮似的,越哭还越来劲,对着一只鸡,苦水诉上个三天三夜也诉不停。
而这嘹官儿呢,过去是营养不良,现在是营养过剩,可能还患上了禽类脂肪肝,与过乏性胃动力不足,总之是走到哪儿拉到哪儿。那鸡屎就跟竹筒里倒豆子似的,一坨一坨地往外甩。
那边小倌儿在接客,它大摇大摆地走上前去,往人贵客座旁上拉一滩。老鸨只好含着泪上来解释,美其名曰:“‘粪’发图强!客官儿您这是要升官发财的好兆头呀!”
回来她就怒发冲冠,命人把张三的鸡锁在了柴房里,不得命令不准放出来自由行。一日八餐继续好吃好喝地、上等饲料伺候着,偶尔加塞一把纯天然富含清新泥土气息的肥蚯蚓,这已经是对一只鸡莫大的仁慈。
张三要探监,也只准进去柴房里探,若是敢把嘹官儿带出去一步,就停止给他供应兜裆布。张三呢,本来对那些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吃不惯也睡不惯,干脆搬了铺盖卷,自愿去柴房与嘹官儿同吃同住,三餐照旧简朴。
一开始老鸨他们哪儿能同意啊?若是世子心血来潮地来探望,见到他寄养的肉菊,被安置在翔香萦绕的木柴房里,肯定要发飙。
可是架不住张三那撕心裂肺的哭泣啊,吵得客人们连睡觉都不得安生,哪里还有睁眼摇床的力气?以前庄子里的人都说,听到隔壁地动山摇的震,一定是来了个龙精虎猛的客人。现在人们全都叹气,知道那是世子的菊犬,又在为逝去的节操而哭丧。
去吧,您赶紧去,哪儿隔音哪儿呆着去!只要不扰人清梦就行。于是乎张三就如愿以偿地搬到了嘹官儿的宿舍,两个爱啼闹的可怜宠物,就不分昼夜地相顾而伴。
不过今夜,有个不速之客正站在门外,悄悄地将怜悯的目光,投射到张三撅着的屁股上。
张三哭累了,正跪在地上给嘹官儿清指甲。要知道那三指而立的雄浑一爪,由于太过“接地气”,确然是比人类的指甲缝要容易脏。而张三毫不嫌弃地仔细剔除着淤泥,希望嘹官儿的凤爪,能永远保持着干净和鲜亮。
世子手里捏着一条红布,正在堪堪比对那两瓣撅起的大油桃,与他命令宫中御衣坊里、最巧手的制衣师所设计的红臀兜间,是否存在着不可弥合的尺寸差异。
结果是:没有!以初步目测的结果来看,红布衬在那黑里带俏的肥美肉-臀上,定然是淫-荡得不可方物。
世子睨起眸子,先将布料收进了袖间,跟唤他的毛毛一样,轻轻呼唤起了已然没了肛毛的农家犬:“小三子……哟,几日不见,你方才哭得挺动听嘛。”
张三一怔,转过身来的神情,仿佛三更见着了鬼。
柴房鸡粪熏天,张三也知道开门透气,更何况翔味四溢,平日也没人敢轻易靠近。他还真没想到,大半夜的那有钱人放着温床软枕不睡,会跑到这里来受罪,还一站就站了这么久。
不过呢,慕容清雅方才说话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浓重的鼻音,原因自然是他一直插在鼻孔里的、随手在花园里摘的两枝白菊。
要不怎么说世子就是世子呢?别人的鼻孔里若是插了两根植物,就会像猪鼻囱里插了大蒜一样装相(象),颜值在顷刻之间崩塌。而世子的鼻管,是天生丽质、造型别致的花瓶,不是花瓶衬托了鲜花的美,而是鲜花装点了花瓶的艳丽。总之,菊花的清香阻塞了鸡粪的臭气,世子看到小别胜新婚的张三,心情还是很美丽滴。
“怎么?不接着哭了?本世子还想看你梨花带雨的模样呢……”这种瞎了眼的形容词,也只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世子,才能对张
三用得出来。
世子笑眯眯地看着张三急急忙忙擦眼泪,原本挂在鼻孔下面的两条清亮米粉,也被吸回了来时的洞口里去。
看到这憨憨不自觉地,依旧晓得要在自个儿面前保持尊严,世子就放心了。这人的精气神儿没垮掉,没垮掉就是还有意思,当初他一眼看上的、与周遭小倌儿截然不同的那种东西,还在这人身上存着。
他忽然想摸摸他了:“来,叫本世子赐个‘恩面’。”
“恩面”就是摸摸脸。慕容清雅走上去,想帮张三拭干净泪痕。纤细的指尖抬起来,就像一株梨花点触水面的涟漪那么轻。原本该是动人缱绻的一刻,指尖却叫豺狼一般狠心的利齿,给毫不留情地咬住了!
若不是信奉着“倒地的姿势一定要优雅,口中呼出的气流不能振乱了发型”,慕容清雅早已疼得满地打滚,惨叫连天了。
他的指头成了张三磨牙的工具,苦难已经把憨憨训成了一只怒犬,那凶狠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放不放了俺?不放,俺就跟你的手指头同归于尽!”
慕容清雅没想到,自己的手指头,竟然也成了勾引宠物的胡萝卜。
慕容清雅满脸纸白、冷汗如雨,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松……松了我带你去学戏……”
世子本来准备好的剧本,该是他为张三擦完泪,张三感动非常,两人深情对望。世子再霸总上身地甩出一句恩典:“小样儿,既然你哭得这么嘹亮,不如你求求我?本世子一高兴,说不准带你去学戏……”现在全泡汤。
张三张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洇上浓重血气的青紫色牙印,终于从齿下脱了出来。
(待续)

想开点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先采了他的菊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红脸的将军吊着睛,头上两根雉鸡翎扬得飒气,口中吐出的高音直冲霄汉,有着撼山震岳的英武魄力!
台上唱的是一段武戏,讲的是某朝某代、山河破碎,北方鞑虏倾巢来犯,忠将军虽受皇帝猜忌,却仍负伤披甲,自请带兵御敌,保家卫国的感人故事。
“好!唱得好啊!”台下喧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喝个不停,皮黄锣鼓回荡在二层高的戏楼里。
这是祥云班的场子。这里有全京城最华丽的舞台,和最叫座的名角儿。而趴在廊围边、目中闪着晶亮光芒、一眨不眨注视着台上唱角儿的张三,无疑是这场子里最狂热的戏迷。
然而狂热粉张三,却无缘楼下人头攒动的热闹氛围。他是世子带来的人,只能与主人一道,被圈在最高贵、最私密、也最叫人无奈的二层楼小包间里,隔着老远,以俯视的目光,去“仰视”那些他崇拜的偶像。他也无法跟着楼下众票友一起,因听到激动处,而激烈地扭摆身体;因听到豪迈处,而右臂破空高举;因听到伤心处,而互甩眼泪鼻涕。
慕容清雅闲靠在软垫之上,如水的墨发悠悠然倾了一榻。他的口里正细细咀嚼着一粒绿葡萄,他的脑里正盘算着一个坏主意。他那牙印未消的指尖,正缩在袖里,丝丝捻动着那条红布巾。
千年后的人们在家里寂寞追剧,那是一个人隔着屏幕的狂欢;千年前的人们在台下狂欢听戏,那是一群人置身其间的寂寞。然而慕容清雅可不寂寞,只要他的眼里始终能望见那两瓣诱人的大油桃,他就不会寂寞,而考虑如何将那屁股吃干抹净,就是他想要“置身其间”的狂欢。
可想来也气!临走前他随口问了一句:“上回本世子赏你的玉扳指呢?收好了没有?”随后便循着张三的目光望去,发现定情信物已经沦为了存放饲料的鸡食碗,嘹官儿正点着鸡头,一下下地朝里头啄取苞米粒。
这嘹官儿也是,自从提升了宠物待遇,就得了富贵病。作为一只世子钦点“不能亏待”的鸡,人随手撒在地上的“嗟来之食”,它当然是懒的食的。喂鸡者必须整整齐齐、给它码在一块儿,方便它啄食,它才勉为其难地将高贵的鸡头俯下,将鸡喙伸进碗里去。
可自从它发现了有那枚翠润通透的小东西,它高傲的凤爪总是将普通的瓷碗任性地掀翻,“喔喔喔”抗议着,非要张三把大扳指给它当碗不可。对于慕容清雅送的东西,张三本来就看作羞辱、厌恶至极,便乐得将它丢进了鸡窝里,再也没管过。那一看之下,自然伤了世子的心。
世子的指尖上还在隐隐疼着,好你个不识抬举的憨憨,你喜欢唱戏是吧?本世子就要在你听戏之时、当着所有人的面,强要了你!
可说是那样说,其实,这小包间还是颇为隐蔽的。旗楼的二层,每隔一丈,才会悬一个凌空的看台,两旁有大屏风挡着,前头有齐腰高的木栏杆围着,雕花镂空的地方,也有红红绿绿的绸缎布花团挡着。
在这里头行淫,暴露不了身体的任何部位。更何况呢,大家伙儿都忙着看戏呢,谁有空往高处张望啊?引用那句淫-荡的床间情话来形容:“你喊,你随便喊!你就是喊破了嗓子,别人只当你在喝彩!”
邪肆的笑容又回到了慕容清雅的脸上。想开点,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先采了他的菊!
如此想着,世子终于从慵懒的躺姿里起身,化作一片翩然而至的彩云,轻轻地贴到了张三的背后。玉手柔情地抚到人腰上,就开始把碍事的裤腰带,用力往下边儿扯。
“你干什么!”沉迷听戏中的张三,终于警惕地回过头来。他还以为“学戏”就只是学戏,没想到这种“庄重”的场合,慕容清雅也可以拿来玷污——这人果然没安啥好心,羞耻心落在了臭水沟里!
“乖,我干我的……你听你的……咱们呀,两不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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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筋调教:目睹老婆跟别人干
1、皮筋调教:目睹“老婆”跟别人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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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岚带着甜笑走进卧室,看到眼前的情形,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得心一沉、手一松,散着甜香的苹果,从指间“啵啰啰”滚到了地板上。
穆景城不可能再有心情,吃他削的苹果。
“嗯……啊、求、求求你了哥,让我射、啊哈、行行好让我射吧、啊啊!”光亮闪烁在穆景城一眨不眨的眼睛里,屏幕里的奚岚,正用他做爱时最甜美的湿音,乞求一个穆景城不认识的男人——不,不是一个,是紧紧围绕着他的一圈,包括镜头外、抬着摄影机的那个。
但他们都带着面具,清一色翘着鸡巴,像在围观一盘被端上来的菜:再焖上一会儿,再撒上一点佐料,等入口的时候,就会更有滋味。
而“烹制那道菜”的,就只有一个。那男人看上去比自己老许多,都可以当叔叔辈了,这种大肚腩、还瓢略秃的男人,要是走在路上,他穆景城连正经看上一眼都不屑。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正是这个看上去“经验”很丰富的老头儿,握着他平时最疼惜的那根玉茎,正在一根一根、慢慢往上头套橡皮筋。
柔嫩的茎皮上,已经卡了不少道紧致的小圈儿了,被老头把持着的囊根处,更是密密匝匝地绕了好几圈。可死老头子根本不满意!
“啊、停下……停下吧哥……好痛、好胀啊……想射、唔、我想射哈啊……”不管更年轻些的奚岚,抖着嗓子怎么哀求那人停下来,粉红色的皮筋儿依旧一圈接一圈地箍到嫩茎上,将那原本就充血挺着的肉柄,掐得更加艳色靡丽,并且全然地被控制在那老头手里。
令人作呕!那老头竟然将手指,伸进自己的黄牙之间,掏了一点儿口水出来,按在奚岚的红茎顶端,抹进那个、穆景城曾亲自含弄过的小淫孔里!
老头一边将唾沫星子抹匀,一边阴阳怪气地问:“想要么?嗯?”
“想要……哈啊、我想要啊啊……”奚岚被逼出了哭腔。
他大张着双腿,刻意露出那个淫荡的小肉洞,喂给镜头前、兴许正在快速撸动的色狼们看。
“啪!”那雪白的臀丘上,遭了流苏皮鞭的响亮一击。
“想要就给我更大声地求!说些哥哥们爱听的,别光知道扭屁股,动动你那张偷懒的小骚嘴!”那老头显然是个职业的调教师,奚岚在他的鞭下,只有被打得勃起、被逼得求饶的份。
“是、是……哈啊、求求你们饶了我的骚鸡巴……求求你们、让它……啊!”思索之际又突遭一鞭,奚岚痛得肉臀一颤,秀茎反射式地弹跳一下,脑海里便跳出了更露骨的词句,“让它把淫荡的小骚水射出来吧……求哥哥们帮我射,啊,快、快忍不住了啊哈……”
这时,老头儿退后了一个身位,一名看不见脸的壮汉,光竖着一根大鸡巴、就占满了整个特写镜头,他举着凶器,慢慢靠近了正在羞耻收缩的小穴。
皮筋被移开之时,也是窄穴被蛮横顶开之际!
在穆景城的想象里,那一刻,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觊觎奚岚肉道的男人,猥琐地躲在屏幕外,激动地搓弄着下体、咆哮出声,想象是自己的东西,埋入了他的宝贝身体里……
没错,在这一刻前,穆景城一直都把奚岚当宝贝一样藏着,租了这间房,原以为是“金屋藏娇”,谁知道奚岚的“娇躯”,早就让无数男人看过、馋过、爽过了。
“啊哈!啊哈!爽、爽死了哥哥!再干我、再用力干我那里……啊、啊、小骚货要射了、我要射了啊啊啊啊!”屏幕里的奚岚喷出了浓白的精液,而现实世界里、“噗通”一声跪倒在床前的奚岚,流下了千酸百苦的泪水。
终于,片子播完了,屏幕上只剩下一片黑。
穆景城像个幽冥一般无声地站起来,冷着脸,朝着奚岚走过来。
他能感觉到恋人身上的气息,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冷得可怕,冷得他遍体生寒。可最令奚岚感觉到冰凉刺骨的是,那个全身上下露着精健肌肉、只在胯间套着一条紧身黑短裤的男人,胯下那处最惹眼的地方,却鼓起着令人错愕的饱胀曲线。
奚岚的刘海被揪住了,他被迫仰起头,与有着刚硬颌线的男人对视。他的眼底含满愧疚,抖着莹亮的泪光,柔软的额发被捏在穆景城的手里,他卑微得像一滩水。
“叫。”穆景城只说了一个字,那是一道命令。
“景城……”奚岚才吐了两个字,就被厉喝声打断。
“我让你叫!”穆景城瞪着眼,“拍片子时候怎么叫的?一样给我也叫一个,你也叫我‘哥’!”
奚岚抿着嘴,默默地淌泪不说话。
穆景城不是他“哥”,穆景城是他掏了心窝子爱上的“弟弟”,尽管对方还在读大学,远还未到能定下心思、与他奢谈一心一意的年纪。
“你的‘小骚嘴’不是挺会说的么?”这不是夸,这是刀割一样的讽,“真精彩啊……把我都看硬了,你ncy(奚岚的艺名)的演
技,简直能跟好莱坞大明星媲美了。啧啧,你怎么就退役了呢?就安心窝在一个小化妆品柜台里当经理?以你讨好男人的本事,不继续演,可惜了……哦,我知道了,你八成是跟那商场里什么有权的男人有一腿吧?要是没我瞎了眼把你抢来,你八成现在还睡在人床上张着腿呢!你个一天不挨肏就屁眼发痒的贱货!”
穆景城戳了奚岚的心。
那些年“职业生涯”的锻炼,的确锻造了他在床上的风韵,和极度耐操、能满足男人旺盛性欲的体质。
穆景城曾把肉柱,顶在他包容一切的小穴里,贴在他的耳边说悄悄话。男人说,就喜欢自己这一点:“上了床是风骚淫浪的荡妇,下了床是善解人意的贤妻”。
可到了此刻奚岚才知道,前半句夸赞,终于变成了他实实在在的污点。
“景城对不起……那只是工作……”哪怕知道没用,奚岚还是尽最大全力在解释,“当时我真的很缺钱,可我只拍了两部片子、还了债就没有再拍了,真的,我发誓我没骗你呜呜……”
“呵,两部?‘只’拍了两部?”穆景城包在内裤中的壮观弧度,缓缓地凑近了奚岚的唇。
奚岚嗅到了熟悉的男性气息,他张开口,下意识地就想将温柔的舌舔上去——
“啪!”一个又急又狠的巴掌甩向了他的脸。随后,穆景城转过身,就那样硬着下身离去。
两分钟后,奚岚依旧木木地跪在地上,听到了惊天动地摔门的声音。
(待续)

我是身上什么味?骚味
2、我是身上什么味?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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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退掉!快给我全款退掉!听见没有?瞧你们一个个傻呆呆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大小姐撅着嘴巴,携着冲天的脾气,立在银泰百货的柜台前,跟几个售货小姐争执。
那几个姑娘唯唯诺诺,低着头一个劲儿地赔不是。可包装已经拆动了,若真按顾客说的那样退货,她们又做不了主。
其中一个为难地蹙着眉道:“陶小姐,这款香水的质量绝对没问题!是商家百分百品质保证的。如果真是有质量问题,我们一定二话不说地给您退。可是……可是这……”
“怎么没问题呀!”骄横惯了的姑娘,以抹得鲜红、带亮片的指甲,极其不屑地捏起香水瓶道,“看到没有?‘蜜桃心情’!这款名是什么意思?说好了是水蜜桃味儿的,怎么喷到身上,成了奇奇怪怪的洗衣粉味,嗯?还敢说你们这不是欺骗消费者?怎么?欺负我男朋友不懂香水是吧?本小姐开开心心收个生日礼物,好心情全叫你们给毁了!”
姑娘边说,边一把拉过身旁的男友。当时才读大二的顾景城,t恤棉袖都叫她给扯皱了。
陶桃,顾景城自小订下娃娃亲的对象,算是顾家长辈认可的正牌女友。顾景城对这门亲事,始终抱着“无可无不可”的态度,就像他此时,面对售货小姐们的战战兢兢,无所谓的耸耸肩一样。
反正不过就是个躺在身边的女人,能传宗接代就行,躺谁不是一样?最起码陶家老爹,将来能在生意场上帮他的忙。
至于在陶桃之外,顾景城还与多少“非正牌”女友发生过关系,那些女人的脸,就像他昨天晚上使用过的安全套一样,全都丢进了记忆的垃圾箱里。他想不起来,对他也不重要。
“哎呀景城~~”千金小姐对谁都是一脸颐指气使,只有在高大帅气的男友面前,才撒娇得宛如一只波斯猫,她勾勾顾景城的臂弯道,“你快帮我说句话呀!今儿个这货,必须得让她们给退了,否则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顾景城啧了下嘴,心里头觉得烦。
这香水是他托朋友给买的,毕竟是未来老婆的生日,随便送点儿东西,意思意思就行了。像他这种颜值的男生,根本无须像那些可悲的单身狗一样,去费尽心思研究,女人到底喜欢什么。
当时他翘着腿,在学校的高级单人宿舍里,夹着香烟,盯着大盘走向(炒股)。陶桃的喜好在他眼里,还不如安安静静地坐着,吮完眼前的一支烟要紧。
没想到朋友自作聪明,说什么“蜜桃心情”暗合陶桃的名,陶桃收到,肯定要激动得投怀送抱。
呵,狗拿耗子瞎操心。
虽然陶桃胸前那两团波涛,确实让顾景城的哥们儿们羡慕不已,他们常常盯着那道故意开到最低、用以诱惑顾景城的领口,对着深沟凹陷瞎流口水。
可实际上只有顾景城自己知道,他一次也没抱过陶桃,说出来别人都不会信:花花公子顾景城,填过无数腿间骚逼的分身,就是没插过自己的未婚妻。
他兴许是怕吧。他怕肏了她,这事儿就真这么定了,一辈子也回不了头。虽然在遇到奚岚之前,他真不知道回头,他可以往哪儿去。
那时候,顾景城还真就那么不经意地回了一下头。从那个时刻起,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活了。尤其是鸡巴里的那些,那些蠢蠢欲动的兴奋因子,在他的血液里不安分地跳跃。
“是陶小姐吗?哈,抱歉,让您久等了……”淡而礼貌的微笑,映在白皙匀瘦的脸上。那个穿着紧身灰西装和白衬衣的男人,款款走了过来,像是一阵准备解冻冰河的春风。
他走近了,朝陶桃伸出手:“您好,我叫奚岚。我就是您要找的柜台经理。您有什么建议,请尽管对我提,我一定会尽力帮您解决。”
抬手不打笑脸人,陶桃的气焰稍微收起来了一些,可她扔丢给男人一个白眼,抱着手臂不说话。意思很明显:我有男朋友给我撑腰。想解决?你找他!
顾景城觉得,这个叫奚岚的男人,比他大不了几岁,估计也就二十七八,绝对到不了三十。可对方大概已应付过不少难缠的顾客,以至于切换到自己面前来的手势,没有一丝儿的僵硬。
是个游刃有余的社会人,这让顾景城征服起来,更加的兴奋。
“您好,是陶小姐的男朋友吧?请问您怎么称呼?”奚岚的眼睛亮汪汪的,像含着一汪清泉。
顾景城情不自禁地想象,这小哥哥被自己绑起来肏哭的样子,眼里会蒙上怎样一层水汽。
“顾景城。”他直起脖子来,比奚岚要高出一个头,他故意装得老成,毫不客气地答道。
他不希望自己还是个学生这件事,在见面第一眼就被奚岚看穿。他希望奚岚把他当个男人看,而不是幼稚的男孩子。这样,等奚岚被压在床上,张着腿叫他“老公”时,才更自然。
“顾先生您好,”这是奚岚第二次道歉了,“如果因我们的
产品质量问题,给您和您的女朋友带来了麻烦,我感到由衷的抱歉。不过在退货之前,让我们再来确认一次,确实是产品的质量问题。好吗?”
奚岚的声音温和好听,像有一种魔力,把顾景城牵到了柜台边。
他就像着了魔一样,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双纤白细腻的手,抓起蜜桃形状的漂亮玻璃瓶。修剪得干干净净的圆指甲,贴到了金色的小瓶帽上,轻轻一压……
“嘶——”一阵让人愉悦的轻雾,从瓶口喷出来,细密而无声地覆到了奚岚的腕上。
奚岚先是将手腕,贴到自己的鼻前闻闻,告诉顾景城说:“恐怕是陶小姐误会了。这款‘蜜桃心情’,分为前中后调三种香:前调是栀子花,象征纯洁的少女,在春天的原野上展开裙裾;中调是薰衣草,象征快乐的少女,在夏日的薰衣草田里尽情飞奔;至于后调么,才是本款主推的蜜桃味,能在肌肤上持久留香,寓意秋天水蜜桃成熟了,少女也在甜美的香气中收获了爱情。”
“所以顾先生、陶小姐,”他认真看着两人,“如果二位不能耐心等待的话,可是无法收获完美爱情的哦……”奚岚温柔一笑。
顾景城觉得,他心里的蜜桃熟了,但不是陶桃胸前的那两颗。
“那现在闻的话,该是什么味?”顾景城俯下身来,倚在了柜台边,故意靠奚岚很近很近。
奚岚不紧不慢地解开了一粒袖口。纯白的衬衫料子滑脱,露出更多的一截腕子,白得让顾景城晃眼。那薄肤下隐隐可见的腕骨,看得顾景城心痒痒。
“顾先生自己来闻闻。”奚岚将蕴着清淡香气的手腕,凑近了顾景城的鼻息,“这会儿薰衣草的香味该泛出来了吧?”
顾景城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知道奚岚在等他回话,可他却沉默不答。
“顾先生?”奚岚有些疑惑。
顾景城忽然倾身上前,以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凑到奚岚的颊边耳语:“我闻着了,是你身上的骚味。”
他的眸光一凛,奚岚吓了一跳。
(待续)

厕所里的猥亵
3、厕所里的猥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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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泰百货的厕所,就像它的门面一样富丽堂皇,不仅毫无异味,且那散发在每个角落里的淡香,充分展示了有钱人的奢侈。若不是出身富贵,这里绝不是一个大三的学生,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任何一个障碍物,能阻挡住陶桃黏人的脚步,那就是厕所门口,张贴得醒目无比的男士头像剪影。
奚岚迈着修长的双腿走了进去,进门时正对上一面光亮耀眼的落地镜,镜中人清瘦却优雅。裁剪适当的灰西装长裤,完美贴合着他挺翘的臀部曲线,有一丝性感,又有一丝、经过刻意压抑后的禁欲气息。
镜前摆放着两盆香气怡人的吊篮,绿叶好似他柔顺的性格一样垂张。他无心欣赏,只是若有所思地走过,满脑子都是那两位难缠的客人,和那个年轻男孩、咄咄逼人的眼神。
“我闻着了,是你身上的骚味……”
伴着“哗啦啦”冲水的声响,奚岚握住刚释放完的秀茎,略略抖了抖,便塞进裤链里收了起来。他的心头千丝万缕,刚才尿出的水柱,都与他的心事一样,惆怅无力。
我身上真的有骚味吗?他忍不住想。他怕曾经做过的那份工作,会在自己身上,留下永不可磨灭的烙印。
他就这样满怀心事地开了小隔间的厕门。他低着头,根本没想到会有个高大人影,就像不怀好意的猎人一样,一直候在他的门口,就等着这一刻。
“砰!”有个熟悉的人影,像疾风一样钻了进来,反手就是碰门落锁,迫不及待地贴在奚岚背后,将他朝侧面猛压。
又是“啪!”的一声,是男人的胯部,将措手不及的奚岚,顶在原木隔板上的剧烈撞击。
奚岚整个人是懵的,前额猝不及防撞在木板上,磕得又疼又晕,只稍呻吟了一声,便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大掌,摸上了下颌,一把捂住了他惊慌想嚷的口唇。
“别叫……别叫……”奚岚感到喷在他脖后的气息,都是炙热而浓重的,就像一个饿了几天的人,就要舔上一块巧克力。
身后人激动的乱息,吐得人又痒又燥,在他的衬衣领口、与后颈软肉间游移:“骚货,你别装得一本正经,我知道你这里想男人……”
说着,不速之客顾景城用力一顶!那完全勃起的肉棍,抵住了奚岚的后臀眼作祟,即便隔着两人的裤料,仍旧叫奚岚充分感受到了,那近乎失控的硬度威胁。
“唔、唔……”奚岚叫又叫不出来,嘴巴叫人封住了,那得寸进尺的指头,还伸到了他的牙关中来,逗弄着他的舌头沾取口水。
顾景城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探到了奚岚的腰间,匆匆忙忙地解那皮带扣,可越是心急越摸不到那扣子的开关。
他怕奚岚反抗,又使力顶了几下那条诱人的西裤臀缝,还吓唬人说:“敢出声叫人听到,你一个柜台经理,敢跟男客人在厕所里做这种事,小心丢了饭碗!”
奚岚吓得不敢出声了,牙关试探了几下,也不敢咬痛客人的手指。如今这份体面的工作,他确实得之不易,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顾景城手忙脚乱的,终于按对了解锁的开关,被奚岚的体温、捂热过的金属扣,此时被他完全地握在手里,他有了一种、掌控这具身体的兴奋感。
他将皮带一抽,勒到了奚岚的嘴巴上。
“把嘴张开!给我含住了!”他压低了嗓音命令,听上去虽然强横,可他其实是微微发着抖说出的。他在奚岚面前装作玩世不恭的老手,可他这辈子,是第一次这么强烈、这么非干不可地想上一个男人。
“呜呜……”奚岚神情痛苦地皱着眉,被迫打开的唇瓣,被黑褐色的皮具深深地嵌着,泌出许多无法自然下咽的口水,只得顺着口角流下来,让顾景城看得血脉贲张。
“咬好!咬不好的话,待会儿塞进你嘴里的,就是另外一样东西!”奚岚当然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它正不余一隙地紧贴在自己的臀沟里,模拟着性交的姿势,一出一进地猥亵着。
顾景城就像一个新手那样亢奋。这种感觉,甚至比他高一时、初次夺走一个女生的贞洁,更让他澎湃得难以自持。
可他却不满意奚岚的僵硬。他觉得奚岚应当在他的顶弄中陶醉,甚至软下腰来,轻轻地唤他“老公”——对,就像他最讨厌陶桃喊的那样,嗲声嗲气。
他想起来,奚岚毕竟是个男人,是男人总还是要兼顾前头的快感。只用后穴寻求舒服这种事,总还要慢慢地磨合才行。
于是他摸向了奚岚的秀茎,跟他想象中一样,那东西小巧而细嫩,手感刚好,本该是让人爱不释手的一根。可这一摸,却点燃了他的怒气——奚岚居然还没有硬!
顾景城的手,报复似的覆住了奚岚的前头,一把揪紧了细腻滑软的布料,开始了因耐心不足、而技巧拙劣的揉搓。可没想到才揉了几把,奚岚便来了感觉。
“嗯……嗯、嗯……”几乎是本能的,奚岚绷紧了全身防备的线条,那两瓣浑
圆的臀球,是那么的翘,仿佛是习惯地夹起来,在邀请着男人,将坚硬的鸡巴深插进去。
顾景城喜出望外。他听着从渐渐屈服的奚岚喉咙里,零碎溢出来的断续闷吟。他将贪婪的鼻息,扫荡在奚岚的发根,与颈际的每一寸肌肤上,侧过头看那叼着黑皮带的脸染上红潮,漂亮的眼尾洇上湿气,蜜津像小河一样,晶晶亮挂在颌边……
顾景城这一次是真真正正地闻到了:奚岚身上发出来的荷尔蒙,都是一股子欠干的味道!

一年后。
“哦、哦呀……顾少干我!干我啊啊啊!”同样是高档厕所,夜总会里的,散发的却是俗气刺鼻的浓香,顾景城皱了皱眉,忍耐着眼前人淫浪吵耳的骚叫。
“谁他妈叫你转过身来的!给老子转回去!”面对这种出来卖的野鸭,顾景城可不会像当初对奚岚那样“怜香惜玉”。
他一把抓住了野鸭的刘海,提着人家,逼对方把抹了粉底的一张脸,转向厕所的隔间木板。
贱货!他在心里头这样骂。
可他随即一想,他的奚岚也曾是个“出来卖的”,而且那一串视频信息流数据,不知被拷贝成了多少份,蹲在了多少基佬宅男的电脑里、手机里、网盘里……那里头每一个奚岚,都张着腿在呐喊:“啊啊、干我!求哥哥们狠狠地干我!”
“你给我闭嘴!”顾景城恶狠狠骂道,“骚屁股抬起来就行,骚洞口对着我,吸着老子的鸡巴任肏,别的一句话也不准说,听到没有!”
“可是……可是伦家叫床真的很好听……啊、别!”那个不知道是叫ricky还是jiy的鸭——顾景城压根就懒得记,还想试探着撒几句娇,就被顾景城举起来、作势要挥下来的皮带,吓得噤若寒蝉,赶紧自觉地转过身去,大屁股跟晾屁洞似的抬得老高。
顾景城举着肉枪正打算肏进去,他今晚无意间看了奚岚的gv,只想找个该死的肉洞泄泄火——无论那火是棒子里的,还是心里头的。可当他看见那个被肏得紫黑的菊眼,完全不似奚岚的那朵,又粉嫩又干净,他立即感到意兴阑珊,遂低头扫了一眼那浪货的前端……
“妈的!还没摸就已经硬起来了!我呸,恶心!”顾景城忍不住淬了一口唾沫,脑海里又情不自禁回想起,奚岚第一次被他猥亵时的反应——那种又羞涩、又强忍着不准自己表现出快感的模样,着实让顾景城感到“除却巫山不是云”。
厕门被踹开,顾景城翻脸比翻书还快,还没给人时间提上裤子,就扔出一把钞票大喝一声:“滚吧!给我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野鸭看在钞票真香的份上,顾不上嗔怪这大学生客户的喜怒无常,夹紧了屁眼,赶紧开溜。

灯球闪烁。夜总会的舞池里,群魔乱舞着一群人。扭腰的扭腰,贴面的贴面,四目相对、传递着“啪啪啪”的信号,用眼神“下单”的,也有不少。
顾景城扫兴地回到舞池边,伸手攥起一瓶啤酒的同时,还不忘下意识地瞄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不知道奚岚一个人在家,现在睡了没有?
可当他意识到,自己竟还在关心那不要脸的浪货,他又默默地自己淬了自己一口,强装不在乎,豪爽地闷了一瓶,一直喝到底光光。
“哟,城哥好酒量啊!”有些人明明比别人年长几岁,可偏在他们眼里,谁有钱谁就是哥——别说是认个哥,就是当爷爷、拜祖宗都行。而顾景城的跟班罗明,就是这样一类货色。
罗明凑过来,提着暧昧的眉梢问:“怎么样城哥?oscar的技术还行吧?老板推荐的口活,城哥点了一套没有?嘿,据说他是这里的‘口’碑南波湾(no1)呢!”
顾景城撇下眼角,看见罗明翘着的那根大拇指就烦。原来那鸭,不叫ricky也不叫jiy啊,居然叫什么傻叉的oscar?土不土,洋不洋,他还真以为自己是好莱坞大明星啊?怎么,想得个‘口交奥斯卡奖’?呵,就他那个廉价的骚样儿!
顾景城正在心里吐着槽,猛然又想起五个小时前,他讽刺过奚岚“这演技不去好莱坞发展可惜”。如此联想,又给他惹来好大一阵不快,他的眼珠子在舞池里扫描来扫描去,试图寻找能赶走乌云的乐子。
这时,正好有一双波霸姐妹花,朝他抛来了骚味十足的媚眼。
(待续)

3p前在占领的部位做标记
4、3p前在占领的部位做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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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影的霓虹灯扫过,显出了厚涂在红唇上的娇媚。
顾景城走过去,压抑着心头不快,尽量牵起一个痞气的笑:“美女们好。口红真漂亮,包里头戴着吧?”
姑娘们对望一眼,有些诧异,显然这是她们听过的赞美中,最别出心裁的一句。
随后那个卷发大耳环的一拍包,先接口了:“带着。怎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们说,你要替你女朋友借用吧?”
“那样我们可是会失望的哦。”另外那个黑长直姑娘,也凑过头来,夸张地嘟着嘴撒娇。
“女朋友?呵呵,一年前就已经分手了。”他说得浑不在乎,好似女朋友是个早甩脱早自由的包袱。
可顾景城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从那以后,他就交了个男朋友,还爱得要死要活,曾发誓娶那人为“妻”。直到今天晚上、看到那部gv之前,他还笃信那是他的唯一。
顾景城自然地插身中央,一手一个,将波霸们揽在了臂下:“走,去我家,新玩法。”

餐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
奚岚枕在自己的臂弯上睡着了,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泪痕。
其实今晚进卧室以前,他就已经很困很困了。他换好了睡衣,打算像往常一样,怀着期待靠近床边,小鸟依人地倒进顾景城的怀里,然后一手将甜脆的苹果塞进“老公”嘴里,另一手则勾着“老公”的肩,慢慢抚摸那胸肌,在一起一伏的精壮沟壑间安心睡去。
可后来发生了那件事,以至于他尽管累得上眼皮与下眼皮快贴合在一起了,还是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固执地坐在冰凉的客厅里,坚持要等顾景城回来。
他握着那只手机,一遍又一遍摁亮屏幕,在锁屏中两人亲密合影的静默里,一边看着“顾景城”对自己笑,一边默默地哭。
后来,他还是没能来得及啜上一口苦咖啡,就再也撑不住,在糊满睫毛的湿润雨幕里睡去了。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将奚岚惊醒。
他心下一喜:一定是景城回来了!那个人从来也不肯带钥匙,因为他说过“最喜欢老婆急急忙忙跑过来开门时候的温馨”。
奚岚试着振作,捧着双颊揉了揉面,试图擦去所有的委屈和悲情。
深更半夜才回来,景城毫无疑问是去喝酒了。可奚岚不生气,他没有资格生气。他只希望这件事,能像昨夜的噩梦一样,很快在他们之间消散,像从没发生过一样,彼此不再提起。
可是他错了。当他勉力挤出善解人意的微笑,将那扇门打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他不是瞎子,他看得见性感的豹纹吊带衫下,丰满波峰上、那一粒惹眼至极的突起。很显然那颗乳头刚被人摸过,连搓带捏,玩得很尽兴。兴许乘上电梯的一路,顾景城的手,就没从那只丰满的乳房上松开过。
另一个姑娘的挎包里,装着好几罐啤酒,还有一只、露出半根肩带的胸罩。奚岚懂了,顾景城这不是回家,只是换了一个地方,再开一场狂欢party——而这一次,是在他信誓旦旦、与自己相依相守的小窝里。
奚岚心里头难过,那感觉就像绵软的沙滩下,被人挖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冰窟窿。他不敢顺着那冰窟窿掉下去,只得强令自己回想,曾经在银泰时,参加过的公关经理培训。
微笑,再微笑。客人礼貌的时候要微笑,客人无理取闹的时候更要微笑。
可是顾景城恨透了那种职业式的微笑!
他听到奚岚波澜不惊地说“进来吧,欢迎”,然后转向了旁边的鞋柜,低着头,垂着长而柔顺的刘海,看不见眼睛里有没有悲伤。
最后,奚岚淡定地拎出两双干净的新拖鞋来,放在两位姑娘的脚边。顾景城简直恨得牙痒痒!
“不好意思二位小姐,我们家不常来女客人,所以没准备女式拖鞋。这两双备用的,尺码还算比较小,你们穿穿看合脚么?”
那两位也是混惯了风尘场的“玩儿家”,随男人进过的家门千千万,当然也有猝不及防叫女主人蹲在门里,甩俩巴掌、破口大骂赶出来的,倒也不觉得稀奇。
可还真没见过哪个出来邀炮的男人家,竟还守着一位身穿棉花糖睡衣、大半夜不睡、殷勤待客的“男主人”。
兴许,是想双飞?
波浪卷的姑娘为这个想法而兴奋,挑着眉转过头来,以眼神向顾景城询问。
“想什么呢你!这我室友。”顾景城顿时变了脸,用力摔上门,没好气地径直走出好几步,才想起来自己的鞋没脱,便抬腿狠狠一踹,两只皮鞋朝着身后的空中,划出愤怒的弧线。
一句“室友”,将两人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唇膏,是20世纪人类伟大的发明。油脂和软蜡制成的圆柱体,被切成斜
斜的截面,沿着唇线缓缓抹匀,丰满了女人的唇形,挑逗着男人的性欲。
可今晚上顾景城和姑娘们玩的游戏,却为唇膏找到了新的用武之地——它成了一支笔。
长直发的姑娘手握着“笔尖”,隔空在波浪卷姑娘裸露的酮体上方犹疑,试探了好几次想要下笔,却又缩回手来,似乎很难下定决心。
靠在床头那具慵懒的肢体上,歪歪斜斜地画着一个五乘五的“棋盘”。有的格子大,有的格子小,有的格子里打了个叉,有的格子里填了个圈。游戏的规则很简单,谁的“棋子”先连成一线谁就赢,而胜利者的奖励就是……
“要不要我给你参谋一下,嗯?”顾景城托腮看了许久,慢慢地伸出手,移到某只肥硕乳房的上方,像揪住一团没有痛觉的白面一样,突然抓握,痛得波浪卷轻“嘶——”了一声。
可紧接着就是被揉捏乳肉的快感,和拨玩奶头的刺激。顾景城脸上带着坏男人的魅笑,手底下施展着情场老手的技巧。他很快将那拱动着上身、摆粗腰的娘们,玩得岔开了两腿淫水直流,恨不得立马脱了皮裙骑上来。
顾景城风轻云淡地掐着那粒紫红的乳头道:“依我看啊,你就下在这里好了……”
说着,他从愣神的黑长直手中抽过口红管,自作主张地替她在那肉包的峰顶上,画了一个鲜红醒目的叉,笔痕正落在波浪卷褐色的乳晕外沿。
被口红调戏着的姑娘,夸张地扇动着假睫毛,做出娇滴滴乞求的媚态,用造作的鼻音,哼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嗯……嗯……嗯……”
她的声音很大,足以让杵在外头客厅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奚岚听见。
如此,顾景城的目的就达到了。他不需要真的肏那两只发情的母鸡,他只需利用她们,来伤奚岚的心——就像奚岚在屏幕的影像里,伤他的一样。
“哎哟,小哥哥你好坏哦……”黑长直眼里藏着嫉妒,嘴上却说笑道,“jessica的奶子上根本就没有棋格嘛!你也不认真给我出个主意……”
当然没有,可难道顾景城会在意?
他一把搂过黑长直,刻意抬高了嗓子道:“betty啊,你就这么想赢?你们二位美女的骚逼,就这么饥渴,等不及要把我吃干抹净了是不是?”
外头传来杯底碰在桌面上的声音,像是竖着耳朵的某人,突然手滑。
顾景城很是满意。

他能想出这个“抢占地盘”的游戏,可见在淫这方面,他真是天资不浅:获胜的姑娘能握着口红笔,在他的身上率先占领一处“要塞”。
譬如说被“烈焰蓝金”圈定的乳首,待会儿3p时,就只能由手持大红色唇膏的姑娘,伸着舌头凑上去舔。再比如说被“幻影紫魅”圈牢的嘴唇,那就只能和手持紫红色唇膏的姑娘接吻。
而双方争夺的焦点,自然是那根又粗又长的鸡巴。顾景城将它握在手里,一边缓缓地搓弄,一边事不关己地看两个骚货,为吃不到嘴里的自己而暗相争斗。
呵,傻逼娘们儿,为下个破棋,想到头皮都快炸了。
而真正能让他勃起的,不是眼前这两只还没开肏、就脱得只剩下皮裙黑丝的骚鸡。想象中,此刻奚岚那张哭丧着的脸,才是让他硬得一柱擎天的原因。
骚货!让你哭着求肏!让你的屁洞发痒!让你在老子面前,冲着别的男人发骚!
他在心里咒骂着,眼神好似穿透了面前这两道无所谓的虚影,望向了虚空中那张清秀柔和的脸,看奚岚满含悔意地哭泣……
渐渐地,那根完全勃起来的东西,就像一件专为性爱而生的艺术品,让姑娘们联想起网购图片上,曾让她们垂涎欲滴的自慰玩具。
如果需要,姑娘们甚至愿为争夺那根鸡巴的使用权,而打上一架。不过还好,顾景城设计的游戏规则更加文明。
很快,黑长直姑娘欣喜若狂,她亢奋地大叫一声“我赢了!”抓起紫红色的圈地笔,就要在顾景城的腹下,画上一个大圈。
“喂,你也太贪心了吧!这么爽的东西,你想一个人骑?”波浪卷发怒了,伸手去抢黑长直的口红,被及时躲开后,她干脆以尖利的指甲,去挠黑长直的手臂。
那姑娘花费了几个小时、精心描画的假指甲片,就这样在“主办方”处心积虑引燃的“鸡巴争夺战”中,被毁于一旦,翘起来飞离了波浪卷的手指。
这时候顾景城倒出来做和事佬了:“jesscia你别急嘛……愿赌服输。这样,你也拿起你的大红色,在我的卵蛋旁边画个圈儿。待会儿betty帮我口,你也一块儿蹲下来,把我的蛋蛋含在嘴里当糖吃,怎么样?”
这戳心的安排,又惊起外头人的一阵骚动。顾景城已经可以听见,奚岚的拖鞋踩在地板上,焦急地踱来踱去的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该上重头戏了。
“你们俩快去洗澡吧,洗干净了,咱们好好地py。”他朝两姐妹暧昧地耸眉,随后又扯着嗓子朝外头道,“奚岚?你在外头吧?我
现在光溜溜的样子不方便出来,能不能麻烦你替我照应一下这两位美女,教她们调下水温,找下新的毛巾、沐浴露什么的?”
这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礼貌,真如“室友”一般见外和客气。
(待续)

尿也射不出来那就射血
尿也射不出来,那就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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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岚手里的毛巾是热的,刚从洗手间搓出来不久,丝儿丝儿地冒着暖气,可却捂不暖他冰凉凉的手心。
顾景城盯着那只漂亮的手,纤细的手,白净的手,匀长的指头上套着他送的银戒。
“……宝贝儿,戴了我送的圈儿,你就是我的人……”记忆中的自己,曾傻呵呵地笑着,将奚岚圈进怀里。那时候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那就是他这辈子,最幸福满足的一天……
他忽然很讨厌那只手。
“擦什么擦!这是那俩大美妞圈的地盘儿!待会儿她俩要根据这个,好好地在我身上‘战斗战斗’呢!”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饱满的嘴唇,贪得无厌地、叼在顾景城右侧的深褐色乳晕上,吸出很响的一声——“啵!”
涂着火红色唇膏的女人,再伸出舌尖,轻舔那细小的乳粒。抬头与顾景城交换的眼神里,含着进攻性的暧昧……左侧的女人也如法炮制,与右侧的斗得不相上下。
奚岚懂了“战斗”的意思。
可他不动声色,依旧揩着指头,小心翼翼地去擦那些口红的痕迹。红的,紫的,像是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刮在奚岚的心坎上,是那种火辣辣、微带着灼烫感的疼。
顾景城低头看着奚岚,看他乖顺的脑袋,沿着自己清晰突起的腹肌,一路往下,埋到了腿根的附近。
那里有乱七八糟好几个圈儿,女人们为了抢夺他的鸡巴,可没少花心思,临出门前还握着口红管子乱涂乱画了几笔。
当时他刻意大方地张着腿,任这俩骚娘们儿瞎抹,因为他知道,奚岚一定会趁她们冲澡的功夫进来,哭着跪着央求自己。而这些画迹,是他特意要留给奚岚欣赏的“杰作”。
左边的睾丸旁,有一道歪歪扭扭的“紫魅”,将深黑色的阴毛圈在里头。腹下毛发的旺盛,宣示着顾景城性欲的强盛,是令那两个姑娘垂涎欲滴的东西。
奚岚脑海里又浮现出一根舌头,像是朝圣一样,搅动在浓密的阴间里,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它先是沿着唇膏线一点一点地上舔,将顾景城的囊袋逗得一动,随后又如饥似渴地刮弄着囊丸表面,像是在舔哈根达斯的冰激凌球……
奚岚赶紧擦拭那道唇膏,将头脑里的胡思乱想抹掉。
“唉,这俩逼痒的浪婊!都说了不让她们在鸡巴上头画画,她们偏不听……他妈的,当老子的鸡巴,是他妈该死的火腿肠?这一道红的,是他妈在抹番茄酱?”顾景城说是这样说,可眼里、嘴里,倾出来的皆是得意。
他一手握着肉茎,刻意傲兀地在奚岚眼前晃动。
距离龟头下方一指长的地方,也画了一圈唇膏印,顾景城生怕奚岚看不懂,还解释说:“这是那骚货打算坐下来的地方,就奶大的那个。看到没有?提前霸好位了都!骚货……”
奚岚感觉头有点晕,一根沾着女人淫水的肉棒,在他脑子里进进出出,一下下地插着豁开的穴口……
那穴口比他的更柔软,媚肉比他的更肥厚,兴许更会夹,比他干涩的后穴,更能让景城兴奋……
最重要的是,那张穴会泌淫水,不像他,要靠一管管、挤进去的润滑油。
奚岚觉得胸闷,他控制不住那些臆想,而那些臆想压得他喘不过气。
眼前这根“百战不殆”的肉色武器,曾千百次地伸到自己的肉洞里,将他的神识、连同着整个繁华的物欲世界,都搅动得天翻地覆……
奚岚曾迷蒙着泪眼,发丝散乱地扭头,仰望着在他背后进攻的高大男人。他乞求顾景城让他歇一歇,别那么快,又赐予他一重强烈的高潮……
顾景城肉茎上的每一条突浮,那附在红热下的每一根青筋,都像是绑住奚岚的爱欲锁链。哪怕一开始他是被迫的,他是被这假装老成的半大小子,半哄半强地逼上了床。可他最后还是沉沦了,就像当年……
过去的事情,他不敢再回想。
他所能做的,唯有使尽全力地擦,却又不敢弄疼、弄伤了顾景城薄薄的茎皮。
“别他妈擦了!”顾景城大吼一声,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奚岚一隔顿,纤手便被牢牢地抓握在了顾景城手里。
顾景城的掌力,大得像一副手铐。
也是这双手掌,将刚开始不肯雌伏的奚岚,深深地摁在这张宽阔的大床里,肉刃像打桩机一样对他进行调教。
柔软的床垫,被拱得风起云涌。床上的被褥、枕头、靠垫,全颠簸成一团乱云。奚岚就在这一团混乱里,像脱水的鱼一样喘息……
他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用后穴伺候男人的情形。他拾起当年的肉体记忆,不自觉地夹紧了肉壁,圆臀配合地抬起、逢迎……
顾景城的胸膛,因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
他想不通,为什么奚岚不会像自己一样生气?为什么奚岚不吃醋!为什么奚岚不哭着喊着,求他别肏那俩女人?为什么奚岚还可以这么淡定
,像没事人儿一样,对着那些口红痕无动于衷?
难道,他真的不在乎自己?
顾景城干脆问:“想不想我也肏你?嗯?你干脆也加进来一起玩,咱们玩4p好不好?”手抓得更紧,似乎想要将奚岚脆弱的腕骨给折断。
奚岚依旧低垂着眼睑,看不清是否将要求饶的表情。
顾景城继续说:“多刺激啊!你一个,我一个,我的肏完了再换给你。反正你不也有鸡巴么?长时间不用,也不怕生锈?”
奚岚苦中作乐地想:哪里是不用?不是经常被你的拳头,搓得快要滴血么?
有时候,顾景城一要奚岚就是一整宿。
奚岚睡眠不好,原本就睡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老晚回家的顾景城拖起来,肉棒上胡乱抹一掌润滑油,塞进去就肏。
奚岚迷离着睡眼,一边挨肏、一边续眠。他没有年轻的顾景城,那不知疲倦的精力。
可顾景城哪里肯容他睡?边肏边握紧了他的细茎,拼了命地搓弄。
他在奚岚体内射几次,他就要奚岚也对着空床泄几次,泄完了精就射尿,他不介意将清瘦的奚岚拦腰抱起,插在穴洞里走进洗手间……
有一次奚岚委屈地问:“景城、景城……水都射完了、还射什么?我、我真的不行了哈啊……”
顾景城答:“射血。宝贝儿,你就不肯为老公流点血么?人家都说,真爱一个人,哪怕心头血也肯取出来喂他喝……”
他那话当然是玩笑。
那是那段时间,电视上流行的一什么网剧,好像是什么……着名的耽美网文改编。顾景城那时候还没去他爹的公司上班,有时候无聊,也会摁开遥控看一眼。
当时奚岚陪在旁边。他嘲笑这电视剧幼稚,网文作者能想出这种梗,更是夸张至极。可没过几天在床上,他就逼着奚岚亲口承认,也肯将自己的心头血逼出来给他喝,他才心满意足地、为奚岚凌晨时分的最后一次高潮放行……
真是的,究竟是谁幼稚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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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网文”是《镇魂》。
2018年的夏天,我误入某电影站,看到了朱白的一张封面,鬼使神差打开了电视,发现社会主义兄弟情的世界观下,什么都演不出来。然后就找来了原着,跌入了本圈,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2018年的暑假,我看了大约四十多篇文,就自不量力开始写文。相信各位的看文史,一定比我长太多,所以我无法同你们心中的“大大”相比,我只能写一点自己爱看的。同年秋天,我的第一篇文在长佩连载(当然现在都删光了)。
不忘初心。当初之所以写文,就是想把谁都不能拍给我看的电影,在自己的脑里放上一遍,现在也一样。这是一种无限宽广的自由。

用穴内温度融化一支口红
阅文前重申时间线设定。本文共分三条时间线混合叙事:
本文设定的国家和时代背景都是架空,假设这是一个可以合法上传黄-片的国家,只要不涉及强-暴和未成年题材。
五年前——因某种原因,奚岚成为g-v男优,后退役。
一年前——奚岚于银泰百货任化妆品柜台经理,遇到顾景城。当时花花公子顾景城读大二,有个女朋友叫陶桃。但最终顾景城离开陶桃,专心与奚岚在一起,强迫奚岚辞职,他自己则搬出学校,租了公寓、金屋藏娇。
一年后——顾景城大三,进入父亲的公司实习。无意间看到奚岚过去拍的g-v,与奚岚争吵,即故事最开始的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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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穴内温度,融化一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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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岚决定投降。
在顾景城面前,一切成年人式的理喻都是徒劳。尽管他半只脚已步入了社会,可在他父亲的保护伞下,暗藏在社会角落里的各种难,都无法绊到顾景城的脚。
归根结底,顾景城还是个大孩子,而对付孩子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撒娇。
“景城……景城……”奚岚慢慢地跪到床上,叫得一声比一声更软。他
膝行着靠近顾景城,且将腰胯挺起,将棉睡裤下微微隆起的柔软奉上:“景城我不会肏女人……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碰过一个姑娘,我、我怕是不行……我们不跟她们一起玩好不好?我怕她们笑话……”
奚岚边讨饶,边以纤掌覆着裆中的隆起,轻轻地揉那团“棉花糖”。
顾景城的嘴角,总算挂起了一抹笑。他招那俩骚-货回家的麻烦,总算是没有白费——否则他还真不愿意那些廉价的香水,熏臭了他和奚岚的淋浴房!
可还不待奚岚看见希望,顾景城的脸色又转瞬即阴:“不会肏女人?我看你就会张着脚,掰开了屁洞让男人肏!”
奚岚欲言又止了,片子里的场景幕幕是真,他抹不掉。
“景城?景城你又拿着口红做什么?我好不容易帮你擦掉了,你该不会又想在自己身上乱涂乱画了吧?这种牌子的口红有毒的!我卖过化妆品我知道。乖,求你别再玩了好不好……”
奚岚伸着手想要去夺,可顾景城猛地将他推开。他上身向后一仰,无奈地倒在了床上。
顾景城不准他爬起来:“转过去!趴下。”
奚岚看看顾景城抛在手中的口红管,扭头,担心地趴下。
“裤子剥掉。屁股翘起来,给我翘高!”
奚岚知道,顾景城多半又想起了什么新鲜的玩法,在追求性-爱的刺激这件事上,顾景城的创造力,远超他父亲公司里、所有顶尖的设计师。
看来,景城这回是想在他身上“下笔”。他不介意逗顾景城开心,可是那两个女孩,随时会洗完澡进来……
“景城你想画什么?我怕她们闯进来看见……”奚岚委屈地说。
“怕你还不快点?是不是想让她们看见你这副淫-荡的样子?男人不像个男人,整天就知道张个骚屁洞,求男人把东西往里塞!”
奚岚无法反驳,他知道景城对片子里的情形耿耿于怀。“啊哈!啊哈!爽、爽死了哥哥!再干我、再用力干我那里……”这是他自己在高-潮前喊出来的,确实淫-浪得不堪回忆。
奚岚不再抗争了,无论景城想要玩什么,他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在那两个不速之客推开门之前。
印着朵朵棉花糖的长裤,被一寸寸地拉离臀丘,那两个又大又圆的洁白臀球,结实饱满得让人血脉贲张。
此时顾景城再细看奚岚的小-穴,他想找出哪怕一丝丝、这骚洞曾被人肏烂了的痕迹,那样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让他不可自拔的东西,已经不值得迷恋。
可他铁硬着分身,忍住了立马狠肏进去、教训奚岚的冲动,将皱成一团的小菊口,一点一点地检查……
还是粉红色的!他妈还是粉-嫩可口的红!像是被春樱挤出来的花水浸泡过,让人想要舔上去、用牙啃碎了揉进肚里的、那种勾人粉红!
他妈的,欠肏!天生的欠肏!
他心里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好像是既放心了,但又生起了嫉妒——放心属于他的肉-洞,还是像第一次品尝时,那么完美如初;嫉妒的却是岁月抹不掉的诱惑,这么多年前拍的片子,竟然保养得这么好,一丝儿都不黑,怪不得会被选为男优!
而让他真正又失望又恨恼的是,自己肏了奚岚这么久,居然没在骚洞口留下一丝痕迹,连一丝松弛也没有。也就是说,他无法向其他任何的男人宣告:奚岚已经有主了!
可如果这张小-穴抬到眼前,是又黑又松的模样,难道他就会高兴么?也不是。
那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要怎样自己才会满意?最气的是,他自己也搞不清!
可有一点他知道,那就是他要往这个骚洞里塞东西!填满
奚岚,占有奚岚,一刻也不准他人趁虚而入,哪怕不是用自己下身的东西!
“唔!唔啊……景城、景城不要!”
烈焰蓝金的膏管设计,为了突出熟-女的精致品味,和在生活、职场中永不妥协的精神,特意使用了棱角俱全的方;管首的按盖处,更是雕镂了巴洛克风格的繁花金边。
将它塞进未经润滑和扩张的小-穴里,就像荆棘条突然刺进了柔嫩的内壁,痛得奚岚乱拱着臀,如同起伏的波浪一样,捂着嘴、难耐至极。
可是顾景城坚定不移地,将唇膏管朝他的嫩壁深处推进。哪怕穴道吃痛紧缩的阻力,已竭尽本能地将异物排挤出来,可却抵不住顾景城的一根手指,顶在唇膏管底部,残忍地往里推。
“奚岚我想过了,我暂时还不会和你分开,你还是我的人,就是脏了点而已……”顾景城口里,也没忘了吐残忍的话语。
“暂时”不会分开的意思,是说总有一天会分开的么……
“啊!”奚岚刚这样想了一瞬,便被顶进穴里来的凶猛推力,折磨得颤臀哆嗦,原本微勃起一丁点儿的秀茎,疼得全没了精神。
顾景城也坏,他故意推进去一段后,就松了指尖,让穴道的回缩,与管口的花棱刮擦而过,听奚岚带着哭腔的“浪-叫”,随后又执着地抵进去一截。
“啊、啊……景城、景城不要再往里塞了!可以了……已经很深了呜呜呜……”奚岚疼得玉颊苍白,柔顺的刘海,与额汗沾湿了一层。
顾景城总算满意了,他拔指出来,却攥紧了奚岚的双-臀,将靠近穴-口的臀肉拢在一处,像是要将这销魂的小-穴封闭起来,从此只准他一个人进出。
“骚屁股夹好了!不准掉出来!”他斜着嘴角说,“看我最近的心情,看来是要好一阵子不会肏你了。可你想继续做我的人,就要时刻准备好挨肏!我可没功夫再费那事给你扩张,你就含着这根口红管,一直保持着求肏的状态吧!”
奚岚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湿雾:“那景城,我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排出……不、是你要什么时候,才肯肏我?”
顾景城瞥一眼奚岚哀求的可怜样,总算心通气畅,拍拍掌走出去,准备收场:“等什么时候你骚洞里的温度,把口红给我融化掉,我就打算什么时候再肏你!你好好加油吧。”
奚岚怔在当场。

一年前。
“啊——”陶桃张大了嘴巴,任奚岚端着她的宽下巴,将亮眼的唇红,抹到她的唇瓣上去。
说来也奇怪了,这人和人之间啊,大概真是有一种所谓的“磁场”。磁场不合的呢,见了面就来气,横看竖看看不顺眼;可磁场相称的,简直一拍即合,怎么看怎么顺眼,听对方说话,看对方办事,怎么瞅怎么舒服。
上回陶桃拉着顾景城去银泰百货,原本是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营业员。她和顾景城家都不缺钱,能不能退到款,其实根本也不在意。可有时候生活就是太无聊了,总得要找点儿事做。
在奚岚出来前,原本陶桃是火冒三丈的。可是奚岚出来以后,风轻云淡地没说几句,就让陶桃听得很是顺耳,尤其是那句“等秋天的水蜜桃成熟了,少女也在甜美的香气中收获了爱情”,这简直就是她期待中的、自己和顾景城的未来。
奚岚还让她觉得,自己名叫做“陶桃”,这可不是凑巧。而是命运早有安排,她和顾景城就该在一起,顾景城就该在她十八岁生日时,送她一阵阵、后调是水蜜桃味的香气。
而且,陶桃觉得奚岚这人虽然不阔绰,但穿衣打扮各方面,也并不显得廉价和俗气。他好像很有品味,是很精致可靠的那种男人。
当然,陶桃可不是看上了奚岚,她骨子里当然只喜欢顾景城那种、眼神里带着傲气和征服欲的男人。可那段时间,不是流行什么“男闺蜜”么?奚岚就是陶桃新选中的男闺蜜。
她甚至觉得,男朋友不在的时候,挽着男闺蜜一起逛街挑衣服,会很有面子。而奚岚这种烂好人,也不知如何拒绝陶小姐的热情。
“诶奚岚,你可给我化好一点啊,待会儿景城要来接我去吃晚饭。”
“嗯。”奚岚温柔地答应。
他非常清楚景城是谁,就是那个在陶桃去买奶茶的时候,尾随他进厕所、将他压在隔板上乱摸的大学生。
画好了嘴唇,陶桃像只百灵鸟一般蹦进了衣帽间里,拎了好几条裙子出来:“奚岚你看,哪一条最好看?”
现在这傻姑娘谁也不信,她就信奚岚。
(待续)

混沌的三角关系
混沌的三角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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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两声浮夸的汽车喇叭,将陶桃喜气洋洋的一张笑脸,引到了窗边来。
她站在自家二层的精美小别墅里,冲顾景城招手:“景城~~你来啦!你等会儿啊,我马上就下来!”
“没事,不着急。我上来接你。”
一双擦得锃亮的新皮鞋从奔驰里踏出来,顾景城今天居然难得地穿了西装,帅气的立领黑衬衫,潇洒地收进了紧实的裤腰里。
这简直是陶桃的百分百梦幻男友造型!
过去她曾指着韩剧里的长腿欧巴,在顾景城的耳边旁敲侧击:“景城啊?你看,我觉得他长得还不如你。你要是肯换掉你这身松垮垮的大t恤,保管帅飞他几条银河系!”
可顾景城却嗤之以鼻:“你喜欢那样的?你去找呗。买张机票飞到高丽棒子的地盘去,或者干脆砸了屏幕,对着一堆电路板跪舔,保证帅得你‘唰唰’地来电!”
顾景城过去的穿衣之道,从来只讲究舒服。
他曾笑话老爹公司里那些个穿西装戴领带的,是没事找事给自己身上套一紧身麻袋——绑得慌!还他妈在脖子上拴一根上吊绳,一个个都是傻-逼。
直到,他遇到了“套麻袋”的奚岚,并且深深地沉醉在,隔着西装裤抚摸那具肉体时,那人浑身上下散发的成熟气息里……
顾景城仰头望着窗口笑,手捧着一大束火红火红的玫瑰,象征着恋爱的热情。
他的眼睛,看似是瞻仰着女朋友陶桃,可实际上却透过深蓝色的太阳镜片,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一道清瘦的、站在陶桃背后的身影。
他摇一摇手中的玫瑰,迈开了征服的脚步。

“诶呀景城你真是的~”陶桃娇嗔地噘着嘴说,“我还没选好要穿哪件衣服出门呢,你怎么就自说自话杀进来了?讨厌~”
可她喜滋滋的那模样,却没有丝毫讨厌的痕迹。
“我怕等太久,花都谢了,捧到你面前就配不上-你的美了……”
顾景城嘴上讨好着,可眼睛却躲在玫瑰花后头,偷偷地瞄奚岚,随后意有所指道:“宝贝儿,我太想你了。”
陶桃听见了这句,感觉就像满屋子的水蜜桃,一下子在她耳边炸开了!甜汁四溢……
顾景城真的改变太多了,而这一切,都是奚岚的功劳!
据景城自己说:那天她去买奶茶以后,他在厕所里碰巧遇见了奚岚。两人隔着一个池子洗手,顺便不经意地聊了几句,没想到聊得很投缘。
奚岚还劝他说:要对女朋友好一点,像陶小姐这样优秀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几个了。我每天接待的客人多了,来买化妆品的,多是颐指气使地把男朋友拽来,哪个贵要哪个,把人当移动的钱包使的。可陶小姐就不一样了,现在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姑娘,哪个知道帮男朋友省钱?而陶小姐却不嫌麻烦、不怕辛苦,踩着高跟鞋来退货,就是怕你上当受骗,花冤枉钱。这么好的女朋友,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当然,这番话是顾景城临时瞎编的,实际上奚岚在厕所里、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一口接一口、难耐的呻-吟和喘息……
可陶桃当真了。她觉得奚岚,就是出现在她和顾景城爱情路上的贵人。将来,当她身披白婚纱,与景城手牵着手、站在爱情终点站的时候,她一定要握着麦克风,向奚岚大声地说一句“谢谢”。
哎呀,想什么呢,想得太远了。眼下她要走的路,就是赶紧接过玫瑰花,一路嗅着爱情的香气,跟随他的景城去往餐厅。
“哈、岚哥也在啊?”鲜花一移开,顾景城就热情地迈上去,甚至伸了臂,要同奚岚握手。
奚岚犹豫了一下。
那只手,是贪婪游走在他后腰上的手,是差一点就要钻进裤缝,戳进他后-穴里去捣弄的手。
纤细的手臂还是递了上去,奚岚的手,与顾景城的握在了一起。
没想到顾景城突然松手,悄悄地屈了一根指头,在奚岚的手心软肉里,画了一道窄小的圈……
痒!奚岚触电似的缩回了手,可顾景城留在他掌心里的暧昧,却挥之不去。
奚岚刚想找个借口回避,从“电灯泡”的现场逃离,顾景城却先发制人了:“岚哥也一起去吧?我要好好地请你吃顿饭,我们陶桃平时对你打扰太多了。”
岚哥?他和顾景城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何时变得这么熟了?
“哦不了。你们去吧……”奚岚艰难地挤出一丝暖笑,“吃得开心点。”
他心虚地转向陶桃,却是诚心诚意地祝福这个姑娘。希望顾景城只是心血来潮,跟自己开些无聊的玩笑。
“不嘛~”没想到陶桃,真是心无旁骛的天真,她小跑着过去,一下挽起了奚岚的手,还得意地对顾景城一昂下巴,“奚岚也一起去。他是我男闺蜜,有他护着我,你就不敢欺负我!”
其实陶桃也有她的小心思。她
想制造一种竞争的错觉,让顾景城觉得,她与奚岚的关系非同一般,她也是很有男人缘的。
可另一方面,她又要让顾景城放心,既然公开宣称了是“男闺蜜”,那就说明顾景城“正牌男友”的地位,暂时岿不可动。
而这就正中了顾景城的下怀。
他在心里想:呵呵,傻女人。有他在旁边,我还他妈有心思“欺负”你?老子“欺负”他还来不及!
“还是不了吧……”好好先生奚岚,被一厢情愿当他是男闺蜜的陶桃,一路拖着走。
陶桃不顾他为难的表情,最终将他塞进了顾景城的车。

吃过了晚饭,陶桃却还是不肯回家。她觉得一左一右、有两大款型不同的帅哥陪她逛街,是魅力少女的高光时刻,是其他擦肩而过的女人,嫉妒不来的殊荣。
她决定要让这种殊荣,维持得更久:“时间还早呢,咱们先去看场电影,出来以后陪我买衣服。”
顾景城耸耸肩,表示怎样都无所谓,又把热切的目光甩向了奚岚。
奚岚赶紧转回头,一眼也不敢与顾景城对望。明明他才是被强迫的那一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不好吧?电影都是情侣看的。你们两个看才浪漫,我插在中间算什么?”
他那句“插在中间”,只是一个比喻,就是不想尴尬瞎掺和的意思。
可陶桃却反驳说:“谁说让你坐中间的?你们两个是陪我看的,当然是本小姐坐中间,你俩做左右护法啦哈哈哈!”
一个是不想“插在中间”;一个是自以为,她才是坐在两人“中间”的绝对主角;而另外那个不说话的,心里想的始终只有一件事——什么时候才能“插在奚岚的两腿中间干-死他”。
这一组奇怪的三角关系,就这样以奇怪的混沌状态开始了演化,在昏暗得、看不清彼此眼中欲求的电影院里,变得越来越浑浊……
(待续)

中间隔着女友电影院里大胆性骚扰
中间隔着女友,电影院里大胆性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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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城的那只手,比电影情节的走向还要难以预测。奚岚的注意力,已全然不在那明暗闪烁的屏幕上,而是被那只手牵着走,忽前忽后,摆动着腰。
他的后腰上头都是汗。
起初穿着的西装外套,已被他干脆脱了下来,扔到了凳子的扶手上。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丝质绵软的蓝衬衫,来抵御那只贼手的侵袭。
而抗争的结果,就是汗津津的湿布被顾景城的大手,从束紧的裤腰里抽了出来,黏糊糊地垂在臀-缝外头。
而顾景城的手,终究是长驱直入,突破了棉内裤的阻隔,在那条狭窄又隐秘的臀沟口抚摸着……不躁也不急,不出也不进,就那样徘徊于臀-缝与后腰的中间地带。
他时而安抚似的捏捏奚岚的腰间软肉。待奚岚小心翼翼地前倾,试图在不惊动陶桃的情况下,尽可能与顾景城的骚扰远离……那手又突然下滑!
顾景城伸出指头,重重地点压在奚岚的尾骨上,像是满含威胁的警告:再敢躲,小心我随时插到你里头去!
与那只手斗智斗勇的焦灼,很快就耗尽了奚岚的心力。他恨不得立刻就起身离开,可又找不到好借口向陶桃解释,为何要在电影正演到精彩时离去。
顾景城假意搂着陶桃,那极其绅士、虚靠着女友后背的手,让陶桃感到既受重视,又有十足的安全感——景城果然不像那些下流的男人一样,就知道趁黒揩油。可她哪里能想到,男友那只意不在己的手,在逗弄奚岚的游戏中,乐此不疲。
而陶桃也乐在其中:“我天,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这男的为了跟那男的在一起,连婚都敢退!”
根本没在看片的两人,闻言,心头不约而同地一咯噔,一起看向陶桃。
没错,这是一部“纯爱片”。说来也有趣,在这个年代的定义里,一个男人爱上另一个男人,似乎就是抛却了传宗接代的陈腐、婚姻财产的私心,变得可歌可颂。“此心之外别无杂念”的纯真爱情,即是他们口中,所谓的“纯爱”。
顾景城觉得好笑。虽然在> 一个男人像着魔一样想压倒另一个男人,一团火焰像发疯一样烧向另一团火焰,很有可能,只是因为难以克制的性-欲。最起码,在初识的日子里,顾景城就是这样认为。
他以为他对奚岚、不知所起的汹涌占有欲,与他的“爱情观”没有关系。他的爱情观应该像所有“正常男人”的一样,经得起显微镜的检验,每一个最终要与女人结合的细胞体,都不应该发生掌控之外的“变异”。
“神经病吧?想搞就搞在一起玩玩得了,用的着费那么大事儿?弄得双方父母脸上没光?”顾景城嘴上充满了不屑,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这是在给自己,提前竖起一道心墙。
他怕某个人的光芒越来越亮,就像太阳升上中天,最终爬过高墙。强光渗透到他心里来,闭目也无法遮挡……最终,他所拥有的一切确定未来,将彻底地崩塌。
而陶桃却不知道,顾景城在扞卫的未来,本该与自己有关。
她反驳道:“才不是呢。就是因为这种神仙爱情,在现实里几乎没有,才会让人欲罢不能。哎哟,不跟你们说了,说了也不懂……这欧巴简直太帅,隔着屏幕都能吸走我的少女心——砰通!砰通!”
奚岚呆呆地望着陶桃摆在胸前,合成拳、假装一抽一抽的双手,没发表意见。
“诶,奚岚你觉得呢?”陶桃偏不让他沉默。
奚岚不敢说话。他怕一开口,哪怕脱口的话语再字斟句酌、说话的语气再平淡不过,也掩盖不了他小心翼翼尘封的事实——他喜欢男人,并且只喜欢男人。
五年前,他曾死心塌地、飞蛾扑火般地喜欢过一个男人。而最终,他沉沦在了欲望的火海里,而那种单纯的爱,包括他仅剩的卑微自尊,全在大火中燃烧成灰烬……
他怕自己身上,真的带有顾景城所说的“骚味”——那种渴望被男人拥抱并贯穿的气味。他怕陶桃会闻出来。
“岚哥你说呢?这片子是不是挺搞笑的?”表面上只是随意的一问,可顾景城也在试探,看奚岚是什么反应。
“我觉得……”奚岚为难地环顾四周,“我觉得咱们不应该再讨论下去了。刚刚,前排已经有好几个人回过头来看咱们……我觉得,不应该打扰到人家。”
陶桃还是初见时那个陶桃,她的温柔或“刻意温柔”,从来只对自己人,或者她能看得顺眼的人。
她插着腰、白一眼屋顶:“切,有什么意见就直说,乱看什么看!不怕脖子歪掉啊?要不要我直接帮你们掰断脖子算了!”
没人敢回头,大概是都怕了这个不讲理的小姐,不想让已经很聒噪的观影体验,变得更糟,变成没完没了的争吵。
而对于陶桃这样泼辣的姑娘,恐怕也只有顾景城能镇得住她:“好了好了,坐好了专心看电影,别唧唧呱呱的了。你看,你的神仙欧巴们,抱一块儿亲上了。”
顾景城又亲昵地一搂陶桃,将手掌搭在女友肩上,还玩出了一手、男友力ax的杀招——捉起陶桃的一束乌黑长发,假意玩耍,逗得陶桃心花怒放,而他却有意无意,将发梢扫向了奚岚的侧颊……
痒!奚岚先是猛地一闪,脸颊忽然离开了陶桃老远。
陶桃自然是要转过头来,迷惑地发问:“奚岚你怎么了?有蚊子咬你么?这电影院里冷气这么足,应该没有蚊子吧?”
没有蚊子,却有孜孜不倦、性骚扰的苍蝇。冷气十足,顾景城却惹得他一身薄汗。
“哦、没什么……余光好像看到一只小虫子飞过,大概是我看花眼了吧……”奚岚牵强解释。
“哈哈,岚哥,没想到你这么大人了,还怕小飞虫。真像个小孩子。”顾景城的嘲笑不失时机,技巧的是,却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啊?嗯……”奚岚尴尬地坐直。
他不是怕虫子,而是怕顾景城。他不知道下一秒,顾景城还会开什么玩笑,他体会到了如坐针毡的烦恼。
而顾景城的陷阱,早从一开始就埋好。
电影开场前,他“无比贴心”地给陶桃买了各种口味、各种辅料的奶茶:“宝贝儿,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干脆拎了一打。来,岚哥也挑一杯。”
据说常喝奶茶会胖,可顾景城压根儿就不在乎,哪怕陶桃胖成了猪——反正她全身上下,除了两只d罩杯的大奶晃啊晃,没什么是能吸引他的,也不在乎再添点肉。而奚岚……
奚岚那恰到好处、收进臀线里的腰身,完美得像是捏出来的一样。如果小腹上添一点肉,软软的,一定能增加爱抚时的手感……顾景城一意淫奚岚就兴奋。
“不了,我不渴……”奚岚勉强一笑,出于礼貌补了一句,“谢谢。”
顾景城热情地取出一杯黄桃奶盖,塞进奚岚怀里:“喝吧……放心,我可没下春-药。”那最后的半句,是他利用身高优势、低头贴在奚岚耳边说的,陶桃肯定听不见。
奚岚赶紧接过奶茶,转身往黑暗的通道里走,脸红得像喝了春-药。
而此时此刻,顾景城处心积虑买的奶茶,终于在陶桃肚子里发挥了作用。女孩子拒绝不了甜食,就像男人拒绝不了偷腥,顾景城拒绝不了征服奚岚的诱惑。
一口气喝完了四杯奶茶的陶桃,站起来说:“不行了我得先去趟卫生间。你们两个可帮我认真地看啊,别错过任何关键剧情,待会儿我回来,要再找你们补。知道没有,景城?”
陶桃一边叮嘱,一边已穿梭过了好几张座位。
顾景城直勾勾地盯着奚岚,言不由衷地答应道:“放心,快去吧。”
他特地全点了加冰的,他希望陶桃在厕所呆得越久越好,最好再拉个肚子。
陶桃的身影消失在放映厅出口,他立即挪座到奚岚身边道:“岚哥,好心给你买的奶茶,你怎么一口都不喝?”
(待续)

被猝不及防喂奶茶、拖进试衣间
被猝不及防喂奶茶、拖进试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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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这么辛苦做了一桌子的菜,你怎么一口都不吃啊?”当穿着粉格子围裙的奚岚,将刚煲好的爱心鲜汤端上桌时,他听到顾景城这样问。
景城或许是真不知道——当攻的男人,总是将抽刃入洞的性-爱快感,当做是随时随刻的理所当然,而忽略了受的精心准备,以及默默承担的、所有尴尬不便言明的细节。
但他更可能是明知故问——以一年前他善于制造各种机会,最终将自己追到手的缜密心思而言,奚岚更倾向于后一种。
也就是说,景城是在讽刺自己。
“我、我不饿……”奚岚只能随便搪塞了一句敷衍。毕竟后-穴里塞着口红管、而不能随意大解这种事,即便是对最亲密的人也不好意思直说,他只能选择挨饿。
关于口红的事,顾景城解决得倒是相当顺利。
当那两个头发湿漉漉的姑娘,用奚岚递到门口的毛巾裹住了身体,浑身冒着期待的热气走出来时,顾景城已经举着钞票,站在浴室门口等着送客。
他一脸无赖地说:“不好意思,我忽然没了兴趣。这一沓子钞票,是给美女们的打车费,顺便问你们买下那两支用过的口红。”
姑娘们有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黑长直心直口快:“什么叫‘没兴趣’啊!你该不会是忽然阳……”
波浪卷及时拽住她的手,那个难听的“痿”字,被抑制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她接过钱数了数,朝黑长直使了个眼色。黑长直什么也不说了,两人径直走向沙发。
奚岚早已将她们踢得满卧室的黑皮裙、厚垫胸罩、朋克项链、渔网黑丝-袜等物品,收拾得整整齐齐,叠放在客厅的沙发上。
姑娘们冷着脸换完衣服,风风火火地摔了门出去,离去时愤怒的高跟鞋底,“咯、咯”敲在门外的走道上。
奚岚默默地听着,站在顾景城身后默不作声,屁股里像此刻一样,插着那支逐渐升温的冷硬口红管。
其实,如果真要用穴内温度融化一支口红,那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奚岚卖过口红,虽然他常提醒爱美的姑娘们:“大夏天不要把包包忘在汽车里哦,口红化了可就不美了哦。”
可是,口红的熔点是50-60摄氏度,而人体的平均体温只有37度。就算奚岚发高烧,最多也只能升至40多度的肛温,远远达不到融化一支口红的最低标准。
所以,顾景城是在跟他开一个明知故犯的玩笑,一个仅仅是惩罚意义上的刁难,或者说,他是在向奚岚宣告一个残忍的事实:我永远不可能再肏你。
可是奚岚却愿意为此等待,等待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就像等待枯萎的樱花树上,重新开出粉瓣的重樱。就像等待寒冬覆盖的极地,再次回复久远以前的春和景明。
而顾景城的眼神,说不清是在何种季节。有时如寒冬般残酷,有时紧盯着奚岚的目光,又像极了万物发-情的春天。
“衣服脱下来,全部都脱-光。”他笑着命令道,“你这条围裙不错,就留着它吧。”
奚岚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抗拒,他已经能够嗅到,一场新的惩罚游戏即将开局。
可他还是利索地照做了,贴身的衣裤滑落下来,他像拆礼物一样将自己剥开,雪白的皮肉上挂着粉红色的吊颈绳,被蕾丝边遮羞布挡住的身体,看起来可口万分。
他告诉自己应该庆幸,至少景城还是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顾景城想玩什么,奚岚似乎是永远猜不透:“菜都端上来了?可以开动了没有?”
奚岚这才想起,锅里炖着的干贝丝瓜粥,马上就要糊了!
“景城你等会儿,还有一碗粥,我马上就盛来。”
他赶紧转身,一溜小跑奔去了厨房,留下一地的衣物,吸引着顾景城眯起眼,将眸光集中在那条棉白的内裤上。
那是一年前的三人行购物,顾景城亲手帮奚岚挑的。他还曾粗暴地将它夺回家,让热情似火却无处发泄的精-液,灌注在那片织物的每一个棉孔里……

一年前。
陶桃一迈出放映厅侧门,顾景城立刻挪座到奚岚身边,亲昵地举着奶茶杯问:“岚哥,好心给你买的奶茶,你怎么一口都不喝?”
奚岚早有预感,陶桃一走,顾景城会以某种方式接近他,然后“原形毕露”。可他没想到,对方还会装模作样地喊他“岚哥”,维持着那个、仅有表面相熟的虚伪称呼。
为此,奚岚也只好端着客气,尽量回答得礼貌而疏远:“哦、刚才光顾着看电影,没想起来要喝。谢谢你哈小顾,你先坐回去吧。待会儿等陶桃来了,看见咱们随意调换位置,该不高兴了……”
光影暧昧。极高浓度的黑暗,可以掩护一切悄然作祟的图谋不轨。当灯光亮起时,人们微笑着起立鼓掌,继续端庄着正人君子的形象;而当灯光
暗下来时,那些在黑暗中大胆伸出的手,可能肆无忌惮地、探向任何一个地方……
奚岚绷紧了身子,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严阵以待。
陶桃不在,这里也不是他工作的百货公司,就算他大喝一声“顾先生请你适可而止!”周围投来的,也不过是一些惊异而迷惑的目光,看热闹却等不到下文时、以扫兴告终的短暂关注而已。
不怕的。如果此刻顾景城想要越界,他打算撕破脸皮。
可他做好了应对一千种耍无赖方式的准备,警惕地望着顾景城时,对方居然像个孩子一样憋起了嘴唇,垂眉诉说着失望。
“那天在柜台边上,我有注意到你的保温杯里泡着枸杞。我想你可能是体寒,塞给你的这一杯里,我特意叫人放了三大勺枸杞。岚哥,你就不能赏脸喝一口么?”
奚岚傻呆呆地愣着,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无礼的骚扰他可以反抗,强硬的逼迫他可以指责,可唯有突如其来的示好,落在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的盲区。
脖子梗着没动呢,一支吸管先顶进了他的口里。
“岚哥你就喝一口嘛,乖,一口就好。”反应过来前,顾景城已高高举杯,杯口来到了奚岚的下巴。
本能地,奚岚受那句撒娇蛊惑,吸了一口入管的液体——奶茶的香甜,融化了枸杞的甘苦,涓涓流淌进口中,那滋味不可谓不好。
这回,顾景城竟然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手既没有趁着黑暗,再在奚岚的窄腰上捏一把,身躯也未再靠近一寸。反倒是那张威胁过他的嘴,竟是老实地紧闭了。
顾景城满意地收回手中的奶茶杯,将奚岚刚刚吮过的吸管,迫不及待地塞进了自己嘴里。
他就那样含着吸管坐回去了。在余下的时间里,直至电影散场落幕,隔着坐在中间的陶桃,他像期待已久的孩子,终于拿到了人生第一支雪糕,不停地吸着那一杯奶茶。
“滋——滋——!滋——滋——!”全电影院都能听到杯底被吸空了,可顾景城就是不肯扔,像要把塑料底都吸裂了才甘心。
要不是陶桃知道顾景城家有的是钱,她都要嫌弃这小子的穷酸相,一脚把他踹了。
她不解道:“这里还有一大堆没拆的呢。景城你要是口渴,袋子里的任你喝呀。快别吸了!我耳朵疼。”
可顾景城却说:“我就是喜欢吃枸杞,底下的每一粒我都要吸掉才行。”
片中人说的什么台词,奚岚一句都听不见了。他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听顾景城吸奶茶的声音。那人好像刻意吧唧着嘴,在沾着他唾沫的吸管口来回地抿,像是在无比珍惜地回味……

从电影院出来才九点刚过,购物中心十点半才打烊。
陶桃说“人少好逛街”,免得她看中的款式,有人要跟她抢。
奚岚总惴惴不安地看表,很显然他想要回去了。可架不住陶桃的生拉硬拽,他们进到了一家专卖内衣的品牌旗舰店里。
陶桃的小心思不言而喻:她最引以为傲的d罩杯,必须抓紧各种机会,向景城充分展示才行。毕竟自己的男友到现在,还没将试探的手往她身上伸过。
“你们在这里等我啊,我进去试穿这一副。待会儿出来,你们可要告诉我好不好看。”陶桃手持着性感文胸,又捞了一件、店里专为试穿提供的透明纱衣,兴高采烈地跨进试衣间去。
奚岚正惆怅地望着关合的试衣间大门,心里想着,不知要折腾到几点才能回去……
一道臂力急拽,他被猝不及防地拖向了另一个试衣间。转瞬之间,门锁已落。顾景城以高大的身躯挡着门,封锁了他唯一可以逃离的出路。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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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的特色就是时间线的自然切换。

给自己扩张指导强奸犯强暴自己
给自己扩张,指导强奸犯强-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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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哥,试试这一件,我特意给你挑的。”顾景城晃晃手里的棉白内裤,恬着脸皮对奚岚笑嘻嘻道,“上次在银泰匆匆忙忙摸了一把,隔得有点儿久,size记不太清了。刚才在电影院,我又特意确认了好几遍呢。岚哥你快夸我,是不是很用心?”
奚岚真是哭笑不得,他从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无赖。明明是趁火打劫,却还要叫人夸他是雷锋?
“这种私人物品我自己会买,谢谢。”奚岚礼貌地拒绝,伸手想把人推开。
可顾景城人高马大,虽说还是个大学生,却足足高出奚岚一个脑袋。他像瞅准猎物的老鹰一样张开双翅,就等着将楚楚可怜的小鸡逮捕落网。
没错,别看这骚-货现在装得一本正经,他可知道他岚哥,被摁在墙上叼着皮带、绷紧了屁股等人插-进来时,是个什么骚样儿!他顾景城马上就要逼出那样的奚岚。
“岚哥你怕我?”顾景城又扮得一脸老实相,“不会吧?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不会还怕我这个没出学校的毛头小子吧?就试穿一下裤子,能怎么样?能少块肉么?快点儿吧岚哥,很快陶桃就该找我们了。要是钻在试衣间里半天,最后什么也没买,你就不怕她起疑?”
这话还真说到奚岚心里去了。一是为面子,一是为清白。奚岚想:是啊,能怎么样呢?难不成他还能在这儿强-暴我不成?
强-暴,这个词蹦出他脑海时,奚岚的心颤了一下。他想起五年前的遭遇,他想起那些不堪回首、被他强摁进记忆暗角却怎么也碾不灭的往事,一时失了神。
就恍惚了那么一下,顾景城的手,已经摸到了奚岚腰间来,攥住了内裤边缘的两角,使劲往下拽!
奚岚颓软的玉茎,立刻弹出在了双腿之间,后方的臀丘上,一片凉爽突如其来。
他感到顾景城灼热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身后看。他立即回头,只见试衣镜里映现的模样——饱满的两瓣臀球间,一道若隐若现的深沟,在白衬衣的掩映下,显得禁欲又淫-荡……
“唔、不要!”他下意识地缩紧穴-口后退,可还是快不过顾景城发了疯一样、强压上来的身躯!
“啪嗒!”更衣室的壁灯开关,兴许是被顾景城的肩膀给撞了,他就像一头看见了红布而极力冲刺的公牛,兴奋得不顾一切,蛮横而莽撞。
“嗯、嗯……放开我、你快放开我……”黑暗里,奚岚不敢大声喊叫,他怕营业员突然敲门,更怕陶桃就守在门外边。
他饱含愤怒的抗议,渐渐变得、就像被关进玻璃瓶的蚊蚋那样轻,慢慢的,瓶中的空气不够了,这间窄小更衣室里的空气似乎也要不够了……奚岚如同濒临落水的人一样,大口地喘息……
顾景城抵在他颈上的舌尖是湿滑的,时而舔-弄他敏感的后颈软肉,时而刮擦侧颈薄肤下、脉动的血管。那舌头像鱼一样灵巧游走,挑动着波涛汹涌的情欲,像要把奚岚从头到脚、每一寸都卷进去……
他被顾景城的大手,摁紧了双肩不得动弹。他被迫接受着疯狂而煽情的舔舐,也像快要落进情欲深海里的溺水者一样,喘息和求饶里,带上了浓浓的湿意……
“哈啊、啊景城……别、别再舔那里了……痒、好痒嗯哈……”这种贯穿了脊椎的痒意,一直连通到尾骨,连通到那处、藏于臀沟间的深洞。
顾景城算是歪打正着,蒙对了最能逼迫奚岚就范的软肋。当年,那个人也是用了这种方法,引诱他向着不认识的人打开双腿,最终往堕落的深渊越陷越深……
“骚-货!你这个骚-货!”顾景城以声轻却气重的喘息,在奚岚的耳畔赌咒似的呼着热气,“你装什么一本正经……嗯?还做什么陶桃的‘男闺蜜’?你……”
顾景城又像舍不得蜜糖似的,在奚岚的耳垂上舔了一口,才继续骂道:“你根本就是上次没让我摸够,还要杵在我眼前,勾引我肏你,是不是!嗯?说……这是不是你安的色心?”
顾景城边说,边撤了一只手,改以前胯顶紧了奚岚的后腰,不准他从自己和墙壁间的夹缝中脱离。空出的那只手里,就攥着那一团白棉,将新内裤干净的兜裆,按压到奚岚的软唇上。
“舔、你也舔……我要这条内裤上沾满你的味道……”指头隔着内裤,顶开了奚岚的唇。奚岚的后颈被舒适地舔-弄着,扭着软腰神志不清,合不拢的嘴巴里,涓涓地流淌着口水,全渗进了顾景城为他挑选的内裤里。
等蘸满了蜜津,湿漉漉的布片被顾景城移至下身,包住了奚岚的秀柱,前后搓弄。虽说是纯棉,可触感毕竟不如手-淫时来得畅快,且湿水后的滞塞,摩得奚岚的茎皮火辣辣的疼,本能勃起的玉茎,瞬间就软下去许多。
可顾景城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在如何疼男人这件事上,他真就只是个“没出学校的毛头小子”,经验根本为零。
即使他与女人做-爱的历史可写成一本书,可女人是天生的“喷泉”,顾景城
从来没花心思“湿润”过她们。仿佛只要自己帅气的俊脸一出现、粗大的鸡-巴往空中一挺,还没开干呢,她们就能自动自发地爽上高-潮。
此刻顾景城所想的,就是要将奚岚的味道带回去——没错,将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捕捉到的“骚味”带回去!他不想再在辗转难眠的夜里,想象着把奚岚压在身下猛肏的痛快,而身边却空无一物。
“你知道么……”顾景城气喘吁吁,终于将憋了一整晚的实话说了出来,“从银泰厕所出来那晚开始,我每天晚上都打飞机……我他妈睡觉前不想着你的骚味打一遍飞机,我他妈睡不着!”
“你要干什么……景城你冷静点……不行、不能在这里、唔唔……”奚岚的理智,被顾景城排山倒海的冲动给吞没了。他的口腔被占领着,舌尖被“滋滋”地吮吸,甚至是牙槽与舌根间的每一寸缝隙,都填满了顾景城的占有欲。
顾景城很生气奚岚前端的疲软,他将那视作是自己还不够霸道的标志。他强硬地握着奚岚的细腰,想要将硬物挺进骚洞里头去横冲直撞,把奚岚给肏硬,给这骚-货他想要的激爽!
可是头一次做这种事,且几乎是半强-暴的性质,顾景城的肉刃顶来顶去,却始终遇到突破不了的阻力——他躁得满头大汗,就是找不对地方……
“景城不是那里、不是……痛、啊你别乱挺……穴-口还没扩张呢,你进不去、唔进不去的……”
奚岚好生矛盾,他知道这是在“助纣为虐”,是在指导强奸犯强-暴自己。可他又怕顾景城像蛮牛一样乱试乱撞,折腾半天依旧不得要领,引起外头所有人的怀疑。
顾景城气恼得,干脆拍亮了开关。
目睹了这一幕,他惊讶地停住了:不知何时起,奚岚正撅着骚白的屁股,将沾满自己唾液的手指,偷偷插-进自己的后-穴里,顶弄着粉-嫩肉嘴的边缘,给自己扩张!
(待续)

意大利面虐乳裸体蹲地擦桌、穴内含口红
意大利面虐乳,裸体蹲地擦桌、穴内含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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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顾景城踏进厨房,奚岚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头忙活。
他玉白的裸背,受蕾丝围裙边的包裹,像是剥了一半、正待人舔尝的糯米糕。清瘦的蝴蝶骨上横缠着交错的粉红色绳条,细窄的腰身下两瓣浑-圆的大屁股又挺又翘。
那个随时可被-干进去的洞口,虽然隐于深深凹陷的臀沟,但顾景城清楚,自己亲手塞进去的那支口红管,正对那个淫-荡的肉-洞,施行着无时无刻无休止的折磨。
“叮、咚!”陶瓷的勺,碰到陶瓷的碗,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是独属于“人妻”的温婉诱惑,那是某种带着烟火气的讨饶。
顺服是奚岚的武器,温柔是奚岚的陷阱。顾景城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放松了警惕,心一软,就可能摔进奚岚织好的网里,糊里糊涂地原谅了那个骚-货,心甘情愿地戴起时空魔方中、数不清的绿帽。
黄-片,那是一种奇怪的科技。它不同于某种正在进行中的出轨,丈夫可以理直气壮地冲进某间宾馆,将正在发生的苟且打断,将那个胆敢染指自己伴侣的男人揪出来,打得他跪地求饶、磕头嚷着“再也不敢”。
顾景城没法冲进所有人的卧室,砸了所有人的电子屏,掐死数据洪流里所有张腿的幽灵。当他将奚岚抱在怀里、亲在口里、口口声声地听其说着“唯一”,彼时彼刻,可能有无数人的精-液,正喷在屏幕中、张嘴求喂的奚岚口里……
顾景城恨透了这种感觉,恨透了绝望的无能为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走进厨房、捏起一根丝瓜,将笨圆的瓜头顶在奚岚的臀-缝口,继续进行着无能为力的报复:“你怎么不插了呀?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在更衣室里,你撅着骚屁股,拿手指插自己的洞?嗯?你说你是不是欠-干呢?”
奚岚有些委屈,可他无法反驳。
一年前的那次,他是真怕没有经验的顾景城会胡来,捣得他后-穴流血,当着陶桃的面出丑,甚至闹去医院。
幸而,顾景城及时地打住了,只因陶桃在外头催。“景城?景城?奚岚?奚岚?人呢?一眨眼人都去哪儿了?”大呼小叫声像拳头在扣门,任谁都没那个心情继续。
可顾景城还是留下了奚岚试穿过的内裤。
那裤子被揉得一团皱,裆布上还沾着暧昧的湿,付款时服务员意味深长的眼神,奚岚只好尴尬地默默承受。
谁料一打包完毕,顾景城便借口“帮陶桃拎包、顺便帮岚哥的一起拿”,将内裤夺了过去,临分别前也没还回来。
接着呢?奚岚不知道,顾景城也没对他说过。
在没能将奚岚揽入怀中的夜晚,顾景城像那些求而不得的痴汉一样,大口嗅着奚岚的气味,在单人宿舍的床上翻来滚去,狠狠纾解了许多次的情欲,甚至睡觉时,也要将奚岚的内裤套在分身上,以安慰晨勃时肉-茎的孤独。
他总说奚岚“欠-干”,其实是他欠奚岚的干。他上辈子若是走路时不小心摔死的,那奚岚的骚洞,就是那口深不见底的井。
当男人在无理取闹,奚岚选择避重就轻:“马上就好了,景城,来洗个手准备吃饭吧啊。”
“洗手?洗什么手?”顾景城弃了丝瓜的手,已经从围裙侧缝里钻了进去,摸到奚岚的乳晕旁,还顺手抓了一根意大利面。
此时挡在围裙下的乳晕上,正盘着一条滑溜溜的意大利面,面条将敏感的乳蕊包围成了一个圈。肉酱汁儿涂抹在乳周,被顾景城的指腹蘸起,点压在乳-粒上揉按,作了天然的润滑剂。
“嗯、嗯啊……景城、啊……”奚岚有个撩人的习惯,只要他一受到性-欲的刺激,便会本能地扭摆着屁股,摩挲着顾景城的隆起,一下下地蹭。
他的呻-吟声也好听,口里虽然没明说,但谁都能听懂那种热切的邀请。
过去,顾景城管这叫“尤物的塞壬(注释1)”,而现在,顾景城终于懂了,这叫-床是隔着屏幕在卖春,是招揽打赏的广告曲而已(注释2),走没走心都未可知。
时轻时重的乳首刮拨,忽地变成了重重一扯!
“啊!”奚岚的乳-头被顾景城狠狠一拉,他疼得凑上了胸口求饶。可顾景城刚一松指头,指腹的力道又擦乳而过,引起了一阵情欲的颤抖。
“景城……景城你疼疼我吧,好不好?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奚岚冒着被二次虐乳的风险,像只小猫一样扭头,朝着顾景城乞怜。
顾景城望着那潮红的一张脸,心想:自己若还是一年前那个冲动的毛头小子,没尝过这骚-货穴里的滋味,还真有可能“一炮泯恩仇”,如此轻易地就原谅他了。
可是,顾景城退开了,尽管他裆中没定力地硬了。

这顿晚饭,顾景城没心情吃,可奚岚饿着肚子做家务的样子,却完美地诠释了“秀色可餐”的意思。
什么时候擦电视柜不
好?偏要这个时候擦。
一只白而晃眼的大屁股,蹲得很低很低,随着手臂擦拭的动作,时上时下地反复抬起。顾景城很想在地板上粘一个竖起的自-慰棒,看那微张的骚-穴口,吞吐硅胶时的淫-靡。
屈腿的姿势,将奚岚背上的绳带也绷紧了。套在棉拖鞋里的后脚跟,紧贴着肉-臀,像顶在屁股下头的两只肉球般可爱。
这人淫-荡起来,连脚跟看着都那么骚,顾景城越看越不爽,想张着嘴、用牙啃上一口。
再看看那张因蹲跪而自然扩张着的肉嘴。不知何时,方管已坠到了穴-口,挤在粉-嫩的媚-肉间若隐若现。
可能是如此的蹲势,让甬道不易含得住外物。可顾景城怀疑,奚岚是故意的。
他正以极其淫-媚的方式,蠕动着穴壁,不知不觉已将口红排到了穴-口,可又用菊口咬住了,不真将其吐出来,明目张胆地违抗自己的命令。
奚岚就像一个含着话梅的人,卷动着舌尖,让人看得见、却尝不着那粒话梅的美味。如此不断地诱惑、勾引……直到流着口水的恋人,急急地将那张小嘴封住,连同津水儿一块儿,将话梅猛力地吮吸过来……
那一枚堵在骚-穴口的蓝管,便是奚岚勾引顾景城的话梅,是诱惑他上钩的鱼饵……
景城,景城疼我吧,好不好……让我把这东西排出来,换你的大鸡-巴顶进来肏-我,好不好……
顾景城就像听见了奚岚的骚喘,他“哐当!”一下摔了筷,总算敲停了脑海里的淫声乱语。
奚岚吃惊地转过头来:“景城怎么了?今天的饭做得不好吃么?哪个菜不合胃口,我下次改。”
“不用了!看见你一副骚样子恶心,我吃不下去!”顾景城起身快步躲回了卧室,锁上门,在意志力溃堤之前。
奚岚委屈地想:这副样子……不是你叫我不准穿的么?是不是说,我可以穿回衣服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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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塞壬:siren,深海魅妖的诱惑歌声,能将船员引入到危险的水域而迷失方向
注释2·打赏:奚岚的片子上传到上,他是网站认证过的“色-情明星”,喜欢他片子的人,可以在网站上成为他的粉丝并且发送打赏。所以他的黄-片发行渠道,不是传统的那种碟片,而是新兴的自媒体,这就是他能自由脱离那个行业的原因。p站是真实存在的,翻墙可上。

趴在床底下、抬着无助的骚屁股承受狠掴
趴在床底下、抬着无助的骚屁股承受狠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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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纤细的指头叩响了房门。
“景城?景城……我又把饭菜热了热,就放在外面的饭桌上。你跟我生气不要紧,可别饿坏了肚子,回头要得胃病的。”
顾景城摘下耳机,从高分贝的噪音中分出神来,竖着耳朵听奚岚“善解人意”的话语。
“你不想看到我,那我出去?”隔了一会儿,听顾景城没有反应,奚岚又试探着加了一句:“你放心,你要我塞在穴里东西,我不会拿出来的……”
这下顾景城立了起来,一丢耳机,大踏步走到了门口。
“嚓!”门锁立开,顾景城没好气地皱着眉头:“你是不是里面痒了?急着出去找人给你止痒?”
这话说得气急败坏,可奚岚听得出那话里的醋意。他温柔一笑,赶紧低眉摇首,却暗自窃喜。
顾景城愣了愣,觉出自个儿在仓惶中、泄漏了那么一点儿私心。
他赶忙摆出大男人的威仪来,也不提吃不吃饭的事了,一指床底下道:“那下面积了多少的灰?你平时也不知道扫扫,整天闲在家里吃白食,连间屋子都管不好!”
奚岚着实冤枉。
一年前,他原本在银泰百货干得好好的,柜台经理的底薪、加上柜组的销售提成也不低,最起码能供他自给自足,不至于让任何人瞧不起。
是顾景城非逼着奚岚辞职。起初奚岚犹豫,他就找到总经理,谎称奚岚有低血糖的毛病,随时随地会晕厥,不适合干这种服务人的活儿,万一在顾客面前昏倒,说不定顾客还要投诉受惊。
奚岚是含着委屈被“劝退”的。可彼时他与顾景城正爱得火热,哪怕是此种强行霸道的作风,在他看来,也是带着些“小棱角的、被包裹着的幸福感”。
是顾景城花钱,在远离市中心的郊外、租下了这间小洋房。是顾景城断绝了一切、他出去找工作的可能性。是顾景城亲手打造了这笼子,发誓要一辈子圈养他这只金丝雀。而现在,他却被贬低成一个、光会“吃白食”的米虫,一个毫无尊严的附庸。
奚岚没说话,却是立即转去卫生间,拿了一块抹布来,趴到床底下去擦地。
说实话,地面上哪儿浮有半点的灰?作为一个勤勤恳恳的“家庭煮夫”,奚岚不知能把多少好吃懒做的“贤妻”给比下去。
做菜样样拿手、家务一丝不苟,连被角都叠得方方正正的人,又怎会容许他与景城相拥而眠的床榻下,有破坏气氛的灰尘?
但奚岚只是默默地擦着,直到地板光可鉴人,也没反驳一句。
他知道“灰”不在床下,而在顾景城的心里。当心坎里有了芥蒂,怎样擦也擦不干净,只有沉住气,静待时间的溪流,慢慢地将那块“心渍”冲净。
“啪!”顾景城忽然走过来,抓住了奚岚的屁股就打。
“啊、景城啊!疼……”嵌在床缝里的人,只罩着围裙的上半身,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卡在了黑乎乎的床底。
顾景城用力按着奚岚的腰,就是不准他将脑袋钻出来,强迫他像母犬一样趴在地上,抬起着无助的白屁股,承受一下又一下的狠掴。
顾景城以居高临下的姿势,重重地惩罚着那只、见棒就吞的骚屁股。
“啪!啪!啪!”当一道道掌力无情地落在臀上,牵动着肥嫩的臀肉,此起彼伏地激颤……当印着清晰五指的红印,渐渐在雪白的臀肌上成形……
顾景城终于又找回了身为“主人”的自信——是他占有着这具身体!其他人兴许可以意淫,可以对着屏幕射-精,可他们无法像自己一样惩罚奚岚,掌控着这具欲求不满的躯体、颤抖求饶的频率。
“景城、景城啊!不要、不要打了……呜呜呜、好疼、好疼啊景城……”
顾景城喜欢听奚岚的哀求,这是他确认自己所有权的方式,残忍、却痛快。
“再叫,你再叫啊!屁股再抬起来一点!谁准你塌下去的?腿张开,你不是对着别的男人会张得很吗?‘哥哥’、‘哥哥’叫得骚得很吗?怎么对你老公,装得这么假正经?快他妈给我张大!”
奚岚听话地张开了腿,将准备挨打的臀-缝撑得更开。
掌掴像冰雹一样落在浑-圆的翘臀上,随着掌力的冲击,他的阴囊和秀茎,像是木瓜一样垂在玉腿的中间晃来荡去,显得又乖顺又可怜。
含着一支口红管的穴道,因倒趴的姿势而插得更深了,应是落进了暖肠的深处,爽得奚岚边摇着臀,便不自知地一下下缩着穴。
穴-口粉红色淫-肉的收合,将顾景城不知是爱是恨的目光锁得更牢,手底下更是没了分寸。
半是报复、半是趣味的惩罚,逐渐染上了性-爱游戏的疯狂。顾景城将憋在肉-具里、无法发泄的一团火,全都燃烧成了不知轻重的掌力,在奚岚的骚洞周围,烙下火辣辣的欲望印记。
“唔、唔啊……景城!啊、啊、啊啊!”
原本只是配合着景城,讨他欢心的助兴呻-吟,变成了真正的乞求,奚岚的视线被封锁在昏暗一片的床底,痛得泪眼模糊。
顾景城的手也疼,打得都麻了,分不出是疼还是不疼了。就像他爱奚岚的心,爱得都麻了,分不出是爱还是不爱了。
“叮铃铃——叮铃铃——”终于,手机铃声及时响起,让两个人都喘了口气。
顾景城停手去接电话,奚岚总算挂着满脸的泪痕,从床下挪出身子,重见了天日。
“喂?景城啊?我是何川啊。好久不见没听见你小子声音,怪想你的……”
原来是班长何川拨来的电话,目的是邀请顾景城,参加明天上午举行的野外露营,算是金融三班久违的集体活动吧。
说实话,原本这种所谓的“集体活动”,顾景城是一律拒绝的,其区别无非就是:客气而礼貌的拒绝,还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过去,班长和他的关系还比较铁,所以就是前者了。若换了其他任何同窗来相邀,恐怕顾景城都不屑在教训奚岚的间隙,抽出哪怕几句话的功夫来敷衍。
从报到那天起,顾景城住的就是奢华的单人宿舍,那是只有校领导批条,才能容许高阶教授住进去的校内公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和那些挤四人宿舍的同学,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将来走的,也不会是同一条路。
可是今天,顾景城居然破天荒地答应了,且答应得欣然而爽快,连班长都吃了一惊。
“好、没问题,明天八点在西郊公园门口见……帐篷我这里没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多带一顶?……哦、吃的尽管买,女生们想吃什么买什么……什么平摊?有我顾景城参加的聚会还搞什么平摊,都是要好同学,你们跟我客气,就是看不起我!……就这样,全班同学的烤串钱,我一人包了!”
奚岚在一旁听着,思忖着景城的用意。
忽然,一句刺痛耳膜的话,刮到他耳边:“……关键是多邀请几个漂亮的女同学,隔壁班的班花我看可以!哎哟,都什么年代了,有男朋友怕什么?谁行谁追啊!……哪儿呀、可不是为我自己。我跟陶桃分了以后,可算从女人的坑里给解脱出来了。我是为我一表哥,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女朋友呢,家里都着急,催着我给想想办法呢……就是嘛,咱们学校的资源这么好,肥水可不能流了外人田,你说对吧?哈哈哈……”
奚岚的裸臀,无力地跌坐到地上。
顾景城挂了电话,收了虚假的笑容,转过头来冷着脸说:“‘表哥’,你明天可得好好表现,给你介绍女朋友呢,还不快谢谢我?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要出去?我塞在你穴里的东西,你不会拿出来?那你可加油,女孩们一定爱极了你这副骚样……”
(待续)

围裙挖淫洞、露秀茎挂小铃、缠布条尿尿
围裙挖淫洞、露秀茎挂小铃、缠布条尿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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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城宁愿出去买啤酒炸鸡填饱肚皮,也不愿喝奚岚熬了十八个小时的营养乌骨鸡。
傍晚,他从便利店回来,手里多了一个小铃。他把奚岚叫到跟前,给他上了一个会叮当作响的环。
“叮铃铃!叮铃铃!”清脆的铃音本该让人心情愉悦,可挂在奚岚欠调-教的“孽根”上,显得他又骚又馋,看得顾景城来气。
他手里握着剪刀,朝奚岚的腹下剪去……
“景城、景城你要做什么……”奚岚吓得后退,被顾景城捉住了围裙下摆。
还好,锋利的刀刃只是将粉格围兜咬破了一个洞,奚岚的秀茎仍旧是完好无损。顾景城丢了剪刀,勾着手指,将奚岚的肉根从破洞里拔出头来。
有着漂亮小孔与可爱凹缝的肉菇头下,缀了一个会唱歌的金铃铛。牵引铃铛的粉色丝带,松松地盘绕着奚岚的茎身,于囊球处打成了蝴蝶结。他就像一个被送到主人手里、任其玩弄的礼物,慌张的眼神,看起来很是无辜。
顾景城算得很准,围裙的破洞处,与奚岚的私密部位正合适。粉色的衬底上,微翘着一根淫-荡的嫩红色尘柄。肉头被他的食指按着、轻轻地一拨,铃铛就开始“叮铃叮铃”地乱颤,好似奏响了求肏的乐曲。
顾景城甚至觉得,自己有设计情趣内衣的天分。从上身看起来,这是多么清纯正经的标准款“人妻”,可无论奚岚再怎么藏,都掩饰不住从围裙下暴露出来的“骚味”。
那出洞的一柄,是羞耻的象征,是顾景城刻意撕开的、奚岚伪装的面皮。
“景城,把铃铛取下来好不好?这样走出去多丢人……”奚岚已经猜到,他是在为明天的露营派对做准备。
顾景城想:如果把奚岚这副眼泪汪汪、楚楚可怜的样子拍下来,贴到情趣内衣网店的广告栏上,一定会让这款“淫洞围裙”的销量大涨,奚岚可真是个标准的模特啊……
模特,又是模特!顾景城恨透了奚岚当模特,张着腿在色-情片网站上卖骚!
“门儿都没有!”顾景城断然拒绝,“今天晚上-你给我戴着睡,明天就这样走出门!如果被我发现你敢偷偷地取下来,我立马搬出这间房子,永远都不会回来!”
取下来,意味着再也看不见景城……
奚岚只有点头答应,可他又弱着声线再问了一句:“那上厕所的时候,可不可以取下来……就一会儿?”
顾景城想象着下身光溜溜的奚岚,无助地立在马桶边上,手扶着肉-茎,小心翼翼地排出尿水。
胀感已让粉带勒紧了茎皮,紧缚的疼痛里,包裹着说不出的性感。他本想一泻为快的,可又怕尿水冲得太急,会弄脏了下坠的丝带,惹得老公不高兴。
于是奚岚只好压抑着、压抑着,缩吸着茎孔,强迫自己一点一点地尿出来……小铃铛阵阵不住地轻响,那是源源不断通过肉-茎的尿水,所引起的阴-茎震颤……
“不行!”顾景城的这句命令里,带着嘶哑隐秘的情欲。

西郊公园,是个适合露营的好地方。
大片茂盛而平坦的草地上,像雨后的蘑菇一般,开出了一只只的帐篷,各种颜色的都有。
而各种各样的欢声笑语,从五彩缤纷的“蘑菇”里传出来:嘈杂的电音声、打牌吹牛的吵闹声、啤酒瓶碰在一起的干杯声,甚至男生女生、互相厮磨挑逗的暧昧低语声……
穴里塞着口红、茎上挂着铃铛的奚岚,打从出现在这片新绿上起,便一声不响地躲进了某个帐篷,不敢探头,不敢和任何人近距离地交往。
顾景城戴着太阳镜,端着一杯啤酒,悄悄地走到隔壁班、正在拿烧烤吃的班花身旁,抖抖肩,拱一拱专心品美味的女孩:“好久不见啊,大美女。”
顾景城这样帅气又多金的男生,除了偶尔犯些富二代的“高冷病”以外,任何女孩都找不到无视他的理由。
陈露露热情地转过脸来,挑一挑柳眉道:“多谢啊,大帅哥。你请的烧烤,嚼起来格外香。”
“呵呵,”顾景城举杯示意、又一饮而尽道,“这就叫香啊?我给你介绍个更‘香’的,你敢不敢玩?”
他知道陈露露是个开放的女生,除了学习成绩亮眼以外,两只罩在条纹吊带衫下的大-波,看起来更加抢眼。
“哟,顾少啥意思嘛。给您‘跪舔’我可不干啊,再‘香’我也没兴趣,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陈露露说得矜傲,可她一波波朝顾景城“放电”的眼神,看起来不像是没兴趣的冷淡。
顾景城在心里冷笑:少装了,就那个寒酸的学生会长?你顶多也就是持个“潜力股”观望,要是能碰着“套现”的机会,你早就不要脸地扑上去了。
他嘴上讽道:“挺相爱嘛,感人感人,我顾景城才不热衷于拆散鸳鸯。不过就是想跟你打个赌,玩个游戏解解闷而已。”
陈露露来了兴趣
:“什么游戏?我先听听好不好玩。”
顾景城趴到陈露露耳边下注:“我赌你不敢去我表哥的帐篷里,把他挂铃铛的一串钥匙给偷出来!我听说,你家会长同学挺爱鞋的。要是你敢把手伸到我表哥的裤袋里去抢钥匙,我保证,给你男朋友买双绝版的乔丹鞋。美女你‘为爱勇敢’,难道不香么?”
“哈哈,亏你想得出来。你哥摊上-你这么一表弟,可真够倒霉的!”陈露露嘴上埋汰,可带着自信的挑战眼神,已经循着顾景城的指点,朝奚岚所在的黄帐篷射去。
“你可小心,我表哥他有点儿害羞。兔子急了能咬人。”顾景城拱火道。
“你别告诉我,你表哥他还是个处男啊?哈哈哈……行,我去了!”说完,美女伸出五指,踏出步子的同时,与顾大帅哥击了一掌。
处男?呵。
顾景城想起奚岚坐在自己胯上、摇着屁股淫-浪惹火的模样,对“处男”这个词,不屑到了地心。
这时,有个许久不见的同学,正朝着顾景城走过来叙旧。
大学文凭,对于需要“用学习改变命运”的人来说,是找到好工作的敲门砖;而对于顾景城这样前程似锦的“金汤匙族”而言,顶多是成功殿堂的墙壁上,一块毫不起眼的马赛克碎砖,无论付不付出努力,最终总有办法取得。
因而顾景城很少去课堂里上课,事先打过招呼的教授们,也不敢让他挂科。自从他搬出学校公寓以来,就更是如此,所以这位不知近况的同学,竟还以为与他交往的仍是陶桃。
“嗨!景城,你女朋友呢?怎么没一起带来?”
顾景城有些茫然:“女朋友?我单身狗一个,哪里有什么女朋友?”
顾景城觉得陌生。有了奚岚以后,“女朋友”这个词,快从他的字典里消失了——而他竟然觉得理所当然。
这位同学显然对陶桃的美貌印象深刻:“就是上次到教室门口来找你那个、很漂亮的那个啊?不会吧?难道你们已经……分手了?”
(待续)

直播做爱的真相、直播悔婚的打脸现场
直播做爱的真相、直播悔婚的打脸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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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奚岚?……奚岚!”陶桃朝坐在桌对面、正出神的人大吼了一声。
“嗯、啊?怎么了?”沉浸在心事中的奚岚,着实被突然提高的分贝吓了一跳。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嘛?”陶桃撒娇似的抓着他的两肩,激动地使劲摇、使劲晃,“好消息、大消息!景城主动跟我提出来,今天晚上要去我爸妈家吃饭!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要见家长啦——他、要、正、式、跟、我、求、婚、啦!”
“恭喜你。”奚岚挤出一丝疲惫的笑意,昧着心地祝福。
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侥幸,顾景城对自己的种种调戏,仅仅是无聊且无害的玩笑。那经过“试衣间”事件后,他对那“玩笑”的恶劣性质,已认定无疑。
沾过他口中蜜-液的内裤,现在也许就存在于顾景城宿舍的某个角落里,作为自己曾对不起陶桃的证据,肮脏而见不得光。
他无法说服自己,怀着真心诚意的祝福,去许愿一个或许刁蛮、却并不狡诈的姑娘,踏入一段能预见其艰辛的婚姻。此刻脸上勉强的笑,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
陶桃显然不满意,她把嘴一撅:“怎么?你好像不替我开心嘛?”
“开心,开心的……”奚岚口中喃喃地重复,强迫自己要开心起来。
被幸福光圈笼罩着的陶桃,没有心思深究,奚岚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总之,她开心地解锁了手机屏,哼着情歌、点开了一个直播app,将美颜过的脸放在镜头前、左左右右地照,确定自己美得360°无死角后,才转过脸来欣喜地对奚岚说:“你也下载这个app。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偷偷地开直播给你看,嘿嘿。”
奚岚一愣:“直播什么?”当然不会是吃饭那么简单。
“当然是景城的提亲仪式啊!”陶桃满脸憧憬地望着上方,“作为我的男闺蜜,难道你不想听听,景城是怎样在我父母面前,对我海誓山盟的么?”
随后,陶桃模仿想象中的顾景城,粗着嗓子,一本正经演示了几个例句。
“叔叔、阿姨,请把你们最疼爱的宝贝——陶桃小姐交给我!我保证一辈子都不惹她生气,如果她生气的话,我就主动地跪键盘,跪到膝盖上印满26个字母为止!”
“叔叔、阿姨,跟你们说一句掏心窝子的实话:我觉得自从我遇到你们家陶桃之后,我变得越来越不像我自己……我、我觉得自己越变越像是陶桃的老公!”
“叔叔、阿姨,请相信我,我迷恋的不仅仅是陶桃小姐青春正好的美貌,还有她老了之后,我每天都想吻一百遍的、光秃秃的牙床……噗,哈哈哈哈!”
陶桃被自己逗得前仰后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不编了、不编了……哼,景城才说不出这些优雅的土味情话来。他呀,最多就是个单刀直入的霸道总裁!”
奚岚一直看着陶桃夸张的表演。他忽然很羡慕这个女孩,人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果然是最天真、最幸福的。他咬咬牙,决定将到口的善意提醒,全都憋回去。
“快点儿呀,来、我帮你下载。”陶桃抢过奚岚的手机,速戳几下,进度圈正将直播app载入到奚岚的世界里。
其实奚岚的世界里,从来就不缺“直播”这件事。相反,它就像一个噩梦一样,萦绕了奚岚很多年。
当初,“那个人”哄骗他走上色-情明星的生涯,便是从直播开始的。
尽管正如一年后他向顾景城“坦白”的那样,自己真的只拍了两部正式的g-v而已。可事实是,在被某厂牌看中、合作试拍那两部片以前,他与形形色-色的男人,在实时数据流的怪圈里,直播做-爱了整整两年!
起初,他确实只与相爱着的“那个人”做。可渐渐地,许多从未见过的面孔,被“那个人”邀请到了熟悉的大床上,总在奚岚意乱情迷时,给予他更多重的刺激。
再后来,“那个人”便退到了屏幕外,冷静地扛着摄影机,指导着他,与那些陌生的阳-具们交欢。
他们产出的视频越来越专业、越来越勾人,直到“那个人”花言巧语地说服他:做-爱这件事,没必要遮遮掩掩,奚岚你这么美,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展现出来,造福那些需要帮助的男人?
鬼使神差的,他信了。他落入了欲望和善良(见注释)的双重陷阱里……
至今,他四年未登陆的p站账号头像旁,还有一个醒目的蓝v。那是经过了真人认证的标志,以保证他的头像,会时不时出现在同性向爱好者的信息流里,占据着醒目的推荐栏位。那是他怎么也抹不去的耻辱印记。
“好啦,好友加上啦。”陶桃满脸大功告成的期待,将手机还给奚岚道,“晚上等我开直播哦,收到通知就点开。亲爱哒,我要与你分享我的幸福~!”
陶桃挽着奚岚的手臂,继续着关于未来的一切美好幻想,奚
岚则隐隐担心。
然而,他们俩谁也没想到的是,陶桃的幻想,当天晚上,就破碎得彻彻底底……

“叔叔、阿姨……”顾景城搁下碗筷,一脸郑重地望着两位长辈。
开始了开始了、要开始了!陶桃几乎是颤抖着手,点开了直播按钮,将幸福即将来临的信号,传递给了远方正在做家务的奚岚。
奚岚原本是不想看的。他一边刷着粥碗,在心里默念了千万遍“他的事与我无关”。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蹦出顾景城的那句——“我他妈睡觉前不想着你的骚味打一遍飞机,我他妈睡不着!”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失落。
本来不该那样的,他知道那两个门当户对的人,才该是天生的一对。婚姻对于他们这样家庭的孩子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爱情,也许陶桃嫁给顾景城并不可惜。
那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下好了直播app的手机,就一直摆在洗碗池的旁边,令奚岚无法忽略。
通知一来,奚岚几乎是触电似的点开了app,正听见这句严肃的“叔叔、阿姨……”他的心悬了起来。
“叔叔、阿姨……”屏幕那头的顾景城说,“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句话我早就该跟你们说了,可一直没有勇气。现在说,可能有点晚……”
两位老人四目相接,陶父立即拍着顾景城的肩膀说:“不晚,不晚!有什么尽管说。”
他仿佛已经看到,与顾家合作的千万订单飘了进来;而陶母更是笑逐颜开,仿佛已在想象中抱上了外孙子……
“好,那我就不绕弯子了。”顾景城忽然直起头来,直视着陶父的眼睛,“当年您和我父亲在酒桌上开玩笑,随口订下的这门娃娃亲,拖到今天,应该有个正式的交代了。我认为,在婚姻这件事上,忽略双方性格问题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草率不合实际的。现在,我和陶桃都已经是有自我主见的成年人了,我觉得是时候说清楚,还陶桃一个、挑选心仪男朋友的自由。”
“哐嚓!”奚岚手中的瓷碗滑落,白沫随着瓷片的碎裂,而一地飞溅。
屏幕里的另外三个人,更是静得大气也忘了出。
谁能想到?眼睁睁瞅着、快要成真的一桩喜事,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一场尴尬的闹剧、对陶家人赤-裸-裸的打脸!
除了一吐为快后、一身轻松的顾景城,没有人下得了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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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为什么说是“善良”,后面会解密。但是先打个招呼,这个梗蛮雷的,我大概是洗澡时候脑子进了水,才会忽然想到。

裤裆里暧昧的铃音、灌酒拖出帐篷教训
裤裆里暧昧的铃音、灌酒拖出帐篷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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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顾景城想让奚岚下不了台。
班花领了任务,抱着志在必得的信心,走向了那顶孤单的黄帐篷。
自打青春期发育期以来,她就像一位高傲的公主,坐在以魅力为轮的马车里,收割了无数少男的倾慕和追逐。她不相信自己会在顾景城的表哥那里受挫,哪怕对方是一茬羞涩无趣的老木头。
“老处男”这个词,是陈露露在掀开帐篷前,一厢情愿给奚岚贴的标签。
从某种意义上讲,奚岚的肉-茎是未尝试过女穴,可一开帐门,那种……像是香草咖啡上,飘着一层浓浓奶盖般、挡也挡不住的魅力,还是让大美女的眼前一亮。如果真是处男,那她就赚了!
她当即就亲昵地贴坐上去,不再是为了男朋友的一双鞋。
曲肘撑在膝上,陈露露托着腮,一眨不眨地望定了奚岚。她就是不发一言,像是要用秋波,将那张精致而又成熟的美男脸洗刷一遍。
奚岚不适地撇过脸:“请问你是……?”
“金融四班,陈露露,你表弟的同学。”二十岁少女的甜笑里,总是洋溢着阳光的气息,叫奚岚无可回避。
“哦、你好。”奚岚本能地伸手,可想了想又缩回了——这里不是需要微笑服务的职场,向更多的人伸手,没准握到手里的,只会是更多的麻烦。
而陈露露偏偏就是来找麻烦的:“帅哥,可不可以把钥匙借我用用?”她朝奚岚摊开了手心。
“什么钥匙?”奚岚不知所措。
“就是你兜里的。”陈露露将修得极为精细的月牙眉,朝奚岚风情地一挑,随后伸出另一根指头,在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里,慢悠悠地画着圈儿,“我跟你表弟打了个赌,我赌你会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小哥哥,你不会那么狠心,让我丢面子,空着手回去的吧?”
奚岚也不想驳对方面子。他下意识一摸口袋,忽然想起钥匙不在他身上,而在顾景城的车里。
说来也奇怪,从不关心钥匙何在的人,今早临下车前,忽然将家门钥匙从自己的裤袋里挖了出来,还颇为体贴地说:“揣着干嘛?怪重的。你屁股里塞一根、鸡-巴上挂一个,还嫌东西不够多、不够重啊?放车里吧,我带着车钥匙就行。”
奚岚明白了,这是景城的又一桩恶作剧。他与陈露露定下的,是一个永远不可能输掉的赌约。
“对不起哈、小陈,今天出来得匆忙,我没带钥匙,而且我也不开车……”可拍裤袋的动作出卖了他。
“叮铃铃!”来自裤裆中暧昧的铃音,瞬间勾起了陈露露的狐疑。她像是猫抓到了冒泡的鱼,瞪大了好奇的眼睛,盯紧了奚岚的黑色西装裤侧袋。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裤袋表面看上去是瘪瘪的,的确不像是装着钥匙串,甚至看不出铃铛外形的小隆起,可那清脆的铃声,听着明明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啊!
奚岚羞得面颊通红,他顾不得自己的举止礼不礼貌、合不合理,能想到的就只有急急伸臂,将女孩往外推。
“陈小姐、陈小姐你出去吧……你……”更大幅度的推搡动作,引来更为诡异的阵阵脆铃,奚岚很怕被陈露露戳穿,他一咬牙道,“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
这是极生硬的逐客令,陈露露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种冷遇。
她原本还不死心,左右歪着头、想要再看个究竟,可听到了这句以后,再不知趣的人,也只能心有不甘地出去。
“哼,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陈露露昂着头,甩下帐篷门,临走还不忘补一句,“奇奇怪怪的。怪不得你表弟说,没女人能看得上-你。活该你个老处男,也是凭本事单的身!”
没女人能看得上-我……
只喜欢男人的奚岚,坐在帐篷角落苦笑一声,埋下头去,继续等着景城。

败兴而归的陈露露,纠集了一帮爱慕她的男生,组织了一场牌局。
为了把从奚岚那里丢掉的面子挣回来,总赢家可以跟陈露露,拍一张亲密的大头照合影,奖励则相当诱人——获准> “哎呀表哥你别害羞嘛,过来看我们打牌,顺便给大美女赔个不是就好。”
奚岚被顾景城强拉进大帐篷,一路上-他走得别别扭扭,既生怕穴里的口红管掉出来,又怕肉-茎上的缠铃作祟,再吸引来更多人的注意。
陈露露从理牌的间隙里,偷偷抽出眼梢来瞟奚岚。对着这副相貌,好感依然是有的,可求而不得的好感,有时候比厌恶还来得膈应。
“啧!”陈露露开始讥讽,“怎么某些人一来,我的牌运就开始走下坡路,顺子只差一个,就是摸不来!诶,待会儿你们可得让让我啊,谁赢我钱我跟谁急!”
其余几个炮灰赶忙说“好”。
顾景城不屑地勾着嘴角,搂着奚岚坐下来——这会儿的坐姿,倒像极了“亲兄弟”,勾肩搭背的,亲热得一点儿也不含糊。
那只挂在“钥匙串”上的铃铛,晃得陈露露心烦,她又不耐烦地冲帐篷外喊:“何川——何川啊——劳驾再给我拿五罐啤酒、二十个烤串进来!”
“诶——这就来!”大美女是何川出面、替顾少爷请来的,身为班长,自然是要热情招待。
香喷喷的油脂和孜然味,很快便充斥了帐篷。
有人馋得流口水,有人则适时地拍起了马屁:“露露啊,你简直太牛了!有些女孩吧,看她们这不吃、那不碰的,总说‘减肥减肥’,减了半天也没见着腰。你就不一样了,撸串比哥几个还猛,可身材,比那什么迪丽热巴还要热(hot,火辣),哈哈哈哈!”
“呵,吃你的吧。”陈露露得意地笑着,显然很受用。然后,她的目光又情不自禁落到了奚岚身上——征服不了的男人,就是“眼中钉”。
“喂,岚哥?你怎么不吃啊?该不会是跟着顾少爷吃香喝辣,吃惯了米其林,吃不惯我们这种平民食物吧?”
这话说得夸张了,顾景城家虽然办实业,可也不至于顿顿浪费,把米其林当饭吃。
而奚岚呢,同居以来,非但没乱花过顾景城一分钱,且常常劝他回家吃饭,别吃外头那些高油多盐的不健康食品。
更何况昨天顾景城还说,他只是个白吃白住的米虫,低人一等,连“平民”都不及。
“没有,”众目睽睽,奚岚不好又朝陈露露甩脸色,更何况刚才确实是自己失礼,“你们吃。我不饿,小陈喜欢吃烤串,那就多吃一点,不用留我的份……”
“咕噜噜~”如果说胃的抗议,偏偏在一个人说自己不饿时响起,这多少有些“无巧不成书”的嫌疑。可对于饿了两天的奚岚来说,这还真不是什么巧合。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人甚至已张开了口,打算询问顾景城表哥,如此虐待自己的原因。
“啪!”奚岚像个豪侠猛士一般,突然掰开了易拉罐,一蹙眉、一仰天,“咕咚咕咚”地灌下了一整罐啤酒!
大家都看呆了:这位小哥哥,究竟整的是哪一出啊?是不是受了什么精神刺激?
陈露露也看出不对劲,这下她可不敢嘲笑奚岚了。
她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就有点儿心疼,又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奚岚说:“我明白了,你是失恋了吧?今天景城拉你出来,还找我来跟你开玩笑,八成是希望你早点儿从阴影里走出来。对不起啊,我不该笑话你没女人要的。你赶我走是不是觉得,女人很可怕?行,你要是伤心就喝吧。喝吧啊,喝醉了就能忘记她了……”
嘴角沾着啤酒沫的奚岚,虽然有些懵,可他并不解释,而是一声不响地接过啤酒瓶——又灌了个底朝天!
“够了!你发什么神经!”顾景城一声高喝,夺过奚岚手里的啤酒瓶。
奚岚不能喝酒,一点点酒力,就足以把他弄晕。事实上,他们的第一次,自己就是这样将他哄上床的……
“嗯?”奚岚迷蒙地眨着眼睛,“我喝饱了就不饿了,景城你为什么生气……”
“你跟我来!”顾景城像拽牲口一样,拖着奚岚的细腕,不由分说将他拉出了帐篷。
(待续)

生活艰难不如练摊儿吧少年
生活艰难,不如练摊儿吧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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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
“奚岚,你跟我来,咱们去摆地摊玩儿。”刚出银泰百货的大门,便有顾景城的手,迫切地朝他伸来。
那只张开的掌,在奚岚来看来,着实有些梦幻。对于一个在厕所间进行过猥亵、在电影院实施过性骚扰、在试衣间里差点儿强-暴得逞的“惯犯”而言,他邀请自己去摆摊?奚岚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是真的!东西都备齐了,你快跟我来!”顾景城不由分说,一把拉住奚岚的手,牵着他就往奔驰车里塞。
要不是亲眼目睹了“分手直播”,奚岚会以为自己在做梦,忍不住想掐醒自己。
此情此景……像不像是在私奔?虽然顾景城的悔婚宣言里,一个字儿都没提自己,可奚岚总觉得像做了第三者般惶恐——虽然他并不清楚,在顾景城这种花花公子的生活里,究竟有多少个“第三者”,而自己又算得上是排几号的“第n者”。
可直到这奇异的一刻,真在眼前发生,当他一抬首、对上顾景城那双热切的眼睛,他奚岚就快要相信,一种傻得可笑的错觉……顾景城会不会,是为他分的手?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问,只是拘谨地坐在车里,等着这心血来潮的大男生,不知要把他载向哪儿去。
“咱们去老街夜市!那里的人流量多。”顾景城兴致勃勃地转动着方向盘。
“真去摆摊啊?”奚岚还是有点儿懵,“那……卖什么?”
顾景城一瞥头、一努嘴:“喏,都在后座上呢,自己看。”
奚岚扭过脖子,只见车后座上三大盒、排得整整齐齐的银戒指。的确是专业的摆摊盒儿,盒盖儿下有专门的撑脚,以保持盒身的半打开状,以辅助货品的展示;盒顶还配有小射灯,这会儿虽未打开,奚岚却可以想见,戒指在暗夜里银辉闪闪的夺目光彩。
奚岚轻声地笑了。看来顾景城不是开玩笑,准备工作还做得挺认真。
他知道顾景城这么做,当然不是为钱,开着奔驰去摆摊的人,兴许连油钱都赚不回来。顾景城这么做,就像吃惯了法式松茸烤蜗牛的人,偶尔想要用吃蜗牛的银刀叉,去插大锅底的麻辣烫吃——有钱有闲阶级的“体验生活”。
不过奚岚并不反感这样的提议。他觉得,如果这是顾景城刻意为自己定制的“约会”,那的确是用心了,他甚至有些感动。他不确定顾景城是否在别人身上,花费过这样的“无聊时光”。
“为什么全选这么素的款式啊?”卖东西,奚岚是专业的,既然顾景城摆出了认责的姿态,他就陪他认真。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别看我老翘课,可毕竟是学商科的,这是最基本的‘差异化经营’思维!”顾景城难得认真的脸,映在驾驶座上方的反光镜里,奚岚专注看着,津津有味地听他耍宝。
“你想啊,逛夜市的都是些什么人?女人。女人都爱买什么?饰品。可不管是头上夹的、脖子上挂的、耳朵上戴的,包括手指头上套的,夜市里都不缺。那她们还缺什么?她们男朋友的手指头上,缺个套环!”
顾景城一只手脱了方向盘,伸到奚岚眼前,兴高采烈地比划道:“男人又不能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所以啊,给男朋友指头上套个圈儿,正好能拴住他们的心!”
“嘻。”奚岚忍不住捂嘴。
“诶,你笑什么啊?”顾景城装作不经意,一抚奚岚的脸颊。
这个倒置了年龄的动作,让奚岚有了一种甜蜜的“被疼爱感”——这个年近三十的男人,竟然因为一个大二学生的抚摸,而产生了一股羞涩的暖意。
奚岚知道自己不正常,可他控制不了这种“不正常”愈演愈烈。他能感觉到,自己与顾景城之间,正在发生着某种微妙的变化,从调戏/躲避的猫鼠游戏玩家,变得越来越像……亲密的情侣?
“快说,你到底笑什么呢?脸还这么红。”顾景城一脚刹车停下来,专注盯着他。
“没、没什么……你快开车吧,后面摁喇叭催了。”
奚岚当然不能告诉顾景城,他在笑那句“拴住他们的心”。他下意识想调侃一句:“所以陶桃就是忘了在你指头上套个圈儿吗?”可这话不该说,不仅破坏气氛,而且不合时宜。
“行,等到了地方,我们再好好聊。”顾景城重新踩下了油门。
奚岚偷偷地想:今天的顾景城,似乎变得可爱了,没有先前的蛮横不讲理了。是因为分手了的缘故么?

老街的夜市人来人往,背着零钱包的年轻姑娘们,在形形色-色的摊位之间穿梭。她们流连的目光,被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商品给吸引。
正如顾景城所说,其中最受欢迎的,就是能取悦她们爱美之心的小饰品。可有一点顾景城料错了。
当他说:“你看你手上戴的,多漂亮啊,给你男朋友也买个吧。他平时任劳任怨地照顾你,算是犒劳犒劳他,给他发个奖励?”
可那些美女毫不动心。
典型的一位,一瞥身后拎塑料袋的“跟班儿”说:“呸,他照顾我个屁,甭管我生什么病,他就知道叫我‘多喝水’、‘多喝水’!他辛苦?他辛苦那都是应该的,才不给他买!”
美女的拖鞋已经踩远,顾景城和奚岚面面相觑。前者在奚岚面前威风叫卖的计划失败,后者掩着嘴,呵呵直乐。
“诶岚哥!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怎么?看我亏本,你就这么开心?”顾景城的话音里,没半点责怪。
亏不亏本他才无所谓。他随随便便买个表的钱,就够把夜市里的地摊货,全搬回家去的。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奚岚的“开心”,哪怕是幸灾乐祸,也不枉费他下的这一番“苦心”。
奚岚真是个老好人,他赶忙摇头说:“没有没有。你第一次卖货,又是金贵的大少爷,能拉下脸来吆喝,已经是很棒了。”
说着,他也坐到挨近顾景城的小板凳上,展开了标准的春风化雨式微笑,对着某个经过摊位的女孩说:“这位美女,要不要考虑给你男朋友也买个小礼物啊?偶尔也回送一点心意、哄哄他,这样下次他给你买礼物的时候,才不会小气。”
这番独特的说辞,果真引起了女孩的兴趣。那姑娘本来已经走过摊位了,又好奇地折回来,想听听奚岚怎么说。
奚岚赶紧趁热打铁:“买我们家的戒指做礼物,性价比特别高。三十块一个的价钱,看起来能值百八十块的做工。你男朋友一感动,回送你一盒八百块的化妆品,也很有可能……”
然后他与顾景城交换了眼色,现学现卖道:“送礼物给他啊,就送三十块钱的,不能更多了。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无论哪里疼,他就光会叫你‘多喝水’?他照顾你那是应该的,他只配收三十块钱的戒指做礼物,就这只正合适……”
“滴!”扫码成功,女孩爽快地付了钱,拿着戒指高高兴兴地走了。
进货价十块钱的戒指,被奚岚抬到了三十,且对方还觉得占了大便宜,一口价都没还。
“不愧是我岚哥,销售界的奇才。”顾景城大声夸赞。
奚岚又谦虚颔首。这是他唯一擅长的了,如果过去做的“那些事”不算的话。
“岚哥你饿了吧?”顾景城把刚下班的奚岚半路劫来,两人都没吃晚饭,“你在这儿等着,我去街对面的便利店,买点啤酒炸鸡来。”
“哦好的,谢谢你啦。”这次的“谢谢”,奚岚是真心实意的。
顾景城站起来,踏过人行道。在背对着奚岚的这一面,他露出了隐藏许久的邪气坏笑。
他朝远处便利店门口、叼着烟的小混混一挤眼,意思是:该你上场了罗明,看你表现。
(待续)
————————————————
还记得第三章出场的罗明吧?夜总会里、顾景城的小跟班。
所以说渣攻就是渣攻,他为奚岚悔婚的心是真的,可得到奚岚的手段却是渣的。他要是忽然变好了,那人设就推翻了。
奚岚为什么会上当呢?还是因为他喜欢顾景城。情人眼里出西施,顾景城再渣,在他眼里也是有魅力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呢?普通人要是被说“你身上有骚味”,早就不理那个人了。他之所以糊里糊涂做了陶桃的男闺蜜,其实潜意识里还是被顾景城的渣气质所吸引,就欲罢不能,想留在能看得见那个人的范围内。他把手机放在洗碗池边,就是证明。多次被性骚扰也不反抗,也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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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机会的话,兴许人人都想扮演一次恶人,毕竟这是无聊生活中难得的刺激,并且还能有丰厚的报偿和奖励。
这是顾景城许诺过的,只要罗明帮他顺利地骗取奚岚的心,他就会送给罗明一部、最新款的苹果手机。
罗明蹲在摊位旁,他在想:如果此刻,高清四摄已经拿在手,他一定要对准了眼前这双纤细、秀嫩的玉白手。
在他有限的认知里,一个男人的手不可能这么漂亮,比女人的还让人想摸摸——怪不得城哥为这个男人着了魔,连千金小姐都甩掉了。
但他罗明不会这么傻,“卖肾”手机,他志在必得:“喂,老板,你看我戴哪一个好?”
奚岚本能地感到来者不善,他抬眼望了望街对面,没有顾景城走出便利店的身影。出于职业式的礼貌,他比照着罗明的指粗,挑了一个戒指,耐心应付道:“这一个,很适合你的气质。”
“这一个?”罗明甩了甩黄毛刘海,捏过奚岚的推荐款,比在眼前不屑地瞅了瞅,皱眉道,“妈的,膈得很!”
这时候,他依照顾景城的吩咐,咧开了一个猥琐的笑容,压低声音道:“……欸、告诉你,小爷我平时喜欢撸管,每天都要撸,一天不撸就不爽。你这玩意儿戴在手指头上,不膈鸡-巴疼么?妈的!”
说完,他还朝地面淬一口痰,正吐在奚岚的脚边。
恶心感浮上来,奚岚想要赶客,但他知道眼前的小混混摆明就是来找茬的,轻易不好送走。他装作听不懂,尽量心平气和地道:“我们小摊的都是便宜货,确实不配您。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
“怎么着!你赶人啊?没见过你这样做生意的!”他这一声大喝,嚷得周围人都竖起了耳朵,原本几个想凑过来挑戒指的女生,都被吓退了。
随后他又无赖地蹲近,以身躯遮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以极尽猥琐的语气轻声说:“要不这样吧?你再帮我挑个合适的做延时环,戴在鸡-巴上能很久不射的那种……待会儿跟我去宾馆,你亲手帮小爷戴上,我就不砸了你的小破摊儿……嘿嘿嘿,小爷的鸡-巴可是大得很,你这儿最大的戒指都怕套不住……”
“有多大?”冷冽的男声在背后忽然响起,罗明刚回头,顾景城一狠拳砸下来,“有我的拳头大么!”
罗明的鼻孔下,立即垂了两道红线。
一瞬的错愕过后,他想起来要配合城哥演戏——正好,化疼痛为演技。他站起身来,一吸鼻,摆出英勇的斗姿:“你敢打我?你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瞅准空隙的奚岚,赶紧掏出了手机,“110”三个数字还没摁完呢,一把锋利的弹簧刀,弹出了刀鞘、对准了自己!
“把手机给我!”刀锋一顶,距离奚岚的纤颈只差了五厘米。奚岚停住不动,手机被罗明夺过去,甩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我看谁还敢报警!谁打电话,我立刻戳刀子进去!”看热闹的群众立即锁了屏,连短视频都不敢拍了,谁也不想做那多管闲事的害人精。
这罗明还真是有备而来,目前为止,道具耍得还可以,顾景城在心里这样评价道。
他眯起的眼睛,紧盯着明晃晃的刀尖:哼,这小子要是敢失手误伤了我的奚岚,他非但别想要奖金,老子非送他进局子里喝尿去!
按照剧本,罗明该开启一场苦肉计了,他冲顾景城抬颌一吼道:“刚才是谁他妈的手贱?敢冲老子的鼻梁打?你们俩很熟是吧?”
刀尖又逼近了奚岚,罗明竭尽所能地演出狠厉:“你要是不想看他脖子上扎个大血洞,你-他-妈给我走过来挨打!”
“景城!”奚岚看着顾景城一声不吭地跨上前,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很想学着偶像剧里的情节,奋不顾身地大喊一声“不要啊景城!你为我不值得!”可生活不是偶像剧,他也不是什么视死如归的大英雄,但他为顾景城吊起来心,却是真的。
“求求你了大哥!你稍微打一拳头出出气就好,别真打出人命,就为这点小事不值得!”
罗明一看就比奚岚小,可在强硬的暴力面前,没时间纠结年龄的细节。不过是嘴上打个滚儿,只要顾景城不用挨揍,要奚岚叫声“爷爷”都可以。
可顾景城还是挨了老重一拳——“唔!”他被罗明打得一趔趄,捂着牙盘连退几步。
其实这已是经过商量的靶向,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地打回来,那顾少爷的鼻梁一歪、颜值骤降,可就摘不到奚岚的心了——至少顾景城是这样认为。
挥完了拳,罗明有点儿懵,他看顾景城眉心打结、痛苦的表情,怕自己出手过重,活生生把“苹果手机”给打碎了。
这时候,他听见了城哥的下一步指示。
“来啊!冲这儿打!”顾景城又挺步上前,一拍胸膛道,“你小子不是挺能耐吗?有本事打死我啊!你威胁他做什么?我呸!是个男人就分清
楚一码归一码,是老子看你不顺眼揍的你,跟他无关,你-他-妈冲我来!”
“行!小爷揍的就是你!”又是一记老拳!罗明倾尽拳力,上身弯成了个虾米。
事前,顾景城的交代还犹在耳边:“用力打,把你拉屎的劲儿都给我使出来!别怕打伤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你‘嫂子’见不得我疼,我越疼,他爱得我就越深!”
城哥,这回嫂子肯定爱得你老深了……
罗明在心底吸着凉气,看顾景城蜷着身子滚在地上“唔唔”呻-吟。他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收了刀子,赶紧撒丫子撤退。
“景城!景城……你怎么样?呜呜呜……疼不疼?快告诉我你疼在哪里?”奚岚冲上去抱住顾景城,抚摸着他的颧骨,心如刀绞般哭泣。
其泪流满面的伤心程度、急切询问的关心程度、不知如何是好的慌乱程度、以及“一拳欠一生、两拳爱得真”的愧疚深度,让装得一脸虚弱、喘着粗气望定奚岚的顾景城,在心里头给出了满分。
罗明,你手机有了。就是我现在想把你手腕掰骨折,你怕是要好一阵子不能玩新手机了。
“傻瓜……”顾景城回抚着奚岚的泪颜,那眼神俨然是情圣,“疼肯定是疼的,就是暂时还疼不死。我怕我疼死了,没人保护你不受欺负……”
就这句算不上多有新意的土味情话,配合着顾景城深情款款的奥斯卡眼神,彻底将奚岚的心,圈作了俘虏。
顾景城抬指帮奚岚擦着眼泪,奚岚竟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一样,问起了顾景城:“那、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陪你去医院?你站不站得起来?”
“不用去医院……”顾景城身强体健,挨个把拳头,虽然当时疼得想骂人,可过后还不至于骨头散架。
休息了片刻,尤其是吸收了奚岚眼泪中的温暖能量,他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只不过不能起得太干脆,要作出艰难万分、长臂搭在奚岚肩上、咬牙坚持的硬汉模样。
奚岚柔声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景城很满意,他和奚岚成了“我们”。
“走,不摆了。拎上-我从便利店买的啤酒,陪我喝几罐子,压压惊!”
“好吧……”奚岚有些为难,可还是答应了,他回头道,“等等,地上那些戒指……”
“扔着吧,谁要谁捡去,不在乎那几个钱。”顾景城不在乎,他现在有了奚岚的爱,他什么也不在乎了。
夜风很暖,他搂着奚岚大步向前,朝着香格里拉大酒店、富丽堂皇的厅门走去。
(待续)

喝饱了啤酒一边射尿一边张腿挨肏
喝饱了啤酒?一边射尿,一边张腿挨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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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城……我的头好晕……”奚岚仰靠在沙发上,他的每一口呼吸里,都带着啤酒的微醺,“对不起,我的酒量不太好……”
顾景城悄悄地挪着座位,与奚岚越贴越近,胸膛擦摩着奚岚的肩膀,他的手,开始了在这具身躯上的探索。
起初还是比较规矩的。他摸着奚岚的脸颊,感受那犹如樱桃酒渐渐煮开的热度,轻挲着奚岚的皮肤:“岚哥,悄悄告诉我……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白、这么嫩啊?是不是偷偷涂牛奶霜了?”
奚岚是卖化妆品的,他能做到柜台经理,多半也收益于他的颜值说服力。可翻遍整个化妆品市场,还真没有叫“牛奶霜”的东西。
面对这句叫人愉悦的恭维,奚岚就算是想伸手推掉顾景城的大掌,他也生出了犹豫。这一犹豫,顾景城的手就更加得寸进尺,一路朝着下方进发了。
大掌揉握在纤颈上,诱人的锁骨和滑嫩的喉丸,已尽入顾景城的掌控。
奚岚刚想张口说“不要”,又一口清甜的啤酒灌下来,他别无办法,只得动着喉丸一口一口咽下去。顾景城着迷地摸着那颗玉丸,感受其在指尖下的颤动,就已硬得一柱擎天。
“岚哥,你知道么……”顾景城哑着嗓音说,丢掉啤酒罐的另一只手,已悄然向着柳腰袭去。
“嗯?”奚岚还不知不觉,醉得毫无防备的眼睛里,流露得净是让人想欺负的纯真。
顾景城继续暧昧私语:“你嘴角沾着的啤酒泡沫,看起来都很甜……”话音未落,迫不及待的舌尖便卷上了奚岚的薄唇。
那片薄薄的、像是三文鱼片般脂滑可口的嘴唇啊,被顾景城叼在齿里吮了个够。
“滋、滋滋”的,直到奚岚反应过来、身子有了微微的推拒,那只早已准备就位的手,立即发起了包围攻势,一臂圈住了奚岚的柳腰,不准他动、不准他躲!
顾景城加深了吻势,长驱直入的舌尖,开始在奚岚的香口里攻城略地。牙床上每一颗珍珠,都成为了顾景城的俘虏,作势想要反抗的软舌,更是被他镇压得偃旗息鼓,乖乖地伸着,随便这个坏男人逗弄。
顾景城转动着舌头挑逗奚岚的性-欲,空闲的指头更是撕开了奚岚的白衬衫前襟。当胸前的粉-嫩珠豆,落入顾景城的指尖下受俘时,圆而小巧的衬衣纽扣,蹦跳到了仿古的竖纹地板上,轻而细的声音,没能打断两人的调情。
“嗯、嗯啊……景城……”奚岚的乳-尖被一下下地拨弄,指速极快,性快感随着乳-头的颤抖而爬升。
顾景城不许奚岚说不,他轻咬着奚岚的唇瓣,将遗落在唇瓣上的泡沫吮尽,随后又立即转战脖颈,一路披靡而下。
舌尖侵过了大片雪白的胸膛,舔刮过乳晕上的芬芳,饶了几个圈后,更是朝着最终的目的地而去。
顾景城彻底解了奚岚的衣裳,露出他光洁的小腹,以一路点火的软舌,滑翔在腹肌并不突出的腹沟,转瞬便逼近了奚岚的裤腰。内裤的边缘,就在顾景城咬牙可叼下的地方。
奚岚喊:“哈啊、景城不要……我们才刚认识不久……而且你、啊哈……你和陶桃才分手……我们这样不好……嗯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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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奚岚与顾景城的初炮
?五年后奚岚与顾景城在树林里一边摁肚子射尿一边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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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活塞运动为什么被虐也不离开你
疯狂活塞运动,为什么被虐也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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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嗯……嗯啊!景城、啊、哈……”被压着肩膀的奚岚,翘着雪白的臀丘,被肏得前前后后地晃。
每次他快要站不住、软倒弯膝时,总有身后顾景城强势的拉拽。
顾景城将奚岚茎上的粉红丝带抽下,作为绳缰,套在细腰上驾驭,强迫他抬起屁股来承受贯穿。
眼前的世界在天旋地转地晃,酒精慢慢地攀上头,迷醉了他的神智。所有的感官仿佛被轻软的云朵包裹,金铃响得亦真亦幻。
唯有屁股里顾景城的硬挺,像从现实世界里穿透进来的一束光,那么粗大、那么凶狠,不许他的意识与臀后的快感失去连接。
“唔啊、啊哈……”他张大着嘴巴,涎水像糖浆一样从樱红的唇角挂下来,落在绵密的草丛里。他来不及吞口水,一声酥过一声的呻-吟,回应着顾景城挺进的频率。
原本只扩张成口红管粗细的肉道,承受着巨柱的强行挤入,粉红的小嘴被肉物拓开,拓成一个合不拢的肉筒,无辜地接受着蛮力,接受着顾景城所给予的一切——爱,或是施虐。
即便是顾景城将肉柱抽离,奚岚的臀眼依旧空洞洞地张开,等待再度充实的哺喂。
顾景城像疯了一样,昂着头拼命挺动,一次次享受着奚岚体内、最紧致而柔韧的包裹。
他望着将天空切碎成一片片的繁茂树叶,他觉得他终究是败了,败给了奚岚的骚-穴,败给了舍不得丢弃这份爱情的决心,败给了奚岚小-穴里、那紧紧吮吸着他、恳求他不要离去的肉壁。
“骚-货……哈啊、尿出来……你给我尿出来……”他的手掌持续按压着那片柔软,其中流动的鼓胀,仿佛是这次争吵中、所有那些加诸在他们爱情中的肮脏。
他下意识地用力、再用力,想要将奚岚喝下腹中去的啤酒逼出来,将曾经射在这个软肚中的陌生精-液压出来,将自己受损的男性尊严,一股脑地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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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退役男优当人妻》这个故事最后一次更新了,所以我必须要恰饭了!再不让我恰饭就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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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岚与顾景城的初炮
?奚岚与顾景城在树林里一边摁肚子射尿一边肏
?为什么即便被虐,奚岚也不离开顾景城的真相
?奚岚帮顾景城口交
?五年前奚岚为什么拍gv的真相
?两人的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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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救命!被窝困住了我!
遗愿:停尸房坐起了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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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身:谁准你随意激凸?
广告:广告社畜的二逼日常
皂滑:保加利亚妖王与奥数题

共享肉壶:不舒服里面太紧动着费劲差评
欢迎来到> 在这个年代,人们已不兴买车买房。路上奔跑的共享汽车,已能准确预测个性化的出行需求,在你出门的那一刻,就早早地候在门口等你。每个人的手机里,都装着好几个短租app,理论上我们的家,分布在世界各地。厨房也是共享的,谁家做了多余的饭菜,只需多摆一副碗筷,点击一键邀请,便有一个陌生人,提着笑坐下来陪你。这是一个不会让人感到寂寞的时代,一切的空虚,都能用“共享”治愈。
当然以上这些,全都算不上稀奇,可是如果你安装了一个叫做“fuck ps for gay”的软件,中文名叫“啪啪操菊——共享你闲置的菊花”,那么形态万千、色泽百变、深浅不一、宽窄不定的美菊,就在新世界的大门后头等着你。如果你足够勤快、足够努力——当然前提是,你的肾要足够给力,那么你一年操过的菊花,连起来能通往地球中心。
啪啪操菊无疑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福音,不过也有些人,似乎不是那么的开心。
“哼!”壶壶> 啥?你问我为什么他的名字那么奇怪?哦,因为是网名嘛。有谁注册“啪啪操菊”的时候会使用真名呢?当然啦,系统是会通过人脸识别技术,在后台对用户的真实情况,诸如体检报告、犯罪记录、是否已婚等,进行全面而详细的检测认证的哈。但是通过认证的用户,在对外公开显示的资料里,是享有隐私保护权益的,因此他的昵称就叫做壶壶。
至于>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真的很、不、顺!岂止是不顺,简直就是遭遇了命中灾星!
“你凭什么给我差评啊!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壶壶(简称)手指按在录音键上,表达着满腔愤恨,言毕略一松手,语音被转成了文字发送出去——是,他知道这么做会削弱攻击力,可他跟对方不熟,不想让那个陌生人听到他说话,ok?
他们也只不过就是在情趣酒店的炮房里,菊花套着肉棒足足摩擦了两个钟头而已。他没有被玩到昏死过去,顶多只是高潮频发至体力不支,暂时地歪倒在对方的怀抱里,稍微休息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已。除此之外他俩根本就不熟,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唯一的交流也不过就是“啊、你好棒!哈啊、再操我深一点!操我、操我、操死我!”之类,没有灵魂深度的感叹句而已。所以他们真的不熟的!
在等待对方回复的过程里,壶壶惊讶地发现,“屌屌在一朵黄色的小野菊之上,并且弯弯的壶口,正在朝外喷洒着不明的液体。
尼玛!这个图片内涵有点深啊!瞎子也看得出来,对方这是在讽刺他,干旱的“小野菊”里,接受了“阳光雨露”的恩惠。壶壶气得,想隔着屏幕打人,可转念一想,这他妈是自己的手机啊,要是一冲动给砸了,那这个月还没提现的“菊币”可就白赚了。
打断一哈,先给你们科普下何谓“菊币”。顾名思义,菊币是注册为共享肉壶的各位小受,通过艰苦被操、卖力深吸,所赚来的劳动所得,是淫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代币形式。由于共享操菊是一个全球化的高科技软件,它早在两年前,就于美国的纳斯达克上市,因而它可以自由地提现、被随时兑换为世界各国的货币,用户只需要承担浮动的汇率,以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手续费,便可将性爱的激爽,转换为万恶、但是几乎万能的金钱。
那么菊币的多少,又是如何计算的呢?这就不得不提到先进的区块链技术了。每一个注册为共享操菊用户的小受,只需支付一定的押金,就可以领到内置了纳米级别、智能传感芯片的安全套。这种爱爱套不仅轻薄质高,在激烈的器官碰撞中,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守护好小受的敏感区域,不让一滴可能带有健康威胁的液体偷跑出来;且能根据对撞的时长、对撞的次数、肉壁吸附力的强劲度,以及最后小攻出精量的大小,对小受在某一次性爱高潮中的贡献程度,计算出加权后的数值。通过区块链技术,这些数据会被自动转换为等值的虚拟货币,存储到小受的“菊币银行”里,而小攻们的每次充值,也可通过区块链技术加密,不仅精准,而且快速,最重要的是,能做到过程中的完全匿名。
在讲解了这一堆的时间里,屌屌的回复已经顺着5g信号,飘进了壶壶的手机:
“(摊手jpg)我觉得我的点评很客观,没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
客观?客观你姥姥个腿儿啊!壶壶气得抓着手机,把对方的事后点评又念了一遍:“不舒服,里面过于的紧,动着很费劲,差评。”
这尼玛是人说的话吗!紧一点难道也有错吗!人家是第一次玩这个软件,把初夜给了你这个大傻屌好不好!死屌!屌大无脑!能写出这种良心被狗吃评论的人,脑子里灌的大概不是脑髓液,而是变了质的陈年老精吧!简直是太可恶了,头一回营业,评分就直接掉到一星,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在啪啪界混啊!现在的人可是很重视口碑的好不好!
脑内咆哮至声嘶力竭,壶壶又打电话给黑客公司,问了问删改差评的价钱,然后绝望地挂了电话,嘬了一口咖啡,迎风流泪。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惹了这么一个神经病!第一次带菊出征,就遭遇了飞来横劫!据说黑进系统去篡改的成功率极低,且价格贵得离谱,而每低于标准分五星一个星级,一次共享就要被扣除20%的菊币,也就是说,一星的服务,顶多只能提现20%而已。
壶壶现在气得,想把屌屌那根、曾经让他欲仙欲死的大肉棒,给割下来扔下24楼去摔成肉饼!
正当悲愤夹杂着郁闷,《深深太平洋底的深深伤心》回放在他的脑子里,手机竟又响起了一条消息:“再让我‘共享’一次,我就改掉上回的差评。嘿嘿,宝贝你乖一点,说不定哥哥还会给你个五星好评哟。这次不玩随机匹配了,咱们玩‘菊有灵犀’,暗号是‘落屌无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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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耻毛~通过操菊解锁各种成就勋章系统
所谓“菊有灵犀”,是一种半随机的匹配方式。如果说全随机,是将菊部的命运完全交给了概率,类似于2015年的地球人,玩的一种叫做“微信摇一摇”的游戏;那么“菊有灵犀”,则为这种冒险的概率游戏,赋予了一种罗曼蒂克的诗意。
当肉壶寻屌、屌寻肉壶的时候,双方可以在软件里,任意输入某个四字短语。千里菊缘四字牵,同一时刻,浮现于两人心中的词汇如果完全一样,则被视为匹配成功,那两人即可相约进入激情时刻了。心有灵犀的无比巧合,如果加上地理位置,要方便见面的硬性条件圈定,那么这样渺然的概率,几乎等同于中彩票。不过更多的时候,这项功能则被互相看对眼的壶屌们,用于含蓄的再约。
壶壶在公司顶楼砸了咖啡杯的几天后。
“滋——滋——”是震动剃须刀的声音,壶壶在一间大得有点儿过分的浴室里剃毛。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部位的毛,那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即将献上给人尽情入肉的部位。
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滴滴操菊”这款软件,还有一个十分反人类的功能(壶壶单方面这样认为),那就是如果肉壶主对挥屌客的差评不予理睬,不解释、不道歉、不主动补偿啥的,那么三天后,挥屌客将有一次补充评价的机会,来对肉壶主的冷漠行径,进行第二次的毁灭性打击。简而言之,这是一个能让肉壶主赚取高利、但要付出代价、对金主爸爸挥屌客们进行跪舔的非人机制。
所以,我们的壶壶同志,为了生活而打的这第二份工,在初菊不利的情况下,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面对屌屌那个大混球的无理要求,他竟只能继续为了“五颗星”而折腰。呃,强调一下,是真的“折腰”,不是文学比喻,这是屌屌提出的、想要尝试的额外加分体位。
那么什么是加分机制咧?让我慢慢解释哈。滴滴操菊为了鼓励广大肉壶主们,在性生活的多样性方面积极开拓、锐意进取,设计了各种各样的奖励机制,而解锁各色高难度体位,便是其中之一。为此,他们还设计了花样繁多的称号勋章,配合着各种成就的达成而解锁,可以在个人资料中展示收藏,自选一个看起来最牛逼的,戴在虚拟头像上。
譬如说:
“百炼菊魂”——这是初级称号,只要努力都能得到。用以奖励那些被入肉一百次的菊花,类似于“勤劳小蜜蜂奖”。
“大菊大利”——表彰那些勤学苦练的小蜜蜂,自己在家练习,用自慰棒开拓小菊。越能吞下bigr尺寸的自慰棒,就代表着“菊度”越大、菊肉的弹韧度越高,当然也就越牛逼了。送一个与“大吉大利”谐音的勋章,预祝他们菊部出征、无往不利!当然,能够探知“菊度”的自慰棒,可不是市场上随随便便能够买到的,这是滴滴操菊公司开发的周边“拓展”产品,不得不说,这一语双关的广告打得好。不过像本故事的主人公壶壶这样的贫困选手,目前还舍不下血本自我拓菊。
“黄鹂鸣柳”——取自于那首着名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用以夸奖肉壶主叫床的声音动听。这一项特殊称号,通常需要30位以上的挥屌客,在发布评价时,点击出现于评论框旁边的关键词才能解锁。当然啦,滴滴操菊充分鼓励挥屌客们挥金如土,如果某个土豪愿意一次性充上个30万菊币(考虑到汇率,相当于> “爱如泉涌”——这个可厉害了!专门用来标记那些、能够被肉屌们操出喷泉来的小肉壶们。试想一下,被一下下顶撞着前列腺的同时,你的小肉壶不仅夹得你欲仙欲死,那一根小壶嘴,还主动地喷出了温泉!甭管喷出来的是精还是尿,是黄还是白,总之,都是令人血脉贲张、肏兴更浓的人间极品。对于这样稀有的品种,不给他戴上小喷泉勋章供奉起来,怎么对得起人家敏感的小喷嘴呢?不过这项殊荣,可不是人人都能获得的,事实上大多数人在体验到前列腺快感的时候,棒棒都是颓软的,就跟蔫了吧唧的软柿条儿一样。因此这枚高阶勋章,可遇而不可求。
而今儿个屌屌提出、要帮壶壶解锁的技能勋章,是一枚中阶勋章,虽不是人人唾手可得,但只要肯下功夫去练,就算不是天赋异禀,也能不负苦心。而这一枚技术难度勋章,就是美其名曰“明月仙桥”的、仰面后折挺胯式体位,取自杜牧的千古名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吹箫,很内涵吧?是的,试图解锁这项难度体位的肉壶主,不仅要双手撑地、把自己后弯成一座小桥,且同时要口中含箫,至于这吹得究竟是什么箫,软件的体位解析手册里,倒是没有明确规定,他们将选择塞口
物的权力,交给了供养他们的挥屌金主。
解说了这一大堆的功夫,壶壶一直在出神。他手里握着的剃须刀,其实一直震动在同一片、已经秃得不剩一根毛儿的区域。
“砰!砰!砰!”是屌屌在外头拍门的声音,“宝贝儿你刮好了没有啊?你进去这时间,连非洲猩猩都能够给剃成伏地魔了,难道你的毛,比非洲猩猩还旺?不对啊,你那里我不仅看过,还亲手摸过了呢,虽然扎手了点儿,可也不算是枝繁叶茂啊。喂,你该不会是自卑,觉得配不上我这样高贵强壮的肉屌,而羞愤剃度了吧?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把自个儿的脑袋也给剃成方丈了?”
妈的,这男人不仅没有节操,说话声音还贼好听贼有磁性!……呃,怎么感觉这关联词用得似乎不太对?不管了!
壶壶冲着锁住的门口不耐烦大叫:“再等会儿!刚上了剃毛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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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折小桥体位调教:口含黄瓜jj上挂甜甜圈
眼看着自己私处的毛发,一丛一丛地落下来,壶壶的心情是沉重的。那个可恶的高富帅,有一点算是说对了,剃毛的心情果真犹如剃度,后者是看破红尘,前者是净化肉身,一个打算从此吃素,一个主动把自己做成一盘大荤。
毛发,那是雄性动物的尊严。不然00年代的“葬爱家族”,为何要如此精心地养护自己的发型咧?虽然壶壶是心甘情愿做的受,可那也不妨碍,他内心里还仅存着的一点儿an啊!
果然,当壶壶光着三角区,甩着一览无余、粉嫩嫩的小肉茎出去的时候,连屌屌家的狮子狗,都对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尼玛,连他家养的畜生,都洋洋得意地抖着丰美的毛!壶壶瞬间觉得尊严崩毁,深深体会到了,何谓“狗眼看人低”的心碎!
“嘿嘿,宝贝儿,你那里看着可真美味,与我手里的这块小甜饼,可真是绝配!”
屌屌貌似刚从他家的游泳池里出来,浑身上下只套着一条花裤衩,小麦色的裸膛上,沾满了让人想舔肌的水珠。
这人的存在,简直就是这个宇宙的bug,是对能量守恒定律的严重破坏!否则又怎么解释,他手里掂着的那块、卡路里超高的奶油甜甜圈,与他肩宽腰窄、模特身材的巨大矛盾咧!宇宙啊,请张开你暗处黑洞的裂隙,将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给我吞噬进去!
然而壶壶的思绪,很快就没出息地转到口欲上去了。他望着“小甜饼”,看软霜铺就的奶沫上、洒着的一圈儿彩虹色糖粒,一口唾沫,就自然而然地从喉头滚落下去。咽到肚里才知道,那是身不由己、食不可得的苦涩啊!那玩意儿当然不是给他吃的,相反的,自己的身体,居然是那玩意儿的肉架子!
“来来,弯下来弯下来,”屌屌得意地勾着指尖道,“弯成一座月亮桥,考验你腰肢柔韧度的时刻到了!”
壶壶嘟着嘴皱着眉,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反抗,可眼见屌屌正拿着手机,打算拍照上传、帮他解锁加分体位,他自暴自弃地跺了跺脚,开始向万恶的金钱折腰。
只见他在屌屌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柔软瑜伽垫上跳了跳,然后双手轮流插着腰,左弯右弯地做起了伸臂操,再前前后后地扭动几圈,等把细瘦的小腰彻底活动开了,一个深呼吸,就往后慢慢地头朝后倾倒了下去。两只爪子反撑在地,没啥赘肉的平坦小腹高高挺起,就像一条任人宰割的翻肚皮咸鱼。
“怎、怎么样……”浑身的血液倒流,直冲着脑门儿来了,壶壶红着脸撑得有点艰辛,“可不可以拍照解锁成就了啊!快、快着点儿!我好像站不太稳啊……”
“啧啧,我说宝贝儿啊……”屌屌说得气定神闲,反正受累的不是他,“你的小腿儿再张开一点儿啊……你并得这么紧,怎么可能站得稳呢?发明桌腿的鲁班大师告诉我们,四点均匀布局,才能最稳定。”
尼玛!……壶壶已经脑袋充血,组不出更多华丽丽的词汇,来吐槽这个男人的恶质了。他只得挺着肚皮,在不改变抛物线顶点高度的前提下,一点一点地将两条修长纤细的腿儿张开。
原本隐藏在股沟里、含羞带怯的小褶菊,就那样无可奈何地见了天日。由于感受到了男人目光中射过来的灼热,还在垂死挣扎地缩着菊肉,试图阻止更深入的视奸,却被男人几个大步跨过来,丢了手机,抹了一指头的奶油,就往里插去。
“不准缩!”男人悠然淡定的玩笑音,骤然变成了透着霸总气质的命令。长指深入穴中,熟门熟路地寻到了那点,弯下骨关节来用力按压。突然被人狠狠抠住要害的壶壶,闻言先是慑了一跳,鬼使神差地定住不敢动了,随后又被穴壁上某处、传来的强烈舒爽所驾驭,开始“嗯嗯啊啊”地抖着身子,绞紧了肉穴箍住手指。
手指头捣进捣出,被穴壁吮吸得更细腻的奶沫,从红嫩的穴口里不断压挤出来。
屌屌趁壶壶爽得七荤八素、黄鹂鸣柳的档口,另一手捻起了壶壶软绵绵的小肉条,扶直了根部、爱怜地握在手心里,快速地撸动了几下。那小巧可爱的肉蘑菇,立马就精神了,像个小植物般,从大掌的虎口里迫不及待探出头来,想要汲取更多的快感雨露。
屌屌斜着嘴角坏笑,见前戏得差不多、该是将美食摆盘上桌的时候了,忽然欠身凑上前去,就跟游乐场里玩套圈游戏似的,将一直叼在口里的甜甜圈,对准了高高昂扬的秀气细茎,一松口就是精准一套!
“啪嗒”,小甜饼落到了壶壶的肉茎根部,奶油糊在了光秃秃的三角区——是了,这就是刮毛的意义。
坏男人曾在把壶壶推送进洗手间前,仗着身高优势,大掌压住了他的头顶说:“快去吧宝贝儿!知道你们工薪阶层压力大,要是你的肉壶区,跟你的发际线一样会掉毛,就会影响我的用餐胃口,使我给你的评分大打折扣!”
壶壶刚想张口抗议:“人家的的发际线很保值!人家的头皮根很坚韧!人家的精神世界超乐观,才不会随随便便就脱发!”可只因为“嗞”进耳朵里的那最后一句,便毫无原则地把这些咆哮,统统地咽回肚里去了……
画面
切回当下,屌屌正歪着脑袋,左右欣赏着壶壶裆部的画面。粉茎从甜甜圈的小口里伸出来,像极了羊入虎口的诱人模样。小肉穴被自己的手指,整进整出、肏得奶沫横飞。那一缕恣意挥洒的飞沫,“咻”地一下被带离了穴口,嵌在嫣红充血的小口周边,显得异常惹眼——让人胃口大开的那种奶白。
“小桥流水人家,暖肠人在身下……宝贝儿啊,你这顶小桥,要是能再流点儿逼水就好了……”
壶壶刚想大嚷:“老子不是母的!老子没有逼!老子穴里流不了淫水!”一根沾着湿热涎唾的舌尖,就顺着奶沫流泻的方向,自下而上、倒着徐徐舔了上去。
舌尖灵活游走于股沟深处,像只轻划过水面的白鸥,只肯与那阵阵酥麻的感官涟漪,轻触着一点,细揩,慢滑,勾卷着奶油舔进了口,又徒留下一大片湿滑的唾液,在地心引力的指引下,顺着完美的臀形,湿亮亮地往下滴……
穴口缩合的媚肉,猝不及防被屌屌的舌尖舔了一口,壶壶的性爱反射弧,电光火石地跑了一圈,正要发出极致舒爽的喟叹:“嗯……嗯啊!啊呜……”
尼玛!一根又粗又硬,还扎着满嘴小硬刺的新鲜黄瓜,被屌屌及时地从花裤衩后袋里抽出来,垂直地插进了壶壶的嘴巴里!类似呻吟的呢喃被扼杀在了喉腔,一股无声愤怒火焰,从壶壶的目光里喷射出来。
“嘿嘿嘿,我吃甜不胖,但你得吃素减肥……”屌屌直起身,打了个响指,还吟了句歪诗,“小桥流水人家,玉人口含黄瓜……宝贝儿,哥哥来教你怎么吹箫了……”
说着,捏住黄瓜的手就是一捅,壶壶鼓鼓的腮帮子,被迫含进了一大口“果蔬的清香”。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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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享肉壶完结篇:黄瓜深喉荣誉徽章
原来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经过甜甜圈和黄瓜瓜调教后,壶壶的共享操菊事业,终于熬过了差评的黑暗,迎来了赚钱的曙光。当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围绕在自己头像周围,那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十颗小星星,他坚定地相信:屌屌家里一定有矿!
没错,差评被修复了,屌屌还不惜重金,帮他刷上了本月最佳肉壶好评榜!他手捧着十星好评,脚踏着七彩祥云,从此走上了共享经济的康庄大道,即将一路高歌猛进。钱山钱海堆成的菊币,在道路两旁熠熠地放着光明,照耀着发家致富、钱途无量的远方。
呃,没想到那人还挺有心。于是他动着手指问了一句:“喂,你家真有矿啊?”
回复很快来了,屌屌说:“煤矿滴没有,堆成小山的比特币算么?”
尼玛!人生赢家。
他除了羡慕嫉妒恨,他还能说什么咧?
不过屌屌又说了:“给你定制了一个专属勋章,正在跟滴滴操菊的软件开发商方面沟通,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把代码给写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都不足以形容滴滴操菊公司的人,跪舔金主的效率。壶壶正想发出三个黑人问号,问一问专属勋章是个什么鬼,下一秒就有一根又大又绿又蛮横的卡通黄瓜,赫然出现在了他的头像中央,在玩具小水壶的壶嘴里一抽一插,黄瓜顶上还开了一朵意味深长、迎风招展的小菊花。花儿开得那样黄,随着gif晃动的频率,毫无廉耻地一开一闭——“黄瓜深喉”,16挥屌客高级专属定制勋章,送给最中意的你。
我!靠!
壶壶拍了手机,无辜的屏幕显出心碎的痕迹,他又马上心疼地抓起来揉了又揉,但是能有个屁用啊!

好评榜第一,加上“黄瓜深喉”的美名,很快传遍了同城的共享肉壶小圈子。蠢蠢欲动的挥屌客们慕名而来,企图现场观摩,一根黄瓜到了壶壶的口里,到底能沦陷得有多深。
好事情是,壶壶从此不缺约,来自滴滴操菊的app通知,总是在他的手机里滴滴滴滴地响个不停。可坏事情更加让他气急,每回他满怀期待、摩穴擦掌地准备翘着屁屁吸精(金),对方都会莫名其妙抽出一根黄瓜来,让他先表演传说中的奥义神技助兴。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那些人都是黄瓜深喉的爱好者,如果不表演口摩黄瓜,他们基本硬不起来。
头一回配对,就鬼使神差约了两次的那个男人,将自己的第二事业推向了顶峰,给了他从此能够张腿躺着、轻松赚钱的错觉,然而现实是一盆满溢着黄瓜清香的冷水,泼得他只想拔腿就跑、一笔笔地支付拒载费——就像滴滴打车的司机一样,肉壶如果拒载已经配对成功的肉屌,是要支付相当数量的菊币赔偿,才能不扣评价星级的。好在屌屌大爷在二次操菊后,给了他足够多的菊币打赏,让他又爱又恨,对着依旧丰满的菊币银行余额,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终于有一天,壶壶约到了一个在软件的对话框里、绝口不提黄瓜的男人。对方不仅不性急,还说上床前要请他先下饭馆儿,好好地饱餐一顿再干。壶壶选了他最钟爱的西餐厅,这里的菜不仅色香味美,且外国人喜欢大口吃肉,不喜欢小口啃黄瓜。
“请问二位要来点儿什么?”服务员拿着点餐牌,热情地站在一边,“本店的招牌——奶油蘑菇汤不错。”
对方看起来是个绅士,戴着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那种,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总体上壶壶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只是他捏着菜单的两角、不自觉翘起的兰花指,让壶壶感觉有点儿诡异。
对方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光:“那个……服务员是这样哈,我最近呢,正在减肥。你知道的,围绕在都市人身边的亚健康问题,多半是由体内油脂的堆积造成的。肥胖可能造成痛风、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壶壶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开口问“你说这一堆到底啥意思啊”,就听对方忽然切入了正题:“所以,请把奶油蘑菇浓汤,改成黄瓜蘑菇片清汤。黄瓜可以美容养颜,清热去火,食后口齿留香,十分感谢。”
壶壶和服务员神同步翻了个白眼。
后者无可奈何地将“奶油”两个字重重划掉,改写成了饱含怨气的“黄瓜”。接着询问的语气里,明显少了点初始设定中的热情:“请问牛排旁边的配餐,是要意大利面呢,还是土豆泥?”
服务员原本以为,对方又要从养生学的角度,提出一大堆解释,最后会选择更接地气的土豆泥。谁知道对方竟然三句话不离黄瓜:“请帮我换成黄瓜丁谢谢。牛排太油腻了,我需要一些清淡的佐食,调节下口味。”
壶壶开始觉出了不对劲,对方明显是在暗示着什么……
他正想开口问问清楚,如果还要他表演口黄瓜,他宁可拍案而起、绝尘远去。
可他刚张口还没丢出质问,一条略带嘲讽语气的讯息,就从滴滴操菊app的“菊花缘”栏目里跳了出来——所谓的“菊花缘”,就是个收藏夹,收录约过的挥屌客id,类似于少女们
常玩的“女性向后宫收集游戏”。
现在他唯一收藏进“后”宫的男人,又开始了对他的灵魂暴击:“放弃吧,他不是想操你,他耍你的。”
壶壶瞬间炸毛,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地盘里,突然钻进了一只嗡嗡嗡讨人厌的苍蝇!他光速抬头,用愤怒凝结成的目刀,扫描着方圆三百里内出现的一切雄性生物——果然,那个帅到时时刻刻、仿佛头顶上自吊着聚光灯的男人,正气定神闲地坐在远处,面颊上含着狡猾的微笑,朝着壶壶挥舞着手机。
他怎么好死不死、碰巧又出现在这里!
可壶壶无暇深究,这邂逅背后的深层原因,他已经被愤恨蒙蔽了双眼,眼下只想大步流星地冲上前去,挥舞着脑海里意淫出的、变异黄瓜尖刺狼牙棒,一瓜一狠手,猛敲在这男人的头顶!
“哦,开胃小甜品也不用了。法式马卡龙什么的我吃不惯,给我换成中式的凉拌黄瓜丝就可以了。”对面男人的话语适时地响起,简直如火上浇油,“噌——”地一下,把壶壶内心的怒气值,直接拉到了顶!
“不约了!皮痒的话,回家自己买根黄瓜条抽爽了去!”壶壶愤然离座,手持着一根银质餐叉,风风火火地冲到坐着的屌屌面前,一下把三根不算尖利的叉尖儿,对准了屌屌鼓在修长脖颈上的喉结:“你到底想怎么样!都怪你!都是你害的!你今儿个不联系客服,把那根该死的黄瓜和勋章撤下去,我就、我就……”壶壶说到底还是个胆小的,这话吼出来,他需要充分酝酿一下勇气,“老子插完你,再插我自己!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屌屌临危不惧地耸耸肩,还提起挂在脖下的餐巾一角,文明地擦了擦嘴,随后优雅地拿起手机,不紧不慢地滑开了屏——一张熟悉的脸,在共享操菊的资料库里弹跳出来。咦?这不是刚才那个满口黄瓜的眼镜男咩?
16(最高级)才有的逆天功能,拍照寻菊: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任意face进行拍照搜索。虽然滴滴操菊对用户的隐私进行绝对的保密,可如果照片里的人,曾在肉壶主资料馆里实名登记过,那么就可一秒找出对方的虚拟id,在不知晓对方真实姓名的前提下,进行安全的搭讪。甚至当他摇动软件进行随机匹配时,软件还能帮助挥屌客制造‘巧遇’……
说到这里,聪明的读者大概已经明白,为何屌屌会知道壶壶常来这家餐厅,为何壶壶初次摇机,就踏进了这只大灰狼布下的陷阱。
可壶壶被金钱的大锤,砸得一时头脑懵逼,迷噔噔地眨着眼说:“啥意思?你、你说得清楚一点……”
屌屌站起来,一个“毛栗灌顶”,敲在了他的脑壳儿:“还没开窍啊?简而言之,就是那个人也是个肉壶主,他请你吃饭就是为了跟你取经,想问问你,诸如怎么钓到我这样帅气威猛、年少多金、风流倜傥、不惜重金捧你上榜的高富帅之类的问题!你的小脑袋瓜子,到底明白了没有?”说着,屌屌一个掌风霹雳,震掉了壶壶手里握着的餐具,随后爱怜地包起他的小爪,牵着就往外走。
壶壶迷茫地拖着脚步,直到整个身子,都被塞进了加长版劳斯莱斯,小脑袋被搂进了男人的怀里,他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随后结巴着语气问:“你、你、你你你……你也是在这里偷拍搜的我?!唔唔……”一个比甜甜圈还要甜蜜的香吻,瞬间堵住了他的唇。
壶壶被吻得天昏地暗的时分,屌屌才慢慢地解开裤头拉链,把粗大炙热的一根棒棒露出来:“宝贝儿,你头像上的那根黄瓜还想不想摘掉了?想的话就好好地含,拿出你‘黄瓜深喉’的技巧来,我就独家买断你,让你再也不用靠共享赚钱……”
“啊?!那我靠什么赚钱啊……”完了,壶壶脑袋里的神经,已经彻底被爱情的小火苗给烧断了线,他现在整个就一智障的表情。
屌屌慢慢诱导着他,将美味的大肉棒,含进柔软的唇瓣里。
男人十分霸总气质地宠溺一笑:“做我的专享肉壶啊。365天全年不休,五险一金样样都有,逢年过节一缕双薪,你看行不行?”
(完)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不相信牙仙存在的哥哥睡觉前撸了一管液体
兄弟俩正在大口大口涮着骨头锅。
哥哥陆宣,一筷一筷地往弟弟陆宇的碗里丢大骨棒:“多吃点儿,矮个子得赶紧发育。”
陆宇最烦别人叫他矮个子。上体育的时候,他被安排在最前排做操,一举一动,都要受同学们的嘲笑。他咬牙切齿道:“不准说我、哎哟……”
“怎么啦怎么啦?”虽然常打嘴炮,但兄弟俩的感情还是相当好,陆宣见弟弟捧着面颊、眼梢嘴角都皱到一起的模样,赶紧关切道。
“没事儿……我咬掉了自己的牙……”十岁的陆宇,手里捏着刚磕掉的乳牙——谁叫他跟大骨头硬碰硬了,这当真是“咬牙切齿”了。
“哈……”陆宣刚想发出杠铃般的嘲笑,又被陆宇奇怪的举动给憋回去了。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弟弟,从桌上连抽几张纸巾,一层又一层,小心翼翼地把牙齿包好。
“你这是干嘛啊?”陆宣指着“粽包”问,“送给你的小女朋友,做定情信物吗?”
陆宇“切”了一声,赶紧把牙齿收进了衣兜:“这是要送给牙仙的礼物。晚上睡觉前,虔诚地向牙仙大人祈祷,等我睡着了,牙仙就会从窗外飘进来,收走我的牙,并且在我的枕头底下,放上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币作为交换!”
“噗……”陆宣庆幸自己没含着一口汤,他一弹陆宇一本正经的小脸蛋道,“小朋友,你这是动画片看多了吧?《小猪佩奇》里的情节?依我看呀,你们小学生就是作业还不够多!”
陆宇急了:“骗你是小狗!我同桌那个女生,就有收到过牙仙的礼物!”
“哈啊?”陆宣乐歪了嘴角,“还真有金币?那行啊,明儿我把自个儿的牙都拔下来,换成一堆金币,下辈子吃穿不愁了!”
“哼!慕斯巧克力做的金币,那也是金币啊,你们大人就知道钱,哥哥可真肤浅!”小陆宇鼓着腮帮子叉腰,气不打一处来。
“得得得,快吃吧你……”陆宣这回,细心地帮陆宇拆起了骨边肉,“语文课倒是学得不错,还学会骂你哥哥‘肤浅’了你,出息了出息了诶……”
其实陆宣的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开始换牙,说明弟弟在他的看护下,正在一天天地健康长大。
陆父陆母早早地离了婚,母亲改嫁,父亲在国外忙于自己的事业,除了每个月、定期打到儿子户头上的抚养费很是丰满以外,陆家兄弟几乎从未体会过一天,父爱母爱的“丰满”。但陆宣早已习惯了现状,父亲之于他,不过是汇款单上的一个账户名而已,还不如常给他们家送菜的外卖小哥亲。
可是每当看到小陆宇,贴在房间墙壁上的蜡笔画,望着那幅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一家四口拉手傻笑的全家福,陆宣还是会感到一瞬的难过。
他怕陆宇问他“爸爸为什么总不回家吃饭”。因为他怕,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跟陆宇聊天扯皮,让弟弟想不起来桌上还有谁缺席,尽可能地、将父亲的角色代替。
他不忍心告诉弟弟,所谓的金币巧克力,是别人家的父母偷偷买来,趁孩子睡着时换上的。他默默地打开了手机,下单了一袋最贵的金币巧克力,想着等下一次换牙,一定不能再让小陆宇失望。
可小陆宇这边,哪里晓得哥哥的一番苦心?他将小手伸进了口袋,踌躇满志地将牙包攥紧,心里头有了一个好主意:哥哥你不相信牙仙,那我今晚,就把牙齿藏在你的枕头底下。等你亲眼看到了金币巧克力,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嘿嘿……
陆宣,作为一个母胎lo了二十年的雄性生物,他碰巧也喜欢雄性。
那种只能对着电脑屏幕里的颜色小电影,悄悄发泄的情欲,在他可怜兮兮的生-殖-器里,憋得确实有那么一点儿久。故而汹涌喷薄出来时,犹如一支体态饱满的牙膏条,旋开了牙膏盖,便冲垮了栅栏桥。
总而言之,当他满手又多又浓的黏腻,气喘吁吁地摸索摆在床头的纸巾时,只摸到了一个空空如也的纸巾盒——shit!怎么早没想起来加纸!
等等……枕头底下怎么会有纸?
陆宣扭头,望着眼皮底下、露出小小一个角的白色纸巾,处于贤者模式的大脑也懒得思考。管他为什么,先掏出来用了再说!
于是乎,那一叠包着小小乳牙的纸巾,就这样被着急忙慌的陆宣揉成了一团。他一手端着刚刚泄过、嫩红冒着热气的秀茎,另一手攥着纸团儿奋力地擦拭,鹅绒触感的薄纸蹭过艳红可爱的小眼儿,将它“哭”出来的奶沫眼泪,全都舔到了纸团表面上。载着亿万条小蝌蚪尸体的纸团,在空中飞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连带着无辜的牙齿,落进了屋角的废纸篓里,不偏不倚。
“呼——呼——”夜已深。向牙仙大人做完祈祷、满心期待的弟弟,以及浑然不知、倒头大睡的哥哥,全都在夜色里吐起了匀长的呼噜。
(待续)

取乳牙的牙仙摸到一手的精液降下惩罚诅咒
“尊敬的牙仙大人,请您务必要接收到我的祈祷。
我叫陆宇,今年十岁,家住在丽景湾小区、八栋的双层楼大房子里。今天是我第一次换牙,我把人生中宝贵的第一颗乳牙,虔诚地献给您。希望您不要嫌弃我吃的糖果太多,牙齿上有那么一丢丢的黑,依旧给我一块甜甜的巧克力金币。
ps:礼物放在我哥哥陆宣的枕头下了,辛苦您去隔壁房间里取。最关键的是,一定要给我哥哥一个教训,谁让他不相信您的存在呢?嘿嘿嘿……期盼您的大驾光临,陆宇。”
这样一条挥着无形小翅膀的消息,飞过广袤的夜空,擦过月亮和星星的肩膀,飘去了遥远的天边,飞入了某个正在聆听的精灵耳里。
是夜,陆宣卧室的窗棂里,飞进一道闪闪发光的晶莹。一对合拢的透明蝶翼,先在晶光中显了形,随后蝶翅一张,露出了包裹其中的身体。穿着白绸挂肩衫的男子,披着一头灿金如瀑的柔发,凝视在梦中人面庞上的眼睛,就像深蓝的钻石与纯净的冰凌。
“这就是小陆宇的哥哥?”牙仙精灵珀西,提着嘴角的一丝暧笑,一点点走近前去,专注地打量陆宣。
枕上人腮帮子鼓鼓,就跟小鱼一样,吐着深浅不一的呼噜;浓密的睫毛盖在眼睑,犹如安静的密林遮掩着幽夜;两颊肉嘟嘟的,有点儿婴儿肥;唇瓣自不觉地撅着,像两片诱人舔尝的蜜饯。
“呵呵,还挺可爱的嘛。”珀西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金币,翘起薄唇,印下一个深情的吻——想象这个不为人知的轻吻,稍后融化在陆宣口里的情形,那巧克力酱的甜蜜里,藏着来自牙仙精灵、最深切真挚的祝福。珀西决定,取完牙齿后,要再去小陆宇的房间放一枚金币,以免弟弟偷吃了他给哥哥的“专属甜点”。
“来宝贝儿,挪一下脑袋……”大掌托着陆宣的后脑勺,轻柔一推。酣睡中的人,口里发出了“唔哩唔哩”的几声抗议,但很快又侧着身子,重新沉入了梦乡。
睡前没吹干头发就上床撸管的坏处,在此时显了出来。陆宣的后脑瓜上,突兀地立着几根、过于“倔强”的呆毛。珀西挑动长指,捏着陆宣的呆毛把玩了几下,嘴角又浮起浅笑,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发丝,转而去取陆宇的乳牙。
咦?咦咦咦?牙呢?
珀西对着撩起一角、却空空如也的枕下发愣:陆宇明明说过,就藏在这里的呀。
晶眸在黑暗中环视了一圈,一无所获。看来,他只有使用精灵能量探测仪来找了——唉,回头又要“充能”,真是麻烦。珀西无奈地捧着额头,绽开一个苦涩的笑脸。
下一瞬,当他的手掌离开目眶的时候,他的瞳仁就像通电的霓虹灯管一样亮了起来。探照灯般的目光,在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内巡视,刮过墙壁上的各种奖状、陆宣搂着弟弟咧嘴傻笑的合影、织了一半的儿童毛衣,最后才落到角落里那只垃圾桶中、裹在层层纸衣下的“金色乳牙”上。
“呼——”珀西叹了一口气。
精灵能量探测仪,就如同人们使用的智能手机、手电筒app一样耗电。当他将“目照灯”熄灭的时候,陆宇的乳牙也停止了发光,融入了黑夜里。
珀西向屋角走去。宽肩直起,窄臀翘起,精灵的长腿连迈开的步子里,都带着从容优雅的旋律。
然鹅,当他欠下身,以极好的涵养,从乱七八糟的零食包装、汽水罐头中,捏起那团皱得毫无美感的纸巾,再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打开……
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夜空打下晴天霹雳!这、这这这……这沾了满手的黏腻是什么啊!
珀西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精灵,他当然知道黏在掌上的不明胶质物,是从男子的哪个部位里,射出来的果冻。他后悔自己没晚来一些——居然还是热乎的啊!啧啧,浓成这样,这家伙是个处男?
他不敢置信地转回身,开始了对陆宣的“刮目相看”。只见苗条的小身板一踢薄被,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就露了出来。套着灰棉三角裤的下身,对着被褥,就是一顿不安分的风暴乱剪。然后陆宣又跟锅里翻煎的咸鱼似的,一连翻了好几个身,总算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四仰八叉地躺成了个“大”字形。
珀西的视线,很难不被那两粒、微凸在棉背心下的小豆儿吸引。他把陆宣“送给他的礼物”贴身收了起来,随后走向了他的“小点心”,像捻起奶油蛋糕上的两粒红樱桃一般,双指攥着陆宣的乳-尖,狠狠地拔了一下!
梦中的陆宣,正与弟弟面对面坐着吃火锅。
他之所以对火锅这么钟情,是因为他的烹饪力几乎为零,但是他又不甘心,不愿意像别家住洋房的有钱人一样,请个专门做饭的保姆阿姨。
他觉得,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饭,家才能像家,哪怕这个家里只剩下了两个人,也要维持住一个家的模样。故而买菜app的快递小哥,成了他家门口的常客。他坚持要用爱心和手艺,为亲爱的弟弟烹煮一桌……e,火锅——除此之外他别的又不会做。
今儿个吃的
是湖鲜汇,火锅里有螺蛳和大鱼。他正给陆宇欢快地夹着菜,兄弟俩唇枪舌剑地战斗着,谁也没注意“嘟嘟”煮在热锅里的鱼头,居然张开了死不瞑目的眼睛……
“哗啦——”一个鲤鱼打挺,那条被筷子掘得、只剩骨头的死鱼,竟然从汤水里蹿了起来,一口、精准地叼住了陆宣的乳-粒!
“唔啊——!”陆宣惊诧挥掌。可低头一瞧,鱼儿没了踪影,香喷喷的鱼肉,还在锅里头原样煮着呢。
关于牙仙的传说,陆宇只向陆宣讲了一半。就像任何传说,都有光明和黑暗的两面,牙仙的性格也是一样。如若牙仙能顺利取到牙齿,就会给你一个爱心金币作为回礼;可若牙仙被戏弄了,牙齿没能到手,或者是像陆宣的case一样,附送了牙仙大人“诡异的赠品”会怎么样呢?
答案是:牙仙大人会记仇,会控制你的梦境将你折磨,还会对你施下可怕难解的诅咒。八过嘛,换到了陆宣这种引人犯罪的尤物身上,牙仙大人的诅咒,兴许会以特别的方式降下哦。
梦境里,陆宣还在继续吃喝,津津有味地嘬着一粒螺蛳。红唇与螺口相接,封得密不透风的螺身,被陆宣用力地一吸——靠!牙齿好痛!还有什么东西被吸进了嘴里啊!
眼角余光,赫然瞥见筷尖儿上原本夹着的螺蛳,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粒白森森的牙齿——好像还是他自个儿的牙!而本已顺利入口的螺肉,居然突显着微妙的纸张口感,他赶紧忍着牙痛,吐了口里的小纸卷,丢了筷子展开来一看:
“陆宣你好,你送我的‘见面礼’,我已经收到了。嗯,手感很润滑,我很喜欢。为此,我要送你一个特别的回礼,作为感谢。你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已经被我下了诅咒。每天晚上必须等待我来吻你,否则第二天你便会牙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信不信由你!
——你并不相信但确实存在的、传说中的帅气牙仙珀西大人,以及每晚将向你索吻的精灵主人。”
在陆宣看不到的现实世界里,一个温热的唇印,正覆在他红润的面颊上,对准了某一颗盘牙的位置,恶作剧地“啾咪——”一吸。
细嫩的苹果肌,被珀西叼在嘴里,他恨不得在这张脸上,打上一个永不褪去的、桃红色的印记。
(待续)

这世上极少数的人会经历牙齿思春期
“啊——哥哥——!”一大早,陆宇的尖叫就透过隔墙穿透了陆宣的耳膜。
房门被“砰”地一下挣开,一双小腿蹬上床铺,陆宇举着闪闪发光的巧克力风暴转圈:“快看快看,我的枕头下真的多了一枚金币!牙仙大人来过了!牙仙大人真的来过了啊啊啊——”
“什么鬼……”陆宣正想嘲笑弟弟几句,可才一试图撑肘坐起,便觉腹上传来奇异触感,像是什么扎人的糖纸,挲得他的皮肤膈应。
陆宣不敢置信地摸到身下,撑开内裤的弹力边,摸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巧克力——no,no,哪里会一样?他的这块,分明是被精灵下过了“爱的咒语”。可是陆宣不知道,他搔着鸡窝头,陷入了迷雾里。
“从现在起,你已经被我下了诅咒,你每天晚上必须等待我来吻你。否则你第二天便会牙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去活来……”梦中的字句再度飘回陆宣的脑海里,还不待他深思——
“哎哟!”牙痛如排山倒海般涌来,陆宣捂着半边脸皱起眼角,不稍片刻便挤出了一滴痛不欲生的眼泪。
他不得不以郑重其事的目光,再度审视手握金币、欢呼雀跃的弟弟:尼玛……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牙仙?俗话说“刮目相看”,此刻他的眼泪,就是他喵的雨刮器。
这一天清晨,陆宣不仅被震碎了三观,还被震碎了牙关——他的牙关真的是作孽一样疼。
一面亮晃晃的小镜子里,映着一张又干又厚的嘴唇。一支清凉剔透的润唇膏,散发着恋爱中少女、荷尔蒙蓬勃的味道,被仔仔细细地、砌在镜中映射的唇墙上……
“噫~~简直是丑人多作妖!”陆宣撑着手肘,看着坐在阶梯教室前排的女同学,抹完润唇膏,还要“么、么”两声、风骚咂嘴的模样——实在有些受不鸟。
牙疼了一上午,高数老师讲的课,他一句也听不进去。撑着手肘捂脸的动作,又让他与前排的女生离得格外的近。他将对方搔首弄姿的动作,全都收尽了本就焦躁不安、看啥啥不顺眼的眼底。
啧啧,又一阵香水味道飘过来了,浓烈的狐骚味,熏得陆宣简直想站起来骂人。无奈他一张嘴,只怕别的没喊出来,就先发出一阵“哎哟、痛死哥了”,此类不争气的呻-吟。
想想还是算了。
等等,这女生有约会?她不是前几天还宣称,自己这种“钻石级别的单身贵族”,谁都看不上的么?
“烦死了,还不下课,姐姐急着去牙医室呢。”那女生小声嘀咕。
旁边的女生奇怪道:“你牙疼啊?没看出来啊,牙疼还能这么臭美,你够可以的啊!”
“哪儿呀,”贴满美甲片的指头,一点身侧的小姐妹,“你还不知道吧?咱学校的医务室,新开了牙医门诊,听说是个希腊裔的洋人小哥哥坐诊,帅是帅得哟,颜值简直要上天!我给你看哈,已经有人> 帅哥?还是进口品种?身为隐形gay的陆宣,自然也有几分兴趣。若不是他牙痛得,像是连着整片侧脖颈抽筋,他还能像只蜗牛一样,把脖子再往前伸长三厘米。
只见手机屏幕里,出现了一位身披白大褂的高大男几,他嘴角挂着最优雅的微笑曲线,出现在偷-拍镜头中的门缝里,眸如璀钻,发如灿金,尤其是两片薄唇中间、展露出的那一口牙——乖乖!又洁白又整齐,看上去,绝对不会存在任何的牙痛问题……
呜呜呜,悲催啊悲催!原本看到这样标准的“制服诱惑”场景,习惯于颅内歪歪的陆宣,是能够自动拍摄出一部小电影的,可他现在满脑子所能想到的,就只剩下一口令人羡慕的健康牙了。
结果下课铃一响,陆宣跑得比那女生还快。他呆毛凌空,脚风炫迈,心情犹如一辆高速的磁悬浮火车,急急奔向牙医室请求救援。
门口挤了一大堆人,各个醉翁之意不在牙——花痴为主,偷-拍为辅,一颗颗怦然地震的少女心,荡漾在人头攒动的走廊里。陆宣怀疑,这帮人能从医务室的消毒水里,愣是闻出恋爱的气息。
“让让——都让让啊!这里有个真正需要看牙的!”陆宣开山震岳一声吼,在汹涌的人潮中开辟出了一条求生之路。
片刻之后,陆宣躺在舒适的皮椅上。牙医诊所的门,在他进来后,就以最猛烈的力道关上,锁得死死,以防那帮花痴再探头探脑地偷看。可他却不知,这同时也意味着,居高临下压在他身上的珀西,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了,嘿、嘿、嘿……
“啊——”小嘴儿张到最大,陆宣毫无防备地露着粉-嫩的舌头,任凭假扮成人类的珀西,将一根又黑又粗又硬的东西插了进来——八要多想,那是一只高亮度的牙科专用手电动啦,当然外加一柄敲敲打打的小勺。
既然设下了爱的陷阱,那就不能走远,须得要安静地守候在猎物身边,看他自己、一步一步地跳进来,这也是身为狩猎人的一种乐趣。珀西作为牙仙,要想伪造一个顶尖医学院的文凭,或是牙科医师的执业资格证书,都不是难事。
事实上,今早他只稍微耗费了一点“能量”,就让校长藏在高度镜片后的老眼,误将两张白纸,看成了高含金量的证书。
珀西说,自己作为跨国志愿服务的爱心医生,非常热爱中国这片土地,中文也说得不错,愿意免费来到陆宣的大学行医。校长当然举双手双脚欢迎,当即就把校医务室里最僻静的一间,拨给珀西当作牙医诊所,还附送了不少的绿植,把窗台周围装点成了生机盎然的丛林。
“啪。”手电筒的亮光熄灭,两件入侵物都从陆宣的口里抽了出去。
刚能说话的陆宣,赶紧忍着痛含糊不清地问:“医生医生,我的牙怎么样!睡了一觉起来,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痛,痛得我简直快灵魂出窍了!我每天都有好好刷牙,没有不良饮食习惯,再说我这颗牙,之前也没蛀牙的迹象啊!”
他张口“啊”了太久,说话又太急,多多少少漏了一点儿蜜津出来,挂在樱桃色的唇角,让人超想低头吻掉。
再加上其他人看不见、在珀西眼里却看得一清二楚的桃红色“心”形印记,当陆宣说话时,那印记就像小甜点上的装饰一样跃动在他眼里。问得认真又无辜的小脸,让他更添了几分、想要欺负的心思。
放下道具,他假作为难地抱起手臂,皱着眉头思索一会儿,又欲言又止地把手搁进了衣兜里。
陆宣急了:这是不是代表,连医生都对他的病情束手无策了啊?不要啊,再这么疼下去,他就要咬舌自尽了啊!
“医生拜托你直说,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该不会……该不会我这是得了什么新型‘齿癌’吧?还有救没有啊!”
眼看小可怜拽着自己的衣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珀西觉得又好玩又好笑。他抿了抿嘴,让出口的话语,饱含艰难的意味:“啧……确实很难跟你这样的外行解释,你这种病症很罕见,说出来怕你不信。”
信!现在就是告诉他,自己真中了牙仙的诅咒他也信!还能有比这更荒唐、更罕见的“病情”么!
陆宣赶紧拨浪鼓摇头:“不会不会,求您快说!”
“嗯……你知道所有的生命,都有一个自然生长的周期吧?”珀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譬如说你们人……啊不、我们人类,都有一个生长发育的过程。幼年懵懂期,青年发育期,中年成熟期,最后无可避免地走向老年衰弱期,这是生命的自然规律对吧?”
“嗯嗯!可是这跟我的牙有啥关系啊?”陆宣听得很认真,恨不得掏出笔来做笔记,“难道说我的牙,提前进入了老年期,要从我的牙盘上退休了?”
“那倒不是。但有一点你领悟得很快,每一颗牙齿也有自己的生命周期,大多数人只知道长牙发育期,与晚年掉牙期,可却不知道这世上有极少数的人,大概……”珀西伸出了一根修美的长指,在陆宣的眼前几下晃悠,“000001%的人,在你们的牙齿,进入青年发育的晚期,与步入中年成熟的早期之间,还要经历一个特殊的时期,如果一定要为这个短暂的时期命名的话,我们可以叫把它叫做……‘思春期’。”
“啊?!牙齿也有‘思春期’???”陆宣感觉自己中镖了,小数点后面五个零的概率,怎么就被自己撞大运给撞上了呢!
珀西对自己临时编造的牙科术语很是满意,幸灾乐祸的微笑愈加迷人gif。
“是啊,换个角度看,这也是一种幸运。毕竟这世上有多少人的牙齿,会像你的牙齿一样提醒你……”大掌渐渐下滑,趁着陆宣眨眼发愣的呆萌时机,突袭进了他的长裤口袋,抽出了那枚、被他随手丢进裤兜里的巧克力,“……你该恋爱了。”
指尖剥开金纸,发出莎莎挲挲的声音,就像恋爱的悸动,搔刮着陆宣的内心。
只见金发帅气的医生,以温热的指腹刮过巧克力的表面,糊了一手棕色的甜浆,凑到自己唇瓣上抹了抹,随后便将那满唇的香甜,凑到了陆宣的唇边来分享。
“先给你开一剂特效药……”说完,温热的气息便融化在了陆宣诧异微启的唇腔里。
什、什么!我的初吻居然就这样被夺走了?还是两片刚欣赏了不到十分钟的精致洋嘴唇?!
陆宣刚想两眼一翻、喷出一口魂魄晕死过去,待好好消化完这个事实再转醒,可他忽然发现,折磨了他多时的要命牙痛,居然就随着那一剂“特效药”的注入,而奇迹般地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恨不得旋转、跳跃、他闭着眼,欢乐的高跟鞋,踩碎喜马拉雅的山巅,向这世界大喊一声“哥——终——于——不——疼——啦——”,得意的笑声,震落整片的冰川雪。
然鹅,最初的狂喜过去,当他冷静下来一想,再仰起头、与那双含笑的眼睛对视,他终于认识到了,眼前的状况有多么诡异。
(待续)

巧克力味的粑粑和粑粑味的巧克力你吃哪个
最后陆宣奔出牙医室的身影,像被烫了屁股的火鸡,毕竟处男刚刚丢了初吻,还是相当在意滴。
然鹅他万万没想到,医生所说的“特效药”,真的就只能短暂镇痛而已。当他以为一切雨过天晴、他又可以在社团活动上各种浪里个浪时,他的某颗牙又夺命一般刷起了存在感。
现实如山,压得他不得不信邪,看来“牙齿思春期”是真的,接吻止痛也是真的。可难道,他非得等到夜间、等待某只不明生物体,像幽灵一样飘进自己的窗子来,将分子结构式不明的舌头,伸进自己的嘴巴里来霸道交接?不行,在最后一丝希望尚存时,他必须扼住命运的牙龈才行!
“魏光,你、你能不能亲我一口?”他对与自己并肩走在路上的男同学说。
魏光,他们社团的领导,一个德智体各项指标,全都圈定在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范围内的优秀大学生,也是陆宣一直以来的暗恋对象——当然,如果没有洋人小哥哥牙医这回事儿,他会一直是陆宣躺在被窝中、与右手亲热时的意淫对象。
陆家和魏家住得很近,虽然陆宣暂时没能如愿以偿地与学长“日”久生情,但一块儿回家的日子久了,难免在羞于启齿的脑回路里,酝酿出一点儿特别的深情。
人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陆宣这是“牙疼的不怕丢人的”,今天给陆宣勇气的,真不是梁静茹,而是这该死的“思春期”。
“哈啊?!”魏光差点以为自己耳茧没掏干净,他抽搐着嘴角确认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叫我……亲你?”
我真的需要勇气~~ 来面对羞人话题~~~
牙疼汹涌我能感觉你~~ 把我当成了傻-逼~~
我真的需要勇气~~ 求求你唇齿相依~~~
牙疼怂恿我没脸没皮~~ 被当成傻-逼也毫不在意~~
我只想亲你~~
陆宣的脑海中荡漾着这首bg,表情渐生春光avi,他嘟起了嘴唇,闭上了双眼,打算将宝贵的第二次初吻与节操,一块儿献给长久以来的意淫男友,然鹅……
当他嘟着嘴等了半天,等得气氛有一些凉凉的时候,他确确实实地感到了一阵微风、拂过衬衫衣角的凉凉。再睁眼一看,魏光已经一溜烟地跑了,刚才那是人疾驰而去的风声。
尼玛啊!牙疼的高-潮时分,他的人生也陷入了谷底。
陆宣开始认真地研究起牙仙的诅咒。
他认为中国人的百度百科,治不了西方人传说中的牙仙,就像如来佛祖的五指山,镇不住会攀岩吐丝的蜘蛛侠。于是他果断登陆了wikipe> but很不幸的是,所有关于牙仙的传说中,都只提到了这种精灵是多么的善良,对小孩子充满了多大的爱心,可却没说要怎样驱逐或降服他们,类似于道教的鬼画符、基督教的洒圣水、或者吸血鬼传说中的大蒜串的道具,均未见于短短几百字的英文描述里。
苦逼的陆宣一面捂着牙,一面以模糊不清的口齿,进行着仅有四级水平的口译,磕磕巴巴,总算把传说通读完,唯一得到的有用信息就是:牙仙在取牙时,似乎不能被人类发现,如果恰巧有孩子夜半醒来、将其目击,对方便会失去法力。
这个可以有。陆宣在心里打定主意:今晚他要睁眼望黎明,怒目逮精灵,能否一举改变自己的命运,全他妈靠咖-啡-因!
“哥,你灌这么多咖啡干什么?今晚不睡觉啊?”陆宇刷完了奥数题,打着哈欠从自己房里走出来,看见陆宣正猫在厨房,一杯又一杯地把咖啡当水喝。
“唔……”陆宣赶紧咽下腮帮子里鼓的一口苦咖啡,寻了个借口道:“今晚我复习,备战四级。”
陆宇满脸问号:“又考啊?我怎么记得你去年过了的?就那天你心情好,恩准我吃了一顿肯德基。”陆宣一向爱护弟弟,非特殊情况,绝不允许他碰“垃圾食品”。
“我、呃……”能怎么说?难不成说自个儿在等童话里的精灵王子来接吻?
陆宣一挥手道:“小孩子快回房间睡觉去。哥哥我追求卓越,再刷一次分,你得向我这精神学习。”然后就跟赶鸭子似的,把陆宇赶进了卧棚里。
晚上十二点的钟声快要敲响,该是灰姑娘脱下舞鞋离开舞会的时候,也是童话里的所有不可思议,真正显形的魔力时刻。
而陆宣躺在床上,两眼直直地望向天花板,听着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将时间的漏斗涓滴。越来越紧张的大口呼吸,让他的胸口剧烈地伏起。
他设想过牙仙出现时的各种情形。譬如说两片翅膀,忽然黏上-他的窗户,一个两眼闪着幽光的人形蝶翼生物,蓦地从窗口飞降过来,朝他脸上吐出一口迷魂的仙气,然后自己就耷拉了眼皮,一觉睡得人事不省
。为此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依靠着体内战斗的咖-啡-因,坚持住、绝对不可以睡过去。
无聊的时候,他也看了会儿英语题集,二刷在即,他跟陆宇说的话也并非毫无根据。
听力题就跟听天书一样,陆宣怀疑,录音的洋老师们,说的是牙仙的精灵语。唉,要是每个录音师,都跟白天遇到的牙医小哥哥一样就好了,又温柔又帅气,最重要的是,夺走他初吻的舌头,吐得一口流利易懂的现代汉语。
想到这里,陆宣又下意识地将舌尖抵上牙关品了品。幸好初吻没给那什么鬼牙仙留着,洋哥哥那么帅,不亏,不亏。
说来也奇怪,自从入夜之后,惺惺作祟的牙痛缓解了许多,让他又有了心情,开始泛滥少男的花痴心。
想什么呢!学习,想学习。
如前所述,听力是陆宣的死穴,可语法选择题,相对来说是他的强项。也许他天生就能从那些多个s、少个定冠词的长短句里,嗅出出卷老师的良苦用心。
当他这样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道题,仿佛以最清晰的排版,出现在了天花板上:
which of the follog foods, is your favorite?(以下食物中,哪一种是你的最爱?)
achote tastes like shit(粑粑味的巧克力)
bshit tastes like chote(巧克力味的粑粑)
csir e?(你为什么能看见我——即这道题?)
abecae i’ there(因为我真的就印在你家的天花板上)
bbecae you’re ad(因为你疯了,出现了幻觉)
cbecae you’re sleepg! (因为你根本没醒着!)
那个感叹号就像个带刺的仙人掌棒槌,一棒子锤下来,简直快把陆宣给打懵逼。就在他意识到c才是正确答案的那一刻,天花板上漂浮的文字,忽然像融化了的巧克力酱一样滴落下来,房顶轰然开裂,露出了掩盖其下的另一层房顶——第二层才是现实中、真正的房顶。
“呼——哈——呼——”陆宣睁大了惊异的双眼,满身是汗地坐起来,望着周身毫无异状的宁静夜色发呆。可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口里漾开的那一嘴甜蜜,是珀西大人来过的证据。
(待续)

不知道取啥标题吸引你点进来不如就这样吧
有首烂俗情歌里唱道:“只有真正痛过的人,才懂得珍惜”。而如果你心痛过也没有学会珍惜,那一定是因为你没牙痛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经历了一天一夜命运煎熬的陆宣,终于体会到了平凡日子的来之不易,每一个牙不痛的日子里,都值得唱起《小确幸》。
一大早,陆宣哼哼着小曲儿,给弟弟背上小书包,挥挥手告别道:“快去吧,同学们都等你呢,乖啊,在学校里听老师话,别打架。”陆宣瞅着陆宇那矮个子小身板儿,心里偷偷嘀咕道,不怕他打架,就怕他打不过啊。
陆宇嘴里嚼着肉包子,站在黄色校车的门口大声喊道:“今天下午三点半,小小钢琴家演奏会,别忘了啊!”
“嗯,嗯,放心吧啊……”陆宣当然不会错过弟弟的演奏会,哪怕是逃课也要去。
距离演奏会开始还有差不多三十分钟,陆宣坐在课堂上心神不宁,不时刮过耳旁的老师讲课声,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说是小小“钢琴家”演奏会,其实孩子们演奏的,只是最简单的电子琴,还分了声部合奏,每人表演的都是练熟了的规定动作,跟随着指挥老师一本正经的甩手,大家一脸认真地摁动琴键而已。
但孩子们对课外活动很是认真,尤其是这种家长要坐在下头旁观的。他们的表现欲一个比一个旺盛,弹个电子琴,脸上的表情丰富到,像表演着一出舞台剧。
当然,陆宇的父母“日理万机”,是不会在这种“小场合”轻易出现的。更何况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手牵着手一起去,看到自家孩子出息了,还会微笑相望、交换心中的欣喜。可陆宇的爸妈就算来了,也是互相扭着头,谁也不屑于看谁。再说自从离婚后,他们就像月亮和太阳,不能在同一片天空上出现。陆宇知道,父母是不会为自己“假装和好”的,久而久之,他也没有了兴趣去邀请。
弟弟的这些小心思,陆宣心里都懂,所以他无论如何不会缺席。他就是弟弟的“家长”,是弟弟赖以依靠的亲人。事实上-他已经掏出了手机,打算一键呼叫快车赶过去。
这时,手机先他的拇指一步震动起来,陆宣见是陆宇学校的班主任,吓了一跳,赶紧冲进走廊里接起来:“喂?范老师吗?我是陆宇他哥。”
“哇啊啊啊啊——!”嚎啕的哭声快要把他的耳膜冲破,陆宇在电话那头哭得那叫一个凄惨,“哥——他们欺负我!他们欺负我!呜哇啊啊啊——”
陆宣心头一坠:该不会是早上不详的预感成真了吧?弟弟真叫人揍了?
他赶紧问:“阿宇别哭,谁欺负的你?为什么欺负你?快告诉我,哥哥替你出气!”
“那帮人……那帮人把我的……坏了!呜呜呜呜……”偏偏说到一半,信号出了问题,陆宇的哪里被打坏了,陆宣没有听清。鼻梁?额头?脑勺?他只能干着急。
电话很快转到了老师手里,老师的语气则平静得多:“喂?是陆宇的哥哥吗?你好。哦是这样,孩子的伤心劲儿还没过去,我怕他说不清,还是让我来替他说吧。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哈,现在方便说话吗?”
“方便方便!”陆宣都快急死了,哪儿受得了老师慢吞吞的瞎客气,“您快告诉我,陆宇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送医院!”
“哦没有没有!你千万别紧张,陆宇他一点儿伤都没受。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孩子们的恶作剧而已。临上场之前,几个孩子调皮捣蛋,把陆宇表演要用的电子琴,给抠坏了几个琴键,不巧,恰恰是他上场要弹的那几个。”
陆宣长舒一口气,弟弟没受伤他就放心了:“恶作剧?好端端的,他们干嘛欺负我们家陆宇!”
“这个……”老师的语气忽然变得为难,像是不知当不当讲。这时,陆宇急急的吼声灌进话筒里:“因为他们欺负我没有爸爸妈妈!我说我哥哥来听,比那帮不懂装懂的大人好多了,他们就说,我是没有大人要的小孩儿!我不服,想要跟他们打一架,他们说‘老师讲了不能打架’,可趁我上厕所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把我的琴掰坏了!他们是故意的!就想让我在台上出丑!他们全都是混蛋!太可恶了!哥哥快来帮我揍……”
后面几句越来越小声,显然是班主任老师举着电话走开了:“喂?陆宇他哥啊,你别听小孩儿胡说,没那么严重的啦。小孩子心智不成熟,在一块儿玩,偶尔吵几句嘴这很正常嘛,过几天就好了。总之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就是,待会儿陆宇他不上场了,你不用老远赶来的……唉,都怪陆宇这孩子太要强,怕你来了看不到他的演出,所以才哭得稀里哗啦的。回头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其实有啥大不了的呢,你说是吧?”
“嘟!”陆宣直接把电话掐了。
都怪陆宇太要强?没啥大不了?不用赶来?呵呵!
一股愤愤难平的怒潮,汹涌在他的心底。他握着手机的拳头攥得死紧,咬着牙站在走廊里,整整发了一分钟的呆,然后像是忽然惊醒过来,迅速掏出手机,提了平常价三倍的价格,打了
一辆专车,向着陆宇的学校旋风赶去。
越是着急,越是堵车,这该死的交通状况,也在给陆宣的心头添堵。
等他赶到的时候,布置华丽的小礼堂里,演奏已经开始了。孩子们在台上卖力地演出,架在电子琴上头的小脑袋,随着老师起伏的手臂动得波澜壮阔。小嘴儿圆张、大眼睁亮的模样,衬着颊上盛开的朵朵腮红,显得颇为滑稽可爱。
可陆宣无心欣赏,这些人里,有人欺负了他弟弟。就算真像班主任说的那样童言无忌、只是无心,他也决不能原谅。
他可以不追究恶作剧的孩子是谁,可他不能原谅将陆宇真真切切的难过,当作轻飘飘一片乌云的老师,也不能原谅缺席此地的父母。而如果他真听了老师的话,任陆宇一个人在这里伤心难过,那他最不能原谅的,是当哥哥的自己。
陆宣远远看到了陶醉在“教学成果”中、面带自豪微笑的老师,他决定先找个位置坐下,等演奏会结束了,上前好好地与她谈谈。他埋着头假装玩手机,实则是怕抬起头来找一圈、望不见弟弟的身影,自己心里会莫名觉得对不起陆宇。
可正在这时,周围的家长纷纷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叹。
“快看,那边有个孩子自说自话走出来了!”
“晕,他手上抱着的是什么呀!像是一个大牙盘!”
“乖乖,这么大的模型,是生理健康课上的教具吗?他抱到音乐会上来,是要干什么呀!”
牙?陆宣近来对这个字特别的敏感,他有一种直觉,凡是与“牙”有关的事,恐怕也与他的弟弟有关。
果然,一抬头他就望见了捧着硕大牙盘的陆宇,足有手风琴那么大的粉色塑料牙龈上,镶嵌着一颗颗洁白的大牙齿。
弟弟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可他刚才哭得通红的目眶里,此时此刻却飞扬着自信的神采。他露出门牙,展开了最胸有成竹的笑。他昂首挺胸,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走到了舞台正中间、本该属于他的那个座位上,将牙盘往空空的电子琴支架上一放,抬起双手,做了一个夸张却有范儿的准备姿势。
下一刻,在全场停奏、屏息凝神的聆听之中,十根灵活非常的小指头,潇洒降落到了一颗颗位置不同的牙齿上。每按下一颗,牙齿便在粉色的牙盘上蹲下一次,将一个个清脆悠扬的音符回弹了出来。
那些跃动的音符,好似大大小小的珍珠,不断撞在了冰凌树上,叮叮咚咚,汇成了最优美流畅的旋律,震撼了全场听众的心。
“哇——!”一曲奏毕,陆宇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向大家鞠躬。喝彩声、鼓掌声连绵不绝。
陆宣呆呆地站在那里,接收弟弟扔过来的飞吻。他又激动,又骄傲,可又觉得不可思议,如此奇妙的高光时刻,简直……简直就像是童话里的情景!
童话?果然是童话。
从那架造型别致、又无需插电的电子琴外观上,陆宣就早该猜到的:这从天而降的神奇道具,是陆宇在绝望时分,向着牙仙大人虔诚祈祷的结果。当泪眼模糊的孩子,睁开眼看到这架闪闪发光的牙琴,就摆在自己的面前时,那是比任何用语言讲述的童话故事,都更有力量的美好奇迹。
“哥哥——!”后台,陆宇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飞机,冲进了陆宣的怀里。
陆宣蹲下来,点着他的小鼻头道:“你怎么忽然弹得这么好了?都快成小莫扎特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弟弟这么有才!”
“嘻嘻……”陆宇卖着关子,“嘘——别告诉别人,在我弹琴的时候,牙齿会自动地发出、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的光!我只要把手指头轮流按上去就行了,哈哈哈!”
陆宣久久地抱着弟弟,感受充斥在这具小小身体里的莫大快乐。这么久以来,他终于感到有那么一刻,自己心里头、那种无论如何也弥补不了遗憾的无力感,被眼前的奇迹所填满了。
他轻声地问了一个、不言而喻的问题:“是‘他’么?”
这是哥俩的秘密,弟弟立刻会意,用力点着头道:“嗯!牙仙大人还留下了纸条。”说着,他把塞在牙键缝里的粉色便签纸卷儿,放进哥哥手心里。
陆宣打开,一行清秀漂亮的花体字,映入他的眼帘:“try not to peek at , when i kiss you tonight—— > (待续)

彷如舌尖流玉彷如琴音过隙牙齿变作琴键
陆宣东张西望的身影出现在超市的货架前。
货架上摆着一排包装不一、特色各异的润唇膏,有“extra滋润款”,有“樱花粉长管款”,还有据说是涂了以后,能提升桃花运的“恋爱开运款”……总之商家为了撩拨容易冲动的少女心,没少花心思。
陆宣先是假装不经意,很偶然地从润唇膏货架前踱过,以审视的目光,飞快地搜索了一遍前排女生的同款——呃,虽然涂在她嘴上时,被陆宣贬为“丑人多作妖”,可凭良心讲,那令人难忘的晶莹剔透,看上去的确很是润泽清凉,应该……能给他的唇部加分吧?
四顾之下确定无人,陆宣飞快撩动了他的无影手,抓起一管就往拳心里塞。心里头“咚咚”捶了好几下,贼头贼脑地溜到自动付款机前扫码,庆幸自己购买如此羞人的“接吻用品”时,没被任何人目击。
“滴——‘唇部马杀鸡西施豆腐无敌水润款’润唇膏一管,2e,有滋润脸皮的膏吗?
“哥,你今天怎么不吃大蒜了啊?平时你不是最爱吃的么?”饭桌上,陆宇举着一串香气扑鼻的烤串,以门牙剔下串签上的一颗蒜瓣,边嚼边问道。
天天吃火锅,哥俩也会腻。全自动高档烤箱,可360度高仿真还原路边摊的不健康风味,来了解一下。
陆宣的脸有点儿红。他能怎么答?难道说因为晚上牙仙大人要来吻他?因为那个不知长得人样儿鬼样儿的精灵,今天下午偷偷帮了陆宇,让他又感动又解气,所以对人家有了那么一丢丢的好感,想用一个香香甜甜的完美回吻,报答对方的心意?得了,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呃,大蒜吃多了会上火,你也少吃点儿,当心便秘!”陆宣只能随口扯了一个“有伤大雅”的谎言。
陆宇纳闷地瞥了他一眼,转而又埋首于一桌美味中去了——幸好这孩子单纯,没往那方面想。
吃了一会儿,陆宣又蹦出来一句闲聊:“诶,你说你哥的牙难看么?用去整整么?我咋感觉不太齐啊?”
他会说他从演奏会回来后,举着面小镜子,左照右照,足足盯了有半个小时么!他会么!
“哥……”陆宇忍不住奇怪道,“怎么感觉,你今儿个吃错药了啊?”
嗯,陆宣是吃错了药——“思春-药”,简称“春-药”。
终于熬到了夜幕降临,陆宣端着一杯漱口水,站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面,做着上战场前的最后准备。
陆宣张大了嘴,让红嫩的软舌暴露在干净透明的镜面里,指挥着舌尖,微微向上立起一点,检查一下舌苔下面,是否藏留着污垢。
他又提起苹果肌,做了一个咧嘴傻笑的表情,目光认真扫过每一颗能看得见的牙齿,仿佛一个即将披挂上阵的将军,一丝不苟地检阅着他排队列阵的士兵。
慢,发现一个漏洞!是晚饭时嚼过的牛肉丝儿残留。陆宣赶紧勾了指头,卷起摆在洗手台上的牙线一扯。细线入缝,将打算嵌在牙床里蒙混过关的“小尾巴”揪了出来,他这才放下心。
呼——好险好险,若是让珀西的舌头尝到了,那岂不是要丢死个人?
呃……为毛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好色-情啊?
他想象一张帅度爆表的脸——当然是人脸,至于模样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了牙医室小哥哥——哎呀不管了,先拿来凑合着用,总比满屏的马赛克好。
对,那张帅脸慢慢地凑近了他的唇瓣,纤薄魅惑的唇线,与他涂了润唇膏、像西施豆腐一样可口的唇瓣合二为一,对准了他夹紧牛肉丝儿的某条窄缝里,那么“滋溜——”一吸!
随后,一条漾着大草原的清新、与孜然粉的热情的牛肉条,便被小哥哥吸出来舔在了舌尖,故意顶出唇瓣来,同自己戏谑:“嗯……被小宣宣的蜜口,酿过的牛肉丝儿,果然就像在樱桃酒里沐浴过的一样,又美味又营养……”
啊啊啊啊啊!不可以再幻想啦!
陆宣觉得,能拍出这种颅内小电影的自己,简直是节操为零了。
他立刻仰起头,灌入满满一大口水,让水花聚在他喉间“咕噜咕噜”欢快地冲着浪,又低下头,“噗——”地一声,连同着脑内的黄色废料一起,将它们丢弃在洁白的水槽里。
说不偷看,就不偷看,这是陆宣今天看到字条后,偷偷在心间答应了珀西的。
晚上,当大地披上了黑色的睡衣,星星放出一明一暗的光斑,似在无声地奏响着夜的摇篮曲,陆宇已经沉入了梦乡,而陆宣则紧张地坐在床上。
盘坐着的双腿,已经维持了许久这样的姿势,的确是有一点儿麻,都怪牙仙没说清楚,相约接吻的时间到底是几时几分。
但他不能放松,他不容许自己再像条咸鱼一样,挺
尸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尤其是当看不见的恩人,随时会降临他的唇瓣,哪怕是看不见对方的相貌,他也要试图,清楚地感受那种气息。
他的眼睛上盖着眼罩,两块圆形的黑布,由一根皮绳儿串了,系在他的脑袋后面。眼罩上绘着两只大大的卡通青蛙眼,代替他被遮住的眼睛,以惹人怜爱的、水汪汪的视线,盯着虚空中早已现身的男人。
是的,其实珀西早就来了,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靠着墙壁,以最优雅的笑容,凝望着那半张显出不安的脸。在等待的时间里,那张脸上出现过各种可爱的表情。
比如说,腮帮子忽然鼓起,上下左右放松了一圈唇部肌肉,就像运动员认真地做着唇部准备操。
他忽然又叹了一口气,双掌一拍,拍炸了口里鼓着的气,活像个泄气的小皮球。
过了一会儿,陆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摸了摸因忐忑而愈发干燥的唇瓣,从枕头下摸出来那支润唇膏,着急忙慌地补了一层,又“吧吧”两声砸了一下嘴。
这下觉得满意了,那人又傻乎乎地唱起了歌,像是要缓解一下独自发痴的尴尬。乱跑的调子,不知拐去了哪个宇宙空间里。
“啪、啪、啪!”黑暗中响起了掌声。
陆宣心里一咯噔,两片唱歌的唇,就那样凝固在那里,很快便感到了温热指腹的触摸。
珀西鼓完掌,悄悄坐到了他身边,大掌轻捏住陆宣的颌尖,指腹抵压着不知所措的唇瓣,悉心爱抚了一遍。
“这是刻意要给我吃的糖膏?”晶亮的唇膏,全部油油的揩在了精灵的指头上,珀西伸出舌尖舔了舔,然后皱起了眉道,“薄荷味道,还不错。可是这种无聊的工业品,以后我不允许它玷污你的唇瓣。小宣宣的唇瓣,已经足够诱人的了,滋养润滑这种辛苦的工作,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说着,探出的舌尖便刮舔上了纯天然的唇瓣,充满了爱怜的蜜津,将小人类的唇瓣,润成了滴着糖水的蜜饯。
什么打定主意的回吻,在浪漫真正降临的那一瞬,被吻傻了的陆宣,就像个木头人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珀西的声音太好听了,就像是挂在夏日清雨中的风铃。可他的唇瓣离去得太快,待陆宣回过神来,想要挽留住时,唇上的温度早已离去。
“诶你别走……”陆宣急急一抓,手心里摸到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那是类似于蝉翼的纤薄,粗糙的条纹触感中,又蕴含着说不出来的精致细腻,那是独属于精灵的羽翼。
真真切切地意识到,方才与他唇瓣相贴的是个异类,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身为平凡人类的陆宣,还是骇然松手了。
他感到尚未走远的脚步停住了:“嗯?明天的诅咒已经解了,还有什么事么?”
我还有什么事呢……
陆宣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事可以跟珀西聊,可他就是单纯地想再同对方,哪怕再多说上一句也好。
想了半天,他只能吞吞吐吐地憋出一句:“谢、谢谢你……那个、白天的牙琴……”
“嘻……”陆宣没料到,珀西会突然一笑。脚步声又折返了回来,紧接着,是臀部落坐到床垫上的轻微震动:“好听么?小陆宇弹牙琴的声音。”
陆宣赶紧点头:“嗯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你也想弹么?”珀西含着笑问他。
“我……也可以么?”陆宣不敢置信。
他想起陆宇说,弹琴的时候,牙键上会闪出只有自己能看见的闪光。可是按照与他与珀西的约定,他不能摘下眼罩或者睁开眼睛,连琴键摆在哪里他都看不见,更何况从没受过音乐训练的他,怎么可能像陆宇白天时、弹得一样好?
唉,还是没忍住啊,自从遇到了他们兄弟俩,“电量”耗得太快了——珀西在心里如此感叹道。
但他还是坚定地握住了陆宣的手,携着小人类迷茫的指尖,摸到了自己的唇畔。薄唇张开,一口漂亮到闪着星光的牙齿露了出来,当他说话的时候,每一颗牙,都像是星夜里的琴键一样在闪烁:“你不用手指弹,你用心弹,用你的舌尖弹。来,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琴键,就在这里……”
那天夜里,陆宣就像跌进了一个奇妙得难以言喻的童话里。他试探着抬起身子,将脖颈凑近了启唇而待的精灵。小心翼翼的舌尖,伸出口探索着童话世界,在触到第一颗牙齿时,就惊喜地得到了回应。
第一个音符被奏响了——“叮!”那是天籁,那是穿过夜风、陪他入梦的声音。
因激动而颤缩的舌尖,又试探着碰响了第二颗“琴键”,紧接着是第三颗、第四颗……
他的舌尖,在牙仙精灵的纵容下尽情地敲点、挪移,演奏着诗意,最后迫不及待地环扫过一整排牙面,越“弹”越迅疾,彷如舌尖流玉、琴音过隙,最美的时光就那样不知不觉,定格在那片看不见的、却温柔无比的纯白里……
(待续)

桌上摆着一排安全套全部打完必定精尽人亡
长桌上摆着一大排安全套,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堆得整整齐齐。
别误会,再“精”力旺盛的人,把这一堆炮打完,也快精尽人亡了。这是要免费发放给全校师生的赠品,是爱心志愿者协会的社员们,为了“防艾宣传日”,所准备的特殊宣传品。而陆宣就是这个协会的干事,干的就是宣传的活儿,正好他名字里也有个“宣”字,不知是不是天注定。
他两手握着红丝带两端,正往每个小包装袋上打结——红丝带是抗艾宣传的标志,既有好的寓意,又能装饰赠品,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就来自陆宣的脑瓜里。
牙好,心情就好。如果再加上昨晚、你还跟某个精灵“弹琴”说爱了,那照在头顶阳光,都显得格外明媚。
社长魏光就坐在旁边,埋着头拆安全套盒子。自从那天、索吻未遂的尴尬事件发生后,这些天来魏光总跟耗子躲着猫一样,逃避着与陆宣随时可能相碰的视线。
陆宣也不在意,那隐隐约约的情愫,本就属于少年人之间懵懂的好感,说不上是友情还是爱情,兴许……用那句时下流行的话怎么说来着?——“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才是最好的状态。
嗯,兴许就是没缘分吧。再说,他现在满心只想着那只舌头甜甜、神出鬼没的精灵,没功夫伤心。
社长大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主动跟陆宣说话的:“那、那个……陆宣啊,要不你……”
“好我知道,没问题!”陆宣抓着一把系好丝带的套套,就朝着远处的人群冲去——唉,人家魏光脸皮薄,何必让人家为难呢?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做人都要识趣。
“拿一个吧,姑娘们更要懂得保护自己!”陆宣举着套套,说出的小广告无比诚恳且在理。
可姑娘们在意的根本不是这种问题啦。她们手和手挽在一起,朝陆宣拼命摇头,满脸写着“我拒绝”的警惕。
是啊,拿下了套套,就代表有做-爱的企图。一个女孩子,成天将这种东东备在包里,难免让人产生“水性杨花”的怀疑——都怪这社会的偏见,明明是个保护伞,却被人当做不知廉耻的“引蝶香”而诟病。
“同学?要不,你把她俩的份,都给我?”一个笑容猥琐的男同学凑了上来。那头发油得,仿佛刚用炒菜锅洗过头,伸出来的一双肥猪掌里,那手汗奔腾,如涨潮时期的尼罗河。
陆宣立刻捂住了手里的安全套,大有不能助纣为虐、纵容好白菜被猪拱的意思:“你、你要来干什么啊!这不是口香糖!”
“嘿嘿嘿,同学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大家伙儿都是男人,谁还没有个急需的时候呢?”对方说着就要伸到手里来夺。
这些套套都是用社员们的爱心捐款买的,陆宣誓死扞卫社团财产,他夹着套套们退开了三米远:“这个只发给女生,以及有女朋友的人,宅男请打开拼多多自行解决!”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哼,你小子给我等着!我这就去接我女朋友下课过来,刺瞎你的狗眼!”那胖子得瑟着,怒气冲冲地走了。
“呼……”陆宣长舒一口气。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可怜哪个未曾谋面的女生,被这么不讲究个人卫生的猪头糟蹋。
“噫!他要祸害谁,就让他祸害去吧,反正我得赶紧换个地方……”脑袋里想象着那情景,陆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转身一个没注意,就撞进了某个高大的怀抱里。
“人跟套一块儿送我了?不错,服务很到位嘛。”戏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宣赶紧抬起头。能让一个178的大男生仰望的,大概也只有西洋血统、目测190以上的牙医室小哥哥了。
刚与人家健硕的胸肌零距离接触,又不经意撞上那双含笑的碧蓝眼睛,陆宣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最最关键的是,小哥哥的声音,与记忆中、牙仙精灵珀西的声音实在太像了!没抬头的时候,陆宣以为珀西忽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当然,这种相像更可能是他一厢情愿的错觉。
陆宣赶紧从人家胸肌上弹开,连说了三声“对不起”,然后双颊飞红,脚底下又欲生风。
可牙医小哥哥大方摊手道:“人不给我了,礼物也不打算送我一个?好失望哦……”
“不是不是,给你!”陆宣奉上套套之前,特意偷瞄了一眼,找准了丝带结打得最漂亮的一只,捏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人手心里。
可随后,他的心里就开始酸了:刚才我随便扯的借口,小哥哥肯定是听见了——“只给有女朋友的人”,难道他也有女朋友?废话!他都快成全校焦点了。
女生们就跟苍蝇一样,围着他这朵洋槐花转悠个没完,他要想找个本地女朋友,还不是跟动动小指头那样简单?唉,连刚才那肥仔都可能有主了,就自己还单着呢,还总做些不合实际的“童话梦”。
果然,小哥哥一从陆宣手上接过安全套,尖叫声就从周围的窃窃私语中爆发出来了。
陆宣的套套忽然成了抢手货,原本矜持观望中的女孩子们,一窝蜂地挤了上来,高喊着“我也要
、我也要”,乱鸟啄食、争夺着小哥哥的同款,把陆宣手里的存货,抢得一“套”不剩不说,还把无助可怜的他,包围在了夹心层。
“快跑。”人潮中有一只手伸过来攥住了陆宣,金发束成的长辫,在陆宣奔跑颠动的视线中,开始了飘扬。
“嘘——”珀西以指头抵着唇中央,贴着墙壁,偷偷探出去一只眼,“没事了,没追来。”他这才转回身,饶有兴趣地望定了嵌在墙角里的陆宣——他徘徊在人界、为了捕捉的小猎物。
其实那些女生之所以锲而不舍地狂追他们,就是因为嗅出了两人之间不一般的“基情”,想要跟上来看八卦。他越是牵着陆宣的手,一路带节奏,女孩们就追得越是疯狂。不知所措的陆宣,就跟上了贼船一样下不来,还没搞清楚咋回事呢,就被这波狡猾的节奏带着跑。
等陆宣停下来想明白是咋回事了,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化身为牙医的珀西,已经将两臂牢牢地压在了墙上,锁死了小猎物任何能逃走的方向。
珀西的口里,从刚才起就一直叼着那只安全套,此刻他将套套越凑越近……红丝带撩人的小尖儿,几乎就抵在了陆宣的唇瓣上,随着他急促呼出的鼻息,而微微地飘。
那彼此凝视的十秒,是惊心动魄的十秒,足以在陆宣心里掀起海啸。
可就在他以为,小哥哥至少要把身体的某个部位贴上来摩擦时,对方忽然松了口,放下撑着的手臂,堪堪接住了下落中的安全套,塞回了陆宣的衬衫口袋里:“跟你开个玩笑,我不用这东西。”
陆宣不知该作何表情。开心?失望?尴尬?不解?或者全都有。
“为什么呢?你还没找到女朋友么?”他顺水推舟探问道,“留着吧,我诓那胖子的,是个人我都送。”
嘿嘿,可陆宣不知道,珀西恰恰不是人啊。跟他做-爱才不会得病!
珀西在安静的楼梯口坐下,阳光照耀着他的金发,他摇头:“不是,我不找女朋友,我找男朋友。”随后那狩猎者的目光又逮住了陆宣,陆宣脸上的红云就没散过。
不行,他觉得外国小哥哥太能撩了。外国人思想开放,陆宣告诫自己,可千万不能把玩笑太当真。
他正想打个哈哈,把话头转到别的地方,可下一秒,小哥哥说出的话让他“哈”不出来了。
“你这么可爱,也一样找不到男朋友吗?”珀西刻意挑眉,意有所指地盯着陆宣装套套的口袋。
“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男的……”陆宣还是太耿直,在套路面前,这么快就坦白交代了。
珀西才不会说,是他来取牙的那天,趁着陆宣熟睡时,偷偷打开了笔记本合盖,看到了令人羞羞的画面。
他站起来轻飘飘来了一句:“猜的。不过,作为医生我要提醒你,总是跟自己的右手亲热,对身体可不太好哦。”随后他给满脸错愕的陆宣,留了一个潇洒不羁的下楼背影。
(待续)

精灵集体把jj插在泉水里充能力比多科普
陆宇的学校里,时不时要搞些手工作业,毕竟是崇尚“素质教育”的“贵族学校”嘛,这种门面上的工程少不了。老师还强制家长们,把带着孩子做的手工成果> 有时候安排的“亲子时间”,是与父亲一块焊烙铁。上次陆宣帮陆宇焊的电路板,一摁开关就短路,烧了一整串小灯泡,害陆宇被同学们嘲笑了一天。大家都知道,陆宇的父亲是个“隐形人”,那种笑声里,带着的还有对自己父亲的骄傲和庆幸。
为此,陆宇回家抱着陆宣哭了半天。陆宣咬咬牙,还是放下了想要拨通越洋电话的手。他搂着陆宇的小脑袋,立下了重誓:如果下回还搞砸,他就用烙铁棒,把自个儿的十根手指头焊死了!
然而这一回的“亲子时间”,他要扮演的角色,是从来不曾出现在陆宇记忆中的妈妈。母亲在弟弟三岁记事前,就丢下了这个家。
烤小饼干,首先要调制面团,在淀粉中加入面粉、糖、蛋清等,再均匀搅拌,揉好的面粉便能掰成坨坨摔在桌上,打成理想中的模板。
“哥,你干嘛呢!‘王后’的王冠,可不是这样画的,这两个圈儿是什么啊?”
将32枚小饼干做成国际象棋,是陆宣的主意。别人家老母亲领衔出品的饼干,可能是以味道或者精致的形状取胜,但陆宣是个手残,玩的只能是创意。陆宇的国际象棋下得特别好,他都能想象,当弟弟带着这副特质的“风味棋”出现在班上,与同学在饼干盒做的棋盘上大杀四方,最终“吃”掉赢来的饼干棋时,弟弟眼里的神气和得意。
陆宣将牙签棒递到弟弟面前:“就剩一个‘王后’了,你自己画。最难画的‘马’,我不都给你画好了?”
陆宇委屈巴巴地看看陆宣画的“歪脖狗”,轻声说了句:“好吧……”果然还是他自己来画比较稳妥。
随后他便看到自家哥哥,像个怀春少女一般,满脸荡漾着花痴的微笑,挑着牙签头细细描摹了一颗……牙?
“这是什么啊!……哦!我明白了,”陆宇恍然大悟,“这是你要送给牙仙大人的礼物!”
“算你聪明。”陆宣一点陆宇的脑瓜,又低头继续画,在那颗卡通牙上,画了四片圆圆的小翅膀,“唉,没看过他长什么样,只能把他画成一颗牙了。不过他随身带着巧克力,应该喜欢吃甜食吧。”事实上,这也是他特意修改了酸奶配料,加入巧克力酱的原因。
说完,陆宣又在卡通牙的牙面上,添了两道弯弯的眼睛、和一张咧着笑的嘴,剔除外围多余的部分——牙仙饼干大功告成!
“哇!太可爱了!”陆宇当场就想来抢。
“诶诶诶!”陆宣赶紧拍掉小贼手,“还没烤呢,会捏走形的!”
然后,一副正经的国际象棋,外加一块不正经的非正式“告白礼”,混合着某“思春期”的少男心绪,被推进了热烘烘的烤箱,融入了奶油与巧克力的甜香里……
异世界,精灵的国度。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句格言兴许在地球上管用,可放在精灵们所处的神奇之国里,便成了见识浅窄的武断之言。
在阳光永远明媚、蝴蝶绕着花飞的精灵花园里,有这样一座能量泉水,它的地基被塑成了大理石雕的牙齿形,而池中的水面是虚浮上涌的,就像悬挂在半空的无源瀑布。
不过瀑身并不高,以身高190的男子作比,大概也就到他的腰眼下方。具体是哪个部位呢?嘿,嘿,嘿……从这三声隐晦的淫笑里,你大概已经猜得八九不离。
“嗯……嗯哈……哈啊爽!充能真是、真是太他妈爽了!”某位沉浸在“乐趣”中的精灵,仰着首叹道。
而珀西就站在旁边,十分淡定地抱着臂,全-裸的身子就像件完美的艺术品,仿佛出自于米开朗基罗精湛的雕刻刀下,亦或是赫西俄德热情讴歌的颂神诗篇里。
当然,他硕长的肉-茎,就像其他围绕着泉水而立的精灵们一样,深深地插在水瀑里,接受着来自泉水中、频频灌入茎孔中的生命能量,任肉柱变得粗壮、勃大、生机盎然,任能量在他强健的身体中流淌。
力比多(libido),最早是由地球人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所提出的术语,用以比喻人身心中,由性力驱动的某种潜在力量,泛指一切身体器官所获得的快感。弗氏理论中说,人类的一切行为,几乎都受力比多的影响——放到21世纪的地球生活里作比喻,力比多之于人,大概类似于汽油和汽车的关系,你只看得到轮胎在奔跑,却看不到内里的汽油在燃烧。
虽然弗氏理论受到后来学者的诸多诟病,已被打上了“伪科学”的烙印,不过在精灵的国度里,自然的法则,从不以人类所坚信的“科学”意志为转移。就像水能上天,源自于能量之泉的性能量,也能像汽油一样源源不断地为精灵们提供给养。
当然,精灵们之所以要采集牙齿,也有其原因。就像地球上的化学反应,
需要形形色-色的催化剂,而能量泉水湃生出精灵能量的反应,也需要人类的乳齿,作为强效的催化品。如果你拥有基本的化学常识,就该知道催化剂的纯度,决定了催化时的功效。而乳齿掉落,作为孩童告别童年、步入少年期的标志,承载了一个人一生之中、最纯洁美好的一段时光,其“纯度”自然也最高。
这就是为什么,被派遣到地球上去采集乳齿的精灵,会被无知的地球人,误称为“牙仙”的原因——就好像他们对牙齿,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怪异癖好。不过好在精灵们,也没打算纠正地球人的愚蠢误会。
“我充满了,”红发的精灵将肉-茎从泉水里抽出来。他瞳仁火红、嘴唇火红,连缀在眼角的一颗美人痣,也像一粒红珍珠那般艳丽。
他叫莱斯,是珀西的顶头上司——没错,精灵的国度也是等级分明的,一样有令人烦恼的“办公室政治”。偏偏这个莱斯,不仅生得女气,且对下属珀西、充满了男子魅力的阳刚躯体向往已久,一直想找个机会一-夜-情,明里暗里、不加掩饰地性骚扰,是“职场大魔王”中,最叫人头痛的一种。珀西能忍到现在,实在是好脾气。
他置若罔闻,对莱斯的勾魂电眼不屑一顾。
一只白得透明、指甲火红的媚手,悄悄勾上了珀西的肉根,扣着两颗饱满的囊丸弹弄:“嗯……要不要,我来帮你?你知道的,这样充,才是最快的……”
说话间,珀西已被莱斯掰转过身去,对方主动蹲下来,漆得像红釉般闪闪发光的嘴唇大张,想要把珀西的东西含进去,狭眸抬起、望向高高站立的珀西,带着一股狐媚的委屈。
忽然,莱斯自说自话、开始撸动挑逗的手指,被珀西给钳住了:“不用,谢谢。”
不容抗拒的冷漠和坚定,不仅扫光了莱斯的兴,且让这假作温柔的精灵,露出了凶狠的真面目。他站起来,比珀西还要高出半个头顶。
“听说你最近,跟一个人类青年走得很近?作为你的上级,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之所以只与人类小孩打交道,就是因为只有小孩子才没有坏心,且他们的话不会被成年人当真。你若是被成年人识破了身份,一旦能量全失,就会变成任人宰割的报废品!到时候你被拖进人类的实验室里拷问还是解剖,都是你自作自受,我们不会管你!可只要你胆敢向人类泄漏了一个字、关于精灵世界的秘密……”狐眸一睨,作势挥在空中的手刀无情,“届时我定然会亲自处理你!”
珀西听完,面上莞尔一笑,内心无动于衷:“多谢提醒。”随后转身,继续充能。
(待续)

含着小甜饼入睡四唇相贴奶香融化的甜蜜
近来他确实在人类的地界呆得有些久。
从开电眼探测乳牙的位置,到下诅咒虏获陆宣的嘴唇;从天花板上浮出英语题,到吹一口气把陆宣搞昏迷;从后台变牙琴展现音乐的奇迹,再到接吻时、将陆宣舔过的每一颗牙齿,都焕变为精致的琴音……
假设他体内装着耐久的“金霸王”,现在也耗成了无力的棉花糖,更何况精灵能量流失的速度,就像是智能机一边放着电影,还一边开着导航。
可算算时间,精灵国度的风铃花,集体敲响第三次花蕊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人类世界、东半球的午夜,也就是他的陆宣小宝贝儿,“嗷嗷待吻”的时分。
托莱斯的福,他的能量连20%都没有充满。不过。如若他不及时赶去解了诅咒,明天的陆宣,就又要生活在“龇牙咧嘴”的水深火热里了。
“哟,这么快就拔出来啊?”莱斯骄傲负手,斜眼偷瞄、让他眼馋的壮硕茎柱。
“我还有事。”肉-茎上洒下的水珠,每一滴都曾有幸亲吻过“艺术品”。珀西披上外袍,将硕物掩进白绸里,转身就走,不想在莱斯的身边多作一刻停留。
“是公干么?不会是假公济私去了吧!”莱斯还不甘心,提着嗓子吼。
待珀西蝶翼的闪光,从精灵花园的阳光下消失之后,莱斯朝着浮泉一挥手,一幅类似于人类“百度地图”的画面,立时浮现在了水光之中。“母泉”的定位系统,对于每一个精灵的去向都了若指掌,而莱斯便是少数、拥有查询权限的高阶精灵之一。
“哼,果然又是去了那条路线……”怒目睇着的,是地图上显示的一条橙线,以及跳动在橙色线路上的一个红点——这是母泉根据近来珀西的行踪,自动预测出的、最可能的目的地;线条的尽头,毫不意外的是陆宣家所在的丽景湾小区八栋;而那个移动中的小点,果然沿着预测的路线,分毫不差地急速前进着。
莱斯凝起眉,掌心里聚起了一道光,光亮汇聚到原本的橙色路线上,瞬间就让它改了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玩过地球仪的人都懂得这个道理:在高度比例尺的误导下,珀西很可能要兜转到西半球去。
果然,以心念给出指令、之后便任由精灵翅膀,将他带到陆宣身边去的珀西,迷失在了夜空之下。
按照常理,他所剩的能量,支撑到陆宣家应该足矣。可预估的时间已到,而翅膀带他来到的,却是另外一扇陌生的窗户前。
“哦!泰迪!我顽皮的泰迪!让我使劲地疼爱你!”透过窗户,他看到一个体毛旺盛的中年裸男,正抱着一只巨大的泰迪熊玩偶在做-爱。满是赘肉的屁股,像只熟透的南瓜一样,甩得极为疯狂。而泰迪熊下身的某个布洞里,棉花被男人的肉-具捅进又带出,看起来惨不忍睹。
珀西趴在窗边咋舌,做了个“噫——”的嫌弃表情,鸡皮疙瘩抖了一地,赶紧光速掉头甩掉眼前污景。
好吧,“光速”只是个形容词,实际上所剩无几的能量储备,能支撑着他不从空中掉落,就已经很不错。珀西决定,关掉最“耗电”的导航,改为凭借着直觉和记忆的手动飞行。
夜空中,蝶翼熄灭了橙火,发出了幽幽的银色闪光。一双矫健的臂膀,在暖风中优雅地展开,手背与蝶翼合而为一,扇动起温柔的空气,蝶羽过处,星光流溢。
今夜,我望着月亮想你。
今夜,我携着星光追你。
今夜,我一定乘着轻柔的夜风去看你,
因为我们有约定。
临近十二点前,陆宣戴上眼罩,摸到床头柜上香甜的小饼干,慢慢地将下半部分含进嘴里。随后他听着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任凭心头的小鹿乱撞,将每一秒的期盼与激动,默默数在心里。
他相信珀西会说到做到,每晚的索吻仪式,已成了他睡前必备的小甜点。如若缺失了这一味,那梦里又怎能睡得香?
巧克力味的翅膀小饼干,是他今晚要送给珀西的礼物。当四片唇瓣相合的时候,曲奇饼的奶香,也会融化在津液交汇的甜蜜里,就像是某种特殊反应的催化剂……
(哎呀,就是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化学反应”啦,讨厌~别逼人家说出来嘛~)
可是,一直等到一点的钟声再次敲响,陆宣已支撑不住快要睡过去时,珀西索吻的嘴唇,也没有如约地降临。
人们形容有一种凄凉,叫做“人走茶凉”,意思是人来了又走,温过的茶水已凉。可更为凄凉的,却不是“人走”,而是人从没有来,等待的口水却已经凉透了……
陆宣含在嘴里的半块饼干,早就因为口水的过度浸泡,而瘫成了一滩软泥。原本竖着的另外半块也倒了,悲桑地倒在了陆宣的下巴上。
那两片被含断了的小翅膀,当真是“飞”不起来了,冥冥之中,倒应和了千里之外的某个情景,只是陆宣不知道而已。他以为,自己已经被兴起而至、兴尽而归、没兴趣则不来的珀西,给抛弃了。
在把
意识完全交给周公前,陆宣在心里默背了一句苏轼的诗:“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唉,倒在我下巴上的那半块饼,还真有点像纪念‘自作多情’的一块碑……”随后,他便含着一口“苦涩的小甜饼”,睡过去了。
凌晨一点零五分——没错,如果陆宣能再多那么一点点信心,再坚持多等那么一会会儿的话,那他就能与深情覆在他唇瓣上的珀西,共享同一块饼干的甜蜜。
珀西为了赶来赴约,把两只手臂都挥得快要掉了。那感觉就像是马拉松运动员,用俯卧撑的标准姿势,跑完了全程四十二公里——还是两臂挂铅的那种。
今夜的珀西诚然是气喘吁吁,额上沁出的汗水,都能用吸水拖把来擦洗,一路上犹如滴着雨。不过在亲吻陆宣之前,他先用床头的纸巾(没错,陆宣真的吸取了教训),把额角擦拭得干干净净,随后叼起小饼嚼了嚼,才将想念的唇印,烙在了枕上人“久旱待甘霖”的软瓣上。
可他没想到,陆宣居然被吻醒了,冷不丁动起了嘴皮,轻声问:“好吃么?”
珀西怔愣地看着陆宣。这次他没有余力来施法,身下人明明只要抽掉眼上的布罩,就能将精灵形态的自己逮住。可陆宣没有那样做,事实上-他只是笑——秀气的唇角提着甜甜的微笑,可笑着笑着,忽然一滴莫名的眼泪,就洇湿了眼罩、滚到了嘴角。
“你问哪个?饼干,还是这个?”珀西伸出指头,揩了泪珠,沾在口里尝了尝,“饼干是甜的,眼泪是咸的。只要是你的味道,我都喜欢。”
陆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呢?原本以为不会来的人,最后还是来了。也许,他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有人缺席,最该相亲相爱的父母都对他不在意,结果倒是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牙仙,遵守了与他的约定,从来没叫他和弟弟失望过。
今夜,他就想任性地哭一次,再说些傻话,犯一回孩子才犯的傻气。
他一拉珀西的衣角,倾诉委屈:“今天,有个人笑话我找不到男朋友,只能跟自个儿的右手亲近……哈,也对,我唯一的一次表白也失败了……说来好笑,对方一听叫他亲我,就跟一阵龙卷风似的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唔嗯……”
严严实实的亲吻,堵住了陆宣讪笑的唇,那个白天嘲笑过他的“人”,此刻只能以行动,在心里偷偷诉说着千千万万句“对不起”。
(待续)

真心话大冒险就是一个拷问八卦的最佳游戏
第二天是星期六,愉快的社团野营活动开始了。
自从陆宇在“小小钢琴家演奏会”上,表演了美轮美奂的“牙琴”演奏,他就成了其他小朋友心中的“魔术师”偶像,大家伙儿追着他,询问琴键的奥妙。陆宇不仅没再被嘲笑,且还交到了几个好朋友,所以陆宣可以放心地去外地二日游,而陆宇则去同学家借住一宿。
大巴车的顶柜设计得实在是高,陆宣不算矮,也需踮着脚尖才能够到。单薄的米白色针织衫下摆,露出一截白皙平坦的小腹,细腰在坐着的某人眼前晃,当事人却毫无察觉腰间的惹火。陆宣的两臂托着行李包,正打算推进柜子里,谁知拉链忘了关好,稀里哗啦,乱七八糟的零食散了一地。
魏光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终于决定站起来,他捡起两包零食,走到陆宣跟前问:“你旁边……有人么?”
陆宣有点儿惊讶,掉了的零食也忘了捡,刚回一句“没有”,头顶的空布包也塌落下来,砸歪了他的刘海。
魏光像是得到了鼓励,小小地舒一口气,赶忙提起笑容道:“那咱们一块儿坐,好不好?”
“啊?”陆宣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自从“索吻被拒”的丢人事件发生后,他能感觉到魏光对自己的躲避。他原本以为,特殊的性取向,会让自己一辈子滞留在学长的“社交黑名单”里。虽然有点儿可惜,but托珀西大人的福,他这段扼杀在萌芽之中的“初恋”,结束得并不算痛苦——嗯,起码没有牙痛痛苦。
但是魏光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大拐弯”,着实让他诧异。但诧异毕竟不是介意,做不成恋人,至少还能做朋友,于是他点头道:“……哦,好的。”
他刚想挪开位置让魏光坐进去,只觉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贴了上来。他俩说话的功夫,后上车的珀西,已经捡完了一地的小零食,一手提着陆宣的包,轻轻松松就置入了顶柜。
帅到车爆胎的金发小哥哥,毫不见外地一抚陆宣的腰肢,引得他下意识一躲。让开的缝隙,便叫伟岸的身材钻了进去。
牙医小哥哥落座陆宣身旁的动作,自然而然到一气呵成,仿佛那个位置本就该属于他,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王座——嗯,“没电”了,除了黏着陆宣,他还能去哪儿呢?
你知道手机的“省电模式”吧?珀西现在,就好比一只处于省电模式下的手机,坚持待机的那1%电量,最多只够他再飞行一次的,他必须赶紧找个机会“收网”,诱哄亲爱的小宣宣帮他“充电”才行。
魏光皱着眉。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竟叫珀西这么容易就夺走了,他气到想扎轮胎。确实,那个他打听过、档案上名叫“珀西”的牙医,才是促使他走出这一步的“催化剂”。
原来,陆宣对魏光的好感,从来就不是单相思而已。魏光一直都知道陆宣喜欢自己,如果他讨厌陆宣,又岂会假装不知、再与陆宣接近?只是他始终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他是家长眼里的希望、老师口里的优等生、同学心中的楷模,如果他为陆宣出了柜,那后果……他不敢去想。
那天陆宣要在大马路上吻他,他当然要飞也似的逃窜,一是怕被人看见说闲话,二呢,也是怕再晚一秒,他兴许会扛不住诱惑、凑上嘴巴。
可是潜意识里,他已经把陆宣当成了自己的对象,直到全校都在疯传“自己对象”和洋人牙医师的绯闻,他俩手拉手奔跑的照片被o文里大呼“同性才是真爱”,魏光才知道后悔。如果当初,站在街上与陆宣接吻的是他,是不是一样会被当做是“为爱勇敢”的歌颂对象?
可爱情从不讲究“先来后到”。两次,魏光都占尽了先机,两次,魏光都败给了磨叽。
他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
陆宣有点儿目瞪口呆地搞不清楚状况:诶等等……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受欢迎了?
一只手臂揽上了他的肩膀,将他老老实实地摁回座位上,两张“配一脸”的帅脸,埋进了高不可见的挡椅背后。如此暧昧的氛围,又惹来目击整个事件的女生们,抑制不住的尖叫。
在阵阵激动的尖叫声中,珀西将绕在颈后的耳机线取下,一个塞进自己耳里,另外一个,则亲昵地送进了陆宣的耳道。悠扬的乐曲,就像扬洒在碧空中的羽毛,一下就让陆宣的世界安静了下来。
他俩靠在一起,听了一会儿曲,陆宣实在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来了?”
含笑的眸子略瞥了他一眼,又陶醉地闭起,悠闲地仰靠在椅背:“按照学校规定,外出集体活动,需要一个看顾学生的医生,我自愿报的名。怎么?不欢迎?”
“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呢?陆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人,自己都会那么在意?明明没多少交集,靠近时却感觉那么熟悉……难道真是因为“止痛剂”的玩笑,因为被夺走初吻的关系?
“今天你气色很好,”珀西忽然说,“我猜,昨天晚上-你一定听了我的话,找到了恋爱对象来滋
润你……”
陆宣被猝不及防戳中了小秘密!他慌忙侧望过去,正巧撞上一只碧蓝的眼睛,朝他坏笑着挤了挤。
“啊啊啊——!!!”有珀西的地方就有尖叫,陆宣已经对高分贝的bg自动免疫了。
可那具刚从湖水里走上来的美好肉体,成块的腹肌上沾着水珠的晶莹,阳光一晒,就像自带闪光滤镜的可口肉排,叫陆宣恨不得扑上前去咬一口——这叫他如何免疫!男色当前,外加烤架上的美食飘香,让他有点儿走神,分不清食欲和肉-欲的嘴巴里,情不自禁口水涟涟。
珀西刚游完泳,边赞叹着野营地环境不错,边握着毛巾,擦拭滴着水珠的金发。一众看呆了的花痴少女,赶忙热情招呼,把牙医小哥哥拉进了“真心话大冒险”的行列。
“我们玩的这一种,是改进了的最新版,”为防止珀西逃过“拷问”,八卦少女们临时改变了规则,“总共六张牌,五张方片,一张桃心。牌面朝下,大伙儿抽牌,抽到桃心的发问,其余四个人必须实话实说。如果谁避而不答,那么桃心持有者,将有权命令那个人,进行大冒险!”
“支持!”
“同意!”
珀西毫不避嫌地挨近了陆宣坐,又惹来众人的好一阵妒忌。
魏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两人,闷闷不乐地耸了耸肩:“无所谓,我都行。”
珀西睨起眸子盯着魏光道:“那我更加ok。”
陆宣要是闻不出这两人间的火药味,那他就真成了个瞎眼傻白甜。可他心里喜欢的,明明是素未谋面的牙仙精灵啊!他觉得这俩优秀的男人,突然将自己这颗遭嫌的臭蒜头,当成了炙手可热的香饽饽枪,这叫他受宠若惊的同时,简直莫名其妙。
关于“真心话大冒险”这个游戏,you know,所谓的“真心话”,必定得包含着某种、不能“为外人道也”的刺激。没有人愿意听你几点起床,几点吃饭,在看电视的时候切换了几个台。除非你起床时,恰巧在某人的怀里醒来;坐在某人腿上时,如胶似漆地喂饭;又或者在电视节目套餐里,订购了成年人的午夜频道。anyway,问问题的人总是挖空心思,不在你的小羞赧里,挖掘出一点儿让人大呼小叫的秘密价值来,都不算玩得尽兴。
“啊——我是裁判我是裁判!”某女生高举着桃心牌,像举着劈开桃花运迷雾的剑,准备发出刺探。
“第一个问题,嗯……”第一个问题,必须将话题往那方面导引,但按照国际惯例,问得太露骨直接又不行——那么最适宜的开场,往往应从无伤大雅的这个问题开始热身,“我想好了!第一个问题:你们的初吻都是在什么时候、跟谁接吻时失去的!”
(待续)

你喷着火~ wobaby~ 你的爱是火
“在湖上。他说水里有条大鱼,我弯下腰去看,连条鱼影子都没瞧见,一转头,他丫的就躲在我后头,然后就……然后就……”那女生腼腆地笑了,笑容里的幸福欲说还休。
众人立刻“哦哦哦——”地起哄。
“下一个下一个。”
“我这个……嗯、没什么新意啦。就是……就是有一天晚上,看完电影出来,他给我戴围巾,顺手捧住了我的下巴,然后趁我不注意,突然就‘bia唧’了一口……对天发誓!如果我早知道他耍无赖,我肯定先踢死他,不会给他那个机会哒!”女孩信誓旦旦举着手。可谁都看得出来,真踢死了她的情郎,她可是要哭瞎的。
“那么,我们的大社长呢?”轮到魏光说了,他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咱社长这么优秀,追他的女孩儿肯定排长队吧,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快告诉我们,到底是哪家姑娘能获此殊荣?快,我耳屎都洗好了!”女孩们侧着头贴上耳来。
当说到“姑娘”两个字的时候,魏光的眼神不自觉瞟向了陆宣,陆宣想起那次失败的“索吻”,心里像卡着鱼刺。不过当魏光毫无波澜地说出“还没有”三个字的时候,众人皆在扫兴叹息,陆宣倒是放下了一颗心。
可紧接着,难题就甩到他头上了。
莎士比亚说:“to be, or not to be, it’s a estion”对于陆宣来说,to tell, or not to tell, both are suicides(交不交代,都是自杀)。要么老实交代,夺走他初吻的人,此刻正浑身滴着水、穿着吸睛的三角短裤,坐在旁边满脸期待;要么就避而不答,接受未知的惩罚,进行一次可能很棘手的“冒险”。
可这个游戏妙就妙在,在这样一种氛围下,每个人都被迫着把心敞开,如果别人以诚心交换了自己的谎言,会让人良心不安。因此说谎,并不构成第三种选项。
“我选择大冒险,”陆宣无奈地说。
“哈啊?才第一个问题就不敢说啊,小宣宣你也太害羞了吧!不过……”姑娘们面面相觑,对接下来的结论一致同意,“一定有故事!哈哈哈,咱们宣传部长肯定已经‘名嘴有主’啦!”
所有人几乎立即就悟出了背后的隐情,对着那养眼的一对,拼命挤眉弄眼,姑娘们的假睫毛都快要挤掉了。
珀西凝眸望着陆宣,陆宣则尴尬地清嗓望天,此情此景,让魏光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别急,两个人的“共谋犯罪”,可不止有一处逼供的机会。众人立即将八卦的眼神,探照到牙医小哥哥身上。
可置身于聚光灯下的珀西,不仅没有丝毫的为难,且交叠起双腿,绘声绘色地描绘起、只有浪漫偶像剧里才有的情节:“我和他的第一次,是在一间熄灯后的卧室里。当时只有银白的月光洒下窗棂,把他的小脸,照得像只剥壳的鸡蛋那般可爱。我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他还在沉睡。我禁不住诱惑,低头亲吻了他的脸颊。可他的嘴唇就嘟在那里,像两片蜜饯等着我品尝。我怕吵醒他,只悄悄地碰了一碰,因此他并不知情——可那就是我的初吻。”
“哇啊——!”
“太甜了吧!犯规犯规!”
“神啊!这样的‘隐形初吻’,请给我来十打!”
女孩们闪着星星眼,捧着双颊赞叹。那种多到抑不住的羡慕,就像咕嘟咕嘟的泡沫,冒出了苏打杯——苏,太他妈苏了!
人群中,唯有一个人,在错愕发呆。
这个故事,为什么如此似曾相识?如果套用在自己与牙仙的故事里,为什么合适得好似量身定制!
陆宣缓缓地转过头去,对上珀西优雅的笑容——这个男人,似乎毫不意外陆宣的惊异,那大方耸眉的神情似乎在说:欢迎窥探我的秘密。
知道了洋人小哥哥,已与某个亲密的恋人同居,都到了随时随地,可以出入对方卧室的程度了,女孩们似乎一下失去了拉郎配的兴趣。
既然“神秘的同居恋人”不是陆宣,那么所谓的“基情”,大概也只是对于男生友谊的习惯性歪歪,腐女们无论开着“彩虹滤镜”照谁,哪对cp看起来都像有猫腻。谁都知道老外的思想开放,毕竟他与陆宣也没什么实锤。
腐女们有时霸道拉cp,但多数时候,还是善解人意的。她们认定陆宣的惊讶表情,一定是因为猛遭了“失恋”的重击。于是乎大伙儿一商量,就不为难他跳“肚皮舞”了,干脆就“发配”他,去为每个人准备晚上要睡的帐篷吧。
能有个独处的空间、让他好好地理清一下纷乱的思绪,陆宣求之不得。他一个人躲在帐篷里,将打好气的睡垫铺到屁股底下,然后一层一层,将柔软的毛毯展平。看起来他好像很忙,其实他心不在焉,光是塞一个毯角,就伸着指头压了半天。
帐帘被掀开,探进来一张脸:“陆宣?陆宣?”
“啊!啊?”陆宣正在走神,才一转头,就见魏光的身子
挤了进来。重又拉起的帐门拉链,像是一道暧昧的锁,将两个各怀心事的大男生,关在了呼吸相闻的狭小空间。
“你、你有什么事吗?”陆宣搔着后脑勺假作轻松地问。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开着门说,非要弄出这神神秘秘的气氛?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魏光想对他做什么呢……等等!魏光不会是真想对自己做什么吧……
果然,魏光急促的呼吸越靠越近,那两只喘气的鼻孔,让陆宣想到了呼呼作响的拉风箱。当两张嘴唇的距离,缩短至小于10厘米的时候,陆宣真正感到了不安,就像是舒适区被不速之客侵犯。而令他自己也不解的是:这不是过去,他求之不得的吗?
“魏、魏光……你不会、是想跟我开什么奇怪的玩笑吧哈、哈哈……”尬笑凝固住了,陆宣看到了魏光眼里的火。
一首张惠妹的《火》,作为bg在陆宣心里飘了起来:“不要在意我是谁~ 不要以为我很遥远~ 不要怀疑我的嘴~ 我们已经来到对的时间对的位置~ 为什么不要做对的事~ 你喷着火~! wo baby~ 你的爱是火~ 我的心是火~ 这爱情是火……”
s!陆宣在心底大叫,本能地捂手,护住了自己的唇部。这些天来,他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珀西的掠夺,那两片柔软,是为看不见的心上人而准备的蜜饯,即便是曾经无疾而终的“初恋”,也无权品尝它的甘甜。
“魏光你听我说、唔……”陆宣的两臂被重重一按,后背着地,后脑勺磕在了气垫子上,还好不算疼。
没想到众人眼里的乖乖男,此刻突然“野狼附体”,上身一倾,顺势将“快要到口的肉”,压在了身下面。
妒火中烧的魏光,已完全丧失了风度,说音里带着急躁的哭腔:“陆宣!陆宣你别动……上次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那天没亲你!不管你的初吻还在不在,我的一直都为你留着,我这就给你……”
陆宣怔住了。魏光的这番表白,就像“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把他冲成了傻逼。
眼看着独属于珀西的嘴唇,就要被另外的雄性动物掠食了,如此千钧一发之际,拉链“哗啦”一开,一股肉香四溢的烤串味儿扑鼻而来!串着里脊肉掌中宝的木签,犹如一柄势不可挡的利剑,横亘在了魏光面前!
帐门掀开的一角,映出一片耀眼的灿金,珀西扞卫猎物的声音充满了挑衅:“魏社长,我给你烤了肉串儿,你快趁热尝尝吧!至于别人的东西,我建议你就别乱吃了。要是嫌味道不够好,我再给你洒点老陈醋,保证‘酸’得够味儿,让你好好地爽一爽!”
那一刻,陆宣觉得牙医小哥哥实在太帅了!就像、嗯……就像行侠仗义的罗宾汉!
(待续)

肉茎插进洞洞里充电小棒拖到内裤后沿
好消息是,诅咒与精灵能量一同消失,能量一日不复原,陆宣的牙痛就一去不复返;坏消息是,悬崖高耸,他们这回真上不去了。
陆宣把头枕在珀西的膝上,开口闻道:“我爱你,用你们精灵语怎么说?”
珀西的手掌,轻抚在陆宣的脸颊,像是一片温柔的叶子呵护着他。确实就是这个声音,珀西的声音,牙医小哥哥的声音,原本就一模一样:“索瓦喏比,穆塔巴哈。”
“是吗?那么复杂啊……”陆宣也伸直手臂,托着珀西的下巴,像在承接从那张唇里吐出的每一字爱语,“我们人类的就很简单。”
“哦?”珀西饶有兴味道,“难道还有别的我不知道的说法?”
“有,”陆宣忽然坐起来,臂弯勾住珀西的肩膀,热息喷在精灵的耳际,“‘我爱你’的另一种说法是——‘今天的月亮好美啊’。”
珀西笑了,随后两人便傻傻地举着头,一致盯着崖顶上那一轮皎洁的月亮——那么遥不可及,看得陆宣又想流眼泪。
太不容易了,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好不容易等来了真爱,而现在他和真爱,就要一起饿死在这山谷底了。等等……精灵变成了凡人,也会感觉到饥饿么?
“你想不想上去?”珀西忽然说。
废话。不切实际的希望,还是主动熄灭的好。
“不想……”陆宣违心地摇摇头,勾着珀西的手臂越收越紧,“我就想和你永永远远这样呆在一起。你‘没电’了才好,咱们飞不出去,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从这个意义上讲,这话也不算是全然的违心。就算要死,他也要罗曼蒂克地死。这世上长命百岁的人何其之多,可能在死前、熊抱住一只精灵的人却少之又少。他要拼尽全力,体会这难能可贵的幸福和幸运。
精灵是爱干净的生物,哪怕在荒草丛生的野外,珀西也不愿意席地而坐,因此他的白色绸袍被脱了下来,垫在了两人身下,充当“野餐毯”。换句话说,此刻陆宣紧紧拥抱着的,是一具大卫塑像一般的精致裸-体——这叫谁能顶得住?饿死是小,憋死是大,关于饿死的悲凉,在活色生香的男体面前,很快便败给了逐渐升温的淫-欲。
珀西伸手到腹下,攥住了他那根又粗又长的东西,缓缓揉了几下,便捉着陆宣的手,郑重地放进小人类的手掌心:“你说的没错,我逃不出你的手心……”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了,这是要在死前猛干一炮的节奏啊。一瞬间,一幕幕动作教育片avi,在陆宣的脑海里汇成了淫-荡的大海,他就像一个脱了鞋、甩着游泳裤在海边狂奔的人,一边呐喊着:“哈哈哈,老子终于不用再靠我的右手啦!”一边跃跃欲试地跳下水,打算彻底地浪一浪……
然而,他抓着肉-茎就想往后-穴里塞的手腕,被珀西给攥住了:“等一等,我们这是要充电,能不能活命,就看这一场‘战役’的持久性了。我怕你这么鲁莽地塞进去,不到五分钟,你就能给我夹缴械……”
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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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么……”陆宣蹲在珀西身前,口唇上方,昂着一根赤红精柱。技巧青涩的手,缓缓地摸到根部,扣着肉丸轻轻捏-弄。
“唔嗯……”珀西滞了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来。刻痕般明晰的肌线,在精灵的裸腹上隐了又现,每一块都如雕塑般精美,将生命的力量彰显。
试想一管被压住底边的牙膏,蓄了满满的膏条,在被指尖倾轧的那一刻没有喷薄而出,究竟需要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做到?而从容的精灵,则在使尽全力,诠释最优雅的射-精。
珀西深情地望着凑在肉孔前的小脸,月色如霜,温颊如玉。爱怜的指尖揉弄着陆宣的唇瓣,借着蜜津的湿润,扫过那排亲吻过许多次的牙关:“嗯,慢慢地挤出一点,就像刷牙时一样。这一回射给你的,是永久的‘镇痛剂’,抹在牙齿上,以后就不会再疼了……”
的确,能量恢复了,诅咒又将应验。但是这一次,珀西坚信那两片会忠实于自己的唇,不需要诅咒的绑定。
“好……”陆宣乖巧地应道,随后羞涩地拢上眼睫,只以手指箍成的圈圈,环过装满“解药”的肉柄。指圈过处,爱欲的炙焰在燃烧。从茎孔中缕缕而下的,是纯白的浊浆,它略略打着微旋,落入唇瓣外承接的舌尖。
嗯……原来精灵的精-液是甜甜的膏状,微拌着一丝清凉,就像薄荷味的牙膏,它是爱情的解药。
那一天晚上,同样听闻了传说、去到“祝福石”边接吻的几对情侣,从营地里偷跑出来,在午夜微风过林、月华霜雪铺地的“圣石”上,看到了一对交吻相拥的男子。一个,是他们社团里长得最可爱的宣传干事;另一个,是风靡全校、颜值最巅峰的牙医。他们两人不顾一切地相吻,对周围所有的惊呼与尖叫,都置若罔闻。
所以,这个童话般的故事,已接近了happy enute,马上就是他的戏……
“哥——为什么不能把番茄酱全都倒进火锅里,然后再涮一块方便来吃呢,哥?”陆宇噘着小嘴巴抗议,求救的眼神,自然而然瞟向了“嫂子”珀西。
嘘——“嫁”给了精灵,这是陆家兄弟俩独享的秘密,听过这个故事的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然而在陆宣的学校里,大嘴巴还是多得数不清。当然,新时代的年轻人,对于男-男恋爱本没什么恶意,当做美谈传颂,兴许是为了护持高扬的“彩虹旗”。
可是老一辈就不这么想了,当陆宣的辅导员听说陆宣总在课间出入牙医室,紧接着室内就会传出“嗯嗯啊啊”、令人脸红心跳的“治病”声音,辅导员表示了担心,并把此八卦,传递给了以教工为代表的学校上层组织。
顺便一提,他们学院的院长,恰好是陆宣父亲的老友,这也是为什么陆宣高考差了几分,还能被调配到热门专业的原因。
所以,当珀西顶着陆宣气炸的眼神,抓起一包番茄酱挤进了汤里,接受着小陆宇崇拜的赞美时,真正杀人的眼神,已经杀到了门外,伸着指头按下了指纹锁。
“爸……你怎么回来了……”陆宣怔愣地放下筷子,陆宇挂在嘴边的番茄酱方便面,都忘了吸上去。
“哼!”公文包一放,西装背心一扔,陆景明满脸杀气。他没有理会兄弟俩的问话,直奔坐在桌边的珀西而来——说实话,忽然见到那个他许久不坐的位置,被一个陌生人占了,他的心里很不舒适。为了能让自己舒适,他开始往衬衣口袋里掏信用卡。
按照恶俗偶像剧里的剧情,老太太出现,不受欢迎的女猪脚,会被扔上一脸的钱,然后在漫天飞舞的铜臭味里,义正言辞地拒绝:“哼,你休想用万恶的金钱打发我!我不会离开你儿子的!”然后“嘶啦——哗啦——”滴,一堆花花绿绿的钞票,变成了色彩缤纷的废纸屑。
太尼玛不环保了!
这里陆景明使用的是,无尘无毒、不耗费人力打扫做功的电子支付方式。当然,为了体现气场,还是需要一张金卡作为装逼的介质:“拿去!五百万以内没有限额。拿了赶紧滚。”
等等,这话怎么感觉有语病?五百万以内,没有限额……逼格瞬间大打折扣。
不过珀西才没有时间细品,他忙着给陆宣夹菜:“宣宣,岳父大人叫我出去,这顿我不能陪你吃了。不过羊肉刚刚涮好,我怕你们一吵起来,过了肉质最嫩的时间……”捞勺沥干水分,将香气四溢的肉片儿搁进陆宣碗里。
陆宣一笑:“放心,我不会跟他吵架的,他不配。好的,你先走吧,我怕他倒了你的胃口,晚上见。”这是他们光明正大说出的暗号,无论陆父将门窗锁得怎样严,都阻止不了他们“晚上见”,见了还要见。
珀西摸摸陆宣的头,一脸悠闲地站起来,离开桌边的时候,不忘拾起甩在桌面的卡。
陆景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拿了他的钱,还要当着他的面秀恩爱?!思维还局限在七八十年代琼瑶剧的他,实在有点闹不明白,时下年轻人的脑回路。最为关键的是,他想起来有个事他还没讲:“诶等等,密码是……”
“密码是412805,您儿子陆宣(4月12日)和陆宇(8月5日)的生日。”珀西抢先答道。
陆景明的头脑当时就短路了:这高个子老外太神了,这密码是他对儿子都不曾说过的秘密!
“看来您心里还是有他们的嘛,有时间多陪陪他们吃饭,我就不用坐在那里碍眼了。”珀西莞尔,背对陆父捏着卡的手指上,闪现出一道“读卡”的金光——唉,又他喵的“耗电”了,好在找到了真爱,随时可以压着陆宣,请他帮忙充回来!
“晚上见。”关门的刹那,珀西调皮地朝陆宣抛了个媚眼。
珀西一走,陆父就开始拍桌:“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嗯?”指头点着大儿子的鼻尖就开始骂:“你不仅学习上给我丢人现眼不说,现在还找个男的当对象,把我老陆家的脸,都丢到毛屎坑里去了!我当初……我当初提着东西,上-你们院长那边儿求人的时候怎么说的?‘我保证,我儿子在学校好好学习、乖乖做人,绝对不给您惹事!只差几分,您就给我们家陆宣创造个机会吧?’你-他-妈现在倒好!”碗筷在手掌拍桌的震动中跳起了舞,“创造机会?我他妈创造了让你搞同性恋的机会!”
“啊啊啊——!”陆宇忍受不了,率先冲回房去,把门摔得震天响。
陆宣依然坐在那里,止住滚动中的筷子,拿起,夹住一片肉,放进嘴里——那是珀西给他涮的,就算谩骂声再倒胃口,也不能浪费。
嚼完了美味,陆宣慢慢抬起眼,20年以来,他头一次勇敢地直视父亲。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心里话:“是你给我创造的机会。若不是你从来也不回家,我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个家里还有第三个人的感觉,是那么好!”
陆父呆在了原地,原本滔滔不绝的训斥话语,被截了流。
(待续)

屁股下面坐的不是董事椅而是成人尿不湿
公元2046年,陆景明73岁了。
与两个儿子早早断绝了关系,离婚后忙于事业的他,也一直未再娶。晚景凄凉,老头子一个人住在夕霞湾养老院里,孤苦无依。当然,向来要强的他,总以为账户余额里的人民币,就是他最好的安身椅,除此之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假装关心。
这天,养老院里举行“夕阳红”才艺比赛,动员一切腿脚能动的老年人活跃起来,向坐在台下的年轻人们,展示自己老当益壮的风采。
陆景明年轻时候干事业,从来就没服过输,哪怕公司难到快倒闭了,他也照样咬着牙一个人顶。等老了,他这把老骨头照样不服老,非要逞着能,上台去表演武术。
护士们可劲儿地劝,可老头子是越拦他越来劲,拿出了年轻时拍桌瞪眼的气势,朝护士们来了一句:“谁再拦我,我开了谁!”
哎哟,陆大爷您可搞清楚着点儿哪。您现在可不是叱诧风云、号令全公司的大老板,您就是一垂垂老矣、腰酸背疼腿风湿的老大爷,屁股下头坐的不是董事长席,而是成人尿不湿!
可护士们懒得与他争论。小丫头们站在一旁偷偷地撇嘴,窸窸窣窣地开始了议论。
“别理这个老疯子!他年轻时候受过刺激的,这里不好使……”护士小姐指着自个儿的脑壳儿道,“诶你们知道么?听说他大儿子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外国男朋友,人家两人你情我愿、恩恩爱爱的,有啥不好的?同性恋是基因决定的,这死老头子没一点儿医学常识,非说是变态,死活要把人拆散。他还威胁儿子说,不分手就断绝父子关系呢!”
“哈哈哈!那肯定是没拆成呗,不然,他也不会自己走进咱这儿来了。”
“那当然,人家早就去国外注册结婚了,谁鸟他啊?唉,你看看他多惨!人家临老了,都是子女左右搀扶着,依依不舍地送进来,隔三差五地来嘘寒问暖,横竖叮嘱我们要多加照看。而这老头子呢,坟头上长草了,都不会有人来,”小护士一边插着腰,一边摇着头,“啧啧啧……活该!谁让他平时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对咱们颐指气使,咱就不给他换尿布,让他裤裆里开河,捂着去,哈哈哈哈!”
小护士们越说越激动,眼里闪着爽快。可惜陆景明除了膀胱不好,偏偏耳朵依旧灵光得很,他把小丫头片子们的闲言碎语,一字不落地吸进耳里,简直气得快要发心脏病。
屋漏偏逢连夜雨,虎落平阳被犬欺——好吧,这后半句是陆景明自个儿这么认为。总之他怒气冲冲,刚想冲出走廊去,教训一顿那些个嚼舌根的臭丫头,可才一出房门,就被两个急匆匆路过他门口的老家伙撞倒在地。
“哎哟!”陆景明一个踉跄,腿脚一哆嗦,直接跪了下去。老脸痛苦地皱成一朵波斯菊,那种骨头散架一样的疼,让他扶着墙根儿半天也站不起来。
“您二老没事吧?”陆景明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群聚在一处的小护士,跟苍蝇围着臭茅坑似的,将那两个仅仅只是挨了撞、连屁股瓣子都没碰着地的糟老头子围了起来,假惺惺地问长问短,“真没事吧?真的不要紧?没有哪里撞疼了吧?要不要送你们去医务室看看?”
当然有人不忘落井下石,对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陆景明,即使投来了嫌恶的白眼:“哼!都怪这死老头子走路不长眼,害人害己!回头要是出了什么事,还要害我们扣工资!”
陆景明有苦无处诉:明明是他刚出门,被那两个“不长眼”的撞的啊!
可是陆景明没有朋友,在这偌大的养老院里没人为他撑腰。他原以为,自己交的钱最多、住在最顶层、风景最好的房间里,就该理所应当地接受所有人的恭敬对待。可他后来才知道,在这养老院里,最牛的不是有钱,而是有人——家里有人,身边有人。
交钱少的和别人合租在一间房里,反而能互相照应,挨了护士的冷落能互相撑腰。家里时常有儿女来看望的,是这里的幸运儿,护士们怕被投诉告状,伺候得小心翼翼,跟亲爹一样;反倒是像他这样交钱多的,却要受着冷嘲热讽的欺凌,还无人话凄楚。
可陆景明受不了,他受不了与别人同住一间,看着邻床热热闹闹,隔三差五有子孙来探望,看着小娃娃们在膝下跑来跑去,抢爷爷手里剥着的橘子吃。因为眼热,所以他选择不看,所以他选择了独自凄凉。
“不用了不用了……”那俩老爷爷说,“我们没事儿。刚才是走得急了点儿,因为他家孙女儿来了,在前台等着看爷爷说相声表演呢。你们去看看他吧,我俩可得赶紧上台去……”
护士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把头转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陆景明在撕扯“练功服”的情景:“诶!你做什么呢老陆!你又发什么神经啊!”
陆景明满眼泪花,将练功服的裤腿撕得开了衩,嘶哑的老嗓大声吼道:“还穿什么穿!还演什么演!我孙子又不来看!我孙子根本就不认得我这个爷爷!”
因为2019年的夏天,陆宇恨恨地丢下了碗筷,大叫一声跑回了房,从此陆景明,再没有听儿子叫过他一声“爸爸”。而
他的孙子陆小宇,也从未见过陆景明这个爷爷……
“呜呜呜……呜呜呜呜……”梦中的陆景明老泪纵横,哭得跟鬼似的。
而按在他脑门的那只掌下,耀眼的金色灵光正在熄灭,珀西微笑着长舒了一口气:“呼……‘陆小宇’?我临时编的这名字,还好没露馅……”
360°立体环绕声、高保真梦境电影,第一人称观影视角代入,给您百分之百、如临其境的生动体验——一切尽在牙仙精灵“超级耗电”的梦境控制术,请了解一下。
眼看着岳父大人就要哭醒了,珀西赶紧收回手臂,合拢梦幻的蝶羽,消失在房中的黑暗里。
第二天早晨,当陆宣和陆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一股难得在这个家里闻见的炒蛋香气,飘飘忽忽溢出了厨房间。
出乎意料的,原以为又会带着公文包消失于这个家里的人,竟没忙着去处理那些、他所谓的“要紧事”,却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旁,拿捏起老父亲的口吻催促道:“阿宣、阿宇,两个懒虫,还不快点起来吃早饭?像你们这样懒,几时才能追上老爸我的成就?”
陆宣眨着惺忪的睡眼,抬头看看窗外——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啊?
片刻之后,陆宇不敢相信,自个儿的“隐形人”老爸,做饭的手艺竟然这么好,比只会煮火锅的哥哥强多了!
他大口大口地扒着各种小菜和营养粥,小嘴鼓鼓道:“爸,你以后还会常给我们做么?”
陆父难得露出一丝儿笑,但隔一秒又收回去了,一本正经道:“行,以后我尽量抽时间陪你们吃饭。刚才我给你们妈打过电话了,她说最近会回国一次,见见你那个……嗯、哼……”陆父清清嗓子,声音有点儿颤,要他发出那三个音节,他抽搐了好几次嘴皮子来演练,终于把那个词艰难地发了出来,“见见你那个‘男朋友’……”
“成功啦!珀西你的梦境控制成、唔……”陆宣一推开房门,激动的话语还未喊完,就被早早候在门背后的精灵拥在了怀里。
嘴唇贴着嘴唇,除了爆棚的幸福感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多说的呢?
至此,这个单纯美好、像水晶一样干净的童话故事,终于画上了最后的句点。但它除了是个爱情故事以外,更是一个关于亲情与治愈的故事。
我想提醒你,亲爱的读者朋友:亲人就像我们的牙齿,平时你可能感觉不到他们存在的重要性,可一旦某颗牙齿要离开你时,发出强烈的疼痛信号,那种痛,值得我们每个人去感悟和深思。
(全文完)
感谢亲亲阅读完这个故事。aga,咸鱼仙姑不是免费作者,我是“乞讨作者”,爱发电是我的乞讨平台。但是我写的剧情大部分是不收费的,只有肉肉用来引狼。愿意赏我一口饭吃的,请来爱发电搜索“咸鱼仙姑”。跪谢!

他已不是人是根冰冻肉棍尸身好想要失身
欢迎来到咸鱼仙姑的大肛(错别字/划掉)大纲文系列,这里有的,全都是去描写、去文采、去天花乱坠的形容词、一路狂飙、一发射完、一爽到底的gan(四声/划掉)干(二声)货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遗愿》。阅前申明:我没去过太平间,以下全是我的意淫,不对现实负责。
顾小南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这次的事情真是我们医院没处理好,我代表全体医护人员向您道歉!”
弯腰的角度呈一个标准的直角,这代表了致歉的诚恳,也代表了顾小南为人的坚韧。要不是他足够坚韧,在城南医院实习的这三个月来,惨遭各路家属唾沫横飞、拳打脚踢的地震式围攻,他早已被生活的大山给压垮了。
对,他是一个倒霉催的实习生,一个读了七年医科、成绩优异到飞起的实习生,也是这一批进入城南医院——这间全国首屈一指的三甲医院的唯一一名、木有“后台”的实习生。
木有后台,就意味着他只能被推到“前台”去替医院背锅,专职“处理”那些、最棘手的医患关系。说什么“处理”?是他总被人“处理”还差不多。
你瞧那个颐指气使的粗膀子,抬手一把给他揪成个“飞机头”,抓着他的刘海怒吼:“你他-妈-的少给我来这套!你知道我们老大的手有多金贵吗!那只手,是他妈拿刀的手,不是绑着绷带挂水的手!”
寒光一闪,一把削苹果的小刀亮了出来,顾小南吓得抱住了头。
这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有个老大,在带领手下开疆拓土的过程中负了伤,被送进医院来疗养。
恰好有个家属来探望病人,被告知病人正在做检查,暂时见不到。那家属急着要走,就在前台留了一束花,请护士帮忙送进病房。偏偏这护士送错了房间,送到了老大床头柜上。
老大正纳闷,他的小弟们没这品味啊?正举着花束吸香气呢,一只藏在花瓣里的蜜蜂忽然飞了出来,顺着鼻息龙卷风,就被吸上了鼻孔。
老大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流血、不怕断头,可平生就是怕飞虫。他忘了自个儿的手还在骨折休假中,慌忙派其上阵挥杀,结果伤筋动骨、伤上加伤——又要多住一个月。
小弟们可不干了:老大成了病猫,没他威风坐镇,地盘儿转眼就叫对家抢了。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嘛,又碰上亚洲金融危机,商业街的生意都清淡了许多。世道如此艰难,这上个月的保护费还没收着呢,再给老大垫付一个月的医药费,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么?
这事必须得闹!必须不能善罢甘休!最起码得让医院,把咱老大的医药费全给承包了,而不是让这个窝窝囊囊的白大褂屌毛,叭叭嘴皮子说几句抱歉话就完事儿了的!
“呜呜呜……”顾小南躲在卫生间里,对镜照伤。这一顿胖揍给他捶得,眼皮肿了半边,嘴也歪了,面颊上一块青一块紫,刚买的衬衫还被扯掉了一粒扣。
这医患关系绝逼是处理不下去了,如果还冒着生命危险停留在这个岗位上,那他不久后就会被揍去太平间!
咦?太平间?
他之所以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是因为眼角余光恰巧瞟见了这个词。就在镜子旁边贴着的海报上,“太平间”三个字明晃晃地撑满了视线——这是一则医院内部的招聘广告。
“诚招有医务工作经验、且有爱心的同志,自愿转岗到本院太平间(即停尸房)内工作。工作环境整洁,工资待遇优渥,医患关系单纯,五险一金以外,另加丰厚的‘特殊岗位津贴’。有意向的同志,请于x月x日前,向我院人事部门提出申请。”
顾小南眼里升起了曙光。不说别的,光冲着那句“医患关系单纯”,就是他当前最大的诉求,更别提他急需的“丰厚工资待遇”。要知道他为了贷款念书,向银行借的钱还没还清呢。
顾小南踏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肩上背个布包,里头装着贡果,包口里戳出来一把线香,是他刚上云觉寺求的。
听说云觉寺的香火很灵验。据他小姨说:有个朋友家的老姑娘,三十八岁了还没嫁出去,自从去云觉寺拜见了一次年轻的方丈大师之后,立马就被人给娶回家去了。小姨曾经倾情推荐顾小南,也去云觉寺拜上一拜,听听方丈大师的姻缘讲座,兴许就能解决单身的老大难。
(关于云觉寺的方丈,将来我会写个故事叫《扒了那假和尚的法袍》。方丈大师真名“方账”,是个二货萌受,青川理工会计系毕业的学生——没错,就是《邪神的祭品》里那所大学。“扒了系列”从属于“沙雕大系列”,是怪奇职业物语,参见《目录》)
但是顾小南没有透露,他的性取向为男,只是暂未出柜。他希望在他“入柜”之前,能顺利找到真爱,并且勇敢出柜。
呃,出柜你懂,可啥是“入柜”捏?表急,你抬头看看顾小南此刻所处的工作环境,就能一目了然。
顾小南战战兢兢推开了门,只见太平间的三面墙上
,陈列了n排n列大铁柜。每只长方形的柜面中央,都插着死者生前的姓名卡片。
果然是“工作环境整洁”啊!“办公室”的地面不仅打扫得一尘不染,且连“客户的名片夹”,都按照姓氏字母,从a到z、整整齐齐地排列。
所以说,“入柜”就是离线,是身体永久关机,变成一具遗体,进到一个没有wifi信号的大冰柜里去,永远失去了与活人的联系,等待祭奠仪式完成后,再被推进一个燃烧的大火柜里去。
顾小南的愿望,就是在有生之年里,找到一个男人与自己相爱。
而另外一个、与他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有着一个更为单纯朴素的愿望——呃,严格来讲,他已经不再是个人,他是一根冰冻的肉-棍。而“他”的遗愿就是,在被火化之前,成功地找个人“失身”。
(待续)

尸体还阳完成失身遗愿熊猫人做爱avi
城南有一家医院,城北有一家动物园。城南医院里,每天都有意外怀孕的,排着队等待流产,而城北动物园里,有些人却为大熊猫的不孕不育问题,伤透了脑筋。
众所周知,雌性大熊猫一年中的发-情期,只有短短的两三日,错过了这几日,就要再等一年才能“日”。所以,以罗小北为代表的饲养员们,日复一日,为大熊猫不肯“日”的问题,愁得想指天骂日。
最初有人提议:将处于发-情期、干柴烈火的两只大熊猫,关在同一个小格间里,为他们铺好“竹梦思”床垫,制造好浪漫的氛围,再给挂个超清电视屏,24小时循环不断,播放大熊猫的a片,让它们学习生命的起源,看看祖先们是通过什么样简单粗暴的姿势,将它们繁衍。
最初这招还管用,可使得多了,熊猫们对屏幕里律动的假熊猫,产生了生理性免疫。任你雌性在竹垫上打滚撒娇,我雄性自岿然不动,唯有津津有味咀嚼着竹叶的后槽牙,在慢悠悠考验着偷窥中饲养员的耐心。
呵,想看我们真熊猫演毛片儿给你看?没门儿!除非……你们自己先演给我们看啊?
果然,在这场关乎于后代与生计的拉锯战中,熊猫们赢了。
它们才不管有没有素食主义接班人,反正有人伺候吃喝拉撒,这辈子肯定是衣食无忧了。它们宁可吃饱了撑着,也绝不思淫-欲!
可罗小北就不一样了,他上有老,虽然下还没有小,但他自个儿的日子也总要过不是?如果熊猫们不交配,那他这辈子的日子,肯定是过不好了。
经过了激烈的讨论与严密的论证,摒弃了道德沦丧的可能,发扬了人性最本能的光辉,组织上决定:由罗小北同志(性别男),与另外一名同样性别为男的饲养员,穿上萌萌的熊猫装spy服,搭档模仿熊猫交配时的动作,给予大熊猫以最直观生动的生理刺激。
至于为什么是罗小北,原因很简单,因为罗小北是个gay。虽已公开出柜,但还未成功失身的他,也分不清到底是在上边儿,还是在下边儿的。用罗小北自己的话说:一切随缘。
而伺候大熊猫这种危险又色-情的工作,显然是不适合女孩子来干的,最起码他们熊猫馆没招女员工。所以自然而然,罗小北去了“下面”。
真人演出果然起了效果。大熊猫们看着身穿黑白毛衣的男人们,下腹贴着屁股,一站一趴、贴在竹垫子上拱啊拱,口里还含着微型扩音器,能发出熊猫叫-床的声音。
熊猫们深藏在绒毛下、久未出窍的宝刀,终于被激发出了生物电流,“咻!——”的一下,犹如通了电的绝地武士光剑,杀到战场上,与熊猫妹子大战了七分钟。
城北动物园将这一视频> 为熊猫繁衍事业做贡献的捐款纷至沓来——当然这其中,多少含了对“捐躯”饲养员的同情,万恶的提成,砸晕了罗小北的狗头,以至于让他利欲熏心,于某年某月某日、他的搭档拉肚子的缺口,坚持不懈地奋斗在岗位上,翘着屁股接着拱。
谁知道,大熊猫已经吃腻了同一种口味,想要换换新鲜的屁股。于是,罗小北卒,那一天,成了他的祭日。
但罗小北的尸身安然无恙,他既没被大熊猫压死,也没被熊猫棒日死,他是被自个儿的误会,给活活吓死的。
普通人看熊猫,是加了一层萌萌哒光环滤镜,可在专业人事眼中,熊猫是这样一种动物:它们的咬合力仅次于北极熊,能爬上二十米高的大树,能把三四头狼,当坐垫一样压在屁股底下玩,奔跑速度在海拔两千米高的山地上,能超过刘翔的平地最高速度,它们是靠卖萌为生的凶猛大型动物!
当大熊猫翘着肉-棒子、流着哈喇子,朝着竹垫上的罗小北猛扑而来时,罗小北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行啊!老子这辈子还没日过人或被人日过啊!!老子不能就这样被一只野兽夺走了贞操啊!!!
巨大的恐惧夺走了罗小北的心跳,然而大熊猫并没有夺走他的“菊操”。那只大熊猫将他固化的尸体熊抱住、舔了舔,也许在心里流下了几滴不舍的眼泪。说到底,它还是心疼被罗小北压坏的床垫,它不懂罗小北为什么忽然不动了,它只想让饲养员,远离自己与心上人(心上熊)做-爱的神圣竹垫而已。
人说死前怨念太深,死后则化为鬼煞。罗小北不知道在冰柜中忽然睁开眼睛的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觉得,趴在柜外头向他诉苦的声音,实在是有点儿吵。
(待续)
此时顾小南已经在冰柜外头,絮絮叨叨吐槽了半天医患关系。

伪冰恋跟冻僵的肉条啪啪啪jj遗相
“唉,哥们儿也算是命苦啊!你活着的时候,咱都是伺候人的命……”
如前所说,每只大铁柜的柜面中央,都有一个透明的塑料膜卡槽,塞着死者生前的名片。城南医院的记录尤为详细:姓名、性别、生卒年月日、生前工作单位,甚至还有简短一行字的死因。
顾小南于泪眼模糊中,瞄着那行“死因:受大熊猫威吓,心肌梗塞而死”,继续哭诉道:“……不对,纠正一下,我是伺候人,你是伺候熊猫,咱俩一样是‘受威吓’,但本质上-你还比我好一点儿……最起码熊猫把你当个‘人’看,而我他妈的里外不是人啊我!呜呜呜……”
原来,医院只答应给那社会大哥,免除蜜蜂蜇脸之后的住院费,可是小弟们所提的“免除之前全身多处骨折治疗费,外加营养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赔偿费”等,一律不接受。
大家品品,一个专职恐吓群众、收取保护费的流氓头子,居然还要别人赔偿他的精神损失费?简直是岂有此理!更何况你说你“误工”?你不误工、好多人还开工不了咧!这种不合理要求,自然是应该无视。
但这就苦了我们的顾小南同志了。虽然人已经转到了太平间,可只要肉体还没进到火花柜,就要接着忍受精神上的折磨。
医院有保安,那粗膀子小弟,每天就蹲在顾小南上下班必经的公交车站边等他。报警也没用,人家只是用吃人的眼神,瞪得他心惊胆战,尾随他登上公交,然后站在身后边儿,用恶狠狠的目光灼烧他的后颈部毛孔,除此之外啥也不做,连“意图进行人身伤害”的证据都找不到。
人家就是瞅准了他是只软柿子,用无声的威胁,捏爆他脆弱的神经,非要把柿子炸出汁来,逼他代表医院拿出一个赔偿方案,实在不行就用自个儿的工资垫——他们才不在乎这账由谁来付。
一头受着欺负,另一头还要被原上司把槽吐,说他这人“没责任心,医患关系没处理好就私请转岗,由此产生的麻烦,由他顾小南后果自负!”顾小南心里,实在是太苦。
虽然严格来说,莫名还阳的罗小北,现在也不能算是个“人”,但“里外不是人”这事儿,对顾小南来说,却是早几个礼拜就开始了。
“哭累了么?咱能不能歇会儿?”
“谁!!?”声音从“铁棺材”里传出来,顾小南惊得泪痕轨道都转向了!
他瞪着红红的双眼,用一秒的时间,确定了一下刚才不是幻听,随后将惊恐的视线,对准了柜面上、罗小北咧嘴傻笑的黑白照片。
“咚!”一声巨响,这回百分百确定是从存尸柜里发出来的!
顾小南的脑壳儿像被这怪声敲了,他懵逼在原地,连撒腿就逃也想不起,眼睁睁看着滑轨式大铁柜,被缓缓地推出一截来,一只冰冷凄白的手,从柜子里伸了出来……
当速冻肉条罗小北重见天日的时候,太平间实习员顾小南跌坐在地,吓得屁滚尿流。
由于咱这是黄-文,所以此处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屁滚尿流”只是形容词,没有真正的奇怪气体和奇怪液体飞出顾小南的身体,因为那些器官接下来要派别的用场。
继续讲故事。
一炷香之后(?)——没错,作者不是一会儿写古耽一会儿写现沙(现代沙雕)写昏了头,而是因为顾小南确实是上云觉寺,求了保平安香火的。
总之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顾小南和罗小北成了朋友。罗小北对顾小南生不如死的处境表示同情,顾小南对罗小北死不如生的执念表示惋惜。
毕竟谁也不知道罗小北此次还阳,究竟还能苟活多长时间。作为医生,顾小南检测心跳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确实是一下也没跳过。
太平间不需要听诊器。当顾小南温热的手心抚上罗小北的心口时,罗小北变成冻肉的身体,感受到了生前久求未得的爱情。
有位伟大的哲人咸鱼仙姑曾经说过: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才是真理;如果行乐不够及时,那很可能再见已是祭时。罗小北觉得真他妈有道理!
冰凉的手心忽然捉住了顾小南的,罗小北喊出了那两个字:“肏我!”
此刻他终于领悟出了,自己为何会被命运安排还阳的真谛。
还记得他在大熊猫扑来时,内心最后的呐喊吗?
“老子这辈子还没日过人或被人日过啊……老子不能就这样被一只野兽夺走了贞操啊……”没错,天注定要夺走他贞操的,必须是同样被命运招聘来太平间的顾小南。
罗小北张开僵硬的双腿,露出洗得干干净净的肉-穴——感谢工作到位的入殓师,把他小-穴打扮得干净可爱;感谢功率到位的大冰柜,躺尸了三天私处完全没有异味,同时也将他的肉口,冻得坚不可摧……
顾小南虽然很想帮助罗小北完成遗愿,可他无法接受“肏一块冻肉”这个事实。
他曲着指尖,敲了敲罗小北的“入口”——“咚!咚!咚!”响起了三声凿冰的声音。
(哦,
我要用怎样的柔情,来软化你肉体的冰冷?
即便是最诚挚的热情,也敲不开你“紧闭的大门”!)
罗小北低头望着腿间冰门,内心也一片寂凉。
片刻之后,顾小南历经侧目,问护士站要来了一根蜡烛。
大家都知道他在医院里不受待见,从前途一片光明的实习医生岗,自愿请调到一片寂寥的太平间,最近又被小流氓缠上,情绪难免不平。全医院都知道他在太平间搞迷信,上头对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没想到他光烧香还不够,现在又要点蜡烛,值夜班小护士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儿诡异。
不过好在没人在意他的奇怪行径,很快,蜡烛便在罗小北的裆部附近燃起。
“哎哟你别靠太近!小心烧着我的鸟毛!”罗小北阻止道。
顾小南叹了口气。蜡烛都滴下泪千行了,可罗小北的穴-口就是不肯软化,坚硬得像是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冻鳜鱼。还有一个技术问题,即便是外头软化了,可内部的穴道深处,岂不依旧寒凉如雪?顾小南的肉-茎,可不想插-进罗小北的寒冰洞里去探险。
于是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你别看我……你想干什么……”顾小南万分警惕。
威逼之,不如利诱之,罗小北深谙这个道理:“换个角度想,我这儿虽然插不进去,可我这一根,倒是无论如何都坚硬如冰。只要老天爷不急着把我的命再收回去,干-你一两个小时,应该不成问题!”
“啊?!一、两个……小时?”顾小南的嘴角有点儿抽搐。
光头强觉着,今儿个该轮到他走发财运了。
跟着大哥混了这么久,除了鞍前马后地伺候挨打,也没分到什么好处。可他才跟踪了那傻-逼小医生几天,对方就服软投降了。说是医院答应,给他一笔息事宁人的赔偿金,为避免产生不好的社会影响,这笔钱将不从医院的账面上走,而从他们内部、设立的某个秘密小金库里头取。顾医生让他今晚三更来金库取钱,拿了之后哪儿凉快上哪儿去,别再来找麻烦就行。光头强打算独吞一笔。
所以说人傻就要多读书,只有初中文化的光头强,轻易就对顾医生的话深信不疑,连走道里异常的黑、异常的安静,商定取钱的时间如此别有用心,选择的地点如此的荒凉偏僻,都被统统他解释为“‘秘密’小金库嘛,不神秘一点怎么叫‘秘密’呢?估计医院方面也不想把这事儿捅到外面去吧……”瞧,丝毫没觉察出可疑。
月黑风高,门口原本挂着的“太平间”三字,被顾小南刻意替换成了“小金库”,映入光头强万分期待的视线里。要不怎么说欺负没文化的人呢?这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光头强摸了进去,里头暗得瘆人,三面墙壁的大铁柜,仅剩的一面空墙底下,摆着两根白白的蜡烛,一个大大的“奠”字映照在幽暗的火光里,看得人触目惊心。
到了这一步,光头强再解读不出自己身在何处,那他真该当场扔进焚屍炉了。
“你~~收~~现~~钞~~吗~~~~~~~”一字瘆过一字的问话,从慢慢移开的铁柜子里飘出来。只见一只惨白的手,握着一叠冥币,朝着光头强挥动招引……
“啊啊啊啊啊!鬼啊啊啊啊!!”脚下生风,从此,光头强再也没在顾小南的生活里出现过。
躺在柜子里的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作为一个受,顾小南长得不算漂亮,只是勉强有些清秀;作为一个攻,罗小北生前不算伟岸,但是死后的冻肉肠,却格外强悍!
顾小南有一个愿望,就是“入柜”前,一定要找一个人爱上自己。
罗小北也有一个愿望,就是永远沉睡前,一定要找个人嗨上一次。
罗小北摸着顾小南温热的脸颊:“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我一定会爱上-你,那我就舍不得死了……”
顾小南握着罗小北冷硬的肉-茎:“如果我晚一点遇到你,我上哪儿找这么硬的东西‘嗨’我?幸好你及时诈尸,让我有机会遇见你……”
遥控的柜面缓缓合上,“碰碰啪啪”的肏穴声,整夜响彻在太平间里……
罗小北完成了遗愿,满意地再次合上了双眼。
顾小南在太平间为他举行了浪漫的葬礼,最后亲吻了一次、他持久不泄的肉-茎。
从此,在贡果中间的位置,立起了一个相框,里头夹着的照片,从正面看是一片让人不解的空白。可没有人知道,空白照片的反面,是顾小南用手机拍下的、顾小北的“肉-棍遗像”——那曾经进入过他的、最冰冷而炙热的东西。
(完)
作者语:这篇短短的沙雕小文,解锁了“冰恋”成就。过去我曾在长佩论坛上,看到禁止发“冰恋”文的规定,不懂啥意思,还刻意去搜了搜。后来发现有许多读者也不懂,毕竟奸-尸文只有变态才喜欢看吧?不过,咸鱼仙姑的文,即使是冰恋,也可以那么温暖。

跟随大部队裸奔掉队后赤身裸体行走在校园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跟随大部队裸奔掉队之后》,开头根据哈佛大学某学生的真人真事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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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冲啊啊啊啊啊——!”
当大部队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过季青宿舍楼下的时候,他正靠在窗边、翻着绞尽脑汁的白眼,艰难地背诵着英语单词。
赤条条的人群如风涌过,伴随着如山顶洞人首次出洞打猎时的激情狂吼,季青觉得,他们就差举上一片火把了。
这是在弥漫着书卷气、象征着人类智慧和精神文明最高追求的大学校园里。然而今晚,学生们脱下了文明和智慧的外衣,露出了原始和野性的内涵,纷纷抖动着胸口肉包、腹下鸟蛋和鸟,如迁徙的鱼群一般,狂奔在寒风里。
根据h大的传统,临近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日晚上,是学生们集体裸奔的校园活动日。
也许有人会说:“名校生咋这么不注意影响咧?这不是有伤风化么?”
首先,这是在漆黑的夜晚,怕辣眼睛的亲,可以躲在自己的宿舍里不要出来。再说,人群的奔跑速度之快,你就是想看清楚个别细节,也得买个带录像回放功能的望远镜才行。
其次,活动路线是划定了特殊区域、并且一早就在校园网上公布了的。裸奔人群不可以跑出校园范围内,或者脱离航线,借机跑到女生宿舍前去“亮剑”。
再次,男女生分成了两个梯队,相互隔开,保持着一定安全距离,避免在混跑的过程中,有人伸出咸猪手、浑水摸-奶。
总之,任何违规的遛鸟活动,都会遭到严厉惩处,校方为了维护这一活动健康向上的精神风貌,颇费了一番苦心,遍布校园内的108个高清摄像头,正随时待命。
季青的注意力,再也无法被书本上知识的清香所吸引,他满脑子荡漾着无耻的念头。
报名参奔的女生虽然不多,但显然为数不多的女孩们,个个都对自己的身材充满了自信。当腰细胸丰的大片白皙,反射着昏黄的路灯光线、平移在他的视野里,就好比一排肉香满溢的包子,从饥肠辘辘的狗狗面前经过,让他情不自禁吞了口唾沫。
还背什么英语单词啊!还管什么期末考试啊!老子要去裸奔!现在就去!
蹬蹬蹬冲下楼的脚步声里,飘扬着可以光明正大欣赏异性裸-体的雀跃。可当季青跨越了千山万水,好不容易赶到合法淫-荡的准入口时,大部队早已绝尘而去,而那些可望而不可及的屁股,只留给了他越颠越远的臀影。
尼玛!就不能跑慢点等等我啊!
激动劲儿过去,季青这才感觉到,自己冷得像条冰冻咸鱼。
全身上下只穿了一双跑鞋的他,立时像只蹦迪的蚂蚱一样,原地弹跳了起来,边做着高抬腿边蹬上楼去。此刻他满脑子只怀念着宿舍的暖气。
澎湃的血液止息下来,理智的钟声,终于在季青的脑壳儿里敲响:尼玛啊!出来的太急我没带钥匙啊!钥匙还他妈沉睡在外套的口袋啊!宿舍其他人八成还在图书馆,没带手机没法儿联系啊!
第二次下楼的时候,与第一次的心情完全不同,这一次的脚步是拖沓的、沉重的、悲壮的,季青脑海里回放着送葬的《安魂曲》。
黑夜啊!寒风啊!勇敢的人啊,去沐浴月色吧!
季青站在楼道口的月光下,流泪望天。
没办法,开始跑吧。不跑岂不是要冻死?
就这样,季青独自一人踏上了悲壮的英雄之路,以抽风小马达的步速,使劲追赶着不知奔去了哪里的大部队。好在规定路线旁,每隔一段就摆放着一个三角柱标志,醒目的荧光黄,反射出寂寥寥的月光,虽然映得季青心头哇凉哇凉,但好在不至于使他成路盲。
“啊啊啊——!”
“啊啊啊——!”
就在季青奔得风驰电掣、屌飞蛋打的时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影,忽然从路边的小岔口里冲了出来。两声异口同声的惊叫之后,车胎下陡增的摩擦力,及时留下了季青传宗接代的命根没撞上去。
这不怪骑车那人,要知道裸奔路线的规划,总是本着越偏僻越好的原则进行的。
(待续)

jj上罩着口罩耳机线捆绑在腰间裸奔比基尼
“对不起对不起!没吓着你吧?”季青赶紧去扶歪倒在地的男生。
那双露在口罩外头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像蒙着一层快要委屈哭了的水汽——真清秀啊!若不是从身形上能判断出来,这是一名矮小的同类,季青真有可能对这双眼睛一见钟情。
“你想干什么……”同类自个儿站起来,怀抱双臂急急往后退,仿佛他是块西施豆腐,生怕季青给他碰化喽。
殷勤凝固在脸上,季青这才想起来低头看——一丝-不挂的某人瞬间冰化,裸-露在寒风中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渗透着尴尬。
伸出的手赶紧缩回,季青拙舌解释:“我、我真没想干什么,你放心我不喜欢你!”
呃……为毛感觉这句脱口而出的解释,有一点儿奇怪?
“哼!”男生欲言又止,摘了口罩嘟着小嘴转过身去。
季青慌了,至于为什么慌了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对方露出口罩的苹果脸有点儿好看:“不是、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我是说我不喜欢你这一类型的……”
“哼!!”男生更气了,把脚跺得震地响,如果季青是块躺地的冰,现在已经碎了。
“不是不是!”他赶紧绕到男生面前来摆手解释,“我不是说我不喜欢你这一类型,我是不喜欢我、不是、是‘咱们’这一类型的……哎呀,我是说我不喜欢男的!”
面对眼前小男生(肉眼可见)极速飙升的怒气值,季青放弃了。与人相处什么的果然不是他的强项,不然高高大大的自己,也不会母胎lo二十年,悲催到面对裸奔的人群垂涎了。
“你放心,我是参加学校裸奔活动的,不是变态。你看那儿!摄像头还在呢,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唉,真是丧到家了,这下子是不可能赶上大部队了,出门不带钥匙,活该被人当成变态……”
季青越说越丧气,悻悻然帮男生扶起车,伸脚妥妥地架稳车撑,最后说了一次“抱歉”,就此别过往回跑。这会儿出去上自习的舍友,应该差不多回来了吧?
落寞的背影身后,一双原本含羞带怯的眼睛里,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描述的狡黠。
“诶等等……”小男生开口道。
季青疑惑地转身停住:“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你……就打算这样一路继续走?”男生的眼神直勾勾盯在他裆上,闪着令季青羞耻的关切。
说实话,那是一根威武硕大的鸡-巴,即使沉睡着,也彰显出可观的尺寸。由于主人的不善言谈,它被禁锢在裤裆里闭关,二十年来从未出过鞘,现在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钻出来展示一下雄风,它还正在得意地吐纳日月精华咧,就被一个眼睛漂亮的男生盯得不好意思,生长在周围护驾的毛丛都风中凌乱了。
季青苦笑一下,意思是:不这样走还能咋滴啊?
男生一改方才的娇气,忽然化身为善解人意的小天使,摘下了挂在一边耳朵上的口罩,端着两根挂耳绳,走到季青跟前,将口罩与视线一同朝他裆部聚焦。
柔柔的甜音响起来,像按摩耳道的棉花糖:“我想了一下,如果衣服借给你穿我会感冒的,你看着身体比我好……”说着,男生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季青的腹肌,像是猎人在打量目标。
紧接着,口罩隆起的一面罩住了季青的关键器官,两只暖和的小拳头,慢悠悠撑着口罩,兜住条状物给他“试穿”,故意在他敏感的三角区内逗留:“嗯,这个大小还挺合适你……”
口罩内侧还凝着若有似无的水汽,将季青的处男地包裹在其中。一想到那是从眼前人的小嘴里、呼出来的温热,在接近零下一度的寒风里,季青居然有点儿脸红。
“啧,得找个东西固定……”
季青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赐罩天使。只见对方只犹豫了一下,又摘下绕在脖上的耳机,派它上了场。长长的耳机线穿过口罩的两端,最后盘在他的腰际系成了结。
拔掉耳机的手机里,忽然放出一首浪漫的歌曲:“哦~~你我的姻缘是线,你我的姻缘成线,你我的姻缘是斩不断理还乱的情牵~~~~”
季青的脑子里着实有点儿乱。
他木愣愣地看着男生朝他挥手:“去吧,耳机线和口罩记得还给我哦……”
他就这样一路懵逼地跑回宿舍。
包括门卫老大爷在内的围观群众,看到他这一身装扮都惊了:哦买尬!这fashion到不能更fashion的口罩款比基尼,一般只在巴黎或者米兰的时装秀上才可能出现,季同学真是穿出了风格,引领了潮流!
宿舍的门已经开了,季青被冻僵了的脑子,一接触到暖气才终于开始运转:我艹!忘记留联络方式,我要怎么还给他啊!
(待续)

摇晃着肉棒裸奔在跑步机上jj插进乳酪蛋糕
第二天,一个帖子在学校论坛里炸了。以下引用该帖原文:
【标题】忘了我吧,罩鸡侠!——致我的极品前男友
某某,求求你忘了我吧。
虽然我们的灵魂和肉体,在过去的青春时空里,曾经热烈地相爱过。但是爱情的鲜花早已枯萎,浓烈的痴情已如流水。如今的你我,虽然同沐在h大的这片蓝天下,却早已形同陌路,本不该再有瓜葛。没想到昨天晚上,你借着参加校园裸跑之名,又以那样奇异的方式向我示爱,企图挽回我错付过的真心。
我想说,有些事过去已成过去,分手已成定局,不会因为你的私密处,罩着我曾经戴过的口罩,拴着我曾经听过的耳机,我就原谅你当年的花心。
你说,口罩代表你我口中、吐出的每一句浓情蜜语。你说,耳机代表你我耳中、互诉的每一声呢喃爱意。你说这些,你都没有忘记!好,我信了。但请你停止这样幼稚的行为。
千山万水,你我就此别过;道声珍重,从此各自安好。
——论坛id:饮了忘情水的小鱼鱼
附配图两张:
【图一】夜拍模式下的手机照片:夜色中一个落寞的背影,身材高大伟岸,肌肉线条也算健美,腰间啷当着耳机线,跑向灯火阑珊的宿舍区。
【图二】手绘漫画线稿版示意图:某裸奔男子的裆部正面照一张,兜鸡部位挂着醒目的表情包口罩。真可谓是又夸张,又搞笑。
当季青拎着饭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在电脑桌边围食的舍友们,慢悠悠地从屏幕前方转过头来。含着米饭鼓动的腮帮子们,抽搐得有些诡异,随后“噗噗——”几声,众同学口里的米粒喷了一滴。
“哈哈哈!罩鸡侠!罩鸡侠!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宿舍长捂着肚子,指着季青笑得快喘不过气,米粒呛在了气管里。
季青被指得莫名其妙,满脸黑人问号:“什么‘召集虾’?你们笑啥呢?都看着我干吗啊?”
舍友们主动为季青让开了一条路,季青的目光通往了屏幕上的真相。一看到自己销魂背影的刹那,他整个人仿佛灵魂升天,在空中炸成了灿烂的烟花。

“你快给我删掉!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我和你之间,哪里有你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拜托啊同学,我根本不认识你好吗!我连你姓甚名谁、住在哪栋楼都不知道,哪儿来的什么‘蜜语’啊、‘爱意’啊,简直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好不好!”
在向室友解释了一百遍依旧无效后,怒气冲冲的季青,给id名为“饮了忘情水的小鱼鱼”的造谣者,发去了一封携带五个感叹号的私信。
还好对方没说自己是个男的。舍友们一脸意味深长地问他:“你究竟招惹了哪个索情债的女人啊?”他们要是知道发帖爆料的是个男生,还指不定会把自己看成什么同类相残的衣冠禽兽呢。
还好还好,照片里只有背影,不熟悉他的人应该认不出来。
毫无疑问,在那个地点以那个角度偷-拍自己的,就是那个眼睛水汪汪的小男生无疑。真是人不可貌相,阴险不可斗量啊!外表看着像天使,没想到诌起谎来都不带打草稿的!
很快,回信的红铃铛闪烁了起来——丫居然敢回!季青窝火的心头一咯噔,赶紧点开来看:“我姓俞名玉,论坛名叫小鱼鱼,住在j8号楼401宿舍。现在你知道了?”
窝靠!这年头诽谤人的比被诽谤的还屌了?!季青恨不能抓起一根棒球棍冲到j8去,把那条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鱼鱼抓起来,摁在砧板上一棍子敲死!
可一想起那双布满水雾的眼睛,他心头的某个角落又塌陷了一处柔弱,冲出门去的刹那火已经消了一半,想了想还是放下了棒球棍,改抓了一根辣条,一路走、一路嚼来解气。

等到了401的门口,原本该是气势雄浑、敲山震虎的拍门声,就变成了“嘟、嘟、嘟”、小心试探的问询:“有人吗……”
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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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人车:光天化日在加油站搞黄色
刚刚我停车加个油,灵感又他喵来了。真正的老司机,果然会在开车的时候想“开车”。
拟人,肉渣,沙雕,冷幽默。

我是一只加油站,一只萌萌的加油站。
我的肚子里蓄满了“精力”,腰椎上挂起着铁枪,每天站在孤孤单单的马路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找着真爱。
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想要一个容纳我欲望的洞口。
我的运气并不好。路过的小车们对我不屑一顾,甚至轰鸣着油门加速离去,以排出的尾气,宣泄着对我的无情嘲笑。
哎,怪只怪我太平凡,吸引不来任何的注目与偏爱。我的n胞胎兄弟们,遍布着这座偌大的城市,以与我的外表差不多的木纳姿势,迎接着来这里寻欢作乐的车子。
那些小狠心,他们吸走了我们的精气,把精疲力竭的我们丢弃。他们迈开滚滚的车轮离去,把一颗颗破碎的心丢在原地。
谁来怜悯?谁来倾听?我们加油站的“输精”机器,也有追逐爱情的权利。
哎,怪只怪我们的设计者,给我们统一取了理工男的名字——“中国石化”,一听就让人想当场“石化”,觉得没什么情趣。
误会啊,误会。其实我是加油站中的诗人,其实我很会说甜言蜜语。
咦,等等……你们看,远处那辆朝我颠簸而来的小车,轮胎轧过了起伏的路面,方向盘朝我痴情地微摆,车灯朝我期待地眨眼……
啊,它是冲我奔来的爱情!
我心爱的小车,它有着雪白透亮的肌肤(作者的车是白漆,最近刚洗过),与玲珑娇小的骨骼(车是两人座的sart),以及拉风酷炫的深紫色刘海(车的型号是限量款“幻影紫魅”)!
它向我狂奔而来的第一刻,就深深地惑住了我的心!
“再开前面点儿。油箱一面朝我。好。停。加多少?九十五号汽油加满?怎么付钱?有油卡吗?支付宝还是微信?熄火,把油箱盖开一下。”
我不喜欢引导员说话的方式,就好像这是一场长枪对屁-眼的交易。啊呸!这明明是爱情!
你看呐,那小眼子撅起来对准了我的模样,分明是旱田渴望着春雨。
“啊、嗯啊啊……哥哥喂我!我的骚孔里好饥渴,好想要哥哥的大铁棒干进来解渴!”当清纯的小车发起骚来,那诱惑是十个手刹也拉不住的。
“别急!别急我的宝贝儿!哥哥这就来,这就填进来喂你!”我馋着小车车的屁-眼说。
诶妈呀,引导员拜托你快点儿好不好?你那手是得了帕金森综合症吗?拿个油枪都拿不稳!好几次把我的枪尖儿,磕到宝贝的小洞边上去。你磕疼了我的神枪事小,刮伤了我宝贝的洞口媚-肉,看你怎么赔!
“呜呜……终于吃到了!终于吃到油站哥哥的大铁棒了呜呜呜!”小车车满足地流下了激爽的泪水,扇动着睫毛一般的雨刮器。
“我要努力地吸!努力地吸!将哥哥的精-液,全都装进人家的肚肚里!”小车使劲夹缩着铁洞,性感的铁壁将喷射中的大铁枪吮紧,“咕咚咕咚”一口口努力地狂吸。
“宝贝儿你慢点儿!我、我的精华前都给你!你一点点来,别撑坏了可爱的小肚皮!”
我呐喊着,浑身上下每一条敏感的电路里,都传导着射油的舒爽,每一颗颤抖的齿轮里,都演奏着交-合的快乐!
哦,快了,快了!我就要达到顶点了!宝贝儿,再让我疼疼你啊啊……
啊、啊?怎么回事?喂喂别停啊!别、别把我拔出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复制文案里的地址,来爱发电告诉你)

我觉得我男朋友是另外一个人我是不是疯了
不以写感情为目的的惊悚悬疑文,我首次做这样的尝试,不喜勿入。推荐听音乐读,让你的心静下来。
阅文bg:danr lovg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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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夏烨的手机灯光亮得渗人。屏幕上放着常树的照片——与他相恋了三年的恋人。可是现在,他觉得“他有点儿不像他了”。
光束静谧地铺在常树脸上。夏烨的目光,仔仔细细描摹着五官完美的男人。宽阔的眉宇,丹朗的唇形,合盖的眼皮下长睫幽映,像笼罩着一个谜。
夏烨记得小时候,妈妈常陪他玩一个游戏。在左右摆着的两张纸上,印着看似相同的两幅画儿。在妈妈鼓励的目光中,夏烨拿起蜡笔,笔尖落到细微的不同处,胸有成竹地做上标记。
每每找出一处差异,妈妈都会目放欣喜,在他的额头印上自豪的亲吻,顺手将一块甜甜的糖果塞到他口里,作为奖励。
作为奖励。
夏烨在心中默念这四个字,手指不由打起了颤抖——细思极恐。如果他真的在这两张脸上找出差异,他怕他会疯。千万不要给他这种“奖励”。
这个时候,他忽然有点儿想念母亲。细算起来,自从他跳出柜、私奔一般跟着常树搬来了南方,他着实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跟母亲联络过了。他不是不想她,他是怕面对她的失望。
改天一定要给她打个电话。在夏烨鼓起勇气,继续观察常树的脸前,他如此安慰自己。只有母亲的笑能让他安心。
目光落回常树脸上,像胶线一般,一点一点刮过那些英气的轮廓线。夏烨始终小心翼翼提着呼吸,连自己心跳的节奏都听得见。他将快要溢出来的紧张尽量抽离,压抑着某种没来由的恐惧,对每一寸可疑,进行着检阅。
直到他确定,近在咫尺的枕边人,真的与手机照片里的无异,他才放心地长舒一口气,像卸下重担的人,满心疲惫地喊了声“谢天谢地”。
“大半夜的不睡觉,就这么贪恋我的美色么,嗯?傻宝贝儿……”
手腕忽然叫男人捉住了。手机掉落床边的同时,夏烨也被健硕的裸躯压在身下。装睡憋了这么久的常树,蓦地从被窝里旋风翻起,一阵翻天覆地,顶在夏烨私密口的热器,又昭示着一场不知疲倦的翻云覆雨。
常树的精力总是旺盛的,哪怕在外工作了一天,也要压着夏烨折腾到半夜,闹到夏烨体力不支,躺在他的臂弯里昏睡过去。在短暂的睡眠蓄力后,这男人的眸子里又燃起欲-火——三年如一日,不灭不熄,这一点倒是没变。
那变的是什么呢?
“啊!……不要……别、别舔了啊啊……”夏烨雌伏在男人身下,痛苦又欢愉地昂着脖颈。在持久力这件事上,他与常树的较量一次也没赢,更何况常树掌握了他的弱点。
知道他喜欢被舔着后颈进攻,一舔就会射在男人手里,这一点,似乎又是“常树还是常树”的证据。那么,变的究竟是什么呢?
“我爱你!呼哈……我爱你!哈啊……你爱我么宝贝!”常树抓着满手精-液——那是夏烨的精华,男人将那些被征服的白腻,胡乱涂抹在身下这具纤白细瘦的身子上。热情饱满的阳-具,不断拱动在夏烨的身子里。
当他像往常一样,问出那些傻问题时,就说明他也快要到了。可如果这一点也没变,那么变的究竟是什么呢?
“呼——”两具黏腻的身体终于分开来,各自躺在床的一边,像两片沉默的云。
常树抬手,触亮了感应式床头灯。变幻的灯光次第亮起来,暖红,魅紫,幽蓝,冷绿,鹅黄……
夏烨的眼角余光,始终在观察着常树的一举一动。随着每一次光晕的刷新,身旁一动不动的男人,似乎在变换着不同的面具。有热切的、讨好的,也有温和的、柔软的,可是当冷光过境,那一瞬间闪出的陌生和冰冷,让夏烨敏感的心,打了一个激灵!
那不是他的错觉!他敢对天发誓,自己绝对不是神经质!如今与他同床共枕的常树,绝对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绝不是!
可是,又有谁会相信他呢……
如果报警说,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个同他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劫持,到了一间与他梦想中一模一样的湖边别墅里同居,并且每晚在同这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做-爱……警察一定会认为:自己才是疯子吧。
没有人会相信的。更何况,路是他自己选的。
三年前,夏烨曾攀在最爱的男人背上,任他驮着自己,兴高采烈地登上了飞机。他的手机里,展开着一幅关于未来生活的美好地图,那是他策划了好久、两人的“私奔”线路,包括湖边别墅的选址,也由他心血来潮、一手敲定……又怎么可能是劫持呢?
“冷么?”橙光亮起,常树的声音依旧温柔。他拉起薄毯,爱怜地摸了摸夏烨裸-露的肩头,为他掖好毯角。
冷是不会冷的。事实上,这里四季如春,冬日永不飘雪,即便时近元旦
新年,也是温暖舒适的春天。这也是当初,夏烨毅然决然要来这座城市的原因。
常树家里有的是钱,在这个城市也有产业。常家老头子知道他是个同性恋后,对三儿子唯一的期望,只剩下“好好找个人过日子,别得乱七八糟的脏病”这一条,至于传宗接代的事,早已对他不抱希望,反正还有其他的儿子挑起大梁。
因此,夏烨和常树的日子一直过得很平静,安稳而自在。
夏烨不爱与人交往,当然也不用工作,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家里搞点、被家人所不理解的“艺术”。可常树无条件支持他,不仅从经济上,而且从精神上,从生活的各个层面上。
他每天早晨出去,打理老子头安排他打理的家业;每晚准时下班,回到家里拥抱夏烨。
他们的日子,就像泡在蜂蜜里的水晶,又奢华又甜美,任谁都会羡慕到红眼。可是,究竟是什么变了呢?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做-爱么?”夏烨忽然问。
(待续)

兽人被精灵女猎手捉住插着振动棒遥控做爱
“那次我说了求你戴套,可是你不听,害得我第二天起来,肚子很不舒服……”夏烨不动声色地设下一个圈套,悄悄转过眼去,偷窥常树的反应。
灯光转为魅紫,常树的眸中闪着机敏。他微微一笑,侧转身来掰过夏烨的脸:“傻宝贝,难道你忘了,那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
三年前,夏烨是约尔夏森林里、匆匆行走于林间的术士——当然,这只是他在网线那端的身份。
栖身于异世界的他,有时分不清虚幻或真实。毕竟这个年代的vr设备实在太先进,它允许每个人,在幻想的国度里,重活第二次人生。
夏烨玩的这款游戏,叫做《永恒国度30》,以宏大的游戏世界观,与精细的地图场景闻名,曾经创造了全球三千五百万人同时在线的世界纪录。
在这样一个庞大浩瀚的虚拟国度里,能遇到一个中国人,且对方的真实地理方位,距离自己只有二十公里的几率,小得实在让人觉得幸运。
那天,夏烨一个人穿梭在繁茂的密林间。他那长着尖甲的深绿色脚趾,踏在约尔夏森林沙沙作响的落叶上。严格来说,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半人半兽的兽人,他的名字叫做奥茨比。
术士奥茨比深入广袤的密林,寻找一种、用以制作迷-幻-药剂的毒蘑菇。当野兽向他扑来时,他只要投掷出毒蘑菇炼的药水,那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便会立即哀嚎着倒地。
盖在vr眼镜底下的双眼是警惕的。夏烨并不是很擅长搏击,这也是他选择魔法职业的原因。
虽然在现实里他是一个细腰巧骨的瘦小子,当他战战兢兢地逛进gay吧时,对那些盯在他后腰上的疯狂的眼睛,感到极度的不适应。可不知是不是心理补偿作用,他选择的游戏化身,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兽人,一个下身只围着一块破皮、脚步极为笨重的大家伙。
所以,当莫娜瑞对他的大屁股产生兴趣的时候,的确令夏烨受宠若惊。
莫纳瑞是“迷幻之森”服务器的风云人物,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精灵女猎手。夏烨本以为,奥茨比与莫纳瑞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直到气喘吁吁的他,一脚踏进了女猎手布下的陷阱。
“放开我!放老子出去!嗷——呜!”被踏台上的线圈忽然箍住、挪动不了脚步的夏烨,对游戏里兽人吼叫声的设定,今天也一样充满了吐槽欲。在虚拟视界里,他正被吊挂在一张牢不可破的麻绳网兜里,接受着红发女猎手、满脸戏谑的嘲笑。
不得不说,高挺的胸脯、烈焰的红唇,像花托一样精致的鹿皮束腰,夏烨要不是个gay,他也会爱上这个长发披肩的女猎手。
莫纳瑞做了一套标准的花式甩弓动作,成功吸引了奥茨比的视线与崇拜,随后终于插着腰,说出了释放自己的要求:“让我肏一顿,我就放了你。”
《永恒国度》这款游戏,吸收了西方经典的abo第二性别设定,也就是说,所有女性角色的裙子下,随时可能伸出来一根生-殖-器。
莫纳瑞的阴-茎是粗长的、布满了花纹的。夏烨知道,充满了如此原始野性、且精美异常的装饰品,毫无疑问出自于部落的彩绘大师卡比金之手,这需要花费不知道多少赏金。如果自己不答应,莫纳瑞怕是会立即砍下自己的头,当作猎杀部落敌人的战利品,交给联盟的伊扎斯将军换取金币。
顺便一提,莫纳瑞选择的阵营是中立。也就是说,身怀绝技的她,既不怕两方的同时追杀,也可以如探囊取物般,轻易折损双方的势力。
虽然在游戏中的死亡与现实无关,但夏烨将会失去大量的经验、行囊包里值钱的物品和金钱,以及被罚强制下线48个小时。这对于当时沉迷于游戏世界的他,是一笔无法承受的损失。
术士奥茨比选择了屈服——反正又不是大学生夏烨的屁股,那个由虚拟的数据模型建构出来的肌肉小洞,随便莫纳瑞捅,他也不会痛。除非……
“插上-你的感应器。”莫纳瑞一昂下巴,递给奥茨比一个糅杂了勾引与挑衅的眼神。
“我没有买……”夏烨小声说出的是实话。
《永恒国度》最近的一次更新中,新增了18周岁以上、经过指纹认证,才可以开启的“成人模式”。在这种模式下,玩家可以通过购买官方新出的感应器,当作振动棒塞进屁股里。连接着导线的振动棒,会连通虚拟做-爱对象的实时运动数据,让远隔着千里的两人,体会到挺腰与被入的乐趣。
当然,那些成人装置贵得离谱,若不是生活条件富裕的金领,很难承担得起如此昂贵的购置费。这同时也保证了,不可能有未成年人,拿着家长给的零花钱,偷偷地体验这种禁忌的乐趣。
当然,买不起的人里,还包括了尚未工作的夏烨。
兽人奥茨比的粗胖下颌,被精灵女术士高傲地抬指撩了起来,不屈的獠牙,龇出了咧开的兽嘴之外。
莫纳瑞笑了:“不错,你虽然长得丑了点,可眼神很有意思。给我发下你当前的定位,一个小时之内,我会让距离你最近的配
送站,把货送过去。”
《永恒国度》与全球最大的线下连锁商超合作,建立了密布于各大城市的装备驿站。果然如莫纳瑞所言,只花了不到半小时,夏烨家楼下的自动取货柜里,就多出了一套包装私密的崭新按-摩-棒。
对,“一套”,从粗窄、宽细,到震动的频率、弯曲的造型,这套最顶级的奢华套装里,蕴含着的是肉眼不可见的、许许多多沓人民币。
夏烨知道,他惹到有钱人了,并且对方住得离他很近。因为可填可不填的邮寄人地址栏里,常树毫不避讳地写上了自己的住址和姓名。
在最初的交合里,兽人抱着大树凄厉地哀吼;精灵女猎手的肉-茎,像是亚格力斯圣火岩上的石头那般炙烫坚硬。
一只飞鸟划过密林间灰蓝的天空,抬头望着的夏烨,从那一刻起似乎长出了一双翅膀。他决定要飞出虚拟的矮林,飞向天空,飞出柜去,飞到这个游戏之外的阔少爷身边,看看他现实里究竟有多讨人厌。
这一看,他俩就爱上了。亚格力斯圣火岩上的火不熄。
“宝贝儿,你别想诓我。如果我说,我连我们第一次在约尔夏丛林里的做-爱都不记得了,你肯定会变脸骂我,还要淘气地揪我耳朵……”这个“常树”,果然没有上当。
如果初见的记忆也没变,那么变的,究竟是什么呢?
(待续)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阅前提示:本文没有闲笔。许多看似闲笔的地方,很可能是线索,通向最后的谜底。
夏烨蜷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按着遥控器。常树不在的白天,他就像只安静的猫一样猥在软垫上,用无聊的综艺节目打发时间。
过去,他总能在那些琐碎的家长里短里,寻找到某种真实的乐趣。
他的生活太过完美了,完美得有些不真实。他就像一个赤着脚、在湖边挖沙子的小孩,无心的一铲子下去,就挖到了最宝贵的一颗钻石。他总忍不住想,像常树这样完美的男人,究竟是看上了自己哪一点?是长相么?
夏烨虽然承认自己,肤还算白、腰还算细,可像他这样level的男孩子,就像一粒平凡的螺蛳,连美丽的贝壳都算不上。常树若是愿意,镶金的渔网撒下去,不知道能捞上来多少粒。
所以,夏烨需要那些烟火气,来填满他时不时的怀疑与心虚。比如他最常看的《情感解调室》节目,不是说节目制作得有多精良,里头的故事情节多有吸引力,相反的,这节目泛着浓浓肥皂味的庸俗,可能才是它收视率长盛不衰的原因。
夏烨可以慵懒地躺在沙发上,靠着枕垫,置身事外地看屏幕中人吵架。无论到了什么年代,即使科技再昌明,也治愈不了人心中的自私与贪婪。比如此刻站在调解台上的一对夫妻,两人为财产分割吵得唾沫横飞,只是争夺的对象,是谁也不曾取出来摸过的比特币。
夏烨喜欢看人吵架,并非出于内心中、某种变态的幸灾乐祸,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那种“真实”而已。常树从来不跟他吵架,就算夏烨想吵,两人也吵不起来——常树实在太包容他了。凡是能依着他的分歧,常树统统优先满足夏烨;如果真是夏烨存了心的要无理取闹,那也没有什么是拖上床、一顿猛肏解决不了的。
久而久之,夏烨连尝试着无理取闹的兴致也没有了。他就像浸泡在一缸温热的泡泡浴里,常树的爱,就像是贴身包裹着他的热水,深陷在其中、浑身舒适的他,除了一路往下沉之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呢?
可他偶尔把头伸出水面来,看到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却手挽着手走下舞台的恋人,心底里生出的情感,居然是赤裸裸的嫉妒!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劲。
不过近来,他越来越觉得综艺节目不好看了。不是他停止了莫名其妙的嫉妒,而是他厌倦了此类节目的千篇一律,就像一个读过万卷书的人,随手打开一本小说,就能猜到结局——意兴阑珊。
夏烨决定换一个台。这时,一个画面在屏幕里一闪而过,惊得他心头猛一咯噔!
握着遥控器的手,刚才于不经意间连按了两下,此时赶紧按回去确认。可刚才那个画面,或者说构成那个画面的视像信号,就像一束鬼魅的幽灵电波,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夏烨看见了什么呢?
试想一个场景:有一天你走在路上,看到前头的那个背影很是熟悉,你百分百确定,应该是你熟识的某位友人。你乐呵呵地走上前,摆好了笑容,轻松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背影猛一回头,你看到的是你自己的脸!
没有什么比那一幕更加惊悚,比亲眼见着了鬼怪还要骇人。而夏烨于恍惚之中看见的,虽然不是他自己,却是直升机俯拍的、毗邻他家的那个湖,包括他置身其中的这间湖畔别墅——就像有人开了上帝视角,正在偷窥着他。
那是他在搬来这里之前,戴着vr眼镜,于全景地图上,反反复复变换了无数角度欣赏过的湖景。阳光明媚,湖面上的碧波一阵一阵地推,粼粼的光点跳跃,像是舞蹈在波尖上的碎金。
身临其境之后,这里果真如预想中的一样美。常树花了大价钱买下的这栋别墅,丝毫没有叫夏烨失望。
他们改造了屋外的花园平台,使其变成长长的t字形建筑,木质的走廊另一端,一直延伸到碧绿的湖水里。夏烨有时就躺在湖面上的木廊里晒太阳,亦或是垂着长杆钓鱼,这个一年四季不会结冰的湖,让他感觉自己与常树,生活在悠闲宁静的世外桃源里。
一切完美得让人不敢相信。
在把电视机能接收到的台,全部飞速地按过一遍之后,夏烨突然扔了遥控器,蹬蹬蹬地冲下楼,以最大的臂力打开那扇紧闭的防盗门。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绿,以及插入那片水绿中去的木头棕。
夏烨气喘吁吁地眨着眼。他几乎可以确定,刚才蓦地出现在视频里的那一幕,就取材自这道木廊、这一片湖——无疑。
那应该是一则新闻,屏幕下方还嵌着标志性的红色标题条幅。可毫无准备的一闪而逝,让夏烨看不清具体写的是什么文字。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决定立刻进屋,给母亲挂去一个问候的电话。
夏烨端坐在摄像头前,努力摆出开心的笑脸——就是那种一看就能令长辈安心、放心孩子一个人呆在外地、衣食无忧的安抚性笑脸。这对于心悸未平的夏烨来说,的确是有一点难,可一想到兴许下一秒,母亲的亲切面
容就会出现于近在咫尺的镜头之中,夏烨又确确实实感到了久违的高兴。
哪怕被母亲所不解,被一脸怒容、劈头盖脸地训斥一顿,夏烨也觉得高兴。至少三年后,他又与母亲恢复了“连接”。那种割舍不断的、亲人之间的连接,是现在唯一能让不安的他,觉得踏实的东西。
妈,你那边现在正下雪吧?多穿点儿,要不儿子给你织条围巾当新年礼物?
妈,别骂了,看你那老唾沫星子飞的,把儿子这块超大屏都给盖满了!
妈,你最近腰还疼么?痛风的老毛病没犯吧?儿子给你买个最先进的理疗仪好不好?不是,瞧你说的,啥叫“不用我的臭钱”啊?儿子这是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不是卖屁股好不好?
妈,你好么?对不起,我很想你……
在手机铃声“叮咚叮咚”响了十多遍的时间里,夏烨在脑海里模拟了无数个与母亲对视的场面,直到笑容僵硬、面目肌肉隐隐抽筋,直到满怀期待的眼神变得晦暗,执着地盯着始终不曾亮起的黑色屏。
三年了,夏烨终于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母亲根本就不想接他的电话。
兴许是还在生气,兴许是永远的失望灰心,兴许根本就想把他从家族的耻辱簿上除名。面对他不告而别的逃离,含辛茹苦、独自抚养他长大的母亲,拿出了最无言的沉默,作为最令人绝望的反击。
(待续)

谁敢在海棠写恐怖小说?在下
兽人术士奥茨比扛着重重的背包,独自行走在尼洛拉瓦山谷的小路上。如今没有精灵女猎手莫纳瑞陪在他身边,尼洛拉瓦的泥泞窄茎显得格外冷清。不过,反正夏烨也不喜欢热闹。
天空中划过一道炫丽的流星,光晕拖着长长的尾巴,降落进远山层迭的苍青色峡谷里。那是一种特别的公告方式,是《永恒国度》这个游戏的原创设定:每当绚烂的光痕掠过眼角,细心的玩家就会摸出背包里的羊皮魔法书,阅读最新发布的任务活动。
“迎新年星石收集启示:亲爱的永恒国度公民,您好!热那亚大陆的先知狄利亚斯·圣愈者,向您发来诚挚的问候,以及一封紧急求援信。
由于热那亚大陆近来连遭魔龙的侵袭,一大批受伤的圣骑士,急需本人制作的圣疗泉进行疗愈。可制作圣疗泉的前提,是必须以罕见的魔法星石作为原材料。而魔法星石遍布于永恒世界的各个大陆上,仅凭我一人之力,无法收集到足够的数量。
现在,永恒世界善良的公民们,我向你们请求帮助!带上这一年你所收集的星石,来热那亚大陆找我吧!集齐20颗星石,我将赠送给你一份神秘的元旦礼物,表示感激。——你最真诚的,狄利亚斯。”
奥茨比合上羊皮卷,肥硕的手指头伸进背囊里掏了掏。不一会儿,打开的兽爪里,闪烁起二十道绚烂夺目的光芒。
这是一个考验耐心的游戏。虽然每个玩家都知道,稀有的魔法星石是一笔值得贮藏囤积的财产。只要你有足够的毅力攒到年底,新年兑换活动一开启,你将换取到异常强力的装备。可鲜少有玩家,能够抵挡住吞服星石、立即大幅提升战力属性的诱惑。更何况谁知道自己能不能玩到下一年呢?或者在这一年中,你好不容易收集的星石,会不会在pk中虏劫于敌手?
不过夏烨不同。变强与否,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玩游戏的目的,纯粹是打发时间,以游戏中间歇交替的寒暑风景,来感知现实中四季如春、仿佛恒常不变的时光规律——顺便,将他与常树并肩走过的每一处风景怀念一遍。
“啊!感谢你呐,索达迦大陆来的长途旅行者!感谢你为我们带来了星石、与胜利的希望,那些在屠龙战役中受伤的圣骑士们有救了!”翘着橙胡子的狄利亚斯,夸张地扬着眉毛,将一只印着黑色秘纹的盒子,放进了兽人术士奥茨比的手里。
站在踏台上的夏烨,动了动套在传感手套中的手指,急切的绿色兽爪,却怎么也打不开那个神秘的方盒。
“别急,亲爱的旅行者!”狄利亚斯阻止道,“等到新年伊始的那一天,伴随着崭新的希望,你才可以打开它。”唉,还非得等到元旦。
夏烨忍不住问:“盒子里有什么?”
《永恒国度》这款游戏,完美支持192种语言。甚至有玩家不乏夸张地说:“即便你说的是爪哇岛原始部落的方言,它也有办法给你翻译出来。”
夏烨对此不予置信。但有一点,是被他三年多来的游戏体验所验证过的,那就是无论你用中文说什么,游戏里的npc,都能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回答你。当然,答案是早已在数据库中设置好的,如果问题过于生僻,那游戏后台配备的人工智能,牵强给出的答案也无法令你满意。
“哦,旅行者!原谅我的耳朵,在卓格塔战役中,被敌人的炮火震得不太灵敏。请再重复一遍你的问题?”狄利亚斯做着抱歉的表情,将手举在耳边问。
夏烨知道,系统这是需要一个反应时间,对问题库进行大量检索,并计算出最优化的答案。于是他低头摇着黑盒说:“我问,这个盒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啊?”
就在他集中注意力,专注摆弄着手里的黑匣子时,一阵又尖又细的女音,忽如鬼魅一般在他的跟前响起:“我来帮你打针,好不好啊……”
夏烨猛一抬头,只见原先执着法杖的圣疗者,突然变成了握着细锥的女护士!寒光闪烁在锥尖上,女护士眼里闪着诡秘,她头上戴着惨白的高帽子,就跟丧服的颜色一模一样!
他惊得浑身一抖,黑匣子抛落在地,滚出了老远。
“怎么了?傻瓜……你不会又让除我之外的第二个色猎人,给捉住了吧?”温柔的声音响起来,从身后伸来一双手,将惊得跌坐在地的夏烨给抱了起来。
常树替夏烨除掉vr眼睛,看到露出镜片的双眼还在失神发呆。男人一笑,摸了摸恋人的额头,又在上头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在两片唇瓣的贴肤抚慰下,夏烨总算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
“怎么啦?玩游戏还能这么入迷?你不会又迷上什么帅哥了吧?”常树以霸总的姿势,托着恋人的膝弯,将他抬抱到沙发上,怜爱地刮了刮夏烨的鼻头。
夏烨小心翼翼地呼出一口气,确定刚才游戏世界中所见的一幕,应该只是他的幻觉。可能是最近一惊一乍的睡不好,经常性睡眠不足,引发的神经衰弱吧。他咬着唇摇了摇头,这种事,他怎么好跟常树说?
“确定没事?”常树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
“真的没事。刚才在打树栖猴呢,不小心被荆棘绊了一跤而已。”夏烨随口扯了个谎,勉强挤出疲惫的笑。
“那就好,”常树转头,指着茶几上一只新添的玻璃缸,“你看看喜不喜欢?”原来,在夏烨还戴着耳机、沉浸于游戏世界时,常树偷偷在桌面上摆了一个礼物。
晶莹剔透的球形世界里,悬浮着一条奇异的“鱼”,柔软浮动着两鳍,其模样就像是水母与刺猬的结合体。它的“皮肤”几乎是透明的,没有一片鱼鳞,周身却布满了珊瑚一样的“触手”,头顶上还吊挂着一弯长长的“小灯笼”。它看起来极为悠闲,像是悬浮在水中的一道虚影,与水色融为一体,拂摆着优雅的旋律。
夏烨一下子就被怪鱼吸引了,手指头戳戳鱼缸,向水中的生物问好。
常树看出了他的喜欢,欣然说道:“回家路上看到有人在路边摆摊卖,我特意叫他们停的车。不知道是在哪儿捉的,也只有在热带,才能有这么怪模怪样的鱼。我怕你一个人在家呆着无聊,让它跟你做个伴儿。”
夏烨的目光终于舍得从鱼身上收回来,挪给他的恋人。
常树还是疼他的。夏烨也不知,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爱胡思乱想,脑子里蹦出些有的没的。自己已经像疑神疑鬼的纠察队员一样,把常树的里里外外仔细查了个遍,可什么异常的蛛丝马迹也没发现。
若还这样下去,他知道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完了。没有败给时光,没有败给阻力,却败给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猜忌。面对母亲的不理解,常树是他抛下一切换来的爱情,是他现在唯一能珍惜的人。他不能这样。
撒娇的手臂环回恋人颈上,夏烨偎在常树的怀里,不无愧疚地说:“谢谢,老公对我真好……”
(待续)

后入干到一半老公变成触手怪物舌头肉刺
自从在游戏里赫然瞥见了惊魂一幕,夏烨就悄悄地将登陆账号,封存进了记忆的坟墓里。
他怕是过于逼真的vr体验,搅混了他对虚幻与现实的判断力,就像一根不怀好意的棍子,戳进他脑中脆弱的神经之网上,搅起涟漪。
如果要缅怀他与常树的初见,他不需去游戏里,因为常树就在他的身边,是他每天晚上抱得着、触得到的存在。他应该向前看。
于是他开始对着那条“鱼”自言自语。
说实话,夏烨也不确定那究竟算不算是一条鱼。那是一种他在任何百科书上、或者网络图片里,都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
柔若轻纱的软鳍浮游在水波里,缓慢蠕动的触手们,以张弛有度的节奏缩合着,像在指挥一段曼妙的华尔兹舞曲。几乎透明的身体,随着由它拨起的暗流翩然荡漾,时而蹬动触手,擦过玻璃缸壁,像是不经意地掠过某片纯净无暇的梦境。
夏烨发现,当他把灯光全都关上的时候,怪鱼头顶的小灯笼就会渐渐亮起来,像在幽暗的水中世界划亮了一根火柴,照耀出每一颗雨花石的斑斓。夏烨很是喜欢这种梦幻。
“常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你知道你自己生活在水里吗?”
夏烨私自将常树的名字借给了这条鱼。他没有问过常树的意见,当然也没有问过鱼的意见。反正他只在常树不在家的时候,才这样偷偷地跟这条鱼说话。他怕被常树当成神经病。
怪鱼的眼珠慢悠悠地转了过来,就像是某种机械且木讷的平移。它将黑溜溜的眼珠,对准夏烨瞅了瞅,随后又不动声色地转了回去,仅此而已。
常树不知道它有没有耳朵,能不能听见自己的问题,但就算听见了,它也只会用沉默回应。
夏烨听过一种说法:鱼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生活在水里,因为水之于它,就像流过人类肺部的空气,那么自然,那么不着痕迹。你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你以为天大地大,你哪儿都可以去,殊不知一旦离开了空气,你马上就会死。
夏烨忽然蹦出一个念头:如果鱼知道,它其实一直生活在水里,包围它的是一层看不见的东西,它会不会被吓疯?
这个古怪的想法,像一根钉子一样,冷不防戳进了夏烨脑里,触动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他心头的某个冰窟窿,被凿出了一个洞,随后铺天盖地的寒意,像密密麻麻的冰隙一样裂开去……夏烨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来给你打针,好不好啊……”此时又尖又细的女音再次响了起来!就在他失神的刹那,像是冬夜里一声不怀好意的低语,悄然潜进了夏烨的耳膜里。
他骤然瞪大了眼睛,望定了鱼缸的瞳孔里,充满着惊惧。他有种感觉,刚才那一声诡异的音波,是从近在眼前、那条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怪鱼口里,发出来的……
所以,假装不会说话的鱼,终于对他说话了。
“嗯……哈啊、哈啊、哈啊……别拔出去、再快一点!快一点啊啊……”夏烨被环在常树怀里,两人侧倒在床上,做着攻占与承纳的游戏。常树的肉根,叫夏烨紧紧地含在内里,被白腻充盈、润滑的穴口,疯了一样对射过的热物进行挽留。
常树也顺从着他,一边将肉具埋在夏烨的身体里,一边以手掌包裹着他的前端、帮他发泄。臂中人一阵激过一阵的战栗,不由牵出了常树的关心:“宝贝,你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能再这样没有节制地射了,不然你的身体会受不了……”
“你别管我!”夏烨呐喊的声线里带着哭腔。临近高潮的喜悦、与借助感官刺激逃避的内心恐惧,一同泛了上来,夏烨快要窒息在这种无助里了。
可是,他感觉到覆在他下体的东西变了……
那只本该充满爱怜与温热的掌,突然消隐了叫人安心的实体,变成了一缕飘飘渺渺的柔纱,那感觉就像是……怪鱼的鳍!
“宝贝儿,我来给你打针,好不好啊……”从男人唇瓣中吐出的女音,就贴近了喷在夏烨的耳际,像是招魂般吓得他一激灵!
从常树背后,猛然长出无数根长长的触手,蹿到夏烨身前,像是毒蜘蛛的腿一样,缠紧了夏烨,把他缚成一个无力反抗的茧,变成“它”的食物,“它”要猎杀的蝼蚁……
夏烨绝望地看到“常树”张开了嘴,眼神里睨出凶光,粉红的舌尖渐渐伸展为长长的肉刺,嗜血的细锥,朝着他的太阳穴狠刺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啊!”夏烨疯狂的尖叫和拼了命的挣扎,震得床板都在共鸣。
“宝贝!夏烨!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啊……”常树死死地搂紧他,像是用生命呵护住一件易碎的瓷器,声音又焦切又惶急。
夏烨的眼泪无声地滑下来。常树怎么可能是怪物?一切都是他的臆想——他真的病了,或者是无可救药地疯了。
“放开我吧,”夏烨身心俱疲,泪水浇洗着他睫羽下的阴翳,“你不知道的常树,你不知道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你不明白的,你
真的……”
他喃喃重复的嘴皮,被忽然塞进手里的绒布盒给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垂下目光,一只温暖的、沉默而坚定的心形盒,确确实实摆在了他的手心里。
“啪。”是盒盖被打开的声音。常树攥着夏烨的指尖,诱导着他,去抚摸银边的光滑与冷硬:“宝贝,我们结婚吧。我都想好了,就在> 量指定制的尺寸,诉说着常树的用心,精雕细琢的硕钻,浸透了月光的朦胧与华丽。那枚钻戒,完美得灼烫了夏烨的眼睛,惹得他泪流满面,点头间、泪光像珍珠一样垂落下来。
所以,夏烨快要结婚了,就在元旦,就在新年伊始的那一天。那一刻他坚信,一切都会好起来。
(待续)

夏烨看到两片叶子他被吓疯了为什么??
夏烨在屋门口摘树叶。
他曾经的梦想,是要当个艺术家,至少也是能自给自足的手艺人。美术专业的他,最喜欢摆弄漂亮的叶子,给那些或金黄、或火红、或深深浅浅的碧绿造物修边,然后将它们排列在一起,摆成某种富有想象力的造型,贴在纸上、封存进相框里,让赏心悦目的美好定格,拥有抵抗时间的魔力。
人们说“网络时代赋予了每个人机会”。他当然也试过,把他视若珍宝的小玩意儿,挂到网上去卖,可别说成交量惨不忍睹,就连浏览人数也始终寥寥无几。
夏烨将此归结为人心的浮躁,他们不懂得欣赏艺术品,更加不配,欣赏自己用心做出的东西。没关系,只要常树懂得欣赏就行了。
所以不久后,他带着某种表面的心高气傲、与内心里难言的挫败感,悄悄地将那些图片撤了。从此以后,他几乎放弃了成为“艺术家”的梦想,躲在常树为他建造的安乐窝里,沉浸于游戏的虚拟世界。
偶尔在阳光明媚的晴天,他也会走出家门,心血来潮地对着满眼的碧绿挑挑拣拣。多谢他来对了地方,在这座南方的城市,叶子永远青春;他的小创作,永远不缺美丽的素材,缺的只是一双挑剔的眼睛。
他快要结婚了,他是在为自己和常树的婚礼挑选装饰品,自然要格外的仔细。
常树说了,要在元旦那天娶他,不需要无聊的公证,也不请聒噪的亲朋,两人就站在湖面上,那道木廊的尽头娶他。
他柔软的短发,将被亲手制作的叶子花环所亲吻。他抬眼望去,爱人的心口上,将别着他亲手拼贴的树叶胸针。
他们将在湖面的一片碧绿里成亲,只请天地做见证,他们将望着对方的眼睛深情发誓:贫穷或富贵不能将我们分离,甚至疾病和死亡也不可以……
夏烨想象着这些,握着叶子的手,不自觉抬上了嘴角,掩住一抹窃喜。
忽然,他愣住了。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在脸上,微微提起的唇角也坍塌为一条紧绷的线。他的两只眼珠,一瞬不瞬地盯着手中的叶子,那表情是怀疑,是不解,是错愕,还有若隐若现的恐惧。
他的心中生起了某种怀疑。那怀疑就像是某处荒废的墙角里,忽然升起的一道看不见的鬼魅暗影。那暗影越升越高,爬上墙头、遮蔽了月亮,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无以名状的阴影里。
夏烨拔腿就跑。他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么,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冲出那道暗影!他要确定岁月依旧静好、一切风和日丽;他急切地想要搬一把梯子,把快要窒息的脑袋,透出黑暗的云层之外去透透气!而他的梯子,应该就在手机里。
夏烨冲进屋,抓起桌上的手机,飞快地解了锁。打开购物网站的同时,心急如焚的他,差一点找不到商品搜索的入口。
是啊,仔细想来,他已经太久没有购物了。自从被常树“金屋藏娇”了以后,他衣食无忧,不需要操心任何东西。家里需要添置的物品,常树都会先他一步想到了、买回来。
请先设置您默认的收货地址。
夏烨按照屏幕上的指示,快速地点动着手指。由于急躁,他有好几次输错了字母,又不得已多按了几次回删键。
当他好不容易将新城市的住址输进去以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长不见端的导线这一头,终于又连上了钩。在他的潜意识中,他又跟外头“真实的世界”恢复了连结。
可当他输入了“放大镜”三个字后,面对着“对不起,您搜索的商品不存在”的提示信息,他愣住了。就像从高空摔落的人,直到屁股狠狠磕在一面大鼓上,发出“咚——!”的一声猛响,他如坠梦魇中的神智才被惊醒。
不存在?号称包罗万象“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e宝商城,竟然没有上架一支放大镜?夏烨不信。
那么究竟什么是存在的?什么东西又不存在?他已经分不清了。
夏烨听过一个有趣的科学名词,叫做“薛定谔的猫”。说有一只猫被关在黑匣子里,你说不清它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或者是既活着又死了,因为它以量子态的方式存在。只有当你掀开黑匣子去观察的时候,那只猫才以确定的方式、在宏观世界中存在,可能是一只追逐着毛线球玩闹的小可爱,也可能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细思极恐。
此刻,夏烨家的茶几上也有一只“黑匣子”,里面装着一条“会说话的鱼”。鱼缸外头盖着一块不透光的黑布,看起来很是恐怖,就像是盖在棺材上头的裹尸布。
夏烨知道自己是掩耳盗铃,可只要常树前脚一踏出门去,他后脚就赶紧掏出那块黑布来,将死盯着自己的怪鱼给盖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它不存在。可是今天,夏烨不打算假装了。
他哆嗦的指尖,攥着那两片看起来差不多的叶子,放到了玻璃缸后头。
七里香,遍布于这座城市的常绿灌木,生长在向阳处、开放着纯白的花朵,让夏烨每天清晨一推开窗,肺腑便浸透了宜人的芬芳。对于这种植物,夏烨过去只怀着满心
的喜爱,若不是今天偶然的细观,他是绝对察觉不出、那深藏在阴影暗角里的恶意的。
德国哲学家莱布尼茨,有一句经典的论断流传甚广,广到几乎被所有人当作真理,从没有人怀疑过它的正确性。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
夏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世界上、第一个怀疑这句话的人,可当叶片的纹理,在半球形的清水玻璃放大镜中详细呈现,当他凑着鱼缸、仔仔细细比对完两枚叶片后,一阵彻骨的寒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他的脊椎。
两片树叶竟然一模一样!连叶片上每一处叶脉的自然展开,都如同某个偷工减料的设计师,随意动了动鼠标、复制粘贴的一样敷衍!那一刻,夏烨深深地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像是鬼鬼祟祟、潜入到他周遭世界里来的一丝丝恶意,终于向他露出了马脚!
怪鱼又在看着他!
这一次,夏烨干脆扔了叶子,抓起茶几上的汽车钥匙,将茶几连同怪鱼赖以生存的鱼缸一起掀翻!他吼叫着冲出门去时,碎成尖冰般的玻璃碎屑里,弹跳着一只长满肉刺、绝望挥舞着触手的鱼,可夏烨再也无心看它一眼。
汽车的档位被拉上极限,夏烨一脚油门猛踩到底,一辆惹眼的法拉利,风驰电掣般在高速路面上夺命狂奔!轰鸣的引擎声,像是催促着夏烨赶快逃命的汽笛。
抓拍超速的摄像头,一路狂闪着,像在勒令他停止。不要前进,不要探寻,你会被吓疯的……
可夏烨丝毫不理会那些警示,这个世界已经疯了,他已经疯了,就算被抓去坐牢他也不在乎!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冲去机场,不惜一切代价,买下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母亲身边,找到最真实、最让他安心的依靠,回到这一切疯狂还未开始的地方。他只想要一个证明,证明他的世界不是……
“嚓——!”一脚刹车,让没系安全带的夏烨,几乎从座位上飞离出去。额头磕在挡风玻璃上,夏烨陷入了深沉的昏迷。
在他晕过去之前,他惊愕万分、瞪得快要突出来的眼瞳里,反射出一片红光,那是一道凭空出现于空无一物的路面前方、炽烈灼烧着的、纵横交错的光网……
(待续)

真相解密:原来夏烨生活的世界全部都是假的
意识,是一条深邃的通道,前方幽暗无光。
你小心翼翼摸着墙壁往前走,似乎看不到尽头。只有两侧不时出现的低矮窄门,不怀好意地豁开一条缝,门缝里传来鬼祟的窃窃私语,在引诱着你,在蛊惑着你,引你往歧路走……
夏烨在自己的意识通道里迷了路,当他徘徊在黑暗中时,一道耀眼的光芒亮了起来,常树站在门外的光亮里,对他柔声喊道:“宝贝你醒醒……你午睡也得也太久了吧?我都下班回来了,你个小懒虫还在睡?”
夏烨在沙发上睁开眼睛,慢慢地坐起,瞟了一眼不远处摆得笔直的茶几,和茶几上原封不动的车钥匙,以及那只装着活物的鱼缸。唯有叶子不知去向。
果然,一切都没有变呢。晶莹的玻璃,依旧剔透得晃眼,那条眼神木讷的怪鱼,依旧浮在水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夏烨挪到床边,双脚落地,没有穿鞋,地板上有点儿凉。
“宝贝你怎么了宝贝?看到老公回来,也不高兴?”常树欠下身来贴近他,满脸印着关心。
夏烨扭过脖子望了常树一眼,面无表情。他转回头,盯着那扇门,擦过常树的肩膀径直走去。“你不是说要在湖面上娶我么?那就跟我来。”撂下这句话,他便推门走了出去。
赤裸的脚背又瘦又白,像两片留不下痕迹的霜雪,轻轻地落到满是木棘的长廊上。
他不觉得疼,疼是属于真实世界的真实感受,而他的世界是假的,周围的一切全是假的,连脚底下锐利如针刺的痛觉也是假的。现在他只想看看,常树的爱是不是也是假的。
夏烨站在碧绿的湖边,张开双臂,垂眼望着那些波纹。他听到常树的脚步,知道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你说一次给我听,”他忽然开口道,“你说‘贫穷和富贵,不能将我们分离’。”
“贫穷和富贵,不能将我们分离。”常树肯定道。
夏烨的眼里倒映着夕阳,和天边最后的一片霞光。太阳下山以后,面前的湖水应该变得冰冷——或许吧。
他问常树:“疾病和死亡也不能?”
常树略略一顿:“疾病和死亡也不……”
“能”字还未出口,只见一道坠落的飞影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没有“噗通”的巨响,没有漫天的水浪,夏烨跳进去的,只是一片由振动的微观粒子海洋,所构建起来的、虚幻的数据绿网。夏烨在“落水”的那一刻,就化作了虚影,消失在字节(bit)之海里。
常树呆呆地站在木廊尽头,眼里没有焦急与担忧,有的只是超出他数据库预设反应的、怔愣的茫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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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离:为抗击真实疫情而作
为抗击#新型冠状病毒疫情#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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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没有想到,他醒过来时会看到罗天,还是以那样的形式——那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戴着口罩立在巨大的“520”里。
他从w市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回公司交谈判资料,忙得根本连刷新闻的时间也没有。直到同事们纷纷以惊恐的眼光,像堵住瘟疫一样锁上了他办公室的门,他才意识到,似乎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起初,他还以为只是玩笑,这也许是什么蹩脚的wele-hoparty上,某人想出来的馊主意。可当他半信半疑地打开手机,连续刷了好几个关于病毒疫情传染的视频,慢慢爬上脊骨的寒意,彻底渗入了他的神经。
望着玻璃外头那一张张蒙在口罩下的脸,他觉得同事们眼里流露出的排斥,远远大过挤出来的同情。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把我的wifi信号,也干脆一起隔离了呢?有些真相,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他努力提起一丝笑意,对那些人摆摆手说:“我没事的。你们快回去吧,别担心我,别在外头久呆。”其实他知道,那些人一刻也不想留在他呼吸过的“毒气”里。
当人群散尽,他一个人取了一张毯子,铺在单人办公间的地板上,静静地坐下来。他打算继续补回、在飞机上未尽的睡眠——哪怕只是“苟延残睡”而已。
如果没有这场令人恐慌的疫情,此刻他和罗天,应该已经身处海南的椰风树林。他们会相拥而卧,一起躺在碧蓝海波上的香蕉船里望天,从交颈而吻的两根吸管里,汲取芒果摇奶昔的浓情蜜意。
这个场景出现在了方明的梦里,如同梦的重量一样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当他睁开眼睛时,它们竟然一幅一幅,全都成了真。
在他睡着的时候,罗天在方明办公室的落地玻璃上,足足贴了87张照片——如果方明公司的总务科知道,肯定要怪家属滥用公司资源,浪费了不少打印机里的墨水。但现在病毒来了,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情关心那些?
但方明关心,方明在意。他冲到玻璃窗前,趴在冰冷的隔离墙上,将一张张摸不到、却能穿透阻隔投进他心坎里的光影,仔仔细细映在眼里。脸上笑的惊喜,与哭的委屈,融化成了一片泪雨。
罗天实在太幼稚了!他以为,他把两人的头像抠下来,再p到海南的椰林与沙滩上面,让两个傻乎乎咧嘴大笑的q版小人,出现在一张张不合时宜的照片背景上,晒着永远也晒不黑皮肤的金色阳光,他们就算去过海南了吗!他以为,他煞费苦心地摆出三个大大的数字520,自己就会像个天真的小男孩一样,感动得热泪盈眶,隔着玻璃对他大喊说“我也是、我也是”了么?
方明越想越气,气得只想踢出玻璃门去,揪起罗天的领子来,甩给他一个——用尽全力的拥抱。可是他做不到……
照片看到最后,方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睫毛里剪满了泪水,与罗天对视着,无语凝噎。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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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的文,完整版一般是不免费的。但这一篇例外。我希望看到它的你,能明白我是一个怎样的作者,我是否值得你点一个推荐票。

新型冠状病毒围城下的爱情
一个钩,一个圈,构成了最简单的抢占地盘的游戏。
方明和罗天的手里,分别握着一支马克笔,方明在玻璃这头,罗天在玻璃那头,玻璃隔不断的思念,牵在两个人的心里头。
其实罗天早就占领了方明的心,在他倾城的思念里攻城略地。而这个打发时间的游戏,只是罗天想出来、在略显伤感的陪伴里,努力寻找的乐子而已。
毕竟,什么症状都还没有显现出来,方明不一定接触过传染源,最乐观的估计,一切只是小题大做的虚惊一场,等观察个几天,确定了方明没事,他就可以自在地跑出来呼吸。
“堵住。”方明在罗天的小钩旁边画了个圈,这一道纵线再度被他拦死,罗天只能悄悄地谋划着再布局,铸建下一条瞒天过海的“通路”。
游戏的规则十分简单,这就是一个以笔落子的五子棋。横、纵、斜三个方向上,谁先连成五个相同的图案,谁就率先获得了胜利。
可是得胜又怎么样呢?方明想,只希望他生的“通路”,还没被满城蔓延的病毒堵死就好。那才是一场真正的生死局,战胜病毒的人,才能活着去到海阔天空的世界里。
“啪啪。”罗天敲敲玻璃窗,催促方明快点落棋。他戴着口罩,怕玻璃层挡住朦胧绿膜下的声音,遂以敲拳代替。
方明没有动笔,转向罗天的眼神里,分明藏着提不起兴趣的的苦涩。
罗天看了他一会儿,转手提起笔尖,将紫罗兰的墨点,落到了已然画过“棋子”的地方,顺着那些“√”又刮摩起玻璃窗来。
简直就像奇迹一样!方明怀疑,这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是不是偷偷地已经在心里演算过上万次了?笔尖过处,所有的小钩都变成了爱心,而所有的爱心,在棋格上连成了更大的?。所有锐利的尖角,都被两道柔软的弧线连了起来——方明觉得,那就是他们牵起的手臂。
笑一笑吧。罗天的拇指食指并成圈,在口罩前面提起一根看不见的曲线,用肢体语言对方明说道。
他看方明依旧木愣愣地望着自己,又拿起笔,把那人画过的每一个圆圈,都变成了弯着两道狭眸的卡通笑脸。
这下子方明真的笑了,但只比哭,好看那么一点点。还好那人本来,就有迷死罗天的秀气“玉颜”。
罗天挥着笔,迅速在玻璃上面写道:“猜猜我说的什么话?猜中了,有奖励!”
方明便看着那个又帅又酷的傻子,努力在口罩下面张大了嘴巴,作出各种缓慢的口型。他隐隐约约看出了一点端倪,可是他不敢写出答案来。他怕那点不切实际的奢望,会变成蒙在罗天口罩布下的一个笑话,就算罗天自己敢信,他方明又何德何能,能拥有那么好的爱情?
方明摇摇头,假装不知道,看不懂。
罗天已经将人类嘴型的夸张程度,开发到了极限。可方明还是装傻,他最后干脆扯掉了口罩,将自己暴露在被传染的危险里,把嘴贴在玻璃上头使劲哈气:“我说,‘嫁——给——我——吧!’你他妈别给老子装聋作哑!”
方明站了起来,对着玻璃外的男人声嘶力竭地大叫:“罗天,你他妈给我把口罩戴上!你不要命了啊你!那空气里有毒!有从我身体里放出去的毒!呜呜呜呜……”
喊到最后,他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背靠着玻璃窗仰头淌泪——他不想让罗天看见自己脆弱、崩溃的一面。
这时候,拉起的百叶窗外、远远地炸响了一朵烟花。夜幕上渲染出的炫彩光影,无比灿烂,无比耀眼。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这,就是方明的庚子年第一天,而罗天选择了在这里,陪他迎接新年。
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红色气球,缓缓地升上了视线。吊线下面悬挂的草编戒指,比烟花还要夺目无数倍……
方明顷刻明白了罗天的礼物是什么。他迈开脚步,向着新年、向着窗外的海阔天空冲了过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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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这是根据我所在城市的真实情况改编的一个文。也许有人会说,都去过武汉了还不快点去医院就医。但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他们公司里就真真实实地隔离着这样一批人,不过时间不是昨晚上的大年三十,而是大约一个礼拜前。
再解释一下,那个气球是方明转身之后,罗天下楼去放的。方明冲过去是去拿戒指,晚了就彻底飞了(虽然也不贵,所以这里不能用钻戒),他可不是想自杀。
ps在我的写作本心里,病毒只是虚惊一场,方明没有得病。但写成一个openend更好。就凭借这一点点责任感和良心,我就敢说我和海棠上大多人的写作追求不一样。真心想做朋友,请来爱发电找我,地址文案里有。

疫情围城你们那边的蔬菜断供了吗
《隔离》·心血来潮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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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出来了。医院去过了,证实只是虚惊一场——谢天谢地。
全市延迟上班。这天早上,方明还在被窝里揉着惺忪睡眼,就被一阵急过一阵的门铃催起了床。
“来了来了,谁呀?这么急……”
一开门,见着罗天挂着满脸绚烂色彩,气喘吁吁地扶着门——当然,挂彩主要集中于调色盘的青紫色区域。
方明愕然:“你不是……”——声调随后转为怒意:“你不有我家钥匙么!”
言外之意:这么大人了还打架,你像话么!
“呼——”罗天伸手到一边耳朵上,干脆扯掉了口罩的“残骸”,“是那帮孙子先动的手!他们抢不过我,就揍人撒气!我当时正拿钱包付款呢,没注意背后防御,一个不小心……嘿嘿,就轻了敌……艹,气得老子钱包都忘拿了,举着两颗大包菜就拔腿跑!钥匙,嘿嘿,还拴在我钱包的钥匙圈上呢……”
方明看着罗天视若珍宝般、捧过来的大白菜心,外加一堆随风飘舞的烂白菜叶,气消了大半,感动和心疼,在心头五味杂陈。
“傻子,你就为了这几片烂叶子被人揍成猪头啊?”
“这不你喜欢吃呢么!外边大家都在抢,现在蔬菜已经断供了,我怕你这懒兔子一天没菜叶子嚼,能想出病!”
戴着草编戒指的手,郑重接过了叶片。
“笨蛋,我最想的是你!”方明在心里反驳。
忽然,他的眼睛摄见了一片红,张牙舞爪地从罗天的大衣领口里渗出来。
方明立刻揪住了罗天的衣领:“怎么心口出血了!”方明心如刀割。
罗天握住方明的手:“别急,宝贝你别急……松开,来,先松开……”
罗天缓缓解开大衣领,从纯白毛线衫的内袋里,掏出两只“重点呵护”的烂番茄来,把那俩红彤彤的战利品,在爱人的眼前摇来晃去:“你一个,我一个,非常时期,要多补充维生素c!唉,就是被那帮孙子摁在门玻璃上揍,压得扁了点。没事儿,正好懒得剥皮,嘿嘿……”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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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凑足1000个字,转发一些读者的文评:
读者菜菜长评
看过网上众志成城抗击疫情,差点忘记,文中同事排斥和惊恐的眼神在患者眼中才更屡见不鲜。还好爱我们的人会一直守候?加油啊,病好之后,一起去说好的阳光椰林!
读者酱长评:
疫情肆虐,很多感染患者因为没有检测试剂只能自己在家忍受着绝望,独自一人与病毒抗争与世隔绝,像被世界抛弃,周围人唯恐避之不及,网络上充斥着无数人情绪化的言语有点写不下去了。春晚的世界与他们无关。但还是有希望的!全国各地的医生除夕夜披挂出征,运输资源的货车逆行而上,粉圈小姐姐们自发组织医疗物资捐赠,中央反应迅速这些都是绝望里透出的希望,是泥潭里的萌芽,是破旧窗子里透出的光,是无尽黑夜里绽放的烟花。仙姑的《隔离》,就给我这种感觉。治愈系列是我最喜欢的系列,是抚慰我心的系列。怎么说呢,啊对对对!热可可!我不爱喝咖啡,那东西太苦了,我受不了,我更爱喝热可可!冬天下了课我就爱在自动贩卖机买一杯热可可,然后捧着它,我就不怕冷了!别人都紧赶慢赶奔向食堂或者宿舍,就我慢悠悠透着氤氲雾气看天被树枝分成碎片。这是我的放松时刻,《治愈》就给我这种感觉,让我能“灵魂出窍”一会会。我写不了长评的,我没那么高的文学素养,不敢评价仙姑的文,只能写写自己心里的感受。任谁在最孤独的时候都希望有个人陪伴自己,方明有罗天,我有仙姑的《治愈》!(?′??)

为抗击新冠疫情而作根据一个武汉人的真事改编
《隔离》·心血来潮又忽然掉落的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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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明的短信飘进罗天的手机时,后者正戴着口罩,排在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里。
不是罗天的视力出了问题,而是队伍前头的人,大包小包塞满了购物车。比如说,足够喝上一个星期的大桶纯净水,比如说,堆在家里注定会发黄烂叶、但是不屯又找不到安全感的大白菜。
你放心,葱翠鲜洁的绿叶菜,跟你肯定是没有眼缘的。因为它们一登上超市的货架,就会被疯抢进群众的购物车里——难得有一次,年轻人清空实体购物车的热情,超越了他们双十一时的熬夜血拼。
还好还好,市政府发话了,要大超市稳定物价、保证供应。像前几天那样,出门买个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惨剧,应该不会再在罗天的身上重演。
不过,他手机屏幕里头的“小杯具”,正在慢慢地蓄起怀疑的潮水。
那条短信,是一只潜入敌方阵地的信鸽。它在试探着,观察着,等待着罗天做出反应,然后飞回去给它的主人报信。是喜是悲,是滚床单还是跪搓衣板,就全凭罗天的机敏了。
“你在干什么呢?”方明的短信问。
“想你呢,宝贝。”罗天的短信回。不算是撒谎,绝对的,地地道道的诚恳。
方明发过来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脸,又问:“一边想我,一边在干什么呢?”
罗天很想像往常一样,没个正经地开个玩笑:“撸管。”
可他今天没有这样贫,这个不一样的早春,让人顽皮不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百分之五十的实话:“主要是想你,顺道再买点东西。”
“有多顺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家离飞华超市很近?”那两个问号,像是贴到罗天身上来的耳朵,静静地黏着,听他怎么说。
罗天紧张了起来,他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那双盯梢他的眼睛。
应该是个熟人,是方明和他共同认识的人。
兴许是疫情前,他们常去吃宵夜的、楼下串串店的老板娘。那位胖大婶忒八卦,张家长李家短的,素未谋面的邻居八卦,他和方明听得都能掰着手指头数出来。
也可能是方明的同学。上回同学聚会的时候,方明跟现宝似的,扣着五根指头把自己给牵了出来。
还可能是谁呢……
罗天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告密的那人是谁,语气的严重性如何,决定了他是否要对“老婆”坦白从宽。
正忖着呢,旁边来了个没素质的,口里嚷嚷着“我东西少,我东西少,让我先过”,强行从窄小的结账通道里挤过去,衣角擦过一包东西——一包粉色的、惹人注目的东西,从罗天的购物车边缘掉了出来。
方明那头终于沉不住气,气急败坏的质问,炸弹一样丢过来了:“你他妈‘顺道买点东西’,还他妈买卫生巾?罗天,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从来没认识过你?你要是还喜欢女人你就直说!别他妈孩子都跟人生了,还他妈给我送个草编戒指忽悠我!你当我三岁小孩子骗呢!”
“啪!”这要是当面鼓对面锣,这一声脆响,就是方明呼到罗天脸上去的火辣辣了。不过现在么,这是卫生巾掉地以后,失去了重力平衡的物品堆,开始了土崩瓦解的多米诺效应,原本摆在最上头的婴儿奶粉,盒身也与地面来了个硬碰硬的贴面吻。
好眼力啊!我说,那个无事生非打小报告的,真他妈的好眼力啊!连我车子里堆得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晶状体不捐出去给人做望远镜,实在是可惜啊!要不要请他帮我看看,这些东西过没过保质期啊?我操!
罗天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那个多管闲事的神经病,一边垂头丧气地捡东西,又小心翼翼地检查奶粉盒边缘,是否开裂。如果裂了,他这一小时又三十七分钟的队,就全白排了!不仅如此,等到了客户家,还不知道要怎么跟客户交代。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客户”啦。罗天也不是什么专业的“骑手”,他只是偶尔看到快递缺人的志愿者招募广告,一时兴起,在“跑腿”app上注册了一个id而已。他的昵称也很简单——“不用谢”。
因为是特殊时期,每当他把寒风里快冻僵的双腿,从小电驴的挡风板上头挪下来,再把别的骑手不愿意接单的货物,送到发布需求的同城人手里时,他从未因为快递送晚了而被挨骂差评,他收到的,都是一句句颤着声音的“谢谢”。
有个姑娘来例假了,躲在家里不敢出去买卫生棉,他厚着脸皮给买。
有个婴儿的奶粉快断供了,爸妈怕出去沾了病毒回来,再传染给宝宝,特别注明了“要求无接触式配送”。由于给的跑腿费不高,奶粉又不好买,挂在app上半天都没人理。但是罗天接了,他宁可冒着寒风跑了三四个超市,也不能让嗷嗷待哺的孩子饿着。
他不怕病毒,他年轻、身体底子好,免疫功能强大。
他不怕迟到,不怕差评,因为他知道,
所有最后接到货的“客户”,都会给他最大程度的谅解。
可是他怕方明的误解,方明的指责,骂他都这种时候了,还傻乎乎地跑出去逞什么英雄?万一出点什么事,是不是不打算照顾他一辈子了?
罗天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跑腿app,截了张图,给方明发过去。今天他一共跑了七个小时,完成了六单,收到了六个感动的五星好评。
有人说:“可惜不能多给,不然我肯定给你打十星!”
方明那头,应该是收到截图了。沉默了很久,等得罗天有些慌了。
就在他打算拨个电话过去,好好解释的时候,爱人的短信来了:“等我,我也注册了。跑腿赚的钱,回头咱一起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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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刚才看了武汉的一些老百姓发的实况帖,我泪目了。还有那么多人住不进医院、得不到帮助,而我们却在二次元里醉生梦死,吃肉放飞。我不知道你怎样,反正我是没有那个心情。
这篇小文,献给那些真正的无名英雄!
如果你看到了,欢迎你以任何形式转出去,分享截屏都可以。

除夕必看:如何献祭一只年兽
纤瘦的少年,就像一片微小的落叶,被山林的广阔与深邃所包裹。
他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踩过那些莎莎作响的残叶与断枝。他惊恐的眼睛,一刻也不敢放松,一圈圈地扫视着周围密林的阴影。但凡听到一丝不寻常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地僵住肩头,握着一截“串串响”的手指便会蓦地收紧,像攥着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名字叫做小夕,他是被同村人赶出来的。在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也不敢相信,他自小敬爱的爹和娘、住在隔壁房子里的叔叔伯伯们,会对自己那般残忍。
他的手和脚被麻绳捆着,绑在一截木柱子上。乡亲们推来一辆牛车,把他连同木柱子一块儿扔上车板,一路颠簸着,往阴森恐怖的大山里运。
他们说,这深山里住着怪物,是一头长着红毛、与尖角利齿的可怕野兽。而他就是那只野兽的祭品,只有再度将自己送回山里去,野兽的愤怒才会平息,它才不会每隔三百六五天出山来一次,下到村子里寻衅滋事。
野兽到底有多可怕,小夕没有亲眼见过。因为每回野兽来时,他与其他孩子们,还有村里的老人们、女人们,都躲在村东干涸了的那口深井里避难。井底地方有限,男人们不能全下来,他们留在上头与野兽搏斗。
小夕能听见“噼噼啪啪”串串响的炸裂声,以及男人们挥击在空中、偶尔与什么东西相碰的棍棒声。可置身于井底的人,都是心惊胆战的瞎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流着眼泪,为村人的平安而祈祷。井盖之下的黑暗中,他们抱成一团,不敢大声抽泣,只敢边瑟瑟发抖,边哭边握紧了十指、相互鼓励。
小夕不懂,曾经那样温暖过他、共渡过难关的大家,为何忽然对他转了性情。他们说他是个祸害,是必须要驱除出村的邪兽祭品。
小夕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始终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的娘亲。可她娘一路回避着他的目光,像躲避瘟神一样捱到了山林的入口。不知是不是出于最后一点母性的不舍,临把他推下车前,母亲偷偷塞给他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布包。里头有够吃几日的水和干粮,还有一鞭串串响、一个火折子,以及一块红得滴血似的肚兜。
他们真的要赶走自己了!小夕再说不出一句话,唯一能做的,便是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可怜兮兮地乞求。
可娘亲忍着泪,终究狠心地扭过头去,在麻绳解绑时对他丢下一句话:“孩子,你就别问了……你快去吧!大胆地往前走吧!只求我们猜得是对的,那年兽得到了你,便不会再来村里伤害其他人……娘亲护了你这么多年,真的已经……尽力了!呜呜呜呜……”
小夕木愣愣地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到母亲哭着离去的背影。他的双脚都是软的。
他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坐了好久,直到太阳快落山了,一阵寒意袭上来,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无处可去,唯有向着未知的密林里走……
(待续)

一个没有红色的村庄
他希望在这深山里遇见什么呢?
他当然怕遇到那传说中的凶兽,成为年兽尖利爪牙下牺牲的血肉。可如果他什么也遇不见,天一黑,密林里的暖意一退,他会又冷又饿,不知所措。
他当然可以捡一些树枝,生起一堆篝火来取暖、烤馕,可食物有限,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难道他要在这无边的密林里流浪一辈子么?
最好的可能,就是他能遇见一户人家,一间有屋顶、能遮风避雨的木屋。主人家是一位和善且好客的猎户,他微笑着递给自己一碗热汤,摆着手道:“哈,哪儿有什么年兽呀?我在这山里住了这么久了,可从没遇见过什么可怕的怪物,那都是外界的传言而已……”
可是,他在井底听见的声音又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恐怕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奢望而已……
“谁!”小夕猛然回头,朝着林间越发浓重的阴影,投出警惕的目光。
没有人。
兴许只是一阵不经意的微风,吹动了一片叶子;兴许只是一只搬家的竹鼠,无心探出了脑袋……总之,小夕的视线里,没有捕捉到任何活物。
他抚着心口,抑下快要溢出来心跳。他试着放缓呼吸,安慰自己:一切都只是他太过疑神疑鬼的错觉而已。
在立定环视了几圈后,他重又抬起脚步。这一次他迈得飞快,虽然没有方向,可他想逃离那种不安的直觉,他总觉得身后有某种看不见的监视,已经悄然尾随而至……
“究竟是谁啊!”他再次站定时,声音里已带着哀求的哭腔。眼泪似乎就酿在目眶里,可他实在太慌、太怕了,连让眼泪痛痛快快掉出来的心绪也没有。
这一次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得到,身后一直有某种活物在跟踪着自己……他快,它也疾……他慢,它则隐……那东西在试探他、窥伺他、耍弄他,要把他弄疯!
“你是谁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求求你、出来吧……不要、不要吓唬我了好不好……”他颤抖的音调,被吸进了每一片叶子的静谧里,密林没有回答,他就像对着虚影自言自语。
夕阳就要收走最后一缕仁慈的金辉,他的希望仿佛也在被一丝丝地抽走,只剩下背脊骨里泛上来的寒意……
他憋在胸中的那团黑云,似乎就要爆发了。他想大喊大叫,他想歇斯底里地呼唤爹娘来救救他,他想质问同村的叔叔伯伯们为什么赶走他,丢他在这恐怖的荒林里自生自灭……
他环着膝盖塌坐下来,抖得几乎就要抱不住自己。可就在他想逃避一切、把双眼彻底埋入膝间的黑暗里去不管不顾时,他眼角的余光,瞟见了一只藏在叶隙间的眼睛!
那不是一只人类的眼睛……它的瞳仁里,像镶嵌着一轮火红火红、灼灼燃烧的灿日。那圈紧紧盯视着自己的目轮,就像一道能摄人心魄的陷阱,小夕只看了一眼,就禁不住落入到那异色的妖冶和瑰丽里去……
那是不详的眼睛。
在他的村庄里,红色是带有死亡意味的禁忌之色。村里人成亲,都是穿一身吉利的白袍;没有任何一个娃娃的肚兜,会被娘亲染成红色,否则便是诅咒其早夭;村里没有一扇门楣会被漆成红色,也没有一件器物会闪耀那恶毒的色彩;当被问及天上的日头是什么颜色时,孩子们只说是金色的;村里所有姑娘的嘴唇,都以紫鸢花的瓣汁,染成了漂亮的绛紫……
可他的娘亲,在丢他来“送死”时,却偏偏为他准备了一块红色的肚兜,并且附在他耳边嘱咐:“关键时刻穿上,兴许能保命。”
当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自己被凶兽咬得四分五裂,而一块红色的裹尸布,就盖在与脖子分家的头脸上的情形。他还在心里苦笑说:如果我死在山里,又有谁会来为我收尸呢?
因而当他看到那只血红的眸珠时,他脑里最后的念头是:是红色!我果然,要死了呢……
随后他便两眼一翻,惊得晕厥了过去。
(待续)

化身人形的年兽有一根雄奇刚猛的jj
红色,是炙红的灿日,高挂在静谧流淌的天河之上,而他就沉睡在那夜色的怀抱里。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摇晃着他,像暖河,像棉絮,像是身处襁褓之中,听到娘亲呢喃的低语……
不对!太阳怎会在漆黑的夜幕中升起?流水怎会像温掌一般,将他的身躯裹紧?啊、那两轮散发着金芒的红日是、是……是凶兽的眼睛!
小夕猛地一怔,从高大男人的臂弯中苏醒。迷蒙的视线逐渐清晰,方才幻梦之中那双熟悉的兽瞳,居然近得只余咫尺之距!那个一直隐藏在叶隙后头跟踪他的男人,此刻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
冷汗浮上少年的额顶。那兽眸里熠熠的红光让他生畏,那披散在肩头、不似凡人的火红妖发,其中蕴意的不详,更让他遍体生出寒意……
小夕顾不上欣赏那男人容颊的俊逸,眼神一路上移,当目力汇聚于男人头顶的尖角上时,他吓得发出了“啊啊——”的颤音。
没想到那个生着金色犄角的男人,像是比小夕怕他、更要害怕小夕。他听到那一声尖叫后,肩头如筛糠似的一抖,臂弯松开了钳制,搂在少年弱腰上的手,立刻像被烫着了似的蜷缩了回来。
小夕这才意识到,方才那怪男人,竟是将他当作了襁褓中的婴孩,以乳母的姿势将他抱在怀里哄睡……
一瞬的错愕与不解,立时被脱怀而出的自救欲所代替。小夕挣扎着想要起身,男人喉中发着“呜呜”的闷吼,像在进行着无力的辩解,又急忙想要伸手来按。
可当那五枚暗红的长甲,带着兽类指爪的尖利,向着少年柔弱的小臂压来时,胸臆中再也抑不住的惊惧,叫小夕张圆了嘴巴、发出了能将静夜撕裂的呐喊,那几乎震破了他自个儿的耳道。
“别过来!别过来!啊——!走开!”他连滚带爬地从男人怀中挣脱出来,膝头与地上的厚厚叶堆擦摩而过。
鹿皮的小靴于胡乱蹬踢之中,一不小心,踢开了男人掩在胯下的“树叶裙”。靴尖触到一根又粗又硬的东西——那竟是同人类之器相仿的、属于年兽的阳物,但却比少年所见所识的任何凡人之物,都还要刚猛雄奇!
小夕哪里还敢多看!为什么会对他硬起来?他更是想都不敢去想。他只得闭着眼睛继续大喊。
“唔!”男人的赤瞳与英眉绞拧在一起,原本伸过来想阻止少年离开的利指,现下已捂住了自己的耳尖。他的胸口如波涛般一起一伏,像在极力控制着于体内乱窜的愤怒。
“你是年兽!你就是年兽!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你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啊!”少年壮着胆子问出的话语里,隐隐约约藏着的是哀切。可他站起来、激愤踏在地上的脚掌,随着口中蹦出的每一字,跺下一脚的气势却不服软。
他知道世间有一种兽类,在它将衔进洞中的猎物彻底吞入口中之前,会先以利爪拨弄它们、威吓它们、引逗它们,以此为乐,看猎物们颤抖,看猎物们崩溃,看猎物们绝望地伏在地上等待死亡。
所以他不能示弱。哪怕他其实想说“求求你,求求你了年兽大人,不要吃掉我好不好!”可他怕自己一旦说出来,便连被逗弄的资格也失去了,下一刻,他就要沦为年兽口中的食物了。
可少年很快发现,化身人形的年兽,似乎很怕他跺脚的声响。自己每每跺下一次,仍旧坐在地上的男人,便更蜷紧了身子、掐住了肩头……
串串响!一道灵光般的念头,在少年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他想起娘亲给他准备的东西,趁着男人还未有所反应,立时甩下背在肩头的布包,于忙乱之中摸出了那一串响炮,吹亮了火折子,朝着引火线上头凑去!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一声声脆响撼动着山林,浓烈的火药味旋绕在鼻间。
在少年手中如同长蛇一般扭转游动的鞭尾,掩盖了他颤抖着指尖的胆战心惊。可在那双赤红的眸子看来,毅然决然燃亮响炮的他,是那么的冷酷和无情。
“呜——嗷呜——!”气逾霄汉的怒吼,终于从压抑的人嗓中爆发出来,可那一声,却将凶兽的威名显尽。
一道能将黑夜渲得昼亮的耀光,从男人的身形中迸射四放!叶裙爆裂,利爪成钩,被光芒笼罩的男人,如同兽类般四肢着地趴了下来。他的周身旋即被幻化出的金鳞所覆满,皓白的獠牙从张大的狮嘴中疾伸而出,日轮般的红目,与扬舞在狮头之后的赤鬃交相辉映。
“啊啊啊——!”面对突现真容的怪兽,小夕怎还能保持着从容?手中炸得只余最后一短截的串串响,被他惊叫着、不顾一切地丢向了龇牙咧嘴的年兽。
倘若此举真将凶兽给彻底惹恼了,小夕定然是要当场殒命。可挥开鞭炮的年兽,竟是抬了抬爪,又作罢似的转了身,纵入密林的深处不知去向。
劫后余生的小夕,一个人呆立在疏清的月光下,望着影影绰绰摇晃的树梢,无措而泣。
(待续)

野兽张嘴撕裂了他的衣衫遮胸红肚兜上线
对了,有个事情要申明一下。凡是我文里提到的“少年”,年龄一般都在17-19岁之前,满20岁就叫“青年”。当然是“少年”比较好听,但绝对不是孩童,这点需先说明,以免得罪不知道哪里蹿出来的杠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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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与他心中的悲戚一样浓。独自一人行走在月影重重的山林里,周围所见皆是扭拧盘曲的树木,交错的枝丫投罩于地上的深影,像是一只只无形的长臂,伸进小夕的恐惧里来,狠狠地攥住他的心。
娘亲准备的火折子就只有一个,放串串响的时候用完了。他试过以钻木的法子生起火堆,可这林间的湿气让木条怎么也燃不起来。哪怕他搓得一双小手都已通红,隐隐犯着痛,可木尖似是同他作对,温暖没有引来,引来的倒是他又一波凄楚的眼泪。
点不起篝火,看不见希望,寻不着目的地,找不到走下去的意义……只剩下脚掌的疲累,与空肚里“咕咕咕”的委屈,在催促着他停下脚步,再苟延残喘地吃点东西,保存些体力。
小夕在某一棵树下寻到一块大石,石面光滑地映照着月色,看上去很干净。他将屁股搁上凉凉的石块,虽然从头到脚哪儿哪儿都是凉的,可总算能坐下来歇上一歇。
是啊,能走到哪里去呢?他苦笑着想,偌大的山林,皆是年兽的领地,他不过是进入瓮池中的鱼。自以为鱼鳍挥得卖力,殊不知渔夫正张着巨网,随时随地,可以入瓮捞鱼。
思及此,他不由朝天望了一望,在被林叶隔得碎裂的天隙里,他什么也没瞧见,但他知道树林的茂密就是织成的大网。不知道年兽现下躲在哪里,是否正像举着渔网的猎人一般,舔着利爪,转着血红血红的眼珠子,在暗处窥望着他无谓的挣扎。
唔,肚皮就像被蛛丝绞住了一样痛,他实在是饿极了,还是先填点东西再说吧。
于是,小夕把肩头的包袱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为数不多的两个冷馕。他张开小嘴,将一个叼在口里,另外一个则以指尖摩挲摩挲,又不舍地放下了。皮囊塞满了,布囊就要空了,娘亲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也要彻底消散如乌有了。
“嘶——嘶——”极为轻微的吐信声,在身后的黑暗里响起。可这时那可怜的小人儿正在唏嘘抹泪,将又冷又硬、得不到烤火软化的面馕儿,嚼碎了、和着泪水往肚里咽,一抽一泣的声音,盖过了不易察觉的威胁。
他全然不知,当他打开布包露出干粮时,一只狡猾的蛇头,也从脑后的树洞里探了出来;当他目怀留恋,把即将入口的冷馕举到唇边时,蓄势待发的蛇头也已高耸地立起、准备攻击;当他眸中的热泪,滑落冰凉的玉颊时,鲜红嗜血的蛇信,也从打算进餐的蛇口里,伸了出来……
“嗷——!”当小夕听到这熟悉的兽嚎,惊恐无状地转过头去,那条露出毒牙的蛇早已缩回了树洞里。而小夕看到的,就只有满目凶光、狮口张得似要吞天的狂兽,突然跃出藏身其间的黑暗,向着自己扑爪而来,似要夺取他的性命!
才吃了一口的厚饼,哽咽在他的喉头,在颠动中被他吐了出来;手里头持的剩余大半张馕,也无暇顾及地丢在了地。当猛兽的獠牙戛然而合,碎裂的不是他的骨头,也不是他的血肉,而是他上半身的那件灰布衣裳。
被年兽咬着衣衫叼着跑的小夕,在拼尽一切的挣扎中,终于从半空中掉了下来。随着“嘶啦一声”裂帛音,他的衣衫被利齿撕扯成条,拖着破布褴褛、露出大片晃眼白皙的身子,在草叶和枯枝堆里跌跌撞撞地爬起,冲回大石头边,去捡他的包袱……
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年兽虎视眈眈、牙尖爪利,要把自己叼回巢穴里去存储而食。天地之大,能呼救的人全已丢弃了他,而他唯一心存一丝希冀的念想,便是娘亲说过“兴许可以保命的红肚兜”——他要不顾一切地拿到它!
“别过来!你看这是什么!”小夕踉跄着冲到石头边,将那块醒目的红布团抓起,如同保命符一般按在胸前——如果这个再不起作用,他就真的只有坐以待毙、束手就擒了!
谢天谢地!年兽进攻的步伐终于止住了。它将肚兜的鲜红摄入眼里,瞪得凸起的眼珠,躲闪似的转了转,瞳仁中的光芒瞬间暗淡了,显出一种畏惧、甚而是令人不解哀伤来。
可它并没有像前次那样撤腿离去,但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威风昂立。它像是忽然从雄狮化为了病猫,徘徊在与小夕隔开两丈远的地方,探头贴耳,逡巡不前,继续观察着少年接下来的反应。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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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我会在文下写一段日常,就当发微博,给把我当朋友的亲们看。读者们嫌烦可以关闭哈。
滴——每日存活打卡。
今天早上忽然很想咳嗽,越想越咳。我怀疑我是不是感染了。很奇怪的是,当我开始绞尽脑汁地遣词造句,我就彻底把这事儿给忘了!等我刚码完,现在又他妈想咳了。
咳!咳!咳!
#写文抵抗肺炎#

脱了肚兜就给你吃人畜关系忽然萌化avi
小夕与年兽僵持着。
几丈之遥的年兽,虽然暂且放过了他,可他的肚子还没放过自己。“咕噜、咕噜”,腹里闹着锣鼓,可他两眼巴巴,望着地上的一张半面馕叹气。适才于慌乱之中,他手忙脚乱地找寻红肚兜,一不小心将食物碰掉了地,现在它们不仅又冷又硬,且还沾着脏兮兮的污泥,嵌在馕上的芝麻香粒,也爬上了蚂蚁成群的足迹。
不仅如此,林中夜间的寒凉,慢慢地渗入他衣衫开裂的地方。他提起腿,环抱着双膝蜷在大石头上,膝头盖着的红布,是他唯一可以抵御年兽进攻的盾牌,可他却……抵御不了那灼灼目色中的痴望。
年兽就匍匐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将少年白-嫩的肩躯映在眼里。虽然那条时不时伸出口来的巨舌,像舔舐着枣上的蜂蜜一般,刮舔的,是它自个儿脚心的软肉。可那双眯起的兽眸,却如胶似漆地凝在少年裸-露的玉肤上,满含着暧昧,和渴念……
曾瞥过一眼的勃大肉根,又电光火石般在小夕的脑海里回现!啊、难道……难道他叼我回巢,不是想吃掉我,而是……
他的心头怦然一震,想立即转过身躲避注视,可他又不放心,将背后的盲区暴露在敌兽的面前。他只恨肚兜不够大,不能遮下他的全身,要是能变成罩身的长衫,把全身上下都挡住该多好啊!那样,他就不必再接受那满是暗示意味的窥看……
年兽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居然收回了目光,耷拉下尾巴回退了几步,停在小夕目力所及的地方,纵身一跳,跃上了枝头,以爪子拍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叼在嘴里又跳了回来。
整个上树的经过,小夕是一边躲在大石头后面,见缝插针地换上肚兜,一边满心警惕地露出一双眼睛,将年兽怪异的举动,全都看在眼里。
待年兽又回到他面前时,他似是穿好了战甲的将军,视死如归地往前跨出几步,而年兽却像是畏缩不前的小卒,犹疑着要不要后撤,眸中的惧色又添了几分。
成功了!这畜生果然是很怕红色的!小夕心中泛出惊喜,看来有些险还是值得冒的。他说话时,也更抬头挺胸、有底气了起来:“喂,年兽!你总守着我做什么!你快点走开,我要去找吃的了,没时间跟你耗,我知道你怕我穿的衣服!干脆你和我,井水不犯河……”
“哐嚓!”话还未完,硬壳儿开裂的声音,打断了小夕佯装大胆的“理直气壮”。
年兽的獠牙,真不是装点威武的摆设而已。那么硬的果壳,被它森白的齿尖轻易地插-进去,硬生生撬开了一条缝。
如若不由年兽告知,小夕怎么也不会想到,饥肠辘辘的自己,可以拿来充饥的美味,始终就挂在高不可攀的头顶。
一股类似于花蜜与杏仁的香气,从裂开的果缝里倏然飘来,钻进了小夕的鼻孔里——那个馋虫啊,是止不住地在肚腹里跳起了舞,小夕那口水吞得,像是川溪里发了洪灾。
年兽像是早料到少年会如此,慢悠悠地将一瓣果壳托在爪里,又以灵活的舌尖,凑到雪白的果仁上头舔了舔——嗯,那果仁竟然是一捣就碎的糊状!
更多四溢的香甜源源不断地泛出来,这对于身处饥饿焦灼中的小夕来说,简直是比杀头抹脖还要痛苦的缓慢刑罚。
他在“刑场”上流着涎水,一点点地蹲下来,朝着原本令他恐惧的怪兽,恳求说:“那个……(咽口水音)在你离开前,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另外一半吃不完的留下来,送给我(再吞)……给我吃(吞了又吞)……”
果子那么香甜,哪里会有“吃不完”的么!小夕是给自己的毫无原则,寻了一个就坡下驴的台阶。
没想到年兽听完,立即将地上的另一瓣果子也张口叼住,随后以无辜的眼神,朝着小夕摇摇脑袋,意思是:“不行,都是我的,不给你吃。除非……”
年兽的眼神,盯紧了系在小夕玉颈上的挂带,眼里闪着仇人见面般的嫌弃。那被它舔过的甜果儿,被递到了小夕面前,谈着无声的交换条件:“脱了它,就给你吃果儿。不然,就饿你的小肚皮……”
小夕发了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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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想日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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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衣服跟我上天预备起飞
小夕的身子,看上去也很美味,就跟年兽叼在嘴里的果儿一样香软甜美。他对着果儿流口水,年兽对着他的身子流口水,两厢馋嘴,互相难为。
色,是可以稍后再劫的,可饿是等不了的。还是小夕先做了退让:“好吧……那你把果子先放到我掌心,我这就解掉这脖系……”
年兽卷了卷掩在红鬃里的耳朵,眨眨眼,似是同意了这场交换。
小夕忽然觉得,年兽不对他张牙舞爪“嗷呜”叫唤的时候,也没有刚开始以为的那么可怕嘛。
于是他嘟起了樱桃嘴,甚至耍起了身为人类、尔虞我诈的一点儿小聪明来。他朝着凶兽摊开一掌,又将另外一手摸到了自个儿颈间,扯住肚兜丝绳的一端,作势要拉,却又将拉未拉地等待。他打算先骗到吃食,然后再把果儿藏进肚兜里,逃回远处去。
一只黑乎乎的半球形“小木碗”,试探着轻搁到小夕的手心,与他交错的命运线相汇。从那一刻起,某种熟悉的依存感又回到了他的生命里,即便是那么的不经意。小夕总觉得,从年兽的手里讨食吃,像是许久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可究竟是何时呢?他想不起。
小夕刚想放下手、把到手的果壳儿搂紧,年兽就像预感到了什么似的,又将吃食急收了回去。
“好嘛!好嘛!好嘛!”这畜生还真不好骗。小夕实在馋得没辙了,撒气一样,以指尖抽松了脖上的绳结,只余下腰间的另一道细线,虚虚地牵着红兜,坠在窄窄的胯上。肚兜一脱,立着两点茱萸的馋人雪白,笼罩在月光下,顿时一览无余。
说时迟、那时快!年兽见这空隙,立时丢掉了手里、口里的果子,金光一闪,一个高大健硕的男人又出现在了小夕面前。他五指一抓,像是投掷烫手的炭火一样,将红肚兜扯下来使劲一甩,布片翻飞,能阻挡男人近身的最后一道屏障,也离小夕远去了。
壮臂一揽,小腿一抄,男人把挣扎中的小兔子,往他健实的胸口一贴,撒开两条矫健的长腿,便开始与光阴赛跑。这一回,他绝对不容许小夕再从他的怀中跌落下去,他要抱紧了这无家可归的小人儿,在他冻极饿极之前,带他回到新的家园。
“呜呜呜……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受不住小夕的大喊大叫,与拼命捶打,那个叫做“年”的男人,干脆将他甩上了自己的肩。
小夕气得狠狠揪他的长发,将那些赤红色的蓬丝,扯得乱七八糟随风飘扬,像是飞驰在林间的绚烂焰火。年忍着剧痛,劫持心上人的步伐,却一刻也不停。
影影绰绰的林木,在小夕的目帘两侧疾退而去。他趴在人肩头颠簸,这回没有了“叶裙”的遮掩,他一低头,便望见了两瓣肌线灵活的屁股。
他猛地想起,那一下下甩蹭在自己小腿上的热物是什么!他“唰”地一下红了脸。
他赶忙转移视线,才赫然瞧见两颗褐色的蘑菇伞,正堵在男人的耳道里作怪——我说呢,你怎么不怕我大声嚷嚷了,原来是塞了蘑菇柄!
他正要伸手去拔,忽然周身一提,脚底呼呼生风,他和抱着他的男人,一齐腾空飞了起来!
他赶忙转头去看。只见男人没搂住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根粗硕的藤条。那藤条似是从云顶上的天宫里垂下来的神物,其色苍青劲翠,与周遭暗褐的林木,不像是一个世界里的东西。
且小夕循着藤身望去,居然上不见顶,亦即是说……他们正被一根、从茫茫天宇中伸下来的诡秘藤条接引着,不知道要升到多高的天穹上去!
告别了最高的树冠,小夕哪里还敢欺负年?作为他现下里唯一能抓住的“人形救命稻草”,他像一株攀援的藤萝花一样,丢掉了矜持,牢牢地环住了男人的肩。
年也感觉到了小夕身姿的变化。他稍松了一些臂力,小夕一往下滑,便立即张开了双腿,剪住了男人的腰侧盘紧,活像条自愿咬钩的鱼。
年木讷的脸上,头一次有了人类的丰富表情,那应该是一个傻乎乎的笑吧。他少年全-裸的上身,搂得更紧,像在安慰道:“不会掉下去的,小夕放心。”
事到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看看“天”,究竟要他们吊到哪一重“天”上去。
(待续)

云顶有仙境裸身小可爱落进蛋巢里
层云笼罩了幽月,仰头望不见一颗繁星。耳畔呼啸的风过,怀中是瑟缩的小人。年紧紧地搂着小夕,带着他挂在攀天的藤条上,一路向着云顶升去。
呜呜呜,这到底要去哪儿啊?此刻就算男人说,要带他上去摘了月亮来当烙饼吃,小夕也高兴不起来啊。
他感受着箍在他腰间的厚重臂力,及灌入他裤腿中的浩浩风力,感叹男人独臂吊起二人的身姿,是那么的孔武有力。
被驱除出村的小夕,禁不住暗暗地生起小心思:如若他对我没存着不轨之心,说不准,还真是一个可靠的傍依呢……啊、我怎会这么想!
小夕正走着神,周遭的景致蓦地就变了,暗夜与浓云忽然不见了踪影,云层之上,竟然另有一重仙境!
这是怎样的一个好地方啊。青山如黛,层层叠叠地铺在目帘里。溪水淙淙,一条条如银绸般、绥挂在山腰之上。一汪汪幽潭,闪烁着比金石银珀还要莹亮的光芒,缀嵌在一座座山峦之巅。花香和鸟语,玉树和琼枝,翠色芳华的意境,震撼了小夕初来乍到的心。
还不待他闭上惊讶的小嘴呢,便听闻“嘎——”的一声长鸣,如惊雷般响在头顶。
他急忙抬头,这才望见一只腹呈丹枫的巨鸟,正高高地翱在晴朗的仙空之中。它身长足有二丈,显然不是人间的凡俗之物可比拟。白鸟抖擞了一下栉羽,又振动起硕帆一样的雪翅,迎着霞光暖虹,御风而舞、施翮横翔。
而它的喙中,一直衔着的那根硕长藤条,像是完成了降临人间的接引任务似的,正以小夕肉眼可见的速度,神奇地短缩着——怪不得方才,看不见那神鸟呢,原来是身在云巅之上的另一个世界啊!
脚下望得见地,小夕的心里头,才算稍微踏实了一些。他又悄悄瞅了瞅、与他胸贴着胸的红发男人,那英眉高梁的俊秀,那目含郎星的神勇,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是有点儿器宇不凡哈……
他该不会是神仙吧?来自仙境世界的、能幻化成兽形的神仙?那自己与村人将他当作邪祟的妖兽,是不是一场武断的误会呢?
他正思忖着呢,忽地感觉心口一跳、重心一轻,整个人像根无凭的飘絮一般,朝下坠去!他大惊失色,刚想要使尽全力将他的“大树”抱紧,却觉臂中一松,他居然环了个空!
男人不知何时已松了藤条,又在半空化回了年兽,翘着鬃球似的狮尾,落在一根大树枝条上耀武扬威。而小夕呢?他锁上眼皮绝望地哀叫着,正准备一落九天、摔得粉身碎骨,可谁知却“噗通!”一声,掉进了某个巨大的蛋壳里,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待他浑身湿哒哒地滴着蛋液,从黏腻透明的暖水中睁开眼来时,上身赤-裸、只叫湿透的长裤包紧了臀的他,就像是一颗被剥光了红衣、露出白-嫩嫩内里的可口花生果儿,被等待品尝他的男人,蓄意地丢进了糖浆水里沾了蜜。
呜呜呜……虽说是虚惊一场,可小夕确然是吓得不轻,他拍着心口,边委屈抽噎着,边将墨黑额发上滴淌的清液揩刮下长睫。
他的唇瓣上,不小心落上了一滴。他伸出粉红的小舌,舔了舔……咦?这味道竟然异常的爽嘴!
渴了那么久的他,就像是吮吸娘亲的乳-汁般,俯下身汲了一口又一口。
不知为何,当他身处这蛋内温液之中时,就像置身襁褓之中时、感觉那样安全。洋洋的暖意流遍了他的周身,他觉得好舒服,好惬意,也好熟悉啊!好像什么时候曾来过这里的错觉,再度于他的心湖之中,投下不解的小石砾。
“咕噜、咕噜……”所谓“温饱而后思淫-欲”,他这丢了衣衫的人,刚得以满足了“温”,连“饱”都还没思上,正坐在巨形的鸟蛋中苦思冥想呢。可外头悄悄靠近了蛋壳的男人,就又举着一堆好吃的食物,来引诱他了。
只是这一回勾出来的,不仅仅是馋虫,还有干柴遇着烈火的亲密接触。年方十八岁的少年,头一次淫-欲的纾解,便将在下章再进行分解(咸鱼仙姑打个哈欠抱头鼠窜gif)。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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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一下诸位追文的亲,本文从下章起,将在爱发电(af)独家入v,其他平台从下章开始,只贴出每章1000字的试读版。请来爱发电搜索一下无耻的讨饭作者“咸鱼仙姑”。最近我建立了一个电圈,还在搞写手书赢发电返还金活动,很多亲都秀出了书法和画艺,不骗你们,超好玩!可以扫码进我电圈围观(还有我的海报和照片),免!费!的!

年兽要强暴少年蛋壳割了它的jj
熟悉的甜香,丝丝袅袅地钻入了小夕的肺腑。他抽动着鼻尖,从跌坐其间的鸟蛋壳里站起身来,犹如小鸡雏探出脑袋来寻食一般,眼巴巴地望向立在蛋壳边的男人。
是花蜜与杏仁味交织的甜果儿!正被劫掳他来的“神仙”,捧在了手里、凑到他的面前。可与他在下界凡间看到的、黑乎乎的鳞状果儿不同,这一颗,长得滴溜滚圆,外皮灿金、光滑油亮,周遭好似笼着虹光一样的七彩华泽——一看便是人间吃不到的仙果儿!
刚喝饱了蛋液的肚皮,忽然又饿起来。小夕不自觉舔了舔嘴,移开一点目光,又注意到硬壳边缘,仍旧有被尖利獠牙撬裂的痕迹。
小夕猜想,男人兴许是为了帮他开果儿,才又变成神兽到树梢上去挥爪的吧,虚惊一场,自己也没摔疼……这么说,“年兽”对他也挺好的嘛。
因此,他对着那根蘸满了果味乳糊、伸到唇边来的手指,也并没有多大的排斥——兴许是饿极了吧,他就像一条快乐的小鱼一样,心甘情愿张开嘴咬住了钩子。
嗯……那“鱼饵”的味道也太好了吧!粉-嫩的小舌舔舐着年的手指,恨不得将所有的香甜都卷下腹去。立在蛋液中的小脚尖越踮点越高,小脑袋趴在蛋壳上、天鹅颈越伸越长,甚至恋恋不舍地去追随男人的手指。
年不会说话,但他怕错过一瞬、小夕可爱的表情,他一眨不敢眨的眸子里,含着的是爱怜,是欣喜,还有某种更加复杂难言的心绪……
他狠心收回了漾着少年津水的指头,下一瞬,又将它插-进果壳里,捣了捣,抓了一大块绵软凉滑的果肉,一仰头,全塞进了自个儿的嘴巴里!
小夕心头一坠,刚要溢出失望来,便见那含着香甜果糊的一张嘴,微微地虚张着,向着他不知所措的樱桃小瓣凑过来。啊、他这是要我……
小夕吞咽着口水,方才遗留在他舌蕾上的甘味还未消散,催促他进食更多的口水,又源源不断地在滑舌两旁的馋池里涨起了潮水。
他渴望的目光,凝在男人半张的朗唇中、那铺于舌尖的乳白上。他一想到,自己做梦都想再尝一口的美味,此刻就躺在男人的口里,静待着他去索取……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唯有情不自禁探出口去的一丁点粉舌,代替他做了决定……
“嗯、嗯嗯……”吃到了,终于吃到了,可他也被男人狂风暴雨似的亲吻,给囚困住了!
舌尖才一触到果肉,还未及卷携进自己的口里品尝,他便像无辜的小羊跌入了凶狠的虎口,颤抖的唇瓣叫男人不顾一切地吸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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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到此结束,感兴趣的亲请来爱发电(af)搜索“咸鱼仙姑”继续阅读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在爱发电上的名字叫《除夕》。当然只是这个故事的试读结束了,这个故事不喜欢,还有下个故事,总有一个故事能打动你来爱发电找我,哈哈哈哈!

人兽一段xxoo年兽与除夕的真相揭示
当被拖着两条纤白柔嫩的小腿,从碎得四分五裂的蛋壳中拽出来时,小夕满心后悔地想:不,他不是个“坏人”,我怎么忘了,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一只喜怒无常的野兽啊!
化身欲望之兽的男人,似是被胸腔中难言的悲情折磨着,他的喉咙口发着“呜噜呜噜”的低吼,两只有力的手掌,紧紧地攥住小夕不盈一握的脚踝,将他甩到了柔软的草垫子上——巨鸟们为了筑巢,为彼时尚未破蛋而出的小雏搭建的暖床,此刻却成了年欺负小夕的修罗场。
“不要、不要……走开、啊!”不管小夕怎么哀求,他仅存的一条包身湿裤,也被年以甲尖划开了,撕成了缕缕破条。白得跟奶玉一般的大腿,瞬间也跃入了年的视线,男人粗喘着鼻息,像迫不及待要揭开美味糕点的锅盖一样,撕扯着小夕的兜裆布。
小夕的两条玉腿,在空中拼命地打着旋。他扭转着细腰的狂踢,却丝毫无法给发狂的野兽,增添任何有用的阻挠。年凭借着惊人的臂力,只以一掌,便钳住了小夕的一对足踝,让他起身不得、挣扎无用,只得以两只乱挥的小手,奋力拍打着男人纹丝不动的虎口。
“呜呜呜……别、别这样对我……呜呜、别看!求你了别看我……”一番精疲力尽的缠斗之后,小夕终是认命般地放弃了。他无力地倒在地上,任凭两鬓下,绝望地淌着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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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十八年前的某一天,作为上古神兽的年,从仙境的云层里跃入凡间,寻找落进山林中去的仙果儿。它推测仙果应是落地发芽,就地生根,只稍人间的三百六十五天,便能长成一株参天大树。树上应是挂满了金芒闪耀的香果儿,放着一道一道、七彩炫目的虹光。
可是偏偏,它在凡界却目不能见色。在仙界一目通天的神眸,到了下界却因人间的污秽瘴气,而识辨不出任何一种色彩。一切的景致,看在它眼里皆是晦暗,犹如蒙着一层撕不破的灰云。
年兽只得扑腾着虎爪,高扬着狮尾,从一棵巨木的树冠,纵身跳上另一棵大树的枝梢,苦苦搜寻,一一辨认,却始终没有发现仙果的踪影。可是它却意料之外地,发现了一个小婴孩。
彼时的小夕,尚出娘胎不久,在经历了药石无用的求医问诊后,终于被娘亲放弃,狠下心地抛弃在了荒林。
除夕,除夕。不知是谁,附在娘亲的耳畔说了那么一句:“如若是个负累,早些除掉了也好,养得越久,就越舍不得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娃娃可以再怀,可若叫他克死了弟弟妹妹,那就得不偿失了诶!据说啊,这种在娘肚子里就断了舌根的孩子,是上辈子作了大恶,在阴间被绞了舌头、受了重刑,带着怨念再投到这世上来的。把他养在家里,会吞弟弟妹妹的阳寿的哟!”
于是,先天舌头患有奇疾的小夕,在还未发出第一声嘹亮的啼哭之前,就被丢弃在了阴冷潮湿的幽暗密林里,任其自生自灭。那时他也如十八年后、再度被逐出村时一样,又冷又饿,孤苦无依。可只要他一试着大哭,舌根便会被气音振痛,痛得他不敢再嗷嗷发声。
怜惜之情在年兽的心里油然而起,那一瞬,它竟奇妙地幻作了人形。出于本能地,将无母可依的婴孩抱在怀里,如同人间的母亲一般,轻拍摇哄,为小夕哼唱着闷重的兽音,作为摇篮曲。故而经年久别,当他们再度重逢之际,年不解于小夕为何怕他怕得晕厥,还像是当年一般,将他裹在胸口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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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年”不再是可怕怪兽的代名词,它有着象征“丰收”的吉祥寓意。而“除夕”,也不再令人想起“驱除小夕”的冷血事迹,终变成了“坏的过去、好的即来”的美好期许。
不信,你看过年时,家家户户门上贴的“红肚兜”里,不正画着一个个“福”字么?
(完)

1、塔的世界
在一个只有冰雪与灰云覆盖的国度,一座望不到顶的合金高塔,耸立在一望无垠的冰原之上。
它是目力所及、唯一的景,它是这个世界的中心,它是所有故事发生的地方。

在塔的高处某一层,正从弯弯曲曲的窄阶旋梯上,步下来一个人。
他的银灰色长靴上,雕着中古世纪、人类先民们祭祀太阳之神瓦索拉的图样。愚痴的先民们,手捧着光芒像触手一样的太阳,在大地的河岸边疯狂起舞。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古老时代的幻象、某种关于理想的遗迹,人类的双脚,再也踏不上被核战争疮痍的大地,而人类的头顶,也再也没有了普照万物的太阳。
今天是个欢乐的日子,不谈那些已成定局的伤感历史,毕竟这个“塔”的新世界得以建成,难免构筑在先人自毁前途的地基上。如若没有社会秩序的再度整肃,像伊佐斯这样的贵族,又如何得以身居塔的高处,与那些他嗤之以鼻、“浑身散发着凡民恶臭的蝼蚁”,隔离而居呢?
然而今天,他要下到塔的中段,去挑选一个性奴——给自己的三十岁圣诞礼物。
在“塔”的世界里,生育和繁衍是最需要警惕的一件事情。塔内的活动空间有限,生活物资更需严格地实行配给制度,才能保证永不断缺。如若放任塔民之间肆意通奸、自由交配,人口的膨胀,很快就会将塔内的生存环境侵蚀。
人类曾经像寄生的蝗虫一样,占据了地球的表面,用无休止的垃圾制造和贪婪的资源索取,灭绝了地球上的大部分野生物种。最后,几颗冒着冲天蘑菇云的核弹,彻底遮蔽了天日,也消灭了绝大部分的人类自己。
而“塔”的世界,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重演。
因而,所有住在塔下层的凡民,都必须接受严格的生殖管控。只有在“塔”的中央运算系统,计算出“当前需要增加某类工种的劳动力”的时候,被挑选出来、适应那项工种的男性,才能和拥有生殖腔的另一名“奈尔”结合,诞生出早已被注定了命运的下一代。
所谓的“奈尔”,便是非男非女的“性别模糊者”之代称。null,是计算机编码体系中代表“空值”的符号,是当你无法定义性别值为“1”或者“0”时,可选择的第三种选项。
“塔”的世界,在建立之初时,那些浩瀚壮阔的历史,如今的塔民已经记不太清。但是“创世之父”的警告,远隔千年依然回荡在人们耳际。
“不要女性!我们不要女性!她们是多愁善感的原始动物,是肢体羸弱的淘汰之民,是‘塔’不需要的一种负累!把她们统统赶到塔外的冰原里去自生自灭。在塔里,我们将创造一种全新的人类——拥有生殖腔和男性坚毅品格的奈尔族,来为我们传宗接代,保全优秀的阳刚之美!”
于是,性别模糊的第三种人诞生了。
他们中有一些,是成功的生育机器,拥有着神奇的子宫,从里头破茧而出的人类,只可能是男性。幸运的奈尔们会被贵族挑中,移居到塔的上层去,从此悠闲地张着腿,从双膝之间产下“黄金”。
而还有一些运气不那么好的,入不了贵族的眼,就只能被集中起来,按需求、按次数配予凡民。这其中,当然不存在一对一的“夫妻关系”——事实上,婚姻制度已经是中古时代的产物,早已被“塔”的世界所摒弃。
但更惨的,则是那些失败的实验品。他们的子宫贫瘠,先天性的细胞排斥,让他们无法通过“生育力合格检测”,而沦为了供人发泄的欲奴。但他们如同女性的私密花蕊一般、嫣红柔嫩的穴口,却只能吸附贵族刚猛的生殖器,普通的下层凡民,是无法享用他们几近完美的身体的。
当然,制造一只“奈尔”的代价十分昂贵,因此即便是贵族们,也不能轻易拥有一只奈尔性奴,必须待到年满三十岁的圣诞节,如若还是没有寻找固定性伴侣的意愿,才能向塔的最高层递送申请。
圣诞节,这个在中古先民的观念中,代表了团聚与欣喜的节日,至今依旧被保留在塔内贵族的意识里。到了这一天,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寻个乐子,和即将与他们下半身“团聚”的肉穴,来一个亲密无暇的贴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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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阐释一下“塔”这个意象:
1它象征阶级,道理不言而喻;
2它象征男性的生殖器,是男性权威的具象化;
3它代表乌托邦理想,参见“巴别塔”神话;
4它代表普罗米修斯盗火时的火炬。人类有了火才有了一切文明,所以它也代表了世界的重生。
ps文内侮辱女性的话,与作者本意相反。
希望以上学术解释不会扫了你吃肉的兴。有肉有剧情,有温度、有深度,才是我的信仰。

2、圈禁之地
伊佐斯要去的,是捷塔三区(中古世纪的希腊字母,读作zeta3)。
塔的世界,是一个严格分级的世界。爱普希龙(epsilon)区域以上,都是贵族的居所。而从依塔(eta)区到欧麦克轮(oicron)区中,住的是充当劳力的凡民。
只有捷塔区是例外的。那仅仅一区的塔域中,存放的是待人领取的性奴。
对,“存放”,仅仅是存放而已。那些没有生殖腔的奈尔,在贵族的眼中只是物品,是承纳欲望的精致容器而已——就像盛满了精液、从液土中生长出娇美鲜花的花瓶。
哦当然,这一区中,还开辟了专门的生殖场,美其名曰“灿金的伊甸园”。实际上,这里只是一个能够让凡民在中央系统的监控下、进行有组织有目的媾合的“交配场”——就像中古世纪时,圈禁公猪与母猪的囚笼。
在塔里,跨区域间的阶层流动,几乎成为了不可能。
尽管最高时速可达每小时300英里的光梯,始终在塔的中央轴心上穿梭来去。可经年累月等级制度的桎梏,早就从萌芽时期,便掐灭了下层塔民心中、那一簇隐隐不甘的小火苗。
每个人都安于现状,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地与塔交换着资源,以换取赖以生存的一席之地,不被钢铁般不可撼动的制度,扔到塔外的冰天雪地里去,沦为一具面覆冰霜、心怀悲戚的尸体。
但也并不是说,这里就是全无希望的死寂。事实上,每个塔区中仍旧划分了许多个塔层,区域内部、跨层搬迁的可能性始终存在着,小范围流动的希望还是很蓬勃。
人们为这种伟大的“幻象”欢喜雀跃着,称这是“创世之父的仁慈”。他们摩拳擦掌,想要通过努力上升到更高的塔层,享受更多的资源,住在更宽阔的空间里,甚至呼吸到经过更多层滤化的空气。
核弹的遗毒,仍旧盘桓在塔外的空气里。冰雪的霜粒中,含的是谁也不知道直接吸进肺腑里、会产生何种后果的毒性。塔底的中央系统,源源不断地从塔外世界抽取着新鲜空气,越往上运输,经过的过滤层便越多,吸进贵族肺胸腔里的空气,就越安全。
“有机会的,我一定也有机会,上升到更高的塔层,呼吸多一层过滤的空气!”这是凡民心中的“自由”。根深蒂固,弥漫在他们认知的极限里,为他们所信仰和歌颂。
如此,凡民和贵族便可以安享其乐,隔层而居,共同维护着塔的运行。几乎没有人不满意——除了,那些不被看作是“人”的承欲机器。
不过,入腑的空气清新,或许是身为欲奴的唯一好处了。因其早晚是要被上层贵族所挑选、跃迁到高阶去提供优质性爱的机器,所以他们的健康保障,也很重要。
而伊佐斯要去挑选的,正是那样一部令他快乐的机器。最好腿间器官的每一处突起和凹壑、嫩褶和秘缝,都是毫不出错的零件,是精工细作的工业艺术品。当然,只是略为精致的肉汁机器而已,能榨出鲜美的甜汁,滋润他因长年禁欲、而需索旺盛的生殖器。
他选择了步行。
他选择从贝塔二区(beta2)乘坐光梯下来,停留在爱普希龙三十八区,再以自己的双脚踏地,缓缓地从塔侧弯曲盘绕的观光旋梯上踱下来——就像一只狮子,巡视过他的领地,感受那种悬浮在空气中、极其微妙的变化。
什么样的变化呢?就是那种……空气由上层贵族的清新、渐渐接壤于下层凡民的腐臭……那种细不可察的变化。
当然,捷塔区没有真正的凡民,如果有,他一定会避而远之。
但在他的意识中,这里的欲奴身上,应当也浮现着那种下等人的气息。他只需浅尝辄止,试着闻一闻就好。毕竟,想象中“凡民的腐臭”,到底是何种气味,他也难以否认那一丝丝的好奇。
待他挑选时,他一定要迫使那欲奴张开双腿,让他好好地闻一闻。

3、特殊器官
一扇光滑到好似镜面的门被打开了。
伊佐斯原以为,扑面而来的会是满载情-色意味的气息。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存放欲奴的“淫-乱地”,应当充斥着精-液、娇喘和迷人暧昧的腥味……
可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整整齐齐、一只只好似水晶棺木一样的栖息舱,摆在偌大的银白色房间里。
一个笑容可掬的老头儿,站在门口迎接这位脚踩长靴、眼怀傲慢的贵族。
他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将右手掌贴到自己的左胸,有礼地鞠了一躬,说道:“尊敬的贝塔二区贵族、塔防最高治安官伊佐斯阁下,我就是先前与您联络过的‘奈尔保管人’,我叫丘尼贝,很高兴为您服务。”
当他的掌心,按到灰色工作服的左胸袋时,某种银灰色流动的光亮被激活了。当他再次举起掌时,掌中稍纵即逝的光电纹印,向伊佐斯展示了捷塔区特殊工作人员的数字密令,以此证明,他是塔的一个齿轮,是伊佐斯可以信任的下阶人员。
伊佐斯居高临下,赏了那老头儿一眼——一眼最多了。像这种身上有着凡民卑微的塔之仆从(tower,sservant),能从自己碧蓝的眼睛里获得一缕光,就已经是他的荣幸了。
“嗯。”伊佐斯点头,继续朝前走。步子里有着刻意压抑过的、微不可察的迫不及待。他太想早些看看那些,被陈列在玻璃展柜里的“物品”了。看看他们是否如传言中的那样,精致易碎,又美丽惑人?
“请随我来……”丘尼贝赶紧踏出几步,弓着腰伸出邀请的臂,引领在了伊佐斯的前头。

伊佐斯觉得,自己就像在秋夜的雨林中,挑选一朵可口的蘑菇。
虽然那样的场景,他未曾真正意义上地经历过,但在贝塔二区、宽敞的高层塔域里,在只有少数几个高阶贵族共享的活动空间中,有足够的场地,来还原一个中古世纪的热带雨林。
更加有趣的是,那里的斑花蛇会吐出蛇信,却因为基因的改良,从未生出过一颗危险尖利的毒牙。
伊佐斯曾独自撑着伞,在那人工的雨林中漫步而过,呼吸清新而湿润的空气,与生长在道旁的蘑菇们擦肩而过。
那些蘑菇是有生命的。但它们寂静而渺小,只能等待主人的挑选和施与。
按下开关,塔则施予它们肥料,它们便能安然生长、勃然生机;拔出菇柄,断绝了土壤养分的供给,便是掐灭了它们生的希望,很快便会化为腐坏的废品。
呵,多么像此刻,一个个躺在玻璃舱中、腿间深插着营养棒的欲奴。
为了保证奈尔欲奴被供给主人享用时,能保持最佳的身体形貌,当他们长到十八岁时,接受了生育力检测、被认为无法产子的奈尔,便会被迫装入休眠舱中,低温冷冻起来。
他们身体的大半,被沉沉地浸泡在淡蓝色的“生命羊水”之中。身体的每个器官,保持在最低的功率损耗下缓慢地运行,细胞的衰老速度几乎为零。
他们不会觉得冷,也不会觉得热。他们只会感觉到,如同置身于母体的胎水中那样温暖。那种……作为人造人,他们从未有福气真正享受过的温暖。
他们的脑中或许还在经历梦境,有的脸上,甚至还带着满足的微笑,让伊佐斯觉得既可笑又可悲。
他从一个个睡眠舱旁走过,从未为哪一只奈尔而停留,直到……他将挑剔又深峻的目光,锁定在其中的一面玻璃壁上。
擅识眼色的丘尼贝,立刻拍下冷冻舱的解冻按钮。那位像雄鸡一样高傲的贵族,对着舱中那具娇小的肢体,所射出的满是占有欲的目光,他看得懂。
玻璃移窗慢慢地打开了,没有任何令人不适的陈水味道,浮进鼻腔。
伊佐斯抬起一只手。
丘尼贝立刻会意,又操纵着托台,将小东西一-丝-不-挂的身体,从淡蓝色的水雾中抬升起来。
那具身体是娇小的,比创世之初留下的资料片里,女人的身体骨骼宽不了多少。毕竟,作为女性这一生育角色的替代品,奈尔种族的身上,多少残留了那种柔弱阴性的美感。
强大的雄性,皆喜欢把玩娇美弱小的玩具,享受他们的臣服与不屈,这是一种天然的乐趣,是写在基因里的秉性。
亲吻着十八岁少年肢体的淡蓝色水液,缓缓地从那只小奈尔的皮肤上流淌下去,涤净了他单薄纤细的美,润得他的肌肤,就像是乳白色的蜜蜡一样光洁亮丽——让人很想咬破吮吸、留下齿痕的那种白皙。
那不知名姓的少年,依旧合着眼,一时半会儿还无法从沉眠的懵懂中苏醒。伊佐斯不屑于问他的名,高贵的目光直奔着那腿间的器官而去——那自己唯一在乎的地方,独属于己的容器。
现在,那个容器里插着一根、直径约有25厘米宽的营养棒,不算太粗也不算太细,不会撑大那嫩口,却也充分证明了那肉-穴的弹性。
营养棒是透明的,里头装着浓绿色的混合液体,是伊佐斯说不出来、也不感兴趣的配方。
伊佐斯猜测,营养棒兴许深到了、一直插-进子宫里,叫那柔嫩的宫口,不得反抗地紧含着。从端口的某些纳米级别的窄缝里,丝丝渗透,不断汲取着蕴含生命能量的分子……
不过,这一切仅是他的猜测。毕竟他能亲眼目睹的,只有那两片紧含着棒体的嫩唇,以及连接着冷冻舱某处的细长导线。
那导线连通着这小东西的身体。那么,它能连接入他的梦境,唤醒他,告诉他命中的主人已经来了么?
奈尔的下-体器官构造,是极其特殊的。为了让他们屈服于主人的管束,接受逃离了营养棒、便活不下去这个事实,自从进入冷冻液开始,他们的后-穴括约肌,便会渐渐地退化,越缩越小,渐渐失去了自主扩张的能力,从而无法将肠道污物排出,也就无法再进食任何正常的人类食物。
营养液便是他们的食粮,营养棒便是他们的饭碗,腿间雌穴,便成了他们唯一能进食的器官。
犹如婴孩一拔掉奶嘴就会哭,那张花嘴,只要一拔掉赖以生存的营养棒,就会空虚得厉害,想要做-爱,想要被另外一种巨大的充实所填满。
不过,这还不是他们特殊身体构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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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叨叨:
伊佐斯这个人吧,开头确实是讨厌,不过慢慢地社会会给他上一课的。我的文三观还是很正的。
双cp,贵族攻和犬攻的地位正相反。
未来世界里思想性比较多,强制爱虽爽,但肯定有点小虐怡情哈,大虐我自己也受不了所以不会写。
现实世界里主要就是甜甜蜜蜜的无脑肉。两世界交集不多。
自认为此文适合任何口味,吃肉的吃肉,看思想的看思想,品感情的品感情,喜欢文学的还能读出一点诗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淫者见淫。

4、性征阻断
伊佐斯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吸引到那一段肉笋上。
说那是阴蒂,并不准确。那被两瓣粉唇紧紧夹合着的一小段肉根,比他在资料片上看过的任何女性阴蒂,都要更为饱满、挺拔;可却与男子的胯下雄风无法比拟,尤其在伊佐斯硕大刚勇的贵族生殖器面前,羸弱得不堪一击。
那东西大约有十分之一根阴茎那般短小,肉鼓鼓的一截,看起来,像是夹在两片麦芽面包中的肉肠那般可口。
可仔细看它的小尖儿,的确像是笋,像是伊佐斯栽种在贝塔二区人工雨林里的造物。顶端的粉嫩肉膜,一层夹裹着一层,中央露出一点嫣红色的小嫩芯,让人极想用指甲瓣子轻轻一碰,看那沉睡中少年的反应。
“那是奈尔的肉蕾,”丘尼贝解释道,“那是塔在制造无性别者时,使用的‘性征阻断剂’所形成的效果。其实在中古时期,每个人类都是从母体中自然孕育而生的。在十月怀胎的过程中,荷尔蒙环境的改变,使得部分胚胎的生殖器官短缩,由此形成了女性的阴蒂。而‘性征阻断剂’的作用,正是在孵化奈尔的保育蛋中,逐渐减缓甚而阻断这一过程,形成了阁下眼见的这些奈尔们。他们……”
丘尼贝说到一半,便识趣地不再继续了。他见高贵的治安官阁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截肉蕾,眼里充满了炙热的把玩欲。他知道尊敬的伊佐斯大人,并没有在听。
他将口水从喉咙口咽下,伸出手,从挂在冷冻舱旁的无菌密封袋中,取出一副手套,严谨地戴上,让套口高高地封过他的手腕——属于贵族的东西,从来就不许他们这些仆从轻易染指。
“伊佐斯大人请看……”说着,他已将两手伸入到那少年的腿间,毫不犹豫地掰开,让那个不生一丝毛发、含着营养棒沉睡的肉穴,在伊佐斯的面前更加暴露无遗。
肉蕾被花唇彻底地释放了。它就像一根顽强不屈的小枝,高高地翘着头颅,探寻这个刚刚给予它自由的世界。它比少年纯真的睡颜,看起来更加的无辜,它不清楚这个世界马上将给予它的恶意,还在好奇地舒展着肉首,却迎来猝不及防的一道刮摩。
!!!
先是双腿如弹弓一样抽搐,十根白蒜一样的趾头反射性地弹缩了一下,紧接着那道过电一样的爽利,散布成酥麻的电网,笼罩了少年的全身。
湿黏的墨黑色额发,与转动的额头急擦而过,少年在一阵痛苦的欢悦中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幕,便看到了那双冰原一般冷蓝的眼眸,如同从高空中俯视猎物的雄鹰那般,盯着自己!
起初他不明白。上一刻他还在某个月亮和星辰下的炉火小屋里,趴在母亲的怀抱中,慢悠悠地听着故事……下一刻他下身的什么东西,似乎被人猛拨了一下,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意识被吸入一个长不见头的隧道里,昏天黑地的来到这里。
现在他明白了。刚才只是一个梦,刚才的刚才还是一个梦,所有温暖的东西,只是一个又一个做不完的梦,取材自他被摁进冷冻液前,与同族们撩起中古世纪的美好时,所讲的笑话而已。
眼前的世界只有冰原,只有塔窗外的冰天雪地的冷冽,只有一双盯紧了他、让他浑身发寒的眼睛。
伊佐斯笑了。这小东西这么敏感,看来被他操弄的日日夜夜,将不会无趣了。
丘尼贝几乎是多此一问道:“大人,还继续挑挑别的么?醒来的奈尔,还是可以强制性冬眠的……”
少年颤抖了一下,像是听到了烫耳的话语,下意识缩起双腿,想把那双讨厌的手给赶出去,可却因急躁的妄动,不慎叫那插在宫口的营养棒,戳得更深了。
“唔……”一阵难耐的闷呼过后,他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情。他艰难地支着肘,从接近瘫痪的深眠中一点点蓄力,终于直起了上半身,将瘦削的五指贴到腹上止痛——按上那个判了他“死刑”的、发育不出生殖腔来的贫瘠子宫。
他想起来了。他是“不合格的产品”,他是无法攀附为贵族配偶的失败品,是该被废弃、只得承纳发泄式射精的废液篓。
他摁着软软的肚皮,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看见,尤其是那个即将成为他“主人”的贵族。
“不用了。”伊佐斯满意道,“给他拔出来吧,我想闻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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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味道呢?
伊佐斯凑近了那只小奈尔的肉穴……轻微的抽吸,在少年娇嫩的腿根肌肤间游走。
因羞耻而紧闭的眼睛,频频地颤着眼皮,忍受着主人,无限制趋近他毫无保留的私密之地。
出乎男人预料的是,像猎鹰一样敏锐的鼻息里,竟然没有混入一丝一毫、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
兴许,“凡民的腐臭”,只是存在于自己脑中的幻想。又或者这只奈尔,真的就像他看起来那般、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无暇光
洁。
总之,不仅没有不快,且竟还有隐隐约约、从肉隙里透出来的、紫罗兰的幽芳。
那是伊佐斯从不允人进入的秘密花房里,以“人造小太阳”照耀和呵护的一种植物。经过了基因的改良和变种,那种芳香恒久地弥散在空气中,总能将他偶尔的疲累,洗净为澄澈的好心情。
伊佐斯又抬起头,看看那两道、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而紧锁在一起的软眉。一股无名火涌上来。
自己竟然闻多了紫罗兰,在这种时候产生了错觉?
呵,看看那副像是要赴刑场就死的样子,明明是个浪荡货,却不知道感恩,也不想想是托了谁的福,才能醒过来伺候主人。
伊佐斯拂袖转身,璨色的合金纽扣,在空中划出一道轻蔑的弧度。
他就像挑选好物品的买主,潇洒地喊一声“包起来带走”,可却还未指定好用于包装的礼品袋,便风风火火地离去,弄得丘尼贝不知所措。

5、笼中欲犬
“呼……呼……呼哈……哈……”
一滴晶莹的露水,颤在低垂的花叶上,摇摇欲坠。床头柜上摆放的那盆紫罗兰,随着叶凡不断律动的手势、以及床垫与柜角的轻微碰撞,发出无声的共鸣。
一滴,两滴,落进天鹅白的瓷托盘里……可是被窝里赤裸的那一根肉茎,却是无论如何搓弄,都挤不出半滴甘露来。
叶凡憋得快要死掉了。鼻子里隐约透进的紫罗兰幽芳,他置若罔“闻”。他清醒的时候,可以一边闻着那气息,一边莎莎握笔,将它酿进自己的漫画里;可他沉沦于欲望中时,那只握笔的手,以更快、更猛烈的速度握弄着另外一杆东西,却半天也射不出来一滴液体。
“ohya、oha……go、goshujsaa~~ahaaaa、yade~yade……(日语)”电视里的av女优叫得欢畅,两只巨乳摇摆着,乳尖晃得人眼花缭乱。
她撑着一只肘,骑在巨根的壮男身上抬臀套弄。黑色的肉屌,在那张看起来很滑嫩的水穴里进进出出,躺在地上的男人偶尔发出一些闷声的应和。那女人披头散发地呻吟,看上去极是陶醉。
可是叶凡并不陶醉,他快要绝望得爆炸了……
“哦、哦啊……主人……主人、不要、不要……啊啊、干我、干我主人……干米娜的那里……对、再撞深一点哦啊啊啊……”与其说,那声音是在翻译,倒不如说,是在给叶凡下咒语。
漆黑的布盖,将卧室一角的铁笼遮得密不透风,可即便是那样,也阻挡不住某人的声音,从布片下宛如幽魂似的传出来。确切地说,那里头关的不是“人”,但那东西却能说人话,甚至比人还聪明。
叶凡不知道那是来自哪个世界的怪物。他只知道,有一天他站在漆黑的巷角倒垃圾,那双灼灼的眼睛忽然从暗光中亮起来,金色的铜铃在“它”的脖间一闪一闪。那似人似犬的怪物对他说:“主人,请带我回家……”
从此他便落入了欲犬的陷阱,他再也无法从单纯的影像屏幕里找到欢愉,甚至连长这么大、一直赖以寻乐的撸管都失去了兴趣。倒是管口下那一张刻意遗忘的女穴,却愈发地空虚,愈发地折腾着他,让他在暗夜里夹着双腿、难受地翻来覆去……
这一切都是那条狗的错!
叶凡从被窝中抽出冒着热气的手,恨恨地从床头抓起那一盆紫罗兰花,向着狗笼砸去!
“砰——嚓——”瓷白色的花盆碎得惊天动地。可狗笼子自是安然无恙,只是从里头传出来的、宛如欲念缠丝的低沉男音,确实停了下来。
叶凡放弃了射精,怨愤地抓起遥控器,悻悻然关掉了av。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他难平的喘息,和剧烈心跳的音鼓。
“咚、咚、咚……”叶凡泄气地倒在床上,搂起抱枕,像一条被抽干了水分的咸鱼一样,侧躺在席梦思软垫上。
腿间的沟隙还是湿的,里头的每一寸淫肉都在哭泣,那一粒小小的糖豆更是哭得厉害。淫肉在怨恨叶凡,为什么不能让它们如意。
必须戒掉了。这东西就像吸毒,越吸越上瘾,越吸越不认识自己。
可是天底下没有一个戒毒的人,会将毒品藏在自己的枕边,可那只诱唆他上瘾的欲犬,却始终趴伏在他墙角的铁笼里,眈眈犬视,无时无刻不在寻找着一个机会,再诱他犯罪。
它抓住了他的把柄,他受定了它的牵制。它知道自己身为双性人的秘密,扬言如果赶它出去,第二天全漫画社的人,都会将他看作笑柄。老板会找各种理由开除他,自己不仅会丢了工作,还会变成别人眼里的……怪物。
叶凡抖了一下,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其实自己与笼子里的那条狗,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别人眼里的“怪物”,同样会被随时随刻赶出门去……那条狗失去的顶多是他这个主人,而自己失去的将会是二十六年、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顺利人生!
更何况,他还需要依靠它,为他讲述那些让他痴醉的呓语。呵呵,一条会讲故事的狗,一条能听得懂外语的狗,一条掌控着他人生和欲望的狗,一条让他欲罢不能的狗!
“吸溜……”爽滑的口水滚过舌尖的诱惑音——那条狗又开始作祟了!它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却像是躲在那块漆黑的暗布下,不断舔弄着什么东西。兴许是它的那双手,是那十根与人类无异、甚至比叶凡更修美匀长的指头,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部位……
叶凡的脑海里,甚至浮现出那条狗像真正的犬类一样弯着身子,将欲望的嘴吸附到硕大的肉根上头,以口水和牙关吞吸肉柱,来清理生殖器的掠影……
叶凡越想越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的肉穴抗拒不了那有磁性吸力一般的水声,待他惊觉时,自己已然赤着脚下了床,朝着被他刻意忽略的屋角走去。
意识到时已经晚了,就像吸毒的人又点起了打火机,叶凡脚下的步伐也染上了炙烫的焰火,朝着那块黑布冲去。
愤慨、愤怒、愤恨……一切的气愤
,都终结在他旋风般扯掉布匹的一刹那。当他低头、与笼中仰视自己的欲犬四目而望,他在它的眼里看到了情欲的深潭,以及他逃脱不掉的命运。
一根粉红色的肉舌,从黑漆的铁笼狭口中伸出来,灵活地扭动,从左至右、从前到后,捣弄叶凡求之不得的欲沼。
那样的不甘和不屈,是从心笼中钻出的、叶凡自己封不住的念头。那是叶凡穴里的瘾,是他心里的罪,却是注定要与他见不得人的下体、连为一体的东西。
主人,坐上来,坐上来我给你舔……他听到舌头在向他召唤。
“啊啊……阿力……你吃吧!我的肉缝全给你吃……”叶凡一屁股坐了上去。

6、隔笼之舌
叶凡扯下那片湿透的白内裤,就像是揭掉了身为人类的羞耻心。他半蹲下来,两条白皙的长腿稍稍一屈,肉-臀的高度与笼子的顶端正适宜。
他的眼前笼着床头台灯昏黄的光,失去了焦点,模糊一片。发白的指尖紧紧扣在身下的铁笼子上,感受铁杆的冰冷,与穴中的热意。他不敢看低下头去,俯看身下的淫-靡。
很快,在他看不见的下身,一条湿热的舌头探了上来。起初,只是轻微点动了一下小尖,待他抽震似的缩着肉-穴一搐,那舌尖又恶意地缩回,吊起他淫-肉的渴念,却又装作无甚兴趣地偃旗息鼓。
他难耐地摆了下臀,几滴汁水落了下来,淋进笼子里,或许湿了那笼中犬的额发,或许顺着它英俊的颊线一路淌滴……
叶凡又动了一下,像是摇着食物在诱惑自己的宠物,他那两瓣肥厚的花唇就是犬类最爱的肉肠,上面还残留着前几天被它猝不及防按在沙发上、强行掰开肉-穴舔过的气息——那该死的犬类应该上钩的!
可是阿力却没有。
叶凡等得快崩溃了,饥渴的肉-穴三番四次刮摩在笼栏的铁硬上,被那舌头勾起的痒,只能靠着含吮栏杆的摩擦而稍有止息。可是笼栏膈得他好痛,那一颗娇弱的肉豆,冷不防触到铁栏的森寒上,吓得他赶紧抬了些许屁股,调整了喂穴的姿势。
“阿力……阿力你怎么不舔了,嗯?你不是、你不是最喜欢……啊啊!”话还未完,凌乱的气息便被下一瞬出喉的欢吟所打断——那舌头来了!
这一次,是如同一块蘸满蜂蜜的滑皂一般,在他豁开的穴沟里头钻捣。淫舌撬开那两片自然关合的美贝,顶起缝隙里私密的褶皱,从亟待抚慰的每一寸嫩肉上刮舔而过。
“啊、啊啊……对,就这样……阿力舔我,帮我射出来!”内裤已经滑落至玉白的脚踝,叫叶凡蹲开的双脚扯紧。他根本顾不上可能会报废的松紧带,那只不甘的手又抚上肉-茎,让那一根自-慰时射不出点滴的东西,在他的手心中重新焕发活力。
被搓得红热的玉茎,重又焕发了活力,其上勃起的每一条青色浮筋,都是挤在肉-穴间的犬舌,为他带来的兴奋。
精-液又开始在他的肉囊里积聚。他满脑子都是那根狗舌头,突破漆黑一片的拘束空间,深入到一片又软又湿的缝隙里来品尝他的味道,将那条嫣红的沟溪,舔成淫-水涓流的小河……
他不自觉夹合起了肉瓣,想要模拟穿套的动作,留住那根在笼隙间进出舞蹈的舌尖。他甚至想让他把舌头更往里头探一点,顶到他的更深处,顶穿他作为人类的骄傲和自尊……天啊,他竟然想要和一条狗交合!
当这句话突现在他的意识里时,他像被冰剑刺了一下骨,同时,缠绵于他肉-穴中的舌头也卷缩着退了回去。
他听到笼子里的阿力,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叹了口气:“主人,我不喜欢铁锈的味道,不舔了……”那是在对他撒娇,可实质是对他的威胁,而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叶凡恼羞成怒。
他沾着淫-水的屁股一甩,甚至还飞溅出一片阿力的黏腻唾液。他愤愤然地转身,将两手狠抓在铁笼子上摇动:“你别以为你能控制我!你别以为我没了你,就没办法自己射-精!”
随后,他的眼眸里便映入了“男人”的丹朗唇形,与唇瓣上挂着的晶亮水渍。
人形犬阿力,四肢着地蹲伏在那里。从浓密黑发中,竖起来两只三角形的毛绒耳朵,看上去精神十足。它的尾巴蓬松而柔软,棕黄色的一整条,像极了抱起来极为舒适的拂尘。那尾巴一扫一扫,不经意拂过叶凡紧绷的指尖,在打退着他的锐气。
更有甚者,这只狗居然出精了!就像牙膏似的挤出来一点点,故意挤给他看。硕大的男形肉柱顶冠,渗出来一丝丝乳白色的粘稠,被它以长指揩了一点,咂么着唇瓣,涂在沾满叶凡穴味的嘴唇上,看得叶凡目瞪口呆。
一切尽在它的掌控,从头到尾,失控的就只有叶凡。
缀在阿力脖颈间、黑皮带上的金铃,摇得叶凡头晕目眩,甚至忘记了原本要出口的指责,只剩下毫无逻辑的喃喃自语:“我、我只是……我只是……啊唔!”
他不小心移了一下脚心,肉眼难以识辨的瓷盆碎粒,冷不防嵌进他的脚底。
来时的淫念太过疯狂、太过猖靡,他还没来得及踩上一双拖鞋,就急求着宠物狗给他舔-穴。如今自食了恶果,他退开一步,皱着眉头、捂着伤口跌坐在地,满身兵败的颓唐。
“嘶——”一声冷息从他的口里抽出,他掐着指尖,试图将那细微的“钉子”,给逼出皮肉。
这是一个极需要细心的工作,弄不好便会加重破口处的撕裂,可很快便有个抽泣声发出来,打断了他的专注。
他一抬头,愣住了,那只没心没肺的人形狗,竟然在对着自己哭。

7、粉白袜子
“呜呜呜……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主人才伤到的……”阿力抽噎着说,“那盆花就该砸在我的头上,砸得我头开骨裂,也好过伤到主人的脚心一丝一毫……”
叶凡望着前一瞬还舔精招摇的俊脸,此刻却哀戚戚地挂着泪痕,这只悲喜无常的臭狗,着实让他捉摸不透。
看它好像真是哭得伤心,叶凡的怒意消了,只是嘴犟道:“你知道就好!”
那只人形犬,多数时候总是趴伏着,或蹲或坐。它的脑袋,总是与叶凡下-体的私密处平齐,甩也甩不脱地围绕在他的臀边转来转去,似乎只对他腿间的气味感兴趣。
故而,叶凡其实极少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在地板上,平视那张、比普通男人更要英俊的脸。那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些深邃,浮着一分奇怪的熟悉感,还藏了几分道不出的耐人寻味……总之,比他在外面看过的任何男人,都要更有男人味一些。
他不能再看了!他赶紧低下头去专注挑碎瓷,避过那两片湿漉漉的睫羽。
地暖呼呼地渗着热气,从地板里透上来的暖风,温烤着他的臀间窄道。淫-水缓缓地烘干,他方才被决堤的情欲所冲散的理智,也渐渐地被脚下的刺痛所揪醒。
他捏着手指,从脚心里抠出细小的瓷粒。那碎片上,染了他的体温,和一丝丝触目的红。他赶紧见鬼一样扔掉。
“主人,放我出来吧,让我给你舔一舔-脚心,好不好?我的口水能消毒……”那条狗可真会选时机!
可叶凡是不会上当的:“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哼,放你出来?想的美!”
阿力从自个儿脸上撷取了一粒泪珠,托在指尖舔了舔,像是在向叶凡乞怜:“那至少要涂一点碘酒,防止伤口感染才行。”
这句话说得不无道理。该死,为什么一只狗,会懂得这么多人类才懂的知识!
叶凡再不理阿力说什么,撑着地板,踮着脚站起来。这次他吸取了教训,踩着绒拖鞋一瘸一拐地拖到洗手间,从药柜里拿了一瓶碘酒出来。
其实,他可以就地坐下,坐在马桶盖上涂匀了再出来。可不知道怎么,他却选择了坐回床上去,连内裤都不套一条,掰过脚心来拂揩棉签。
一只脚伸直,一只脚盘曲,这样的姿势,将他双性人的诱人雌穴,暴露得彻彻底底。可阿力只能看到那肉-穴里扩开的嫣红,如果它的鼻子,的确如狗一样灵敏,那么兴许还能闻到空气中隐约浮动的雌性气息,可就是再无缘与那美味的肉贝亲密交吻。
叶凡这是在报复它!虽然他主观上不肯承认。
可阿力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靶子。尽管它的手脚都缚在了笼子里,可它不带火药味的唇枪舌剑,依然能撩拨得叶凡春心荡漾:“主人,请想象是我的舌头在给你涂药……我要对你做,舌尖在樱桃果上做的事情……我要对你做,奶油在蛋糕皮上做的事情……我要对你做,你最想让我对你做的事情……”
叶凡被那咒语似的声音给催眠了。一时间,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只光着身子、背肌精健的人形大狗,趴在床上、伏在他的脚边,舔-弄他的伤口。
柔软的前额墨发,遮盖着它的侧颜。发瀑倾泻于自己的脚踝之上,有点痒,但不及被那舌头舔-弄的地方痒……两只绒绒的耳朵,驯服地耷拉下来,像在同他道歉。一条菊花般的散尾,翘在完美的臀肌中央摇曳……“滋溜~滋溜~”湿滑的水声,盘绕在他脚心上最温暖的地方回响……
等等,水声?叶凡这才想起来,由于心不在焉,他临出洗手间前,给许久没用的碘酒瓶冲了一冲,却忘记将水龙头关上。
还不是那只狗害的!他泄气地想。
他赶紧放下棉签,将染着一滩棕黄的脚底板,重又钻进了拖鞋里,朝着洗手间奔踏而去,收拾残局。
一摊残局,一败涂地。他穿好了内裤背心,一边悻悻然清扫着花泥和瓷渣,一边这样想。
今晚上发生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呀!
等忙活完这一通,他总算安顿下来,瞟了一眼床头的闹钟——靠!都已经凌晨两点啦!睡前的“解压运动”,变成了一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
他恨恨地抓起黑布罩下去,将笼子里那双不甘的眼睛,与自己容易心软的视线彻底隔绝,这才长舒一口气。躺回床上,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到半夜,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只大老鼠在地板上乱窜。可他太困了,明天一早还要爬起来接着赶稿,便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也未加理会。
他的新漫画《塔》,正在新鲜番茄网上连载。因其别出心裁的设定,和大耻度成人向的预告内容,当前可谓炙手可热。络绎不绝涌过来的订阅和打赏,让编辑一连给他挂了三通电话,急催他周末必须加更。
如果没有了工作,他便不能支撑得起这样舒适的公寓,消耗得起整个严冬都不关闭的地暖。塔的世界之外,是一片无人能幸存的冰天雪地,可社畜的职场人生之外,又存留着多少,可以随心所欲的任性呢?
叶凡做梦了。他梦见阿力从笼子里钻了出来,叼来许许多多双袜子,一一地放到他的脚边来试穿。
阿力的牙齿,缓缓地松开一双粉白相间的糖果袜。它伸出手,攥住自己清瘦的脚踝,将沾着狗狗口水的厚袜子,套在自己受伤的那只脚上。
随后,它就像捧着珍宝似的,把自己的脚心搂在怀里,嘴里还喃喃地叮嘱说:“主人,下次走路的时候,一定要记得穿袜子哦。别再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他的脚心被包裹在那双漂亮的毛绒袜子里,好暖好暖。一夜甜眠。
以至于当他清晨醒来的时候,真的看到一床铺天盖地的圣诞袜,差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尚未清醒!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去看那狗笼,可黑布好端端地笼着,好像连皱痕都没变过一隙。
的确,袜子是困扰他的难题。
昨天下午,他从超市里搬了一手推车的圣诞袜回来,就是为了选一双合适入眼的,打样装进漫画里。兴许是选择困难症吧,他犹豫了半天也没决定,这才造成新章总是画不出来,精神压力过大,需要夜观av、发射小蝌蚪群解压。
至于为什么是圣诞袜,因为当前是圣诞季。《塔》这个漫画,是千寻漫画社与新鲜番茄网,联合推出的圣诞应景番,在题材上必须立足应季元素展开创作。再者说,这个以尺度h开山立派的成人漫画网的受众里,不乏有对袜子这种容易引发性感遐想的物品、情有独钟的拥趸。所以无论如何,叶凡都想选一双好袜子。
此刻的叶凡,摇着自己的右脚丫,不敢置信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大力呼吸了好几口晨间涤脑的空气,才能镇定下来思考:难道是昨天晚上,自己睡到半夜又惺惺忪忪地爬起来,最终挑了这样的一双袜子,穿在了自己的脚趾头上?
不过……叶凡扭动着脚趾头思忖道:从色彩、样式、哇卡伊的风格、与h情节的契合度等各个方面来说,毋庸置疑这都是最合适的一双了。抛开断片的记忆不谈,从昨晚到现在,总算发生了一件好事。
叶凡的心情略微爽朗了一些,脚底也不疼了,走下床,习惯性地掀开遮光布,想看看“那只臭狗还活着不”。可一看之下,他的心头惊得一悸!
黑布垂落,映入眼帘的阿力嘴里,竟然正叼着另外一只不知所踪的粉白袜子,像是早就摆好了胜利者的微笑,同他无声地道着“早安”。

8、圣诞玩物
塔尖与云端接壤的高层,贝塔二区,塔防最高治安官伊佐斯大人的私人宅邸。
绒白的厚地毯,像铺了一层舒适的皑皑白雪。其上立着矮矮的圣诞树,苍翠的塑料枝叶间,缀满了朱红和灿金的小铃。地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礼物盒,缤纷的彩绸丝带,装饰着一个个未曾拆开的包裹,那里面都藏了些什么好礼呢?
无论如何,有一样是确定的,那就是树下最显眼的那只巨袜中,正装着一只面容精美的活物。
粉色与白色的彩条相间,将袜中那个凹凸有致的身形裹紧。腰部像是细窄可握的鳜鱼,可挺翘的臀部又像是蓬软可口的奶油松饼。那小东西偶尔发出一些轻微的挣动,更像是某种受惊后不慎落网的、无可奈何的小动物。
那是伊佐斯的“晚餐”,他给自己准备的、三十岁的圣诞礼物。
在《圣诞颂》“叮叮咚咚”的音乐声中,银灰色的长靴,踏上了那块宽至墙沿的地毯。
“啪嗒!”一个响指过后,欢乐的乐章骤停,用全息投影技术投射出的一切幻象,也消失殆尽。
仅剩下的,只有地毯上那只小小的、任人宰割的活物——是那个穴里还插着营养棒、努力翻滚着、想要逃离伊佐斯视线的奈尔少年。
“咕嘟、咕嘟、咕嘟……”没有了音乐的覆盖,那些不断在液体中产生又消逝的气泡音,终于显露耳旁,在偌大的空阔卧室内回荡。
那是奈尔的“食仓”。一根约有15米长的玻璃巨柱,镶嵌在纯白色的墙壁之上。营养柱内注满了浓绿色的营养液,其下伸出的导线弯弯绕绕,一直盘延到小奈尔被迫张开的肉-穴里。
对于伊佐斯来说,那些气泡声不算吵耳,甚至像是某种令人兴奋的倒计时,默数着他的性奴,即将被他占有的那一刻荣光。
可对于地板上试图遁逃的“猎物”来说,那好似是死亡的倒计时,不,是比死亡还要令人恐惧的羞辱。
那种圣诞袜,是塔下层拉姆达五区(bda5)中、某个特殊车间内的造物。
那些被伊佐斯所看不起的凡民,制造性-爱玩具的工艺,倒是不可谓不心灵手巧。那是用某种特殊的纳米纤丝,加上机器与手工混合,所织就的“超弹性”圣品。其最奇妙之处,就在于内外张力的不一致性。
简而言之,就是伊佐斯在外头,只需毫不费力地轻轻一撕,绒袜就会裂开成缝;可被装在里头的少年,无论怎样挣扎,颈部以下都像被铁丝网箍住了似的,动弹无用,挣脱无益,顶多只能勉强将手脚,从袜布下面戳出来一小股凸起而已。
可袜子的奇特,还不限于此。
“嘶啦——”一道小口,在少年白皙平坦的左胸上开启,一粒好似半熟的石榴果,从粉袜的撕裂口暴露出来,无辜地立在那里。转眼间,伊佐斯已经走至少年身旁蹲下,伸手便毫不留情地剥离了他的遮羞布。
不错。
从小巧的形状,到挺立的质感,都是适合一边肏着、一边叼咬着舔玩的乳形……但,不是今天。
每只“雏鸟蛋”在被“破壳”的那天,都应该深深地铭记痛楚,才能牢记自己的身份,永远不敢违逆他的主人。舔奶,应当作为他们被驯服之后,偶可赐予的恩宠。所以绝不是今天。
伊佐斯如此忖着,又捏紧二指,目视着那片被撕开的裂口,像是自然胶一样融合到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小乳-球被重新遮盖在了粉白色绒袜下,不可见了。
这袜子材质的另一个奇异之处,便是“一粘即合”,类似于中古时期的人们制作衣物时,常用的某种刺毛魔术贴,而区别是,袜子不会发出“刺啦啦”令人不悦的声音。
“你怕我?……看着我。”伊佐斯命令道。
他那澄蓝色的眼睛,盯在了少年煞白的脸上。他看到少年倔强地扭着脖子,白得透光的薄肤下,依稀浮着几条淡青色的血管。脖颈那么瘦,像是一手,就能拧断气的天鹅。
太让人想干他了。想干得他泪流满面,将那张写满憎恶的脸,主动地转过来,摇着肉-臀摆尾乞怜。
“你叫什么名字?”蓝眼睛的盯视里,更多了一分威逼。这耐心像是压在火药桶上、随时可以掀掉的盖子。
“……你告诉我!嗯?!”贵族大人的手,忽然捉住了奈尔少年的下巴,将那精美的颌线揉得一团糟。
底下的少年,显然被那铁钳一样的力量压迫得很痛。可他却湿润着目眶,始终不肯将染上雾气的眼尾转过来,连回敬伊佐斯一个直视都不屑。
伊佐斯是真的生气了。适当的闹别扭,是占有与被占有时的情趣;可超出自己忍耐范围的不敬,那就是以卵击石、不识抬举的找死!
他连一粒扣子都未解,只掀开了长衫下摆,另一手嫌恶地甩掉少年被他掐得开始流涎的嘴角,只稍稍褪下了一点裤头,便手举着“长枪”,想要将那怒火澎湃的铁硬,强行塞进少年的身下去,挺进那毫无反抗之力的嫩-穴里,狠狠地将之惩罚!
可一低头,他就看到
了那根戳在袜缝间、露在肉-穴口、极为碍事的营养棒。
伊佐斯怒火烧心,干脆改握住营养棒,作为惩罚的利鞭,朝着少年柔软的深处狠狠捅弄,边刺边嘲讽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是不是?听说这玩意儿一直通到了你的子宫里,嗯?……痛不痛?痛不痛?知道痛了?呵,谁让你的子宫不争气,沦落为性奴,就是这种下场!你个小废品!小垃圾!就凭你,竟然也敢藐视我,你是嫌命长了么!”
“呼——呼——呜呜,呜呜呜——”少年蜷缩着腹部打滚,努力地深呼吸来抵抗疼痛。可是他不肯屈服的样子,惹得伊佐斯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最后戳到了他宫颈最深处,他痛得打雷似的哆嗦,实在忍不住哭出了声。
伊佐斯停下来了。如果真将他的小肉器捣坏了,他最起码要有一个月不能开荤。
他将营养棒拔了出来,看见某种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从合金的顶端流淌下来,将棒体弄得一片湿。
那是奈尔族淫-荡的身体,自然分泌的大量润滑液,用以滋润交合中的男器。那些水渍,可比小东西脸上挂的眼泪,要顺眼多了。
伊佐斯低下头,去检查那穴-口是否有血迹,两臂一压,用力将少年顶在地板上一动不准动,迫使他打开着双腿,将一张惹人怜爱的肉嘴,从圣诞袜唯一的缝隙中敞露出来。
光滑得没有一根体毛的花唇,肥美得不堪一拨的小肉笋,还有舒展着内里红肉的鲜嫩蚌嘴,半挂半留地吐着口间湿润……
任何一处雌性特征,都能让从未肏过另一具身体的成年男子失去理性,更何况,并无肉眼可见的外伤痕迹。
“我再问你一次……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伊佐斯的声音嘶哑得就像头野兽。他几乎是目中喷火、对着那张肉嘴问的。
“我叫……呸!”一口鄙视的唾沫,直奔伊佐斯的面颊而来,中伤了他身为高阶贵族不容侵犯的自尊。
“下-贱的小母狗!你-他-妈的欠肏!”伊佐斯像翻弄一盘剩菜一样,将包裹着少年的圣诞袜整个翻过个身,如他所言,将不知名姓的少年摆成了肉-臀朝上的母狗姿势,准备接受最猛烈的肉刃交火。
“不!不——!啊啊啊啊!”少年疯了一般地反抗,圣诞袜的纤维被他捣得波涌浪翻。
他被伊佐斯狠狠掐住了大腿掰开,臀间开裂的袜缝,被男人的指尖划得更开。可少年的脑袋,却被大掌按进了袜口里去不见天日,只余下一张合也合不拢的肉嘴,在激烈却无济于事地夹缩着,阻止伊佐斯干进来。

9、瞳孔系统
“呵!愚蠢!你这样做,只会增添我插入时的快感而已!”伊佐斯嘲弄那张急急缩合的肉嘴道,“你最好一直夹得这样紧,待会儿把我的精-液含住,一滴也不准漏出来!”
肉枪已经抵上了水润的穴-口,就差临门一挺,少年就会因他的粗暴攻入,而失声尖叫……
可是偏偏,银灰色的合金墙上,一圈彻亮的橙光,频频闪得晃眼,打扰了伊佐斯施虐的兴致。
丘尼贝那个老东西,可真是会挑时间!
伊佐斯依旧跪在毯上,握着少年的腿根,用声控指令,开启了即时的通话连线。
那张殷勤而猥琐的老脸,立刻以声光的形式浮现出来:“伊佐斯大人?伊佐斯大人?……没打扰您休息吧?”视线是茫然无焦的,视像信号仅仅是单方面的,贵族的居所,可不是低贱的仆从可以随意窥看的。
“嗯……”伊佐斯的语气很不耐烦,像是端着一根勉强平衡的火药杆,“什么事?”
“哦,是这样……”丘尼贝讨好道,“您临走前没指定装奈尔的袜子,我就自作主张,挑了一款样式相对温馨的型号,不知,您是否满意?”
丘尼贝搓着手等待回答,终于等来治安官大人、不冷不热的一声“嗯”。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如果他再这么没完没了地笑下去,伊佐斯就要掐断通讯了,还好他紧接着说的话,引起了伊佐斯的兴趣,“那个‘雪恩’……他还乖么?不知大人是不是正在调-教他?”
“雪恩?”这个名字像在伊佐斯的耳里,划亮了一根火柴。
原本,他对盛放精-液的容器叫什么名字,是不感兴趣的。方才走进来时,他也只是随口问问,以宣告主人对玩物的占有权而已。就比如:
“哦,我有了一只烟灰缸,玻璃质地的……”
“我有了一个吐精筒,他叫雪恩……”仅此而已。
可是少年的一番抵抗,让伊佐斯愈加觉得,名字好像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知晓了名字,就像掌控了玩物的意志。他倒是对那个名字执着了。
“他叫雪恩?”他这话虽问的是屏幕里的老家伙,可他却低头,以目光描摹着那只、因虚弱和紧张而上下起伏的球形臀。
肉冠稍稍退离了穴-口,他改以合并的双指,缓缓摩挲着那张、名叫“雪恩”的肉嘴,感受滑嫩的入口处,“滋溜溜”轻响的温液……
丘尼贝终于听到了贵族阁下、多于一个字的回答,又是一番激动:“是啊是啊,他的名字叫雪恩。雪恩他现在状况还好吧?……呃,其实我请求和您通话,是想提醒您说,雪恩他的身体刚刚从冷冻液里出来,各方面情况都不是很稳定,如果进行太激烈的运动,他怕是……”
无需明说,两人心里都清楚,伊佐斯迫不及待要与雪恩进行的,是何种形式的“激烈运动”。雪恩现在伏在地上,如一滩精疲力竭的软泥一般,张着腿任人穿凿——这不是“激烈”,简直可以用“惨烈”来形容。
伊佐斯不喜欢啰嗦:“说吧,你有什么建议?”
这用词让丘尼贝受宠若惊:“建议不敢当,建议不敢当。只是为您提供一点儿、小小的、有用的经验……其实啊,调-教奈尔的方式有许多种,强硬的未必是最有效的。从古老时代就流传下来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其实啊,只要拔掉奈尔下-体的营养棒,‘饿’他们一夜,熬不到天亮,我保证他们就哭唧唧地乞求您给‘喂饭’了,嘿嘿嘿……到时候啊,您想喂哪一种……”
信号恰是时候地中断了。伊佐斯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自然没有耐心跟一个仆人多废话。
“饿你?……好,那你就饿着吧。”伊佐斯俯视着那张嗷嗷待哺的肉口,用引以为傲的惊人毅力,将肉柱、手指和目光一块儿抽离,整衣抬步离去前,还不忘将小尤物下身的袜缝拢紧。
躺在地上的那一团粉白,连墨黑的发丝,都被灌入了镶着白棉花的袜口里,封起来反省。伊佐斯仅仅从外侧,给他抠出一个微小的出气孔,让他露出一点小巧的鼻尖来呼气。
“明天早晨如果你不求我,我绝不会肏你!你给我记住了!”这句话像是一个赌约,但更多的,是他在跟自己怄气。

夜半的书房,如塔外空阔的寰宇一般宁静。
在塔的时空里,人类的书房,不再堆满了花花绿绿的厚书皮,和乱七八糟的陈列品。这里只有一面悬浮在空中的纯白色环形墙,当感应到主人来临时,自动从地面升起;当主人于中央舒适的皮椅上就坐时,墙体再如幕布般缓缓落下,调整到与伊佐斯视线平齐的最佳高度。
主人想了解什么讯息,墙体便会调出相关资料,直接展示给伊佐斯解读。
这位贵族大人卷曲的金发,像瀑布一样垂落在椅背旁,两掌顺势栖息在扶手上,他眯起蓝眸发出指令:“瞳孔,给我把捷塔区那个叫雪恩的奈尔,全部资料都调出来。”
“瞳孔”,是塔内视听监视系统的简称,全称
则是“瞳孔塔防安全监视和控制系统”。它几乎无处不在,遍布于塔内每一个有必要的暗影和拐角,监控着除了塔最高层阿尔法区之外、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它就像是某种极具警惕性的捕猎动物,兴许是早已在地球上灭绝的野生豹子的眼睛。当发现可疑的目标时,它潜藏于暗处的摄像头,会自动瞄准、追踪、聚焦,将窥探的威慑力,架在每个心怀不轨之人的头顶。
连伊佐斯所处的贝塔区,都在瞳孔的监控范围之内。当然,只有置身高高云端的头顶、住在阿尔法区内、被称为“神”的创世之族,可以例外。
事实上,除了塔的中央运算系统之外,没有人能说得清,瞳孔系统到底安插了多少个不为人知的摄像头,它们都分布在哪儿。而只有伊佐斯这样的最高治安官,才有权限调用绝大多数瞳孔系统的资料,去彻彻底底地了解一个人。
有多彻底呢?不如就从……他呱呱坠地、生命最初始的那一刻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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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追我文别光看肉,肉多了很腻,一点点吃才美味。
第二处悬疑又埋下了,阿尔法区的神族里,藏着塔的核心秘密。
另外,在现实世界里,其实我悄悄埋下了一处bug,用以解释最终的谜底。你们是不是光看肉去了?都没发现吧?

10、保育孵化
准确地说,奈尔族的一生,并非是从“呱呱坠地”开始的,那是从“母体”之中诞生之人特有的荣幸。
小奈尔们,是从比邻捷塔区(zeta)的依塔区(eta)的“温室”内,像雏鸟一般,成批孵化而生的。
大约二十三年前的某一天,依塔区常年恒温的孵化室内,某只从外壳看、闪着全金属冷光的保育蛋,“砰”的一声,蓦然开启。
蛋壳内部氤氲缭绕的雾气中,一只微微发红的小手,缓缓地挪动着指头,第一次伸向了触不到的天空。一对懵懂探望这世界的深紫色大眼睛,在好奇地眨动。
小家伙的头顶上,完美融合了机械与生物材质的蛋膜,还在慢速地蠕动,连接着一根淡黄色的脐带,向小奈尔的肚腹中,输送着最后一段胚胎期的营养。
一把消过毒的剪刀,“咔嚓”一下,切断了小生命与保育蛋最后的黏连。面目被口罩遮掩着、只露出一双冷眼的保育员,像收割一只成熟的果子一样,将初生的小奈尔托起,冷静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奈尔并没有哭,兴许是进化的齿轮,早已将这种非自然出生的生命、撒娇讨宠的本能所摒弃。奈尔族并非从“奈尔爸爸”们的子宫中降生,就算他们哭了,也不会像中古世纪的婴孩一样,得到母亲的拥抱与安抚。
在奈尔们破壳而出后,保育员所扮演的,只是严格的产品质检员角色。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孩子果粉色肉嘟嘟的小脸上,多做一刻的停留,而是在确定婴孩能活下来后,直奔其柔嫩的下-体而去。
当然,无论是作为生育的机器,还是贵族的奴宠,在未成年之前,他们的下-体都不会受到任何实质性的器质损伤。保育员只是握着一根短棒检测仪,打开扫描按钮,隔着一定距离,让一团橙色的光斑,在婴孩光溜溜的下身褶皱上游走,以确定他们将来,能够担当塔所赋予的“神圣使命”。
最后,检测仪微微的震动停止了,光源熄灭,那双戴着手套的指头,按照流程摁下了一个按钮。从此,那个孩子有了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编号,以及一个由中央运算系统、随机赋予的名字——“雪恩”。

雪恩长到十五岁那年,有一天,他和他的奈尔同族们,一边靠在巨大的“洁净箱”旁“沐浴”,一边有一嘴没一嘴地聊着天。
哦,所谓的“沐浴”,也并不是脱-光了衣服,让热水涤去肤上的污泥,而是接受从洁净箱中透出来的、某种杀菌光线的照射。这种光线能在不伤害到器官组织的前提下,将体内可能发生严重病变的细胞甄别出来,并进行一定程度的清理。
这倒并不是说,接受“沐浴”的人,就能保证永不生病,只是较为初级的保健步骤而已。并且,那种新型光线的远期副作用,连合成它的塔内医官都不甚清楚。其在不同个体上所表现出的生物差异,还有待探究。
因而,洁净箱目前只用在少部分、作为实验体的奈尔少年身上,反正只要保证他们不会得传染病,祸害到贵族就好了。而雪恩和他朋友乔格,正属于那被随机抽中的“幸运”一批。
奈尔族的生活,是极其单调乏味的,他们就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鸟,只能叽叽喳喳地鸣叫,来打发不得自由的时光。
塔顶上贵族们的生活,他们自然是不敢奢想,可有时候他们甚至会羡慕起凡民,羡慕为塔忠诚服务的仆从,羡慕所有那些“有事可干”的人们。是的,他们终其一生,恐怕都将无事可干,唯一可以干的,就是张开腿,等待别人来干他们。
不过,这并不妨碍未经人事的小奈尔们,彼此玩笑着谈天,聊聊心中天真烂漫的向往。
“诶,你想去顶上么?”一个看起来很开朗的奈尔少年,努着嘴问雪恩。
往昔影像里的雪恩,并不像伊佐斯先前看到的那样“刚硬”,像头浑身长着犄角的小野牛。镜头中的小雪恩,像一片柔软的海藻,塌着身子趴伏在温暖的洁净箱旁,像只“烤炉火”的小猫。
“嗯,当然想……”严格来说,算上冬眠的时间,那是八年前小雪恩说过的话。但对于现在的雪恩来说,不过是过去了三年,这话就像彻彻底底地碎成了讽刺的冰渣。
彼时的小雪恩,满脸期待地轻声道:“我想,贵族里头应该也会有好人吧……我希望咱们都能通过生育力检测,然后开开心心地嫁给两个善良的贵族。他们会对我们好,每天都请我们吃很甜很甜的奶油冰激凌,还有……听说他们的头发大多是金色的,像资料片里的麦浪一样,我好想摸摸啊……”
“他们还会爱不释手地把我们抱在怀里,一边肏我们,一边喂我们吃甜甜圈,哈哈哈!”乔格没羞没臊地插嘴道。
“你呀……不知道羞羞!”小雪恩推了一把小伙伴,又趴在臂膀上,痴痴笑着做梦去了……

小雪恩十七岁那一年,他跟随奈尔学校的教官,上到捷塔区的性奴存放室去,了解关于自己这个性别更多的知识。
虽然早有耳闻,一旦在生育力检测中失败、或者是无法被贵族所挑
中,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可亲眼目睹的那一刻,还是犹如当头、吃了最沉重的一记棒喝。
“唔!呕——!”那一天,他站在“灿金的伊甸园”之外,隔着单向玻璃,观摩了沦为生育机器的成年奈尔,是如何在瞳孔系统的严密监控下,与准予上来育种的凡民进行交配的。
他眼睁睁目睹了那只无力反抗的屁股,被憋了许多年、做了太多场野蛮春梦的男人,牢牢地抓紧了,粗吼着、不带一丝温柔地进攻,像狂风暴雨一样,摧残着身前奈尔的意志。
他逃无可逃的同胞,从目含泪光、不肯屈服地直立着,到体力不支、渐渐放弃抵抗地跪伏着,再到穴-口灌满一注又一注不同的精-液,像失去生息的母狗一样,倒在地上颤着肉瓣奄奄一息……
小雪恩的身子抖如筛糠,捂着嘴狂吐,直到将仅有的食物吐尽,憋出酸苦的胆汁。哦,能吐就还是一种幸运,因为很快,他的胃里将再也不能装下正常人类的食物,他紧窄的子宫口,将成为他唯一能进食的口唇。
那一天,小雪恩吐到精疲力尽地昏倒了。从那以后,他对美好爱情的一切向往,都破碎了。

小雪恩十八岁时,正式接受了生育力检测。当在屏幕上看到那个结果时,他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面如死灰。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天杀的,放开我,放开我——!”三个穿厚重工作服的男人,七手八脚地把雪恩摁进冷冻舱里,舱门关闭时,从里头传出声嘶力竭的呐喊,“我诅咒这座塔,总有一天会塌掉!我诅咒头顶上的所有贵族,总有一天你们会摔落地狱,变成人人唾弃踩踏的蝼蚁!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没有一个人会怜惜我们!妈妈!妈妈!为什么我们这个时代的人都没有妈妈!我也想要有……”
淡蓝色的液体,吞没了少年最后的话语。瞳孔系统里留存的关于雪恩的影像,暂告段落了。

伊佐斯沉默地坐在那里,略一拂袖,悬浮的墙体,重又升回天顶,包围着他的纯白色幕布消失了。
他先是支着肘,像是在回味雪恩的话,忽又静静地抬起指尖,捏住了自己金色的发-浪,一点点摸索。
俊逸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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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叨叨:thisisthebegngoflove~某人的“爱情”大概从这一刻萌芽了,当然还只是伊佐斯单方面的。这一章依然留了一个伏笔——洁净箱。以防有人看文不认真,我再给您捋一下奈尔的一生:
1从蛋壳中孵化而出,和正常人一样长到十八岁;
2接受生育力检测,合格的等待贵族挑选为配偶,没有被挑中,则沦为生育机器,与不固定的凡民交配来生产更多的凡民;
3接受生育力检测,不合格的沦为欲奴,等待贵族挑中后从冬眠中唤醒。
4文中雪恩一共冬眠了5年,所以他依然18岁,但实际上过了23年。拜托亲们别光看肉,看看剧情,动动脑子~

11、晨曦之喘
唤醒伊佐斯的可不止是晨勃。
“嗯……啊哈……哈呼……”轻微且经过压抑的低喘,将这位刚入睡不久的贵族,从晨曦的微光之中唤醒。
耳畔荡漾着小猫渴奶般的急促气息,他从磁悬浮的平整大床上坐起,缓缓撩起金发,裸着精健腹肌的上身,并未急于去抓起外衫罩上——他怕任何幅度过大的动作,会将那只沉醉于淫事之中的“小浪猫”惊扰。
澄蓝的眼睛,注视着地上那一团粉白的东西,将袜身上某处迅疾而奇异的拱起,尽收于眼底。
很明显的,那是一柱小小的淫物,在某种规律性重复的手势作用下,如同一截戳出地面的小笋,在绒袜下透着勃勃生机。
昨晚离去之前,伊佐斯给小奈尔留的唯一呼气口里,此刻突出的,也不是一枚吐着匀息的精致鼻头,而是一张如同快要渴死的鱼儿般、大张的红唇。
“嗯……呼……呼哈……”小巧的唇口努力地张合着,将袜内止不住的澎湃热息,与外界代表冷静的清冽空气交换着,以换取一点点仅存的理智,让他不至于崩溃,不至于向那个残酷的贵族求怜。
伊佐斯凝视着那张嘴,那张漂亮的嘴,那张倔强的嘴,那张饿了一晚上,也不肯开口求肏的嘴……
他忽地跨下床,大步流星地走上去,像撕裂淫乱的遮羞布一样,将包裹着雪恩下体的袜子纤维一划而开!一张又湿又馋的肉嘴瞬间露了出来,因突如其来的惊羞而猛烈夹缩的肉瓣口,立即吐出了一小股甘美的汁水……
“想要么?嗯?”伊佐斯连裤头也未脱,雄浑的硬挺像是不容抗拒的欲望之旗,隔着棉料抵在雪恩的穴口,几乎就要插进来宣占他的领地。
“不……我不要你……你走……哈啊、你走开!”肉穴又开始了拼命的推拒,那两片在伊佐斯的眼皮底下紧收的美贝,简直要把男人的忍耐力给夹碎!
被一根营养棒插了整整五年的穴口,又怎么经得起一整晚,没有硬物顶进来的极致空虚?
雪恩强撑着理智维持的尊严,也敌不过伊佐斯听到回答后、恶意施惩的手指,在他挺翘的小肉笋顶端,肆无忌惮的一拨!
“啊啊啊!嗯啊……啊哈……好难受,好难受……让我尿掉,尿出来就好了……”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张性感小嘴的少年,已然顾不得,自己是否正处于贪婪双目的眈眈虎视之下。
他右手那两只组成了小圈的灵活指腹,正以标准的手淫姿势,箍紧了自己不得释放的饱满小笋,像搓小玉那般地摩。
小肉笋顶端层层的肉膜,如同含苞待放的玫瑰瓣一样,裹紧了艳红的一小点花心。那小笋尖儿随着指头的撸弄而晃悠着,像是一粒美味的迷你小坚果,勾引着伊佐斯趴下来,一口叼住了猛吸……
伊佐斯的内裤,叫雪恩雌穴里泌出来的花液,湿了个彻底。他定定地垂首,望着仰躺在地毯上、忙于自淫的小东西,心中的愤恨油然而生。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宁可自慰,也不肯求我用更爽的肉器干进去?
呵,瞧啊,你个小骚货一边摩那没用的小短茎,还一边翕着肉嘴讨欢呢,小肉笋每抖一下,花唇还不要脸地激缩一回。哈哈,天生一副欠肏的模样,这么淫荡的身体,还要佯装纯情,不给主人碰?!
想到这里,伊佐斯褪下裤头,又想要不顾一切地插进去。可是金发垂落,如同棉絮拂拭了一下他的恻隐之心。
脑中一个画面闪回,那是十五岁的小雪恩,满目亮着灿烂的星光说:贵族里头应该也会有好人吧……他们会对我们好……听说他们的头发大多是金色的,像麦浪一样,我好想摸摸啊……
伊佐斯咬住了舌尖,在心中默念一声泄愤的咒骂,忍着下身的胀痛站起来,向着背对着雪恩的墙角走去。
“滴!滋——”一声尖锐的启动音后,从墙上伸出一根感应控制的金属管,经过快速的几次伸展和反向折叠后,一架蕴含着极简设计美学的自慰仪,在卧室主人的面前现了形。
三十岁才能拥有性奴的贵族,在性爱这项与吃喝同等重要的基本需求上,自然也不是“吃素”长大的门外汉。事实上,在合法拥有一个活体的玩具以前,伊佐斯的“性伴侣”,就一直是这台高科技的索精管。
伊佐斯彻底挣掉了裤头,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像,将令人垂涎的裸体身形,屹立于晨光初放的华丽之中。
他站在塔的巨窗之内,俯瞰一望无垠的冰原,与灰云笼罩的大地。核冬天里的阳光,冷得几乎没有温度,却并不妨碍,将他如诗与峡谷般的背肌轮廓,勾勒得壮美。
他收紧了臀肌,用力地向前一顶,那一管透明的容器,将熟悉的肉物接引了进去。充血的硕大,在管口里缓慢推进,当肉冠撞上与真人肤色无异的仿真胶囊时,一股恰到好处的吸力,给予了大龟头亲吻般的刺激,拽着那肉柱,挽留它的抽离。
“唔、呼啊……嗯……”当自慰仪里的胶状仿真膜,如同少年的阴道一般,夹紧了他的硕茎,伊佐斯闭起眼睫,难得现出一刻的迷离。
阴茎
上的青筋,与脖颈上的浮痕一块儿暴起,那是阳刚的美,那是无处发泄的力量之源——可惜,这股力量却不能倾泻在,那同样沦陷于情欲漩涡中的奈尔少年身体里。
伊佐斯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一手抓着自己的金发,缠绕在指尖咬着牙扯紧,像在纠结着一个无解的问题。
那只可恶的小骚猫,还在那里摩挲着他的小浪根,迟迟不得解脱,呻吟里已染上了委屈的哭音。
伊佐斯强迫自己专注心神,将感官的一切舒爽,都集中在吸附着肉根的死物上。可他失败了,那往日里给过他最多陪伴和安慰的仪器,在那婉转的甜泣面前,不堪一击地失了灵。
伊佐斯一眼又一眼,忍不住去偷瞟那隐隐约约、现在窗玻璃上的反射,他眼睁睁看着那张该死的肉嘴,像关不上的樱桃切缝一般,吐着淫汁涟涟。
他仿佛听见那张诚实的肉嘴在喊:“啊啊主人……我这里好痒、里面好难受……好想要被主人的大肉棒堵住……好想含着主人吐蜜……”
我他妈的养了性奴不肏,我这是在干什么!
伊佐斯握紧了拳头,重重一锤敲在透明管上,管口像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慨,立即识趣地松开了肉刃。
他就那样一路翘着火热的欲望,向着小雪恩充分润湿完毕的穴口冲去……他发誓,他发誓这一次绝对要破了那小贱人的身,绝不犹豫!
可就在他俯下身的一刹那,从贝齿中爆发出“啊啊啊啊啊啊——”的呐喊,伴随着小肉笋失控一般的疯狂抖动,艳色的花心开了一道细孔,从里头射出来的极淡极淡的浅紫色液柱,像逆流而上的水虹,正中伊佐斯的侧颜。
那只属于下贱性奴的尿口骚液,竟然忤逆犯上,胆敢喷到了贵族大人那永远浮着倨傲的唇边。
时间凝固了。紫罗兰的幽芳,氲得满室满脸。

12、能源危机
氢原子与氧原子,真是一类神奇的组合。当那清凉的液滴冲刷过你的侧脸,你会觉得那充满紫罗兰香气的“尿液”,至少不会败兴你崭新的一整天。
伊佐斯立在宽敞的卫生室里,听着从龙头间“哗啦啦”淌出的水声,一张俊美的面容映在干净的镜中。
起先,是一本正经的严肃,男人搓着两指,在雪恩尿到的颊侧揉弄着,忽然,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地笑出了声:“呵,呵呵……小肉笋还挺会尿,射得那么高,倒是有力得很……看来饿得他还不够嘛。”
话虽这样说,可营养棒已经被插回了子宫口。现在那小东西,就像一节重又被安回充电槽里的电池,浑身淌着暖洋洋的“电流”,闹了一夜精疲力尽的身子,又陷在圣诞袜里睡了。
结果,那柔嫩的穴壁里,还是没被主人的凶物,强行挺进去破身。

在被核战争洗劫过的世界,其实每一天都是严冬,也无所谓什么圣诞节不圣诞节。可日复一日,被困于塔内生存的人们,总想给无意义的岁月年轮,贴上一些有意义的标签,以此来标记自己有限的年华和记忆。
而圣诞节则是官方的“标签”,被“创世之父”定为塔内新年的伊始。他是想借此告喻人们:这座塔,便是人类文明为自己打包的最后的、也是最好的礼物,而这礼物只有唯一的名,那就叫做“生存”。
有一个人,他的来访就像年轮指针下的齿轮那样精准。每年圣诞节的第二天,也就是新年的第一日,塔内最高能源官列瓦达,总会从贝塔三区(beta3)乘坐光梯上升,来到更高一层的伊佐斯客厅里拜访。
伊佐斯受不了那种客套。他总觉得列瓦达这个人,就像一只油滑的狐狸,当那人咧着嘴笑的时候,伊佐斯都能看到牵扯在其嘴角的两根隐形吊线——当然是在比喻的意义上。
不过今年,伊佐斯难得对列瓦达的来访并不讨厌。这就好比那个古老的故事里,皇帝穿上了一件新装,迫不及待地走到大街上,向每个人炫耀。不过区别是,他可不能让他的新玩具裸着,就算脱得一丝不挂,也只能裸给他一个人看。
“你不是想看贵族的头发,是不是全金的么?”袜口被男人轻松地拉至锁骨,睡美人纤细的嫩颈下,衬着一圈项链似的白棉,“睡,有本事你趴在我肩膀上继续睡!”
伊佐斯说完,便解掉了系在营养棒下端的导线,里头存的一段绿色浓液,足够让小东西支撑到与列瓦达的会面结束,而不会饿着了。
“唔、你要带我去哪儿!”雪恩刚被这动静震醒,发现自己腰腹以下被倒挂着,屁股朝天,被伊佐斯扛在臂弯里大步朝外走。
血液倒冲中的小脑袋,尚且浑浑噩噩,一头垂落的软刘海遮住了朦胧睡眼,顾不上挑选一个更富杀伤力的措辞,小声的咒骂就脱口而出:“你……你这个心血来潮的神经病!”
是啊,如果不是“心血来潮”、多胡思乱想了那么一下,早就把你的小浪穴给捅开花了!伊佐斯在心里这样回击道。

客厅里,列瓦达原本正坐在半球形的沙发上,手捧着一杯热气蒸腾的茶。
作为新时代的待客之道,即便主人尚未露面,沙发旁边的长方形扶手,也会缓缓抽开一道木板,将一杯自动泡好的茶水,递送到客人的眼前。其色彩缤纷的茶叶,当然来自塔下层凡民区的种植园。
看到治安官阁下风风火火地出现在感应门口,列瓦达立刻起身弯腰。那略一欠身微笑的姿势,充分展现出他混迹于塔高层的社交娴熟:“伊佐斯大人,好久不见。您别来无恙吧?”
伊佐斯在心头冷笑一声,他知道列瓦达那一躬,并不是向他鞠的,只是屈从于这座塔内严格的阶层礼仪。即便是同样身处在仅次于“神之区域”的贝塔区,差了一层,便是矮了一头,在气势上短了一大截。
他注意到列瓦达在抬头时,目光偷瞄在那粉白色圣诞袜下、若隐若现的臀丘上头。那句“别来无恙”,虽问的是自己,但能源官大人显然更加关心那个、看起来像被他“折磨”得快死了的奴偶。
“我很好,谢谢。但愿你也是。”伊佐斯淡然落座,交叠起长腿,把肩膀上的“重负”放下来,用力搂住雪恩的前胸,将值得炫耀的小家伙压在自己的腿上。
这一刻的贴身而处,是主人把他从捷塔区领回来后、最亲密的一次,之前他不是被孤零零甩在地上,就是被强压着打开双腿准备接受肏弄。按照伊佐斯的观点,这简直就是“格外开恩”。
可雪恩是一头完全不懂得领情的小野牛,他被束缚在袜子里的手脚动弹不得,只得发狠一样弯着脖颈,试图去啃咬伊佐斯的右手。
可毕竟体力差距悬殊,复刻了一半女性模板制造出来的奈尔们,与人高马大的贵族角力,无异于以螳螂臂、对抗钢筋机械手的不自量力。
伊佐斯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镇压着反抗,突然趴到雪恩的耳旁说:“别动!你再敢动一下,我把你下面淫荡的肉嘴掰开来,让那个人仔细看看你是怎么吸营养棒的!”
这招果然起效了,虽然是小声到不能更小声的气音,可雪恩真的泄了气,像条鲶鱼一样,软绵绵地蜷在伊佐斯的臂膀下不动了。
伊佐斯很是满意。尤其是当他看到列瓦达,像是欣赏博物馆中的陈列品那样,用赞叹蝴蝶翅膀上美轮美奂花纹的目光,去欣赏他的雪恩。身为主人和男人的优越感,让他仿佛坐在了云端。
“看见没有,他的头发可不是纯金色的,”他咬着小耳垂教育雪恩道,“那种脏兮兮的亚麻棕,同你家主人熠熠生辉的灿金,根本就不能比!”
雪恩不说话,但他沉默的眼睛,确实是看见了。
寒暄了一会儿后,列瓦达开始说正事了:“伊佐斯大人,有件事情,有可能关系到塔防的治安问题,我不得不提前向您禀告,并且征求您的意见。”
“说。”伊佐斯就喜欢单刀直入,最烦别人拐着弯地拍马屁。
“近来我们的能源问题,受到了一些些轻微的挑战……呃,您知道,简单来说……就是因为某种尚未可知的原因,塔内的能源可能会出现暂时性的供给短缺……不过您请放心!来之前我已经抽掉了人手,组成了专门的调查小组,进行紧急的排查和检修,相信不出几日便能将问题解决……”
伊佐斯瞥了列瓦达一眼,治安官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绝不只是“一些些轻微的”那么简单。
但他没有戳穿:“所以你希望我怎么配合?”
列瓦达立刻摆手道:“您不用那么严肃,真的没那么严重,哈哈……配合也不必,只是提前告知,望您多长个心眼、留心一点塔内的动向而已。如果一旦能源供给不足,在优先保证暖气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自下而上,先行将最底层下等凡民塔区内的照明系统间歇性关闭。到时候瞳孔系统可能会短暂地失灵,我怕会闹出什么乱子……”
小雪恩的身子一抖,被伊佐斯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瞅着列瓦达拇指交缠绕圈的小动作,看出了那人的不安。他斜着嘴角一笑道:“那有什么?你关你的,我们干脆将断电计划公布出去,将它做成一场,对远古太阳之神瓦索拉的祭祀活动,以此来提醒人们:阳光是多么的珍贵,而照耀在他们头顶、为他们提供如同太阳般人造光明的,是这座伟大的塔,是我们伟大文明的恩赐。”
列瓦达欣喜道:“不愧是伊佐斯大人!这样既安定民心、又富有教育意义的……”他顿了一下,差点遵循本能,说出了“借口”两个字。
舌头打结了一瞬后,能源官还是言归了正途:“……主意,对,这真是个了不起的主意!只是……”他又微锁了眉:“我怕处于黑暗中的凡民会有异议,为什么贵族不用参加祭……”
“我们也停,”伊佐斯坚决道,“底层长时间停,而越到高层,就象征性地停个一小段时间,比如说一个小时,让那些蝼蚁的心里,偶尔也舒坦舒坦。我们无所谓,就当是浪漫的‘烛光晚餐’了……”说着,他意有所指地转向自己腿上的“美食”。
“啊——真是妙极妙极!”列瓦达征求到了想要的“意见”,终于有心情开点荤玩笑了。他瞄着深深埋首的小雪恩道:“说的也是,伊佐斯大人有了他,就算停上好几个漫漫长夜,怕也是不会无聊了……”
列瓦达那是不知道,这小浪猫比他看起来要难缠。
伊佐斯听说,列瓦达也是个“养猫的”,于是随口叹道:“哪里。随随便便就尿,把我干干净净的卧室,尿得是一塌糊涂,我恨不得抽他的屁股!”
列瓦达意会道:“哦哈哈哈……您大概是贵人事忙,没来得及参考《奈尔欲奴饲养手册》吧?”
“还有那种东西?”伊佐斯压着雪恩乱动的香肩,头一回对列瓦达的话,真心实意地感到兴趣。
“是啊,您有空可以打开来翻一翻。那些从短茎口喷出来的淡紫色汁液,其实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尿’啦,真没那么脏,仔细闻,其实还有点儿花香。奈尔小奴们,都是靠吸收营养液存活的,身体里哪儿有什么污物呀?不过么,有吃进去,就有吐出来,是个人总要吃喝拉撒。手册上说,在排出‘紫尿’的同时,他们能获得一种类似于性高潮的快感,当然这种感觉与我们带给他们的内入式多重高潮完全不一样,却也能短暂消除性欲,类似于性快感值的波峰,在排尿的一刹那,可以骤降到低谷吧。”
伊佐斯一边听,一边俯看着小家伙通红的耳根。被第三者那样平静地、讲述出如此羞耻的事情,伊佐斯极其享受,小雪恩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的那一刻。
“那这种爱乱撒尿的毛病,可以调教得好么?”伊佐斯故意大声地问。
“当然!”列瓦达与伊佐斯达成了“爱宠交流联盟”,“只要掌握了正确的方法,他们的排尿时间,是完全可以训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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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预定:羞羞哒训练~这是我本人的恶趣味,我最兴奋的h点并不是活塞运动而是这个,哈哈哈。
番外不是强制看的,不喜勿入。
在正文
写完之后我会写一系列的番外,这里先预告一下,预定中的番外目前包括:
1小宠物排尿规律训练
2if系列,与凡民的初次交配:假设雪恩通过了生育力测试,但是没被贵族选中,他被关在交配场中,伊佐斯会扮演一个前来和他交配的凡民。
3if系列,甜甜的婚姻:假设雪恩通过了生育力测试,并且被前来挑选配偶的、更年轻的伊佐斯一眼看中,他们婚后的甜蜜生活。
……还想到了什么再增加。

13、驯养手册
“训练!爱宠训练!这么有才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哈哈哈!”葛俊一边打着转向灯,侧视的目光,却在解读身旁叶凡的表情。
他看似爽朗的笑意里,带着的是讨好的试探。这一点,即便叶凡不抬头,也可以用鼻子“闻出来”。
实事求是地讲,葛俊不是个坏男人,人还算正直,长得也还算端正。
他是千寻漫画社的同事,他是叶凡在工作上最亲密无间的搭档,他负责“叶老师”所有新作的企划和宣传。如果说叶凡是棵被市场宠爱的摇钱树,那葛俊就是给那棵树浇水施肥的护木人。
甚至下班以后,葛俊依然愿意为叶凡,握紧住方向盘。
叶凡看得出来,葛俊喜欢自己。在漫画行业,乃至整个与艺术创作相关的领域,同性恋者屡见不鲜。那些糅合了男性魄力与女性细腻的灵魂,总能源源不断地吐出,能洞察市场需求的作品。
漫画业的人还算开明,对同性恋并无明面上的歧视,不管是那些出了柜的,还是呆在柜子里默默嗅闻猎物的,都能感到逍遥和自在。
可是叶凡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头脑里融合进女性的温柔,与双腿间交杂进女性的生殖器,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情。前者能助你出人头地,而后者只能让你身败名裂,像个怪物一样浪迹街头、遭人唾弃。所以,叶凡绝不能对葛俊的示好有所回应。
可是棘手就棘手在这里,作为一个社会人,你不能凭着性子,总是拒人于千里。
“嗯。”叶凡不冷不热地应声,假装端着手机,全神贯注地刷着屏。
葛俊伸手调了一下出风扇,暖风冲向叶凡的脸时,比空调还要暖的关切,拂向了叶凡的耳边:“冷不冷?要不要再打热一点?马上又要有一波降温了,你可要注意保暖,多穿点……”
借着这个话题,葛俊又不经意地瞟向了叶凡的领口。勾花的高领毛衣,封住了纤细的白颈。叶凡这个人,有着像是藏在蛋壳下、不张扬的性感魅力。
“哦好……谢谢。”叶凡的礼貌,是葛俊突破不了的围墙。
一条长绒围巾,从葛俊的脖子上解了开来,借着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功夫,那男人像是孤注一掷似的靠近了叶凡的左肩,把那鹅绒的温暖,往心上人的脖子上套去。
叶凡本能地推拒几下,掌心正按上葛俊的胸口。他觉得在不足二十厘米的非安全距离下,这样做只会更增添暧昧的危险,于是也就放弃了。
叶凡如同一截行得正坐得直的木头,端坐在副驾驶位上被盘绕着围巾,等着挡风玻璃外的绿灯,快点亮起来。
兴许是闻到了叶凡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葛俊的呼吸有一点儿急促。可他假装不在意,低头瞅了眼叶凡的手机:“哟,《大型宠物犬饲养手册》,你一路看得这么专心致志,就是研究这玩意儿呢?怎么,你打算养狗?小叶你挺有爱心嘛。”
叶凡有点尴尬,事实上狗已经在他家里了。爱心谈不上,淫性倒是愈发旺盛起来。
的确,这沉默的一路,他都浸泡在一个叫做“知否”的知识问答社区里,翻找各种达人,关于宠物犬训练经验的精彩作答。
几秒后,葛俊切换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终于转过头去继续开车:“哦……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最新那一章《塔》,画得那么刺激呢。我说了,给奈尔调教排尿时间这种梗,简直是群众喜闻乐见,吸引鲜番茄的火力阵地啊!我们的叶老师真是越来越厉害,这一下,不知道又有多少舔屏的腐女,要为你尖叫了呢,哈哈哈!”
“鲜番茄”,是新鲜番茄漫画网发明的专用打赏货币,与现实货币的比例,大概是5:1。
在h漫画行业干得久了,说出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字眼来,就像是风轻云淡地谈论天气。职业人的素质之一,便是永远能将思考公事与私事两瓣脑瓜,左右隔离。
叶凡低头看看脖子上、深蓝与品红交错的围巾格纹,微微皱眉。
葛俊挑的颜色,就是不如阿力选的顺眼——那只叼着粉白袜子、呆在笼里朝他灿笑的狗,近来总是盘桓在他的脑海里,占据了工作之余、他放飞思绪的绝大多数时间。
姑且不论那晚他睡着后,那双袜子中的一只,究竟是怎么神出鬼没地套到他脚上的,就说那把毫无损坏的铜锁,居然困不住那只神通广大的人形犬,让它于半夜钻了出来,将袜子中的另外一只,咬到了嘴里?
唯一合理却牵强的解释,就是叶凡自己于困顿中,选了袜子,又开了笼门。只不过就跟喝醉酒的人一样,第二天醒来,全然消了记忆。
“小叶?小叶你想什么呢?”葛俊的手掌在叶凡的睫毛前挥着。
“哦,哦没什么……不好意思,刚才走了下神,大概是这几天熬夜加更太累了哈。”叶凡挤出一丝微笑,又将手肘撑在车门上,抚着太阳穴作怠倦状。这是句实话,可不是为了敷衍葛俊而装的。
“累了就好好休息,社长那里我去说。什么嘛,累坏了我们叶老师,看谁还能给他下金蛋!”一脚刹车踩下,叶
凡的家门口到了,葛俊熄了火,转过身来认真地说,“大不了我辛苦点,再多做几个推广方案,把新的爆点加上,不愁变不成钱,加更什么的,随缘随缘。小叶,你有时候啊,要学着好好地照顾自己……”
叶凡像被火柴烧了一样,慌忙缩回了手,葛俊顺势摸上来、想牵住叶凡指头的手,无奈扑了个空。
那男人脸皮还算厚,没有受到太大打击:“诶!有时候,我可真想干脆也找个圣诞袜,把你给整个儿地套起来,扛回我家去照顾!”
话题终究还是落到了点子上,什么“好好地照顾自己”,葛俊八成还是觉得叶凡“欠照顾”,有私心。可惜他不是《塔》里的伊佐斯,对叶凡没有伊佐斯对雪恩的控制力。
一腔柔情照沟渠。可葛俊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喏,我怕没人送你圣诞礼物,还是给你准备了一份,不管讨不讨喜,给我个面子嘛。”一条长方形的黑巧克力,贴上了叶凡的手心。
包装袋上印的图案还算漂亮,巧克力表面撒着“满天星”一样的葡萄干,吸引了叶凡的注意。
《宠物犬饲养手册》第十八条:“禁忌!绝对的禁忌!巧克力、葡萄干、洋葱、大蒜等人类的食品,对犬类是有毒性的,大量喂食后,可能导致犬类生病甚至死亡。请新手饲主们绝对不要尝试!”
叶凡握着巧克力,望着车窗里挥动的那双手:“拜拜,外头冷,快上去吧。下回我一定要说服你,请我上去喝杯咖啡……你俊哥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哈哈哈。”
葛俊在说什么,叶凡根本没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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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知否”影射“知乎”。2禁忌是真的,我查过资料。

14、口交邀请
“咕嘟、咕嘟……”乳白与咖啡的泡沫溶化在一起,牛奶打底,可可豆的甜香飘散在厨房里。
叶凡手中拿着汤勺搅拌,他的心池,也在炉火上一块儿受着煎熬。
他在融化那块巧克力,没错,就是葛俊送给他的那一块。原本整整齐齐嵌在表面上的葡萄干,也像是沉浮的心事般,被心不在焉的一柄勺子,搅得忽上忽下。
脑子里全是那条狗的表情——那种像是受了委屈、却又决绝的表情。
他在履行和一条狗的赌约。

早些时候,当他推开卧室门,阿力像是忽然闻到了肉味的畜生,兴奋地冲他摇起了狗尾。
可是他的围巾还未挂到衣帽架上,便听到了那条狗警惕的声音:“主人,你脖子上挂的什么?那好像不是你的气味,过来让我闻闻。”
叶凡一愣,插在大衣口袋里握着巧克力的手指,紧了一紧。
可他随后就像是一根绷紧反弹的橡皮筋,对着空气赌咒生气:我怕什么?他不过就是一条狗,顶多算是我养的宠物,我怎么可能怕他发现我和别的男人有来往?再说了,葛俊就是我的同事,我俩清清白白。同事之间偶尔嘘寒问暖一下,不是正常得很?你在想什么呢,你怕它什么呢?给它闻,它想闻就给它闻!
叶凡心里念叨着这些,脚步已迈到了墙根。他故作大方地将那围巾揉成一团褶,向着笼顶上丢去。
“嗅——嗅——”阿力扒着笼栏,叶凡屏息听它抽动鼻子的声音。
就是这种声音,每次一靠近他下体的肉缝,那声音总能唤起他的兴奋,给他带来欲仙欲死的放松。可是今天,他倒像个紧张的人,等待着一只狗的“审判”。
很快,那团红蓝相间的格子布,被阿力的手指愤怒地掀到了地板上。叶凡觉得,如果阿力能从笼子里出来,它一定会叼着那团陌生的气味,像垃圾一样丢进废纸篓,扔得越远越好。
叶凡干脆坐在床沿,抱着手臂听那条狗,有什么话要说。
是指责么?难道是吃醋?真可笑,你何来占有的资格?
可是阿力只沉默地看着他,像电视剧里任何惹人怜爱的宠物狗那样,歪着头,用俊到让女孩们很难移开视线的脸,与叶凡对望。
《宠物犬饲养手册》第二十二条:“当你心情抑郁或沮丧时,不妨试着与你家的狗狗对望。汪星人诚恳且真挚的眼神,就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婴儿那般,让你心生怜爱。此时不管你是男性还是女性,体内都会分泌一种叫做‘催产素’的激素,它能让你像个充满慈爱的母亲一样平静下来,柔和心绪。”
就是这个,阿力在对他使用“眼神杀”。
叶凡撇开视线,却听阿力说:“主人,你的手,能不能伸过来让我闻闻?”
叶凡突然恼羞成怒地爆发了:“你究竟想干嘛!没错,那围巾是我同事送我的,这你管得着么?你别一副好像很受伤的表情。你喜欢给我舔穴,我发善心赏给你舔,这是公平交易、两不相欠!我不欠你什么,我跟谁、怎么来往,难不成还要经过你同意?你只是一条会说人话的狗,仅此而已!”
可他在“羞”什么,为什么“恼”,他自个儿也说不清。
他骂了一通停下来,看到阿力咬着嘴唇、猛眨眼睛的模样,终究是没说出来,“那个同事”也喜欢自己。
还是留了一层窗户纸,但是不捅破,不代表那只聪明的人形犬不明白。
阿力问:“主人,你为什么生气?我只是想闻闻你的手而已。”
叶凡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在一只狗面前,居然像个跳脚的小丑。
他慢慢站起来,抽出手,将清瘦的指头凑到笼边去。
阿力闭着眼睛,深深地闻了闻,出乎叶凡意料地,它竟然说:“主人,你是不是想杀了我?”
当你觉得你走在成功红毯上的每一步,都是在戴着镣铐跳舞,有时候你的确是想拿起铁锤,狠狠地将那镣铐砸碎!可是你要知道,那一锤子下去,很可能先伤到的,是踏在康庄大道上、你自己的脚踝骨。
叶凡是清楚这一点的。
他的新作《塔》的成功,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卓绝的画技。画艺好练,在这个千军万马争出头的行业里,不知道有多少心怀梦想的年轻人,愿意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握着笔,用汗水来铺就通往鲜花与掌声的道路。
可好故事才是核心,如果没有了打动人心的故事,技法只是平庸的装饰品,只是刷在稿纸上的徒劳而已。
而阿力是那个掌握了故事的“人”。叶凡不仅身体里的淫性在“吸毒”,连他的头脑,也对阿力的故事上瘾。
当他听到了《塔》的精彩开头后,他觉得自己臆想的任何走向,在阿力的想象力面前都黯然失色,没有阿力,他的故事接不下去了!他每天都在眼巴巴地等待阿力,将故事的下一章大纲“施舍”给自己,就像阿力在渴望着他淫水泛滥的肉穴一样……
今天,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条巧克力的时候,

15、巧克力酱
一碗调好的巧克力汁,摆在了叶凡面前——准确地说,是他垂软的肉茎下面。甜香的稠汁上,飘了一粒粒翠绿色的葡萄干,让人想用调羹舀起,抵在齿间慢嚼,顶在舌尖细品。
可叶凡的“调羹”,是那一根乖顺柔软的温玉。
“主人,没关系的,把棒棒伸进去吧,不用担心我……”阿力的舌头,在铁杆的空隙间游移,像是贴到叶凡心坎上来的邀请,“对,把龟头上都蘸满,就像自助餐厅门口,摆的巧克力喷泉一样……”
叶凡亲眼看过那些小孩子,在等待上餐时,迫不及待抓着竖棒小饼干、泡到巧克力泉池中去的样子,浸了满满一根,再放进口里、满足细抿。有一瞬的不解浮上心头,他不知道阿力是怎么清楚那情形的,但纳闷仅仅持续了几秒,他就被沾染到玉茎上的温暖,给俘虏了……
“嗯……”叶凡舒服地喟叹一声。那是比沐浴时的水流包裹,还要细腻柔滑的感觉,就好像他的茎首,搅弄的是一片无阻的丝滑软绸。
在黑暗的中世纪,教会曾经禁止人们洗澡,因为高温会滋养淫欲,淫欲会在身体里泛滥披靡……
而当叶凡端着嫩茎,从巧克力碗里脱漪而出的时候,他红嫩的一根,已经像苏醒的小公鸡一样勃了起来,准备挺入阿力的嘴里逞欲。
“滴答,滴答……”尽管叶凡小心翼翼,可巧克力的雨滴,还是像屋檐下的协奏曲一样,随着他靠近铁笼的脚步,而落到了地板上。
叶凡赤着雪白的脚,从那些沁着甜香的斑点旁边走过,每一步都蕴藏着某种仪式感——那种叫他沦落又抗拒的宿命。
“主人喂我,啊——”阿力将双唇贴到了笼壁,刻意张到了最大,露出的那个红色深邃的洞隙,对叶凡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从未将分身,真正插入过任何女性的身体。那些h漫里、固定的程式画法,只能带他在想象力的表面旅行,可是真正的穿梭、挺进!他却一次也不曾试过……
蘸满巧克力酱的肉棒,凌驾到笼顶。叶凡的肉茎,极为秀气地略略弯着,一不小心,振落了沾在上头的一颗葡萄干粒。
阿力立即以口接住了,在叶凡的注视下缓缓磨动盘牙咀嚼,那是甜蜜的无声宣誓,告诉主人:为你我不怕死。叶凡亲眼看着它将葡萄干咽下去,又张圆了嘴唇,示意叶凡将更多的“毒药”送进来。
叶凡握着茎身,欠下身去,一寸寸靠近笼子。
阿力昂着头,以舌尖在叶凡的秀茎上,刮出一道微妙的短痕。就单单那一条,涤净了巧克力汁,露出微红的肤色。阿力缩回舌头,眼神陶醉地凝望着主人,将又一粒葡萄干战利品,顶在舌尖向着叶凡邀宠。
叶凡觉得阿力的眼神,半是诱惑,半是挑衅。他呼吸一重,猛地挺腰,将被狗狗舔过的秀茎,干脆送进了犬笼里,两个玉球一样的小小囊袋抵在栏杆上,体现了他的决心。
阿力像是狗被喂了肉骨头一样激动,“噗”地一声将葡萄干吐在了手里,一举尾巴,将贪食的口唇扑向了叶凡的分身。
“啊!阿力、阿力你含得太紧了……”叶凡的初次入洞体验,便这样被阿力突如其来的叼咬,所虏获了。
没有给主人任何的缓冲准备,肉棒一穿过铁栏,阿力便迫不及待地用深喉,抚慰起叶凡的红热。
朗薄的男性唇瓣,如同强力的锁精环,箍住了叶凡无处可逃的肉物,收束、套紧……将那巧克力味的“肉饼干”,吞下了一大半。
“松开、松开一点、让我先适应一……啊、嗯啊!嗯啊!哈啊……”叶凡弯下软腰喘气,双手支在栏杆上,尝试着抽回肉根来,夺回控制力。
可是阿力的唇,是他挣不脱的舒适陷阱,他每抽离一点,又被“滋溜”的吸力勾引了回去。几下之后,他无可救药地享受起肏弄唇洞的舒爽来。饱满的两瓣屁股前后律动着,随着抑不住的呻吟,屈服于那抽送的节奏中。
阿力喉咙口的软肉,真是又深又耐肏。叶凡好几次失控一般顶到极深处,低头看见巧克力汁,从阿力的口角溢出来——阿力真的在吃他肉棒上的“毒”。
这个危险又刺激的认知,给了叶凡心灵上的某种虚荣感,他心里叫嚣着“不行、啊我必须得拔出来、不能再让它吃下更多了……”可他的指尖,却满是情欲意味地、隔着笼子抓着阿力毛绒绒的软耳,像抚玩绢布那般揉弄,越揉越忘情,心里越想着要停,就越想把硬起的秀柱干得更深。
换了人类被捅得那么深,恐怕早就吐了。可阿力却耐受着叶凡的欲望,夹动着喉口鼓励他,再挺深一点,再凿狠一点……笼身在“哐当、哐当”地晃,被揪着耳朵肏弄的阿力,抬手给叶凡的身下,更添了一把火。
“啊啊、啊啊!阿力,别、别那样弄我,我会死的啊啊……”叶凡忽然停住了抽插,腿根站不住地颤起来,呻吟里蒙上了一层求饶的软糯。
叶凡的“死”穴,也是他欲仙欲死的软肋,就是身为双性人、藏在阴茎下最隐秘深沟里的肉蒂。
趁着肉嘴靠近笼子的时机,阿力将藏在掌
心里的葡萄干粒,顶进了主人的花缝里。借着两片肥厚阴唇的裹弄,指尖轻松地抵住了葡萄干,将那粗糙的褶皱,按在柔嫩的阴核上头摩擦。
过电般的快感在肉缝里闪烁,待到叶凡觉察出粗砺的刮痛时,又一道让他呼吸一滞的性刺激闪了过去。他嘴上喊着“不要不要”,可在阿力口里胀大了一圈的肉茎,却在诉说着分明相反的事实。
阿力一闭上睫毛,射精的导引就开始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它不准叶凡勃起的秀茎又软下去。
软套一样的口唇忙碌地将那玉刃吞吸,加快了速度的吐纳间,叶凡储精的小丸已开始抽搐。那一粒恶作剧的干果小粒,在人形犬指腹的带动下,持续折磨着叶凡最敏感的肉豆。淫水像溪水一般,股股地洒出花泉,那羞人的阴蒂,就是启动叶凡腿间淫雨的开关。
“啊、啊!要射了、快了、我快要到了、啊……”射精前夕的叶凡,就像一片飘摇的叶子,急需寻找一棵扶靠的大树,而他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身前冰冷的狗笼子。
而他居然下意识觉得,呼唤一只狗的名字,能给他带来安全感:“来了!要来了……啊阿力、阿力!别离开我、别再离开我了、我全都射给你、啊啊啊啊——!”
他的肉臀激颤着,从肉茎一直到脖颈,都在打着泄洪一样的哆嗦。许许多多的白液从肉孔中泻出,涌进了阿力的嘴巴里,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电闪雷鸣般、涌进了叶凡的脑海里。
怎么回事……我刚才说了什么……
茎口上挂着乳白的叶凡,魂不守舍地跌坐在床角,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可究竟是什么呢……他敲着脑袋想不起来。
“咚!”一声剧烈的震动,打碎了他的神游。
“阿力!阿力你怎么了!”当叶凡将注意力拉回现实时,他看到含着一口巧克力酱、嘴角淌着自己精液的人形犬,像是一块如释重负的石头般,怦然倒在了铁笼子里。
叶凡惊呆了——阿力他、阿力他真的中毒了!

16、进化之餐
“叮、当,”是餐叉与银盘相碰的声音。
在幽暗的烛光下,伊佐斯正叉着一块肥美的比目鳜鱼,思考关于它的毒性问题。
没错,这种鱼儿是塔内下域的某一层里,通过基因改造与杂交,制造出的一种新型肉食鱼种。它像早已在冰原下灭绝的比目鱼那样,在一个平面上、并列着一双不肯瞑目的鱼眼,同时,又有着鳜鱼无刺滑嫩的极致肉质。
然而最耐人寻味的,是它的鱼籽——它肚腹里最鲜美的地方。
鱼籽浸在水中的表层,包裹着一层无色透明的毒膜,如果被它的水中天敌不慎吞入,则对方会毒发身殒。只有贵族们,才有资格食用这种鱼类,那挑开毒膜的耐心,属于任劳任怨却无福消受美味的凡民。
吃掉与被吃掉。生存与反生存。
伊佐斯思索着这个哲学问题,饶有兴味地转过头,望向摆在他身旁宽椅上的另一道“美餐”。
雪恩修密的睫毛下,映着摇曳的烛影,确实很美。可他感觉到伊佐斯的注视,倔强地转过头,从来就不肯给主人一丝好脸色看。
瞧瞧,一道随时可能被“吃”掉的甜点,居然敢用那种不逊的姿态藐视自己。欠教训。
伊佐斯暂停了口舌之欲,举着餐叉,慢慢地靠近了雪恩的小脸。
“你知道么小东西?进化的旗帜,曾经给过这些可怜的畜生机会……”伊佐斯摇着头咋舌说,“在地球生命历史篇章的早期,所有的陆地生物都来自于海洋里,包括我们人类。有些水中生物蹒跚着爬上了陆地,将缀满鳞片的双脚踏上了泥土,挥开身上的苔藓,慢慢地进化成了灵长类,成为了我们人。可是还有一些……”
伊佐斯缓缓转动着叉子,几乎将鱼片上的酸檬汁,涂上了雪恩的嘴唇。
“可是还有一些笨拙的,始终留在海洋里,保留着最原始的脑子,成了我们餐盘里的食物。你觉得他们只是少了些运气么?”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冲着雪恩大吼,“不!它们只是和你一样,不懂得顺应环境,冥顽不灵!”
雪恩闭紧了眼睛,抿紧唇,与抵到牙关上来的食物作斗争。
他不是不想吃。冬眠的五年对他来说只是昨日的一瞬而已,可一觉醒来,他就与正常人类的食物诀别了!
他是太怀念新鲜食物、躺在牙盘间的充实感,以及味蕾被滋养的快乐了!他怕他会忍不住大口咀嚼起来,不顾一切地吞下肠胃去,然后,在伊佐斯的面前崩溃……
伊佐斯解读着雪恩脸上的抗拒,决定雪上加霜:“哦,抱歉我刚才说错了一个字,不是‘我们’,而是‘我’餐盘里的食物。至于你么……”
“咣当”扔掉餐叉的手,又一把握住了从雪恩腿间伸出来的营养棒,抓牢一头,慢悠悠地旋转道:“你的食物在这里呢……我差点忘了,这么稀有的鱼籽你不能吃……连舔一粒,都不可以……”
“嗯、啊啊……哈啊、别……”后背倒在椅子上的雪恩,只得更高地抬起屁股,尝试调整着子宫口含吮营养棒的角度,来减少被伊佐斯研磨的痛苦。
其实也非全然是痛苦,只是叫人无颜的羞辱而已。
经过几日的探索,那恶劣的男人,已经掌握了用营养棒折磨他的方法:若是大力的捅入,小欲奴定然是冷汗如雨、鬼哭狼嚎;可若是像此刻这样,掌握着力道调-教,雪恩在酸软无力的同时,竟还能感到一丝丝性-爱的快感,像缓潮一样涌遍全身,很快便将冰冷的抗拒,转化成了无力的喘息。
“张开一点,嗯?再张开一点啊?小骚-穴也该开饭了……”现在伊佐斯觉得,把雪恩从卧室地毯上抱到餐桌边来,的确是正确的选择,是“烛光晚餐”中,最有趣的一道“开胃菜”。
起码小雪恩的雌穴-口,也是这样认为的。那些甘汁一样、从营养棒四周溢出来的温液,也证明了圣诞袜上露出的那张淫-荡肉嘴,此时此刻也是“胃口大开”。
可以干他了,小东西随时随地都欠-干。但是伊佐斯还记得那个负气的清晨,那一阵阵孤高自-慰的喘息……他跟“这道菜”耗上了,他倒要看看,被剥夺了再次自-慰权利的小骚-货,能坚持不开荤到什么时候!
“一道菜”而已,急什么?何况他的面前,正摆着六道美食。
“你要干什么?啊!”雪恩被大掌凌空抱了起来,掀动桌布的风,带动了烛火。下一刻,他圆圆的肉-臀,便被结结实实墩到了桌面上。
凭借圣诞袜纤维的无限弹性,伊佐斯强行掰开了雪恩的两条腿,让他呈盘坐的姿势,在自己双眼平视的高度上,淫-靡地敞露着一张吸取营养液的肉嘴。
而最令男人眼里含上无耻笑意的,也是让他一边往口中送着食物,一边点着指尖去逗弄的,就是那一根又短小又硕嫩、被银色锁尿环缚住的肉笋。可怜的肉笋被箍得两端鼓起,好像还有点儿红肿,像一截可口的香肠。
那是从列瓦达那里借鉴来的新玩具,上回的“爱宠驯养”谈话过后,那位擅于揣度人心的能源官,很快便送来了这份、用以讨好治安官的
礼品。
按照《奈尔欲奴饲养手册》的指点,小雪恩正在接受所谓的“排尿规律训练”(具体的放在番外里),时刻佩戴着锁尿环的他,再也无法通过自己搓弄短茎来纾解淫-欲,甚至连违背主人意志的自由排泄,都做不到了。
六角晶盐、配鲜笋沙律,伊佐斯满意地嚼动着食材,齿间发出“哗嚓哗嚓”清脆的咬合声,故意要贯入雪恩的耳中,让他流馋。
口里尝着笋,指尖拨着“笋”,听小淫-娃耐不住的“嗯啊”抗议,看他把努力想掩饰、却藏不住想吃东西的馋唾,一口口丢出唇角,实在是伊佐斯新发掘的一项乐事。
他觉得自己可以一直这样玩下去,直到那该死的大停电过去,塔内的一切,都恢复为明亮灯光下的井然有序,直到……
他在针对塔下层区域的监听系统中,听到了《太阳神瓦索拉颂歌》之外,极不和谐的一声大叫:“啊、怪物!有怪物躲在黑暗里面、啊啊、救命啊不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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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外叨叨,不想看的请关闭。
这章里其实化用了我曾经写过的一首诗,自己觉得写得还挺好的。不过如果不是借着写文的机会发出来,这么文艺的东东,应该没有人会看吧。诗名叫《写给生命的情书》:
我要歌颂?上古的闪电和生命的萤火
我要赞美?咆哮的火山和沉默的冰川
我要吟唱?大海的魂灵和温热的苔藓
我要咏叹?亘古的智慧和好奇的双眼
是谁的脚?带着鳞片第一次踏上无垠的大陆
是谁放歌?在人类历史初鸣的夜将永恒的记忆倾泻
我要把最伟大的情诗?献给生命!
(end)
在我心里,诗是最接近神的语言。小说么,只是我发泄黄色废料和乱七八糟脑内遐想的废纸篓而已。当然,我不觉得性是什么羞耻的东西,性的艺术里也蕴含着美。但是在黄色时间之外,我也会读点“雅”的东西。特别喜欢博尔赫斯和聂鲁达的诗,希望找到同好。

17、夜的怪物
时间稍往回倒一点。
当伊佐斯的餐叉抬离银盘的时候,另外一种声音,也在寂寥的冰原上缓缓升起。那是数万人同时唱颂的圣歌,那是对伟大的光明之神瓦索拉的礼赞。
当太阳的辉光在地平线上落幕,当铅云遮蔽的苍穹上望不到一颗星星,当人类的生息繁衍走到了穷途末路,当人们抬眼,望不见一丝希望的时候……是“创世之父”,是伟大的塔的奠基者,是那些光芒堪比骄阳的先贤,在核末日的废墟上,重建了秩序与光明。
身处于塔底、摩肩接踵挤在狭窄黑暗中的凡民,手捧成拳,放在心间齐声颂道:
“太阳之神,圣洁无比;她的光芒,普照大地。
创世之父,塔之奠基;洪光万象,耀遍星宇。
塔之光明,荣照我心;巍巍高塔,直入云顶。
万念之念,身塔合一;奉我一生,心向光明!”
这样豪壮的歌声,通过塔内的音声系统,汇聚成一柄直入霄云的无声之剑,在漆黑的夜之冰原上空,铸起一道无形的丰碑。
同时,随着《瓦索拉颂歌》吟唱的节奏,塔的各层自下而上,开始了仪式感十足的拉闸限电。那一层层暗淡下去的灯光,就好似一道在巨塔身上传递的波纹。
先是最底层的凡民,被遗落进黑暗的支配里。
随后是中下段那些、自以为与贵族靠得很近的凡民,当“祭祀”开始时,他们被抛进黑暗中才意识到,自己与头顶上光明尚存的贵族间,依旧隔着天壤的差异。
紧接着捷塔区也停了,无所谓,那些沉睡在休眠舱中的欲奴,本就处于双目紧闭的黑暗里。
然后,中上段的贵族区域,也沦陷进了漆黑的一片里。
直到伊佐斯所处的塔顶高层,少数位高权重的贵族,不慌不忙地享受着短暂的黑夜。他们或许正像伊佐斯那样,悠闲地拥抱着奈尔伴侣或欲奴,以夜色为饵,钓起更为炽烈高涨的情欲。
头顶上的神族在做什么呢?伊佐斯不知道,他不敢、也无权妄加揣测。
总之,犹如一首华美的乐章,一段推波助澜的小夜曲,黑暗的音符,在各个塔层之间游动、跳跃。起初,一切都是那样的神圣、安详、和谐,底层的人们怀着崇高与敬畏的心情,于黑暗中拥抱着信仰,直到……
“啊、怪物!有怪物躲在黑暗里面、啊啊、救命啊不要过来!”如此不和谐的噪音,打断了夜的宁静。
伊佐斯拧眉,立刻收拾起玩世不恭,扔掉了顶端还沾着小雪恩淫-水的餐具,对着摆在长形餐桌上的方盒严肃道:“鼓膜,以三倍音幅回放刚才的那句叫喊。让我来听听,是谁敢在这种时候疯言疯语,扰乱人心!”
鼓膜系统,是与瞳孔系统相配套的音频监听系统,但是并不如能自动追踪的瞳孔系统那般耗电。
由于塔的世界从建立之初到现在,运行始终非常稳定,从未发生过当前所面临的能源问题,所以瞳孔系统并不具备在黑暗环境中的夜视功能。当照明系统切断时,“鼓膜”便成为了治安官伊佐斯的耳朵。
方才,为了不搅扰自己玩弄小雪恩腿间肉物的兴致,伊佐斯命令鼓膜系统对颂歌声进行声域屏蔽。也即是说,根据《瓦索拉颂歌》既有的曲调,凡是与曲调相合的音区,都会被自动过滤,不进入伊佐斯“玩兴正浓”的餐桌之上。故而那一声惊呼,才显得尤为突兀和扫兴。
雪恩藏在袜子里的双腿抖了抖,包括那张含着营养棒的肉嘴,和被伊佐斯玩得红肿不堪的小短茎。
伊佐斯原以为,那喊声,只是某个黑暗恐惧症发作的凡民,妄想出来的胡言乱语。可紧接着,越来越多不和谐的声音冒了出来——尖叫声、促喊声、推搡声,那些被黑夜裹挟的蝼蚁,似乎发了集体癔症。
“啊啊啊!真的有怪物,你们看,就在那边!”
“天啊,它的眼睛是绿油油的!还会发出可怕的声音!”
“来电啊!快点来电啊!上头有人听到了吗!求求你们快些提前结束仪式吧!拜托了、请救救我们!”
“啊啊——啊啊啊——!怪物来啦!”
伊佐斯听出情况不对,大跨步冲到方盒边上,大声呼叫贝塔三区的列瓦达:“能源官!能源官!我以塔防安全一级警戒的理由命令你,立刻恢复欧麦克轮五十六区的照明!我要启动瞳孔系统进行侦查!”
“啊啊啊——它吃人啦!它吃人啦!我们死定了,我们全都死定了啊啊啊啊!”
耳畔传来牙齿撕扯血肉咀嚼的声音,只可闻不可见的危险,才是人脑中最最悚然的惨烈。隔着那么多的塔层,伊佐斯仿佛都能闻见,弥漫在黑暗中绝望的血腥气。
“能源官!列瓦达、列瓦达!列瓦达你这个混蛋!”多次呼叫无回应后,伊佐斯的拳头重重敲在了台面上。
雪恩也被惊着了,正将裹在圣诞袜中的两脚,努力地掀到台面上来,如同一条小蚕一样,奋力爬向方盒,想要听得更清。一路上,他踢翻了伊佐斯没吃干净的盘子,“尊贵”的鱼籽撒了一地

可是就在雪恩好不容易,将耳朵附到方盒边时的那一刻,“鼓膜”突然静默了,就像接受不到任何信号震动的“死膜”。
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有人刻意切断了鼓膜的监听讯号。
————————————————
有没有人听过华晨宇的《降临》?我想写出的仪式感,大概就是那种神圣宏大的感觉,不知道我笔力够不够,能不能让你产生那种共鸣呢?……好吧,算了,我就不要跟你们这些“无情的食肉机器”聊音乐了。

18、磁悬浮床
伊佐斯举着烛台,狠狠踢打着自动感应门。没有了供电,门就成了缄默的死物,如同那个“暂时死掉”的方盒一样。
可就算出去了又怎么样?且不说伊佐斯这样的贵族,不可能亲赴塔底去嗅闻“凡民的恶臭”,就算他纡尊降贵地肯去,穿梭于塔中央的光梯也停了。
“咚!”像是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地上的声音。
伊佐斯挥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提着怒气、猛踹发泄中的神智,被那一声撞击给打断。
在中古世纪时、极为寻常的蜡烛,在塔的世界里,反而成了极其稀有的奢侈品。一切后现代的高科技,都成了塔民眼中的司空见惯,而那些落后的、原始的、却蕴含着朴素美学的东西——譬如说淌下白蜡的烛泪,或是托举着烛火的雕花烛台,都成了贵族的专属,那些窝在塔底尖叫哀嚎的凡民,自然是不配拥有的。
这也就意味着,雪恩被一个人丢在了黑暗里。
伊佐斯闭起眼,深吸一口气,说服自己即便撞开了门也没有意义,于是又折回餐厅去。
他的脚步有一些惶急,他努力告诉自己:不过是个不听话的性奴而已,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谁叫他连乖乖趴在桌子上等自己回去都做不到?
可一想到那副娇-嫩的身体,可能会摔断骨头,或者是磕破脑勺,他还是不由自主加快了步子。
“你干什么呢!我不是叫你在这儿等着么!你是不是耳朵没长……”
餐厅的门是手推式的,伊佐斯一进去,就着昏暗的烛光,就看到那团匍匐在地上、努力挣扎蠕动的身影。
手脚都被袜身裹着,动弹不得,唯有两瓣浑-圆的臀球,又风骚又无辜地在地毯上挣扎挺动。雪恩俯趴着的前段,依旧含着拔不脱的营养棒,偶尔被地板给戳着了,又是一声不知是痛是爽的呜咽。
如此撩人的波涛,吞灭了伊佐斯喉口的骂骂咧咧。他不自觉低骂了一句:“该死!”不知是嫌小雪恩在危急时分给他添了麻烦,还是恨自己下身那隐隐抬头的情欲,来得不是时候。
他急走上前,将烛台重重拍在餐桌上,又伸臂将小尤物的腰身一勾,便轻轻松松将之抱起,扛在肩头,大踏步跨入卧室,又将雪恩丢在了远离自己床榻的地方。
从餐厅到卧室的这段路,伊佐斯曾走过无数遍,自然是无须任何照明。
卧室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塔外辽远的风景,日日伴着这位贵族大人入眠。虽然“核乌云”遮蔽了多数的月辉与星光,但室内还不至于一片漆黑,总有些夜色的柔情照透进来。
相比于身处地底、欧麦克伦区永难见天光的凡民,这间豪华宽敞的卧室,简直是明媚的天国。
连接着墙壁上“食仓”的营养液导线,还是要给小骚-货挂好的,其余的,他今晚实在是没兴致做了。
伊佐斯尽力克制着,在餐厅听闻那些恐怖呐喊后的震撼,蹲在雪恩身边,摁住他那两条被迫打开的腿,让那张堵着透明管的花嘴,绽瓣在朦胧的月华之下吐蜜。
雪恩知道今晚伊佐斯不会强要自己,便也不反抗地任他的双指,伸在自己的腿间忙碌。导线的挂钩,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必须要先对准了磁口,随后将螺纹的旋钮转紧。
思忖着关于“怪物”的事、难以平稳的心绪,加之光照的不足,让伊佐斯的指头显得有些笨拙,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妥。
他强转过头,不去看雪恩腿间的诱人地带。他必须要保持清醒的思绪和充足的精力,先躺到床上去休息,在晨光乍亮、供电和通讯恢复时,能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情查个清楚。
该死的列瓦达!说好的“象征性停电”,停到现在也没个说法。等自己再见到那只笑面鼬鼠时,非要抓着“鼓膜”的方盒,敲碎那家伙的天灵盖!
伊佐斯也就是这样想想而已。
塔的世界,有自己的法律。即使生活环境优越的贵族,对下等的凡民,也没有肆意生杀的权力,只有在提请判决时、更为优先的话语权。而一切的惩罚与训诫,都来自于头顶上最高层的命令,通过塔的中央运算系统,传达和执行。某种意义上说,生与死的裁决,只来自于阿尔法区、“神的旨意”。
夜很宁静,发生在地底的恐怖,似乎与上层的温暖舒适相绝缘。
可伊佐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翻身时带起的动静,让他的磁悬浮大床,微微地上下拂摆。手臂枕在侧颊,他换了个姿势,正看到躺在窗边地毯上的那团娇小轮廓,也并着腿瑟瑟地发抖。
雪恩睡觉时,一贯以屁股对着他,那小骚-货后脑的短发,贴在鹅绒的地毯上,看起来那么柔软。裹在弹性纤维下的腰窝,陷得那样深,那种盈盈一握的身体线条,活该就是挂在男人生-殖-器上的浪货。
可是今天晚上的雪恩,显然比伊佐斯受惊吓的程度要深。
磁悬浮的床板又向下沉了一沉,当其因为同极斥力,而再度浮起来的时候,伊佐斯也像是败给了内心的声音,终是再度坐了起来,双脚踏回了地面。
算了,就
让他跟自己在床上共渡一晚又如何?
反正那张磁悬浮的大床,本来就是为了在床上翻云覆雨、插弄欲奴时的激情而设计。受力后的上下颠簸震荡,能让趴在上头接受穿刺的奈尔,更体会到一切尽在主人掌控之中、身不由己的刺激。

感觉到身后高大的身影笼上来时,躺在地上的雪恩,夹紧了营养棒翻滚,导线缠裹了他的双腿,他就像一只落入蛛网的小虫。
哪怕后脑瓜顶上了窗玻璃,身后是冰冷的屏障和一落千丈的空旷,无助的雪恩,又怎么逃脱得了主人的摆布?
主人沉着声音、俯下双目对他说“跟我去床上”,紧接着他就被凌空拎了起来。
注了大半夜、已然吸满的营养棒,再次与导线脱了钩。这一次,是更为目眩的晃动,他直接被臂力强劲的伊佐斯夹在腋下,如同一件物品般,快走几步,扔上了床面。
头一次趴上那张床,就好像是将身体,交托给了一杆悬空的平衡秤,毫无安全感可言。
可更加没有安全感的,是身后踢掉鞋底的“噼啪”声,以及贴到他后臀上来的男性肢体。含着营养棒的肉-穴口,始终裂开着一条、随时可被-插入的缝隙,伊佐斯要是现在想开荤,自己就是一盘无处可逃的甜点。
可伊佐斯只是按上了他的后颈,将他惊惧回眸的脑袋,轻轻压到了狐狸毛的软枕上。雪恩陷在毛隙里,惊魂不定地吐着气,气息在柔软的白毛间回旋。
伊佐斯在他旁边躺下了,什么也没做,留着颈间余温的掌心,也老实地放回了身侧。
“我是可怜你,吓成那个样子……”伊佐斯撇过脸说,“行了!别拿那种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会跟你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就对你心软的!你之前吐在我脸上的口水,我总觉得到现在还没擦干净呢!”
还有尿,但伊佐斯没说。在这样躁动又诡异的夜,任何与性相关的话题,都可能引燃一场不合时宜的欲望大火。头脑里的疑问还没解决呢,伊佐斯可不能让微硬的下半身,压过理智做了主人。
雪恩放心了。但他还是一点点挪动着身体,像是要与贵族主人划清界限,靠着腰力和臀摆倒转了头脚,把脑袋移到了伊佐斯的脚跟。
伊佐斯撑起脖子来,看了眼雪恩试图远离自己的模样,烦躁地扔了条薄毯过去:“你喜欢做小母狗,睡在主人的脚跟,那随便你!喏!别再让我看见你冻得发抖的样子,那会妨碍我睡眠!”
谁都知道大停电期间,唯一没停的就是供暖。雪恩发抖,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听见了某种、让他惊恐难平的声音。
被覆在毯下的少年,悄悄探出了小脸。
记忆中所有与伊佐斯的对话,不是被拨弄生-殖-器时难耐的呻-吟,便是剑拔弩张的恶言与恶语。但是今天晚上,他们共同经历了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怪事,有什么东西,在两人的关系中悄悄改变了。
雪恩头一次试着用心平气和的语气,对伊佐斯说出了抑在心中的怀疑:“……你,你那时候有没有听出来?除了地底下那些人害怕的呼救以外,还有一种……一种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会信的声音?”
伊佐斯倏地坐起来,认真道:“什么声音?”

19、禁忌字眼
在塔的中央资料库中,存放着从宇宙诞生起至今、数不尽看不完的资料数据,以地质纪年为单位,保留着核末日前,所有在这个水蓝星球上、存在过的物种记忆。
只需要熟悉某个工种的凡民,是没有时间去阅读和检索那些资料的,他们只是机械上运转的齿轮而已。伟大的钟表设计匠,没有义务去为一个齿轮,讲解时间的滴答声中、所蕴含的流逝美学。
但是不需要以劳动换取生存资源的贵族,则有大把的时间,自主地在那资料库中“淘金”。尤其是当塔外的世界一片荒芜,塔内的生活又是日复一日的无趣。
而作为贵族伴侣的候选人,针对奈尔族的教育,也并不落后许多。否则奈尔们,便真成了毫无共同语言的性-爱玩偶。
在伊佐斯的认知里,早在中古世纪以后就消失于外部世界的各种生物,譬如猫头鹰的鸣叫、海鸥的振翅、夏蝉的嗡鸣,对他来说都算不得陌生。因而当他看到小雪恩那段诱人的颈子,他头脑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一只美丽却脆弱的天鹅。
可是有一种声音,却是伊佐斯和塔底的凡民,从未在耳间捕捉过的,那就是……
伊佐斯倏地坐起来,认真道:“什么声音?”
雪恩颤声说:“我也……不确定。但是好像……”他鼓起勇气吐出了那两个禁忌字眼:“好像是‘女性’。”
“什么?!”伊佐斯的耳道像是被地火烫着了,“你再说一遍!解释清楚点!”
在所有塔民的认知中,女性是早在塔建立之初时,就被赶进冰寒的荒野里自生自灭的族群。极端的社会环境需要极端的生存之道,在当时不管是否有过反对的声音,那个名词,都是早已被时间的荒漠,掩埋掉的烟尘。
自然,在伊佐斯的思维里,那个词汇也形同一个没有意义的概念。所以当听到雪恩提出来时,他差点惊得咬掉了舌头。
“我……我们奈尔基本上都看过,那些……塔不允许你们看的东西……”雪恩说着便脸红了。
他想起了他和乔格一起,昂着头,对着巨幕上出现的分娩情景,看得心惊肉跳。
那个女人张着腿,像野猪被架在火刑架上一样痛苦地嚎叫,人类文明的所有优雅和尊严,都在那颗血糊糊的脑袋,钻出裸-露的下-体时,变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
为了不让纯种的“男性”塔民,感觉到对女性的同情和怜悯,这些声像素材,在塔内从来都是禁忌,就连伊佐斯都没有访问的权限。
可是塔要让奈尔们懂得感恩,想让他们体会到,新时代的科技赦免了他们多少分娩时、原本要承受的罪,让他们能做到一年三胎,即使怀着孕也能享受激烈的性-爱;体会到在生产时,能被无害的药物,抹去多少疼痛和不堪。
可观影的那一天,小雪恩并没有觉得感恩。他所感觉到的,反而是那位古老时代女性的伟大和坚韧,那甘愿付出一切、任由生命破体而出时的神圣感。那一幕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难忘至今。
他和乔格手握着手放在膝上,抱成一团,一眨不眨地看着,又是害怕,又是赞叹。十六岁的雪恩甚至想:如果我能生活在那样一个时代,遇上那样一个人,让我愿意为他吃那样大的苦头,说不定……也很幸福吧。
此刻,他把曾经的所见所闻同伊佐斯说了,但自然略去了那句天真的幻想。伊佐斯和所有骄傲自大的贵族一样,完全不值得自己为他生孩子,况且就算他曾梦想做“父亲”,难道他就可以么……
“你确定你没听错!”伊佐斯将掌,不由自主覆上了雪恩的肩头,头一回对那纤弱的肩骨,不含半点情欲地抓握。
“应该……不会错。那样痛苦的声音,任谁听过一次都忘不了!”雪恩坚定地摇了摇头。
他的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畏惧,还是映着月光的惨淡。
难怪了。伊佐斯思忖道:那些从未听过女性声音的凡民,只会更将那尖细的声线,当做了怪物进餐前的示威。

一大早,放在枕畔的“鼓膜”方盒,就像突然被注入了激活指令般,“嘟——”的一声就活了过来。
伊佐斯猛睁开眼,像鱼一样跳起来:“鼓膜,立刻给我接能源官列瓦达!立刻,马上!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与他通上话!”
小雪恩也被惊醒了,默不作声地伏在主人的床尾听。
很快,通讯系统里,传来列瓦达如同黄油般滑耳的声音:“早上好啊,伊佐斯大人,昨天晚上睡得好么?如今大停电、哦不、是‘瓦索拉的祭祀仪式’已经结束了——托您的福,一切都很顺利!没人有怀疑,没人有异议。根据能源调查小组给我的汇报,塔内能源系统,已经恢复正常稳定。”
“操!”伊佐斯掰着关节,就差咬牙切齿了,“你说‘一切正常稳定’?我问你,昨天晚上发生在地底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暴力事件怎么解释!嗯?你告诉我,那些在停电之后声称看见怪物,并且被怪物厮杀啃咬的凡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头的列瓦
达一片茫然,“什、什么‘暴力事件’……什么‘怪物’……您究竟在说什么?恕我无知,跟不上大人您的思绪……”
伊佐斯强压下怒火吐字:“你不会是想告诉我,昨天晚上一切正常,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难道……不是吗?大人您觉得,应该发生过什么?”列瓦达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无辜。
也罢。伊佐斯切了通讯信号,再和列瓦达废话下去,也不会有结果。鼓膜系统,是只有塔防治安官才有权限切入的设备。列瓦达那个没用的家伙,估计昨天晚上在呼呼大睡呢吧!
“鼓膜,给我接欧麦克伦五十六区,我要跟那边的塔层长直接通话!”
那是伊佐斯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凡民对话,这在他过去的想象中,是几乎不存在的稀有概率。他觉得凡民的话音里,自带着某种污秽的病毒,能通过声波传播,污染他的耳朵,腐蚀他身为贵族的骄傲。
不过,就像雪恩的腿间蕴含着香气一样,凡民的声波,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腐蚀性”。
但是问询的结果,大大跌破了伊佐斯的满意值。对方同样茫然的口气,与接到高层来讯时、战战兢兢的尊敬,都在向伊佐斯传达着一个信息:昨天晚上,大人您产生幻觉了吧?我们这里一切正常啊,就连声称见过怪物的人都没有,更遑论什么呼救和受伤呢?
在今早获知的版本里,塔底的所有人,都心怀感恩地唱完了颂歌,开开心心地聚到了一起,在其乐融融的温馨里,盼来了供电与天明。一切似乎只是伊佐斯的幻听,可是……
伊佐斯转过头,与眼尾微红、同样担心了一夜没睡好的雪恩,对视一眼。如果是幻听,会同时发生在两个人耳边么?
“你继续睡,就呆在这张床上,可别再乱滚了!再摔下去可没人管你!”这些冷硬的命令里,慢慢有了温度。
“你要去哪儿?”雪恩也开始和主人说话了。
伊佐斯像是鹰睥睨猎物般,望了望窗外的冰雪长空:“我不相信是我们俩的幻听。这座塔里,一定正在发生着我目前还不知道、但我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唯一有权限切断鼓膜信号的,除了我们顶上不可揣知的‘神’以外,就只有与我住在同一层的副安全官——费尔米思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伊佐斯说完,想立刻抽回长腿,塞进银靴里动身。但他没料到自己的裤子,竟然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他一低头,才看到手脚伸不出袜子的小雪恩,竟然以贝壳般的小虎牙,叼住了他的裤管,眼神里满是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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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这章前头的设定,解释了一个问题:如果塔里的人什么都不懂,那我就没办法用比喻了。所以你可以认为我们这个时代里有的东西,塔时代的人也懂,不然真的没办法写文了~其实也正常,就好像人人都知道早已灭绝的恐龙,但你从未见过活的恐龙对吧。另外,其实塔里也选择性地养了一些动植物,类似于诺亚方舟的设定。

20、诈死玩笑
20、诈死玩笑:卡在肉-穴里的倒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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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的犬牙就像是一个甜蜜的钩子,钩住了叶凡的心。他最终对一条狗的请求,竟然是无可奈何。

早些时候。
“咚!”阿力含着一口巧克力酱、嘴角淌着叶凡刚射出的温热精-液,像是一块如释重负的石头般,怦然倒在了铁笼子里。
“阿力!阿力你怎么了!”回过神来的叶凡,着实吓了一跳。
他赶紧从床角站起来,扑到大铁笼边上,不顾双膝跪在地板上的冷硬,两手抓紧了铁栅栏使劲摇:“快点起来啊!你别吓我啊阿力!你这条懒狗,你听见了没有!”
可是没有回应,阿力就像是倒地睡着了。柔软的三角耳朵,贴靠在健瘦的男性小臂上,方才因嗅着叶凡的穴香而完全勃起的人类阴-茎,也消弭了勃壮的粗度,变得奄奄一息。
“不会是死了吧?不会的吧……我、我不会是杀人了吧!”叶凡的心,像是兜着一袋冰石灰那样的慌。
到此刻他才发觉,在潜意识里,他一直把阿力当做是一个“人”,而且是叫他沉迷又憎恨不起来的“男人”。
下一刻,他鞋都顾不上踩,冲到床边将大枕头一掀,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握住了那把银灰色的钥匙。
再次跪到笼门边,他像筛糠一样抖着手,急急忙忙地去开那把笨重的铜锁。
可是过度的急切,只会让手指头变得笨拙,就像伊佐斯脱不开雪恩营养棒的挂钩,叶凡试了好几次,也无法让锁孔,准确地嵌咬住钥匙头。
阿力依旧毫不动弹。
叶凡急了,呼唤声里都掺进了哭腔:“阿力!阿力你坚持一会儿!我、我带你去医院……你别死,我这就带你去宠物医院里洗胃!”
不得不说,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步。叶凡要不是豁出去了,他怎么有勇气将阿力这样的怪物抬出去,承受路人和兽医目光里的惊异!
或许真会丢了工作,可是怎样也比阿力丢了命强。叶凡敢发誓,在他好不容易打开笼子的那一刻,他真心地这样想。可是……
颤抖的双指,缓缓地凑到阿力的鼻息下探查……没气了!阿力已经没救了!
“阿力!阿力你醒醒啊!呜呜呜……我求求你,醒一醒好不好?”叶凡费力地将阿力的裸躯,从窄小的笼门里拖出来,随后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不知所措地搂着阿力的脖颈,能做的唯有无用的哭泣。
“呜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喂你吃巧克力的,我、呜呜……我以为你不是一般的狗,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容易就死啊……我是无心的……对不起、对不起阿力!”
扑簌簌的泪水,像湿河一样流淌到阿力的面颊上。叶凡将下巴贴紧了阿力的额头,像是在弥补那一份、本该生时给予它的亲昵。
叶凡好怕,怕颌下的这块温肤,很快就会变成冰凉僵硬的尸囊。
“所以……主人后悔了?”一声突如其来的温语,像不真切的梦呓,飘进了叶凡的耳道里。
他像触电一样弹直了身体,低头看阿力的表情!
这条有着英俊五官、和深邃眉眼的人形犬,居然慢慢地张开了含笑的眼睛,以戏谑的口吻对着叶凡撒娇道:“愿赌服输,主人不许抵赖。我含了你的‘巧克力棒’,主人要把有陌生男人臭味的围巾还回去。”
葛俊的气味,哪里是臭的嘛。可喜出望外的叶凡,再也不想同阿力争论半个字。
太好了,阿力没死!
叶凡傻傻地笑着,泪痕镶进了笑纹,他不由自主掐着阿力的肩肉,微嗔道:“你居然敢骗我?你这条臭狗、野狗、坏狗!”
只要不是死狗就好……
阿力蓦地坐起,壮实的身躯,猝不及防地压向叶凡,手掌抚摁着他的双肩,迫使他向后仰。
叶凡清瘦的身子,被阿力掌控着躺倒下来。它肆无忌惮的狗腿,也折起膝弯抬到了叶凡的腰上。腿根先是调情般地磨蹭几下,随后又展腿向下,对叶凡企图施力坐起的膝盖进行镇压。
没有了笼子的束缚,阿力就像一片懒洋洋的水草,爱怜又舒适地趴在叶凡身上,充分享受着以憋气诈死、换来的自由时光。
主人的身体,终于落入了由它牵引的欲网,从此,娇喘或者是高-潮,主人都必须诚实面对自己、渴求狗狗的模样。
阿力的手,游移着在叶凡身上点火,从锁骨开始,游过了胸前珠豆、点过了脐眼秀洞,一路滑到了腿间花唇的入口,犹豫着,轻轻刮摩几下,惹来叶凡的一阵促息。
“要我伸进去么?主人……”耳闻着如此惑人的轻喘,阿力居然还能好整以暇地硬着肉-棒、询问叶凡的意见,它可真是一只性能力极强、忍耐力又超出极限的怪犬,“除了手指头,要我把粗棒棒插-进去,也是可以的哦……”
光是这一句话,就撩起了叶凡所有的旖旎想象:一只欢快挥动着菊
花散尾的大狗,将属于壮男的粗大肉-茎,挺进张着女穴的男人下-体里,快速顶弄……
它拱动着腰胯,一下下有力地抽-插,口里“哈、哈、哈、哈”地喘着,交配得停都停不下来……
而那个任凭一只大狗趴在自己腿间作祟、爽得像水一样无力瘫软在床沿上的人,就是他——着名的成人漫画家叶老师……
“不行!不可以、阿力……”叶凡下意识抓住了阿力的手,阻止它进一步深入。
那些想象太淫-乱了!叶凡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他总觉得拉得严严的窗帘外,汇聚着无数道窥视的目光,那些时时刻刻需要八卦哺喂的脑袋,正左顾右盼地等待着某些丑闻,从严丝合缝的窗帘里透出来,将“叶老师”的私生活一角揭开。
他曾经看过一个新闻,说有个欲求不满的女人,老公常年出差在外。她竟然突发奇想,引诱自己养了许多年的大狗,将阴-茎骨插-进穴里来偷-欢。
她也是缺乏生物学常识,不知道狗的阴-茎前端,有不同于人类的倒钩刺。交配时的迅速勃起,会将它变成一把硬锁,卡在雌性的阴-道里出不来,直到完成射-精为止。
后来那则报道,成了人们茶余饭后、不敢公开谈论、却掩着嘴角津津乐道的笑话。那条狗耐力持久,那女人堪受不了了,爽着爽着,爽得下-体流血、哇哇直叫,最后是在半哭半叫中,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而医生们能怎么办呢?要么拿把手术刀,残忍地割断那巨犬的阴-茎——那女人又接受不了;那么,就只剩下站在一旁摇旗呐喊,为大狗的早些射-精,而助阵加油……
其实人类的龟-头,就是猿类动物退化了的倒钩。过去的古猿,在茫茫树海的原始森林中,与某个雌性擦肩而过的几率,实在是太过渺小,那便是“锁配”存在的意义。
而在如今繁忙的都市社会里,每块办公室的隔板之间,都呼唤着两性的通力合作——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加之有各种约炮软件的助力,二十一世纪的成年男性们,要找到同样有交配意愿的女性,实在是不难。
于是,倒钩退进了历史洪流,成了某种、只能在犬科动物的阴-茎上、得以一窥的演化遗迹。
虽然叶凡觉得,阿力拥有“交配锁”的概率不大,毕竟除了耳朵和尾巴,它的身体几乎复刻了人类的全部模板。
可是叶凡觉得,与自己的“宠物”交配这种事,再小心也不为过,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的负面报道,出现在明天的热搜上,而且还是以羞耻到极点的、“公开处刑”的惨状。
“好,那我不插-进去了,我帮主人再舔舔……”阿力轻声地呵气,犬首下移,帮叶凡做着射-精后完整彻底的“清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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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哈哈,不开玩笑,那个报道我真的看过,而且还是我上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夸大的成分就不知道了,总之我幼小的心灵被震撼了。当时就一边骂那个女人蠢,身体却很诚实地……幻想起了一个长着帅哥脸的狗狗。我把这个想象写出来,算是弥补上许多年前的一个心愿。
我这么喜欢写文,还是因为能在脑子里,过另外一种不可能的人生。
关于写作技巧:我不是首次尝试两个世界切换叙事,从早期文《孤脑星球》,到最近刚写完的《退役男优当人妻》,我尝试用蒙太奇的电影剪接方式,来嫁接两个世界的图景,以某种关联的意象为“桥梁”。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第一次切换的桥梁,是“紫罗兰”。雪恩腿间有紫罗兰香气,是因为叶凡床头的紫罗兰香。(请记住这个点,很重要。为什么?后面会解谜,吃肉的同时,永远别忘了这是一篇悬疑文,咸鱼仙姑不产无脑纯肉)
第二次切换的桥梁,是“粉白袜子”。阿力帮叶凡挑了一双袜子,这双袜子出现在了雪恩的身上。
第三次切换的桥梁,就是“嘴巴叼住裤管”。雪恩叼住了伊佐斯的裤管,是因为叶凡收到了阿力叼住自己裤管的启发。
我不确定我每一次都能找到切换的桥梁,这需要某种基于经验的灵感,我只能说我尽量。如果你觉得我写作用心了,请向同好推荐一下我的文,真心感谢你。
《塔奴》爱发电已更至【39】章,欢迎提前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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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悔之约
21、不悔之约:睡在脚边的犬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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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的“清理”,又将叶凡的嫩茎巧妙地引逗起来了,除了剩余的巧克力酱,以及丝丝缕缕、滴落在软毛间的精汁外,阿力的唇舌,很快又尝到了更多。
惊吓过后忽地放松了身心的叶凡,干脆什么也不管,将身体张开成“大”字形,空空地望着天花板,只享受下身、阿力带给他的快感。
他仿佛是一片舒展开来的芭蕉叶,明白了欲望的不可抵赖,漂浮在舒适徜徉的大海。来自生-殖-器里的快感,是他的浪,也是他的帆,一波波涌起的潮水,驱使着他在感官的浪涛里航行,与他的“宠物狗”一路同行。
很快,叶凡的茎孔里,又涌出了更多的“泉水”。
阿力则灵活地移舌,将舌尖抵在龟-头的凹缝处快速轻舔,伴随着时不时的吸吮,发出了“滋、滋滋……啾——”的声音,像是反复攫取着甜筒冰激凌奶帽上的甜度。
那些声音,制造出更加旖旎的幻象,即便是叶凡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也像能看到阿力享受无比的表情——就像是宠物犬,刚刚叼到了最爱的咬合玩具,由于太过珍惜,而舍不得下嘴。
“主人?”阿力轻声唤道,“确定不要我顶进去么?你这里已经这么湿了……”
阿力的指尖,稍稍碰了碰蜜缝的表面,从肉道夹口里泌出来的水,将叶凡的小阴-唇润得更加红嫩。这简直是一只新鲜的水柚子,只要农人一戳指,汁水就会炸开来。
“不要、今天先不玩里面……”那新闻在叶凡的脑海里盘旋不去,他怕太舒服了,自己会失控,然后张着腿允许阿力肏进来。
可阿力听懂了“今天”这个词里,所蕴含的一切、羞于启齿的可能性,他满意地斜着嘴角笑,趁热打铁道:“那好。我这么听话,主人以后不要再把我关起来了,好不好?”
经历了短暂的生死离别,哪怕只是短短几分钟的诈死,也让叶凡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与其说他想关起来的是阿力,不如说他想找回来的,是对于自己生活的掌控力;他错以为他想让阿力死,可实际上,他只是想让身为漫画家的自信心活回来。
他没有说话,没有明确地答“好”还是“不好”,只是抬起清瘦的手背,覆到阿力的毛茸耳朵上轻轻一揪。那一揪里,有坚实肯定的答案。

那天晚上,阿力无视了摆在屋角、为它准备的软垫狗窝,而是第一次爬上了叶凡的床。
若是换了之前,叶凡肯定会厌恶地将它踢下去,以巩固他身为主人的权威。可是当阿力的毛尾巴,如同暖脚器一样卷着他的脚心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这比开了地暖却空荡荡的地板,更让人踏实;这比烫脚的热水袋更让人舒适;这比他想象中、裹着小雪恩的粉白袜子,更能圈住一个人想要挣扎而出的灵魂。
他最终没忍心向阿力下脚,而是坐起来,后撑着两臂,看那团蜷缩的裸躯在他脚边安睡,解读着那张俊美的人类睡颜上、像谜题一样没来由暖心的表情。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叶凡总觉得,阿力与他同床而卧的情形,仿佛似曾相识……好像是远隔着遥远尘世之前的一个梦境,这种温馨的画面,他好像期盼了很久、很久……
“啪嗒。”他关了灯,无声地躺了下去,将这种无解的胡思乱想,丢弃在了夜色的静谧里。
这一晚上-他都下意识地没有挪脚,躺平的睡姿一宿不变,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右腿膝盖以下有点儿酸。
他朦胧着睡眼,刚想抽出脚来、挪挪腿,便觉有一股力量拖拽在他的裤管上。睁眼一瞧,是不知何时早已醒来的阿力,正精神着一对深褐色的瞳仁望向了自己,眼神里满是请求。
阿力松了齿,拱着鼻尖提醒叶凡:“主人别忘了你昨天答应过我的,把那条臭烘烘的长毛巾,还给你那个‘同事’。”
叶凡扶着昏沉沉的额头,叹一口气:“你怎么还记着啊……”
“主人想反悔?那我就一直咬着你的裤管,不准你出门!”阿力又急切地叼住了叶凡的睡裤。
这家伙,这时候倒像极了一条爱撒娇的狗狗。
叶凡又好笑又无奈地道:“好啦好啦,我说话算话,围巾肯定会还……只不过,你得先让我起来,刷个牙洗个脸,一边想想怎么对他说比较好。”
结果这一想,叶凡就多出一个灵感:他要让小雪恩,叼着伊佐斯的裤管卖萌。
正当他为许久未独立获得的新灵感兴奋时,他忽然悲催地发现:就连这个灵感,也是他与阿力相处时、一起碰撞出来的火花。
不过没多久他就释怀了。其实也没什么,如果将阿力的存在,接纳为他生活的一部分,那么从某种意义上说,阿力的想象力就是他的创造力;阿力为他导航的话语,便是他源源不断绘画出好作品的手臂。风帆扬得再高,本质上,也是船体的一部分,而他和阿力,是可以并肩站在甲板上起舞的人——如果阿力算是个“人
”的话。
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最近看过的一部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阿力躬身而坐的大狗形象,与少年身旁的老虎重叠。
想着想着,他不禁笑出了声,怀着这样的好心情出了门。

《塔》的新章策划会,由不小的规模组成。
合伙人性质的千寻漫画社,对于本年度重磅推出的作品很是重视,他们惊喜于“叶老师”的创造力,并组建了五人团队,由副社长罗英亲自担纲,以保证叶凡的才华,能够被充分地挖掘,和极致地放大。
如果说优秀的创作者,是在枯燥泛滥的内容长夜里,照亮周遭的火炬;那么执行力高的策划宣传团队,就是能将这种光亮,放大为核能量的动力引擎,甚而将并不完美的“叶老师”,打造成粉丝头顶、光芒万丈的太阳。
叶凡一落座,罗英就对上周更新里、伊佐斯与雪恩的“发糖”情节大加赞赏。
她边眉飞色舞地夸,边带领大家起立鼓掌:“太棒了!太棒了小叶,连续第三个月耽-美漫画人气榜第一!读者们看到伊佐斯抱雪恩、让他摸金发那段,都直呼甜不过瘾,恨不得你再打翻几个糖罐头给他们喂下去呢,哈哈哈!”
“呃……谢谢大家。”叶凡不好意思地站起来,看到葛俊的目光混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灼热,他赶忙又像触礁一样低下头去。
不管经历过多少次,叶凡对这种直截了当的当面喝彩,总也无法理所当然地接受和习惯。
大家再次落了座,罗英收起了欢喜的表情,改之以项目领头人应有的严谨。
她戳着钢笔帽,衬托在下巴处说道:“不过,正因为成绩可喜,我们更加不能放松和骄傲。更多的订阅和打赏,意味着更高的要求和期待,我们不能因为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就掉以轻心。那么接下来就请小叶说说,对于新章节或故事整体的构思上,还有没有什么把握不住,想要和大家探讨、商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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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尴尬会议
22、尴尬会议:画蛇添足的abo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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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有太多把握不住、需要“探讨和商量”的地方了。可他需要求援的,却不是一群自以为聪明、把握了市场脉络的人,而是一条足不出户、却奇怪能知天下事的狗。
事实上,《塔》的完整故事大纲,在座的没有一个人知晓。他们就像是蹲在桌脚边、留着哈喇子的狗,期盼着“叶老师”将奇思妙想一片片地丢下来,给他们喂个够。可叶凡每周只丢一片,如同抛出稀有的珍宝。
社内成员也只不过能比普通读者,提前两周看到而已。他们以为叶老师就是高明的厨子,可他们不知道,叶老师只是一只、能烹熟红烧肉的炒锅;而他家里的人形犬,才是躲在幕后、秘密掌勺的大厨。
现在他们聚在这里,试图贡献一些、锦上添花的点子,给即将出锅的又一盘红烧肉,加上可有可无的佐料,却遭到了叶凡的拒绝。
“不了,”叶凡局促地抚摸着咖啡杯的边沿,“我还是喜欢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安静地想。”
“哦、好吧……”罗英尴尬地笑,随后为化解这尴尬耸了耸肩,“大家要相信小叶的能力,安静地等待他脑子里的东西发酵成形。谁也不要催他哈……”
随后罗英便低下头,与其余的人,包括线稿初步上色师、文字录入润色员、版面校对勘误工,当然还有葛俊,一起商量细枝末节的完善问题。
没有人再去打扰沉默旁听的“叶老师”。在他们眼里,叶凡既是摇钱树,更是轻易不开匣的宝箱。
尽管每个人都时不时用余光偷瞟着叶老师,希望能引起他的共鸣,听他称赞一句“好主意”,可叶凡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他们那里。他看似是在倾听,可实际上,是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
整个例会上,叶凡脑子里只萦绕着一句:待会儿我要怎么跟葛俊开口,才不会显得太矫情?
虽然“艺术家总有些难伺候的小脾气”,已几乎成为了全社会的共识,可葛俊是他的搭档,是抬头不见、低头总要见的人,他究竟要怎么措辞,才能理直气壮地把默认收下的礼物,再以极其不近人情的方式还回去?
叶凡思忖着,手指头不自觉地、摸在了脖间的羊绒围巾上。这一小动作偏巧被葛俊捕捉了下来,他心下偷偷地泛甜,还以为这是叶凡倾心于那条围巾的标志。
“好了,”罗英突然提高了声量,一摞桌上的笔记本说,“如果大家没什么要补充的话,今天的例会就到这里吧?”
说的虽然是“大家”,可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了叶凡的脸上。这就好比你为生日的主角,举办了一个派对,可主角却置身事外,连生日蜡烛都不屑于吹。
“啊?这么快就散会了么……”叶凡回过神来,他也知道这不合职场礼貌,他赶紧舔了舔嘴,想起昨晚的“肉-欲荒唐”,便把某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抖了出来,“那我、我再补充一句吧?”
很明显的,众人眼里闪出期待。刚入职没多久的实习生,立即又摊开了笔记本,将笔尖临到了纸面上,准备做记录。
叶凡有些心虚:“那个……你们觉得,给伊佐斯等一部分高阶贵族,增加一个‘锁配’技能怎么样?哈、我只是随便一提啊,以供大家讨论。我昨晚……”
他顿了顿,感觉这最后一句,压根就是画蛇添足,还差点泄漏了他圈养阿力的秘密。可话头已经起了,他只能继续胡编乱造:“昨晚我在小区里散步时,碰见了邻居的大狗,那条狗还蛮乖的哈哈……邻居说,它快到发-情期了……我就、顺便想到的。”
叶凡伸指,快速地整理着额发。
旁人看出了他的不适,还以为,那只是寻常人羞于谈性时的害羞。
副社长罗英,显然并不看好这个主意,但叶凡难得发言,她肯定不能驳了大画家的颜面。
她作出郑重的样子,先是托腮思考了几秒,才开口说:“嗯……的确,在h情节里加入类似的设定,能增加读者的兴奋程度。小叶的的建议,很值得考虑……只是市面上的abo题材,好像把这个梗都用烂了。我们的目标,既然是要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观,再塞进这样的桥段,读者会不会觉得有融梗的嫌疑?”
“好,那就算了。”还不待其余人发言,叶凡首先否定了他自己。这原本就不是阿力的主意,自己在这里胡修乱改,会不会反而让故事偏离了航线?
叶凡暗自咬着舌尖,觉得今天自己说的一切话,都蠢透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与阿力的“和好”,兴奋与纠结的双重干扰,让叶凡很不在状态。
罗英赶忙打圆场:“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哈。我是想说,小叶的这个想法很有新意,就是有点儿突然,毕竟前面的章节里没提嘛。请容我们大家在会后继续消化消化,再想想,把这种复杂的设定再加进去,是否合适……”
叶凡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再未发一言。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有葛俊留在了座位上
,痴痴地凝望着叶凡,就像是个坠入初恋的小伙子,在等着女朋友对自己撒娇。
等了半天,叶凡也没吭声,葛俊刚想嘘寒问暖,叶凡突然开口了:“俊哥……”
葛俊心中一喜。虽然他老自称是叶凡的“俊哥、俊哥”,可今天却是头一次听叶凡这样叫,他的耳道里像绽开了一朵春花。
他忙坐直了身子,欣喜回应道:“诶,在呢。昨天的巧克力好吃不好吃?包装上的二维码你扫了吧?怎么样,看到我写给你的那句话了吧?”
叶凡一愣:还有二维码?
彼时他满脑子只将巧克力当凶器,想着一口下去,是不是就能结束阿力的性命,治好自己的性瘾。包装袋之于他,就像是锋刃出鞘后、没用的刀鞘,被丢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去,就算真有二维码,也只如刀鞘上的装饰纹,没有半点意义。
不过哪怕不看,叶凡也能大概猜出来,扫码后会出现一句ar(增强现实)情话,说不定是葛俊苦思冥想了几天的成果。
他不忍实话实说,便“嗯啊”地敷衍:“嗯……看到了。写得挺好的,谢谢你。”
他艰难挤出来的一丝笑,看在葛俊眼里,简直成了答应交往的默许。他又急着想把关系更推进一步,将下一次的约会落实:“我刚听你说,你喜欢在小区里散步?下次送你回家的时候,让我陪你走走吧。”
葛俊脑海里浮现的,是肩并肩手牵手、夕阳西下斜影里走,浪漫近在咫尺的幸福画面。
可叶凡脑里的谴责声,又再次把多嘴多舌的自己给训斥了一通:你瞧,多说一句话,惹出来多少的麻烦?
于是他决定摘掉围巾,尽量把麻烦推离:“散步的事再说吧。俊哥,这个还给你。不好意思,我脖子痒痒的,应该是戴着过敏。”
呼……终于说出来了,理由还很冠冕堂皇,不枉他苦编了一整场会议。
葛俊有点诧异。他举着刚塞回手里的围巾,亲吻过叶凡脖子的那段,还留有些许的温度……
不会吧?葛俊分明记得,叶凡穿过高领的羊绒毛衣,而且从刚才起他就一直戴着围巾,也没见他烦躁抓挠啊?
“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办公室赶稿了。晚上-我自己拿手机叫车,不用麻烦你送我了。”葛俊还想追问些什么,叶凡已经先一步抬脚了。
他将追逐叶凡而去的目光,艰难地收回,这才注意到围巾折缝里,粘了一根金棕色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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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完了!葛炮灰要发现小叶子的秘密了!
开作者的视角还蛮有意思的,这从侧面体现出了创作的不易。写文的只能给自己开脑内编辑会,自己否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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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挑选配偶
23、挑选配偶:传输插在奈尔下-体时的感官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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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之夜后,当伊佐斯从磁悬浮的大床上坐起身,要去找费尔米斯兴师问罪时,一低头,发现小雪恩的贝齿,叼住了他的裤管,眼神里溢满请求。
如果昨夜之前,雪恩以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望着他,伊佐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掰开他的双腿,在他贫瘠的子宫里灌满滚烫的精-液。
可现在他没这个心情。
“放开。”伊佐斯命令,稍稍扯动着裤腿,却算不上是用力的踢。
雪恩还是咬住裤腿,像小奶狗一样眨了眨眼睛,才松口说道:“带我一起去,拜……托你。”他还是说不出那个“求”字。
伊佐斯将沾湿了口水的裤腿,伸进靴子里,站起来饶有兴趣道:“奇怪了,你怎么愿意跟着我到处跑了?你不是很厌恶我么?你不怕别人看见你,骚-穴里插着营养棒的样子了?”
雪恩下意识合了合腿,可目光里还是不改要同去的坚定。

五年前,依塔区最上层,雪恩被摁入冬眠舱前夕。
他孤单地站在那里,等待着那扇不透光的合金门打开,与他的好友诀别。
是的,进入那口充满着人造羊水的“玻璃棺材”里,让意识坠入永冬的长夜,又或者是再度醒来、失去身体的所有权,对于他来说,都和真正意义上的“死”,无甚差别。
在那之前,他只想再见卓格一面。确认好朋友的幸福,是他“临死”前、能甘心闭目的最后福音。
玻璃门终于启开了一条缝,满脸激动的卓格,迫不及待冲出来,给了雪恩一个大大的拥抱:“选中了!我被选中了!费尔米思大人,他亲口选中了我!呜呜呜……你相信么,那是贝塔二区啊——最接近于‘神’的地方!我马上就要与‘神’相伴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呜呜……”
激动的泪花从他眼里涌出来,他趴在雪恩肩上,喜极而泣。
雪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原本该全心全意为乔格高兴的,可那石头砸下来的地方,好像正砸中了他心坎上的某片酸沼地。
他不由想起,从此乔格的命运,将会与卑微的自己分道扬镳,好朋友将在所有人向往的塔顶,在干净清新的空气里,咬着甜甜圈、抚摸着孩子的头当父亲。而那个孩子的发色,将如麦浪一样灿金……
雪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可他只能强忍着藏起,挤出与乔格一样、兴高采烈的笑容。
可渐渐地,他听出了乔格的哭声里,还掺杂了些别的情绪。
他刚想开口问,便听乔格“唔”了一声,似是极痛苦地皱眉,一手捂着下腹,一手搭在雪恩背上,连站直身子都很困难。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雪恩赶忙低下头查看,只见一道惊心的血痕,顺着乔格的大腿内侧,从洁白的裹身短裤管里钻出,一直垂延到膝弯处。
雪恩大惊失色:“这是……”
伤在如此暧昧的地方,加之了解乔格刚从什么地方出来,雪恩的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乔格咬着唇、欲言又止的隐忍,证实了雪恩的猜测。
“可是今天你们才第一次见面,不是么?他怎么就对你……”雪恩不能理解。
在针对每个奈尔的性教育中,与贵族丈夫的初夜,总是包裹在温馨的浪漫、与无限的荣光里。
那可以说是身为奈尔族,最为骄傲的高光时刻——就像一簇微暗的烛光,终于得以与瓦索拉的光辉并焰的神圣瞬间;就像中古世纪的人们,贯注了心神侧耳聆听,终于听见了神的旨意。
与贵族丈夫结合,奈儿们就在塔的光阶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位置。
可是乔格的第一次,居然如此轻易地折损在了依塔区,如同毫不起眼的苍蝇,刚刚断了翅翼,连主人的一句疼惜都换不来,更不曾踏上贵族的塔域……原来教科书里的一切,都是不切实际的梦幻泡影。
雪恩心里升起愤懑:“他怎么不出来陪你!按理说,这时候他该挽着你进光梯,像新娘一样娶走你,不是吗?”
乔格的声音很低,没有了底气:“他……他没有来。”他又怕雪恩担心,赶忙抓着雪恩的肩膀说:“没事的,不是你想得那样,费尔米思大人是爱我的,真的!他只是……他只是很忙,作为副塔防官,他有很多事情要操心,他只是今天恰巧脱不开身而已……”
乔格说到后来,目光再不敢与雪恩接触,他也知道这个借口只是一厢情愿,连欺人都无力,更何况自欺?
“那他是怎么……”肏你?破你的身?这些话听起来都带着伤人的刺。雪恩顿住了,委婉地改了口:“他怎么欺负的你?”
严格来说,从刚才起,乔格就已经成了费尔米思法定的伴侣——当然遵循的是塔的法律。
虽还未见到真人,乔格也要为丈夫辩解:“雪恩你真的误会了,他没有欺负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像……哦、
就像中古世纪的人,买东西前总要‘验货’。他大概是太喜欢我了,才会情不自禁,操纵感应杆时,一时失控……”
雪恩缓缓揪起了一颗心,听着乔格,诉说起他在“选配室”内的遭遇。

早些时候。
这一批通过了生育力检测的奈尔,全都像安静的蔬果一样,被洗净了、脱-光了衣服,浑身赤-裸地贴靠在合金墙的四壁,等待着“买主”的挑选。
当然,这和中古世纪落后的商业故事不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是按需分配,只不过越是站在“尊卑链”高层的贵族,能拥有越大的优先择偶权而已。
听说今天是贝塔二区的贵族要选偶,一切的低阶贵族,只能守候在长长的金属通道里等待。
无论他们怎样兴奋地搓着手,可他们清楚,最漂亮、生-殖-器官最精美的那一个,一定会落入费尔米思大人的怀抱里——除非大人看花了眼。
是的,有这种可能性,因为再高清的全息影像,也还原不出真人活生生的美。
虽然依塔区(eta)与存放奈尔欲奴的捷塔区(zeta),仅有一层之隔,但这里终究是属于凡民的地界。哪怕依塔区地处凡民区域的最高层,理论上应未受到“凡民恶臭”(想象的滤镜)的熏染,可依旧有很多高阶的贵族,不愿意亲自踏足到这里来,哪怕是挑选未来的伴侣。
于是,从室顶上降下来一只灵活的机械臂,在各个待选的奈尔之间推移,摊开的机械掌里,嵌着一条全息摄像机,将精确到每一个皮肤颗粒的影像,传回到塔顶、眯着色眸的贵族眼帘里。
不过,再细腻的图像,总有一组数据是无法传递的,那就是插在奈尔下-体里时的感官值。穴道的弹性、穴壁的柔软程度、穴肉的缩合力,乃至含吮生-殖-器后、肉道里所有可供探索的弯弧,都是取悦贵族们的要义。
而这一切,则要通过选配室中央、上升兀立的一根“肉杆”来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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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神圣使命
24、神圣使命:张开你的生殖道,直接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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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肉杆”上升到最大高度时,已经移过乔格的机械臂,又在他喜出望外的注视中折返回来,沉默地停顿在他面前。
当“滴滴”的扫描声在他耳边响起,那一刻,他仿佛在接受着神的审视。
他屏住呼吸、立得笔直,一丝一毫都不敢怠慢。当他想象着,透过摄像孔,有一双垂怜的眼睛也在凝视着他时,他调动全部的面部肌肉,绽开了他这辈子、自认为最灿烂讨喜的笑容,向尊贵的费尔米思大人致礼。
咚、咚、咚……在他擂鼓般的心跳尽头,终于等来了神谕一般的命令:“s2we8tev9g3x1,出列,往中间走。”
就这样?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亲爱的,是命运的齿轮让我们相遇”,没有“我的宝贝,你的灿笑像天使融化了塔外的寒冬,我眼底的春光为你而启”?
就只有一串毫无意义的代号,和一个极其冷酷的动作指令。仿佛在费尔米思大人的骄傲里,他连被称呼名字的资格都没有。
乔格不甘心:“尊敬的大人,我有名字。我叫乔格,即将作为您的伴侣,我感到全身心的荣幸。我一定会尽我所能地爱戴您、伺候您、奉献于您,就像我奉献于这座伟大的塔一样……”
“走过去!”磁性却不含感情的音调,打断了乔格的讨好,“你配不配做我的伴侣,还要检查过里面才知道。”
乔格吓了一跳,他怕费尔米思真的不要他,赶紧提着脚丫子走过去。
其余奈尔追视他的目光里,都含着不耐与不屑。什么嘛,明明获得了人人都巴望的殊荣,却还要炫耀与费尔米思大人并未建立起来的“亲昵”,既缺乏自知之明,又让人觉得恶心。
这些人看乔格的目光里,仿佛都淬了诅咒的毒药,恨不得他早些被大人给抛弃,然后那殊荣便有几率落向自己……
乔格后脚跟刚刚站定,费尔米思的命令又接踵而至:“张开你的生殖道,直接坐下去。”
乔格轻咬着舌尖,望向那根杵在金属台上的道具。
关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当然每个待选的奈尔心里都清楚,在一生兴许仅有一次的宝贵机会面前,若谈什么羞耻不羞耻,那根本就是不识时务的穷奢侈。
当然只有大胆地坐下去,让感应杆充分读取他穴内的环境数据,再将这些,作为他通往塔高层的资本,传输给贵族大人,他才有机会晋升。
可是当他注视那根仿真硅胶管上、每一缕狰狞凸起的浮纹,当他凝望那个粗壮、且不怀好意的硕大龟-头时,要说内心没有恐慌,那不可能。
不过他还是深提一口气,岔着腿蹲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将臀丘下沉,让大龟-头拓入他的身体,肉杆一厘米一厘米地被吞吃,像钻井一样深入他的肉道里勘探。
从理论上讲,感应杆不需要完全伸入,便可以声波探测内壁,勾画出深至子宫生殖腔内的逼真图景。
在进入选配室前,所有的培训都告诫奈儿们: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感应杆捅破了你的处子膜,那应当是贵族大人专享的仪式,除非你的丈夫,对你另有打算。
当时乔格满心憧憬着爱情,对所谓的“另有打算”,根本不曾去细想和领会。因此,当那套着硅胶的金属杆,如同利剑一样、突然穿透了他薄薄的内膜,撞向了子宫口——他痛得撕心裂肺,下-体仿佛被一座活火山给撕裂,滚烫的熔岩变成了铸剑,要把他柔软的宫口给顶穿!
“啊啊啊!”卓格惨呼一声,随后便瘫软了腰肢,膝弯再也无法蹲立,而像是一条濒死的鱼挂在鱼叉上一般,耷拉在了笔直的感应杆上。
费尔米思满意的笑声传来:“呵呵呵……恭喜你,s2we8tev9g3x1。现在你终于有资格,自称为我的伴侣了,哈哈哈……”
乔格腿间淌着血,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颤抖的裸背,在微微地渗着冷汗。

“什么?他就是这样对你的?”雪恩恨铁不成钢地握着乔格的双肩,用力地摇着头,“不可以!你绝对不可以嫁给这样的混蛋!他算是什么贵族?嗯?哪门子的贵族!教科书上说的善良呢?嗯?优雅呢?嗯?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渣滓的恶魔!”
“嘘——嘘——”乔格赶紧捂住雪恩的嘴巴,“别说了、我求求你快别胡别说了!”
他畏惧地扫视着周围的虚空。虽然那里谁都没有,可他知道有!鼓膜系统一直在监听。如果费尔米思大人感兴趣的话,此刻他与雪恩的对话,会一句不不漏地落在副塔防官的耳里。
乔格向瓦索拉神祈祷,希望大人日理万机,没空来关心他们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雪恩喘着气,愤懑的情绪总算缓和下来一些。
是啊,他这样想,不代表乔格也这样想;他恨贵族,不代表乔格也该恨自己的丈夫;他雪恩被宣判了永久沉睡、或沦为欲奴的“死刑”,但他的朋友乔格,将
常伴费尔米思的身边,不代表两人就没有日久生情、彼此交换真心的那一天。
他雪恩真是太自不量力了……他有什么资格,去妄断乔格今后的不幸呢?真正不幸的人,也许只有自己——不,是希望只有自己吧。
可乔格却对此一无所知。他仍旧满怀希冀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甜甜地笑:“就算费尔米思大人不能像我爱他一样地爱我,将来,我们还会有兴许不止一个孩子。我的孩子将成为塔顶的贵族,享受着最醇美的空气。我的肚子里会孕育希望,我无法被夺走的希望……”
说着,他掀开宽大白袍的一角,牵引着雪恩的手,摸向他左腰窝上、那个以激光铭刻上去的深红色“希望之符”——瓦索拉神,光芒像触手一样的太阳。
在地球生命演化的时间轴上,穿过大气层的太阳光,便是孕育一切的初始力量。
而在塔的世界里,塔内的合金电路板,将人造太阳的光芒,传播到每一个人的头顶,在每一个暗角的阴影里投照下希望,让塔内的生命万代传承,生生不息。
所以瓦索拉的图案,就喻义希望,喻义孕育,象征着繁衍的意义本身。而通过生育力检测、能在肚皮一侧烙上瓦索拉神符的奈尔,都会在抚摸它时,感受到身怀使命的神圣。
雪恩不再反驳了,他听到乔格在说:“感受到了吧……所以不要为我难过,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才对啊。再说,难道你不也是么?”
乔格的指头向他伸来,雪恩警惕地退后几步,阻止了乔格想要掀开自己的衣角、欣赏同样图案的意图。
如果自己的反应再慢一点,出现在乔格视线里的,就会是一个丑陋不堪的黑色字符——“null”,意味着一切都是空的。他不仅性别是空的,连子宫也是空的,发育不出生殖腔。
乔格只当雪恩是羞涩,便也不再执意掀衣。他坚信好朋友绝不会骗自己,雪恩说他也通过了生育力测试,那就是两人分享着相同的幸运。
乔格改以拉起雪恩的手,微笑着说道:“你长得这么美,早晚也是要嫁给一位贵族的。你今天没分到和我一组进去,是我的运气。否则,费尔米思大人哪里看得上-我?那么我们约好了哦,我先上去等你,你快一点来,咱们在塔的高层相聚……”
两人心知肚明,这至多只是某种“浪漫”的信念:就算雪恩也被贵族挑中、得以晋升到贵族区,大概率上,两人也很难恰巧分配到同一层。
但事实上雪恩是去冬眠,这意味着:知己就此别过,此生后会无期……
雪恩落下了眼泪,一想到乔格还被蒙在鼓里,他的心口像窒息一样闷。
他只能装作乐观的样子,勾着乔格的小指头说:“嗯,约定好了,咱们在高层见!”
就在雪恩与乔格相拥告别时,冷硬的四双手,强行掰开了两人。
从捷塔区下来的几个冬眠接引员,强制将雪恩拖走,当着乔格的面,吐出了那句:“ni19570rpz,你冬眠的时刻到了。请你识时务,不要进行无意义的反抗,自觉地跟随我们,进入准备区,嫁接液态管。”
“什么!怎么回事!不、这不可能!”乔格一路追着大吼,却被依塔区的奈尔训导员拽住了。
他无力地跪在地上,唯一能做的,就是以不敢置信的震惊和悲伤,目送着好友被强押而去。
那一天,小雪恩把嗓子都哭哑了。最后一声撕心裂嗓的诅咒,爆发于彻底浸入冬眠舱之前。

伊佐斯听完了雪恩的故事,依旧坐在床沿不动。
虽然在讲述时,雪恩省去了许多、本可用来乞怜的形容词,但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伊佐斯的眼前发生了一遍。他能想象那故事里的悲怆,正如雪恩闪着泪光的倔强眼睛,让他硬不下心去拒绝。
“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咬着你的裤管,不放你走!”除此之外,被困住手脚的雪恩别无他法,唯有这不太有力的威胁,“就算你踢断我的下颌骨,我也不会松口,我发誓!”
“省省吧。”伊佐斯损了一句,却爽快地夹起雪恩,将他甩在背上,“你的下巴碎了,谁来给我口-交?我可不想养个小废物,还接着用索精管!”

25、中古艺术
25、中古艺术:维纳斯在费尔米思的客厅里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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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论上说,鼓膜系统可以接通除阿尔法区“神族”领域之外、身处于任何塔层里的任何人——当然,身处于伊佐斯头顶、贝塔一区的更高阶贵族,是否愿意接听来自脚下二区的通讯请求,这伊佐斯就没有把握了。
可若他想要足不出户、召唤副塔防安全官费尔米思接受问询,则完全是职权范围内的一件易事。但伊佐斯却没有那样做。
原先,他只是想要制造出一种当面对质的气势,在真人气场的压力下、减小费尔米思说谎的可能性。可他听完雪恩的叙述,却产生了一种“非带这可怜兮兮的小东西去一趟不可”的、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该死!我凭什么对他这么仁慈!迄今为止,他给过我任何的性愉悦么?”伊佐斯边这样质问着自己,边快速迈开着长腿。
责骂归责骂,忍不住想要迁就雪恩的心,倒是指挥着身体、走得很诚实。

在通常情况下,塔的每一个房间,都是无人守卫的。或者说这种守卫的责任,早就交付给了塔内部、永不会出错的精密识别仪。
高层贵族莅临底层贵族的宅邸,塔会自动为其开门;若是低阶贵族想造访高阶贵族的家门呢——譬如说列瓦达每个圣诞节后的不请自来,则必须要有针对造访者的事先权限录入,或者是主人的临时授权才可以。
每一个胆敢擅闯的不速之客,若无准允,则会被内嵌在门框内的安保系统,以高能的激光,直接熏烤成一块冒着人肉香气的土司片。谁不信,谁大可以试试。不过自近古时代以来,好像还没有胆敢以身试法的傻瓜,自愿化身成焦黑的培根肉卷,以儆效尤。
那么同置身于贝塔二区的伊佐斯和费尔米思呢?他们互相拜访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很显然,副塔防官还没有胆量,下令安保系统烧死他的直属长官——尽管也许他曾在心里,偷偷这样设想过。至于伊佐斯会不会让费尔米思进门,则完全是看心情。
今天的伊佐斯,显然心情不太明媚。尤其是进门后,费尔米思迟迟未现身,却邀他坐在大厅里一等再等,架子倒是不小。
但是小雪恩却被费尔米思家的客厅给吸引了。他的眼珠子从直直望着门缝、巴望着再见到好朋友乔格,到上下左右环顾着大厅,一眨不眨追踪着那些、在客厅里来来往往的美丽“幻影”。
费尔米思是一个中古艺术的狂热爱好者,这一点,所有的高阶贵族大概都有所耳闻。因此在看到这些活动中的全息投影时,伊佐斯并不觉得惊讶。
那些凝聚了中古人类、对爱与美之执着追求的顶尖艺术品,早已在核战争中消逝殆尽,化作了无足轻重的数据死灰,沉睡在塔内浩瀚的资料库里。不过在这里,它们却复活成为了最鲜活的艺术品,穿梭在雪恩的面前,叫他看得眼花缭乱。
“海的女儿”维纳斯,从珍珠巨贝里破壳而出,散着波浪般的发辫,赤身裸-体地款款走过他们面前……(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
这时候,一块铁饼飞过来,一个肌肉健硕的硬汉,正维持着挥动手臂、将它掷出时的英姿飒爽……(米隆《掷铁饼者》)
当那看起来沉重的石块儿,快要砸到小雪恩的头顶时,一个扇着翅膀的天使飞了过来,将铁饼握住,于双掌中捏成了一个金苹果——他是爱神丘比特。(亚科波《维纳斯与丘比特》)
几个持着长枪长剑的夜巡者,跨着骄傲的大步,沿着大厅的边缘,严肃地巡视着……(伦勃朗《夜巡》)
当他们目睹了某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屋角留下了一个神秘的微笑,随后便掩上了面纱,他们停下脚步张望,眸中漾满了沉醉……(达芬奇《蒙娜丽莎的微笑》)
大厅中央,一个扛水罐的裸-体少女,婀娜着丰腴的身段在沐浴……(安格尔《泉》)
当她弯下肥美的臀部再去舀水时,溪流的另一边,某个手持投石机、准备迎战巨人歌利亚的少年,却自从容下垂的生-殖-器里,流出了涓涓的小溪……(米开朗基罗《大卫》)
“呀!”雪恩惊呼一声,有个发型如桃、长相酷似中古世纪东方人的少年,颠坐在牧牛背上,口衔着稻草,手掌拍打着牛屁股朝他们赶来……(张大千《牧童与牛》)
若是雪恩的手得以挣出圣诞袜,他定要摸摸那两只牛角,向上翘得是那么精神。可惜他不能。
不过,那些仿刻自中古时代的影像化石,终究只是稍纵即逝的幻象,当卓格的身影出现在客厅与内廊的拐角时——
“雪恩!”随着他热切的招呼声,所有虚幻的美感都不复存在了,只剩下久别重逢时刻、令人心潮澎湃的真实喜悦感。
“诶!小心了,我的宝贝儿。”多亏费尔米思及时的挺身相护,才阻止了卓格奔跑而来的冲动。
雪恩看着那个丰满挺起、犹如膨胀的秋南瓜一般喜人的大肚腩,再亲眼见到陌生的金发贵族,小心翼翼将手掌呵护其上、生
怕卓格摔跤的动作,一时间似有千万种思绪,奔腾在他的心海里。
有宽慰,有心安,有替卓格高兴的幸福感……
看来当初自己的猜测果然是错的。权力能腐化男人,可只稍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便能软化男人的心。太好了!看来卓格一直都过得很好,这样就好,这样自己就放心了。只要卓格能替自己过上-他过不了的另一种人生,那么无论他变得怎样不堪,都无所谓了……
但他是真的无所谓么?在幸福之潮的下方,某个暗自打旋的心流漩涡里,某种说不出来的羡慕和苦涩,像是沉入深海的泥沙一样,牵引着他的一部分心绪,向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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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读·关键注释:理一理设定说明,文中表示时代的名词大致指以下涵义:
【远古时代】从地球生命演化史的早期到人类文明诞生之前,比如说恐龙等古生物称霸的时代;
【中古时代】从人类文明诞生伊始,到核战争爆发后的“大毁灭”,即读者和我所处的时间段;
【近古时代】相对于前两个名词而言,指的就是塔的世界建立之初、“创世之父”的伟大壮举。
非必读·作者的小唠叨:
我犹豫过把东方艺术作品放入文里会不会出戏?但还是决定这样做,原因有二:1漫画的作者叶凡是个东方人(架空国度);2我觉得我们华人的艺术,有资格与西方人的并肩而立。
虽然我只是个写小众黄-文的,但不代表我就是个没有追求、脑袋空空的傻-逼,推荐严伯钧的《西方艺术史课》。

26、霸道之吻
26、霸道之吻:在秀恩爱比拼中被强夺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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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米思家的餐桌极大极长,若以雪恩娇小的身躯来衡量,即便是充当一张床铺也不为过。
桌板是炫目的沉积岩工艺,赤红色的岩纹,仿佛在暗金色的石蕴间流淌,保留了从地质纪元到塔纪元间、由岁月沉淀出的优雅。
然而进食中的费尔米思,虽以长指优雅地夹着餐具,但从他口中流出的话语,却少了些优雅的婉转,多了些赤-裸-裸的直白:“伊佐斯大人,我真心地向你推荐这款餐桌。尤其是当你拥有了这样一个尤物之后,我不相信三杯美酒下肚,你会不想把他压在桌上,乘兴来上一发,哈哈蛤!以他的身材,躺在上头绰绰有余。”
伊佐斯抱着双臂,不笑也不附和,甚至连餐叉都未拿起,只沉着脸、冷冷盯着费尔米思。
雪恩被随意地放置在一旁的餐椅上,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摆设品,身下肉嘴里所含的营养棒被桌台给遮掩住,这多少减轻了他的羞怯。
他无法进食。以舌头品尝美味的食物,对他来说,遥远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可他对餐具却很熟悉,应该说是心有余悸。不久之前,伊佐斯还一边进餐,一边漫不经心地以餐勺柄,拨弄他敏感娇气的小肉笋。
说到那个……雪恩包藏在弹性纤维下的双腿,不由地并了并紧。他好怕乔格会注意到那个东西,那个犹如中古世纪时、主人未宣示所有权、戴在宠物犬脖颈上的项圈——不、比那个还要残酷、剥夺人尊严的环……
乔格现在这么幸福,相较之下,自己欲奴的身份,连过去的宠物犬都不如,如果让他发现的话,自己真的会无地自容。雪恩一边这样想,一边将羡慕的目光,沾在了乔格身上,像是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了任何、让他也会跟着傻乎乎觉得幸福的细节。
“哦?你试过了?”伊佐斯撇着嘴角冷笑道。
他当然不是来这里吃饭的。可当他郑重其事地质问费尔米思,昨晚鼓膜系统的故障、以及在欧迈科伦五十六区发生的怪物事件时,这位副塔防安全官所表现出的,是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淡定。这完全出乎伊佐斯的意料。
费尔米思既没有初次听闻此类事件之人、该有的震惊,却也不像寻常人那样、急着用理智对伊佐斯的话加以否定,随便甩出几个“幻听”、“没睡醒”之类的无用评价。
但他又不像是完全地相信,遂立即担负起一个塔防安全官该负的责任,譬如说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来,与伊佐斯一起着手调查。
当然,他更加没有承认是自己作的手脚,或是表露出哪怕一丝丝的做贼心虚。
这就很值得玩味了。
伊佐斯相信,费尔米思应该是知道点什么,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肯对自己和盘托出。从他拉着自己走进餐厅、以“不管什么有急事、先吃完早餐再说”为理由,企图搪塞过去的表现来看,伊佐斯有一种直觉:费尔米思似乎是在不动声色地劝自己,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为妙。
如果真是那样……那伊佐斯就更要追查到底。
面对伊佐斯的提问,将乔格搂在膝上的费尔米思,却不急着回答。他将双手穿过乔格的腋下,挖了一小勺鲜美的比目鳜鱼籽,递送进乔格的嘴里,边喂还边耐心地哄道:“宝贝儿张嘴,啊——”
就像母鸟在哺喂幼雏般悉心,待乔格嚼完了,他还捻起一块手帕,贴在乔格的嘴边温柔擦拭,这才回答说:“我倒是想啊,不过那是以前了。虽然所有的资料都显示,怀孕的奈尔能够承受激烈的、甚至粗暴的性-爱,但我可是个‘宠妻狂魔’哦。凡是有可能会伤到我的宝贝儿、和他肚里孩子的事,哪怕我再想,我也忍耐得住——”
他特意拖长了那个“住”字,拽着那尾音,连同挑衅的眼神一起,丢向了对面的伊佐斯。
餐桌很长,可他偏要抱着乔格,坐在靠近伊佐斯和雪恩的位置,谁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在向单身的长官“秀恩爱”——虽然在职位上-你压过我一头,可是很遗憾,有些只属于伴侣间的温馨,你就是无福享受。
雪恩当然不是伊佐斯的伴侣。他只是一个泄欲的工具,与不会说话、不会讨好、没有感情的自-慰装置,也不存在什么地位上的差别——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虽然在贵族的阶衔上,费尔米思与伊佐斯几乎是平等的,可塔的中央运算系统,偏就指定了由伊佐斯来担任比他更高的职位——真是莫名其妙又不可溯源的决定!
这一点不忿和不解,恐怕在费尔米思的心底,发酵了很多年。啧啧,那股熏鼻子的浓浓酸味,伊佐斯一跨进这座宅邸,就能闻得出来。
“那你可真够‘幸运’的,”伊佐斯讽刺道,“丢了餐具就肏,这么卖力地肏了他五年,终于怀上了第一胎?恭喜恭喜。”
闻言,费尔米思脸色微变,他怀里的乔格也眼神躲闪地一咬唇,似乎在逃避与雪恩的对视。
经伊佐斯这么一提醒,雪恩也确实感到了奇怪。以奈尔族极易受
孕、且可一年三胎的特殊体质而言,按道理,自己沉睡的这五年间,这间屋子里早该孩儿成群了才对啊?
这时,像是有意想略过这话题,又像是对伊佐斯嘲讽的反击,费尔米思托起了乔格的下巴,将他的嘴唇端到自己的面前,深情地亲了下去。
那一吻像是在宣誓:哪怕你“产量低”,我也不离不弃地爱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作为生育机器的容器,因为你是我的妻。
唇与唇的缠绵,吸合得“滋滋”作响的水音,伊佐斯才没有那个兴致,去欣赏两人虚伪的作秀。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明显是做给外人看的表演,无聊得还不如观看塔内资料库里,一公一母两只野犬,在未被核弹摧毁的马路边交配,来得更真实、更有意义。
可是小雪恩却不这样认为。伊佐斯鄙夷地一撇头,正瞧见雪恩看得全神贯注,连睫毛都舍不得眨动一下的认真。他……他是在嫉妒?
那一刻,雪恩眼里头映着的春光和潮水,是伊佐斯在这铅云笼罩的灰暗末世里,从未目睹过的惊艳。瞬时间,有一种陌生的妒火,在他的心薪间燃起。
他又转回头,正看见费尔米思同样灿金的长发,在反复的转舌贴颊间,倾洒在乔格的侧颜……
伊佐斯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小贱货看得如痴如醉!他也想被费尔米思拥抱和亲吻?以补偿在自己这里受到的性奴冷遇?
“没必要嫉妒别人,”伊佐斯对雪恩说,“真正的亲吻,应该是这样!”
原本靠在座椅上的雪恩,忽然被伊佐斯给拥住了。男人以力道雄浑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身躯,紧到像是要把他的肋骨给捏断。
雪恩的后颈,被伊佐斯一掌给箍住了,猝不及防地顶向那两片、刻薄却弧度迷人的魅唇。
雪恩的唇瓣被撬开,蛮横的舌尖不讲道理地长驱直入,他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便昂着脖颈,柔软的舌尖滑入了伊佐斯尽情的吮吸和索取之中……
这便是他们的初吻。那样的突然,那样的猛烈,充满了压制费尔米思的敌意,和纯粹是炫耀意义上的狂野……完全不是十五岁时的雪恩,曾微笑憧憬过的甜蜜。
“唔、唔……唔!”心中悲愤激升,贝齿豁出去似的一用力,雪恩只想关上纵容伊佐斯继续入侵的大门。可他没想到,伊佐斯宁可疼得蹙眉,也不肯退出舌去。
很快,那溶在津水里的铁锈味,就让小雪恩吊起了一颗、略有愧疚的心。
雪恩不敢动了,任凭伊佐斯攥着他的颌骨,将两片如比目鳜鱼肉一样美味的唇瓣,吮得津津有味,最后轻舔着带血的舌尖,刮净了雪恩唇角、所有来不及吞咽的口水。
当伊佐斯对小雪恩唇瓣的蹂躏,终于告一了段落,雪恩通红着脸,“哈、哈……哈……”大口补回着被伊佐斯强行夺取的呼吸。
他一扭头才发现,乔格和费尔米思早已完事,他们正不乏惊讶地注视着自己,而乔格眼里快要溢出的羡慕,是真正让他不解的东西。
傻乔格,你别眼红我啊……你才是费尔米思名正言顺的妻子,而我只是混蛋伊佐斯,拿来演戏的道具而已!雪恩偷偷在心里对乔格说道,可惜乔格听不见。
“呵呵,哈哈哈!”顿了片刻,费尔米思像是想到了回敬之辞,“我的大人,看来你对你家小野猫,也没什么控制力嘛。怎么样?舌尖疼吗?还是我的宝贝儿好,我亲他的时候,他像乖巧的鱼一样吸着我,从来不乱咬人。”
伊佐斯眯起眼,慢慢地盯住了雪恩:“控制力?呵……”他挑开封颈的高领,从胸前捉了一根银链出来,缓缓将链上吊的戒指,套上了右手的中指。
“不要、不要啊……别、别在这里……求你!呜、呜……不要!”小雪恩激烈起伏着胸膛,前后不过几秒,他的态度便由硬变软、转变得这样迅疾,甚至带上了哭腔。
那是因为伊佐斯掏出的这件东西,正是这几天来,断断续续折磨着自己的恶魔!

27、羞耻紫液【h】
27、羞耻紫液:锁尿环控制下、餐桌上当众喷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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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说明:由于全文写完后,我会专门写一个“排泄规律训练调-教”的番外,名为《芬芳一室·紫罗兰尿香》——你应该还记得雪恩的尿是香的吧?因为他“喝”的是营养液,所以并不脏的哈。所以这章里我就略过了具体的调-教过程,直接展现调-教的成果了。)
伊佐斯竖起手掌,把缀着银链的右手戒展示于众人眼前。那闪在指根的夺目冷光,仿佛刀锋,沿着雪恩的心坎又划了一道,加深了名为“恐惧”的烙痕。
“控制力?”伊佐斯冷哼一声,“你所谓的‘控制力’游戏,我随时随地都可以玩。而你呢?你们这种‘假恩爱’的做戏,就实在是有点儿无趣了……”
“什……”什么假恩爱?乔格在费尔米思的呵护下,难道不是生活得很快乐么?
雪恩还来不及思索心中的疑惑,一股汹涌的尿意,便袭上了他肉嘴上方里的短茎,他纠起月眉,最害怕的事就要发生了:“唔、唔啊……别……”
伊佐斯勾牵着微笑,对雪恩的求饶置若罔闻,左手二指已捏上了戒身,仿佛事不关己般掌控着戒指,又开始了新一轮无情的转动。
这枚戒指,与套在雪恩小肉柄上的锁尿环,构成了一套趣味盎然的玩具。
戒指的拨动速度,决定了小雪恩尿急的程度;而戒指的拨动幅度,则控制着锁尿环的收缩力度,幅度越大则收缩越紧、环体箍得越牢,这也就间接决定了小雪恩的香体、会如何战栗激抖的程度,以及溢出嗓的乞求哭音,能有多么的动听和催情……
“啊、啊哈……”接收到主人信号的锁尿环,发生着轻微却高频的自震动,震波牵引着私密处每一个神经细胞的欢舞,那种难以言喻的爽快感,经由连接着那段小耻肉的神经,传递至耻骨,一直连通到存蓄着尿液的膀胱袋。
锁尿环就是这样神奇。
哪怕原本并不是十分窘迫的尿意,也会在震波的诱导下跃跃欲试,如同半个袋子的沸水,在火势的熬煮下升腾激涌,尿水马上就要冲出尿袋!排山倒海的尿意,向着肉笋的出口窜来!却被小环锁住,苦苦寻不到解脱……
原本安静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已然控制不住地东扭西歪,收束在小肉柄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劲,那种熟悉的失控感,眼见着就要爆发!
“啊啊不要、伊佐斯不要……求求你、不要让我当着乔格的面……”
哀求已迟,伊佐斯已将雪恩的身子抱起,小臂一挥桌上的银盘,好几盆美食“吭、嚓”落地的同时,伊佐斯边对费尔米思说着“借你‘绰绰有余’的地方用用”,边将一团诱人的粉白扔上餐桌。
挣扎无用,无论雪恩怎样施尽了力气想逃离,哪怕是不顾跌得头破血流的危险,向桌边拱去,仍旧抵不过伊佐斯蛮横的大掌,不容抗拒地定在了他的三角地带,禁锢着他的自由。
那在圣诞袜的包裹下、唯一醒目露出的、也是雪恩全身上下最私密之处,正暴露在众人面前,血淋淋剥离着他的自尊。
“费尔米思,多谢你请我吃早餐,不如就让我回送你一杯‘开胃酒’……”
说着,伊佐斯伸出两根修长的食指,掰开雪恩肥美如鲑鱼片的花唇,翻出里侧最不常示人的粉-嫩,也让那根准备好要-射尿的小肉柄,像生长在肉坳里的顽强小枝一样,在另外两人的注视中,羞耻万分地挺立。
“不要!乔格你不要看、不要看我……”伊佐斯的拇指,再次于戴在中指的银戒上滑过,只不过这次的方向正相反,雪恩再也忍不住,激颤着无辜的小肉笋,在高呼中又一次失去了对自己排泄欲望的把持。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飘逸着紫罗兰芬芳的尿液,从肉笋顶端嫣红的肉芯里喷薄而出,伊佐斯眼疾手快地端来一支高脚酒杯,捉着激射中的小肉笋头,一滴不漏地全部接住。
完事后,小雪恩乏力地喘着气,羞臊欲死地躺倒在桌台上,肉筋上沾着尿露,无计可施地、任凭乔格和费尔米思将他的不堪,观摩在眼里。
而伊佐斯则将高脚杯举过头顶,对准上方投下的射灯光一照。淡紫色的香液,如同液态的水晶般,无声地沉寂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纯净得玲珑通透,美得人目眩神迷。
惊艳时分,伊佐斯分明读取了费尔米思眼里的嫉妒,但惊叹过后,这位“已婚”的副塔防安全长官,又状若寻常地收回了他贪婪的目光,表现出不为所动的模样。
“呵,伊佐斯大人不必客气,那尿骚味的酒(其实没有),您还是留着自己喝吧。不过,这种控制与被控制的游戏,偶尔玩玩虽然刺激,可玩多了总是会腻。你连一个心甘情愿的回应都得不到,哪儿有什么太大的乐趣可言?”
说着,他双手圈住了乔格,似是在安慰膝上人的震惊。费尔米思又从“幸存”的餐盘里,叉了一枚甜甜圈,将洒了缤纷点缀的美味,送进乔格的嘴里。
乔格来不及舔掉的巧克力汁,像多得
快要溶化的幸福一般,烫得雪恩想哭。相比之下,自己的人生真是又肮脏,又丑陋得见不得人……
“我想,贵族里头应该也会有好人吧……他们会对我们好,每天都请我们吃很甜很甜的奶油冰激凌……”小雪恩不敢再看了,他转头朝下,无力地趴伏在桌面上,眼梢浸泡在泪川里,想起了自己曾经说过的、幼稚到极点的话语。
“他们还会爱不释手地把我们抱在怀里,一边肏我们,一边喂我们吃甜甜圈,哈哈哈!”十五岁少年的朗笑声犹在耳边,雪恩在心里为乔格高兴:亲爱的,恭喜你……你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虽不曾亲睹“边喂边肏”的撩人一幕,但眼见了费尔米思的体贴,怀孕前那两人下半身的难分难舍,雪恩自然也能想象得出来。
伊佐斯不懂雪恩心中的千回百转,他只以为,雪恩是嫉妒起乔格、不用劳动双手、就能进食的优待。
他想起停电前,自己用食物挑逗雪恩的味蕾时,那小东西下意识滚动喉头,让馋唾滑过细瘦纤颈的馋相。加之眼前、雪恩那一副绝望得快要哭干眼泪的样子……
他一把将雪恩抱上了膝,学着费尔米思的样子,也叉了一整坨甜甜圈,顶到雪恩的唇前:“喏!你想吃就吃!你这种吃不着东西就以泪洗面的丧气样儿,真给我丢人!”
伊佐斯一语掩盖了自己的“暴行”,就好像雪恩真是因为吃不到甜甜圈而哭的呢。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雪恩真想尝尝这种、他十五岁时曾有过“非分之想”、只能出现在贵族餐桌上的珍贵甜点,那么在冷冻液中退化了扩肛能力、连为人之尊严也一同失却了的他,一张口吞咽,便是自取其辱的罪孽。
可是伊佐斯竟然对他说:“放心吃,吃完了,我想办法帮你作清理。”
清理……?当觉悟到那话里的含义,雪恩感到裹在恒温绒袜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渗满了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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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剧透一下:伊佐斯其实挺在意雪恩的,只是总是用错方法(当然也是肉友们喜闻乐见的啦)。他不忍心看到雪恩羡慕乔格,所以但凡乔格有的、乔格能做到的,伊佐斯都要想方设法,让雪恩也做到(对,那个大肚子!)就是这种甜虐甜虐的黄暴剧情!
不过到后面雪恩会忽然发现,其实自己拥有的,乔格从来都不曾拥有……
这章比较短,那就再分享一些写作技巧方面的心得。《塔奴》里,会运用很多的长句,因为这是一篇科幻文,语言偏西式风格。而英语的特点就是多用定语从句、状语从句、修饰定语、修饰补语等等(我按自己的理解瞎说的,语言学考据党勿扰),所以相应的,我的句子会拉得很长,出现很多用来断句的“、”和“的”,如果您读来觉得拗口,还请见谅。
个人感觉,科幻文为了表现史诗感,有时候需要用长句铺排出气势;而古风文呢,则要用排比。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建议亲们在一个分句中用两次“的”的,因为这不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尤其是古风文,这是绝对的禁忌,古风文最重要的就是行文的节奏,多以四六句行文,还要尽量押韵。
我看很多新手会犯古风文用长句的错误(我的爱发电《写作经验分享册》里有一个例子,我帮一位读者改的文段)。当然,谁都是新手过来的,开始我也没有经验,早期文也写得很烂(当然一定有很多人会喷我现在也写得很烂,无所谓啦╮(╯_╰)╭我的小贴士是给喜欢我的亲看的)。如果有亲认真读《采花》的话,可以注意和《塔奴》的行文风格对比。
喵,我是一个认真对待创作的作者。

28、嗟来之食【摸后穴h】
28、嗟来之食:菊痒难耐、逼小宠物伸舌到自己嘴里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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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吃!我不要清理!”小雪恩像被揪到毛的小猫一样,抗拒着,坐在主人的腿上猛摇头。
倘若他深嵌在股沟里的后-穴,能使得上劲,也会被伊佐斯的话惊到,下意识缩得更紧。讽刺的是,他只有形同摆设的括约肌。
乔格也惊恐地望过来,含在嘴里的一口甜甜圈,仿佛也不甜了。他甚至忘了要合牙咀嚼。
今早的他一直很沉默,没有阔别五年后、与昔日故友的激动相拥,也没有滔滔不绝的叙旧。
或许他考虑到两人如今身份有别,刻意避免了雪恩的尴尬与自卑。又或许是他早已习惯了,当自己的贵族丈夫在旁时,身为奈尔伴侣的他,只应当安安静静地当个点缀,不应当插话搅扰。
可有一点是压抑不住的——那就是他对昔日好友的命运、发自内心的关切,他投过来的担忧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而那正是雪恩最受不了的地方,也是伊佐斯可以充分利用的软肋。
“出门的时候,我本来不想带着你个小累赘,是你死皮赖脸地咬着我的裤腿,非要跟来……”伊佐斯的薄唇,贴上了雪恩白-嫩的耳尖,他边吹气边调整着贴耳的角度,以金发掩住了唇形。
轻得只有唇边人能听到的话语,却锋利得好似刀尖:“然后呢?你把我的舌头咬得有多疼?舔舔你牙缝里的血腥味,你就知道了……”
雪恩的身子在轻颤。
伊佐斯搂住他,摊开掌,摩挲着掌下圣诞袜的纤维,感受那原本能用来装食物的小胃,现在摸起来是多么乖顺的平坦。
“呵,你以为,你当着外人的面,对你主人的不恭敬,都能没有代价么?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张口,吃下去。否则,你是知道的……我就是掰开你的嘴,硬塞也会塞下去!你真想让你的朋友,看到你被食物呛到哽泪的惨相么?”
一滴泪落在了银餐叉上,反射出的晶莹里,映着雪恩的绝望。他终究还是张口了,只轻轻地咬了一角,那种“甜”,却甜得不是滋味。
出乎自己的意料,伊佐斯居然感觉很好。当雪恩张口、接过自己所喂的食物时,他想起了曾在贝塔二区的仿真雨林里,喂过的一头小鹿。
确切地说,那是一只变色鹿,也是经过了基因混合试验的变种。它的梅花斑纹,能像变色龙一样改变颜色,高高耸立的鹿角,更像是两根彩虹的枝条。
当伊佐斯尝试着表达亲善,抓起一把滴着晨露的青草、喂予它时,它欢快地嚼,眼里闪着感激,头顶的鹿枝闪烁着七彩斑斓、焕变的光晕。
可惜雪恩头上没长角。而那倔强得令人光火的小嘴里,也不可能说出什么感激的话来。
但伊佐斯坚信,当雪恩再次体会到味觉的珍贵时,他心里的一角,一定会向着崇拜自己、与服从自己的方向倾斜。
“怎么样?好吃么?”伊佐斯没注意到滑向他指间的泪,他边高傲地睇着费尔米思,边问着雪恩,“我说了你不用羡慕别人。你朋友能吃的东西,只要你让主人开心,我都会赏给你。”
雪恩没说话,只是机械地咀嚼着甜麦包。
按理说,被甜味素唤醒的味蕾,应当是欢欣跳跃着、迫不及待拥抱美味的。可雪恩的舌头像是麻了,除了害怕和苦涩,品不出任何滋味。
呵,小东西还不如一头鹿诚实。伊佐斯在心里这样笑道。
随后,他又对雪恩的“不诚实”感到了不满,试图通过更亲昵的动作,来改变自己“自言自语”的独角戏现状。
“别吃了。”他忽然放下餐叉,又换之以银勺,掘了一勺子桑葚果酱填进口里,却以舌尖托着它们,并不咽下。
所谓的“桑葚果酱”,并不是中古世纪时、人们所食用的那种黏糊糊的熬制胶体,充满了不自然的酸度调节剂;而是像刚摘的桑葚果一般新鲜,在透明的紫红色包膜下、裹着原汁的一串“水果综合体”。
“叭!”只稍轻轻地咬破薄膜,各式各样的水果口味,便会像阳光派对上的奔跑者一样、争先恐后地冲向你的味蕾,与你饥渴的舌尖,来一场欢乐的撞击……
而此刻的伊佐斯正挪着舌,舌尖像盛满了缤纷水果的盘子,示意小雪恩,主动伸舌、到主人的舌尖上来,刮舔果子吃。
雪恩听得明白,可他却纹丝不动。他不想做一条狗,舍弃尊严,叼走一根对主人来说、毫无价值的肉骨头。尤其是在乔格面前,他不想吞下这种、沾着伊佐斯口水的“嗟来之食”。
但伊佐斯永远有小雪恩想都想不到的手段,在雪恩看来,是那么的卑鄙、龌龊、下流至极。
伊佐斯摆在桌台下的手指,立即精准地摸到了雪恩的臀沟中央,毫不犹豫地在圣诞袜纤维的后侧,撕开了一个洞!
那朵揪得死紧的可爱小菊,立即落入了伊佐斯的完全掌控。他两根长指并拢,抵在雪恩的后臀眼处,极具试探意味地抚摸着穴-口的嫩肉。
在人工羊水里浸泡时,雪恩穴-口原本稀疏的几根软毛,全都已经脱落了。加之五年没有使用过后面排泄,小口周围的肌肤,就像是新生儿的皮肤一样焕然一新,嫩得像能掐出水来。
伊佐斯爱不释手地从一侧刮到另一侧,甚至在紧致的肛-门周围,画起了蜻蜓点水般的小圈。
“嗯、嗯……嗯哈……”虽然另外两人,看不见正在雪恩“后方”发生的事,可从他穴痒难耐的呻-吟里,不难听出,手法高超的伊佐斯大人,正在行使着身为欲奴主人的权力。
有好几次,伊佐斯都在指尖加重了施力,跃跃欲试地威胁着,似乎下一刻,就要不顾雪恩后-穴将被撕裂的剧痛,蛮横地戳指进去,将这个无力抵挡外侵的小肉-洞给征服!
可那几乎与持着刀尖,将雪恩的下-体一割为二无异。已然退化为超小肉孔的后-穴,根本没有容纳手指粗度的余地,如若伊佐斯坚持这样做,雪恩一定会尖叫着、当场疼死过去!
可怜的小雪恩,冷汗如雨地扭动着身子,本能地夹紧肉-臀,试图阻止伊佐斯更过分的入侵。
仓惶间,他又对上了乔格忧心忡忡的眼睛,他的心一抖!现在,他只想求伊佐斯结束这场、对他自尊心的凌迟。他宁可求饶,宁可下跪——如果锁在他腰身上的手,肯放他自由的话。
而此时,伊佐斯唯一准许他采用的求饶姿势,便是……
雪恩别无他法,他唯有献上那根、执拗着不肯屈服的天鹅脖颈,目含泪光,将咬得煞白的唇,凑上了伊佐斯张启的口。
因抽泣而忍不住颤抖的舌尖,虽然乖乖地触上了主人的舌头,却笨拙地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勾到了一粒桑葚果……
嘴对嘴的再次靠近,令伊佐斯的呼吸一滞,一缕浓重的鼻息随即喷到了雪恩的上唇。小东西以为伊佐斯嫌他吃得慢、又要戳弄他的后-穴,惊慌之下,连唯一吃到口的果粒也掉了……
伊佐斯的蓝眼睛,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雪恩在那目光的冰点里,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允许他重来的耐心。
他又探出粉-嫩的小舌,这一次终于豁出去般、下决心沿着伊佐斯的舌面重重一舔,果粒扑簌簌掉落主人的唇角,小欲奴赶紧张口去接!
这个自觉求哺喂的动作,如同这世间最亲昵的索吻,让伊佐斯很是愉悦。
费了这么大一番折腾,小雪恩这才将伊佐斯出的难题,一粒不差地含在了嘴里,连同着熟悉的温津。
雪恩能感觉得到,身体的移动和摩擦间,双股下坐着的某个东西,虎视眈眈地硬了起来……
伊佐斯眯起的狭眸,热得像有穿透力……
他忽然抱起雪恩、果断地起身,跨出健步,朝着自己的同层宅邸走去。
“今天先告辞。”他与副塔防官告别的姿态,仍旧倨傲得不屑给人正脸,“鼓膜系统的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果被我发现是你做的手脚,费尔米思……小心你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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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塔底守望
29、塔底守望:发达的乳腺,需要丰满的球脂作为依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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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的餐桌底下硬起来,是一件有悖长官颜面的事。好在能让一个男人迅速“消火”的最好办法,就是专注心神,集中于亟待处理的正经事上。
从费尔米斯家、走回自己书房的路上,伊佐斯的硬度已经消得差不多了。正如他所说,他要将停电之夜的怪事查得一清二楚,揭穿费尔米斯、或者任何人做下的猫腻。
“你说你看过女性的影像?”伊佐斯问雪恩,“你告诉我,女性和男性的身体特征,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作为一个知识丰富的高阶贵族,却要向一个低等欲奴征询意见,这本就是一件讽刺的事情。可是关于女性身体的奥秘,在塔的知识索引资料库里,是一个无法被访问的秘密黑匣,伊佐斯唯有信赖雪恩所言。
雪恩的食管里,正流动着被迫吞咽下的食物。虽然比之常人的饮食数量而言,一小口甜甜圈和半勺子原汁果粒,实在算不得什么,连充当一日补充的零头都不够,顶多能勉强塞个牙缝。
可雪恩是吃不了固食的。但凡非经由营养液摄入身体的营养,都会成为他肠胃的负担。哪怕是最微乎其微的一点点,也会促使他的胃部再度蠕动起来,将甜甜圈和果粒膜磨碎了,送进肠道,送向那个最终审判的刑场。
雪恩如坐针毡地等待着,原本是没有心情,回答伊佐斯任何问题的。可伊佐斯问的是女性,是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件怪事。
五年前的那句诅咒,他依然能清晰地忆起。他曾诅咒这座塔塌掉,他曾憎恨住在头顶的所有人。
可是如今平静下来细想,如果塔内真的出现了不可挽回的危机,那么住在脚下的凡民,与住在隔壁的乔格,还有所有身不由己的奈尔,他们岂不无辜?难道自己不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为他们的安危尽一点力?
所以,雪恩强忍着不愿与伊佐斯多说一句话的厌恶,还是回答了。
当然,那些岔开腿生产的私密情形,他是羞于向伊佐斯描述的。他所能直言相告的,就只有可见光穿不透的衣层下、位于胸前的明显特征。
“女性的胸前,有两个……”倘若雪恩能从袜子里伸出手,他一定会拢起空拳,照在胸膛上比划。
可惜他只能用并不贴切的比喻:“有两个像是杯子蛋糕一样的突起,不过并不是平底的……”此刻,他只恨自己见过的食物并不算多。
听闻这拙劣的比方,伊佐斯其实有点儿想笑。但他努力维持住了,身为主人和长官的威严,将雪恩的描述,修改为更加精准的措辞,再向其确认一遍:“你是说,两个丘包状的隆起?宽口朝下的那种?”
“嗯。”雪恩点点头,还好伊佐斯领会了他的意思。
所有的合理假设,都要建立在足够的事实论据基础之上。伊佐斯之所以能瞬间领悟,得益于先前他脑中、对于哺乳动物足够多的知识储备。
虽然女性的资料是禁忌,但雌性古猿,乃至至今仍在某个下方塔层中、畜养的奶牛等哺乳动物,都是伊佐斯得出判定的依据。由亲子代间旺盛的哺乳需求、所催生出的发达乳腺,不难想象,需要两个丰满的球脂乳房,作为依托。
“好。”伊佐斯说完,降下了纯白色环形墙,以治安官的气势发号施令道:“瞳孔!聚焦欧麦克伦五十六区(oicronl6)全域,在此塔层间,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高能耗追踪扫描,务必要把任何可疑的线索给揪出来!重点关注:所有生命体的胸部形态特征。一旦发现有不正常的丘包状隆起,立即向我报告——无论我是睡着了,还是醒着,或者是……”
他侧目瞥了一眼搁在扶手椅上的小雪恩:“我在半睡半醒之间狠狠地肏他……”
伊佐斯就那样当着雪恩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这样的命令,弄得雪恩面红耳赤。
一想到自己被伊佐斯玩弄或调-教的羞人情形,极有可能也在瞳孔的监视范围之内,就好像被躲在暗处的第三只眼睛,偷窥他们的性-爱。
他下意识自我保护般低下头去,却又见身下粉红的穴缝里,插着怎么也摆不脱、离不开的营养棒——像是他淫-欲之罪的实锤。
而伊佐斯则又淡定地唤醒了随身的小方盒:“鼓膜,监测欧麦克伦五十六区内,所有频率异常的声音!也是一样,当异常出现的时候,我要求你向我汇报的警示音,比他的叫-床声还响!”
他又一指小雪恩,雪恩的身子不由一震。
我会叫床么?会被伊佐斯插-弄得大叫么?答案恐怕是肯定的。
“明白。可是伊佐斯大人,”鼓膜系统内置的柔和女声回应道,“您给了瞳孔明确的监测指令,而对于‘频率异常声音’,您还没有给出任何明确的定义。可否更进一步明确指令?”
的确,有时候一板一眼的人工智能,就相当于愚蠢死板的“人工不智能”。
伊佐斯托着腮考虑。
虽然女性的发声频
率,他无法在塔的数据库中,查到具体准确的数值。但如果雪恩说的是真的,那么从昨晚亲耳所听的直观感受而言,人类女性的发生频率,绝对比人类男性的发生频率要高。
男高音的发声频率,顶峰大约在六百多赫兹左右。而依照雪恩所说、那种嘶叫声高亢而尖锐,仅从最粗略的比例直觉而言,伊佐斯判断,那种“女性的声音”,可达到八百到一千赫兹,绝对不是成年男性可以发出来的。
于是他给出了更明确的指令:“监听所有频率高于六百赫兹的声音,尤其是接近或超过一千赫兹的噪音!”
“是,最高塔防安全官大人。”于是瞳孔和鼓膜,开始了徘徊于塔底最下层、夜以继日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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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调强调:作者文科生,理科白痴,文中所有的科幻细节全部不科学!切勿当真!也请勿费心纠正,因为本就是乱写的!

30、激爽灌肠【h】
30、激爽灌肠:求主人允许小贱货喷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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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前提示:第一次尝试详细描写“灌肠梗”。本章无关键剧情,纯黄色福利,对排泄控制梗感到不适的亲,可以直接跳过。个人感觉口味不重,反而还有点香~)
如同雪恩肠胃里流动的食物,终需要行至终点,伊佐斯在费尔米思那里损失颜面的怒气,也终究要寻到一个出口发泄。
伊佐斯估算着时间。终于,他觉得该是时候,给他的小宠物“内部”好好地冲个澡了,于是便一揽健臂扛起雪恩,向着宽敞的大浴室走去。
“不要、我不要洗……”其实雪恩一直在等待着“行刑”,他也知道在劫难逃了,只是喃喃地动着嘴皮,一路面如死灰地趴在伊佐斯肩头,直直地望着脚下的合金地板,变成光洁如洗的瓷砖。
伊佐斯的白浴缸十分的宽大,是犹如月轮一样的正圆形,其间蒸腾着撩人的雾气。
半小时前,屋内的中央控制系统,早已在主人的授意下蓄好了一池子的热水,等待着小宠物与主人的共浴。
伊佐斯的洗澡水,用的是经过六十道工序、层层严格过滤的可食用纯净水。而塔底的那些凡民们,所饮用的,至多是二十七层基础过滤的冰原水,连眼前水质的一半都达不到。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伊佐斯愿意分享一口他的洗澡水,给塔下的凡民喝,许多人会伸着舌头、挤破了头,就为了舔一舔,只有做梦才能喝上一口的“贵族水”。
而小雪恩的肚子,显然将有这个荣幸。
还不止如此,为了迎接三十岁“圣诞礼物”的到来,伊佐斯早就准备好了奈尔专用的灌肠液——温和,滋润,不会伤及他们弱不禁风的肠壁。但与此同时,其带来的强烈的收缩感,又能激发出一种、想要畅快排泄的急迫感,作用在敏感的奈尔身上,甚至可使其产生类似于高-潮时的性快感。
伊佐斯按下按钮,内心十分期待。原本平滑的浴缸底部,逐渐升起了一张水中躺椅。
宽敞得可容下两人相叠而卧的椅身,升出了氤氲的水面。斜斜的白瓷靠背上,设计有贴合人体力学的深浅凹痕,足够让躺上去的人、背部的每一截脊骨、贴着脊骨的每一片肌肤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最舒适的安放。
还有从椅背和椅座的小孔上,脉脉喷出的水柱,轻柔而恰到好处,能给每个躺在上头接受水疗按摩的人,营造放松而惬意的水禅时刻。
但被捉到这里的小雪恩,却注定享受不了半分钟的惬意。一直包裹着他的圣诞袜,已被伊佐斯强横地剥去。
虽说之前他一直厌恶这束缚自己的枷锁,可直到玉躯真真切切、贴到伊佐斯掌下的那一刻,雪恩才发现那袜子不是枷锁,而是一层从心理上保护着他的壳儿。
而此刻,他就像是一只被剥了壳的蜗牛,像软体动物一样没用!瘫软着绵弱无力的身子,任主人摆来布去地玩弄,却提不起反抗的力气。
“咔!”是皮带入扣的声响。两条细瘦的玉腿被大力掰开,一左一右、捆绑在两侧的宽扶手上。
伊佐斯早已将调-教游戏的场地布置好。改装过的陶椅扶手里、内置了两根牢固且坚韧的皮绳,为了不勒伤小雪恩白-嫩如玉的脚踝,还精心地选用了柔软的小羊皮。
捆绑的松紧度,则完全由扶手上的智能感应系统所控制。松一分则可能滑离,紧一寸则会留下勒痕。只有当前的不松不紧,才能既将小尤物禁锢得诱人,又能驱开这一双碍事的长腿,将他臀-缝里真正的淫-靡和羞怯,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雪恩从自己的腿间望去、高高杵在肉嘴里的墨绿色营养棒前端,直指着一片压下来、凑近前的胸膛。
脱了衣裤鞋袜、跨进浴缸的伊佐斯,胸肌十分健美,如同大理石般的光滑肌肉上方,一双鹰睨般的蓝宝石眼睛,正紧盯在雪恩下-体、那个退化了的耻孔上。
“不、别看、别看我那里!”雪恩撇过脸去,不忍再目睹,伊佐斯将要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酷刑”。
他的一双手腕被缚在一起,也被头顶伸出的皮带绑着,倒挂在自己的脑瓜上方。炙热的裸背,无可奈何地交托在温凉的椅背上,合腿不得、挣扎无望。
伊佐斯慢慢地欠下身来,伸出手,并不急于去触摸雪恩粉-嫩的菊肉,而是摸到了浴缸壁上、某一块隐秘的机关。
“叭!”打开了一格暗门,从里头弹出一根硅胶的软管来。伊佐斯轻笑着,将它完全地抽出,握在了手里,伸向雪恩。
雪恩还是忍不住,悄悄地回过脸来、眯了一条窄缝,去偷看伊佐斯手里的动静。只见那一截不怀好意的软管,在伊佐斯的虎口里弹动着,管口在涓涓地渗着暖红色的灌肠液……
这在雪恩看来,犹如一块烧红了的烙炭、一枚淬了毒的箭矢、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或是一圈拴到脖子上来的绞刑绳……总之,那东西插-进身体里来的一刻,仿佛与杀了他无异!
伊佐斯看清了小雪恩眼里的惊恐,他甚
至想:对嘛,作为性-爱工具,你应该要做的,就是敬畏你的主人。之前那些、如小母狗一样的凶悍算是什么?还往我脸上射尿?还吐我唾沫?还敢咬我?看来之前,我就是对你太过纵容!
他心里虽这样想,可浮到眼前的,却是雪恩如何羡慕地望着乔格夫妇、如何痴痴地欣赏费尔米思的金发……
手中的胶管,缓缓地凑近了那道、架在空中的臀沟,伊佐斯掌控着“刑鞭”,逼近了,拷问雪恩:“你是不是很嫉妒?你是不是很希望,你的主人不是我,而是费尔米思才好呢,嗯?”
“我没有。”雪恩如实地否认。
他不懂,为什么伊佐斯要在此时提起费尔米思。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觊觎好朋友的爱人,更何况费尔米思鄙夷自己的眼神,流露出和伊佐斯一样、令人不想接近的倨傲。
“不是?你确定你不是口是心非?”胶管又逼近了一寸,眼见着就要突入菊-穴窄小的嫩口。
雪恩害怕得抖着臀肉,话都顾不上说,只知道一个劲儿地摇头。
伊佐斯突然提唇道:“很好。既然你不后悔,那也就是说,你很感激主人现在对你做的事了!”
话音未落,无情的胶管便顶上了雪恩的肛口,臀沟下意识一颤,可虚弱的穴-口软肌,却无法发力收紧,将可恶的胶头赶出去。
伊佐斯提着坏坏的魅笑,一边抵着指尖、盘动长管,将插-进雪恩体内探寻的触角,送得更深……
那退化成了一个小孔的肉-洞,若是让主人的粗指直接粗暴地顶进去,一定会破得穴裂血流,伤得凄惨可怜。
可伊佐斯的胶管,是针对奈尔欲奴的后-穴平均窄径、而特殊定制的,不会真正弄伤这柔嫩的内里,却会让小雪恩感到、身体被入侵的严重羞耻感。
“嗯、嗯啊……哈啊!”雪恩呻-吟着,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上下鼓动,像是一条被固定了两端的鱼,钉在砧板上不住地起伏。
当他挺起时,雪白的肚皮高高耸起,上头嵌着可爱的肚脐眼,像是一盘鳕鱼肉上惹眼的黑宝石;当他凹下时,两块可爱的耻骨,撑起薄薄的小腹皮肤。赤条条的身子,看起来又纤细、又惹人怜爱,让人馋得想伸了大掌,覆在那片平坦的凹腹上抚摸……
事实上伊佐斯已经这样做了,他边摸边感叹道:“再过一会儿,你这里就会越胀越大,越胀越大……大得就跟乔格的一样。你不是很羡慕他么?没关系,很快你也会像怀了我的宝宝一样……”
伊佐斯愣住了,原本他只是漫不经心、说来嘲讽雪恩的话语,没想到竟然脱口而出了这样一句!
“怀了我的宝宝”,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雪恩将脱离性奴的卑贱地位,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伴侣,意味着自己终身不能抛弃雪恩,还要爱他、宠他,在他的生殖腔里,埋下高贵而炙热的种子……
那怎么可能!自己不正是厌恶这种一成不变的确定关系,才选择了禁欲单身,直到可以挑选欲奴的日子么?如果他想要一个后代的话,他早就像费尔米思一样……
伊佐斯难得地露出了惊慌。他掐断自己的思绪,想专注于玩弄雪恩的身体。可当他再次定睛,发现覆在掌下的柔软,已然充盈了液体、圆圆地拱起,像极了里头真有个宝贝胎婴!
伊佐斯发现,脑中的臆想,比舌尖的失言还难控制!
一不留神,他竟然又幻想起:雪恩坐在温暖的阳光里,怀抱着新生的胎儿,托起浑-圆而丰满的乳房,将粉红的奶头,喂进婴儿的口里。金发的小婴儿舔吮着甘美的奶汁,但更多乳白色的暖液,从他来不及吞咽的小嘴边流出来……
他从没目睹过这样的情形,可猿类动物哺乳的资料片、加上“搜寻丘包状隆起”的命令,由他的大脑,加工成了如此暧昧的图景。
充满着亲子的温馨,与母性的诱惑……让伊佐斯又止不住地硬起,想把喷着奶汁的雪恩,摁在生-殖-器上狠狠地套-弄!
伊佐斯被此种禁忌的幻想吓到了!
先不说雪恩的子宫里,不可能自然结出生殖腔,他永远不可能产下小婴儿。更有悖伦理的是:光是迷恋这种母性的性感,便是对创世之父信仰的背叛。“女人”是应该被消灭的怪物,塔的世界弱肉强食,不需要软弱的“母性”,像瘟疫一样泛滥!
在交配场里诞下的凡民,从出生之时便被抱走,根本没机会见到所谓的“奈尔母亲”;而在塔上层出生的贵族,包括他自己,也从未喝过一口奈尔的奶汁,而是由营养更全面、充沛的“人工配方乳”养育。
但伊佐斯抑制不了幻想,兴许这就是刻写在生命dna上的某种本能,是经过了千年传承,历史的洪流,也洗不去的记忆基因……
雪恩的乞求,叫停了伊佐斯的罪恶幻想:“唔、唔啊……停、停啊啊……我不要喝了……肚子好饱,好酸……好、难受啊哈……”
灌肠液源源不断地冲进小雪恩的下-体,无辜的肠壁,一口一口吞吃着温暖的液体,就像是小婴儿的嫩唇,来者不拒地吮吸着母亲的乳-汁。
特别调配的灌肠液,对奈尔族的肠道来说,显然是友好而美味的。当其开始发挥作用,引导着肠壁作规律收缩时,小雪恩便会在一阵阵的酸胀中体会到快感。就像含了一口酸奶、吮着口腔品味,将咽未咽时、美味徘徊在喉咙口的那种期待感……
“差不多了。”伊佐斯抽出胶管,还在喷着水的胶头左右洒动,直到被伊佐斯丢进了水中。
一般人灌肠,都需要插入肛塞,以阻止穴-口括约肌的擅自扩张,将激爽的液体,过早地排出来。
可是奈尔欲奴不需要。他们的后-穴无法自主张合,即便小肚子被灌得满满、多到要溢出来时,也只能透过小小的肉孔,像是落小雨一样漏出来……
伊佐斯伸出一根指头,只稍轻轻地点住雪恩“漏尿”一般的穴-口,那羞人的雨声便停了。
他特意凑到雪恩耳边,对他说:“你听……你这骚屁股下头,是什么淫-荡的声音?”随后他又松开点按,任灌肠液再度淋下,敲打着白瓷的座椅。
飘荡在浴室内的回声,“淅淅沥沥”,清脆而悦耳,却折磨着小雪恩的羞耻心。暖红的液滴汇成小溪,由椅上凹陷的漏斗里流出去,一滴也不会污染洗澡水的纯净。
至于那少到可忽略不计的食物,早已被灌肠液给溶化,变成了肉眼不可见的微末,随着暖液一道,排出了体外。浴室内当然不会有任何异味,反而溢满了灌肠液的花香。
小雪恩的身子,正由内而外地被主人洗净,而他所有可被称之为隐私的东西,也已在主人面前、被清洗得荡然无存。
“嗯、嗯、嗯啊、啊啊……”越来越急促的呼吸,代表着灌肠液已然彻底发挥作用,排山倒海一样的排泄欲望,开始在雪恩的肠道里翻滚、激涌。
但伊佐斯的手指头,依然坚定地压迫着他的穴-口,不准他释放,不准他舒坦,因而雪恩的喘息里,带上了无言的恳求……
“说出来!你想要什么?你想让主人帮你什么?说!”伊佐斯要听雪恩亲口求自己。
“哈啊、啊……啊啊、求、求你……放开吧,放手呜呜……”架在扶手上的双腿,不由地挣动施力,引导着臀眼微微晃动,像是一张贪婪的小嘴,在一下下摩挲着主人的指腹,可就是摆不脱缠人的追按。
肚子沉重得像小山,他的腰腹快挺不动了,想像正常人一样排泄的念头越来越甚。雪恩难受得呜咽起来:“混蛋!呜呜呜……快拿开你的脏手,让我泄出来呜呜呜……”
求饶还嘴硬!伊佐斯更加压紧了嫩-穴,羞辱的话语几乎咬上了雪恩的耳垂:“我的手‘脏’?你想清楚到底是谁脏?嗯?!是谁的小屁-眼一动一动,想要把‘脏水’射出来?求我!好好地求你的主人,兴许我会发发慈悲,让你的骚-穴喷水!听见没有,求我,小骚-货!”
明明是极其下流的话语,可雪恩听到那句“骚-穴喷水”时,下身几乎把持不住地颤抖。小肉笋连同着营养棒都在乞怜。
已然冲到穴-口的排泄欲,容不得他再顾念任何颜面:“啊啊!求你、求求你伊佐斯!让我排出来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啊啊啊!”
伊佐斯坚定了命令:“叫‘主人’!小贱货,求主人允许你喷穴水,否则你永远别想畅快!”
“啊哈、主人!主人!”泪水打湿着面颊,小雪恩抛弃了自尊,“求主人允许我喷穴水!算是……算是小贱货求求您!求您!”
伊佐斯终于抽离了指尖,再度拾起硅胶管,这次切换了另一个按钮,重又插到了雪恩的肉菊口。
极其强劲的气流,像水泵一样吸吮着雪恩的窄穴,有了最初的外牵力,即使下一秒将吸力拔掉,穴水仍“咕噜噜噜”,在肠壁内咆哮着奔跑……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雪恩不受控地甩动着肉孔。
他的后-穴-口,像是溃堤一般排泄着洪水。他激爽地高叫着,在主人一遍又一遍的灌肠中,体会到了别样的性感高-潮。
“主人”这两个字,伊佐斯似乎百听不厌。
他控制着胶管的两种功能,引导的小雪恩的肚皮鼓起来、又瘪下去,一次次地喊他“主人”……就像在另一种不可能的人生中,让小雪恩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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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广告:凡民喝的是乐百氏(27层净化),伊佐斯洗的是百岁山(水中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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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精神病人
31、精神病人:叶凡的恩师突然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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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今晚失眠了。
从不知名的小画手,一路摸爬滚打成知名漫画家的路上,失眠这件事,曾是他的家常便饭。可自从阿力这个怪异的不和谐音符,滑进了他的夜生活乐章开始,失眠的烦恼,已很久没有占据主旋律。
几乎是每一天晚上,叶凡都在高-潮的汗热与淫-水的潮湿中,射完最后一滴精-液,折腾至精疲力尽才合眼,很快就进入梦乡。
有时甚至是岔着腿,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就那样任美味的肉-穴敞开着,作为阿力的睡前甜点。
是的,自从丢掉了铁笼子以后,那条人形犬越发的登堂入室,夜夜都把主人的床铺,当做了自己的卧铺,耷拉着耳朵,蜷缩在叶凡的腿边,踢都踢不开。于是叶凡也就随它去。
可是今夜,叶凡烦躁地在床上翻来覆去,连例行的“舔睡”都不准阿力为他做。
因为叶凡觉得,当一个人心里真正尊敬、真正关心的人,忽然出了事,如果他还在“思淫-欲”,那真是比猪狗畜生还要没良心——别误会,没有贬低阿力的意思。
毛茸茸的长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叶凡的小腿肚,既像是亲昵的哄睡,又像是甜蜜的勾引。阿力趴在叶凡脚边,聆听着主人的呼吸,及那呼吸的节拍里、透露出的心意。
叶凡侧过了身,有意并拢了脚,这是在明确地告诉阿力:今晚没戏,肉-穴不招待你的嘴,明晚看心情再来。
阿力乖顺得很,除了蓄意引诱外、从不会强迫叶凡。如果它故事里的小雪恩,有它对主人的一半顺从,伊佐斯一定会宠雪恩宠得厉害,绝不会像叶凡那样,总是甩自己的宠物冷脸,丢阿力在一边。
阿力伸着舌尖、舔了舔叶凡健瘦的小腿,像是一个无声的晚安吻,随后便垂下耳朵,将鼻尖拱进叶凡侧倒的膝弯里,安静地睡了,连为什么被拒绝都没问。

那么叶凡,为什么事而烦心呢?因为领他入门的恩师,突然住进了精神卫生疗养院。
说直白一点,老师疯了。
薛老师,是叶凡最敬爱的前辈,曾经叱咤耽-美成人漫画界的风云人物。他的作品,曾连续三十二周蝉联新鲜番茄网最畅销榜第一名,受到无数宅男腐女的追捧。
曾有人开玩笑说,粉丝们给他砸重金、打赏投喂的“新鲜番茄”,连起来可以绕地球十圈,足以养活十个地图的非洲难民。
薛老师年轻有为,比叶凡年长十二岁,曾经也是千寻漫画社的同事和前辈。他在叶凡这个年纪,比现在的叶凡还要红,画出的作品比《塔》更畅销,而他也远比叶凡更有能力和野心。
他不甘于像叶凡一样,只安安稳稳当个画师,除了出作品外、什么也不管。他想要的是事业上的独立,和财务上的自由。他希望的自己的稿费,不用再被漫画网或漫画社分走大半,他希望自己即便不再握笔,也能利用已经建立起来的声名,培养起一批后起之秀,从他们的劳动中、抽取更丰厚的利润。
于是,在叶凡震惊的注目中,薛老师毅然决然地搬着全套的画具,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跨出了千寻漫画社的门。
听说社长当时,义正言辞地指责了,也声泪俱下地挽留了,最后甚至赌咒发誓:一定会让薛老师的漫画社办不起来,堵死他在这一行里的每一条出路!等他走投无路时,再回来求自己,自己也不会给他开门!
可是薛老师不为所动,走得很从容。
叶凡还记得,薛老师经过他身边时,还友善地对他笑了笑:“小叶子,你先留在这里,好好干!别因为我没功夫看着你了,你就偷懒,连线条都打不好!”
当时还是学徒的叶凡,想起是薛老师亲自发掘的自己、坚称自己是个“难得一见的画画人才”,这才破格把他招进了千寻漫画社。否则,以他这样没名气没资历的新人,就算拼了命地扒住千寻社的门槛,也绝对爬不进国内首屈一指的大社来。
果然,进对了良马槽,他便成了一匹千里驹。叶凡成长的速度,在他美术系的同学里,进步得是最快的,就像白驹过隙,别人赤着脚也追不上。
别人都夸叶凡是个天才。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炎热的大夏天里,社里的空调坏了,薛老师也愿意留下来,亲自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地教他改画稿。所有从笨拙变得流畅的线条旁,都滴上了薛老师的汗水……当叶凡回忆起这些,他的目眶里盈满了泪水。
“薛老师……”老师的离开已成定局,叶凡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劝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失去了舵手的小船,飘飘荡荡,今后不知再开往何方。
薛老师却摸了摸他的头说:“哭什么呢,嗯?二十多的人了,还哭鼻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女孩子呢,哈哈。别哭别哭,老师只是先出去一段时间,等把咱们的新屋子搭起来,砖瓦都砌好了、屋顶都盖全了,等老师确定,刮风下雨都淋不着你了,一定会回来接你过去。小叶子,你在千寻
好好地磨炼画技,等着我回来接你!知道么?”
叶凡使劲地点头,恨不得把头都给点下来。
“那就好。怎么说你也是我徒弟,好好画,你小子别给我丢脸哦!”薛老师临行前这样嘱咐道。随后他爽笑着离去,潇洒的背影映在门外的夕阳里。
叶凡一直谨记着老师的教诲和约定,为了配得上老师的新月漫画社,叶凡拼命地努力。他的技巧越来越纯熟,画风越来越精湛,很快便以独树一帜的风格和创新有趣的故事,占据了新鲜番茄网上,最最抢眼的位置。
可是薛老师呢?叶凡始终没有等到薛老师来接他的一天。
正如社长所言,薛老师的新社,筹备得很不顺利。由于千寻漫画社和新鲜番茄网,有互持股份的协议,新月漫画社的作品,将永远被国内最大的成人漫画网,拒之门外。
漫画圈说大很大,但说小也很小。对漫画抱有热爱的新手画师虽然多,可真正的高手却永远只有那么几个。在各大社争抢人才的角逐中,大家自然会将青睐签约的目光,向着行业的翘楚——千寻社投去。
如此一来,薛老师的新社发展,遭遇了恶性循环:有潜力的新人不肯来,即使来了,学会了薛老师的技术也立刻跳槽;而留下的都是才华有限的平庸之辈,薛老师怎么教也教不出人才。久而久之,所有小漫画网,都对新月社避而远之,薛老师更招揽不到贤才。
他整日在各种各样的闭门羹之间、这里那里的碰壁。
苦苦挣扎了两年多后,薛老师终于咬着牙,关闭了新月社,想作为独立漫画人重出江湖。可是几年没出过像样的作品,再加上没有漫画社做运营撑腰,独立漫画人的稿费分成,被漫画网压榨得厉害,连推广栏位,都比大社的主推画家们,相差了好几个等级。
薛老师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荣耀,甚而被人踩到了谷底。
也不知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还是有心人捕风捉影的刻意“黑”。薛老师的新作流量“爆表”的那天,是他被爆抄袭之时。一大群原本不读漫画的读者,在营销号的煽风点火之下,冲到漫画网上给薛老师的新作打负分,压得他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性。
当薛老师跌落谷底之时,叶凡的画师生涯,却如日中天地达到了顶峰。
其实他知道,薛老师当初不带走他,是爱护他这棵树苗。如果叶凡那时感情用事、跟随了薛老师而去,恐怕如今早已在离职与背恩的两难之间,犹豫不决、不知所措,蹉跎了练画的最好时光,早早断送了职业前途。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觉的自己欠薛老师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一定要想办法还。
可是叶凡万万没想到,当自己也许有能力,在事业上反哺薛老师之时,薛老师却错乱了心智,再也拿不起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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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老师疯了
阅前说明:亲亲您可能以为您入坑的是一篇黄-文,没错它是。但如前所说,它同时是为了表达一些思想和情感的深度悬疑文,悬疑文中难免会出现一些惊悚情节。本文的悬疑剧情和黄色福利是交叉出现的,剧情为主,偶尔发福利调节。肉太多会吃腻,这个大家都同意吧。
特此提醒:如果您觉得害怕,可就此出坑。别看到后来,抱怨说与您的期待不符。
选择留下的亲,我们继续阅文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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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老师疯了:别走啊!我的神经病床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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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走进病房时,薛老师正坐在床上看电视。
他看得很认真,一眨不眨的眼珠子,嵌在深深凹陷的眼窝里。红血丝布得很重,彰显着几夜未眠的疲惫。可他眸中,却闪着某种不正常的、兴奋的光,就好像在黑夜里猫着腰捕猎的人,忽然发现了猎物。
叶凡很是心酸。几年未见,不过才三十过半的老师,看起来却如五旬已至般苍老。
他不敢想象,在薛老师被网友深扒、群嘲,淹没在漫骂和诋毁的唾沫潮水中时,老师的内心,经历了多少的刀割与创伤。这些伤口,旁人只能观其表痕,却永远无法知其深浅、或感其噬心。
叶凡稳了稳脚步,按捺下寻常人与恩师久违、想要上前拥抱的冲动。他告诉自己:现在薛老师是个病人,谈话要尽量平和,避免挑起老师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薛老师,我来看您了。”他微笑着走过去,将一束紫罗兰插-进床头的花瓶,随后缓缓地坐下。
这是一个双人病房,不过薛老师隔壁的床位恰好空着,叶凡顺势坐在了洁白的空床单上。
等了一会儿,薛老师连头也不转,更没对叶凡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叶凡耐下性子,试着与薛老师攀谈:“您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专心……”他循着薛老师的目光望去,在目睹电视机屏幕的一刹那,心头猛一咯噔!笑容凝固在脸上。
薛老师他……居然盯着闪烁的灰白粒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的花屏,看得专心致志!
“嘘——”薛老师忽然开口了:“别吵。你听……他们在夸我呢!”
他指着电视机笑,仿佛里头真在播放着一则报道:“嘿嘿嘿,听见没有?连续第三十三周蝉联新鲜番茄网最畅销榜第一名……你听听他们怎么夸我的?他们呀,说我是个天才!说我的画风独一无二,我的故事妙趣横生,做-爱细节让人看了脸红心跳,隔着纸张都能听见喘息!他们说我是有史以来最有读者缘、好评率最高、当之无愧的‘h漫界人气王’,哈哈哈!”
叶凡震住了,心里越来越疼。
事实上薛老师从未蝉联到第三十三周,在第三十二周的周末,他人气榜第一的位置,就被同社冉冉升起的新星给抢夺了。
薛老师曾责怪那是推广资源倾斜的错。可漫画社总有自己的考虑,他们不能冒险,把鸡蛋全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因为所有的篮子,都可能在顺风顺水的时候漂走。也就是从那时候起,薛老师萌生了独立出来、创办自有漫画社的念头。
叶凡知道,薛老师这是心里有伤,靠做梦来疗愈。
他强忍着鼻酸,扮作若无其事道:“薛老师您真是的。您最得意的徒弟来看您啦,您连声招呼也懒得打,真叫人伤心。”
说着,他走上前,摁下开关,关掉了电视机,顺便瞥了眼电视机后侧。果然,连有线电视信号线都没插。
“好啦,咱们不看电视了,让眼睛休息一会儿哈。您看看我提来的这一篮子水果,您想先吃哪个?我给您削。”叶凡掏出小刀,又举起一个冬梨晃晃。
其实他早已挑好了个儿大的,问一句,只不过想转移老师的注意力。
薛老师的目光,终于肯聚焦到叶凡身上,可是投过来的打量,却显得警惕而陌生:“你……”
叶凡的心节节下沉:“您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叶子啊!您手把手教出来的笨徒弟啊!”
叶凡向上天祈祷:千万别让薛老师病得连我都认不出来了!薛老师已经失去了太多,请别再让他连师徒情谊也失去。
“我当然认识你!”薛老师斩钉截铁地说。
叶凡刚想高兴,薛老师的下一句,却如风暴里裹着碎砾,恶狠狠砸到他的脸上:“你是来抄袭我的!我知道,你是来侦测我这里的脑电波……然后,把我的idea偷走,融进你自己的漫画里来打败我!是不是!”
叶凡深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薛老师伸出右手中指、抵在太阳穴上,充满戒备地盯着自己。
叶凡忽然感到了流言蜚语的残忍,以及言语解释的无力。薛老师受委屈了,百口莫辩的滋味,自己此刻只是体会到了万分之一。
“啊、啊、你别偷我的idea!走开!走开啊!”薛老师忽然发疯一样啸叫,双手抢夺了床头柜上的瓷碗,便像老鼠害怕猫一样躲到了病床底下,蜷缩成一团,把碗口
倒扣住天灵盖。
碗里没喝完的牛奶,全数浇在了薛老师头顶,沿着他的额头、鼻梁、消瘦的下巴……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显得狼狈不堪。
可薛老师完全顾不得体面。他像是当真畏惧豺狼虎豹一样躲避着叶凡,将一只瓷碗罩在头顶,充作屏蔽脑电波窃取的头盔。
叶凡并不觉得可笑,他只觉得心疼——薛老师被不善意的言论,中伤成这个样子了。
他举平了双手,摊开掌心,示意薛老师:自己什么也不会干。随后他慢慢地走近,尝试着再与薛老师沟通:“您放心,您放心,您的灵感还是您的!您的作品永远都是最棒的!我哪怕再也画不出新番了,我也绝对不会偷您的idea,请您相信我!好吗?”
叶凡一步步靠近,薛老师这才犹豫着,慢慢松开了扒碗的手指,可也未全然解除警惕。
阵阵辛酸在叶凡心坎里涌起。
事实上,在连出几个畅销叫好的番作之后,读者对他的期待,也如塔世界里的光梯一样,级级攀升,就快要超脱他能力的边界了。他就像坐在光梯里摇摇欲坠的人,随时都可能从荣耀的万丈塔顶上坠落,万劫不复。如果,那条名为阿力的人形犬,忽然从他身边消失的话……
叶凡看着缩在床下的暗影,仿佛看到了他自己。也许薛老师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不行!我得回家去看看。
“薛老师对不起,我家里还有点事。今天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空一定再来看您。”叶凡匆匆忙忙放下水果和刀,逃一样向病房门口冲去。
他从没有一刻,如此担心阿力还在不在家。
前阵子明明还动了巧克力下毒的恶念,然而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自己一打开门、静悄悄的家中毫无声息……他疾步冲向了卧室,掀开了每一角被单、找遍了每一个衣柜,却找不着一根狗毛,再也寻不到阿力的半点踪迹……
其实叶凡一直在汲取别人的“脑波”,只是阿力从未对他封上“头盔”而已。他忽然好害怕失去阿力,好害怕失去创造力的源泉,好害怕自己也和薛老师患上一样的……精神病。
可一直抗拒他的薛老师,偏偏在这时大喊着挽留:“喂!你跑什么跑啊?你的床位就在这里,你就是睡在我隔壁的啊!喂——”
薛老师在胡说些什么!
叶凡只想快步逃离这里,可却在经过床尾之时,莽莽撞撞磕掉了一块塑料板。小小的塑料板落地,叶凡蹲下身捡起的同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只一眼!浑身的血液像逆流了一样冲上额头!
塑料板下插着的名牌纸,明明白白地打印着床位所属者的详细信息:“叶凡,男,25岁,职业漫画家,现入住我院疗养中”……
叶凡丢了名牌,撒腿狂奔,还好没人阻拦。
简直毛骨悚然。

33、唯心主义有舔肛
33、唯心主义:无法形容的舔肛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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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深冬的温度很低,所有挂在窗棂上的雨滴都会凝成冰凌,但他觉得冷,并不是叶凡屋里的地暖出了问题。暖气始终保持在24度的恒温,精确的数值从不会偏离预定的正轨——是叶凡的生活出了问题。
不,确切地说,他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故障。其中的某根弦,在薛老师的影响下,于失控的范围内震颤了一下。可能是偶然的幻觉,也可能是某种崩坏前的征兆。
叶凡真的很怕。他感觉自己的创造力,正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流走,慢慢、慢慢地漏尽了才华,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旷的荒凉……
多亏了有阿力在。那条人形犬,帮他反反复复地颠倒沙漏,重置创造力,他才得以趴在畅销榜上续命。他怕他自己,正在步薛老师的后尘……
“主人你怎么了?”阿力的唇,贴到了叶凡的脸颊旁,吸了一嘴的泪。
叶凡自认为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今天,他却躲在被窝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没什么……”叶凡没有动手擦泪,任泪水滑过他的鼻梁,像是静谧的秋雨拍湿他的枕套,“你下床去,我今晚还是没那个心情。”
无需明说,阿力也知道主人没有心情做什么。叶凡侧卧着,把女穴夹得死紧的肢体语言,已经说明了一切。
阿力拱着鼻尖,嗅嗅叶凡后颈上沐浴露的香味,随后轻轻掀开棉被,鼻头不动声色地贴靠上去,从套着黑汗衫的清瘦玉背,嗅到勒进耻骨的细窄裤腰,直到把鼻梁嵌进主人诱人的后臀沟里。
阿力的声音,真的是从自己的屁股瓣间发出来的:“主人‘那里’没有心情,但‘这里’一定有……”
一股叫人难以拒绝的热息,在蒸腾着叶凡的臀沟,诱惑着他放松下来,回到肉-欲享受的单纯境界里。
“别闹……”叶凡扭了扭臀-缝,动作并不大,完全甩不脱阿力的深拱。显然,叶凡并不是全然不为所动。
阿力趁热打铁,给了叶凡一个非享受不可的理由:“主人不是要画雪恩被玩弄后-穴的情节么?主人自己可有过类似的经历?没有的话,又怎么能确保画得传神?”
叶凡没说话,便是无可反驳的信号。
阿力永远知道如何顺水推舟,把叶凡载上欲望的小船:“让我来舔舔,只舔一舔就好,我可不会像伊佐斯那么粗暴……嗯、嗯嗯……”
在半推半就间,叶凡的棉内裤被阿力扯低了一角,只露出臀眼,却比四仰八叉地全露出来,更感觉刺激和淫-靡。
阿力鼻腔哼出的“嗯嗯”声,既是品尝美食时的陶醉感叹,又是沉浸舔-穴时的专注声明。
还不待叶凡想清楚、要不要阻止它的为所欲为时,舒适到令人浑身酥麻的后-穴舔舐感,便侵占了叶凡的感官。
“啊、哈……”叶凡媚叫一声,凹着腰臀,便受不住似的收紧了耻口,再想叫停已来不及。
阿力的舌头沾着湿水,滑溜溜地、在他的肛口菊肉上反复舔挲,像是转着优雅的小圈儿,把快感的华尔兹,带到他被蛊惑了的穴肉上,让他一揪一揪地缩着穴,被逐渐诱导进欲望的节拍里……
没被舔过肛的人,永远也形容不出来那有多舒服。被一点舌尖、伺候得飞身上天的感觉,叶凡觉得哪怕自己有再技巧的笔尖,也绘不出那种置身云端的激动战栗。
他只有抓紧了棉被、夹紧了花唇,任凭腿间的淫-水,和鼻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啊啊、嗯啊……阿力……阿力别舔了……痒、痒啊啊……”口是心非的叶凡,爽叫着把后-穴往阿力嘴里送,由一条灵巧的舌尖,接引住最敏感羞耻的部位。
“嗯、嗯……嗯……”阿力边吸边舔着唇,“主人的屁股好美味……这个小洞洞外头的粉红肉肉,就像是弹劲十足的棉花糖,好吃……”
叶凡的欢叫声停了下来,他被阿力的比喻逗笑了:是么?我的括约肌真这么q弹么?
叶凡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有病,前一秒还躲在被窝里哭,觉得前途灰暗、希望尽毁,下一秒又撅着屁股、湿着臀眼,不知羞耻地破涕为笑。
他忽然觉得好累啊。他好想把一切不解、一切恐惧、一切压力都跟阿力诉说,他好想把心头的那柄担子丢出来砸碎!
“阿力,我……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你先停一会儿,先别舔我了。”这会儿不是欲拒还迎。
主人是认真的,阿力收舌静听。
“我今天去了一趟医院,不,也算不上是医院,其实是个疗养院。那里住的人,都是生活上遇到过一点打击的……”叶凡终于向阿力和盘托出了,包括薛老师对自己的恩情,包括白天他在薛老师病房里惊悚的遭遇。
其实要对另一个人——哪怕阿力不是“人”也一样,说出自己“活见鬼”、或疑似幻视幻听的经历,需要极大的勇气,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很多时候最可怕的不是经历本身,而是人有一种奇怪的执念:好像只要捂住了那些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可以使其淡化为抛之脑后的错觉;可一旦认认真真地说出来,详详细细地描绘,那件不详之事就会成真,变成生活里活生生的恶梦!
可是不知怎的,阿力平静而包容的注视,赋予了叶凡勇气。
在叶凡说完之前,阿力没插嘴一句;甚至在叶凡说完之后很久,也没等来阿力的一句评论。
有时候最伤人的,就是那些急不可耐、又妄加否定的评论:
——得了吧,你别胡说八道了!八成是看错了,怎么可能!……
——什么?在精神病院看见你自己?哈哈,哈哈哈,下次别开这种傻乎乎的玩笑了哈,多不吉利!……
——好了好了别说了哈,不过是幻觉而已,你只是没休息好。没事的哈,别胡思乱想了,快睡吧啊……
这些无法起到半点安慰作用、只会加重当事人焦虑的废话,阿力一句都没说。
“阿力?你不觉得我说的话很荒唐么?”叶凡大概是第一个如此反问听者的人。
阿力耸了耸三角耳朵:“生活本就是荒唐的。——某个大诗人曾这样说过。”
金棕色的毛看起来很柔软,叶凡想摸:“哪个大诗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那就是我说的,大诗狗。”阿力主动将软毛耳朵蹭上了叶凡的下巴,蹭得叶凡心里一片柔软。
叶凡再次被逗笑了:“没看出来,你不仅是个a-v同声传译,还是个哲学家。”
笑着笑着,他忽然换上了认真的脸:“说真的,如果有一天,我也跟薛老师一样发疯了,被关到精神病医院去,那你会怎么办?”
刚问完,叶凡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傻了。阿力会怎么办?当然是离开他的公寓,另觅良主——兴许也有道可口的肉-穴。
可阿力却说:“我陪着你一起去。”
叶凡有些出乎意料:“那怎么可能?你可是个怪……”他不想再用“怪物”来形容阿力,因为此刻躺在被窝里的,一共有两个“怪物”,还有一个是他自己。
“可惜你不是人,”叶凡改口道,“你去的话,他们会发现你的秘密。”
叶凡以为,接下来他能听到的最令人惊讶的话,也不过是“我不怕泄漏秘密”。可他没想到阿力会这样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人?”
“难道你是么?”叶凡有些迷茫。
“是不是的,全看我在主人眼里是什么。主人想看见我是狗,那我就是狗。主人想看见我是个人,那我就可以是一个人。”
叶凡的思绪悬停在额头与天花板的距离间,思索着这句话。
这话里蕴藏着唯心主义形而上的哲学,但从世俗的角度说,又有极为简单的理解:就像人总是说“狗是我们的好朋友”,如果你不把狗看作是畜生,而是与你平等的朋友,那它就是你的“朋友”。是这个意思么?
叶凡绝不敢往另一种、让人细思极恐的可能性上想。
“怎么可能我想看见什么就是什么啊?世界如果是围着我转的,那我要看见自己,明天就登上福布斯画家财富榜。”叶凡企图用玩笑,遮盖住内心深处、令人恐慌的不确定性。
阿力却举重若轻地回答道:“主人在捡起名牌板的那一刻,不是看见了你想看见的东西了么?”
叶凡的心又是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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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没有看过我在别的文里说过,我从小梦想写恐怖小说?小时候特别喜欢看鬼片,又怕又想看,经常幻想鬼就在我屋子外面徘徊,整晚吓得不睡觉。可能想象力就是这么练出来的?长大以后受周德东的写作风格影响,认为真正的恐怖,是蕴藏在平常的生活细节中、不经意间透出来的反常,令人细思极恐才是恐怖的真境界。这篇文里我过把瘾。

34、不速之客
34、不速之客:吓得淫-水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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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凡再追问阿力,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阿力却一笑置之:“我开玩笑呢,主人害怕了?那就抱紧我。”
叶凡盯着阿力颈上的铃铛。
床头的小夜灯光,照得昏黄且迷离。生活像是一个哑谜,所见所闻哪些是真实、哪些是虚幻,叶凡有些分不清。
不过被舔肛的滋味是真的好。很快又在颤抖中汗流浃背的叶凡,是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
阿力嵌在他臀间搅动的舌尖,将方才未尽的欢愉,继续进行到底。只有在达到高-潮的那一刻,叶凡才能放下一切的压力,顺遂地躺在真实与虚幻交织的梦境里,酣睡到天明。

天亮的时候,阿力没有给叶凡再度深究的闲暇时机。
当叶凡额上滴着晶莹的洗脸水、溢着刮胡沫的清爽香气走出浴室时,阿力献上了一个好主意:“主人,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方法。虽然暂时还没法让你登上‘福布斯画家财富榜’,可在番茄网的打赏榜上趴它个一年半载,应该是不成没问题……”
钱?谁会不喜欢?叶凡是个俗人。他赶紧扔掉清洗耳垢的棉签,洗耳恭听。
阿力的主意果然很棒,充分利用了web30时代、互动化盲盒经济的技术红利,让叶凡的粉丝们心甘情愿地掏腰包,掏得惊喜且沉迷。
具体的设想是这样的:叶凡将主笔设计一整套圣诞袜礼盒,总共包含了二十八款色彩缤纷、花纹各异的精彩款式,从经典的波点、条纹,到前卫的铆钉、破洞、流苏等元素,一应俱全,以供读者们进行有条件的打赏和收集。
每打赏100新鲜番茄币(约为20现实货币),就能敲开一个盲盒,从里头揪出一双款式随机的圣诞袜来,放入读者的专属陈列架内。
小袜子的功能也十分强大,不仅能戴在头像上、框在评论外,作为炫富式消费的装饰品,且能由读者手动拖动到小雪恩的身体上——也就是说,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双束缚小雪恩的捆绑道具。每个人看到的漫画呈现效果,可以自定义,当然默认还是粉白。
当收集满全部二十八款圣诞系列时,还能获得终极大礼包:叶老师将会亲自打包一份圣诞大礼,将写有叶凡亲笔签名的插画书签、已实体出版的《塔》第一卷、以及瓦索拉徽章、伊佐斯和小雪恩圣诞铃挂件各一枚,装入你最喜欢的那款圣诞袜里,邮寄到你身边。
叶凡听着阿力淡若平常的讲述,眼里闪出的光,越来越亮。
他庆幸那一口巧克力,没有毒死他的招财犬,否则他真要肠子都悔青!
他甚至看到了阿力坐在玄关那里,摇着大尾巴、竖着毛茸茸的耳朵,举起和招财猫一样的手,一招一招,铺天盖地的番茄币像下雪一样洒来,堆满了他的家门口,铺成了灿金的道路。
“太好了……”当叶凡的转述短信,发到社内的le群里,受到社长和项目组的一致夸赞。大家摩拳擦掌着说,要尽快推行上线。
“阿力!”叶凡激动地扑上前去,搂住狗耳,岔开细腿,不吝啬赏了阿力一口美味。
阿力扒拉着叶凡的内裤边,埋在主人的肉-穴里欢快地舔了好一阵,才意犹未尽地抬起眸来,卷着刚尝过美味淫-水的舌头说:“谢谢主人。”
叶凡望着照亮水雾的窗外晨光,感叹今天的天气真好,昨日的阴霾几乎一扫而空。
他情不自禁说笑了一句:“要是你再这么能干下去,葛俊怕是要失业了。”
有时候,生活比电视剧还巧。这边刚说到葛俊,那边楼下,葛俊的声音喊得比谁都嘹亮:“小叶——小叶啊?你在家呢吧?今天天气不错,我来陪你散散步,然后接你一块儿去上班。”
叶凡的微笑冻住了。
他想起那天自己随口惹的祸——“我刚听你说,你喜欢在小区里散步?下次送你回家的时候,让我陪你走走吧。”
叶凡已经尽量避着了,可谁知道葛俊还是有办法堵他个正着。下了班可以打车钻进自己家里不出来,可上班的点,总不能因为害怕与同事同路,而闹到迟到扣奖金的地步吧?
而且……叶凡怕葛俊等烦了,会直接敲门!
“他就是送长毛巾(围巾)的人?”阿力询问的目光里,闪着某种自信的敌意。
唉,本来临出门之前,还能再享受几分钟舔-穴的。可现在拜葛俊所赐,叶凡性致全无,说夸张一点——吓得淫-水都干了。
“我得走了,社里规定不能迟到。”叶凡合拢腿根、收起肉-穴,有些残忍地夺走了阿力刚到嘴的美食,边高声应答着“来了——你就在下面等我一会儿——”边胡乱收拾了一下东西,挎着帆布包匆匆忙忙出了门。
阿力一直安静地坐在地毯上,追视着主人,一句抱怨未发。

早晨的影子又淡又斜,把横在地面上没有五官的身躯拉得很长。
当一起走路
的两个人中,一个低着头、只管踢着小路上的青石走,另外一个陪着笑、千方百计地说笑讨好,这气氛尴尬得,连影子都有点儿僵。
早上工作群里一片叫好时,葛俊是唯一没说话的。这叶凡也很能理解:就像自己对阿力说的,如果“叶老师”连企划的活儿都能包揽了,那葛俊就离下岗不远了。
可叶凡没想到,葛俊准备好的一通夸,是要当面奉呈给他的:“小叶啊,你简直太牛了!那个盲盒抽袜子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厉害!牛逼啊小叶!俊哥真得对你刮目相看——不,是拜你为师了哈哈!怎么样?以后多提点提点你俊哥啊?”
“拜你为师”,就是“多多打扰”的同义词。叶凡勉强牵了牵苹果肌,笑得短促且生硬。
葛俊见马屁没效,又快走几步追上了叶凡,这一次的话里,却带着试探的味道:“小叶啊,有一点我一直特别好奇……每次开讨论会,你都说没什么灵感,可是每次只要回家睡了一觉,你就灵感爆炸。你家里是不是……”
叶凡停下脚步,像被葛俊揪住了汗毛那样紧张。
“你家里是不是放着什么、能激发灵感的秘招啊?”葛俊比划道,“诶,我以前看哪本书上说,在桌上摆个什么会散枝的水生植物。每次没主意了就往那绿植上头看一眼,‘唰——’那灵感,就顺着那枝条发散开来了,可灵!”
叶凡渐渐松掉那一口气。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阿力从没出过门,怎么可能被葛俊看见?
“没有。”叶凡只用两个字,堵回了葛俊的一大堆废话。
其实“叶老师”平时没那么不近人情,在其他人面前,他还算是个和蔼可亲的好同事。不过近来,在越发殷勤的葛大哥面前,他始终扮演着“聊天终结者”的形象。
不过葛俊可没那么容易打发,这一话题被掐,他又换了一话题接着来:“诶薛老师的事你肯定听说了吧?”
就算再不愿意搭话,薛老师的事,叶凡是不能一言不发的:“嗯。”他点点头。
葛俊就像在悬崖底下摸索了半天藤条的人,总算摸着了一根能顺势往上爬的,赶紧抓住:“唉!瞧我问的。你当初跟薛老师关系那么好,你就是他带入门的。你怎么可能比我还晚接到消息!怎么样,你应该已经去看过他了吧?情况严重么?”
这回,不是叶凡故意冷漠,而是被问及这话时、他脸上刹变的微小表情,被葛俊及时地捕捉到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又说错话了。薛老师出了事,最伤心的应该就是你。唉,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笨嘴!”
说完,葛俊还夸张地拍了拍自己的嘴,再去看叶凡的脸色变化。
“我也说不好。我又不是医生,严不严重还要看医生怎么说。”叶凡选择了最不露心迹的客观回答。
那天惊心动魄的幻觉,已被他强行扔进记忆的垃圾桶里,将桶盖紧紧地关闭。他很害怕向任何“人”吐露那个秘密,因为那是可以将他归入“不正常”人类的依据。不过在阿力面前,他倒是可以轻松倾吐,兴许是因为,阿力才是他的“同类”。
“哦……”葛俊转动着脑子,暂时也想不出怎样把话题接下去。
一圈已经兜完了,叶凡站定了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出发去社里吧?”
葛俊的神情很是不甘心,他想象中的“浪漫散步”,根本不是眼前的情形。他咬了咬唇,像是下定了决心:“小叶,你什么时候偷偷养的狗?也不叫俊哥给你参谋参谋?”
狗!当听见葛俊嘴里迸出这个字的时候,叶凡有一种感觉,就好像一直在等的冰雹,终于砸下来了,砸得他有点晕。
“什、什么狗?你怎么知道我养狗了?”叶老师明显心慌。
“还真养了?”葛俊哈哈笑道,“上次回家路上,不是见你在网上搜么,我乱猜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养上了啊。现在时间还早呢,你俊哥也是挺喜欢小动物的一人儿。正好到你家门口了,许我进去看看狗,不喝你家咖啡,总行了吧?”
原来是乱猜的……
叶凡赶紧否认:“没有,没养呢。”
无论如何不能让葛俊进门,哪怕说话前后不一。
可是下一秒,葛俊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像法医亮证据一样缓缓打开,捏出来一根熟悉的东西,送到叶凡眼前,几乎捏住了他的呼吸:“那这是什么?我请朋友帮忙化验过了,这是一根狗毛,就沾在我送你的围巾上……”

35、重要任务
35、重要任务:会行走的宠物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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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雪恩后-穴吃了苦头、也领教了灌肠的激爽以后,他对伊佐斯更是避之惟恐不及。
虽然身体受圣诞袜的束缚腾挪不到哪儿去,可每每伊佐斯一靠近,他的目光便像被烫了一样,赶紧切换到眼不见为净的轨道里去,宁可望向塔外空无一物的风景。
接连好几日,他的眼神里没有光彩,就连下头吮着营养液的肉嘴,也好像退减了吸收能力,伊佐斯觉得雪恩像是瘦了。
之前的排尿训练,也进行得差不多了,在数次羞耻欲死的调-教下,小雪恩再也不敢随意自-慰、对着主人的脸肆意喷尿了。
伊佐斯担心自己的玩物,真会抑郁出什么心病,便把箍在小肉笋上的锁尿环也给取了。可这丝毫没能解锁小雪恩的一丝快乐。
直到那天午后,费尔米思的炫金投影,再次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全息的三维影像,完整地保留了这个贵族、令人讨厌的气场:“让他过来嘛,难道我还会吃了他不成?我说伊佐斯大人,养宠物的艺术,就在于一收一放之间,你得给一颗糖、才能抽他一鞭,可不能光拿鞭子猛抽、不给糖舔,那他怎么会服你?”
费尔米思所谓的“糖”,就是让雪恩去隔壁、与乔格见面,让两个好不容易重聚的奈尔发小们,有更多聊天叙旧的机会。
“来嘛来嘛,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就把你的宠物借给我们半天而已,又不会玩坏。我家宝贝儿实在是等得急,整天缠着我‘要见雪恩、要见雪恩’的,我可不想他心里,总惦记着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呢……”
乔格在费尔米思的搂抱下,很快也出现在镜头里,任丈夫捧着他的大肚子抚摸,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雪恩,欲言又止。
不用问雪恩想不想去,他热切乞望伊佐斯的眼神,已表达了一切。

片刻之后,一只椭圆的高脚“鸟笼”,便移到了费尔米思家的客厅。
这是一只通体纯白的笼子,栏杆由泛着釉光的陶瓷所构筑而成,其设计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而娇小漂亮的雪恩,就像是玫瑰的花蕊,被锁定在四周不留空隙的围栏里。
严格来说,这并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笼子”。因为超过雪恩颈高的部分,并没有封顶,寻常人还是可以轻易脱离的。可被圣诞袜纤维绑住了手脚的雪恩,连站起来都不可能,更无法将臀部以下,设法甩出高栏。
它就像一架中古世纪的婴儿车变体,笼底的高杆下连接着滚动方便的万向轮,伊佐斯步履优雅地推着它,亲自送他的小宠物到这里做客半日。
其实这东西跟灌肠大浴缸一样,早在伊佐斯挑中雪恩之前,就已准备妥当。
只是伊佐斯仗着自己臂力大,来来去去总喜欢将雪恩又甩又扛的,又或许是因为这样做,能彰显男性力量的豪迈、与身为主人的绝对威严与控制感,总之,他之前懒得使用这繁琐的器具。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他绝不想让费尔米思这条笑里藏刀的眼镜蛇,染指他的专属欲奴——哪怕一个小指头的碰触。
“哟,还挺依依不舍的嘛!”费尔米思垂头睇着靠在白笼里的雪恩,看他一路追视着伊佐斯离去的身影,“看来你的主人一定肏得你很爽吧?”
雪恩没有搭理这种粗鄙的言语,他更不屑于去纠正费尔米思的误会。
事实上伊佐斯到现在,还没有真正插入过自己的身体,口上虽说着“再也不要使用索精管”,可雪恩却在某些天光微亮的凌晨,于透明的仿真胶膜里,悄悄眯眼,瞥见刚射出不久的斑白精迹。
不过那一点点耐心和怜惜,远不足以让他爱上伊佐斯——这个自私、自大、几乎将他的尊严剥得体无完肤的男人,雪恩才不会爱他。
之所以在费尔米思看来,他的目光像是“黏”在了离开的伊佐斯身上,是因为几分钟前,伊佐斯刚赋予了他一项重要任务。而他在担心,自己能否独立完得成。
在听完欧麦克伦五十六区一切正常的报告后,伊佐斯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鼓膜系统的运行日志。如果费尔米思或任何人的操作指令留在了其中,一定掩盖不住其蛛丝马迹,因为就连伊佐斯这样的最高塔防安全官,也没有篡改日志的权限。
但不可思议的是,就连系统内部的绝密日志,也被“隐形的抹布”清理得干干净净,即便真的存在过,也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无迹可寻。
这也是伊佐斯没有以长官的身份、逼问费尔米思的原因。如果他一口咬定是费尔米思做了手脚,那么费尔米思一定会要求当场查验日志,以自证其清白。
届时伊佐斯不仅是自觅难堪,还会被费尔米思反咬一口、称其污蔑。一封申诉书呈到阿尔法区,说不定两人的官职地位要就此倒置——这就正合了费尔米思的意。
正面问一定是毫无结果的,而从费尔米斯身上唯一可以试试探寻真相的途径,便是趁其放松时,看看能否套问出什么、可
供琢磨的只言片语。
不过好友相聚,若是雪恩一开始就巴望着与别人的丈夫攀谈,显然是于理不合、于情也不该不义的。
当费尔米斯出了门、卧室里两人终于得以独处时,桥格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来,撅起嘴唇,给了雪恩两个亲密无间的贴颊吻。
“雪恩……雪恩……真的是你……真的是我的雪恩!”乔格的声音激动地发着颤,一起颤落目眶的,还有他思念的泪痕,“没想到真的还能再见到你!五年来的每一天,我向瓦索拉神的虔诚祈祷终于灵验了!我好开心……我好开心、好开心……”
雪恩听着乔格喃喃重复的“开心”,他也开心得仿佛置身于梦境,抽泣和哽咽的泪水,呼应着乔格的,一起淌下来。
他好怀念五年前那个大大的拥抱啊。
如果他的手可以伸出这该死的袜子,他一定要为好好地抚摸着乔格枣红色的头发,安慰他:不要哭了,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么?哦、还有,那个正在孕育着新生命的大肚腩,他也一定要亲手摸一摸,感受薄肤下羊水的温暖。
等一等!他可以,其实他也可以的!
“乔格、乔格!”雪恩欣喜地喊道,“别光顾着哭了,快亲爱的,帮我撕开这层纤维,让我来帮你擦擦泪!”
乔格愣住了,挂着泪光的眼角,无措地抬向雪恩。
雪恩以为乔格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想来也正常,有幸身为贵族伴侣的奈尔,自然是无法体察到奈尔欲奴的窘迫。
他又解释了一遍:“这圣诞袜是特制的,从里头撕不开,不过我看伊佐斯从外面撕得很轻松,任意一点都可以下力。”
这回乔格肯定是听懂了,但他仍旧没有抬手:“你直接叫他‘伊佐斯’?”
雪恩也没想到,乔格会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结:“呃……嗯!什么‘大人’、‘主人’的?我呸!一个个占尽便宜还要逼人卑躬屈膝的下流胚!我就这样喊他还算客气的了,他、他犯起下流的时候,我还‘混蛋’、‘恶魔’的一起骂呢!我才不怕他,有本事他……弄死我!”
雪恩顿了顿,毕竟在情欲澎湃时分、伊佐斯随口威胁的‘我肏死你’,实在不适合对乔格直言不讳。
“噗……哈哈。”没想到雪恩说得义愤填膺,乔格却听笑了。他弯着睫羽说:“看来伊佐斯大人对你挺好的。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什么嘛!”雪恩着实被乔格的逻辑弄糊涂了,“这话怎么也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难道费尔米思对你不好么?你们俩浓情蜜意到快要溢出来的甜,快比甜甜圈还要齁我的嘴了!”
上次吃甜甜圈……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雪恩的一句玩笑,没想到瞬间收走了乔格的笑容。
他认真地抬起眸、望定了好朋友说道:“雪恩,你是真的不知道,在这塔内的几千名奈尔中,你是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受到伊佐斯大人的爱护!你相信我,他对你的用心,我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也许过去的我会看走眼,但是五年以后的我……绝对不会!”
“?”还不待雪恩问个究竟,乔格突然低下头,把嘴凑上雪恩的肩,以牙齿叼住了圣诞袜的纤维,用劲地歪头一扯!
“嘶啦——”雪恩的一条手臂,终于获得了许久未有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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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旋转寿司
36、旋转寿司:旋转寿司台上一排求肏的性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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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用手?
雪恩刚想这样问,费尔米思的催促声便打断了两人的叙旧:“宝贝儿,咱们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虽说只是个卑贱的欲奴,但好歹是伊佐斯大人亲自驯养的小母犬,怎么能‘饿’着他呢?嗯?”
费尔米思细长却稀疏的金眉毛,朝着雪恩裸-露的香肩轻蔑地挑了挑,挑得雪恩极不舒服。
他总感觉,没有伊佐斯在旁压制的费尔米思,此刻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的用词更直白、更粗鲁,连原先用以遮掩鄙夷的礼貌外袍,也已不屑脱去。
他就好像一条在丛林里窥探了许久的蛇,终于抓住了机会,吐出了蛇信,想要亮出毒牙来毕露原形。
再看好朋友乔格,突然看见丈夫进门来,似是吓了一跳。急忙远离雪恩的身影,又恢复了那种战战兢兢的拘谨和恭敬,就好像这不是在他自己的家。
说到进食的问题,雪恩始终是处于窘境的。
虽然奈尔欲奴张着阴-唇肉嘴、含吮营养棒的情形,只是生存所需,在塔内似乎是司空见惯的常规。即便是费尔米思这样没有养过欲奴的贵族,也不至于专门盯着他的下身看,看得他无所适从。
但是对一个欲奴提起“饿”字,总难免让人产生、与“性”字不可割断的联想,加之不想再重来一次的灌肠经历,让雪恩打心底里排斥。
“我、我不需要吃饭的……”雪恩尽量压制住说出“吃饭”二字时,嗓音中内化的恐惧,“你们吃吧,我就在这里等乔格。等他吃完了,我们再聊一会儿,我就该回去了。”
“回去?呵!”费尔米思似是用鼻底的冷哼在回应,“你就这么骚不可耐,急着回去找你主人的大鸡-巴挨肏么?”
雪恩不敢置信地盯着费尔米思。这还是初次见面时,对乔格温柔倍至的模范丈夫么!如果他真心爱护乔格的话,又怎会对配偶的好朋友,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侮辱来?
五年前乔格的描述中,那根血淋淋的感应杆,再次映现于雪恩的脑海……啊难道!难道费尔米思的为人,从来就不曾为乔格改变过一点点?
刚浮出这念头,紧接着费尔米思如雷霆般的发号施令,便向乔格轰来,证实了雪恩的猜测:“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把我们的客人‘请’上餐桌!用你的贱嘴!”
乔格像应激似的本能一震,立即歪过头、以嘴叼住白笼子的围栏,一路弯着腰,痛苦万分地咬着白瓷,将装雪恩的推车拉向了餐厅。
雪恩看着吊在乔格身躯两侧、那两条无力垂晃的手臂,内心升起的不详猜测,像寒冰一样夺走了他手心里的全部余温。

这间餐厅,雪恩并不是第一次来访。可这一回的陈设,与上一次邀请伊佐斯共进早餐时,有着截然不同的差别。
天啊!这哪里是一张干净纯粹的晚餐桌啊?这简直就是淫汁横流的流水线肉-欲场!
震惊过后,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加恶心,在雪恩的胸腔中涌动。他差一点就要大喊大叫地质问费尔米思,不顾一切地从笼子里跌下来,拼了命也要砸了这地狱般的觅食场!
然而费尔米思比他更快一步。在他来得及做任何挣扎反抗之前,男人已跨至了笼边,大掌轻而易举粘合了圣诞袜的破缝处。顺手塞了一块餐布,堵住了小雪恩想要“哇哇”乱叫的嘴!
“唔!唔!唔呜……”这下无论雪恩怎么震断了声带发声,也破坏不了费尔米思“觅食”的雅兴了。
他一摊开双手得意洋洋地介绍说:“ni19570rpz的小贱货,欢迎来到我的‘旋转寿司’餐厅,在这里,你可以充分领略到中古世纪时,融汇东西方美学的、裸-体与美食的绝妙艺术……”
仍旧只有编号,仍旧没有半点尊重。在这个自以为是的高阶贵族眼里,奈尔们仍是不配拥有名字的贱民。
爱情与婚姻,没有改变费尔米思分毫。他与五年前那根穷凶极恶、夺走乔格贞操的“恶棍”无异——不、是比那时还要残忍,还要不可理喻!
原本摆在中央的沉积岩餐桌被降到了地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圈长椭圆形的传送台。
一个赤身裸-体的美人,正无力地瘫坐在大贝壳里,传送过费尔米思的身边。
他让雪恩联想起了那天在客厅里、看到的维纳斯诞生的全息投影。可他全无女神的英姿飒爽,像是一滩快要溶化了的欲望烂泥。
贝中人迷醉地仰着脸,满是崇拜地乞望着费尔米思,张开的两腿间,淫-肉抖得像是嗷嗷待哺的嘴:“还要……我还要嘛……主人,主人快点用肉-棒喂我!求您、求求您哈啊……”
“不、喂我!喂我主人!”更激烈的乞求声响起,雪恩倒抽一口气,见一个头顶插着两只牛角的美人正在接近。
他竟然像牛一样撅着屁股趴在传送带上,还淫-荡万分地摇动着、沾在窄孔肛-门口的假牛尾巴:“肏-我、肏-我!哈
啊、哈啊……肏-死我吧主人!我受不了了,实在太饿了呜呜呜……”
如果说先前牧童骑牛的情形,是对中古艺术的还原致敬,那眼前这些,根本就是对艺术的亵渎!
雪恩意识到他错了。费尔米思不是从未养过欲奴,而是养了好多个,多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这些人全都是奈尔!他们翕张的肉-唇里,虽被拔去了营养棒,但因性-欲的饥渴而不住抖动的肉笋,毫无疑问表明了这些人的身份!而肚皮上一道道丑陋的黑色“null”纹,显示着他们都和雪恩一样,是孕育不出后代的残次品。
可是这不可能!
奈尔是塔内珍贵的生殖资源,制造一只奈尔的代价十分昂贵。即便是残次品,也需耐心等到三十岁的贵族,才能申请拥有一只。而已有配偶的贵族,更是决不可能额外霸占一只,更遑论数量如此之多!
这是对塔内法律,最明目张胆的践踏!即便是雪恩这样对塔的制度恨之入骨之人,也不敢想象费尔米斯能做出如此猖狂的事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雪恩无法发问,只能转向泪流满面的桥格。后者抖着蠢,说不出半句话来。
“哈哈哈!”费尔米斯将雪恩捉出笼子,丢到传送带上,“有什么可吃惊的?反正你早晚也是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不如提前来感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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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他没有手(震撼)
37、他没有手:用芥末给肉-穴调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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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和他们一样的下场”?雪恩很想让费尔米思说清楚。
可是一旁乔格再也忍不住爆发的哭喊,打断了冲他到嘴边的话:“大人!费尔米思大人!我求求您、您惩罚我就可以了,不要伤害雪恩!不要伤害我唯一的朋友!”
他管他叫“大人”,一个固定伴侣五年的奈尔,竟然还管他的丈夫叫“大人”?怪不得乔格会对自己直呼伊佐斯的名字感到奇怪……
费尔米思邪肆的笑,像毒舌吐信一样令人感到不适:“‘惩罚’?你说错了吧?s2we8tev9g3x1。应该说,是‘疼爱’你才对啊!”
“是……是疼爱我!乞求您疼爱我,我的光明之神!”乔格“噗通”一声屈下的双膝,磕在冷硬的合金地板上,向着费尔米思跪行而去,“求您发发慈悲,疼爱我们这些‘艺术品’就好了……雪恩他绝对算不上是艺术品!对!他、他只是一个孕育不出后代的残次品,不值得由您亲自哺喂!”
什、什么“艺术品”……
雪恩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格,后者像蝼蚁一样,慢慢挪动到费尔米思的脚边。
那种由无数次折磨叠加出来的恐惧,在乔格五体投地的卑微中展现淋漓。尽管雪恩不知道乔格在说些什么,但他知道侮辱自己的言语,一定是乔格临时想出来、保护自己的措辞。
“呵,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了由你来为我诞下后代么?那间选配室里,站着那么多光屁股的骚-货,我什么偏偏选择了你?”费尔米思将地上的乔格拉起,却不是拉他的手,而是像中古世纪的猎人捕猎野兔一样,拎着他的后颈皮,一下扔到了面前的传送带上。
“别看!雪恩求你别往这儿看!”说完,乔格像是等待最终宣判的死刑犯,绝望地合起了眼睑,垂下满脸的泪雨。
“因为……你在那些有生殖腔的容器中间,最像‘断臂的维纳斯’!”费尔米思带着邪恶魔术师般的笑,双手摸到乔格的肩胛骨上、用力一扯——“嘶啦!啪!啪!”两段由袖管包裹的假肢应声落了地,发出沉闷却震撼雪恩心魂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呜——!”雪恩勃动着声带,撕心裂肺的惨叫,被堵在了餐布和牙齿的棉实之间。
乔格紧紧地皱起眼皮,不敢面对好朋友痛彻心扉的神情。
是了,从初次见面起,费尔米思就在表演着模范丈夫的蓝本。可是婚姻这种诞生于中古世纪的特殊生殖结合形态,早已被塔世界全新的社会结构所摒弃。
不管奈儿们怎样为晋升贵族配偶这件事欢呼雀跃,镀上梦幻的想象滤镜,怎样一厢情愿地认为,固定伴侣与“夫妻”无异,而事实始终都是清晰而残酷的:正如费尔米思所形容的,在贵族眼里,他们不过是“带有生殖腔的容器”、“诞下后代的工具”而已。
还是伊佐斯能一眼看穿,讽刺费尔米思这是“假恩爱的做戏”。
当时雪恩还颇为不解,觉得伊佐斯这是拿狭隘的标尺,去度量自己理解不了的、他人的爱情。
可是雪恩错得离谱。乔格之所以能享受“食不劳手”的优待,并不是因为费尔米思爱他,而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手!
“呜——!呜呜——!呜呜呜——!”目睹着乔格断臂的截面,和连接生物义肢导线的、一圈黑魆魆的插孔,雪恩爆发出了无声的仰天长啸,悲愤交加的泪水,像雨雾一样模糊了这个血淋淋的等级世界,他的身子也随着传送带传远。
“唔!啊啊、爽哈!哈哈、哈哈哈!”费尔米思揭开裤头、撩起衣摆,手持着那柄凶悍而丑陋的肉器,在雪恩的叫喊中,就近挺入了乔格的肉-穴。
无论是欲奴们饥渴的淫-叫,还是雪恩啼血一般的闷吼,在这根冷漠坚固的肉器听来,不过是优美的助兴曲。
乔格就那样凄惨地跪着,裤子像残片一样耷拉在传送台上,摇晃着屁股任费尔米思插了几下,又因为传送的速度,而极为缓慢地脱离了伴侣的行淫范围。
下一个传送过来的“美食”央求道:“快!主人,轮到我了!像干他一样用力地干我吧……啊、哈啊!”
当自己的“丈夫”,又将肉器嵌入别的奈尔穴中时,乔格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然后晕眩,再然后由于没有手臂力量的支撑,而倒在传送带上,挺着大肚子悲哀地喘息。
乔格!乔格你振作一点!不要难过,他不值得你难过!不管怎样,你还有肚子里的宝宝陪着你啊乔格!雪恩只能在心里这样呐喊。
他挣扎着想往乔格那里爬,可四肢被束的他,无法对抗传送带的阻力。而且他与乔格之间,还隔着两个其他的奈尔。
雪恩的聒噪,终于引起了“飨食”中的费尔米思的注意。他把凶器从淫-水飞溅的肉-穴中拔出来,跨着侵略者的步伐,朝雪恩走来。
“呵呵呵,谁说‘残次品’就不是艺术品?断臂的维纳斯,比刚从海洋中诞生的维纳斯更美……不能发育出生
殖腔的子宫,说不定比兜着胎儿的子宫更耐插,哈哈哈!让我来尝尝伊佐斯大人的珍馐,到底是不是和外表看起来的一样美味?”费尔米思舔着舌,盯向雪恩小肉嘴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猥琐。
别过来!别过来!变态!你这个断人手臂的大变态!
雪恩不知要怎样表达他对费尔米思的厌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圆睁的目光燃烧着愤怒,熊熊地烧向费尔米斯。
可无论雪恩在心里怎样唾骂,已转过一周的传送带,总会将他带往大变态的身边。
费尔米思不急不慢,从传送台边缘拿起了一包动物芥末,以门牙撕咬了一个裂口,举在手里等着雪恩自投罗网:“你知道中古时代某一群矮小的东方人,有喜欢生吃鱼肉的习惯么?他们还会把米粒用海苔包起来,裹成想要的形状,然后在上头涂类似这个……他们称之为‘芥末’东西,尝起来甚是醒脑。”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了雪恩的营养棒,在那沾着淫-水的顶端,挤下一大坨绿泥状软性固体,凑到雪恩的鼻前。
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直冲脑门,十分刺鼻——确实是“醒脑”得很。
所谓的“动物芥末”,自然与中古时代所食用的“植物芥末”有本质的区别。它是用比目鳜鱼的眼珠、苦胆和排泄物混合捣碎制成的,所以散发着腥臭的刺激气味。可费尔米斯却很喜欢。
费尔米思将那根涂抹了恶心佐料的营养棒,再度戳进雪恩的肉道、直刺宫口!
“对,就是要这个味道!哈哈哈哈,刺激!”费尔米思干脆拍停了传送带,下决心费些工夫,为雪恩的穴道充分调味。
他突然改变了主意,稍稍顶开雪恩的嘴唇,抽出餐巾的一角,放其唇舌自由。他想听这奈尔的悲鸣。
他握着营养棒抽-插着、捣弄着,像要让肉壁摩挲尽每一颗微小的芥末颗粒,沾上那种浓烈的味道:“有了这个,你也成了一道菜,一道美食的艺术品!”
“唔……呕!”雪恩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仿佛能感觉到,那些动物残骸般的绿泥,在他的身体里翻滚着、蠕动着,与费尔米思一样恶心的气味,试图与他的肉体融合唯一,让他由内到外,不剩一处纯净……
“可以了!”费尔米思扔了营养棒,掰开雪恩被染上绿污的粉-嫩肉-唇,挺着肉-具,准备向那处无辜的柔软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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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持有时限
38、持有时限:待回收的生殖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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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终于能畅快发声的雪恩,喊出了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威胁,“你敢碰我!我是伊佐斯的所有物!他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喊完之后,他急喘着胸脯愣住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认同了伊佐斯的所有权了?
可再看看费尔米思压下身来、满脸淫邪的猥笑,雪恩不得不承认:相比之下,有些霸道的伊佐斯,确实可以算得上是个温柔的好主人了。
“你是他的所有物?哈哈,哈哈哈……”费尔米思不屑地笑着,又从桌台上拿了一盘鲑鱼子,像丢垃圾一样泼到了雪恩的头顶。
橙红色的鱼籽,像泪珠一样滚落了雪恩的脸颊,雪恩就像一盘餐前的开胃菜,接受着各色调味的点缀,美丽却狼狈。
“呸!”雪恩含着一枚落至唇边的鱼籽,当做反驳的子弹,朝费尔米思发起了曾对伊佐斯一样的唾沫攻势。
可费尔米思没像他的长官一样发怒,而是伸出舌尖,将那缓缓落下鹰钩鼻的“子弹”给接住了,连同着雪恩的唾液一道吞下肚去,还夸张地嚼了嚼,发出一声美味的感叹。
小雪恩被他的惺惺作态恶心到了,刚想再骂,却被费尔米思的嘲讽堵住了气势:“没错,你现在兴许是他的‘所有物’,可是你看看你周围的这些残次品,哪一个不曾是贵族的所有物?”
雪恩木愣愣转过脸去,看着那些在肉-欲和食欲的混沌地带、痛苦沉沦的美丽脸蛋,张大着嘴、发出着一声声毫无尊严的求肏哀求。
某一个最最不愿细想的认知,忽然如利剑刺出了他的心盾:曾是?也就是说,他们是被……
“哈哈哈,既然是所有物,那都是有‘持有时限’的!尤其是你们这种低贱的欲奴,不像我选中的那一只,”费尔米思一指倒着的乔格,“凭借着子宫的特殊性,在失去生育价值之前,能享受不被我丢弃的待遇。而你的主人伊佐斯,啧啧啧……”
费尔米思摇着头,说出了令雪恩惊恐的话语:“据我所知,他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儿。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更何况是我们这样,身居贝塔区、与神毗邻的贵族!你觉得我们的一生里,可能只满足于拥有一只欲奴么!而当他有一天玩腻你的时候,你早晚也会被运上这张餐桌来,供我享受这最后的一点余韵……”
“你滚开!滚开啊啊!”眼见费尔米思已经把恶心的大肉-棒,顶进自己的腿间来,别无他法的雪恩,只有扭着腰肢阻止肉-棒的顺畅插入,甚而用柔嫩的腿根内侧肌肤,去夹紧恶根,阻止它朝穴-口继续入侵。
“骚-货!果然是个骚-货!”费尔米思丧心病狂地笑着,“你主人知道么!还没开肏呢你就夹得我这么紧!你看看那边,你的好朋友亲眼目睹你勾引他的伴侣,正在那儿哭呢,哈哈哈!”
“乔格……不是的!你不要听他胡说啊!”慌乱中,雪恩瞥见乔格绝望的眼神,心里像被石头砸了一样痛。
他不知该如何摆脱眼前困境,在最危急时分,本能地扯开嗓子唤起了那个人:“伊佐斯——!伊佐斯——!任务终止!我不要待在这里了,你听见没有!求求你快来救我出去——!”
“滴——!滴——!”餐厅内响起了警报音,“非授权闯入警告!非授权闯入警告!费尔米思大人,安保系统识别到伊佐斯大人正在试图强行突破门禁。是否授权其合法进入?或是采取激光销毁手段进行防卫?”
什么!激光销毁?
当雪恩看到全息影像中,伊佐斯正执着地掰着合金门缝不放。而他闪闪发光的金发,就在门框内嵌的激光阵列下方,随时可能被光焰烫成灰烬!
雪恩的心为之揪了起来,他知道伊佐斯是为自己而来:“费尔米思,你怎么敢对你的长官……”
“有什么不敢的?”费尔米思撇嘴道,“要知道,在身份地位上,我和伊佐斯是平级的。至于官职么,谁知道哪天新的任命书下来,他就被我踩到脚底下去了呢。而且,现在是他无授权闯入我家,等把他烧成了灰,我再向塔顶递一封解释书上去。我有没有罪,还要看头上的神们怎么判。而至于你亲爱的主人,早就……”
“不要!不要啊!别烧他!”雪恩后悔了,早知道把伊佐斯唤来,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救不了自己,他宁可……雪恩渐渐松开了并紧的腿根。
反正自己的身体被改造成这样,也是派这个用途的。都是贵族,被伊佐斯“使用”,和被费尔米思糟蹋,又有什么区别呢……
伊佐斯是个混蛋。雪恩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牺牲贞洁救一个混蛋,他只知道自己伸不出袜子的手,不想沾上伊佐斯的鲜血……
“呵呵,行了,请他进来吧。我又怎么可以怠慢了我的客人兼长官呢?”
雪恩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看到费尔米思心平气和地收回肉器,放下衣摆,还闲若无事地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从一开始就策划好的一场玩笑。

伊佐斯一进餐厅,看到满眼的肉-欲淫-靡之景,微微震惊地皱了下眉,随后便直奔小雪恩,将他的所有物护在怀里。
雪恩不禁羞臊地合拢腿,可伊佐斯还是闻到了那股腥臭刺鼻。
一低首,瞥见雪恩叫人摧残过的肉-穴,沾满恶心绿泥的营养棒摔落在地,有机玻璃裂开了一条缝,这一管算是废了。
“给我一个理由,”伊佐斯的声音,像是压在火山口上的巨石,极力保持着冷静,“否则我的报告递上去,非参得你贬到地底去,跟那些凡民一起试吃粪便不可!”
他只恨作为最高塔防安全官,对塔内原生的有机体要素,并不握有生杀大权。
如果是某种入侵塔的怪物,或者大到某一颗即将砸到塔顶来的陨石,小到某种流窜入塔内的细菌,他都可以下令消灭。
可对费尔米思这样的制度僭越者,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报告、揭露和参谏。
“伊佐斯大人,你这么凶做什么?”费尔米思不急不慢地踱到乔格身边,开始搬他的大肚子——对,他抬起乔格下腹的姿势,就好像只在乎那个肚皮而已。
乔格像行尸走肉一样勉强在地上站稳了,被费尔米思拖着往外走。
费尔米思向伊佐斯招招手:“难道你真的想一直站在这里说话么?你就不怕这些贱奴的淫-叫声,吵到你尊贵的耳朵?或者是乱了你质问的心神?”
于是雪恩再度被抱进了那个白笼里,由伊佐斯推着向客厅走去。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费尔米思叠着腿,坐在方形的沙发上,神态悠闲地发问:“你上次兴冲冲地跑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关于……在瓦索拉祭祀那天晚上,你在鼓膜系统里听到的奇怪声音……”
“你想坦白么?”伊佐斯不禁前倾了上身,小雪恩也是屏息聆听。
“不不不,你误会了,”费尔米思笑着摆手道,“我没什么可坦白的,因为真的不是我。关于那件事,我问心无愧的毫不知情。”
伊佐斯又将身躯靠回椅背,重塑冷峻:“那你整这一出是想说明什么?你特意把雪恩邀请来,当着他的面扒了他好朋友的手,就为了吓得他哇哇叫么?”
雪恩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好几次情欲汹涌之时,伊佐斯也嘶哑着叫过他许多、不堪入耳的名字:小母狗、小贱货、小垃圾……雪恩恨透了那些粗俗的代号,也对伊佐斯回敬以同样粗陋狠厉的骂名。
可是至少,他和伊佐斯都彼此记得对方的真名。在互不折磨的时光里,伊佐斯不曾以无意义的代号称呼过他,也从未强迫他喊过“主人”。
在知晓乔格的经历以前,雪恩从未意识到,这在贵族和欲奴之间,是这样的少有罕见。
费尔米思说:“吓唬他虽然很有趣,可却不是我的主要目的。你来问我一个问题,我只是用事实来回答给你看而已。至于肏他么,我还真不缺这一个肏。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冒死赶来,哈哈哈,果然……”
“什么事实?说清楚!”伊佐斯对费尔米思打哑谜一般的措辞方式,快要失去耐心了。
“如你所见啊,大人,事实不是明摆着吗?连你都可以随时调用瞳孔和鼓膜系统,来监视在我家餐厅里发生的事情。那么你以为,住在我们头顶上的神族,是当真不知道,我把那些本该立即‘回收’的奈尔废料,收进餐桌上玩弄的事实么?”
神族……伊佐斯怔住了。
回收……雪恩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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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回收噩梦
39、回收噩梦:子宫外壁挂着三个生殖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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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见费尔米思偷养的那些欲奴时,雪恩的震惊是有道理的。
制造奈尔的成本十分昂贵。作为维持塔内男性人口繁衍的唯一生殖载体,奈尔们是作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被制造、供给、分配和再利用的。
肆意地浪费奈尔资源,是塔系统承受不起的巨大损失。
因此从创世之初,塔世界的先贤们,早已制定了严格的“奈尔循环利用法制”,以保证奈尔族群的供给数量。具体是这样的:
1所有的奈尔从依塔区的孵化蛋中制造出来,成长至18岁后,必须参加生育力合格检测。
2生育力检测合格的奈尔,在成功受精后,子宫外壁会渐渐发育出附着其上的生殖腔,容纳受精卵的存在,并滋养其发育。
3不同于中古世纪人类女性的简朴子宫结构,奈尔族的子宫壁上,最多是可以同时附着3个生殖腔的。当其中某一个发育成首胎时,其余两个则会暂时进入休眠状态,但仍会缓慢地吸收母体营养。待首胎落地,第二胎开始步入加速发育的轨道,第三胎也在成形的半途中……如此循环,一只性成熟的奈尔,一年平均可产三胎。
4由于生殖腔的附着力足够强,而子宫内始终处于闲余状态,即便是在怀孕过程中,也丝毫不影响激烈性-爱行为的发生。这给贵族的享乐,与凡民交配场中必要发生的生殖行为,提供了充分且必要的便利条件。
5所有生育力检测合格的奈尔,将有荣幸,于腰侧烙上瓦索拉的圣纹,等待贵族的挑选。
6所有生育力检测失败的奈尔,则必须于腰侧打上null纹印,以标记为残次品,进入捷塔区的冬眠舱,等待三十岁以上、且未有固定伴侣的贵族挑选。
7所有拥有瓦索拉圣纹且被贵族选中的奈尔,将上升到捷塔区以上的贵族塔层,生育贵族的子嗣。直到自然死亡前,不会被贵族抛弃(如乔格)。
8所有拥有瓦索拉圣纹却没能被贵族选中的奈尔,将留在捷塔区“灿金的伊甸园”,与按需进入的凡民成批交配,按照计划繁衍下一代的凡民,直到被用废。
9所有打上null纹印的残次品奈尔,若有幸被贵族选中,将上升到捷塔区以上贵族塔层,充当贵族的玩物,解决他们的生理需求。他们中运气好的,能够陪伴在贵族身边直到自然死亡;运气不好的,则可能被提早抛弃——由于贵族的寿命普遍比奈尔更长,此种可能性更高(如雪恩)。
10所有打上null纹印的残次品奈尔,若始终无法被任何贵族选中,则留在捷塔区的欲奴保管区,长期冬眠。
11由于奈尔是珍贵资源,制造奈尔的身体材料不容许被浪费。因此,无论是自然死亡、被用废、被抛弃,无论进入回收炉前,他们的身体里是仍否残存着意识,等待他们的都只有唯一的宿命:进入回收程序,身体被活活搅碎,填入孵化蛋中重塑新生。
12回收系统的存在,保证了贵族喜新厌旧的权利;否则,塔将承受不起为同一名贵族供给多位奈尔欲奴的成本。
13重塑后的奈尔,不会保留有上辈子的任何记忆,可被视作全新的个体。因此进入回收炉,对于被抛弃的奈尔欲奴来说,无异于最残酷却又无可奈何的谋杀。
14对于上述一点,奈尔培训学校的教材中从来只字不提。塔系统通常建议贵族们:对自己驯养的欲奴保密,以防止欲奴信心崩溃,丧失玩乐的乐趣;但也不明令禁止贵族们告知真相,必要时可作为威胁手段,提升欲奴的驯服品质。

雪恩听完费尔米思对“回收”的解释后,骇得瑟瑟发抖。
他眼前先是出现了一只吐着浓焰火舌的熔炉,张着可怕的巨口,想要把自己活活吞噬进去……
紧接着又浮现出一潭盛着浓酸的池水,蓝绿色的酸液表面,冒着一个个“咕嘟咕嘟”的死亡气泡,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消化成一滩又臭又脏酸水……
不,也可能是令人窒息的毒气……干净利落杀人不见血的激光器……或者是千千万万条扭着肥胖长躯的毒虫……
雪恩不知道塔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杀死自己,正如他无法想起“上一世”那个不是他的人,是否也被人抛弃?是在怎样悲惨的情况下,被怎样无情地杀死!
“哈哈,”费尔米思嘲笑道,“瞧你气得那样子,是在想上辈子怎么死的么?你放心,你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上辈子’,因为制造成你身体的材料,是被充分混合后调制而成的。你可以认为你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混合着无数个其他人;你也可以认为,他们就只是一堆烂糊糊的垃圾而已,哈哈哈!哈哈哈哈!”
费尔米思的狂笑,像是逼出了雪恩细胞里的每一分战栗——你能想象你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里,都栖息着死者的冤魂么!
“够了!”伊佐斯大声喝止,他抬掌搂住雪恩抖到快
要崩溃的面颊,轻声对他说:“别怕,别怕啊。你这一辈子好好活就可以了,你替他们活着就可以了。你放心,只要你忠诚于我,直到我闭目的那一天,我都不会抛弃你。大概率你会先于我走,躺在我怀里安详地死去……”
雪恩的一滴泪滑了下来。
这时候,始终萎靡不振的乔格突然开了口:“雪恩,想想我先前对你说的!你还记得吗?”
雪恩记得。乔格说:你是有多么的幸运,才能受到伊佐斯大人的爱护……相信我,他对你的用心,我都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不会错的……
雪恩望着伊佐斯认真的神情,他希望乔格没有说错。
听见乔格的声音,伊佐斯转头问费尔米思:“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不是你亲自挑选的伴侣么?”他问的显然是乔格的断臂。
费尔米思满不在乎地答:“什么伴侣?一个生殖资源而已。说白了,他与吃饭用的碗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盛食物,一个装我的后代罢了!当然了,还是我的后代珍贵一点,所以在摄入营养上,我从来不亏待他。他在我心里,远比不上那些中古艺术珍贵,我让他扮演维纳斯,是对他高看得起。折两条手臂算什么?只要他的肚子和骚-穴完好,我就算把他的四肢都折了,也随我高兴!塔的律法规定,不能抛弃他,可没说过不能让他残废!”
简直丧尽天良!不,雪恩觉得,费尔米思根本就没有过良知!他的道德早在成形前,就已经被贝塔二区高贵纯净的空气给氧化掉了!
伊佐斯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平静下来。尽管他也替乔格觉得可惜,可是费尔米思的家务事,他的确是没有权力过问。
而且他的当务之急,是问清楚关于神族的事情:“那么神呢?你还没有说清楚,塔底怪物的事情,和神纵容你暂缓回收奈尔,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认为,这是神和我之间做的一桩交易。”费尔米思晃着脚尖回答道,“你以为只有你才适合做最高塔防官么?我一直都不懂,为什么阿尔法区的神,要让我这个明显能力比你更强的贵族,屈居于你的官职之下。为此,在你沾沾自喜满足于现状之时,我一直在利用瞳孔和鼓膜系统,对可能的安全漏洞进行试探性排查,想找出你的疏漏……”
费尔米思告诉伊佐斯,塔防系统的内部,存在着许多可疑的“盲域”——即是以他的权限,明明可以光明正大查看的影像资料、或者运行日志,却在他访问时,进行了奇怪的自我封闭。
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费尔米思曾多次绕过伊佐斯,直接向上面打报告,要求授予他查看这些“盲域”的秘钥。
可是来自塔顶的回复,始终是毫无反应的静默,就像他们从没有收到过那些报告一样。
但费尔米思知道,阿尔法区的神,不可能不知道“盲域”的存在。他们之所以不回应,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有意为之,并且也希望费尔米思对此保持无视。
费尔米思想:如果神要我闭嘴,那么他们就需要用一些东西来换才行。
于是他开始有意地渎职。首先从分钟级别的延迟回收开始,直到他渐渐确定,神们对他的所作所为,的确是有意识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处罚他的裁决书,早就应该下来了。
所以,他根本不怕伊佐斯要呈报告的威胁,因为僭越职权本身,便是他与上头互通的某种讯号。
“不可能!”现在轮到伊佐斯说这句话了,在他出现之前,小雪恩已经在心里反复了无数次。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也觉得别人都听不见的怪声,只有你们俩听见了,这也不可能。可是伊佐斯大人,”费尔米思一拍掌道,“原先我以为的太多不可能,比如我不可能延迟一秒回收那些垃圾,现在都变成了可能!”
伊佐斯陷入了沉默。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每天睡于其上、你以为你最了如指掌的床垫里,原来一直存在着无数的蛀洞,而你直到此刻才发现,一切都失了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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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作者的瞎逼逼,嫌烦可跳过:想和你聊聊“道德”。
这章里伊佐斯明显可爱多了。你可能会觉得费尔米思,或者刚出场时的伊佐斯特别令人讨厌,那是因为你在用自己世界的道德标准,去评判另一个世界的道德体系。而我一直认为,道德这东西是有条件的,其条件就是产生道德的社会环境。
比如说,我们都认同杀人是不道德的,可是打仗的时候保家卫国杀人,我们又称之为英雄。我们都认同吃人是凶残的,可是流落荒岛上,某个人生病了,其他人不吃了他会一起饿死(参见我写的短篇《吃人》),我们又觉得吃人没那么邪恶。
讲个笑话,有个现代人对食人族土着说:“你们吃人,太残忍了,太不道德了。”土着说:“那你们为了你们的神(上帝),杀了那么多人(十字军东征),吃得完吗?”现代人说:“我们是文明人,我们是有道德的,我们怎么能吃人呢?”土着说:“不为了吃还杀那么多人,到底谁残忍?”
我们现在批判小三、批判出轨,可是就在百年前的清朝,一夫多妻制(不深究妻与妾的差别的话)还是道德的。如果我们不生活在塔世界,没有接受过贵族的世界观教育,我们是无法认同“奈尔只是物资”的粗暴价值观的。但也不能说费尔米思就有多么的错误,毕竟是环境塑造的人。
不过么,文章总是要回归真善美的普世价值观的,毕竟我们都是现代人。而且我本人是一个很传统的人,虽然我描写性,可是我从来没有写过np滥交那种情节,我个人是接受不来的。我也无法从交换伴侣的、无休无止的粗俗性-爱描写中,获得任何的创作乐趣。
在我心里,灵与肉必须是融合的,才能产生美。这就是我特别反感,别人把我当做肉文写手的原因。我写的文章,爽过了是要给人留下一点思考的。如果你觉得我说得有点意思,请把我的作品推荐给你觉得能欣赏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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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热凝雏膜
40、热凝雏膜:可被反复贯穿的热凝式处子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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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直到雪恩被伊佐斯推离费尔米思的宅邸,他也没有开口,请伊佐斯“救”那些欲奴。他不知道,被提前丢入回收炉,或是任由费尔米思玩弄,这两者间,到底哪一个是更“幸福”的结局。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乔格的不幸。
此刻他有伊佐斯护在身旁,竟然感到对乔格的莫名愧疚——明明不久之前,身边高大冷峻的“主人”,还是令他羞煞欲死、无颜见好友的耻辱。
雪恩垂着头,就在他犹豫该不该同乔格说“再见”,不知丢了臂膀和尊严的乔格,究竟还想不想“再见”到自己时,伊佐斯的健步,已将他带离了费尔米思的危险地界。

水雾如同飘忽的思绪一样,缭绕在正圆形大浴池的上方。
雪恩由伊佐斯抱着,靠坐在白蒙蒙的雾气里,喃喃地念着心事:“为什么呢……费尔米思为什么会是那种人……如果那混蛋真是冷血无情,为什么之前要装得那么恩爱,让人羡……”
他忽然咬住了唇,吞下了那个“慕”字。
伊佐斯的大掌从热水里伸出来,摸上雪恩光滑的颈侧肌肤,又顺势揉着他的唇:“我早就跟你说过没必要。乔格一直羡慕的是你……”
樱红色的唇瓣,在雾色的氤氲,与男人指尖的揉弄下,显得更加红艳,让人恨不得立即低下头,嘬上一口。
雪恩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方才他陷在悲伤和惊吓的余震里,差点儿忘了近在身旁的危险:与自己赤-裸而贴的伊佐斯,随时可以一个挺进,从下头破开他娇小的身躯。
“其实那混蛋,是为了做给我看呢。让我羡慕,才是他的目的。”伊佐斯说。
“为什么?”雪恩不解地问。
“因为他嫉妒我的官职。他想让我觉得,没有选择固定伴侣而选择了你,是一个错误……”伊佐斯捻起雪恩眼角的一缕湿发,挑在指尖玩弄,轻轻一挤,挤出的不知是水汽,还是小东西未干的泪。
“不过我不后悔。”雪恩听见伊佐斯说。
小奈尔的脸颊突然有点儿红,他相信是被热雾蒸的。他觉得伊佐斯望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种……让他无所适从的温柔,之前从未有过。
他只想赶紧找点儿话说:“那、那你为什么不找能怀孕的……难道你不想要子嗣么?不会吧?连费尔米思那样差劲的大烂人,都想要个后代……我、我就不信你不想!尤其是、你都这么老了……”
十八(不算冬眠时间的话)和三十比,的确是青春可口的肉体。
伊佐斯笑笑,换了个角度,手肘支在浴缸边沿,盯着雪恩的红脸蛋瞧:“子嗣?过去我还真没想过。比起繁衍,自由对于我来说,好像更有吸引力。不过么,受费尔米思的启发,我倒是决定,从现在开始可以想一想……”
雪恩一震!浸在热水中的毛孔,开始发凉……
伊佐斯要找固定伴侣的话,那意味着自己很快就将要被……
“别怕。”伊佐斯箍住雪恩颤抖的身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就是真想要子嗣,我也要……”伊佐斯停住了,他收住了那句“我也要让你生”,他觉得自己简直荒唐。
今天这是怎么了?同情心作祟?连主人的威严也不要了?这可不是驯化宠物的好势头。
于是他换了一重面色,尽量显得冷静而严厉:“张开腿!刚才在费尔米思那里弄得那么脏,还不赶快求我帮你洗干净?你想穴里一直含着鱼泥,恶心死我么?我告诉你,我就是真想要子嗣,我也要把你玩坏了、插爽了、肏够本儿了,才会抛弃你。在那之前,你想提前进入回收程序逃开我,你想都别想!”
教训完这一番,伊佐斯歇下嘴,看小雪恩木愣愣望着自己发呆。
我是不是说太重了?好像之前一激动,刚说过什么“准许你死在我怀里”之类的话……身为主人,好像也不能出尔反尔啊……
啧!早知道养个宠物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养,反正也不比索精管好用多少。看他这副吓傻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我的意思,他到底听懂没听懂……
伊佐斯思忖一阵,决定抛开一切麻烦,说点干脆直接、雪恩能听懂的:“叫你腿张开听见没有!我要插-进去洗!”
这回雪恩百分百听懂了。他惊恐地看着伊佐斯、并拢起来的长指头。虽然不是肉-棒,不似肉刃的霸道粗壮,可毕竟是除了营养棒外,第一个插入他蜜-穴里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紧张。
“你最好快一点。不然一会儿雏膜凝合了,我可不敢保证,会拿什么来捅你!”
雪恩倒吸一口凉气,踌躇了几秒,还是乖顺而小心地张开了两腿……

雏膜,这又是奈尔身体奇异构造的一个组成部件。它融合了塔世界先进科技的便利,却也保留了中古时代、人类女性生-殖-器特征的原始和落后性。
其实,
它原本可以无需再存在的,因为从交配繁衍的目的——产出受精卵而言,多一层类似“处女膜”的东西,虽然造成不了多大的阻碍,但也毫无生理上的助益。
可是用肉器突破处女膜这一行为,在人类的性交历史中,扮演着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角色。从中古时代,人类尚且是蒙昧的猿猴开始,它就一直摧动着雄性,寻找更多的基因载体,进行更为积极的生殖繁衍行为。其助益,更多是心理上的。
穿透,占领,入侵和标记。几乎每一个与之相关的词,都能刺激男性肾上腺素的分泌,为简单粗暴的抽-插行为,染上更多激情澎湃的征服主义色彩。使得每一个“孤茎深入”的男性,都体会到“攻城略地”的英雄式快感。
所以,塔世界的创世先贤们,依旧保留此种激动人心的传统,并设法将之发扬光大。
作为生育伴侣的奈尔,也就是那些通过了生育力检测的合格品,他们的雏膜就只能被穿透一次。无论是被珍惜万分地温柔顶开,还是像乔格那样,被甚至不是贵族肉器的感应杆所刺穿,被破身的疼痛,一生中只会出现一次,破了就无法再重来。
可是作为性-欲发泄对象的奈尔,则要在主人的穿刺中,反反复复承受流血和撕裂的痛楚——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被认为是极度的性-爱欢愉。
他们的膜是“热凝”式的。
也就是说,经过冬眠舱中人造羊水的浸泡,他们的阴-道被巧妙地改造为:如果插-进来的是顶端较冷的营养棒,则雏膜会自动分解,放营养棒通行无阻、直插-进宫口肉颈;可倘若营养棒被拔离较长时间,且再次插回来的是别的东西——诸如主人的手指或肉-茎,那么缓慢热凝后的薄膜,则将被狠狠地刺破,为入侵者提供难以言喻的爽快。
而更悲哀(或幸运)的是,这种膜是可再生的。如果下次再有“饥饿”情况的发生,且被填充的是另一种形式的硕长“美味”,那么这种被彻底贯穿的臣服仪式,将一次又一次地再度上演……

“嗯、嗯……啊哈、啊……”雪恩的肉-穴含吮着伊佐斯的手指,任那两根霸道的指头,沿着柔嫩的内壁刮揩,将被迫吃进去的动物芥末,一点点地掏净抠完。
还好,被费尔米思强行拔掉营养棒,并没有多长时间,膜还没有显形,主人的长指依旧可以畅通无阻,几乎顶到了子宫的嫩口。
虽说只是在清洗,可是小雪恩仰着头,倒在伊佐斯臂弯里迷离喘息的样子,像极了是在享受性-爱。他“啊、啊”地张着红唇,对着主人的下巴,吐出急促的暖息,润红的小脸,就像沾着晨露的西红柿一样,惹人怜爱。
奈尔的身体,毕竟是太过敏感了,光是摩擦外头的乳-粒就能高-潮,更别说被-插弄柔嫩的内里了。伊佐斯的指头卷动着,将穴肉从绞紧的一处压向另一处,点弄着穴里一个又一个敏感点。
他的手指头,在雪恩的肉道里,磋磨着情欲的火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在点燃一捆压抑已久的欲望干柴。
雪恩的肉道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变得又湿又软。这对于奈尔的主人,无疑是某种邀请和引诱:此时主人可以勇猛地干进来,里头很想要,真的很好插哦……
“唔啊、别……别洗了……呜呜、我受不住了……伊、伊佐……啊啊……”小东西在伊佐斯怀里起伏着身体,带起“哗哗”的水波,显示着这具淫躯的急切和无奈。
淫-水冲刷着残留的芥末淌下来,他就像一个在水里失禁的人,借由着洗澡水掩盖自己的羞臊,却掩饰不住淫-液中,那股求偶信号般的紫罗兰芳香……
光是闻着那股骚味,伊佐斯就已经硬了。

41、裸体出袜
41、裸体出袜:自由吧,进击的大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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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恩的肉-泬早已干净如初。
伊佐斯停下搅动的手指,朝下望定了他,仿佛在等他开口:想不想我现在操-你?
雪恩眨着湿润的眼尾,脑子钝钝的,好不容易从激爽的迷蒙中、挤出一句清晰的话来:“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瞳孔和鼓膜都在执行任务,不可以分心么?”
看来是“不要”的意思了。
伊佐斯有些扫兴,抽出长指,甩了甩花香满溢的奈尔淫-水,将准备好的新营养棒喂进泬去,防止雪恩结膜。
然后他沉着脸说道:“没什么,维护我的所有权而已。”说得云淡风轻,但实际上,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试想,从地底到云霄,这座纵达三千米的宽阔高塔内,每一层、每一角,都供养着无数的动物、植物,和肉眼不可见的微生物。
来自塔外冰雪世界的能量补给,少得可怜。那躲在铅云中的太阳,几乎从不露面。暗淡的阳光,已是疮痍的自然所能给予人类的最后一丝怜悯,而所有塔内自给自足的一切,包括人造日光,都要依靠来自塔底能量源的供应。
而若要同时监视塔内所有暗角的、一切微末事件,并且以最大的分辨率去记录和呈现,分析每一种可疑声音的来源,这就像是用望远镜,对着漆黑一片的星空一角钻研,放大,再放大,将栖息在每一个像素里的星系无限扩展,分析其中的每一片尘埃。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需要制定一套监听监视的基本规则。
平时,瞳孔和鼓膜处于自运行的低能耗状态。也就是说,在没有人为的指令控制下,塔的监控系统会在各塔域内保持粗放式的巡逻,自动判断和甄别,哪些是需要加以追踪和记录的视听影像。
譬如说,作为珍贵生殖资源的、每一只奈尔的出生。所以小雪恩出蛋时的画面,被记录了下来。
再比如说,雪恩被压入冬眠舱时,对塔下过的诅咒。这可以被判定为最低级别的安全威胁,作为备案,也被塔摄录了下来。
可令伊佐斯纳闷的是,为什么在洁净箱边、两只小奈尔看似幼稚无聊的闲谈,当初也会被记录在案?难道说塔也认为——如果它算是“有意识”的话,那个时刻,在塔的历史上有其不可忽视的重要意义,因而有被记录的必要性么?
伊佐斯想不通。但那段记录的的确确改变了他,让他面对雪恩时的态度,由完全冷漠式的坚硬,开始转向共情式的柔软。
总之,当伊佐斯下令,针对最下层塔底、进行24小时无间断的全域监控时,瞳孔和鼓膜的低能耗状态就被切断了。取而代之的,是需要消耗大量能源的、高能耗警戒状态。
这或许就是塔,最终还是需要设置人类安全官员的意义。永远只会按照既定“死”规则运行的程序,无法应对突发的紧急状况,而最终能判断轻重缓急、进行灵活应对的,还是“活”的人。
可这一次,伊佐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犯了错。向来自诩恪尽职守的他,终究为了保护自己的“所有物”,而枉顾徇私了。
雪恩进入费尔米思家门后的、第三十八分钟起,一直留在书房紧盯着监视屏、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担心雪恩的伊佐斯,终于在坐立不安的纠结中,动摇了心念。
他深吸一口气,朝扶手上猛一拍拳,终于下定决心、抽调瞳孔系统的注意力,转移至费尔米思的餐厅。
这一看之下,他气得火冒三丈,连调用鼓膜呼叫费尔米思都等不及,直接奔踏着怒伐,朝那混蛋的门厅冲去。
所以,他还是太在乎这小东西了。而对方居然连操都不让他操,还傻呆呆地问他:你怎么来了?还能是为什么呢?看来这私是白徇了,小浪货一点儿没领情。
当伊佐斯在肚里琢磨了这一通,开始后悔、该不该对雪恩这么好时,雪恩的注意力却早已溜了边儿,滑到另一桩疑问上去了:“那个、你说……呃、我就是这样瞎猜猜而已,你说费尔米思对乔格这么狠心,会不会和他怀孕的几率有关系?”
听听,都敢用“你”了。这小浪货,除了调-教时爽糊涂了,会淫-叫几句好听的“主人、主人”以外,什么时候能学会敬语?
伊佐斯虽在心里这样嫌弃,可不知怎的,眼下雪恩会对他敞开心扉、说出最真实的想法了,对比刚见面时的仇视和自闭……他居然有一点儿高兴?
“不知道。”伊佐斯原本只想用这三个字,来打发雪恩的多管闲事的。可他看到雪恩期待自己能说出点儿什么的眼神,失望地又暗了下去。
伊佐斯又不忍心地补充道:“唔、大概是吧。我猜……我这也是随便猜猜而已,他身体的孕育机能,可能较之寻常的奈尔,不太一样吧。”
“不太一样?”雪恩歪着头重复了一遍。
不知不觉,他的身体被伊佐斯提了起来,细腰被揽在男人怀里,突然——“啊!”伊佐斯陡然松手,陷入思索中的雪恩一个不留
神,膝盖一软,滑倒在了浴池里。
“噗通!哗啦啦啦——”套惯了圣诞袜、被主人提来扛去的雪恩,已经有五年多没正经使用过他的小腿肌了。略有萎缩的腿力,不足以支撑他毫无准备的站起,于是乎……
“咳咳、咳!咳——咳咳——!”溅起的水花圈里,两瓣滑嫩肥硕的屁股,像雪白的棉花糖球一样、拱起在水面上,随着小雪恩惊慌失措的扑腾,而浮动了好一阵。
如此美景,看得伊佐斯心花怒放——总算把“死要面子不求操”的仇给报了。
“好了好了……你也该练练走路了。真够没用的,蠢旱鸭,啧……”伊佐斯一边埋汰着,一边拍雪恩的背。
待汹涌的咳嗽声停了,那只关切的手掌也渐渐变了味,极其自然地顺着那凹凸有致的曲线,滑到那只诱人的翘屁股上去了……
早在中古世纪的黎明,当第一只猿猴,提起了两条前腿,并开始尝试直立行走的时候,森林里其他的猴子,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向这个滑稽又可笑的异类。
试想,当中古世纪的运动员,摆动双臂、迈开长腿奔跑在赛场上的时候,其中的某一个人,忽然像金鸡独立一样、提起一条腿开始单脚跳跃。那么他的速度,又怎可以与其他双脚并用的人比肩?
同样的,当人类的祖先勇敢地提起上肢,开始迈上不同于其他物种的进化跑道时,他的速度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四脚并用的猎物?要么饿死,要么在进化之路上狂奔。
而人类祖先的策略只有一个:那就是持久狂奔,以耐力耗死那些四脚的猎物,追到他们精疲力尽、吐血而亡,只有躺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所有的哺乳类灵长动物中,只有人类,发育出了如此漂亮又完美的大屁股。那是耐久的奔跑,所锻造出来的肉体美,而后被塔世纪精湛的造人美学,所保留和继承了,并且雕琢得更加让人有性-欲……
伊佐斯入迷地看着,以掌心缓缓勾勒着可口的曲线,弄得趴在水池里的小雪恩面红耳赤,含着营养棒的翘臀却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惹出伊佐斯强-暴的性趣。
等等!刚才他说什么?练走路!
慢了好几拍的小雪恩,喜上心头:“你是说……你是说……”他望着搭在浴缸边缘、湿哒哒的一团粉白纤维。
“怎么?还穿上了瘾?舍不得脱了?”伊佐斯讽道。
原来,对宠物仁慈,居然也会“宠上瘾”……伊佐斯真是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了。
“不是不是!”雪恩波浪似的摇头。
“那就别穿了!”伊佐斯一拍那桃形屁股,笑着把小落汤鸡从水里提出来,拿了块遮凉的大浴巾给雪恩裹上,“这么骚的屁股,盖起来可惜。”
某人的甜言蜜语,像是带刺儿的玫瑰,最多只能到这个程度了。

42、谜之邻居
42、谜之邻居:人变成了狗,狗变成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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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叶凡看见葛俊手里的东西时,他的腿力快要支撑不住他的震惊。
他膝弯一软,叫葛俊伸手给扶住了,愣了好几秒,叶凡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
一根狗毛而已。像这样一根平凡无奇的毛,可以是在朋友家沙发上闲坐时蹭的,可以是经过宠物店、顺手摸了摸金毛的耳朵沾的,甚至是在自家楼下散步时、叫偶然的一阵风给刮来的。
这算得上是哪门子的“证据”?自己又凭什么要惊慌?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心虚。
叶凡定了定神,推开葛俊:“你什么意思?你嫌我弄脏了你的围巾,拿回来我给你洗干净、不、我直接买条新的赔给你就行了,犯的着明知故问么?”
叶凡佯装气愤,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某正品专卖app:“什么牌子的?多少钱?我现在就下单赔给你,今天之内就能送到社里。”
他快速而无意义地滑动着指尖,在首页推荐的广告图间乱划拉,像在驱走心虚。
“不用不用!”葛俊忙把狗毛收起来,按住叶凡的手背,“诶呀小叶你怎么就生气了呢?谁说要你赔了?在你心里,你俊哥就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
他为了展示大气,满不在乎地一扯,拽下一截流苏:“就这么一条破围巾,脏了就脏了呗,能有你重要?再说了,我也没说沾一根狗毛它就脏了呀。我这人向来挺喜欢狗的,只不过好奇,想上楼看看你的狗……”
“都说了没养!”叶凡忽然大声一喝,葛俊赫然一震。
作为完美的追求对象,叶凡虽有些高冷,但他向来都秉持着有礼有节的温柔。葛俊也没想到,在否认养狗这件事儿上,叶凡能有这么大反应!
“好、好好,你没养你没养,是我自己误会了,小叶你别激动啊……”葛俊躬身陪着笑。
这下子,叶凡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收场了。无论从何种角度看,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跟自己的策划人翻脸,实在是有点儿莫名其妙。
正在这时,“吁——吁——”两声悠扬的口哨响,伴随着“呼呼——哈哈——”大狗跑动时的喘气,传入正在焦灼中的两人耳里。
叶凡和葛俊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不远处、由柔暖的晨光铺成的小径里,正欢快奔跑着一条大金毛。
它神气活现地为主人开道。“滴铃铃……滴铃铃……”,一只金色的铃铛,挂在黑色的颈圈上跳跃,反射着金色耀眼的阳光。
跑在它身后牵着绳索、与它一样活力四射的男主人,有着帅气而深刻的五官,说他像是电影画报上的模特,一点也不夸张。
在深冬的早晨,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隔热跑步衫的黑色高领,一直封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
显然是刚晨跑归来,他浑身散发着暖洋洋的热气,笑容亲切得能温暖人心。他的刘海湿了,垂下好看的几根,落在他修长的睫羽。
叶凡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他跑近,连呼吸都忘记了。
直到他停在自己面前,用亲切自然的语气打着招呼:“嗨,小叶,好巧啊又见面了。谢谢你,上次你送我的巧克力很好吃。”
巧克力?这信息量太大了,葛俊也快要承受不来。
没想到,下一秒那只自来熟的大掌,就友好地伸向了葛俊:“你好,我是叶凡的邻居,我也住这个小区,和他隔了几幢楼。”
“你、你好……”葛俊边握着男邻居的手,边低头看那只热切仰望自己的大金毛。金棕色的狗毛,可不就像口袋里的那根……
“啊呀!这围巾怎么跑到你脖子上去了?”男邻居诧异道,“不好意思啊,我家阿力实在是太热情了。那天小叶蹲下来逗阿力,它趴到小叶身上一通乱蹭,我都怕它把围巾给蹭坏了,还说要再买一条赔给小叶呢。小叶说不用,哈哈,原来围巾是你的啊。”
生活就像是一张谜样的织网,叶凡感觉自己被兜住了头,就要晕过去了。此刻唯一支撑着他不能晕倒的动力,就是他要破解跑到眼前来的哑谜。
那天在策划会议上,自己随口胡说的“养狗邻居”,居然活脱脱变成了现实!而最不可思议、令叶凡头晕目眩的现实是:突然出现的邻居,居然长着和阿力一模一样的脸!他养的狗也戴着金铃铛、黑项圈,竖着金棕色的三角耳,狗名也叫做阿力!
这些千丝万缕、不可能是巧合的巧合,像是蜘蛛丝一样裹住了叶凡的神志。
他不由抬手,想用力拍醒自己,可却叫邻居温热的手心给握住了。
“小叶,巧克力包装上的告白,我都看见了……”邻居的笑,像是荡漾在温柔水波上的小舟,他忽然的一眨眼,像是蜻蜓亲吻了湖面,“下回有心里话,直接对我说就好了。用什么二维码,差一点儿我就错过了你的心意。”
葛俊的神情,像是被人照头抡了一棒槌!自己送的礼物,被反手送给了别人?“为他人做嫁衣”的最惨境界!
“好了,你去上班吧,晚了该迟到了。晚上再来我家吃好吃的哈,我做好了饭,和阿力在家等你……”邻居蹲了下来,举起金毛的爪子,“快跟小叶叔叔挥挥~爸爸要带你回家了。”
好一把营养丰盛的狗粮,塞了葛俊满满的一大口。
怪不得,叶凡始终对自己的暗示无动于衷呢,原来是和邻居家的帅哥,早就好上了。
如此看来,车上查知否、研究养狗经验、围巾上沾狗毛,还有一回家就有了灵感……似乎都有了解释。原来叶凡的智囊,一直就停靠在他的生活里呢。可是还有一点……
“诶!”望着邻居牵狗离去的背影,叶凡刚想出口阻止,却见那谜一样的男人,心有灵犀地转过身来,一边小跑着,一边朝叶凡依依不舍地挥着手,俨然是恋人式的告别。
“这么如胶似漆呢。”葛俊话里全是酸,“走吧,等晚上回来,你俩有的是时间谈情说爱。”
如此,邻居的出现化解了一场危机,却铺开了一道更深邃、更幽暗的谜题。
叶凡被葛俊拉上车。
临走,他还不安地扭头看自己家的窗户口——他的人形犬阿力,还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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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们发现了两个世界又一处关联节点:腿软了……

43、代言跳蛋
43、代言跳蛋:成为跳蛋广告的代言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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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叶凡的工作状态,完全心不在焉。
一张稿子摊开来,又合上……一支钢笔提起来,又搁下……一杯提神的咖啡举到嘴边,却又被不知溜到何处去的心事,凉在一边……
他始终在想着有关阿力,和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帅邻居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像是被人给设计了,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摆布着这一切。
再回想那个躁动不安的深夜,他睡不着,居然破天荒地想去楼下倒垃圾。而阿力那一双闪着光的眼睛,就栖伏在黑暗里等着自己……或许不是巧合。
他想立刻打个电话去物业,直接问问谁家养金毛,业主住在哪栋楼几层,最好能直接问到姓名。可物业却说,他们那里不做养狗登记,且就算做了,也绝不会透漏业主隐私。
他们建议叶凡换个位置思考,是否愿意自己的信息被泄漏出去。叶凡将心比心,放弃了这个主意。
他想把阿力的照片——当然是遮掉耳朵的正常版本,发在基于地理位置的社交网站上,看看住在附近的人里,是否有人认得这位邻居。
可他转念一想,且不说不是所有人都会关注社交网站,就算真要发,他的手头,连一张阿力的照片都没有拍过。
因为羞耻。养着裸-体人形犬的事情,怎么可以主动留下证据?不是没有过修手机修出大丑闻来的先例,叶凡不信任漂在天上的“云”,他不想在那团看不见摸不着的电子云里,留下能让自己身败名裂的把柄。
还有什么办法呢?直接问阿力?
如果叶凡的家里装了座机,他一定憋不住好奇心,直接拿起听筒来,冲着电话线那头的阿力喊:喂!你说,那个邻居到底是不是你变的!
幸好他家没安座机,否则叶凡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
他设想过许许多多种方案,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在他艺术家的脑袋里游走。
譬如说飞一个大气球到天上去,上头印着阿力的照片,系在小区最显眼的天台顶上随风飘荡,算是变相而浪漫的寻人启事……
又或者他干脆报警,谎称在小区里被凶徒持刀抢劫,向警察描述一番阿力的长相,然后在警局的电脑屏幕上,神奇地瞥见了邻居的姓名……
又或者拿着肉骨头等在十字路口,看看那神秘的邻居再次晨跑时,还会不会“恰巧”经过?狗鼻子很灵的,哪里有肉香,大金毛绝不会错过……
可是以上所有的天马行空,都建立在他被困在漫画社的小办公室里、陷在一张电脑椅里束手无策的无奈之上,没有一个靠谱的。
而叶凡思来想去,唯一靠谱可行,也是最笨、最累的寻人方法,便是以自家楼下为中心,慢慢扩展搜索半径,在小区里进行无遗漏的地毯式搜寻。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个家家户户都闭紧大门的时代里,碰巧遇到一扇窗,从里头露出来一张熟悉的脸,然后揭开一切谜底。
其概率约等于零,但叶凡下班后势在必行。
“啪。”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突然丢到了叶凡桌上。副社长罗英展着暧昧的笑,对叶凡努了努嘴:“拆开来看看,是一个好东西。”
被打断了思绪的叶凡,才不在乎什么“好东西”。他只想老天赐给他一个答案,告诉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不是……
叶凡一低头,瞥见桌上的东西,瞬间有些尴尬……而不是这颗、不知道谁恶作剧送过来的、情趣跳蛋。
作为成人漫画社,同事们之间,也常会开些无伤大雅的荤玩笑。毕竟都是靠这个吃饭的,在性的方面,谁也不带保守的偏见。
上个月某实习生过生日的时候,大家就是凑钱,给她买了个高级的玩具,据说震感、频率都很舒服。
叶凡以为,这又是哪个人想出来、活跃气氛的馊主意,遂婉拒道:“不用了,罗姐。我又不过生日,再说……”他又瞅一眼包装:“这么粉粉的、怪可爱的款式,怕是女生用的吧,我哪儿用的着哈……”
这话有一半违心。叶凡若真是想用,他两个洞怕是都能用得着,且其中一个,还需求旺盛……
没想到罗英斩钉截铁:“诶,这你还必须得用用看。这个呀,是咱们从新鲜番茄网那里接的推广,小葛刚跟品牌方谈成的项目。换句话说,是你叶老师的‘恰饭’神器……”
说完,她不由分说便把小玩具,往叶凡的帆布包里塞,随后拍拍鼓囊囊的包,眨眨眼:“有女朋友就给女朋友用,没有的话,就哪儿方便,往哪儿塞……总之,画得逼真就行!拜托了哈。”
后来叶凡才知道,原来网站是想要他在新章漫画的夹层页,画一个订制的广告。
内容类似于:小雪恩的肉-泬里,被迫夹着这款“蜜多多”跳蛋,在主人伊佐斯大人的远程操控下,被玩得欲罢不能、淫-水阵阵,哭着喊着求饶的激萌画面。
而这款跳蛋主打的静音、秒潮、长距离遥控的功能,都十分适合办公室白领佩戴着,出门调-教用。
设想某老板一本正经握着报表开会,偶尔漫不经心划弄一下手机,而远远坐在桌尾的女秘书,则开始呼吸急促,反复交叠着肉色丝-袜包裹下的长腿,被震出的淫-水,打湿了夹在三角地带的丁字内裤……想想就很刺激。
“蜜多多”给的推广费着实不菲。而社里许诺,只要叶凡的广告页画得好,由漫画直接点进商城去下单的收益额中,给予叶凡的分成部分,会相当的慷慨。
而唯一的条件,就是叶凡必须要亲身试用,才能既符合“不得代言自己未切身体验过之产品”的广告法规,又画出消费者能产生共鸣的“真情实感”。
罗英窃笑着走后,叶凡才偷偷摸摸,让包里的盒子,又露出一小角来。
他抚摸着包装上那颗小巧显眼的跳蛋,慢慢说服了自己:干嘛要和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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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比较短,撒个福利。给姐妹们推荐一款自用的情趣玩具,搜:cw逗豆鸟。学生党就别下手了,有点小贵。但这种贴身的“硅胶老公”,怎么可以信赖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牌?真没收代言费(他们能认识我是谁才怪!)自己觉得好,才推荐哒。
修手机修出大丑闻来的先例,是在暗示陈冠希。

44、塞蛋调教
44、塞蛋调教:肉-泬里含着跳蛋远程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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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站在家门口,手已经摸到了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开门。
白天,他的脑海里翻涌起伏,似乎有许多话,非立即质阿力不可。可当他与“真相”仅有一门之隔的时候,他又犯起了犹豫。
他在害怕什么?他害怕家门推开,家中空空如也,曾经跟在他脚边转悠的人形犬,已经不知所踪。
在某个隐秘的时刻,在叶凡的视线关注不到的远处,它忽然爬到镜子面前,对着镜面诡异一笑,随后伸手到头顶,像摘掉两枚无关紧要的装饰一样,摘下了两只三角形的狗耳,丢到一边……没有血。
随后,它又将两瓣肌肉丰健的臀部转向镜前,以同样慢悠悠的手势伸出……拔掉了那根毛绒绒的长尾。
再然后,它像人一样站了起来,双膝直立,双手垂得悠闲,口中哼哼着小曲,穿上了高领的跑步紧身黑衫,又套了件淡米色的v领毛衣,从脖子上解下紧扣的颈圈和铃铛,最后一吹口哨。
一只“呼哈呼哈”喘着的大金毛,从幽暗的床底下钻了出来,驯服地趴在他脚边,做好了出门晨跑的准备……
当然,这些都是叶凡的胡思乱想。即便那邻居真的是阿力变的,那么自己每天安睡的床底下,又怎么可能藏着一条体型硕大的金毛犬,而神不知鬼不觉?
叶凡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快停止乱七八糟的想象。真相到底是怎样,开门看了就知道,为何要先自己吓唬自己?
“啪嗒。”门把手轻轻转开,屋内的暖气刚钻出缝隙,就见一-丝-不-挂的阿力,已然露出了一角笑脸,坐在玄关口,迎接主人归来。
它的眼神,和过往每一天的热切期盼,并没有什么不同。
叶凡感觉有点温馨,他望着阿力欢快摇动的大尾巴,心里甚至产生了一丝愧疚。
或许,又是他看走了眼?或许,那只是一个长得跟阿力有点像的邻居?而自己因为整天想着阿力的事,脑子犯糊涂了,记忆产生了错置?
反正看花眼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上次在精神疗养院看望薛老师时,不就有过……不过叶凡还是不放心。
捡名牌那次是一瞬间的事,因为压力太大而产生幻视,的确极有可能。可是今天早晨的面对面,还有热情的握手、对话,秋波暗递的挤眉弄眼……如果说那么长时间的一段记忆,依旧可以被脑子篡改,那自己还真如薛老师所说,离病入膏盲、住进去不远了……
“阿力,”叶凡蹲下去,直视着人形犬的眼睛问,“你告诉我,今天早晨我和葛俊出门以后,你有没有……也跟出来?”
叶凡本想照实问:你有没有变成另外一种样子跟出来?可他顿了顿,还是改了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些窗户纸若直接捅破,透过破洞、凑上眼,不知道会看见什么毫无防备的恐怖……旁敲侧击,留有余地,兴许才是在维持现状的平静下,探寻出真相的最好办法。
叶凡做好了准备,要专注研究阿力脸上的任何一丝微表情,哪怕是吐字的僵硬,或是瞳孔的游移,都能为自己的怀疑,提供多一层的证明。
可是阿力回答得快速而坦诚:“没有。主人为什么这么问?”
叶凡呼出了屏着的一口气,慢慢地站起身来,从挎着的帆布包里,取出来一件东西。
说来也巧,白天上班的时候,罗英恰好就给他送来了这件小玩具,让他既可以开开心心地“恰饭”,同时又能把这怪事儿,以一种巧妙而不露痕迹的方式,给查证了。
“阿力,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叶凡拆开包装,像是急不可耐想要求欢的人,把碍事的纸盒子丢到一边,一手握着轻巧可爱的椭圆形跳蛋,另一手把粉红色的硅胶软线捏在指间,“这是个能用远程控制的小玩意,工作关系,我现在必须要出门试一试。待会儿我把他塞在下面,你就把这个叼在嘴里,随便跑。你每晃动一下,它就会震动几秒,我那里……就会很有感觉。”
叶凡虽然说得含蓄,可领会了他的“感觉”的阿力,眼里散发着期待的光。
只是三言两句的形容,气氛就已滑向了暧昧的情调。
叶凡将控制器缓缓送向阿力的口中,阿力张牙不咬,而是调皮地、一口叼住主人的指尖,又以软舌在那敏感指尖上轻微一舔……游戏尚未开始,就已染上了性-爱的挑逗色彩。

“嗯、嗯啊……唔嗯……”叶凡包在内裤里的两片阴-唇,就像是柔嫩的花瓣包裹着蜜豆,将震动中的跳蛋含住了吮吸。
步伐仍旧在跨动着,可是路旁的秃树、青石和“请不要让您的宠物随地大便”的告示牌,就像是毫无意义的色块一样,恍然闪过眼前……
叶凡的注意力只在身下,只在那个“嗡嗡嗡”传出微弱机械音的裤裆里。他被淫-水充分滋润的内-壁,身不由己地夹紧了蛋内的小马达,试图将那羞人的声音,按捺在他的身体里。
“这个点还没回家吃饭啊?现在年轻人得胃病的很多,要注意身体啊。”同小区热心的大爷,远远地朝叶凡点着头,翕动着嘴皮。
大爷在说些什么,叶凡不关心。他只是尴尬地挤着笑,吮紧身下独一无二的女泬,生怕跳蛋的嗡鸣,被大爷给听见。
大爷虽然耳背,可他老眼不花,能看出来叶凡走路的姿势,较寻常人有一点儿奇怪,像是……夹紧了臀-缝的娘娘腔,总感觉别别扭扭?
“含蛋心虚”的叶凡,赶紧撇过了头,不敢与大爷研究的眼神对视。
如此面红耳赤的闪躲姿态,更惹得大爷一脸好奇,明明已经走过了好远,还要好几次扭过脖来,打量叶凡急匆匆的背影。
叶凡感觉大爷的视线如芒在背,他加快了步伐,想尽快地脱离。
可是他在加速,留在家里的阿力,似乎也在加速。他甚至怀疑,阿力正在原地追逐自己的大尾巴嬉戏,否则怎么能越震越激烈,震得他春水荡漾?
“呼、呼哈……啊!”不知是哪次的颠动,将泬里的跳蛋顶端,挤到了叶凡阴-道口的爽点。
他就像被激爽的闪电,突然点中了泬道的人,忍不住在嗓间浪-叫了一声,又赶忙捂住唇,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还好没有人。
震动暂时地停了,不知是不是阿力也累了。
叶凡一动不敢动,生怕又在不经意间误撞到g点,然后在性-欲的诱惑下,躲进小区的草丛里,戳着指头,将跳蛋往肉-泬里狂按……一次又一次,上瘾一般去刺激自己的肉-壁,直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爽呼着失控而射-精……
他开始后悔,也许这并不是个好主意。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受力,他以为自己可以从容地一边“评测”这款玩具,一边监控阿力的动向。
如果他能和“邻居”再次地擦身而过,而泬里的跳蛋还在响,那就可以解除阿力的嫌疑……
“唔啊……嗯啊、嗯嗯!”阿力如魔法般的性控制,又奏起了续曲。
叶凡酥酥麻麻的肉-泬,就是性-爱乐曲的共鸣腔,他感到肉-壁里每一个承受快感的细胞,都像在共振。
一枚小小的跳蛋,指挥得他欲-仙-欲-死,更何况还有一根更刺激的东西,被冷落在泬道的外面,束在他的内裤里哀鸣。
那是一截胶质的软舌头,嵌在半圆的底座上,连接着工作中的跳蛋。
随着电力的消耗,舌头会频频地舔动,就好像阿力每天对他做的那样。一拨一弄,讨好着叶凡的阴-蒂,被安置在蜜缝前端,侍弄这颗充血的淫豆……
可是现在,它却虚虚地垂在肉-缝之外,浪费着热情。
叶凡心动了,刚才还能冷静思考的他,又因为跳蛋的催眠,而起了更强的淫念。
这念头一旦浮上来,就像泡沫一样怎么都按不下去,必须等叶凡亲手、把硅胶舌头按到肉蒂上去,才会停止折磨他的心绪,开始“折磨”他的肉体。
这回叶凡真是心急如焚地在劲走,肉-壁摩擦下更多的淫-液。他不是为了寻找谜一样的邻居,而只想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好把手伸进内裤里去……
“那个……请问你在这里干什么呢?不觉得臭……吗……”收垃圾的环卫工人,原本只是好奇,歪过头来,看看是谁躲在垃圾箱的后面。
可当他看见呼吸急促的叶凡,突然惊讶回首,半个手掌还留在裤腰下面,面色潮红、不言而喻是在干什么勾当,工人的惊讶,凝固在了瞬间。
已经彻底被挑起淫-欲的叶凡,却下意识地盯着工人隆起的橙红色塑料裤裆看,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阿力那根、无时无刻不露着的大鸡-巴。
他甚至想冲上去,扒了那人的裤子,看看有没有阿力的粗壮,再请他插自己。
可他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下一瞬又扭臀逃了,指尖甩动着爱-液。
环卫工人看傻了。从来没有奇怪性取向的他,竟然裤裆里发硬。
叶凡跑啊跑,待确定环卫工人追不上来了,他才停下脚步,跳蛋早就掉出了泬-口,被内裤托住,卡在肉-缝的外头,摩挲间,感受着两片花唇的肥厚。
这会儿倒是安静了。不知是初次使用、未满格的电力耗尽了?还是阿力“放过”了他。
叶凡稍觉轻松地一抬头——就在置身其下的高楼阳台上,赫然望见熟悉的黑色跑步衫!一刹那,他全身的筋骨,都绷到了极限!

45、神的静默
45、神的静默:只挂几丝,比一-丝-不-挂更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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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恩无论怎样绷紧了筋肉,纤细的小腿就像干旱的海绵一样,挤不出半点力气来,支撑他熟练地走路。
可他还是跌跌撞撞,在大屋内为数不多的陈设边边角角上,磕疼了好几回。白-嫩的皮肤浮着青红,一路撞到了伊佐斯所在的书房。
“伊佐斯!你看,我会走了!”雪恩快乐的小脸从书房门口探出来,歪斜的身子扒在方形的门框上,欣喜的眼神正对上伊佐斯转过头来、忧心忡忡的面容。
“啧!不是叫你在卧室里走走就好,走一阵歇一阵,不要乱跑么?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伊佐斯嘴上虽仍是责备,可赶忙起身跨过来搀扶的心急,还是体现了他对雪恩的关心。
说好的养欲奴,倒是越养越像娇生惯养的宠物了。现在主人的书房,他都可以想进就进,还要主人抱着进了呢。
伊佐斯怕雪恩摔跤,干脆也不叫他走路了,习惯性地壮臂一揽,抬起膝弯,把这不肯消停的小东西,打横抱了起来,走回环幕中央的扶手椅。
脱离了圣诞袜,雪恩的穿着,当真只比“一-丝-不-挂”,多了更引人遐想的“几丝”而已。
脖颈上挂套着粉红的细颈环,细密编织的蕾丝,镶嵌着一颗颗白润的圆珍珠,装饰了纤长的脖颈,衬托了清秀的锁骨,而最主要的作用,是牵引着两根长长的珍珠链,在胸口上方交叉,一边一个、勾连在银色的乳贴上,罩住了雪恩那两颗、随时会立起来的粉红乳豆豆。
珠链在雪恩的窄腰上挂成圈,串住了前后两片粉红色的遮裆布——就真是毫无束缚作用的三角形布片而已,除了让赤-裸的风景更加旖旎外,挡不住任何窥看的视线,或是让人想要伸入里间的欲念。
中间的绳结拴在营养棒上,不妨碍继续给小欲奴喂食,但也可以随时随地解开,方便主人拔了营养棒,换之以某根更加粗-大、而生机勃勃的肉-具……
小雪恩曾拎着那两根珠链,为难地说:“这个……可不可以不穿?”
伊佐斯冷冷地瞥一眼:“你是想裸奔,还是关回圣诞袜里去?”
雪恩抿了抿嘴唇:“可不可以穿正常的衣服?和你……一样的衣服?”他指指伊佐斯封得严严实实的高领。
伊佐斯的态度是坚决的:“欲奴穿什么衣服?问题这么多,提前进‘回收程序’,打发你去问费尔米思去!”
小雪恩歇了舌,只能把委屈往肚里咽,从此就被这件新“衣服”沾上了身。
刚才伊佐斯离开圆台的时候,环幕感应到了主人的离去,画面自动切换到了保密状态的黑屏,等待主人的再次唤醒。
雪恩坐在伊佐斯膝上,好奇地抬头,望着一片令人不解的全黑:“你刚才在看什么?对着这片空屏幕发呆么?对了,欧迈科伦五十六区的情况怎么样了?发现什么异常了么?”
如果真有异常,谁还有闲心坐在这里,抱着傻乎乎的小宠物聊天?
伊佐斯在心里感叹:这就叫得寸进尺。让他跟进了一点线索,就把自己当成是和主人一样、平起平坐的“侦探”了?居然敢随便打听塔防的机要了?
“没有。”伊佐斯的表情并不愉快。
雪恩从中看出了一丝焦躁,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怎么了?是不是上面的回复还没下来?不会吧……难道真像费尔米思说得那样,所谓‘全知全能’的阿尔法区神族,都已经聋了瞎了么唔……”
伊佐斯慌忙捂住他的嘴。
也只有任人欺侮的欲奴,才敢肆无忌惮地说出这种违逆之言了。反正本就一无所有,也不怕再失去什么,变得更糟了。
而像伊佐斯这样身居高层的贵族,是绝对不敢妄议神非的。呼吸惯了醇美的空气,吃惯了精雅的食物,饮惯了纯净的水,最怕的就是跌落下层去,和凡民沦为一样肮脏的蝼蚁。
“你别胡说,神只是需要时间思考,如何处置费尔米斯的胆大妄为而已。”伊佐斯不知道是在纠正雪恩,还是在安慰自己,“他犯下这样的错,针对一般贵族的降层惩罚,恐怕都难平众怒。神也许在考虑,要不要把他直接丢到塔外去,开启近古时代以来,最为严酷的刑罚。”
“是么……”雪恩半信半疑,“那咱们就再试一次吧?我也很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跟神说话的。”
伊佐斯有些犹豫,做事向来果决的他,只会在极少数事情上迟疑——迄今为止还没强迫雪恩献身,也算是奇迹了。然而在向神汇报这件事上,他必须慎之又慎。
中古世纪的人们,曾经有过各种各样的信仰,无论是信仰基督、佛陀,或者是真神阿拉,这些信仰中无不存在着一种幼稚的执着,那就是:他们相信只要虔诚祈祷,神随时随地都在聆听每一个人。
没错,对于生活在下层塔域的奈尔和凡民,塔是这样教化他们的。云层上方的太阳之神瓦索拉,的确是他们时时刻刻挂在口边、念在心里的祷告对象。
可那只是创世之父借用来、以安抚下层人的精神麻醉剂而已。无论怎样祷告,太阳的光线也拨不开核弹造聚的铅云,溶不开冰雪,更解不了漂浮在空气里的毒性,无法让外界的大地,重新生长出能供养生命的植被。
而真正的神——所有的贵族都深知这一点,是住在塔顶的创世之神,也就是被历史所铭记的“创世之父”及其后裔,只有他们创造的人工太阳,才是给塔世界带来光明的真正力量。
对于真正存在、且生活着的神来说,如果随时随地开启“慈爱热线”,接收那些来自底层人、毫无建设性的喃喃自语,岂不就像在卧榻之侧,安装了聒噪的喇叭,自取烦扰么?
所以凡民和奈尔,是没有渠道向真神祈祷的。而唯一能传递请求的通道,只由贵族来掌握。
这也是身为贵族的荣幸。
按照不同的塔层、不同的级别,贵族的一生中,能与神联络的次数也是有限的。像伊佐斯这样的贝塔区高阶贵族,大约能与神联络二十次,而又因为是塔防安全官,最多能再加十次。
而像是伽玛(gaa)、德尔塔(delte)、艾普希龙(epsilon),这些更低层的塔域,生活在其中的贵族,能与神沟通的次数也依次递减,沟通时的语气也更加小心翼翼。
到了贵族区最末的爱普希龙三十八区,那里的人一辈子只能与神通讯一次,多数人都会选择将之用在,与自己升迁有关的报告内容上;而不会像伊佐斯或是费尔米思那样,在与己无关的事情上浪费良机。
伊佐斯猜想,费尔米思为了压过自己,而耗费了不少向神打报告的次数。在确定“延迟回收”不会触怒神威以后,费尔米思恐怕不会再为了凡民的安全事宜,而浪费宝贵的机会。这就是他身为塔防安全副官,却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对可能存在的“怪物横行事件”,袖手旁观的原因。
呵,雪恩以为,自己不想与神“说话”么?事实上,伊佐斯从费尔米思家回来的第一件事,是把雪恩丢进浴缸里放洗澡水的同时,折回书房去呈送报告。
可是他得到的反馈,与费尔米思是一样的。神依旧保持着静默,并没有因为伊佐斯的官职,而对他高看一眼。
对于下位者各怀心事、兴许是思前想后才做出的取舍决定,身在高位者,却常常轻易就选择了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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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解释:
1为什么身为安全官员,也只能和神沟通那么几次?
答:神设置这些职位的意图,就是减少自己“管理”的精力,希望塔内的人可以自己管理自己,不要去打扰神。这就好像是一个大公司的董事长,投资以后最好天天去渡假,找个职业经理人做ceo(首席执行官),替他去管理公司,自己才能空闲。
一般在伊佐斯他们职权范围内的安全问题,比如说有怪物,他们是可以调用塔内资源去消灭安全隐患的,不需要去打扰到神。可是涉及到贵族的人事任免(想想董事会是不是也掌握着管理层的人事任免权?),那就不在职权范围内了,必须要打报告。另外,贵族不肯找固定伴侣,要选欲奴,由于涉及到子嗣传承——本质上也是人事任免的问题,这个也是要打报告的,所以伊佐斯之前已经打过一次了,参费尔米思,这是第二次。
2瓦索拉神和阿尔法区的神族,是什么样的关系?
答:听过古代的“君权神授”吧?瓦索拉神就相当于古人信仰的“老天爷”,而阿尔法区的神就相当于“天子”。皇帝之所以自称“天子”,就是因为皇帝想要万民相信,自己是代表老天爷来管理人民的,要人民服从。其实就是借用了一个更高概念,来强化自己的权威而已。所以前面的瓦索拉祭祀,看起来是在崇拜光明神,其实光明神(太阳)在人间的代言人,就是神族。
神族是塔世界的终极谜题,关于神族,实在不能提前透露太多。

46、真理之芒
46、真理之芒:沐浴真理之芒的三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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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斯……咱们再试一次吧,好不好?”性感的小宠物坐在自己怀里,仰头牵着他的衣角,眼中的期待让他拒绝不了。
碍于颜面问题,伊佐斯不想告诉雪恩,他在用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宝贵机会,满足雪恩的好奇。犹豫一会儿后,他还是决定亲自演示一下,贵族如何与神沟通。
他举起右手,竖起掌心在环幕前下达命令:“以瓦索拉的名义,贝塔二区最高塔防安全官伊佐斯,编号j93yn71jeda5,请求即刻开启真理之芒。”
真理之芒……?雪恩的耳朵里钻进了这几个音节。这是奈尔族必须熟读的教科书上,从未出现过的陌生词语。
他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休眠中的宽屏,却听伊佐斯的话音落了几秒后,仍是没有动静。
就在他觉得奇怪,想要转头询问伊佐斯时,只见屏幕中央,原本漆黑一片、如暗夜中的湖面般沉寂之处,蓦地冒出来一个小点。
起初,那光点很是晦暗,就像遥远时空中快要熄灭的古星。可是渐渐的,那光点旋转着、拓张着、膨胀着……舒展出许许多多条粗细不一、像触手一样的光芒。它变成了代表瓦索拉神的符号!
雪恩明白了,那些边扭动边挥舞的触手,应该就是伊佐斯所说的“真理之芒”。可是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伊佐斯将雪恩放在椅子里,自己站起身,背脊挺得笔直。他注视光符的神情很是肃穆,这是身为一个贵族的教养。
对于凡民和奈尔来说,神族是高高在上、他们几乎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神话。连做梦也不敢奢想的事情,自然也没人教化过他们,与“神”对话时应有的礼仪。
可是贵族就不一样了。向“神”汇报的时刻,有一种浩瀚且庄严的感召力,促使他们提起浑身每一个细胞的精神,自觉自发地,感受那一份神圣。
触手在伊佐斯的目光中舞动。他的心里,默念起“沐浴真理之芒的三要义”。
一、神全都知道。你一直在寻找的那个答案,神早就种在你的心里。即便如此,你还执意要向神索求答案。那么,你确定么?
我确定,伊佐斯在心里回答……扭转中的触手,凝固了三分之一。
二、神早有安排。你所站立的位置,就是神想让你身处的境地。无论你正处于幸运之崖的顶峰,还是厄运之谷的深底,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不容抗拒。那么,你服从么?
我服从,伊佐斯在心里回答……旋动中的触手,又凝固了三分之一。
三、神就是真理。你所感到的迷惘,你所爆发的怒气,你所体会的一切命运不等式,在神的面前,都有合理的解。因为神就是真理,你所应做的不是质疑真理,而是奉侍真理本身。那么,你奉侍么?
我奉侍,伊佐斯在心里回答……狂舞中的触手,终于凝固了最后的三分之一。
“三要义”被写进了贵族的教科书里,每一个从小憧憬与神族对话的贵族孩子,都必须将其背诵,烂熟于心。“三要义”存在的意义,就是给所有的汇报者,以一定的反悔时间。
在以上的任意时刻,如果伊佐斯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可以随时对着环幕喊出取消的指令。那么瓦索拉遮天的触手,便会收缩起来,将中央的圆形光点包裹,光芒则会消失,汇报程序终止。
可伊佐斯当着雪恩的面,不想做个出尔反尔的懦夫。哪怕他心里清楚,这第二次一模一样内容的参奏,恐怕依旧起不了任何的效用。
当所有触手的动作,都停驻在某个瞬间,伊佐斯走过了“三要义”的规程,打定主意仍要向阿尔法区传递信息,屏幕中央的光晕中,出现了一个数字——“27”。
也就是说,现在伊佐斯剩余能用来向神汇报的机会,仅剩下二十七次了。不多,但比绝大多数的贵族都要幸运。
不知内情的雪恩,又对“27”产生了研究的兴趣。
这时伊佐斯低下头来,竖起一根长指,顶在唇边,朝雪恩发出无声的“嘘——”。
雪恩知道他要向“神”说话了,知趣闭嘴。
“瓦索拉在世间的代言人、沐浴真理之芒的圣人、全知全能的阿尔法神!请制裁贝塔二区的贵族费尔米思——那个刻意拖延欲奴回收、浪费塔内生殖资源、破坏塔世界的平衡与秩序、无视塔内律法、藐视神权的罪人!请用神的真理之目,看清他的罪恶,别让他躲在逍遥法外的盲区里,将罪恶继续滋生!……”
雪恩昂着头,听伊佐斯叨叨地念了一大堆。
华丽的言词,仿佛掷进空荡深井中的碎砾,对面只有一片平静,连半点回应的浪花都激不起。

47、男根拐棍
47、男根拐棍:扶着主人的硬鸡-巴当拐杖练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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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而已?”小雪恩的语气不无失望,“他们的回复呢?什么时候可以听到?我一直都很好奇,所谓的‘神’,说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声音?是像‘父亲’一样慈爱的呢?还是跟你一样……拉长着下巴,总是一脸冷冰冰……”
雪恩收敛成小小声,偷偷看伊佐斯的反应,见伊佐斯果然一脸冰山,赶紧调皮地吐了吐舌。
这些日子以来的“和平相处”,让刚来时十分惧生的雪恩,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伊佐斯虽然看起来是个鼻孔朝天的冰壳子,可自从有了疯狂的费尔米思做对比,雪恩觉得伊佐斯的冰壳下面,兴许封了一片硬糖似的灵魂,只是需要时间去融化而已。
可伊佐斯的心情能明媚到哪儿去?当着自家小欲奴的面,神还是对他的汇报置之不理。这不仅是浪费机会的问题,还更伤及到主人的颜面。
伊佐斯找了个借口道:“神的反馈,并不一定是即时的。我说过,他们也需要时间思考。”
可是神全都知道……可是神早有安排……一个声音在心里反驳自己。
伊佐斯觉得心烦,他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结。更何况他借助瞳孔系统,全神贯注盯了塔底好几个小时,也没见到欧迈科伦五十六区,再有任何反常的情况出现。
兴许是时候该歇歇了,也是时候找点乐子……某贵族主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飘到近在咫尺的小欲奴身上。
肤白肉嫩,泬如蜜桃,哼哼起来浪语淫声——这种天然容纳欲望的壶器,却因各种烦心的琐事而被闲置了那么久,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伊佐斯升起了一个坏主意,他提着关切的坏笑,对雪恩建议道:“来,我扶着你练走路。刚才你在门口跌跌撞撞的,始终让人不放心。我下次再出门的时候,可不想总扛着你。尤其是我那个模拟雨林里,好玩的地方多得很。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地不好踩,那只白笼子可滚不了轮……”
若说原本雪恩还有些犹豫,不想让伊佐斯的大掌,擅自扶到他的腰上。可最后的那句,对坐了快半个月“牢”、唯一一次出门是去与旧友团聚、还吓得魂飞魄散的小雪恩来说,简直如炸进耳朵里的奶油慕斯甜品,让他立即精神抖擞地站起来。
“好,我这就走给你看。”雪恩在主人的半搂半扶下迈开步子,走下书房的圆台,环幕在他们身后自动回升,“这么说,你要带我去雨林了?什么时候?”
伊佐斯冲雪恩笑而不语。
他就喜欢小羊羔入口前的天真。什么时候?当然是操够了以后了。到那个时候,我就不信你那两条爽到发软的腿,还能在雨林里裸奔……
雪恩开始走了。他赤着脚,柔软的脚底心踩在深灰色的地毯上,翘在厚绒上的每一个小脚趾头,都像是软珍珠做的糖豆那么可口。
伊佐斯低头欣赏着,目光里缓缓沉积着欲望。他嘴上提醒着“小心点儿”,可醉翁之意不在酒。
比起刚脱出圣诞袜那会儿,雪恩走得的确稳健得多。他渐渐大胆起来,尤其是在听闻了伊佐斯的“善意提醒”之后,他更加不服输,反倒越走越快。
他的小脑袋在主人的腋下昂起道:“我是不是第一个脱出那破袜兜的……奈尔?”
他险些自称为“欲奴”,因为并非所有的奈尔,都难逃被圣诞袜束缚的命运。不过他当然不能亲口说出那自辱的称呼。
说出来,就代表承认了,可雪恩所求的远超于此。虽然希望渺茫,但也许,他可以试试放一点信心在伊佐斯的身上。毕竟近来这段日子,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正在往好的方向转化……
伊佐斯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看:“是不是呢?我想一想……”
雪恩又窃笑着踏出一步,发现伊佐斯居然也会开玩笑。
“你觉得在这座塔里,还有别的贵族,能像我一样,既高贵仁慈,又善良大方?你之前对主人犯了那么多不恭敬罪,我都能宽宏大量地饶恕你,你说你是不是第一个享此殊荣的小浪货,嗯?”伊佐斯捏了一把雪恩的腰间肉,雪恩痒痒得咯咯一笑。
伊佐斯又说:“你就算不是第一个能从袜子里出来的,那你肯定也是这座千层高塔里,唯一一个能被主人耐心抱着、练走路的奈尔。”
“……我想,贵族里头应该也会有好人吧……他们会对我们好……”雪恩想起十五岁时自己说过的话,他心头暖暖地笑了。
其实人,都是有好多面的吧?彼此不熟悉的时候,你看见的是他冷冰冰令人嫌恶的一面,可待相处的时日长了,你慢慢看见了他不近人情的面具下头,悄悄藏着的另外一面。
也许人,根本就不分什么好人和坏人,只有愿意亲近的人,和不愿意亲近的人……雪恩在心里傻傻地想。
那么,伊佐斯真是个好人么?那就不好说了。但他百分之百是个好色之人,这是改不了的习性。
“你看、伊佐斯你快看!我厉不厉
害,我说过了我不用你扶……”雪恩刚想表演金鸡独立,显示自己不仅能双脚走路,还能单脚跳跃呢。
可超乎自己目前肌肉能力的耍宝,终究决定了,他必须得在伊佐斯面前翻一回车,才能消停。
“啊呀!”雪恩一条膝盖提在空中,另一条留守在地、支撑着身体分量的膝弯,突然一软!
没想到伊佐斯也“碰巧”松手,雪恩一跟头向前俯冲下去,那只下意识想要抓住点什么自救的右手,偏巧随意一捏,指尖就抓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唔!”英俊的主人,在“蛋疼”这件事上,可就疼得如凡民一样,不剩多少优雅了。
雪恩以掌撑地,高高翘着含吮营养棒的小屁屁,对于自己充满肉-欲诱惑的性感魅力,毫不自知。他还扭过头,同情地瞻仰着伊佐斯揪紧的五官,替对方觉得疼……
深知祸已闯下的小宠物,语有愧疚地探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伊佐斯作势怒极,干脆一粒粒解开长衫的纽扣,脱下来,往远处狠狠一丢,又解开裤头,左右两步跨出裤管来,只穿一条靛蓝色的内裤,露出高大精壮的男性裸躯来,居高临下对雪恩道:“你说呢?哼。暂时是废不了。不过你既然连路都走不稳,那我就行行好,给你提供一根拐棍。你自己爬起来,捏住这个走,看能不能再摔着!”
伊佐斯说得严肃又认真,害雪恩想笑又不敢笑。
他望见伊佐斯胯下,明显傲然挺立、高高隆起的雄峰,他知道伊佐斯没真的生气。否则,就不是给自己提供一根“拐棍”那么简单了。
说实话,伊佐斯的勃起,对雪恩越来越没有威慑力了。
如果说初次见面时,那勃起来随时会刺进他肉-泬里的男根,就像是上膛的炮弹那样,令他感到恐惧;那么近来在好几次同床共寝、差点擦枪走火的摩擦中,伊佐斯始终以强大的自制力,克制住了想要强-暴雪恩的欲望。
雪恩的警惕心日渐麻痹,真把那充满攻击性的肉-具,当做了绅士风度的摆设,而掉以轻心……

48、解放欲望
48、解放欲望:插着鸡-巴练走路岂不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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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雪恩想了想便答应,甚至还觉得挺新鲜,听话地将小手搭上了伊佐斯的肉根,“只要你不怕被我扯痛,我才没有所谓。”
是啊,只是握着走几步而已,想想也没什么损失。不过伊佐斯的目的,又怎会那样简单?
那撑起裤裆的肉物,就像是一根勃壮的钓钩。比之中古时代真正的鱼钩,虽长度方面不可比拟,但却更有野心,也更具占有欲。
雪恩的小手,就像是咬钩的小鱼。他慢慢地贴上去……将掌心覆在那高耸的山峦上,还因为肉物的应激抖动,而颇觉有趣。
他回想起捷塔区的初遇,伊佐斯刚见面,就毫不客气地拨弄他的小肉柄。那让他初次体会到了过电般的性刺激……如今的情形,是不是就像那日的翻转呢?
小欲奴越想越开心,仿佛有一种、已将贵族主人“反向驯服”的成就感。伊佐斯欺负他的日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对方的肉柄握在掌心,是不是代表着,他也稍稍掌握了一丝反抗的权柄?对,终于可以将受过的气,给讨回来了……
雪恩凭借着想象,以青涩而拙劣的手法,抚了一把伊佐斯的肉刃。
他又不知道,怎样会让男人舒服得欲罢不能……他唯一的经验,就是那天清晨打死不求操时,撸过的自己的小短笋。可是两者容易被满足的程度,又怎么能一样?
“唔……”伊佐斯粗哼一声,眼里的欲望更为深沉。
雪恩还完全不知危险:“是不是很难受?你也知道难受就好,下次可不可以不要随便碰我的……”
“很舒服。”伊佐斯突然反驳道。
“呃……”雪恩还真没想到,仅有一撸、隔靴搔痒般的刺激,到底有什么可舒服的。
伊佐斯将双手,伸到自己健美的腰肌上,抓住内裤的边缘,忽地用力一拉。“嘶啦——!”他居然把自己的内裤给掰裂了。
他像丢掉一团破棉絮一样,把束缚肉刃的最后障碍揭掉。那粗-大硕长的一根,就像是出鞘的肉剑一样,挺翘在雪恩面前,尽显凶悍:“再来一次,这次直接摸这里。”
如果说小猎物没有警觉,那是不可能的。任谁都得看出来,那红彤彤、时不时弹跳一下圆阔肉首的阳-物,绝不是肯轻易罢休的善物。
但雪恩刚才,是自己起头挑的衅,如果这时忽然畏缩,肯定要叫伊佐斯嘲讽。
于是他忍着胸口怦怦然的心跳,佯装大胆地覆上掌去:“摸就摸!最多就一次哦。”
可他的手刚沾上光裸的硕根,就被伊佐斯压紧了,不准他松离:“什么就一次?说好的练走路,你没走稳之前,怎么能甩了你的拐棍?嗯?”
“唔、你干什么……你放开,你放开我……我不练了,我不练走路了行不行!”此时再反悔,已然晚矣。
伊佐斯拽着雪恩的小手,强行指导着他,一下一下撸在自己的肉柱上,茎皮在小奈尔柔嫩的手心肉里接受着亲吻。
纵然雪恩喊停的声音,已近乎于啜泣,可肉-茎却享受着舒爽,兀自勃起成令小手抓握困难的粗度。
“你放、唔啊……”雪恩的挣扎,终究逃不过伊佐斯蛮力的霸道。男人将他的两臂反扭着,锁在看不见的背后,就像押一个犯人。
什么“好人”!什么“反向驯服”!这一刻雪恩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居然会相信这头食肉的狮子,会变成温驯的长颈鹿,先前的所有耐心和温柔,不过是诱他上钩的伪装而已!
伊佐斯只用一只手,就牵制住了雪恩乱动的身体。他空出一只手来,微笑着,移到雪恩的臀边——“啪!”地打下去!
白皙的肉桃微颤,他又立即爱怜地抓握住,将三角布片遮不住的半个圆臀,牢牢地抓在手里,指间下浮出一片吃痛后的粉红。
“伊佐斯我错信了你!”雪恩愤慨地大叫道,“我以为你和费尔米思不一样!我以为你是好人!我以为你不会这样对我!”
伊佐斯一边抚玩着弹软的臀-肉,一边前压身躯,将下巴搁到雪恩绷紧的肩头上,对着他气鼓鼓的粉颊吹气:“好人?怎么才叫好人?一直供着你不操,那就叫好人么!我这好人,未免当得也太辛苦了吧!你个小浪货,每天吃我的、穿我的(虽然都少得可怜),骚-泬里插着棒子勾引我,还要我当‘好人’?我告诉你,我不是圣人,更没有阳痿!”
是啊,再怎么珍惜,忍耐力也总有个极限,何况雪恩的两瓣肉屁股,实在可爱得紧……
伊佐斯抽掉了营养棒丢在一旁,趁被堵住的淫-水还未完全滴下,而是像涎水一般,缓缓挂在雪白的腿根边流淌……他像饿了三天三夜的人,迫不及待将肉刃挤进蜜缝里头吸食……
淫-液滋润上伊佐斯的肉根之时,他难耐地缓动着腰肢,嗓间发出了一声舒适至极的喟叹:“嗯……”
雪恩被伊佐斯反扣着,无辜的泬-口,感受着硕大龟-头的摩动。这两片肥厚的花瓣
,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吞纳伊佐斯的肉物而生,摩挲下-体的快感是那么的强烈,契合得令雪恩的心防也快要失守……
“不要……不可以……不是现在,能不能不要现在、嗯啊……”深紫色的瞳仁里盈出了泪光,“伊佐斯,求你……可不可以再等一等……”
“再等什么!你到底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为什么湿成这样了,还不肯把身子给我?伊佐斯再好的耐性,也快要被雪恩的一次次拒绝,给磨光殆尽了。
等我爱上-你啊。等我全心全意、真心真意地爱上-你啊……雪恩心里这样回答,可是他不可能说出来。
伊佐斯不会懂。如此急不可耐、自以为是的男人,他根本永远也不会懂……雪恩的泪水越涌越多。差一点,本来真的就只差一点点而已了……我本来已经对你……
“宝贝儿……”伊佐斯闭上眼,叼咬着雪恩的耳垂,“我学费尔米思那样叫你一声‘宝贝儿’,总行了吧?这样可不可以了,嗯?这样你满意了吧……到底可不可以干-你了……”
龟-头跃跃欲试地顶弄了好几次,随时都可能不顾雪恩的意愿,任性地插-进去……雏膜还没有凝结,此时的小肉-泬里,应当最是空虚……
还扶什么鸡-巴走路!直接插着走,岂不是更爽?
伊佐斯在脑里想象,雪恩绵软着身子,被他干得腿都直不起来,半个身子垂向地板,却被他高提着软腰,窄泬里插着他硬挺的肉刃,被顶得一步一呼,浪-叫着朝前跑……缩着肉-泬想逃,却逃不掉。自己一低头,又是一个刚猛的贯穿,顶出的淫-水,像第一口咬出的蜜桃汁一般飞扬……
那才是一个欲奴真正该有的模样嘛。自己压抑着欲望,“宝贝”了他这么久,他懂得领情么?
雪恩听闻着那句“宝贝”,心中酸苦泛滥,那像极了敷衍的敲门砖,听不出半点倾诉衷肠的深情。他绝望地闭上眼,准备接受伊佐斯凶狠的刺穿……
“滴嘟——!滴嘟——!异常情况警报!异常情况警报!伊佐斯大人,刚刚在欧麦克伦五十六区,发现一名凡民的胸口,有不正常的丘包状隆起。所有表态异常的体征,均符合您的指令描述。是否立刻调出瞳孔采集到的画面,接受您的亲眼检视?”鼓膜系统的警示声,果真如伊佐斯说,比雪恩的叫-床声还要响。

49、柜中诡音
49、柜中诡音:难道全世界的狗都叫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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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挂在二楼阳台上的黑色跑步衫,就是诡异事件即将再度上演的警报信号!
叶凡绷紧了全身的筋肉,抬头盯住着那片紧身的弹力布,看它在冬日萧瑟的夕阳中飘飘摇摇……像是幽灵诡异地招着手,在召唤着叶凡上楼去……
叶凡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加速流动的声音。他强行告诉自己要镇定,深呼吸,再呼吸几次……别慌。
这不就是你来这里寻找的答案吗?这不就是你下了班不回家,塞着跳蛋、在小区里像小丑一样乱窜的原因吗?难道好不容易摸到了楼下,你却要畏缩不前吗?
叶凡努力逼自己镇静下来。这一步,他必须走。躲在幕后操纵着一切的那个“人”,已经为他掀开了黑色魔术巾的一角,就等着他迈过去看个究竟。
叶凡没有选择乘电梯,在这种高档小区的电梯里,一般都安有监控。
他选择了步行爬阶,在确定前后无人的转角,忽地伸手进裤腰,从温热的裆下掏出了那枚、随时可能再作妖的跳蛋,攥进手心,手插-进风衣口袋里。
评测已经结束了,他会给它几句溢美之词,甚至建议姑娘们垫上毛巾再使用——想必会卖得很好。接下来,这个机械的接收器,兴许还能派上别的用场。
从泬里掏出来的跳蛋,湿得跟刚用温水浸过一样。现在它安静了,躺在隐秘拳心的黑暗里,静等着遥远的某处,随时可能发来的指令。
叶凡没有按下关闭钮,它要让跳蛋保持着待命的机敏,在他敲开那扇门以后,看它还会不会再跳起来……
叶凡的手指,对着结实的门板扣了三声:“笃,笃,笃……”
他小心翼翼,保持着敲击节奏的平稳,不想露出焦虑急躁的情绪,也不想显出鬼祟的心虚。他希望让门内人听来,只是一个正常访客,偶然登门的礼貌序曲。
“笃,笃,笃……”又是三声,门内无人应答。
忽然,叶凡觉得指节敲在门板上的声音,好像很不吉利!就像是……就像在叩击一块孤独的棺材板……那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楼道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鬼魅……
叶凡不禁心慌起来。
他收想肘作罢,忽地抬头,才发现右上方有一个门铃——是啊,怎么差点儿给忘了?这个小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门铃,只是叶凡家的坏了很久,一时间没想起来。
“叮咚!叮咚!”门铃的电子音,包含着现代工业的光明正大,清脆响亮,没了那种扣木头的渗人空响,听起来舒服多了,也更让叶凡安心。
他大着胆子又多按了几下,好像确实是没人。叶凡不仅没觉得失望,他甚至还生出一丝莫名的侥幸,只要门不开,他就可以装作一切都风平浪静。
只不过是黑色的跑步衫而已嘛。
梦墅小区附近,有一家法国人开的运动超市。大多数住户的运动装备,应该都是从那儿购置的。仔细想想,看见一件一模一样的,也不足为奇。倒是自己,因为这种好笑的理由而去打扰人家,若真有住户开门,怕是要闹出笑话。
这么想着,叶凡轻松了许多。正打算转身离开,回家去好好地睡上一觉,洗一洗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突然!他身后的木门,慢悠悠豁了开来……
“你找谁?”陌生的男音,吓得叶凡一激灵!
他赶紧转过身,见一张有些衰老和世故的脸,从门缝边缘透出来,警惕地看着自己——是平凡普通的脸,既没有狰狞的獠牙,也没有怪异的犄角,就是一张随处可见的、四五十岁中年人的脸而已。当然,和阿力没有半点相像。
果然是一场误会。
“我……”叶凡很是尴尬,本以为屋里没人,对突发的状况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他想谎称送快递送错了门,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的手上并没有快递盒子,倒是握着跳蛋的手,下意识从口袋里伸了出来,粉红色硅胶线一闪,他又手忙脚乱地收了回去。
“我、啊我找个朋友……他就住在……”叶凡迅速瞥了眼门牌号码,假装抱歉地挠挠头,“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楼层了。他住在楼上301,不是您这间201,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啊……”
本以为顺利搪塞过去了,可那中年人眯起眼看自己的神色,更添了几分怀疑和打量:“你找301的有什么事?他和你约好的?”
什么事……叶凡还真没来得及现编。他没想到各闭家门的现代人里,也有这样爱管闲事的。
还好他有含糊其辞的隐私权:“呃,没大事。他刚给我打电话,说想求我帮个小忙,催得很急,叫我下了班无论如何抽空过来一趟。啊、我和他约好的,五点已经过了。那大叔您进去忙,我不打扰了,我得赶紧上去敲他的门……”
“他今天早晨死了。刚出殡!”大叔瞪着眼睛吐出这一句,惊得叶凡一咯噔!
“……你确定是他给你打的电话?要求你
帮个忙?刚才打的?”大叔用看疯子一样的目光睨着叶凡,看得叶凡受不了。
“我、我真的要走了!”叶凡拔腿想逃,脚尖所指完全不是上楼的方向。
而就在这时……
“阿力!阿力!你在哪里?别躲猫猫了,你快出来陪我玩——”从门里传来一个孩子的天真喊声。叶凡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叫的就是“阿力”!
哪儿会有那么多的巧合!叶凡简直快要疯了,他想捂着头,对幕后那个看不见的“人”大喊:停——停——别再玩我了——我认输了行不行!
“诶——喂!你想要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你随随便便地往里面闯么!你这个神经病,连鞋都不换!”无论房主人怎么一个劲儿地喝止,叶凡就像听不见一样,魂不守舍地挤进门里,肩膀撞着主人而过,自顾自地往里走。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让我弄清楚,我要弄清楚,阿力是不是藏在里面?为什么满世界都有叫阿力的人!
“喂你-他-妈——你到底找谁呢!”房主人当然要维护自己家的领地,他冲过来拦在叶凡面前,揪住不速之客的衣领。
“滋滋滋滋——滋滋滋滋——”口袋里竟又响起了动静,叶凡被跳蛋震回了一点理智:“我、我找阿力……”他恍恍惚惚地说。
“阿力?你找我家的狗做什么?”房主疑惑地皱眉。
“真的?阿力在你家的时候,形态也是一条狗?”叶凡的问话,叫房主听得如坠云雾,更加确信叶凡的脑子不正常。
“你给我滚出去!”房主试图把叶凡往外拎。
“阿力!阿力!”这时有个赤着脚的小男孩,笑着从玄关的走廊尽头跑过去。
叶凡仿佛看到谜底就在眼前,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激动地一把推开中年男人,朝着人家的卧室里冲去:“阿力在哪里!”
嬉戏中的小男孩,被陡然冲到面前来的陌生叔叔吓了一跳,憋紧着唇,一副似哭非哭的委屈样儿,指了指自己的小衣橱……
不会吧?这么小的儿童衣柜,怎么可能装得下阿力一个大男人,就算是人形犬也不可能!
叶凡将信将疑地探步上去,目光聚焦在百叶柜缝的条条黑暗里,慢慢逼近……
房主已经拿着棒球棍追到了门口,但却对叶凡的怪异举动看愣了。看他这样子,绝不像是入室抢劫,或是绑架儿童的,倒像是从精神病医院逃出来的。
于是房主没有立即上前挥棒,而是掏出了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了叶凡……
“我就在这里……我一直就在这里啊小叶子……”叶凡的耳边,飘过一阵低微的呢喃,好像就是从柜子里传出来的!
叶凡可以百分百地确定,那就是阿力的声音!是它每天晚上临睡前,给自己讲《塔》故事时,轻柔得像催眠一样的磁性嗓音!
“阿力!”叶凡一个箭步跨上前,伸出手,强行拉开了陌生人家里的儿童衣柜,然后看见了……一只金棕色毛发的、可爱的毛绒玩具犬。

50、全新物种
50、全新物种:诡异的2342%差别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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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刚才,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叶凡不敢置信的目光,好不容易从那只不会叫、不会动的毛绒玩具上抽回来,回头望向201的父子俩。
“什么声音?我只听见一个神经病,在我家里大吼大叫!”房主气吼吼骂道,却在暗地里背了一只手,捏着手机的拇指,偷偷移到录像结束的红键上,悄悄一摁,证据保存。
“你为什么要抢我的阿力!”受惊的小男孩趁着叶凡发愣之际,三两步跑到衣柜旁,蹲下来将狗狗玩具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生怕被叶凡抢了去。
看来,玩具就是他自己放的,所谓的躲猫猫,只是小孩子充满童真的幻想游戏。玩具狗怎么可能生了脚,会自己跑到衣柜里去?
那刚才如真似切的呼唤,是怎么一回事?又是自己的幻听?
“出去!”房主指着大门的方向,伸出一根厌恶的手指,“你要在我家呆到什么时候?再不出去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叶凡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躬身往外走:“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只是一点误会……因为……因为我家刚好也有一只狗叫阿力,是只大金毛,那个……前几天它跑丢了,我到处找也没找着,所以情绪就不太好。刚才听你儿子喊‘阿力’,我就有点儿条件反射-了……真是打扰了!请您多理解,能不能,就不要把事情闹大了吧?”
“走走走走走……”房主人重复着这一个字,一路推搡着把叶凡往外撵。
叶凡还想说几句好话,可一撇头,又瞧见了阳台上那件飘荡的跑步衫。他的心头像蒙上了一层黑色的阴影,如果不尝试着揭开,他会被一直罩在不安的阴云里。
明知道不该多话,叶凡却还是忍不住,要多一句嘴:“那件衣服……是您的吗?请问您也有晨跑的习惯吗?那个……我刚好也喜欢跑步,看来还挺巧的哈……”
刚才他说自己在赶时间,而在发了一通疯后,又试图以运动爱好来与主人家攀谈,还有那根、不慎露出口袋的成人玩具线……这一切前言不搭后语的古怪行径,若换了他是房主人,怕是也要对自己警惕万分。
叶凡边这样想、边后退,挤出的笑,完全不具有说服力。
“那是我儿子的!”房主以一句话打发了叶凡,随后“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把叶凡阻在了外面。
叶凡立在门前愣了几秒,像是有好多话还没问完,可仔细想了想,里头就是一家平凡的住户而已。就算此刻,自己置身屋内,又还有什么可聊的呢?
能探寻的都已探寻完毕,生活依旧没有给出答案。
正在他垂头丧气,打算抬手摁电梯时,“叮咚咚”的和弦音响起,葛俊居然给他送来了意料之外的又一道谜题:“喂?小叶啊,我这里有一位朋友。他说无论如何,必须见一见你不可。我们在蓝莲咖啡厅等你,就是出了你家小区大门,右转大概两百米的那一家。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最后的那句,不过是葛俊的客气。为了不让叶凡找借口推脱,他都已经带着朋友堵到家门口来了,叶凡就是再不方便,也只好“方便”了。
“什么朋友?他找我有什么事情?你先说清楚,让我有个心理准备。”这一天从早到晚,叶凡接受了太多的“惊喜”,他实在不想再面对更多的突如其来。
葛俊也知道叶凡的脾气,不多说一点,高冷的艺术家真有可能不给面子。可这件事,着实与他的面子无关,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完全是出于对叶凡的关心。
“我这位朋友是专业干化验的。他就是上次受我所托,帮忙化验狗毛的那一位。他说……小叶啊,我这么说你大概不太相信哈,不过我保证,我的朋友没在开玩笑……他说沾在围巾上那一撮毛,有点儿不太对劲……细节上-我也不太清楚,具体他说等你来了再……”
叶凡掐了电话,撒开腿,往街角的咖啡厅奔去。

“呼——呼——呼——”大冬天的,叶凡跑出了一身汗,风衣领口里的白衬衫圆纽,不自觉地开了,露出一片清秀白皙的颈。
他以双掌撑着桌面喘气,还未坐下,就从急促的起伏间抽出气息来问:“什么不对劲?那撮毛到底有什么问题?”
葛俊的朋友与葛俊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叶凡会以如此毫不见外、且完全信任的姿势开场交谈。
一般人的反应,不应该先借着礼貌的寒暄,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以确定他和葛俊,不是串通好了来捉弄自己。然后,才半信半疑地询问化验结果么?而叶凡如此单刀直入,除非……
“叶老师,你是不是也感觉到那条……‘狗’,不太正常?”那位朋友错愕望向叶凡,在说出“狗”这个字前,有不短的犹疑,似乎在考虑着措辞的恰当性。
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阿力不是一条狗,而是某种说不清究竟是什么的似人生物?
“你别问我,有什么事请直说!”叶
凡紧张得手心出汗,完全忘了待人接物的礼仪。
“那个、叶老师你先别激动……先请坐,咱们喝点东西慢慢聊。”化验员朋友将早已点好的一杯拉花咖啡,推到叶凡的面前,做了个请他稍安勿躁的手势,随后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来。
叶凡下意识地搁下屁股,看都没看那杯咖啡,双眼直直地盯在那张纸空白的背面。
“叶老师你好,我叫周沫,是咱们市里某家、还比较大的生物制药公司的化验员。我们公司有一块业务,是探索前沿制药,与基因技术未来市场应用可能性的。哈,专业方面的事,说起来比较抽象,我就不多解释了。而且我是公械私用,利用公司的仪器,偷偷帮俊哥做的化验。所以,也就不便透露公司名称了。反正,我能给你举双手保证,我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要不是看在我和俊哥是认识好多年的兄弟份上,我绝不会冒着被人当神经病看的风险,来跟你说这些……可能你听起来觉得匪夷所思的话。”
匪夷所思?叶凡已经习惯了。他丝毫不怀疑周沫的专业性。
葛俊在一边热心听着,原本还想说几句,帮周沫的诚意再做个背书,没想到叶凡直接道:“我信你。化验结果怎么样?”
周沫把手里握着的纸张摊到桌面,指尖所点处,一片密密麻麻的英文术语缩写,和毫无规律的数字标识,还有复杂的螺旋结构图。叶凡解读不出其中的复杂涵义。
周沫却问:“叶老师,我可不可以先问问,你和那条狗……哈、听俊哥说,你和那条狗的主人很熟?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什么?你问我和一条狗怎么认识的?”叶凡听不懂周沫卖的关子。
天可怜见!他和“那条狗的主人”,非但谈不上熟,而且他刚为寻找那谜一样的主人,而误闯别人的家门,被狼狈赶出……
等等!有一丝心念,从叶凡的脑中掠过。它就像是转瞬即逝的飞虫,方才还缠绕在你的脑后,可当你转过身去认真追逐的时候,却发现捕捉不到其踪迹……
那个念头,好像是和201的主人有关。那间房子里,应该还留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
“叶老师?叶老师?”周沫在叶凡的长睫毛前晃着手。
“啊、啊?”叶凡从分心中抽回神智。
“我刚才的话,你没有听见?”周沫确实等了好久,叶凡都没回答,他又重复一遍,“我的意思是,那条狗是不是一直就在它主人家里?还是某一天,比如你和主人认识一段时间以后,再凭空出现的?如果是从宠物店买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向狗主人打听一下,是哪家宠物店有卖这种……‘稀有’的品种?”
“那条金毛很稀有?”据叶凡与它的一面之缘所留下的印象而言,就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狗,“我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没有么?”周沫又确认一遍,随后正色道,“那我就直说了啊……我之所以称它是一条狗,只是跟随了你和俊哥的说法。但实际上,在我们科研界有一条法则:无论实验的结果,与实验员的理性多么相违,做研究的人应该始终只听从数据的声音。而反复化验所得的数据告诉我:那不是一条狗,尽管它的dna序列,与真正的狗极其近似,有97658%的匹配度,但它不是!剩余2342%的差别值表明:它的基因序列,与目前人类所知的地球上任何物种都不相似,也就是说……”
周沫越说越激动,眼里亮着洞泬人初次望见新天地的曙光,不由想握住叶凡的手:“它是一个未知的全新物种,一片做研究的人毕生难遇的知识盲域!叶老师,所以我想求你帮我,带我认识一下,这个神奇的生灵!”

51、骂上热搜
51、骂上热搜:作者有病,快快退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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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当然不会答应周沫。
在听说了关于阿力、并不令人惊讶的“真相”以后,他无视周沫的慷慨激昂,和葛俊的忧心忡忡,丢下一张结账的百元钞,便匆匆忙忙告了辞:“不好意思,我家里还有事,下次再聊。”
可他急急奔逃的方向,却不是自己的家——那间栖息着“未知全新物种”的出租公寓,而是一招手,赶在葛俊追来前坐进了出租车,驶向了某间、他也不熟悉的小旅馆。

枕头不舒服。很不舒服。这种毫不人性化的劣质设计,对于长期伏案作画、得了颈椎病的叶凡来说,简直就是上刑般的折磨。
叶凡已经睡惯了家里的低矮软枕。阿力知道他的习惯,有时甚至会等他睡着了,再悄悄地抽掉枕头,把自己毛绒绒的软尾巴伸进去,垫在叶凡颈下。那样叶凡会睡得很舒适,一整个晚上,都像躺在温暖的云朵上。
叶凡开始想念家里的床,可他现在对那“未知物种”的恐惧,超过了他对回家的向往。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哪怕就一晚,让他暂时逃离一波又一波、令人应对不暇的谜题。
高档的酒店,他不是住不起,知名漫画家的收入,还是足够支撑他奢侈几回的。可他出门时,只想着在小区里溜达,没有带身份证。正规的酒店,绝不会容许身份不明的人入住。
鼻孔里溜进来各种味道。
有之前的客人,不小心打翻的速溶咖啡,遗留在床头柜与床沿的缝隙里,被骂骂咧咧的打扫大妈所忽略。
可能还有哪个倒霉孩子,躲在被窝里,边看动画片边嚼炸薯条。一股浓浓的番茄酱味,从被套下的棉芯里钻出来,叶凡恶心得掀了被。
叶凡无法去抗议,因为求着老板“通融通融”,收留他一晚的,就是自己。他甚至怀疑、已经渗入床单里的无数发陈年精-液,就积在自己身下,正在搅拧着自己敏感的神经,叫他苦不堪言。
抱怨了,怕被赶出去。那样的话,他就只能回到家里去,面对那只不知是何物、却与自己同床共枕、甚至亲密交涎的怪物……
叶凡翻来覆去,充分体会着枕高不合适的痛苦。这颈椎,疼得像要断了一样……等等!不合适?不……合适……
脑子里电光火石窜过一道念头!叶凡突然明白了,他隐隐感觉不对、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的201室内,究竟是什么让他感觉别扭。
房主说,那是他儿子的衣服。可那件深黑色紧身跑步衫,根本就不是为七八岁小男孩准备的,而只有像站起身的阿力一样、高大健瘦的成年人,才穿着合适,甚至都不是中年大叔的体型。
也就是说……房主在撒谎!可他为什么要撒谎呢?叶凡陷入了更深的疑惑。
为了尽快把自己赶出去而敷衍?似乎没必要,他尽可以闭口不言……
为了捉弄自己,以报复自己对他的打扰?可这样的谎言,又太小儿科……
若说是口误吧,那么清晰而高亢的回答,不太像是无意识的随口一说。
叶凡实在想不通,房主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除了将之归结为又一桩无解的诡异事件之外,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房主还有另外一个、当时不在家的儿子。
或许就是那么简单。或许是自己神经过敏,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睡吧,快点闭上眼,等睡着了,就没有那许多耗费心神的腌臜琐碎要操心……

疲累至极的叶凡,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入了睡。可睡到半夜,一条手机app的通知消息,鬼使神差一样,挂在了突然亮起的显示屏。
“叮咚!”叶凡被通知音震醒。
他敢发誓,自己平时绝对没有刷微博的习惯,况且他分明记得,自己早已将那些扰人清静的碎片式消息,统统归进“不重要通知、不弹出提醒”的类别里。
可当他迷蒙着睡眼,从屏幕幽暗的蓝光里,读取到那条直刺眼帘的消息,他惊得从床板上跳起来!像是被揪出水面、刮掉了鳞片的鱼,瞪大眼睛,失去了赖以呼吸的安全感。
“实时热搜话题阿力你在哪里:疑似患有精神障碍、强行闯入陌生居民家中大喊大叫、搜找玩具狗的男子,据悉可能为新鲜番茄网着名成人漫画家叶某……”
是那个大叔!他偷-拍了自己的录像,传到了时下最热门的小视频网站上去了!
叶凡的“火”,原本只是成人漫画小众圈子里的事。可借助社交网络极其偶然的流量喷发机制,这下子叶老师火出了圈,而且是以如此不堪,如此丢人现眼、隐私不保的方式!
先是某个成人漫画的死忠读者,曾经在动漫展上见过叶老师真人,还买过他的签名书,恰好刷到了这则小视频。
他连用一连串感叹号,和捧脸尖叫的表情符号,热情地转发,很快便将小视频搬到了《塔》的微博超话里。
崇拜叶老师的粉丝立刻炸了
锅,他们纷纷担心叶老师的精神状况,以及《塔》漫画能否顺利连载下去,而进行马不停蹄的转发,顺便各路精神疾病方面的专家——甭管是真专家,还是打着“心理知识分享”幌子的营销号。
那些正愁找不到机会赚取眼球的“砖家”们,像饿狼扑食一样,咬住了叶凡的八卦不放。各种“万字详尽剖析文章”应运而生,细到拆解叶凡走路时摇晃的步态、叫喊时失控的嗓音……
幸好那位大叔只拍摄了他的背影,给他留下了一条活路。否则叶凡以后,真的没脸上街、没脸做人,只能跳楼自尽了。可尽管如此,熟悉他的粉丝,还是一眼把他给认了出来。
经过这帮人的一番折腾,叶老师得了精神病一事,就像是已经被实锤。排山倒海的议论,汹涌而来。
这其中,有些是真爱粉的关切;但更多的则是来自圈外、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耸人听闻的猜测,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嘲讽。
有人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些写黄-文、画色漫的,本来就是心理变态不是么?只不过是偶然暴露了一个而已!更多的还有,你们去挖挖看!”
有人说:“赶紧看好你家小孩,别被那个变态画家给抓去!我估计啊,他是有特别的性癖好,专门搜罗那种、被小孩啃过的毛绒玩具,拿回家去自-慰!表面上看是玩‘玩具’,是合法的,实际上那小子就是个恋童癖!就是喜欢闻小孩的口水味!”
还有人说:“我的天!都这样了还不赶紧报警把他抓起来!这种人私生活肯定乱七八糟吧?这不是精神病,是吸毒嗨上了瘾!冲进去的时候,正好是神志不清吧!噫!八成乱戳针头,就是个行走的艾滋病病原体!就应该抓到局子里去检查下,看手臂上是不是一排针孔!”
叶凡的手像冰块一样凉。
尽管脑子里在狂喊“停!停!停!”但他抖得快点不住屏幕的手指头,还在止不住地向上划,向上划……不听指挥的眼睛,专注盯在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上,向大脑传递着越来越令人崩溃的信息。
就在这时,更令人心寒的消息已至。
“叮咚咚!叮咚咚!”手机像催命一样地响。
除了被叶凡设置为不响铃的、那18个来自葛俊的未接来电以外,副社长罗英的电话,亦是如期而至:“喂?小叶吗?你现在在哪里?你情况还好吧?”
谢天谢地!叶凡最怕的,就是听见社里人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他刚想张口对罗英说他没事,罗英就先他一步,表明了致电的用意:“不管你情况怎么样,你都先休息一段时间吧。那个……社里的工资、提成,照样给你开,该是你的,一分钱都不会少给你,这个你放心!呃,就是……《塔》的大纲,你也是时候该交代一下了。你知道的,咱们是一个团队,你遇到什么困难,你要允许我们来帮助你……”
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好话,叶凡总算听懂了——罗英是想换掉他!她想逼自己交出漫画剧本,然后找个没有丑闻的新人,来替代叶凡继续画下去,以平息读者的怨气。
据说精神病传言一出,已经有超过八成的读者,取消了对叶凡作品的自动订阅,并且要求网站方立即返还已经支付的番茄币点数。
他们的担心很简单,也很直白:作者有病,漫画随时可能断更,或者烂尾。他们没有信心再追下去,并且已经浪费掉的追漫时间和精力,还无处索赔!
退款?对于千寻社和番茄网来说,无疑是飞来横灾。他们已经采取紧急公关手段,把《塔》的漫画作者那一栏,从“叶老湿”(叶凡的笔名),改成了“千寻漫画团队”。
他们声称:即便作为团队领头人的叶老师,真的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继续创作,《塔》也绝对不会烂尾。而是会由更有能力、更有潜力的新秀领头人,来替代叶老师,将漫画保质保量地更新下去。
如此,退款的呼声总算小了下来;可是“蜜多多”跳蛋的代言,是百分百泡汤没戏了。
叶凡持着手机的指头,气得发白。
他忍受着罗英虚伪的啰啰嗦嗦,终于在某次胸臆发痛的喘气之后,朝着电话那头咆哮起来:“你们谁也别想偷走我的东西!《塔》是我的心血!你们这些冷血的混蛋!要么把署名权还给我,要么,我就把剧本烂在肚子里!大家一起玩儿完!”
说完,他狠狠地掐了电话,把手机朝着掉色的旧墙纸扔过去,屏幕立碎,吓跑了一只壁虎。
叶凡含着泪,抱着膝盖,蜷缩在脏兮兮的小旅馆榻上。
四周围包裹的黑暗之于他,是最后一层隔离人群的保护色。那些透过黑暗渗透进他生活里的恶意,犹如潮水一样从头顶灌下来,似乎就要压塌这间破旧小旅馆的天花板,让叶凡窒息。
此刻他无比明白薛老师的感觉。他甚至想:怪不得薛老师会疯,世态炎凉,逼人太甚,不把人逼疯掉不罢休……呵呵,呵呵,或许薛老师旁边的那张空床,真的就是为我准备的吧……
“主人?主人?天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熟悉的声音,从衣架
上挂着的风衣口袋里传出来,像是穿过遥远黑暗来接他回家的一双手,那么温柔,那么熟悉……
是阿力!怎么会……对了,是那枚跳蛋!
叶凡像看见救星一样从床上跳下来,冲到衣架旁,掏出了那枚跳蛋。果然,在硅胶软舌的舌苔下方,有一个隐藏的麦克风出声口,阿力就是通过那个装置,在对自己说话。
这么说……难道在201飘来的那句“幻听”,也是因为这小东西在作祟?叶凡又喜又悲,不知自己现在才发现,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哭泣。
总之,跳蛋与控制器之间,一定还内置了某种远程通话装置。叶凡没仔细看说明书,早先忽略了这一点。
而现在,就在此时此刻,就在这个全世界都伸着脚猛踩他头顶、唾弃着要弃他而去的时刻,一直在家守候着主人的阿力,却说出了令叶凡暖心的话语。
“主人,你走了以后,我一直努力地跑,为了让你感觉舒服……后来我跑不动了,就一直坐在门口等着主人。我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还是我在等你回家的样子。这样,以后天黑了,主人就不会忘记回家……”
“呜呜,呜呜呜……”叶凡泪流满面。
有这样一只愿意与他相伴的人形犬,哪怕它是什么“未知的全新物种”,是“超出人类认知之外”的怪物,可有一点叶凡再清楚不过:无论阿力是什么,它绝不会伤害自己!
够了,够了,一切都不用再追究了。相伴相知,就意味着所有,不是么?
“阿力,”叶凡颤着哭音问道,“你肚子饿不饿?我今天没回家给你做饭,真是对不起……”
“不饿,”阿力说,“我刚舔过主人留下的饭菜,虽然是昨天做的,但也一样美味。”
“那是馊的啊!”叶凡揪心道,“今天早晨我来不及倒掉的,你怎么……”
叶凡仿佛目睹着阿力平心静气的笑:“只要是主人做的,哪怕是酸了,也好吃。对了,我今天还没给你讲《塔》的故事,我怕没有睡前故事听,主人睡不着。那么,我们开始吧。上次我讲到……”
叶凡捧起跳蛋的出声孔,像珍宝一样贴在耳边。
片刻之后,他摔上了破旅馆的门,只想立即奔回阿力的身边。

52、粪便提纯
52、粪便提纯:饿极吃口屎,还不是美滋滋?
(先别急着骂我恶心你,标题吸引眼球,是为了表达一点思想。仔细看完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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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嘟——!滴嘟——!异常情况警报!异常情况警报!”
伊佐斯瞬间拾起理性,从小雪恩的双股之间,抽出沾满蜜-泬淫-液的肉柱,衣裤外衫一概顾不得穿,朝着书房正中的圆台跨去。
环幕感应到主人来临,自动打开了一个口放行。没想到雪恩也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朝着豁口并不熟练地走去。
对于差点儿失贞的奈尔少年来说,此时本该是远离伊佐斯,以求彻底安全的时刻。可他却忍不住也要一同看看,在深入地下几十米的塔底,究竟发生着什么。
自从亲耳听闻了怪物撕人的诡异事件起,他便感到有一种责任,是他即便身为无能无力的欲奴,也无法躲避的。能为那件事作证的就只有自己,如果他逃避了,那么伊佐斯就是孤身一人,再没有人会相信他的“疯言疯语”。
那是雪恩第一次亲眼目睹,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情形。
虽然远没有中古时期、人们迷信的宗教“地狱”那么可怕,但只稍透过瞳孔系统的监视屏幕看上一眼,任何人都会对那压抑中的秩序、令人喘不过气的井然有序,而印象深刻,留下阴影。
严格来说,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塔宽直径并不小——事实上任何高塔,都遵循着最基本朴素的力学原理,那就是塔的上层或等宽于下层,或比下层缩短一些直径。
因此,理论上可供塔底凡民活动的区域,从绝对面积而言,并不比上层贵族生活的空间更狭窄。
可是“卧室”里实在太挤了!
因为越到下层,每一层所需容纳的凡民人口就越多。
高层贵族能够轻松拥有的宽敞空间,比如能摆放“旋转寿司”的巨大餐台、能种植形形色-色奇异植物的温室、能模拟中古湿热气候的仿真雨林、能灌肠调-教欲奴的纯水圆月浴缸……这些对于下层的凡民来说,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奢侈。
小雪恩第一眼看见那些挂在墙壁上的管子,他的脑中闪过一幅图片:那是在奈尔学校播放过的生物教学影像里,闪过的一个蜂巢……
对,那些凡民所居住——不、那都称不上是体面的“居住”,只能说是极其简陋的“苟活”而已——他们“苟活”其中的,是一段又一段制式标准、毫无装饰感可言的合金管体,像密密麻麻的珊瑚一样“寄生”在墙面上。
每一段管子里,都可躺进去一个人,如此恰到好处的管长,再容纳不下第二个人与其作伴。
在如此狭小而压迫感强烈的孤独空间中,那人所唯一能做的,就是直挺挺地伸着脚躺在那里,姿态一如中古世纪、被安置在棺椁里的亡者。
他兴许在睡觉,兴许在发呆,兴许正哀叹着命运的悲惨。可除此之外,他也别无他事可以做。因为哪怕是直起上身坐起来,都需要时时刻刻弓着背,以防止头顶磕到“天花板”,极其不适和困难。
而他们的食物,会定时定量地从管内墙壁的暗门里弹出来。他们置身其中、唯一需要耗费体能去做的动作,就是挪近墙边,把食物从掉落处夹起,举高了放进嘴里……
在人类的历史上,曾经无数次试图征服的魔鬼,叫做“饥饿”。据记载,在中古世纪赤道附近的大地上,生活着一群皮肤黝黑的人。每过十五秒,他们中的一名十五岁以下儿童,就会被饥饿,收割走生的希望。
所以,也许那时候的人,会羡慕塔世界这群“饭来张口”的地底凡民,甚至乐意来过这样“富足”的生活。可是清楚内情的人,没有一个会这样想。
但凡知道那些“无偿”提供、被吞进口中去的东西是什么,人们一定会失声尖叫,惊诧得掐着喉咙呕吐——就如此时此刻的小雪恩。
“呕!呕——!”雪恩刚听伊佐斯说完那些“食物”的来历,就扣着脖子,吐得原本就空无一物的胃囊,都绞缩在了一起。
一抬头,他红红的眼尾,渗满了让人心疼的泪汁:“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给他们吃那种东西!那简直……那简直是……”
相比之下,被伊佐斯丢远的营养棒,已如珍馐一样干净优雅。
雪恩的第一眼直觉没错。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凡民,就像是工蜂,生活在塔的“蜂巢”里。所有生存的必要资源都并非无偿赠予,而是要像勤勤恳恳的工蜂一样,为塔的整个生态系统,做出某种特殊的贡献来换取。
而作为庞杂系统的一个齿轮,他们能做出的贡献是什么呢?对于身强力壮、或拥有专门技能的更上层凡民来说,毫无疑问就是提供劳动力。
可是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凡民,都是些什么人呢?他们多是老者、病者(无传染性)、残者、触犯塔内律法的犯罪者,或是这些人的后代。劳动不仅是一种能力,而更是一种权力!
因为当你无法再拿起生产工具时,你就只有张开你的嘴
,吞下塔要你吞下的任何东西,比如说……由贵族的肠道,产下的粪便,将仅剩的生命安全权交给塔,以换取苟且偷生的又一日……
这就是小雪恩止不住呕吐的原因。这一次,比他当年观摩奈尔与凡民群-交、所产生的厌恶与愤慨,还要严重。
不过这种厌恶,其实是纯心理性的:从吞入物的性状上说,它与人们熟知的排泄物概念,有着天壤之别。
早在中古世纪,人类就已开启了航天时代。在人类兴致勃勃、朝外太空迈开探索的征程时,对不久即将到来的、脚下地球的核末日,却是一无所知。
“尿液蒸馏饮水循环”技术,早在那时就已经成熟了。穿着宇航服的宇航员,所吸进口里的每一滴水,都来自他们膀胱中的尿液。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而且毫无意见。
因为在没有一滴饮水用可采集的空旷宇宙里,每一滴可循环利用的水,都是维持生命的源动力。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能不浪费,就不应浪费。更何况,经过层层过滤的纯净水,本就与刚出体循环的尿液没有半点相似,除了氢氧组合的分子式。
是嘛,连伊佐斯也说:“想开一点。所有东西本来就都一样,不过是原子排列方式的不同而已。”
所以,经过塔世界先进科技的过滤,对排泄物中剩余的营养物质,进行二次提取后,制成的“压缩食块”,与原初概念中的“粪便”,应当也是天差地别的。起码凡民的舌头,一定品不出来,只要他们克服了心理障碍。
而这就是为什么,伊佐斯曾威胁费尔米思说,要把他贬下去,和凡民一同“吃屎”。
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凡民里,一定有一些是犯了罪,被贬到塔底来“服役”的贵族,或他们的后羿。只是其中是否有像费尔米思那样,曾经位高权重的贝塔二区塔防安全官,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不管怎样,“吃屎”都不会是一件令人愉快且安心的事情。
“粪便提纯加工”技术目前并不成熟,它是塔世界为了防范和应对,将来可能面临的资源短缺问题,而未雨绸缪,进行的一项探索性先锋实验。
类似的实验还有许多,被吞进凡民肚子里的东西种类,也是五花八门的,绝不只是“排泄物再生食品”这一种。除了塔的中央运算系统以外,谁也说不清,每个凡民、每一餐,到底被分配吃下了什么。
因此小雪恩对伊佐斯的激动控诉,其实是有失偏颇的:塔、或者说创世神族,自有其凌驾于众生的意志。就像“三要义”中所说——“神早有安排”,又岂是区区伊佐斯能够左右的?那些不明食块,可不是伊佐斯喂下去的。
而除了向瓦索拉祈祷、就只能等死,连劳动的权力都被剥夺了的塔底凡民,就是塔世界的“小白鼠”。随时可能发生的未知后果,就是他们为了苟活下去,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也许今日,代价已来,而他们却仍蒙在鼓里,后知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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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瞎叨:
宇航员喝尿这件事是真的!我就某天在什么纪录片里看到的,被我抓取来做灵感。
非洲儿童死亡数据也是真实。
佛说“万物无常”“不可执着”“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幻”,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从本质上来说,世界上并不存在某种东西,叫做“恶心的尿液”和“干净的饮用水”,如果我们执着于这两种东西的区别,那就是佛所说的“痴”。
一切东西回归到造物法的底层,无非都是原子在排列成分子时的不同组合而已。构成我们人体的所有元素,都是宇宙大爆炸早期所产生的星尘。我们就是星星,星星就是我们。
我们的目标是:在搞黄的同时,成为一个思想性专栏!

53、秘密箱子
53、秘密箱子:大胸男被关进玻璃箱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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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凡民,身材还真是胖瘦不一。有的就像是饿了几天、面黄肌瘦的灾民;而有的却像是中古世纪的“沙发土豆”,捧着一圈肥垂的腹肉,走起路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终日与大盘的油腻食物为伍。
可实际上-他们所啖之食,起码从外观来看毫无二致,皆为黑褐色的压缩方块,掌心大小,由塔壁内置的食物运输通道供给。
正是由于成分的未知性,导致了能量功效的极大差异,而塑造出形形色-色的体型。而这其中,是不是有某种食块,能让人的胸部越吃越大,呈现出不正常的丘包状隆起?这伊佐斯就不得而知了。
“绝对不是!”小雪恩郑重其事地道,“他就是塔里一个最普通的凡民,绝对不可能是传说中的女性!你看他的样子……除了胸前的突起外,和其他人有什么差别吗?长这模样的凡民,难道你之前没见过么?”
伊佐斯抱着臂,对着环幕上放大了的影像皱眉。
雪恩说得没错,这就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当然是在瞳孔系统的资料库里,他们不可能混到塔高层来乱走。若非伊佐斯先前下过令,要瞳孔监视所有胸部异常的特征,这个人即使真与伊佐斯擦肩而过,他也不会分给其任何的注意力。
雪恩摇着头,再次肯定地道:“这个如果是‘女性’,那塔内的所有奈尔都要笑了。你不信,可以随便找一个看过‘原始生育’资料片的奈尔来问问,比如乔格,看他怎么说。”
“不用了,”伊佐斯相信雪恩和自己的眼睛,“的确不可能是。但是,我们必须把他弄上来,密切监视。”
说完,伊佐斯以塔防安全官的身份,透过鼓膜系统,直接向欧麦克伦五十六区的塔层长下令:“限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个人押送上光梯:帕尔加,编号o219we982gn。运送目的地:贝塔二区贵族伊佐斯宅邸。押运要求:全程实行一级防护隔离。务必将该对象视为塔防安全a级威胁,若其有反抗行为,直接以激光阵消灭之。”
听到命令的塔层长,明显吃了一惊,随后又挺腰直背,表示将立即执行。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目睹两个身穿防护服的人,臂上夹着气罐步步靠近,那个叫帕尔加的可疑凡民,现出了预感不妙的慌张。
“恭喜你啊,帕尔加。”脑袋整个套在防护服里的塔层长,嘿嘿笑着说,“贝塔二区贵族伊佐斯大人,邀请你上去,呼吸纯净空气……”
“真的吗?”帕尔加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竟有些天真的欣喜。
被瞳孔捕获异常时,他正在全心地祈祷。帕尔加相信,这是伟大而仁慈的瓦索拉神,回应了他的虔诚!
太好了……别说能去贵族区,而且是贝塔二区那样、接近天堂的“云端”了!就算只是在欧麦克伦区内,往上爬一层,对他这种升迁无望的塔底贱民来说,已美好得如同梦幻……
看来,帕尔加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根本尚未察觉。也就是说,虽然胸表的隆起程度,已进入了瞳孔的监视预警范围,但人的知觉,远没有智能机器那么灵敏。
伊佐斯由此推测:不正常的隆起,暂时没有给他造成感官上的疼痛或不适。
“嚓——!”一股浓白的烟雾,从对面防护服的宽大袖管里冲出来。还在喜悦中的帕尔加,骤翻白眼,昏迷过去。
“为什么?”雪恩不解,“他看上去那么老实,怎么可能是那天晚上-我们听见的……那种撕咬血肉的怪物?再说了,他刚才的说话声音也很正常,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尖,鼓膜的音频监测读数,也一直显示的绿线。”
伊佐斯瞥一眼雪恩。这小东西,倒是无师自通地学会看读数了。自己这做主人的,是该骄傲呢?还是训斥他不守本分呢?
“这很可能是一把‘钥匙’。”伊佐斯正色道,“很多时候,你怀疑别人背着你,把一个秘密装进了箱子。当你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甚至连箱子埋在哪儿,都不知道。但是你找到了一把钥匙,那么最起码你可以知道……”
“什么?”小雪恩一本正经地听着。
“在某个地方,确实存在着一只、只能用这把钥匙打开的‘秘密箱子’。”伊佐斯回答。

伊佐斯的话只是个隐喻。但此刻在雪恩面前,确确实实有一只一人多高、他打不开的玻璃箱子。箱子里装的什么,也不是秘密,就是他在书房的环幕上,见过的那个可疑凡民帕尔加。
欧麦克伦区的怪事,只有两个人知道,并且迄今为止没有任何证据。伊佐斯怕引起恐慌,没有在贝塔二区的公共区域搭建隔离区,而是直接把帕尔加弄到自己的宅邸来看管。
他没有说这是为什么。塔防安全最高长官做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不过伊佐斯可以想见,种种猜测和谣言,已经在人们的心中布种,很快就会像瘟疫一样传播开来。
从目睹了
帕尔加被转运的那些凡民脸上,从那些战战兢兢、想问又不敢问,既羡慕又疑惑的表情里,伊佐斯可以预见一切。但是眼下,那些不是他所关心的问题。他只负责对付“实质性”的威胁。
镇静剂的药效还没有过,帕尔加还歪在隔离箱的玻璃壁上,一无所知地睡着。看来塔层长是真的“严格”执行了伊佐斯的命令,为了怕他反抗,直接使用了最直接且有效率的手段。
帕尔加的胸口一起一伏。他上身的衣物被奉命剥掉了,露出更容易观察的裸膛。那上头一根一根、潜伏着的青绿色网状结构,虽然颜色很淡,可映在肉色的人体皮肤下,还是依稀可见。
这吸引了雪恩的好奇。他不顾伊佐斯三番四次叫他“离远一点”的命令,像块黏牙的糖果,沾在玻璃上扒不下来,恨不得把眼睛鼻子都贴得严丝合缝。
“你至于么?”伊佐斯插着手在旁边嘲笑道,“有针对他胸部的局域全息投影。你去卧室里‘吃饭’(连接营养棒导线),一样可以看。”
“那可不一样!”小雪恩噘着嘴倔强道,“一个是真人,一个是影子。我不相信影子,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呵呵,”伊佐斯被他毫无必要的执拗逗笑了,实际上投影科技精确得很,分辨率不会低于肉眼可见的清晰。
但他没必要与雪恩争论,他只需轻飘飘提醒一句:“他随时可能醒。你想让他一醒过来就看见你个小骚-货,下头的小骚-嘴里插着棒的样子,我倒是无……”
不用多说,雪恩已经夹着尾巴溜了。

54、胸口瘙痒
54、胸口瘙痒:帕尔加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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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雪恩又睡回了地板。不过有伊佐斯给他垫的地毯,倒是丝毫不觉得冷。
本来他的位置,已经从奴隶的低三下四,爬上了伊佐斯的浮床软枕。主人还为他加长了汲取营养的导线,他不必再受这待遇了。
可这一夜是他自愿,离得伊佐斯越远越好。
表面借来的理由,是怕伊佐斯再兽-性大发,把蛮不讲理的肉柱塞进他泬里来。实际上-他了解伊佐斯,出了这样的怪事,自己又能安全一阵子了。那么,他睡在地上是为了……
夜半,小雪恩悄悄地坐起来,转过头瞅瞅身旁的夜色。为了给他一个安心的入眠环境,伊佐斯把全息监控影像关闭了。不知道此刻,客厅里那人是什么动静。
雪恩撑着掌站起来,迈着不太熟练的步子,像瘸腿的小猫一样探入黑暗。
谁知道经过伊佐斯床边时,碧蓝的眼睛睁了开来……“到哪儿去?”被伊佐斯逮了个正着。
“呃,我有点儿担心,他把你家的客厅拆了。”雪恩寻思着说好话。
无声的笑容浮在伊佐斯唇边,他叮嘱一句:“看看也无妨,别乱开隔离门就行。”说完,磁悬浮床振了一下,傲娇的贵族扭过身继续睡。
谁叫雪恩不给他操?他还在生气。反正隔离箱调成了异常自动报警模式,伊佐斯不担心。就目前状况而言,被隔离的凡民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暴力倾向,或者攻击性。
小雪恩怀着一丝得逞的侥幸,吐了吐舌,临出卧室前还牵走了伊佐斯的长衫,裹住了身。

“啧、痒……唔、痒死了、怎么会……”黑暗中偶有抓挠的窸窣声,玻璃箱里的微小声音,由外置的扩音装置传出来,十分清晰。
小雪恩光裸的脚心,一踏到客厅的光滑地板上,四周墙壁里内嵌的感应灯,犹如成排的白色水波般推进着次第亮起。
雪恩立即靠上去,看清了在玻璃箱里挠痒的人。
那个叫帕尔加的凡民,正坐在地上使劲划拉着指甲。甲尖所过之处,胸肌上多了三道醒目的红痕,甚至有一些皮屑被纷纷扬扬地刮落下来,可见他是真痒得厉害。
他的胸部比之先前,隆起的程度似乎更甚了,像是塞了两块大气囊,里头鼓鼓的,却并不显出汁液的流动感,像是实心。
而那种隐现在肤下的淡青色树状网,也像是加重了浓度的墨水,青绿之间,甚至透出些紫红色的鲜艳来,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胸腔里头一定有古怪,这是用肉眼可辨的事实。
但帕尔加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慌,相反的,当灯光亮起,他眼中的惊喜、稀奇、赞叹和艳羡,似乎也在同一时间点燃了。
“你、你就是……”帕尔加激动地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欧麦克伦区的凡民,能够有幸上到“灿金的伊甸园”,与奈尔族交配的人是极少的;而最下层五十六区的人,哪怕身体健全、无恙无病,也是更上层被贬者的后羿,几乎是没有机会创造后代的。
而那些身材娇小的奈尔少年,脸蛋精致得,像是精确调过参数的粉白玫瑰。映在帕尔加眼里,就是行走的春-药,他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惊艳得忘掉了瘙痒。
“你好……帕尔加。”雪恩尝试着打了声招呼。他尽量收回盯在人胸口的眼神,不想让帕尔加觉出自己的不安。
被美丽的奈尔少年喊一声名字、而不是编号,对于地底贱民帕尔加来说,就像是被睡梦女神轻轻地抚了下脸颊,他更是用火热的眼神仰望着雪恩。
“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雪恩边问,边下意识揪住伊佐斯的长衫,裹紧自己几乎赤-裸的身体。这一举动在告诉帕尔加,他被那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舒服。
帕尔加很快意识到自己放肆了。这里就是传说中的贝塔二区、多少人向往的云顶高层,能在这里“自由”行走的奈尔,应该就是高阶贵族的配偶,他当然不敢觊觎。
“啊、对不起,我失礼了!你就是伊佐斯大人的伴侣吧?”帕尔加也站起来,靠近了玻璃说,“请原谅。初见您的美貌,深深震撼了我,让我卑微的双眼,过多地在您的脸上停留。”
这个凡民居然还会吟诗呢。
这也是雪恩生平第一次见到凡民。同为没地位的受欺凌者,他觉得对方很亲切,最起码帕尔加身上,没有那些臭贵族自视甚高、鼻孔指着天上的桀骜。
他瞬间放松了许多,也没那么怕和陌生人说话了:“别用敬语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叫我雪恩就好。”
雪恩展开甜甜的笑,向凡民表示了善意的友好。
“雪恩?雪恩……”帕尔加重复了几次,像在唇齿间回味这名字的美。
随后他终于想起雪恩刚才的问题:“哦、你问我哪里不舒服吗?你瞧,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醒过来就一直隐隐约约的痒。刚才一片
黑,什么都看不见,我以为只是长皮癣了,想着挠几下就好。谁知道越抓越痒,恨不得刮掉一层皮才舒坦!”
“那现在呢?”雪恩关切地问。
没想到帕尔加却嬉皮笑脸地咧开了嘴:“嘿嘿……也不知道是不是雪恩你给我带来的幸运。你一出现,我就不怎么痒了,现在就更是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了哈哈。”
“那就好……也许只是过敏,应该很快会没事的。”雪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着帕尔加。可他望向那开始变紫的网状脉络,仍旧放不下忧心。
“借你吉言。”帕尔加一心陶醉在雪恩的一颦一笑里,反而并不在意。
倒是雪恩,感觉自己像是贵族的共谋一样,有些于心不忍:“他们突然把你抓起来关来这里,什么也不解释,就往你脸上喷了一头……那种雾。你难道不生气么?”
从帕尔加提起“伊佐斯大人”时的恭敬,雪恩看出来他没有生气。
“当然不了!”帕尔加摊开的两掌,贴在面前的隔挡玻璃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亲手触摸到,外头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高贵世界,“这里可是神的脚下!等天亮起来的时候,我也能沐浴瓦索拉神真正的光芒了!哈哈,要是我的那些层友(同一塔层的人)知道,随便痒一痒就能到这里来一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日日夜夜向瓦索拉乞求,痒死他们算了哈哈哈!”
雪恩听着有些心酸。
是啊,他们习以为常的塔外日光,虽然很淡,可对于常年生活在地下的人们来说,简直就像从另一个世界透进来的圣光。
这时雪恩想起,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没问:“对了,瓦索拉祭祀那天晚上,你和你的层友们,真的没听到或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么?”
帕尔加疑惑地歪着头:“奇怪的事情……雪恩你指什么?那天晚上-我们靠在一起专注地唱圣歌,什么都没注意啊……”
“噢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请别放在心上。”不用再问了,雪恩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帕尔加果真没上心,兀自沉浸在喜悦的叨念里:“……我啊,这一辈子能上来这一次,哪怕是隔着玻璃看上一眼,我也就知足了……更何况还能看见你。雪恩,你怕不就是神的使者吧?对,你这么好看,一定就是……一定就是的……”

55、舌卷耳钉
55、舌卷耳钉:粉-嫩小舌舔卷走主人的耳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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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当隔离箱中的帕尔加,满心期待沐浴瓦索拉的第一缕圣光之时,卧室里的伊佐斯,正坐在床边摆弄他的精绣衣衫。
而雪恩在装睡。实际上-他竖着耳朵,关注着伊佐斯的一举一动。
他想开口问伊佐斯:今天要去哪里?是要去见什么人吗?带不带他一起去?有没有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发生?……
可鉴于昨日两人的摩肩接“臀”,几乎是以不欢而散而告终,雪恩开不了口。
“呵呵,”伊佐斯笑了一下,从自己的白衫肩头,捏起了一根乌黑短发,举到眼前,仿佛在与那发丝儿对话,“昨天晚上是哪只小野猫偷穿我的衣服,在上头落了一根毛?嗯?啧啧,臭猫!”
说的当然是雪恩。
雪恩没有接口,而是躺在地毯上,假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转到朝向伊佐斯的这一面来,偷偷眯起了一条眼缝儿……
“呼——”伊佐斯吹一口气,雪恩的头发轻轻飘落。
伊佐斯斜目瞟一眼雪恩——早料到小东西在偷看。他缓缓放下右掌,掌心向上摊平,指尖又慢卷立起,朝着装睡中的雪恩,无声地招动两下,像是在说:来,来……
雪恩赶紧闭眼,揪紧眉目,装作什么都没瞧见。
伊佐斯收回手掌,作势要站起来:“不来是不是?好,待会儿我要出去打悬浮壁球,我可以把你关在这间房里,或者……我也可以考虑不封闭卧室门,让你到客厅里去,和那个凡民聊聊天……”
雪恩“唰”地一下坐起来,犹如鱼儿挺出了水。
可伊佐斯却摇着头道:“不过鉴于你刚才和昨天的表现,我还是选择前者。”
“别!”小雪恩急了,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向伊佐斯讨饶。除了被性-欲逼得浑浑噩噩的时刻,清醒的头脑,总要试图端住自尊的天平。
伊佐斯不接口,而是又伸出了长指,摸到自己的耳垂上点了三下:“今天我要去见几个还算有点身份的贵族,要下到贝塔五区的二分之一重力球馆里去打球。哎呀,戴这颗孔雀石耳钉,好像不太合适,怕一会儿运动得激烈了,掉了都注意不到……”
跟伊佐斯朝夕相处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点小指令都会意不到,那雪恩就真成了头脑空空的发泄工具了。他立刻站起身,跨到伊佐斯身边,伸出小手,想要帮主人摘下耳钉来。
“啧……”伊佐斯一躲侧脸,嫌弃道,“要是哪只小野猫光会顶嘴的舌头,能在这时候派一派用场就好了……”
随后他便抬眼看着雪恩,确切地说,是看那被晨光润得樱红的精美小唇,以及里头若隐若现的可爱舌头。
雪恩下意识咬了咬舌尖。
他心想:也不知道伊佐斯什么时候回来,显然自己是没机会跟去开眼界了。如果再跟伊佐斯这样僵持下去,自己真有可能被关在卧室里无聊一整天,再说,他很担心外头帕尔加的情况。
犹豫过后,小雪恩还是决定妥协。
他深吸一口气,就像要去叼咬一条过了保质期的臭熏鱼一样,皱着不情不愿的眉头,将薄软的唇瓣贴到伊佐斯精致的耳蜗边,缓缓地沉住呼吸往下……
他最终轻启着牙关,将主人的耳垂叼在了贝齿间,又移动着粉-嫩的小舌,滑到冰凉的孔雀圆石旁抵住,舌尖一勾……雪恩舔下耳钉来的同时,也在主人的耳道外廓,留下了一汪湿暖的口中蜜水。
伊佐斯对雪恩难得的主动“服务”,很是满意。若是雪恩一直这么乖巧,肯自觉地捧起他的粗-大肉柱来,如此温柔细舔,那自己的性福指数,又岂止是“满意”那么少?
伊佐斯张开手掌,接住从雪恩唇齿间掉出来的斑蓝色宝石,又顺手扣进了雪恩的耳洞里:“你替我保管吧。”
雪恩想问“要保管到什么时候”,但又怕说错话,惹毛这头喜怒无常的大狮子。伊佐斯也没说时限,兴许是直到他回来吧,兴许是等他心血来潮想再戴的时候,又兴许……是永远。
雪恩所不知道的是,在外界已成冰天雪地的孤岛世界,每一枚由地压和流水打磨出来的天然矿石,作为古老时间的沉淀馈礼,究竟有多珍贵。
而此时雪恩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你刚才说,你要去见另外几个贵族?他们的身份……都比你低?”
“嗯,”伊佐斯点头道,“有两个是贝塔三区的,三个四区的,还有一个是五区的。秉着‘上就下’的原则,没什么必要,就不请他们上来了,所以在五区找了个休闲场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列瓦达脸皮那么厚,找着借口往上头跑。”
这可不太寻常。像伊佐斯这么高傲的人,什么时候学会迁就别人了?雪恩凭直觉感到:伊佐斯怕是有求于他们,这次打球,是去拉近关系去了。
关于‘半重力壁球馆’,雪恩早有所耳闻。听说那是个极有意思的球形密闭空间。进去以后,气压门一锁,埋在地板下的重力削减装置,就
会开始发挥作用。
在二分之一重力下奔跑和弹跳的体验,雪恩不曾有过。但他不难想象其中的新奇和乐趣,人应该会跳得更高、落地更缓,像飞人一样定格在空中的时间,应该会更久。
过去奈尔学校的老师们,将它描述得绘声绘色,激起了每个小奈尔心中的向往。于是每个人都祈祷着,能被贝塔五区以上的贵族选中,有朝一日能随金发伴侣踏进球馆挥拍,那将是无上的光荣。
那堂课后,乔格拉着雪恩滔滔不绝地讲了很久,关于他将如何将球拍握进手里,就像将命运掌握其中。可是现在的乔格,连能挥拍的手都没有……
主人的话勾起了雪恩的伤心,这些天来他尽量不去想乔格的事,可今天还是没能控制得了……
伊佐斯还以为,雪恩是因为自己不肯带他同去而哭丧着脸。
他屈起指节,弹了一下雪恩的苹果肌:“干什么呢?这副哭嘤嘤的表情……你是半寸脚跟都舍不得离开我么?好了,不是我不肯带你去,只不过今天我要和他们谈的事,不方便有你在场。”
雪恩不禁惊讶于伊佐斯的自恋,为乔格而起的难过,倒是好了一些:“你要和他们谈什么呀?我怎么就碍你事了?对了,你不是能指挥鼓膜么?为什么不直接传唤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雪恩问到了点子上。
“要是能通过鼓膜,我还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么?”伊佐斯解释道,“这几个贵族,都是我托丘尼贝联系的。目的就是不在鼓膜的通讯日志中,留下运行记录。这种级别的通讯,费尔米思也是有权限查看的。”
“丘尼贝?”雪恩琢磨这名字,感觉有点儿耳熟,可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认识过。
直到他瞥见挂在墙壁上的圣诞袜,才在重现的不愉快回忆中,想起那张微笑着、把他送进裹体纤维中讨好贵族的嘴脸。
“哼!那个混蛋能帮上-你什么忙?”雪恩嘟着嘴道,对丘尼贝的“奉命行事”丝毫不予理解。
“那家伙是挺烦人的,不过把你保管得很好,而且,他做事情口风也紧……”伊佐斯答道,“我把瞳孔捕获的、费尔米思餐厅里的欲奴图像,拷贝了一份发给丘尼贝,让他帮我辨认。人毕竟是从他手里出去的,他肯定有印象——谁曾去过哪一家。我让他以提供新欲奴饲养建议的名由,联络了那几个弃奴的主人。如果我一个人的分量不够,那么我要劝服那些人能与我一同参奏,非把嚣张的费尔米思,拉下贵族的椅子不可!”
雪恩懂了:“可是……那些欲奴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抛弃的啊。被抛弃了的东西,他们还会在意么?”
称自己的同类为“东西”,雪恩并不好受。他只能寄希望于伊佐斯,不把自己当作“东西”。
“不知道,但我必须一试……”伊佐斯说,“出于人性中自私的占有欲,我想他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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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一下:伊佐斯是故意找个借口把耳钉送给雪恩,做定情信物的。打球大概率不会掉,重力小的情况下应该更不会,吧……(物理无能)

56、当务之急
56、当务之急:神的触手在包围我、轻抚我、缠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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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佐斯说得有道理,雪恩不想反驳,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难道不应该是……
“那客厅里的帕尔加怎么办?昨晚我查看的时候,他的异变越来越严重了。比起那个,费尔米思的事反倒不急。我觉得应该马上给帕尔加的胸口做一个透视!你们应该有那种仪器和技术的吧?”
雪恩觉得自己说得有理有据,没想到伊佐斯却拒绝了他的提议:“这你就太幼稚了。我们的目的,不是拯救那个凡民,事实上-他的死活,我才不关心。事情当然是要查清楚的,可是静观其变,等他死了以后,再做个尸检岂不是更彻底?目前我们无法确定是什么导致了异变,如果草率地进行局部放射性透视,会不会改变或者压制他的病变?病变的进程被人为干预,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么?”
雪恩听得哑口无言。
原来,伊佐斯一直都比自己理性。从理智上说,这位贵族口里蹦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绝情的正确。可雪恩咀嚼着伊佐斯的言语,深深体会到了藏在字里行间的残酷和冰冷。
是啊,自己看帕尔加的眼光,始终把他当作一个“人”去对待;而帕尔加在伊佐斯眼里,只是一个应当袖手旁观的“病变进程”而已,连人都不算。
“你怎么能确定,他就一定会死?”雪恩隐约有了预感,艰难地咬着每一个字。
“隔离箱里的氧气,和我观察他的耐心一样,是有限的。”伊佐斯风轻云淡地掸了掸衣角,迈步向衣柜走去,“在我回来之前,无论他病变到何种程度,都应该不会受太大的苦……到时候直接送尸检,就什么都清楚了。”
伊佐斯为雪恩,披上奈尔族伴侣常穿的及膝白袍,盖住雪恩的翘屁股,以及能暴露他欲奴身份的营养棒。
口上说不准他穿衣,原来,那人早就为自己准备了体面的衣衫。
如果没听过伊佐斯先前那句冷语,雪恩会觉得感动,甚至对这男人增添更多好感。可伊佐斯对凡民的态度让他不寒而栗,即便裹上短袍,也解不了他的心结。
“我走了,”伊佐斯一抚雪恩的头顶,爱怜地揉乱他的黑发,“乖乖等我回来,别闯祸。”
雪恩站在原地,努力平复着低落的心情。

“瓦索拉!瓦索拉!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光明之神!”雪恩刚一走进客厅,就被舒展着双臂呐喊的帕尔加吓了一跳。
他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尽可能地靠近玻璃门边,站在能被晨曦照到的地方。他的双臂高高地举起,又大大地展开,像一株枯瘦的“大”字型枝杈,在晨光中尽情沐浴。
他消瘦的皮肉和清晰的骨骼,与胸前丰满的高耸肿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左胸的不明突起物,就像是一口不知疲倦的膨胀泉,抽取着他剩余肌体的生命力,隆成张牙舞爪密布的网,颜色已成绛紫,深得骇人。
可帕尔加整个人是亢奋的,前所未有的亢奋!似乎连昨夜现出的一丁点忧虑都丢弃掉了。他像是完全忘记了身体异变这回事,沉浸在了兴许一生只有一次的真实日出里。
“早啊……”雪恩小声轻唤,不忍打断这凡民最后的欢愉。
“啊、雪恩!我的天神使者!你快看啊!瓦索拉的爱正包围着我!你看哪,神的触手在轻抚着我的皮肤,缠绕着我的脖颈,亲吻着我的背脊……你看见没有!看见没有啊!”
“看、看见了……”雪恩顺着帕尔加的话应和道,努力忽略垂在目帘下方的短皱阴-茎。
“哈哈哈!你也看见了对吧?果然,神已经选中了我,它已经进入了我——雪恩,神进入了我的身体!这下我什么都不怕了,哈哈哈哈!”
帕尔加布满血丝的眼球,在凹陷的目眶里显得十分突兀,就像两颗岌岌可危、即将弹射而出的玻璃珠。
雪恩继续附和着点头,竭力掩饰害怕中掺杂着的同情:“你、你要不要吃点什么?喝点什么?对了,我听伊佐斯说,你们下边的食物……呃、不太好,你想不想尝尝贝塔二区的饮食?”
帕尔加终于收敛了一些痴狂的神色,满脸惊喜地望向雪恩:“真的可以吗?”
“当然!”雪恩赶紧点头道,“你请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拿!”
雪恩速跨几步走到半球形的沙发旁,手伸至木板上方时,如同长方形匣子一般的扶手,已接收到感应,自动地抽移开来,为他斟了一杯色彩缤纷的茶。
在伊佐斯的宅邸里,大部分感应式半自动物品,雪恩没有驱使其工作的权限。譬如说每一道门,若没有伊佐斯的默许授权,他连卧室都出不去。
可是茶水不一样。虽然雪恩体内循环的液体,供给自插入宫口的营养液,可伊佐斯需要品茗,而作为一个专司伺候人的小欲奴,端茶倒水本就是雪恩的分内差事。
雪恩把茶水端过来时,帕尔加眼里的渴望,仿佛烈火烧透了玻璃水杯。如此纯净、高贵的水,他一辈子都没想过
能喝上一口,更何况水中漂浮的缤纷茶叶,像极了美梦的残片。
他一下下滚动着喉结,手掌使劲抵在隔离玻璃上,恨不能穿透出来,把雪恩手里的东西一夺而过。
雪恩理解他的焦躁,他也想快些把水传进去,可接下来的事,他犯了难。隔离箱是完全密闭的,如果遵照伊佐斯的意思,那么帕尔加到死也不可能喝上一滴水。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雪恩低头去看那连通着内外空间的喂食口,那是一断凸出在外的管道,总共有两道闸门。现在,内闸门是封闭的,而外闸门开启着,有一个传递物品的托放槽。
雪恩猜测,如果自己把水杯放进槽内,再抽回手,那么外闸门就会关闭,而内闸门应该会开启。这样,帕尔加既能拿到水,也能保持外界的一切不被污染……
有必要么!弄得好像帕尔加是什么可怕的污染源似的。
雪恩觉得伊佐斯未免太小题大做、太不人性化了。迄今为止,帕尔加的体征异变,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传染迹象啊。就算要预防他的攻击性,也不必把他给活活闷死吧!拿勒不疼人的锁链绑住,就足够了啊。生病的凡民也是人,难道贵族的命是命,凡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一想起伊佐斯的冷血,雪恩就像赌气似的,偏要同伊佐斯唱反调。
他先是犹豫了一会儿,当他注意到映在玻璃右上角的、只能由箱外之人才能看见的存氧量读数时,那接近‘死亡’的低矮刻度线,像是良心审判的倒计时,催着他立下决心的呼救声!
帕尔加究竟做错过什么?不行!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染病的可怜人,变成亡魂,死在自己的眼前而不施救!
“到这里来取。”雪恩提醒帕尔加,同时让盛着水的杯底,稳稳落在托槽之内。

57、箱中异变
57、箱中异变:我趴在地上和你一起舔大人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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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加像只两眼放光的狼一样,迅速向喂食口摸来。
而就在内闸门升起,外闸门快要完全闭合的一刹那,雪恩眼疾手快地往缝隙里塞了一枚圆珠——位置卡得又牢又准,及时阻止了内外空间的彻底隔离!
这一刻,雪恩当年诅咒塔的盲勇又上来了,他忽然想:是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和伊佐斯是一边的了?伊佐斯可以草菅人命,那自己呢?难道要变成和他一样冷酷无情的刽子手么?不可能,我绝对做不到!
他不后悔将伊佐斯送自己的孔雀石耳钉,拿去救命。
雪恩明白这么做,那男人得知后一定会生气,甚至是大发雷霆。可他豁出去了,为了救人,要杀要剐、要抛要弃、要提前回收什么的,都随便他们好了!
不过想归这样想,递完水以后,雪恩还是忐忑地等了一会儿。他担心隔离箱会自动向远在他层的伊佐斯报信,发送异常情况报警讯息。
可是,什么都没有……除了帕尔加如饥似渴地吮着杯口,“嗦——嗦——嗦——”汲水的声音。既没有闪烁的红灯,没有尖锐的警示音,也没有伊佐斯气冲冲赶回来的脚步声。似乎连隔离箱都“觉得”,自己这么做代表了正义。
太好了。希望伊佐斯一直不要发现!虽不知道能帮帕尔加延续呼吸到几时,但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雪恩坚信这是在行善。
但被他所救的帕尔加……说实话,舔水杯的模样着实有些恶心。
杯里的水,已经被他喝得一滴不剩。可他却像朝圣者捧奉圣杯似的,整个人屈腿蹲了下来,将杯子举得高高在上,昂起头颅来,伸出舌尖全,神贯注地刮舔杯底。一圈,又一圈,连一丝一毫都不漏过。
那条扭动着的舌头,就像是一条灵活的蠕虫,在腐蚀着水杯的每一寸,将品味出的‘高贵滋味’,容纳进他的身体里,变成他的一部分……
“帕尔加……你、你不用这样……你要是还想喝,我再给你倒就是了……”雪恩试图叫醒沉浸于舔杯臆想中的帕尔加。
帕尔加闻言,慢慢地转过脸,目放兴奋且病态的光,讲话的嗓音却压得极低:“嘘——我在舔伊佐斯大人的口水……平时我都吃贵族的粪便,尝惯了那个味道,我想尝尝贵族的口水,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嗯……嗯、好喝啊……”
雪恩直觉帕尔加的精神状况不对劲,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凡民,初次尝到贵族纯水时应有的激动程度。
雪恩担忧地望着那些、扩散至整个胸膛的绛紫色的网状物。它们已从懒散的树状结构,发展为无所不在的蛛网状密集形态,甚至有种液体在网中流动的充勃感。那种无法控制的扩散,似乎携带着某种未知的疯狂,正在帕尔加的体内蔓延,侵占着他的理智……
“那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雪恩想帮助帕尔加转移注意力。
“好啊!”一听有新东西吃,帕尔加突然摔掉了视若珍宝的杯子,蜘蛛一样,向着玻璃门紧紧贴来!
这一次,雪恩害怕地退后了几步:“你、你再等一下,我去伊佐斯的餐厅里,拿一些比目鳜鱼片给你!”
他慌慌张张地逃开了帕尔加的目力所及。明知道不该害怕一个生病的人,可雪恩还是不可免俗地怂了。
腿脚比先前利索得多了,小腿肚慢慢能蓄起一些力。雪恩很快来到餐桌旁,无暇精挑细选,只是随意地捏起几片银质餐盘中、盖在冰块上的鱼肉,朝摆在旁边的鱼泥芥末扫了一眼,有阴影般地撇回头去。
应该每一片都很好吃吧?他虽然没有尝过,但看见伊佐斯吃得津津有味,他相信帕尔加应该会喜欢。
他希望胃里垫一些食物后,能为帕尔加的理智,重铸一些立足的基石。他希望一切都只是暂时现象,等病变过去后,查明了原因、治疗得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这样安慰自己。
“请吃吧,别客气。”雪恩控制着感应钮,再次打开外闸,将装鱼肉的小银碟送了进去,依旧利用耳钉破坏密闭,给帕尔加留了一线生机。
这一次,帕尔加就像是饿狼扑食一样,捏着鱼片嚼都不嚼就摁进嘴里去。那种野蛮的吃法,给雪恩的感觉,就像是在酿某种馅饼,一股脑儿地全往里头塞。
挂了满口生鱼片,帕尔加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对雪恩说:“你怎么不吃……”
尽管那话音“呜哩呜哩”,充斥着满嘴食物的模糊,但雪恩还是听懂了帕尔加的意思,并现出了不该有的尴尬:“我、我……”
他下意识地扭头去望卧室的门,门里头有他的专属“食舱”。
昨天晚上,雪恩半夜跑出去探视帕尔加,回卧室以后又在黑乎乎里折腾半天,导管怎么也精准地挂不回去。
他不愿意“麻烦”已经入睡的伊佐斯,仗着营养棒里的液体还很充足,便如此睡了半夜。的确,此时该到了他“吃早餐”的时候。就算他的嘴巴不饿,宫口柔嫩的小嘴儿,也
该馋营养液了。
“我不用吃饭、啊不是、我暂时还不饿!那个……多谢关心。”雪恩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
帕尔加闻言,突然从刚才的无比聒噪,陷入了一种怀疑和警惕的沉默里,甚至无端扯开的笑容里,还浮现出一丝令人不安的敌意。
他咽下了所有的肉片,幽幽地问雪恩:“你是个性-奴?”
“我……”还不待雪恩想好是否要和盘托出,内置于客厅墙壁中的扩音器,堪堪在这时候发出了“温馨”的机械提示音:“奈尔欲奴雪恩,编号ni19570rpz,塔高阶贵族私有财产自动管理系统提醒你:侦测到你的营养液库存量,在最近的8小时内没有任何变动,请立即回到营养舱附近,接好流体导管准备进食。再重复一边:奈尔欲奴雪恩,编号……”
“别催了!我知道了!”雪恩像被人揭掉仅存的脸皮一样,恼羞成怒地对着机械大吼——他也清楚无用。
机械声居然安静了,像是理解了雪恩的不耐烦。
可是寂静中、帕尔加直直睨过来的眼神,更让雪恩背脊发凉:“你果然是条贵族的母狗啊……呵呵,哈哈哈,所以你光吃贵族的精-液就够了!不,不不不不……还有一种味道,你一定也尝过……”
雪恩做好了准备,会被头脑不清醒的帕尔加,各种难听地冷嘲热讽。若只是那样,雪恩虽然难过,却不会责怪对方,毕竟对方只是个身不由己的病人。
可他万万没想到,帕尔加居然像狗一样跪到了地上,双掌扒在玻璃上,张大了嘴巴,像气喘吁吁的雄犬一样,朝干净的玻璃上呵气:“哈——哈——我也好想舔伊佐斯大人的脚底——哈——雪恩你一定舔过吧?啊?快告诉我是什么滋味!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舔!你叫伊佐斯大人把我放出来好不好?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做狗,我趴在地上和你一起舔大人的脚,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美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超高分贝的惨叫,经过箱体扩音器的放大,像钢刃一样插-进雪恩没有准备的耳道里!
他下意识以双掌捂住耳,根本来不及看清眼前的变化:只一眨眼,帕尔加的胸膛像被剧毒的藤蔓刺穿了表面,爆出一包鲜血淋漓的浓汁来!一朵色彩格外妖异的紫红色花苞,突出人体肤皮,竟然在雪恩的注视下,绽开了绚丽的花朵!
一股无色无味的、分子颗粒极其微小的花粉,像一道无形的鬼魅飘出了花蕊,在谁也没有察觉到的时刻,通过隔离箱的外闸门缝隙,缓缓地四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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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注释一下:帕尔加说他平时都吃贵族的粪便,其实不一定,凡民不知道自己吃进嘴里的是什么。但是凡民们都知道这个可怕的事实,算是他们自嘲的一种方式,来比喻自己的无助、没有选择的余地。

58、有力回击
58、有力回击:反击!争议人物登上“漫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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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紫、粉红、天蓝色的塑料花,围绕着边缘一周,将舞台装饰得炫丽缤纷。
在“花丛”中,还点缀着一张张坏笑的卡通滑稽脸,镜头在其中一只布偶上聚焦,然后开始移动,直到将整个卡通化的圆角梯形舞台,都囊括其中,开启了一场万众瞩目的直播秀。
“哈喽大家好!”屏幕里跳出了一个手握卡通话筒、身穿橘黄色萝卜t恤的年轻人,“欢迎来到‘iholic漫中毒’电视互动真人秀!我是主持人毒毒。我们的节目在茄子tv,以及嘀哩嘀哩弹幕视频网上,每周五晚八点档同步播出的哦……”
漫中毒,是当前最火的动漫类综合自媒体节目,最初由纯网络播出起家,节目内容主打动漫行业的新鲜资讯,以及向资深读者,推荐具有爆火潜质的最新番优秀作品。
后因其精准独到的荐作眼光,以及生动活泼的节目风格,在一大批年轻动漫粉中迅速蹿红,成为同类节目中的旗帜标杆,甚至被地方电视台所引进。
在加入了知名漫画家访谈栏目后,漫中毒更是成为了第一个在电视和网络平台同步播出的、观看体量巨大的动漫类综艺节目。
它光在嘀哩嘀哩(d站)的粉丝就有七百多万,每期节目的电视端收视率突破了18%,而录播视频的打开率更是高达70%以上,深受动漫粉的喜爱。
而一张柠檬黄的滑稽脸,正是漫中毒节目的标志性logo。
叶凡坐在舒适的卡通沙发里,背脊骨有些僵硬。
为了掩饰内心的紧张,他努力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样子来,手里头捏着滑稽脸大抱枕,换着手势搁在膝盖上蹂躏。而底下拍不进镜框内的脚趾尖,却局促得不知该朝哪儿摆。
“今天,我们的节目很荣幸地邀请到了近期备受关注的漫画作者‘叶老湿’,来为我们分享他的生活与创作经历。叶老师……”主持人把话筒递过来,“先向镜头前的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
叶凡抬起眼,努力寻找着镜头的方向,以证明内心不怵:“大家好。我就是近来,叫你们议论到嘴都酸了的那位、画小黄图的‘叶老湿’哈。我的目标,本来是想让每个看过我漫画的人,都情不自禁有点儿‘湿’。谁知道我先被大家‘关爱的口水’,给喷了一身湿,哈哈……”
为了配合这段台词,他还变魔术一样,捏出一柄事先准备好的牙签小伞来,举在头顶一侧撑开,试图挤出一个最轻松平常的笑容来。
但他不太自然提起的苹果肌,就像在挤压一只尴尬的柠檬,怎么挤,感觉都有点儿酸。
不过主持人永远知道怎么接梗,能给嘉宾制造阶梯下台:“哈哈,过去我们只知道叶老师漫画画得好,原来您讲起自黑的荤笑话来,也一样幽默风趣哈!”
他附和完,又收回话筒,重新望向镜头道:“大家都知道,叶老师是创作成人漫画的当红作者,他正在连载中的新作《塔》,已经在新鲜番茄网上拥有了超过16万的订阅者,连续五周占据了耽-美漫画榜首的位置。能取得这样不错的成绩,和叶老师颇具个人风格的画风、引人入胜的悬疑情节,还有作品的思想深度,都是分不开的。但是近期,在社交网络上出现了一些质疑、甚至反对叶老师继续创作的声音。据说事情的起因,与一条‘入室寻犬’的小视频有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先来回看这一段争议视频……”
叶凡还是不习惯,这种隐私被拉到光天化日下来,掰开了、切碎了,拿着放大镜仔细剖看每一丝纹理的曝光感……
但他必须习惯。如果他想要夺回《塔》的署名权,堵住公众质疑的嘴,以及对漫画社见风使舵的无情行径,予以最有力的回击——那他就必须要习惯!
视频播放完了。
主持人代表镜头后无数张开着嘴、准备大口吃瓜的群众,将难题抛给叶凡:“根据微博最新的统计数据,包含重放、转发在内,这条视频目前为止被播放的次数是、呃……总共有51786万次之多!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看来的确有很多朋友,正在关心着叶老师,以及您是否能继续从事创作的保障——精神状态问题。对此,您有什么要对大家说的么,叶老师?”
麦克风再次递了过来,叶凡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话筒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孔洞,构成了一张疏而不漏的巨网,等着他将“真相”吐出来,然后过滤掉每一缕可信的讯息,留下那些最可疑的细节,继续刨根究底……
叶凡有些怕了。
尽管昨天晚上在镜子面前,他反复演练着这一段,几乎已达到了倒背如流、睡着了说梦话都能一字不差的境界。可熟练不等于不心虚,将谎言重复上一千遍,兴许可以骗得了别人,但在自己心里,怎么样也变不成事实。
“阿力,我不会说谎……”昨晚昏暗的小夜灯前,叶凡望着镜子里不断张动嘴唇的自己,半明半暗,一半是可见的光,一半是虚幻的影。
“这不是说谎,”毛绒绒的三角耳朵,像温柔的棉絮一样紧靠在叶凡的腿根旁,“主人只是在陈述另外一种真相……”
“另外一种真相?”叶凡迷惘了。
“对,”阿力轻声地答,“一种只要主人希望、随时可以变成事实的真相。主人,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种‘真相’。就像我先前跟主人说的,主人只要去想,主人只需去渴望……你就可以亲眼看见你想看见的那种。”
是在说薛老师病房里那件怪事么?还是在暗指,与它长得一模一样的男邻居?
叶凡觉得阿力说的话,仿佛都藏有深意,可是那些捉摸不透的意味,就像是夏夜里飘落的鹅毛雪,你若想去接住一个,化到掌心里去近赏,你发现你抓住的就只有无形的水汽……
“主人无需担心,就照我说的话去复述吧。那些妄图欺负主人的人,一定会哑口无语……”叶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仿佛喝下了一口安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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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iholic是我自造的词,取自ic(漫画)和holic(成瘾性中毒)。有个词叫alholic(酒鬼,酒精中毒者),还有一个漫画叫xxxholic,我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组词用法。
2“茄子tv”影射“芒果tv”,“嘀哩嘀哩d站”影射“哔哩哔哩b站”。

59、夺回署名
59、夺回署名:大金毛变帅哥跟主人羞羞地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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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要谢谢大家的关心。实在抱歉,这段日子以来,我的确让关心我的读者担心了。”
只要一想起阿力,叶凡瞬间就安心了许多、也镇定了许多,他毫不躲闪地直面镜头道:“然而事实上,大家的担忧都是多虑了。这段视频,其实是来源于我们千寻漫画社内部的宣传素材。不知道为什么,在还未正式剪辑上线之前,就不小心泄漏了出来。不过也好……”
叶凡舒展唇线,温暖和煦的微笑,像春花绽放开来:“没想到一下子就破出圈了,嘻嘻。不过从某种角度来看,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它为我和我们社赚取了许多额外的关注,为我即将面世的新作,省去了一大笔宣传推广的费用……”
“哦哦哦哦哦?????”节目的背景音乐特效组,立即在幕后播放出表示惊讶的声音。
“是的,”叶凡相信阿力说的,只要他努力,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都只是“未被实现的真相”而已,“其实那段视频,是为了我的新作所特意拍摄的宣传素材中的一小段,根本就不像是外界所传言的是什么……证实‘我得了精神病的证据’。”
“诶?诶诶诶?”主持人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把大新闻,夸张地从沙发上跌落地上,还不敢置信地扶了扶大圆眼镜,展现着为节目效果而刻意贡献的演技,“这么说——这么说——在《塔》完结之后,我们又能有新作可以看了?!您方便现在就给我们剧透一下新作的内容么?”
“当然可以,”叶凡越说越有自信,“那个上了热搜的话题阿力你在哪里,其实就是我新作的备用名之一。啊当然,正式开载时,漫画名可能会有所改动,但大差不离。新作将会是一个现实向的都市题材作品,讲的是一条大金毛犬,和它的主人之间、深深羁绊的故事。嘻嘻,不过大金毛有时会变成一个帅哥,跟主人发生羞羞的hh哦……目前就只能透露这么多啦,更多的精彩情节,就等漫画上线时,留给大家自己去发现吧。大家记得关注我哦!”
叶凡甚至颇为调皮地摇了摇手里的滑稽脸抱枕——哦,叶老师这该死的魅力!
原本就清秀好看的五官,加上精瘦修长的身材,以及回应这次事件时、所表现出的从容不迫和坦然大度。只要他真正放松下来展露亲和力,一定能圈粉无数,瞬间折服一众路人,原本的书粉兼做颜值粉。
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啊。如此,那条视频中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能解释得通了:观众可以想见,漫画里一定有金毛离家出走的情节,然后思念成疾的主人四处寻找它,做出一些丧失理智举动也都合情合理。而漫画里的主角,由漫画的创作者自己表演出来,无论是从诠释剧情本身、还是宣传吸睛的角度,都格外有意义,一看就是企划部的特别创意。
至于视频究竟是“不小心”泄漏出来的,还是企划部有意为之的宣传策略,当主持人问到这点时,看叶老师抿着嘴角“神秘的笑”,就能猜出个大概……
只是,这样峰回路转的“大新闻”,总是需要来自官方的佐证,才算是一锤定音。
“那么下面,就让我们来连线千寻漫画社的罗英副社长,听听来自官方的说法吧……”主持人拿起手机,现场拨通了电话。
叶凡紧张起来,他套着银色尾戒的小指头,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罗英会怎么说?她会配合自己演戏吗?还是大声嘲笑着揭穿自己?叶凡想起摔在破旅馆墙上的手机,有些后悔。
是他不谙社会人的生存法则,对人性有着天真的幻想,所以一时冲动了。阿力也说,其实自己不该那么做。
“阿力,我这么说他们不会承认的,他们一定会当场拆穿我!启动一部新作品,需要社里超过三分之二的成员投票同意,然后由社长亲自拍板,组建创作和企划团队,项目才算正式立项……不会的,他们不会对我这么好的……”
叶凡担忧地捂着后脑勺,赤着脚,在木地板的几块小方格上,“哒哒哒”地来回打转:“社长一直想多线押宝……副社长那天晚上被我给直接怼了,肯定恨得我牙痒痒……还有葛俊,他把拳头都给砸破了,我也没给他开门……他们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候帮我圆谎?他们想找机会踩得我翻不了身,那还差不多……怎么可能因为我随口地一说就、唔……”
阿力突然直腿立起来,比叶凡还高一个头的身躯,扒着叶凡的肩膀探下唇来,舔惯叶凡肉-泬的舌头,突地在主人的薄唇边一刮,像是阻住了那些絮絮叨叨诉说着的担忧。
面对阿力的突然霸道,叶凡的心,漏跳了一拍。
“主人,你听我说……”阿力以舌尖滑过自己锋利的虎牙道,“这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善意’和‘恶意’,在关键时候,只有一样东西永远不会背叛你……”
“什么?”叶凡抬眼望着阿力,眼中闪着无助的光。
“利益,只有永远的利益,绝对不会背叛你。请主人相信,这样的说辞、和闹剧
的收场方式,才是对各方来说最为体面、也是最符合利益的解决方案。”
“利益……”叶凡像是被说服了。他念动着唇瓣,又揣摩了一遍阿力提供的说辞背后,那些设计精巧的逻辑。
的确,阿力说得是对的。从一开始,它就像胸有成竹地掌握着一盘棋,自己只需按照既定的套路落子就好。可是……
“那你呢?你会不会背叛我?难道你帮我,也是为了利益?”
叶凡明知道问这句话的自己,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一样,居然对着自家的宠物无理取闹。可是他还是问了,他想从阿力口里,听见一个令他安心的回答,哪怕是哄哄自己。
“噗嗤……”阿力笑了,它再次回到了人形犬的标准坐姿,在蹲坐和仰望间,体现对主人的绝对忠心。
它双手捧着叶凡白皙却劲瘦的大腿根,将侧脸颊贴于其上,撒着娇道,“我当然也是为了利益啊,确切地说,我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欲’。主人的泬实在太美味,主人做的饭菜也很好吃。等这次的风波平息之后,主人一定要好好地‘喂劳’我哦。”
“好。”叶凡答应了,只要明天这一场仗,他能够打赢……

60、收获胜利
60、收获胜利:那我们在新作再见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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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电话等待被接起的声音,回荡在节目现场,幕后特效组还适时制造了一些、烘托氛围的电子音。
虽然叶凡来上“漫中毒”节目,事先并没有与包括罗英在内的任何一个同事商量。但只要是这个行业里的人,无一不关注着ihoilc这块业界的风向标。本场嘉宾预告的新闻,早在两天前就放出来了,社里人不可能不知道。
之所以日子还能这么平静,大概是因为,叶凡“有先见之明”般砸了手机。而昨天葛俊在大门口,徒劳地砸了一上午的拳头,应该就是证明。
不过,除了常送自己回家的葛俊以外,叶凡没向任何同事,透露过公寓的住址。葛俊还是很保护自己的,哪怕被这样拒之门外,依旧没有向外界公开过叶凡的门牌号,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那个大叔,本来也不知道叶凡就住这个小区。他上传视频,只是单纯地发泄怒气,谁料到视频出人意料地爆火。为怕公寓的内部装修被人给认出来,惹来记者什么的围堵,他早就删除了原视频,躲在家里不吱声了。现在网络上流传的版本,都是好事者的转发搬运。
所以叶凡还是安全的,包括他和阿力的秘密。
“喂?”罗英终于接起了电话,“请问是哪位?”
这个时间点,叶凡猜社里几乎所有同事,都在密切关注着直播间,罗英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电话即将被连线。她之所以犹豫了这么久才接,一定是在考虑措辞,考虑与叶凡的合作关系,对千寻漫画社的长期业务发展,究竟有多重要。
这时候她的声音冒了出来,代表的一定不是她自己,十有八九已获得社长的授意。
叶凡不知道,他登录不了le的工作群,但他仿佛看见各种支持或反对的意见,在群聊的记录里闪现。
“喂?是千寻漫画社的罗英罗社长吗?这里是‘iholic漫中毒’电视互动真人秀!我是主持人毒毒。请问,罗社长应该听说过我们的节目吧?”
“哦,是毒毒啊!你好你好,作为一个入行十四年的老漫画人,我怎么可能没听过你们的节目呢?我常常收看你们节目的,很喜欢你的主持风格呢哈哈!”
不愧是入行被捶打了十四年的老社会人,从刚接到电话时的茫然不决,到此刻的热情打招呼、套近乎,罗社长这一套音符,转换得相当平滑自然,对于不加思索的观众,完全听不出她早有准备的痕迹。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啦。贵社的创作担当叶老师,现在就在我们的节目现场。刚刚他为我们宣布了一条激动人心、又平复了读者观众忧心的好消息——他的下一部作品,暂定名为《阿力你在哪里》,即将在《塔》完结之后,重磅上线啦!请问是这样子的么?”主持人将手掌翘在耳边,表示正侧耳倾听。
决定生死的时刻到了。
叶凡希望,刚才的一切上镜表现,都向社里人传达了一个事实:他不仅心理状况一切正常,而且具有上进的事业心,和勃勃的进取野心。最重要的是,作为关注度激蹿、甚至蹿出了圈的当红创作者,他具有非凡的“吸金”能力。只要狗狗的故事一推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即便从来不读h漫的路人读者,也会忍不住想买来看一看。
果然,阿力的预言实现了。
“是的!毒毒我要很肯定告诉你:叶老师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哎,本来还想捂一段时间再官宣,没想到先被热心网友给挖出来了。不过嘛,这也是一件好事啦。希望大家关注我们优秀的创作者叶老师,以及他的新作《阿力你在哪里》。”
“好的好的,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都很兴奋,我相信屏幕前的观众朋友们,内心一定和我一样非常地期待!”
主持人表现出的热忱是专业的,不过他话锋一转,甩出了最后一层顾虑:“呃不过……在这里我还想替那些关心千寻社的朋友们问一句,前几天贵社官方做出的、更改《塔》作者署名的决定,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来了。叶凡与阿力筹划布置了这么久,就等着重夺署名的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这一次罗英没有犹豫,说出了阿力预料之中的答案:“哈、当然出于保护叶老师创作精力的考虑啦!既然是《塔》一完结就要上线,那自然是从现在开始,他就必须要忙起来,分出一部分精力来,从事新作的构思和起草。”
罗英说得是那样理所当然,好像一切都是出于善意的深思熟虑:“大家都知道的,再好的漫画家,也无法同时兼顾两部作品的高强度创作。为了保证每一部作品的质量,不辜负读者的厚望,同时也给我们的王牌主力叶老师,省下宝贵的时间精力,帮助他实现向新创作重心的转移,我们特别组建了团队,在叶老师的指导下,担负起《塔》的事务性创作助理工作——哦当然,故事的走向和漫画的风格,会完全依照大家所喜爱的‘叶氏风格’走下去,绝对不会走样!保证原汁
原味!如果大家担心,那我们就再把作者那一栏改回‘叶老湿’好了,反正无论是老师个人、还是团队,本质上都一样,我们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大家庭!”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官微上所说的、‘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继续创作’,指的就是……”
“当然是怕叶老师两头兼顾不过来,才这样说。”罗英解释得滴水不漏。
主持人面露欣喜,对准镜头说道:“屏幕前的小伙伴们,大家听到了咩?高人气漫画《塔》非但不会断更,而且,我们很快就要有新漫画看啦!好啦,本期的嘉宾互动真人秀环节就到这里,让我们怀着鸡冻的心情,相逢在下个星期五吧!来,咱们跟叶老师挥挥——”
此时的叶凡,犹如在弱肉强食的生死搏斗中,凭实力存活下来的头羊。他丢掉了那层忐忑和焦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光,温柔、却不失迷人的坚定。
他一眨左眼:“那我们在新作再见喽!”
完美收官。
“啪。”电视机轻声地关闭,一直坐在屏幕前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力,松开牙,吐掉了口中叼着的遥控器,缓缓提起笑容,与远在那头的主人一起,收获属于他们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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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曰:呵,亲密无间的大家庭?这就是社会啊。

人吃人:投个票吧要不要吃掉那个少年
这个故事有个骇人的名字——《吃人》。写作动因有三:
1源自我对克苏鲁世界观难以解释的着迷;
2自从《元旦》篇的尝试后,我爱上了描写无名的黑暗与恐惧;
3我心里的艺术追求大概还没死。虽然低俗的发泄文永远比深刻的东西有市场,但是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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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孤筏飘荡在重洋之上,皮筏艇上坐着五个人。微波反射着跳跃的阳光,也反射出这群人心底的绝望。
“来投票吧,没有其他办法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沉着冷静的男人说,他经过刻意压抑的声音,透出疯狂中仅存的理性,“每人一票,两个选项中必须选出一个。因为是单数,所以总能有个结果。”
他身旁的女人裹紧了自己,不由地瑟瑟发抖。夜间的寒意在她身上似乎还未散去,尽管白天。他们需要忧虑的是过强的阳光。
男人将目光移向她:“兰女士,你也表个态吧。到底是这样继续等死,还是想个办法撑下去?”
女人抖得更厉害了,就像是一条被网兜捕住的鱼。
“魔鬼,能想出这个主意来的人是魔鬼!赵,你已经被这水下的魔鬼给侵蚀了!”戴眼镜的胖子忽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他的镜片在船难的风浪中磕破了,裂了一条大缝,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分裂的世界。
“罗,你别再胡言乱语了!我看,快疯了的是你。”那个努力保持沉稳的男人,就是胖子口中的“赵”。
五个人在海上萍水相逢,不愿互道真名,只以姓氏代称。当然,其中的两人是久已相识的恋人。
姓兰的女人捂住了耳朵,把头埋进双膝间的黑暗里。
“你们别争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另一个男人的膝头上飘了起来,像空气一样轻,“咳、咳……也别投票了,就吃我吧。你们不就是想找个理由,好心安理得地把我吃了么?”
说话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而爱怜地抚着他前额柔发的人,就是他的男朋友。
那是一双温柔却坚定的眼睛。青年低下头,将目光投照在那两片干燥且皲裂的唇皮上,听少年说着自暴自弃的话语。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岁出头,可却透出三十五岁中年人的沉默——堪为砥柱的沉默。
最先发起提议的赵也沉默了。事实上,那个名叫“淼”的少年,说得正中他的心思。
他们是从沉船事故里逃出来的唯一几人。能从死神拍下的惊涛里、抢救出自己的命已是极限,在船身将覆的那一刻,谁还能想到去抓取更多的补给?何况死亡的倒计时也不允许。
可躲过了那一劫,更加严酷的地狱之旅才刚刚开始。白天,他们躲在衣物撑起的“遮阳棚”下挨饿;夜晚,他们抖在骤降的寒冷里受冻,除了相互靠近取暖,他们别无他法。
每当那时,其余三人看着那对紧抱在一起的恋人,内心里总会升起难以启齿的嫉妒和不悦。极端的生死环境,让特殊的性取向不必再遮遮掩掩,可那并不代表保守的人们心中,会不怀着芥蒂。
缺水缺食的问题,在海上漂流的这些天里,逐渐显现出来。头顶的烈日煎烤着他们的神智,喉咙中的干渴折磨着他们的耐心。等待被救援的希望,一点一点变得渺茫;而他们的眼睛,也从最初的满含期待、到失神迷茫,然后变得如同饥饿的蝗虫一般,在海上搜寻着一切可以塞进嘴里的东西。
幸好,那个姓“祁”的年轻人,贴身藏了一把刀。那把刀最初出鞘的时候,包括他的恋人都吓了一跳。
有一个瞬间,兴许在其余三人的潜意识里,潜入了一道阴影——害怕变为刀俎下的鱼肉,害怕变为饥饿之人的果腹之食,那是他们共同的恐惧。
但祁很快将刀尖对准了水面,跳下水的刹那毫不犹豫,快准狠地刺死了一条鱼。
人爬回皮筏里,鱼扔在座位上。众人眼睁睁看着被钉在刀尖下的鱼,眼里翻着死不瞑目的白,挣扎扭曲的身体,被干净利落地剖开了腹,流出一川血红的瀑布。
他们闻着满鼻的血腥气,却像饿鬼一样,不约而同地舔了舔干燥的嘴。
就这样,众人狼吞虎咽地将鱼肉分食了,连一滴血水都不曾放过。赵跪在地上舔着手指;罗一边“呜呜”地流着泪,一边赞叹着好吃;兰女士似乎是信教的,一边忏悔祈祷,一边捧着血浆吸汁。那兴许是他们这一生中,喝过的最令人难忘的番茄汁。
当然,除了一个人。从小吃不惯任何生食的淼,刚刚又亲眼目睹了一条鱼的残酷死亡,他掐着自己的喉咙口,也止不住一阵阵地翻滚作呕,胃里的酸水都快吐光了。
祁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将剥理好、尽量在盐水里洗得看不出一线血丝的鱼肉,一条条塞进恋人的嘴里。淼拒绝着,却又乖乖地张开了嘴,他咽完了吐,吐完了继续吃,为了生存,他们别无选择。其余人对那种不合时宜的娇气,很是不解和不屑。
众人很少交流,似乎随意的攀谈,会折损所剩无几的精力。除了安慰淼
,剩下的时间里,祁的双眼始终一眨不眨地盯视在海面上。
不管兰在心口画了多少个十字,罗嗫嚅着嘴唇,无意识地吐出了多少句咒骂,鱼群也不会天天路过,幸运也不曾再度降临。那天祁跃下水去、囤的那几条鱼,很快便被拆得骨头都不剩了,即便是出现了微腐的迹象,饿到极致的人们,也吃得津津有味。
在祁的鼓励下,淼用尽了最大的毅力,扛过了恶心那一关,终究还是败给了细菌感染。在开始漂流的第三天晚上,他的身体连同神智一起烧了起来。
火势也祁的心头蔓延,可他除了将恋人的手握得更紧,也别无拯救之法。
淼就像只安静的猫一样,多数时间都浑浑噩噩地倒在祁的怀里,脑海里闪过各式各样或癫狂、或毫无意义的碎梦片段,像是有一千支交响乐队同时在演奏,全是对于回不到的过去、或是去不了的未来的向往。
除了祁一如既往的深情凝视外,其余人注视淼的眼神,渐渐变得异样。
终于,是赵第一个提出了那个疯狂的想法:“各位难友,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1吃掉最先可能死亡的那个人,保存体力,再坚持几天,兴许获救的机会就在前方了;2当我没说过,大家一起等死。”
他没有提淼的名字,但谁都听得懂,他这是在暗示要杀掉淼。感染者并不会死得那么快,可若再断水断粮等上几天,他们连喝来活命的尿液,都撒不出来了。
赵的眼睛环顾一圈,无人应答。于是他又问了第二次:“来投票吧,没有其他办法了……”(即故事开头)
(待续)

互相喝尿的滋味好吗
阅前警告:请确定,您有直面黑暗的勇气。我们即将出发去旅行的,兴许是你从未设想过的另外一种地狱。我为了实现某种艺术追求而写,我想把人性放到极端环境下去做思想实验,但可能会给阅读的你带来不适,请谨慎考虑是否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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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深邃的宇宙中遥望地球,那是一个小小的、散发着水蓝色柔和光泽的星球。地球的表面百分之七十一都是水,无边无际的水。水,水,水……地球从来就不缺水。可其中,能供人类饮用的水,仅占百分之二。
一艘孤立无援的皮筏艇,掉入了那百分之九十八的大坟场。坟场之下掩埋着古代的文明遗迹、数不尽的沉船财富、和腐坏发臭又被海洋分解掉的尸体……还掩埋着什么呢?不得而知。
“淅沥沥——淅沥沥——”是尿水淋在布料上的声音,像是落进无声坟墓中去的雨。
兰女士蹲在船身里解手,她背后的座位挡住了另外四个男人的视线——当然,一切都靠自觉。若真有人想转过身来偷看,甚至跨过座位来施行强-奸,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也不可能阻挡得住任何男人的暴行。
在这个碧蓝色的小型囚牢里,任何文明社会的法律或者道德枷锁,都不可能钻进牢笼来约束任何人的兽-性。在这里,基于共同的道德认知所建立起来的社会契约,随时可能崩溃瓦解。人类赖以立足的道德基石,就跟颠簸在浪涛中的舢板一样,岌岌可危。
不过兰女士已经不在乎了。
起初,当她艰难地脱下内裤,决定要在同处一船的四位陌生男性身后解手的时候,她觉得就像要当街裸-露生-殖-器游-行那样难堪。她警惕地一次次转过头,神经质地重复着:“你们谁也不许转过来!不准看!”硬是将一分钟的释放,拖成了五分钟都完不成的煎熬。
可现在,当生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那些原本我们视若高压红线的社交禁忌,在死亡的倒计时面前,都变成了最苍白无意义的垃圾。
水源,就是生命。当“淅沥沥”的尿液洒进布匹里的时候,每个人耳里听到的,都是生命下了一场甘霖。
罗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肥厚的嘴唇。而赵眼中原本微妙的一丝疯狂,现在更燃成了狂热的火苗。连难得清醒的淼,也徒劳地咽了一口少得几乎不存在的唾沫。祁捧住了他的下颌,将好不容易泌出的一滴口水,喂进他的口里。
皮筏艇上连装水的容器都没有,能短暂贮水的衣料,便成了无选择之中的选择。
兰尿完了,两手握住衣物两端,将它拧成了一根湿润的布条,随后像托着圣物一样高举过头顶——人类第一次从盗火之神普罗米修斯的手中,接过奥林匹亚山上的火种时,大概就是这般激动的神情。她小心翼翼地凑上嘴唇,让在体内不知循环了多少次的甘露,再次回到她的身体里。
男人们都已转了过来。虽然谁都承认偷窥女士上厕所仍然是丑陋的恶行,可观看他人喝尿,近来却成了茫茫海面监牢里,所剩不多的乐趣之一。
就像文明社会里的人,隔着屏幕,心安理得地观看美食纪录片,看那些活猪、活鸭、活鸡,被剥皮拔舌,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连骨带皮地被铁签子刺穿,然后放在火上被烤得变了形,渗出带有死亡气息的油腻——人们谓之曰“美味”。
美味!当旁观者看到兰女士饮尿的喉头微微滚动时,这个词也在他们的心底,不自觉地溢了出来。
“不行!”赵忽然开口了,“这样喝太浪费!大部分尿液都被吸进了衣服里出不来,我们拧衣服的臂力是有限的,太阳一晒,全他妈浪费!”
文明世界里喝着可乐镇着冰的人,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在世界的尽头会有这样一些人,为少饮一滴尿液而觉得可惜。
兰女士立刻抱住了她的攒尿衬衣。她怕臂力更大的人前来抢夺,又或者是“趁太阳晒干之前、干脆我们一块儿分了吧”的野蛮提议。
“那你想要怎么办?”罗问赵。他虽然看不惯这个自诩为“难友小团体领袖”的男人,但他也希望饮到更多的尿水。
“互相喝,”赵的提议像是坚石,一字一顿砸着每个人的心,“直接凑着喝。”
“不……”除了祁以外,所有听到的人口中都下意识吐出了这个音,可没有人继续说下去,没有人敢坚决地说句“不行”——在生命的存亡面前,一切的道德负担都要卸下来,更何况这还不是杀活人吃人肉,只是拆掉某种羞耻心的屏障而已。
“好,”祁先开口了,“我和淼互相喝,你们随意。”
这时候,其余人对这对同性恋人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在遥远的文明社会里,有一句叫做“羡慕嫉妒恨”的流行语,人们只是随口一说,有时甚至被用来表达彼此赞美的善意。可却几乎没有人,深思过其中黑暗的本质。
起初,你只是有一点儿羡慕,因为有人在某方面超过了你,或者拥有了你无法拥有的东西。你希望有朝一日,你也能和他一样幸运。可慢慢地,不知
道为什么那颗羡慕的种子,破开了心土,长出了嫉妒的粗干,再也无法连根拔除。随后,止也止不住的恨意,变成了参天大树疯狂生长的枝条,遮天蔽日地弥散,遮挡住一切阳光,将你的心笼罩成一块不见光的黑域,只剩下大片大片浓深的阴影。
嫉妒就是这样一种剧毒的东西,尤其是让你嫉妒的一对近在眼前,而你又无法选择视而不见。不出几日,你的心就会自然而然,把他们划归为敌人。
赵和罗为谁可以和兰结成搭档而吵得不可开交他们互相看不惯彼此,谁也不愿意喝谁的尿。兰捂着耳朵蜷缩在一边,想反驳也说不上一句话。
在死亡面前,谁有资格反驳?
(待续)

章鱼会从他的胃里爬出来
我认为,人的思维缺乏将已知事物联系起来的能力,这是世界上最仁慈的事了。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的秘密,但我们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hp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的呼唤》
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hp洛夫克拉夫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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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章鱼!章鱼!”罗尖叫着醒来,他的声音是干哑的、撕裂的,就像是快要朽裂的木桩。
他激烈地挣扎着,想要从某种巨大的恐惧里逃逸出来,如同一只扑扇的飞蛾,努力抗拒着火堆的吸引力。
夜海上十分的寒凉,大家都尽量挤靠在一起。他这一闹,一筏人都惊醒了。
“你又发什么疯!”赵皱眉道,不由往侧面挪了挪,像在躲避某种讨人厌的瘟疫。
罗继续胡言乱语,他那掩藏在碎裂镜片后的眼睛,越发显得迷乱和疯狂:“章鱼啊!我们船底下有一只很大、很大、大到没法形容的章鱼!它就在下面!就在我们的脚下面啊!”
他的两手挥舞着、比划着,像怀抱着一个无法脱出的梦魇,面对众人眼中的不屑和怀疑,他丧气地蹲下,揪着自己的头发呜呜地哭泣,把发梢抓成了一堆乱草:“我们完了……我们完蛋了……这下我们死定了……死定了呜呜呜……”
赵以观望蝼蚁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撇过头去对其余人说:“别理他,我看他离真正的发疯也不远了。”
碧海蓝天,对生活在陆地上的人们来说,有一种浪漫的吸引力。可若你被困在某艘永远无法靠岸的小船上,日复一日地看着无边无际的海水,眼里重复的只有单调到没有尽头的波涛,你也会发疯的。
事实上,在茫茫海域上发疯的人,从来就难以计数。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失去理智的水手,在航海日记里写下“我听到了塞壬天籁般的歌声”,随后便目怀痴迷,心甘情愿地跳海自尽。
淼先病倒了,而罗却最先发了疯,这都不稀奇。
“我没有!我没有疯!”罗揉动着脸上的褶皮。连日来的饥饿,让他的脂肪失去了对皮肤的支撑力。那原本被撑大的皮囊,像失去弹性和油脂的面饼一样塌陷下去,又恐怖,又恶心。
他奋力地解释,可无论如何那些苍白的话语,都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愚痴的喃喃自语:“那只章鱼,它一直跟着我们……是它在推动我们的船,不是洋流……翻船……翻船也是它干的……它……它有一只很大很大的眼睛……黄色的眼睛……还有很多很多根触手,每只触手上都长满了无数只眼睛……那些触手就在我们的船下游……那些眼睛,密密麻麻的……都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偷听我们说话……”
“啊啊啊!你别说了!”兰捂住了耳朵,周身瑟瑟发抖。
夜海之上静得叫人害怕。月光照不亮的海面,变成了一团不透光的浓黑。小皮筏一晃一荡,甚至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他们是漂浮在某片难以名状的虚空之上。虚空之中,会不会藏着怪物呢?
罗像完全没有听见兰的话一样,继续着越来越离谱的呓语:“……它会钻出来的……它迟早会从我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体里钻出来的……它小小的化身,已经潜伏在那个人的身体里很多年了……是时候了,那怪物的触手会刺破那个人的胃,像戳破气泡一样把他的胸腔打开……怪物会从那个人的胸口爬出来,把触手伸向我们每一个人……触手会抓住我们……从我们的喉咙里钻进去……缠紧我们的心室……拧断我们的血管……捣碎我们的眼珠……”
“你他妈给我住口!”一直努力保持着冷静的赵,终于被罗的疯言疯语给激怒了,像只野兽一般咆哮起来。
其余人被那破空的怒吼给怔住了,空气中某种微妙的平衡被彻底地打破。
梦呓中的罗被赵的话惊醒,含着杀意的目光,忽然射向了躺在祁怀里的淼:“是他!章鱼就在他的肚子里,他是章鱼怪的容器!他之所以还没杀我们,就是想把我们引到这里,让我们全都变成章鱼怪的祭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
众人将目光一齐投向了淼。这个看起来纤瘦无辜的少年,已经病入膏盲、自身难保,他怎么可能是罗所说的阴谋主使?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怪物容器?
淼艰难地抬起手来,使尽全力抓住了爱人的:“祁,你们杀了我吧。不管我是不是,你就当我是,心安理得地把我吃了就好。”
他从爱人的裤腰口袋里,摸出那把还带着血腥气的刀。曾经戮过鱼腹的刀尖旋转过来,寒光对准了自己。
“来,把你的刀拿住……我注定是要要死了,起码让我在你的身体里活下去。”
在爱人的身体里活下去,一句极富诱惑力的话语。
祁虚握着刀柄的手,慢慢地收紧了。刀尖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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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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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宾馆房间一个陌生裸男朝我摇晃肉茎【新故事】
欢迎来到治愈系列,这是第三个故事。前两个故事的名字,分别叫《体温电影院》和《陪睡服务》,而这个故事,叫做《最后一次匹配》。

黑暗中,他先是感到了自己的双脚,踩在天鹅绒地毯上的触感。棉实,厚软,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样脚踏实地的感觉了。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起初还不太适应,可当他发现,自己的每一根骨关节,真能随心所欲地蜷曲时,惊喜充溢了他的心。
他还没敢往前跨步,多年来形成的习惯,让他先下意识地抬手缩成了拳,待意识到手中空空如也、什么也不需要搀扶的时候,他又情不自禁地笑了。
眼前亮起了灯光,他举目一望,自己正置身在一座豪华宾馆的走廊上。天鹅绒的红毯一路铺向了尽头,像是无声的指引,像是沉默的隐喻,像是绵延扩展的生命。他笑了,而这一次,是会心的。
他开始大着胆子踏在这条走廊上,低头望着自己又白又嫩的脚背,一步一步,陷进布料的柔软里。他喜欢自己的身体,哦不,应该说,他都有点儿爱上这双能跑能跳的脚了!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回忆着从前跳过的华尔兹舞步,他觉得这条红毯的两边,好似随着心间的旋律,而开满了鲜花。
不能兴奋过了头,他还要去赶快去寻找更大的惊喜呢!他又抬起头,忽左忽右、一间一间地数着房门号。6401,6402,6403……6409!他知道,就在这扇门背后,有一个能让他快乐的陌生人,正在等着他呢!
“咔嚓——”门把手被转开了,他凝着呼吸,慢慢地推开房门。
只见一张宽敞到几乎没有边、直顶到墙面的华丽软床上,正半坐半躺着一个陌生的美男。他浑身赤裸,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靠在床头,两臂悠闲地枕在脑后,等在床头灯下以逸待劳。他的肌线流畅,好似巍峨起伏、绵延雄伟的冈底斯山脉;他望过来、眸中含笑,让人想起晴日初晨、耀在那不勒斯海面上的金色阳光。
陌生人见他来了,也不拘束,而是缓缓将手,挪移到腹下那一根仰天翘着的长柱上:“不好意思,在这里等了你好久。我又心急,又期待,所以自己提前预热了一下,你不介意吧?”他边说边握着根部抖了抖,只见油光湿亮的柱身,随着晃动的手势左右倾倒,像在同他友好地打着招呼。摇毕,他又瞥一眼摆在床头的润滑精油——就是它,为整个宽敞的房间,萦绕了一室的野百合幽香。
“不、不介意……”他还没开口呢,就脸红了。这辈子他从没像此刻这样,如此仔细地观看过一个男人,展示自己的生殖器。那么粗硕的尺寸,那么精致的廓形,让他惊骇不已,蓦地想起冈萨洛斯大教堂里、那根顶天立地的粉红色罗马柱。尤其当他想到,那根“罗马柱”是为谁的穴孔而硬,他不自觉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我一看到你,我就知道一切的等待和预热,都没有白费。来,到我这里来小宝贝……”男人朝他张开双臂,一大片温暖的胸膛朝向自己,“哪怕这是我们生命中最后的一场狂欢,我也要将它制造成龙卷风、海啸,和暴风雨……今夜我要用热情的海水,将你的身体淹没……”
男人一个打滚将他压在身下。他的唇和全部的意识,真的被排山倒海的柔情给淹没了……

“呼——呼——”两人急急喘息着翻身倒在床上,四目望向天花板。
尚且处于高潮的余韵中、未能回过神来的他,意识还处于一片烟花灿烂的空茫中。很快,他感觉一只肌肉遒劲的手臂,主动地垫到他的颈下来了。他心中窃喜,却不露声色,装模作样地继续望天。
天花板上有什么呢?有四个巨大无比的阿拉伯数字,以及两两成组的中间,一刻不肯停歇地跳动着两个点。
如果能停下片刻就好了,哪怕多一秒钟也好啊,他这样傻气地想。
男人的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终于,是他第一个打破了沉默:“距离最后一次匹配结束,还有18分钟,咱们好好地聊聊天吧,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他点点头,声音里不无难过地说:“是啊,再不了解,恐怕也没有时间了……”
男人凑过来,爱怜地摸摸他的额头,帮他梳理一下汗湿的额发,又在上头印下一个深吻:“别说傻话!这个吻,是永不过期的,你要一直带进坟墓里。”
他甜甜地笑了。这真是一句特别的情话,这辈子他没对任何人说过情话,也没听任何人对他说过,不过现在有了——的确是可以死而瞑目了呢。
“聊点开心的。没想到你也喜欢那个体位呢!怎么样?后入是不是更刺激?宝贝儿,刚才我顶得你深不深啊,嗯?”性爱,真的是人类不竭的精神原力,刚才还有些伤感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他那张像是被红酒熏醉了的小脸儿,被男人的长指抚住了,徐徐摩挲。
越摩,他的心跳就越快,他锁在牙关里、原本能顺畅出口的话,就越是被羞涩堵在了舌尖:“深……深不深的、怎么都没关系啦……我、我只是喜
欢你进来时……从背后紧紧抱着我的感觉……啊!”
话音未落,男人又是翻身上马的姿势,一根再度勃发起来的肉柱,自然而然地挺进分开的两瓣臀间。
男人以全身的力气,再度狠狠地搂紧了他,那拥抱像是一场生命的大火,不熄不灭,将两根寂寞的干柴,奋力地燃烧。
男人嵌在他纤瘦颈项中的唇,帜热地喷着浓息,嗓子因欲望的压抑而变得干涩嘶哑:“……要不是时间不多,而我还想走进你的心……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探进你的身体里再冲锋一次……”
他听懂了这话里的无奈和焦切,他眨一眨眼,睫毛竟是有点湿润。
男人好不容易压下了蔓延的欲火,声音也温柔起来。他并着两根指头,疼惜地抚摸着身下人的穴:“刚才我是不是太粗鲁了?肏疼你了么?”
乖巧趴伏着的那个他,偷偷紧缩了一下被肏得红肿的穴口,忍着微微的疼痛,轻轻摇了摇头:“不疼……”
可男人的指尖,就和他的心绪一样敏锐,当他无意间碰到穴口媚肉的某一处时,他捕捉到了小可怜轻抽凉气的缩穴。他赶紧并拢了二指,倒了一些瓶中的百合精油,又轻柔地在穴口画圈儿,让具有止痛功能的特殊配方油脂,充分地渗进菊口的褶皱里。
丝丝清润的凉意,为他带来了穴间的舒缓。男人的话语、动作,似有魔力,果真让他感觉不到疼了。又或者,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一场虚无的幻觉,是疼还是爽,原本就只归结于他的内心。但至少有一样是真实的,那就是氤氲在两人鼻间的香气,是他与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同样中意的选择。
于是他展颜道:“你刚才还笑我说傻话呢,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句傻话吧。早在进来这里之前,咱们都是做过无数道匹配测试题的。虽然我搞不懂‘生物智能算法’啊、‘大数据’啊,这些在我们脑子里运算的东西,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们都要相信,你、和我,我们两个就是这世界上最最匹配的人。所以你喜欢什么体位,我当然也喜欢;你喜欢什么味道,我的鼻子也有一样的嗜好啊!”
“有道理!”男人抓住了他的小指,拉起了钩钩,“而现在,这两个世界上最匹配的人,终于睡在了一起,哈哈哈!”
他灿笑着抗议道:“没正经!诶,跟我说说,你为什么也喜欢野百合吧,我想知道。”
“真想知道?”男人点着他的鼻头,“可能会有些无聊哦……”
在他的提议下,男人也仰躺下来,给他讲述了幼年时期的一个故事:“我小时候啊,跟我母亲一块儿去逛街——哦,当然是我们两个一起坐在沙发上,戴着全息眼镜。母亲踩着拖鞋,在虚拟视界里蹬着一双十厘米的恨天高,享受不会磨出水泡的累。而我呢,一边坐在客厅里吸着汽水儿,一边在虚拟视界里闲晃。感谢这个伟大的时代!儿童不再有走失的风险。所以母亲也不管我,我们的意识,就在某个十字路口分了手。我一个人往前走啊走,我也读不懂天空上、那两个巨大的导航坐标是什么意思,空间方位,对于一个充满了好奇心的孩子,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终于,我在经过一个小巷子口的时候,瞥见了另外一个男孩子……嘿嘿,宝贝儿我说出来你可不要不高兴啊,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不过我知道你不会不高兴的,因为根据匹配法则,他留存在我记忆里的样貌,一定跟你现在……哦不,是跟你年轻时候长得很像……”
“然后呢然后呢!”他被勾起了好奇,催促男人快些说下去。
“然后我被他的眼神给迷住了。你知道一个人在渴望某件事的时候,眼睛里闪出的光亮,会特别的耀眼么?就像振翅飞翔的白鸽,它斜滑过天空的羽毛,反射出的太阳的光芒。而那个男孩子的眼睛,就反射着这样一种光。他是在注视着一场婚礼——打引号的那种。当然,是脱离了父母的管教,在虚拟视界里,寻找小伙伴们过家家的那种‘婚礼’。主角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个扮演神父,一个作为伴娘。四个孩子把他也拉凑进去,充作小小的伴郎。我能读懂他的眼神里,那种快要溢出来的羡慕。呵呵,虽然新娘子的确很可爱,但我观察到,他羡慕的不是扮演新郎的男孩儿,而是新娘——确切地说是,他一眨不眨盯着的,是新娘头顶的野百合花环,是孩子们临时从墙角摘来、手工串成的。当然了,我也知道那种香气,是用电子信号,刺激我们头皮底下的什么东西模拟的。可是你又如何能要求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清楚地分辨那种‘没有差别的差别’呢?就像我们现在,如此亲密相拥,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最真实的存在!当时我摘了一朵百合,想要走上前去,别在他的衬衣口袋里,顺便问问他叫什么名字,现实世界里该去何处找他。可是母亲忽然拔了贴在我脑门上的传感芯片,美好的影像被阻断了,可那道萦绕在脑海的香气,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故事说完了,男人发现睡在身旁的他,变得异常的沉默。
正要开口询问时,旁边人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语:“他叫伊利亚,曾经住在晨星区68座b栋的楼宇里,而现在他的身体,就躺在夕阳区9
12栋的临终关怀病房里,插着呼吸器……”他说到后来,已然颤抖着指尖,哭得泣不成声。
“你!”男人惊讶地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明白过来这一切。
可为时已晚,相聚的时光沙漏,已经漏完了最后的点滴,一切重归无声无息、无光无明的黑暗里。

这是一个悬疑文,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晨勃时我的被子忽然向我示爱然后我们日了【新故事】
欢迎来到咸鱼仙姑的大肛(错别字/划掉)大纲文系列,这里有的,全都是去描写、去文采、去天花乱坠的形容词、一路狂飙、一发射完、一爽到底的gan(四声/划掉)干(二声)货故事。
这个故事的名字可以叫《救命!我的被窝困住了我》,或者叫《震惊!我的被窝向我示爱了》,又或者叫《我和我的被窝日了》。到底叫哪个好呢?管他的!爱叫什么叫什么,反正也没人看。
此篇灵感来自于今天早上,我赖在被子里不想起床的瞬间。相信读文的你一定有共鸣。
————————————————
“呼……呼……唔啊、啊啊啊……”手在风驰电掣地摩擦,山包在被面上疯狂地顶起,我呻-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晨勃,每一个男人的宿命。而陪伴我们迎接清晨第一缕阳光、和第一股浓浆的,就是热烈拥抱着我们的被窝。平日里,它们是乖巧得没有存在感的物体,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在那个清晨,我的被窝终于造反了。
“舒服吗?”一个声音突然说。
???
脑内三个黑人问号,是谁在说话?是我的幻觉吗?
没想到阻住我高-潮的人,不来自于外部,就来自亲吻着我肌肤的那一片虚空:“是我啊,我是你的被窝!别他妈找了,好不容易攒点暖气,全从你脖子旁边漏了!”
!!!
脑内三个惊叹号,我的第一反应是:快逃!
我拖着被吓阳痿的鸡-巴,奋力地往被窝外头钻。可被窝就像有一股真空的吸力,而我就是那吸力风暴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我逃不出被魔的掌心!
“救命啊——!”手掌挣扎着向上游,可被口却像龙卷风一般捂住了我的颈口。一阵让人无法抗拒的暖意,瞬间将我反抗的意志吞噬,我彻底沦为了棉被的俘虏,在残冬的寒意里望而却步。
“说吧,你到底想什么样?”我丧气道,“怎么才肯放我出去?别诱惑我,你知道我对赖床没有抵抗力。”
“没什么,你只要发誓效忠于我,下半辈子都只与我一张被子做-爱,我就放了你。但,”从棉花里钻出的沉郁声音,用严肃的语气又强调了一句,“必须要真心实意,让我感受到你的诚意才行。”
what???老子上半辈子还跟没任何人类实质性爽过呢,全靠想象力和右手承载了二十二年的童真,难道就要终结在你的手里、啊不是、窝里了吗?
我骚之以鼻孔:“切,区区一条被子而已,你又没有手没有脚,要我怎么跟你……啊啊!啊、啊……”逞强的话音未落,我不受控制的咏叹调,便魂销骨酥地出卖了我的节操。
这被子简直太懂男人了!那悄然卷起的棉布,如同女人的玉掌一般,搓摩过我一息尚存的肉-茎(√证明它是有手的)。淫-荡的想象立刻死灰复燃了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前女友,把我含在口里轻舔的情形(ps从未成真)。
“不准想女人!”春风抚茎的快感骤停下来。咦?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们人类的爱情观是狭隘的。为什么男人一定要爱女人?最多允许男人爱男人?男人爱一条狗就被称为变态,而我这样纯洁、善良、高贵、善解人意的物体,却注定要被你们这些狭隘的生物,排除在恋爱图谱之外呢?”
这……这着实难住了我,比当年高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目,还要致命。
“呃,那兴许是因为……你们没有洞状器官?……啊、啊啊!”
销魂的运动又开始了。这一回,被子直接卷成了一个紧致无比的窄洞,像一片拥吻着茎皮的棉花管壁一般,将我的欲望裹紧了套-弄。完,我的海绵体快要爽抽筋了。
“还说我们没有小洞么?我的肉体是百变的,你若是想体验被填满的感觉,我可以从罩布里伸出一根坚挺的棉花棒来……”
“诶别、别别别!我信了,我真的信了被大哥!”处于高-潮前夕而戛然终止的我,眼泪汪汪地求。
“这还差不多。”被窝得意洋洋地威胁道,“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你想想看,自从三年前你失恋的那天起,多少个寂寞的日日夜夜,你在我的身体里,思念着他人射-精。我心甘情愿地包容你,承受着你的心痛和无助,默默地将你苦涩的泪水吸进肚子里,即便到了洗衣机里也不舍得丢弃。就不说那些眼泪和精-液了,就说你给我灌输的那些负能量吧,啊?我要是一条心理脆弱的被子,早就被你逆流成河的悲伤给淹没了,现在还能活得这么乐观么,啊?”
说着,被窝为了显示它的生龙活虎,刻意兜住了我的臀部,带着我在床上翻腾起舞。
“想一想,在那些个悲伤满溢的夜里,你捏着我的一角哭泣,你叼着我罩布的贝齿,恨恨地咬在了一起。而那个时候,是谁无私地给了你怀抱?是谁用全部的体温,温暖了你?”
天啊,这样说来,我好像确实欠它许多。
“换个角度看天,一定会发现不一样的美。
”它的话充满哲学,可被携带着翻来滚去的我,每一次转过来看到天花板,都涌起一股悲凉的头晕目眩。
“换个角度看待爱情,会发现还有一张被子在等着你。”我彻底被它绕晕。
“可是……”我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
“可是什么可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得棉被空绕体,来,咱们接着做-爱!”
于是乎从那天起,我彻底堕落了。
我成了它的人。我睡着了我是它的内人,醒来了它是我的外衣。冬夜里我披着它上厕所,再也不会有孤苦无依的寒冷。夏日里我拥抱着它入睡,再也不会有空调冷风一样、伤人的爱情过境。
(完,滑稽脸jpg)

皂滑弄人:保加利亚妖王奥数题捡肥皂同人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皂滑弄人》,是b站的镇站之宝、保加利亚妖王的成名曲《hop》的v同人。在阅文之前请确认您已至b站看过视频: 曾经数百次舔屏、数千次单曲循环的我,要用这篇文,来表达我对妖王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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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飘雪的冬季,我路过了一间米奇妙妙屋,推开了木门,从此,跌入了天堂或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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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从大木桶中妖娆出水的男人,浑身焕发着金灿灿且湿漉漉的光芒。
他顶着一头红发,蓄着两道白须,晶亮的眸子映衬在灰黑色的烟熏妆里。
他的胸肌硕大无匹,他的腰杆沉实有力。
他在摇,他在转,他像一株疯狂的水草,漂摇在欲望的海底。
他向我伸出一只手,如同蛇信,想要伸到花苞上来采蜜。
他对我说:eon,处男来这里,我准许你触摸我雕塑一般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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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解,坐在他身旁台阶上的,明明有那么多肌光水滑的男人,他竟然选中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外来人。
后来我才恍然大悟:哦……他们都忙着与自己的肌肤摩擦生热呢,忽视了妖王的美丽,只有我,将那种惊心动魄的美,看在了眼里。
是我了,逃不掉了。我将为妖王搓澡,成为他赤-裸袍裙下的臣仆,魅力长鞭下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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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木桶边上,小心翼翼拿起肥皂,就像哈利波特第一次拾起魔法棒。
妖王扭过头,扇动的睫毛捕捉了我的视线,他问了我一个哲学问题:你知道,人类为什么喜欢泡澡么?
一个沉淀了千年的哲学命题。从罗马人将汗毛浓密的双腿,伸入雾气氤氲的方池中,开创了洗浴文明的传统开始,混合着油脂与灰尘的软泥状角质层,脱落了身体,沉淀进立式拱柱、与温凉岩石的古老记忆中,沉淀进了人类文明的基石里,调动起浑身上下、每个沐浴热水的毛孔,一齐哼唱着舒适销魂的协奏曲。
but,是否有人认真想过,人类为什么这么喜欢泡澡呢?我摇头。
妖王给出了答案:因为泡热了就容易勃起。你看,我硬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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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底有一辆火车,轰隆轰隆地行驶在忐忑的铁轨上:我怕妖王干我。
我还是个处男,进出过我后方洞穴的,就只有吸干了营养的食物残渣。
我没有那个勇气,向妖王献上-我的一切,除了悉心的伺候和无处可逃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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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握着肥皂,我开始在他的肉体上游走。
金光迷离了我的双目,忧郁捕捉了我的心神。
我的屁洞在隐隐发痛,因为浸泡在热水中的妖王长柱,已经眈视如虎,像填满了十万液弹的武士刃。
我知道,我一定要像贝多芬扼住命运的咽喉一般,握住我手中的肥皂,千万不能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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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王眯着眼睛,享受皂身的弯曲弧度,与他的肌线,紧紧贴合的快意。
忽然,他有了一种冲动,他想要解奥数题!
他对我说:这是一道小升初奥数题,在我们保加利亚,人人都会做。听说中国是全世界解奥数题最厉害的国家,如果你答不出来,后果会很严重……好,请听题,这是一道工程问题。有一个安全套,甲乙两人同时朝里面射-精,射满一个套,分别需要20分钟,和16分钟。可安全套下面还有个小洞,不知道,兴许是质量不过关,兴许是资本主义的阴谋。总之,流光一整套精-液需要10分钟。现在假设,我们取出一个同样规格的、全新的安全套,甲乙两人同时朝里射-精,5分钟后,再拿牙签来,把安全套底戳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洞。问,射满安全套还需要多少分钟?快,回答我!
我茎孔一缩,指尖一颤,肥皂滑落了地板……
那一刻,我感觉有无数根牙签,正在戳着我惊恐的心。
我不知道还需要几分钟,但我知道照那样射下去,甲和乙一定都会精尽人亡。
把它捡起来。妖王努嘴,朝地上的肥皂,射去一道冰冷的眸光。
我夹紧了屁-眼弯下腰去……还好,还好,什么也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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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地板撞平了一角的肥皂,重新回到了妖王的躯体,可是奥数题,竟然还在继续。
他对我说:两根同样长的蜡烛,滴完一根粗蜡烛要2个小时,滴完一根细蜡烛要1个小时。有一天晚上-我欲-火焚身,于是取出两根蜡烛来,一手一根,让滚烫的红泪与我柔嫩的乳-尖,一起愉快地py。可是才玩了几分钟的功夫,我就娇喘着达到了极乐的境界。当蜡烛一同熄灭的时候,我发现粗蜡烛的长度,恰好是细蜡烛的两倍。问,我把自己滴射,究竟花了几分钟?
我乳-头一痛,指尖一颤,肥皂再次滑落了地板……
那一刻,我感觉有无数滴滚烫的熔岩,融化了我倔强的乳-尖。
我不知道他一共玩耍了几分钟,我只知道他忍疼的功夫,超出了常人的极限。
把它捡起来。妖王再次努嘴,朝地上的肥皂,投出一道炙热的光。
我只好夹紧了屁-眼又弯下腰去……还好,还好,这次也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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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奥数题隐藏!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如果译制片厂带头搞黄会怎么样
最近沉迷于在b站上刷“翻译腔”的搞笑视频,所以撸个小段子来练练手。
那么什么是翻译腔呢?首先给出一个一本正经的定义:将外国原版电影的语言,转化为中文配音的过程中,呈现出的、不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语势形态。简单来说就是:不说人话!
不说人话的电影你看过,但不说人话的黄色你肯定没搞过。下面就让我请出两位临时演员,来为大家来演示一下。
他们分别是:一位肾虚阳痿的嫖客,和一个张腿捞金的男-妓。以下简称:“买-春的”和“站街的”。
这个小段子的名字叫做《我要如何一边操(第一声)着翻译腔,一边肏(第四声)着你?》
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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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街的:啊,看看这美丽的星光和深沉的夜色!亲爱的先生,我是说,难道你不想来一发么?嗯?我远道而来的朋友?(媚眼)
买-春的:哦!我的上帝啊!(大惊小怪)瞧瞧我在街边发现了什么!一个令人惊艳的造物!一位从圣母玛利亚的金苹果花园里、偷跑到凡间来的天使!(低头细看)瞧瞧,瞧瞧吧,这双像黑宝石一样熠熠发光的眼睛!这片像玫瑰花瓣一样瑰丽的嘴唇!这个如同精巧瓷器上的俏皮装饰一般、赏心悦目的鼻尖!
站街的:(欣喜)哈利路亚!哈库那马塔塔!赞美圣母玛利亚!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夜晚,我能与这样一位有眼光的先生,在欲望的十字路口相遇,我是多么的幸运!那么,我的先生,让我们……快些开始吧?(娇羞)你说怎么样呢?嗯?
买-春的:没问题,我的小天使。呃……我是说,我真的很想这样做。可是你知道的,我的钱包,远不及我对你的爱慕那样丰满!我可怜的花呗余额,无法同我裤裆里、因渴望你而澎湃的热液那般源源不断!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的诚意,我是说,我真的希望,能与你立即携手走进优衣库的试衣房,共同谱写又一曲交欢的疯狂!可是我……
站街的:(不耐烦)说人话!
买-春的:(忐忑搓手)下个月花呗还不上了,能不能打个折?
站街的:(淬了一口)该死的!你这只埃塞俄比亚难民营里钻出来的、一毛不拔的土拨鼠!哦,上帝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行了,给你打个七折包射。(一努嘴)快点儿,跟上-我的脚步,别逼我用娇小的玉足,狠狠踢你懒惰的屁股!我贫穷的老伙计。
交易双方达成共识,双双遁入优衣库。

买-春的:哦!哦!哦!(风暴抽-插中)妈妈咪呀!我身下的这只肉-臀……就像是隔壁乔碧萝殿下的烤面包机里……烘焙出来的又松又软的大白面包!我向上帝发誓……我要用这根热情洋溢的钢管……将这两片大面包的夹缝里……都挤满奶油!
站街的:啊、不……我的老伙计(气喘吁吁承受顶弄中)……啊哈、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我发誓塞在我屁股里的……不是一根坚硬的钢管……而是、而是一支快要折断的火柴棒!
买-春的:(停下)什么?我的老天啊,听听这个满口谎言的男-妓,他都说了些什么!他的污蔑,比云层里的阳光还要虚伪!他的唇舌,是挫伤人自尊心的利剑!告诉我,你这个满口谎言的浪货,你如此折辱一位勇士的“利剑”,难道就不怕死后下地狱么?嗯?你这个蠢货!(手掌掴臀,臀抖肉颤)
站街的:是么?我说的都是谎言么?那么好吧,裆持利剑的勇士,(张开腿、掰开骚-穴)请用你的坚韧,狠狠地惩罚我,让我尝尝“真理之矛”的滋味!让我在高-潮中忏悔!
买-春的:(又开始了活塞运动,硬度逐渐式微)哦!该死!该死的!怎么会这样?我怕不是受了陈数的诅咒!(陈数:汇仁肾宝片广告代言人)
(背景音乐:肾虚,有时是在过度劳累之后,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是不是肾透支了?想把肾透支的补起来?汇仁肾宝片,温阳补肾,扶正固本。他好,我也好……)
买-春的:起来啊!站起来啊!(海啸呐喊)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请不要剥夺我身为男性的尊严!
站街的:哦不——不——不!(凄美绝望)……我屁股里的火焰已经熄灭,火柴棒已经燃烧到了极点。那么,我亲爱的先生,这是我的……(瞬间振作)支付宝二维码。看在马云爸爸的份上,请你扫一下吧。
(完)

金阳具银阳具木阳具
本故事的大纲改编自着名的伊索寓言《金斧头、银斧头和铁斧头》。每天给儿子讲睡前故事时获得的灵感。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金阳-具、银阳-具和木阳-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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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无情的鞭子抽打在细嫩的皮肉上,小长工被抽得目含泪光,手中却一刻不住地制作着一杆木杵。
木花儿被一片片地刨去,木杵的长杆渐渐变得圆润而光滑,那挺拔上弯的杵身、生机勃勃的龟首,以及根部两丸硕大的球囊,都雕琢得栩栩如生,打磨得一丝不苟,尽显小伙计的用心。
这是要给地主家的女儿,在闺房中所使用的假阳-具。
虎妞今年已经三十有二了,可却一直都未嫁出去。
虽然地主家有钱有势,可她的丑陋却是远近闻名。龅牙、兔唇、凸眼珠,十个男人看了,九个要做恶梦,余下一个直接吓得难以入眠。
她哪里能寻得着敢娶的夫家啊?更别说是两厢情愿地躺在床上,你侬我侬、共享鱼水欢好了。
这女人憋久了,难免要憋出内火来。而虎妞的内火,就全化作了燃在鞭上的气焰,在小长工陈实的背上,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伤。
“快点!叫你雕根木头,怎的这般磨叽?你是指头上长疮了,还是骨头痒欠排了!”虎妞瞪眼扬鞭道。
“呜呜呜……不是不是!”陈实缩着脖颈,泪流满面道,“这就好,马上就好!还差最后一道工序,木势就完工了。”
心中淫念一动,想到马上就能快活了,虎妞总算放下了皮鞭:“哪一道?”
陈实攥着木阳-具逃命似的跑:“要去河边洗一洗,待洗干晒干后,才能上漆。”

其实,这红漆底下的东西,究竟是脏是净,无有太大的差别。
陈实这样说,只是想从地主家的大宅子里逃出来片刻,稍稍地喘一口气。
他觉得自个儿,就是一个任人蒸捶的白馒头;而地主家的高墙,是一只密不透风的大蒸笼。大小姐一发威,犹如灶下点了火,他被蒸出的不是汗,而是一丝儿又一丝儿的血。
陈实的指尖渗着血。他蹲在小河边,清洗被木刺扎进的密密伤口。口子不大,却个个扎得极深。
爹爹他给取名叫陈实,就是要他做个诚实的好人,一辈子不讲胡话。按理说,他不该找借口骗小姐。
可他若老老实实交代、自己想跑出来洗伤,难免又会因“笨手笨脚”而少不了挨一顿毒打,小姐还会嫌弃他在木势上留下血渍,脏了她要入穴的宝贝。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陈实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无论面对怎样的考验,他都再也不会撒谎。
河水里映着他的倒映,清瘦而柔弱,目光却坚定。
转眼间,河面上起了一阵雾气,袅袅徐徐,迷梦一样遮挡了他的目帘……再一眨眼,雾中似有千万朵金莲升出水面,舒展翠绿的卷叶,绽放出绚烂夺目的光辉。
雾散后,其中一朵睡莲上,竟站立着一位长发飘飘的男神仙!
那神仙舒眉朗目,眸光中像是含映着星月。他边踏着涟漪朝陈实走来,边笑得睇眄流光。
?“小弟弟,你的手怎了?让我来给你吹吹,保管立马就不疼了……”神仙哥哥一捉了他的手指,陈实立即羞得两颊通红。
待那好看的薄唇拢成一个圈儿,仙风“呼——”地那么一吹,陈实的心呀,立即像铁秤砣化作了棉花糖般没了分量,又似落成雨掉到地上的水滴,重又聚成了云朵、飞回了天上!
太、太太太温柔了……神仙哥哥简直太俊美了!
他就这么一失神儿——“啪嗒!”手里原本握着的木阳-具掉进了河水里。
按理说“浮木不沉”,可这片水域是河神的家,万物侵入到河神的地盘上,总要沉下去接受检视。
只有良善之物才能再度浮水而起,可诸如抽人的皮鞭、杀人的刀斧之类,即便是轻如毫毛,也再也浮不出水面。
人当然也是一样,善人不怕淹,而恶人则如坠深渊,会划水也不顶用!地主家的人,幸亏是从不到河边来亲自洗衣。
不过么,这假阳-具……究竟是善物,还是恶物呢?这就要留待河神的决断了。
“哟,方才沉下去的那是什么?”河神明知故问,眯着狭眸,欣赏小陈实羞臊欲死的模样。
“那是……那是……”他想说那是用来刨土种苗的小铲子,翘起的那头用来掘泥正合适,可他想起方才立下的誓,鼓起勇气,再羞耻也要实话实说,“那是插-进、嗯……下边儿,用来快活的木犁。”
说得还是太含蓄,河神追问道:“哪个下边儿?犁的是何方的土地?”
陈实的面皮像摆在火上烘烤,他一咬唇说道:“是……是我家小姐裙下的……肉田。求求您,求您别再问了!”
乞求的小眼神儿闪闪地望向河神,任哪个铁石心肠,也不舍得再欺负他了。
“好好好,”河神温
柔道,“待我去帮你拾来。”
说话间,河神便消匿了踪影,待他再出现时,衣角上未沾一滴水珠,摊开的掌心里头,倒是多了一件金光闪闪之物。
“小弟弟,你瞧瞧,这是你掉的金犁吗?”河神微笑着问。
哇——货真价实,熔开来足有好几锭的黄金啊!我只要轻轻地说声“是”,这价值连城的宝贝便归我了……
我可以拿去换一整间屋子的铜钱,辞了地主家的工,从此不再受欺侮,还能为早早仙逝的爹娘,修一下野坡上的陋坟……
陈实虽这样想着,可他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这不是我掉的金犁。”
话音刚落,金犁便应声消失了。还不待陈实后悔呢,又一个发财的机会摆在他面前。
“小弟弟,你瞧瞧,这是你掉的银犁吗?”河神亲昵地问。
哇——银光耀目,熔开来足有好几锭的白银啊!我只要轻轻地说声“是”,这价值连城的宝贝便归我了……
我可以拿去换好几大车的铜钱,再也不用吃地主家的残羹冷炙,每天都吃得饱饱的,还能给街上乞讨的穷人们,每人分一口吃食……
陈实虽这样想着,可他再次斩钉截铁地摇摇头:“不是,这不是我掉的银犁。”
话音刚落,银犁也应声消失了,眼前所见的,只是一根平淡无奇的木阳-具。
“小弟弟,你瞧瞧,这是你掉的木犁吗?”河神耐心地问。
“是的!这就是我掉的木犁。”陈实开心地接过木阳-具,躬身向神仙哥哥道谢。
河神抿嘴笑道:“你真是个诚实的好弟弟。因为你说了实话,我决议奖赏你的不贪心。喏,这一根金犁和银犁,都一并赠予了你作礼,你欢不欢喜?”
“我、我……”陈实连做梦,都不敢相信有这种好事,“神仙哥哥,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你!”
“你想报答我呀……”河神矮身,忽地将檀口凑到陈实的耳边吹气,“那你就告诉欺负你的人,这两根新犁的来历吧。我在这河中呆得无趣,正想要寻些人来,与我作个伴儿呢。”
三杆阳-具交到陈实手里。河神哥哥抹了仙药似的指尖,往他的伤处轻轻一揩,疼痛全消。
(待续)

金阳具银阳具肉阳具
既是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尽管得了金银阳-具的陈实,从此可以过上好日子,可他还是不忘要将做好的木阳-具晒干、上漆,最后给地主家送去。
当然,在做这一切之前,他先寻了一棵树,在其下挖了个隐蔽的坑,将贵重的金银存进去,以免虎妞甩着鞭子抢夺。
到了地主家,他照河神哥哥的吩咐,对虎妞诉说了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致富,听得虎妞两只凸眼珠亮晶晶的,活像被点着了的灯笼。
她赶紧攥上新得的木阳-具,跑到河边,也学陈实的样子,将他做了好几天的心血,不假思索地丢进河里去。
不久,同样是盼得了仙雾阵阵、河上金莲,清风霁月的神仙立在莲花瓣上问她:“你丢的是何物?是否正是我手中这一柄?”
虎妞瞅瞅那木阳-具,小长工细致精巧的手工活儿,分明一眼就已认出。可她却摇摇头,昧着良心道:“不,这不是我丢的木犁。”
河神凝着眸,似是望透了她的魂魄。可他不曾点穿,而是又一拂袖。
仙袖展开处,木阳-具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耀目闪烁的银阳-具:“那你再看看,这一柄是你丢的银犁吗?”
虎妞差点儿就张口称是,可她掐了掐指尖,终究忍住了捡眼前便宜的欲望——要贪就贪个大的,银子同金子比起来,不过是芝麻比之于西瓜。哼,连那一文不名的小伙计都能骗得纯金,我为何不可以?
于是虎妞慢腾腾摇着头道:“不,这不是我丢的银犁……”她边说,两眼还像沾在银杵上一般,直勾勾看着,像是舍不得到嘴的肉溜走。
“呵,”河神勾了唇笑,转而又是一变,金灿灿黄澄澄的光,差点儿亮瞎了虎妞的眼。
这回还不待河神发问呢,虎妞就大呼起来:“正是!这正是我丢的金犁!给我!给我!”
她几乎是跪着,双手发颤地接过那一柄纯金的假阳-具。捧在手里、那沉甸甸的感觉,快要压得她走不动路咧。
她魂不守舍地退了几步,连声“多谢”都忘了说,扭过屁股就往来路上走。
随后又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抖擞一振,贼兮兮扫目瞥了一周,赶紧趁着四下无人,将金阳-具藏进了自个儿怀中,以衣襟严严实实兜着,不让其他任何人瞧见——包括她的爹爹。
爹爹是个名副其实的守财奴,若是知晓她得了金子,定要占来、锁进自个儿的地库里。
虎妞决意谁也不告诉,直到她出嫁那天,再把这份独一无二的嫁妆亮出来。届时定能挣来一辈子的威风,量她的相公只敢唯唯诺诺,不敢朝她的头上爬。

三百多年的老树,总有开花的一天;三十多岁的老姑娘,也总有嫁人的时候。
明眼人不敢娶,最终同她进洞房的,是一个瞎眼的小相公。虽患有天生的眼疾、目不能视,但除此以外,其相貌和人品皆是无可挑剔。他被地主家招来做婿,入赘伺候虎妞。
洞房花烛之夜,小相公忐忐忑忑坐在榻边,面有难色道:“娘子,我从未看过春宫,也不知女子下身、那一只美鲍,究竟要从何处破壳进去……”
等了这么些年,虎妞的双腿间早就发了涝,本想着终于可张腿享欢了,却不想听到这么一句,顿时蹙着眉,将这瞎相公一顿嫌弃。
能怎么办呢?教还是要教。
可她绝不是什么耐心之人,抓着瞎相公的肉柄,跟刨木花儿似的匆匆撸了几下,举止又粗又鲁,哪里能挑得起半分情火?倒是疼得瞎相公哇哇直叫。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虎妞啐完,从枕头底下端出一个箱子。箱盖刚掀了一条缝,但见熠熠金光,止也止不住地溢出来。
“你可持好了,这可是能买几十亩良田的嫁妆!今儿个晚上,你就拿它服侍我,顺道体会体会那硬!”
虎妞小心翼翼,将金阳-具塞进相公拳心里道:“等什么时候你身下那根,像这宝贝一样硬了,你那破玩意儿才准塞进来!”
“好、娘子我听你的……”那瞎相公寻摸着地方,战战兢兢开始了捯饬。

“哎哟!快!快!再快一点儿!小姐就快要不行了!”
深更半夜,一群人抬着轿子,从河上火急火燎地过。若换了平常,轿身颠簸得如沸锅里的气泡,坐在其中的虎妞,定然是要扬着皮鞭兴师问罪的。
可是今晚,她三魂去了两魂、七魄只余下一魄了,如濒死的鱼儿一般,歪歪斜斜地躺在轿子里直喊:“痛啊!痛死我了!那、那该死的金杵,戳在子宫里拔不出来了,比米浆还粘得牢固,一拔之下,简直像要扯下一层宫衣来!啊呀!啊呀!救命啊!快抬我去城里找神医陆大夫救命!我的肚皮疼得要裂开了!都是那瞎子杀千刀干的好事!”
月黑风高,夜路确实不好走。那闯了祸的盲眼相公,此时正颓坐在地上不知所措,自然是没有跟来,也就没有遇着接下来的这劫数。
“呼——呼——呼——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轿子里的小姐,像是越来越
重,重得快要扛不动了?”其中一个小伙计满头大汗地问。
余人立即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有同感!起初只像是灌了沙的麻袋,现如今像是有泰山压肩之势,压得我两腿都立不住了啊!”
“哗啦啦——哗啦啦——”脚下水流湍急,平日里挺平静的河川,今夜却奔腾如流,像要把人给卷进去。
浪花打到桥板上,湿了伙计们的脚背,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诶!大家伙儿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好像……好像脚下的石板要开裂了!”
余人大惊失色,有胆儿小的已经卸下了肩挑:“还扛什么扛啊!地主家小姐定然是没救了!她和她爹爹平日里作恶多端,这就是恶人的报应!她的分量快要将桥压垮了,难道咱们要一块儿陪葬吗!”
“当然不!”“当然不!”伙计们纷纷丢下了轿子保命。
“轰隆隆!”前脚刚跑回岸边呢,后脚刚跨离的桥板,便应声而断。
贪财的虎妞“如愿以偿”地含着金阳-具坠下水去。身子被吞进激流里,直到没顶,都没和她的好宝贝,有一瞬的分开。

“呜呜呜……是我害死了小姐,都是我的错……河神哥哥,我求你行行好,发发慈悲,将小姐的命还回阳世来吧!否则,我便在此处长跪不起,以赎清我害人性命的罪孽!呜呜呜……”
陈实临水哭得哟,梨花带雨的小脸蛋儿像浸在了洪水里,听得河神的心呐,就像一勺勺剜在了嫩豆腐上,那般的疼。
仙影升出水面,衣摆轻曳到小陈实的身边。
河神哥哥将仙颜凑到他耳旁道:“怎么了?欺负你的坏人做了溺死鬼,你该高兴才对啊。瞧这小花脸哭的……”
仙风沐过陈实的长睫,如同阳光晒干了睫羽上的泪珠。
河神哥哥竟然……帮我擦眼泪?呜呜呜,太温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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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wi-fi相爱相杀的开始
这个故事名叫《以wifi之名谈恋爱》,或者《我每天改n次wifi名》。温馨治愈系日常向清水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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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1通过wi-fi相爱相杀的开始
【壹】
袁小络是一个作家。好吧,他自封的作家。
他是一个患有“社交恐惧”、每天把自己摁在键盘前敲敲打打、躲在各种轰轰烈烈的脑洞里自嗨的男人。
不对,是小伙。袁小络坚信,任何仍在长青春痘的男士,都应当被称之为小伙。
在袁小伙的脑洞世界里,他可以用一把雷霆战锤,劈死身穿钢铁侠战衣的小猪佩奇。
不过在现实世界里,他只能手握一根小牙签,插起肯塔基州乡村炸鸡,送进嘴里。
死宅注定热爱kfc。

这天,又到了饥肠辘辘的中午十二点。可袁小络家的wi-fi坏了,他还没顾得上点外卖。
大概是工作太久没休息,调制解调器在炎热的夏天里,发出了罢工的抗议。
袁小络气冲冲拔了电源插,一指装死中的“猫”:“快点!给你五分钟!”
他就这样坐在地上敲了半天的砖,终于在4分55秒的时候忍无可忍地一按插头:“给我起来发光发热,接着干!”
谁知道“猫”彻底翻脸不认人,一切设置清空重启。
“呼——”袁小络心累地吹一口气,回到桌前,手肘撑着头,鼠标一点,弹开了设置对话框。
请输入您想要设定的wi-fi名称,不超过二十个字符。
袁小络掰着手指头:“‘想、吃、全、家、桶、谁、给、我、送’……”
九个字,十八个英文字符,再加一个问号,完美。密码就是:饿饿饿饿饿饿饿饿,八个e。
袁小络写下这些时,当然没想过会有哪个闲人这么好心。他纯粹是心有所思、键有所入,胡敲乱打的而已。
设置好wi-fi,必然要再重启,搜索一下自家的信号,是回归网络世界的必经通道。
然而,一个没事找事、找死找抽、皮痒欠揍的wi-fi名,突然在一众信号源中脱颖而出,像榴莲刺一样扎进袁小络眼里:“赌一个鸡腿楼上是肥宅”。
尼玛!你才是肥宅呢!你全家都是肥宅!只有一百三十多斤的袁小络,像窦娥一样含冤,怒砸三下电脑桌。
这就是他和楼下的黑小羽,通过wi-fi相爱相杀的开始。
【贰】
“楼下才是死肥宅!!!”袁小珞精打细算,用怒火丰富的感叹号,填满了十个中文字符格,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一边啃着家里剩余的苏打饼干,一边继续在脑洞世界里探险。
肯德基全家桶,是每个死宅的梦想,不过对于比较穷困的死宅来说,就真的只能想想。
袁小珞是一个与穷困深度结缘的网文作者,目前为止他写的破东西,从来就卖不出钱。
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甚至为此辞去了工作。嘛,反正跟人打交道什么的,我最讨厌了。我只要和我脑子里的小人儿做朋友就行了。
没想到他很快就被迫与外卖小哥对上了话:“你确定没送错?”
袁小珞一眼望见塞进门缝里来的全家桶,不敢置信地伸出头去,问穿长颈鹿制服的小哥。
“没错啊,”小哥又嫖一眼外卖单以确认,“三松湾小区6号门> “呃对……”袁小珞满头问号地接过来,心情处于疑神疑鬼和喜出望外的中间地带。

面对着香喷喷的炸鸡,袁小珞怀着鸡冻的心情拿出一块,豪情地掰开,又对着那些白嫩香软的鸡肉产生了怀疑。
不可能有这种好事吧?天上还能掉炸鸡?楼下骂他是死宅那个人,真会有这么好心?
他在脑里想象,自己是武侠文里的验毒高手,手捻一根银针,“唰”地一下插进肉里,看拔出来的时候针头会不会变黑。
正这样幻想着,他电脑上循环播放的更文背景音乐《甩葱歌》忽然停了。那欲罢不能的洗脑旋律一断,竟让人感到莫名烦躁。
啧,居然又掉线了!袁小珞恨不得走到wifi小盒旁,对那着那只空长几根触角的机械方块,狠狠踹上几脚,谁让它总是猝不及防地停止工作!
“猫”上的指示灯亮了几下,像在无辜地眨眼,自证清白,表示正在卖力地工作。
没办法,只能重搜信号了。
袁小珞点开右下角的wifi列表,瞪大眼睛:尼玛,那家伙又来!
本大楼新增wifi名,目视排在第一位:“肥宅快吃吧鸡里没毒”。
袁小珞只想仰天长啸:天啊!对方这是什么核能wifi,信号居然比自己房间里的还强……

深夜wi-fi勾搭电台
part2深夜wi-fi勾搭电台
【叁】
明确了对方的wifi,具有跨区域穿墙作战的能力,袁小络严重怀疑,自己的wi-fi之所以这么不争气,都是被那小子家的穿墙王——哦不、是“穿楼王”给挤兑的。
袁小络气得,关掉了自家那没出息的货色,干脆断了网,试图专心致志地沉到小说世界里。可他发现,无论如何都难再集中注意力。
金黄酥脆的炸鸡桶,就在嘴边摆着……就好比美人已经脱了衣,正在床边呼唤着相公你快来。
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可自己已经伸出了好奇的手,把鸡给接进门来了,非要忍着不吃,那这跟娶了一房媳妇儿回来,却憋着不行房,是一样的道理。
嘴可以软,但牙必须要硬。尤其是咬下外酥里嫩第一口的时候……
袁小络妥协了,一边吃着肥宅快乐鸡,一边打开了持枪互殴的吃鸡游戏。生活的意义,就在每一口嚼(搅)鸡(基)的生猛劲道里。

鸡足饭饱,袁小络站起来,原地打了个饱嗝。
等再想坐回去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这下,楼下射出的wi-fi信号,不仅入侵了他的生活空间,连叫的鸡,都已占领了他的身体内部。
他不禁警惕:楼下是不是正在得意?
没法好好写文了,他必须立刻马上打开wi-fi列表,刷一刷那小子的最新动态。
至于为什么是“小子”,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女人不会无聊且大方到,给想要捉弄的人花钱。
果然,那小子又作妖了,五满格信号源最新命名:“吃了吗?还不谢谢哥”。
意料之中,是个闲出屁来的男子。从他自称是“哥”的语气看,八成比自己更“油腻”——网络流行语,年长的同义词。
袁小络短时间内,不想再折腾自己的路由器改名了。他踩着大凉拖“蹬蹬蹬”冲到阳台,头冲下大喊了一句:“我谢你个屁!”
依信号强度看,对方不会住在一楼。而二楼共有四家住户,从201到204,这句“谢礼”的攻击指向性不明。但谁干的闲事,谁心里头知道,这一发属于“自巡航式·目标精确性·空气导弹”。
如此一吼之下,对方的wi-fi果然消停了。接下来的三小时,袁小络每过三分钟刷一次信号,也没看到更新信息。
【肆】
夜半,袁小络躺在床上,挂着两只圆溜溜的黑眼圈修仙。
那哥们儿居然怂了?被我怼了一句,也没动什么歪脑筋给我反弹回来?
袁小络想着想着,忽然有点儿心虚。虽然是丫先取笑自己“肥宅”不对,可是满满一只全家桶,花出去的可是实打实的人民币……
呃……该不会是用赠券抵的吧?不可能,赠券只会不痛不痒、给吃了不解馋的小零嘴打折。将近一百块钱的炸鸡大杂烩,可没便宜能占。对方应该是原价买的。
还有呢?刨开让自己叫“哥”,不符合谦逊为本的陌生人礼仪,对方好像也没多过分的了。倒是花了一张毛爷爷,买了自己的“一句屁”……
冤。如果他是楼下那人,也会觉得白嫖后忘恩负义的自己,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厚道……
这层心思发酵着,拧巴成一粒豇豆一样,堵在他的脑回路里头,膈应得他睡不着觉。袁小络就像是良心不安的豌豆公主,不停地翻来覆去,无法在良心的床垫上头坦然入睡。
黑暗里亮起了一道光,是袁小络抓住了枕旁的手机。经过一番不可描述的心理斗争后,他终于打开了专用的wifi改名app,给自家孱弱的小信号,改了一个萌萌哒新名:“有人吗?失眠。。。”
他本来还在“失眠”后头,打了“求勾搭”三个字。但转念一想:不妥,如此直白,岂不自丧逼格了?这是又要挨某人嘲笑的节奏。
于是他用欲言又止的点点点,将逼格补足,又不失含蓄地表达了同样的意思。
妥了。
又一次漫长的重启过后,袁小络的这三点信号,就像是一杆抛入黑暗中去的钓线,荡漾着一波波勾引的涟漪,期待着钓到一条、同样闲得蛋疼的咸鱼。
等了二十多分钟以后,袁小络的两只眼睛开始打架了。左眼想要睁开来,指挥着右手,刷新wifi信号源。可是右眼却要装酷,它告诫负责保持理性的左脑:赶紧睡觉!那人肯定早就张着嘴吐螃蟹了,谁会大半夜刷你的信号啊!
就这样,袁小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悄咪咪地从左眼的睫毛缝里,偷看wifi区的最新动静……
快睡觉!你居然为那傻x,浪费宝贵的肝脏排毒时间!
不得不说,袁小络心里头,凝结出那么一丁点儿小小的失望,像湖心石一样,慢慢地沉底。
可就在这时,一个音浪打过来!他差点被床头柜上突然响起的音箱,给吓出心肌梗塞来!
这篇文在爱发电是有声版,我自己读的,欢迎来听哦。浏览器输入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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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能】闹鬼电台:敢不敢进入我
part3闹鬼电台:敢不敢进入我……
【伍】
“欢迎来到荔枝f‘黑小羽的楼上楼下午夜闹鬼电台’……我是你们的高冷骚话主播黑小羽,坐在我旁边的这一位是……她是……”演播音低沉且磁性,能听到主播对着麦克风轻轻吹气的声音,“嘘——我不能说出她的名字……我怕她的眼珠子……从长长的刘海里突出来瞪我!”
窝靠!袁小络被陡然提高的音量,和颇具画面感的惊悚梗,又他喵吓了一跳。
不过有一缩一,这主播制作的片头还挺有新意。最起码和别的恐怖节目不太一样,有种引人入胜的实况感。
袁小络的桌面迷你音箱,是最新升级的wifi款,不仅支持传统的蓝牙连接方式,而且具有wifi投播功能。
也就是说,只要另外一个设备,譬如说手机吧,与音箱处在同一个无线局域网络里,那么只要音箱处于待机状态,主人随时可以把手机里正在播放的声音,投送到音箱里,实现实时的跨设备播放。
这一招可吓不了他!
袁小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急忙摸出手机,打开wifi管理app一瞅——果然有个不要脸的家伙,正在蹭他的网呢!
连接设备总数:2台。
设备型号与连接速度:
iphonex(9873bps)
redi2(6081bps)
尼玛啊!这赤-裸-裸的贫富差距,怎么还能显示在网速上啊!就算信号接受功能有差异,也不能不分亲疏远近吧!我的路由器啊路由器,明明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主人啊!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至于那只来势汹汹的爱疯叉到底属于谁……袁小络眯起了战意熊熊的眼睛,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猛戳屏幕,点开了wifi信号列表。
呵呵,呵呵呵,我说我家的怂路由,咋就排到第一了呢,原来是楼下那人,主动关了路由器!
案情很清楚了:那个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家wifi的盗用者,就是白天给他叫了鸡、多管闲事多吃屁的男人!居然真被他给钓出来了!
不过嘛,那人给他播放的电台节目,的确是很治疗失眠,因为听完以后,他压根儿就不想睡了!
【陆】
从前,有一位失眠的a君。他经常睁眼到天明,饱受生物钟凌乱之苦。
你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永远忠实陪伴在你身边的……就只有与你形影不离的wifi信号。
可是这天晚上,a君正兴致勃勃刷着网络小说,他家的路由器突然坏了。靠,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他的套餐流量也用到了尽头。
a君本能地打开了附近的局域网列表,搜索着,其实没报什么希望。他知道现在的人都小气得很,哪里肯让他白白蹭网。不过试总是要试的,咸鱼也可以有梦想。
他滑动着手指,一连向下翻了好几行,一个个醒目的带锁小图标,在一点点掐灭着他心存侥幸的希望。
直到垫底的一行wifi名,安静地进入了他的视线,吸引了他的注意。在昏暗的屏幕蓝光中,它微弱而不招摇,像一只耐心悬挂着的钓钩……
倒不是说,这是个免费的开放网络,与上头无异的锁定图标,并不比其他的wifi看起来更友好。是它的名字,吸引了a君的注意:ghh敢不敢进入我?
a君哑然失笑。
他的第一反应,这是某人在暗示搞黄。兴许是楼里某个开放的女生,她暗恋的男生也住这一栋楼,她迫不及待想要勾引男生去她家里啪啪啪,又不好意思明说,便以“某某某,你敢不敢进入我这个wifi网”为明面儿上的理由,暗暗放出色-诱的信号。
a君猜想,那个男生姓名的首字母就叫ghh,也许叫“顾赫赫”,也可能叫“郭河禾”,懂的人自然懂。
a君点开密码框试了几次,比如说“等着”“我爱你”“我喜欢你”“我马上就进入你”的全拼之类……没有一个正确。
试到后来,他干脆泄愤式地胡乱打了一句“我马上来日-你”——当然还是不对。
那么小的几率,能撞对才怪!有时候理解了谜面,不等于就拥有了答案,否则所有阅读理解水平正常的人,都能做出高考最后一道大题。
a君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反倒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迷迷糊糊飘进了一间屋子,屋子里满墙满壁,嵌的是密密麻麻的木头格子。
奇怪的是,每一个格子里,还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只四方形盒子。
盒子外盖上,有一面八卦形的小铜镜,旁边还刻着几个字。有两个字的,也有三个字的,具体是什么字,a君看不清……
不知什么时候,背后伸出来一只手,突然搭在了a君的右肩膀上!那只手的皮肤,是灰蓝色的,没有一丝正常的血色。
a君猛地转过头去,看见一张苍老而丑陋的脸,正堆挤着皱皮,诡异地朝自己笑:“嘿、嘿、嘿
……想开盒子吗?输入今天的日期,你很快就能进去,和他们一样了……”
一阵透心凉的冷汗,把a君催醒。
他倒抽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再次点开wifi列表,握着手机的手在瑟瑟发抖……
ghh……骨,灰,盒。
wifi密码……就是过了午夜十二点,此刻的日期。
如果你输入了,那么今日此时,就是你的祭日……

“哈哈哈哈!被窝里的小耳朵们,你们是不是被刚才的鬼故事给吓到了呢?记住,它的名字叫《午夜闹鬼wifi》——来自才华横溢的本人,自编自播的脑洞。
好!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别忘了下周同一时间,再来荔枝f收听:黑小羽的楼上楼下午夜闹鬼电台哦。我是令你上瘾的高能主播黑小羽。那么,我们下期再见喽!么么哒——”
靠!如果音响是一颗炸弹的话,那么捏着被角、听得阵阵发寒的袁小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举起它,朝着楼下扔去。
————————————————
咸鱼仙姑,一个整天想写恐怖小说的小黄-文写手。

在203的坟头蹦迪
part4在203的坟头蹦迪
【柒】
星期一的早晨,袁小络口叼一根油条,潜伏在楼梯口的弯道里,以视角的盲区,掩护自己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嚼着早餐,一边紧盯楼下四扇门口的动静,活像个出勤中的间谍。
是啊,也只有他这种要正经工作没有、卖字又不火的“职业作家”,才能有这份儿闲心。
“来宝宝快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妈妈从201室走出来,帮女儿挂好了小书包,又蹲下来帮她理了理小发卡,“爸爸已经取好车,在楼下等我们了。今天放学后爷爷来接你,你乖,在爷爷奶奶家做好作业,晚上爸爸妈妈下班以后再接你回家,好不好?”
“嗯。”小女孩懂事地点了点头,草莓发卡挂不住的刘海又掉下来几根。
目标排除——201就只有三口人,不然孩子也不用暂寄爷爷奶奶家。再说已婚人士如果要点肯德基,必定也是供给自家闺女享用。

过了一会儿,> 女主人口红只涂了一半,张着半红半淡的嘴唇急急吼道:“贝贝!贝贝快回屋来!哎呀,麻麻又不能带你去上班。你乖点儿在家呆着哈,等晚上麻麻下了班,再回来牵你去散步,好不好?”
呃,为毛这场景似曾相识。
泰迪的模样,看起来比201那个小女孩还委屈。被主人强行捧住的狗脸,眼泪汪汪又欲言又止,无奈只好留守于家中。
“乖,无聊了就多吃几口狗粮,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麻麻哈,”女主人踩上高跟鞋关门前,又拍了拍门缝里探出来的狗头嘱咐道,“千万别咬卫生间的抽纸。”
袁小络想起前几天看过的新闻,好像三十条狗里面,就有一条会因为主人不在家而患上抑郁症。
看来大家都是社会性动物啊,除了害怕与人打交道的自己。
目标排除——> *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头戴遮阳帽、鼻架黑蛤蟆镜的大妈,推开204的大门,雄赳赳气昂昂地跨出来,又冲屋里跺脚道:“快点儿,哎呀你还没拉出来呢?昨天晚上-我叫你‘多吃香蕉、多吃香蕉’你非不听!这下好了吧?今天我们美声班头一次搞大合唱,你要是给我耽误了,让我在老姐妹面前出了丑,我非拿烧红的菜刀,剜了你的痔疮肉不可!”
嘶——袁小络仿佛感到后头一紧,这位大妈的御夫术,可真是风格豪迈!
“哎哟……不是……我拉是拉完了,就是这腿麻了站不起来唉……”厕所里传来大叔艰难挣扎的声音,“快,快快老婆子,快点儿进来扶我一把……”
“唉哟你可净给我添乱!”204的门很快又碰上了。
目标排除——204住着两位空巢老人,如果里头还有个儿子,那大妈也不必踢了厚底凉鞋,冲进厕所里去帮老伴儿的忙。
嘿嘿嘿……袁小络“嘶啦”一下,把手里的油条扯成两半,仿佛半夜里放鬼故事吓他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答案已经浮出了水面:目标对象就在203,也就是说……就在袁小络的脚丫子底下。
【捌】
明确了目标究竟隐藏在哪一个战壕,接下来就好办得多,只需要利用得天独厚的地形优势,进行目标精准的有力打击就行了。
袁小络心生一计。
反正得时不时捞一下自己的身材,别真的沦为楼下所诅咒的“肥宅”,本来就是他的日常任务。只不过今天任务升级:节奏规律、方便预测的郑多燕减肥操,已经不适应任务的强度了,他需要一点儿能震动楼下神经的、报复性强力运动……

袁小络家这栋楼,就像一个360°多声道环绕立体声超级影院。夜深人静的时候,403的地板上轻轻地滚过一颗弹珠,听在> 同理可证:如果袁小络刻意在贴近地板的高度上蹿下跳,制造非同寻常的噪音,那么对于楼下203的住户,就好像是在那人的坟头上蹦迪——袁小络要的就是这效果。
他甩动几下胳膊腿,踌躇满志地打开了肥宅克星——keep健身app,开始了hiit冲刺,为楼下人全力超度。
所谓hiit,就是“高强度间歇性训练”的缩写,是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进行快速爆发式锻炼的训练技术。其超高效率的燃脂效果,已受到全世界运动爱好者的广泛青睐。
但袁小络图的不是暴瘦,而是让楼下人的耳朵和心态一起爆炸。
最可怕的不是你知道,有一只忍者神龟在你的坟头蹦迪,而是神龟的舞蹈节拍极其不规律。你以为它安静下来了,其实他只是在憋技能冷却条。等你刚闭上眼想再装一会儿死,它就会踩得你死不瞑
目,恨不得从棺材板里头钻出来!
203那人无法从地板里钻出来,如果可以,袁小络一定会为他的英勇就义而喝彩。而这就造成了袁小伙的肆无忌惮……
动次打次,先原地高抬腿五十次!停下来喘口气,再来个马步深蹲十五次!紧接着又抬腿狂蹬地板五十次!冲鸭少年——!跟随我的节奏,一起超音速燃脂!!!
“呼——呼——呼呼!”袁小络反复踏在同一块地砖上,蹦得不亦乐乎,他想象着每一脚都踏在203那家伙头上,一脚一个猛击,把丫踩进深不见底的毛屎坑里去!就算是王者荣耀里的复活泉水,也续不了丫的狗命!
终于,一套hiit下来,很久没这么拼命的袁小络,只剩下了半条命。
呼……累死我了,先停下喘口气,再接着整丫。不知道这一招好不好使?
袁小络精疲力竭地摸到手机,打开最新的wifi列表——“累了喝口水给你倒好了”占据了视野的c位。
这、这这这这出人意料的画风,怎么会扑面而来一股甜腻的狗粮香气?
袁小络臊红了脸,滑动着屏幕往下翻,只见整栋楼里留守的wifi,竟然全都变了模样……
“在一起!求你们在一起”
“如果这都不算爱……”
“求别秀了!单身狗哭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袁小络抱头痛哭,原以为是兵不血刃的痛快复仇,怎么也想不到演成了相爱相杀的偶像剧男主角!
等等……水倒好了……
袁小络机械转动着脖颈,目力所及的纯净水龙头下、马克杯口的上方,正在暧昧地冒着一缕缕水蒸气,仿佛是暖男比出的“心形”……
这篇文存稿已经完结了,而且是全音频版。可以提前来我微博看:甜味香菇

每章的阅读率几乎为零
part5每章的阅读率几乎为零
【玖】
袁小络家的一套智能家电,从音响、电视机,到床头灯、纯净水的饮用开关等等,全都是局域网互联的。也就是说,只要破解了wifi密码,一切家居用品尽在智能手机的掌握——不过不包括门锁哈,所以人身安全这一点,袁小络还是放心的。
为什么一个连kfc都买不起的穷宅,竟然配得齐这一套高科技设备?因为袁小络的父母,是典型的中产阶级,早早给儿子准备了这一套房,承包了所有装修和家居置备,留着让他娶媳妇儿用的。
可他们不知道,袁小络性别男、爱好也是男。当然在他的小说世界里,他会冒充钢铁直男,来迎合大多数读者的口味——虽然这一招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袁小络曾豪言壮语地在父母面前吹牛:我要当职业网文作家!我要当最受欢迎的写手!我要靠自己的笔养活自己!——后来的事实证明,如此天真妄想的自己,果然是个未经生活毒打的傻笔。
袁小络和父母约定:如果码字半年还不能养活自己,那么爹妈就会停止对他生活费的供应,袁小络必须从幻想的废墟里走出来,走向社会,回到职场里经受不可逃避的磨砺。而距离这个约定生效的日子,就只剩下一个月不到了。
【拾】
这天晚上,袁小络鬼使神差地摁下了wifi音响的待机按钮。
照理说,“黑小羽的楼上楼下午夜闹鬼电台”,要到下周日的午夜十二点才有,袁小络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可是十二点刚过,那个磁性中带着一点骚气、骚气中带着一点熟悉、像在用棉花糖的小勺刮摩你耳道的声音,竟然又从小音箱的扩音器里飘了出来。
“哈喽大家好,这里是‘黑小羽的楼上楼下午夜孤单电台’,很高兴又与你的耳朵相遇了。”
诶?居然是主题不同的系列节目?周日和周一讲的不是一个话题也。好像有点儿意思哈。
“我是你们的高冷骚话主播黑小羽,坐在我旁边的这一位是……”
不会吧?又想故技重施?这次袁小络学乖了,赶紧伸手把小音箱推远,又十万火急地收回手肘,捂住耳朵。
谁知道轻飘飘擦过手掌与耳隙的,不再是一句惊吓,而是特别温柔、且意味深长的诗句:“坐在我身旁的这一位……名叫寂寞。在孤单的午夜探戈曲里,只有寂寞在陪我跳舞;在孤鸣无和的琴弦上,只有寂寞在振动,那是我心的回响……”
主播今天走的是文艺风?不过配上背景音乐的轻悠舒缓,感觉还不错,听着让人很舒服,很放松。
袁小络放下心来,在床上扩展成一个“大”字,以最舒服的躺姿,迎接一波又一波、绵延悠长的音道按摩。
“虽说是孤单电台,但实际上躺在被窝里的各位,此时此刻并不孤单,因为有我的声音陪着你。坐在播音室里的我也并不孤单,因为我收到了许多忠实听众的留言。好,首先让我来读几封听众来信。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朋友留言说:黑小羽你好,我很喜欢读网络小说,也就是俗称的网文啦。不知道你有没有推荐的作者或者作品呢?”
居然是同好?袁小络先是竖起了耳朵,后听见求推荐,他又失望地垂下眼睑。
在网文这片汪洋大海里,只有几座浮于海面的雄伟冰山,或是照亮航线的高大灯塔,才能够被读者们看见。大多数作者,比如像自己这样的小鱼小虾,都沉在不知名的黑暗海域里,即便是打着手电筒捞也捞不着,更不可能被人推荐。
播音室那头,似乎有片刻的沉默。最后主播还是开了口:“很感谢这位听众的留言,以及他对我荐文眼光的信任。说实话,你们小羽哥平时也爱看些网文,但是我的口味……可能和大家的不太一样。我的确有一个追了快两年的作者,我挺喜欢他的文的,可他不怎么有名,你们应该都没听过。所以我刚才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推荐给你……”
默默无闻的冷门作者?袁小络抱紧枕头,像是看见了同病相怜的伙伴,顿觉倍感亲切。
原来再冷的作者,还是有人喜欢的啊,而且追了这么久。我写文也差不多快两年了,如果我的读者里,有这样“专一”的人就好了……唉,如果我是那个作者,听到主播在电台里念出我的名字,我一定会激动得哭出……
“咸鱼仙姑,我喜欢的作者,他的笔名叫做咸鱼仙姑。”黑小羽突然说,“虽然这笔名听起来像个姑娘,但从他的字里行间和行文风格里,我可以肯定,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写手。”
袁小络整个人僵成了一截石膏,倒在床上,不会动了。
黑小羽叹了一口气,换上了一种很怀念的语气:
“第一次追他的文,是因为他写了一本《孤脑星球》,讲的是一对好基友搭档,如何在形形色-色、地理环境和风俗习惯都不相同的星球上冒险。
哈哈,说来你们大概会觉得好笑……其实那个时候,我之所以被他圈粉,并不是因为他写得有多精彩。相反的,他写得
糟糕透顶,常常错漏百出、词不达意,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甚至连主角的名字都会打错嘻嘻。
但是呢,还是莫名其妙被他给圈粉了……大概是看他每天那样勤奋地写着,每章的阅读率几乎为零。但他不以为意,依旧在自己的脑洞里快马加鞭,最后居然写了四十一万字呢!
也许就是喜欢那种既孤独、却又不害怕孤独的感觉吧……我猜,他应该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吧。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关注他了对……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怎么说呢……臭味相投了哈。
记得他在《孤脑星球》的后记里说,这篇文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因为这是他一个人、仅仅用一个愚钝的脑子,所创造出来的世界。这个孤独的世界,在等待着与千千万万读者的脑电波相连接。他说,‘孤独’是他甩不掉的影子,是他身上穿着的一件湿衣服。
在这里,我想借着这位听众的问题,向我喜欢的作者告白。咸鱼仙姑,虽然你的文字,没有办法与千千万万的脑电波相连,但是还有我。最起码我这一束微不足道的脑电波,是通过空中信号,与你连接着的哈。嗯,大概就像……爱的wifi一样吧哈哈。”
袁小络像一块被火热告白烤熟了的牛排,带着欣喜若狂的火焰,终于从锅底跳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十万火急地打开荔枝f,颤抖着指尖在搜索框里输入了“黑小羽”三个字……
空白,空白一片。
“很抱歉,我们没有搜索到与该关键词对应的主播,请确认关键词后再试。”
————————————————
《孤脑星球》这篇文你可以来我微博看到:甜味香菇。cp:黑羽x袁珞。本文对主角的身份和书的内容都做了一定的改编。
200810-20208,我写文快两年了。

wifi密码:捡肥皂(结局)
part6wifi密码:捡肥皂(结局)
【拾壹】
找不到关键词,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荔枝f上根本就没有黑小羽的午夜电台,意味着飘进袁小络耳朵里的一切哝哝软语,都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私人订制。
节目是录播的,哪里有什么观众在听?袁小络就坐在午夜小剧场里、唯一的中心。
哪有什么听众来信?一切只不过是黑小羽的自导自演,为的就是向袁小络说出心意。
怪不得,电台名字里带有“楼上楼下”的暗示,只怪自己后知后觉。
怪不得,黑小羽能毫不费力地入侵他的wifi,因为笔名“咸鱼仙姑”的全拼,就是他的wifi密码。
对于创作领地之外的陌生人,包括袁小络的父母,都不可能猜到敲开wifi门的钥匙。可是对于已在他的心门里、住了快两年的原住民黑小羽,熟门熟路,只不过是回家。
【拾贰】
袁小络出现在楼道上,猫腰进行着地毯式搜索。他在找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只有手掌大小,却对他很重要。
希望那张肯德基外卖单,还躺在楼道上。也许在二楼,也许更朝下落到了一楼,但也有可能,早已被手勤的环卫工阿姨,给顺手拾走。
袁小络才知道后悔。
那天外卖塞进门缝来时,他眼睁睁看着小纸条飘下楼去,一起飘走的,还有外卖预定者黑小羽的电话号码。
如果当时他知道,那串数字是他与忠实读者的连接密码,他一定会像个优雅的芭蕾舞演员,从封闭的小角落里伸出长臂去抓……
说来也好笑,明明真人就在楼下,可自己却要寻求一张纸片的帮助。
“笃、笃、笃”敲开门——“那个、你好……我就是你关注的作者咸鱼仙姑,也是住在你楼上的> 以上一套动作,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轻而易举。但是对于社恐症患者袁小络来说,比捅穿一块钢板还难。
他怕跟人面对面打交道,尤其与对方发生了这么多一言难尽的故事或事故之后,主动敲开那扇门,就像是哥伦布冒险登上新大陆。但袁小络是胆小鬼。
“你在找什么呢?”一道悠闲的男音从一楼拾级而上,袁小络垂下眸,看见了一个嘴角含笑的男人。
他、他他他他他、他太好看了!有多好看呢?大概是能把一根钢管现场掰弯的颜值!更何况袁小络本来就是一根弯弯的软香蕉!
在“颜的正义之光”中,他立刻成了个没有战斗力的傻子,以至于对方发来攻击,他也只会呵呵傻笑了。
“你找肥皂呢?”好听的声音说。
袁小络思维瘫痪般眨眨眼,缺乏脑力带宽,去做听力理解题。
“呵呵,”男子慢悠悠从一楼步入203,在关上门前留下一句,“我在楼门口的牛奶箱里留了一块肥皂,等你去捡。”
门合上了。袁小络的脑子像半天被夹在门缝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他是……他就是……!
“腾、腾、腾!”袁小络冲向楼门口,打开已经被住户们废弃多年的牛奶箱。他在找的那张纸片,果然就在里面。
【拾叁】
“滴——滴滴——滴——”袁小络在手机上输个电话号码,简直像在钢琴键上谱曲,那么思前想后,那么举指维艰。
跟他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妥,好像哪里有点儿怪……恋爱白痴兼人际关系学苦手袁小络,陷入了tobeornottobe这道纠结的哲学问题。
想了半天,他终于按下了发送键,给黑小羽送出了这样一条短信:“你的wi-fi密码呢?告诉我,不能让你白占便宜,我必须得蹭回来。”
可以。这条发得有水平。看似是有仇必报的漫不经心,实则是攻入对方生活堡垒的深思熟虑。袁小络很得意,看来在非面对面领域,他还没报废。
返信很快来了:“好,不过我的是手机热点。密码是:捡肥皂的全拼。”
没天理啊!手机热点居然比自己的路由信号还霸道!怪不得频繁改名,毫不费力呢!而且这人,居然在这种时候还不忘占便宜!
不过嘛,知道“捡肥皂”是什么梗的人,大概都能觉察出其中的旖旎……
袁小络这头正乐着呢,没想到紧接着又来一条短信:“要蹭回来赶紧,限期到明天晚上。”
袁小络以为这又是黑小羽的欲擒故纵:“凭什么?”
回答说:“因为后天我要离开这栋楼。”
袁小络心里,像突然吞了一块冰。好不容易靠近了,对方居然要离去……
犹豫再三,他还是厚着脸皮打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房子租约到时间了,我爸让我去他公司上班,回家住去。”

一个月后,袁小络与
父母的赌约也到了期。他自主谋生的挣扎,果然以“失败作家”的形象而遭到了否定。
不过不要紧,并不是满盘皆输,最起码,他收获了一个最重要的读者。
那一天,袁小络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父亲朋友家开的公司,在人满为患、周身不适的拥挤电梯间里,假装低头玩手机,却出乎意外地,自动连上了熟悉的wi-fi。
记忆的密码:捡肥皂的全拼。
嘿嘿,黑小羽,我来捡你的肥皂啦。
(全文完)
【后记】
这是我“治愈系列”中的一个小故事。既然叫治愈系列,那么它究竟治愈了什么呢?
它治愈了每一个为梦想而努力过、虽然失败、但却有意外收获的人。对于一直孤独地写着自己文字的我来说,我的意外收获,就是读到这一段文字的你。
路虽孤独,但好在有与我同行的知音。谢谢,你就是我的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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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rpg】攻略诸葛亮之刘备的抉择1
首先申明,本故事纯粹是颅内意淫,与正经历史没有半毛钱关系。人物的对话、所使用的道具等,都不受时代框架的限制,介意的请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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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末年,黄巾事起,天下大乱。
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老谋深算,坐据朝野,位高而不可撼。
孙权拥兵东吴,已历三世,根基深稳而聚贤才众多,亦可为一方之雄。
而刘关张三位,桃园结义,一路走来情深义重,如今兄弟三人屯兵新野,共同占据了……呃,一只热浴桶。
“哎哟,轻点儿,轻着点儿!”刘备皱着眉嗦着嘴,对立在桶边的侍女说道。
侍女立刻放轻了手里头按摩的速度,小心翼翼搓揉着刘备的后颈。
张飞叹道:“大哥真不愧是大哥!想必连日来与羽哥哥一样,苦读兵书,多有劳苦吧?”
刘备望望左边、泡澡依然手不释卷的二弟,尴尬抖动了下苹果肌:“不是……哥哥是在纳鞋底,老低着头,颈椎出了问题……”
说着,他朝后摊掌。侍女立即会意,一只纳了一半的麦秸鞋,被放进了刘备手里。
刘备晃着那鞋,上头参差不齐的一把乱草,充分显示了刘皇叔求贤若渴的急躁心绪:“阿羽啊,你看哥哥这手办,够不够精致?嗯?够不够诚意?够不够奥利给?不仅做工精美,还实用无比,用来打动那自命不凡的诸葛亮,应该不成问题吧?”
关羽终于从“兵书”中抬起头来,悄悄合上那背面写着“兵法四十二章”,其实画着床技七十二式的竹简。
他佯作沉思状,那眯眯眼一睨起来,总能显得高深莫测:“嗯……难说。那诸葛孔明是隆中第一美男子,不仅床上功夫了得,且精通谋略。世人皆传,‘得卧龙得天下’,想必不是夸张。追求他的人,能从荆州一直排到益州去,他什么样的礼物没见过,不一定瞅得上哥哥这丑鞋。”
关羽说的是实话,可刘备一听就不乐意了,立即怼回去:“阿羽啊,你脸上的过敏该治治了。我怕孔明看到你的模样,以为你大男人涂胭脂,给他的脸再吓绿。到时候我身边一红一绿,倒是很缤纷。”
“我、我这不是过敏!”红血丝急速蔓延,关羽的脸红成了一张柿子烙饼。
他能怎么办?他能解释说,这是他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一看小黄书就脸红么?
“就是!”张飞的大脸凑过来,“依我看啊,对付这帮鼻孔长在额头上的臭屁文人,就不该送什么手办,直接带上麻绳小皮鞭,一鞭子抽晕了给他绑回来!”
“飞飞啊……”刘备不动声色地从一旁的果盘里,捏出一块陈皮来,塞进张飞口里,“别凑那么近,你该治口臭了。”
两个弟弟皆被锁住了话头,可刘备心里,却偷偷犯了嘀咕:面对卧龙孔明,是该来硬的,还是来软的呢?他究竟该带什么道具去拜见诸葛亮呢?
a坚持初衷,带亲手编的草鞋
b听张飞的,带麻绳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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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奥利给”是时下流行的一个梗,没听过的去搜一下。
附上小诗一阙半:
无人与我立黄昏,
有人问我文可更,
断肠人在等评论……
【投票请来咸鱼仙姑的爱发电】

【文字rpg】攻略诸葛亮之刘备的抉择2
首先申明,本故事纯粹是颅内意淫,与正经历史没有半毛钱关系。人物的对话、所使用的道具等,都不受时代框架的限制,介意的请勿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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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刘备决定坚持初心,带着亲手编织的时尚人字拖,以及两个小弟跟班,奔赴南阳隆中、卧龙先生的居所,向诸葛美人展示诚意。
一行三人在马背上颠簸了好久,踏过许多山路和荆棘,跨越千山万水去见孔明,可一到那儿,就吃了一碗冷飕飕闭门羹。
“先生不见客,请三位回去吧。”须眉垂胸的老佣人对他们挥挥手,像打发苍蝇。
刘备急了,立刻递上一副竹简名片,上书一行看起来牛逼轰轰title:“姓刘讳备,汉宗室景帝之子中山靖王之后人也,按辈分算应是当今天子之皇叔。”
刘备正负手而立,尽量摆出皇室宗亲的桀骜之姿,等待老佣人礼敬三分的刮目相看呢。
这时候,张飞的大脸又适时地凑过来,暴露了他的“清新口气”:“看见没有?我们大哥是有后台的,后台杠杠滴!还不快叫诸葛孔明那小子滚出来拜见?”
“切,”老佣人听完鄙视地淬了一口,随手一扔,竹简正中屋外晾晒的恭桶,“这片竹简的质地不错,可以用来给卧龙先生刮桶,多谢送礼了!”
刘备一听这话音不对,看来对方恃才傲物,不把这头衔看在眼里啊。
他心下惴惴,想着下次一定要找个谋士,给他编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号才行。要那种能hold住全场的、一听就让人五体投地的那种,比如什么伏羲转世、后羿下凡之类。什么犄角旮旯里飞出来的“中山靖王”,听着太不霸道总裁了,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也难怪他走到哪儿都混不好。
唉,不过虚假广告已经打出去了,目前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刘备脑里正思忖着呢,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就亮出来了:“敢拿我大哥的名片刮屎?是不是这辈子再也不想拉了?!”
刘备叹了口气,二弟一跟人吵架就红脸,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红颜薄命”,算命的都说他活不长。要不,趁着他还没挂,找个机会问问他的私房钱都藏在哪儿吧?
表面上刘备自然是要劝架的:“阿羽别激动!我贴身藏着的信物,能与卧龙先生身体的一部分亲密接触,说明我与先生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更近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啊?哈哈哈……”
他心里想的是:等把诸葛亮那小子追到手,如果床上不听话,就拿名片小竹简子抽他屁屁。
老佣人显然惊了,被“刘皇叔”的厚颜无耻吓到。
刘备这一番“哈哈”打下来,总算领会了老头儿的意思:“多谢送礼”?原来是暗示,问问他们有没有空着手来啊!
他赶紧从双肩包袱里掏出那双手工草鞋,奉上礼物的同时,一并奉上满脸殷切:“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老先生代为转交给卧龙先生,并捎上备的一句话:‘穿上哥的鞋,一世跟哥哥走’!那就,麻烦您啦……”
此处有一深情眼神杀,老佣人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正在此时,旁边不远处传来一声酥骨销魂的“咩~~~~~~~~”。
众人转头去望,一只从未见过的神兽,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此兽身肥硕而毛卷曲,似羊不是羊,像马不是马,四肢粗短,毛色如絮状白云。慢悠悠咀嚼着茅草的表情里,透出一种富贵雍容的气魄,盯视着刘备手中草鞋的眼神里,充满了无限的渴望。(神兽·草泥马jpg)
确认过眼神,它想把鞋啃!
老佣人干脆不接礼物了,缩回手抱着臂,扔下一句话等着看好戏:“看来卧龙先生的宠物阿泥,倒是挺喜欢你这东西。要不,你喂给它当点心得了?”
刘备握着草鞋的手,颤抖在没顶的悲桑里:苍天啊!这可是他冒着颈椎突出的风险,花了三天三夜辛苦编织的定情物啊!他应该喂给神兽吗?
a喂,爱屋及乌,爱孔明就要爱他的宠物。
b呸!草泥马,老子操你妈!饿死你丫!

【文字rpg】攻略诸葛亮之刘备的抉择3
经过爱发电小伙伴的出谋划策,刘备的选择是:坚决不给草泥马食鞋,让它食屁去吧!
“咩——!”于是看似温顺的草食系神兽立刻变了脸,张开鼻孔喷出两朵肉眼可见的蘑菇云,紧接着两坨代表愤怒和抗议的鼻涕,从它的鼻道中冲击而出,朝着刘备脸上糊过去。
可刘备这样的人精怎么可能轻易中弹?风驰电掣地一闪,两坨鼻涕便赏赐给了站在他身后的关羽和张飞。
这下,关羽不仅脸红,连眼珠子都杀红了,抄起手中宝刀,就要斩取草泥马的羊头。
张飞平日里最爱惜的大胡子,也叫兽涕糊得一脸湿润,他吊起怒目也是大喝一声,抡起丈八蛇矛,就要直戳神兽的双目。
你别看这草泥马一副呆萌呆萌的憨憨模样,好像很是温驯,要知道它们成群结队奔驰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时候,中原大地还只是一片鸿蒙未开之地。
故而神兽一撒蹄,众人傻眼了。这丫的飞奔速度之快,居然和大哥尿急的时候一模一样,兴许是点满了技能树上“闪烁”那一枝的技能点吧,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蹿出去三丈开外了,青龙偃月刀只来得及斩下了一根羊毛。
刘备抓住了刀下残毛,捏在指尖望了望,若有所思地说道:“嗯……忽然来了灵感。冬天的时候,可以给将士们做那种双层的布艺,穿在铠甲里面,填充上这种羊毛,应该暖和。”
“大哥英明!”张飞对羊毛衫的前景很是期待,“等咱们逮住了这畜生,拔光它的毛泄气,先做一件来给俺试穿!”
刘备瞅瞅张飞的大肚子,想着这样的体型,怕是很费料子吧。
关羽则摩拳擦掌,磨牙想象着草泥马在他手下被强行脱毛的哀嚎。
这兄弟三人之所以不紧不慢,也不急着去捉拿,是因为神兽居然停在了某个、由木桩子围成的小圈圈里,满眼呆滞地等待着人类上前去制裁,丝毫没有再要逃跑的意思。
刘备收起自己粗糙的手工艺品,贴身地放在胸口,发誓再也不能让其他人(或兽),玷污他送给诸葛美人的定情信物。同时他也在心里小声嘀咕:这草泥马难不成是见过大世面的?还真够淡定啊?
于是三兄弟兵分三路,从不同的角度向着目标缓缓靠近。料想这一回出圈的路都已被堵死,瓮中之羊,任它插翅也难飞。
那个老佣人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且看他们如何装逼。
谁能想到,就在兄弟三人满心以为草泥马只能束蹄就擒的时候,周围的八根柱子忽然闪烁起刺目的耀光,随着“咩~~~~~”一声得意洋洋的告别,等刘备他们再度睁眼的时候,神兽已然不知了去向。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将疑惑的黑人问号,全都抛向了站在一旁笑眯眯的老人家。
老者拄着拐杖走过来,抬杖敲敲木柱子:“上面都刻了什么字?念。”
三人异口同声,像三只点头鹅:“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啥意思啊???”
老者投来王之蔑视:“奇门遁甲你们都不懂?还亏得说自个儿是打仗的。就凭你们三个光知道逞匹夫之勇的糙汉,也配来请我们卧龙先生出山?三位,请回吧。”
老者不客气地甩出送客手势,三人眨着眼睛,云里雾里,但皆是相当不甘心。
“喂,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你家放屁还藏一半在肚里啊!”
刘备不由一声“啧”舌——这三弟就知道坏事儿!
他知晓这是遇见高人了,看来诸葛孔明确如外间所传的那般高深莫测。这个诸葛美人,他是要定了!
于是他赶紧躬身屈膝,又摆出了一副臭不要脸的姿态:“的确的确,是我等鲁莽,还请老仙人莫要责怪。刚才一见那神兽从阵法之中消隐身形,备就知道卧龙先生,就是备要以毕生之力、倾尽所有去追寻的人才。连身边的宠物都有那样雄健的风姿,与来无影去无踪的神通,可见卧龙先生必定是身处九天之外的绝世高、高、高、高人!若是真龙有意屈尊而栖,还请到备的碗里来,备愿以口为盆,给他接着洗脚水!”
噫——!关羽张飞皆是撇过眼去,对大哥出卖节操的行径,简直羞耻得没眼看。
“真的?你说的可是实话?”
眼见老头子好像有点儿动心了,刘备心中一喜——上了年纪的人果然好骗!反正孔明又不在这里,他就是把牛皮吹破了,回头等把人收服了,抵个赖全当没说过就行。
于是他一抬发誓的手掌:“句句真心,违心妄语者,遭天打雷劈!”
“轰隆隆——!”晴天响起了一声霹雳,吓得刘备赶紧抱住脑袋。
“呵,”老者觉得好笑,白眉毛都笑弯了,“行。我就给你个机会,试试你的真心。看到圈中央的太极没有?”
刘关张三人点点头,看见了那个用木棍在泥地里画出的一张饼,分割得还挺均匀,连芝麻粒儿都是对称的两点。
老者解释道:“所谓‘奇门遁甲’:奇,指的是日月星三奇;而门,指的就是这木
柱子上头刻的八门;遁是隐匿的意思;甲则为天干六甲,是最为尊贵的一干,隐于戊、己、庚、辛、壬、癸六仪之下而不现。掌握奇门遁甲之人,有穿越时空之神通,刚才那神兽,就是卧龙先生从野生动物园里顺手牵回来的,现在它只是回老家探亲了而已。”
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充分感受到了知识转化为力量的神奇。
“现在,请玄德先生站到太极里去。老朽将立刻启阵,将你送往> “啥、啥是> “大概就是很多很多个轮回之后的某一个庚子年吧。废话别多说,就问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敢穿越时空去见先生?”
刘备的选择是:
a穿!
b怂……
(待续,攒满5条以上投票才会有下一part哦)

【文字rpg】攻略诸葛亮之刘备的抉择4
阅前申明:本人没有去过现实中的武侯祠,所以文里的一切都是我毫无根据的胡乱意淫,较真杠精请勿继续。但是根据我查到的资料,武侯祠在全国各地都有,不止四川成都那一座。所以本章里的武侯祠,您就当是某个地方的某座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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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爱发电小伙伴的出谋划策,刘备备的选择是:穿,必须勇敢地穿!
你是风儿,我是沙,你吃甘蔗,我吃渣。风儿吹过天山去,沙儿追过天山去,孔明穿梭时空去,备备飞过千万年光阴去追你。
“啊啊啊啊——天旋地旋啊——!”刘备在虫洞里打着滚,周围是飞速掠过的彩虹色光影,眼前一闪一闪全都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关羽和张飞眼见着站在太极坑上的大哥,忽然消失在了眼前,不由自主揉了揉眼,对望一眼感叹道:“唉,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带点伴手礼回来’,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想到哇?”
再说刘备这边。三百六十度托马斯全旋驴打滚之后,他终于降落在了某个时空里,刚抓到实物就下意识抱紧——没办法啊,高速虫洞里连个列车扶手都没有,他被吓得不轻啊!
等他睁开眼一看:尼玛,老头子果然没“骗”他啊!他的的确确是来到了“孔明的身边”,只不过这位孔明是大木头桩子雕的。他紧急迫降的地点,恰恰好挂在人的鼻梁子上。
木头孔明身长10米,腰臀比按黄金分割比例雕刻,脸孔标致,身形逸美,各项细节都精工细作。光鼻孔就有碗口那么大,掐指一算,若是连藏在衣襟下的乳尖也雕出来的话,那怎么也得是一颗大樱桃。
刘备就这样一路意淫,一路环抱着大孔明的衣襟往下滑。可他还没安全着陆呢,就被身后的一声高吼吓得一哆嗦,直接摔了下来。
“喂!居居居(哨声警告)——上头那人你干什么呢!谁让你随便跨过黄线了!光瞻仰还不够,你还他妈还破坏公物?‘出师未捷身先死,两朝开济老臣心’,这他妈多么神圣的地方,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哎哟——!”刘备捧着菊花站起来道,“是不是欠揍屁股也已经开花了啊……还有,壮士你刚才吟的那一首诗,到底啥意思啊?”原谅他对尚未发生的历史一无所知。
没想到衣着奇怪的男人打量了他一下,换了一种神色:“哦,原来是演刘备的啊。我说呢,大毛今天忽然撂挑子说拉肚子演不了了,原来是早就联系好了替补。还真别说,跟小卖部里卖的那q版刘备公仔,还真有点儿像嘿!”
> “刘备托孤”这一场戏,是武侯祠的招牌节目,被s市政府办成了一场“全市精神文明建设的标杆性窗口项目”。上面划拨了巨资,搭建了一座豪华的大舞台,道具啊、布景啊、灯光啊都是一流的,就连上台来演婢女的,都必须是科班出身的专业话剧演员。
刘备是谁啊?他可是打过仗、见过大世面的场面上人,站在阵前发表鼓舞三军的演说他都不怵,可当他看到一群人手里拿个会“咔嚓咔嚓”发光的小盒子对准他时,他还真有点儿打哆嗦了。
“快去啊,台词都背熟了吧?”工作人员催促道,“出了洋相可不给结工资啊。”
“快开始啊!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坐得老子痔疮都要复发了!”
在某一位观众的带领下,全场观众都开始了起哄。
那么刘备应该:
a演!管他娘的,出丑就出丑,演自己我还不会么?
b怂……万一演砸了咋办?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要凑满5个投票才会有下一part哦。

【文字rpg】攻略诸葛亮之刘备的抉择5
经过爱发电(af> ————————————————
按理说呢,这出戏讲的是刘备托孤,刘备在白帝城升天的时候,享年已经63岁了。
可前文也已表过,这武侯祠里的文艺演出,是s市政府精神文明办,面向广大市民普及历史文化的窗口性工程。而备备被拉去顶包的这一场,恰好是“90后年轻观众专场”,比起看一帮大叔们扮老相,老态龙钟地在舞台上驼背弯腰,不如看一群演技及格的小鲜肉,在舞台上颜值放光,岂不是更加赏心悦目?
所以穿越过来的刘备,虽然正当风华正茂的年岁,却不会遭人嫌弃。他被工作人员拖去了后台,由于时间紧、任务重,也就没功夫化精细妆了。下巴上随意贴了两撇胡子,粗粗往头脸上扑了点粉,拿手掌上下拍一拍、左右匀一匀,也就略显出了老相——这就ok了。
“诶呀呀……”刘备站在比三国时代的铜镜、要清晰一百倍的大化妆镜前,望着镜中帅锅,喜出望外地感叹道,“没想到我老了以后,竟也是如此的丰神俊朗啊!真是俊得落花流水、樯橹飞灰、潘安自卑,我定然是这舞台上、有史以来最靓的备!”
他这儿正臭美着呢,后台来了一人,戴着黑口罩,站在刘备身后,两只贼兮兮的眼睛映在镜子里,对着他弯成了两道细线嘿嘿笑:“你好,我是来送道具的。请问是待会儿要上台演刘备的亲吧?”
玄德兄开始燃烧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他猜测这个“亲”字,应该是称呼自己的意思。他感叹穿越到历史长河的尽头,原来每个汉字,都完成了语义的漂流,差点就叫他摸不着头!
在他自己的时代,蒙面的一般都是不好惹的狠角色,不是江洋大盗,就是大内高手,他凭借着此种常识,朝对方格外客气地灿笑:“嘿是啊,是啊。敢问这位兄台特意前来,是有何事要赐教?”——他怎么能知道这个时代人,面罩已成了出门必备,讲究点的都要防一防雾霾呢?
对方的眼神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子台上演戏,下了台讲话还文绉绉的,真是入戏太深,中了历史的毒!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举起手里的一个道具布偶,朝刘备递过去:“这个,是待会儿‘托孤’的对象——‘你儿子’刘婵!”
乖乖!没想到这帮人,连握儿子的名字,都替我想好了!刘婵?……嗯,八错,是个好名字诶,等回头我就用着去!诶不对啊……我不是喜欢男的么?我咋有后了?哦……也对,等咱的一番事业开创出来,总得要寻个接班的,回头我就琢磨琢磨,找哪家抱个没娘的娃娃去,跟我的诸葛美人一起养!
对方见他迟迟不接手,神色有点慌,遂干脆把娃娃扔进了刘备怀里道:“你可拿好,待会儿上了台,别忘了拿给诸葛亮!就这样……”
刘备纳闷地看着对方绝尘而去的背影,又低头打量起手中玩偶。
那是一个大约二掌高的q版布艺公仔,头大,眼睛眯,俩眼珠子跟香头似的黑又小,犹如智障一般望着天。咧开笑的粉红是嘴角上,还挂着一滴鲜亮的浅蓝色口水。最有特色的,是公仔手里捧着的一只“斗”,里头堆着许多、塞了鼓鼓棉花的金元宝,寓意“招财进宝,日进‘斗’金”。
这玩意儿刘备看不懂,可咱们听故事的,可都能会心一笑。这是拿他傻儿子“刘阿斗”的乳名,开玩笑呢。随着刘备四下翻看的手,咱们可以望见阿斗屁股上的菊花处,插着一根标签“s市武侯祠留念”——显然是出自门口的武侯祠旅游纪念品小卖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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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摆在刘备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a听陌生人的话,带娃娃道具上场。
b不听陌生人的建议,空手上场。
请在爱发电评论区说出你的选择。

【文字rpg】诸葛攻略之刘备的抉择6
经过爱发电(afeover的你寄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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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雷动中,刘备握着阿斗娃娃忐忐忑忑地出场了。刚一掀开红幕,就看到一张亲切的矮脚床。
啊!那不是他的“阿梦”吗?那张dreabed啊,是他梦想中、将来飞黄腾达了以后要睡的龙榻,四柱雕的是张牙舞爪、瞪目弹睛的蟠龙,上头铺着的是鹅毛轻软、锦绣华美的黄褥。
当然,自个儿的枕头旁边,应当还摆着另一个枕头。那是降服诸葛美人以后的“囚龙枕”,他伸着臂、将诸葛孔明揽在怀中,当真是舒舒坦坦、搂着一条同床共枕的“卧龙”。
不过,梦想之床之所以叫“阿梦”,就是因为还没被造出来嘛。没想到千年后的人们,倒是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哈,难道说,这一切最终都成真了?
刘备备弯着两道笑眸,喜挂眉梢地向着他的“阿梦”宝榻走去。
要说演别的他不在行,装死他还不会么?
当年他混在镇压黄巾军的队伍里,那些不要命的莽贼,喊着口号、举着大刀杀过来,他第一反应便是直直后仰,身体呈一百八十度角平躺。他躺在那儿一动不动,连脖子上被咬了十几个蚊子包,也没皱一下子眉。他就那样坚持着,坚持着,与腰酸背痛的疲惫斗争到底……
直到胜利的号角吹响,匪降的白旗飘扬,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振臂高呼道:“我们赢啦——!黄巾贼灭啦——!”接受周围人诧异的目光洗礼。他就这样一路“躺赢”,最后因为平定黄巾贼有功,被封赏为小县令。因此,装死乃他刘备的看家本领,保身的秘密武器。
然鹅,他似乎搞错了什么……
“喂!演刘备的!让你‘托孤’完了再死,不是直接上床躺着啊!靠,我们花了门票钱来看你躺着装死,还不如直接摆个木头假人好!”群情激愤,声讨的口水向着舞台淹来。
场外导演一看这情形不对,这替补演员要么就是没背熟台词,要么就是跟大毛一样,吃盒饭吃坏了肚子。得了,刘备先上场的一段煽情独白戏也给略了吧,赶紧让演诸葛亮的上。
导演站在幕布边挥挥手,一个长相还不赖的小鲜肉被赶上了场。
为了体现“90后专场”的魅力与活力,并且坚决辟谣“木牛流马不是诸葛亮发明的”无稽之谈,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让演诸葛亮的亲,跨腿骑在一匹儿童摇马上,而马蹄子却绑在两块双轮滑板上。
“咕噜——咕噜——”随着演员的蹬地使力,“木牛流马”以相当“流弊”的风姿滑行前进——拉风指数四颗星,装逼指数四点五颗星,危险指数五颗星。
“哎哟!”一个蹬地过猛,小鲜肉直接滑过了龙床,滑下了舞台,滑出了刘备目瞪口呆的视线。
爆笑声炸雷般在观众席上响起。小鲜肉顾不上摔得鼻青脸肿的糟糕形象,赶紧爬起来,背对观众正了正下巴,以防整过容的痕迹被眼尖的发现。
刘备在心里唰唰地扣着分:“啧啧,啧啧,就这模样,比我家诸葛美人差得远!别以为你戴个假发套,粘两撇仙气飘飘的鬓角,就能冒充我大三国时代的第一美男几!气质,关键在于气质!虽然我还未见到真正的诸葛孔明,但他既是艳名远播,定当不会是尔等凡夫俗子,可仿得像万一!”
如此想着,刘备只想早早完事儿,下台去找真正的诸葛孔明。他连苦情戏也懒得演了,随手就把阿斗玩偶,往跛着脚颠过来的假孔明怀里一塞:“喏,拿去吧。我挂了以后,就拜托你照顾他了。啧,这布娃娃还挺沉的呢。”
本以为是剧组早就安排好的戏,没想到假诸葛却愣在了那里,双手不动也不接:“这……这是什么啊?演你儿子的亲,现在还在后台敷面膜呢,他要等你‘死’了以后才上场……”
???刘备浮了一脑门问号,刚想再开口问个清楚,只听“嘎达”一声,玩偶阿斗的体内,竟然响起了诡异的人声……
打断一下,看过《电锯惊魂》么亲?就那部很经典的恐怖电影。刘备当然是没看过的,所以他也不能理解,娃娃体内蕴藏着现代人的录音设备,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总之,机械的电流声,先是“滋滋”地响了一阵,随后内嵌式扩音器被启动,一道被扭曲放大了的怪异声波,徘徊在舞台的上空作祟:“嘿嘿嘿嘿,weletotheendoftheworld……谁让你们剧组的人瞎了眼,放弃了我的爱抖露,选择了这个没颜值没内涵的关系户来演诸葛亮!你们知道我的爱抖露他有多努力么!他又会唱,又会跳!打得一裆好篮
球!吟得一口freestyle皇家顺口溜!他使起眼线笔来,也如关公耍大刀那般娴熟!他具备了时下成为当红偶像巨星的所有优点,集万千才华于一身,诸葛亮这个角色,他本来志在必得!可是,某些人却利用家里头的关系,靠着一张整容脸,夺走了他的梦想……好,既然如此,我便要用这颗炸弹,夺走你们所有人的命,给他的梦想陪葬,哈哈哈哈哈哈!滴、滴、滴、滴……”死亡的倒计时开始。
“啊啊啊啊啊——!丢掉它啊!刘备,你快他妈把手里的炸弹丢掉啊!”
???????刘备头上积累的黑人问号,已经多到号如雨下了。
他目睹全场人惊慌失措的各种表情包,耳听拉风箱似的失声尖叫,在众人的绝望注视下,满脸镇定且懵逼地问出了那一句:“啊?啥是‘炸弹’啊?”
下一秒——“怦!”惊天动地一声响。
刘备生于东汉末年,卒于二十一世纪。
ga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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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创职业:前戏师(尝试日风)
这篇文的灵感来源于我搬运和翻译的h动漫《职场潜规则》,爱发电的作品集里有,想看的亲请复制文案里的地址。
是的,灵感们就是这样突如其来、而且任性的小妖精。它从来不按照我的更文计划走,就跟桃花运一样,最怕它不来,又怕它乱来,唉。
这篇的创意,大概就是自创了一种职业——前戏师。呃,我也不知道现实中有没有啦。然后讲他和一只萌萌的、献身求上进的社畜的小日常。首次尝试日本风。
三观略歪,不喜误入。补充一句:我认为现实中,任何人都不该为了功利目的出卖自己的身体,文里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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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早川乘坐最后一班新干线,终于在九点半前赶到了这座富丽堂皇的酒店。
高田社长最讨厌人迟到,他说“迟到是日本职人应该根除的劣根性”。这一点,小早川可是亲眼受教过的。
在两社的合作企划会议上,本社的铃木君只是迟到了半分钟,就被对方的高田社长怒砸企划书、训斥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你们这种爱迟到的人呐,就像大蒜一样,浑身散发着懒惰的臭气,叫我厌恶至极!”
“呲——呲——”小早川从公文包里掏出口气清新剂,张大了口,让香雾渗进齿缝和牙盘的每一个角落里。必须要驱逐臭气,他想。
喷完之后他开始犹豫:自己是来服从“潜规则”的,又不是谈恋爱,根本就没有机会接吻吧……他想起五十多岁的高田社长,满脸横肉、朝着铃木君唾沫横飞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毛。
希望高田社长晚一点到。在那羞耻的部位,暴露于高田社长严厉审视的目光下之前,他要用热水好好地洗干净,最好……小早川捏紧了管状清新剂,最好再喷一点这个进去……

“哦?你来了啊……”
小早川推开短讯里约定的房间门——果然没上锁。
意料之外,房间里并没有一脸冷峻或猥琐的社长,倒是有个笑容和善的年轻人,坐在床边冲自己打招呼,“我是黑泽一秀,今天为你服务的前戏师。请多关照。”
“前、前戏师?”小早川的头脑一时转不过弯,傻傻地重复了一遍,这才于面颊上、升起两朵迟来的粉云。
黑泽点头,以慵懒的姿势,梳了梳垂到鼻梁间的刘海,随后从裤袋里掏出一只草莓定时器,两手分别拧住小草莓的上下两半,再一旋——“滴答、滴答”的计时音,伴随着缓慢复位的节奏,从草莓的机械内核里传出来。
“希望你享受和我在一起的时光……”黑泽轻松地说道,“因为,它可是非常珍贵的哟。”
按时计费的职业,在小早川的印象里,就只有体面的律师而已。从小,母亲大人也是这样教导他的:“你要努力学习哟,长大了成为律师,在接待客人的时间里,每一分钟都是钱!”
可惜,小早川的头脑不像父母期盼得那样灵光,学历平平、工作能力平平的他,大概与高薪职业绝了缘。
不过!如果他能抓住这一次机会——这一次、用本社青木社长的话说、“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他就能平步青云。青木社长答应,明天就晋升他为项目经理,专门负责接洽与高田商社合作的事宜,只要……今晚一切进行得顺利。
“你在想什么呢?”小早川愣神的时间里,黑泽已经起身走上前,滑下他披着的绒大衣,丢在地板上,朝单薄的肩头搭来一条手臂,“过来,咱们先去床边,让我好好地帮你放松放松……待会儿保准令高田社长满意。”
这个高大男人的长发,松松垮垮地束在肩上。从发间隐约透出来的香气,像是开在屋顶花园里的兰,虽雅致而淡然,但却离阳光很近……
小早川那么一恍惚,就不自觉被带到了床边。
“躺下吧……剩下的事,全都交给我。”黑泽的手掌,轻轻地压在小早川胸前,隔着薄薄的衬衣料,搔了搔他的乳-尖。
小早川一激,再想坐起已经来不及,瞬间凌乱的呼吸,被那只贴紧的手掌知悉……
黑泽一笑,双掌滑到他腰间,熟练地解开皮带扣,露出那两条不知所措的长腿。
“你的樱花内裤很漂亮哟。”黑泽的手指勾着小早川的内裤边,低头戏谑着称赞道,“感觉整个上野公园的樱花,全都开在你臀上了呢。”
“唔……”小早川以手背盖着脸,敷衍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羞怯。
他平时,就是喜欢买带点碎花的这一种,卡哇伊,看了让人心情会好。的确,他也知道出来与社长过夜,穿这种显得太幼稚了啦。可翻箱倒柜也找不见一条“商务风”纯色款,如果为了这种事而特意去购物,好像会显得很刻意,仿佛自己以后都要以此为生似的……
黑泽仰着头,像是在遗憾地慨叹:“唉,今年工作太忙了,这个春天,都没有功夫去上野公园赏樱。不如……就让我来赏一赏你臀后的这朵,看是不是像‘樱王’那么漂亮!”
小早川的内裤,被猝不及防拉离了守卫岗,
露出光溜溜的三角区,任凭黑泽打量。
“等、等一等……要、要先洗一下……”小早川急忙伸出爪子,掩住腿间的私密地带,支支吾吾地说。
黑泽觉得他特别可爱,就像那种偷偷摸摸在树洞里藏吃食的小狸,一旦被人发现了他藏在腿间的果实,便一脸警觉地想把人类赶出去。
说实在的,托各位会长、社长猎艳繁忙的福,黑泽一年到头见过的男人小泬,恐怕比小狸子摘过的野果还多。他对于私密部位的专注,大概跟考古学家清扫恐龙蛋化石时差不多——专业,但并不投入特别的感情。
不过小早川不一样。他是黑泽见过唯一一个、自愿与淤泥苟合、却还保留着自身某种、如樱花般纯情特质的男人。每一片樱花,迟早都要落入淤泥,但真正的美丽,是不会被肮脏所埋没的。
黑泽喜欢看着小早川的脸,把手指插入他的身体。
(待续)

一小时赚五万的高薪职业
“诶?木村君也被他服务过吗?”
已然晋升为项目经理的小早川,下班后约了高田商社的木村,一起涮寿喜锅。
当小早川听木村稀松平常地说起,自己也被黑泽君“服务”过的经历,一根烫好的金针菇,挂在了小早川吃惊的嘴边。
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并不该大惊小怪。木村君是高田社长的得力干将,早些年为了爬上这个位子,想必也使用过一些手段。
就像某些社畜口中抱怨的:职场性骚扰并不是对女性的歧视,而是对男性的不公平,因为大多数想被骚扰的男性,连竞争赛道都怕不上去——毕竟,如果轻轻松松张着腿就能升职,谁愿意朝八晚十,没日没夜地被当牛使?能被潜规则,也是男人的一种资本。
这样看来,木村君的确是个很耀眼的男人呢……
小早川望着木村端正清秀的五官,心里头有些失落。
那个嘴甜的男人,曾经怎样称赞过木村君呢?木村君被黑泽的手指拓开时,是否也像自己一样,没出息地掉眼泪了呢?
“小早川?小早川君?”木村举着鱼豆腐,在发呆的小早川面前晃悠。
“啊、啊?”小早川这才回过神,立即吸掉唇边的金针菇,心虚地坐得笔直,“什、什么事?”
木村一脸嗔怪地说:“你在想什么呢?傻愣愣的……”忽然,他心领神会地神秘一笑,眯着狐狸眼道:“我知道了,你是在羡慕他吧?”
“羡慕他?”小早川一头雾水,“我羡慕谁?”
“黑泽一秀啊,不瞒你说……”木村将握着筷子的手掩到唇边,凑近了小早川的耳边道,“根据我的估计,那个叫黑泽的男人,极可能是全东京、哦不、全日本时薪最高的自由职业者,没有之一!唉,羡慕啊——”
木村仰望斜上方的眼神里,闪着被成堆金币照亮的光。
小早川也不争气地八卦起来:“有多少?高田社长曾向你透露过么?”
“嗯,”木村放下筷子,将拳头举到小早川的眼前,缓缓地张开五根指头说,“这个数字,后面再加四个零。”
“诶?诶诶诶?”小早川也羡慕得一声声倒抽凉气,“五万日元?你是说……他光动动手指,一小时就能赚五万日元吗!”折合到秒,每秒能赚13> 四周围用餐的客人,耳根边刮过这样的新闻,纷纷扭过头来注目。
小早川赶紧收了声,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缩紧脖子,坐得老老实实,目光再也不敢有一丝斜视。
木村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说:“谁说只用手指?那个男人的花样,可多着呢,简直是层出不穷,妙趣横生啊!”
说着,他满眼怀念地感叹起旧事:“虽说那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一个夜晚了,不过时至今日,与他共渡的每分每秒,依然清晰地徘徊在我脑中啊……真是一段极其享受的美妙经历呢。多亏了他带来的那些‘玩具’,让我觉得,高田社长的‘大棒’,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了呢……哈哈。”
“玩具……”不需木村详说,同样挨过高田社长严酷“大棒”的小早川,大概猜出了那些“玩具”的妙用。
木村见小早川一脸失落,倒换他惊讶了:“诶?难道说,黑泽君都没有让你试用他的那些‘珍贵收藏’吗?那个坏小子啊,还一脸骄傲地跟我说,那些东西都是他在世界各国旅行时,花费了不少气力,从性文化用品市场里淘来的呢。”
小早川摇摇头。
“呃……”木村想挽回尴尬,赶忙换了另一种语气,安慰小早川道:“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儿,没玩过就没玩过,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半分都不必觉得可惜、啊哈哈哈……”
但小早川的心,已经成了那块、在火锅里“咕嘟咕嘟”煮着的碎豆腐,受着没来由的煎熬。
关于黑泽的事,他没有心情再问下去了。
他不想再问木村,黑泽有没有像对自己时那样,主动提出给木村的服务“免费升级”。
他怕得到的是一样令人失望的答案。他甚至有点儿搞不明白,究竟怎样的答案,才算是“不令自己失望的答案”……

“喂小早川君,你真的不要我开车直接送你到家吗?”木村很客气,朝踏在霓虹灯影里的小早川喊道。
“不用了,您早一点回家,陪夫人和孩子们吧。至于我么,在回去之前……”小早川扭头望了望街对面居酒屋的招牌,“我还想自己一个人,再去喝上一杯。”
“那好吧,您也早点休息哦,”木村发动了引擎,挥手道,“能您这样有干劲的人在一起共事,真的很愉快。那么,明天见喽。”
小早川挂着职人式的微笑,呆呆挥别了木村,在夜色里裹紧风衣。
有干劲……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似乎怎么都提不起什么干劲来呢。
本来公文包里还携带了一大堆文件,打算带回公寓里去熬夜修改的。可是自从刚才提起了黑泽的事,无精打采的
阴云,就一直盘旋在脑子里……
去醉一场吧。反正自己还年轻,没有家庭的负累,工作的事也不必太焦虑。无论他喝到几点回去,家中也没有人在等待,更不会有人担心。
干脆宿醉到天明?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小早川这样想着,揭起布帘,踏进了这家深夜居酒屋的大门。
“欢迎光临!”温柔的老板娘穿着和服,朝小早川一鞠躬,和煦的笑容让小早川很舒服,“客人快请坐吧。这里是鄙店的一份菜单,您请慢慢挑选,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哦好的、谢谢老板娘。”小早川把屁股搁到日式吧台凳上,隔着一圈餐台,就是老板娘制作料理的地方。
“给我来一壶清酒,以及……”小早川握着菜单,下意识地把指头,移到了粉红色糯米糕的图片上。耳畔飘起了黑泽说过的话:“唉,好想去上野公园赏樱啊……”
小早川下了决定:“再给我来一份贵店自制的限定款樱花冰糕,那就拜托您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您拿……”老板娘喜出望外,托着精致的小木盘,将樱花糕和清酒承到小早川面前,“客人您真的很有眼光,也很幸运呢。这款樱花糕,本店只在这几天才售卖,卖完了可就品尝不到了哦。没想到您一眼就选中了它。”
小早川咬了一口,软糯的口感伴着樱花的香气,包围在自己的齿间。
“嗯!真好吃!这么好吃又特别的糕点,为什么只卖几天啊?如果以它为主打的话,想必贵店的人气会很高吧。”
老板娘托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小早川吃完,解释道:“因为这是为特别的人做的。如果人人都可以吃到话,那就失去了‘特别’的意义了哦。”
“特别的人?”小早川疑惑。
老板娘从餐台下的抽屉里,捧出一副相框来,以衣袖擦了擦,摆到小早川面前道:“前几天,许久未联系的家弟,忽然打电话来。他说很抱歉,今年工作太忙了,春天时没能陪我去上野公园赏樱,明年春天一定。”
老板娘捂着心头,笑得像个少女:“我啊真的很惊喜!因为是从小关系很好的家人。不过自从他考东大落榜以来,一直躲着我不愿意见面,近几年来,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忙些什么……总之,他忽然说他想吃老家的樱花糕了,我就帮他做了些,他说这几天会抽空来店里吃……啊、抱歉客人,突然跟你说这些家长里短的,一定让你感到无趣了吧,你瞧我……客人?客人?”
小早川盯着相片里的男人,眼睛瞪得像铜铃。
(待续)

泬内的紧致与热情
“他……他……”脑中徘徊不去的人忽然出现于目眶里,换了谁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与其说这是巧合,莫如说,是空气中紧扯着的某根线,牵引他来这里。
老板娘又望了眼照片,轻柔却不乏骄傲地说:“怎么样?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人吧?尤其是他那张嘴呀,既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唇形又生得很耐看……嘻嘻,回忆起国中那会儿啊,一大群女孩子跑到我们家的料理店来,拿出攒了好久的零花钱塞给我,争着要买‘一秀君的初吻’呢,真是一帮天真的孩子啊……”
“初吻”两个字,像钩子一样攥住了小早川的心。就在遇见黑泽的那天晚上,他像丢了魂一样丢掉了初吻。
他抬头,见老板娘掩嘴偷偷地笑,一脸幸福模样回忆着:“那时我就想啊,嘛~嘛~将来哪家的姑娘能抢到我们一秀君的初吻,一定会是个幸福的人儿呢。”
吻……小早川的心湖荡起涟漪,在波漪的中央,是黑泽君撑着两臂,将他锁在枕头上,凑得越来越近的唇……
“那、那个人出现了么?”小早川察觉失言之时,下意识的关切流露,已经出卖了自己。
天底下哪儿有像他这么奇怪的人嘛。明明与别人的弟弟“素未平生”,怎会关心起那种“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事情来。太可疑了啦……
小早川暗暗咬唇,直到从老板娘口里、听闻了不可思议的答案,他才又一次傻愣愣地张着口,陷入了粉红色的回忆……
“他呀,实在是个‘不解风情’、又顽固执拗的人哦,”老板娘合拢着双手道,“他对那些可爱的女孩子们,全部都狠下心拒绝了呢……作为家姐的我也实在是看不过去,追问他究竟是为什么。那小子却很认真地对我说:‘初吻那种事,必须要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肩并肩立在樱花树下,然后捧起对方的脸,一心一意地望着对方的眼睛,真诚地请求对方允许才行’……”

“小早川君……”入指在小早川后泬中顶弄的黑泽,忽然从诱人的窄小菊口中收回目光,抬头像欣赏一只洋娃娃那样,看向小早川因快感而红透的脸。
“嗯、嗯……”第一次被异物插入的身体,还在努力适应着被抽-插和翻弄的节奏。粉红色的肉-壁,随着吞吐黑泽指尖的频率,时不时外翻到泬口来,露出令小早川不堪承受的娇羞。
手脚的紧张与冰冷,反衬着泬内的紧致与热情。小早川的神智,早被不由自主绞紧的媚-肉所夺走,根本无暇听清黑泽想说什么,只好以模模糊糊的呻-吟来回应。
黑泽突然抽走了手指。坏笑着提议:“我给你的服务,‘免费升级’怎么样?”
没了指头作祟,小早川总算听清了黑泽的话语,却迷惘于这问话里的涵义。
黑泽蹬掉皮鞋,一眨眼便爬到了床上,沿着小早川瘫软的身体两侧跪膝而行,一步步将脑袋移到了小早川的头顶。
那两根沾着黏腻润滑液、以及自己泬内暧昧肠-液的长指,就摆在小早川耳边。黑泽身体的重量,把又高又软的枕头,压下了两块深深的凹陷……
“你、你要做什么……什么‘升级服务’、我、我怕我受不了……”小早川面红耳赤,并且言不由衷。
刚才的前戏拓张,的确很刺激,是高田社长这样的大人物、绝不屑于亲自去做、但不做又会令性事拖延扫兴的必要工作。
小早川被黑泽喂得饱饱的,爽感一波又一波,从起初不适的疼痛,很快过渡到了口是心非的配合,可说是舒服了个够。
但是“够”,并不代表他嫌多。事实上哪怕是更加粗暴的,小早川也不至于承受不了……无论黑泽想要对自己再做些什么,恐怕都远比高田社长即将要对他做的,令他愉悦得多。
没有沾湿的那只手,小心翼翼捧起了小早川的脸颊,黑泽不想振落那闪在目眶边上、爽出来的晶莹泪花。
他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小早川的表情,映着羞赧面容的瞳仁里,展现出真诚的一心一意:“喂,我说小早川,我们一起去赏樱吧,好不好?”
小早川不知所措,眼里只有黑泽的唇,压得越来越低。他慌乱回应:“现在是冬季,哪里来的樱花?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樱花味的吧?”黑泽狡黠一笑,“你叫第一声床的时候,我就嗅到了……特意喷了那么香的味道来,你那么用心,若是被高田社长忽视了,岂不可惜……”
“唔、嗯……”与黑泽四唇相接的时候,小早川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暖融融的寿喜火锅里,变成了一颗快乐的包心鱼丸,四周围裹着的软软芝士泡,都是黑泽给予他的温柔……
谁说不是来恋爱的,就没有机会接吻呢?你这个傻瓜……
小早川脑里一团浆糊地想。以至于黑泽吻完后,半开玩笑地赞了句“你的嘴唇咬起来甜甜的,就像我老姐亲手做的樱花糕”,小早川却没听见。

兴许是那天,不小心刮过耳边的那句“他说这几天会抽空来店里吃”,具有某种魔力,给小早川的腿
脚上了发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每天下了班都要找借口说服自己,到离家不算近的这间小居酒屋里来、喝上两杯,成了这位平平无奇小上班族的习惯。
小早川不会承认,他坐在洗手间的搓衣板前,把原本只需交给洗衣机去处理的白衬衣,搓了一遍又一遍,简直快要搓下一层皮来,是为了再见到黑泽时,能留个干净清爽的好印象……
小早川也不会承认,他逛优衣库时,特意选了一条颜色活泼的橘黄色围巾,是为了“偶遇”黑泽时,让对方先发现自己……
小早川更加不会承认,连续三周期待落空,他一个人坐在料理店外、清冷冷的月色里,是在因为见不到黑泽而难过。
自己真傻啊,所谓的“抽空过来”,不一定是在非工作时间。那样潇洒的自由职业者,可以随时随地出入于姐姐的店里,吃完一块樱花糕,然后不再出现。
大概已经来过了吧……小早川以脚尖踢着路旁的石头想。
他不敢问,他怕问了老板娘,一切说不上来是什么的希望,都要坠地。
(待续)

并不厌恶以手指直接碰触他的内壁
“社、社长……”企划会议一结束,小早川便毕恭毕敬立在高田社长面前,九十度鞠躬,“请您、请您再关照我……”
高田社长的金丝边眼镜框里,闪出淫-色的光,狠狠揪过小早川乳首的粗短指头,握住了金色的钢笔帽摩擦,似乎想要将那头,再插-进小早川的身体里去。
“哦?上回的‘关照’还不够么?”老嗓里吐出这一句,打破了方才会议时的严肃和冷峻,“你还想要我怎么‘关照’你?”
所谓的“关照”,已是小早川这种皮薄之人,能说出的最直白之语。
小早川涨红了脸,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脚下一趔趄,被高田社长拽到了膝盖上,如坐针毡似的回避那火辣辣的逼视。
老头摸索着小早川的屁股,猥琐地耳语:“今晚九点半,还是老地方见。”
终于听见这句,小早川心里半块石头落了地,可还有半块石头,因忐忑而悬浮在半空里。
他必须要确认,如果不确认,那自己的再次献身就毫无意义:“那、那位前戏师……”
他不敢说出黑泽的名字,仿佛一说出口,就会叫高田社长识破了他的心思。
“哦,”高田社长立刻意会道,“放心……放心。上次你这里的松紧程度,我十分满意,这一次当然也是要拜托专业人士的……对吧,嗯?”
“嗯、社长您别这样……”小早川不适地扭着屁股,躲避钢笔帽隔着西装裤的暧昧戳刺,“现在仍是工作时间……外头还有很多人走来走去……抱歉、抱歉……等晚上再好好地跟您赔礼!”
好不容易摆脱了高田的魔爪,小早川逃也似的冲出了会议室门。

小早川设想了无数种与黑泽君重逢时的表情。
把嘴咧到月牙形,露出两颗牙齿,表现故友重逢的热情……不行,我和他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装作一脸惊讶,眨巴着眼睛问:啊、你怎么来了?这么巧,今天高田社长又联系了你么……不行,显得好生刻意,若是社长事先向他透露过自己的请求,那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或者就干脆装酷吧?像那些在欢场夜店中如鱼得水的人一样,保持着一言不发的潇洒,大咧咧地走到黑泽君面前,然后理所当然地脱衣张腿?不行不行,我无论如何做不出来那等事来,感觉那不是我……
小早川像计算着电车的每一缕行进轨道那样,计算着见到黑泽时的神态、招呼语、乃至嘴角上弯的精确弧度。可所有在他脑中模拟出的可能性,在推开门见到那张陌生的面孔时,一下子塌缩殆尽。
“哟、你好呀。”嚼着口香糖的男人,摆着玩世不恭的态度,朝小早川点点头。
不是……不是黑泽君!小早川像受了晴天霹雳,连礼仪都忘记了,脑里“嗡嗡”的、只剩下一件事:“黑泽君呢?他怎么没来?”
“哦,黑泽啊?”戴着鼻环的青年吸了吸鼻头,“他今天感冒了。我们是一个le群里的,客人发来订单,通常都是随机分配,谁有心情谁来。放心,我的技术不会比他差,待会儿保证弄得你舒舒服服。来,我们快开始吧。”
趁小早川怔愣之际,对方已掏出两枚安全套,举在他眼前问,“你是要用螺旋纹的?还是浮点的?还请快点儿做决定,我还有下一单生意要接,我赶时间。”
什么嘛……这个人也太过分了,简直就像是要进行外科手术前的医生,先套上无菌手套、把自己的隔离起来那样见外!
虽然前戏师公事公办是没错啦,可是……黑泽君就并不厌恶以手指,直接碰触他的内壁……
小早川不知道自己在气愤些什么!可他就是愤懑难耐,整个人像只漏气的轮胎一样奔跑着。
待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傻到落跑、这下无法向高田社长交代时,他的两只脚丫子已经撒到了酒店门口,“嚓——”被急刹的汽车,挡在了斑马线外。
车里人降下窗户,关切地喊住了他:“小早川君,你这样慌里慌张的,是要去哪儿?不是约了高田社长,晚上见面么?”
完了……小早川千算万算,没想到在呼吸和发丝、都是最凌乱的状态下,会与黑泽重逢。
这篇文叫做《前戏师》,收录于我的爱发电作品集《短篇系列》。有兴趣继续阅文的亲,请退回章节列表,复制文案中的地址。

飞影大盗燕十三
这个小故事的名字叫《偷银锭》,一个短小的、萌萌的小品文,根据真实的历史改编而成。历史有的时候比作者的杜撰更有想象力,不信你瞧,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古风。怪盗x库兵。
本来说好《采花》是我最后一篇古风文的……我大概是小时候看电视太迷恋“楚留香”“陆小凤”“燕子李三”“怪贼一枝梅”之类的侠盗了,盗贼文还没写够,对飞贼有着特殊的“情结”。哦对了,我看《名侦探柯南》也最喜欢“怪盗基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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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飞影大盗燕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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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终呀!两相好呀!三元郎哇!四发财呐!五经……”两只拳头比划在空中,猜拳的酒令是一声高过一声,终于在第五回的时候分出了胜负。
“喝!”一名库兵催促道。
“不行了不行了……”对桌坐的另一名库兵,已然现出了头晕目眩的征兆来,那瞧人的眼睛,都带着醉醺醺的迷蒙,“再喝下去,老子就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到时候小心,俺把你的床榻当夜壶来放水!哈哈哈哈!”
得胜的库兵叫王爽,他“切”了一声道:“你今儿个还指望睡?我看呀,那詹小七,八成是跌进茅坑里出不来了。一会儿就要到四更天了,守前半夜的弟兄们也该歇着了。走,陪兄弟我一块儿守夜去!”
喝高了的那位叫刘麻,他赶紧摇着手说:“哎哟不行不行,你瞧我这样儿,眼前儿一堆的星星在闪。若是恰好偷库银的歹人来了,你叫我怎么办?打‘醉拳’么?”
“哈哈哈哈!”王爽大笑道,“你当咱们真有本事跟歹人斗狠啊?咱们呀,就是摆在大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专门唬人用的!真要打起来啊,恐怕经不起那高手的一拳一脚。诶,你听说过‘飞影盗王燕十三’么?”
刘麻摇摇头,好奇地竖起耳朵。
“你靠过来点儿……”王爽整得神神秘秘,咬在刘麻的耳边道,“我听说呀,燕十三前两天给咱们司库大人来了一封飞函。信中说啊,就在这几日,他要亲自造访咱们的银库,带走一些个‘老朋友’呢……”
“朋友?”刘麻一脸懵,“什么朋友?他在那石头洞里还有朋友?除非他那朋友是老鼠吧?”
“诶,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告诉你啊……”王爽一敲筷子,摆出了江湖说书人的气势,“那燕十三落草为盗前,可是富甲一方的金陵绢商——梁施魁的幼子。”
“梁施魁?就是那个号称……家藏白银两万两的‘梁万两’?”刘麻听到这名字,酒醒了一半。
“正是!”王爽应完压低了声音,环顾四周无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就是因为那‘两万两’,惹得当今圣上都眼红了……啪!随便给扣个资财谋逆的帽子,赐了一杯毒酒,把那堆成小丘一样的银砖,全都运进了咱们现在看守的这个石库里。”
“哦……”刘麻明白了,“怪不得那燕十三在信里要那般说辞。看来,这是寻仇来的,想要拿回他自家的东西。”
“就是啊,”王爽感叹着,一拍挂在腰间的钥匙道,“待会儿到了库门口,你拿一块来,就着蜡烛照照。银锭子上头啊……现今还烙着他金陵梁家的印哩!”
“啧啧,啧啧……”说起这桩曾经家喻户晓的旧事,两人皆是嗟叹不已。
想那梁家的万贯家财说散就散,昨日的朱门酒肉尚且飘着香气,还来不及享用完毕,今日便掉了脑袋,变成了饮鸩下肚的冤死鬼。
老百姓心里头虽是门儿清,可也是人人禁声不敢言。这世上本不指望有多少公道和正义,比只比谁的屁股坐得高,谁伸出来的拳头硬。怪只怪他梁家富得太冒头儿,长得最茂盛的韭菜,早晚要喂了第一把镰刀。
只可怜当初才六岁的梁家小少爷,明明含着金汤匙出生,却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终身受着通缉,倒是不知受哪路高人指点,在多舛的命途里,练就了一身超绝的武艺。
据说燕十三踏过之处,犹如春风拂过的屋檐,寻不着一丝灰尘的痕迹。总之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普通人根本连影子都望不见,更别提抬步去追。
甚至,有可能他已经来了,库兵们都毫无察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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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实:为了成功盗走国库的银锭,库兵每天下班回家都会练习一项“神功”,即将涂抹麻油的鸡蛋从肛-门塞入,等塞鸡蛋练成了,再换成鸭蛋、鹅蛋,直到用和银锭大小相同的铁锭进行练习。由于清朝规定,库兵满三年就要更换,所以库兵们就需要在这三年时间里各显其能,谁带的银子多,就意味着谁的下半生过得更滋润。而当时,一名库兵一次可以携带十枚银锭。(搜狐新闻)
作者评论:果然,要想下半生的日子过得开,就要下半身的“后门”豁得开。

后泬夹蛋詹小七
2、后泬夹蛋詹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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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王爽和刘麻就着花生豆下酒的时候,擅离职守的库兵詹小七,悄悄顺走了摆在灶台上的麻油瓶。
这年头,嘴角能抹着点儿油就很不容易,当库兵也吃不起成天的大鱼大肉。
当王爽起身,想在轮守前再给碟子里添几滴香油,让干巴巴的花生豆儿,裹上芝麻粒的香气时候,偷偷摸摸的詹小七,已经举着麻油瓶儿躲进了茅厕里。
他鼻孔里堵着两团破布絮,使劲儿拿手指头往瓶口揩,把麻油抹到另一手握着的鸡蛋壳儿上去。
哎哟!不行,太臭了!八成是李四那家伙屙的连根屎,拿草木灰盖了十七八层,依旧有挡也挡不住的臭气!
詹小七皱着眉,像快要憋死的鱼,实在忍不住张大了嘴……
“哈——呼——”茅厕木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詹小七憋红的鹅蛋脸儿从缝里钻出来,要命似的汲了一口气儿,畅快呼出时,本就塞得不牢的破布团儿,从两只鼻孔里蹦了出来。
要钱不要命,有命才能花钱。若想命和钱两全,那就得冒一点儿风险。
詹小七猫着腰从茅厕里钻出来,掩身进了厕旁的小树林,鸡贼的眼睛,滴溜溜转动在树叶的间隙里。
此时夜深人静,就算没有茅厕的木板挡着,想也不会恰好有人来看见。哪怕是脱了裤子在树林里练习,那也算不得是有伤风化的光天化日。
詹小七打定了主意,便从怀里再次掏出那枚煮熟的鸡蛋,捧在手里端详着,试着给自个儿打气。
抹了麻油的蛋壳儿油光锃亮,反射着一圈儿惨白的月光。
詹小七想起了卧病在床的老母,因没钱抓药,每日嗷嗷翻滚,痛得泪眼惶惶。
他又想起了待字闺中的姐姐,因家境贫寒,织布换钱织出了一手老茧,若是哪天遇着了心上人,愿“执姐之手、与姐偕老”,一摸那硬邦邦的手指头,非吓得脚底抹油。
干。为让娘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他必须得干。
一阵冷飕飕的风,吹过耳际。深秋的天儿,晚上还是挺冷的,鸡蛋壳儿上有点凉,直接塞入温热的后道里头……詹小七瘆得慌。
怎么办?又不能搓着手心再捂捂,那不得粘下一手油,前头的功夫全白费?只能用力哈两口了。
“哈——哈——”詹小七张大了嘴,朝鸡蛋壳儿上哈了两口气雾。
“小嘴儿张得那么大,那提溜滚圆的一颗蛋你不吃,这是打算用哪张嘴吞呢?”突然从树杈上飘下来的人声,把詹小七惊得魂飞魄散,从尾巴骨到脊梁椎,蓦地透上来一阵麻!
仿佛行窃之时被当场捉住,吓得他手上的蛋都捏不住了,“噗通”一声落了地,砸开一网的小碎缝。
这下好!脏了,污了,倒不是说剥了壳儿不能吃了。只是那没了铠甲的软白蛋儿,又怎能塞得进紧窄娇气的后泬里呢?
詹小七又骇又气,一仰头道:“谁!”
只见一个墨发高束的黑影,叉着腿、折着膝,悠闲自得地坐在树梢之上,脸上蒙着一块遮面的黑布,看不清长相,就是感觉俊。那人一看……来路就不怎么正经。
“与你一样。”树上人甩下这句。
“与我一样?”詹小七慌乱始定,这才想起,自个儿毕竟还什么都没做,连裤腰都没解,更还未把官家的库银偷——凭什么要胆战心虚?!
他赶紧冲回刚才的茅厕门口,把丢在地上的铁长矛拾起,又急吼吼地赶回树林。果然,那黑衣人还泰然自若地等在那里!
“你怎可能与我一样?”他一指自个儿的外棉袍,一个大大的“库”字,天经地义地映在树上投下的目光里。
詹小七道:“我是守银库的库兵。而你呢……”他围着树干狐疑地踏了一圈,一举长矛尖儿,瞄准了树间人道:“我看你不像好人!八成是个贼!”
“哈哈哈!”树上人对着矛尖儿毫不畏惧,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狭眸里,含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大方承认道:“没错,我是贼,是个打算偷银的贼。那不就与你一样了,啧儿?”
贼人暧昧地一砸舌,詹小七的心头猛一激灵!
完了完了……叫他识破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这就杀他灭口么?呃,可是大树这么高,我踮起脚板子也够不到啊!
诶等等……他是怎么知晓我的计划的?以后泬载银这事儿,应当只有天知、地知、蛋知、我知才对啊,他怎就那么聪明……不管了,先砍了那人再说!
詹小七就跟凌空捣蒜似的,挥舞着长矛,朝树上一连刺了好几回。
可是贼人连眉头都未动一下,忙活了半天,他只挑下来几片无辜的落叶,以及黑衣贼嘲讽的轻描淡写:“好个监守自盗的小库兵,脸蛋儿倒是长得秀气。我答应你,若是你能碰着我的衣角,我便送你一座银山!我燕十三说话算话。”
燕……十三……
詹小七的额头垂下三滴冷汗。
(-_-||待续,收录于作品集《短篇系列》)

你偷我的银锭我偷你的淫腚
3、你偷我的银锭,我偷你的‘淫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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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十三?我、我不跟你玩!”识时务者为俊杰,詹小七是来运钱的,不是来丢命的。
那燕十三是何许人也啊!詹小七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简直就像是,造假盾的,遇上持大刀的关云长,行假医的,遇上索命来的阎罗王。哪个看守银库的,听了燕十三的名号能不跑?
听说,他的二指神通使得比钢刃还利,能硬生生地夹断生铁铸的刀。还留这儿做什么?等着被“燕尾巴”裁断脖颈么?
詹小七扔下长矛就跑,“蹬、蹬、蹬、蹬!”俩脚丫撒得比赶鸭子还快。
“慢着!”说时迟那时快,眼角飞影一闪,燕十三已经从树梢纵到了詹小七的身旁。
号称“裁命燕尾”的双指张开,就架在小库兵脆弱的脖颈上,离颈脉只余分毫,仿佛只要轻轻一并,詹小七就要呜呼断气!
詹小七怕得、同“断气”也差不多了。他出了上气儿,差点儿接不上下气,心儿绷得似是被五匹野马拉住了纤,随时要车裂。
“好汉饶命!别、别杀我……我、我……”詹小七试图装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来,好博取燕十三的同情,在“铁指钳”下逃过一劫,谁晓得挤着挤着眼泪,还真挠动了他心头的悲戚,他“哇”地一声就真哭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最惨的是我下头什么都没有哇!好汉能否宽限我多活几日,等我在世间留个种,迟些再来受死哇?呜哇哇——”
“啧啧啧啧啧……”燕十三满眼嫌弃地笑话他没出息,威胁的手也变成了擦泪的帕,拾着袖管给詹小七吸眼泪,“谁说要杀你了?嗯?谁说我只宽限你多活‘几日’了?你呀,全是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詹小七的耳道里像灌进来一勺糖水,他瞬间收了哭声,鼻头一吸,两道泪水鼻涕还是牢牢地挂在嘴唇上,眼睛倒是亮闪闪:“这么说,你不杀我了?”
燕十三笑而不答,却把手伸向他腰间,从詹小七系在裤腰上的布囊里,又掏出一枚鸭蛋、一枚鹅蛋……乖乖!竟然还有比鹅蛋还大、沉甸甸的大铁块儿!
“还、还给我……”这幸好是夜色浓黑,否则小库兵脸上的臊红就要掩不住了。
燕十三将三个蛋儿轮番抛在手里。奇妙的是,这人虽只用一只手,却像是千手观音接绣球似的,能确保一枚都不掉下来。
詹小七看得眼花缭乱之际,燕十三展了一招绝活儿。
只见铁蛋垫在最下,次而是鹅蛋,最上头顶的是鸭蛋。三颗蛋从小到大一字竖排,往同样的方向飞旋着,虽有快有慢,却都能稳稳当当腾空而立,简直神乎其技!
燕十三赚够了詹小七的崇拜,一努嘴道:“我说,你练的什么后泬运财神功?这几样家伙什,全都不够看!”
话毕,他一脱手,三枚蛋齐刷刷地落地。
除了实心儿的铁蛋外,鸭蛋、鹅蛋全遭了同鸡蛋一样的命运,裂了壳儿再不能使了。
詹小七仗着燕十三和善,又大起嗓门儿来:“你做什么你!你随随便便摔了人家的种,你有没有问过老母鸡……(不对,鸡蛋好像是我自己摔的)呃,老母鸭!还有老母鹅!你知不知道人家孤单了大半生,产个蛋下来不容易……唔、你拽我做什么……”
“嘘——”燕十三捂住了詹小七的唇,身子用力一压,两人藏进了茂密的林缝里。
詹小七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动静,知道是其他的库兵,久不见他而寻来了,慌忙做贼心虚地闭了嘴,任燕十三半押半搂着,栖身于叶影重重的黑暗里。
“詹小七——喂!詹小七——”王爽朝着茅房这边儿大声地嚷,“你他娘的真跌进毛屎坑淹死了啊?上个茅房比哥几个吃顿酒还慢,你该不会是真拿屎尿下饭呢吧?刘麻醉迷糊了,替不了你,你个懒东西快别躲着了,随我看库门去!”
詹小七也不想的啊。
原本只想趁着轮岗前,谎称蹲坑,溜出来练上一会儿,最好是无师自通地修成“开泬诀”,过几日便寻个借口,把一块儿守夜的王爽支开,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财。
原本的谋划里,这事儿开始得越早越好。
谁能料到燕十三忽然出现,打乱了他的阵脚,自个儿这还没做贼呢,就糊里糊涂成了贼的同谋?
呃……眼下这颊贴颊亲密靠在一处的样子,若是被人撞见了,再分辩说,自个儿与偷银贼势不两立,经过一番英勇无匹的殊死搏斗,这才勉强保住了命,此刻正在与敌人讲和……鬼才信。
所谓“上了贼船”,指的大约就是眼下的窘境。
王爽已经气呼呼地杀到了门口:“你还不出来是不是?詹小七!老子要是开门见到你还蹲在里头偷懒,我就真抄起一瓢来喂你……”
木门被“咣当”一声踢开,王爽悻悻然息了鼓,詹小七是真不在里面。
“这小子,究竟溜到哪里去了……”他小声嘀咕着,边闻着一股、不愿与周遭臭气同流合污
的麻油香气。
王爽抽着鼻,一定睛,瞅见一瓶打翻的麻油瓶躺在门背后,他若有所思地捡了起来……
完了!这回真完蛋了!被王爽发现了!
詹小七直懊恼自个儿没藏好“尾巴”,万分幽怨地扭头瞪一眼燕十三,那目光是在说:都怪你!要是被他猜到了该怎么办!
燕十三神情自若地挑挑眉,似乎是在回应:怎么会?天底下哪儿有第二个人像我这么聪明,能一眼识破你的诡计?
詹小七想了想:也是,普通人带麻油蹲茅坑,多半是因为“堵石”,自己应当是安全的……
谁知道他刚这么想呢,极为惊心动魄的危险便发生了!自己的裤头被身后人猝不及防地扯了下来,突然见了风的臀缝儿,丝丝地发着凉!
詹小七不自觉地想挣扎,却被燕十三死死捂着嘴,以顶在面罩上的手指头告诫他:别动、别叫!一嚷你就完,你瞧,你的同伴还没走远呢!
“唔、呜呜……”詹小七只得将震惊和害怕都哽在喉咙口,撅着屁股躲避燕十三摸上来的手指头,又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来,憋得跟个委屈的小哑巴一样,默默忍受着燕十三的“非礼”。
孔老夫子云:男女授受不亲,是为“礼”也……逾礼不矩,其指当剁。
当然,后半句是詹小七胡乱加的,用以抒发对燕十三那根肆无忌惮手指头的愤恨,以及他本人的无可奈何。
没错,就是无可奈何,女人被男人“非礼”了,还有地儿说理去;可男人被男人给非礼,上天入地都没地儿喊冤。
眼见着王爽终于一步步走远了,恶作剧成瘾的燕十三,终于趴在詹小七耳边,吐着热气给出了谜底:“知道为什么说那三件东西都不够看么?你摸摸我裤裆里这一根,这才是速速修成‘后泬运银大法’的秘籍……”后面的不贴过来了哦。复制文案里的地址,或者来微博码字的流氓。

上车去北京去见毛主席
我将此文献给读者siboi,无论她能不能看到。
1
1966年8月,从s市开往北京的绿皮列车上。
武小文满身是汗,胸闷得跟吞了一个柴火堆。
前胸,后背,左边,右面,哪儿哪儿都是人。
他觉得自己,就像挤在参天林木中强行生长的一颗笋,虽有攀天之志,却方有破土稚芽。
也是,他是接过了哥哥的红卫兵证,悄悄混上的火车。
他本就生得骨骼矮小,再加上未到鼓励参加串联的年纪,周围的“革命战友”们,基本个个高他一头,他被埋在了各种下巴的阴影里。
按理说他这岁数,不该冒险,一个人走得那么远。可哥哥在武斗中受了伤,“革命之志”却丝毫未有损减。他郑重地将红本子递到弟弟的手里,千叮万嘱,让弟弟一定要带着他的希望,前往心中最敞亮的地方,替他去看一看天安门城楼上的天空,到底有多蓝,京山上不落的红太阳,到底有多光芒万丈。
因而武小文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一片哥哥腿上打的石膏。从现在起,他便是哥哥的脚。
当时车门一开,一群戴着红袖章的鱼儿,热情高涨地往门里头窜。
没人敢拦他们,没人敢收他们的票,甚至是列车员想大喊几声“慢点、慢点,注意别踩着前头人的脚”,都生怕是“拖阻了革命的脚步,违逆了历史的洪流”。
红小兵们昂扬着冲天的斗志,口中高呼着:“我们要去天安门见毛主席!我们要去天安门见毛主席!”什么看门的牛鬼蛇神,统统要给他们让道。
武小文便是那洪流里的一员,他顺势抬起了脚,顺势迈开了步,顺势被历史的汹涌浪潮,推上了通往首都的康庄大道,在那“咔嚓、咔嚓”行进的钢轴上,寻找着他心中海阔天空的自由。
但谁能想到这一路,他竟还收获了人生最初的一份心动。
2
武小文觉得,自己就是革命这棵大树上,所结的一粒瘦葡萄。
毛主席是枝头上照耀一切的太阳,林副统帅是滋润大地的雨露。而有了阳光雨露的灌溉,才能催生出他们这一串串斗志昂扬的小将,为扞卫革命枝丫上的硕果而战。
他们既是甜果,也是守树人,身体里既蕴藏着革命的种子,也能为守卫这棵大树屹立不倒,而豁得出命!
可有时候,枝丫上的果子挤得太满,也难免要受一点点罪,比如说……就是现在。
中国人民大团结,世界人民大团结,武小文的脚后跟,也时不时地要同后头人的前脚尖儿,团结在一块儿。
火车总有停站的时候。当那沉笨的大家伙,在铁轨上好不容易歇下脚、喘口气,一车立着的人,情不自禁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倒去,像是受狂风吹拂的一群音符。
车窗外又响起了愤愤不平的啸叫,和敲砸车门的呐喊。
武小文甚至看到有一只军绿色的鞋底,朝他附近的窗玻璃飞来,又如脱水的鱼干一样落了下去。
估计是哪个苦等了半天、却挤不上车的革命小将,走投无路下所发泄的怨气。不,那哪儿能叫做怨气?应该说,是革命的热情。
伴随着车窗外革命同胞的叹息,武小文终于摆好了笑脸,艰难地转过身去:“啊、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好几回没站稳,我没踩疼你吧?”
武小文沿着那副高大的躯干,一路抬头看去——这人长得可真高啊!浓眉大眼,高鼻梁,眼睛炯炯有神。
淡蓝色的军装,扣得整整齐齐,哪怕藏在军帽下的额发在滴着酸汗,对方也绷得一丝不苟,不曾解开一粒扣子来,透透气。
那人也在看他,对视几秒后,对方舒展朗笑:“没事,都是同志。我叫郝爱军,你呢?”
武小文有一种错觉,好像他踩着的不是一根脚趾,而是另外一粒、又香又甜的脆葡萄。葡萄在阳光下炸开,甘汁扑面而来,全是郝爱军的气息。
“呜——呜呜——!”绿皮铁蛇向着天空,又喷出一股冲天的浓烟,重新开动了步伐。
武小文头一次发现,那“咔嚓、咔嚓”,单调重复的机械声,也可以好听得像乐曲。

检查拿出你的红卫兵证书
3检查!拿出你的红卫兵证书!
“检票!检票!有证的赶紧掏出来,没证的下一站自觉下车!刚才都看见没有?外头的小同志们为了挤进来,差一点打破头!那些个浑水摸鱼的,你是在破坏革命的团结你知不知道?这种人就算到了天安门,也是没脸见毛主席的!”女列车员一边嚷,一边在人群里艰难移动。她的身体可不像她的嗓门那样,能穿梭自由。
武小文红着脸,把手偷偷伸进了腰侧的斜挎包,攥着那个薄薄的红本本,不停地冒汗。
被手汗湿透的红封面若是一打开,就能看到左侧,赫然题着林副统帅手书的苍劲大字——“读毛主席的书,听毛主席的话,照毛主席的指示办事,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然而右侧照片上的那位“好战士”,却生着比武小文更刚毅一些的脸。
希望吧,希望那姐姐不要认出来。其实,我跟哥哥长得还是有点儿像的……武小文这样安慰自己道。
“你看我这身军装,飒不飒?为了拍这张照片,我娘叫我对着镜子练眼神,练了好几百遍呐!像这样……瞪眼,要表现出无产阶级不畏任何艰难险阻,建设新中国的气魄!你看看有没有那感觉?”
武小文悄悄抬睑,朝郝爱国晃在手里的照片,快速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郝爱国确实很飒。那眼珠子里,燃烧的全是对反革命走资派的怒火,就像自己在画报里,看到的那些背着枪的英雄。他也想像郝爱国那么飒,那么爷们儿。
“武小文同志,你怎么了?想听你夸我一句,很难吗?”郝爱国将红卫兵证书,郑重地收进军装口袋里,这才腾出手来扇了下风,“这车子里热得快烧起来了,再不聊聊天解解闷子,感觉闷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扫兴归扫兴,他还是伸过手来,在武小文的脸颊边帮着也扇了扇。
这下,武小文的脸更红了。
“让我看看你的?行不行?”郝爱国是真的执着于解闷子,“我就不信了,你的照片能比我飒到哪儿去!”
武小文苦瓜着脸,正在犹豫之时,旁边起了另一道催促音:“快拿出来,我也一块儿看看。”
是女列车员,她终于穿到武小文身旁来了。她的声音就像一把钳子,下一刻就会把渺小的自己给夹起来,毫不留情地丢到车外去。
抖抖霍霍的手,攥着那个假冒的红本本,向那姑娘递去。
女列车员盯着那张照片研究,又抬眼比对了一下显然稚气许多的武小文,嘴里发出了“啧”的声响:“这是你么?……你是武大文?怎么看着不太像呀……这照片上头是个大蒜鼻,你的鼻子呢,是个小高粱鼻……”
武小文急得快哭了。他紧捏在手里的石膏片碎了。他当不了哥哥的脚,去不了天安门了!他仿佛看到哥哥失望的眼神,坐在床上,朝他歇斯底里扔石膏筒的样子。
与此同时,郝爱国的眼神也粘在了那张照片上。几秒后,从他嘴里爆发出了一阵愤怒的斥吼:“喂!你他娘的干什么呢你个臭流氓!你瞧人家列车员姑娘长得好看,眼神就不知道该往哪儿探,那贼猪爪,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是不是!毛主席早就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一样是为社会主义做贡献,你往人家脖子里头看,屁股上头摸,你那是男权主义封建思想,在新社会里顽固作祟的余孽!”
列车员警惕地转过头,顺手就把本子合上,无意间还给了武小文。
武小文像得救一样,赶紧收好了能被赶下车的证据,随后与车内的其他人一起,踮着脚,在一个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头间,寻找着郝爱国所厉声斥责的“臭流氓”。
郝爱国朝武小文眨眨眼。
武小文心领神会:臭流氓并不存在。一股暖流,自心底涌了上来。
列车员姑娘像受惊的麻雀,捂着领口,快步离开了这片区域,朝着下一片待检证的人群里去了。
没人主动承认,她当然不好意思问郝爱国,刚才是谁想偷摸她的屁股。她只想离那个“臭流氓”越远越好,至于“武大文”到底是大蒜鼻还是高粱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谢——谢——啊——”武小文将双掌捂在嘴边,以口型对郝爱国无声道谢。
“不——客——气——”郝爱国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两人心有灵犀。

如何在暗恋对象面前优雅地放个屁
4如何在暗恋对象面前,优雅地放个屁?
武小文很纠结。
一方面,在检证事件之后,郝爱国俨然已成了他的“同伙”——在革命这口大锅里,帮助他浑水摸鱼的同伙。按理说,没什么更丢人的事,应该瞒着郝爱国。
可另一方面,郝爱国却是他此刻,最想瞒却又瞒不住的对象——他俩贴得太近了,惯性作祟时,武小文甚至能身不由己地撞到郝爱国的胸膛上,细数他浅蓝色军装纽扣边,排布的针脚。
要不要提前打个招呼呢?一想起可能出现在那张飒脸上的鄙夷,武小文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可是万一憋不住了……到时候更丢脸。
如此的千回百转,肚里兜着的那股子清新之气,在好几回试图突破闸门不让释放时,又憋屈地打道回腹,徘徊于丹田之中,形成了一股越来越强大的怨气……不行!
“郝爱国同志!你、你把头低下来一点,我有话、想跟你说……”活像是小媳妇要跟心上人告白,武小文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嗯?”郝爱国凑过脖子,耳朵贴在武小文的唇边。
“我……我待会儿可能会放个屁……那个、这里人太多了,其他人肯定会笑话我,不过你可不准跟着笑!”
武小文说完以后就想咬舌自尽。他觉得自己在郝爱国心里的形象,就像一尊泥娃娃一样,要被一个屁给崩碎了。
郝爱国听完,帅脸退后几寸,又歪头示意,让武小文也把耳朵也贴到他的嘴边来。
那吹出来的气,呵得武小文心痒痒。
“武小文同志,我要严肃纠正你一个思想上的错误了。所谓革命,便是将资产阶级的陈腐观念,从你的脑袋瓜子里彻底驱逐出来,还那最朴素的真理一片天!屁是什么?是无产阶级最淳朴自然的生理现象,是人类肢体与自然界交换气息的最纯粹时刻。莫要让资产阶级的‘优雅论’,禁锢住你的思想。有屁就要大胆地放,用力地放,尽情地放!轰碎一切资产阶级的浮华和虚伪!嗯?懂了么?”
“知、知道了我……”武小文的发鬓冒出热汗,大概是被郝爱国的幽默给蒸的。
“那就好。”郝爱国直起脖,把手心往旧军装上搓了搓,便伸进自己的军挎包里去,一本正经地掏出了红宝书,然后扯开了嗓门,大声地念诵起来。
“同志们,同志们!我知道现在我们正处于一个狭窄的空间中,虚度着无所事事的狭隘时光。但是,身为革命小将,我们时刻不能忘记,锻造自己坚实锐利的思想,拓展生命的广度和强度!”郝爱国的话,就像一支气势雄浑的号角,“我提议,让我们利用好此次串联的机会,与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志们,一起来学习毛主席语录吧!我先开个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就这样,一车厢人在郝爱国同志的带领下,自发自觉地张开了口,将庄严肃穆的朗诵声,汇成了一片朗朗的声潮。那激情澎湃的潮水,源源不断地涌出窗口而去,在纵横交卧的铁轨上,横穿祖国大江南北的自由里,留下了属于青春的记忆。
当然,还有武小文那一发、神不知鬼不觉溜出股沟的响屁,被淹没在郝爱国为他创造的交响曲里,掩盖了所有尴尬的痕迹。

上厕所也是一场战争
阅前说明:为什么要写这篇文?
1追了很多年高晓松的脱口秀节目,有一次听他回忆自己少年时,在大串联的火车上遇到心动女孩,厕所还挤满了人的故事,脑内有了画面,算是许多年前种下的心愿。由于考虑到自己历史知识的匮乏、题材的敏感性、市场的冷门度,一直没有动过笔。现在呢,看淡一切佛系更文以后,终有机会了了自己这个夙愿。
2为致敬姜文导演的《阳光灿烂的日子》。那部电影曾给我的触动,影响了我很多年。它第一次让我知道了历史的“立体”,远不像教科书上所写的那样“平面”。即便在政治阴云最浓厚的幽暗岁月里,人们的心中依然盛满过阳光。不是美化历史,只想写出历史的另一种可能性。
所以,无肉,非爽文,与真实历史也完全对不上号,只是我毫无根据的一些浪漫臆想而已,没兴趣的可以关了。不过如果您看完,能在心里说一句“咸鱼仙姑这个人跟别的海棠作者不太一样”,就是对我莫大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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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上厕所也是一场战争
“唔!唔……”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拳头正在角力。
武小文立在一边紧张地捏着手心,看郝爱国涨得通红的脸。他觉得这哥哥就是一只永不放弃的铁牛,执着地顶着牛角,跟那些蛮不讲理的王八蛋干到底。
过去的人们只听过村霸、校霸,而今的大串联火车上,出现了另外一种穷凶极恶的反面角色——“厕霸”。厕霸们占据有利地形,利用自己身强体壮的优势,以武力威慑把守着门关,在是个人就需要大小解的危急时点上,恬不知耻地伸手讨要其他同志视若珍宝、别在胸口的毛主席像章。
美其名曰:荣耀应该交给对主席更忠诚的战士。
“郝爱国同志,加油啊!”武小文激动地举着双拳喊,“打败这些反动派的阴谋!让他们见识一下人民群众的力量!加油、加油!”
不过所谓的“人民群众”中,真正在施展力量的,就只有郝爱国同志一人而已。其余人只是扯着嗓子,贡献声浪,为紧张的局势再添一把柴火。
火车上不准武斗。掰手腕决胜负,算是较为公平公正的较量。赢者占领厕所要塞,输家则灰溜溜地撤出,再也不准觊觎这个厕所一步。
但是除了郝爱国和武小文自己,谁也不敢保证,他俩不会成为新一任的厕霸,所以除了嘴炮助威以外,看热闹的人中,也没其他人上前帮把手。
眼见着对方臂势汹汹,我方同志的战力暂处于下风,郝爱国被捏紫的手腕就要被敌劲所压垮,武小文急得一搭手心,把全全的希望,搁在了郝爱国的小臂之上。
那一搭仿佛给郝爱国注入了力量!他一提气,一瞪眼,一挺腰,自胸中爆发出一声威震车顶的猿吼同时,鼓胀的手臂肌肉里,也涌起了万钧之力,像巨石碾压稻草一般,瞬间将对方的手肘压弯下去。
“啊啊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喂!你们这些人,愿赌服输,还不赶紧连人带包,朝厕所外面统统地爬!我和我的郝(好)同志,现在要去里面倾泻革命的洪水了,哈哈哈哈!”
武小文得意地看那捂着胳膊的老大,一撇头,带着厕所里两三个同伴灰头土脸地移出去了,丝毫没注意到郝爱国垂在裤缝处、颤得再握不成拳的手。
“等、等一等!拜托了两位好同志,请让我们先进去方便一下,实在……实在是憋不住了!”说话的是位女同志,马尾辫搭在肩上,几缕散乱的发丝沾在颊侧的汗水里。跟着她一同好不容易挪到厕所门边来的,还有好几位女同志,她们满脸渴盼和乞求的神情,流露出不可再等的窘迫。
“让给她们吧,女同志优先,我们再等会儿也没事儿。”郝爱国的膀胱里明明兜着沉甸甸的水,可偏要作出满不在乎的云淡风轻。
厕所的天下,是郝爱国单枪匹马打下来的,武小文也不好说什么,只给女同志们让开了道,顺口问了一句:“你们大概还要多久?快吗?”他知道郝爱国很急。
“不、不好意思……一时半会儿的……快不了……”最后头进门的那姑娘,飞红着脸支支吾吾说完,马上跟做贼一样合上了门。
武小文听到了内锁落闸的声音。懂了!怪不得这事儿不能求刚才那几个厕霸……
他无奈地转过脸,向郝爱国求助:“郝同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郝爱国望一眼下一节车厢内的人头茫茫:“向新的阵地前进!”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得是毛泽东思想,开辟阵地靠的是郝爱国同志挺起的胸膛!……”武小文脑海里回放着这首歌,耳畔回荡的,却是周围人激烈的叫骂。
不知是谁先嚷了一声:“旁边车厢的那两个人,又要来抢占咱们的厕所啦!”紧接着人潮便自发地汹涌起来。无论郝爱国和武小文试图走哪条道,哪儿的人便会结成了坚不可破的人肉城墙,把他们前进的道路堵死。
与天斗,与地斗,
与人斗,其乐无穷。即便在萍水相逢的某节车厢里,与陌生人短暂结成联盟的阵营,大概也能给同志们带来某种安全感吧。
郝爱国挡在武小文的前头,引领他在人群中披荆斩棘,寻找着缝隙钻过去,克服着种种人为的摩擦力。
武小文觉得郝爱国同志真是飒到了极点,飒到了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于是只能在脑海里为他编了一首歌,套用了他最喜欢的旋律。直到他被某只不怀好意伸出的脚,给重重绊了一跤,下巴猝不及防磕到了郝爱国的背上,脑中慷慨激昂的音乐,才算停了下来。
“哟!我说这谁呢!这不是武大文他弟么?你怎么来了?你哥今儿个没跟你一块儿来找打?”
武小文抬头——真是冤家路窄!哥哥腿上的石膏罩子,可以说就是拜那人所赐!哥哥受伤后,武小文曾气冲冲地跑去跟对方理论,却被对方抡着拳头威胁,遂呜咽着哑了声。没想到哥哥伤了腿站不起来,仇人倒是大摇大摆地上了火车,也有脸混去见毛主席!
瞧那一眼大一眼小、满脸横肉的臭家伙,一看就很不好惹。最关键的是,如果在这里跟那人胡搅蛮缠起来,那么武小文不是“武大文”的老底,很快就会被揭发出来。
“咱们走吧,回自己的车厢去再想办法,别跟这些人硬碰硬了……”武小文怂了,趁着对方还没嚷嚷出来,他偷偷拽郝爱国的衣角。
郝爱国是谁?是刚强不屈的社会主义战士。可在武小文被捏住把柄的现实面前,他也只好二话不说,转身往后退。
“等会儿,这就要走啊?尿还没撒呢……不如,让我先淋你一头!”
“哗啦”半搪瓷杯子的烫开水,朝着武小文头顶上泼过去!郝爱国眼疾手快地抬臂一挡,那手背像是刚从沸油锅里刚捞出来,瞬间红了一片,起了好几个小水泡泡。

如何在大庭广众下隐蔽地嘘嘘
6如何在大庭广众下,隐蔽地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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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呀!干什么一直这么帮我!”武小文心疼地捧着郝爱国的手背,按在自个儿的心坎上,“呜呜呜……咱俩原本谁认识谁呀?谁用你对我这么好!”
的确,这一路郝爱国不仅是他的旅伴,更像是他的守护神。如果没有这个人,他早就被扔下火车去了。不……被早早赶下车去也好,至少郝爱国的手背,现在还是皮完肤整的安然无恙。
那些个小水泡,就像是长在他心上的溃疡,烫得武小文扑簌簌淌眼泪。
“你才是呢,武小文同志!你别怪我又要批评你了啊。咱们出来干革命,可以流血流汗,就是不能流眼泪。你瞧瞧你,哭成个花脸猫,哪儿有一点无产阶级斗士的气魄!”
这都什么时候了!郝爱国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武小文又气又恼地拍掉郝爱国的手,只听红烧蹄子的主人,吃痛地“嘶——”了一口凉气。武小文马上意识到,自个儿千不该万不该,正拍在那些水泡上,一眨湿睫毛,又一汪惭愧的泪水,落下哭丧着的脸来。
“完了,这下子真的全废了!”郝爱国叹息道,“可怜我这双干革命的手唉!右手帮你抢厕所,被敌军捏残了,左手帮你挡开水,被流氓给泼烂了。这下可好,连尿壶都端不稳了。我说武小文同志啊,你要是再这么淅沥沥地眼皮子底下落雨,我可真要忍不住,裤裆里的金枪快走水了哈!”
“哦对了!”武小文赶紧擦擦泪,“我被他们气得差点儿忘了。你、你还憋得住么?”
他们此刻正处于两节车厢的中间地带,既前进不了,又退不回去。
郝爱国诚实摊手:“憋不住了。革命者不打诳语,真急得快尿裤裆了。”
武小文心里暗叹一声:悔不当初!
他又回头望望郝爱国高风亮节、主动禅让给姑娘们的厕所。此刻,厕门依然巍然不动地落着栓。看来人性多半都是自私的,姑娘们怕一旦失去阵地,就再难挺进回来,就像先前那几个厕霸一样,干脆呆在里头守着了。
外头时不时有人砸门,里头传来叫嚷:“怎么的!想冲进来耍流氓啊你们?还要不要革命的礼义廉耻了啊?妇女如厕你们也想偷看啊?”
乖乖!这顶“耍流氓”的大帽子,任凭扣在谁头上,皆能把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同样尿急的男同志们,只好自寻办法了。
好在,男同志们走起水来,总是更方便一些。
“武小文……”不到危急时刻,郝爱国不会省掉“同志”二字,“组织要赋予你一项艰巨的任务了。”
“什么任务?”武小文竖起耳朵。
“把我军挎包里的茶水缸子掏出来,再给我把裤子拉链给解了,帮我排排水!快,动作要麻利,角度要隐蔽!我的两只手都负伤了,这下就全靠你了!”
说着,郝爱国转身朝列车壁贴了贴,即便如此,周围还有一大帮子人憋着笑,等着看郝爱国的笑话。
“我……”武小文有点儿犹豫,可一想到郝爱国临近自爆的膀胱,他只好豁出去了,“好,我保证完成任务!”
一掀挎包,略略掉漆的搪瓷杯子被取了出来,瓷耳朵被武小文捏在指间,倒扣在郝爱国的那个地方……
武小文的手,在众目睽睽的凝视,和窃窃私语的讽笑下,忐忐忑忑地伸入了郝爱国的军装下摆……
“哗啦!”是裤链拉开的声音,仿佛在武小文紧张的心头,也撬开了一道锁。
武小文的掌心,穿过那道隐秘的布缝,抓住了郝爱国赤条条的大公鸡,将那根东西小心翼翼地牵引出来,斜罩在搪瓷水杯下头摆正。随后,他装作若无其事,打着呼哨看东看西,实则,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杯子里,掂量着手中、越来越沉重的分量。
他在帮郝爱国走水。那个英姿飒爽的哥哥,正往他的手里头射出尿水……
这样想着想着,他的双颊,升起了一朵粉红色的云。

帮郝爱国整好裤链,武小文想起来一件事:“啊!你的杯子脏了,一路上你拿什么喝茶?”
郝爱国一脸明知故问的嗔怪,低下头去,朝武小文鼓鼓的军挎包努嘴:“当然是喝你的啊。”
那话里的天经地义,又让武小文的思绪,漾起了一阵涟漪。他脑中闪过一个情形:两张嘴,不约而同、贴到同一处杯沿去汲水……想得他整个人懵懵地发呆。
“那现在怎么办呢?”武小文端着大半杯子尿水,傻乎乎地发问。
他原以为,他会极其厌恶这东西。可什么东西一旦沾上了“郝爱国”三个字,就变得不是那么讨人厌了,连尿骚味也不像想象中那么难闻。
“当然是赶紧倒了它啊!难道还要留着煮面?”郝爱国不合时宜的幽默,让武小文骚之以鼻。
后者赶紧将杯中“水”,朝着窗外倾去。液滴被窗口的烈风吹乱了方向,飘飘洒洒,涓落在青春行走过的轨迹上。
“你看,咱们像不像是在敬酒?”郝爱国忽然激动起来。
“敬谁?”武小文甩着茶杯问。
“敬祖国的大地山川!敬革命!敬理想!敬自由!敬眼前一切美好的东西!”郝爱国的迎风爽笑,沿着铁轨,飞得很远很远。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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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有一个迷你小番外,讲他们到了天安门广场上见到了毛主席。本故事剩余部分我放在微博甜味香菇。我的所有完结作品(目前270万字)一次解锁畅读,不卡顿,不用一章章点击购买,还有txt文包可下载。

冷若冰霜青鸟比翼
《邪神的祭品》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写完的文,全文31万字,估计要贴一段时间,等贴完了,我《塔奴》的存稿就写完了。你可以来爱发电直奔大结局。我正在爱发电连载《塔奴》,等那边完结后,就开始更海棠的《塔奴》。今天有个姐妹说,上不了海棠,希望我留下更多的联系方式。我的联系方式始终是下面这个:"浏览器直接输入爱发电的网址:af> 齐悦有着特殊的身份,白日里他是受人敬仰的大学老师,暗夜里他是钻研邪淫之术的风骚娇娃。因为家族的契约,他注定要成为上古邪神饕餮的祭品。等待他的,只有取悦“它”,或者被它吃掉、然后任由它吃掉全人类的命运。
前世:餮(顽皮邪神攻)x齐魅(风骚花魁受)
今生:餮(冰山邪神攻)x齐悦(人妻祭品受)
祭品形态:发情,手指甲变红变长变尖
怀孕形态:产珠,手指甲变黑
饕:餮背后的黄色巨眼,腹部的长湿软舌,虽然餮恨死齐悦了,但是饕很喜欢齐悦的味道。
第一卷第一章
1冷若冰霜
【楔子】
齐悦躺在黑暗中。
汗湿和高热让他神志不清,他翕动着双眼,嘴里喃喃地,在呼唤着餮的名字:“餮,餮,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皎然的月光铺照在他的脸上,衬出他干净又瓷白的面容。下巴稍微有一点尖削。排布精细的五官,乍一看并不张扬,但仔细品味,却有着一种淡淡的风骚和雅致。然而此刻,他颈子上不断沁出的汗珠,沾在他长及腰眼的细细麻花辫上,竟让人感到,有一种脆弱的美感。
黑暗中化出了一个狭长的影子,欺身上前,挡住了那片映照在他薄衫上的月光。一只大手,轻轻地将齐悦的手拾起,一对深邃却不含半点感情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那五片漆黑色的指甲。
“又怀孕了……啧,真是麻烦。你说这个骚货怎么这么不经操呢,饕?”
听到餮的召唤,黑暗中某只黄色的巨眼,在主人的背上陡然睁了开来!主人的黑色衣衫背后,特意为它的视野而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
名为饕的巨眼,并不能言语,但是却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像在进行着什么思考。随后,从餮的腹部、两粒盘扣中间的衣襟开口里,倏地伸出一条血红的湿滑软舌,足有成年人的两个手掌那么长,悠悠地打着卷儿,慢慢地靠近了齐悦的下体臀-缝处,钻了进去!隔着衣料,流着黏腻的津液,尽情地舔了一口。
“唉,你啊你啊,还不是因为你戒不掉他的味道,我们才一直被束缚在这个世界?”餮一脸无辜的责怪,听上去就像一个精神分裂者的自言自语,“几千年都过去了,我们怎么还是逃不掉他布下的陷阱呢?”
背后的巨眼眨了眨,长湿的软舌卷动着头部,反向直立起来,似乎在回答餮的问题。
“啊哈哈哈,你说什么?你说就留在这里挺好?你就喜欢闻他怀孕以后的骚味儿?你呀……”餮一边嘻笑着吐出戏谑的字句,然而,他伸到了腹部的手,却突然用力一拧那根舌头!
“饕你醒醒吧!要不是他,要不是那个贱人,我们两个会被困在‘虚’中那么久么!啊?!我好饿啊,这么多年都好饿好饿啊!我恨不得挖开他的坟,将他的尸体剖出来,剥皮拆骨,吞吃个干净!”
那舌头抖动着,发出了无声的哀嚎。他背后的巨眼,也憋出了无数道青绿色的血丝。餮不仅对齐悦狠,对自己更狠!
“齐悦……契约……呵呵,齐魅啊齐魅,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即便是穿梭千年的时光,你的魂灵再度接受了轮回的洗练,忘掉了前世的事情,你也依旧,不肯放过我么……”
难得的,餮的眼里露出了一丝悲伤。
昏迷中的齐悦神志不清。
在他的梦里,他似乎回到了一条熟悉的花街,有一个人,在梦中的漫天红花雨中,牵着他的手,对他说:“我要陪你看尽长安的繁华。从今以后,我愿为你放弃神力,永永远远只属于你一人……”
2青鸟比翼
s市青川理工校园内,郁郁葱葱的树林掩映间,矗立着一幢低矮的二层小白楼,其间的某扇窗户边上,透着一个满面红霞、神色飘忽的脑袋。某位到了恋爱年龄、满心悸动的女大学生,自从在饭堂门口与某个提着水壶的大学男生擦肩而过之后,便害了相思病,正托着腮帮子遐思,在齐悦的课上走了神。
“韩朵,”一个不徐不疾的声音响起,“请你来说说看,什么是‘比翼鸟’?”
“啊?哦……”名叫韩朵的女生回过神来,汗颜地急急翻书,邻座的女生眼疾手快,赶忙把打开的书页凑到了韩朵的面前,江湖救急。
韩朵这才磕磕绊绊地读起了课本上的描述:“呃……《山海经·海外南经》中说,比翼鸟在结匈国其东,其为鸟青、赤,两鸟比翼。一曰在南山东。又《西山经》中说,‘崇吾之山有鸟焉,其状如……如……”韩朵被生僻字给难住了。
“凫。”齐悦提示道。
韩朵赶忙接口继续念道:“其状如凫,而一翼一目,相得乃飞,名曰蛮蛮,见则天下大水……”念完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抬头,怯生生地望向齐老师的眼睛。
齐老师穿着一身月白的现代简约版麻布汉装,高高的立式领口,封到他纤长柔韧的脖项之上,一粒古色古香的青绿色盘扣,与其上皎白清瘦的一张v字脸配在一起,相得益彰,有一种风韵雅致的古典美。
他不像寻常男人那样,五大三粗,说话粗声嘎气;相反的,齐老师皮肤细腻,如古瓷一般,总闪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说话时也吐气如兰,对学生从不妄加指责,但短短几句话中,总有一种不怒自威的严肃,让人生起敬意。
这也大概就是为什么,尽管“中国古代神话史”这种偏僻冷门的选修课,在如今人人都因为就业形势而选择经济金融之类“实用”课程的大趋势下,齐老师的课依然每学期都爆满的原因吧。与其说同学们是被浩如汪洋的神话知识给迷住了,莫如说是被齐老师这个人给迷住了。
齐老师迷人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怎么说呢,他这个人的气质里,总蕴藏着一点隐约的神秘感。比如说他那一根编得细而精致的麻花长辫吧,若放在当代任何一个其他的短发男人脑后,都会显得画蛇添足,徒增了獐头鼠目的猥琐,但配在齐老师发根尾梢处,那么恰到好处地盘绕过肩头,柔柔顺顺地垂至细窄的腰眼里,却平添了一丝说不上来的妩媚。
这种“说不上来”,对于以前的人来说,可能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感,但对于如今、遍地行走在大学校园里的腐女们来说,齐老师绝对是活脱脱的“复古美受受”一枚。
好吧,就这一对视,韩朵果然又走神了:“啊?齐老师,您刚才问的什么……能、能不能再重复一遍啊……”
齐悦脸上的表情不怒不晴,只是平静地又重复了一次问题:“请你根据《山海经》中的描述,评价一下比翼鸟的特性。”
“哦……”韩朵眼睛朝着天花板,盯着白花花那盏日光灯想了半天,脑子里也没半句词。
同学们全都在下面会意地小声哄笑了,很显然,他们都知道齐老师故意挑“比翼鸟”这种生物来问韩朵是什么意思——她昨天发在qq空间、说想向某男生表白的动态,大家可都是瞧见了的。众人不禁又在心底暗自佩服齐老师的“明察秋毫”,一边上着课,就连学生的精神溜号都尽收眼底。
“请坐吧,”齐悦对韩朵微一点头,随后目光在整个阶梯教室内扫视了一圈,缓缓说道,“我想请大家思考一下,像比翼鸟这样的生物,若把两鸟拆散来看,单单一只,只有一个眼睛、一只翅膀,是无法存活的,更何况飞行。因此,它们必须时时刻刻与自己的爱人绑定,不离彼此地纠缠生存下去,这,是一件好事么?”
众人陷入了迷思。
这道题似乎已经超出了神话学的范畴,而探入到了更加难以言表、难以彻悟的情感领域。听起来像是在感叹那些、在爱情中迷失自我、迷惘沉沦的可怜人,但实际上,是齐悦一时油然而生的感叹。
因为他的人生,恐怕注定要与另外一个人——哦不,严格地来说,或许“它”不能算是个一般意义上的“人”,而是某种自己必须心悦诚服、同时又牢牢驾驭的矛盾存在。
如果家族流传下来的预言没错的话,那么一旦“它”出现,他们便注定要绑定在一起,纠纠缠缠,至死方休,谁离了谁都不能独活。

摄人一问邪神之祭
3摄人一问
这时,齐悦看到下面有个学生举手了,他一点头,示意他问出问题。
“齐老师,按照《山海经》的说法,比翼鸟似乎是一种不祥之物啊,见了它,天下就要发大水,那不是跟乌鸦一样不吉利了么?难道它是白娘娘养的宠物?”说着,这个男生自己也捂着嘴笑了,底下的其他同学也跟着窸窣窃笑。一个班里,总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博眼球、哗众取宠的,齐悦已然习惯了。
“嗯,”齐悦不苟言笑地点头,颇有学者风范,“所谓的‘比翼双飞’,只不过是后人在对美好爱情向往的情思上,凭空增加的一点情趣而已,古人对它的称呼可并不好听,叫它‘蛮蛮鸟’,的确不是祥瑞的神鸟……”
齐悦觉得,没有必要再在“比翼鸟”的问题上多作停留了。关于情爱的问题,古今中外多少哲人,长吁短叹、殚精竭虑,最后恐也只得出“只叫人生死相许”的感叹,齐悦当然也揣摩不透。不过,他的家族先祖倒是流传下来一条家训,如果在他这一世,那个“它”真的出现了,请齐悦务必好好爱它,替自己的先人还债,替天下的苍生解忧。
但眼前,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于是齐悦话锋一转,巧妙地引出了下一个要介绍的生灵:“魃——《山海经·大荒北经》中有着,‘有钟山者,有女子衣青衣,名曰赤水女子魃’。传说黄帝大战蚩尤之时,蚩尤请来风伯和雨师掀起一场狂风骤雨,多日不止,黄帝的军队败退。于是黄帝设法降下名为魃的天女来助战,雨止而蚩尤死,可魃却因神力耗尽而回不到天上去了,只得四处流亡,所到之处皆是大旱,多日不降一滴雨水,庄稼枯亡,百姓怨声载道。所以,旱魃就是蛮蛮鸟的对立面,这类极性相克的生灵,在我国的上古神话中多有复现。”
“哦……”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被齐老师的精彩讲解给吸引了注意,早把刚才站起来捣乱搞怪的男生给忘到了脑后。那男生也早已无趣地坐下了。
“古人编写这些神话经典,很多时候是他们朴素世界观的外在反映,这种反映往往表现为瑰丽奇绝、气势磅礴的想象能力。下面,我再来举两个例子说明。文鳐鱼……”齐悦的纤长的手指,向着侧方一指,电子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飞翔的大鲶鱼,“《山海经·西山经》中着,‘泰器之山,观水出焉,西流注于流沙。是多文鳐鱼,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长行西海,游于东海,以夜飞。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已狂,见则天下大穰’。简单翻译一下就是,这种白头红嘴、长着一对鸟翅膀的胖头飞鱼,经常在东、西海之间往返迁徙,叫声像鸡鸣。跟旱魃、比翼鸟不同,见了文鳐鱼,天下就会五谷丰登。”
“老师,它的肉是不是跟娃哈哈营养快线一样,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呀?”刚才那个男生又试图耍宝了。
齐老师牵起弧度完美的薄唇,略微一笑:“呵呵,‘食之已狂’的意思是,这鱼肉吃了可以治疗疯病,如果这位同学你需要的话,确实可以来上一斤尝尝,看是不是跟你预期的味道一样好。”
“哈哈哈……”底下又是一阵哄笑。这一次,大家在嘲笑那个男生的同时,又不禁暗暗感叹齐老师的智慧,连讽刺起人来,都这么学术、这么优雅。
“好,那么再来一个,‘贯匈国’——《山海经·海外南经》中着,‘贯胸国在其东,其为人匈有窍’,意思是,这里的国民胸口上有一个大洞,据说他们都是防风氏的后人,曾助大禹治水,被不肯归顺的蛟龙咬死,大禹感念其恩德,用不死草救活了他们。在贯匈国中,有地位的人出门,既不乘车也不坐轿,而是赤-裸着上身,让人用竹竿穿过他们胸口的洞抬着走。”
同学们盯着电子屏幕上打出的插画里、一个胸口有洞的人,纷纷张大了嘴巴,感叹古人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啊。
此时的齐悦,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家族传说中,那个非人非神的怪物。一个人的胸口若有一个大洞,还能不能存活,齐悦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个“它”,腹部倒是有一个大洞,确切地说,是一张巨口,如果一旦让它张开,后果将不堪设想。
如此一走神之际,下课铃就不知不觉响起来。
齐悦回过神,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讲台上的课本杂书,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好了同学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就下课。”
这时,响起一个原本不属于这间课堂的男音:“等等齐老师,我有个问题……”
齐悦看过去,教室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一个高瘦、清秀的男人。一条长长的黑色马尾高高束起,柔顺地垂在肩头,一派文质彬彬、尔雅有礼的样子,边举着手边从阶梯上下来,走向自己。
同学们都被这个突然的闯入者吸引了注意,竟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哄而散,背着书包冲向食堂。有人很快就认出来:这不是咱们学校心理咨询室,新来的心理疏导老师兰斯么?
兰斯走到齐悦面前,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做工精细的金丝边眼镜片内,闪了一道光:“齐老师,打扰了,我有个很认真的问题想向您请
教。”
齐悦知道,来人定非俗物,值得一听:“您请说。”
“刚才我在门口听到您说,《山海经》中所描述的那些神怪生灵,都仅是古人的想象。那么请问,这其中,可有一两个真实不虚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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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默x兰斯,是我《恐惧游戏》(已完结)里的cp
4邪神之祭
兰斯似是非常熟悉齐悦摆在桌上的课本,兴许在来之间早已做过一番研究。他熟练地打开到了其中某一页,上头印着一张醒目的插画——一只羊身人面的四蹄怪兽,头上竖着弯曲粗壮的羊角,长长的毛发遮住了它的大半面目,却露着一张醒目的大嘴,里头龇出尖利的虎牙。它撑着地的四爪也如人手,最奇特的是,它的眼睛并不长在面上,而是生于腋下,一只突出的黄色巨眼十分醒目。
据《山海经·北山经》中记载,此怪兽名为“狍鸮”,虽名字听来与“咆哮”二字相仿,且从其狰狞面目上看,似乎其发出的声音也应当是震耳欲聋的雷贯。但实际上,它却能发出如同婴儿一般的啼哭,它对食物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欲望,饿起来会不顾一切地吞吃,甚至吃掉自己的身体,正如某些婴孩会在饥饿难当时,发泄般地啃咬母亲的乳-头,带着自毁式的疯狂。
兰斯的手指点在狍鸮的图片上,带着某种真诚与恳切,向齐悦寻求一个答案:“比如说,这一个呢?真的存在么?”
齐悦心头一震,实际上,怪兽狍鸮还有一种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饕餮”。齐悦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种命运的齿轮在悄悄启动,也许是应了家族流传下来的古训,也许是他命中注定与邪神饕餮避不过去的缘分,已经找上了门。
他怔然与兰斯对视了一阵,随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对下面的学生说:“大家下课吧,我与这位先生有问题要单独讨论。”
校园咖啡厅僻静的包间卡座里,兰斯和齐悦对坐着。
实际上,兰斯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理医生,若不是他的心态够好,在家中发生了那样诡异的大事之后,他又怎么还能耐得住性子,坐在这里跟齐悦面对面地喝咖啡。
齐悦盯着课本里那张插图,默默看了一会儿,才点着图上的怪兽说:“兰医生,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纯粹是世人的想象,牵强附会,您不要想多了。”
兰斯扣住咖啡杯柄的手紧了一紧:“那齐老师的意思是说,我爱人现在表现出来的种种不正常情况,是纯属心理上的了?真不是传说中的‘邪灵作祟’,或者说……‘邪神附体’?”
齐悦交叉着五指不说话。
兰斯终于按捺不住,激动地放下咖啡杯,杯子里的液体晃了晃:“齐老师,您是知道的,我本人就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不瞒您说,我是全世界最好的医学院毕业的博士,并且,对于患上精神疾病后是什么样,我本人是有过切身体会的。以我的专业认知,祁默他绝对不是得了精神病!以前那么多大灾大难、非人的日子,他都一个人挺过来了,现在我们两个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想不出他还有任何精神崩溃的理由!”
齐悦还是不说话,但他的五指按得更紧了,甚至能看到突起的关节,和凹陷的指痕。
作为心理医生的兰斯,自然是观察到了这种变化,他知道齐老师一定是有所保留,并且那种隐瞒的决意已经松动了:“齐老师!我知道您是研究上古神话的专家,要不是我研究过所有理性的可能,从现代医学的角度出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跟您大谈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拜托您了、请帮帮我!”
齐悦低垂着眼睑,似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长出了一声鼻息,缓缓对兰斯道:“兰医生,您先不要激动,我只是说,《山海经》里写的东西是人们想象出来的。但这并不代表,在这苍茫宇宙间,就不存在着一些,用您所熟知的‘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事实上,齐悦对“饕餮”再熟悉不过了。根据他的研究,人们之所以把饕餮想象成羊身人首的怪兽,首先是因为,纯色的白羊,就是古人用来祭祀饕餮的“牺牲”。而有幸见过饕餮真身的人并不多,所以一来二去、以讹传讹,将饕餮长在背部的巨眼,传成了长于腋下。
或于某次祭祀典礼上,饕餮现身吞吃羊牲时,正巧有婴孩啼哭,人们便将他正常的成年男子声音误传为孩啼,以增加传说的生动性。而齐悦之所以能知道得这么确切,那是因为,他的先祖曾亲眼见过饕餮,与那位邪神有过一段孽缘,并与之订立了某种契约。
“齐悦”,就是“契约”的谐音,也是“取悦”的意思。按照家族预言,“契约”该是在齐悦这一代兑现,而齐悦的任务,就是取悦那一位邪神。所以齐悦本人,就是邪神的祭品。
“兰医生,”齐悦认真道,“请带我去你家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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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食人耳请君归来
5疯食人耳
齐悦见到祁默的时候,他整个人被五花大绑系在椅子上,头发散乱着,眼珠暴突,嘴里被堵着什么东西,不断发出“呜呜”的低叫。
他对进门的两人毫不关心,头也不抬,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被绑在身侧的手指。黑色薄衫下,能明显看出肌肉的缩张,他似是在竭尽所能,以求挣脱。
兰斯眼里闪过明显的失望,不过这种失望已经渐渐变得习以为常。这几天来,他每次进门都期盼着能看到祁默再度清醒的样子,温柔地叫他一声“亲爱的”,可祁默的病,却越来越重——如果,那真是某种有因可溯的“病”的话。
可齐悦和兰斯都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兰斯叹了口气道:“不绑着他不行啊,你知道他想干什么吗?咬自己的手指!”
齐悦眼里闪过刹那的震惊,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问:“这么饿吗?”
“是的,”兰斯大略解释了一下这些天来、发生在祁默身上的变化,“他好像一直都很饿。最开始的时候,这种症状并不是很明显,以至于我也没有太在意。我这个人不爱做饭,而祁默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一直都是我开诊所,他在家给我做饭。现在想来,从那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他居然没有等我,自己一个人把厨房的食材都吃光了开始,就已经不对劲了……”
“食材?”齐悦听出了关键的一点。
“是的,就是食材,没有煮熟的食材。他竟然,饿到了生吃肉食的地步……”虽然兰斯现在已经能用这种客观的语气讲述出来了,但齐悦可以想见,当他第一眼看到那场景时的惊骇,不禁暗自佩服兰医生的处变不惊,换了正常人早就受不了了。
“嗯,然后呢?还有更严重的么?”齐悦需要了解更全面的情况,才好下判断。
“有,”兰斯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才把下面这件事说出来,“自从那次祁默吃了冰箱里的生肉后,他就没什么异常了。他把那解释为‘偶尔想换换口味’,我虽然心里奇怪,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过去曾经多次差点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我想着会不会是过去那些事的后遗症。哦,齐老师您可能已经猜到了,他曾经是我的一个病人,在美国的时候……总之,我怕刺激他,就没多追问这件事,只是留了个心默默观察。我每周只有一天在学校,给大学生们做心理疏导,剩余的时间,都在我的私人诊室里会见来咨询的客人。有一天,祁默来诊室等我下班,正巧遇上-我一个棘手的客人,他总忍不住家暴他的妻子,可事后又无比后悔。那天咨询到一半,他说要上洗手间,可没想到他身上藏了把刀,竟然对着镜子割了自己的耳朵,扔在了洗脸池里。我发现之后,赶紧送他去医院,忙里忙外的,就没顾得上祁默。后来发生了什么,你大概猜到了吧……”
齐悦强忍着恶心,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耳朵,不见了?”
“嗯,”兰斯蹙着眉表情痛苦地点头,“我回去的时候,洗脸池里只有血,没有耳朵,而祁默的嘴边,也挂着血……”
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在齐悦的脑海里闪过,哪怕只是想象,都够叫人胆寒的了。
兰斯很快意识到,齐悦毕竟只是个规规矩矩搞学术研究的大学老师,跟他讲这些会不会太过了?于是他赶忙换了语气:“齐老师,祁默他这个样子,没吓着您吧?”
齐悦缓缓地摇头:“没事。”
要说完全不震惊,那是不可能的,但被吓到么,还不至于。事实上,齐悦也有自己的秘密,那是除了他的家族之外、包括兰斯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另外一重身份。但他没有必要向兰斯点破,他来这里是来确认一件事的。
兰斯更加确定齐老师不是一般人,见到吃人器官的疯子,还能毫无惧色。就算是他这样的职业心理医生,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且那还是长期的临床经验所练就的心理素质,可没想到,齐悦竟然还能如此平静地走上前去观察祁默。
齐悦慢慢靠近,试探着叫了一声:“祁先生?”
本来正低着头,对着自己的手指流涎水的祁默,在一抬头看到齐悦之后,整个表情都变了。
那是一种,带着研究的打量,与之前失智的疯狂判若两人。祁默歪着头,两只眼睛死死盯着齐悦瞧。齐悦注意到,如果这人现在没疯的话,原本也应是一个极好看的、长得像模特一般的成熟男性,大约三十出头,五官深邃,带着某种沧桑。
齐悦被祁默一瞬不瞬的打量弄得有点不自在,又喊了一声:“祁默?”
祁默的嘴里堵着东西,兰斯很可能是怕他疯狂起来,连自己的舌头都能咬下来吃下去,这是出于对他的保护。所以祁默当然不能回答齐悦,可他的眼神分明在说:“我认识你。”
我认识你……
你是我的祭品……
齐悦!你是我的祭品!
齐悦倒吸一口凉气,立刻转过身去,疾步向门口走:“告辞。”
兰斯也顾不上-他跟齐悦才刚刚认识,赶紧抓住他的胳膊追
问:“齐老师你是不是也看出了点什么!你告诉我,祁默他是不是真被邪神附体了?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总说自己是饕餮!”
齐悦缓缓地握紧了拳头,虽然此刻,他心跳如擂鼓,恐怕并不比兰斯轻松多少,但他还是告诉自己要镇定。
他转过身说:“兰医生,你的问题,请容我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给你答案。”
兰斯看出了齐悦眼中的坚定,以他识人的直觉来看,他知道那个答案恐怕早已在齐悦心中成形了。
“好,那我等您!”他重重握了一下齐悦的手臂,这才放开,“如果您有办法的话,请无论如何要救救祁默!”
6请君归来
与祁默对视的那一瞬间,齐悦分明感受到来自潜意识深处的召唤。
那声音,犹如从轮回的裂缝中,某道深不见天日的狭渊中泛上来,顷刻之间,笼住了齐悦忡然的心神,踏在了他敏感的神经之上。
那真是饕餮么?按理说,饕餮此刻应当还被封在“虚”中,已在那囚牢一般的虚无死境中困了千年。不管怎么说,那一定不是饕餮的本体。饕餮是有人形的,他不需要借助祁默的肉体来化形才对。
那……刚才那一瞬间的熟悉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齐悦不知道,但是,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这夜,齐悦瓷白的身体,从一浴池的乳白色泡沫里缓缓站起。
浴室里只点了一盏昏黄的小地灯,四片玻璃镜中,反射着一根烛火悠悠忽忽的摇曳。紫烟熏香燃起,在空中腾起一柱雾龙,到了某个高度,便化作无形的齑粉,散了。
齐悦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眼睑,打下一片浓密的阴翳。烛火忽明忽暗的跳跃,将他精致的脸颊照得更加明艳动人。似有一种风情,是白日里正襟危坐的齐老师所刻意隐藏的。那是暗夜中,独属于邪神祭品的妩媚,那是催情的前兆,那是献祭的序曲。
柔韧纤长的小腿,带着水润的光泽,从浴缸里踏出来,踩在波斯软毯上。齐悦慢慢地给自己披上祭衣,那是深红色、红到发艳的袍裙,犹如盛开在冥河彼岸的曼殊沙华,是鲜血的颜色。前襟大敞,露出他光洁的酮体,瘦削,却蕴着叫人无法抗拒的性感魅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催情香的气息心甘情愿地纳入肺腑里。随后款款走动,任凭祭衣长长的后裾拖曳在地,像是新嫁的喜娘,携着一身凄艳和绝美,在红烛掩映下,走向他与情郎的婚床。
齐悦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一刻,他足足准备了二十六年。小时候,族人口中反复的训诫、要他牢记的故事、要他承担的使命,他都铭记于心。多少年来,他在暗夜里默默修习的淫邪魅术,都是为了完成今夜,与“它”的交合。
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想彻底查清楚附在祁默身上的究竟是不是饕餮的邪灵,要想镇住祁默反复发作的饿症,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齐悦提着小夜灯,走回了他的卧室,将烛火置在床头,缓缓地跪行上了床。
撩拨好衣衫,巨大的裙裾在床面上铺开,仿佛开了一地的浴火红莲,其上有一根黑色的藤蔓,宛然绕行,那是齐悦的发辫,仿佛荡漾在浴火池上、一根细细的情丝,牵着前尘往事,连着一线姻缘。
齐悦慢慢地合十手掌,举过眉心,满脸虔诚,口中念念有词:“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日月,经之星辰,纪之四时,要以太岁。苍茫宇内,四海之间,神灵所生,万物恒劫,或夭或寿,不可尽数。唯吾饕餮,生于太清混沌间,口如尘渊,目如洞炬,无上神力,可噬一切,使万物归虚,生灵不存。然吾齐氏,千百年来,肩负重任,御狩苍生,以身献祭,请君入阱,共享欢好。吾齐悦在此发下宏誓,一生奉侍,亲君爱君,肝脑涂地,永世不悔。饕餮,饕餮,饕餮!连接虚实的大门已开,乾坤逆转,一切还有重来的可能。请聆听我的召唤,从虚无的境中归来吧!归来!归来!归来吧——!”
忽然,一簇火红的九天明焰,在齐悦的眉心促燃。他五指绽开,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红、变尖,像极了一朵盛放的红莲。齐悦睁大了双眼,望向虚空中发出的一道光亮。多少前尘往事,犹如洪潮决堤一般,汹涌灌入他的脑海。
齐悦望着那个从虚无中缓缓走出来的人,泪水瞬间盈满了他的目眶……
《邪神的祭品》现代篇·序章·请君归来,完。

水漂炫富惊鸿一面
9水漂炫富
“打水漂”,指的是用扁形的瓦片或石砾,在手上呈水平放置后,用力飞击而出。石片擦贴水面,碰水后由着惯力再次弹跳而起,多次跳跃前行,直至惯力用尽后沉水。这一游戏比的,一是飞出的距离,二是击水的次数。
普通人家的小童也会以此游戏耍乐,但这艘画舫上的小倌儿们,个个都是收了恩客的好礼、存着不少好物件的主儿,名为玩游戏,实为炫富,距离和弹跳次数都不重要,关键就看谁,能拿得出像样的道具来充当飞行的“水漂”了。
李桃就是最藏不住好物件的主儿,他立时拿出了一个玉珰,上头翠色生光,放在阳光下细看,里头还蕴着一丝丝薄云。
众人不禁惊叹:“李桃啊,这么好的宝贝,你就真要用来祭了龙王?”当然,水下并无龙王,这不过是对河水的一种雅称。
李桃将玉珰把玩在指尖,还伸出甲片弹了弹,不无得意地说:“唉,这可是钱大官人心疼我,特意赏我的小物件呢。要说值钱么,也没多值钱,也就……那些初阶的小倌陪客睡上七天七夜能得的赏钱吧。啧啧,厚是厚了点,也不知道能在水面上漂几回,可我这不是,为了给各位哥哥助兴么?手头又没有他物,自然,是没有吝啬之理啦。”他表现得满目惋惜,可谁又能看不出来,他觉得在众人面前秀上一番,自然是比那“七天七夜的陪睡”要值钱得多的。
呵。齐魅不言语,自顾自又小酌了一杯。就那样翘着一点兰指,眯着双眼,看那枚玉珰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直接沉了底。
有人嘲笑说:“哈哈哈!李桃,你这回,可真是赔了玉珰又折了颜面哈,看你装,一下都没跳起来吧!”
“哼!”李桃才不管那些,总之,他炫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佯装怒意地转过脸去不说话了。
紧接着,小倌们各自拿出了形形色-色的宝贝,来充作水漂。
有取了发间的银钗子,拿来插水的,自然也是溅不起半点水花、博不来半声喝彩。
有解了脖颈间的金锁片,拿来打水的。这一个与瓦片最像,还真能弹动几次。若不是小倌们的手,平日里要么拨琴,伺候恩客们的耳朵,要么弄管儿,伺候恩客们的下身,实在没练过什么力气,这一个法子倒是可行。
再看白启,干脆从袖间掏出一幅字画,上头画了两株并蒂的莲花,题字——“永结欢好”,是谁赠的,自然是不言自明。
他说:“我才不像你们,尽扔一些俗掉渣的破铜烂铁。知道这世上什么最值钱么?千金难买是真情!我白启今天就要试试,看六郎送我的墨宝,是否也会同那些俗物一样沉水。咱们可说好,三杯酒功夫,如果我的字画没有溶掉,那就算是我赢了。”
“哎哎哎!白启,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咱们玩的是打水漂,你拿个破纸扔在水上头漂,也能算数?”
白启狡黠一笑:“怎么不算数了?打、水、漂,我扔下去之前在纸面上打了一下,现在,它就好好地漂在水面上,你们说,哪一个字不符合?哈哈哈!”
众人对白启的无赖无语了。
其实白启这张画,哪里真是他爱慕的“六郎”送的呀?只不过是他闲暇时分,自己随笔涂抹的罢了。作画时倒是意淫了一番他与六郎“永结欢好”的情景,可六郎家中早有妻室,又怎会对自己这样身份低微的男妓动了真情?不过,他用的这纸,确是涂了西域产的昂贵神油,别说三杯酒,就算是三十杯的光景,也不会溶水下沉。今日泛舟湖上,他也是早有准备,就等着一个机会,在众人面前秀一番虚假的恩爱呢。
“齐魅哥哥!”李桃嘟囔道,“你看看白启他,是不是欺负人?你给评评理!”
齐魅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金丝银线,细细缝制,在阳光下闪着辉光,八角玲珑,下缀流苏,正是齐魅亲手作的小物。
齐魅若想以富贵压人,自然可以祭出无限珍宝。但他不屑,也不耻。他齐魅,用不着踩着任何人的肩膀攀附富贵,富贵于他,只如远山浮云。这世间,实在是有比钱权更重要的东西,值得追求,要去守护。
“白启弟弟,纸张本是轻薄之物,能浮于水面,实在算不得是什么稀奇之事。你看看我这一枚香囊,若也能翩跹跳跃,连弹几回,那算不算是一桩奇景?”
10惊鸿一面
香囊不比锁片,那样复杂的形状,怎么可能真像“水漂”一样跃动呢?可众人知道,既然齐魅哥哥开了口,就绝不会自打脸,纷纷好奇地趴到船舷边上等着看。
齐氏一族,自古以来,便是守护天下苍生的“御狩”。万事万物,相克相生,如果说邪神的苏醒,像是夜幕降临,预示着黑暗和不详;那么齐氏一族,便是那黑暗中发出的昼光,照亮生的希望,维持着自然的平衡之道。而齐魅作为齐氏一族这一代的当家人,自然拥有一些常人所没有的本事。
他两指挟着香囊,向其中注入了些微的灵力,不能注入太多,否则便会叫他人起疑。在他成功地收服隐藏于人间、神力尚未完全觉醒的
饕餮之前,暴露身份,无疑是不智之举。
“咚、咚、咚……”众人的目光,随着齐魅扔出的香囊,一同在水面上跳动。香囊飞出了好远,当跳到第三下的时候,堪堪落在了白启的那张字画上,像是刻意以它为跳板,将他自以为傲的墨宝踩沉,才又跳动着向着目力所及的远方飞去。
然而,就在灵力快要耗尽,香囊就要永久地沉入水底之时,一个黑影,忽然跃入了众人的视线,从齐魅他们所在的画舫另一端腾跃而起,悬空踩踏于水面之上,一步一个浪花,以披荆斩棘的迅猛之势,赶在香囊沉水之前抄起了它,珍宝一样地握在手心里。
随后,高高扎在脑后的那一簇墨色长发飘飞,穿黑衣的男人转过脸来,黑眸望向了立于船头、与他错愕对视的齐魅,嘴角勾着一丝自信且邪气的微笑,复又踩着水面归来。
那一瞬间,齐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蛊惑,就好像这个男人的目光,是自己命中注定,要沉溺其间的深潭。他乘风而来,他踏浪而来,他携着世间所有的惊鸿而来,将齐魅心中的一潭平静死水,搅得涟漪阵阵,波光滔天。
转瞬之间,男人已经来到了齐魅的面前。俊美深邃的面庞,叫人过目难忘。对于那些个以崇拜神色痴望着他的小倌们,他只视作无物,稍稍欠身,将手中沾湿了水的香囊摊开在齐魅一人的面前,柔声问道:“这是你的东西么?”
齐魅努力平复悸动的心绪,稳住心神说:“是。如何?”
男人嘴角斜勾的笑意更深了,甚至露出了一侧的虎牙,大手一合,将宝贝收进了拳中,只露出拳下的些许流苏,丝丝缕缕,像撩拨在齐魅的心上。
“我的了。”他说,眼里带着一点顽皮和戏谑。
齐魅觉得这人好有意思,他是什么时候上的船?适才自己上船之后,就一直躲在舱内休息,没注意到船上另一头,竟还存着这样藏龙卧虎的人物。
“凭什么?”齐魅挑衅地望向那双眼睛,带着不甘示弱的妩媚。他故意弯翘起纤长细嫩的兰指,以示缝制香囊时的辛苦,憋着苦楚的调子装腔道:“那是我打算赠予未来如意郎君的信物。可现在,如意郎君迟迟不出现,这东西留着也是伤心,不要也罢。你若真心想要,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先问问他们,我齐魅的一笑值多少钱?在这长安城里,多的是想讨好我的达官贵人。可我偏不在意,连一个笑都不曾赏给他们。更何况,是我亲手缝的宝贝?这个香囊,我若愿意祭了水神,那便是一文不值;可我若拿来送人,那就是金山银山也买不到的千钧情深。你算是哪里冒出来的愣小子,能出得起多少?嗯?”
“就是就是,你买得起么!”周围被冷落的娇花们,自然也跟着一同起哄,谁叫这个身手矫健、气宇不凡的小哥哥,自刚才起,眼睛就只一错不错地落在花魁哥哥的身上呢?好像他们都不存在似的,真是让人气恼!
男人握着香囊退后几步,作出“想要回去?有本事你来抢啊”的神气,还故意现宝似的往空中一抛,紧接着又潇洒接住,耍无赖道:“钱?我可没有。我要是有钱,也不会落到这南馆里来,当个任人驱使的杂役了。唉,我这人哪,生平没其他爱好,就是喜欢‘采花’,而且,还是娇美紧致的‘菊花’!可惜啊,我人穷志短、游手好闲,睡了你们馆子里的小倌,却付不起嫖资。鸨父派了几轮打手来揍我,可都抵不住我这一身功夫,叫我给揍回去了。他看我身手可以,就留我下来,以工还债。这不,给各位美人撑船摇撸了半天,胳膊肘都累坏了,就想下船去动动,没想到,竟然意外收获了……”男人说到这里,故意用暧昧的眼神瞥向齐魅,“收获了小情人送我的信物,谢谢了啊。”说完,还轻挑地啧了一下舌头。
“你!”众人简直不敢置信。多少人排着队想见花魁一面,都被无情拒之门外,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无名穷杂役,竟敢自诩已经是齐魅哥哥的情人了?真是胆大包天,不可理喻!
众人都唯恐天下不乱地,插着手准备看好戏,看齐魅哥哥会怎样罚他。
可没想到,齐魅竟然说出了令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的话:“行呀,那香囊你收着,从现在开始,你也欠了我的债。我回头跟鸨父知会一声,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专属的跟班杂役了。以后你就专门伺候我一人,给我一个人摇船,保证不累,好不好?”
这话对于天底下的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荣幸。可那男人竟然迟疑地问了一句:“是么?以后我天天可以近距离看到你这张风骚的小脸?那我要是又起了色心,忍不住想操你了,你给操么?”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如此唐突高高在上的齐魅哥哥,正欲惊呼“大胆”之时,齐魅竟然先开了口:“呵,那就要看你……伺候人的本事怎么样了?没准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乐意的时候,会赏你一夜春宵,也说不定啊。”
眼前的情况变化太大,众人已经脑内放空了,呆呆地看着两人一来一回地互相较劲。
“行,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对了,既然是我的专属,自然要告诉我你的名
字。不然,我总不能阿猫阿狗地随便唤你吧。”
“哦,我有名字,”男人一拍硬实的胸膛说,“俺爹姓陶,俺娘说了,我从小身体长得结实,铁杵一般,就给我取名叫陶铁。小情人,你以后就管我叫‘阿铁’吧。”
这篇文叫做《邪神的祭品》,是我一年前就完结的文。万一有人喜欢,可以来直奔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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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御狩闭月羞花
11苍生御狩
半余月之前,长安城西郊,镜山之巅。
彼时尚且一身白衣长装,不施半点脂粉,如莲花一样素洁雅然的齐魅,独自盘坐于巍峨高耸的御狩台之上,望着远处长安城内的一片繁华,面色凝重,如覆霜雪。
齐魅就那样呆坐了一个时辰的功夫,身后慢慢走来一人,是齐氏一族的长老,论辈分,比年轻的齐魅不知道高了多少,可如今他见了齐魅,也要恭敬地叫一声“家主”。
“家主,是它醒了么?”老人一看也是修灵之人,鹤发童颜,脸上丝毫不见寻常老人的迟暮呆滞,眼里闪烁的,是与岁月剧增的睿智清明。
齐魅缓缓点头,背对着长老应了一声“嗯”,两眼继续凝望着远处那道冲天的黑雾。
那道黑雾,就是邪神饕餮已经现世的标志。只不过从雾气的浓烈程度来看,似乎那恐怖的无上神力还未完全觉醒。
当然,这黑雾只有身为苍生御狩的齐氏家主可见,其他人即便是往同样的方向看了,也是睁眼瞎。不过幸好是如此,否则,那黑雾所在的烟花柳巷中,还有谁能在见到如此煞气冲天的情况下,还敢往里头去寻欢作乐呢?
“我现在出发,还来得及。”齐魅忽然作了重大决定,结束了静思,站起来就要走。
“家主,”长老似乎想说什么,可嗫嚅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只说出了一句,“委屈您了。”
齐魅这才转过头来,凄丽一笑:“不过是扮演一阵子小倌儿,算什么委屈?再说了,有皇帝陛下的谕旨,难道还真有人敢逼我卖身不成?”
一根洁白的抹额飘带,与他的万千青丝一起,随着刮过耳畔的呼啸山风猎猎飞舞,将他这自嘲的一句戏言带走,吹散在风里。
齐氏一族,虽身在江湖,却与庙堂之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宇内广阔,天地山川间会孕育出怎样不可思议的生灵,一切都是不可控的玄机之数,其中不乏为祸人间、能威胁到朝廷统治的邪灵恶祟,就需要齐氏这样的家族,在暗中辅助镇守。而这其中,像饕餮这样的强大邪神,实在是千年不世出一次的罕有,值得齐魅郑重对付了。
因此,齐魅出山,不管他想以何种身份,隐匿在何处行事,都会有人帮他打点好一切。区区扮演一个花魁,只需说,他是从东都迁来的名妓,因为心性高傲,得罪了洛阳的权贵,才迁到长安来,改头换面,换了名字重新开张接客,如此便不会有人质疑他的过去。鸨父收了朝廷的暗旨,以及大量的银子,自然不会叫底下的任何小倌,对齐魅的身份起疑。
齐魅的潜伏很顺利,他越来越确定,饕餮恐怕就隐藏在这南馆之中,且被人听了墙根的那起悲剧,绝不是孤例。
据鸨父说,在齐魅到来前,类似的人命案子已经出了不少,且都是差不多的死法:出事前一晚,不知道接了哪位无名的恩客,被带着细钉的粗器捅入后穴,插得皮开肉绽,第二天便疯疯癫癫、神志不清,问什么都不答,像个木头人一样发愣。寻了没人看着的空隙,或用金钗插了喉管,或一头撞死在床柱之上,又或是把梳妆的铜镜给打破,用镜片划了手腕而死。总之,死状虽各异,但皆是自杀。
依照齐魅的猜测,他们恐怕是被传说中,饕餮背上的巨眼给蛊惑了。齐氏家传的古书中记载,只要认真与那邪眼对视一瞬,普通人是很难再有定力,保持住自我清醒神智的,如此便沦为了空有躯壳、一切作为全凭了邪神旨意的傀儡。
而今日,就在这艘画舫之上,出现了一个自称“陶铁”的男子,他说自己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连嫖资都给不起了才进来当杂役。可他分明身手矫健、轻功了得,能踩水踏浪,行得比注了灵力的香囊还快。齐魅不相信,以他的功夫,若铁了心的不想还债,又有谁能奈他何?可他还是自愿留下了。
陶铁……饕餮?是巧合,还是邪神的自信,对可能会暴露身份毫不在意?
当齐魅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一惊:难道,这就是我此行所要降服的邪神吗?可就在方才,两人惊鸿一瞥、初次对视的刹那,齐魅心中某个角落的柔软,已先被那男人不凡的气度给征服了。
怀疑终归只是怀疑,在齐魅亲眼见到那人身上的异象前,他都无法完完全全确定,陶铁究竟是不是邪神的人形。
12闭月羞花
齐魅醒来的时候感到有一点头晕,他扶额坐起来,望着舱内昏暗的烛光发怔,柔软的青丝顺着他的肩头流泻下来,很美。
怎么会……已经天暗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么?外面怎么这么安静?其他人呢?
齐魅迷迷蒙蒙地回忆,他是什么时候进舱内来休息的。
黄昏时分,他与其他的小倌们又饮了好些酒,忽然感到有些头晕。他觉得奇怪,平日里自己的酒量一向是好的,空口喝上几壶都不成问题,怎么会,今日只是多贪了几杯,便已有了飘忽之感?
为了不至失态,齐魅站起来,往他专属的舱内走:“反正快要归程了,我先进舱去小憩片刻,等回到了南馆
,你们再来叫我。”。
陶铁适时地送上殷勤:“魅官儿,要我扶你么?”
呵,这么快就知道主从之仪了,不轻薄地喊我“小情人”了?
齐魅挥了挥手,衣袖随清风舞动,扇远了那一片柔情:“不用,我好得……很。”
可那个“很”字还未及出口,齐魅单薄的身子就摇晃起来,柳腰盈盈一握,轻易就落入了男人大手的掌握。齐魅有些尴尬地抬起头,对上男人笑意盈盈的眸子,红着脸吐出了最后那个“很”字,柔若无骨,酥软生香,是酒香的香。
最后,齐魅还是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送中,顺从地被陶铁扶着腰,进到那一方珠帘里头去了。
一定是陶铁暗中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这样。
他是怎么做的?是偷偷换了酒液?不对啊,所有酒都是从同一个壶口里倾倒出来的,怎么就偏生他齐魅喝了有事?那么,难道是动了他专属的那个玉盅?很有可能。
齐魅回想起来,好像中途、陶铁说杯子脏了,拿过去替他擦拭了一次。难道,是悄悄在杯口上涂抹了什么东西?齐魅愈发确定,这个男人定然不简单,就算他不是邪神本人,也一定是身怀绝技、居心叵测的江湖能人异士。
什么人,敢把脑筋动到我齐魅头上来了?
“陶铁!陶铁!”齐魅披上大氅往舱外走,一边急急喊道。
船舱外,是静谧夜色,一轮鹅黄明月,沉默地挂在蓝黑色的天幕之上。月下柳枝轻摆,晓风暧昧,徐徐吹拂,叫人心绪荡漾。
有一人坐于船头,背对着齐魅静静划浆。听到齐魅的呼唤,他慢慢地转过头。月影将他的半边面孔照亮,他俊逸得犹如一尊身披月光的天神塑像,坐于光与尘的交界之处,满含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与他的小情人对望。
齐魅怔住了,愣了半天才想起来问道:“他们呢?”
“谁?”陶铁有些失望地垂下眼,转回头继续划桨,“唉,我的魅官儿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唤我,我还以为,你是想我了呢。没想到,你原来还是在关心别人呀……”
齐魅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慢慢走到他身侧,站在陶铁旁边看他一下下划桨。水里倒映着两道影子,波光粼粼,却又朦胧细碎,乍一看,竟有些郎才美貌的相配。
“别打哈哈。我是问你,其他的美官人呢?都去了哪里?”
“美?我可看不见还有什么其他的美官人。在阿铁的眼里、心里,现在就只有一位花容月貌的美官人了。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大概说的就是他了。哟,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月亮都躲到云后头去了吧?划了半天,这水里也不见半条鱼,大概是被他给羞得吧。”
“阿铁……”齐魅无奈地放柔了语气,“别开玩笑。快说,他们是不是都撇下去我自个儿先回去了?”
陶铁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如果我说……他们都被我吃掉了,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你信么?”

月下流光莲蕊香尘
13月下流光
齐魅心头一震。
这话的意思是……难道,他承认自己就是吃人的饕餮了?他如此笃定、毫不避讳地暗示我,该不会,是猜到了我的身份?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齐魅不由警惕起来,暗暗扣指,随时准备发动灵力防身,同时回想,自己可能在何种情况下暴露了身份。
可思来想去,除了先前他在香囊中注入了些许灵力,使得它在水面上能御风跳行,其余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了。当时陶铁又不在身旁,不该看到了他在衣袖里进行的那一幕才对啊。别慌,别慌,也许,他只是开个玩笑呢?
“哈哈哈哈,魅官儿,”陶铁一派轻松地笑道,“你该不会是当真了吧?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嘴,能吞下那许多活人?放心吧,他们只是都先下船回去了,晚上还有客要接呢。他们呀,可没有魅官儿你的清闲。”
“那他们走前怎么没来叫醒我?”
“哦,我跟他们说你乏了,酒力还没醒透,让他们先走,你要好好歇歇。”
“这样,他们就信了?”
“哦,我就说,刚才送你进舱里去的时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要我转达。”
“好呀你,”齐魅对着陶铁油嘴滑舌的样子嗔怨道,“原来你这么坏!”
“坏?我还有更坏的呢。”男人忽地侧过脸来,暧昧地盯着齐魅紧绷的小脸,啧了一声:“怎么?刚才我随口一说的玩笑,没把我的小情人给吓到吧?别害怕,阿铁疼你还来不及呢。我就算是真吃了别人,也不会吃了你。当然,你要是自个儿乐意脱-光了,交给我吃干抹净,我倒是也不介意。”
说着,陶铁竟然伸出了舌尖,轻佻地舔过下唇。弧度完美的唇瓣,立刻蒙上了一层湿亮水光,混着月影,分外惑人。
“转过脸去!不准看我!划你的船!”齐魅听到了自己心里头“噗通噗通”的悸动。
这个男人,来路不明,本该是最值得他小心防备、万分警惕的对手。可他却总能轻而易举撩拨齐魅的心弦,弄得人心痒难耐,不知所措。
齐魅开始害怕与他的眼睛对视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会落入他设下的陷阱。而明明自己,才该是那个“狩猎”的人。
两人都不说话,陶铁望着暗沉的远处,而齐魅则在静思。
船桨拨动水面的声音很轻,咕咚咕咚的水声,带着某种能安抚人心的宁静。齐魅看着水中浮动的月影,忽然觉得,真真假假,其实也没有多大所谓。
如果陶铁就是饕餮,那他本来也该设法与之相处、百般诱惑、最后收网捕猎;而如果他不是,那这个男人,正好可以陪他解一解困于风尘的烦闷,就当是散散心,同行一段路、笑看一段风景了。
于是齐魅心情好了,他轻轻吟道:“桂棹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
这时,陶铁搁了桨,从怀里取出那个贴身收藏的香囊,小心翼翼地拆开,从里头捏出来一片桂叶,放在鼻下,细嗅馨香,将那幽幽芬芳吸纳入怀。
随后,他将叶子边缘抵在唇瓣上,吹起了一首《春江花月夜》给齐魅听。曲声悠远,清音嘹亮,情思婉转,与夜色正相融。
正在齐魅听得出神之际,曲声顿抑,男人对出了下阙:“红裙白氅,望美人兮,立身旁。”
齐魅笑了,因着那人的浪漫,因着那人的没羞没臊。但齐魅不得不承认,他喜欢。
“喂,你这是要把我划到哪里去呀?”齐魅轻声问。
“嗯……让我想想啊。带你去天边,好不好?”陶铁胡乱答。
“去天边干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想带着你乱跑。要不我就这样把你拐跑吧?就我们两个人,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你不是说了,想让我只为你一人摇桨么?”
“傻瓜……”
一艘小舟,载着两人,徜徉在月下的诗情画意里。
不探来路,不问前方,只有今日,不思明朝。醉一时,乐一宿,纵欢愉,又何妨?
引《春江花月夜》共此良辰美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14莲蕊香尘
这天,陶铁正蹲在南馆后院的一截老树墩旁,凑着一盆清水洗衣物。他现在是齐魅一人的专属随侍,当然只给齐魅一人洗。
他高高束起的黑发,从一侧落下来,贴在颊边,额角散乱了几缕墨丝。认真的眼神,细细搓弄的双只大手,偶尔抬起手来整理额发、却不小心沾湿了的鬓角。这一切,都叫站在远处、歪着头朝这边打量的齐魅有一些心动。
齐魅想不明白,这样气宇不凡的一个男人,竟然肯为他做到这种地步。那句“一言为定”原来真不是戏言。他图什么呢?该不会,真是图
自己随口一说的“赏你一夜春宵”吧?
齐魅想着想着,竟把自己给逗笑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笑,正巧被抬起头偷瞄美人的陶铁收入眼底,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哟,阿铁,小使唤?洗衣服呢?”李桃就属于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典型。
那日,陶铁突然从船上跃起,乘风踏浪、犹如神祗一样降临,在场的哪个小倌儿看了能不心动?可他偏偏一开始,就是冲着花魁哥哥去的,也只挑那枚最不值钱的香囊去捡,哪个能看不明白其中用心?从此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管陶铁叫做“小使唤”、“齐魅哥哥的小使唤”,语气里,带着满满的酸意。
可陶铁倒表现得毫不在意,莫如说,他对于这个称呼甘之如饴。就好像,能跟齐魅攀上某一点特殊的关系,也是三生有幸。
陶铁头都不抬,继续吭哧吭哧地洗他的衣物,把靠拢过来的李桃当做了空气。
李桃吃了瘪,平白叫人看了笑话,心里头不乐意,嘴上自然要嘀咕几句:“洗洗洗,洗什么洗呀?我看呐,只要是齐魅哥哥的衣物,就算是臭的,在你眼里也是香的吧?我看你呀不用洗了,拿回去直接当被子盖吧!切。”
刚“切”完,李桃终于意识到齐魅就站在不远处听着。完了,我不会得罪了齐魅哥哥吧?
他赶忙往齐魅那处看去。见齐魅一脸平静,悠悠摇晃着团扇,只当做没听见。齐魅就是想看看,陶铁对李桃的冷嘲热讽,会作何反应。他对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好奇,巴不得有人替他试探下陶铁的真心。陶铁对自己表现出的种种殷勤和忠心,真不存着什么别的目的吗?
齐魅的沉默,对李桃来说就是默许。于是李桃更加变本加厉,翘着兰花指,从水里捻出了一团白布袜子,随后做出满脸鄙夷神色,凑到陶铁的面前说:“阿铁,你闻闻,香的么?”
当然,齐魅穿过的那只袜子已经被清水浸泡过了,就算曾经有汗味也早该溢不出半点来了。李桃这一举动,不过是对陶铁自甘低三下四的侮辱罢了。
没想到陶铁还真的凑上前仔细闻了闻,闭着眼睛做出满脸享受的表情,赞叹了一句:“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天啊,对着一只臭袜子都能赋诗!李桃简直快被陶铁痴心的样子给弄吐了。可话虽这样说,他心里那片名为嫉妒的汪洋,却泛起了更汹涌的波浪,恨不得把眼前这只自己得不到、却摇着尾巴、尽向主人讨好的忠犬给淹死。唉,如果也有一个男人肯这样对我,该多好哇。
心中的酸意,让李桃忘了要顾忌远处的齐魅,他把手里端着的一坛子米汤哗啦啦倒进了盆里,开始口不择言了:“喏,拿去。光知道拿清水洗有什么用,咱们南馆里头的衣物呀,必须要仔仔细细地浆洗,知道不?”
所谓“浆洗”,就是用煮开过的米汤浸泡衣物,充分搅拌后,浸泡上片刻,让衣料吃透米水后再滤净。这样的洗法,比单纯用清水,成效好得多,能使衣物更加洁净无瑕。
李桃抛动着空坛子,挑着眉头,尽挑能伤人的说:“阿铁呀,你也是知道的,咱们的花魁哥哥,就算不陪人睡觉,也是时不时要见客弹琴的。若是他们发现哥哥的衣上有污物,那不是丢了哥哥的脸,断了他的财路么?呵,难道你以为,齐魅哥哥的吃穿用度、锦衣玉食,那都是北风刮来的?还不是承了那些恩客对他的欢喜?你可得好好地洗干净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把你个区区小杂役卖了都不够赔!”话里话外,尽是对陶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讽刺。
可陶铁竟也不恼,他勾起嘴角一笑,回敬道:“那是,魅官儿是要穿着衣服见客的,而你就不用了,你见了客人,立马就得脱得……光、溜、溜,连屁股瓣子上的遮羞布都省了,哈哈哈!所以呢,你也不用人给你洗。你这辈子啊,就算想找个像我一样忠心耿耿、又英俊潇洒的仆役,都是非分之想!做梦吧你!”
“你!”李桃没想到,男人有着“阿铁”这么憨傻的名字,却如此牙尖嘴利,专拣人痛处戳,把他气得脸都绿了。

动心荡魄另有妙用
15动心荡魄
可陶铁还没玩够呢,他继续道:“哎呀呀,这个米汤,可是个好东西呀。怎么你自个儿不多喝点,竟舍得给我用么?怎么,难道今天晚上不见客,可以随便吃食了?我的桃官儿啊,难道说……你这么快就过气,门可罗雀了?”
这话外行人兴许听不懂,可混过男色风尘的人,都是知晓这“米汤”中的玄机的。男妓们用后穴承欢,须要保持那处的清洁,在有客要见的当天,自然是不能大吃大喝的。这万一……要是在床上欢好之时,肚腹疼痛起来,涌起便意,那可就是砸自家招牌的一等一糗事了。
陶铁这一招真是绝,明里暗里地讽刺李桃,不能像齐魅那样,清清白白,洁身自好。李桃气得直跺脚,一转身,扭着屁股走了,连坛子都忘了拿回去。
齐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愈发觉得,陶铁这个男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魅力。他就像一头蛰伏的桀骜雄狮,偶尔的恭顺,只是他与世人开的一个玩笑。有朝一日,若有人惹怒了他,他兴许会忽然跳起来,亮出獠牙,瞬间咬断人的脖颈。
光是这样想象,就叫齐魅兴奋不已。他觉得,如果他真是自己要对付的饕餮,那他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是自己想用魅力征服的对象。
于是他走过去,从水里慢慢捞起陶铁的大手,举到眼前。
虽是春末时节,夏日将至,但从深井里打上来的水,还是有些凉人的。齐魅就那样,含情脉脉地望着陶铁,轻轻问道:“阿铁,你的手都搓红了……手凉么,我给你捂捂?”
陶铁眼里含着玩味,任凭齐魅的玉掌裹着,过了许久才吐出来一个字:“热。”
“这么快就热了么?我怎么觉得,你这手还是冰得很呢?”语气里含着溺人的疼惜。可明明,使唤陶铁洗衣的就是他齐魅啊。
这美人上身微倾,露出一段雪白的香颈来,琉璃枝一般的两段锁骨缀饰其下,叫任何男人看了都能呼吸急促。
陶铁就那样一错不错地凝视着颈间风光,意有所指地答:“不是这里,是下面。热得很,烙铁一样,还烫人……你要不要,也摸摸看?”
齐魅状似娇羞地丢了那双手,嗔道:“什么时候我的小使唤这么不规矩了?觊觎主子,可是越矩。”
“哈哈哈,”陶铁忽然换了爽朗的笑,方才的暧昧气氛一扫而光,“除非主子自己愿意,否则,阿铁绝不越矩。一夜春宵,那是要你情我愿,才能鱼水得欢的事。”说完,他又蹲下,去搓齐魅的亵衣了。
除了贴身亵裤之外,齐魅的一身上下都在这盆子里了,齐魅为了诱惑这神秘男人,倒也是不怕羞。陶铁从水里拎出一件轻罗小衫,是朦胧透明的纱衣,趁着齐魅在旁,问出了他早就想问的问题:“魅官儿,这一件,你的么?”
齐魅不紧不慢地接过来,将滴着水渍的衣服放在身前比了比,答非所问:“阿铁觉得,我穿这件合身么?会好看么?”
陶铁修长的睫羽闪了闪,徐徐吐出一句赞叹:“芳华绝代,动心荡魄。”可就在齐魅打算一笑而过之时,陶铁眼里忽地泛出幽暗眸光,出口的言语也变得狠厉:“只是,要看穿与谁人看?那人,懂不懂得欣赏。”
齐魅心中一凛,这是陶铁第一次用威胁的语气对他说话,那话虽说得婉转,却饱含了浓浓的占有意味。
其实,这件衣服是他向白启借来的,他不用以色侍人,根本不需要穿这等妖媚的衣装,可为了与陶铁逗趣,他偏生存了刻意惹火的心思。这下子目的算是达到了,齐魅也不知道,自己这心里头算是开心还是心悸。犹如站在明火上头走钢丝,不知不觉间,他和陶铁的关系就变得这样微妙。
齐魅赶紧放下衣衫,切开话题道:“阿铁的手这般灵巧,我还有别的妙用。反正这浆洗需要静置片刻,浸泡一会儿,不如,咱们先去寻些别的玩乐罢?”
陶铁也收敛了神色,拍拍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道:“好呀,魅官儿说,咱们去玩什么?”
“荡秋千。”齐魅一转头,轻盈地跨上几步,头上系着的红绳翻飞,灿笑如天真的孩童,“阿铁你快来。”
16另有妙用
秋千位于花街尽头的一棵老树下,枝丫上挂着两道花藤,上头缀饰着漂亮繁花。
坐在藤板上头来回荡漾的美人,虽谈不上有倾国倾城之姿,却也笑靥如花,叫人看了心荡神驰。可惜那不是齐魅。
花街尽头的秋千是两家共用的,无论是位于东头的南馆,还是位于西侧的花馆,其间走出的玲珑美人们,都会时不时地到这里来玩耍,名为散心,实则是以另一种方式招揽客人。
小倌馆和女妓馆开在对门,这并不稀奇。想想每日吃同一道菜,人自然会厌食。食、色,性也,这寻花问柳也同样遵循了喜新厌旧的道理,吃腻了那如花似玉、肥嫩多汁的女穴,偶尔换一换口味,尝一尝紧致娇美的菊-穴,也不失为另一种风情。
因此,南馆与花馆里头的雄雌美人们,在生意上互相较着劲,这见了面,明里暗里的争奇斗艳,总
是少不了。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南馆头牌、大名鼎鼎的魅官儿呀。今儿个刮得是什么风,居然把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日里架子比谁都大、心气儿比天都高的齐大官人给吹来了呢?”
说话的这位,正是花馆里的头牌——柳凌烟。虽说取了一个如烟如雾、不似凡俗的名字,可她骨子里对钱权名望的攀附执念,可盛得很。说话也是盛气凌人,原本娇俏的眼珠子一瞪,倒让人瘆得慌。不过,这般桀骜的态度,自然不会在她的那些个相好的金主面前显露。
但最近这半余月来,原本捧着真金白银求见她的人少了,原因,自然是慕了齐魅的艳名,争相去了南馆,想要一睹男花魁的芳姿。男人们,总是这样的,见不着、得不到的,才是心头的白月光。如此一来,柳凌烟便暗暗恨上了齐魅,虽然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对他,早已是如鲠在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了。
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柳凌烟自然是要多与齐魅过上两招的:“魅官儿,我可是听说,想在南馆里头见你一面,要登记在册、慢慢等候的呀?怎么今日,你心情这般好?倒是愿意自个儿跑出来,叫大家观赏?”
刘凌烟说完,眼睛一瞟远处,那里是一方栅栏。只有南馆和花馆里头,有直接通往这个雅致小院的廊道。而其他的人,要想一睹美人芳姿,只得围在木栅栏外头,隔了好远,踮脚巴望。一眼看过去,那处一个个密密匝匝的脑袋,把栏外挤得是水泄不通。可就那般殷切,还是只能远远看到几个模模糊糊的芳影,但也足够那些馋嘴的男人意淫了。尤其是今日,百闻不如一见的魅官儿竟然亲临小院,男人们兴奋得直打口哨。
齐魅冷冷地撇过头,视而不见。唉,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这样被人给破坏了。齐魅懒得搭理这无聊的女人,转身要走。
陶铁赶上来,问齐魅:“魅官儿,不打秋千了么?你不是说想玩么?”
齐魅摇头道:“没瞧见那上头已经被人占了?”
“不等么?”陶铁若有所思地望向柳凌烟。她正被女侍推着,一下高过一下地荡漾着,望过来的眼神里充满挑衅。
齐魅无甚所谓地淡然一笑:“等不来的。就算柳姑娘原本想走,看到我齐魅来了,也是不会再肯挪动分毫咯。”
可陶铁忽然举起了那双手,问齐魅:“刚才主子说,阿铁的手另有妙用,可是想让我像那女侍一样推你?”
齐魅点点头:“嗯。”
“哇啊——再高一点,青儿,再用点力,推高一点!哇啊,哈哈,我飞起来了,飞起来了,哈哈哈!真是舒畅!”柳凌烟似是刻意推波助澜,加重齐魅心头的不快,那喊声里,全是夸张造作。
陶铁眯起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深不见底的暗光,接着问齐魅:“你也喜欢飞起来的感觉?”
齐魅略微一笑,不置可否。他幼年时尚未修灵,那时他特别羡慕能御灵飞行的族人们。可后来,他自己当上了家主,灵力修为也是与日俱增,却早已忘记了初次飞行时的畅快。可这些日子来,以平凡人的身份潜伏于这市井的世俗生活,确实又让他起了一丝未泯的童心,忽然起兴,就想玩一玩小时候喜欢的秋千了。
“走吧。”齐魅叹口气,率先迈出了步伐。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只听身后“啊”的一声惊呼,惊讶回头,竟然见到柳凌烟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摔翻在地,衣衫凌乱,差点遮掩不住她裙下的风光,惹来围栏外、那群如狼似虎的臭男人们一阵沸闹喧哗。
怎么会?藤条竟然直接断了!刚刚还好好的,这秋千摆在这里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么久以来一直都是好好的啊。多少人坐过,多少人在上头笑过,怎么今日轮到柳凌烟一坐,就直接哭惨了呢?
这时,齐魅赫然看到陶铁还举在那里的一双手,他的心头猛然一震——是灵力!想必是陶铁,用看不见的掌风劈断了花藤,叫柳凌烟得意不成,反而颜面扫地。
他这么做……是为了我?
还没待齐魅问出声,陶铁率先意味深长地暗示道:“阿铁这双手,确实还有别的妙用啊。”
齐魅眨了眨眼睛,看着柳凌烟披头散发坐在地上嘤嘤大哭的样子,妆都花了,胭脂腻在两道泪痕上,成了个滑稽的大花脸,看了真是解气。齐魅忍不住笑了,心里头很甜,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不必点穿,就这样,不是也很好么?

凭虚御风未婚之妻
17凭虚御风
“阿铁,阿铁,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齐魅的眼前,被一道黑布蒙着,踉踉跄跄,行走在山路上。
这里四下无人,倒是不用怕被好色之徒围观,齐魅取下了坠着长纱、能将头面全全盖住的斗笠,随手扔在山路上,等待回程之时再行取回。
虽无他人,但齐魅的心中仍然直打鼓,因为他现在,等于盲人一个,彷徨无措的样子,恐怕都叫那一人尽收了眼底。
“怕了?魅官儿觉得,我会拐了你么?”走在齐魅前头的,正是陶铁。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只香囊,陶铁拉着上头的绳扣,齐魅的玉指捻着流苏,算是以这种方式让他带路。
齐魅的媚,媚在骨子里,哪怕不露出眼睛,勾唇一笑也是百媚横生:“不怕,阿铁若要拐了我,上一回就不会摇着小船送我回来。”
“哟,那可说不好,魅官儿不觉得,你在船上那一觉睡得有点久么?”
呵呵,这人倒是不避嫌。
“是啊,我大概真是喝多了吧。唉,不胜酒力者,确实不该贪杯,”齐魅已经笃定,要与陶铁玩一场猫与老鼠的游戏,在这一来一回、两相逗弄之间,看谁真心、看谁假意,谁又能做那个笑到最后的人,于是他更添了妩媚语气,“可那不正中了阿铁的下怀么?难道,你不想与我多待一会儿?”
“想啊。可是魅官儿有没有想过,那天我趁你睡着了,都做了些什么?我有没有……摸过你?”忽然,一只小指轻轻落到了齐魅的手背上,在他玉脂一般的肌肤上划过。
齐魅的眼睛看不见,对触觉更加敏感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可一想,自己不该在陶铁的面前露了怵,于是反而落落大方地将那只搔弄的小指抓了,握在掌心:“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我现在摸回来,也不吃亏。”
陶铁立时吹了一声响亮的溜哨,心情愉悦地收了香囊,别在腰间,就那样用小指头牵引着齐魅,继续往山上走:“魅官儿,跟着我,我带你去坐真正的秋千。”
山顶上,一棵百年的古松弯着腰脊,整整有一半是露在山崖外侧的。圈圈年轮堆积,彰显着它的古老,厚厚深根入地,汲取着山中灵气。
这里名叫东山,原是长安城郊的一处陡坡,不算太高,与齐魅修灵的镜山不可匹敌。可今日的山顶竟也笼起一些雾气,云遮雾绕,多了几分仙山的神秘。
陶铁背上背着某个东西,手里握着一圈麻绳,手一撩,便在松树的枝丫上环了一个挂扣。
齐魅仍是看不见,但他能听见绳索“咻”一下、卷上树的声音,忙问:“阿铁这是打算干什么?”
忽然,一只有力的臂膀从身后环上来,扣住了齐魅的腰,齐魅感到自己被人抱起,正要惊呼,便觉天摇地晃,整个人都被甩动了起来。
这时,两片温热的唇瓣,贴上-他的耳边吹气:“魅官儿,如你所愿。咱们荡秋千。”
齐魅明白了,陶铁这是抱着他,两人一起坐在绳子上打秋千呢。可这绳索,能承受得住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么?刚想这样问出口,齐魅便听到了“吱嘎吱嘎”,似是上头的树枝要断裂的声音。
齐魅有些慌了,本能地扭腰,想要挣脱那只箍住他腰身的手,再扯下布条看个究竟。
“别动,”按在他柳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陶铁用低哑的嗓音说,“你坐在我的腿上,扭得那么厉害,魅官儿可是在勾引我?”耳畔的气息愈发烫人,灼烧得齐魅,耳根子染上了一缕嫣红。
“不是……阿铁,”齐魅的气息有些乱了,“我想……”
“嘘——别说话。你听听这风声,呼——呼——呼——呼——”
齐魅被“呼”得平静了些许。也是,怕什么呢?如若真有什么危险,大不了再施展灵力防身,可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就该表现得像个普通人。
于是,一黑一红的两道身影,就那样形影不离地搂抱在一起,在青松白雾间穿梭摇曳。衣袂翻飞,两人的青丝长发绞缠在一处,随风扬起,倒真像是结了发的夫妻。
“凭、虚、御、风……魅官儿,咱们马上,就要飞起来了!”
齐魅刚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眼前的布条被应声解开,忽然间,树枝断裂,两人直接从山崖上飞落而下。齐魅感受着身体急速的下坠,脑海里似是有千思万绪奔腾而过,却又似一片空白,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变故来得太突然,他甚至忘了要调用灵力。
“哗啦”一声,是机关启动的声音,陶铁背上的羽翼展了开来,是两根竹竿,中间撑着巨大的黑色布匹,上绘暗金的祥云花纹,犹如孩童们放飞的纸鸢,抵消了下坠的冲力,速度变缓,使得两人飘荡起来。
齐魅明白了,怪不得要他蒙着双眼,原是要给他这一层惊喜。
他感受着男人紧密的拥抱,聆听耳畔呼啸的风声,享受翱翔天际的自在。原来,不借助灵力的自然飞行,是这样美好。
陶铁紧紧握着齐魅的手,对他说:“魅官儿,我就是你的风筝。你的手里握着线,牵一牵,把我的
魂都牵走了。”
那一句情话,荡漾在山壑间,与那飞翔的感觉一起,叫后来的齐魅久久地回味。
18未婚之妻
是夜,齐魅正在榻上打坐,忽闻房外有动静,本能地睁开眼来,扣了手指头想要调动灵力防身。
“哥哥,是我。”房门被推开,一名身段娇小、但不失玲珑的青衫女子垮过门槛进来,素淡的脸上没施多少妆粉,却有着浑然天成的清丽,与对面花馆中那些妖艳的姑娘相比,雅致可人了许多。
齐魅侧过眼一瞧:“是陌尘啊。你怎么来了?”
陌尘的全名叫齐陌尘,她是齐魅的表妹,按理说不该姓齐。但因着齐氏一族的强势,她的父亲是入赘,陌尘随了母姓,同时她也是家族指定的、齐魅的未婚妻。陌尘自小,便对这位、比自己长得还要俊俏的表哥芳心暗许,一则是亲缘,一则是崇拜。她觉得,此生若与这般顶天立地的如意郎君相伴,实在是三生有幸,家门生光。
“我想你了嘛。”陌尘疾步上前,直接坐于地上,靠在床边,将头贴在了齐魅的膝上,亲昵地说。
齐魅不躲,却也并不亲热,只是淡淡说道:“自我十六岁那年,接掌了齐氏一族,你早该改了这称呼。”这一句,等于是将陌尘的心意推拒了千里。
陌尘窘然抬头,见表哥神情冷然,便悻悻垂眼道:“哦,家主。”
“嗯,”齐魅道,“你这次下山来,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要你代为转达么?”
陌尘嘟囔着嘴小声答:“没有事就不能来了?”
齐魅望了她一会儿,似要责备,但许久只说出一句:“既然无事,就早些回去罢,别叫长老们担心。”
“我是来帮你的!”陌尘摇头执拗道,“我就是想来看看,关于邪神苏醒的事情,家主到底查出了多少。如果查不出来的话,需不需要我帮忙。”
“没多少,”齐魅意味深长地望着门缝外的夜色,“很奇怪,我出发那日,这南馆上头依然黑雾笼罩、煞气冲天,像是饕餮神力苏醒的前兆。可自从我来了这南馆后,半余月来非但没再出过一桩人命案子,连那黑气都日渐消散了。像是……”
陌尘急道:“像是什么!”
齐魅心中道:像是刻意避着我,收敛了煞气。可这话,他不愿在陌尘面前说出来。为什么呢?齐魅也不知道。只是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陶铁的脸,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法,认为此刻,自己纵容陌尘这般亲密地伏在他身前,都是对那人的一种亵渎。
这究竟是哪儿跟哪儿呀?怎么就觉得对不住他了呢?连齐魅自己,都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自己的傻气。
莫名其妙地思忖了一番,最终齐魅只是道:“谢谢你了陌尘,我在这里很好,不需要你帮忙。”
这话可把陌尘激得不轻。这些日子以来,自己一人在镜山之上,只要一想到齐魅哥哥如今陷在这种乌七八糟的地方,她的心里就火烧火燎地不舒坦。如今才见了这朝思暮想的人,哥哥竟然急急赶她走。
“好什么好嘛!我看,家主您该不会是整日流连于这烟花之地,被那些男妖怪给带得同流合污了吧?”陌尘把那些卖身的小倌儿们统统称之为“男妖怪”,本来嘛,以后穴侍人,本就是违背了天地人伦的荒唐事。陌尘实在想不通,怎会有那么多男人贪恋男风。他们贪恋其他人也就罢了,可谁也不能打她未来夫君的主意。
“怎么会呢?傻丫头,”齐魅也被那句“男妖怪”给逗笑了,终于给了陌尘一点和颜悦色,“别这样说他们,大家都是沦落风尘的可怜人,若非生计所迫,谁愿意自甘堕落。你放心吧,这里头都是男人,我与他们皆是兄弟相称,能‘同流合污’到哪儿去?”
“哼,正因为都是男人,我才更担心!”陌尘终于见了齐魅的笑颜,便也有了强硬的底气,“我的齐魅哥哥长得比那些女子好看百倍,叫我怎么能不担心?哥哥可别忘了,总有一天,咱俩是要成亲的!”
总有一天,我与陌尘……是要成亲的。齐魅怔然,脑子里忽又闪过陶铁的幽暗眸光,他赶忙挥去。
兴许是刻意要回避方才那一瞬间的心痛,齐魅破天荒地耍起了一丝轻佻,捏了陌尘的小脸,灿笑着道:“所以我的表妹此来,该不会是来查查哥哥,还能不能‘人事’吧?”
“咿呀,齐魅哥哥~!”陌尘扭转过头去,娇羞地喊了一句。
齐魅这间屋子的房顶上,迎着月光坐着一个人。他半眯着促狭的眼睛,从抠松的一片屋瓦缝隙里,凝视着房内的一切,将那或真或假的亲昵,尽收眼底。齐魅能听到的房外陌尘翻墙进来时的动静,却对来自上头的窥伺一无所知。
男人抬头灌了一口酒,把湿亮的唇瓣,凑在壶口上反复抹动,似在回味这酒香,又像是在肖想,另外一个人品尝起来的味道。
他的一只手,缓缓地挪移到腹部。黑色的衣衫下,原本平坦健实的小腹,渐渐隆起来一处突兀。他缓缓抚摸,脸上带着俊美的邪笑,用低不可闻的暗哑嗓音自言自语道:“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花穴里头的味道,你想不想尝一尝?嗯?反正好久都没让你开荤了,饿着你了吧?等你操够了,随便刺,刺得她血流不止才好……”
可稍事片刻,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言语也变得极其狠厉:“你说什么!除了他之外你谁都不想尝?你他娘的你敢!”他的大手狠狠地捏住那处突起,直将它往下头按回去:“齐魅是我的人,你要是敢随便伸出来吓跑了他,坏了我的好事,我跟你同归于尽!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饕……”

纤纤玉笋意有所指
19纤纤玉笋
齐魅在房中,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短促惊呼,紧接着是木盆打翻在地的声音,混合着哗啦的水声。他赶忙出门去看。
只见夜色中,陌尘被人箍着脖子,后脑勺紧按在门口的回廊柱上,急促且痛苦地喘息着。屋内的昏黄烛火和屋外的淡淡月光,都不能完全照出她的面色,但齐魅可以想见,此刻她的脸已生生憋成了酱紫。
“阿铁!住手!”齐魅大喊。
一身黑衣的陶铁,慢慢转过头来,脸上全是不当一回事的泰然:“魅官儿,哪来的女贼,深更半夜出入你的卧房,我可不许。”
“你先放手!不是女贼,她是我表妹,从老家来探我的亲,刚到的。”
“探亲?哦……”陶铁似笑非笑地重复一次,才缓缓放开了虎口的钳制。
陌尘好不容易能顺利吸上气,大口大口地急喘几下。方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不轻,现下里越发觉得奇怪。想她自己也是修灵之人,方才受袭的那一瞬,明明已经本能地运了灵力来护身,可交手之际却被轻易破了灵甲,要害之处被人毫不费力地掌控了。这个男人,究竟是拥有怎样的怪力?这等厉害的异人,怎会偏巧出现在南馆里?啊!难道是……
陌尘用震惊的眼神望向齐魅,似是在求一个答案。齐魅知道她想问什么,可现在绝不是时候。他对着陌尘郑重地摇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问出口。
陌尘再度用警惕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陶铁。终于听从家主的安排,什么也没说。
齐魅换上了息事宁人的笑颜,对陶铁道:“阿铁,一场误会。夜深了,我表妹只是想给我打一盆水来洗漱一下,你看你,吓得她盆子都翻了。”说着,就要欠身去拾那滚落一旁的木盆。
可陶铁眼疾手快,立刻阻了齐魅的姿势,双手已先他一步端起了木盆:“原来是这样。确实,夜深了,表姑娘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行回房去歇息罢。放心,魅官儿在这里的衣食住行,一切有我照料,我是他专属的贴身随侍,绝不叫他受半点劳苦。男女授受不亲,伺候魅官儿的事,就不劳表姑娘费心了。”
陌尘瞪着眼珠子,满满心有不甘。什么跟什么嘛,以后表哥早晚是我的夫君,伺候自己夫君洗漱,是女子的分内事,怎么就叫“男女授受不亲”了?可陌尘已经领教过这陌生男人的可怕,再加之方才、心中闪过的猜测,她终究是没把这些反驳说出口。直觉告诉她,表哥在这里正进行着一桩大事,自己如若胡乱说话,会坏了表哥的谋划。
于是陌尘恨恨一跺脚,甩了甩袖,终是离开了。齐魅已为她的到来安排好了厢房,就在不远处的某一间。
陌尘走后,陶铁重又打了一盆热水,殷勤地端至齐魅面前,放置到了地上:“魅官儿,坐。”
齐魅有些不适应地愣神望着陶铁,毕竟刚刚才交手,差点掐死了她的未婚妻,这会儿他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心情大好地说要伺候齐魅。变化之速之剧,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坐——”陶铁两手轻扶着齐魅的柳腰,往下一沉,齐魅便被按到了木椅上。看这架势,似乎不像是要给他浴面,倒像是……
果然,陶铁爽快地蹲下,像捧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捧起齐魅的双脚,给他褪去鞋袜,再轻轻放入温热的水中。暗红色的桃木盆里,一对白-嫩纤细的柔荑,被握在一双温柔大掌里,男人的指腹在脚背上刮搔轻抚,细细揉搓,慢慢品味那细腻柔滑的触感。
屋内的紫烟熏香,隐隐氤氲着芬芳。两人身侧的烛影,摇曳得愈发暧昧,将一双壁影投照在墙上,像极了一对浓情蜜意的夫妻,夫君对妻子怜爱到了极致。
陶铁忽而抬起了深情的眼眸望向齐魅,吟道:“清清池内生金莲,纤纤玉笋裹轻云。”
齐魅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要溶化在了这一盆热气腾腾水雾中,都快要不会思考了。
20意有所指
齐魅就那样,任自己的双脚浸泡在一腔柔情里,手里头拽着丝线和一枚香囊,徐徐穿引。
那香囊,就是那日在船上,陶铁扯开了一点封口,从里头拽出一片香叶来吹奏的那个,而且还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齐魅在心中品着这个词,没想到那日自己胡乱的随口一说,如今在此就着这烛火细细缝补,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他的余光,可以感受到陶铁正凝望着自己,眼神中的火热,叫他不敢回视那双眼睛。
那人呆呆地看了我这么久,他在想什么呢?
一想到这些,他不由地红了耳尖,忙不迭叫自己专注,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阿铁,我给你缝一颗珍珠,缀在收口处作装饰,你看好不好?”虽是个问句,但事实上齐魅已经将珠子缝上了。他拿在手里晃了晃,柔美的光华,在烛火的明暗下,显得朦胧而精致。齐魅女红功夫果然不输于任何女子,制作出来的小物都叫人爱不释手。
可陶铁的回答却耐人寻味,他问:“你喜欢珍珠?”
明明是齐魅
问他喜不喜欢;可陶铁竟反过来问齐魅,是不是喜欢珍珠。
“你……不喜欢?”齐魅有些疑惑,也有些失望。本以为陶铁会称赞他的用心,至少不会反感,可齐魅从他的目光中没看出半分的欣喜来。
陶铁原本支撑着头的手肘忽然收了回来,收敛了慵懒的姿态,坐直了身子不置可否道:“你喜欢就好。”
这话摆明了,就是不喜欢。
齐魅有些恼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真如个女子一般,思虑着如何博取“心上人”的欢心,真是蠢到家了。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就失了准头,想把珍珠扯掉,一不小心,便被针尖扎出了一滴血珠子来,像在雪白的枝头开了一朵红艳艳的梅花。齐魅的表情微变,“嘶”地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陶铁立马凑上前来,还未待齐魅反应过来,那朵漾着铁锈味的红梅便被含进了温热的口中。陶铁闭着眼睛,忘情吸吮着齐魅腥甜的血液,直到那白皙的手指上不再绽放红花为止。
齐魅的感官,全被陶铁舌尖湿热的触感给占据了。一时间,连自己的手指已经被拿了出来,都没反应过来。
“是我不好,”陶铁抓过那个香囊别回了腰际,“别扯了,珍珠,我喜欢的。若是你产的,我更喜欢……”
“嗯?”齐魅冷不防地听了这句,心里头满是疑问。我产的?什么意思?
可陶铁直接忽略了齐魅鼻息中发出的那个“嗯?”字,抓着他的指尖看了又看,随后问道:“魅官儿,指甲长了,要不要也给你修修?”
“哦……好。”齐魅心里还在想珍珠的事情,他怀疑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也许陶铁说的是“你缠的”,意思是,你用线缠上去的?齐魅在心里笑自己太过敏感了。
于是,陶铁又握着一柄糙木制的小锉,用上头粗糙的木纹,摩擦在齐魅的指甲端上。
一边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魅官儿喜欢留长指甲么?”
“我不知道啊,有时候想起来就磨一下吧。怎么这样问?”齐魅总觉得,今晚上陶铁的好多问题,都是意有所指,可他不懂,也猜不透。
“哈哈,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有些女人为了引诱男人,会留很长很长的指甲,还会染成深红色,没准那样,也挺美的,还催情呢。”陶铁说罢,便又凑到磨好的指甲上吹了一吹,吹散了甲片变的齑粉。
齐魅蹙眉,不解地望着陶铁,他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要不下次,咱也染个红的玩吧?我去采红花,捣成汁给你染一个,好不好?”
“阿铁你……你可真会玩,”齐魅无奈道,“我又不是女人,整那些奇奇怪怪的修饰做什么?”
“勾引我呀。”陶铁状若无心地吹了一声溜哨,让人读不懂他话里到底几分真假。
“好了,别开玩笑了。”
可陶铁像是全然没有听见齐魅的抗议,又心血来潮地加了一句:“要不染个黑的吧?拿墨汁染,没准别有一番风情呢?”

流萤绚烂四艺比试
21流萤绚烂
说话打趣之间,水凉了。陶铁又端着一盆热的,往里添了一些。
“唔、嗯……”齐魅的红唇微颤,柳眉轻蹙,嘴里吐出的魅惑气息,像极了在行欢好之事。
然而,陶铁只是轻轻地在揉捏齐魅的脚心。十个灵活手指,准确把握住了每一处能让人飘然欲仙的穴位,或轻或重地在其上点按、揉搓。时而春风拂柳,时而蛟龙舞壑,时而如三月春雨淅淅沥沥,时而如腊月霜雹无暇翩至。
“嗯……啊!阿铁!”不知是按到了哪里,齐魅整个人一阵酥软,像是快要化了一般,眼里含着春情,柔柔地倒在了椅背里,竟没有了呻-吟的力气。
陶铁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人的足心,最是全身敏感之所在,只需灌入一点灵力,点在正确的穴位上,就能叫他的魅官儿欲-仙-欲-死,放松了全身的戒备,只为他化作一滩春泥。
使坏的男人终是满意了,他慢慢地、慢慢地顺着齐魅白-嫩的脚背抚摸上去,把手彻底探入了他长长的衣摆里。那双小腿,大概是西天瑶池中生长的藕段,透着被池水反复涤荡、亲吻过的细腻,触感纤韧,弹动有质,叫人想抓到嘴边,狠狠地咬上一口才罢休。
“不要,阿铁,你干什么……”齐魅总算从方才的失态中回过神来,急忙缩了小腿,盖住衣摆,及时阻止了那只得寸进尺、还想要伸到更上头作怪的手。
“嘿嘿,魅官儿叫我摸得舒服么?嗯?要不要再给你按摩一会儿?”
陶铁戏谑的语气,就仿佛齐魅是台上表演的丑角,想让他以怎样羞人的姿态丢丑,就可以肆意摆弄。
齐魅不悦了,嗔道:“不要了!”眼里尽是欲拒还迎的春色。
“是真不要?真真不要么?嗯?”陶铁一遍一遍问,同时还用挠痒痒的方式,搔刮齐魅的脚心。
齐魅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左躲右闪着,像一柄乱颤的花枝。
“呀啊!阿铁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鞋袜都没穿呢,叫人见了,成何体统!”
“哈哈哈,”陶铁一手抄起齐魅的膝弯,另一手托着他腰背,以一个打横抱起的姿势,掳了光脚趾的齐魅,就踢了门往外走,“要什么体统?这里本就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你听……”
星光下,小院四周,隐隐传来淫-浪的呻-吟。是了,其他小倌儿此时都在男人的床上辗转承欢,只有他们的花魁哥哥,夜夜青灯,独守寂寞。
“那阿铁你,也想同我作乐么……”齐魅任由男人抱着自己,玉指捻着一簇青丝,堪堪地绕在男人颈上,环了一个圈,还轻轻扯动,无异于惹火。虽然从未经事的他,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但他告诉自己,只有发展到那一步,让他自愿脱了衣衫,自己才能确定陶铁的身份。
可没想到,男人却从廊间的围栏上,拾起一柄团扇,正是白日里齐魅用过、丢在那里忘记了的那把。上绘清荷一片、美女一位,亦是持扇一把,又有青绿色小墨点若干,旁边还用娟秀小楷题了一句诗——“荷塘月色出尘烟,轻罗小扇扑流萤”。
陶铁将扇柄塞到齐魅指间:“魅官儿,寻欢作乐的方式可以有很多,比如说……‘轻罗小扇扑流萤’。你可拿好了哟,待会儿流萤飞出来的时候,我就抱着你,你使劲扑。”
齐魅觉得陶铁的话甚是有趣,可季节不对啊:“现下里还未到夏末,哪里来的萤火虫呢?”
陶铁神秘一笑,搂在美人膝弯里的右手轻轻一开,竟有好些黄绿色的光点盈盈飞舞了出来,绕在齐魅身侧,调皮似的贴着美人的脸庞擦过,而后又直上天穹,叫人可望而不可及。
齐魅看得分明,那哪里是什么流萤,而是用高深莫测的灵力凝聚而成的灵火,要想幻化出这几簇光晕实体,非有千年的修为不可为之,且极伤灵元本体。
齐魅喃喃问道:“那是……”
“那就是流萤,喜欢么?”正在齐魅不知如何作答之际,陶铁忽又喊了一句:“准备好了么?我们上去扑!”
说着,他便抱着齐魅,以轻功跃起,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高度,旋身之间,抓着齐魅的手,对着光点一扑——灵元四散开来,居然在空中散成一朵绚烂花火,闪着夺目光华。
陶铁抱着齐魅稳稳落了地,两人昂首凝望着深黑色天幕上流逝的璀璨。这情景太美、也太震撼了。
“怎么样?这里虽没有荷塘,但它比荷花要好看百倍吧?”
齐魅不由自主地搂紧了男人,把半边脸埋进他宽阔的肩头。
22四艺比试
又过几日,齐魅坐在院中抚琴。
他手指挣动,弹拨出最撩人心弦的旋律,犹如高山流水,飞瀑虹泉,袅袅音符入耳,如珠玉落入银盘之中,丝丝入扣,不绝如缕。
琴边照例点着一只香炉,这是齐魅的习惯,烟尘能让他忘却眼前的凡尘俗事,沉浸于乐音婉转之中,心如止水。然而,放于琴桌边的一封信盏,却似凡尘伸出的一只钩子,偏不能叫他安生。哦,还有陌尘的声音也是。
“哥哥。”此处不是镜山,到处都是外人,陌尘自然不方便再叫齐魅为“家主”。不过这也正中她意,反正他们早晚都会是举案齐眉的夫妻,叫声“哥哥”,不正显得亲昵么?更何况,她有意无意地,是在叫给另一个人听。
齐魅不搭理,依旧铮铮抚琴,闭着双目,犹如老僧入定。
“魅哥哥!”陌尘不依,拽着齐魅的衣角又是一阵拉扯,“难道你真要和那个叫什么‘柳凌烟’的女妖精比试呀?”
陌尘指的,是那一封信中的内容。几日前,柳凌烟在齐魅面前丢了丑,虽不知秋千究竟是怎会突然断裂的,但当时齐魅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眼神,她可是全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头,暗暗发誓,不讨回颜面,绝不善罢甘休。
“南馆头牌魅大官人亲启:日前于花街别院中,有幸得赏魅官儿风姿,谦谦玉公子,落落立中庭,确如鹤立鸡群,叫凌烟好生难忘。你我分属于南馆、花馆之中,一街之隔,本就是同气连枝之友邻。凌烟不才,斗胆向魅官儿讨教。欲于三日后设下擂台,于众人面前比试四艺,谓之琴、舞、画、棋。这四样才艺,乃我花街中人安身立命之根本,想必魅官儿自然不会见绌,更不会于众目睽睽之下,畏缩不现身罢?如此,凌烟便于擂台之上恭候魅官儿倩影。”
好一封战书,虽然言语之中不乏客套的溢美之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不压过齐魅一头不甘休的执念。
“嗯。”齐魅只用一字,算作是对陌尘的回答了。
“什么?魅哥哥你贵为……”陌尘本来要说,齐魅贵为齐氏一族的家主、御狩天下,身份是何等的尊崇。陷在这红尘中沾得一身污浊之气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同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花街娼女比试,岂有此理!
可陌尘本能地转过脸,正对上望过来的一双眸子,心头一惊,想到了此处不是乱说话的地方,于是改口道:“……贵、贵为卖艺不卖身的清官儿,怎么能和那些个成天在男人床上颠鸾倒凤的下等女子同台竞技呢?那不是自降了身份,自甘堕落么?”
铮铮的琴鸣忽地断了,齐魅收起了纤纤玉指,转过脸来对陌尘笑言:“表妹可别小看了这位花馆头牌,凡是能坐到这个地位的,绝不是单会出卖色相的花瓶。她的诗情才艺,理应不输于我才对。”
“哼,我不信。那些娼女,除了会涂脂抹粉、扭腰摆臀地勾引男人,还会什么?”陌尘噘着小嘴嘟囔道。
事实上,她光是一想到柳凌烟肯定比自己漂亮,就受不了,只要是身为女子,就没有暗地里不拿皮相来作比较的。何况她这些年于镜山之上,光顾着修灵,琴棋书画、女红才艺等,是一窍不通。她没有齐魅的天资聪颖,什么东西看一遍就会,她知道自己就算努力学,也无甚精进。好在齐魅哥哥早晚都是她的人,这些个才情天赋,不总归是由她一人独赏的么?
“哈哈哈,这你可就误会了。那些男人们呀,到花街来,可不是为了买肉-欲的。”
“啊?!不为满足无耻肉-欲,那为的什么?”陌尘瞪大了眼睛,满脸的疑惑。
齐魅解惑道:“其实那些有钱的男人们,家里头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他们的那点淫欲呀,早就在一房一房的妻妾之间,消耗得差不多咯。时间久了,行房便会成为一种义务,他们只盼着,能够得空脱离出来喘口新鲜气儿呢。而我们这里,给他们提供的就是喘息之机,他们来这里,买的是‘情爱’——或者说,是‘爱的幻觉’罢。”
“啥意思呀?魅哥哥,你说明白点嘛。”
“小陌尘,你看啊。这些人的婚姻,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尚且懵懂的年纪,就被迫娶亲,之前连见面都谈不上,遑论有爱呢?所以他们愿意到这里来,喝喝酒、听听琴、赏赏画、谈谈天、赋赋诗、聊聊情。一夜春宵,只是最后的水到渠成,而他们最享受的,与其说是结果,莫如说是追求、甚至是求而不得的过程。现在你明白了吗?所以说要当花魁,姿色绝佳只是最次要的一面,反倒是才情,才是第一要紧的。不然,又怎会有这许多人,争着抢着,为你的魅哥哥一掷千金呢?嗯?”
“哇,他们真惨,”陌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逛花街的男人,心里头也有这许多苦楚,“我都开始有些同情他们了。”
“呵呵,”这时齐魅忽然点起陌尘的下巴来,用暧昧口吻道,“所以说,父母之命真没什么好,我的小陌尘若要悔婚,现在还来得及。”
不远处的男人原本正将浆洗好的衣物,一件件地挂到绳上,拍打、捋直。听闻了这一句,他意味深长地望过来,与齐魅有意迎上去的目光对视,眼里闪过一瞬寒光,随后便一闪身,躲到衣衫后头去,看不见了。
“阿铁,”齐魅觉得差不多了,便移开了点在陌尘脸上的手指唤道,“你来。比试在即,我想让你,陪我练练琴。”

提梳浓情结发同心
23提梳浓情
比试当日,齐魅坐于铜镜前,散着一头青丝,任由陶铁为他梳头。
陶铁手执一柄桃木梳,上雕鸳鸯浮绘一对,细细的木齿,慢慢地插-进泛着馨香的发间,顺着齐魅的肩背缓缓而下,一寸、一寸,直至腰间。这动作,将一个男人的柔情细腻,演绎到极致。
“执手提梳浓情过,墨香瀑布荡衣衫。”男人的唇齿轻启,吐出了一句赞叹。
“呵呵,阿铁,你莫不是骗我的吧?”铜镜中,齐魅抬起眼帘,含着情挑瞥向身后的男人。
“嗯?我哪里骗你了?就算借我十个胆子,阿铁也不敢骗我的魅官儿。”
“那,是谁说自己不学无术、无心功名,只甘心当一个小杂役的?我看啊,阿铁的才情好得很,完全应当去参加开科取士,说不定呀,来日金榜题名……”齐魅忽然闭了嘴。
“然后怎样?说下去呀。你是不是想说,金榜题名日,就是归来娶亲时。的确,有多少公子佳人的故事,是这样写的呢。唉,可惜呀,我想娶的那人,他可早已订婚咯。我看呀,不需要待我高中状元、衣锦还乡,他就已经在这花街柳巷中赚得盆满钵满。若他想为自己赎身呢,全然不是问题,就看呀,他自个儿愿不愿意脱身了。你说是不是呀,魅官儿?”陶铁攥了一缕墨丝,惩罚似的,在齐魅那连璧似的耳朵上,松松绕了几圈,又顽皮地解了开来。
看来,那日里齐魅故意泄漏给陶铁听的事,他一句也没漏听。
可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吃醋了么?气恼么?还是,无所谓?
齐魅拿捏不准,就像他至今也拿不准陶铁究竟是不是饕餮;他留在自己身边,刻意亲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发现了他的身份,是不是有所企图,对自己有没有半点动情,自己的诱捕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如果他贸然出手,会不会落个鱼死网破,身死邪神之手。
他只能一步步地试探,抛出各种可能的诱饵,观察陶铁的反应。可陶铁像个谜,若即若离,始终叫他看不透。
“魅官儿,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该不会,是又想你那未过门的小娘子了吧?”
齐魅反应过来,赶忙摇头一笑:“哪里。红颜祸水,我也想早些设个法子,把她赶回老家去呢。你说呀,这要是恩客们都知道,我齐魅还藏着这么一个‘娇’,还有谁肯给我钱财,造那藏娇的‘金屋’呀,是不是?”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说,魅官儿也很烦恼了?”陶铁一边问,一边爱抚似的用指腹摸上齐魅的香颈,在那一段雪白绸缎上,留下鲜红的指印,尤其是摸至突起的喉结,故意在那个玉珠似的弹丸上头,来回往复地挑逗、勾引。
黄铜镜中的齐魅,被摸得舒适,仰着脖颈深深喘息,抖着声音说:“是、是啊……逢场作戏嘛,嗯……父命难违,否则,唔、谁会想要一个碍事的女子跟在身边……整日叽叽喳喳地扰我清静……”
忽然,两片湿热的唇,凑到那个被揉红了的喉结前头,只留了寸许的微距,呼呼地吐着热气:“如果魅官儿真想让陌尘消失,不如交给阿铁。阿铁有的是办法,让她再也不能来吵你……”
什么?!齐魅倏然清醒,推开埋在他颈项前的陶铁,赶忙说道:“不用,真不用!你放心,我尽快赶她回东都去,就说让她回去探探我娘亲的消息。”
“呵呵,哈哈哈,魅官儿此言差矣,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陶铁重新直起身子来,抓紧了齐魅的黑发,放下梳子,开始为他结辫,“阿铁只是你的一介侍从,身份低微,哪有资格管主子的家事?只是方才听主子自己说烦恼,想替你分忧罢了。既然主子自有打算,那我自然乐得清闲咯。”
齐魅望着镜中恢复了笑意的陶铁,长吁一口气。
这个男人,有时浪漫得叫他心动;但有时,却也善变得叫他胆寒。
24结发同心
陶铁的手盘动着,将齐魅的一头长发分作三股,两两交错,三股成绳。
平日里的齐魅,并不常束辫,那是因为垂散的青丝,天然带有难以言喻的妩媚,总能将男人铁硬的性子,驯化作顺服的绕指柔情。身为花街南馆的头牌,妩媚便是门面,因此齐魅最多用红绳在肩头松松地扎成一股,其余的,便任其流泻。
但今日不同,他要与柳凌烟比试的,是琴舞,也就是将四艺中的前两艺合并起来,一同比试。对于他们这些指间功夫到了出神入化境界的艺伎来说,单是比琴已经失去了意义,如果能够边弹琴、边起舞,才是别开生面、叫人瞠目结舌的本事。至于究竟怎么个比法,待会儿到了场上,自会见其分晓。
既是要跳舞,便不能让凌乱飘散的青丝影响了观感,因此齐魅决定,让陶铁为他扎结成辫。
陶铁也不知是在哪里学的伺候人的本事,看上去是一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可做起这些细致的活计来,比起那些个专职伺候人的侍女小厮,真是一点也不差。
“青丝馨香多股成,巧手编织亦成绳。蛾眉淡妆梳辩秀,悠长庄重万缕情。”待一
阙诗吟完,细长的麻花辫已经在他的掌间成形,他一手握着发辫底端,另一手,干脆摸到自己的耳侧,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拔下好一簇发,用自己的墨发代替了红绳,为齐魅扎紧。
齐魅有些吃惊地望着镜中人的动作:“阿铁你……”
“嘿嘿,一寸同心缕,百年长情结。人都说‘结发同心’,就好像两人的头发若是结到了一处,那这辈子必然是同心同德、心想一处、生死不离的了。听着倒真像是那么回事一样。阿铁就想要试试,看他们说的,准是不准?”
同心同德……这话听在齐魅耳里,怎么觉得那么讽刺呢?两人之间,看似亲近无比,其实隔了两层肚皮,不知藏了多少秘密。若陶铁真是邪神,那么有朝一日,互明了身份,若不闹得你死我活就已经很好了,又岂敢肖想什么“同心同德”?
“怎么?魅官儿不愿意?”陶铁低下头,悄悄凑近齐魅精致的面颊,眼睛一瞬不瞬着盯着齐魅的反应,“若是不乐意,那我这就挑断自己的发丝。是阿铁配不上-你,举案齐眉是无可能了,看来就连结个发,魅官儿都不肯赏我此等福分么?”
“不是,”齐魅下意识地就想解释,“我、我……”
“你什么?嗯?”贴面的唇又近了,叫齐魅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怕辜负你。”本能的,齐魅就说出了这一句,但转念一想,这话里似乎含着太多不该表露的心思,但话已出口,如泼出的水收不回。
“哈哈哈哈,”陶铁心情大好,他搅动着齐魅的发辫,放在指间把玩,“能听到魅官儿亲口对我这样说上一句,阿铁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来,让我来看看,我的魅官儿美不美?”
齐魅面上带着红霞,任由陶铁转着圈儿地瞧:“嗯……霜落云霞,乌辫纬如,美极、艳极!魅官儿,我好喜欢你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你心情好了,肯赏我一夜春宵的时候,你在床上也这般打扮吧,好不好?”
齐魅真被这人的厚脸皮,逗得不知如何作答才好。可随后,他忽然想到,为什么一定要他束辫呢?难道……是和那个东西有关!
齐魅撑着表情,不动声色,不让心中的猜测浮现于脸上,状若无事地扯开话题:“阿铁,这就打扮好了么?咱们现在出发?”
“不不不,还没呢。距离擂台开始的时辰尚早。魅官儿别急,我还有别的惊喜,要赠予你看,保证让你出场之时,艳惊四座,闪瞎那帮子臭男人的狗眼,好不好?”
齐魅笑了:“什么惊喜呀?阿铁的鬼主意可真多。”
“怎么能叫‘鬼主意’呢?主子再这样说,我可要伤心了。还不是因为我一心都系在如何伺候好你上头,才能想出这许多惊喜来,逗你欢心么?别忘了,我还等着你许诺过的‘重赏’呢!”
“好好好,算我失言。那你快告诉我,是什么东西这般神奇?”
陶铁抱着手臂,吊着人胃口吐出两字:“面、膜……”

稀有配方琴音斗舞
25稀有配方
“喂,小花,你可别跑呀!咯咯咯、咯咯咯……”
所谓的“小花”,是一只黑翎红冠的芦花鸡。齐魅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身高九尺的堂堂男儿,追在一只芦花鸡的屁股后头跑,一边跑还一边学鸡叫。能作出如此荒唐事情,来逗自己开心的,当然只有他的陶铁。
“嘿哟哟,我的错我的错,我要催你下蛋,不该学母鸡叫,应该学公鸡啼鸣才是啊。我差点给忘了,并不是所有人、哦不,所有鸡姑娘都跟我一样,有短袖之好的……”说着,陶铁故意远远偏过头来,偷望齐魅的反应。
齐魅知道他在暗指自己,话里话外,尽藏着些勾人的暧昧情愫,可偏又不点明,实在是顽皮得很。齐魅假装听不懂地扑腾着团扇,转过头去望着天光。很快就闻“喔喔喔——”的公鸡打鸣声响起,这回他实在是崩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傻阿铁,你跟母鸡商量什么呀?它早上已经下过不少蛋了,这会儿恐怕不会下新的了罢?”
“那可不一定,你看!”
齐魅惊讶地望去,不知何时,陶铁的双手里各握着一只蛋,上头还沾着几簇羽毛,手一挥,轻飘飘地飞起一根,落在陶铁头上,将这男人原本的俊朗帅气破坏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十成十、叫人心动的可爱。
“你怎么……它刚下的?”
“那是,”陶铁一挑眉、一挤眼,向着齐魅自信说道,“再羞涩的鸡姑娘,见了我这般俊的男儿,也忍不住给我使劲地生小蛋蛋不是?改明儿,魅官儿要不要也跟我生生试试看?”
此刻的齐魅,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这一句玩笑,在千年之后竟会一语成谶。
当时的他只是粲然道:“阿铁少拿我说笑了,我又不是女子,生不了娃娃。不过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它被你一追,就惊得落下蛋来了?”
“哈哈哈,开玩笑的,”陶铁耸耸肩膀,一指那个草窝,“我刚才把它赶出去,伸进去掏的。真有两个落在最下头,早上没被厨房的王婶给捡走,算我们运气好。好嘞,魅官儿回房稍等片刻,我去搅拌蛋清,随后就把我独门自制的面膜奉上。”
“就只是蛋清……这一味配方?”齐魅天生丽质,还真没有像花街女子一般,认真钻研过容颜保养之术,就连淡妆修饰、女红刺绣的功夫,都是他来到南馆之中后现学现用的。他对于陶铁口中说的什么“面膜”,还真存了不小的好奇。
“这个么,嘿嘿……”陶铁卖着关子,忽而将鸡蛋朝空中抛起,随后转着身,手中耍了一套叫齐魅眼花缭乱的接抛动作,最后那两枚鸡蛋,竟奇迹似的堪堪落在了他竖起的两根食指之巅,仍毫无悬停之势,滴溜溜地打转。
陶铁在心上人面前耍够了宝,才心满意足地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别的好东西,只是需要保密。”
这头,齐魅在卧房里好奇地等着;那头的柴房里,陶铁端着一只描花瓷碗,里头晃动着分离出来的蛋清,他没有再去找任何的珍稀配料,事实上,最“珍稀”的宝物,就在他的身上。
这个时段,柴房里应是不会来人,他特地寻了这样一处避人耳目的地方,就是为了取出最要紧的一味配方。那东西,比燕窝醴泉还要珍贵,比琼浆玉露还要精华,是千年难得吐纳一回的滋补品,内服可延年,外用可生肌,如若拿来敷面,则能让人红颜永驻,几十年都不见老。
陶铁低下头,撩起黑布衣衫。初时,似乎无甚变化,可慢慢的,他的腹部开启了一道窄缝,从那里头,竟然钻出一个血红的活物!那东西像是有灵性似的,先是瑟缩着出来探了探,随后见主人并没有用手来掐他,便大了胆子越伸越长,最后长至成年男子两掌之距,乖顺地贴着陶铁的手,撒娇似的舔动。
陶铁将一根长长的发丝,一匝一匝,缓缓缠绕上了那长舌。那是齐魅的发丝,方才为他梳妆时,他刻意存的。舌头像是喜欢极了那根青丝,欢欣鼓舞地扭动起来,就仿佛一个馋嘴的孩童,终于讨要到了朝思暮想的糖丸。
“唔……慢一点,你别……吐得这么急……”
这真是一方奇景。随着舌尖顶端张开的小孔,涓涓地泌出粘稠的无色清液,陶铁脸上的神情,竟也如欢好时一般陶醉。他万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抑制不住发出低哑闷哼,甚至勾着指头,禁不住地在那根舌头上抚弄。
“你就这样,闻闻他发上的香气,爽一爽就好……我不能,让你操他……我说过,他是我的人……就只能属于我一人,知道了么,饕?你别……惹我生气,我就不会惩罚你……每次罚你的时候,我也很痛很痛……”
只可惜齐魅看不见。但这情形,却被正巧进来的另外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26琴音斗舞
高台之下,人头攒动,鼎沸和喧哗,汇集成一片的透着兴奋的人海。人们口里高喊着两位花魁的名字,眼里闪着急不可待的光,搓手踮脚,堪堪巴望着二位美人的亮相。
毕竟,雌花与雌花斗艳,雄花与雄花争奇,那是古往今来、花街里巷常有之事,人
们早已习以为常;但雌雄二花同台相斗,实在是百年难得一回见的花坊盛事。
一旦得胜,便是扬名立万之事,因此,擂台得到南、花二馆两位主事的大力支持,在前排设了贵客专席,有钱的公子老爷们,便可坐于其间,边品茗、边以最近的距离欣赏。
而没钱的里坊大众们,就只得站在后排,里三层外三层地拥着。甚至有不嫌累的,还站在他人肩头叠起了罗汉,边翘首盼望着,边向最下头瞧不见的那人解说。
“柳凌烟!是柳凌烟出来了!”不知是谁率先这样喊了一声,众人都安静了。大家纷纷睁大了眼睛,欣赏这位女花魁的芳姿。
今日的柳凌烟,一身紫霞霓裳,额前缀一九珠华胜,金钗挽发、步摇生光,亭亭落步于四尺红台之上,略有一些上扬的柳眉间,透着出师必捷、志在必得的凌人盛气。
她走至中台,朝着台下众人扫视一圈,挑眉讽道:“哟,难道是今儿个风大,把咱们的魅官儿给吹跑了,寻不见来擂台的路了么?”
“哈哈哈!”台下柳凌烟的支持者们,纷纷发出了捧场的大笑。
遂而又有了一些嗤之以鼻的反对声:“切,魅官儿一定是有事耽搁了片刻,柳姑娘不用这么嘴上不饶人吧?真功夫,可要见在手上、和脚上!”
柳凌烟横眉倒竖,吊睛向说话者望去:“行!本姑娘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眼界,看我花馆第一,是不是浪得虚名!来人,上琴!”
所谓上琴,可不是只上一把。只见七名花馆杂役,抬了七把琴上来,间隔开合适的距离,围成一圈,拢成一个琴阵,把柳如烟置于阵心。
按照时人的规矩,凡是携名琴相斗,必先于拨琴前报出琴号。就好似江湖高手切磋武艺,为了以示对敌手的尊重,必先自报:在下哪门哪派、师承何人,否则便入不了流。
柳凌烟一拱手,高声说道:“我这七把琴,皆出于制琴大师诡音散人之手,天蚕丝凝成,谓之‘寻音’。一琴寻一音,宫商角徵羽、文武二弦声,每一把都以一主弦、配六色泛音,弹拨之时,如步踏于仙宫琼阶之上,寻访仙人踪迹。七琴同奏,边奏边舞,乃我柳氏独门绝技,此前从未示人。各位可要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柳凌烟的玉指上,套了十根玲花甲套,铜镀金累丝质地,锃锃拨动在琴弦之上,泛着回绵不绝的袅袅余音。她辗转徘徊于琴阵之中,脚下步履频动,手中拨琴不止,从这一把换到那一把,从邻琴换至对角,可谓是婉燕回风,翩态若飞,丽华翘袖,落玉为姿,把人看得是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一曲琴舞奏罢,她飘飞的衣裙悬停在一处,比了一个孔雀开屏的手势,一手漾开三指、另一手遮于鬓角处,露了一个假意羞怯、实则得意的媚笑。正要去看台下众人反应,听他们会如何赞叹,却恰恰好对上、从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道中,翩翩踱来的齐魅,当然,还有那仿佛无时无刻、不跟在那人屁股后头跑的英俊随侍。
“好!柳姑娘天人之姿,实在过瘾!精彩!”柳凌烟的拥趸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给予他们的偶像最热烈的反响。
但为时已晚,柳凌烟自觉,竟被姗姗来迟的齐魅压过了风头。

谓之琴思伞下偷情
27谓之琴思
今日的齐魅,竟然破天荒地披着一件全黑的宽袖衣衫,宽袍大袖,步态生风,只在那前襟和袖口处,暗暗缝了一些金线描绘的莲纹。
头发亦是墨黑,束成一个利落的长辫,蜿蜒盘绕于雪白的纤颈处。不似柳凌烟刻意的盛装打扮,齐魅竟反其道而行之,不作任何多余修饰,不戴任何累赘饰物,反将那一缕麻花乌辫当做颈链,绕圈缀饰于锁骨之上。一黑一白的对比,显出魂动魄荡的醒目,含着禁欲却又性感的气息。
事实上,以陶铁特制的面膜敷面之后,齐魅无需任何粉饰,便已玉肌生光、柔面莹泽,光艳动人,芳华绝世。
陶铁依然身着一身麻布黑衫,与主子的色调正相吻合。他手中持着一把纯黑色油纸伞,为走在前头的齐魅遮阳。两人仿佛从天而降般配的一对,虽能看出来他俩是主从关系,但还是让不少围观之人,偷偷吃醋、暗自神伤。
不似柳凌烟出场时的浩荡阵势,齐魅只带一人,琴具也简单到了极致。陶铁背上,背着一柄纯白柳木为底、边角上熏着一些灰黑的长琴。这是众人从未见过的琴木质地,大家都不知,是要将惊艳的目光落在齐魅身上好呢,还是将好奇的打量探照在琴身之上。
走至台边,陶铁随手丢了油纸伞,扔在脚下。那动作里,竟暗含着凌然霸气。
众人皆在心中暗想:魅大官人,这是有备而来么?否则,怎会连区区跟班小厮,眼中都含着不将柳姑娘放在眼里的凌厉?
“对不住各位,”齐魅作揖道,“抱歉柳姑娘,今晨我南馆之中突然生了一些变故,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好在还来得及,我也未有错过柳姑娘全部的舞姿。柳姑娘果然好琴技、好舞艺,齐魅自叹弗如。但无奈,柳姑娘邀约,盛情难却,如此,齐魅便也只好,登台献丑了!”
话还未完,底下期待的喝彩声便响了起来。
“魅官儿别自谦!柳姑娘确实不错,可魅官儿的琴舞也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就是就是,好想看啊!魅官儿快开始吧!”
“魅官儿真美!快来一个,叫我们开开眼!”
……
齐魅一抬双臂,按下了台底禁不住泛上来的热情。
众人立时收声,听齐魅报上琴名:“我这一把,非如柳姑娘的‘寻音’一般,出自名师之手。相反的,它只由我的一个无名杂役制作。若非要问,出自何人之手,那大家就叫他‘阿铁’吧。阿铁用的材料,也并非昂贵的天蚕丝线,而是……”说到这里,齐魅转头,与身后的陶铁对视。
陶铁的眼里,泛着自信邪笑,勾着唇角,鼓励齐魅照实说下去。
齐魅略一点头,像是豁出去一般,直说道:“我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材料绷的琴弦,但琴音悦耳,听起来很是不错。大家就随意一听罢。总之,这就是一把寻常至极的琴,万不能和柳姑娘的七把‘寻音’相媲美。但齐魅斗胆,也给它赋上一名。因着他是某人为我亲手所作,心生感动,我将之命名为——‘琴思’。”
好一把“琴思”——为情所制,绷情成丝。不知是“情丝”?还是“情思”?齐魅是当真不知,那是陶铁身上的奇舌,所吐出的黏物。若及时绷扯,便可成捏攥成丝;若溶于蛋清,则不固化;而若置于某个特定容器之内,便可久结成珠。因此,那可说是比天蚕丝还要珍贵千万倍的液态珍珠,是名副其实的“情丝”了。
正在众人思忖“琴思”二字中,蕴含的深意之时,齐魅已经开始了他的琴舞。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表演,竟是双人的。
只见陶铁将琴思从背上抄下,将系在琴背中央的一根柳条饶了几圈,盘在腕上,确保琴身在跃动中不会掉落。随后两手握琴,将有七弦的一面对着齐魅,脚下开始了腾跃和挪移。他身手矫健,只一人,便扮演了柳如烟的七把琴阵,跃然于各个方位之上,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任何可能的视线角落里。
齐魅赤着一双玉足,踝上缀着两枚金铃,凌波芳步一动起来,铃声清脆,配着袖中、源源不绝溢出来的琴音泠泠,犹如太古华音,声声叩击在人们心上。时而繁音急节,乐音铿锵,墨衣金素,如同流光过隙;时而凝眸莞立,红颜巧盼,笑靥如花,似有香风盈袖。
然而最令人咋舌称奇的是,陶铁忽然以轻功掠于九天之上,一伸手,琴思垂落,因着那一根系在他腕上的柳枝,琴身以中央为心,如风车一般自转。齐魅就那样,双袖盈天,一边昂首望琴,身子不住打着疾旋,一边铮铮然、在自己头顶上拨弦。
一波又一波的琴音,疾风骤雨般降下,如高山冷泉的倾盆,把听琴观舞的众人,心头浇得是酣畅淋漓!
终于,琴音告落,齐魅被陶铁托举着,高高抬起一只赤足,足底与头顶平齐,竟堪堪抬着一整把瑶琴。四平八稳,芳停波息,仿佛一轮明月,自归潮中冉冉升起。
这一华丽的结束姿态,恐怕会永留时人心间,颂为一幕经典。只让当时在场之人,不由心生赞叹:华枝春满,月圆天心。
28伞
下偷情
今日一战之后,恐怕名不见经传的制琴师“阿铁”,和他那“不知以何材料制成”的“琴思”,也将成为时人茶余饭后的一桩美谈。当然,不论此后会有多少爱好乐音之人,登门来求一把宝琴,那琴思也只此一把、绝无仅有,是他们再如何肖想、也求而不得的“绝响”了。
琴舞一战的比试结果,自然是有目共睹。在席间观众络绎不绝的叫好声中,花馆的鸨母也不得不承认,论琴技和舞艺,魅大官人胜过柳凌烟一筹。但好在比试有三,二胜者为赢,鸨母挑着眉头对鸨父说:“三日之后的画艺比试,咱们再见分晓。”
柳凌烟恨恨地瞥了那两人一眼,见陶铁跟着齐魅正往台下走。她一根根拔下自己指上的玲花甲套,咬着牙,狠狠扔到地上。这一刻,她真恨不得自己拔下的,是齐魅身上开了满屏的孔雀翎——哼,让他春风得意!让他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让他像一只风骚的雄孔雀,抖擞着羽毛勾引男人!
齐魅下得台来,正对上柳凌烟冒着火的眼睛,他不经意地一笑:“柳姑娘,承让了。”
哪里是承让?分明是柳凌烟已使出了看家本领、浑身解数,却依然落了下风。这话由齐魅说来,是一派云淡风轻,但打在柳凌烟脸上,便像糊了满面针毡。
说完那一句,齐魅便清风似的、自她身旁路过,连一眼都没再瞧她。于是她满心的怨气,都怼在了、跟着齐魅走过来的陶铁身上。
好像自从这小厮出现后,自己的运气就没好过。上回摔落秋千、当众丢丑时有他,今日众目睽睽、技不如人时还有他!哼,齐魅能赢过自己,还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可恶的阿铁相助?瞧一眼自己身后那七个给他端琴的窝囊废,全都是不堪大用的庸才!
这样想着,柳凌烟生出点挑衅的心思来,一抬步挡在了陶铁必经的道上。
呵呵,要么,你今天就从本姑娘身上硬生生地撞过去,我再大叫非礼。这席间不乏我的拥趸相好,看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们,如何一拥而上撕了你?要么,你也可以侧身避开,像条悻悻小犬一般,夹着尾巴给本姑娘让路,让我在齐魅身上受的气,从你身上讨回来一点也好。
“柳姑娘,请让一让。”高大的身形渐渐走进,柳凌烟仰着头,看着向她压过来的陶铁。之前隔得远,没仔细看过,这男人,竟长得如此英俊。眉眼里还裹挟着一丝叫人退避的狂狷,那凌冽的神情,完全不似一个小厮该有的唯唯诺诺。
柳凌烟挺了腰,偏不相让。输给齐魅已经够叫她丢人的了,若是连小厮都怕,那传了出去,今后自己还有何脸面,自诩花馆魁首、花界翘楚?
“看来柳姑娘是铁了心,当真的不让?”陶铁脸上,现出一丝居高临下的笑意,看得柳凌烟胆寒。
他又望一眼远处,自言自语道:“唉,我家主子走得太急了,我得赶紧追上去才是啊……”
对,你不过就是你家主子养的一条狗,只知道追着主人跑。狗仗人势,你嚣张什么?
只见陶铁朝着柳凌烟,晃了晃左手里拿的一双鞋履,右手摇了摇墨伞,肩上还背着琴:“你看,我现在没有手推开你了,哎呀呀,这可怎么办呢?”
柳凌烟不屑地转头,鼻孔里得意地喷出一声嗤笑:“哼……”
可没料到,她这一声“哼”,还没拖完造作的尾音,下一瞬,陶铁右手的墨伞便应声而开,“啪”地带出一股气流,朝着柳凌烟的方向冲去。
顷刻间,花容失色,柳凌烟脚下不稳,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地。那女人的骄傲,混着自尊,统统在那一瞬跌碎在地。没有人推她,是她自己不慎摔倒,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出头。
陶铁如愿以偿,按照原定路线,经过柳凌烟的身旁,在她方才挡道的地方,刻意驻足片刻,自眼角投下一缕寒冰似的鄙夷目光:“嗯,现在我的路上都清理干净了,没有碍眼的污物,脏我的眼睛了。”
柳凌烟何等美貌,却被一个卑微小厮,形容成“碍眼污物”。
“魅官儿,魅官儿,你怎么走得这么急?”追上齐魅的陶铁,又换了另外一副神情,满脸的灿笑,带着恭贺主人旗开得胜的欣喜。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今早南馆里,确确实实出了事情,久未出现的“失魂症”又来了,而这一次,中招的是白启。齐魅本想留下来,探明事情原委,毕竟那才是他来南馆真正的目的。可无奈比试在即,接受了挑衅却不现身,这不是他齐魅的风格。于是他跟鸨父约定,先让陌尘照看着白启,等他们从擂台回去,再一同问询。现在齐魅赶着回去,竟忘了自己还未穿鞋。
他回头看了一眼陶铁手里的白靴,抬手道:“阿铁给我吧,我自己穿就好。”
“那怎么行?伺候你,是我的本分。魅官儿接着伞!”话还未完,陶铁便将靴子系在了自己腰间,快步冲上前,将黑伞高高一抛,待伞柄徐徐降落之时,堪堪落在齐魅的手里。而齐魅整个人,已经被陶铁拦腰抱在了身前。
“阿铁,你这是又心血来潮地做什么?”
“嘿嘿,既然魅官儿不
喜欢穿鞋,那就只有让阿铁抱着你走咯!反正,”他扫一眼乌央央的围观人群,“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抱着你……”他指的,当然是刚才那一舞。可台上的演出与台下的亲昵,毕竟是两回事。
齐魅将伞面一挡,众人的视线被隔绝在外。黑伞的里侧,像是一方暧昧的小天地,齐魅心中,竟生出了些“偷情”的欢愉。
他故意一拍陶铁肩头,嗔道:“阿铁这样,是在断我财路啊。”
“那敢情好!断个彻底,以后你就只能陪我一人喝酒弹琴了……”
齐魅目含纵容,假意白他一眼,就任陶铁抱着他走。
伞面遮不住的,是那两只又白又嫩的玉笋,随着男人行进的脚步而颠簸,一上一下,晃得人心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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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再临驱鬼天师
29失魂再临
途径一条窄巷,陶铁往巷子里看了一眼,是个死胡同,本不是回南馆的路,可他却忽然闪身,抱着齐魅进到了里头。那柄墨伞依旧被撑开,挡在了巷口,如此便不会有人进得来。两人所站的地方,旁边恰有一丛花藤,遮挡了任何可能从巷口探进来的视线。
“阿铁,你做什么!”
“做什么?做我从刚才起,就一直很想对你做的事啊……”
齐魅的身体,被陶铁弯折成一个柔软的弧度,后背抵在墙上,两条玉腿架在男人肩头。陶铁隔着衣料,一手托起他的臀,另一手抓着他的左足,将脸贴上,唇瓣吸附于足心上的某处柔软,翕动着睫毛,用力一吸——一根细小的花刺,便被他吸了出来。他将其咬在皓齿间,露出一对虎牙,对齐魅油滑一笑,随后侧头,“噗”地一声,潇洒吐掉。在齐魅脚底扎了半天的花刺,终于没了踪影。
齐魅眸光闪烁,红着脸问道:“阿铁说的、想对我做的事,就是这个?”
陶铁又流连在那处细小伤口上,悉心舔动几下,温热的舌尖,让齐魅心头盛着的一汪春水,晃荡得厉害。
终于,待陶铁舔够了,才将齐魅放下来,慢慢帮他套上靴子。
“那不然呢?魅官儿心中惦念着白启的事,连自己脚心微微见了红都顾不上。阿铁可全看在眼里,心疼你,才一路抱着你。如果不是这一桩,那还能是哪一桩呢,嗯?”男人戏谑的眼眸里,含着春风化雨的柔情,“难道说……我的魅官儿还嫌舔一舔-脚心不够,还想要我舔更多?”
齐魅怔住了,回想起方才那一瞬,自己被舔得舒服,腹下幽幽窜起的一团火热。他撇过眼去,不回答。
“说吧,魅官儿还想让我舔你哪里?是这里么?”男人的指腹,摸上了齐魅的耳垂,将那柔软中带着粉红的玲珑小玉,摸得渐渐熟热。
齐魅嘴上不言语,难道陶铁就看不出来,他已情动了么?
陶铁爱不释手的把玩,弄得齐魅险些失态。失神片刻后,齐魅还是一咬下唇站了起来,率先迈步,出了窄巷,自顾自撑起了纸伞走在前面:“阿铁别闹了。快些回去罢,我挂心白启。”
“于六公子,烦请你说清楚了,启官儿进了柴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魅坐在床边,望着披头散发、瞳孔涣散的白启,询问于六。
这于六,便是白启口中的“六郎”。本是户部侍郎家的六公子,娶了一房身份尊贵的正妻,妻子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仗着自家的门楣高过于六一头,整日里河东狮吼、将相公呼来喝去,也怪不得于六要来这花街柳巷,偷偷摸摸与白启交好。
于六是个爱好风花雪月、吟诗作对的闲人,也不出仕,一身文人墨客的柔弱酸腐气息,偏生白启还就吃这一套,因而此前画舫游湖时,会想出“晒墨宝”的主意。可惜此刻的他,别说是执笔走墨,就算是一句完整人话,恐怕都再难说出来咯。
“我、我不知道啊我!”于六急得满头冒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围在白启的床边团团踱步,唉声叹气,“唉,要是当时我跟着启官儿一同进去就好了……”话音未落,他又意识到不妥,赶忙怯怯地转头去看鸨父。
鸨父大约刚过不惑之年,这在寻常人中算不得老,但在花柳行当里,却已到了名副其实的风烛残年,是该要退休的年纪。想当初,他也是红极一时的南馆头牌,人精明,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早做打算,因此没有像多数小倌那样,锦衣玉食地花销完毕,而是将所得赏钱,统统攒了下来,待到合适的时机,盘下了这个供他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此,即便人老珠黄,亦可衣食无忧,他可不相信那些臭男人,曾在床笫之欢后信口开的河,说要为他赎身之类的鬼话。
鸨父冷哼一声,瞪了于六一眼,复而又转眼望天,不说话了。
鸨父自然有他生气的理由。这于六的夫人,曾到南馆来闹了好几回,把鸨父搅得不得安宁。他已明言说过,请于六莫要再光顾了,此处庙小、供不得这尊是非菩萨。可于六架不住白启的勾引,虽说他俩之间谈不上情真意切、相守相许什么的,可男人么,见了漂亮的野花儿,总是管不住裤裆里那一发长枪的,不是么?
于是今晨,于六竟又绕过前厅,从后院翻墙进来,与白启私会。既是秘会,自然不能去白启房中,两人寻思着柴房清静,就想着躲去里头翻云覆雨。偏生这于六还是个皮薄的主儿,怕里头有人,让白启一人先行进去查探。
结果,等白启失了魂一般、踉踉跄跄地飘出来,于六料定了里头有什么可怖的鬼魅,启官儿这是中了邪,他可不敢一个人往里头瞎闯,立刻大喊大叫地跑去前厅找人。如此闹了一番,等众人再去柴房查看时,就算里头原先真藏着什么邪祟,也早已人去房空了。
于六懊恼地拉扯着头发,说了半天,也就能说出这一通没用的来,完了还没出息地一跪,求鸨父和齐魅高抬贵手,可别将此等丑事传出了南馆。否则,他的夫人与高堂岳丈们,定当要了他的小命。
齐魅望着他那副模样,毫无一点大丈夫敢作
敢当的魄力,心中感叹,白启真是傻得可怜,这“中邪”恐怕不是今时今日才发生的,应当说,就算没有今日之事,启官儿也是早已中了这于六小人的负心邪。
30驱鬼天师
“呵!”一声嗤笑,伴随着一个松子壳儿飞过来,将将砸在了于六的脑门上。
陶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一只脚,磕着一盘儿炒松子,不咸不淡地看着好戏。这一声“呵”,算是他的评论,那一枚“飞镖”,算是他无声的喝彩。
什么时候连一个妓馆小厮都敢这般无礼了?于六蹙眉,心中愤然,但他自觉理亏,敢怒不敢言。
齐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投了过去,正对上陶铁那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嘻笑。陶铁怕主子生气,便又收了笑容,专心嗑松子去了。
南馆里头又出了这等诡事,该对其保密的闲杂人等,自然是要一律回避的,就连负责照看白启、等他们从擂台归来的人,都是齐魅能信得过的表妹陌尘。因此,他故意让陶铁参与其中、聆听全程,当然有他的用意。
他就想看看,陶铁会不会做出任何不自然的举动、或者神情,表现得就像那个罪魁祸首。毕竟,与饕餮有着谐音名字的男人,一离开他的视线,去捣鼓什么“面膜”,白启便恰恰好出了事,任谁都不可能不起疑。可陶铁如此淡定地吃着小食,倒真像是个与之无关的局外人。齐魅也看不分明了。
“没别的事了吧?那我、我能不能回去了啊?”还跪在地上的于六,试探着小声问道,“这启官儿,一看就是中邪的征兆,我又不是驱鬼天师,留在这里反正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我早些回去歇了吧。我也、我也着实受惊不小啊……”
鸨父的目刀又射-了过来,寒光凌厉。白启同那些低阶的小倌儿可不同,也算是他摇钱树上的一根金枝杈,折损了,实在可惜。
于六赶忙举着两手投降说:“我、我保证,回去以后立马请个法力高强的天师过来,给启官儿除邪祟!成不成?成不成啊?哎哟,求你们放过我吧,啊?”
鸨父本想说:“不用了,你请的天师能管用才怪!之前第一回出事的时候,我们早就从黄觉寺请了大师过来,诵过经、压过邪了,不也照样没用?”
可齐魅竟抢在他前头应了下来:“好,那我们就静候六公子请的天师了?”
鸨父和陶铁同时望向齐魅。
鸨父是不解。对于齐魅的背景来路,他虽并不完全清楚,但既然皇宫里来了钦差,说要让齐魅潜伏于此调查邪祟之事,他本以为,齐魅自己就是个类似“捉鬼天师”的人物,因而听到齐魅说,需求助于别的大师,心生疑惑。
而陶铁的眼神,复杂里带着玩味,就更让人读不懂了。
“天灵灵、地灵灵,男女妖精快显形!天兵天将我来请,王母娘娘急急如律令,邪灵恶祟统统去!去去去,去去去!”
大师是个白毛老儿,基本光溜溜的头顶中央,竖着一个髻,随着他窜上舞下的激烈动作,一摇一摆的,煞是有趣。再看他两只眼睛,有些对睛,似是集中一处,盯在了自己红彤彤的鼻尖之上,滑稽得很。
他手持二柄桃木小剑,上头晃动着二十八颗金铃,叮叮作响,闹出了很大一番动静,除了坐在那里、目光僵直、依旧只会呆呆看着虚空中一点的白启,在座其余众人,皆是都被他吸引去了目光。尤其是陶铁,看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还时不时地拍手叫好,就好似大师不是在驱鬼,而是在演杂耍猴戏。
齐魅当然知道,所谓大师不过是江湖骗子,可他就是想看看,陶铁会作何反应,是否依然淡定如初,毫无破绽?
“阿铁,你看这张天师,厉害不厉害?”齐魅刻意问道。
陶铁又吐了一枚松子壳儿,晾在桌案上,适时送上奉承:“嗯!厉害,厉害得很啊!我看啊,启官儿有了天师的法力护持,清醒之时,那是指日可待啊。”
大师一听这话,乐了,暂停了舞蹈,夸了一句“年轻人、目力真好”,随后一屁股坐了下来,泯一口茶,暂歇片刻。
陶铁又道:“天师,我想问问,除了驱除邪祟之外,你测字问命的功夫如何?”
张天师咽了一大口茶水,喉咙里咕嘟打了个响儿,才不紧不慢说道:“本天师主要的功夫,都在降妖伏魔上,至于这江湖测字么,并非主业,但也略通晓一二吧。怎么,你想测字?”
“是啊是啊,天师可否给小的看看这个字?”
天师凑过去,见桌案之上,摆着一个工工整整的大字。陶铁甚至都没用手指头拨弄,而是直接从口中,吐出吃剩的松子壳儿,准确拼就而成的。
天师说道:“这是一个‘片’字……片字,骗……好啊你!你这个年轻人,你到底是何意思!”
陶铁一眨眼,齐魅就知道他要耍花样。果然,取“片字”的谐音,陶铁这是在讽刺张天师是个骗子呢。
天师有几斤几两的真本事,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立刻老脸憋红,举着桃木剑,一副“誓要你小儿给个说法”的跳脚样
子。
陶铁呢,则大笑着从椅子里跳了下来,左躲右闪地逗着老头玩儿。
齐魅一扬袖,制止了这一场胡闹:“哎哟天师,稍安勿躁。齐魅还有事要向天师请教呢。”说着,他从袖中伸出一掌:“烦请天师,帮我看看姻缘罢?”表面看,这话像是对张天师说的,可齐魅的目光,一瞬不瞬,盯在陶铁的脸上,含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两世因缘如坠梦魇
31两世姻缘
齐魅帮张天师打圆场,老头求之不得,他赶忙丢了剑,表示“不跟你一般计较”地瞪了陶铁一眼,便凑过去,想要拉了齐魅的手来细看。
一只大掌,有力地抓在老头肩上,甚至都能听见那把老骨头的嘎吱作响。陶铁的语气,含着浓浓的威胁意味:“只准看,不准摸。”
天师这才知道,这年轻人真不是好惹的人物。伸到空中的手也尴尬僵住,只盯着齐魅掌中纹路,左端右瞧地寻思措辞。
齐魅的姻缘线,当真蹊跷。起先,是势如破竹般深刻直下,似是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缘劫,横亘在他的命轮里,叫他爱得难舍难分;但到了中途,竟又岔出去一段,似与又另一人发生纠缠,飘飘忽忽,又不甚清晰,而那还不是终点;最奇异的,是那早先已经断了的一段陈缘,又在某一时刻接续上,自那之后,便是斩不断、理还乱的生死纠缠。
张天师反复挤弄着眼,除了骇然称奇外,也解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师,究竟如何?”齐魅催促道。
“这、这个……”
搁在他肩头的手又收紧了:“是呀天师,我也好奇,我家主子的姻缘,可是我最挂心的事了。天师可要好、好、地作答……”
天师感到颈后有些发凉。反正不管他怎么答,恐怕都不能叫这两人满意了。他一闭眼,也就豁出去了,乱解一气道:“那个……魅官儿恐怕,与那命定之人有两世姻缘,就算……呃就算此生不能足愿在一起,下辈子,下辈子定然也会继续纠纠缠缠、至死方休!”
此生不能在一起。
齐魅和陶铁都听闻了这句,放在心头,各自重复了一次。
齐魅是若有所思,而陶铁,则是直接把人给拽得转了个身,拉到一边道:“那么天师,请再帮小的看看因缘罢?”
张天师是真怕了两人了。本来嘛,床上坐着个失魂落魄的疯子,就够奇怪的了,再遇上这两个说话阴阳怪气的主儿,一个还满眼威胁、手底下力大无穷,他都想不要酬金、立时转身出门走了,可无奈被陶铁抓住,非要让他接着看手相。他内心叫苦不迭,也只能屈服,叹了口气,低下头去细瞧。
这不瞧还好,一瞧,吓得张天师的七魂六魄都快离体了。只见陶铁摊开的掌上,本无丝毫的纹路,可忽然之间,一道极细极深的墨线,便从手掌一侧渗了出来,慢慢、慢慢地延展,像极了用一支看不见的工笔在描画。
“邪、邪、邪……”张天师瞪着眼珠子,惊诧地话都说不完全了。
这不是邪祟是什么?我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啊!难道自己装腔作势,假意驱赶的邪灵,就在眼前,还有了一个完整的人形?!
齐魅闻言,目放精光,立刻追问:“邪什么!”
可待他走上前再低头一看,陶铁手掌上的纹路,根本寻常无比,就是普通人的三道浅痕而已。
张天师也怀疑,刚才是自己老眼昏花了,立刻纠正道:“邪……斜的!我说这位小哥的掌纹是斜的,嘿嘿嘿,哈哈哈……”天师在心中默默长舒一口气,这小哥若真是邪灵,那自己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惹上麻烦得好。
陶铁带着笑意嘲讽道:“我当是什么斜的呢,大家的掌纹不都是斜的吗?若有人三条掌纹都竖得笔直,那才真是邪性了呢,你说是吧天师?”
“呃是啊是啊,”张天师抹汗道,“时辰也不早了,本天师也该回去歇息了。这降妖驱魔,还真是一桩累人之事哈……”说完,这老儿就脚底抹油,直往门外跑。
齐魅赶忙道:“阿铁,你留在这里,同义父(鸨父)一起照看启官儿,陌尘,随我一道送送天师。”
到了门外,齐魅掏出银两,喊道:“天师,稍等片刻。难道你连酬谢都不要了?”
天师因为刚才的事有些慌神,这会儿经齐魅一提醒,总算想起来自己此行,也不能白白受惊,于是又屁颠屁颠地往回折返过来。
齐魅凑到陌尘耳边小声道:“你护送天师离开,一定要问清他方才在陶铁手上看见了什么。还有,你去我房里取了‘琴思’,立刻回镜山去,将琴交与长老们,让他们设法查清,那琴弦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听明白没有?”
“可是……”陌尘本想说,自己不愿离开齐魅哥哥,可她也能看出来,这个陶铁万分可疑。自己灵力低微,留在这里,恐怕非但帮不上忙,还有可能被对方押为人质,拖了齐魅哥哥的后腿,现下里,查清楚真相才是最要紧的。于是她改口道:“是,家主!”
齐魅向她点点头,又转身朝里屋去了。他相信,就算陶铁真是邪神,就这么说会儿话的功夫,还有鸨父在旁,白启不至于就糟了他的毒手吧?
他一回屋,果然见陶铁若无其事地举着一颗松子,凑在白启眼前问:“启官儿,香得很,你吃不吃?”
32如坠梦魇
齐魅眼前被迷雾环绕,四周一片黑寂,前头一束幽光。
他慢慢探着脚步,拂袖,试图挥去那片碍眼的遮障,可雾
气森然,不知从何而起,亦不知往何所终。耳畔能听到幽幽低语,缈缈窃窃,似是从看不见的时光裂隙中,泛上来的清浅呢喃,仿佛是在向他泄漏一个秘密,可齐魅听不清,这气氛里,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诡秘。
齐魅不知,自己现下里身在何处。他本能地张口唤了声“阿铁”。他甚至伸了手臂,想要摸到那个、能令他安心的高大存在,那位整日跟在他身边的随侍,俨然已成了他意识深处的倚靠。可转念一想,自己怎会生出来这样可笑的念头呢?到如今,他连对方的身份都没弄清不是么?那毫无缘由的依赖感,又从何而起呢?
齐魅切断思绪,壮着胆子,对着前头如梦似幻的幽光,问了一句:“有人么?”
“咚、咚、咚”,一个脚步响起,像是踏在幽空中,某块冷硬的石板上,沉闷,强大,坚定,却像是在步步远离。
齐魅顾不得细想,抬步追了上去。
忽见幽光中,浮现出一只巨大黄目,镶嵌在一个熟悉的背影上,从黑衫的破洞里透出来。那眼睛,正收缩着墨黑的瞳仁,含着狡黠,与齐魅对视。它像是能照见人灵魂深处的鉴镜,只稍一瞥,便让齐魅通体生寒,呆立犹如木鸡,猝不及防地,意识就照着某个深沉的梦魇里,跌落进去了。
齐魅自诩是有定力之人,却也很难抵挡那黄眼的蛊惑。他颤着唇瓣,想要喊住前头人:等一等,停一停,你是谁?你好熟悉?可喉咙口,仿佛被无形的荆棘卡住了,只剩了惶恐和怔忪,齐魅就那样瞪着一双无助的眼睛,无力地跪跌下去。
“怦”的一声,齐魅双膝坠地的声响,真让前头那人停下了脚步。缓缓地,他转过头来,俊逸的轮廓,如天神一般刀凿斧削的侧颜。啊,那不正是齐魅方才,想要找的人么?可仔细一看,他似乎像是陶铁,却又不全是,至少不是齐魅的那位顽皮小厮。那张阴恻恻笑着的脸上,就像戴了一副无波无澜、毫无情感的面具,叫齐魅心慌、想逃。
那个和陶铁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男人,嗫嚅着嘴唇,是在对齐魅说着什么。可齐魅的耳朵里嗡嗡然,就像堵了两团棉絮,努力想要分辩,却又听不清。
他急急地咿呀着,挥着手想让“陶铁”离得更近。
像能听到他心声似的,男人果真转身,步步逼近了。
可他向前伸着的那一只手,全然不似要扶起齐魅的姿势。相反的,他把五指张开到了一个可怖的程度,像是要箍住猎物的吼颈那般,倏然用力,就着虚空,狠狠一握——顿时,齐魅感到喉头一窒,一口气血卡在嗓间,连同生息一起,被阻断了!
他挣扎着,想要抬手解了那无形的桎梏。可他全身无力,别说是抬手,竟连眨一眨眼皮的气力都没有了。唯一被这变故冲破的,是他耳道中那无形的堵塞,他听到了男人的声音——没错,就是陶铁的声音,但没了平日里惯常的戏谑,取而代之的,是犹如修罗夺命一般的森凉。
他说:“两世姻缘。好呀,既然,这一世我们不能在一起,那我便杀了你吧。直接跳入下一世,来生,我们再续前缘,再做那生生世世、纠缠的比翼双飞鸟,如何?多有意思。”
“唔、不……不……”齐魅拼尽了力气,竟然只能憋出这一句。
“不?不什么?你不想死么?那好啊,我不杀你,而是由你……你自己杀了自己罢!”
话音刚落,齐魅便不敢置信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像牵线木偶般,覆上了自己的脖颈,毫不犹疑地收紧,再收紧……
“吱吱嘎嘎”,脆裂欲断的声音,犹如光阴之轮上,无力弹动的杼机。自己的生命纺锤,已然失控,在尘光暗影中,凭着男人的意志胡乱旋转,散落一地的,是再也续不上的断线……
“呼——哈——”齐魅自黑暗中坐起,豆大的香汗,沁湿了额头,濡湿了青衫。
“啊!你怎么在这里!”方才在梦魇中才见过的那张脸,此刻又出现在了月光下,叫齐魅吓得好一哆嗦。
自窗棂里漏出来的月光清寂,也洗不去男人、不知是真是假、满脸关切的深情。他侧着身,手肘撑在床头,好似已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从旁观望了齐魅许久。
一方香帕,挑在陶铁手上,覆上齐魅的侧颊,轻柔点动。男人用疼惜的目光,追随着替美人拭汗的指尖,问道:“魅官儿方才做恶梦了么?唉,如果阿铁能跟随你进到梦里,一直在旁保护着你,魅官儿兴许就不会那么害怕了罢?刚才你唤我的时候,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却怎么都叫不醒你,真叫我好一阵担心……”
刚才,我在梦里叫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床头?他真的有叫我么?我在惊恐中陷得那么深,都已到了叫不醒的程度了?那么,我在梦中的彷徨无措,都被他尽收眼底了么?而他,真不是梦中那人么?
一连串的疑问,自齐魅心中生起。现实连接着梦境的彼岸,亦真亦幻,谁又能看得清?望着对他一脸谄笑的陶铁,齐魅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巨眼,控制,自尽。兴许那梦境,并非是齐魅的胡思乱想。
他一咬唇,做了个
决定:“阿铁,启官儿的病,就交与你照料了。我想,以你的本事,应当……不会让他出什么意外的吧?”诘问的眼神,望进了陶铁的眼里。
陶铁与齐魅对视片刻,释然一笑:“好哇,全凭魅官儿吩咐呗。”
齐魅嘱咐道:“那你可要注意了。得了疯病的人,最易寻了短见。启官儿若在阿铁的看护下出了什么事,我可要拿你是问的啊!”
男人将抹上香汗的帕子抵在鼻尖轻嗅,如闻花香:“魅官儿,你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啊。”
齐魅不答,只是若有所思地,望向窗外深沉的夜幕。屋外的黑雾又浓了,那是饕餮的邪力,又有了将要苏醒的异动。

春宫唤魂好词好势
33春宫唤魂
“对了,咱们慢慢儿来,一个一个,每个人呐,给咱们启官儿,讲解一页你最喜爱的春宫。看看谁,能将他丢掉的魂给唤回来!”
神识不知在何处遨游的白启,被陶铁架到了小院儿里,坐在藤椅上,两眼失神、颓然望着前方,全然一副人事不知的样子。
虽说齐魅将照顾白启的活计交与了陶铁,可陶铁才不会像伺候齐魅那样,精心地伺候白启,只是将他的头发随便挽了,直直地竖在头顶,发髻上头还飞着三两根鸡毛乱发,颇有些滑稽。
陶铁倒好,一派悠闲,搬了张低矮的柳木小凳,叠着腿继续嗑松子,一边指挥着其余不接客的小倌儿们排成一队。
小倌儿们手里,各自拎了一页纸,叽叽喳喳地议论,窃窃私语地调笑。这场景,不像是要给白启治病,倒像是热热闹闹地排队赶集。
鸨父和齐魅坐在一旁的回廊上,交换了一个眼色。
鸨父忧心忡忡,那眼神分明是在询问:真要随着陶铁这样子胡闹?白启得病的事,不保密了?
齐魅淡定地摇一摇头,意思是:随他去,我自有打算。
齐魅算是半个钦差,鸨父心中再有疑虑,也只能听他安排。更何况,之前发生了那么多案子,按照他自个儿的方式,一个也没查出过端倪,还不如信齐魅这一回,看看他有什么好法子。
“啪!”那头,陶铁伸到白启面前打了个响指:“嘿,我说启官儿,醒醒了,打起精神来。听听看,你生前、啊不是,是你的‘魂儿’在世的时候,最爱的荤段子。”
白启当然还是毫无反应,但陶铁这就算给白启交代完了。他转过头来,对着排在第一个的那小倌儿挤弄一个眼色:“小美人儿,你可以开始了。”
被唤作“小美人儿”的那个,脸上立刻起了红晕,毕竟是对着陶铁这样一位英俊的大男人。他有些紧张地揉一揉手中纸,本来准备好的词儿,顷刻忘了。
后头立刻有人起哄:“哟,阿铁小使唤,你不是一向只称呼齐魅哥哥为‘美人’的么?还说什么,我们都是石头刻的俗人,只有你的魅官儿,是璞玉雕的天仙。今儿个这是怎么了,竟然管宁官儿叫‘美人’,这真是破天荒的稀奇事儿呀!”
陶铁挑着眉,在自己下巴上摸了两下,笑而不答。
又有心思玲珑的,立刻想到了缘由,故意把手拢在嘴边,朝着花魁哥哥所在的方向,扯着嗓子喊:“我知道了!还不是因为齐魅哥哥,将自己的贴身小使唤,拨去给启官儿用?咱们阿铁伤心了,因此呀,口不择言了。唉,也不知齐魅哥哥听见没有,心里头呀,懊恼不懊恼,该不会,吃上-我们宁官儿的飞醋了吧?”
一众人全都往齐魅那处斜眼,陶铁也就势,将暧昧神色往正主那处飞。
齐魅面对众人的挑拨,充耳不闻。他抬着一脚,坐于廊上,徐徐摇着团扇,遥观远处的一只金丝雀,挂在树梢上,于楠木笼中蹦跳起舞的样子。红衣罗裙,自松木回廊边沿垂下,一直铺陈到镶嵌着碧绿青苔的方石之上,好一派悠然自若的闲适。
众人见齐魅无动于衷,不免有些扫兴。
陶铁更是蹙眉不耐道:“行了行了,宁官儿快开始吧,可别让我们启官儿给等急了。回头,要是启官儿的魂魄飞远了,你就是上演一出活春宫,都叫不回来!”
“启官儿启官儿,你看哈,这一势,是最基本的云雨姿势。”
宁官儿指着手中撕下的书页,上头绘有两人,一人躺于塌上,双腿张开,扶着自己的腰身微微上挺;另外一人,则立于那打开的双腿之间,将巨龙推入洞中。
“这一势啊,最考验咱们小倌儿的腰力。当初咱们一道训练的时候,你还笑着打趣说,自己的腰快断了呢,你还记得么?”
见白启还是凝望着虚空一点,毫无反应,那小倌儿也颓了,叹口气说:“行吧,好怀念当初,咱们同为新人受训的时光。就算如今你得了癔症,魂儿不知上哪儿去仙游了,就让我再念一次,这一势‘如梦令’旁边的配词给你听,也算送一送你罢?‘一夜雨狂云哄,浓兴不知宵永。露滴牡丹心,骨节酥熔难动。情重情重,都向华胥一梦。’”
陶铁在旁听得直乐,听罢还意味深长地,瞥了那宁官儿的腰身一眼:“真这么有力么?改日咱俩试试?”
“去!”那宁官儿娇羞道,“阿铁你就会嘴上讨个便宜。谁不知你对齐魅哥哥死心塌地?有本事,你来真的呀!”
“哈哈哈,”陶铁又偷觑齐魅一眼道,“没本事,没本事。我就是嘴欠而已。下一个,下一个了。”
34好词好势
“启官儿你看啊,这一势,叫做‘夜行船’,咱们当年学过的,你还记得么?”
另一小倌儿蹲到白启面前,展开一页春宫画,上头照例绘有二人。底下那个如梭形小船,翘着头脚,任另外一人趴伏在他腿间,将肉器嵌入窑洞里,摇橹一般前后晃动,故而谓之“行船”。
“唉,启官儿啊,当年你还笑话我,说我练起这
姿势来,不像是在行船,倒像是在行车,行的是拖大粪的牛车!当时我恼你,还咒你快些去死来着,可没想到,真没想到……嘤嘤嘤,启官儿,我当年真不是有意的啊,你的魂儿快些回来吧,啊?我再表演一回行牛车给你看,任你笑话就是了……‘眼花卧柳情如许,一着酥胸,不觉金莲举。云鬓渐偏娇欲语,嘱郎莫便从容往。’”
读罢配词,这小倌儿抽噎着走了,陶铁忙又叫了下一个。
“哎哟我的启官儿呐,瞧你如今变得这副样子,真是叫我心酸不已唉。你可还记得,咱俩一起坐在玉枕之上,练过的这一势‘望海潮’?”
所谓玉枕,是南馆小倌们平日里用来练习的一种道具。下头是一块方石,上头竖着一根玉势,寒凉,却能给激烈摩擦间的热烫后穴,以最好的纾解抚慰。一般为墨石质地,颇重,如此便能保证在激烈吞吐之际,不会肆意摇晃,而能坚若磐石,稳如泰山。
这小倌儿拿的书页上,扮演“磐石”的那名男子,躺于底下,以后肘撑地,一派慵懒,傲然翘着那柄肉剑,任凭另一纤弱男子,背对着他坐于其上,张合着贪婪的小嘴,一上一下地吞吃,颠鸾倒凤,目色迷离。旁边亦有配词:“春兴将阑,芳情欲倦,美人别逞风光。自颠自倒,自吞自吐,个中滋味深长。低首望巫阳,任浮沉,一似浪动帆张。眼看欲化,魂断难支,再商量。”
陶铁高抛一个松子,堪堪用嘴接住,嚼了一口,赞道:“好词,好势!我跟你们说,我这辈子呀,要是能跟魅官儿来一回这个,那真是死而无憾咯!”
接着,他在众人一阵“不可能、下辈子都绝无可能”的耻笑声中,泰然自若地一挥袖:“下一个。”
“到我了到我了,你们的呀,都不行。谁不知道,这云雨之事,需先做好充足的前戏,直接就入洞,哪里能得什么大趣?启官儿启官儿,来,跟我一同回忆回忆这一势——‘法曲献仙音’。”
这一页上头,绘的是头尾相接的两人。在下那人,对在上那人、滴着蜜-液的紧口,以手爱抚、点弄,谓之“探春客”;在上那人呢,则以口,品味那支饱满挺硬的巨箫,随着口中的吞吐、吹奏,从口角溢出的淫-声-浪-语,汇成了一曲“仙音”,这一势因故而得名。
“启官儿,你听这配词哈,写得真雅:花满雕栏,春坐玉院,乐奏九成将倦。口品洞箫,手摩花钹,不数风笙龙管。细细吹,轻轻点,各风情无限。情无限,毕竟是雨偏云半,怎疗得两人饥馋渴恋?鹞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怎么样启官儿,我现在只盼着你快快醒来,给兄弟们再演示一番这吹箫的要领呀,唉……”
“咻——”陶铁听罢呼了一声顽皮的溜哨:“这吹箫,原来还有这许多门道呐?真叫在下长见识了!不知道我家魅官儿的那一支‘玉箫’,吹起来,能发出什么销魂仙音,哈哈哈。”
“你就做梦吧你!”那小倌儿翘着指头点了一下陶铁额头,“魅官儿的箫你也配吹?除非你那唇瓣是镀金的嘻嘻!”
陶铁揉着额头嘟囔道:“怎么就肖想不得了?不让我吹?好呀,等改明儿,魅官儿被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我再叫他吹我的。啧啧,想想就美滋滋呀,嘿嘿……下一个下一个。”

魂归本体追源溯历
35魂归本体
“启官儿?启官儿?”这小倌儿将手拂摆在白启面前,摇了几下,“唉,真失魂了啊?可惜了,启官儿你身娇体软的,最最适合耍这一势了。不知你之前所遇恩客之中,是否有臂力强劲的呀?你看啊,这一势‘鹊踏枝’,戏耍起来可是最最刺激的了。”
这一页春宫图上,绘的是两人交缠在一处,犹如一枝独锦挺立的情形。强壮的那个,直立,托抱着纤瘦的那一个;被抱的那个,两条玉腿攀附在男人腰间,犹如攀墙缠绕的藤蔓,在男人身上急急地索欢。由于全身的重量都顶在相接那处,每一次压下,都如星辰陨石的撞击,其中的酸爽可想而知。
那配词也是写得有趣:“牡丹高架含香露,足短难攀,小几将来度。宛如秀士步云梯,疑似老僧敲法鼓。轻轻款款情无限,又似秋千,摇曳间庭院。兴发不堪狂历乱,一时树倒猢狲散。”最后那句,更是暗喻了出精的畅快。
齐魅的注意力,其实从未离开过众人,只不过是假装不在意而已。他能听见小倌们每一句如临当场的讲解、陶铁每一回没羞没臊的评说,如此活色生香的春宫词,响在耳边,真要说心内无波无澜,那又怎么可能?
那小倌言罢,陶铁故意站起身,举着双臂潇洒回旋一周,冲着远处喊:“哎哟,我的臂力可强悍了,把人抱上一炷香时间猛干,那也不成问题呀。可惜了,没人愿意跟我试试这一势呐!”
齐魅实在是绷不住,躲在团扇后面,笑出了声。
陶铁见扇面之上,繁花抖动,便知心头那人,定然已笑颜如花。他满意了,才一勾手道:“下一个来。”
终于轮到李桃出场了。
“启官儿,这一势你肯定最是喜欢。谁不知道你是我们馆里边,最爱舞文弄墨的花街骚客呀?你看,这一势‘翰林风’,就是在纸笔走墨的书案上头逞的。你的诗文才情,那是一等一的绝好……”说到此处,李桃有些犹豫。
毕竟,在齐魅西迁来长安之前,这话确实不假,但齐魅来了之后,白启那‘南馆第一翰林学士’的头衔,恐怕也要退位让贤了。可俗话怎么说来着——“死者为大”,尽管现在白启还没真断气,但魂离,类同于身死,为了给他招魂而撒个无伤大雅的小谎,相信齐魅哥哥也能理解的吧?于是李桃又继续拍白启的马屁。
“试想一想,你与你钟情的六郎,在一番吟诗作对、奋笔疾书之后,将心中的情意书写于墨纸之上。随后,就那样‘哗啦——’一挥袖,挥去了台上所有笔墨纸砚、碍事诗文。你的身子坐于案上,圆臀搁于案边,滋溜滋溜,那是六郎在你花洞里进出的声响。你二人一边交欢,一边将那欢愉情浓赋汇成诗……”他描述的,正是书页上所绘的内容,“你的六郎,照着这一势的配词吟道:案上香盈果满车,谁家年少润无暇。为探蔷薇颜色媚,转来试折后-庭花。半似含羞半推托,不比寻常浪风月。摇头低唤快些儿,叮咛休与他人说。怎么样启官儿?还不快快醒来试上一试?”
李桃那双眼,紧盯在白启脸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转机。然而白启双目,依然空洞无神,什么春宫画卷、激情淫景的刺激,统统吸收不进去,叫费了半天口舌的李桃,好一阵失望。
但这时,陶铁却突然站了起来,一拍白启肩头,缓缓地,将唇瓣凑至他耳畔,就跟念魂似的,在他耳边徐徐送气:“六郎……六郎……启官儿,听到没有?桃官儿说,是你的六郎来了,他要与你,在桌案上共赴云雨呢……”
这一不寻常的举动,立刻引来了齐魅的注意,他终于不再假装闲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陶铁,一边移步探近。
突然,那双原似无澜古井的瞳仁里,泛出了波波惊醒的涟漪。昏沉中的白启,听到了陶铁口中、反复提及的“六郎”,浑身一震,像是天外之魂,蓦然回归了本体,眨眼之间,那痴傻的脸上,便又再现了勃勃生机。
“六郎……我的六郎呢?是六郎来了吗?他在哪里!”白启一醒来,便急着找寻心上人,当看到面前并无六郎,反而有一队小倌儿排成长龙,他满脸不解,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
陶铁见白启醒了,赶忙挥手道:“散了吧,都散了吧啊。没事了,感谢桃官儿,帮咱们把启官儿的生魂给叫回来了。”
一人马上道:“啊?就这样啊?这就醒了啊?我们还有好多势,没来得及给启官儿讲呐!”
另一人淬他:“胡说啥呢,你个荡货!启官儿醒了,这是件大好事呀。还是桃官儿有办法。走,咱们兄弟喝酒庆祝去,尤其是要敬敬桃官儿,回头咱们要是也得了失魂症,还指赖着桃官儿给我们叫魂呢,哈哈哈……”
李桃尽管莫名其妙,但对众人的夸奖受用得很,腆笑着被人拉走了。
“都走啦走啦,启官儿刚醒来,魅官儿还有许多话要问他!你们叽叽喳喳的,别在这里扰了启官儿的清静。”陶铁一边挥手驱散众人,一边还不忘把那一页页的春宫画页,收到自己手里。
待众人散后,陶铁不忘向齐魅邀功:“魅官儿,你给我出的难题,我给你办成了
,怎么样?你要怎么赏我?”
齐魅勾着一丝笑意:“你说,想要什么赏?”
陶铁把那一叠画页,举在齐魅眼前飘了飘:“这上头的姿势,统统照着来一遍吧,好不好?”
齐魅不看陶铁,低眉抬手,帮白启理了理乱发,才道:“不好。”
男人竟像孩童一样耍起了无赖,凑到齐魅面前蹲下,眨了眨无辜的眼睛。
“那就一张,我从这里头抽一张,”说着,他一咬牙,从中叼出了一页,“嗯、嗯嗯嗯……”意思是:就,这一张。
齐魅“唰”地一下,从陶铁齿间抽走那一张“鹊踏枝”,“嘶啦”一声,撕成了两半,丢到了远处。意思是:还是不好。
陶铁“呸”地一下吐掉了牙缝里还残留的纸页,说道:“魅官儿你可真狠心!”
齐魅灿然一笑:“知道阿铁你臂力大,回头,一定给你机会表现。”
36追源溯历
果如齐魅所料,即便白启清醒了,他也完全不记得那天,自己进入柴房后究竟发生过何事。他只记得,六郎说过在门口等他,那之后的记忆,便是一片浑然的空白了。
在鸨父看来,通过白启病愈、查出真相的希望,是又一次落空了。
但在齐魅看来,白启的突然清醒,着实透着蹊跷,是真相之环上重要的一节链扣。其中细节,又把事情朝着自己猜测的方向,更加证实了一步。
“义父……”齐魅道。
“不敢当不敢当,”鸨父连忙摆手,“义父不义父的,那都是叫与外人听的。魅官儿本不是我花街中人,待水落石出、尘埃落定的一天,你早晚,也是要离开我们这个污浊行当的。魅官儿已经帮我们南馆,赚取了不少声誉,哈当然还有大把钱财。在下心中感激,虽早把魅官儿当做自己人看待,可这一声‘义父’,实在是承受不起啊。”
齐魅一笑,心中道这鸨父,年轻时果然也是一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场面人,说出的话确然动听。
“义父不必客气,我既扮演花街中人,自然要守这行规矩。其他小倌如何唤你,我便也照例就是了。”
“好,好,”鸨父见齐魅如此抬举,自然也不好再推脱,忙问一句,“魅官儿方才突然唤我,可是有事要说?”
“嗯,想问问义父,我那小厮陶铁,过去曾……好过那个小倌儿,可在今日、为启官儿唤魂的长龙之中?”
齐魅中途略顿一下,是思量了片刻措辞。本能的,他不想说“睡过”、“交欢”、“交合”、“欢好”等这些字眼,每一个在他心头掠过时,竟都似毛刺刮过心坎,算不上疼,但却让他不耐、不爽。最后,他只用了一个“好”字,一带而过。
可鸨父竟然听不懂:“‘好’……?好过什么?什么意思?”
齐魅一凛,一种预感在他心头升起,既骇然,又让他止不住暗暗高兴。
他忙问:“难道当初,陶铁进来南馆,不是因为与咱们馆里的小倌儿好过一夜,又付不起嫖资,才被义父收进来以工抵债的?”
鸨父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哈?他……他是这样跟你说的?”
齐魅的心加速了跳动,连他的玉指,都不由自主攥紧了衣衫:“他何止是对我一人这样说,他可是当着一整船人的面这样说的啊。难道不是这样?”
鸨父一拍桌:“唉!阿铁这混小子的话,你哪儿能当真啊?他呀,就爱信口雌黄、胡乱说笑。你要说他口头上,喜欢占咱们馆里小倌儿的便宜,今儿个说要睡你,明儿个说要摸他,那我信。可你要说,他真会随意采花,没钱还乱来,那是断无可能的。”
说罢,鸨父还翘着兰指,凑近齐魅,挑眉对他耳语:“我看呀,这小子满心满眼的,就只有你一个,你没来之前,我可从未见他对谁这么上心伺候过。义父当年,也是做小倌儿的,这么俊的男人,虽只是个仆役,可咱们也不全为了钱财行事,偶尔,也要自己学着寻点乐子嘛。上回在擂台上-我就看出来,魅官儿与他交情匪浅呐,我看呀,你就算是真从了他、春风一度,那也不亏……”
鸨父话中的暧昧,齐魅不是听不懂,但他现在心里头只盘旋着另一件事,哪里有心思同鸨父开这等无聊的荤话玩笑。他赶紧问:“那义父快给我说说,当初他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可鸨父那头,只将齐魅的急切,当做是对陶铁的情真意切,他一咂嘴损道:“哟哟哟,我说什么来着,魅官儿果真是对阿铁有意思啊,不然,怎么这么关心他的来历?”
齐魅无奈道:“是啊是啊,就算是我对他格外上心行了吧?义父快些说罢。”
鸨父满脸“年轻人的那点小心思啊、怎么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姜还是老的辣”的得意,总算肯给齐魅解惑了:“大约……一余月前吧,我回了趟东阳老家,去探我姐,和她那刚抱上的小孙孙。路上途径一个村子,村人封了路,让我绕道而行。那样一来,我不就要绕远了吗?本来十多天能赶到的路,没准二十天都到不了。我不干了,一时气愤,当即和他们争吵起来。
村上来了几名强壮大汉,可凶悍得很,将我雇的抬轿脚夫,全都给打趴下了!还把我给揪出轿子,推倒在地,脏了我的衣袍。你是知道的,干咱们这种营生的,身娇体软,哪里能受得起那般的蛮力?哎哟,当时,我的骨头架子都快散了,心里头直冒火啊……”说到激动处,鸨父竟还摩拳擦掌、咬牙切齿的,似乎还想着杀回去寻仇。
齐魅想听的可不是这些,他忙问:“陶铁,那与陶铁有什么关系?”
“魅官儿别急呀,和陶铁,当然有关系了。阿铁他啊,就是那个时候冲出来,给我出的气。那小子身手了得,就跟从天而降似的,一展轻功,唰的一下,就飞到了那帮欺负人的壮汉面前,三两下,就把那群粗膀子男人,打的是落花流水,仗义得很呐!再然后,村人就不敢为难我了,脚夫们又重新起轿,我们就那样,风风光光地从那个村子的主道上行了过去。哦对了,那之后阿铁便跟着我一道回来了。他听说我是南馆主事,便说想在馆里谋个差事。我本想,他算是我半个救命恩人,虽然那些人没真想要了我的命,但他是个真英雄真豪杰啊,可不能委屈了他,想给他一笔丰厚赏钱算了。可他说,不要钱,就想干个普通杂役,本本分分地干个杂役的活儿,包吃住就行。我道他若真心如此,自然是好,今后若有客人喝醉了酒在馆里闹事,我也可有个武艺高强的凭靠。于是他就进来啦,就是这样了。”
“那……”齐魅还有最后一问,“当时那帮村人,为何要无缘无故封路,不让人过呢?”
“就是啊,我也纳闷呐。听他们自己说,是要祭祀一个什么神。我说什么神仙仪仗这么大,连亲都不让人探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神?齐魅心头一震,没曾想刚才那随口一问,竟问到了关键:“什么神?”
“什么神……我也不知道啊。待我回忆回忆啊,哦,当时好像听个总角娃娃,在旁偷偷嘀咕说,是什么……会吃人的邪神,还说……好怕邪神出来会吃了他。哎呀,当时我心里头烧着旺火呢,余下的是当真没听清了……”

江山如画墨染青丝
37江山如画
很快,三日之约已至,齐魅又要登上高台,与花馆的柳凌烟来一番才艺切磋了。
此番要比试的,是四艺之中的画艺。齐魅听闻,那是柳凌烟最最拿手的一项。早年,她曾因能一笔画就《千里江山图》,而艺冠当世之群芳,被喻为颜艺双绝的“花界第一笔”。
而齐魅的画艺,完全是在镜山之上、修灵的闲暇,当作消遣的玩乐,从未认真想要练出过什么境界来。只因家族之中,人人都赞他天资高、悟性好,加之没有比较,便也自觉不错。可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认真与柳凌烟比试起来,获胜的把握能有多少。
但是,对于此次的第二轮比试,他却并不在意胜负,而是有着另外的打算。
看台之下,照例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常。围观众人对于此次比试的期待与热情,甚至超越了上回。
上一回的比试中,柳凌烟祭出了寻音七琴,却依然惜败于齐魅那一把不知名的琴思之下,实在出人意料,又叫人大开眼界、大呼过瘾。
不管这一回,双方会定出怎样的策略,叫众人惊艳,大家都知道,绝不会是普通的笔走游龙那么简单。
果然,柳凌烟命人,在红台上铺了百尺长卷,是一匹长瀑般的白底画布。那非凡气势,仿佛卧于红谷之上蛰伏的白龙,只稍点缀上色彩,便能幻化出形状,一飞冲天,带给观者以想象不到的震撼。大家纷纷搓着手,期待着柳凌烟的颓势逆袭。大家都相信,花界翘楚绝不会甘于上一回的失败,此次必定是摩拳擦掌,全力一战。
柳凌烟在众人的期待中,以一种非同寻常的姿势登场了。她仙姿飘飘,站在一方巨大的睡莲形青石砚上,被四个小厮用木架抬了上来。她孑然傲立,眉间点着火红朱砂,仿佛历劫归来的天女,从金光照耀的云虹顶隙中,俯视着仰望她的芸芸众生。
“哇——柳姑娘真是漂亮啊!感觉和上一回,有什么不一样了呢!”
“是啊,是气势,是气势不一样了!我堵她赢,这一回,她一定会赢的!”
观者立刻被柳凌烟的高傲姿态折服了。
只见她的“莲轿”缓缓落下,旁边的小厮,将四个的茶壶中蓄满的墨汁,从四角,倾倒入柳凌烟站着的砚台里。顷刻间,墨水徐徐汇集,渗入柳凌烟粉白的裙裾,自下而上,沿着布料的纹理冉冉上升,像是漾开了一朵朵、极其微小的墨色绒花。
柳凌烟这一次,竟也学起比舞那天的齐魅,光着两只脚丫,站在砚心,任墨水充分浸润她的足心、趾缝。虽然开始时,由于裙摆的遮挡,观众们看不见,但当她忽然飞起一步,踏向白绸之上,腾起两只墨足时,所有人都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情景。
与其说,那是在作画,莫如说,那又是一出豪舞。只是这一次,没有了琴音的伴奏,却应合了某一曲无声的欢歌。柳凌烟就那样,蹬蹬地踏在白底长卷之上,满台地飘飞,红绡翩然,裙拂回雪,嫣然纵送,如游龙惊凤。落地时轻时重,犹如飞鸿踏于雪泥之上,用双脚和裙裾,毫不间断地勾勒出一副、壮丽广阔的山水美景图。
一曲舞罢,画作亦成。
在众人的愣神惊叹中,柳凌烟行至尾处,取出一方红泥印,盖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就是凌烟的作品——《江山如画》,用纯粹水墨写意的方式,以裙裾的舞动,勾勒出叠翠的峰峦,连绵逶迤的群山。至于其中的林木村野、舟船桥梁、楼台殿阁,则是以我的脚趾点饰而成,算不上多么精妙,但意境在、神在,请诸位慢慢欣赏。”
小厮们竖起画卷,抬到众人面前,沿着观众席走了一圈。在众人的啧啧赞叹声中,柳如烟长吁一口气——终于,扬眉吐气了。
与上回不同的是,这一回在开始演出前,柳凌烟什么都没有说。她不想再放出必胜之类的狠话,回头又悻悻地自打脸。可她此刻现在脸上、如斗鸡般的神气,以及望向齐魅时,那眉峰中透出的凌厉,分明是在说:这一回,本姑娘赢定你了!看你还拿得出什么奇招,来同我斗?
齐魅冲她淡淡一笑,随后别过头,泰然自若地往台上走。
照例的,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穿着黑衣,束着墨发,背着样式最简单不过的白纸画卷,还顽劣地,冲着柳凌烟挥了挥手。
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纯地挥手,就叫柳凌烟怵然心惊。
38墨染青丝
“是魅官儿,魅官儿来了!”
“刚才柳姑娘的表现太精彩了,不知道魅官儿有什么法子媲美啊!好生期待啊!”
“你们看,他身后又跟着那个小厮,就是上次那个,叫阿铁的制琴师!这一回,该不会又是要两人合作吧?我看这小子不简单哪,你们说,除了制琴,他会不会还能制笔啊?”
“不会那么神吧?他又不是全能的!大家快别乱猜了,魅官儿这一出要怎么演,很快自然就见分晓了!”
齐魅和陶铁走至台上。没有任何机窍的,一张半人多长的画卷,被陶铁展开,挂到了擂
台后方、搭建起来的红墙上。
齐魅和柳凌烟,果然都没有走寻常纸铺香案的路子。一个,横着铺在地上;一个,竖着挂在壁上。既然柳凌烟是用脚掌和裙裾代笔作画,那么众人不禁要猜测,齐魅的作画工具,又会是何物呢?
齐魅这一回的打扮,与上一回的黑色盛装,相去甚远。他穿着最为日常的轻便青衫,且也没有束辫,而是颇为随意地,将青丝拨拢于一侧耳后,任凭它们肆意流泻。就好似,他全然不在意这一场比试,只当是一场玩闹的儿戏,又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赢。
齐魅一抬手,众人都安静下来,屏息听他的开场白。可他两手一摊,风轻云淡:“唉,出门匆忙,忘了带笔。”
“啊?……”
难道魅官儿,不是准备了什么特别的作画工具?众人不信,只当齐魅是在说笑。
可他下一句,还真叫众人笑不出了。
“也没带墨,更没带砚。”
这……?这魅大官人出门同人比试,也忒不走心了点吧!这到底整的是哪出啊?
如果说,齐魅说完第二句,还有一干拥趸,坚信他这是在欲扬先抑,那么等他说出第三句,他们是真灰心丧气了。
“不过带了也没用,柳姑娘的《江山如画》太精彩,齐魅自觉技不如人。这第二轮,我恐是赢不了了。”
立刻有好事者不干了,指点混合着口水就全上来了。
“魅官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辛辛苦苦地早早挤来前头看你比试,打算为你喝彩。你倒好,还没比呢,就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
“齐魅我告诉你,我们好多人,可都是在外围下了注,押了你的赢盘。今儿个,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输了不丢人,可连比都不比,就耗子似的夹着尾巴逃跑,害我们哥们儿平白无故地输钱,回头我们可要踏平你们南馆去!”
这话一出来,鸨父立刻就急了,使劲朝齐魅使眼神,示意他千万莫要任性。
齐魅又是一笑,笑容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风韵:“谁说,我要逃了?正如那位小哥所说,输了,不丢人,可比都不比,那不是我齐魅的作风。我若怕输,今日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切。”。柳凌烟在鼻间轻嗤一口气,下一秒,她就被点了名。
“柳姑娘,可否借你的青莲砚一用?”原来齐魅自己不带墨,是早做了这个打算。
柳凌烟心里头再不乐意,可场面上的事,该借还必须得借。若是因为自己小气,让齐魅无法比试,那就自己算赢了,也赢得并不光彩。
柳凌烟飘了个白眼,抬手一指青砚:“行,魅官儿请便吧。”
陶铁眼见齐魅拨了发梢,矮了腰,将将凑到墨水里去蘸,弄的一头青丝,沾染了半片乌墨,湿漉漉地垂淌在腰间,晕染在青衣罗衫之上。那墨迹,不是污浊,倒像是满满流动的情韵,丝丝扣着人心弦。
这一回的画艺比试,不同于上一回的琴舞,齐魅只嘱他上了台,听从自己的吩咐去做就是。两人事先没有过任何排练,因此齐魅接下来打算要做什么,陶铁也是全然没数。
齐魅垂着墨发,在众人的唏嘘中走过来,对陶铁轻吐一句细语:“阿铁,鹊踏枝。”
鹊踏枝?那是……
陶铁脑中,顿时浮现出那张春宫图上绘的情形,想起齐魅说的——“知道阿铁你臂力大,回头,一定给你机会表现”,他立刻会意,灿笑着,将美人托抱而起,双脚离地。
齐魅眼中,含着潋滟春光,他不顾那么多双眼的盯视,将两条玉腿攀附在男人腰间,当然只是隔着裤料的轻触,但那也足够煽情。他就像攀墙萦绕的一枝红杏,脸上晕着红霞,眸里泛着情意。
“阿铁,我现在闭上眼睛,你随意转动。待会儿我睁眼时,再看那画卷上留下的墨迹。你记住,纵使《江山如画》,也不能比拟的,独独是你送我的风景。”
陶铁点头,随后,齐魅便感觉天旋地转了起来。此时此刻,天地之间,就只有他们二人。他们在那白卷前方起舞,一个抱着一个,染墨的青丝,在高低错落的回旋中,将无形的浪漫,留驻于纸面之上,两人犹如一人,此刻心无旁骛。
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同心依促柱,共影赴流年。
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不是因为那幅画作有多美,而是因为那全然是一派胡乱涂抹的乱象。纵使画笔是美人的墨丝,可那也完全不能解释,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画”嘛!
齐魅的脚尖,被陶铁轻轻放到地上。他睁开眼,看了看身后的墨韵,十分满意。
那墨迹里,含着圭玄的韵味,含着砂麝的青瑰,含着醇烟百炼的悠远,含着万杵锤臼的艰辛,泛着经年不去的余香。
他笑着说:“各位请看,这就是我的画作了。如果非要给它取个名字,那就叫——《情丝》吧。”
底下立刻有人驳道:“琴思?怎么又是琴思啊!魅大官人呐,你这不是在逗我们玩吧?”
“不是。上
一回,是琴声的琴,思念的思,琴声响起,思念便扣在心弦上;这一回,是情爱的情,发丝的丝,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三千烦恼丝,便都化作了淼淼相思。”
“这……你这不是忽悠我们吗?”众人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如此敷衍的比试,好生荒唐!
终于有人提了出来:“不对!不对啊!这哪里是你的画作?这分明,算是那小子画的啊!”

世子狄江隔帘对弈
39世子狄江
这的确是一个关键,但齐魅早有准备。
“阿铁,你去帮我取了那画,举在面前。”
陶铁方才听闻“情丝”的由来,满目灼灼地望着齐魅,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立时去取了画作,像往常一样,调皮地将挂轴咬在齿间,两手则于上方边缘展着纸卷。
齐魅竟从袖间取出一盒朱砂,盒盖轻启,食指掘了一坨艳红,全数涂抹在了自己唇上。
下一刻,让所有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齐魅蹲下身,将那抹了朱砂的红唇,覆到陶铁的腹部,隔着画卷,印了一个深情的香吻。
陶铁亦是骇然,他没有想到齐魅竟会如此大胆。之前只是觉得好玩,他刻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与齐魅的亲昵无间,那是对世间种种规礼教矩的嘲弄,是对迂腐之士提倡禁绝男风的讥讽。他觉得齐魅有胆子陪着他玩,很有意思,一来一往之间,有种互相较劲的刺激。可他没想到,今日之齐魅,比他还会玩、还敢玩,竟敢当众亲吻他的……
等等,亲吻他的下腹!难道说……
思及此处,陶铁骤然睁大了眼睛!
齐魅似是还觉得不够,一个浅浅的吻,并不能满足他的玩心,他竟然点动着下颌,像在勾引某个猎物出洞,在陶铁的下腹处吸弄、试探、徘徊。
不可以!饕,你给我安分一点,绝对不可以受他的诱惑,在这个时候钻出来!
陶铁在脑中,给体内蠢蠢欲动的怪兽下了死命令。为此,他的脸上有一些色变,幸好齐魅低着头吸弄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半点凸起的端倪。他略一蹙眉,似乎觉得有些疑惑,可很快,又若无其事地舒展眉心,直起身子来了。
“各位!”齐魅一指纸面上,一个个错落的红印,媚然巧笑道,“瞧啊,现在这画算是我作的了吧?本人专属的印鉴都盖上了,还能有假?”
这……!原本期待着齐魅会抛出什么合理说法的众人,简直要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陶铁看着那一点、沾在齐魅唇上的红泥,心中重复道:是啊,本人专属的印鉴都盖上了,永生永世,我就是你的了,还能有假?
男人笑了,笑得成竹在胸,豁然动人。
“算!”众人尚在措辞,要用怎样的话语批驳齐魅的荒唐行径,人群中陡然响起一个声音来,“不仅算,在下还要大大地叫好!”
伴随着“啪、啪、啪”三声鼓掌,一高挑男子,从席间缓缓起身。他着一身白衣,长发扎成一束,高耸入云,上头插着一个圆褊汉白玉的挑心,显得十分贵气。原本清秀娟丽的面庞上,居然学女子一般抹了脂粉,两道细眉含着青黛、微微上扬,眼睑上方还覆着一层幽光闪闪的靛色粉影,媚到极致,则近乎成妖,反倒让人感到不舒服。
齐魅心道,看这人气魄打扮,倒像是富甲一方的达官贵人,可面生得很,之前从未见过,不知是不是新近迁来长安的、哪家贵公子。
众人也都与齐魅一样,好奇地观望那人。只有陶铁,在谁都不曾注意的瞬间,眸中闪过一道迷离,似乎,那人他久已相识。
妖媚男子一拱手,自称:“在下临王府上,九世子狄江。上回错过了第一场比试,没能见识到魅官儿的琴舞,实属遗憾;但今日有幸,能目睹魅官儿,用头上青丝画就的这幅旷世杰作,实在是荣幸之至啊。”
临王府?齐魅心道:这临王久居边塞,替朝廷镇守边关,从未听说他家有个九世子,自顾迁回长安来了。更何况,临王乃忠义骁勇、能征善战之士,他教养出来的儿子,竟然这般女气?那一举手一投足、挥扇作揖之间,所展露出来的风情,竟比自己这临时假扮的“花魁”还要风骚?齐魅有些怀疑,但在场面上,他自然不能问出口,只得将来人,当做临王府九世子那般,恭敬地颔首回礼。
自称狄江的世子又开口道:“本世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魅官儿可否满足?”
不情之请?齐魅疑惑:今日,他只为试探陶铁腹下的异象而来,比试,不过是让那人拒绝不得的契机。所谓作画,原本就是胡闹一场。更何况,三局二胜制,如果第二轮就分出胜负,那还有什么意思?他不明白,临王世子为何突然站出来,不遗余力地支持自己,究竟存的是何种心思?至于他能提出什么请求,齐魅就更猜测不到了。
“世子请讲。但凡在齐魅能力范围内的,尽量满足。”
“好!我想以千金,买下魅官儿的这一副《情丝》,不知魅官儿可否割爱?”
“啊啊???”台下众人,这回不仅眼珠子要掉,恐怕下巴也要惊落了。这九世子莫不是疯癫痴傻,就是钱多得没处使了,那幅乱七八糟的水墨,算是什么稀奇的“旷世杰作”啊?
不过,狄江的下一句,立刻让人们会意过来了,原来,千金重赏,也不过是为求美人一笑。
“今日这一战,我想众人皆会判魅大官人一方输,论调也会是一边倒。他们这些人,走出了这里,不知道私下会怎样传扬、数落魅官儿的不是呢。在这种时候,我
狄江愿以一己之财力,力挺魅官儿,叫他们这些人知道知道,魅官儿这一幅,才是绝世之神作,只是那些蝇营狗苟的庸俗之人,不懂得欣赏而已。在下由衷希望,魅官儿能承我这份情,改日,我登门拜访之际,魅官儿能亲自——为我斟上一杯好酒,如此我便满足了。”
齐魅也不敢置信,所谓的“不情之请”竟是这样简单?他问:“真就如此……而已?”
狄江一点头:“如此而已。”随后,他略一偏首,正对上陶铁射过来的促狭目光,他绽开薄片般的胭脂色嘴唇,耐人寻味地笑了。
40隔帘对弈
“啪。”清脆一声响,一颗白玉棋子落到桌面上,犹如点睛之笔,在棋格上汇成一片风卷残云之势,将那一条由黑曜石组成的蜿蜒长龙,给团团围困住。蛟困浅滩,龙行潜渊,黑子终究是落了下风,棋桌一侧,传来一声长长叹息。
“唉,魅官儿不愧是魅官儿,连伸出的两根手指,都如玲珑玉葱般美妙,看得我心荡神驰。看来,本世子遇到魅官儿,是不得不认输了。”这声太息里头,混着矫作,以及暧昧的勾引,独独没有的,就是任何一丝遗憾惜败之情。似乎对于狄江来说,下棋只是佐料,而观赏齐魅的玉手,才是正餐。
是的,按照南馆接客的规矩,他看不到齐魅的全貌。也怪不得围观擂台的人群,会将长街挤得水泄不通。平日里,若想和南馆花魁隔案对坐、共饮一壶酒,或者听齐魅弹奏一曲仙音,都是要隔着屏风或纱帐的。客人只能模模糊糊,看个美丽的概影,余下的,只能靠自己肖想去了。所以说,一掷千金也换不来美人一笑,还真不是夸张。毕竟,不是谁都有此荣幸,得了齐魅亲允,可以像陶铁那般形影不离地伺候在旁。
而因着擂台上的一段缘分,以及齐魅亲口的许诺,今日的狄江,可以不出一文钱、跳过登记在册的等候名单,直接见到齐魅,已是莫大的面子了。更何况,齐魅见他,垂的是珠帘,狄江并非完全没有眼福,影影绰绰、朦朦胧胧间,他还是可以在帘珠晃动之时,就近欣赏齐魅的美。
由青金石和珊瑚珠交错串联的一方帘子,就往两人中间那么一遮。齐魅坐于其后,两根玉指勾着一根又细又长的金色铜条,就像一根铜雕的花枝,上头还贴着几片栩栩如生的铜莲叶,顶端缀着一根细软铜链,垂下一条活灵活现的铜鱼,作出鲤鱼打挺的欢腾姿势。
与寻常鱼儿不同的是,它目上竟生着两条弯曲的浓眉,就像两条微型小蛇,显出这是一条通灵性的神鱼,是祥瑞之兆。最有意思的是,它张开的鱼口里,能吐出棋子。
方才齐魅下下来的那一枚白玉子,便是从它的背鳍细口上塞入,随后又以些微的倾斜,从鱼口中吐纳而出的,寓意——“祥鱼戏珠,连年有余”。这一件专用来下棋的小物,不仅制造了距离感,为花魁营造了“不随意示人”的神秘,让人更加心生向往,且雅致得很,用在风月场合增情添趣,最为恰当。
“这一局棋还没下完呢,世子当真要认输了?”齐魅的清音,从珠帘后头传来,镇静中透着雅然。
狄江转动着桌上的金漆口夜光杯,眯眼望着杯中晃动的烛影,似笑非笑的弧度挂在唇角,作出十分痴醉的语气叹道:“唉,我也不想的嘛。若说平日里,本世子对自己的棋艺有信心,与寻常对手切磋几百来盘,也自信不会失利。可魅官儿你,哪里是寻常对手?你是那镜中花、水中月、飘飘渺渺的天上星!我只要一想到对面坐的是你,就无法集中精神观想那棋局,满脑子呀,都是你了!不过好在,我本就只为了陪魅官儿你切磋棋艺,好叫下一轮打擂时,魅官儿能从容得胜。至于我个人输棋与否,自然是无关紧要的了。俗话说,‘舍命’陪君子,为了魅官儿,我命都可以舍,更何况……只是舍些棋子?”
说罢,他用力一拍棋桌,立时有一片棋子弹跳起来,又被他拂袖挥落在地。整个过程,只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齐魅还没来得及震惊,便听到淅淅沥沥、棋子滚了满地的声音。
齐魅忙透过珠帘缝隙去看,竟然……分毫无差,一个不错。挥落地面的,全是原本已被白子围困其间、失了出路、该被吃光的黑子,而棋盘上剩余棋子,竟安然呆在原味,一丝不乱。
灵力。
毫无疑问,这个自称临王世子的狄江,绝不是一个锦衣玉食的权贵那么简单。
他究竟是谁?他来这里接近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和陶铁一样,身怀异能。一个陶铁的身份还未证实,怎么会又来了一个狄江?甚至他们俩,会不会有可能是认识的呢?
齐魅心中生出无数疑问,越发有一种“己在明、敌在暗”的危机感,就像行走于一片荆棘密林,每一根荆条上都丛生疑窦,但无论自己想要抓住哪一根去探查,都怕一步失算、步步棘手。
无论如何,齐魅告诉自己要镇定,就当看不懂,什么异象都没发生,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一声轻笑从帘后飘出,齐魅只道:“世子用酒。等喝完了这一杯,齐魅再与你倒。”
“好,”狄江也学着齐魅的语气
,不紧不慢道,“魅官儿果真守信。”

价值连城破布口袋
41价值连城
“把酒思闲事,春愁谁最深?”吟罢,狄江翘着最末的一只兰指,迷离着双眼,仰头将杯中玉液一饮而尽,“啪”地一声,将杯底拍在桌面上。
齐魅将酒壶玉杯拿回帘后,听着倾水入杯的音调,由低沉变得高扬,很快又斟满了杯,轻轻放回桌上。
猝不及防,一只手突然覆到齐魅手背上,拉着那只还没来得及抽回去的玉手摩挲。那触感,不同于带着薄茧的、陶铁的温热大手,狄江的手十分寒凉,却同齐魅的一样细腻,甚至带着脂粉扑鼻的香气,叫齐魅有些忍受不了。
那红唇又吐出了暧昧语气:“魅官儿,陪我睡一觉,可好?”
齐魅不免有些骇然,甚至匪夷所思。他过去遇到的、喜好沾染男风的男人,不说全都五大三粗,起码都是壮实勇猛的精悍之辈。而这狄江,脸上厚厚一层脂粉,浓妆艳抹,说起话来暖声细气,比齐魅还要像花街之人。若说他是传闻中,关外异族喜好玩弄的随军男-妓,齐魅觉得倒有几分可信。这样一个不男不女、来历不明的“妖男”,竟然也想要同自己共寝么?
齐魅道了声“世子醉了”,便想要抽手。可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妖男,掌中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齐魅甚至觉得,如果不动用灵力,怕是根本挣脱不出。可在不明对方身份的情形下,擅自用灵力与人斗狠,显然是不智之举。
于是齐魅转变了一个策略,干脆妩媚一笑,问道:“世子的意思,可是想要与我一-夜-欢好?”
狄江偏首,甩了一下垂落一侧的长发,似是不急着回答。齐魅感觉握着他的手,力道松弛了些,可就在他要放松抽回手之际,一根唐突的手指,猛地挤进了他的虎口中,在自己松松握成一拳的手里,有意无意地来回抽-插。这举动里含着的冒犯之意,瞬间让齐魅起了一身不适的疙瘩。
“你说呢?”狄江目光灼灼地盯着齐魅,后者由于突生的变故,终于肯将俏脸彻底从帘子后头露出来了。
齐魅有些恼了,他也不甘示弱地回视狄江:“世子是想做上头那个呢?还是下头的那个?”“啊哈哈哈……”狄江似乎开够了玩笑,终于肯将齐魅的手放开了,“我都可以啊。不过,面对魅官儿这样的大美人,只做下头的那个,可就太可惜了。”
“呵,”齐魅将狄江喝过的酒杯举起来,抬到及目高度,像是要敬狄江酒,“世子若是还嫌不够醉,那就再喝一杯吧!”下一瞬,美人陡然变了脸色,将一杯凉酒,冲着狄江当头泼去。
酒液,顺着狄江的额头一点点滴落下来。他不动声色地抬手去擦拭,很快,便粘了满手的厚粉,脸上也像被砌墙的木板刮了似的,胶着两片泥泞。
“上次擂台上,我算是承了世子的情,欠了世子一杯酒,但我方才已然还清了。世子应该早有所耳闻,我齐魅是卖艺不卖身的。世子那番话,是存心要折辱我么?”
他会怎么说?他会怎么做?他会拂袖而去,从此不再光顾南馆;还是拍案而起,甩我一个教训的巴掌?亦或是,亮出可能的真实身份,使出灵力与我斗个你死我活?
可狄江的反应,真真是出乎了齐魅的意料。他笑了,带着一脸花了的妖妆,笑得狰狞。
他幽幽地说:“魅官儿啊,我可以出的价钱,一定会让你满意……”
“笑话!”齐魅更气了,“你当我是没见过世面的低阶小倌儿么?就算你是临王世子,我在这长安城内,所见过的达官贵人,数不胜数。他们为了买我一夜,愿捧上的金银珠玉、奇珍异宝,当真是不计其数。我齐魅会稀罕什么财宝?”
“呵呵,呵呵……”狄江笑得瘆人。他从裤腰处,取下一个锦织的囊袋,一撩手,随意地搁在了桌案上,努了努嘴,示意齐魅自己打开看吧。
齐魅觉得奇怪,半个巴掌大的小囊里,能装着什么稀罕玩意儿呢?玉佩?珊瑚?夜明珠?这一些,如果自己想要,一样也不会缺。他也不认为,狄江话里透着的自信,是源于那些俗物。
齐魅抓过那锦囊,方才打开一个小口,便瞬间睁圆了柳目,不敢置信地望着狄江,同时指尖一颤,连锦囊都握不住,任它落到了地上。
狄江的面容,在烛光掩映下,显得越发妖异了。他一捋长发,拨出一小股含在嘴中咬弄,语气里透着诱惑:“怎么样?我这个宝贝,是不是足够价值连城?魅官儿可喜欢啊?”
42破布口袋
那锦囊里装的是什么,能叫齐魅见之色变呢?没错,是黑雾,就是齐氏古书中所预言的、邪神饕餮即将苏醒前、伴随而来的凶兆黑雾。
那东西,别说除了身为苍生御狩之外的人看不见,更别提能够用任何东西匡取一片、兜住存起来了。可是,方才所见的那一缕,确确实实是黑雾不会错,齐魅坚信自己不是眼花。
待他再低头去确认之时,那黑雾似乎已从打开的小口中飘出来、弥散了,不管之后,他拾起来如何左右细看,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没了踪影。
“你……你是……”齐魅差一点就想问,难道你才是
饕餮么?难道之前,自己猜测的全是错误的么,陶铁和饕餮,紧紧是读音上的巧合而已么?
正当此时,门被踹了开来,破天荒的头一次,陶铁竟然擅自做主,端着酒壶和小食果盘进来了。
过去,兴许是相信齐魅绝不会被任何客人占便宜,再好色之徒,也仅能隔着屏风纱幔,雾里看花而已,因此,陶铁一直遵守着身为小厮的礼仪规矩,侍立在门外等候齐魅的召唤,就算是添酒这种事,也要齐魅亲自开口了才可以。但是今日,他就像能预料到房中的变故似的,自顾自地就莽然闯入了。
齐魅的那句“你是”,终究悬在了半空中,因为陶铁适时地打断了他的话语:“魅官儿,要给客人添酒么?”
那“客人”刚才还是满脸阴恻恻的样子,可见了陶铁,忽然又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脸上的那点诡异荡然无存。
狄江灿笑着一作揖:“魅官儿,多谢你的殷切招待了。今儿个这顿酒,喝得甚是愉快,本世子十分尽兴。我也恨不得再与你推杯换盏、千杯不停,促膝谈心,直至天明。可惜啊,我这微薄的酒量,不足以撑起本世子心中的这份不舍!啊哟哟,你看,我得去趟茅房卸卸货了。如此,我这就向魅官儿告辞了,来日方长,咱们,改日再聚首。”
虽然自始至终,狄江都没有跟闯进来的陶铁打过半句招呼,连看也未向他那边看过一眼,但齐魅就是有种感觉:陶铁就像只护食的猫儿一样,半藏半露地亮着尖爪,赶跑了这只老鼠。
陶铁就那样,盯着狄江的背影瞧了片刻,看着那人跨过门槛,走进浓重的夜色里,他忽然开口道:“我去送送他。外头更深露重,我怕他走不惯夜路,摔了跟头。”
还没待齐魅首肯,陶铁便一阵风似的跟了出去。
齐魅当然好奇,可身为花魁,本该呆在帘子后头,连面都不该露出来,更何况,亲自去送一个、刚被他泼了一脸酒的客人,又岂有这种道理?
今夜连月色都没有,月亮都躲到了黑云后头,南馆屋檐的灯笼照不到的夜幕下,诚然是黑得浓重。
“九世子,请留步。”夜色里传来一个声音,是追出来的陶铁。
狄江驻足,也不回头,就那样定定地等着这送客的小厮说下去。
陶铁走至狄江身旁,他比高瘦的狄江,还要高出半头,那气势压迫而来,语气里带着冰冷的讽刺,全不似与齐魅说话时的温言软语:“九、世、子……哈哈,好,好一个九世子。临王那老头若是知道,他在长安城里,平白无故多出来这么个便宜儿子,不知会作何感想。”
“难道……不应该是高兴么?有我这么一个俊俏的乖儿子,哈哈。”狄江对陶铁的话全然不作反驳,意思很明显了,他哪里是什么临王世子,就是一个随口胡编一气的冒牌货。
“啧啧,都腻在一起了。下一次你若还要上妆,能不能换个素淡些的妆容,真他娘恶心得我想吐泔水!”
狄江憋着嗓子,语气造作到了极致:“讨厌啦,干什么埋汰人家?人家这副模样不好看么?”
陶铁冷笑道:“哦,差点忘了你根本就没有脸,你就是一破布口袋。就算化了人形,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天姿国色,以为把脸涂得跟面具似的,就叫好看了。哼。”
狄江娇嗔道:“什么嘛,你再叫我一声‘破口袋’,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给你那小情人?你这个大嘴怪、大嘴怪!”
陶铁懒得跟他一般见识,打断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快点滚,老子看到你就心情不好。”
“哟哟哟!你个大嘴怪怎么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啊?当初你说要把那个姓白的小倌儿唤醒的时候,是怎么好言好语求我的?嗯?若不是我把他体内的‘混沌’吸走,你又怎么能换唤得醒他?明明说好的,事情办妥了,你就陪我睡一觉,好好用你那根长硬的舌头,捅一捅我这个骚口袋的破口呢?现在可好,我里面痒得不行,你却说话不算话了。好,你神力盖世,你不认账了,我能怎么办呢?对,我拿你是没办法,可那也不妨碍,我来找你的‘天姿国色’,取回一点,我该得的报酬呀……啊!”
狄江的话还未完,他的脸上,猛然被陶铁的凌厉指锋嵌入,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那层皮相,果真如附着其上的面具一样,被揭开之后,底下全无淋漓血肉,而露出了平整得没有一丝缝隙的一整块黄。
“帝江,你再敢接近他试试,看我不把你个破口袋撕烂!”
狄江的眼神里,分明藏着不甘,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得从容将那道豁开的皮肉按了回去,脸部终又恢复了人形:“是~谨遵邪神饕餮哥哥的教诲~那,若是哥哥恩准的话,小弟这就告退了?”
“滚吧。”男人就跟驱赶一只碍眼蟑螂似的,不含一丝感情。

夜凉如水盲棋对弈
43夜凉如水
“还没睡?”陶铁送走“客人”,推开齐魅卧房的门,见烛影摇曳,美人撑肘支在玉枕旁,托着下颌,俯卧在床榻之上,若有所思。
听到动静,齐魅转头,对上陶铁含笑的眼眸。近来的陶铁,越发的放肆,敢在他只穿轻薄单衣的就寝时分,随意地闯入进来,大概,真是被自己给溺惯的吧。
男人轻轻走至齐魅床边,温热掌心抚在他的肩头,轻柔一按,那力道像一颗小石坠落湖心,随即漾开了一室无形的暧昧春波。那手掌黏在了齐魅的芙蓉香肩上,就再也不肯拿下来了。
“嗯……嗯哼……”随着陶铁按摩的节奏,一泓泓碧波似的灵力,涓涓地灌入齐魅体内,温热的灵流,行走在齐魅的七经八脉上,运行了好几个周天。齐魅全身的每一处毛孔,都在叫嚣着舒适,鼻息里头,自然也抑不住泻出了阵阵轻喘。
“舒服么?”男人的声音,似乎就是贴在齐魅的耳朵尖尖上问的,齐魅敏感的耳垂又开始泛红,全身都酥软了。
这问题还用答么?齐魅用一声声更加酥人的低喘,回应了陶铁的疑问。
正当气氛恰好之时,从陶铁口中流出的、混着一丝斥责的话语,却打断了齐魅的享受:“魅官儿,你若想要练棋,怎么不找我呢?你与旁人对弈至深夜,叫阿铁心里好难受。我不禁都要想,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不男不女的怪人了吧?你喜欢他什么,是不是喜欢他比我多金,能金山银山地捧着你,嗯?”
手掌甫一收紧,齐魅感到肩头有些吃痛,陶铁的“诉苦”还在继续:“唉,连我抱着你画的那幅《情丝》,你都可以随意卖了人。难道说,阿铁在你心里,真就比不上那些个身外之物?”
“不是,不是的……”齐魅不知要如何解释。
说到底,那幅画不过是他用来试探陶铁下腹,是否生有邪神长舌的工具而已。所谓的恩爱情笃,不过都是台上演的一出戏。那些人看他如此宠幸一个无名小厮,而自己连齐魅的身也近不了,就会生出更多的渴望,愈加拼了命地,想要来讨好他这个花魁。
齐魅只是觉得好玩,觉得当众突破礼教,十分的过瘾。既然那些人想看他认真作画比试,他就偏不。他只是带着一贯的风骚和矜傲,用游戏人间的心态,作为对那些欲望熏心者最赤-裸-裸的嘲弄,而那幅画里,又怎会真的蕴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呢?
如果真的有……那齐魅也不允许。他在试图夺回,对自己心的控制。
陶铁也不纠结那画的事,他话锋一转:“好,如果真不是,那魅官儿跟我来练棋,以后,就只准跟我一个人练。”
这男人,真的叫人琢磨不透。他有时像孩童一样顽劣调皮,对着齐魅任性撒娇;有时又像爱极了齐魅似的,对他百般呵护讨好;可有时,当他的眸子里闪过黯光的时候,每每能让齐魅心中一凛,提醒自己,兴许前两种样子,都是他戴的面具。
齐魅只得用向来宠溺的语气,轻声应了一句:“好。”
“我去取棋盘。”说着,陶铁便站起身,朝燃着红烛的桌案走去。
齐魅刚想说“这里没有棋盘啊,棋盘还在见客的房里呢”,可室内骤然一暗,是陶铁吹熄了烛火。今夜月光幽暗,透过窗棂照进来的月华,本就没有几许,再加之齐魅是俯在床上,床帏那侧几乎是浓稠的漆黑。
“阿铁你……”
“嘘——别起身,我已经把棋盘给拿来了。”一双手掌,重新抚在了齐魅的双肩上,将他压了下去。
哪里有棋盘?分明就是胡扯。可此刻的齐魅,哪里还顾得上驳斥?
床帏两侧的挂幔,已然被陶铁垂落下来,关了一塌的隐秘幽芳。一片漆黑里,一个圆臀朝上、极其诱人地趴着,一个脱了靴、盘腿坐于一旁。
原本铺散在齐魅背上的一片青丝,被陶铁轻轻挑起,拨去了一边。“嘶啦”一声,是衣衫被人从后颈处撕开的声音,齐魅突地感到一阵寒凉,那是如凉水般的夜色,侵入被撕开的缝隙,覆上齐魅温软如玉的肌肤所带来的触感。
在齐魅没来得及反应前,他窄腰以上的软背,便落入了陶铁的双掌之下亵玩。随着一波波自上而下的舒缓爱抚,男人的指尖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将齐魅光滑如玉的裸背,揉压得渐渐烫热。不稍片刻,齐魅便连反抗都忘了,趴在那里,任凭男人掌控得游刃有余。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因而身体的每一处末梢,都变得愈加敏感。
齐魅能感受到陶铁吐着热息的唇瓣,就贴在自己蝴蝶骨上:“魅官儿,我们的棋盘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对弈了。咱们下的这一种,是棋艺中的最高境界——‘盲棋’。”
那低哑暧昧的男性嗓音,仿佛真就化作了一只翩翩振翅的羽蝶,立在含苞待放的花朵上头,勾引道:你开花呀,你为我开花呀。让我看看你的美,否则,我可要飞去别处了哦。
44盲棋对弈
“这一粒,我要下在你的……”一根手指,从停在美人裸背上的某个点位开始轻移,
一路煽风点火,刮搔起最深入骨髓的暧昧,直到齐魅裹在幽藻发丝下的鼻息,开始变得紊乱,那根惹火的手指才算停下,陶铁说完了最后两字,“这里。”
这是他们的游戏。陶铁的手指,刚刚位于的起始处,就是他上一步棋摆放的位置,而现在,他又置落了无形的一颗。
齐魅的裸背,被陶铁用指尖规划出一个“横一十、纵三十”的长方棋盘,这是从未有人体验过的“人身盲棋”,只有陶铁这样奇思妙想、又贪玩调皮的人,才能想得出来。
这是智者的游戏,考验的不仅仅是棋力,还有记忆。对于每一颗落子的位置,都要全数记在脑海里,哪个格子已被占据,哪个格子还是空井,哪一片已经被敌手连成了气,回天乏力,而哪一隅的战场上,尚存着转机,可以博取。
与陶铁相比,齐魅的下棋方式,则更加地虚幻,他以口报出数字:“横七、纵十八……阿铁,这一处应该还没有棋吧?”
男人不答,像是在思考。
这也是一个君子游戏,即是说,两人中如有一人,对另一个报出的位置不与认同,非说那里已经有了别的棋子,那这局棋便进行不下去。好在齐魅和陶铁,都是绝顶聪慧、又玩心未泯的好胜者,他们之间的较劲,绝不会在这种无意义的耍赖上,在棋力上一见高下,才是他们彼此征服的方式。
齐魅等了一会儿,又问:“阿铁?……唔!”
齐魅背上本该是“横七、纵十八”的那处,忽被陶铁用牙关叼住,一小团香软的皮肉,落入了男人口中,“啧啧”的吸弄,伴随着略微的一丝痛痒,蛮横地渗入齐魅的感官。
饥渴的狼齿终于放过了齐魅,陶铁摸上那一处还留着余温的凹痕说:“魅官儿,刚才确实是没有棋,可现在有了。是阿铁帮你留的棋印,你喜不喜欢?”
趴伏在黑暗中的齐魅,虽看不见陶铁表情,但他感觉,那人应是在盯着那处齿痕笑,就好像……就好像猎物被打上了烙印,任由他的主人欣赏,宣誓所有权。
齐魅说不上来自己喜不喜欢这种感觉,理智告诉他,不能喜欢;可是身体,却因为这其中微妙的刺激,开始兴奋战栗。尽管极其微小,却逃不过陶铁的觉察。
男人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抚摸他,就像无形中,挥落了一背的乱棋,将齐魅整个身心,都变成他的领地,攻城夺池,将齐魅坚守的白子,都染成属于他的黑子,沾染上欲望和禁忌的漆黑。
“魅官儿,你背上的棋盘,好美……”
大手来到突起的胛骨,陶铁说:“这里,是峰峦……”
大手来到深陷的窄腰,陶铁说:“这里,是幽谷……”
再往下的,是更加诱人的禁忌,是他暂时还不打算攻陷的处子岭,他说:“幽谷下头,耸立着两座饱满山丘,呵呵,让人不禁想要攀爬呢。阿铁想要登上那玉峰,往下头幽深的涧泉里望上一眼,看看里头,是否掩藏着一个无人涉足过的藏宝洞穴,白霜露水、甘甜醴泉,就挂在洞口外,潺潺地引人探入呢?”
黑暗中,什么都没有,没有任何越矩的举动,没有在齐魅臀上肆意揉捏的手掌,更加没有长驱直入幽穴中的手指,甚至覆在他身上的衣料,都依然好好地盖着他的臀丘,可单单是几句不着痕迹的言语撩拨,竟就叫齐魅下意识地收拢了两腿,连……后头那处羞耻的地方,也开始不由自主地紧缩。
似是抗拒,又似是满怀期待,齐魅第一次知道,谈什么控制自己内心,他竟连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反应,都难做到。
完了。这一局棋,他是彻底输了。
本来四艺之中,就属棋艺,齐魅过去练得最多,也最擅长。虽不知陶铁究竟是何来路、在何处学的棋,但以齐魅的过人才智,八岁那年就熟背棋谱、横扫镜山上各大长老的弈局、堪破困扰世人多年的真龙残局,又怎么可能输得如此轻易?
只因为心乱了,所以一败涂地。
“吃……”男人炙热的吐息,洒在齐魅耳畔。明明知道他那一字,指的是齐魅的白子又被黑子吃掉了一片,可不知为何,齐魅总觉得自己就像个快要被他吃掉的猎物,不知不觉,陷入到那片泛着温柔泡沫的深沼里。泥足深陷、再难自拔,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下一瞬,真有一条温热的舌苔,触上了那一片陷落的困局,风卷残云般在那处舔舐,湿热细腻的触感,不仅卷走了每一颗隐形的白子,连同着齐魅的理智、抗拒,也一同被掳走,成了黑暗的俘虏。
“嗯……嗯……”齐魅被陶铁舔得舒服,魂灵都飘然离了体,如坠云雾气泽间,唇角溢出的滴滴轻喃,如清沙沉入湖心,一圈圈荡开涟漪,勾挑起一湖的春光。
可就在他被陶铁用上面的舌头,伺候得飘飘欲仙之时,另一个奇异的触感,倏然袭上了他的腰窝,沿着那处缝隙狠狠地刮舔了一下,竟还有顺着往下、钻入衣缝中去的趋势!
“什么东西!”齐魅瞬间恢复了理智,挣扎着坐起来,要去摸身后的陶铁。可他的手,却被男人以不容拒绝的气势挡住。
“没什么
,”窸窸窣窣,是陶铁下床提靴的声音,“天色不早了,魅官儿早些休息。”
“等等,等等阿铁!”
可不待齐魅挽留,陶铁已经熟门熟路地出了房间。走得那样急,就好像生怕被齐魅发现他最深邃的秘密。
齐魅呆坐在黑暗里,下意思地攥着背后开裂的布帛,回味那触感。那分明,像是一条又长又粗的软舌,触感像蛇一样冰凉。齐魅赶紧去摸被冰舌舔过的地方,粘到一手湿淋的黏腻,那是它的涎液。
他终于可以确定,方才不是幻觉。

与君辞行初夜拍卖
45与君辞行
白霜晨露时分,藏在云层后的一轮毛月,还未自西天降下。
晨鸡尚未啼鸣前,齐魅又做了那个梦。相似的场景,还是那只凝视着他的黄眼睛,梦里依旧身不由己,屈辱跪地,艰难喘息。
睡梦中,齐魅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微颤,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而这一次,真有一片温热,及时贴了上来。
齐魅怔然惊醒,便看到昨夜里匆匆逃走的那人,不知何时又悄悄回到了他的床前,蹲在榻侧,抓着他的手心贴在颊上,目有微岚地望着自己。他的眼里像是溺着一汪寒泉,深不见底。
“阿铁……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样看我多久了?”齐魅记得,上一次自噩梦中醒来,身旁也有这人的守护。他从来也避嫌,齐魅的房间,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齐魅一直也都纵容。
陶铁的眸中,闪过一丝夙夜未眠的倦累,他说:“小情人,我要走了。”
这一次,陶铁叫齐魅“小情人”,而不是“魅官儿”,就像他们初见那天一样。齐魅觉得,称呼的改变,象征了他想要离去的坚决,就好像他其实也会不舍,所以想最后,再那样叫一次。
齐魅下意识地抓住了陶铁的手:“你要去哪里?”
陶铁故作轻松地一笑,但笑容里藏着一丝掩不住的深沉:“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呗。”
齐魅立刻追问:“回哪儿?老家么?”
陶铁轻轻地把齐魅的手,放回衾被,一耸肩,用最不正经的语气,戏谑道:“魅官儿问得这样详细,该不会真是看上-我了吧?难道你还想跟着我一同回家,见见公婆,做他们的儿媳妇?嗯?”
齐魅辩解:“不是,我只是……对了,那你之前说欠鸨父的嫖资怎么办?”明明已经知道那是个谎言,但关键的时候还是可以拿来做个借口。
“早还清了。我在这里可不是呆了一两天了,干活也卖力,不欠他的。不信,我走的时候,你看鸨父拦不拦我。”
当然不会。但齐魅知道,他不可能甘心与陶铁就此别过。昨晚那根诡异的“冰舌”,终于露出了马脚,正预示着自己一直在追查的事情,很可能就要水落石出了。而自己就像一个张网以待的猎人,饵食已经抛下去许久,若是猎物嗅了一下却不上钩,那就是莫大的讽刺了。
“那你什么时候走?”齐魅问道,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嗔怨。
“天亮吧。”陶铁的回答却沉如钟磐。
“也即是说,如果我没在此刻恰巧醒来,等到日出东方的时候,我已经看不见你了,是不是?”
陶铁没回答齐魅的问题,而是起身作势往外走:“我在厨房给你熬了一碗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一直用小火温着。我去给你端来喝了吧?”
“不喝!”齐魅打定了主意,要故意跟陶铁闹上一闹,因此破天荒地耍起了小性子,“反正从明日开始,我晨起再也喝不到阿铁煮的粥了,还不如早些习惯的好!”
齐魅这暗含撒娇意味的气话,与他一贯的风轻云淡大为不符。陶铁也没想到,自己离开之前,还有幸目睹齐魅的这一面。瞧他嘟着红唇假装生气,又时不时斜眼过来睇自己的样子,着实风骚可爱得紧。
陶铁玩心又起,还想要看得更多,便存心气他:“吃不到阿铁煮的,还有张三煮的,李四煮的嘛。反正我们魅官儿若是想喝粥了,只要随便放句话出去,捧着热粥,屁颠屁颠跑过来谄媚的男人,都能把南馆门口的地给踩塌咯!魅官儿以后,还愁喝不上热粥?”
齐魅懂了,陶铁就是个厚脸皮,用这种话激他根本没用。好,既然如此,就只能来些更猛的了。齐魅倒要看看,陶铁是不是真不在乎自己。
于是齐魅嫣然一笑:“两天,那你再伺候我两天,好不好?棋艺比试之后,我有件大事要办,在那之前,我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46初夜拍卖
所谓的不胫而走,即是说某些消息,即便天生没有长着脚,也会像插了翅膀一样,不出半日便飞遍了长安城。整个城里,嗜好男风的皇宫贵族、达官贵人们,虽在他们的妻妾面前,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里头却止不住地暗忖,把南馆里最红的小倌压在身下贯穿,是个什么滋味。是的,浮动在他们脑中、淫-靡绯色的想象里那人,正是齐魅。
他甚至无需四处宣传,只是在集体用午膳时,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弟弟们,你们说,我若是想开了,舍得卖了我的初夜,那些急色的欲鬼们,能竞相开出什么价来?”这话犹如“无心”栽下的一棵柳苗,不出半晌,便借由八卦小倌们的嘴,四处播散、生根发芽、葳蕤成荫。
“哐啦”,是筷子落地的声音,李桃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齐魅哥哥,你、你不是说笑吧?”
齐魅噗嗤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做我们这一行的,风尘里打滚,有哪个身上是干干净净的?我齐魅,自诩是个洁身自好的清倌儿,可你们说,背地里哪家的娇娘子,不暗地骂我是个佯装清高的骚-货婊子,咒我快些得
花柳病死?”
众人头一回听到儒雅的齐魅吐出这种字句,全都怔在一旁。
齐魅又换了一脸愁苦表情,觑了一眼身旁站着添酒的陶铁哀然道:“唉,你们说,我这是何苦呢?我算是为谁守的身,为谁扮的玉啊?人生在世,痛快不过风流一场,花前月下、逢场作戏而已。想一想,有什么大不了呢?什么四海情深,都比不上手里头攥紧的真金白银,来得实在!”
李桃欣喜道:“我的老天,齐魅哥哥你终于看通透啦!”
一众小倌也赶忙附和道:“不错不错,齐魅哥哥说得呀,一点儿都不错。”
这帮子人,巴不得听齐魅这样说。本来他们心里头,对齐魅尊敬的同时,总是存着几分芥蒂和见外,不为别的,谁叫齐魅比他们来得“干净”呢?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脏”的,但身上的污泥有几寸,屁洞里的秽物积了多少,他们自己心里头最清楚。
“啪!”是杯底碰在台面上的声音,酒液在玉杯里晃荡了几下,洒了一些在齐魅面前。陶铁放下酒杯,一言未发,意思是:魅官儿,喝你的酒。
众人早将陶铁视作了齐魅的忠犬,本来就笑话他看得见、得不到,这下子更确认了,纷纷掩着嘴看笑话。
当然还是李桃的嘴最贱,就爱煽风点火地膈应人:“哟,是谁家的小使唤手颤了呀?怎么,听到主子终于要开荤了,上菜的却不是他,心里头难受了吧?是不是有……心如刀割的感觉呀?”
这话说完,李桃立刻挨了陶铁射过来的一记目刀。男人微睨着眼,看上去着实不好惹。李桃知道他是有功夫的,所以只敢煽风,不敢真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他随即赶紧问齐魅:“魅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赐那有缘之人这等艳福呀?”意思是:小使唤,你看,这可是你家主子自个儿的主意,跟我无关啊。有本事,怼他去!
齐魅不再看陶铁,自顾拾起玉杯来放到嘴边细泯:“就在棋艺比试之后吧。待到整个长安城都在谈论我齐魅的风光之时,价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白启也跟着奉承:“听魅哥哥语气,想必是有必胜的把握了。”
齐魅撇唇一笑:“呵呵,否则,上一回的画艺比试,我又怎会敷衍了事、随意胡闹呢?只战两局就分出胜负,多没意思?那第二局,就当我送她柳凌烟了;但这第三局,不好意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等得胜之后,我再以庆祝为由,招揽一个能入我眼的,叫他做我一夜的入幕之宾。金玉良宵中,名利双收,花好月圆时,红烛帐落。你们说,爽快不爽快?”
众人正要点头称是,不料陶铁先于他们前头,大喝了一声:“爽快!”随后,他挂了一个阴郁的笑,低下头来凑近了齐魅问:“魅官儿,那到时候,还用阿铁伺候在帐外,一边听着魅官儿的欢叫,一边随时随地,候着你的差遣么?”
齐魅施还给他的笑容里,藏着针锋相对的犀利:“行啊,完事之后,我恐怕还要仰赖阿铁你,帮我打一桶热水来清洗,哦,兴许还要上药呢……”
哇,众人皆在心中感叹,这一来一回的,还没真刀实枪地发生什么呢,为何光是想象那场景,就刺激得叫人发抖呢?一个明明痴想得发狂,可就是得不到;另一个明明是某人心中的白月光,却偏要照向另一条沟渠。唉,谁叫另外的那条,是金灿灿放着光的聚宝渠呢?这身份地位的悬殊,果然是没法跨越的天堑啊。他们当然不知真实情况如何,只得如此这般地胡乱解读。
最后,这一段饭,齐魅根本没吃出个什么滋味来。他满脑子都想着:难道,自己的预想错了么?这陶铁,当真是对自己没有占有心?之前他与自己的一切暧昧,都只是打发无聊、撩拨逗趣的玩乐而已?

如琢如磨胭脂绝色
47如琢如磨
“喏,这些都是齐魅哥哥让你洗的!”
陶铁才把洗好的衣物从水盆里捞出来,挂上竿,“哗啦啦”,一堆长短不一、形状有别的棒槌,便被李桃抛入了水。
似乎为了故意折辱陶铁、看他的笑话,李桃在说“齐魅”两个字时,偏生拖长了调子,喊得全院子的人都能听见了。一众出来赏花的小倌,纷纷摇着团扇,扇面拼合在一处,躲在后头咬耳朵,从扇缝里透出来的目光,打量着蹲在地上、望着木盆的男人,含着看好戏的愉悦。
那些长短柄器,当然不是棒槌,而是尺寸各异的角先生,是南馆小倌们,平日里最爱倚仗的事物。当然,他们没有齐魅的财力,购置不起如此奢侈的一套享受。
映入陶铁眼帘的仿形阳物,有红晶、白玉、黑曜、紫檀、翡翠、珊瑚、琉璃等各色材质。有的如雄壮威武的一条猛龙,傲然昂首、仰天长啸;有的如扭曲弯折的花蔓,翘着叶柄勾人采撷;有的是一颗一颗的盘珠结成的串,勾牵起人最深邃的欲念;有的则如一柄细锥,捣进幽潭时,藏着定海乾坤的气势;还有的,则于其上密布着天然木筋,纹理狰狞,条络突浮,诱着人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陶铁垂眸望着那一堆东西,不发一言。
李桃似乎还怕陶铁不懂,解释道:“这可都是齐魅哥哥委托我购置的,清一色的崭新。你可洗干净了啊!你也知道的,这些,是要含进谁穴里头的宝贝。齐魅哥哥初承欢露,自然不能苦了自己,事先自个儿拓张一番,免得行事的时候,对方太过猴急,不懂得怜香惜玉。”
这番话说完,看陶铁还是低着头毫无反应,李桃觉得有些瘆。狗急了,都还能跳墙,这齐魅家的忠犬,要是被气急了咬起人来,可够自己喝一壶的。
李桃赶忙抬眼去看齐魅,后者默不作声,站在陶铁身后。陶铁盯着盆子里的东西看了多久,齐魅就盯着他的背影睨了多久。
陶铁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实在有点久,久到众小倌儿都敛了笑容,略带紧张地,等着看男人会怎样爆发。可没想到,陶铁忽然伸出两指到盆里,夹了一根紫檀木的出来,举到头顶,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看,随后咧嘴一笑:“嘿嘿,这个好。”
随后他便在众人惊诧的目送中,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根角先生收好,又回房找了件工具,出了门。
溪水潺潺,喧声石上。这处人工凿出的景观,被喻为“十里桃花溪”,连通着金渠,是长安城里私定终身的恋人们,最爱携同光顾的风景。
春末的落英,被熏人欲醉的暖风裹着,打着曼妙的回旋,终是落入到这芳溪里,随着流觞曲水远去。就像不知不觉间遗逝的华年,总在人们还没来得及品味美好之时,就要消隐。
齐魅戴着斗笠,一袭黑纱遮面,从南馆后门出来,躲避了可能围聚上来的人群,跟着陶铁来到此处。一路上,陶铁似乎知道齐魅跟在后面,走得不快也不慢,没有停下来迎合,也无特意躲避,而是迈着从容步子,走到溪边一块青石旁,搭着一条腿坐下了。他从怀里掏出那根檀木的角先生,握着小刀,开始雕刻。
齐魅也不言语,静静上前,站在一旁观看。那细腻的一笔一划,犹如镌在人心上。深深的一道痕刻下去,齐魅便觉得,心坎上的什么东西被剥落了。责任和苍生,兴许都是蒙在他心上的盔甲。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查明真相、捕猎饕餮,可不知何时,可能真有某一瞬间、陶铁以假乱真的温柔,犹如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锉,扎进了他的心尖。
这么一走神,陶铁手中的雕琢已成,他这才举起来,对齐魅说道:“魅官儿你看,漂亮么?虽然我是没眼福观赏了,可想来,与你的美-穴,一定是相配得很。”
齐魅一看,真是一柄玲珑精致的好物,原来的实心紫檀木,被雕得中空,外围饰了一片交错的镂空纹,是清莲与木叶。
转过来,在接天碧莲的中央,还雕有小小一轮圆月,其下徜徉一艘小舟,只简单一笔,就将齐魅的思绪,牵回了初识的那一宵。那船上曾经坐过两个对月当歌的人,那个曾说要带他去天边的人,却要告别他,独自离去了。
再转过一些,“情思”两个字,灼进齐魅目中,犹如平地一道春雷,炸响在了他心间。这一次,不是“琴思”,也不是“情丝”,而是“情思”了。
“小情人,在离开你的日子里,阿铁会照旧每天地想你。情思,就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两个字。”男人音若醇酒,喷吐在齐魅的耳侧,瞬间化为了一片情雾,熏得齐魅眼底,都忍不住起了雾岚。
随后,陶铁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角,将里头一片片的药材,灌入雕好的角先生中,再将他事先挖下来的木盖塞入。
“李桃那张嘴虽然欠扇,但有一句话他说得不错,魅官儿初承欢露,确实不能苦了自己,万一需要,这东西给你事后养伤用。阿铁那日只是说笑,明日棋艺比试,我就不陪魅官儿上场了,晨起就走,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魅官儿的棋力,我是领教过的,那日要不是阿铁耍赖、
胡乱逗你,魅官儿又怎么可能输给我?别说对付一个柳凌烟,就算是十个加起来,也不是敌手,魅官儿尽管闭着眼,放宽了心随意发挥。”
“随意?”
“嗯,随意。就算你用脚趾头夹着棋子儿乱扔也行。无论如何,我知道以你的实力,赢定了。”
陶铁还想说笑,可齐魅却笑不出来:“呵呵,你倒是挺随意。那么随意,就把我扔到别人床上去了。”
齐魅想起来,当初,连他假装要穿件暴露衣衫,陶铁都一脸不悦地说,“要看穿与何人欣赏”,可如今,竟连自己要陪谁睡觉都不在意了。陶铁,你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那不是魅官儿你自己的决定么?你要去谁的床上,阿铁管不着。只求魅官儿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委屈。”
48胭脂绝色
齐魅说有用得着陶铁的地方,便是要他替自己置备那些东西:锦被、红烛、罗帐、油膏,甚至是添趣用的捆缚红绳、细软皮鞭,都要他一并添来了。
齐魅当然没打算真用,什么初夜拍卖那都只是幌子,他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有此一说。若棋艺比试后真有人提起,他便说那是席间笑谈,被其他小倌当真了而已。他就想看看陶铁的反应,是否真能舍得下自己。
今日的齐魅,分外的明艳动人。他穿着一袭鲜红的鎏金短袍,大团大团的牡丹金绣,来不及盛开般簇拥堆叠在一起,争奇斗艳,耀目晃眼。这件袍子的主人,刻意披散着黑发,只在额上环了一道极细的小辫,辫上穿了几颗璎珞小珠,玲珑剔透,莹碧翠光。
他缓缓打开一只木盒,望着里头静躺的胭脂红粉,思忖了一会儿,便对那边正给他铺床的小厮说:“阿铁,你来帮我涂胭脂。好么?”
陶铁先是一顿,随后直腰转身,望向那只执红饼的手。
“魅官儿,你即便不做那些多余修饰,也已美极媚极了。何必跟个女人似的,涂涂抹抹,把顶好看的小脸,搞得像个骚透的猴屁股?”
齐魅笑笑,朱唇边轻浮着几缕散乱青丝,连嗓音里都似酿着桂花甜酒:“那只是阿铁一厢情愿的说法。谁知道今晚要将我买下的人,会有怎样的喜好?万一,人家就是喜欢秾丽的呢?这一盒红粉,是我从白启那里借来的独到配方。据启官儿自己说,涂上它,勾情牵欲,就没有它拿不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要帮魅官儿,好好地抹一抹了……”
齐魅坐在镜前等。陶铁慢慢走过来,先是把齐魅两鬓的乌发撩至肩后,随后接过胭脂盒,涂了满满四个指腹,才把盒子放下。
齐魅仰着脖颈,与站在身后、居高临下垂眼看着他的陶铁对视。
“魅官儿,闭眼。”
“为什么?不闭。待会儿我上擂台的时候,你就走了。这是你最后一次伺候我,我要好好把你的样子,看个究竟!”
今天的齐魅,就像一朵迫不及待要盛开的牡丹,有意无意地吐着花蕊招摇出他的美,勾人迷醉。催情胭脂……他这安的什么心思,陶铁心内,又怎会不了然?
他略一撇嘴:“行,你想看就看吧。”
男人的指腹,流连在齐魅细嫩的双颊上,打着圈儿地涂抹。所到之处,无不晕开一片芳菲红霞,就像是在霜林雪原之中,栽了一片深情的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说得大概就是这等诱人的绝色了。
齐魅观望着,映在陶铁眼中的他自己。
“真好看……”他突然说,“阿铁,你的眼里蕴着火,真好看。那火里,明明有我……”齐魅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分明是:你怎么舍得,硬生生地降下冷雨,将那已经燃起来的火扑灭呢?
陶铁的手停下了。他就那样,用一双燃了火焰的眸子,与齐魅昂扬的俏脸对视,片刻之后,他虽分毫未动,鼻息却更粗沉了。
齐魅看到,陶铁盯着自己的视线,开始下移。转至脖颈,锁骨,领襟开口,似乎还要往下滑去……忽然,齐魅整个人被陶铁架了起来,半托半曳地被迫直起身。男人的两人,从他的腋下穿过,伸至前胸,“嘶啦”一下扯开了他的前襟。雪肌玉骨一般的胸膛露出来,由于男人猝不及防的粗暴而剧烈起伏,透着诱人凌虐的白皙。
“阿铁,你想要做什么?”齐魅也不挣扎,望着黄镜中映出的那张邪肆俊颜,柔弱无骨地往后靠去,后背贴着陶铁的前胸。

春尽花谢千年叙旧
49春尽花谢
“我说过,一定要帮魅官儿,好、好、地抹一抹。又怎么会……忘了这里?”
男人的手,终是抚上了那对茱萸,主导了这调情勾火的旋律。带着薄茧的两指,时而粗暴、时而爱怜地,一下下捏动两颗肉-珠,满意地瞧着它们,由初时不识人事的粉-嫩,渐渐成熟,染上了醉人的靡丽烟霞。那两粒红,不知是胭脂本身的艳色,还是齐魅的敏感情动使然。总之,蕊珠如火,凸得像娇艳欲滴的新鲜梅果,诱人含入、遍尝甘味,任君撷摘。
“嗯……啊……嗯唔……”齐魅凤目微闭,沉溺在阵阵酥-痒的欲涛里。
可就在他浑浑噩噩,爽得不由自主靠后,将这具身体更往身后的男人贴去时,忽然感到,有一个铁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后腰。那绝对不是陶铁的肉刃,否则,又怎会如蛇一般冰冷,带着狡黠,隔着衣料,缓缓地沿着他的腰身游移,吐着涎水,湿了他的衣衫。
这一次,陶铁没有回避,没有遮掩,直直白白地,任禁不住诱惑的怪舌,从衣襟里钻了出来。
齐魅大骇,尽管心中那个答案早已雪亮澄澈,却还是禁不住本能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陶铁箍住了齐魅的前胸,不让他挣扎分毫,依然毫不客气地玩弄着那两点红艳。只是这一次,没有了耐心婉转的技巧,用的全是疾风骤雨般的拨弄,但偏偏齐魅却受用得很,身子爽得不受控制,轻踮在地的脚,都快软得站不住了。
镜中的餮,敛去了所有伪装,微睨着凶眸,望着齐魅情动时、花叶飘摇的样子,语气里含着毫无波澜的阴鸷:“我是谁?魅官儿,齐大家主,从头到尾,我就没有瞒过你吧?我的名字,早在第一次见面之时,不就已明明白白地叫你知晓了么?你应该换个问题,问问我究竟知不知道……你是谁!”
“啊!”齐魅的乳首,被餮用力一掐,几乎就要渗出血来。钻心蚀骨一般的剧痛,让他促然惊叫一声。可随后,那力道又放松了。
“魅官儿,你说,这世间有没有一种傻瓜,明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杯诱他自尽的毒酒,却还要仰着头,假装心甘情愿地喝下去,饮鸩止渴?”说完这句,他竟然攥过齐魅的娇躯,在那处被掐伤的乳-尖上舔舐,就像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奶猫,又像真是在品味一杯甘醇浓烈的毒酒。
饮鸩,止渴……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原来,饕餮从一开始就知道,齐魅就是来捕猎他的人。齐魅就是饕餮的毒酒,而饕餮对于齐魅,又何尝不是?
这两人在南馆之中相处的所有时日,都是一场绵里藏针的较劲。真的,假的,甜的,苦的,淡的,浓的……两人以笑里藏刀的交杯姿势,假模假式地碰了碰杯,彼此嗅到了鸩酒的危险气味,却没有人会真的傻到,喝进肚子里……的吧?
但齐魅怀疑,自己真已在不知不觉间,逢场作戏地喝下去了一点。毒液已经深入骨髓里,混着那人的名字,融于一体。
陶铁就那样走了。就在那一舔之后,化在了齐魅眼前的黑雾里。本来么,邪神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来去如风,自在随性,他又怎会为一个本该不共戴天的御狩而停留?
人们说,离愁别恨,是长在心头的溃疡。齐魅不知,要如何形容心中的这份感觉,究竟是诱捕失败的挫败多一些呢,还是再也见不到那人的空落,让他更加难受?
他只知道,当自己坐于擂台之上,面对着苦思冥想的柳凌烟,如一个麻木的偶人般,毫不在意地一粒粒落子时,他的心里,只有一片茫然的清寂。
他眼中的黑黑白白,模糊搅合在一起,汇成了一片不再分明的逆流之殇。世间之事,哪有黑白分明那么简单?如同正邪,如同立场,如同饕餮在他心里的位置。台下人山人海,可却再也找不见那人的影子了。
就像饕餮预言过的,齐魅就算用脚趾头下,都比柳凌烟的棋力高出太多。比试,终是以他的三局二胜告落。当然,热望中的人们,没有等来齐魅的所谓初夜拍卖。
柳凌烟柳眉倒竖,捂着胸口蹙眉,一副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这些看在齐魅的眼里,却没有半点剩了对手的痛快。答应过鸨父的事情,也算是做完了。饕餮走了,他也该离开了。
如果,南馆曾经花开,那么春日将尽,也该谢了吧。
《邪神的祭品》古代篇·季一·南馆花开,完。
50千年叙旧
现代篇·季二·阱中寒凉
泪水盈满了齐悦的目眶。前尘往事,像是走马灯一般,从他的眼前闪现而过。属于先祖齐魅的记忆,随着的“契”的启封,洪潮一般灌入他的脑海。
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南馆花开之时,他与餮的浪漫调情;想起了后来,餮是如何不顾立场分歧,孤身上镜山来寻他;还有……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是如何绝情绝义,狠着心将这个爱他的男人封印。
往事如烟,让齐悦感到既熟悉且陌生。那些事,好像都是自己做的,但好像又不是。他像是隔了一面水月镜去遥望,看不懂镜像里的
那双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那般绝情?
古人有诗云,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即便是隔了千年的沧桑,那愧疚和不安,仍像河底沉积的淤泥一样,虬结在齐魅的灵魂之上。那是轮回磨盘也洗不去的印记,是他和餮,永生永世都弃不了的约。
“餮、餮……”齐悦嚅嚅地唤着。一声一声,是在迎接,是在呼唤他最心爱的人。
黑暗中闪出的那道光晕,越发的刺眼,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一步一步地走来。依稀中,他仍穿着一身红衣,那是餮被封印前,要与齐魅成亲时穿的喜衣。鲜红的颜色,本该是喜庆,可如今看来,像是涂满了讽刺的血色残衣。
强光让齐悦看不清餮的脸,但他能听到某种沙哑又低沉的回应,犹如呓语。
“魅官儿……我的魅官儿啊……一别这么多年……阿铁好生想你……”吐出的字眼,虽是亲昵爱语,可那语气分明像是地狱寒冰,原该是叫人心惊胆寒、吊着一息,不敢大声喘气的。
然而,一切已来不及,齐悦已然发-情了。他蓦地收回绽在额前的双手,那朵长甲组成的红莲,瞬时谢了。就着跪姿,齐悦双掌盈天,在空中舞出一道柳过晴空的痕迹,盈盈一握的腰肢,软绵绵地顺势向后仰去,以一个后背贴脚跟的姿势,折成了一个献祭的姿势。
红衣大敞,白臀高抬,向着男人袒露出底下那个肉粉的小口,全然奉献,毫无保留。那白皙的身子,就像一把凹凸有致的玉壶,壶嘴已经因着情动,饱胀成一根艳丽的珊瑚,就那样高高挺翘着,诱人爱抚,勾人把玩。顶端的小孔里,已然不自觉地,泻出湿哒哒的清亮淫液,这副身子混着未经人事的清纯,以及荡人心魄的淫荡,任谁看了都能呼吸一窒。
“餮、餮……要了我吧……唔、好痒,好难受……呜呜……”齐悦一下下缩张着幽口,口中的淫言浪语也是无师自通。
就像饿了千年的人,终于见到了钟爱的食品,且这美食还是专为自己定制的口味,饕当然忍不住。窣地一下,它从餮小腹上的细窄缝隙里钻了出来。男人毫不避讳地敞着衣襟,露出坚实健美的胸膛,其下的一根湿软冰舌,像小蛇一般兴奋扭动,呼溜溜地转着头部,恨不得马上就钻进某个软嫩的幽穴里去开拓。
然而餮却不许它这样做。男人的手略一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软风,大喝:“你给我滚下来!”
齐悦“啊”地惊叫一声,随即滚落地上,像个破布玩偶一般,只有破碎和臣服。血红的祭衣,将他饱满的肉-臀裹了一半,半遮半掩,愈是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惑人。
餮眯眼睨着,刀凿斧刻一般的俊脸上,全是阴鸷的冷笑,连方才假意亲昵的叙旧词句都没有了:“呵,齐魅,谁让你这只母狗趴上床的!你想挨操,也要认清楚你的位置!”
“不、我不是他……”齐悦不打算承认自己想起了一切,他希望餮把自己当做一个全新的人来爱——如果,他还肯舍予一丁点爱的话。
他喘息着解释道:“餮、餮你听我说!我是齐悦,是你的契主,是真正要履约的那个人……我、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先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我会替他好好爱你的!他对不起你的地方,都由我来补偿,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平息一下内心的怒火……啊啊!”
话音未落,齐悦的右手腕骨已然脱臼。餮甚至都不屑近身,只是就着空中抓握的姿势,一拧眉峰,齐魅脆弱的骨关节,便在无形之中被摧折移位。
“你这个贱人刚才说什么!你是我的‘契主’?啊哈哈哈哈……你搞清楚没有,我们两个之间,究竟谁是主子,谁是贱奴!”

爱的献祭容易满足
51爱的献祭
谁是主,谁是奴?齐悦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前世的自己,用血契的仪式,将他和饕餮绑定在一起。自己是邪神的祭品,同时依靠契约的力量,成了能禁锢邪神的唯一契主。
他们两个就像比翼的青鸟,一旦结合,便注定要以失却某些东西为代价。一旦自己变成了祭品形态,如果没有饕的长舌来满足他,他就会忍受一波波决堤情潮的折磨,直至精疲力尽而死。但同样的,如果饕长时间享受不到祭品,舌头就会萎缩、凋落,位于餮腹部的巨口就会张开,黑雾涌出,餮也不再能够维持正常男子的形态,而会化为虚无的混沌,吞噬一切。那便是邪神的彻底苏醒,是世界的末日。
这是齐魅的赌。他赌饕离不开自己,他赌千年之后,餮依然对自己有情,依然不愿失却人类的形态,愿与千年后自己的转世、也就是齐悦在一起,长相厮守,再续前缘。这样的生死痴缠关系,不是早就不分彼此了么?是主是奴,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毋宁说,他们两人都是命运的奴隶吧。
齐悦想起,前世的自己,在南馆别离时,曾以为邪神永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如今,他是受了先祖的欺骗,等于自断了来去如风的双翼,做了自己的囚徒。那么,只要能让餮开心,只是口头上的一两句服软,又算得了什么呢?餮心上那道流血千年的伤口,就算是要让自己用余生,一点点去舔净,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齐悦忍着痛,从喉咙中喊出:“你是主!你才是小悦的邪主!是小悦永生永世,都不敢抬头仰望的爱人……啊啊啊!”
话还未完,齐悦的左腕关节又脱了臼。他痛得撕心裂肺,再也支不住上身,犹如一滩烂泥,彻底地瘫伏在地,涕泗横流地想要接着求饶,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抽筋一般的本能颤栗。
“哈哈,哈哈哈哈!爱人?他居然还敢说是我的爱人!他这条贱狗也配!饕,你听见没有?这个骚-货为了挨操,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得出口。知人知面不知心,对……当年就是那张小嘴,骗得咱们好苦啊!如今咱们终于能出来活动活动了,还再会信他的鬼话吗!”
舌头着急地前后来回游移,像是觉得餮说得有理,可又像是放心不下齐悦,想让餮走过去查看他的伤情。
“嗯?你这个骚-货要往哪里爬?”
餮疑惑地看着齐悦。后者趴在地上喘息片刻、蓄了一会儿力,又艰难地拖着自己,靠着手肘和膝盖的力量,一点点挪去了床底。很快,齐悦叼着一根暗红的东西,从床下的黑暗中折返回来。
餮就那样睁大了不敢置信的双眼,盯着那根、被齐悦含在口中的角先生。这一次,他没再出手阻止,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直到齐悦爬至自己脚边,怯生生地仰头,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仿佛含着苦涩春水,万千情义。
餮的手在空中一抓,那根东西便脱了齐悦的口,飞入了他的掌心。
他竟然……一直都存着么?
这东西餮再熟悉不过了。紫檀木雕,莲花木叶,绘了月下诗情,刻着“情思”二字,一笔一划,都是自己当年临别时的心意。这根小物,齐魅当然不曾用在后穴里,而是小心地收藏,如同珍宝。木根被齐魅用特殊的防腐药浸泡过,家传千年,依然完好无恙,甚至还保留着当年送给他时的光泽。
讽刺,真是讽刺。
虽然里头的草药,早已凋萎、枯黑,化作了齑粉,不知何时飘散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但这个壳子……居然仍在。就像他们两人建立的“契”,明明没有爱了,却仍像模像样地,将两人绑定在一起,不让任何一人逃离。
餮对着木雕冷笑。齐魅啊齐魅,你以为,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会折磨今生的你了么!你以为,一切真还有重新来过的可能么!
齐悦在餮的眼中,看出了想要毁尽一切的寒光,他急忙求道:“不要啊……不要啊邪主!请你不要毁了它,它是从小伴随小悦长大的珍宝!”
齐氏祖训,也就是前世的齐魅,留给今生的齐悦的话里,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一天餮归来了,他想必恨透了我,试试拿出这样东西,兴许,他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一些罢?
小时候的齐悦,每每在读书或者修灵疲累之时,便会偷偷拿出这根东西,放在眼前细看,抚摸把玩,把上面的每一寸镂纹都铭刻在眼底。想象着在另一个时空里,曾发生过的、不属于自己的浪漫。他甚至会忍不住肖想,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了,也会这般细致耐心地待自己么?可如今,他终于知道答案了。
餮的掌心,犹豫着收紧了好几次。最后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将那东西毁去。这一场赌,终于还是暂时让齐魅赢了。但餮知道,他还没有输,他只是丢失了某些东西,他会想办法找回来的。
“啪嗒,”角先生被餮置落在地,无情地一脚踢开,滚到角落的灰尘中去了。和角先生一起落了地的,还有餮冰冷的话语:“在地上趴好了,屁股撅起来。”
齐悦早已不堪忍受情欲的折磨,
他毫不反抗地照做。餮却还嫌他的姿势不够淫荡,抬脚从后方挤进他腿间,粗暴地左右狠踢两下,把他的臀-缝,打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保持住这个姿势,不许动!你不就是想挨操么?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屁洞,够不够骚!”
“嘶啦”一声,餮撕了齐悦的衣服。饕的涎水,下雨似的滴落在那白皙如玉的裸背上,汇成黏腻的汁水,顺着臀-缝往下流,起了润滑的作用。
“齐魅,求仁得仁。你想替天下人做了祭品,那我便成全你……唔!”
餮背后的巨眼,兴奋地眯了起来。前端的淫舌搅动着,迫不及待地挤入了齐悦未经人事的蜜口中。
直到被舌头蛮横进入前的最后一刻,齐悦也没能如愿以偿地听到,爱人叫一声自己真正的名字。
52容易满足
“不要……唔啊邪主……求求你、让饕慢一点……小悦好痛、嗯啊痛……”陷入梦境之中的齐悦,口中喃喃着,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意识,还深陷在不久前发生的那场交合里,难以醒来。梦中的他,真如餮口中所说的淫荡母犬一般,雌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断了的两腕使不上力,只能咬着牙,凭借着最大的毅力,以手肘强撑,维持着沉腰抬臀的姿势,翕动肉-穴讨好地往后迎送,忍受着来自后方、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攻击。
他就像是一艘、在欲海之上翻腾的小舢板,那么破碎、那么卑微,被毫不留情的狂风巨浪推挤着往前走,勉强维持着平衡。他的下颌不时磕在地面上,牙关撞在一起,提醒着他正在发生的残酷现实。虽然情潮让他几近迷离,但疼痛却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这就是齐悦的第一次,他和“它”的第一次。
整个过程中,除了那条快乐得近乎癫狂的怪舌外,餮没用身上任何一处、属于男人的地方碰过齐悦。发-情时的齐悦,看起来那么美,提醒着他,那是一杯多么勾人狂醉的毒酒。齐悦所有乖顺配合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只有嫌弃,和恶心。
最后,是清晨的手机闹铃,将齐悦从梦魇中唤醒,提醒着他,今天依然要上班,他还有白日里的另一重身份要扮演。
醒来后的齐悦,第一件事,便是本能地去摸身边,寻找餮的身影。他微微蜷缩的手指,当然只能抓到空气。周身空空如也,即使睁开眼睛,也遍寻不着餮的身影。
完事之后的餮,连把持续高潮到失去意识的齐悦,搬上床去的那一点善意,都不屑于施与。血红祭衣,像是一条萧瑟的红河覆在齐悦身上,凌乱不堪的褶皱,提醒着他,昨晚发生过的苦涩欢愉。
齐悦苦笑一声,自我安慰道:最起码,餮还知道要帮自己盖上衣服,他也不是全然不关心自己嘛。
他感到腿间有些异样,下意识地想掀开衣物去看。这才发现,自己腕骨的移位,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初了,连肿胀都已消失了。
齐悦心头一喜:是餮帮我掰正的么?
齐悦过去从未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他摸着自己的手腕发呆,脸上露着一丝甜笑。他已经忘了,导致他脱臼的始作俑者是谁,光是脑海里想象着,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一时刻,餮曾经温柔地蹲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垂软的手腕,轻轻施力为他矫正、消肿,就像当年为先祖齐魅按摩一样,一股股地注入温暖灵力,他的心头就感到了丝丝暖意。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心里有他。这就够了。
齐悦又低下头,摸到自己穴口外,覆着的一层薄膜。那触感,仿佛干固了的蛋清,有些紧绷,有些脆。他小心翼翼摸到边缘,轻轻撕开。脑海中回想起了餮为前世的自己,调制的蛋清面膜。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个瓷碗里装着的,是何物的精华。
前尘往事曾是那样甜蜜,待到如今,一切苦涩都需要他来品尝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地拿出记忆中的片段来回味一番,像是甜味的佐料,冲淡一些伤感,似乎也不错呢。
随后他又在地上发现了撕得一团粉碎的红布,餮拿走了自己为他事先准备好的黑绸衣。那件衣服背后,齐悦还细心地剪了一个大小合适的孔洞,为饕留出了视野。
待齐悦整理好一切,草草穿了衣物,又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晃荡了几圈。卫生间,储藏室,甚至阳台。果然,哪里都不会有那个人的。他笑自己傻,不彻底查看一遍还是不死心。那个人,已经又回到“虚”中去了吧。
所谓的“虚”,是与这个世界的“实”相对的另外一处所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虚无的混沌,和永恒的黑暗。齐悦完全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来,餮带着被封印的不甘,被困于其中,心中那份对齐魅的怨,会疯狂滋长为怎样滔天的恨意。他一出来,就折了自己的两只腕骨,其实已算是轻的。
严格说来,虚的世界中,也并非什么都没有。那种名为“混沌”的东西,就是邪神的本体,是邪力的来源,是想方设法、想要钻出那个世界、吞噬一切的力量。因此,过去的餮,能不化入那片黑雾中,就尽量避免多接触那个世界。
餮曾经亲口
对齐魅说过,每在那个世界多待一刻,自己便觉得,失去的人性会更多一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保持着人性,与齐魅在一起,而不要那“来去如风”的神力。

黑甲风情情敌出场
53黑甲风情
古人云,食、色,性也。对于饕来说,两者真还就是不分彼此的。
饕的食欲,也就是它的性欲,只有不断地得到满足,怪舌才不会枯萎,才能作为镇守两个世界的分界之门而存在。有了它的守护,餮腹部的巨口,才不会因为不满足而张开,“混沌”就不会跑到这个世界上来吞食一切。
所以餮曾经住在南馆之中,放纵着饕的肆意妄为,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祭品。可是选来选去,饕偏偏选中了齐魅,一个最最要不得的人。
那段时间,餮好生的矛盾,他明知道齐魅的身份和居心,可还是不由自主,想靠他更近。但他又不想,把齐魅的身子与怪舌分享,直到盲棋对弈的那天晚上,餮知道,再不走,饕就真要失控了。
饕就是喜欢齐魅的味道,所以他也抵抗不了千年之后,与齐魅长得一模一样的齐悦。
怪舌是由混沌的戾气所养出来的,在它穿刺过那些小倌的后穴之后,短暂地满足了兽-欲,便会由于不喜欢他们的味道,而起了杀戮的暴虐之心,伸出密布的肉刺,将他们的穴里扎得血肉模糊。这就是当年,血穴疑云的真相。
而只有对齐悦,它绝不会这样做。应该说,它爱极了齐悦的味道,爱极了那甬道内壁里,温柔的包裹。如果饕会说话,它会这样形容:那触感,仿佛是浸在温水里的上等绢绸,细腻柔滑,温热紧致,叫人欲-仙-欲-死。当然,它不会说话,可它却能将那种感受,同步地传给餮,让他感同身受。
事实上,饕操进齐悦后穴里的每一分爽快,餮都是能感受到的。但他特意集中了心念,硬生生地将自己与饕的感官隔离,从头到尾,都强迫自己做个麻木清醒的旁观者。
而现在,餮又选择,自愿隐入了那片虚无里。虽然,连接虚实的大门已开,在“阱”的范畴内,饕餮随时可以出现,寻找他的小祭品来“觅食”,而饕也不可能长时间离得开齐悦。但作为人类的餮,还是不愿意长时间与齐悦呆在一起。
齐悦已经洗漱完毕,撑在卫生间的池壁上,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夙夜未寐的疲惫模样,待会儿还有一上午的课。唉。
就在他揉着太阳穴叹气的刹那,他注意到镜中、自己的指甲上,有几点不正常的墨色晃过。他抬了手,垂目细瞧。现在那道黑气,还只是初露端倪,像一个沉默的印记,沉在甲片最底部接近边缘的地方。相信很快,它们就会漫上来,把他的整个甲片染黑。
没想到怀孕的事是真的呢。呵,我们还挺契合的嘛,才第一次结合就怀上了呢。
齐悦想起那些,贴在路边电线杆子上、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内心里,不知是一番什么酸涩味道。
别人家的姑娘怀了孕,都有老公抱起来转上好几个圈,然后护着她的肚子,带她上医院产检,小心翼翼,全程悉心陪护。我呢?
齐悦又摇摇头,叹自己傻,怎么能将自己和个姑娘作比。不管怎么说,他是个大男人,怀孕后的麻烦,他只能自己扛。
他又想起,曾经那个化名陶铁的顽劣小厮,以玩笑的语气,对着前世的自己说,要拿墨汁给自己染个黑指甲,没准别有一番风情。
阿铁啊,现在我的指甲果真变黑了,你可还喜欢?
怀了孕的齐老师,是不能向学校请产假的。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课本资料,背着一个帆布袋,强打着精神出门了。门关上的那一瞬,他又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才悻悻地带上了把手。
他的家,也就是这间、学校分配给他的单身小公寓,位于学校最北面、林深草长的僻静处。这也是应了他当初,作为高级学术人才,被引进入青川理工时提出的条件。因为这地方,最适合设“阱”。
所谓的“阱”,是介于虚、实之间的某一种特殊结界。邪神可以在“阱”内自由来去,随时可以回到虚。可是没有契主的允许,他出不了阱,也就不能出去害人。只有在契主的陪同下,他才能暂离阱的范围,可却会失去神力。
这个小小的“阱”,在餮看来,是齐悦为他打造的无情囚笼,他困于其中,只有通过折磨齐悦来发泄;可在齐悦看来,那却是他们的“家”,是他为餮搭建的小爱巢,他们两个要在其中相爱相守,哪怕自己受再多委屈,也无怨无悔。
54情敌出场
青川理工是一个以理科发展为重点的综合性大学,近几年为了大力发展文科教育,高薪引进了一批像齐悦这样的文科学者。校园很大,开车来回兜上一圈都要十来分钟,更何况是步行。
按理说,学校给齐悦开的薪水,足够他贷款买一辆不差的车。但兴许是因为第二层隐秘身份的关系,齐悦是一个内心里,与外表看上去同样复古保守的人。在交通问题上,他还是喜欢回归最原始的方式。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也是可以像千年前的齐魅一样,御灵飞行一段的。但即便在古代社会,修灵者都要避人耳目,更何况是隐居于现代社会、人来人往的都市中,不足够低调,是很容易自找麻烦的。
作为苍生御狩的齐氏一族,到了齐悦这一代早已没落了,家中的父辈长老们也都早早地移居海外,隐姓埋名,过起安生日子来。齐悦的灵力非常低微,想要御灵飞行,其实相当勉强,弄不好可能会把自己摔着。当年齐魅那“什么东西一看便会”的天资,大概全被齐悦用于念书考试,攀爬当今社会的教育天梯了。
不过,家族中仅存的几位长者,也从来不逼迫齐悦修灵,也许和他们自个儿教导的水平有限也有关系。用他们的话说,建国后各种妖魔鬼怪、灵邪生物都极少现世了,而齐悦天生的使命,就是修炼邪淫之术、困住饕餮就可以了。齐悦也乐得自在。
他独自行走于校园内的偏僻小径上,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番林间草木的芬芳。他之所以选择来这所学校,与这里的幽静环境是分不开的。
自从召回了饕餮、记忆恢复之后,前一世作为齐魅时的所见所闻,便会时不时地浮现于眼前。他想起了花魁齐魅,连出个门都要戴着黑纱斗笠遮面,不禁庆幸起这个时代的自由。
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信息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人们的手机里,从不缺各种整容若干次后的花美男相片。形形色-色,要多妖有多妖、要多媚有多媚。像齐悦这样的天生丽质,也算不得有多稀奇,不用再经历过去叫人围观的烦恼。
更何况,那时只有一条花街、一个小倌馆,可现在呢,数不胜数的约炮软件、gay吧夜店、有钱人光顾的“天上人间”等好去处,让喜好男风的同性恋者们,有了更多的选择,不用再像古时那样,为了见一个男花魁,眼巴巴地排队等上数月。
再说,像齐悦这样的“怪人”,工作之余从不参加聚会,若非必要绝不与同事多聊一句天。这种性格,说好听点,叫做“有个性”;往难听里说,就是“孤僻、不合群”,甚至有人说:“我怀疑那人脑子有病,整日里自恃清高,不把人放在眼里。”
所以,齐悦又怎么可能像当年、在风月场上如鱼得水的齐魅那般受欢迎呢?除了选他课的腐女们,也没什么人喜欢齐悦了。
但是,话不能一概说死,齐老师的这种“个性”,倒真是对了某人的胃口。
“齐老师,齐老师,齐教授……”宋智余推着自行车追上来。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典型缺少运动的体魄,让他追到齐悦身边时,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宋智余是高等数学学科的骨干教师,据说智商接近门萨俱乐部的入会标准,但仅仅能用在解题上。在艺术审美上,比如说如何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些,最起码能让人看着舒服;又或者是情商,比如说如何与暗恋了许久的人打招呼,让齐老师能看他顺眼一点,这两方面,宋教授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穿着皱巴巴的浅灰衬衫,上头还印了一滩、类似于咖啡的黄褐色污渍,头发乱七八糟,鸟窝一般顶在头上,还竖着几根不屈不挠、不肯随大流的毛,一看就是出门前没照镜子打理。典型的做学术做到油腻、不修边幅的理工男一枚。
与齐老师的盛世美颜、只是因为个性和穿衣品味而遭人斜眼不同,宋老师完全不受任何人欢迎,即使是选不上其他高数老师的课、被迫调剂到他班里来的学生,以及他们数学系的其他领导同事,都对他避之不及。
齐悦内心里,对宋智余是一样的嫌弃,但他毕竟好修养,还是侧过头,给了宋老师一个礼貌的微笑:“宋老师,早。”要说那是一个笑,都有些勉强,其实就是一条极其敷衍的嘴角弧线而已,很快就消散无踪了。
然而宋老师却像得了鼓励,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齐老师,我送你吧。”
齐悦看看宋智余那辆快散架的老旧自行车,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搁在后座上颠簸的样子,心里头大大地画了个叉。这若是以前兴许还能试试,可昨晚,他的屁股第一次开了苞,现在还隐隐疼着呢,算了吧。
“不用了,谢谢。”说完,齐悦又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往前走。
可宋智余本就没有看人眼色的本事,齐悦那句话他又只着重听了后两个字,于是继续厚着脸皮说:“行,那我陪你一块儿走去教学楼吧。咱们正好都是九点半的课。”宋智余这话,暴露了他对齐悦的额外关心,连人家的课表都早早抄好了默记在心。
齐悦在心里叹了一声苦。这时候,他忽然羡慕起餮背后的那只巨眼。如果他也能把口香糖一样黏人的宋智余,秒变白痴就好了。但他只是想想,毕竟作为代表正义的苍生御狩——尽管这个时代大概已不需要他们这类人了,他是不能够做背德之事的,也不能对普通人擅用灵力。
齐悦简单做了一道算术,还是觉得上车,能够极大地减少与这人的相处时间。于是他皱着眉,往自行车后座的那几道铁杠上,为难地瞧了瞧。
宋智余这会儿居然眼疾手快,从斜跨着的大个儿公文包里,变戏法一样取出来一个软枕头,搁在后座上拍了拍,对着齐悦灿笑道:“还是坐车快,早就准备好了,快上来吧。”
齐悦叹了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上去了。
没办法,谁叫人想得周到,解决了他的“后穴之忧”呢?

爱好养宠超市巧遇
55爱好养宠
宋智余作为高级学术人才,本也是有不菲津贴的,但齐悦听说他家境贫寒,仅有的那点钱都存下来寄回老家去了,自然也就只能骑个二手小破车了。他也跟齐悦一样住在学校,偏偏每天还都走一样的路线。
齐悦不是傻瓜,他能看出来宋老师对自个儿的不寻常心思。可他的一生,注定是要偿还餮的情债的,他哪有心思去考虑、甚至回应其他人的妄念?
宋智余虽然瘦弱,但自行车后座驮的是齐悦,这给了他马拉松运动员一般的无穷力量。他卖力地蹬动轮子,一边挥汗喘气,一边还不忘与齐悦攀谈:“齐老师啊,你平日里都有些什么爱好啊?”
齐悦一心里想的是,待会儿下课以后,要去学校超市里买些什么食材,回去给餮做一顿好吃的。以至于宋老师那边骑得呼呼生风,而他的话,也成了齐悦不甚在意的耳旁风。
“……齐老师?”
“嗯?啊?”齐悦总算反应过来了,“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我没听见。”
宋智余也不嫌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平日里除了学术研究之外,还有些别的爱好没有?”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齐悦若是说跑步打球、甚至是攀登珠峰,宋智余都能厚着脸皮说:“这么巧,我也喜欢!一起吧。”
不过他这话刚飘进齐悦的耳道里,后座上的美人,就又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脸上漾了一漪浅笑,开始憧憬起,哪天能把那个暴虐的邪神,驯养成一只温顺的家猫,两人蜷在沙发里,共同看着电视、说着情话的温馨场景了。
说实话,过去的齐悦真没啥爱好,可如今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他,回味起曾发生过的一幕幕温情,以及上辈子无缘与那人执手白头的遗憾,他这一心里,只蕴着对餮无限缱绻的深情。想到这些,他又恨不得连课都不要上,直接快进、跳过这一整个白天,回到他们的小巢去。
于是齐悦若有所思地答:“爱好啊……养宠物吧。”
宋智余显然没想到齐悦会这样答,准备好的那句“我也是”,直接哽在了喉咙口。他在脑海里,想象齐悦抱着猫咪,下巴贴在柔软的猫毛里,爱怜地一下下摸着喵耳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这人可爱,脑海里仿佛自动蒙了一层粉红色滤镜。
没想到这齐老师,平日里看着一副孤高冷清的样子,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其实宋智余中意齐老师,第一当然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而齐老师的长相恰巧是他梦寐以求的类型;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一厢情愿地,把齐悦当成了一类人,认定两人都属于没朋友的类型,就应该要彼此相惜。
可这一问之下,宋智余越发觉得,自己这一趟骑得值,哪怕累点,至少得到了重要情报。他在心里默默决定,先问出齐悦养的宠物是什么,下回一定要出其不意,带着那宠物喜爱的东西,诸如猫薄荷、小鱼干等上门拜访。
思量妥当,宋智余开口了:“看齐老师你这性格,不像是会喜欢绕着你腿根打转的哈巴狗吧?你该不会是,女学生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什么‘猫奴’吧?”
“噗嗤”,齐悦发出了一声轻笑,但没让前座满头大汗蹬车的那人听见。宋智余说自己不喜欢黏人的哈巴狗,那他还明知故犯干嘛?可齐悦又想起自己和餮,他在餮的面前,恐也只是那样卑微的形象吧?只得喟叹这世间之事,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说:“奴么,某种程度上,我的确是个奴。不过,我养的可不是猫,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生物,脾气也不好惹,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伺候他,我心甘情愿。”
宋智余被他绕糊涂了,还想细问,可齐悦的手机短信铃音响了起来。
齐悦说:“抱歉先不聊了,我回个短信。”他巴不得寻个借口,堵了宋智余的口。
宋智余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了。他心里想,养的究竟是什么,等他和齐悦熟了以后,瞅个机会,就说借阅学术书籍,上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齐悦接到的短信,是兰斯发来的。兰医生问:“齐老师,真的很抱歉,这么快又来打扰你。但祁默的情况依然很不好,我是真的担心,才冒昧来讯催问。不知道齐老师那边,有没有更近一步的思虑结果了?”
齐悦有些汗然,他答应了兰斯,要回去“好好地考虑”,可昨晚才把饕餮召回来,自己就发-情了,再加上一下子涌回了那么多记忆,脑袋里超负荷一般沉重,再后来又是情欲折磨,又是剧痛钻心,等他醒来的时候,餮早已不见踪影,就算想问,也来不及了。
齐悦回了兰斯一句“还没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我会尽力”。毕竟,从现在起,那种爱着一个人的心情,他也能够感同身受了。
点完了发送键,正好到了文科教学楼下。齐悦轻盈地跳下后座,对宋智余道了一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楼道。
宋老师的表情,有点“热脸贴了冷屁股”的尴尬,但他转念一想,最起码今天让齐老师坐了他的车,这就算是跨世纪的跃进了。
他的手,摸上后座那个软枕,还能感
到齐悦的翘臀留下的余温,宋智余默默叹了一声知足。
56超市巧遇
午休的时候,齐悦以手扶着眉心,撑在桌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他终于憋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课上的时候,那个名叫韩朵的女生,又习惯性走神了,但这一次,她总遮遮掩掩地盯着手机,像在如饥似渴地阅读着什么。齐悦刻意走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敲了敲课桌,女生稍微收敛了一点,可转瞬又把手机藏进课桌里看去了。
齐悦其实并不太在意学生听课率的问题,但韩朵的欲罢不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趁着课间,他走到韩朵身边问:“看什么呢?”
现在的学生们也不惧老师,那姑娘笑嘻嘻地觍着脸道:“嘿嘿齐老师,我看学习资料呢,与古代神话相关的。”
齐悦微一挑眉:“什么学习资料呢,跟老师一块儿分享分享?”
韩朵显然没想到齐老师会刨根问底,谎话编不下去了,就干脆吐了实情:“呃,我看‘咸鱼仙姑’的最新小说《如何玩弄一只肉贝》呢,里头讲的是一个魔神和一只蚌精的故事。强烈推荐老师您也看看,特激情、特刺激!”说完这句,姑娘偷看了一眼齐悦的表情,见齐老师脸上阴晴不定,赶忙解释道:“老师啊,那可真是用古风文写的神话啊,跟咱们这个课简直无比的契合——中国古代神话史,绝对的相关学习资料哈!”
齐悦在内心叹了一句:唉,现在的孩子。好吧,“魔神”,也勉强算是个神吧,和家里养的“邪神”,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果吃过午饭,齐悦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无聊,便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篇“名字听着都不怎么像学习资料的文”读起来。其内容,就连他这个、昨晚刚进行了激烈性事的人读来,都不禁有些脸红心跳,然而文末的结局,又实在出人意料,叫他大开眼界。
他边笑边在心里感叹:如今的网文作者,实在是太有想象力了。哦对了,起码今晚要给餮做的晚饭食材已经有了灵感——蒜蓉粉丝烤扇贝,的确是一道新鲜的美味,希望困在虚中、错失千年口福的餮,能喜欢吧。
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大型综合超市,生活用品齐全,还卖各色生鲜。尽管齐悦归心似箭,想早些回去看到餮,但他还是很享受挑挑拣拣、为心爱的人买菜做饭的过程。
因为特殊的家族背景,齐悦不得不早早成熟起来,学会照顾自己。他会做饭,手艺也不错,可在这之前,他做饭纯粹为了塞饱自己的胃,只把那当作不得不做的程式化动作而已。可今天不一样。有了餮,就有了家,能为家人做饭,是齐悦这样、被迫早早独立的人,梦寐以求的事。
他站在玻璃水缸前面,望着里头微启着壳儿吐泡泡的扇贝,对服务员说:“阿姨,这五个,帮我包起来。”
齐悦推着一购物车东西往外走,正打算去排队结账,可脚下步子这么一迈,一小股温热的水流自他的后穴中滑了下来,他当场僵在了原地。糟糕,差点忘了,自己是在特殊的“孕期”,在接下来的大约一周里,他恐怕要无数次感受这种、一般只有女士才有的私密体验了。
齐悦自嘲地摇摇头,向女士卫生用品货架那边走去。可生活有时就是这样,在你最不想被熟人撞见的时候,它偏爱跟你开玩笑。
“齐老师!嗨齐老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齐悦深吸一口气,无奈转头,果然又见到宋智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他跑到近前,咧嘴一笑:“嘿嘿齐老师,这么巧啊,你也来这里买……”随后,他的目光就盯在那一排大大小小、包装得五颜六色的卫生巾上,尴尬得吞了一口唾沫,搜肠刮肚思考合适的措辞。
还是齐悦反应快,他觉得,没准这是一个甩掉宋智余纠缠的好机会。
他大方一笑:“哦是啊,我给女朋友买呢。唉,那丫头,总是冒冒失失、丢三落四的。来我家里过夜,也不知道备好常用物品,这不,我多考虑周密一些,总是有备无患嘛。”
他边说边从货架上,挑了好几个牌子的“夜用型”。以他“出水”的位置,的确是需要加长款了。
这下轮到宋智余脸上一阵青青白白了。他不由再度打量了一下齐悦,窄腰翘臀的高挑身材,面带桃花的精致眉眼,再加上那根细细的麻花长辫,怎么看怎么像个娇俏的姑娘,他居然……有女朋友?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误会了?
齐悦对自己急中生智编造的借口、砸向宋智余的效果很是满意。他道:“宋老师,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告辞了。我还要回家陪女朋友,给她做饭呢。”他挑眉瞥一眼车里的扇贝,一想到在家等着自己的“女朋友”,心中还是弥漫了些许甜蜜期待的。
“唉等等!”没想到齐悦刚一转身,宋智余又叫住了他,“齐老师你……你……”

水蓝蜜臀扇贝凌虐
57水蓝蜜臀
齐悦心中大叫不好,赶忙下意识地扭头去看——虽然他的眼神不能拐弯,看不到自己后臀上的情形,可从宋智余惊讶的眼神中就可以猜出,那“孕水”已经不知不觉,渗到了齐悦的棉麻长裤外。联想起齐悦刚买的一堆卫生用品,怪不得宋智余的表情,就跟见鬼了似的。
齐悦赶忙转过身阻断了宋智余的视线,吐出一个不是那么令人信服的借口道:“哦,下班前泼了一杯茶,不小心坐在上头了。”
宋智余不是傻瓜,这件事光是以他专业的数学概率估算,就知道小得几乎不可能发生,更何况刚才他一路跑过来时,怎么没见那水渍?但奇怪归奇怪,齐老师都如此说了,他总不见得硬要拆穿吧。
于是宋智余一指专卖衣裤的方向,赶紧利用这机会献殷勤:“齐老师,要不,我陪你买一条新裤子吧?其实,你身材这么好,早该试试……更显瘦的款式。”
宋智余若是会挑衣服,那他的着装品味,也不至于被同事和学生暗地里吐槽了。但好在齐悦的身材,就像个版型完美的标准模特儿,穿什么都合身、亮眼。
齐悦站在试衣镜前,左瞧瞧、右看看,时不时又转个圈儿。
他总喜欢穿改良款的麻布汉装,外人只道是和他研究的专业有关系,可那只是一方面,齐老师其实私藏着一点小心思:他希望与穿梭千年时光走来的餮,更加的相配,从某种程度上讲,能更还原当年先祖齐魅的风姿笑貌一点,让餮对自己的好感多上几分。
可此刻出现在镜中的人,似乎也别有一番风韵。月白袭身,盘扣封颈,一对笔直的长腿,包在弹性十足的牛仔长裤里,将古色古香与现代活力的融合,演绎到了极致。细瘦的纤腰之下,是两瓣浑-圆丰腴的翘臀,包覆在水蓝色的紧身布料中,活脱脱像极了一只诱人的水蜜桃。
当然,方才在换衣间里,齐悦已经偷偷在臀后塞了一沓纸巾,“水蜜桃”这会儿是不会轻易渗出水了。可在一旁偷觑的宋老师,忍不住滚动着喉头,眼馋的口水,悄悄地吞了一口又一口。
“好看!好看!”宋智余词穷地夸道。
齐悦满脑子想的,却是餮会不会觉得好看。但宋智余有一点说得没错,如若能够取悦于餮,自己为何不去试试呢?如果餮也觉得这样穿更性感,他会不会,对自己温柔一些呢?
打定了主意,齐悦付了钱,匆匆告别了宋智余出了超市。
宋老师虽然心有不甘还想追,可若跟块牛皮糖似的再黏糊不清,齐悦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那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再说,齐悦竟然交了女朋友这事儿,他还需要时间回去消化消化呢。
推门前,齐悦心中不敢存太多的奢望。果然,餮并不在,客厅里空空如也,那人自然也不会在卧室里乖乖等着他。
齐悦在心中嘲笑自己幼稚,期待中的场景恐怕永远也不会成真吧?那些、他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开门后能拥有爱人一个甜蜜拥抱的场景。
想什么呢?真是的。
但齐悦还是不忘去找那一只角先生。早上出门时匆忙,没来得及去捡回伴他长大的珍宝,昨晚承欢之前,自己发-情发得迷迷糊糊,只记得被餮强硬地掰开了两腿,在那之前,角先生到底滚去了哪里,他也记不太清楚了。
“去哪里了呢?”齐悦蹲在卧室地板上,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一边低头搜寻。
在他看不到的身后,悄无声息地化出来一个人。餮斜睨着眼睛,望着那个因下蹲而愈发挺翘的蜜臀,眼神里既闪着灼热,又映着厌恶。
当年的齐魅,举着一件朦胧轻纱问自己——“阿铁觉得,我穿这件合身么?会好看么?”此情此景,尚且历历在目。餮盯着那块贴身到无以复加的水蓝色布料,和里头鼓胀起来的臀肉,嘴角渐渐浮了一抹似笑非笑的不屑。转世后的齐魅穿成这样,又是在勾引自己么?反正,他从来就没存过好心。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骚-货,纵使转了世,也一点都没变!
“呵,在找这个?”
冷冽的声音突然自身后响起,齐悦吓了一跳,赶忙回头看。只见餮就靠在床头,低着头,玩味地注视着自己手里、正在缓缓把玩的那一根角先生——那也是当年,他亲手雕来、送给齐魅的礼物。
“是。”齐悦心中一喜,原来事后,它有被餮悉心收起来。这么说,他对那物还是有留恋的不是?
可餮脸上的表情,让他捉摸不透。他真怕餮一生气,又起了要将它毁去的心思,下意识就想扑上前去,接过手来。
可齐悦还是忍住了,他感到了一丝“伴君如伴虎”的为难,思虑了片刻,还是恭敬地补了后半句:“是的邪主。可以……还给小悦么?”
齐悦摊开的掌心,就那样被晾在了空气中。餮就跟没听到这话似的,一眨眼,又化入虚无中去了,连同齐悦无比珍视的角先生一起。
58扇贝凌虐
“嘶——”烤架上铺着的几只扇贝,在小火的熏烤下慢慢地冒着油。混合着蒜香的气息,扑鼻而来,勾得人不禁
食指大动。
齐悦就像个贤惠的巧媳妇,手里握着一把小葱,淅淅沥沥地洒下去,白-嫩的贝肉上,铺着一层蒜蓉,又盘着一丛丛摆放精美的粉丝,青青白白,犹如生在碧落蒲草间的白玉,看起来颇有生气。
齐悦知道,餮作为邪神,被困在什么都没有的虚中,即便不吃不喝,也不会感到真正意义上的、如人类一般的饥饿。如果他感受到了饿,那一定是由恨意催生出的、另外一种可怖的东西。但齐悦还是希望,为心爱的人做一顿美餐,无论他能不能珍惜。
齐悦望着那些扇贝,不禁在心里想:餮会喜欢这一餐么?希望他多少,能够感受到一丝属于自己的爱意吧。
本打算待他做好了饭菜,再尝试着唤餮出来享用的,可齐悦没想到的是,正当他还站在厨房的烤架前发愣时,身后的虚空中,突然又化出了餮的身形。
一只手,猝不及防地缠上了他的腰身,拿捏在他细窄的柳腰处,缓缓地摩挲,力道温柔,犹如一片轻巧抚动的棉絮,撩拨得齐悦的小腹紧窄处,渐渐有了热意。那指尖还坏坏地深入到齐悦的肚脐中去,打着圈儿地勾动。痒而酥麻的感觉,直通着齐悦的下腹,胯下那根玉茎,很快又不争气地站了起来,撑在裹紧的仔裤布料里,得不到纾解。
“嗯……嗯……邪主……不要……”不顾这是在厨房,本不该是个发浪的地方,但食髓知味的齐悦,又开始有些意识迷离地、向后靠在了餮的身上。
腰上的扣子被解开,餮的手指摸到牛仔裤的软边上,用力向下一压,齐悦的仔裤便褪下了大半。一根又冷又湿的舌头,贴在了他敏感的后腰上头滑动,舔舐中,吐出许多的涎水。
饕的蠢蠢欲动,叫齐悦恢复了一点神智。他想起来,自己答应兰斯的事情,还没有问呢。现下里,餮既然主动与自己亲近,看来心情不错,不如就趁现在……
“邪主……嗯邪主,小悦可以斗胆,问你一件事么?”
餮不回答,只是将原本环在他腰上的手,伸进他的内裤中去了。温热的大手,包覆住了齐悦鼓胀的欲望,徐徐地搓动。
“呼……哈……哈邪主,那小悦就问了啊?最近我……遇到一个人嗯……一个男人……他说、他自己是饕餮……唔……他还总是觉得饿……甚至嗯……甚至想要食人啊啊……”
齐悦之所以话不成句地叫起来,当然是因为餮的掌心,在听到“食人”二字之后,突然加速了撸动。这一激之下,齐悦淫荡的后穴里,又情不自禁吐出一股孕水来,将他夹在后穴-口的纸巾浸得湿透。
那是无色无味的清液,是他的肠壁在孕育神珠时,不断进行自我润滑、清涤,为诞下神珠所作的自然准备。
齐悦早有预感,餮八成是不会回答他问题的。但餮忽然低下头来,凑到他耳边,带着丝丝魅惑的醇音热息,喷在齐悦的耳根:“魅官儿,你在做什么呢?这么香,是给我吃的么?”
听到那个称呼,齐悦身子一僵,原本握着筷子的手一抖——“吧嗒”,是一双木筷掉落地上的声音。
还叫他魅官儿,就是还没有原谅他。在餮的眼里,他和前世的自己,终究只能是一个人么?
果然,下一刻,齐悦的牛仔裤被彻底地扯下,挂在了大腿根。男人从一旁拿了煮好的扇贝,略一抬手,将齐悦悉心烹制的贝肉,直接扔在了地上,握了两片锋利冷硬的坚甲,毫不留情地夹住了齐悦的肉根,两指用力抵住了,让无助的肉茎,陷在夹缝里狠狠地接受摩擦。
“啊——啊啊啊!疼!疼!”齐悦痛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晶莹地挂在睫羽上。刚刚因着情动而挺胀起来的欲望,因为剧痛而瞬时萎靡了,但却被餮狠狠捏着,不准他退缩,充血的嫩茎涨成嫣红,柔薄的表皮像要被磨破似的,可怜巴巴跟随着贝甲前后送动。
“呵,你个骚货不是喜欢吃扇贝么?吃啊,用你骚根尽情地吃啊!今天,看我不喂饱了你!你这只一天到晚发浪的母犬!”
餮指的,当然是齐悦穿着裹臀牛仔裤,在自己面前晃荡的事。齐悦真是有苦说不出,那贝肉,分明是自己煮给餮吃的,可他却以这种方式来“喂”了自己。
“邪主!邪主……小悦好疼!好疼呜呜……求求你、求你饶了我!啊啊……”
齐悦就那样一直求,一直求,可餮铁硬了心,始终无动于衷,直到——
“叮咚”,随着短信的飘入,放在一边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齐悦像有预感似的,下意识就想身手去捂,可餮已经先他一步,伸手夺过屏幕来看。
齐悦也不知道,宋智余的短信在这种关键时候,到底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总之,餮对他肉-茎的折磨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他赶紧给烤架断了电,拯救了即将烤焦的剩余贝肉,又匆匆提上仔裤,随后心虚地抬眼,偷瞄餮的表情。
齐悦有些后悔,他把系统默认字体,设置成了繁体,否则,兴许餮还不会那么轻易读懂吧。“齐老师,今日有幸骑车载你,又在超市巧遇,陪你一同挑选衣物,我很高兴。既然顺路,明日老时间,我也在那个
小路口等你吧?另外,有机会也想认识一下你的女朋友,想必一定是一位美丽可爱的小姐。——宋智余。”
餮边读边皱眉。虽然现代的一些事物,比如他握着的手机,以及宋智余提到的“车”、“超市”、“女朋友”等,对于餮来说,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事物,但邪神本就聪慧过人,他一知半解,也能会意个七七八八了。最起码,齐悦从他脸上渐渐变得阴郁的表情,就能看出餮此刻内心的不悦。
“呵,怪不得,魅官儿穿上新裤子,看起来好生的妩媚。原来,是有人从旁出谋划策的啊,不错不错,眼光绝好……”
餮甚至还象征性地轻拍了三下掌,每一声,都像狠狠拍在了齐悦的心头上,咚、咚、咚地,震得他心惊。
“魅官儿,”出乎意料地,餮忽然换了饶有兴味的语气,把手机放在了齐悦掌心,“来,把这些好吃的端出去,你坐在我腿上,边喂我,边好好地给我讲讲,这个小亮盒子,是个什么有趣的玩意儿。”

秀色可餐膝上喂饭
59秀色可餐
齐悦把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上桌,蒜蓉粉丝烤扇贝,清蒸鲈鱼,糖醋排骨,鲜炒时蔬……满满当当的一桌爱心菜,香气四溢,好生丰盛。
木质的小餐桌上,铺着红白方格的桌布,中央摆了一只高颈的玻璃瓶,里头插着鲜花——是齐悦逛超市时,随手带回来的。黄玫瑰,代表“对不起”;紫色郁金香,花语是“永恒、无尽的爱”。
齐悦就像一个初次恋爱的少女,愿意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地方,花些小心思。他不需要餮读懂他的心意,他只想减轻一些心中的负罪感,顺便,能让这个屋子有更多生气,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囚笼。
从坐上餐桌开始,餮根本没注意过那些花,他的眼睛,一瞬不错地盯在齐悦脸上,把齐悦的看得局促无措,生怕哪里做错了,又惹得餮不高兴。
放下最后的一副碗筷,饭菜都上齐了,齐悦不敢对视餮的眼睛,只道“邪主你先吃,我去去就来。”随后便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疾步行去。
“去哪里?”不咸不淡的一声问。
没想到餮会突然叫住他,齐悦有些高兴,他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丝羞怯:“邪主说要让我坐在你的腿上,小悦去准备一下。”
餮看着齐悦像小兔子一样、慌慌张张逃开的背影,眼里含着一丝玩味。
齐悦出来的时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身上依然套着那条没来得及脱的围裙,淡灰色的,上头还绣着一枝婀娜的水仙,就像他整个人的身材,看起来那么玲珑修美。水蓝色牛仔裤依然衬在身下,一双黑色夹拖,露着几个白玉蒜瓣一样的脚趾。
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问他:“你‘准备’了什么?”
“我、我……”齐悦有些难以启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邪主快用饭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他暗示性地朝餮的腿上瞥了一眼,似乎是在询问:真的可以吗?
餮读懂了他的意思,往自己膝上拍了两下,招手道:“来,坐。”
齐悦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昨晚上餮刚从虚中归来的时候,还是一幅深仇大恨的样子,方才又在厨房里,用贝壳狠狠玩弄了他,疼得他要死要活,怎会突然就变了态度,对自己温柔起来了呢?
不过随即,他就想到了那条短信,是因为宋智余么?难道说,餮是感觉到了有其他人正在追求自己,所以才……
破天荒头一次,齐悦觉得宋智余的存在,也不完全令人讨厌嘛。他忽然对自己和餮的感情有了信心。他想,前世的自己料得没错,餮就算再恨自己,骨子里的占有欲,也丝毫不曾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减淡。只要他还在乎着自己,那么总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捂热他冰凉的内心。齐悦在心里对自己道了一句“加油”,便跃跃欲试地往餮的身边走去。
可他刚想尝试着坐下去,餮又发出了一道冰冷的命令:“脱掉。”
“嗯?”齐悦有些不详的预感。
餮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齐悦:“除了你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布以外,其他的,统统脱掉。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围裙遮掩了齐悦身上、大片的旖旎风光。一根诱人的颈带,半垂半挂地吊在修美的脖颈之上,露了两片白皙的肩头。细长的黑色麻花辫,在瘦削镌美的锁骨处,蜿蜒盘绕了一圈,松松垮垮地垂到了腰侧。而那一段精致到勾人遐思的腰线,则顺势藏进了围裙里。齐悦整个人,溢着一种介于乖顺和淫荡之间的风情,含羞带怯的眼睛里,闪着迫不及待、想要黏到餮身上去的期许。
餮看着他那个样子,要不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这是一只怎样心狠手辣的狐狸精,他都差点要被蛊惑了,有那么一刻,还真想拥他入怀。
“上来吧。”
得了餮的允许,齐悦难掩心中雀跃地坐到了他的膝上。可刚想静下心来,享受片刻“久违”的温存,就又被餮粗暴的抓弄打断了。
餮抓着齐悦棉白内裤的后头、一个鼓鼓的大包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齐悦咬了咬牙,虽觉得羞耻,但也只能照实说,“这个东西叫做‘卫生巾’,刚才小悦去里面,就是弄这个去了……”
这就是他的“准备”,为了防止怀孕后,随时随地可能倾落的“霏霏霪雨”,齐悦只得跟个月事中的姑娘一样,贴身垫着这个。
饕的眼睛,在餮的背后眨动几下,显然这个时代,有着许多它不理解、但很有趣的事物。
然而餮的做法却粗暴得多,他连扯带拽地,把齐悦身下的最后一层遮羞布给脱了下来,厚厚的卫生棉随着内裤一起,穿过齐悦微屈的膝弯、修长的小腿、纤细的脚踝,最后被扯落在地。
男人的手毫不客气地伸进了围裙里,抓住了齐悦胯下、两枚小巧的丹丸,指头微微用力一捏,痛得齐悦哇哇直叫,无助地伏靠在餮的肩头喘息:“不要啊邪主!好痛,啊不要捏了!求你、好痛呜呜……”
“我说过什么了?叫你‘全都’脱掉,你这只小骚狐狸听不懂人话,又欠教训了不是?”
“不是、不是的邪主!你听我说、听我解释……”
餮稍微放松了力道,给了齐悦片刻喘息之机。
齐悦满腹委屈地小声道:“小悦是怕后穴里控制不住,渗出来的孕水,会弄脏了邪主的身……”
“呵,为我怀珠的祭品,不准垫着那种可笑的东西。小骚-货,你把屁股给我夹紧了,如果胆敢随便流出水来,坏了我用饭的兴致,我可饶不了你。”
60膝上喂饭
齐悦听了餮的话,真的努力去夹紧臀后的甬道。
餮对自己的恨意,虽已发酵千年,但本质上,可能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还存着当年那个顽劣小厮的影子,因此才能变着花样地刁难自己。
对于他的刁难,齐悦受得心甘情愿。他表面上作出顺从乖巧的模样,口口声声唤着“邪主”,可内心里,还是把餮当作一个大男孩那般宠。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只要他玩得尽兴,只要他还愿意让自己做他的玩物,便是齐悦的庆幸。
作为祭品的齐悦,在高-潮时、肠壁吸收了饕吐出的精华,之后会在未来的七天内,渐渐孕珠。珠子会慢慢长大,附在他淫骚紧致的媚肉里,让他发痒;让他的孕水,来得一阵比一阵湍急。虽然目前,最初的珠形尚未着壁,但齐悦已经止不住,成了淫性的俘虏。光是按照餮的指示去夹动后-庭,防止孕水外溢,便已抑制不住地口吐兰息。
“嗯……哼……”齐悦微颤的手夹着筷子,送到餮的唇边,“邪主尝尝这个吧?小悦炒的醋排,甜酸可口,就像……嗯,四月里的甘梅……”
餮的脸上,不怒不晴,只有含着距离的审视,让齐悦摸不透他的心思。终于,邪主张了口,头保持着不动,示意齐悦把排骨送上去。
餮愿意吃他做的菜了!齐悦心中欢喜,殷勤送筷。
可就在那肉排快要接近餮的唇瓣时,那弧度完美的双唇中,冷不防地吐出一句:“那人是谁?”
齐悦一惊,肉排坠落,堪堪掉在了餮的膝上。油醋的赤酱,在餮的衣衫上滑出一道污迹,衬在黑色底子上,虽不明显,却也足够让齐悦慌张了。
其实餮并不完全理解那短信的含义,但直觉告诉他,那串文字的背后,躲着一个、觊觎自己祭品的男人。如今看齐悦反应,他更加确定,小骚狐狸心里头有鬼。
“对不起、对不起邪主!”齐悦急忙将筷子甩到一旁的桌上,随后抽了好些纸巾,想给餮擦。
可就在方才,肉排顺着男人的腿肌兀自滚动,落到了更加暧昧的两腿夹隙里,目光再往上一点,就是餮真正的男形。
说不向往,那是假的。可餮只让怪物一般的淫舌操自己——纯粹的“契”的绑定而已,哪怕齐悦再怎样试着欺骗自己、安慰自己,在那过程中,餮也不会是全无感觉的吧?但他知道,男人始终不愿以真身操自己,便是对他的嫌弃。
曾经的餮,是那样的珍惜齐魅,怎么也不愿意让他变成饕的发泄物,甚至在看到齐魅缝珍珠时,还曾露出过不悦。可现在……齐悦只能在心中叹气,是自己错过了。前世债、今生还,还能奢求什么呢?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餮:“邪主,可以吗……”他的意思是,自己还有资格碰触他吗?
餮不说话,不答应,也不否定。
齐悦斗起胆子,食指挑了纸巾,轻轻深入那裤缝中揩拭。
餮依然没动,连目光也不垂下,任他擦。
齐悦的脑中,又浮现起当年,餮于寒宵露中之时、为梦魇中惊醒的齐魅拭汗的情景,苦笑这都是报应,当年他做自己的小厮,如今轮到自己做他的仆从。可无论谁伺候谁,这背后,不都只因为割舍不下的情么?只要餮不拒绝,就是对他还有情,齐悦便欢喜。
拭干净餮身上的污渍,齐悦重又端起碗筷,倍加小心地一口口给餮喂饭,同时思考如何措辞,才能避重就轻,不让餮生气。
“邪主刚才问的,应该是我的‘同事’,哦,就是过去人所说的同僚,除此之外,我和他真不太熟,只是同在一处共事而已。我们‘工作’——也就是当差的这地方,叫做‘学校’,类似于过去教娃娃们念书的书院。学校发我们薪禄,我们管它叫做‘工资’,有了工资,小悦就能买许多好吃的供养邪主,”说着,齐悦又抬头,示意性地望一眼天花板,“咱们住的这整间屋子,都是学校给配的住宅。所以说,工作对于我们真的很重要,因此小悦白天的时候,只能迫不得已离开邪主,但一下班——哦就是一下工,我就立刻赶回来伺候邪主,好不好?”
齐悦一口气说了许多,也不知道餮能不能全都听懂。餮作为一个穿梭千年时光、初来现世的人,接受能力的确已算是极强的了,可他依然有好多东西要学。如此也好,两人的同居生活,应当也不会无聊了。如果餮愿意听,齐悦愿意絮絮叨叨,陪他说上一辈子。
“这个年代有许多有趣好玩的事情,回头我一桩一件,慢慢地说给邪主听。邪主只要记住,小悦现今的工作,不再是取悦那些个无聊的恩客了,所以今后,小悦就
只取悦邪主你一人,好不好呀……”齐悦越说越憧憬,最后甚至情不自禁,把头靠到餮的身上去了。
待到餮冷着脸把他推开,他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越矩了,赶忙收敛了笑意,继续乖乖地给邪主喂饭。
餮扯着嘴角冷笑:“有意思,有意思的事情还真是不少。那么烦请魅官儿,再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做——‘女朋友’?”

铃口食米心悦君兮
61铃口食米
女朋友……齐悦内心里想笑,那是他随口编来,骗宋智余的借口嘛。餮虽是千年前的古人,可对于这三个字,依旧很是敏感,这不正说明了,他很在乎自己?
可女朋友到底算是什么呢?
古时娶亲,讲究的是三媒六娉、取字问名、良辰吉日、洞房花烛,一套规矩下来,繁琐得很。拜过了高堂天地,两人就算定下了终身的誓约,若是日后不合了,也无处申诉离婚去。而女朋友,似乎以上哪一步的程度都还未到。若向餮解释说,是“未婚之妻”,当然不甚确切,可更重要的是,万一他又联想起千年前的陌尘,那恐怕自己的小丸又要遭殃。
若一定要说,那就是私定终身吧。这在古时,是于礼数不合的大忌,是要遭人不齿的;而现代社会里,谁也不会把还没结婚就亲个小嘴,定义为流氓行为。
一番思虑,齐悦有了一个主意:餮不是说想了解手机么?干脆,找上一例让他自己看吧。
“邪主稍等,小悦这就找与你看。”
于是齐悦将“小亮盒子”从桌角拿起来,解了锁,想找一张标签为“女朋友”的照片,转念一想,还是直接看动态的视频更为直观易懂吧。平日里的齐老师,极少与外界沟通,家里没装wifi,连开通的流量包也是默认款,每月都能余下大约九成。手机这种会让人分心的东西,他基本鲜少拿起,没什么社交需求的他,手机里也没装什么软件。
因此,他胡乱打开了一个短视频网站,输入了“女朋友”三字,结果不知哪里,跳出来一个单身宅男,抱着橘猫,自嘲说,这就是他的“女朋友”。那猫咪慵懒地趴在人膝上,对着镜头,懒目半睁,“喵呜”一声打个哈欠,随后重又合眼睡了。
餮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眼,灼灼盯在齐悦身上。他这“女朋友”,除了浑身无毛,光裸得勾人舔尝之外,倒是跟橘猫一样,黏人可爱——可惜,那都是惑人的表象。
“呵,这就是女朋友?”餮一挑眉,眼里含着讽刺,“你们这个年代的叫法,倒真是稀奇。”
“不是不是……”齐悦赶忙切换了下一个视频。
纤指一划,这一次的画面倒很是对味:一男一女,两个背光的黑色剪影,在夕阳西下的沙滩上,互相搂抱着接吻。海风习习,背景是朦胧的赤红长天。姑娘长发翩飞,小伙的唇,则主导着这一场如饥似渴的亲密,唇齿相接间,心意相通,看起来是叫人羡慕的一对。
齐悦含着些许期待,偷瞟看着屏幕的餮。后者脸上的寒冰,始终未见开化,一言不发,看着那对像是要一直亲到天塌地陷的男女。
齐悦坐在餮的膝上,稍稍挪动了一下软绵的白臀,小心翼翼地向着男人怀里靠,一边吐着娇媚兰息,微喃道:“邪主,所谓女朋友,就是要这样的……”齐悦下意识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娇艳欲滴的胭脂红,仿佛要融化一般,渐渐往餮的唇上靠去。
齐悦心里锤着擂鼓:好想,好想要亲亲他,跟他靠得更近一些……为什么?为什么阔别千年的那人,明明就在咫尺,两人间却横亘着深渊,心若天涯……
直到餮的二指,蛮横地钳住了齐悦的下巴,齐悦才从一瞬的亲密错觉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了现在的两人,是怎样疏远、甚至敌对的关系。他的脑袋,就像一个遭到嫌弃的秽物一般,被餮的指力硬生生掰移着向后,推远了。
他瘦削的下巴上,留下了两道浅浅红印,那是餮的二指箍出来的,像是给宿在这个美丽躯壳中的灵魂,打上了抹不去的罪人烙印。红痕很快会消失,但餮心中的仇恨,什么时候才能消弭呢?
男人话语里带着尖刺:“呵,你也配?烂货。想亲?亲这个去吧!”说着,一根修长的食指,直戳进齐悦的蜜口中,模仿着交合的动作,如活塞一般,无情进出。
“嗯!嗯……”齐悦目中盈着一汪水,委屈和心碎无处倾诉,昂着白天鹅般优美的脖颈,忍受着既痛苦、又淫靡的酷刑。男人的食指,几乎插入到他的喉头,深得他想哭,可无奈还要做出享受的样子,讨好地眨动眼睛,将餮的整根手指,当作美味的醴糖般,含得湿润。
餮感受着齐悦口中的温暖,望着他眼中楚楚可怜的水汽,差一点又要心软了,立刻抽了食指,伸到桌上去黏了一粒米。
“魅官儿你看,这是什么?”
齐悦想说,那就是一粒普通的白米啊。哦不,如果硬要说来,其实也不普通。为了让餮吃到一碗好饭,他今天去超市,特地购回了一小袋泰国粳米。那米粒嚼在口齿间的滋味,喷香软糯,还泛着淡淡的甜。
“这是一颗饭粒呀……邪主,觉得好吃么?”
餮冷哼一声:“好吃。魅官儿只顾着喂我,自己吃过了没?”
其实刚才在厨房给餮盛饭的时候,齐悦已经偷尝了好几口,想着餮应当会喜欢,才高高兴兴地端上来。
但齐悦摸不准餮这样问他是什么意思,只茫然地摇头。
下一刻,胯下一道微凉,围裙被掀开,粘着白米的指尖,直接抵上了齐悦那
精巧肉根的顶端。餮的其余手指,灵巧地掰开马-眼,让那肉口翕张得更大,随后对准了一按。
“不要——!”齐悦还买来得及讨饶,被压成一小滩白泥的饭粒,便朝着他艳红的铃口里,挤进了大半。
62心悦君兮
“不要!邪主不要,小悦不饿,不要吃……”齐悦的手,轻颤着覆到餮使坏的大手上,可也只敢虚虚地触摸,哀哀地苦求,不敢真去阻拦。如若违逆了这位调皮任性的邪主,不知道他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惩罚自己。
餮把齐悦碍事的玉手一推,同时抓了一把饭兜,堆到齐悦腰上,彻底露出他纤细的腰窝、平坦白皙的小腹,以及那根饱受折磨的红玉珊瑚。
他沉声命令道:“自己拿好,别让这块破布掉下来挡了视线。另外一只手,知道要怎么做吧?如果让我看到它再软着,就不仅仅是喂你吃米这么简单。”
齐悦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围裙,潜意识里,像是抓住了自己不肯舍下的、最后一线自尊;同时,他开始了撸动,依着餮的指示,渲染自己的情挑。餮的火热注视,让他感觉羞耻的同时,更增加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齐悦闭上眼,在心中催眠着自己:他在看我,他正在看着我……虽然他不屑于亲自动手碰触我,但至少他还愿意看着我。看我一点点情动,一点点变硬,看着我,有多么的渴求他……
然而餮的声音,却像现实里浇泼而来的凉水,逼迫着齐悦清醒。他咬牙切齿地说:“齐魅,你个贱货,你给我睁开眼睛来看看清楚,自己有多么的下贱!”
早已不叫那个名字的齐悦,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饭粒,被涂抹到自己的铃口之上。小小的肉孔里吃得越来越满,一滩白泥,犹如红玉峰顶初霁的霜雪,寒梅花心含着的白蕊,又艳丽,又纯美。
塞完之后,餮又一把抓过齐悦绕在腰间的黑色长辫,捻起发梢,在峰顶轻轻扫了一扫。丝丝痒意,刮过伞状的肉峰,刮过齐悦的心头,手里的握弄又不知不觉加了速,白皙紧实的小腹一抽一抽,眼看就是想射的模样。
“我允许你泄了吗!”餮眼疾手快,一把制住两颗小嫩丸。
齐悦一痛,刚刚如海水一般弥漫上来的快意,顿时又委顿糜退了。他无助地抬眼,哀戚地望着邪主,只听餮道,“你那么脏的东西,射到我的身上,我还嫌污了衣袍!”
可冥冥之中,就像是偏要应了餮这句话。男人狠心的话音刚落,齐悦的后穴里,就控制不住倾下来一股温热。淅淅沥沥的清液,堪堪打在了餮的膝头。待齐悦反应过来,再拼命夹住肉道,为时已晚,餮的绸裤已湿。
美人好似坐在一滩清幽潭水之上,初时感觉温热,但甫一离体,水温很快就变得寒凉,变成叫齐悦坐不安稳的针毡,他就像一个尿了床的娃娃那般,满脸无措。
“邪主,你听我解释……”这时,饕的舌头忍不住自两粒扣中的缝隙钻了出来,想要伸到齐悦的臀-缝下去舔尝几口。齐悦立刻停下了话头,本能地躲避。
“滚回去!”被餮蓦一呵斥,淫舌又灰溜溜卷动着,缩了回去,像是觅不着甜食、又渴望巧克力的孩子。齐悦忽然觉得,饕有时也挺可爱的。
他继续道:“小悦真不是故意的,孕水它流下来的时间不受控制,更何况一受了那种刺激……根本就来不及……唉。我刚才就说,还是垫着那个预防一下好。早知道这样,小悦就不坐上来……”
“叮咚,”齐悦解释未完,宋智余的短信,又见缝插针地飘了进来。
如果说宋老师的第一个短信,是引燃今晚一系列磨难的导火索,那么这第二个短信,就真像是雪上加霜的一枚深水雷了:“齐老师,你在忙吗?抱歉又打扰你了,只想确定一下你收到了我的信息,哈哈。”
齐悦是真的很忙,忙着被邪神教训。虽然早有预感,但当他真被餮掀下来、一脚踹翻在地的那刻,骨头突然撞到地板上,他还是觉得有点痛的。
看来餮是真生气了,所以齐悦乖乖地扮演了一只受惊的小鹿,爬起来后躬身在地上伏着,一副“主人我知道错了”的惹人怜爱相。
餮不紧不慢地夹了一筷子菜,手里还握着那只手机,看都不屑看齐悦一眼,而是盯在宋智余发来的文字上,玩味地嚼着嘴里的一块清蒸鱼——哦,是蘸了醋的鲈鱼,充分品味了一番“醋意”后,才慢慢说道:“魅官儿说得果真有理……让一只母狗跟人一样,随便上桌吃饭,的确是我的疏忽。”
“啪嗒”,手机置了地,齐悦也看见了宋智余适时送上来的“炸弹”。这人,齐悦真恨不得用灵力震碎他的脑壳——如果身为苍生御狩,无须遵循“不得在普通人面前施展灵力”的族规的话,所以还是只能想想。
这下子餮又生气了,怎么办呢?手机……齐悦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快速拿起手机,指尖一滑,打开了后置摄像头,对着餮的俊颜“咔嚓咔嚓”地连照好几张。
从他这个角度仰拍上去,男人的五官显得尤其深邃俊逸——如果忽略他膝盖上那一滩水渍不
计的话,就像是世间最杰出的塑像大师,握着雕刀、一笔一划琢刻出来的神祗。丰神俊朗的气度,叫齐悦看得有些痴醉,让他联想起,多年前渭水金渠之上,杨柳岸春日暖风之中的初遇。男人踏浪而来,在他心头洒下的、那片一瞬即永恒的惊鸿。
照完了像,齐悦嘴角含着一丝甜笑,将餮的相片设置成屏保,按灭屏幕后,又现宝似的举给餮看:“邪主,你看这里……”待餮望过来之时,他拇指摁了一侧的锁定键,小亮盒子里显出了餮的容颜,比照镜子神奇得多。
来自千年前的邪神,脸上现了短短一瞬的惊诧,可随后又眯起眼,目光锁在了那屏幕之上,似在思考齐悦这么做的用意。
“邪主,这才是‘女朋友’的真正意思。君在画中,画在心中,心在情中。从此以后,我一打开这个叫‘手机’的亮盒子,就能看到你。我要天天看你,日日念你,时时想你。以目睹之,以心观之,以情思之。邪主请记得,我不是齐魅,我叫齐悦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知不知呢?”说着,齐悦慢慢地跪行至餮的脚边,深情地将侧脸,贴上-他的小腿,轻声说道:“在小悦心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明天就叫我那不知趣的同事看看,我的女朋友是多么的完美……”

入骨相思红豆香刑
63入骨相思
餮高高坐在椅子上,任齐悦捧着他的小腿搂抱了一会儿。齐悦的侧脸,贴着餮的黑裤,慢慢蹭动,感受着男人小腿上虬结的肌肉,那么温暖,那么紧实。
别人的耳鬓厮磨,都是两个相爱的人靠在一处,脸贴着脸,鬓磨着鬓,互诉暧昧钟情。而他呢?齐悦觉得,餮还愿意让他这样尽情抱着,就已是种恩惠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餮的嘴角,忽然勾了一抹冷笑,虽然口中念的是最最温情的诗句,但他的笑意里,却浮着瑟瑟寒潮,“好一句心悦君兮君不知!”
话音置下的同时,齐悦又一次被猛然掀翻在地,这次是仰面朝上,后脑勺重重撞地。不待他起身,餮又赐来一脚狠狠的踩踏,像是要把他这个爱情的罪人,永远钉在耻辱柱上一般,定得他不得翻身、不得动弹。
餮的脚上,没有穿着鞋子,脚底冷得像块冰,齐悦知道,他的心也在虚境的凄寒中,冰封了千年。
齐悦依稀记得,就在封印他的前一刻,两人还躺在婚床上说着情话,餮踢了鞋子,打算上床与齐魅缠绵……齐悦真恨不得,真如自己骗餮的那样,失去了前世的记忆。为什么要让他记得这些,为什么要让他充满愧疚的心,一次次忍受冰棱的搔刮,痛得这样无力?
齐悦的眼里又开始泛上雾气,情不自禁伸手抱住了餮的脚。
踩吧,你踩吧。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心里有气,狠狠踩我便是了。只是,能不能让我试着用手,来温暖你的脚心?
“邪主,”齐悦仰望着男人的下巴,轻声说,“明天,小悦帮你买一双鞋子好不好?虽是夏日,可光脚在地板上踩久了,也会凉。还有啊,你的裤子被我弄脏了,明天我再给你买一条新的好不……唔!”
本来踏在齐悦起伏胸膛之上的脚板,瞬间袭上了他的喉头,踩在了他的声带上,迫使他止住了关切的话语。
“嘘——嘘——你先别说话,”餮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被他踩得楚楚可怜的人,摇着头徐徐说道,“魅官儿方才说错了,‘心悦君兮君不知’的感觉,我又怎么会不知呢?你说,我被困在虚中千年,脑海里就像做了个千秋大梦,梦里我一直想着的那人,又是谁呢?心悦君兮,君不知。只因君在外面,同女人洞房花烛,月圆花好,生儿育女,幸福美满得很呢!你个贱人当然是不知的了!”
餮的眼中,勃然闪过一道怒焰,寒凉的脚趾,夹住了齐悦略微突起的喉结,像是要把那颗小而精致的玉丸碾碎一般,使了力地倾轧。
齐悦认命般的闭上双眼,任凭两道泪水,无声地淌下来。他现在的这具身子,就是餮口中所说,前世的自己,与女人洞房花烛后、一代又一代生育下来的产物。这叫他如何解释,又能如何辩驳呢?只有默默承受餮的怒火,才是他该有的还债姿势,他愿意将心放在烈焰之上,感受餮曾感受过的煎烤。
餮见齐悦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顿觉有些无趣,转眼瞥见桌上放着的一罐牙签,心里头又冒出一个新玩法。
“魅官儿,没想到过了千年,你还喜欢念诗啊?好,好,那我来吟一句,你听听看,喜不喜欢?”他一边说,一边揭开了扣在上方的瓷盖头,露出底下的一罐牙签。反拿在手中的盖头,就像一个小巧的瓷杯,他又随意抽了一根牙签,尖头冲上,扔进了“瓷杯”里。
男人准备妥当后,蹲下身来,终于与齐悦挨得近了一些,边吟边晃动着手中瓷杯,那牙签咣当当地在里头跳跃。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魅官儿你看,我手里拿着的这一个,像不像个骰盅?”
齐悦不知餮又起了什么坏心思,只得不安地应道:“像,可是……”
“像就好,像就好。那你说,骰盅有了,里头的相思红豆,又要去哪里寻呢?”
64红豆香刑
红豆要去哪里寻?此刻的齐悦,又哪有那个心情去寻思呢?
那根置入盅中的牙签,滴溜滴溜撞在瓷壁上,转得他心慌。餮的心思,活络得跟一枚真正的骰子一样,不管哪一面朝上,都像是对齐悦命运的宣判。
齐悦注视着餮的眼睛,不确定他想听什么:“邪主,什么红豆,我不知道……”
“别急,我这就让你知道……”餮笑了,同时挑起覆在齐悦身上的围裙,慢慢向上掀起。
齐悦觉得,餮定定望住自己笑的时候,比怒目圆睁时还要渗人。他滞着呼吸,等待着答案。但很快,他的呼吸真就不是那么通畅了——吊在齐悦颈上的围裙,被餮撩了上去,直接盖住了齐悦的脸。布片压下来,齐悦眼前一片漆黑。
“别让我看见你那张装腔作势的骚脸!见了叫我倒胃口。”这话违心了,其实是齐悦的脸,漂亮得叫他心软。他还藏了后半句在心里:你那一脸的无辜相,到底又要骗谁呢?
此刻的齐悦,裸呈着一具白皙如玉的身子,无助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赤条条,惨兮兮,像个被变态绑来尽情亵玩的性奴玩偶,被全然蒙着面,什么也看不见,只余下那块
遮面的麻布,在一阵阵弱息中,微微起伏,显示着一点点活气。
餮的声音,忽又变得不可思议的温柔,还混着装出来的惊喜:“呀!魅官儿你看,这里有颗红豆呢!”
齐悦大概已经猜到了。下一刻,胸上传来的剧痛证实了他的猜想。
餮揪着齐悦左胸上那颗蕊珠狂拉猛扯,惹来齐悦的一阵痛苦呜咽。原本小巧可人的肉粒,瞬间变得充血硬挺,真就化作了一颗嫣然的红豆。餮侧着头,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成果,一边又伸指快速地揉捏了几下,让那娇艳欲滴的形状,能够保持得更久,一边满意地吟道:“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魅官儿,你可还记得,咱们在南馆分别之前,我为你以胭脂涂乳的情景么?那时的你,真是好生的娇美啊……”
齐悦怎么会不记得?自那日之后,他与餮分开了好久,久到那人成了他心上的伤,久到前世的自己终于确定,有些情愫,是根本无力止住的念想。可是齐悦不想答“记得”,因为那是属于先祖齐魅的记忆,那不是自己真真切切经历过的、他与餮的故事。
麻布下的脑袋小声地答:“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说过,我真的不是先祖齐魅啊。小悦现在只想与邪主你,拥有独属于我们两人的美好回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随风而去?有那么容易么!”
一个冰凉的杯口突然倒倾下来,覆住了齐悦左胸上的那颗“红豆”。压力,让齐悦的肌肤,与杯口贴得不余一丝缝隙。
“魅官儿,这下好了,咱们有了骰盅,又有了红豆,是可以好生转上一转了。”说罢,餮一边转动着那个描花精美的青花瓷盖,一边慢慢吟着“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的诗句,口中念的是风花雪月,可手中做的,却是惩罚齐悦的修罗酷刑。
那根被他刻意放进去的牙签,尖头时不时抵着齐悦的乳首狠狠刮擦而过,针刺般的疼痛,混合着奇异的性快感,激得齐悦如一条垂死的鱼儿般,在地板上扭动着白-嫩的肉躯。
更多的呜咽,混合着语不成声的断续求饶,从兜头布片下传来。抽搐间,淫羞的后穴内,又流出了一股股温热孕水,沿着地板徜徉而去,性感的白臀下,像是开了小河般潮湿。
这不是入骨的相思,这是入骨的仇恨,是入骨的折磨,是入骨的绝望。
“啪”,待餮终于把瓷罐从齐悦胸前拔下的时候,齐悦红着眼圈坐起来,见那一圈凹陷的深痕中央,被玩得不堪的乳尖,已刮破了点皮肉,沟中浮出点点星红,似是要渗出血来。
当年齐魅缝补时,不小心扎了指尖,陶铁闭着眼深情含弄的样子,依稀在目,彷如昨日。可是如今,换了受伤的是齐悦,而餮的眼里,却无半点疼惜。
那根尖头沾了血红的签子,被扔到齐悦腿间,餮说:“行了,这一个玩够了。让我看看你用这小棒子,把米粒挑出来的骚浪样子吧。”

玉泉无阻野蛮女友
65玉泉无阻
卧室里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得一室光影暧昧。贴着淡色木叶墙纸的壁上,映着一对黑色剪影:一个背靠床头,曲张着修长的两腿,高高拢起,其间道不尽的旖旎春光,都叫另一个看了去;另外那个,盘腿坐于床尾,手里举着一张薄片,对准了那双大开的腿间。
“邪主,邪主……”一个楚楚动人的声音,小声哀求道,“一定要这样吗?咱们不拍了好不好?不要这样,太羞人了……”
没错,餮手里举着的那张“薄片”,正是齐悦的手机。
就在方才,邪神又起了玩性,要齐悦拿着牙签,把嵌进铃口里的米泥挑出来的时候,灵机一动,想起了齐悦播给他看的、能记录男女接吻情形的手机。
在千年前的人看来,现代最普通的科技,也算得上是一种制造奇迹的“神物”了,大概就跟古时人们,使的方术法器差不多。
餮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他将手机高高一抛,又准确接住,只对齐悦说了三个字——“我的了”,便把齐悦的东西,顺理成章地占为了己有。一如当年初见时,化名陶铁的小厮,抛了齐魅亲手缝的香囊,调笑着说出的那三个字,轻易夺走了齐魅的心。一别经年,恍如隔世,同样的话语,由同一个人说出来,听者的心境却是天壤之别。
齐悦知道,餮要拿他的手机,一定不会有好事。果然,下一刻,他命令齐悦进了卧室,教他打开了拍摄功能,又叫齐悦躺到床上,大敞双腿,任凭镜头对准了自己的私密部位,不遗余力地窥探、凝视,记录下他一手握着柔嫩肉茎、另一手捻着尖利牙签的羞人情景。
“啧啧,还得再亮一点。这样我日后回味起来,能看得更清楚些。”
说着,餮一把抓过了床头灯,扯到了齐悦的臀边。当他发现,灯线另一头插在墙上、不能自由拖动时,也略有不满的蹙眉;但总体而言,这个年代的照明,比起灯烛的摇曳,要亮上许多,让餮很是满意。因为这样一来,齐悦身下的淫骚浪态,便更加无所遁形,连同着他快要被摧毁殆尽的自尊一起,无处藏匿,任餮欣赏、鄙夷。
“不要,不要看了……”镜头让齐悦有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正被千人窥视、万人指点。因着紧张,而翕张得更厉害的那处粉-嫩,嵌在两片饱满玉瓣的中间,垫在一叠吸水毛巾上头,涓涓吐出孕水,好在被绵绵地、全吸进柔软布料中去了。
“啧啧,魅官儿难道忘了,自己方才说过什么?君在画中,画在心中,心在情中。从此以后啊,阿铁只要一打开这个小盒子,就能看到你发浪的样子。我要天天看你,日日念你,时时想你;以目睹之,以心观之,以情思之呢,哈哈哈……魅官儿你说是不是啊?”
虽明知是讽刺,可齐悦能听到从餮的嘴里说出那番话,竟生了点苦中作乐的宽慰。毕竟,他把自己说的话记得那样牢。
于是齐悦壮着胆子顺着餮的话道:“邪主这样说,是承认小悦也是你的‘女朋友’了?”
餮本来笑着的脸上,瞬间敛去了笑容,凝声催促道:“你个嘴贱的骚货,别废话了。快开始吧,哼,我看你是……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握着牙签的手,在微微发抖,齐悦在餮的目光、以及镜头的注视下,将牙签的尖头,轻轻戳进了那个微启的小口。
“唔……”要说完全不疼,那是不可能的,但好在是齐悦自己主导,总是比餮亲自下手,要来得知轻重许多。木签刺入,柔嫩的马眼里,感到了一丝刺痛。齐悦“嘶嘶”着声,让一段小尖在里头翻搅一周,随后,黏白的米泥,被轻轻挑在木尖,随着拔出的动作被带了出来,牙签被齐悦扔到了床下,像是丢掉烫手的炙炭。
餮看得愉悦,不由赞叹道:“霜露出尘嚣,玉泉清无阻。魅官儿,你能不能尿一个,叫我看看那玉泉泻出的途中,是否真的没了阻碍?”
什么!齐悦闻言,立刻慌了神。他知道餮这一句,虽用的是商量劝说的语气,但只要出了口,就成了荒唐却不容置疑的典令。
“不尿!我不尿,不要、不要不要……”因为愧疚和爱情,几乎什么都可以承受的齐悦,在听到如此过分的要求时,还是受不了地左右摇晃着脑袋。缠在脖颈间的乌辫,束得那段颈子,更显脆弱的美感。
齐悦本能地开始合拢双腿,想要阻挡镜头的继续拍摄,可是餮捻起两指、微握成拳的手中,渐渐发出了一道光晕,黄绿的荧光,代表了他调动起来的灵力。随着光晕中的二指缓缓张开,齐悦的双脚被迫再度打开。如果说千年前的齐魅,尚且可以用灵力与邪神抗衡一二,那这怪异神力对于灵力低微的齐悦来说,就是绝对无法抗拒的倾轧。
齐悦终究是放弃了抵抗,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喘息,任凭餮伸直了长腿,压在他的膀胱之上踩弄,不多时,腥黄的水柱喷射出来,齐悦听到了尊严崩裂轰塌的声音。他所有的不堪,都被记录进了镜头里。
一滴咸涩的泪水,顺着面颊滴落下来,流进了齐悦求饶到干哑、却无济于事的唇瓣里。
66野蛮女友
这一晚上,齐悦真是被折磨得够呛。无论是被扇贝砥砺过的肉茎,还是被牙签刮搔过的乳头,亦或是被木尖戳刺过的嫩口,哪儿哪儿都在隐隐泛着疼。脸颊上是湿的,甬道里是湿的,垫在臀下的毛巾是湿的,泛着淡腥尿骚的床单上头,还是湿的。
餮已经走了,床头留下了那条、被齐悦的孕水弄脏的绸裤。他无力地在床上倒了一会儿,手里攥着那条裤子,上头还留着餮的余温,齐悦觉得,那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他把那条裤子紧搂在怀中“温存”了一会儿,淌了一会儿无济于事的眼泪,最终还是强自振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起来收拾那一片狼藉。
他冲了个澡,感受花洒里抛落的水珠,渐渐将他的全身涤净。自尊仿佛摔在污泥里的瓦片,虽然碎成了一片一片,可冲一冲,依然要拾起来盖在头顶,毕竟,他还有白天、在人前的形象要维持。
换下的脏床单、脏衣物,都扔进了洗衣机的滚筒里翻腾,唯有餮的那条裤子,齐悦还是决定,趴在水池边上给他手洗。
为什么呢?兴许是一报还一报吧。他一边洗,脑海里一边浮现出当年,陶铁蹲在木盆边认真搓弄齐魅衣衫的情形。怀念这些往事,能让齐悦感到心慰,给他一些信心——眼前的所有磨难,都承受得值,只是他与餮的感情回到正规之前、必经的波折而已。
第二天早晨,齐悦差一点迟到。手机被餮拿走了,闹铃没有响。要不是八点半,窗外传来了宋智余的呼唤声,齐悦真可能就错过了早课的时间。
执着不改的宋老师,一晚上没有等来齐老师的回复,捧着手机辗转反侧、失眠到天明,也不按短信里说的“在路口等”了,干脆跑到了齐老师家门口蹲点。
齐悦走到窗口一瞧,依然是那件不修边幅的灰衬衫、乱蓬蓬的鸡窝发,叹了口气,心想:宋智余啊宋智余,你知道昨晚你害我被“女朋友”修理得有多惨么?
宋智余失神了一晚上的双眼,看到晨光熹微里、齐老师从窗口透出来的盛世美颜,瞬间双目放光,举着两手的包子牛奶,对着齐悦殷勤挥动臂膀。
齐悦对他喊了句“你等我一会儿”,随后一边洗漱,脑海里一边好笑地想着,“我的野蛮女友”家暴梗。
有段时间,大学校园里流行谈论这部韩剧,里头的女主角经常打骂她的男友,看不顺眼的时候,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踢踹,但那善良老好人男友,为爱坚韧,任打任骂,相当感人。
于是那段时间,女孩子们也竞相模仿剧中女主,动不动就揪男友的耳朵,齐悦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见过好几对这样的,当时蹙着眉完全不理解这些孩子的脑回路。
可如今,想到下班后他要给餮去买鞋,脑海里就禁不住浮现出一些荒唐的奇思妙想:餮套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神气活现地踩自己的样子,着实叫人忍俊不禁。
如此自娱自乐地想象了一会儿,齐老师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他相信,餮对自己的折磨发泄都只是暂时的,就像剧中的女主角一样,打是亲、骂是爱,自己的“女朋友”只是任性了一点,用时下学生们流行的话说,只是有点儿“小傲娇”,但他对自己,终究是有情的。
临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垫上了卫生巾。虽然“野蛮女友”不准他垫这种“可笑的东西”,但齐悦实在不想,再在其他人面前出丑第二次——虽然,已经被折磨习惯了的他,并不介意在餮的面前光着屁股流水。
齐悦背着布袋走出门,对迎上来的宋智余一点头,语气里含着礼貌的疏远:“宋老师你早。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宋智余赶忙解释:“啊哈哈……没事,只是昨晚一直没等到你的回复,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所以冒昧来看看。”
齐悦瞥了他一眼,便自顾往前走,那冷淡的眼神似乎在说:你确实挺冒昧的,幸好我女朋友这会儿没在。
宋老师原本举在手里的早餐,顿时有点凉,只得尴尬地放进了自行车前篓里,推着车赶上:“齐老师,齐老师,你看到我的短信了么?”
齐悦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抱歉没看到,手机坏了,今天打算去买个新的。”
“啊?那要我陪你去吗?齐老师,让我给你参谋参谋吧……”
齐悦和宋智余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路口。在他们都看不到的地方、齐悦家小公寓的窗口,倏然漫起一阵黑雾,雾气中化出一个人影。
餮站在窗边,定定地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远,虽然宋智余是他初来这个世界、见到的除齐悦之外的第二个现代人,可不管世事沧桑、怎样剧变,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猥琐讨好的样子,与千年前的人们并无二致,餮绝不会看走眼。
呵呵,这一位,想必就是齐悦口中所说、那个“不知趣的同事”了。
餮的手抬至半空,似想要伸出窗户去,触摸外头那个真实广阔的世界。
“唔……”不出所料,手指触到了一层无形的结界。窗外的景色,立时融化、扭曲成了一道不真切的透明幕布,那触感,烫得邪神也不禁发出了一声叹。
餮缩回手,垂眸看了一眼指腹上的焦黑,又抬头望一眼、很可能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两人,心中漫上来的恨意,就像暗夜里袭上礁石的黑潮,谈不上的有多猛烈,但却深沉得足以笼罩一切。他开始渴望出去,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设法出去。

纡尊降贵美味雪糕
67纡尊降贵
这一次,齐悦坚决不让宋智余跟着了。实际上,餮想象中两人之间的有说有笑并没有发生,齐悦这回坚决不肯上宋智余的车,一路上还给足了他冷脸。宋老师就算再不识趣,也能在一路无话的沉默中读出齐老师的拒人千里之外,只得在教学楼到了的时候,尴尬地跟齐老师挥了挥手,再也没敢提陪他逛街买手机的事。
晚上,齐悦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里头当然包括他给自己新买的手机——特地与原来的号码设成了情侣卡,方便看不懂阿拉伯数字的餮,在家无聊时能一键拨号给自己。
还有一对情侣拖鞋,绵软舒适的居家棉麻款,一双上头,刺着傲然怒放的二月晴梅,是给餮的。另一双是给自己的,绣着一株玉瓣携霜的白梨花,齐悦希望在餮的心里,自己是如梨花一样干净的,而不是一个满手泥污、背叛爱情的罪人。
除此之外,照例还有一些食材。并且当他路过冰柜时,还心血来潮,买了一样甜甜的吃食回来讨好饕。他想,兴许那馋嘴的怪舌会喜欢吧?
推开门的那一刻,齐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餮竟然坐在家里的餐桌旁,就像当年那个调皮的小厮陶铁那样,屈着一条腿搁在椅上坐着。当然,他可没有不雅地光着腿,隔夜里齐悦已经用烘干机给他烘干的绸裤,此刻就穿在他的身上。餮的手中,顽皮地耍玩着一根筷子,抛上去,花式翻个身,接住;再抛起,又以两指,潇洒无比地堪堪夹住,随后好整以暇地望着自己,就好像一直在乖乖等着齐悦回来给他做饭似的。
这场景,让齐悦产生了一丝错觉,就好像两人之间从未有过裂痕,餮还是那个,会躲在镜山的山洞里,等着齐魅给他带酒来饮的秘密情人。
“餮……”齐悦情不自禁地这样喊了一声,下意识就想走上前去,扑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里。可餮浮着一丝冷笑望过来的眼神,瞬间叫齐悦恢复了冷静,他又改口低低唤了一声,“邪主。”
餮不理他,手肘支在那条屈起的膝上,自顾自看向桌上的花瓶。齐悦注意到,自己摆在桌上的鲜花,竟然一夜之间就枯萎了,就像是被餮以灵力,硬生生抽走了生气,卷边的枯叶,一片片散落在桌布上,显得有些萧瑟。
齐悦摸不准餮究竟是什么心思,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注意到了餮踮在椅面上的那只脚,瞬间想起了自己买的拖鞋。
齐悦从购物袋里翻出薄底的布拖鞋,举在手里走上去,试探问道:“邪主,咱们试试新鞋好吗?”
餮还是不言语,状似悠闲地挑着一只筷子,拨弄桌面上零落的花瓣,给了齐悦默许。
齐悦心头一喜,快步走上前去蹲下来,先是将拖鞋放在地上,随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温柔地摸上餮的脚跟,想要将它捧起。可是餮似乎存心地不想配合,那只脚如磐石一般难以转移分毫。
齐悦只得抬头,怯怯望着餮:“邪主,麻烦稍微抬一抬……”
“舔。”一个字,如同冰凉的刀锋一般,冷不防地刺进齐悦的耳道。他的脑袋里“嗡”然一声,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叫做自尊的东西,如挂在悬崖峭壁上岌岌可危的断枝,即将倾落。
居高临下,给了齐悦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后,餮又转过脸去摆弄那些花,把不知所措的齐悦晾在了那里。
齐悦握在邪神脚上的指尖,略略抖了抖,本就白皙如瓷的脸上,更加苍然了。他垂眸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唇,慢慢地、将头凑到了餮的脚边,乖顺地伸出了粉-嫩的舌尖。浓密的睫羽颤抖着,齐悦驯服地舔了一口男人的脚背,在那麦色的薄肤上,留下了一道温热的湿亮。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似乎没那么难了。为了讨好餮,齐悦又往后退回一点,侧着颜,神情认真地张开两片薄唇,想把餮的脚趾,也一并含入口中舔弄。
只要餮能觉得舒服,他不介意用唇舌伺候。再说,这可不同于饕的怪舌,这是餮身上、真真切切属于男人的部分。一想到餮能真切感受到自己口中的温热,齐悦便觉得甘之如饴。
可就在这时,一只筷子及时点在了齐悦的下颌,阻止了他继续自轻自贱。
男人眼里含着的笑意,像无垠的月华,瞬间洒进了齐悦仰望的视线里,在他原本低落为一潭死水的心湖中,挑起一丝希冀的涟漪。
餮暧声道:“别舔了,要魅官儿如此的纡尊降贵,我怎么舍得呢?来,快给我穿上,你挑的鞋子,想必漂亮。”
68美味雪糕
那一句“舍不得”,像糖水一样化在了齐悦的心间。快乐和欣喜,情不自禁地自他的心溪间流溢出来。他眼里含着柔情,立刻捧起那双绣着寒梅的拖鞋,套在了餮的脚上,餮也很配合,整个过程中没再为难他。
这一番动作之后,齐悦想起来,他买的冰激凌还没有放进冰箱里去呢。
过去他从未关注过这些不必要的小零食,生活之于他,只是简单机械的两点一线。可现在不同了,家里养着一个矜傲的“女朋友”,以及寄生在他身上的那只“小宠物”——哦,严格说来,那
“小宠物”才是他齐悦的第一个“男人”。
唉,总之这复杂的三角关系,理是理不清了,但不管怎么说,偶尔讨好一下饕,也能在自己化作祭品形态时,后穴里少受一些苦。
齐悦又从购物袋里,翻出那一盒哈根达斯,揭开盒盖,一股馥郁酥人的奶香扑面而来。齐悦绕到餮的背后,捧着雪糕盒凑近了黄色巨眼,叫它细瞧。
“饕,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你闻闻,香不香?”
一颗颗深紫色的葡萄干,星星点点,嵌在蛋黄色的奶糕表面。空气里既弥漫着牛奶的醇香,又萦绕着芒果的甘甜,还有一丝丝冰凉的解暑气息。
巨眼频繁眨动着,似在尝试理解,又像在点头认同。
自从前世的齐魅,在封印饕餮前,完成了血祭仪式,饕的巨眼,便再也蛊惑不了身为他祭品的齐悦了。因此,就算是面对面直直盯着,齐悦也不会失去自我意识,反而觉得,那眼睛有些可爱。
巨眼盯在雪糕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又一圈,似在催促齐悦,赶快回到前头去喂它的舌头。
齐悦逗饕说:“哦,差点忘了你没有鼻子,闻不见。”说着,他退回了前头,趁着餮难得的心情好,将雪糕奉到了他鼻下:“来,请邪主代你闻一闻吧。”
餮对于这个年代的新鲜事物,似乎怀着本能的好感与好奇。他破天荒地按照齐悦的提议,深嗅一口,说道:“嗯,果然香甜。来,让饕先尝尝吧。”
“嗯。”齐悦并着两腿,坐在餮身前的地板上,捧着雪糕盒,心中升起的暖意,抵消了手心的寒凉。
餮缓缓解了衣襟,露出平坦紧实的蜜色小腹。脐眼下的一道软缝里,慢悠悠探出一条长舌。待完全出了缝口,饕便肆无忌惮地卷动着舌身,迫不及待地舔上了齐悦手中的雪糕。
时间耽搁得有些久,雪糕已经半溶化了,但还好,饕的舌头亦是冰凉,不会再加速那霜雪,彻底溶成黏腻的奶河。酥软绵绸的甜蜜,加之初次接触陌生事物的稀奇,雪糕甫一触上饕的软舌,便叫它爽得激灵了一下,连同餮的口中,都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微喟叹。
齐悦温柔说道:“别急,都是你的,你喜欢的话,以后我常带回来。这个东西呀,叫做冰淇淋,是拿牛乳、水和果汁,调和冰冻过的。味道有些像雪,尝起来冰凉绵密,但可比那老天爷做的配方,味道要好上许多。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啊,发明了不少有趣的吃食,以后我慢慢带你了解哈。”
饕风卷残云地搅动着舌身,哪里像在听齐悦的话。可齐悦这话,本就不是说给它听的。齐悦边说边偷瞟餮的表情。不管这些词汇,餮能听懂几分,他只希望能尽量勾起餮的好奇,让他对这个千年后的世界,连带着对自己,多生几分好感。
怪舌尽情地在雪糕表面,打出一道道沟痕,又潜在那些沟壑里嬉闹打滚,像极了初次来到冰雪乐园游玩的天真孩童。
齐悦看饕吃得欢喜,再看餮的表情,也不似之前的冷酷,他又起了想要靠近餮的心思,便尝试着将脸,顺势贴到餮的腿上。餮没有拒绝,更没有蹬开他。齐悦越来越觉得,兴许,从这一刻起,两人的心正在慢慢靠近吧。
他甚至联想起,某些教人经营家庭关系的文章里说:夫妻两人共同悉心抚养一个孩子,有了说不完的共同话题,便能增进感情,否则时间一长,相看两厌,甚是无聊。看着埋在雪糕里滚得那样恣意的饕,齐悦觉得这心灵鸡汤式的鬼话,兴许也有几分道理。
齐悦就那样,小鸟依然地靠在餮的膝上,自顾自甜笑着,陷入了遐思。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餮垂下眼睑望向他的眼里,不知何时又聚起了寒气。

直捣喉头情真意笃
69直捣喉头
餮的一句问话,打破了齐悦的思绪:“今天晨间,我在窗户里,瞧见一个人。一个男人……”
齐悦闻言,立刻结束了柔情蜜意的幻想,放下了冰淇淋盒子,抬起脸来,目带惶恐地注视着他的邪主。
本以为那时餮在虚中,应是看不见门外的宋智余的。唉,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叫他看到了、误会了么?奇怪的是齐悦与宋智余之间,明明青青白白,半点多余的瓜葛都没有,可餮这么一问起来,他却绷直了身子,本能地感到自己犯了错。
映入眼帘的,是餮满脸的阴鸷,直觉告诉齐悦,等待他的,又将是一场暴风雨般的酷刑。
餮慢慢地,将手伸向齐悦的脸……齐悦做好了一切准备,大气不敢出,闭眼等着那一巴掌的降临。可是,出乎齐悦意料,餮只是捏住了他的下颌,强迫他打开了嘴。
只听他说:“这么美味的东西,怎么能让饕一人独享呢?魅官儿,你也来分食一点,如何?”
话还未完,饕便会意地直钻进齐悦的喉咙之中。如捣黄龙般的猛烈深入,叫齐悦还来不及做好任何心理准备,便被怪舌侵得毫无抵抗之力。
卷着冰淇淋余香的凉舌,毫不客气地深入齐悦的喉头,戳得他本能干呕,可赌在里头的东西,却欣喜欲狂地不住骁动着,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地,在他的口中进出操弄。齐悦昂着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被餮的大手握在掌中牢牢钳制,被迫承受着来自饕的猛烈攻击。
他喉头的一小块嫩肉,被淫舌抵住了,一下下狠狠顶弄。齐悦呛出了无助的泪花,两行晶莹挂在殷红的眼尾上,连用言语哀求都做不到,只能“呜呜呜”地,发出一声比一声更艰难的惨呼,像在悲鸣,像在告饶,像在用自己的破碎,换得餮一点的怜悯。
可在那片模糊视线中出现的,始终只有一张毫无动容,眼中无甚波澜的俊颜。
齐悦憋红了的一张俏脸,染上了动人的霞韵。他放弃了抵抗,半睁着水汪汪的凤眸,看着惩罚他的男人,张着两片胭脂红唇,任凭淫舌长驱直入,贯穿了他的喉口。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混合着冰淇淋的甜香,以及他楚楚可怜的泪水,一同流下来。
那景象,既颓淫,又靡丽,是叫人天底下任何男人都会抵抗不住、硬了裤头的绝色——任何男人,大概,是除了餮这般伤心到狠心、无心的男人吧。
可就在齐悦被虐得意识迷离、哭得快要看不清爱人的表情时,餮做出了一个令齐悦万万想不到的温柔举动。
怪舌忽然退出了齐悦的口腔,餮倾身蹲了下来,将齐悦的小脸捧起。勾着一丝戏谑笑意的唇,渐渐挨近了齐悦刚被蹂躏过的嘴,下一秒,餮的舌尖轻挑,将混着齐悦蜜津的冰淇淋甜汁,全数舔入了口中。
玉汁珍馐,齿间余香。
餮半真半假地戏赞道:“嗯,不错,果真是好味道。这东西叫做‘冰淇淋’是吧?该不会,又是你那位‘同事’陪着你一会儿买的吧?”
“没有!当然没有!”齐悦满心委屈,赶紧摇头澄清,“不会了,邪主放心,以后我见了他一定会避开走,再也不会同他‘巧遇’了。”
餮见他那害怕战兢的样子,“嗤”一声笑了,满意说道:“既然如此,那余下的,我就不赏给饕吃了。给那根臭舌头糟蹋美味,纯属浪费。我自己吃,魅官儿你喂我。”
70情真意笃
齐悦忘了在哪看过,有位历史学家曾说,如果一个百年前的人,因着某种缘故,忽然在百年后的某天醒来,他会被周遭看到的一切吓疯,因为变化太巨大了,超出了人的认知范畴。
可是当齐悦看着餮的时候,他觉得那位“砖家”只是坐井观天的青蛙而已。他之所以下那样的定论,只是因为他没见过眼前这个、枕着一只手臂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全神贯注盯着“小亮盒子”看的男人。
就像他自己曾对兰斯说过的那样,这个世界,远比普通人看到的要广阔许多,世间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不是能用俗人所自恃的“科学”,可以全然解释得通的。
餮曾经亲口对齐魅说过,他的身躯,虽和齐魅一样是唐时的人,但他的脑内,天然含着始自上古鸿蒙时期、“混沌”诞生于大荒间的遥远记忆。所以,当他的身体发生异变、意识苏醒为饕餮的那一刻起,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以久历沧桑的目光,去审示世间的一切。
时光恒弥,于他,只如指缝间流过的清浅细沙,若不是齐魅的出现,他恐怕永远不会想要切实抓住任何一个人、或某样东西。
邪神饕餮的认知力、学习力,自然不似世间庸“人”,他是可以轻松拥抱任何变化的“神”。从这个意义上讲,那位历史学家说的倒也没错。
餮学得很快。齐悦试着用餮能听懂的话,给他简单讲解了手机的功能,告诉他那大概类似于,古时千里传音的法术。齐悦还耐心地给餮示范了基本操作,下载了一些常用的程序。餮一下子就领悟了,乐此不疲地开始了探索。
自从出封以来,他的性子本就
喜怒不定,这会儿似又心情大好,同意了齐悦想要换回自己原先那张手机卡的请求——毕竟偶尔还是会有一些同事啊、学生等找他的,若是打到了餮的手机上,着实不便。
其间还有一个小插曲。齐悦想要给餮设置指纹解锁,可现代科技,却怎么也识别不出古老邪神的指纹。尝试录入了好几次,都是读取失败,系统提示无法识别,似在暗喻着,餮本就不该是属于这世上的人。
齐悦捏着餮的手指,指腹贴着指骨,倒是希望永远那样“录入”下去,可餮的耐心,自然不是无限的。无奈,齐悦只得帮他选了滑线解锁的方式,餮看一眼那折线的图形密码,便牢牢记住了。
齐悦希望,在某种程度上给餮自由。虽然邪神的身体,被困在了阱中,但阱的结界,对手机信号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最起码,如果餮想他了——如果他偶尔,真的会想自己的话,那么,他的思念是自由的,是可以随时飞到自己身边的,就似古人幻想过的那样,能真正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点某一个键,立刻就接通。
“就是这里。邪主往这里一按,即便小悦不在家的时候,也能跟小悦说话。”齐悦一手端着哈根达斯盒子,另一手夹着小勺,纤指点在屏幕的拨号键上。
餮端着手机,悠闲躺在沙发上,张着嘴,一口一口品着齐悦喂进他嘴里的冰激凌。
冰激凌的甜香,沁在齐悦鼻间,滋养他的心田。他跪坐在沙发前,满脑子浮想的,都是餮方才吻过他唇角时的片刻温柔。
他吻了我……虽然不是嘴对嘴,可是,这已经是我离他最近的一次了。刚才就像是做梦一样……
不管被虐多少次,齐悦的心总能振作起来,偷偷为餮悸动着。他耐心地挖着小银勺,在那松软香糯的奶霜上,一点点抠出了一个。
“邪主你看,好不好看?”
餮放下手机,斜过脸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那个、“少女心”十足的图案,又看了满脸期待的齐悦一眼。他没说话,只又张开嘴,示意齐悦再送一口进去。
齐悦这才想起来,古时的人们,并不以这个简笔画符号传情达意,怪不得餮看不懂。于是齐悦又喂了餮一勺冰激凌,然后将塑料盒子、连同小勺一起放下。空余出的两手,放到胸前比了个心,齐悦腆笑着说:“邪主,‘心’悦君兮,情真意笃,有此冰淇淋为证。”
餮笑了。这是唯一一次,齐悦不是在记忆里、而是在现实中,亲眼看到心上人的笑容。那里头破天荒的,不藏着恨意或凶险。他嘴角弯起的弧度,犹如月牙儿,月华将齐悦的心,照得一片敞亮。
餮说:“可莫要以冰淇淋为证了,它会化的。魅官儿这一世对我的好,我又怎会不知呢?”

虚假柔情产珠先兆
71虚假柔情
魅官儿这一世对我的好,我又怎会不知呢?
听到这一句,齐悦的心情,像是融化在了冰激凌里。突如其来的甜蜜,让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简直不敢相信,此时的餮,与刚才任凭怪舌折磨自己的人,是同一个。
“魅官儿方才说,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可以用这‘手机’跟你叙话?”餮坐起来,拍了拍沙发,示意齐悦坐到他身旁。
“嗯。”齐悦的内心里,已经默认了餮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坐在他脚边、恭顺伺候的主从位置了,连唯一的一次被获准坐在餮腿上,也落了个被狠踹在地的下场。因此他初坐下去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可当他适应了从平齐的视线,去凝望那个俊得如神祗一般的男人,便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那种幸福感是如此简单,却又无可替代的。
餮摇了摇头,“啧”一声问道:“那多没意思?光是同你叙话,远远解不了我的相思……”餮的手,慢慢伸到齐悦的颊旁,轻轻捞起齐悦耳鬓散落的几缕短发,为他嵌到耳后去。因着这个不经意的撩拨动作,齐悦的脸上笼起一片绯红霞云,略微偏过头去。他第一次感到,餮温柔注视自己的目光,竟也烫人。
餮继续赞道:“我的魅官儿,名字改了,头发短了,穿衣的喜好也变了,连着害羞时神态,也略有不同。但不变的,依然是叫人艳羡的国色天姿。啧啧,这般漂亮,你说,你抛下我出去‘工作’,而我又出不去,整日看不见你,该有多想你,嗯?”
齐悦隐隐地明白了。原来,今天晚上餮所有令人不解的改变,都只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说不上来自己是失望还是沮丧,但想一想,两人才重聚没多久,指望他立时改变对自己的态度,确实是天方夜谭。
齐悦害怕说出拒绝的话。他怕拒绝了餮以后,所有的温柔假象会立刻敛去,自己在那双眼睛里,依然只能看到冷冽的寒霜。可是怕也要说,或许,他可以不把话说绝,而是换一种法子,先拖延一阵,等他们两人的感情更进一步了再说。
“邪主,你再耐心等待一阵。你若是真在家呆得乏闷,等过一段时间,小悦陪着你出去走走,好不好?”
齐悦知道,餮暗示的根本不是这件事;餮所希望的,是可以永远的重获自由,所以不惜编出一些相思之类的情话,来哄骗自己。可若真放他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一旦他的人形再也封不住混沌的力量,那全世界都可能在顷刻间毁灭,又何谈什么两人的未来?
所以,如果要放他出去,还是只能由自己这个“契主”陪在身边,如此一来,餮依然脱离不了“阱”的辖制,在结界的范围之外,仅能作为没有灵力的普通人行动,也就没有了危险。
见到餮脸上的表情,明显冷了下来,齐悦慌忙补充道:“邪主你是知道的,若是要打开结界,还需待到小悦……第一次产珠后才可以……”虽然知道初次排珠的日子近在眼前了,可这样的话题,叫身为男人的齐悦自己提起来,还真有些“大姑娘上轿”般的羞怯。
可羞归羞,天底下又有那个临产的孕妇,不希望丈夫陪在自己身旁温柔呵护的呢?齐悦生的虽不是孩子,可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邪主……小悦真的好希望,到时候你能陪在我身边,我、我没有经验,我有点怕……”一边说,齐悦又一边试探着,把头靠向了餮的胳膊。
餮没有动,任齐悦靠着,可方才演出来的柔情,也散得差不多了:“呵,我的绸裤被你的骚水给弄脏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买条新裤子的么?买了吗?”
“买了买了,答应邪主的事情,我又怎么会忘呢?”齐悦赶紧识趣地直起身,翻出新买的休闲长裤,举到餮的面前问,“邪主你看,这是我们这时代衣服的新样式,怎么样,试试吧?”
之前给餮准备的黑绸裤,是复古的款式,齐悦怕餮刚从封印中出来,不适应现代的审美,所以稳妥起见,准备了那一条。但他内心里,还是相当期待餮穿上休闲长裤的样子的,毕竟那人的模特身板,如果再换个发型走在大街上,一定是吸引姑娘们注目的衣架子。至于齐悦自己为什么要坚持留一条长辫子,自然是有着与他身份相关的特殊理由。
餮瞧了一眼齐悦手中的长裤,意兴阑珊,言语里明显含着故意刁难:“拿开,我不喜欢。你如果非要给我买,那就得放我出去,让我自己挑。”
在释放餮这件事上,齐悦自然是不能松口,但他灵机一动——感谢现代科技,出去是暂时不行的,但“自己挑”么,还真就可以。
接下来,齐悦兴致勃勃地打开了手机购物网页,搜出了琳琅满目的裤子图片,跪在餮的脚边任他挑选。
形形色-色的样子款式,看得餮眼花缭乱。他真真是见识到了,这个时代、被齐悦称为“网购大法”的“隔空召物术”的神奇。
72产珠先兆
又过三四日,齐悦正在上课。他前倾着重心,靠两手勉强撑在讲台上,前额蒸腾出一层细密的薄汗,掩在半长、细碎的刘海底下,虽不易为人察觉,但底下的学生,无一例外都注意到了今日,
齐老师的神情有些不对。
“鹿蜀……”齐悦抬起一手,侧指了一下电子屏幕,示意学生去看。可他自己依然没抬头,垂目望着摊在讲台上的书本,很快又收回手,继续支撑着身体道,“是《山海经》中描绘的又一种奇异生物,其形状似马,却有着老虎的斑纹……”
齐悦端起桌边的玻璃水杯,凑到唇边压了一口水,喉结滚动,神情镇定了许多。
他强自振作精神,试着集中注意力,专注在讲课上:“郭璞在《图赞》里说,‘鹿蜀之兽,马质虎文;骧首吟鸣,矫足腾群;佩其皮毛,唔……”齐悦蹙着眉扶额。
体内逐渐升高的热度,犹如徐徐漫上来的海水,一开始只是不温不火,让人些微感到一丝无力;但不知不觉间,热浪便盖过了头顶,埋没了神智,齐悦便被眼前不时出现的晕眩感夺去了清醒。
齐悦知道,今日该是产珠的日子,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要经历一场高烧。但他没想到,热度上来得这么快,且事先毫无征兆。
关于产珠的事情,在血祭仪式前,餮曾经大致对齐魅说过一些。他以为要成为自己契主的人是齐魅,万没想到,替齐魅履约的,会是这个千年之后的转世灵魂。但彼时,餮以为两人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叙这些生活琐碎,他笃定自己会耐心陪在齐魅身边,悉心呵护他的每一次产珠,自然也没有说得太详细。
以至于如今的齐悦,只知道产珠的时辰大概会在夜间,便也没有向学校申请调课;却没想到,热度会先其一步到来,弄得他措手不及。
齐悦深吸一口气,试图忽略那种、叫人难以站稳的晕眩,以及后穴里,那种被充塞、被填满的怪异感觉——谈不上有任何的不适,甚至确切讲来,如果齐悦有意识地去收缩、释放甬道内壁的话,媚肉摩擦敏感的肠壁,在硕珠上舔碾而过,从那处传来的激爽感,还能让他瞬间失神,沉溺在兀自夹动甬道、重复刺激自己的快感中,同时大股大股地、在垫着的卫生巾上喷洒温热的孕水。
但齐悦愣是以强韧的毅力,控制住了这种邪淫的冲动。他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这样做,沦为一个没有任何自控力的生殖和欲望器皿,不是他所求。他的身份,不仅仅是邪神的祭品,更重要的,他是一个扮演着社会角色的现代人,是学生们仰赖的知识传授者,为人师表,是他的责任。
因此,一阵晕眩过后,他顿了顿,继续把刚才未尽的话讲完:“佩其皮毛,子孙如云。”说完这句后,他又不自觉联想起、附在自己肠壁上的一颗颗珠物。
“子孙如云”——只要他和饕餮在一起的时间足够久,这形容词还真不夸张。真是又好笑又讽刺。
齐悦问自己:我这算是子孙如云吗?
兴许,也算吧。
虽然自己这辈子,要还餮的情债,不可能像先祖齐魅那样,同姑娘成亲,自然也不可能享受儿孙满堂、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但在有生之年,以这种方式,体会一番“生孩子”的艰辛苦楚,倒也不失为是一种特别的经历,尽管他生的不是“孩子”,而是“珠子”。
唯一的遗憾是,严格意义上讲,那些珠子只是饕的涎水所化,算不得是餮的子孙;可是没关系,只要他产珠时,餮能像对齐魅保证过的那样,陪在自己的身边,哪怕只能获得他一瞬的垂怜目光,齐悦也满足了。
思虑了这许多,齐悦才注意到,学生们都在底下开始了交头接耳,目光全盯在了他扶额的手指上。原本一簇簇的窃窃私语,渐渐汇聚成了自己能听得见的声潮。
“哇,真的也!之前没注意,老师的指甲真的全黑了啊……”
“不会吧,齐老师涂这种颜色的指甲油,也太大胆、太前卫了点吧?不过呢,齐老师的打扮本来就……好吧,齐老师一直挺特立独行的……”
齐悦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作何反应才好。
指甲这件事,他原本有也想过要掩饰,可是夏天里戴副手套,反而更加让人起疑。而且怀孕的前几天,指甲黑得并不明显,只有到了最后这产珠的一天,黑云才忽然弥漫了整个甲片,五片圆甲像染了墨一样。
他事先也有设想过,如果真有人问起来,就说自己确实偏好黑色甲油好了。反正学校里,对他的发型穿着指指点点的,也不在少数,不在乎再多几道惊诧的目光了。
可今日,发烧的眩晕,已足够让他失却平日里的镇定了,再加上讲课的停顿,让学生有了嚼舌头的时机。现在,一整个课堂都沉浸在大惊小怪的氛围里,齐悦站在上面,也确实有些下不来台。
还好,下课铃及时解放了齐悦。他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匆匆往教室门外走,连“下课”都忘了宣布,学校要求的课堂作业也没留,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可才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祁默近况避免误会
73祁默近况
来的正是兰斯。他已经在家等齐悦的消息,苦苦盼望了一星期了。祁默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莫如说,是更严重了。
他被绑在椅子上,龇牙咧嘴,眼里的恨意与日俱增。那种恨意似乎没有具体的对象,可是却叫兰斯见之心惊。祁默的眼底,有时燃着暴怒的火焰,仿佛想要烧毁燃尽整个世界;有时又像是裹挟着寒霜陷入了沉思,进入了一个兰斯进不去的世界。
兰斯见他安静下来时,偶尔会试着除去他口中的布团,拿一些东西给他吃。一开始是正常的熟食,可是祁默看都不看一眼,毫无反应。兰斯看着心爱的人日渐消瘦下去,下了狠心,拿出了解冻好的生肉,割下一片塞到祁默的口中去。起初祁默的确是会嚼一嚼,但兰斯能看出来,他仅仅为了填饱肚子而咽下去而已,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吃到肖想已久美味的满足和欢愉。
他到底想要吃什么呢?难道……非得是人肉不可?
又过了几日,祁默连生肉也不肯吃了。兰斯望着爱人深陷的目眶、黑沉沉的眼瞳,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祁默还在回味那只耳朵。怎么办呢?兰斯不可能为了祁默去杀人吧。
于是,他鼓起勇气,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颤抖着手,慢慢将自己的小指,送到了祁默的唇边。在五指中,小指是最没用的,也不密布着什么要紧的动脉神经,如果真被祁默咬断了……也无所谓吧。
兰斯心中祈祷着,希望祁默的反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不是非人肉不可,不是,不是的……
兰斯紧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做好了祁默的牙关咬合后就再不肯松口、自己被咬得钻心剧痛的心理准备。可是,兴许是奇迹,兴许是爱情,兴许在祁默的心中,尚且还存留着一丝理智,和对兰斯的温情。
当兰斯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个满眼哀凄的祁默。消瘦的颊上,两行清泪,淌过高耸的颧骨。爱人的眼里,暂时恢复了清明,默默地望着自己,献祭一般送上的小指,泪流满面。
“祁默,你回来了吗!”兰斯不敢置信地噗通跪了下去,搂着祁默,无力抽噎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他撑得太苦了,实在需要缩在爱人久违的怀抱里,汲取一些温暖和慰藉。
可是,好景不长,祁默清醒了一段时间后,又陷入到之前的狂暴和迷失之中去了。
兰斯是个识趣的人,他相信,既然齐悦对他说了“会尽力”,那他就一定会尽力帮自己。总是催着齐悦也没用,更何况,兰斯并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有办法。齐悦这个人,就像个谜,兰斯唯一能确定的是,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的“齐老师”,应该只是他戴的一层面具。
可是无奈,短暂的复得复失,让兰斯实在是一刻也等不下去。所以今天,他来到了齐悦上课的教室,踩准了下课铃,想再求求齐老师,哪怕,只是找个人倾吐一下苦水也好。
可是他发现,齐悦自己的情况,也并不乐观。
“抱歉。”齐悦低着头,匆匆迈步,不小心就和兰斯撞了个正着。他头也没抬,只下意识地说了这句,便想绕过去,快些回家。可他略一侧身,一阵晕眩感又再次袭来。他站都站不稳,直到被兰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才迷迷蒙蒙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是谁。
他当然知道兰斯是为何而来,可是目前的状况,自己都自身难保,再去逼问餮,恐怕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兰医生……”齐悦有些虚弱地说,“抱歉,我现在实在是有点急事要赶着回去,你的事我一直有记在心上,只是目前还……”
“没关系没关系,”兰医生看出了齐悦脸上不正常的陀红,又触了一下他的额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你发烧了,而且温度绝对不低。你这样还怎么能撑着自己回去?正好我有车,来,我扶着你,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74避免误会
齐悦事先也不知道,产珠的先兆会让他这般难受,且来势凶猛,根本不似普通的发烧感冒那样易熬。渐冲头顶的眩晕,让他很难完全控制身体的平衡;愈发灼烫的体温,烧得他意识恍惚。
直觉告诉他,兰斯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也顾不得旁人的观感,就那样靠在了兰斯的肩上,任他半架着自己,一路往停车场走。脚下虽然不停迈着步子,但似走在云朵上一般打飘。
齐悦和兰斯本都是惹人注目的长相,再加上两个大男人,以如此“暧昧”的姿态行走在校园中,穿过人群密集的走廊和操场,无疑会惹来一道道惊异、窥觑的目光。
兰斯自然不在意那些,他目不斜视地扶着齐悦,在校内师生好奇的目光追随,以及背后止不住的议论指点声中,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车位,打开门,将齐悦小心地平躺安置在车后座上。
“齐老师,你想去哪儿?”兰斯欠着身,托在齐悦后脑勺的手,缓缓从沙发上抽出来,小声问,“是送你去医院,还是回家躺着好好休息?”
“回家,我回家。”齐悦马上答道。他心里清楚,自己目前的体温,绝不在发烧的寻常范围之
内,即便到了医院也无济于事,且不说吃药挂水都是徒劳,如果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产珠,恐怕会把医生和护士给吓疯。更何况,这人啊一病起来,就没用地只想往爱人的怀里钻,此时此刻,齐悦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餮。
兰斯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齐悦的黑甲上,他略一停顿,见齐悦下意识地回缩手指,便知道对方不去医院,一定有难言的理由。
他自觉地移开了目光,只道:“好,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还没待齐悦回答,车子另一侧响起了急切的拍玻璃声。兰斯抬头,有些诧异地降下了车窗,一个脑袋从外面伸进来,悬在齐悦头顶:“齐老师你没事吧?我刚才远远看着你过来,你……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齐悦本能地蹙眉,这种时候,他真是一点应付宋智余的闲心都没有。
他闭上眼,不去理会宋智余的问题,只对兰斯道:“学校最北面的小公寓,麻烦你了兰医生。”
兰斯会意,按了钮,车窗渐渐抬升,把宋智余的脑袋及时地阻隔了出去。
在宋老师不甘的目送中,车子驶出了停车场,也把那些八卦的目光,统统留在了原地。
到了目的地,还没等兰斯熄火,齐悦就支撑着坐起来,摸到了门把手。
兰斯在后视镜里见了,忙说:“齐老师你等一等,我扶你进去。”
“不用了谢谢。”车刚一停稳,齐悦就焦急打开了门,踉踉跄跄地走下来,往屋门口走去。
“齐老师……”兰斯赶紧追了上去,伸手要扶齐悦。
可这一次,齐悦与先前在学校时的反应完全不同,他坚决,甚至可以说是蛮横地一推兰斯,拒绝了他的帮助。
上一次,让餮看见自己与宋智余在一起的错误,决不能再犯第二次,虽然这一次,对方是早已心有他属、对自己毫无企图的兰斯,可餮的内心是敏感而易怒的,如果他认定了什么,自己再怎么解释和否认,都是无用的。
兰斯显然没想到,齐悦一到家口,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突如其来的一推,叫他往侧后方退了几步,差点绊进了路边的花坛里。
那一推,也让齐悦摇晃了好几步,才找回了重心。他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了,毕竟兰斯是好意。但他下意识地抬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那道、自窗口望过来的深邃目光。齐悦心头一惊,随即又庆幸,幸好及时推开了兰斯,否则,餮怕是又要误会了。
齐悦可以想象,在餮的心中,外面那个偌大的花花世界里,到处充满了诱惑,挤满了与齐悦有着共同话题的同代人。而他呢?既出不去,也管不着。齐悦却在里头,自由自在,随时可能“拈花惹草”。大概每一个被囚禁者,都会理所当然产生这样的想象吧。为了让餮安心,即使得罪了其他人,又有什么所谓呢?齐悦是理解餮的。
“抱歉兰医生,”齐悦扶着太阳穴,艰难地的迈动步伐,“真的很感谢你送我回来,但接下来就不麻烦你操心了。你快些回去吧,祁先生的事,我一有消息就会立刻联络你。”
兰斯没想到病中的齐悦,看起来那么虚弱,可推人的力气却那么大。他目瞪口呆地目送齐悦进了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并不简单,但他确实不该再过多介入了。

战战兢兢窒息审问
75战战兢兢
其实刚才齐悦跌跌撞撞走下车来的时候,餮在窗口见了,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扶。可他的手,只呆呆僵在窗口,心中稍纵即逝的柔情,全被无形的结界烫得焦黑、烫得灰飞烟灭了。
呵,你又忘了么,这里是囚禁你的牢笼。你可怜他?那谁来可怜你呢?
餮这样想着,又坐回了沙发椅上,身体陷入了层叠的软垫中。
他知道今日,该是齐悦产珠的日子。初次产珠,犹如分娩的妇女要经历折磨人的镇痛,免不了要受些苦头,而齐悦只是发高热,相比之下,还算是轻的。
餮的内心争斗了许久,脑海里时而现出前世的齐魅,趴在他耳畔温言软语地说:“那,等我产珠的时候,阿铁可要守在我身边,寸步都不准离哦……”那勾魂夺魄的动人美目,忽闪着,似乎就在眼前,那温婉巧笑的倩影,还没在餮的心头完全化去,转瞬间,就成了千年一梦,成了天底下最大的谎言和笑话。
最后,他还是决定从虚中出来,看看齐悦的情况。他不会承认,是齐魅那个妖精的蛊惑起了作用,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多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齐悦。他告诉自己,自己也是来看齐魅这一世的笑话的,看看他张着腿,把珠子从后穴里排出来的样子,有多骚贱。
可是当他看到齐悦,从一个他不曾见过的铁匣子里出来,看到他被又一个陌生男人追着关心,他忽然意识到,这一世的“齐魅”,不再是记忆中的那个齐魅,那个他想扒其皮、食其肉、寝其骨的贱人,已经化作黄土,永远地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不管眼前这个跟他长得一样的人,如何乖顺,如何楚楚可怜地央求自己的饶恕,也替代不了齐魅来受罚,也点滴都解不了,他心头燃烧着的、对齐魅的那股子滔天之恨!
这个自称“小悦”的骚货,有一点倒是和千年前、假扮花魁的齐魅别无二致,口口声声说着从此只取悦自己一人,却跑到外头去,勾三搭四,日日风流。呵,刚刚那一推,只是装腔作势演给自己瞅的戏码罢了,如果真的没有交情,又怎会从别人的铁匣子里下来?
餮冷笑着,看着齐悦战战兢兢进了门。
齐悦一进来,就胡乱扔了袋子,踢了鞋,委委屈屈地望着餮,低低唤了一声“邪主”。书和其他一些东西,滚得满地都是,他也无心去拾,只穿着白袜子,膝行着一步步过去,想要紧紧抱住餮的腿,甚至找机会,试探着往那个渴望已久的怀抱里钻。
餮见他烧得满面绯红、晕得站都站不稳,却还不忘发骚的样子,鼻间嗤出一声屑笑,交叠着长腿,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里,对齐悦的求怜视而不见,反而低下头,状似不经意地滚动着拇指,盯着手机屏,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
如今的餮,套着一件透薄的米黄色低领针织衫,穿着月白的休闲长裤,黑发也让齐悦帮他削短了,整个人漾着一种慵懒、魅惑、狡黠,而又熏人欲醉的成熟男性气息——完完全全就是齐悦心仪的类型。
单从外表来看,短短几日,他已变得与现代人无甚区别,甚至连手机,也无师自通地玩得熟练。齐悦想,兴许是因为,那是他唯一可以接触外间世界的通道了吧。
邪神不愧是邪神,无论到了哪个年代,都能很快地适应下来。只是,齐悦暗自无奈地喟叹:他什么时候,才肯适应,我不叫“齐魅”、而叫“齐悦”的事实呢?
“魅官儿,”餮忽然开口了,他将手机垂直转过来,示意跪坐在自己面前的齐悦去看。
齐悦睁大了眼睛,画面里的情景让他触目心惊:一个全身赤裸,乳尖上夹着两道钢夹、缀着响铃的男人,像牲畜一样四肢着地,艰难爬动。看不见脸,因为他戴着全黑的皮套头,白生生的脖子上,拴着一根细黑的皮颈链,被他的“主人”从后头紧勒着脖子,边挨着操,边一点一点地屈膝向前挪移。随着餮的手指,摁在了声音提高键上,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渗人的呜咽,自手机喇叭中传来,听得齐悦本该高热难耐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阵阵发凉。
餮的笑意更加惑人了,他举起一手,缓缓抚上了齐悦的一段白玉颈项,暧昧地在那处抚摸、揉弄,感受齐悦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在他指尖下发抖。
“我的好魅官儿,你们这一代的人,可真是会寻乐子。啧,你瞧瞧,多有意思。魅官儿这一世,对我这般的好,自然也该陪我玩上一玩……”
76窒息审问
“不要,不要,邪主……”潋着水光的眼睛,哀哀地望着餮,红唇中嚅嚅吐出的求饶字句,听上去,倒像是催人情动的序曲。
骨节分明的手指,无力地搭在餮的大手上,却无法阻止男人执意剥开他衣衫的动作。很快,齐悦被剥得像一只鲜嫩的鸡蛋一般,周身一-丝-不-挂,臀-缝里还漾着孕水。
餮将他大力打横抱起,孕水滴滴答答,如三月春雨一般,淅淅沥沥泻在地板上,伴着一路的颠弄,连成一道长长的水渍。
齐悦本以为,餮会模仿视频中的虐待场景,罚自己翘着白臀满地爬。没想到,忽然得了被抱起的待遇,他有些受宠
若惊,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先祖齐魅灿笑着依偎在餮胸膛上的甜蜜情景。齐悦也想学着齐魅,不由自主地伸出玉臂,搂紧了男人的脖子,把侧脸靠在了餮胸前,嘴里喃喃道:“邪主这是想要玩什么?不管要怎么玩我,还请轻一点好不好?小悦正不舒服呢,太猛烈的,怕是受不住……”
“受得住,你个骚货一定受得住。你恐怕,还会相当地乐在其中呢……”说着,餮望了一眼挂在自己臂弯上、那段不堪一折的瘦削膝弯,下一刻,突然放了手,将齐悦整个人,重重地甩在了飘窗石台上。
本就昏昏沉沉的后脑勺,忽地磕在了坚硬平整的大理石板上,痛得齐悦蹙着眉“呜”了一声。冰冷的触感,与高热中的身体相触,加剧了齐悦内心里的寒凉。
飘窗……齐悦忽然反应过来,挣扎着起身,要去阻止餮拉起百叶窗的手。可是男人转过脸高喝一声:“你再动的话,我就直接毁了这层遮羞帘!”
齐悦的身子僵住了,呆呆地坐在那里,任百叶窗被无情拉起。外间的天光,从身旁明亮的窗户外照进来,也照得他的狼狈无处躲藏,随时可能对着路过的行人暴露无遗。
齐悦不敢看外面的情况,只能默默祈祷,此处偏僻,不会经常有人经过吧。
餮将齐悦细长的乌辫拉起,粗暴地在他颈间环了两圈后,倏一收紧,勒得齐悦无助地昂首,仰望着他的邪主。原来,比起手机视频中的皮绳,齐悦的身上自带着叫他遭虐的凶器,更是方便了。真是讽刺啊,那发辫留着,原本是为了和餮……
微张的红唇轻启着,却吐不出半句言语;两行委屈的泪水,终是无声地滴落下来。那张哭嘤嘤的脸,染着红梅春水的艳色,梨花带雨的修长睫羽,慢慢闪动着,惨遭凌虐的娇俏容颜,却显得愈发楚楚动人了。
“我来问,你来答。如果答得叫我满意,我就把这帘子放下来,给你个贱人挡一挡羞,懂了么?”
被扯紧的头皮叫嚣着疼痛,齐悦被餮勒得说不出话,只能困难地滚动一下玉丸般精致的喉结。喉头深处,勉强发出了“唔唔”的低叫,示意自己听懂了。
“好。”餮开始发问,“方才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他是谁?”餮顿了顿,又眯着眼睛加了一句警告:“齐魅,你骗过我一次,叫我永远记住了你撒谎的样子。你最好相信,我能分辨出来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你造的囚笼,把你我两人都困死在这里了。既然如此,我有的是手段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
蕴着寒冰的目光,与齐悦对视了一会儿,餮渐渐放松了手中的力道,齐悦终于恢复了平顺的呼吸。他借着机会,深吸了几口气,才答道:“邪主,我从来没想过要骗你。那个男人,他叫兰斯。事实上,就是因为他,我才设了阱阵,把你从虚中给召了回来。相信我,他跟我没有情感瓜葛。他的恋人叫祁默,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个患了失心疯的男人。他自称是饕餮,疯起来能食人肉!我有好多次都想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你始终没有答我……”
齐悦注意到,餮在听闻兰斯与自称饕餮之人的关系时,脸上表情微变。虽然稍纵即逝,却被齐悦敏锐地捕捉到了。之前他跟餮提起这事的时候,餮都置若罔闻,不予他任何反应,以至于至今,他都没办法给兰斯一个交代。可是今日,餮显然是对这个消息上心了。
下一秒,乌辫又勒进了原本白皙的肤痕里,加重了两道凄艳的红痕。齐悦又一次感到喘息困难,憋红了脸等待餮的再次审问。
“告诉我那个男人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就是那个兰斯!”
待餮又放松了拉扯,齐悦赶紧回话。“我们真没什么关系!他是……”他顿了顿,想起有些词,对餮来说恐怕难以理解,可如果再迟疑,餮又会疑心自己在编谎话骗他,于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是我们学校的心理保健医生,呃,就是,专治人脑子里病的大夫,像是失心疯这类的。我与他真的不熟,之前根本不认识,是他自己找到我课堂上来的……”
辫绳又被勒紧了,餮的眼里含着冷笑:“哦?怎么别人他不去找,偏找上-你了呢?还是说,我们魅官儿天生就有勾人的本事,男人见了你都能不自觉贴上来?嗯?”
餮用另一手的指腹,拭了齐悦的一滴泪,伸出舌尖,玩味地舔了舔,感受了一番那湿咸苦涩的味道,然后满意地放松了勒紧的力道。
这时候,齐悦听到远处窗外传来一阵嬉闹,是结伴归来的几个女教师在说笑。他怕她们随时会注意到这边飘窗内的情形,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自己,赶忙换成跪姿,拉住餮的手央求道:“那是因为我教的是古代神话,总之就是各色神神鬼鬼的事情。邪主求求你了,我一时说不清,回头再跟你慢慢解释好不好?那边几个人就快过来了,求求你把帘子放下吧、求你!”
餮知道齐悦说的是实话。齐悦不在的时候,他并没有在虚中久呆,反而会因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在齐悦的房子里闲逛,自然也翻过他书架上的书籍,看过那些可笑的插图。以他非凡的悟性,大概是明白齐悦教的是什么的。
在那几个女教师望过来之前,餮先一步垂下了帘子,捞起齐悦轻盈的身子,跨了几步,就把美人扔到了床上。

赌命一吻产珠重生
77赌命一吻
“邪主……”齐悦被甩到大床上,羊脂美玉一般裸呈的身子,在柔软舒适的床垫上弹跳了一下。他半开不合地微张着两条纤韧修美的玉腿,迷离地望着餮倾身压上床来,利落地脱去了薄衫,露出结实健美的上身,心中隐隐充斥着一些期待。
学校分给齐悦的单身公寓,总体上面积不大,可当初在选购床铺时,齐悦确然有考虑过圈养邪神饕餮的这一天。从小的邪淫魅术不能白练,在取回属于齐魅的记忆之前,齐悦也从族人的口中,听过一些当年的故事,知晓当年因为情势所迫,齐魅不得已而辜负了餮的深情。他内心里或多或少,有过一些旖旎的遐思和期待。因此,他特地选了一张大床,为的就是与餮同床共寝,以弥补先祖对他的亏待。
可是他与淫舌的第一次,被餮强横地摁在了地板上施暴,目前为止,餮还没有与自己在这张、他精心准备的“婚床”上共寝过。而今天这是头一回,餮终于肯与自己一同上了这张床铺。
虽然齐悦的神智,烧得有些迷糊,但他还是止不住地暗暗高兴,内心里甚至开始希冀:如果夜里他产珠的时候,餮也能在这张床上抱着自己哄他安心就好了……
可他随即想到一个问题:“邪主,小悦的孕水随时会流下来,怕是要弄湿了软褥,待会儿邪主要是不嫌弃,与我一同躺下的话,怕会不舒服吧……要不,我去拿条大毯来垫着?”
餮跪在床上,居高临下斜睨着那条诱人深入的春涧。两瓣饱满软玉中,挂着湿亮的清露,幽幽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膻味,越是临近产珠,就越是浓厚。那味道,以人类的迟钝嗅觉,怕是难以分辨,但对于自邪神腹中,倏然窜出的红舌来说,却是天底下最为可口的美味,是它要用舌苔上每一个敏感的味蕾,去舔尽的芬芳。
“呵,你个小骚货不用担心。你放心,你的骚-水,饕定会一滴不剩,全都舔个干净。”餮的手,缓缓撸动着淫舌,似在为一条即将出征的野兽鼓舞士气,“饕,喏,你最喜欢的骚味,今天我准许你,好好地享用享用……”
齐悦听完餮的话,支着上身的手,无力地垂放下来。
虽然上了床,到头来却还是只肯用淫舌操他。齐悦心中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期望,终究还是不出所料地落了空。他认命地躺在床垫上,僵直了身子,合上眼,准备承受长舌无止尽的腾搅和索欢。
“别给我作出一副垂死的样子!谁不知道你个骚货最喜欢挨操了啊!装什么装,变个饕喜欢的模样来助助兴!”
齐悦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今天的这一次,定然是痛苦与激烈相伴的欢愉。他的肠壁媚肉里,此刻恐已经嵌了大大小小若干颗孕珠。因着极致的紧窄,怪舌初次挤入的时候,自己恐怕不会太好受。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就依了餮的话,变成祭品形态,尽情地享受一番“邪主的不吝赐欢”呢?
“是,邪主……”齐悦勉力挤出一个凄美的微笑。他忍着头晕爬起来跪好,双掌合十,举到眉心,表情肃然。下一瞬,九天明焰的红光,在他的眉间猝然跳动,长甲交叠成了一朵艳丽的红莲。发情,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甬道被强行拓开时的不适,齐悦就可以欺骗自己,他与怪舌的交合,是自己的心甘情愿。
齐悦的身子,被餮整个翻了过去,如同手机视频里一样,齐悦绕在颈子上的长辫,再次被餮从后头用力扯紧了。齐悦就着雌伏的姿势趴在床上,线条柔和的美背,与被迫高抬起的翘臀中间,折出了一个深深凹陷的美妙弧度。任谁看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都会忍不住想要抚上去亵玩。
在齐悦看不见的后方,餮痴醉地望着那绵白弹润的饱满臀缝间,一点红嫩娇美的花心,漾着淋漓的水光,因着情动而在不自觉地开合缩启,像是不知餍足的小嘴。
饕迫不及待地侵占了属于它的娇美小泬,缓解了他近一周来的“相思”,仿佛回归了它最温暖的家园。
餮掌控着齐悦的姿势,有些像牵着马缰骑乘。齐悦纤细白-嫩的身子,被怪舌拱着不断向前,但拴在他脖子上的“缰绳”,又牢牢掌控着他的玉躯,不让他往前挪移,由不得他肆意逃离、由餮主导的这一场野兽-交欢。
“唔……唔、唔!”一阵又一阵的短暂窒息,加剧了齐悦所体验到的快感,他的喉头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似是痛苦的哀鸣,又似愉悦的欢曲。
肥厚的舌肉,一下下摩擦在已然成形的珠壁上,那微妙细腻的触感,不仅仅极大地愉悦了饕,这一次,连餮也再难忽略那共通的激爽。
一股没来由的醋意,叫餮猛然收紧了手中的“缰绳”,他的“小马儿”被高高拉起了脖颈,脸憋涨得通红,爽得不住抖着身子,一下下收缩着媚肉,绞紧了舌头,濒死一般地索欢。餮的心中,愤然冒出了一股杀意,他难以自控地将环套越收越紧,恨不得就此绞死了这不要脸的小荡货。杀戮和暴虐的快意,加之与怪舌感同身受的性快感,终于让餮真正的男形,再也压制不住地勃起了。
就在他一失神、真的快要将齐悦绞死的瞬间,他看到齐悦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艰难地转过脸来望向自己。那晶莹的眸子里,似含着天崩地裂也不回头的决绝、山塌海啸也不后悔的坚定。那一刻,餮心头的一角,猛然抽痛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他松了手,攥住了齐悦泪痕满面的俏脸,凑上了那张颤抖的红唇,将自己口中的气息渡了过去……
当餮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地在吻齐悦时,他猛然推开了那个“勾魂的小贱人”,可是有一只手,却趁他不注意,于两人唇齿相接时,悄然包覆上了他真正的肉茎,此刻扯住了不肯放。
被折磨得几乎奄奄一息的齐悦,竟然能在这个档口,露出一个虚弱却甜腻的笑。他对着餮说:“嘿嘿……邪主,你硬了……是小悦用命,赌赢了一次……”
赌赢……赌赢……餮的心中酸痛不已:齐魅啊齐魅,千年了,从你我对弈的那一盘棋开始,你又何时赌输过呢?
餮心虚地拍掉了齐悦的手,急急地退进了黑雾里,又一次消失了。
78产珠重生
齐悦躺在夜色里。疏淡的月影将他精致的侧颜衬得柔美。黑暗中,那因高热而升起的陀红不再明显,齐悦整个人看起来既脆弱又苍白,睫羽在眼睑下方打下的阴翳,浓黯昏黑,犹如置身沉沉梦魇中的他,此时此刻的心境。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真正意义上的高烧才势不可挡地席卷上来,淹没了他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梦中反反复复上演的,都是餮的唇瓣严丝合缝地覆在自己唇上,沁人心脾的兰息,一点点渡入自己的口中。
齐悦一遍又一遍地回味那温热的触感,如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拼了命地汲取那最后的温情。火红的长甲隔着布料覆在餮的裤头上,感受手中阳物的勃壮。那代表了,餮不是毫无感觉的铁石心肠,他也爱着自己,渴望着自己。
可这梦魇偏要以恶境收场。不管齐悦在心中,怎样叫嚣着求餮留下,那人都像听不见似的,毅然决然退出了虚无中,去到了齐悦的双手,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齐悦心碎,绝望,昏昏沉沉地从头再上演一遍短暂的亲密,每一次,都希冀着能有不一样的结局,然而每一次,都不能让他如愿。餮退入浓雾前、张惶的神情,叫齐悦知道,他还不愿意面对心动,他不肯原谅自己。
“餮、餮……”齐悦喃喃唤着那个名字,伸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抓不到一个凭靠,“不要走、餮,不要离开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
该是到了产珠的时辰了,可毫无经验的齐悦,努力了好几次,始终不得章法,无法将珠子顺利推挤出来。让已经成熟的神珠,过久地附着在肠壁上,不仅高热退不下来,对祭品的身体极为不利,还可能因为过度充塞,而叫齐悦忍受着胀痛的折磨。
屋子中,月光铺不到的角落里,化出一个人影。
餮隔了老远站着,定定地望着齐悦。他的上身,还保持着适才急急退入虚中去时的赤裸,因而饕在他腹上卷曲狂扭的焦躁,全都露了出来。
齐悦是饕的宝贝,就算餮再怎么狠心弃之不顾,饕也在餮的脑海中一遍遍地发着恳求的信号,求他出去看看齐悦怎么样了,闹得餮心神不宁。
可真见到了齐悦,餮还是犹豫不前。
“餮、餮……呜呜,小悦好怕,你教教我,究竟该怎么办……当初明明说好的,你会陪在我身边的……为什么到头来我还是一个人,为什么……”齐悦在枕头上不安地摇动着的脑袋,汗津津的侧颜上凌乱地贴着碎发,有一种惹人垂怜的凄怆美感。
餮又忆起答应过齐魅的话。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然坐到了床边,悄悄拉起了齐悦的手,指腹按在那薄肤上摩挲,哑着声说出了一句温柔的安慰。
那一句“我在,别怕”,犹如深入到地狱中去的光,照进了齐悦的梦境,将迷路的神识召唤回来。他迷迷蒙蒙地睁眼,看到那张天神一般的俊颜就在自己眼前,顿时心坎上的某处一酸,下意识地就想扑进餮的怀里,倾诉自己的委屈。
可餮站起了身,掀开薄被,露出了齐悦盖在被子下光裸的长腿,以及垫在一条卫生巾上的肉臀。齐悦的腿弯被餮折叠了,分开架起在两边,摆出一个待产的姿势。餮就那样跪在他两腿中间,两手压在他膝盖上,为齐悦鼓劲道:“不能再拖了。来,用力排出来。”
齐悦闻言,涌起一阵甜滋滋的心安。他略一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用口将气息呼出的同时,下体用力,将媚肉往外挤送。
“嗯、嗯——嗯哈……”有了餮的鼓励,情况比之前好一些了。齐悦能感觉到,深嵌于肠壁中的某颗硕珠开始松动了,似乎是往前行进了一点,可甬道太长,孕珠的地方较深,珠子没能被推出来,却吐出了一大股、对饕来说香甜无比的孕水。齐悦泄了力,浑身虚软地张着腿喘息。
淫舌哪里抵抗得了那样诱人的美味,不待饴水淌至卫生巾上,就看准了那条流泻的小瀑,迫不及待地舔了上去,“吸溜吸溜”卷了个精光。
餮背后的巨眼,快乐地眯了起来。齐悦在这里受苦,它倒好,自顾“趁人之危”享受起来,把刚
才对齐悦的担心关切,全抛在了脑后。
餮“啧”了一声,掐住了淫舌的头部,命令它“滚回去”,随后伸出了一根长指,探入到齐悦紧闭的小口里去,摸到了快要排出体外的硕珠,帮他抠挖。
由于孕水的经常性自我洗涤,齐悦的后泬里不仅非常干净,而且还滑润异常,绢绸般的触感,没有叫餮产生想象中的厌恶。
他本来觉得麻烦,想快一些帮齐悦抠出来完事,可他甫一深入,就看到齐悦敏感地抖了一下身子,情不自禁蜷缩起脚趾,口中开始了“哼哼哈哈”,像是舒服极了的呻吟。餮起了玩心,推着那颗珠子,按在了齐悦突起的骚点上,有技巧地压弄,爽得齐悦不自觉高抬起了脚心,瑟缩着囊袋,前头的珊瑚小尘柄也颤颤巍巍立了起来。
“啊、啊、啊哈……餮、邪主、邪主……不要再弄了!唔、小悦不行了,啊啊啊……”
在齐悦攀上高点时,餮满意地抽出长指,第一颗珠子“啵”地被带出了肉口,同时喷涌而出的,还有腥膻白腻的粘稠,与透明清亮的孕水。齐悦的东西恰巧弹射到了餮的小腹上,饕像是得了牛奶洗礼一般,又趁着餮心情好,钻出来沐浴了一番。
有了第一颗的先例,第二、第三、第四颗就出来得顺畅多了。餮摊开掌心,将大约七八颗美珠,一颗一颗地拾起来托在其中。足有人拇指大小的珍珠,华润莹泽,朦胧美韵照在上头,像笼了一层月华。
餮含着笑意望着,戏谑说道:“魅官儿,你生了。不如,我给咱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好不好?”
“不好,”齐悦嘟着嘴娇嗔道。
餮有些诧异。这人,真以为自己是生了“孩子”的功臣么?还学寻常产妇,爬到“丈夫”的头顶上来作威作福了。
齐悦马上切换了讨好的甜笑:“嘿嘿,我是说,叫我‘魅官儿’一点也不好……”想了想,齐悦干脆豁出去了,抖着胆子给餮换了一个更大胆的称呼:“夫君,夫君——你看,孩子都给你生了,你就叫我一声‘小悦’吧,好不好?好不好嘛?就当哄哄我,哪怕就叫一次也成。至于名字么,夫君随意取。只要是你取的,小悦都喜欢。”
是啊,珠子都产了,也就是说,自己很快就能走出结界去了。如此一想,餮倒也不反驳,二指捻起最大颗的“孩子”,借着月光照看,口中随意叫了一声:“小悦。”
他不知道,那漫不经心的一句称呼,对于齐悦来说,却是大过天去的欣喜。他一直认定,哪天餮改口不再叫他“齐魅”了,过去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可是对于餮,哪有那么容易呢?
“决定了!”餮兴然道,“我们的孩子就叫‘溢情珠’吧。流光溢彩,光华四溢,其上流动的,满满都是我家小悦对我的情意……”齐悦的手被餮拉起,轻轻贴在男人心口上。
这一晚对于齐悦来说,有着相当于重生般的意义。他觉得,自己终于从那个叫做“齐魅”的硬壳里破茧而出,成为了一个全新的、被餮爱怜着的齐悦。

甜蜜共寝祁默病愈
79甜蜜共寝
这天晚上,齐悦的梦想实现了。他如愿以偿地,与餮共同躺在了他们的“婚床”上。枕下,压着的是他们初生的“孩子”;眼前,晃着的是心上人宠溺的笑。他简直不相信,幸福会来得如此突然,可这就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齐悦傻傻地想:大概是之前,自己的忍辱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吧。餮终于想通了,自己不是齐魅,齐魅做的那些事,本也与自己无关;而自己,只是全心全意爱着他、想和他相守偕老的齐悦啊——哦,托祭品这道契约的福,只要邪神还需要他齐悦的身子一日,自己就不会老。总之,餮能想明白这些,真的是太好了。
退了高烧的齐悦,整个人来了精神,大半夜的,还忽闪着媚眼,不住地勾引餮。他就像块黏在人身上的梨膏糖,手脚并用地扒住了餮。一手勾着人的颈项,一手伸到餮的腋弯下,将侧躺对着他的餮,环抱得死紧,像是怕今生今世再让他跑了似的,不顾天荒地老一般紧拥着心上人,不留一丝暇隙。停止了流孕水的白臀,照样一-丝-不-挂,门户大开地敞着一腿,勾在餮的腰上,还一下下地用微勃的玉珊瑚,去磨蹭餮的下身,企图再度勾出他真实的欲望来。
可邪神真是好定力,被齐悦如此地诱惑,依旧能岿然不动,望着他盈盈地笑。掩在长裤下的东西,虽已有了撑起的势头,却不见男人有任何进一步的举动,倒是勾得馋嘴的饕,从腹中又蠢蠢欲动地钻了出来,趁机揩油,与齐悦的玉棒亲昵交缠,不分你我。
“嗯……嗯……”齐悦被饕的长舌卷舔得舒服,嗓子里腻着甜音,可每一声,都是吟给餮听的。
今夜忽然得了宠的齐悦,忍不住地想要撒娇,甚至撒泼,以确信这一切不是他在做梦。他握起小粉拳砸在餮的胸膛上,嘴里哼哼嗔道:“夫君,夫君你好坏,你都不碰我……饕的舌头太凉了,把小悦的肉棒都要冰坏了。呜呜,要是冻伤了,以后可就再不能给你欣赏情动时的样子了……”
齐老师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真是与他白日里,在人前表演的一本正经、冷若冰霜,相距了千万里。不知他这无骨的媚态,若是叫敬仰他的学生,或是他的爱慕者宋老师见了,会是怎样的瞠目结舌。
“是么?怎么冻坏了?”餮捏住了淫舌拍了拍,示意它识趣地缩回去,又就势抓住了齐悦的小淫根,一番挑弄揉搓,欣赏了片刻美人迷离着眉眼、花枝乱颤的样子,随后讽道,“可我摸着,怎么觉得它还精神得很呢?哪里像是冻坏的样子,分明是根烫人的小火棍呢!”
“啊、啊……那是因为……”齐悦已经受不住了,却还要逞强辩驳,“那是因为有夫君的手爱抚啊……嗯……夫君的手一摸,小悦心头就热了,连带着……唔、下面也烧起来……”
“谁准你擅自一口一个‘夫君’叫的?我答应了么?”餮这话里,倒也不含着多少生气,更多的是含笑的揶揄。
“我不管,”齐悦又搂紧了他,把手伸到下头去,覆着餮的手一起动,一边水蛇一般、前后扭腰送胯,一边娇喘说道,“成婚了就是成婚了,上辈子成的亲,先祖包办的婚姻,可你娶的对象是我,是小悦、是小悦!”
“呵,”餮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
齐魅“包办的婚姻”这句话,就像割了餮心头的旧伤。齐悦天真地以为它愈合了,可伤口早就化脓糜烂了千年,那其中的痛,恐怕永难止殇。
餮挥去了这些思绪,作出迎合齐悦的样子,拇指移到顶端,拭了一点泉眼里淌出的淫液,将其暧昧地涂抹在柔嫩的茎身上,起了润滑作用,又加速了抚动。
“你个小妖精,射一次还不够!行,今晚上-我非要掏空了你这淫荡的小身子不可……”
半夜里,餮头一次没有回虚中去,而是安静地睡在了齐悦的身边。
沉睡中的齐悦,忽然张开了眼睛,贪恋地望着眼前人的睡相,想把这静谧美好的每一刻,都印刻在心底。哪怕,他们之间还有天长地久要相伴,他也想把每一天,当做最后一天那样去珍惜。
看了一会儿,齐悦才舍得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找到兰斯的号码,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兰医生,祁默的事情我想到办法了。明天我下课以后,三点半,在校门口见。到了你家,我就会设法为祁默治病。”
是的,今夜的收获,不仅仅是餮的爱怜,还有,餮终于肯告诉他,治疗祁默失心疯的方法了——尽管,他始终也不肯透露祁默的病因。
80祁默病愈
下课铃打响前的五分钟,兰斯已经殷勤地候在门外了。教室里的学生早就无心听课,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自从昨天兰医生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走了生病的齐老师,校园里形形色-色变了样的绯闻,就一阵风似的传开了。
兰斯自小在美国长大,因为他和祁默在国内犯了事,为了洗干净背景,借助了一些有权势的朋友的力量,才逃到中国的s市来避难,顺便,从头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因此,饱受西方文化浸染的兰斯,并不认为同性恋有什么需要避讳之处。他曾对着
前去咨询这方面烦恼的大学男生,直言坦承自己就是个喜欢男人的,以帮助该生摆脱自卑。结果一传十、十传百,他的性向,在青川理工,早就是个公开的秘密。
而齐悦呢,大家对他的阴柔长相和怪异打扮,本就颇多猜测。如今,兰斯又频繁出现在齐悦的课堂上,怎能不叫人遐想呢?
那些腐女们,还在社交网络上暗暗搞了投票,猜测兰医生和齐老师,到底谁是攻,谁是受——因为两人看起来,实在都像是受啊。最后,大家还是一致得出结论,两人中略高一些的兰医生应当做攻,大概就是类似于腐女小说中的“美攻”吧。
被大家齐齐注目的“美攻”兰医生,有些不自在地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主动退到了学生们的视线之外。
白日里的齐老师,永远是正经到一丝不苟的样子,和暗夜里缠着餮求欢的风骚娇娃,根本判若两人。他故意清了清嗓子,无奈学生们的注意力,怕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了,于是他干脆冷着脸,宣布“下课”。
待学生们一哄而出,齐悦不紧不慢地整理着东西。有求于他的兰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虽没有开口催促,可神情里尽显恳切——当然是为了他的爱人祁默。
“走吧。”
兰斯感觉自己等齐悦这句话,好像已经等了数年那么漫长。
在关着祁默的房间门前,齐悦嘱咐兰斯道:“兰医生,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能治好祁先生的话,就请你留在外面,让我一个人进去。”
兰斯看到了齐悦眼里的坚定,立刻点头道:“好,我信你。那就拜托了,齐老师!”
齐悦没再多说什么,从随身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一个红绳抽口的麻布小囊,随后对兰斯郑重点了点头,便推门进去了。
祁默含着布团发出的狂躁呜咽声,原本在门外时就可以听到。可当齐悦出现在门口时,祁默忽然安静了,面色阴沉地低垂着脑袋,两只眼睛,却满含敌意地、一瞬不瞬睇在齐悦身上,似在仔细观察着齐悦的一举一动。
这一次,如同“老朋友”相见一般,齐悦没再跟所谓的“祁先生”客套,而是直接叫了一句:“饕餮?”
祁默听闻那一句,缩小了瞳孔,更加专注地盯着齐悦,就像是野兽在辨认他的猎物。
齐悦再次转身,确认了一下门锁确实关严了,便从带进来的小囊里,取出了一颗东西——正是昨夜里,自他体内产出来的神珠。
齐悦走上前去,无视祁默凶嗜的眼神,蹲下来解了他的衬衣纽扣,露出了祁默的胸腹。这具身体,虽然因为久未果腹而消瘦,但隐隐约约的肌肉,依然藏在皮肉底下,如果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苦,本也该是一个倜傥健美的男人。
齐悦还注意到,祁默的腰间,赫然刻着一圈刺青,大概有成年人的一个指节粗细,上面密密麻麻地刺了大概三四圈文字。他直觉这刺青的背后,一定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只是不管那故事怎样神秘,都与自己五官。(广告:想知道什么故事的可以去看《恐惧游戏》)
齐悦不让兰斯围观,当然不是为了猥亵别人的恋人。事实上,他就是怕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对笃信“科学”的兰斯来说,世界观冲击太大,还有些血腥。为了给自己省去解释的麻烦,才这样安排。
齐悦口中,开始喃喃颂咒:“……唯吾饕餮,生于太清混沌间,口如尘渊,目如洞炬,无上神力,可噬一切,使万物归虚,生灵不存。镜山齐氏,御狩苍生,以身献祭,以契为凭……”
念至此处,作为祭品标志的九天明焰,又在齐悦的眉心燃起。齐悦右手食指的透明圆甲,瞬间变长变红,变得锋利无比。这里不在“阱阵”的结界之内,齐悦无法变为完全的祭品形态,也不会随意地发-情。但是,这根猝然出现的长甲,却另有妙用。
齐悦动着甲锋,开始在祁默的小腹上,勾画一个约有手掌大的巨眼。所谓的笔痕,就是祁默被划开的血肉。鲜血自“眼眶”流下,有点像血泪。
祁默疯成这个样子,自然是不晓得疼了,他也没多大反应。或者说,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凸起着,反应从来都很大,此刻与之前也没多大区别。
齐悦画完了巨眼图,继续念道:“溢情神珠,安魂宁魄,借饕餮之力,除一切妄恶邪祟。祁默体内的邪祟听令!真正的邪神圣物在此,休要再放肆作乱,赶紧从祁默的体内退出来!镇!镇!镇——!”
齐悦手中攥着的溢情珠,被突然激活了灵力,放出了璀璨夺目、炽烈无比的白光。齐悦趁机将其推入他画出的饕餮巨眼中去。中间那个被他抠出的血窟窿,正好嵌下神珠,完成了最后的“点睛”之笔。整个血眼就像被注入了生命一般,血槽内放出精光。祁默在光芒中承受不住一般昂着头,激烈地全身抽搐,喉头溢出了痛苦的哀嚎,急得兰斯在外面直拍门。
齐悦的指甲变回了原样,一动不动地站着观望了一会儿。终于,一切都风平浪静了下来。
当房门再度被打开的时候,被解开了捆缚、恢复了清醒与自由的祁默,撑着椅子颤抖着双腿站起来
,与冲进来的兰斯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齐悦治好了祁默,兰斯感激涕零。他什么也没问。祁默肚子上的伤可以慢慢养,只要人回来了,魂回来了,还有什么是不会好起来的呢?
齐悦拒绝了兰斯的酬谢,以及留下吃晚饭的邀请,临走前只把那颗溢情珠留给了他们。为了保险起见,他嘱咐祁默,还是时时把它挂在脖上,以镇邪祟,以安魂灵。

结界暂开人设崩塌
81结界暂开
齐悦答应,待初次产珠之后,就会带餮出去体验“自由”。然而这自由,当然是有限制、有条件的。
今日的齐悦,照例穿着那一身复古的月白汉装。与往日不同的是,其上绣着一圈溢情神珠,大约每隔二指宽的距离,缀着一粒,所构成的圆阵,将中央的黄色巨眼围在里头。一看便知,那是模仿饕的巨眼形状,用黄色的布片裁剪出的。珠阵外还缀着一条二指长的红布,自然是代表了饕的长湿软舌。
整个图案的位置,位于衣衫下摆,所以若齐悦走在路上,乍一看并不太显眼,远处的观感,让人误以为是某种民族风的缀饰设计。可若仔细观察,便能看出,这其中透着一股诡谲妖异。
(注:此处对应《男优的骄傲》番外二,唐沐见到齐悦衣服时的感觉。齐悦不肯与《男优》cp握手,自称手上有“晦气”,其实当时他又怀孕了,只不过刚怀上不久,黑甲并不明显)
这是阱阵的变体,是弱化了的封禁形态。完整的阱阵,是一种基于空间的灵力结界,目的是囚禁饕餮的形体,并且保持身为祭品的齐悦,对饕的吸引力。因而,齐悦只有在完整的阱阵中时,才能化为完全的祭品形态,借着发-情时散发的独特体味,来诱惑饕的淫舌。
而简易版的阱阵,即齐悦此刻缝在身上的珠阵,只具有暂时封印饕餮神力的功能,是一种方便随携的灵力场。它能将结界的一部分灵力收束其中,为饕餮打开一道方便出行之门,同时迫使饕的意识在其中休眠。因而,离开了结界后的餮,就只是一个、与芸芸众生别无二致的普通人。
普通人……齐悦私下里无数次想过,如果餮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就好了。如果他的身上没有寄生着邪兽,如果他的人形,不必肩负着压制混沌本体力量的重任就好了。那样,兴许他们,就可以像世间无数对最平凡的情侣那样,相爱相守,浑浑噩噩,却又幸福满足地过完转瞬即逝的百年,最后骈首埋在一处。
可是珠阵的效力,只能维持短短的两个时辰,也就是说,留给餮的自由活动时间,仅有大约四个小时而已。且由于休眠中的饕,仅剩下跟随着阱阵走动的意识本能,餮也无法私自离开齐悦太远,否则便会遭受,如同身上的某种器官,被活生生剥离一般的剧痛。
珠阵既像是牵着两人姻缘的一根红绳,又像是将餮锁在齐悦身边的一副镣铐,是苦是甜,全看被拴者的心意,是否是心甘情愿的了。
齐悦亲昵地拖着餮的手走到门口,如同头一次与男朋友出门约会的少女一般,心中难免有些雀跃。
他甜笑着的对餮道:“夫君,准备好了么?”
餮站在齐悦身后,任凭齐悦拉着自己的手。他的头发被齐悦削短了,细碎飘逸的半长刘海,被齐悦静心喷了气雾发胶打理过,侧着梳到一边,显得清爽利落,而又潇洒时髦。偏薄的黑色低领针织衫,厚度正好透不出腹上和背后的异样,随意地半搭半塞在白色休闲长裤里,隐约间显出一段劲瘦的腰线,高挑修逸的身材,看得齐悦有些晃神。
这样完美的情人,本就该是摆在太阳底下、牵着他四处去炫耀的,可是,他却要被日夜囚在这隐形的牢笼里,实在叫齐悦心疼,可又无奈。
餮今天看起来,难得的心情明媚,他朝齐悦扬了扬眉,半含挑衅道:“你待会儿走出去的时候,也要当着别人的面,叫我‘夫君’么?”
齐悦一想到自己在外人面前,苦苦维持的那个“齐教授”形象,一低头、红着脸说道:“夫君若是喜欢听,小悦在家的时候,可以叫上一千遍、一万遍,一直叫到夫君的耳朵长茧子为止!至于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么,就不叫他们眼馋咱们的恩爱了,好不好?”
“呵。”餮转过头去,不置可否。
齐悦怕餮又生气,赶紧施咒收束结界。
“……珠阵溢光华,阱阵镇神威,契主移灵门,饕餮随我来!开——!”齐悦原本举在虚空中的手掌,忽然像是触到了一层有形的结界,掌中汇聚的耀光越来越多,突地爆开来,闪得人睁不开眼,但很快,又全部收入了齐悦衣摆上的珠阵中去,消隐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夫君你试试?”齐悦抓着餮的手往门外伸。
这一次,餮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没有烈火般的灼烫,没有令他难堪的焦黑——结界的门,终于暂时地向他敞开了。
82人设崩塌
才走出没几步,林间的小径上远远现出几个人影。今天是周末,住在学校单身小公寓里的几个女老师,成群结队去超市大采购回来了,手腕上、臂弯里,提满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走得气喘吁吁,隔了老远,“哎呀、命苦呀、没有男票帮忙干苦力呀”的抱怨声,就传到了齐悦耳朵里。
齐悦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甩脱了餮的手,动作虽然很轻,但餮还是注意到了。他垂下眸来,瞟了一眼齐悦尴尬回缩的那只手,心头发出一声冷笑。
这些日子以来,关于这个时代的事,齐悦跟餮讲了不少,餮自己也从网络上看了、学了颇多。他
知道这个年代的“官府”,虽不从律法上禁绝男风,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还需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藏着掖着一些;不像过去,还有条光明正大营业的花街,那些犯了饥渴的男人,还可以堂堂正正地逛南馆,当街围观男花魁,即便被家中妻室知晓了,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罪过,反而还能拿出来当作谈资、吹嘘风流。
呵,他齐魅这辈子改叫“齐悦”了,连带着还更自诩清高了?人前顶了一张清心寡欲的脸,人后张着腿不住地求操做荡妇。为人师表?真真是虚伪到了极点!餮这样想着,暗自做了决定,既然“齐老师”不愿叫人看出点什么,那他偏不让齐悦遂愿!
“呃,齐老师……”几人擦肩而过时,离得齐悦最近的一位女老师,尴尬地朝齐悦点了点头。
这几个姑娘,私下里早就不止一次偷偷议论过齐悦,说这人怪,整天独来独往,不苟言笑的,发型打扮还像个古代穿越来的人。
“嗯。你们好。”齐教授保持着一贯的冷淡,略一点头,匆匆走过去了。
“宝贝,你突然走得这么急干什么?咱们去哪儿玩?”没想到,餮疾走几步,突然从后头圈住了齐悦的细腰,借着绝对的身高优势,把下巴亲昵地搁在了齐教授的香肩上。“宝贝”这个词,是他这几天随意乱看手机节目时,学到的新鲜称呼,镜头里那些个男人,就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女人的。
那几个女老师,像听到了军训号子似的,齐刷刷地回头,视线射向僵在原地的齐悦,以及搂着他暧昧软语的高大男人背影上,像是白日见了鬼似的,面面相觑,一幅受惊了的表情。
那一瞬间,齐悦有一种人设崩塌了的惊骇感,整个人冻成了一根冰条。他告诫自己要冷静,一定要冷静。
愣了三秒后,他假装镇定地对餮说:“……你们美籍华人真是的,怎么见了谁都叫宝贝呐,在中国我们可不带随便开玩笑的哈……”
直到听着后头的脚步声远了,齐悦才在心里头长吁一口气。之前无论自己如何讨好,餮对自己的态度总是不咸不淡,即便是把人抱在怀里温存的时刻,也少不了几句戳他心的冷嘲热讽。所以齐悦之前还真没考虑过,带餮出来走动,会不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
齐悦倒不是怕别人议论,嘴巴长在其他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去,他齐悦向来我行我素,被人非议得还少么?可齐悦怕的是让太多人知晓自己的私事,他不喜欢别人怀着窥探目的的打量目光,或者企图拉近私交的攀谈。与人交际这件事,向来是齐悦最不耐的。而且以他和餮的身份,实在不宜吸引太多的关注才好。就怕有好事者,本怀着打探同性恋私生活的猎奇心,却发现了更多的惊天秘密……
于是齐悦换了一个乖巧的目光,嘟着嘴眼巴巴地望着餮求道:“餮,夫君,邪主……求求你,别刻意在人前叫小悦难堪了,好不好?人言可畏,小悦若是丢了工作,以后谁来养着你,给你买好吃的,买贵的衣服,嗯?你再这样,小悦下回可不敢带你出来逛啦……”这最后一句,听着虽是服软恳求的语气,实则是对餮的禁足威胁。
餮不说话,方才演出来的温柔亲昵早没影了。他面无表情地放开了齐悦,隔了好几步,默默跟在了“契主”的后面。

套圈神技戏与演技
83套圈神技
餮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齐悦又没有买车,因此选择了带他先在校园里逛逛,如果他表现得“乖巧”,下回再叫辆计程车,带他上更远的地方溜达去。
餮一路默默跟在齐悦的后头,齐悦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估摸着可能是在赌气,莫名的,就有一种委屈了孩子的感觉,不禁有些心疼。之前都是餮变着法儿地折磨自己,如今自己手中握了禁足的权力,便又升起了些“翻身做主人”的满足感,想着尽早带他去个热闹的地方,转换一下气氛。
周日学生不上课,倒有了充足的时间来搞课外活动。校园的田径场上,在搞义卖主题的“文化祭”,各色摊位挤占了面积开阔的大草坪,连塑胶跑道上,都占满了“拉客”的殷勤学生。
“老师?”一个流着汗的男生拉住了齐悦,不太确定地问道。
一般人看齐悦的打扮,着实不像是个正经古板的学究,清秀端丽的外形,倒像是学校汉服社的成员,可看齐悦的年纪,以及暗藏疏离的神态举止,又不像是学生。
“嗯。”齐悦点头的功夫,餮也走上前来,显然是和齐悦一道的。
那男生仰头望了望面色不愉的高大男人,心中感叹,如今的“老师们”,真是一个比一个颜值高。
“两位老师要不要来玩套圈?十块钱五个,十五块钱十个,就当是支持公益,今天我们筹得的钱,除去进货的成本,全都会捐给慈善机构的!”男生热情地指着身旁的一块广告板,上头写着套圈的价格,以及印着一双、山村贫困小女孩渴望读书求知的大眼睛。
这时候,旁边传来一个夸张的女声:“对,就要那个就要那个!倒数第三排的那个粉红猪,对,就鼻子像电吹风那个……啊啊啊——!中啦中啦套中啦!亲爱的你好棒啊!”姑娘喜不自胜地捂着嘴尖叫,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接过了男朋友套中的礼物。虽然只是一个不值钱的小小钥匙扣,却像捧着金银那般兴奋,毕竟,她挣得的是面子。
“我靠……”围观的另一个女生,马上开始了对男朋友的数落,“你什么瞎眼神?什么烂准头?什么破技术?还敢自吹什么‘圈无虚发’!白白浪费了老娘四十块钱,一根毛也没套着,你是不是青年帕金森,肾虚了吧你!”姑娘的指节敲在小伙脑袋上。
套圈这种事,越是套不中就越上瘾,跟赌气似的,让人偏要往里砸钱。
齐悦印象中的“野蛮女友”,大概就是这副模样,今日倒是叫餮亲眼见着了——哦,关于“女朋友”的真正意思,某次餮在看视频的时候,齐悦已指着屏幕上的女人,顺便给餮补过课了。不得不说,餮对现代词汇的领悟力,是当真超凡。如今若不是与人深谈,餮说起话来应当不会轻易露馅。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去了那边,齐悦悄悄伸出一指,绕到身后去,轻轻捅了捅餮的腰窝,用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嘿宝贝,想不想玩?”
那一声“宝贝”,显然是在模仿餮之前的玩笑,漾着超标的甜。那亲昵的一捅,虽不是直白的口头告饶,也暗含着明显的求和意味了。
餮虽没有答话,却在齐悦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意思是:来,圈圈送到爷手腕上来。
齐悦笑了,赶紧付了钱,恭敬奉上十个圈。
“要哪个?”餮问齐悦,似乎胸有成竹。
“随便……”
齐悦本想说“只要是你套的,我都喜欢,谁叫我的心都被你套住了呢”。可一想到这是公共场合,到了嘴边的暧昧情话,还是不自然地咽了回去。毕竟,齐教授还是要保持高冷的。
“呵。”餮像是看出了齐悦的心思,照例讽笑了一声。可他的手,只是不经意地那么一扔——方才被那女生视若珍宝的粉红猪,就那样毫无悬念地落进了餮的圈套里,斜斜地躺在地上。风吹起那两片布头做的四指猪爪,像是在给餮鼓掌。
围观的众学生都看呆了:这人,可是在看都未看、连仔细瞄准都没有的情况下,随手扔了一发啊,怎么就……怎么就能那么准呢!要知道,前面那个男生,可是反复目测、丈量、测试了手感之后才成功的啊。这该不会是神奇的巧合吧?
齐悦也有些始料未及。他本以为,失去了神力的餮,只与常人无异,没想到即使不依靠灵力,餮还是那般的厉害,永远能给他惊喜。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神乎其神的表演。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餮尽情地——用时下时髦的话来说——看着餮耍酷“装逼”。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帅得快天崩地裂了的男人,将余下的套圈,全数高抛上了天。套圈从高低不同的位置落下来,被餮分别以两手的食指接住了,转得眼花缭乱。他略微扫视了一遍所有目标物的位置,心中有了数,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场地盲投,“唰唰唰”,以迅雷不及掩耳,又飞出了八个。他忽然旋身,从空中来了个回旋踢,“咻——”,最后一个也落了地。从前往后,一共命中了五排,无一失手,加上先前掷出的一个,每排分别有一、二、二、三、二个
圈,合起来构成了一个完美的形。
餮的手,模仿着齐悦曾经的动作,比成了一个心,无声地动着嘴型,说了一句只有齐悦才看得懂的话:“‘心’悦君兮,情真意笃,有此套圈为证。”正是当初,齐悦指着冰激凌说过的那句。
齐悦简直要幸福得昏厥了。他不知道,餮何以会忽然热情示爱。脑袋里轰然一热,齐教授再怎么绷着架子,在如此甜蜜的攻势面前,也毫无抵抗力地湿了目眶,看得搞不清楚状况的众人,呆若木鸡。
隔了好久,大家才算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该看得懂这俩大帅哥之间,发生了超乎友谊的“感人兄弟情”。学生们不比教职工的思想保守,多数人就算只是跟着起哄,也是随着众人一道拍手祝福的。
刚刚那个“拉客”的男生已经看呆了,这次换了一个机灵的女生,把一大袋打包好的礼物,外加一个亮闪闪的小方盒子,交到了餮的手里,一努嘴嘻笑道:“快,送给他吧。”
齐悦抬手抹了把不争气的眼泪,吸了下鼻子,看着那盒、刚才被餮不偏不倚、作为红心正中凹点套中的安全套,握在不明所以的男人掌心里头闪闪发光,又想起那姑娘经过自己身边时,意味深长的窃笑,脸上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84戏与演技
“这是什么?”经过一轮花式套圈表演后,餮的心情显然好多了,他跟在齐悦后头信步走着,手中一下下高抛着那盒air空气套来玩耍。
齐悦手里抱着满满一大袋礼物走在前头,花花绿绿、鼓鼓囊囊的布偶玩具,刚好挡了脸,遮掩了他微红的脸颊。
那一盒套子,是学校前阵子为了宣传“防艾”,给每个同学免费发的,不知被哪个调皮的,放进了圈阵里,含着恶作剧的玩笑意味。正常人当然不会将它当作目标,不过,像餮这样不明所以的,是个例外,他觉得那包装盒亮闪闪的挺吸引人,便拿来当做了套圈的靶心,却叫围观的学生们看了笑话。齐悦只能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那里头,没有选他课的学生吧。
齐悦当然没有遂了学生们的期待去接那盒套子,而是飞快夺过了礼物袋,阻隔了等着看好戏的视线,转身就走,弄得餮更加好奇了。
走至人少一点的地方,齐悦才半含羞涩、半含神秘地小声答:“这个呀,叫做‘安全套’,是我们这个时代伟大的发明。姑娘们若是想尽情享受床笫间的乐趣,又不想怀上宝宝,做爱时,就叫小伙们戴上这个东西。你看盒子外头画着的那层膜,极其的薄,套在那个上头的感觉呀,就跟不存在似的,却又能挡了欲液往里流,神奇得很。”
为了让餮尽快适应二十一世纪的生活,齐悦同他讲话时,常会试着夹杂一些现代词汇。而邪神的领悟力,如他意料之中的好,尤其是“做爱”这种词,餮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跟着重复了好几遍,玩味了许久。
可有的时候,餮偏要不懂装懂:“哦?那个是哪个呀?戴在哪里?”牵着一抹上扬弧度的唇瓣,又猝不及防凑近到齐悦耳畔来了,对着那枚精致玲珑的耳垂幽幽吐息:“小悦说得太模糊,我可听不懂……”
这个坏男人,明知故问。
既然餮要同自己开玩笑,那齐悦也干脆回逗他:“哼,下一回小悦可不产珠了。发高烧,烧得稀里糊涂的,脑浆子都成了一锅豆腐脑了,也没人好好抱着安慰,说几句可心的话。唉,干脆,下回就用那个东西,把饕的坏舌头给套上,不让他在小悦的泬里乱吐口水。”
这话只是说说而已,作为淫兽的饕,可是有自我意识的。它又怎么能忍受,被橡胶蒙“面”的虐待,尝不到齐悦肉泬中,甘美琼汁的滋味呢?再说,等齐悦一变成情欲失控的祭品形态,饕想要怎么玩,可由不得他。
齐悦边说边瞟餮,其实他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就差直说:夫君你为什么不肯用你的“真身”上我呢?
餮在心里头冷笑着。这小贱货不仅性子越来越风骚,还挺好骗,刚才他随意使了点手段,就叫这虚伪的小贱人当众哭了鼻子。叫他再在人前装!呵呵。
什么“套上就跟不存在似的”,什么“阻挡了欲液的流动”,听在餮的耳里,立时叫他想起了囚禁自己的“阱”。那层结界罩在屋子外头,外人看来就跟不存在似的,只有深陷其中的被囚者,才能明白个中滋味——灵力被锁得死死的,携带不出来,在外间世界施展不开,是何等的憋屈、窝囊!
安全套……齐魅这个贱人,为了天下人的安全,就打算用这个枷锁一样的圈套,永生永世地套牢我么!
餮的心中又起了怨怒,但为了不惜一切代价获得自由,他没让怒气现在脸上。一旁兀自沉浸在甜蜜中的齐悦,没瞧出一丝端倪。
“哟,我的小悦可不就喜欢被饕的涎液,大股射在骚心上的愉悦么?你这话,说得可太言不由衷了……”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开着荤玩笑,来到了另一个摊位前。确切地说,齐悦是被餮拉来的。
刚才在套圈摊子前,当着一众学生的面,轰轰烈烈地闹了那么一场,齐
老师可真怕了。他怕再出现什么预想之外的情况,或者不巧遇见熟人。为了不节外生枝,他本想带着餮离开活动现场,去僻静一点的地方。
可经不住餮好奇地一指远处的烘焙摊子,盯着那些奶香扑鼻的纸杯蛋糕,眼神灼灼地说“我要去看看”,齐悦便叹了口气,跟着他走。在齐悦的心里,餮还总是那个玩心未泯的大男孩——如果,他没有经历后来那些背叛和伤痛的话。

奶油抹嘴话筒绕线
85奶油抹唇
烘焙社的成员们,为了筹集善款,将各自烤得喷香的纸杯蛋糕,托在五颜六色的油纸里,一字排开,放在锡盘上。谁若是想买一个,就要在一旁的爱心募款箱里,扔下十元钱。当然了,在科技发达的今天,拿起手机来,扫一扫贴在盒上的二维码,自然是要方便许多。可是,看一看正往里塞着两片轻飘飘纸币的齐老师,怎么都不像是惯用那种时髦玩意儿的人。
比起齐老师的假正经,学生们秀起恩爱来,可就大方随性得多了。一旁歪戴着帽檐的男生,正亲昵地握着怀里那个女生的手,姑娘手里捏着塑料裱花袋,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往巴掌大的蛋糕饼上,一点点地挤着奶油。
“哎呀讨厌啦,你的手乱抖什么嘛!都怪你,害我把你名字里的一瞥,都挤到外头来了!”女生嘴上嘟哝抱怨,可望着男生的眼神里,分明含着快要融化掉的幸福。
“我这不是第一次握上美女的手,内心太激动么。嘿嘿,怕什么,我又不嫌弃……”说着,男孩伸了指头,将落到锡盘上的多余奶油一刮,舔进了嘴里,“嗯,好吃!来来,你尝尝……”
“少来了你……”姑娘拍掉了伸过来的爪子,含羞带怯地继续画。
齐悦这厢一直低着头,看似是在认真描画自己蛋糕上的图案,实则分了一点心思,一直在偷觑那俩没羞没臊的学生,心湖里泛着羡慕的潮水,徐徐暗涌。
从齐悦持着的裱花锥口里,一丝丝堆挤出的奶油,落在香酥金黄的蛋糕表面,渐渐描成了一个“餮”字。乳白的奶油,构成了复杂的笔画,将齐悦清秀端正的楷体,衬得香甜可口。齐悦的情真意切,就那样溺在了柔软馋人的奶白色泡沫里。
他对着心上人的名字瞧了一会儿,又换了玫红的奶油,在“餮”字外头,绘了一个心形的框;随后捞起一颗水灵灵的小樱桃,用牙签在表面雕出了一个“悦”字,将那红艳艳的果子,安在了红心封口的地方。如此一番装饰,把那小巧的纸杯蛋糕,装点得精致可爱极了。
齐悦做完了这一切,刚想抬头叫餮来欣赏,没想到身旁猝不及防伸来一手,捻起了红樱桃的长柄,毫不客气地就往嘴里塞,甘甜的樱桃红汁,溢了一点在餮的嘴角。
齐悦精心制作的“艺术品”,被毁于一旦,那个“悦”字就这样进了餮的肚皮,连带着涂了奶油的蛋糕,很快也被抠缺了一角,如同齐悦的心境,总感觉失了点儿什么。他原本设想的情景,不该是这样的……
餮用力嚼着二十一世纪的美食,欣赏着齐悦眼里的失落。他觉得,小贱人的每一点不痛快,都是能令自己胃口大开的佐餐。世间最大的痛快,莫过于一点点品尝折磨齐悦的滋味——先给一点糖,待他像只狗一样,摇着尾巴靠过来时,再叫他一脚踩个空,这若即若离的游戏,倒是挺有趣。
齐悦垂下眸去,无精打采地用纸巾慢慢擦着手。原本想要装起来带走的蛋糕,也不想要了。
忽然,一个什么东西贴近了他的嘴边,“滋溜”一下,在齐悦两道殷红的唇瓣之间,划了一道乳白色的奶痕。
“咽下去!”餮命令道。
齐悦这才看清,餮不知何时,拆了那一盒安全套,取出了透明的橡胶套身,往里头灌满了乳白的奶油,握在手里一扎口,鼓鼓囊囊地充成了一根欲根的形状。
玩心一起、便能生出无穷妙思的餮,可能还用牙签,在顶端饱满的小凸起上,戳了一个口。自其间挤出来白腻,不偏不倚抹在了齐悦的红唇上,加之齐悦刚给餮普及的“安全套知识”,不用说,齐悦也能读懂餮的举动里,含着几分存心折辱的讽意。
这人,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刚才套圈的时候,明明还为了逗他开心,朝他比心,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又要当众叫他难堪?
混着橡胶味的奶油,遇了热气,一点点渗进齐悦口里来。说实话,那味道并不好。
齐悦的余光,瞥见已有学生注意到了这边。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奶油画笔,纷纷望过来,看这两个男人,莫名其妙对峙的动静。
齐悦不想再被人围观,他用手背抹去了嘴间的奶油,一伸手,夺过了餮手里捏着的安全套。
餮欺负齐悦已成了习惯,他没想到齐悦也会反抗,因此一时疏忽没抓牢,被齐悦轻易抢去了自制的“玩物”。
头一次,齐悦用微漾着愠怒的口气对餮说:“你真想看我吃这个?好啊,你跟我来!”
86话筒绕线
餮觉得稀奇,跟着那个微愠的背影迈步,看他要走去哪里。
蛋糕和礼物统统没拿,齐悦拢起袖管,不让别人注意到他手里头握着的尴尬东西。长辫随着他的步伐微微甩动,在餮看不到的前方,他一边走,嘴角同时浮着一抹窃笑。
要说真的生气,哪里可能?齐悦就是古人所说、“动心忍性”的典范,前头那么些“酷刑折磨”都受了,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甜蜜的曙光,齐悦才不会真的生餮的气。他爱这个男人,疼他惯他还来不及。齐悦不过是想偶尔化被动为主动一次,借着餮暂失
神力的机会,好好逗一逗他。哦,兴许,还能得偿自己的“夙愿”……
学校商业街偏僻的角落里,立着几座“唱友”街头ktv。齐悦挑了最里头的那间小包厢,拉开玻璃门,转过身来,对餮做了个“请”的手势。
餮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全透明小房子,站在门口打量。只见前头镶着一个大屏,花花绿绿闪着人影,一个满身亮片、服饰夸张的金毛女人,晃荡着饱满的大奶子在镜头里跳舞,丰腴的臀部甩得快要掉下来似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疯癫的碧眼男人,穿着纯黑的紧身装,节奏齐整地为她伴舞,不时还满脸享受地自摸着裆。这算什么舞?
餮的脑中,不自禁浮上了齐魅当年,伴着清歌,在碧树拂柳间盈盈起舞的模样。对比眼前的情形,真觉得这个时代的人,如抽风般可笑。
最要命的是,ktv里忽明忽暗的彩色霓虹灯光,晃得餮不适应地眯眼,“轰咚轰咚”的节奏,跟催命似的震在耳边,让餮不爽地直蹙眉。
齐悦看出了餮的犹疑,赶忙往唱机的入口里,塞了一张百元纸币。机器吞了钱,吵人的音乐声立刻停下来了,屏幕切换成了叫人自助点歌的页面。
齐悦赶忙伸手将餮拉进来,就势一推,让他半搁着屁股,坐在了高脚椅上,在餮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又快速落了门锁,拉起了纯黑的小帘子,将一室的暧昧,关在了这个一米见方的小盒子里。
齐悦眼里,半含着引诱,半含着挑衅,慢慢欺身上去,将一直握在手中的奶油安全套,搁在了点唱台上。终于空出的两手,抬起到男人的肩头,轻柔一推,将餮反身压在了屏幕前头。
餮好奇齐悦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没动,歪着头懒洋洋靠在点唱台上,看齐悦下一步的举动。
然而,当齐悦毅然决然地拽下他的长裤,一直垂挂到了他的膝弯上,餮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齐悦的意图。
“你干什么!”餮不喜欢被齐悦掌控主动权的感觉,更何况,他一点也不想让真正的男形,直白暴露在齐悦面前。
这个小贱人怎么配?他只配被饕的怪舌,长驱直入插得阵阵干呕,可怜巴巴、涕泗横流地朝着自己求饶。他的骚泬里,又怎配容纳真正的极乐欢愉?当然,上面那张会骗人的嘴,更没有资格!
可餮当惯了“邪主”,却忽略了一件事。
齐氏一族的古训里,“不得私用灵力、对无灵能之人出手”这一条,虽如铁纪一样严明,齐悦从不敢违逆,但是,餮可不是普通人啊。
“镜山齐氏,御狩苍生,灵随心动,万化自生。话筒线,起——!”
齐悦就算灵力再低微,可对付此刻毫无神力护身的餮,自是游刃有余。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插在唱台边上的两枚话筒,应声而起,赫然腾至空中。齐悦的纤指闪着荧光,指尖略微一挑,又在空中画了几道圈。两枚话筒便跟活了似的,听话地拖着黑色长线,分头缠上了餮的双手双脚,在男人的手腕、脚踝处飞速绕了几圈,倏一收紧,就把餮固定得动弹不能。
齐悦撩起了餮的上衣,摸到其腹上、怪舌沉睡其中的窄缝,摩挲着道:“太好了,饕这会儿睡觉呢,小悦可以好好伺候夫君的真身了……”
餮刚想要说什么,却被齐悦及时伸了长指,抵在了唇上。
“嘘——”齐悦的俏脸上浮着成竹在胸的巧笑,“这小盒子虽是对外间隔音的,但夫君如此淡定高傲之人,总不至于要学着小悦,一声声苦苦求饶吧。再说这吹箫,本该是风雅的享受,夫君只管合着眼尽情得趣就行,何苦之有呢?小悦想听夫君的低喘沉吟,一点也不想拿这个,堵了你的嘴……”
齐悦一边说,一边动手撕了餮的裤头,握在手里调皮地晃了晃,所谓的“这个”,指的就是餮的纯黑内裤了。

歌词诘问同居时光
87歌词诘问
即便是暂落下风,餮也要保持着他邪主的威严,自然不会挣扎。齐悦想要犯贱,就随他好了。
只是他想起这人的前世,千年前的齐魅,是众星拱月的花魁,彼时多少人想用金山银山铺路,爬到齐魅的床尾去为他含箫。餮自己也曾当着众小倌的面,逗趣说,等哪天将齐魅迷得五迷三道了,也要叫这高岭上的美人为自己吹箫。当时他是多么心疼齐魅,再轻薄的言语,也只是当不得真的说笑而已。不想千年后那人的转世,上赶着非要用嘴伺候自己的肉根,真真是自轻自贱到了极点,哪里还有昔日里,花魁齐魅的半点风光?
思及此处,餮的鼻间嗤笑一声,仰起头,连看也不屑于再看齐悦。
齐悦蹲在餮的腿间,如饥似渴地对这那阳气勃然的神物打量。即便是此刻垂软着,餮的男形依然非同一般的硕大,紫红的宝柄,自浓黑的密林间垂下。齐悦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怀着虔诚的心情,深嗅一口漾在黑林间的幽芳。那略含着腥膻的麝香味道,将齐悦的神智熏得暧醉。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那一根珍宝长器,另一手摸到了方才摆在一边的安全套,将奶油自小口里一丝丝挤出来,沿着餮的肉棒,在其上缓缓拉出了一根奶白的长线,一边打趣说道:“热狗淋上番茄汁,芥末青酱配上寿司,黄油该是配法式面包的,而我最亲爱的夫君,想看我吃奶油的样子,也要问一问我,究竟想要配个什么样的吃法……”
齐悦说的那些吃食,餮一个都没听懂,但他清楚得很,这小贱人是想就着奶油,吞咽自己的白浊了。
邪神的人形,终究也是个脱不开七情六欲的男人。光是在脑中想象,齐悦滚着喉间的玉丸,将自己射进去的东西,全数吞咽而下的靡艳情景,那握在齐悦手中、抹了奶油的雄物,就渐渐有了反应。肉伞一般饱满的柱头下,嵌着一条精巧的细沟,红色的小眼嵌在肉冠顶端,吐出了些许情动的清液。
齐悦欣喜地将那些变化收在眼底,迫不及待伸出了粉-嫩的舌尖,迎着清液滴下的方向,自下而上舔了上去。入口即化的奶油,因为盛着它的、热烫充血的器皿,而变得美味无比。
餮本以为接下来,他的分身会被整根含进某个温暖的窄口里去吸吮,可没想到,齐悦舔着舔着,就缓缓停下了动作,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发呆。
餮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想到才一问,齐悦的眼泪,就莫名其妙扑簌簌地淌下来。
餮这回是认真觉得奇怪了:“你到底怎么了?”
齐悦傻愣愣地摇了摇头,只吐出了两个字:“歌词……”
原来,是两人长时间没有点歌,唱机里自动开始了推荐歌曲的轮播。这时,正好放到了一首《替身》,歌词是这样唱的:“能叫你痛快,假使身伤损,都算愉快;或远或近,未配共你并排;或冷或暖,让爱腐化残骸;忘了告诉你,不响一声,只想掩盖悲哀。假的潇洒,用尽全力放大。掩饰地爱,是我是爱但却活埋;忐忑地爱,是爱是怨但似冒牌。当你也会爱惜,念旧落力做戏;我怕我会到尾,永远是个玩具……”
齐悦跪在地上,动着嘴唇,喃喃地重复念着:“当你也会爱惜,念旧落力做戏……我怕我会到尾,永远是个玩具……永远是个玩具……”
齐悦忽然抬起头来,泛着泪光认真望着他的邪神:“餮,我只是个玩具么?我是先祖的替身么?永永远远,就只能做他的替身么?”
这时,绑在餮手脚上的话筒线,泄气一般松了。“咚!咚!”两声巨响,是话筒重重置落地上的声音,伴着刺人耳膜的尖啸回音。
餮的心头,也像是猛然遭了一记重击,不知何处突来的心痛,一时将他打懵了。
他情不自禁,摸上了齐悦被热泪浸湿的脸颊,怔然间只吐出了两个字:“小悦……”
88同居时光
那句借由歌词生出的诘问,终是没有得到确切回答。但接下来,餮温柔地蹲下身,一手捧着齐悦的脸,另一手托着他的腰,轻轻将他扶起的动作,已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回应。
齐悦吸溜着鼻子,破涕为笑。他想:自己真是太敏感了,不过是听了几句歌词,也能矫情至此。无论如何,餮受过的那些心伤,总还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治愈的吧,自己不该逼问得太急了,两人能有当前的亲密,已胜过初次重逢时太多。
想通了这些,齐悦抽了一张纸巾,帮餮抹干净阳物上的油腻,又为他提上长裤,掖平整衣角,随后拉过餮的手腕,耐心摩挲着问道:“绑疼了么?”
比起餮将齐悦的手腕折脱臼的残忍,刚才那没使多大劲儿的灵缚,实在不痛不痒,顶多算是性事之前的情趣。齐悦怎么舍得对餮下狠手呢?
“还好,”餮说,“你若是想道歉,对它说去……”
齐悦朝着餮努嘴的方向看,是那条被他扯烂的黑内裤落在了墙角。齐悦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它拾起来,包了油腻腻的“奶油套”,打算这就带出去扔掉。
“不唱了么?”餮忽然拉住了
本想推门出去的齐悦,悠闲地坐在高脚皮椅上,一拍自己的大腿道,“来,坐这儿。选一首不那么聒噪的唱给我听,我想听小悦为我唱曲儿。”
齐悦眼里闪着欣喜,赶忙勾着餮的脖子,贴身坐上去了……
打那以后,齐悦和餮经历了一段甜蜜的同居时光——起码,齐悦单方面的感受是如此。
他们会共同躺在飘窗上看日出,窝在沙发里追电视剧,靠在浴缸里洗鸳鸯浴……
期间齐悦仍旧时不时变作祭品形态,以后泬来伺候饕的“食欲”。他又产了好几次珠,但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应对起来便从容多了。他会提前调好课,早早躺上床去等待排珠。还趁机撒娇,以汗湿湿、白-嫩嫩的长腿,勾着餮的脖子,要他再帮自己抠弄敏感点,把原本痛苦的排珠过程,变成了夫夫俩调情泄欲的旖旎时光。
闲暇无事的时候,齐悦会给餮做上一桌子的丰盛好菜,请他一道一道品尝点评。是甜了,还是咸了,是油了,还是淡了,齐悦解读着餮的表情,竭尽全力讨爱人欢心。
齐教授挑灯夜读的时候,餮也会在他身后,悄悄在案头摆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学到了,咖啡可以提神,而齐悦经常需要熬夜写论文。待齐悦喜不自胜地转过头去瞧,那人又顽皮地隐进了黑雾里去,化作了一道看不见的虚影,故意跟齐悦玩捉迷藏的游戏。
餮懂得的越来越多。渐渐的,他能毫不费力地听懂新闻,与齐悦用现代词汇流畅地对话,当齐悦报出某一本参考书名时,他能以灵力驱使书架上的某一册,准确地飞到齐悦的桌上。他还能在常去浏览的gv网站上,搜索他喜欢的男优名字,然后在齐悦发情时,将他摆成片里学来的各种新奇姿势玩弄。
甚至齐悦过去基本不用的电子钱包,都在一笔一笔匀速扣着款。餮不能随意出门,便以网购的形式来接触外间世界,常会买一些乱七八糟、两人根本用不到的东西,回来摆着消遣。
齐悦下班的时候将包裹带回来,从旁欣赏餮拆包时的愉悦,心中溺想:不管圈养这么俊的一只邪神,要花多少冤枉钱,都值了。
可话虽是这样说,当这一天,餮竟然网购了一支女式口红回来时,齐悦还是止不住震惊了一番。他眨巴着眼睛,望着那一截夸张的红色,问他的“败家夫君”,为什么下单。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想买,就买咯……我的小悦这么知道疼我,花钱方面,什么时候对我抠门过了,嗯?”
餮懒洋洋地靠在沙发垫上,惬意地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将溢着醇香的> 齐悦被餮眼中全神贯注的温柔,摄得呆住了,他僵着脖子,任凭男人随着喜好,恣意修饰着自己的薄唇。
餮涂完了,还要端起齐悦的下颌来,细细欣赏他的杰作。暧昧的指腹,蹭在齐悦的下唇上,揉弄间,从美人的蜜口中带出了一点津-液,润了润,擦在了覆着脂膏的艳丽红唇上,就像梅果表面沁出的珍露,勾人舔尝。
“啧,漂亮,真漂亮……”餮勾着坏笑的赞叹,忽然被一阵门铃声打断了。

百口莫辩出乎意料
89百口莫辩
自从齐悦初次产珠那日,宋智余被兰斯的车窗玻璃,无情地挡了出去之后,齐悦终于得了清静,有好一阵子,没见那人像往日一样,在他身边萦绕了。
说实话,齐悦发高烧那天,宋智余眼睁睁见了他,靠在那个扎马尾辫的瘦高个儿男人身上,卿卿我我地上了人家的车。宋老师就意识到,不管齐悦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恐怕都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他因此消沉了好一阵子,还特意避开了齐悦的上下课时间,就是生怕在路上撞见了,心里难受。
可是近来,关于齐悦喜欢男人的流言蜚语,在校园里头越传越神了。当然,过去因为齐悦长得秀丽,也不乏有些捕风捉影的臆测,包括宋智余自己。可这次不同,连齐悦对象的长相打扮,都被人清清楚楚地目击了,据说对方还是个高大帅气的美籍华人,两人在学校配的教师公寓里,直接幸福同居了。
宋老师在家里坐不住了,他越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好奇。这齐悦亲口对自己说过,他是有女朋友的,还亲密到了上-他家来过夜、代备卫生巾的地步。怎么转眼之间,他又跟男人腻歪在一起了呢?而且还朝三暮四的,一来就来俩,没准还有更多的“备胎”。
宋老师解数学题的智商虽高,可解起情感题来,是个爱钻牛角尖的死脑筋。他甚至忿忿然想:如果齐悦真喜欢男人,为什么就不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是自己太容易放弃,努力得还不够么?
这么想着,宋智余又转到了齐悦家的门口,想看看他家里,是否真如传言中那样,藏着个男人。
他想好了,就以齐悦曾经提过的“宠物”为借口,说自己近期也打算养一只来作伴,想来讨一点经验,看看养什么动物省心。
齐悦家的门铃被按响时,他养的“爱宠”,正给自己的唇瓣上色呢。
他慌里慌张地喊了一声“谁”,听到了宋智余殷勤讨好的声音,下意识一阵心烦,后悔自己真不该出声,假装不在就好了。
“怎么?你不去开门?”餮玩味地拿捏着齐悦的下颌,盯着他的眼睛发问。
齐悦留恋地坐在餮腿上,全然没有想挪动的意思:“不理他,烦人。”齐悦可是清楚记得,宋智余害得他被餮折磨得有多惨,他看餮完全没有要化入虚中去回避的意思,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把烦人精宋智余放进来,让这两人撞个正着。
可是餮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不悦,语气里带着猜疑:“你怕什么?难道他真是你在外头的情人,怕他看到我在这里,搅黄了你们的好事?”
这话从何说起啊!从头到尾,齐悦眼里望的、心里想的,可不就只有餮这个唯一的情人么?餮如此说话,简直颠倒了是非,那宋智余跟齐悦喜欢的类型,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齐悦刚想开口辩驳,餮又紧接着提出了叫齐悦震惊的要求。
“你想说不是?呵,你不用说了。你每天去外头忙些什么,我又瞧不见,口说无凭,你说了我也不会信的。除非……”餮将意味深长的目光,锁在了齐悦此刻的烈焰红唇上,“除非你现在,就这个样子走去开门。”
“……就这样?”齐悦愣了。
“对,就这样,抹着口红去。叫他看看,你私下里和我相处时,是个什么魅人的妖精样儿。”
什么!齐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看餮的表情,着实不像是说笑。
“餮,夫君,老公——”齐悦掩耳盗铃般,钻进了餮的怀里,吊着他的颈项娇嗔,“老公你别逗我了,我这幅模样见人,他还不把我当成了个神经病?”
可殊不知,餮要的就是这效果:“神经病?他真把你当成了神经病,那可好哇!以后他不就再也不会惦记你、缠着你了?怎么,你是不敢呢,还是心虚呢?你就这么在乎你这个所谓的‘同事’怎么看你?怕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打了折扣?”
“不是,不是的我……”齐悦感觉百口莫辩了。
“不是就立刻去!证明给我看啊。”餮的眼里闪着焰火,语气里又聚起了久违的寒霜。
90出乎意料
餮为了劝说齐悦,答应自己异想天开的要求,除了言语激策之外,当然还给了些甜头。他忽一低头,霸道地叼住了那两片艳色柔荑,攫取其间芬芳,在结束缠绵一吻时,勾了些蜜津出来,将齐悦的唇瓣舔得更湿,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于是乎齐悦开门的刹那,两片浮着湿亮水光的潋滟红唇,如勾魂的妖物一般,突入了宋智余的眼帘。宋老师惊诧得直眨眼,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太漂亮了,齐悦的唇形,衬在瓷白的雪肤上,比广告片里装模作样的女明星,不知让人惊艳多少倍。
可是,男性的本能冲动过后,宋智余马上想到了这其中的诡异,连本来背熟的见面台词都忘了,盯着齐悦的唇瓣结巴道:“齐、齐老师、你、你……”
开门前齐悦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无非就是让一个毫不在乎的人误会而已,只要餮高兴,自己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心甘情愿的。再说了,要是能顺便吓退宋智余,不
是件一劳永逸的好事么?至于他爱怎么想自己,随便吧。
齐悦自动忽略了宋智余难以名状的面部表情,一抬眉说道:“进来吧。”说完,便自顾转身往客厅去了。宋智余小心地带上门,忐忑地跟着往里走。
齐悦甚至懒得问宋智余“有何贵干”,反正不管他答什么,恐怕都是借口,反正这人,生肖大概是属苍蝇的。
可宋智余为了缓解气氛,非要尬聊:“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家的宠物好不好养……哈哈、你知道的,我老家不是这里,家里人不在身边,我一个人住着,怪无聊的哈……”他边走边东张西望,想看看有没有猫咪之类的动物,忽然间从墙角蹿出来。
穿过玄关的一小段走廊,就到了客厅,齐悦忽然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宋老师,我上次跟你开玩笑呢,我家里没养宠物,就养了他一个。”齐悦一指沙发上坐着的餮,语气里尽是理所应当的坦然。
宋智余终于见到了传闻中、齐悦的同居对象。那男人泰然自若地交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脸上浮着一丝礼貌的微笑,朝刚走进来的宋老师,大大方方招了招手,吐出一句:“你好。”他不仅长相出众、气质不凡,且眼里闪着一种、宋智余形容不出来的自信,他在心中暗自这样一对比,便自愧弗如,一声叹息。
“这位是……”宋智余望向齐悦,显然是等着他介绍。
没想到餮自己先开了口:“你就是小悦常提起的同事宋老师吧?久仰久仰。别听他开玩笑,什么养我呀,我只是他的室友,我叫陶铁,你就叫我阿铁好了。我刚从美国回来,目前还在找地方住,经朋友介绍,就暂住在齐老师这里叨扰一阵了。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房子,马上就搬走的。”
等等,等等……宋智余在心中直呼信息量太大:室友?暂住?搬走?美国回来的?这么说……原来之前的谣言都是误传啊!齐悦根本就没有和人“同居”,两人只是单纯的室友关系啊。是了,齐悦怎么可能今天喜欢女人,明天又喜欢男人了呢?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嗯,如此一来,“美籍华人”的传言也对上了。久仰,陶铁说“久仰”,这么说,难道齐悦经常在他面前提起自己?
宋智余越想越高兴,一厢情愿地相信了餮的解释。对于他来说,他宁可齐悦是喜欢女人的,也不愿相信,齐悦其实喜欢男人,却偏偏瞧不上自己。可他随即又想到:不对啊,口红又是怎么一回事?齐悦为什么要学女人涂口红呢?
齐悦这头,显然事先没跟餮商量好,他原以为餮叫他把宋智余带进来,是想听自己,当面承认两人的关系。他本来都做好了豁出一切去的准备,干脆对宋智余说:这就是我养的男人,怎么样?你亲眼见着了,可以死心了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餮早就酝酿好了一番说辞,把自己和他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编了个“室友”的说法,叫他杵在那里不知所措,不知要如何接下去。不过不得不承认,餮这段时间以来,对新时代的一切都学得太快,他的谎话,愣是没叫宋智余听出破绽来。
餮看出了齐悦的错愕,他一拂手道:“小悦,你不去泡些好茶来招待宋老师么?怠慢了你的同事可不好呀。要不,把咱们冰箱里的水果也切了吧,端个果盘上来解解暑?”
齐悦完全没考虑到,事态的发展会是这个走向的。他原本还在担忧,若是餮一激动,要动手折断宋智余的脖子,那可真是麻烦了。虽然他对宋智余没什么好感,可作为齐氏一族的现任家主,责任在身,该救还是得救。可看餮现在这个态度,不像是要对宋智余不客气的样子啊。
“去,快去吧。”餮满脸和善地催促道。
于是齐悦一步三回头,有些不放心,却又无奈地去了厨房。

精神分裂黑雾转移
91精神分裂
待齐悦一走,餮马上切换了原本泰然自若的姿态,坐起来,将手掌掩在嘴边,神神秘秘说道:“宋老师,你也看出来了吧……”他若有所指地,朝齐悦消失的方向一挤眼:“齐悦他,不正常!”
宋智余也紧张起来。心头憋了半天的疑问,终于要得到解答了。他立刻躬身凑上前去:“是啊,齐老师他,为什么涂口红啊?”
餮扮作“一言难尽”的神情,蹙眉叹了口气:“唉。”
宋智余更被他吊起了好奇心:“难道,齐老师他……”他也下意识朝厨房一瞥,像在担心齐悦会不会突然出现:“他在家里的时候,一直是这样?”
餮的面色,看似痛心疾首,他默默点了点头,继续勾着宋智余发问。
“他到底怎么了?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餮觉得差不多了,开始道出“实情”。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齐悦他这里,恐怕是出了点问题。他是不是跟你说过,自己有个女朋友?”餮曾看过宋智余发给齐悦的短信,他猜对了。
宋智余赶忙点头:“嗯,他还说跟女朋友感情很要好,那姑娘经常上这里来住呢。我说想见见他的女朋友,他又像没这回事似的,不搭理我。难道……他受的刺激,跟他女朋友有关?”
餮假装无奈地望了望四周:“你看看这里,像是有姑娘常来住的样子么?若是真有那么一个人,他还会收留我这个碍事的‘灯泡’么?”得益于无聊时翻看的肥皂剧,餮连“灯泡”这么个内涵词,都能信手拈来。“你再看看齐悦的长相、打扮,他自己像不像是个姑娘?”
宋智余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说……”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餮卖着关子肯定道,“大概他过去念书的时候,受了姑娘的刺激,具体是什么事情,这咱们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是从那之后,他的脑子变得不太正常了,总幻想自己是个姑娘,留着长辫子那种。不爱跟人打交道,在家的时候总爱涂口红,跟镜子里的自己说话,说镜子里那个,是他的女朋友。还有啊,他每个月,还在固定的那几天,买卫生巾回来垫在身下,就因为他觉得自己个女人。”
天啊!宋智余越听越瘆得慌,他脑中想象着齐悦,用红唇咬着长辫子,对着镜中的自己巧笑,柔声唤自己“小悦”的样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
餮见宋智余信了,是时机再添一把火了。
“宋老师你看,这是什么?”他忽地打开了茶几下的小抽屉,里头赫然出现了一根暗红的东西,自然是在齐悦视线里消失已久的、被餮收走的角先生,紫檀木雕,莲花木叶,月下泛舟,情深义重——齐魅的家传之宝。
这方面完全没有开过窍的宋智余,面对着那根叫人遐想的淫物,惊诧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舌头打结似的问道:“这、这、这是……”
餮的嘴角浮着一丝极其隐秘的笑意,他随口编了一个生动的故事:“刚搬进来那会儿啊,我哪里知道齐悦有这么多怪癖,只知道他是个大学老师,受人敬仰的正经人。可有一天我从外面回来,无意间见他呆呆坐在这里,嘴上抹得鲜红,跟女鬼似的,手里不停在擦拭着什么。我走近一看,才知道是这么个东西。我当时的表情啊,就跟你现在差不多。他见我发现了,便说也没什么好瞒的,反正他作为一个‘姑娘’,总是时不时需要‘男人’来安慰的……”
宋智余不敢想象,若自己是陶铁,听到这番话时该有多么骇然。
“那、那你为什么没搬出去呢?你就愿意……”虽然他很不愿意用那个词,来形容原本的心上人,可他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就愿意跟个精神病人,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
“唉,一开始若说不害怕,当然是不可能的。可齐悦是我朋友的亲戚,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点什么事吧。他呀,有时候玩得真有点过了,甚至会靠伤害自己来获取快感。”
宋智余被餮的话吓到了,他赶忙追问:“齐老师有自残倾向吗?怎么回事,快跟我说说!”
餮又从抽屉里掏出了齐悦的旧手机,就是齐悦送给他的那个:“他是不是跟你说过,他坏了一部旧手机?”那天早上齐悦和宋智余在门外说的话,都被餮听在了耳里。
“是啊,我还说要帮他参谋着换一部新的呢。”
餮摁亮手机屏,打开了某部“精彩的电影”,递到了宋智余眼前:“没坏,你自己瞧瞧吧。”
宋智余睁大了双眼,望着镜头里的齐悦,颤抖着手指,握着牙签,自虐般将尖头戳进柔嫩的铃口里,挑出米泥来,在奇异的刺痛下,微勃着珊瑚玉器的淫靡模样,惊得瞠目结舌。
餮及时关了视频,没有放出后头,他伸着脚掌把齐悦踩尿的那段,表情肃然地对宋智余说:“他自己要我拍的,说是作为我住在这里的‘房租’。这个手机他平时不用了,专门存些这种东西,好时常拿出来,自己回味。”
“他、他……”宋智余差点想说“他真是病得不轻”,可齐悦毕竟是他喜欢过的人,有些说不出口。无
论如何,他还是关心齐悦的:“那怎么办?他的病还有救吗?”
“具体我也不清楚,时好时不好的吧。不过,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已经在见心理医生了。那医生姓兰,好像也是个长头发、束辫子的男人。要不,你去问问他?”是了,兰斯,才是餮污蔑齐悦的真正原因。
宋智余立刻回想起来,那天升起玻璃、将自己挡在车窗外的男人。原来,他就是齐悦的心理医生啊!怪不得齐悦如此信任他,这样看来,一切都有了解释。
宋智余赶忙点头道:“好,他好像就是我们学校心理咨询室的。我尽快找时间去拜访他。”
大功告成,只差最后的临门一击。餮提醒说:“那你一定得见见那个兰医生的男朋友,一个叫祁默的。据说,他以前跟齐悦得的是一个病,后来被兰医生给治好了。你见到了祁先生,问一问情况,就知道齐悦还有没有救了。”
“行!”比起齐悦的事情来,知道了兰斯也是个同性恋,宋智余已经见怪不怪了,“兰医生的男朋友,祁默,我记住了。”
“那就拜托你了,宋老师。”餮站起来,郑重握了握宋智余的手。
不明所以的宋智余,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与餮的手心分开的刹那,一道漾着黑色雾气的巨眼符印,神不知鬼不觉地浮现在了他的掌心,随后,又倏然隐没进他的皮肤里去了。
92黑雾转移
齐悦端着茶水、果盘走进来的时候,宋智余已经走了。原本他觉得齐悦红得惑人的唇瓣,现在成了烫眼球的两片火炭,他自认没有陶铁的镇定,不知待会儿等齐悦来了,要如何若无其事地面对,所以干脆不告而别了。
齐悦有些纳闷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句“这人怎么神神叨叨的”,随后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不再理会宋智余的事了。
他晃着柳腰摆到了餮的面前,用牙签插了一块猕猴桃,殷勤地送到餮的嘴边:“呵,走了最好。来,老公你吃。”
自从餮越来越像个现代人之后,齐悦又悄悄给他改了称呼。从最初战战兢兢的“邪主”,到后来小心翼翼的“夫君”,再到如今风情万种的“老公”,始终被蒙在鼓里的齐悦,单方面享受着、自以为两情相悦的甜蜜。
餮估算着,自己大概很快就能出去了,也是心情大好。他轻轻将那片猕猴桃,推进了齐悦口中,看着碧绿的果肉隐入红唇中去,像是绿叶衬着红花那般鲜艳,兴致一上来,便猛地堵上唇去,将齐悦重重压在沙发垫上,夺了他的呼吸。
客厅内只余下了美人欲拒还迎的呻吟。
宋智余回家后,辗转反侧想了许久。他心中还是放不下齐悦,对他存着最后一点念想和怜惜。好好一个清秀的人,怎么就成了疯子呢?于是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去见了兰斯。
兰斯只有每周二会在青川理工给学生做疏导,其余时间都在自己的私人诊室会客。宋智余等不到下个星期二,甚至跟学校请了假、调了课,迫不及待地赶来。可自己没有预约,只好坐在房门外傻等,直到临近收工的点,兰斯见的最后一位客人出了门,才算找到机会,见缝插针地一屁股坐到了兰斯对面。
“兰医生!你跟我说实话,齐老师他的病,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了?还有没有可能医好?”
宋智余一连串没头没脑的发问,把兰斯问懵了,他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一压手掌示意对方稍安勿躁:“等等宋老师,你先别激动,你慢慢跟我说,齐老师他怎么了?”
宋智余同样是一脸错愕:“齐老师的病情,兰医生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
兰斯觉得莫名其妙:“我清楚?”
宋智余随即想到,兰医生该不会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吧?有可能。据说,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都是有保密协议的,作为医生是不可以向第三方随意透露病人隐私的,更何况自己是齐悦的同事,兰斯大概是怕他回头到学校里去乱传,影响了齐悦的工作。
于是宋智余坚定保证道:“兰医生你放心,我绝不会乱说半句对齐老师不利的话!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关心齐悦才……”
宋智余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推门进来的祁默打断了。
自从上次齐悦设了奇奇怪怪的法,唤回了祁默的魂,祁默的精神状况一直很健康。兰斯也终于松了口气,两人又能像往常那样,卿卿我我地同进同出了。临近下班时间,祁默是来接兰斯回家,顺道手挽着手去买菜的。
可是祁默与宋智余一碰了面,兰斯才知道,之前自己以为祁默全好了,是过于乐观了。
两人一打照面,身子蓦然同时一僵,就像两块彼此吸引的磁石似的,眼里再没了寻常人的清明,取而代之的,是彼此目无表情的诡异盯视。
顿了大约三秒后,是宋智余率先直直伸出一臂,向着祁默摊开一掌,口里喃喃念着兰斯听不懂的咒语。很快,一只诡异的黑眼图腾,自宋智余的掌心浮现出来,与此同时,祁默挂在脖间安魂的溢情珠,也激烈抖动起来,“啪”地一下,挣断了绳子的束缚。
下一刻,祁
默猛然张大了嘴,一口骇人的黑气,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全数没入了宋智余的掌中。吸收了大团不明黑雾的宋智余,承受不住似的翻着白眼,与吐完黑气的祁默,一同瘫软地倒了下去。
兰斯当然只管接住了祁默,担忧地抓着他的肩头摇晃。他可不希望,好不容易平安归来的爱人,再度魂魄离体。幸而,像是老天回应了兰斯的乞求,不稍片刻,祁默就清醒了过来。这一次,长久以来蛰伏在他体内的东西终于转移了,他是真真正正地痊愈了。
正在兰斯抱着祁默高兴之时,一旁的宋智余也一声不响爬了起来,一言不发转过身,形如鬼魅一般出了门,没再问兰斯任何一句关于齐悦的事。

冲击结界老师飞了
93冲击结界
劫后余生,恢复清醒后的祁默,与兰斯相拥着叙了好一会儿话。待兰斯想起来,必须将方才发生的诡异情形通知给齐悦,慌忙摸出手机来拨过去时,已过了半晌。
齐老师那头正在上课,手机开了静音,没能及时获知这个惊天的变故。
齐悦家门口,餮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一门之距,中间仿佛隔着千钧的屏障,无形的结界横亘在那里,阻挡着餮通往外界的自由之路。
吸收了黑雾的宋智余,不再是那个老实巴交、痴恋着齐悦的平凡男人,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空洞的容器,一具受控的行尸走肉,一副承载怨怒的皮囊。他隔着透明的结界与餮对视,目中含着凶光,仿佛一条被放出闸门的猎犬,龇牙咧嘴地,想要咬断囚禁主人的坚固闸栏,将他拯救出来。
餮缓缓地抬起一手,做出迎纳的姿势,勾着邪笑对“宋智余”说:“噬,来,来吧。回到我身上,重新与我融为一体。”
千年之前,餮被困于虚中。
彼时他孤身一人,坐在什么都没有的虚无里,身上披着血红的喜服,背后的巨眼流淌着血泪,腹上的长舌在无力扭动,无声渴望着它的祭品。
他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已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他与齐魅已经一别多少年,忘记了人世间本该繁华热闹的一切,他的胸中沉积着寒冰,像一把尖刀插在心口上滴血。
齐魅的笑靥闪现在脑海里,齐魅的笑语回荡在空寂中,周围的一切一切,仿佛都充斥着齐魅的影子,过去的一切一切,也都是因为齐魅而毁。然而齐魅并不在这里,陪伴餮的,只有恒长的黑暗与孤寂,还有心中那与日俱增的、对齐魅的滔天恨意。
忽然,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嘶哑,低黯,如细碎的嘤咛。它没有形体,却无处不在,它好像来自地底的深处,却又像穿过了无边无际的空旷幽宇。
它就响在餮的耳边:“餮,餮……我叫做‘噬’……我于混沌中生,我即混沌本身……我以恨意为食,接受我,让我成为你,将你变成我,我能将你的恨意带出去,让你恨的人,子子孙孙,永世不得安宁……”
于是困于虚中的餮,成为了接纳“噬”的第一副皮囊,尝到了深入骨髓的饥饿滋味——那是恨不得扒齐魅的皮、拆齐魅的骨、啃食齐魅血肉的、钻心蚀骨的极致的饿,其实都只是扭曲了的仇恨,投射在人形皮囊上的错觉。
应该说,“噬”本身就是餮所创造的,是虚无中的混沌,感应到了餮的恨意,创造出的以恨为食、可以突破封禁的力量。那力量在餮的体内积聚,终于某一刻,突破了御狩封印,逃出了虚。
千百年来,它始终游荡在人间,寻觅能够容纳它的皮囊,与此同时,不断滚食、积蓄、放大自己的力量,等待着邪神终有出封的那一日。而餮打入宋智余掌心里的“引”,就是引导着“噬”回归本体的标记。
至于它长久以来一直蛰伏在祁默身上的原因,那和祁默的一段特殊经历有关。祁默生于美国,但早年曾被派来中国做间谍,暴露身份后,承受过一段非人的折磨,对世间的一切美好丧失过信仰。他在心中祈祷过,希望末日之火能够降临,将这个虚伪的世界焚烧殆尽。而这种强烈的恨意,被噬所感应到了。
不是所有的皮囊,都能承载噬的强大邪力。大多数资质平庸之人,在接纳了噬之后不久,身体就会腐化,为黑雾所吞噬,被永远同化成为噬的一部分。而祁默是个例外,他的身体像是为噬打造的天然皮囊,噬在其中潜伏静默了许久,暗暗吸收着祁默的恨意,直到,祁默遇见了兰斯。
祁默的灵魂为爱所救赎,噬再也无法安住于其身体之中,它便再次开始了作祟,试图夺取祁默本人意识的控制权。祁默病情的时好时坏,便是他不甘沦为俘虏、与体内的噬进行搏斗的艰辛过程。
齐悦送来的溢情珠并没有治好他,那一切都只是餮的刻意安排,好让噬再休眠一段时间,让兰斯以为祁默好了,放他出来自由活动,等待与餮的设法接触。好在,祁默受的一切苦难,随着宋智余的出现,终于走到了尾声。
噬听闻了餮的命令,控制着宋智余的身体,跨近一步,抬起双臂,无所畏惧地按在了结界上。
“来吧,噬,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助我冲破这囚笼,冲破齐魅这个贱人戴在我身上的千年枷锁!我要自由,我唯一想要的,就只有自由!”
越来越多的黑雾,在“宋智余”的掌中聚拢,聚合成两团浓重的黑气。
“我可以不要这人形,我可以丢弃这无用的皮囊,再也不当这个、被齐魅的圈套骗了上千年的愚人!即使出去以后,再也困不住混沌了又怎样!即使变作了虚无、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了又怎样!我恨,我恨齐魅!即便他已经化成灰、入了土,我无法杀他泄恨,我也要毁掉他想要守护的一切,叫他死不瞑目!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餮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中,宋智余的皮囊开始了对阱的冲击。黑雾撞上结界,透明的幕层上,自发地耀起了代表守护的白光,耀光炫目,把宋智
余的皮肤烧得焦黑。
“宋智余”完全没有了痛觉,变成了不要命的杀器,不断积蓄着更大的能量往前推,可却撼不动齐悦设下的阱分毫。
餮见状渐渐蹙起了眉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你都能冲破齐魅的封印,难道对齐悦设下的结界,就毫无办法么!”
餮不由握起了拳头,青筋暴起在手背上,咬牙切齿重复着:“齐悦,你这个贱人……贱人……”
很快,宋智余的皮囊像是破了洞似的不断泻出黑雾。冲天的黑气从他的眼眶里、鼻孔里、耳朵里、张大的嘴巴里,源源不断涌出来,在他的身体被彻底烧成碳粉之前,化成了一道道黑烟,向着四面八方飞散而去。
餮望着那些四散消失的黑雾,原本绷紧的面色,忽而转晴。他的眸中闪着精光,耳旁仿佛已经听到了,即将奏响的、饿殍遍地、哀鸿遍野的美妙乐章。
94老师飞了
齐悦上的这一堂,是下午最后两节课。临近晚饭的点,学生们普遍饥肠辘辘,盼着早些散了课,好去食堂饱餐一顿。齐悦无视学生们渐渐涣散的注意力,自顾自地在上头讲。
座中的一名男生,突然拍桌大叫:“我操——!”
这突兀的一声,不仅把坐在后排、哈欠连天、快要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几个学生,给震得陡然清醒,还把素来淡定的齐老师,给吼皱了眉。
但那男生指着手机屏幕,表情实在太过惊骇,完全顾不得现在是在上课,继续喊道:“你们快看空间,有人发了个视频,太劲爆了!这男的疯了,差点把人指头给咬下来了!”
“啊?!”众人听了这话,谁还顾得上课堂规矩不规矩的呢?纷纷围上去看那男生的手机。
“怎么回事!让我看看!”齐悦三步并作两步走下讲台,刚看完视频的学生们被吓得魂不守舍,自动给他分开了一条路。
就在刚才,没课的学生们提早去了食堂,一队学生排队等着打餐。有个男生排在后面,一直在不耐烦地催促:“好了没有啊!快一点啊,饿死了啊!饿啊,我饿啊……”
队伍里的人全都嫌弃地偷瞟他,希望他收敛一些。没想到那男生不仅没有闭嘴,还叫得越来越大声,就差呼天抢地直跺脚了。
有个女生憋不住了,走上前去劈头盖脸地指着他的鼻子骂:“喂,你有病是不是?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打了这么多年饭,就没见过这么没素质……啊啊啊啊啊!”
她话还没骂完,戳在对方脸上的手指头,便被那确实“有病”的男生一口叼住,上下牙关一咬合,任凭身后的学生怎么拉他,都跟狂犬一般再不肯松口了,目光凶狠得,就像与那女生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不将人的手指咬下来,誓不罢休。
那女生痛得哇哇大叫,一群人七手八脚,掰住了男生行凶的嘴巴狂抠,才把女生的手指救了出来。即便如此,还是留下了一圈深得可怕的血印。
有好事者将这一过程录了下来。齐悦在视频中目睹了一切,立刻将那咬人男生的症状,与祁默的失心疯联系到了一起。难道,祁默的饿症会转移?!
这时又一个男生喊道:“哇靠!你们快来看我这个!”
这一条消息是被人以文字形式发在空间里的,配了一张血淋淋的图,乍一看像是一团模糊的血肉,被扔在了绿草地上。
事情是这样的。
初夏时节,太阳落山得晚,到了饭点,依然天光大亮。
有一对感情颇好的男女学生,铺了野餐毯,躺在学校的草地上,边吃三明治,边等着相拥看夕阳。
谁知,男生不过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就不是“本人”了,见了等在原地的女生,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羞不羞耻,捧着姑娘的脸就吻了下去,把人往草地上压。
女生也是个心大的,没看出男朋友表情的异样,还以为对方冷着脸,是在玩霸道总裁的范儿增添情趣,欲拒还迎了一番,也就随着人倒了下去。
可是当她的半截舌头,直接被人咬得与另外半截分了家,她才意识到这接吻游戏真不是闹着玩的。可为时已晚,她只好捂着嘴唇,被已经不是她“男朋友”的东西追着,没命似的狂奔。
包括齐悦在内的众人,都看到了那半截舌头的近距离写真,原本到了饭点自然生起的食欲,早被接连两颗“重磅炸弹”给打散了。
“天啊——!你们别看手机啦,快看楼下!楼下操场上,一群人在追着另外一群人咬呐!”
那女生绝对没有夸张,众人趴到窗边去看的时候,楼下已经乱作了一团,尖叫的、奔跑的、被逮住啃咬的、撕心裂肺哀嚎的,比比皆是。原本以为,只会出现在欧美丧尸电影中的情形,竟然就在眼前成了真。
就在此时,更加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学生们的眼角余光中,忽然飘下来一个人。他从这层楼的窗户飞了下去,翻飞的衣袂,好似过了一道月白的流光,风中还舞着一根熟悉的乌黑长辫!
学生们面面相觑,呆愣了好一会儿,那个叫韩朵的女生才道:“
齐、齐老师……他人呢?”
另一个一指窗外:“好像……刚刚……飞下去了……”
这时,那个上课酷爱耍宝的男生,终如恍然大悟一般,一拍窗台:“我他妈早就知道,咱们齐老师他不是普通人!”

无可奈何最后请求
95无可奈何
齐氏门规第一条:恪守平等,爱护苍生,不得对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出手;齐氏门规第二条:低调行事,爱惜灵羽,不得无故擅用灵力,暴露隐秘身份;齐氏门规第三条:御狩苍生,除魔卫道,若见邪怪作祟,不得贪生怕死、袖手旁观。
若事态紧急,第二、第三条之间起了冲突,则须以第三条为终极准。暴露身份、再也当不成老师是小,见死不救、坏了御狩的千年门规事大。
齐悦在窗口见了楼下情形,没作太多思量,便调运了灵息,从窗间飞身而下。身若拂柳燕姿,翩然跃下三层楼宇,稳稳落于操场之上。双脚踏地之时,齐老师满面肃然,乌辫垂在肩头,月白的衣角灌起风霜。
齐悦目光炯炯,望着那一群追人啃咬的“饿鬼”,撩掌起势,在空中拂摆出一道光影,口中念道:“镜山齐氏,御狩苍生,灵随心动,万化自生。镜阵,起——!”
咒令方歇,自齐悦指尖所指的方向,涌出一道震荡的灵波,在空中结成一面八卦光镜的图案,旋转着棱角,耀出绚丽炫目的锐光。
“伏恶灵镜,定——!”随着齐悦一声令下,自八卦光镜中透出的灵能,骤然四散开去,映射出数面小镜分身,浮现在了那些被夺魂的疯学生额头。原本追着人啃咬的皮囊们,突然跟木头人似的,定格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候,无论是趴在教学楼窗户边上围观的师生,还是呆立在操场边上、被追得气喘吁吁、终于得了喘息之机的人群,纷纷从方才的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待他们反应过来,平时深藏不露的齐老师,刚刚究竟做了什么时,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在校园上空爆裂开来。人们的震惊和崇拜,已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唯有鼓掌和呐喊,才能宣泄出他们此时激越的情绪。
然而,他们高兴得太早了。齐氏一族,到了齐悦这一代早就已经没落,齐悦所有的心思,都用来练习能囚住饕餮的邪淫阱阵了。阱阵牢不可破的同时,镜阵却全是破绽。当年的齐魅使得出神入化的伏恶镜阵,在灵力低微的齐悦使来,犹如空有架势的三脚猫,根本定不住饿鬼皮囊们三十秒。
少顷之后,被强大的噬所控制的皮囊们,忽又卷土重来,只是这一次,他们调转了目标,向着要对付他们的齐悦,集中扑来。
齐悦见势不对,看来,以御狩正道之术,已经压不住这些作祟的邪物了。也罢,好在他还有二重身份,身为邪神饕餮的祭品,此刻只有以邪镇邪了。
他急中生智,从缝在自己衣摆的珠阵上,扯线拽下了饕的淫舌产在自己体内的宝珠,注了些许灵力,向着不顾一切、冲在最前头的那几具皮囊,堪堪丢射过去。
“溢情神珠,安魂宁魄,借邪神饕餮之力,除一切妄恶邪祟。大胆邪灵,赶紧从你占据的学生体内退出来!镇!镇!镇——!”
最前排被掷中的几具皮囊,在昼光中抽搐着身子,张大了口,吐出冲天的黑气,随后瘫软倒地了。
齐悦以为是珠子起了效果,赶紧运灵回收,想要再次掷出。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他所认定的“邪祟”,本身就是邪神意念的一部分——代表纯粹恨意的那部分,它又怎会真的惧怕所谓的“邪神圣物”呢?
不过,当前排那几个倒地之后,后排的皮囊们像是意识到了齐悦身份的特殊,纷纷站定了,脸上露出诡异的邪笑,下一瞬,他们齐整一致地张开了口,如同之前的那几个一样,自觉吐出了黑雾。
同时,一个低沉黯哑、仿若无处不在的声音,响在了齐悦耳际:“哼,苍生御狩,齐氏家主,今日一会,不过尔尔,无能小辈而已!接下来我会去哪里,我会进入哪一具皮囊,你控制得了?你阻止得了么?只要你的邪主还困在阱中一日,世上就没有能奈我何的力量,你就等着这世间,被我闹腾个天翻地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齐悦眼睁睁望着那数道黑气,如不可捉摸的烟尘,渺然四散开去。驻足顿首,确如它所言,他无可奈何。
96最后请求
齐悦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他知道,这个家,恐怕很快就待不下去了。
今日与不明邪力一战之后,他的身份算是彻底暴露了,不知道会有多少双眼睛,抱着或恐惧或好奇的心理,想要靠近来窥看他的隐私。
虽然他临走前,郑重警告过那些人:“我是什么人,你们大概也心里有数了,谁都不许跟来!谁要是胆敢来扰我的清静,小心我对他不客气!不要命的尽管来试!”
当然,这也只是做做样子唬人的假话,齐氏门规里清清楚楚讲过,不得对普通人出手,他又怎么可能真用灵力来对付那些人呢?唉,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起码,今晚他有一个重要决定要做,他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齐悦推开门,见餮若无其事地仰躺在沙发上,翘着长腿玩手机游戏,滴沥滴沥欢快的电子音乐声,对比此刻齐悦的心境,听在耳里十分突兀。
餮连头也没有回,专注盯着屏幕点动拇指,脸上笑容爽利:“回来啦?”
外头已经
变天了,他知道吗?他应该不知道吧,齐悦想。
“愣在原地干什么?快去给我做饭,我饿了。”依然是状若无事的催促,就像之前的每一天。
齐悦望着那个他最最心爱的男人,忽然就垂了泪。热烫的泪水,猝不及防地打在脸上,像扬了一勺沸汤,猛然浇湿了心头。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我给你做饭,你等着我回来,你叫我小悦,我唤你夫君,我们和和美美,举案齐眉,共度此余生。但是,真的可以吗?
“咚!”齐悦扔了手里的东西,发出的不寻常声响,终于引来了餮的注意。他转过脸——这男人还是俊得如此让人心醉。齐悦哭唧唧的表情,全映在了他惊讶的眼里。
“怎么啦,小傻瓜?在外头谁欺负你了,嗯?”餮扔了手机,坐起来望着齐悦,温柔一笑。齐悦觉得,他的虎牙真好看啊,真恨不得抱着舔个够——不,是怎么舔都不会够的。
“老公,”齐悦颤着声音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放你出去了,你得了自由,还会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齐悦越说越觉得,他好像是在希冀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眼泪扑簌簌地往外滚,断了线的珍珠都没他落得快。
餮听闻“放你出去”几个字,眼前一亮,欣喜说道:“小悦终于决定要放我出去了么?放心吧,我只要还能维持得住这人形一日,我就会留在你身边一天。如果没有了你,又有谁来给我做这么好吃的饭菜?谁还能像你这么乖,任劳任怨任我欺负呢,嗯?”
随后他站起来,迈着健步跨至齐悦身边,一伸长臂将美人揽入怀中,以指腹点着齐悦哭得红红的鼻头说:“不对,我的小悦哪里会有这么好心?我看,八成是有条件的吧?别哭了宝贝,说吧,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烦心事,需要我帮忙?”
齐悦一听到那句窝心的“宝贝”,仿佛长期压在心头的巨石轰然挪了位,委屈的热泪终于寻觅到了发泄口,再也止不住了。
他趴在餮的胸口抽泣:“呜呜呜,不了,不了!我知道你出去以后,不会还自愿留在我身边的!小悦后悔了,小悦不放你走,不放!我要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呜呜呜……”
可是言语里再怎么含着不舍,都只是无济于事的撒娇而已。齐悦的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他和先祖齐魅一样,他们的生命里头,不只是有爱情,还肩负着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
最后,齐悦得了餮的保证,等他出了阱阵,就会设法弄清,在外间借着饕餮名义作祟的邪力究竟是什么,并将之除去,然后再和齐悦一起想办法,完成当年他和齐魅没来得及完成的事——尽快找出能彻底让餮卸去神力、变回普通人的方法。
“好了宝贝,我都跟你发过三遍誓了,你若是还不相信我,那你就自己找它去吧!”餮佯装愠怒道。
齐悦抬在空中、准备作法收去结界的手,犹疑了片刻,却又放下了:“好,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你若是答应,我就放了你。就算你出去以后食言了,我也无怨无悔。”
餮有些意外:“什么事?”
齐悦目光灼灼地望着他的爱人,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千年前的那场婚礼,我们两个还没有正式圆房。”

圆房仪式还君自由
97圆房仪式
今夜,齐悦熄了卧室里所有灯光,只燃了一对红烛在床头。这是他们的婚礼,迟来了千年的结合仪式。一生一世一双人,半梦半醒。如果这是一个梦,齐悦祈愿,这一辈子都不要醒,就让他醉死在这旖旎的美梦中吧。
烛影摇曳,将一双裸裎相对的璧人剪影,明明暗暗打在墙面上。其中一个仰面躺着,抬眼望着坐于他膝上的美人,一根宛如蚯虫的活物,自他的腹上站立、扭曲,像在抬头焦急渴望着什么;另一个则低首垂目,长辫落于腰间,深情地回望着他的男人。恍然间,美人忽地绽开了五指长甲,如细锥般尖利的甲刃,毫不犹豫地直刺向心口!
“唔……啊!”齐悦揪着眉心,沉吟出声,颤抖着指尖,在自己的心口上剜出一个血窟窿。
血,一滴一滴顺着美人白皙如玉的胸膛滴下。男人抬腕,送上了一根自己的头发。那卷着发丝的手指,就凑在涓涓滴落的心泉之下,承接着齐悦的心头血,将那根属于餮的墨丝染红。
餮一瞬不瞬地盯着齐悦的脸,欣赏他因疼痛而略微扭曲的表情,明知故问地吐出一句:“疼吗?”
齐悦佯装出一点都不疼的样子,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摇头答:“不疼,一点都不疼。终于能跟我的夫君结合了,小悦高兴还来不及,高兴还来不及……”
齐悦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抽过盘在餮指间的那一缕“红线”,翘着兰指,将它郑重绑上了自己的辫梢。
染了心头血的餮的发丝,与齐悦的乌辫甫一结合,立刻产生了奇异的变化,闪烁出一圈耀目红光。齐悦自小便一直蓄着长辫,为的就是这一刻。他等啊等,终于盼来了餮的那一句首肯。在赤红幽光中,饕的长舌顶端,被齐悦的乌辫拴住,其上流溢的灵力,阻止了淫舌焦渴不安的扭动。它像是立刻进入了沉眠,不再盼着进入齐悦的窄泬了。
齐悦的目中露出欣喜:“夫妻结发,百年同心。夫君,饕终于不会来打扰我们了……”
餮伸手按在齐悦的心口,注入灵力为他止了血,随后勾牵起一抹惑人的笑:“那小悦的身子,是不是终于可以供我享用了?”
变身为祭品形态的齐悦,早已情动,两股之间源源不断沁出的温热,顺着男人的腿缝涓涓而下,润湿了床褥。他翘着玉柄,自发提腰,从餮的腿肌上摩擦而过,留了一路淋漓的水光。
终于来到了那一根渴盼已久的宝器上方,隐在两片柔软玉瓣中的玫瑰色小口,迫不及待地落下,吞吃了它思恋已久的硕大阳物。淫-靡的幽露,因着巨物的突然挤入,“噗滋”一声喷溅出来,像在餮腹下的那一丛墨林中洒了甘霖。
随着上下颠动的节奏,齐悦散乱了额间的青丝,口中溢着情不自禁的娇吟,那双迷离的星眸里,噙着动人泪光,美得那么凄艳,如同微风搅乱了一池春水,吹皱了散落其间的繁星。这一切,都深深地映在了仰望着他的餮眼里。
“嗯……嗯啊……啊啊!”不知是落坐时,哪一个不经意的角度,餮的饱满的肉柱顶端,堪堪撞在了齐悦的骚点上。美人爽得勾起了趾头,腹下一抽,平坦紧实的小腹上,隐约现了弧度漂亮的肌肉。
“嗯!啊!啊!啊!……”不知餍足的美人,开始有规律地撞击相同的位置,微张的红唇里,不知羞耻地吐着吟哦。两段琉璃枝一般精致的锁骨,锁着深深凹陷的颈窝,不断晃在餮的眼前,美得如同枝头上晃动的月影。
齐悦绞紧了内壁,像要让餮的一部分,永远嵌入自己身体里一般,蠕动着媚肉,拼命地讨好。越来越快的摩挲,越来越紧的夹弄含吮,叫躺在底下原本沉稳淡定的男人,渐渐加速了呼吸,凌乱了心律。
“我喜欢你,餮,我喜欢你,餮,我喜欢你,餮,我喜欢你……”齐悦卖力抬动着腰身,每上下颠弄一下,含吐一次肉棒,就要这么重复一句。那一声一声虔诚的告白,含着情真意切的赤子之心,每一句都像是击打在餮心鼓之上的重锤,敲得他不堪忍受。
“闭嘴……你闭嘴……”餮低喘着说,“你下面的小嘴张着还不够……唔……还要动上面的嘴,吵得我心烦软掉么……”
“哪有……夫君明明……嗯啊坚实如铁呢……”齐悦闻言,刻意抬高了肉臀,吐出一段含在泬里的火热粗硬,一边用指腹小心翼翼地抚摸,一边还恋恋不舍地继续夹动着冠状肉头,勾引着餮的肉根,继续勃壮充血,颜色变得更加靡丽。
餮认输一般闭上眼,任齐悦更加亲昵地搂抱着他,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激烈交合的同时,两手抱得他如藤绞一般的紧。
齐悦一声又一声的欢叫响在耳边:“餮……啊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老公,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那滚烫炙热的每一句爱语,已经超越了纯粹的爱欲,升华成了痴情的种子,在餮的心头种下了一棵棵荆棘,扎得他生疼。
98还君自由
终于,一场肉体的交媾欢愉、勠力酣战终了,该是到了齐悦履行他诺言的时候了。两人穿好了衣衫,一前一
后站在门边。
齐悦依然保持着祭品形态,红莲般的十根长甲,虚虚覆在透明的结界上,开始集中意念,收敛阱阵:“镜山齐氏,御狩苍生,邀邪神饕餮入阱,以身献祭,与君同心,共享欢好。然,如今时移世易,危机陡生,权衡利弊,下此决心:吾齐悦,甘愿舍弃祭品身份,撤除阱阵,自封灵能,还饕餮以自由,断十甲以诛心!”
随着齐悦话音落地,原本罩在房子周围的透明结界,发出了刺目耀光。与之前代表守护的白光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代表焚毁的红芒。
火光冲天,照亮了苍茫夜色,如同煊昼,但很快又平静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存在过。
与覆在结界上的灵能一同焚毁的,还有齐悦眉间、簇跃的九天明焰。当他额上的红印,终于燃尽消失的时候,齐悦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啊啊啊——!”
象征着祭品身份的十根长甲,应声迸断,从相连的指肉上硬生生剥离、脱落下来。十指连心,血肉模糊,其痛楚,不亚于抽筋削骨一般的惨烈。齐悦犹如风中累卵一般,再也支持不住,颓然倒地了。从此,齐悦再也变不成祭品形态,饕餮终于自由了。
餮缓缓迈过几步,自齐悦的身边走过。忽然,男人一勾脚尖,抬起美人下颌,逼迫虚弱不堪、倒在地上的齐悦,抬头仰望高高在上、如天神俯视蝼蚁一般看着他的自己。
坚冰一样的狠话,无情砸在齐悦脸上:“有一句话,你真问对了。我恨齐魅,永远也不会停止恨他。而你呢,你不是他的替身,你连做他替身的资格都没有。你呀,你就是一个、一点都不好玩的玩具而已。现在我玩腻了,你可以滚了!”说完,餮不屑一顾地伸脚,狠踹齐悦,将他如一个破布玩偶般,踢得连翻了几个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一声高过一声的狞笑声中,餮跨出了门槛,只给齐悦留了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背影。
餮走至清浅的月光下,心情愉悦地闭上眼,张开了双臂,身姿如同指挥交响乐:“不妨告诉你,你所谓的邪力,就是我对齐魅的恨意。现在,只要它回到我身上,就再也没有力量,可以阻止我与混沌融为一体,吞噬这世间的一切了……来吧,噬,你在哪里?回到我身上来!”感应到了邪神的呼唤,黑雾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齐悦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本以为末日就要来了。可奇怪的是,那些黑雾环绕着餮的周身,兜兜转转,像是寻不到入口似的,焦切地疾转,呼啸成风。
餮也觉出了不对,他蹙着眉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怎么可能……你说什么?什么你进不来了!我没有……我不爱他,我没有对他动心,我恨齐魅,我也恨他,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齐悦听闻了这些,像是垂死之人,忽而见着了生的希望。他勉力支撑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想要冲上去将他的餮紧紧抱住。
然而,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夜空上方,忽然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机翼的巨大轰鸣,探照灯将齐悦家房顶上的夜幕打得昼亮。
一个久违的声音,透着妖里妖气的狐媚,通过扩音器响在了两人头顶:“饕餮哥哥,我来接你啦!哟,那东西收不回去啦?不要紧,不要紧,美国人正打算出大价钱买来做研究呢!”
说着,空中漾起了一阵弥天黄雾,雾气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巨大的黄口袋,“腾”地一声,铺天盖地地在空中展开。原本环绕在餮周围的黑雾,倏地一下,全被吸了进去,鼓鼓囊囊胀了一袋,随后,那口袋又越缩越小,随着黄雾的消失,变化成了一个人形。
直升机渐渐降落下来,齐悦终于看清了,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人是谁。那是千年之后,依然浓妆艳抹的帝江,只不过,他已很好地融入了现代社会。
帝江穿着一身亮白紧身的名贵西装,胸口骚气地别着一朵红玫瑰,头发染成了长直的灿金色,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嘴唇抹成了夸张的血色,大晚上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蝙蝠羽翼形状的墨镜。为他驾驶直升机的,是一个黄毛的老外,粗膀子、大胡渣,满脖的青绿纹身。
直升机里正播放着节奏夸张的摇滚乐,帝江展着手臂露出半个身子,对餮说:“哥哥,快上来吧!从此你自由了,让我们去创造一个新世界!let’sgo——tothearica!”
餮低头看了一眼抓着他衣角的齐悦,甩开腿,头也不回地走了。
餮坐上直升机后,帝江还亲昵地搂着他的肩膀,不忘嘲讽了齐悦一句:“啧啧,小美人儿,千年前我让你陪我睡一觉,哥哥气得,差点要了我的小命!那时他那么珍惜你,你却伤了他。现在么,他整个人都是我的了,以后,他每天都要陪我睡觉了,拜拜~~哈哈哈!起飞,起飞!”
齐悦就那样,一直昂着头,直到载着餮的直升机消失于天幕,变成再也看不清的光点。
《邪神的祭品》现代篇·季二·阱中寒凉,完。

脉脉忧思从天而降
99脉脉忧思
古代篇·季三·镜山藏情
时光荏苒,春去夏来,镜山的繁花谢了一轮,转眼又开了满目的栀子。
如水般在岁月里淌过的,还有近来,在齐魅心头若隐若现、越来越难止渴的思念。当他坐在镜山的清泉边抚琴时,脉脉忧思,从琴音里流泻出来,即便是那一群在溪流里赤着胳膊、嬉笑欢闹、捉小青蟹的小童们,都能听得出来。
镜山最年轻一辈的小弟子们,互相挤眉弄眼,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望向他们的家主。
今日的齐魅,早已卸去了委身于南馆时、常施的薄妆淡粉,身着一袭素雅的白衣轻衫,衣摆自然垂罩在溪边青石之上,眉上二寸,系着代表规戒和自律的抹额飘带,活脱脱一派青莲君子的风雅。只是,再淡然的模样,都掩不住他的心事,藏不住那早已暗动的情愫。
其中两个顽皮的小童,面对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个朝另一个点了点头,怂恿对方先说。
于是那一个扯着嗓子开口了:“家主——家主——”
“……嗯?”齐魅总算从目无焦距的愣神中醒转过来,一脸迷茫地看向叫他的孩子。
小童们的窃笑更甚了。
齐魅虽然尊为家主,但不过是而立不到的年纪。那些十来岁的孩童,过去从来只将他当作大哥哥看待,即便是如今,他正式接过了家主之位,私下里与小辈们相处时,也未生多少隔阂。
那说话的孩子,叫做齐真,是年轻一辈中天资最高、也最率真大胆的一个。他继续逗趣道:“家主是不是……有心事啊?”
齐魅不说话,只是淡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
齐真提高了嗓子肯定道:“家主别不认了,我们都知道,你呀,是患了相——思——症!”一群小童们立时跟着起哄,附和称是。
齐魅闻言一怔,不知怎么,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陶铁温情的耳语:“小情人,在离开你的日子里,阿铁会照旧每天地想你。情思,就是我唯一想对你说的两个字……”莫名的心痛,又在齐魅心头漾开,悄无声息,却又如离别的每一日,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齐魅强自抑住了心殇,佯装无事道:“哦?那你们说说看,我在想谁呢?”
齐真一拍胸脯,满脸自信道:“那还能有谁?当然是家主你的未婚妻,我们镜山上鼎鼎有名的大美人——陌尘姐姐啦!”
齐魅听了孩子稚气的话语,不禁莞尔。只怪这些孩子从小长在山中,不曾出得远门见过世面。陌尘的长相,顶多算是清丽可爱,可若这就能算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那他们有朝一日若是见了柳凌烟,还不得直呼天仙姐姐下了凡?
唉,也不知四艺比试输给了自己的柳凌烟,如今过得如何了?还能像过去那样红么?
时不时的,齐魅也会怀念起那一段香艳有趣的南馆生活。隔开了一段距离再去回看,才发现,当初与陶铁的相互试探较劲中,竟也伴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但不管那段日子究竟意味着什么,都与回归家主身份的他,再无瓜葛了。
齐魅当然没必要澄清,他点头道:“是啊,陌尘回龙崖去,都快有半余月了,没她在耳边吵我,还真有些不习惯……”真真是言不由衷。
小童们脸上,纷纷现出了“嘿嘿,我们就知道”的神气,终于满意了,便吵吵嚷嚷,继续在溪边弓着腰捉蟹。
齐魅无可奈何地低头笑笑,纤指继续抚在陶铁为他特制的琴身上,铮铮拨动琴弦,如同扣拨在自己的心弦上一样。
这把“琴思”,当初由陌尘先行带回,带上镜山来,询问齐肃长老,究竟是以何材质绷成的弦。可即便是族中阅历最深的齐肃,观了半天,也未能琢磨出个确切答案来。不过,那到底是什么,还重要么?
陌尘从张天师口中逼问出的惊人答案,以及后来,陶铁从后抱着自己时、那抵在齐魅腰间吐涎水的冰凉长物,还有陶铁口中所言的“饮鸩止渴”,皆已明明白白地昭示了那人的身份。
齐魅苦笑着凝望琴沿,那里最末端,少了一根弦——是被陌尘临走前,强行拔断带走的。
齐魅回到镜山后,曾有好长一段时间闭关不出。待他调整好了心绪,承认了自己在诱捕饕餮这件事上,遭遇了彻头彻尾的失败,终于从阴霾中走出来时,陌尘早已等得沉不住气了。她逼问齐魅,南馆里那人,究竟是不是即将苏醒、为祸人间的邪神。
齐魅不说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对陌尘淡然一语:“无论是不是,都结束了。是我无能。”
陌尘气得,非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她见齐魅的眼神里,有意无意,总透着对那把怪琴的爱怜,便自作主张,在父亲召她回去前,瞒着齐魅,偷偷扯断了最细的一根,捏在手里,说要带回去,让她见多识广的父亲看看。
陌尘的母亲是齐家人,而她的父家,也是显赫的修灵世族——苍生驯狩虞氏。所谓的“驯狩”,与身为“御狩”的齐氏一族相似,却又略有不同。如果说齐氏负责抵御邪灵恶祟的侵
扰,那么虞氏,则专司对它们的驯化。即,齐氏负责降服、捕捉,而虞氏则在被捕的邪物中,择其中某些有驯化根性的,驯来为我所用。
虞氏住在龙崖之上,并非说崖上有真龙,而是因着“龙”通“笼”,所起的别称而已。龙崖的特殊地形,就如一个天然的囚笼,囚住了那些、起先不肯屈服的邪物。
齐魅无可奈何,只得由着陌尘去闹,但心头,多少含着些不忍和不舍。断弦无声,任凭齐魅再有着如何高超的琴技,都注定弹不出完美的曲子了。兴许,这就像是他和陶铁的缘分,注定要残缺一角。
琴丝已断,心里头那些不清不楚的情思,也该断了罢?
齐魅如此想着,却忽闻小童们的惊呼:“快看啊!快看!天上飞来了一只大鸟!……不不不,好像是一个人!……是真的,真是一个男人!”
100从天而降
齐魅抬头望去,只见高阔的天宇中,翱翔着一只熟悉的巨鸢,是他曾与陶铁一起乘过的黑色布翼,上绘暗金的祥云卷纹。那熟悉的身影,撑着巨大的鸢翅,翩然降落下来。男人仍穿着一身黑衣,高束的发丝在耳后翻飞,目光灼灼望着齐魅。一如当初,在水面上的初遇,陶铁每一回的出场,都携着巨大的惊喜,如惊鸿掠过晴岚,叫齐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又起了涟漪。
齐魅就那样呆愣愣矗在岸边,望着那一只黑鸢落水,溅起水花阵阵,透着夏日里晶莹剔透的清凉。
那人坠下来时,明明一路笑着与齐魅对视,可现下里又装作没瞧见一旁杵着的家主,自言自语道:“哎哟!这乘风飞行,就是不如你们齐氏御灵飞行来得痛快哈。拿捏不住准头,原本想要落到岸边,来个潇洒落地,谁知一头栽进水里,弄得我全身都湿透了!这下可怎么办好呢?唉,来得匆忙,也没带换洗的衣衫。”
御灵飞行?如果邪神愿意的话,他尽可以来去如风,出现在任何他想出现的地方,这番玩闹,怕又是在逗我罢?可是,镜山是可以任他随意玩闹的地方么?齐魅如此想着,依旧站着不动,看陶铁究竟想要做什么。
“喂,你是哪里来的狂徒,竟敢擅闯镜山!你不知道这里是灵修禁地吗?”齐真领着一群小辈,七嘴八舌地质问陶铁。
陶铁甩开背着的布鸢机关,揉了揉肩,又不在乎地一耸:“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来。我想拜师,学习除邪伏恶的本领,听闻你们齐氏身为苍生御狩,最是精通此道,诚心诚意上山来求艺。没想到你们那几个守山门的,一点道理不讲,拦着我不让上山。我好说歹说,唾沫星子都说干了,就是不给通融。我没有办法,打又打不过他们,只好换了一个法子,从临近山头上,驾了布鸢借着风势飞过来啦。”
学伏恶的本领?学来对付他自己么?齐魅内心里真是哭笑不得。想起当初,他骗自己说,因为睡了南馆小倌儿付不起嫖资,只好留在花街柳巷,当个供人驱使的杂役。没想到一别几月,他还是一样顽皮,可这一次,是当着齐魅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
齐魅正这样想着,就见那人突然转过身来,朝着自己一挤眼,意思是:可别揭穿我哦。齐魅拼命绷着脸,装得一脸肃穆,偷偷憋着笑意,忍得好辛苦。
齐真马上淬了一声,满脸不屑:“切,难道你不知,齐氏一族的伏灵术从来不传外人的么?你又不姓齐,凭什么收你?”
陶铁跟个大孩子似的,也学齐真叉着腰反驳道:“收与不收,岂是你能说了算的?瞧瞧你,系着低等的紫色抹额,一看就是最低阶的弟子,哪里来的这番神气活现?”说着,他瞟一眼站在远处的齐魅,一努嘴又道:“那边那个,系的白色抹额,想必就是闻名天下的齐魅齐大家主了。你们家主都还没发话呢,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无名小辈来对我指手画脚?哼!”
“你!”齐真毕竟还是个沉不住气的孩子,被陶铁激几句,就想要动手教训人。
陶铁见状,假意害怕得左躲右闪,还故作夸张地嚷着:“我没有灵力啊,家主救命!”同时护着自己的脑袋,往后跌坐进溪水里。
“齐真!”忍俊旁观的齐魅终于发话了,“齐氏门规第一条是什么?你背给我听。”
齐真不服气地嘟嘴,支支吾吾道:“齐氏门规第一条:恪守平等,爱护苍生,不得对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出手……可是,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把你的手放下来。”
齐真缓缓放下抬在空中、准备运灵的手,瞪视陶铁的眼神里,含着满满的不甘。
陶铁得了齐魅的“拯救”,满脸胜利的得意,对着齐真一吐舌头、扮了个鬼脸,随后嘻皮笑脸地转过身去问齐魅:“家主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打算收我做弟子了?”
齐魅心想:饕餮啊饕餮,你玩闹都闹到这镜山上来了。若你哪天起了兴致,不随手收了我这些小弟子的命,我就该庆幸了。我齐魅何德何能,岂敢收你为徒?
齐魅表面不动声色,一撩衣摆坐下,两手压在琴弦之上,淡淡说了一句:“不收。”清远悠扬的琴音,便继续响在了溪畔。
但这一次,琴声中那点晦暗的愁思,因着某人的出现,似已一扫而空了。
“哈哈,哈哈哈!”众小童指着陶铁嘲笑道,“这下总死心了吧?我们家主亲口说了,不收你!趁着家主还没生气,识趣的赶紧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否则,小心我们把你扛着扔下山去!”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下一瞬,陶铁在水中疾行了几步,来到了坐于岸边的齐魅跟前,抬手掬了一捧凉水,就往齐魅脸上泼。齐魅猝不及防闭了眼,下意识抬手去撸面擦水,可继而又有数捧溪水,接二连三地扑面而来。
“让你不收我!哼,让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什么‘恪守平等’嘛,都是虚言,看我泼不醒你!收不收我?收不收我?”
小辈们都惊呆了,堂堂齐氏家主,竟然被个无名小卒戏弄得睁不开眼。
齐魅还要端着架子演戏,不得不佯装两人素不相识,只得一摆手道:“停!好好好,你去给我捉一篮子青蟹来,就当是你的拜师见面礼了。”
啊?!众人心叹:家主该不会是被水泼糊涂了吧,为这来路不明的人,也可以坏了咱们的百年规矩?不过想想,不得收外姓弟子,倒也没有写进门规里明文禁止,只是历来没有先例而已。镜山上的大小事宜,向来凭齐魅一人作主,除了德高望重的长老之外,余人不敢有异议,小辈们心下觉得奇怪,倒也没人敢多言什么。

关门弟子干柴烈火
> 金风未起,还未至青蟹膏肥肉满的秋日,但镜山上的人抓取青蟹,可不是为了啖肉,而是将其浸泡酒中,品尝那醉蟹鲜美爽口的滋味。
以齐真为首的一帮小弟子,因着陶铁刚才的出言不逊,全都联合起来刁难他。他们挡在陶铁面前,陶铁往左、他们也往左,陶铁往右、他们也往右,总之是变着法子阻挠他摸蟹。可架不住陶铁身姿矫健,三两步从空隙中绕过了众人,不断弯下腰来,出手如电,水花四溢间,不消片刻,还是被他捉了大半篮子。
“嘿嘿,抓住了!啧啧,你们这帮调皮的小畜生跟我斗,还嫩了点……”陶铁捏着小青蟹的一只脚,把它吊在空中,看着它舞动其余七根长脚、挣脱不了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盈盈地笑。
他那句“小畜生”,明着是在说螃蟹,可画外音,分明是在暗骂小弟子们无能,把齐真他们气得够呛。不知是谁,直接将漂在水上的篮子给掀翻了,待陶铁再度回转身来,要将新捉住的小蟹放进去时,螃蟹早已爬得一个不剩,真真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陶铁佯装焦急,大喝一声:“是谁干得好事!我的螃蟹呢,我辛辛苦苦捉的螃蟹呢?把我的螃蟹还给我,还给我,我还要拜师呢!”
“好啊,这儿有一只,还你!”话音刚落,说话的小童火速走至陶铁跟前,一踮脚一抬臂,扯开他湿漉漉的领口,将一只张牙舞爪的青蟹丢了进去。
“哈哈!哈哈!还你了,还你了!”众人见恶作剧得逞,纷纷幸灾乐祸地鼓掌看好戏。
我们可没有用灵力哦,就让你口中的小畜生,替我们来教训你吧。
那边的琴声立马停了,齐魅神情紧张地站起身。他倒不是怕塞进衣襟的小蟹会伤了陶铁,他是怕,万一邪神真被激怒,后果不堪设想。那些无知的孩童们,还真把他当个软柿子捏么?
“胡闹!是谁教你们的待客规矩,还不快给这位哥哥赔礼认错?”家主一声吼,把小童们震得心惊。
平日里的齐魅,素来温文尔雅,待小辈们更是谦和有加。印象里,他从不曾为什么事情失过风度,今日这是怎么了?被泼了水,失了颜面,却还破例,给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开了拜师条件,众人为他出气,他还不领情,如此大声喧斥。
小童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肯道歉,心里头好不委屈。
陶铁装作受惊跳脚的模样,一边捏着衣衫,急急抖动,一边夸张地“哇哇”大叫。直到将那螃蟹,从衣摆下面抖落出来了,他才转过身,一路趟水,向着齐魅小跑而来,口中诉苦道:“家主——你瞧瞧那只小畜生,把我欺负成什么样了!”又是一语双关的暗喻。
他掀起衣衫的角度,背对着小童们,又离得远,其他人看不到,只有齐魅一人能瞧得真切。齐魅看见了骇人的一幕,如遭雷击,怔怔然立在那里,满心满眼,都是陶铁腹上忽然钻出的怪舌、以及它糟了无数凌虐的凄惨模样。
这一次,齐魅终于正面瞧见了,附在男人身上的寄生异物:一根血红的长舌,足有成人的两掌长度,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似的,对着齐魅焦躁不安地扭动着舌身。虽是头一回亲眼确认,但它冰凉的触感,齐魅并不陌生。
可让齐魅神色陡变、触目惊心的是,舌身上附着一道道凌厉的伤痕,有的是结了痂的深紫,还有的是透着淋漓血光的新伤,绝不是刚刚那小小的蟹钳蟹脚,可以在瞬息之间划出来的,而像是在数月之间,被某人以极为尖利的器-物,反反复复刮刻出来的。而除了邪神自己,谁又有那个本事?
虽然陶铁什么都没说,但聪慧如齐魅,只稍看上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齐魅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两人在南馆之中,明明互生情愫,陶铁却要单方面戛然浇熄这场心火,毅然决然地离他而去。
传说中的饕餮,腹上生有一根淫舌,淫舌生性本淫,融合食、性二欲为一体,贪恋着它所选中的肉泬。恐怕男人是不想将齐魅的身子与它分享,但怕体内淫物失控,故而在离去的数月间,反复折磨它,直到把它驯服得,再也不敢肖想齐魅的身子,才再度上镜山来寻他。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人可以傻到饮鸩止渴,将一段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的情,珍惜到了如此地步。齐魅可以想象,陶铁咬着牙,凌虐自己身躯的模样:冷汗自他的额间垂下,男人痛得青筋暴起,却心甘情愿,只是因为他的心中装着自己。
如此情义,叫本该身为饕餮死对头的自己,如何堪负?齐魅藏在衣袖中的指尖,微微颤抖。这一刻,他心中的天平已然倾斜了。什么苍生正义、御狩重责,在如山似海的深情面前,统统化为了虚无的空壳,不堪一击地碎裂了。
齐魅红唇微启,张了半天,却只吐出一句:“痛吗……”
陶铁知道齐魅懂了,便让饕缩了回去,否则,沾湿的衣衫贴在身上,易在其他人面前显了形。
他放下衣摆,满不在乎地回应道:“痛。但为了能做家主的徒弟,值。”
齐魅深吸一口气,罢了,陶铁此番上镜山来,无非是想和自
己在一起吧?如果存着恣意破坏的企图,早不该是这样的出场方式了。
收,当然要收。何止是收个徒弟,齐魅恨不得把他收进自己房中,做那结发欢好的一世夫妻。可惜,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愿的,但若能多维持一日欢愉,也是好的。
齐魅嫣然一笑:“好,从此以后,你就是我齐魅的关门弟子了。虽然你年长,但和齐真他们,只能算是一辈,且你入门在后,只能算作师弟,你有无异议?”
“没有,”陶铁嘿嘿一笑,欠身拱手行了个拜师礼,“多谢家主——哦不,我不姓齐,该称呼师尊才对啊。多谢师尊成全!徒弟姓陶名铁,师尊以后就唤我阿铁吧。阿铁定当尽心尽力,努力学艺,除邪伏恶,伺候师尊,唯师尊之命是从也。”
齐魅一抬手:“齐真,把你的抹额给我。”
按照齐氏一族的门规,孩童们到了十五岁的豆蔻年纪、开始修灵时,便要系上紫色抹额,代表正式入门了。可眼下,齐魅手上没有多余的抹额,就想先借齐真的一用,给陶铁一个名分。
“这……”齐真尚在犹豫。
只见陶铁假模假式,也对着小齐真作了一揖:“多谢齐真师兄。以后阿铁入了门,自然也当尊敬师兄的。”
齐真毕竟是个孩子,见方才还跟自己斗嘴的高个儿男子,这会儿低眉顺眼地称自己为“师兄”了,顿时飘飘然没了脾气,一解抹额,递到了齐魅手上。
“阿铁,你来……”齐魅一招手,那语气里,含着万千柔情。
陶铁湿漉漉上了岸,额上的发丝还滴着水,往齐魅面前一跪,含光带雾的眸子仰起,望定了齐魅,含情脉脉,等着“师尊”给他授抹额。
齐魅纤指翻动,那绑在心上人额头的,哪里是代表守戒自律的抹额?那分明,就是一段解不开、又断不了的孽缘红线。
102干柴烈火
齐魅伸了小指,将系带时、不小心压在抹额下的一缕青丝挑了出来,温柔地帮陶铁拨至耳后。系着深紫色抹额的男人,跪在地上灼灼凝望着他,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刚得了什么定情信物一般,目含欣喜。
齐魅转头对小辈们说:“今日-我收阿铁为关门弟子一事,你们几个要记得保密,尤其别让长老们知道,晓得了么?”
其中一个小童不解问道:“为什么呀家主?那他不跟我们一同吃住、修灵么?”
齐真被叫了一声“师兄”之后,心就自然而然偏向了陶铁,他一拍那不开窍的同辈道:“这有什么不懂的?咱们齐氏,向来不收外姓弟子,今日家主破例开了恩,是看在阿铁师弟执着的份上。可若是这事传扬出去,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咱们开了先河,涌上山来,个个都要拜师,咱们应付得过来么?”
其余人立刻恍然大悟一般点头:“对哦……”
可随即又有人发问:“唉,可是为何不能叫长老们知道呢?”
齐魅心道:若是长老们知道,他收了个来路不明的徒弟,必然少不了一番查究。若查出那就是邪神饕餮本人,还不得骇得白胡子倒竖,叫他跪下跟列祖列宗忏悔认错?再合起力来,非要跟饕餮拼个你死我活不可。无论哪方受伤,都是齐魅不愿意看到的。为了省去许多麻烦,还是能瞒一日是一日罢。
齐真一敲那发问小童的木鱼脑袋,又替齐魅答了:“笨!你想想看,长老们年纪大了,多半迂腐,怎能轻易接受阿铁来练咱们齐氏的伏灵术?到时起了矛盾,不是给家主平添麻烦么?”
众人再次感叹:“也对……”这下,他们没有疑问了。
齐魅说:“从今天起,阿铁就住在这附近的山洞里。你们几个,除了保密之外,私下里也要对师弟多予照顾,譬如说,平日里多给他送些吃穿用度,知道么?”
小童们点头:“知道啦。”
齐魅笑着,摸了摸那几个小童的脑袋,脑海里想的是:“金屋藏娇”这个词,在自己这里,竟作了新解——“乾坤洞里藏邪神”,想来倒也新奇有趣,只是若传了出去,恐怕不仅不会被视作是一桩“美谈”,还会招致千古骂名,自己恐要淹死在那、由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汇成的汪洋大海里喽。可那又如何呢?功过誓与浮名散,碑文完美有谁看?自己喜欢就好。
“阿铁,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看,日后你修行的住处。”齐魅转身一招手,便迈开了步子。
陶铁欣然起身,朝“师兄们”潇洒挥手,跟在“师尊”后头走了。
沿清泉而上,有一川低矮的瀑布挂在石崖间,哗哗的水声十分悦耳。飞流的银川边上,就有个山洞,终年恒温,冬暖夏凉,是一处避暑的圣地,比齐氏族人建在山顶的厢房,还要舒适上许多倍。
洞内光亮充足,有多道阳光,自洞顶的石缝中漏下来,穿透了静谧的黑暗,犹如置身光与尘的交界之中,叫人觉得惬意。齐魅替陶铁选的,确是一处避世掩尘、逍遥自在的好地方。
甫一进洞,原本一前一后、正经分开走着的“师徒”二人,便迫不及待、如胶似漆地缠扭在一起。陶铁一拉齐魅的手,后
者立刻会意,一势熟练的“鹊踏枝”,轻盈地攀上了男人的伟岸身躯,两手紧搂着陶铁的颈项,一双玉腿分开,环在陶铁腰际。
两具湿漉漉的身子,不留暇隙地相贴,一瞬间,犹如干柴燃了烈火,金风逢了玉露,两人气息凌乱,唇贴着唇,火热地交缠在一起。齐魅和陶铁,简直不像是在接吻,而像是两个渴疯了的人,在彼此角力嗜咬,如饥似渴地吸弄着对方的唇舌,彼此攫取着口中的蜜津,急急下咽,以缓解多日不见的相思。
激吻间,陶铁伸手解了齐魅的束带,美人散着一头柔软的青丝,发梢凌乱地散在男人肩头。
“你怎么……嗯来了……”趁着陶铁舔吻自己脖颈的空档,齐魅喘息着问,嗓音柔媚惑人。
陶铁沉溺于美人白皙香颈间的细腻触感,抽了功夫以最简短的字眼答道:“想你……”
“我……嗯哈……我也是……好想你,一直都……啊啊!好想你……”齐魅发出一声促叫,那是因为,陶铁已然敞了他的衣襟,就着那两点嫣红茱萸,大力吸弄。
陶铁听齐魅说想他,心下满意,还不忘逗逗他的小情人:“我的好魅官儿,你想我的时候,会自己这样弄么,嗯?上一回离开前这样弄你,叫你食髓知味了吧?”
说着,男人覆着薄茧的拇指,点在齐魅两粒小巧香豆的顶端,用力摩擦。又痛又痒的激爽,自敏感挺立的乳首上传来。齐魅正要浪-叫,忽又得了男人舌尖、两下温柔的舔-弄,爽得不由自主夹紧了腿根,小小的玉茎已然情动抬头,抵在男人健壮的腰腹上。
然而,陶铁的那处,又岂如寻常男子空无一物的平坦?哪怕是被他驯怕了的淫舌,此刻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了,梦寐以求的美-泬气息,像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诱惑,兴奋得简直无法自已,倏一下又不听话地钻了出来,隔着裤料寻找可以钻入的缝隙。
“唔!”怪舌的不安分,叫原本意乱情迷的陶铁,瞬间恢复了清醒。他慌忙将齐魅放了下来,退离美人三步之外,痛苦地捂着脑袋:“你先别过来!我怕我控制不住饕……唔、该死的,你给我闭嘴……吵死了!”

初识异兽辗转反侧
103初识异兽
齐魅隔着三步远,试探着问:“阿铁……你在跟谁说话?”
男人喘着粗气,渐渐平静下来一些。这是他第一次,亲口向齐魅说出了他的真名:“叫我餮。‘饕餮’,只是无知世人的误解,单名一个‘餮’字,才是我作为人时,真正的名字。而这一个……”说着,他干脆剥了自己的上衫,露出精赤健美的肌肉,以及毫无保留地,向齐魅展示他身上的秘密。
餮指着腹上蠕动的淫舌说:“这一个,就是饕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在这里……”
男人一转身,齐魅的目光正对上-他背后的黄色巨眼。巨眼眨动着,与麦色肌肤浑然一色的薄眼皮,时开时合,与齐魅之前梦见的,几乎一模一样。兴许是他与餮已然互明心意的缘故吧,如今近距离瞅来,并没有梦魇中预见的那么恐怖,反倒有一种难言的亲切。就好似他与这怪眼天生有缘。
“它会不会……”齐魅没有忘记,梦中自己被怪眼所控制时,无力挣扎、几近窒息的痛苦。
餮立刻会意:“不会,它不会控制你。它说它喜欢你。呵,你放心,它除了想与我分享你之外,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除非……”餮苦笑了一下,随后又抬眼望定了齐魅,“除非,你想伤害它。”
齐魅心中一慑,随即明白了餮的意思。餮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匿身于南馆之中的企图。
根据齐氏古书记载:“邪神饕餮出世之时,伴有异象,作为饕餮人身的少年,腹上长有长舌,背后生有巨眼。长舌性本淫,尤好男子;巨眼擅惑人,见之失魂。饕餮神力之威,非人力所能抗衡。世间唯有一法,能够将其封印,即御狩之人,须与长舌、巨眼,达成‘无间亲密之契约’,取其信任,趁其不备之时,方能合力设阵施法。”
可书中预言说得模糊,齐魅根本不知,所谓“无间亲密之契约”所指为何,也不知,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达成“契约”,只当是要与邪神,建立不菲的深交。御狩重责在身,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他便鲁莽动身了。幸而是餮对他动了真情,否则,一趟南馆之行,真不知是谁捕猎谁,而“捕猎者”齐魅,是否还有命归来。
而今的齐魅,当然不再想着加害于餮,可餮那头,真会全然信他么?
齐魅的掌心,温柔覆上饕的巨眼,那眼睛像得了心上人的夸宠,乖顺地合了起来,享受齐魅的抚摸。
齐魅轻声道:“我也不会伤你的……”说着,美人俯身,将红唇贴在温热的眼皮之上,印了一个抚慰的香吻。
那巨眼乐得更欢畅了,它的黑色瞳仁眯成了一道细线,像是在笑,回应着齐魅的诺言。
如此,齐魅就算与饕相识了。他觉得,之前是自己太过武断了,饕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柔无害的灵宠。
直到他把这想法与餮说了,男人哈哈大笑:“它可不是盏省油的灯。你可别忘了,南馆里头那些小倌儿是怎么死的。它的温柔,只对你一人而已。对于它不喜欢的人,他戳刺起那些人的肉泬来,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为了堵上-他们的嘴,它惑了他们的魂,那些人后来花样百出的自尽方式,自然也是它搞的鬼。”
齐魅顺嘴问道:“那白启呢?”
餮的表情凝滞了一瞬,他想起帝江的事,不想对齐魅明言,便含糊其辞道:“我可没想害他,谁让他偏不巧,在我给你捣面膜的时候闯进来了呢?那个骚浪蹄子,也是该给点教训,让他瞎了眼,偏找于六那样的窝囊废!我见了就来气。教训给够了,我也就准他醒了。”
齐魅一戳餮的肩头,腆笑着打趣说:“那我齐魅看男人的眼光如何?好么?”
餮抱起齐魅,灿笑着转了一圈:“我的魅官儿啊,挑男人的目光,那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
齐魅含羞带怯捶着餮的肩头:“哎呀,快放我下来,待会儿饕又要忍不住出来作怪了。我可不准你再那样给自己上刑,可叫我心疼坏了……”
104辗转反侧
是夜,齐魅卧于榻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回想着白天山洞中、他与餮的对话,隐隐揪心,阵阵袭来,叫他夜不成眠。
当时,齐魅替餮擦拭身躯。虽然夏日里湿了身子,别有一种清凉爽快,可齐魅还是坚持要替餮擦干,生怕他着了风寒。餮心下觉得好笑,他又不是凡人身,岂会轻易生病?
可他没有拒绝,既是齐魅心甘情愿的碰触,他自当理所当然地享受。谁又能拒绝得了,美人玉掌纤指的悉心伺候呢?
细腻柔滑的绢帕,自男人光洁健实的裸肌上拭过。那帕子上,绣着一枝毫不染尘的青莲,旁边缝着一个“魅”字——齐魅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过去,在南馆中,扮作小厮的餮,亲手替齐魅浣洗过的。在午夜梦回的惊醒时分,餮曾倚在床边,用它替齐魅拭过香汗。没想到,男人一直将它贴身保管至今。
一束阳光漏下,洒在餮的肩头,齐魅一边欣赏阳光下晕着的蜜色,一边柔声问道:“它经常这样跟你说话么?”这个“它”,自然是指的饕。
“嗯,”餮点了点头,任齐魅的手,从他的腹上划过,又引来怪舌的一阵骚动,“它是我附在我身上的异兽。我也不知,它从何而来,自我死而复生的那天起,它就出现在我身上了……”
“死而复生?”齐魅立刻抬眼,含着惊诧望向餮,“你曾经,死过一回?”
圣人云,“死生之外,再无大事”,可对于餮来说,似乎连死亡,都算不得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男人笑得淡然:“是啊,是死过那么一回。”
齐魅闻言,心头一揪,忙追问:“怎么会?”
“顽疾而已,随我母亲。”餮的语气,听似不在意,实则隐含着一丝伤悲。
齐魅听出来了,忙说喜欢餮,想要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情。餮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的身世,娓娓说与了齐魅听。
餮的生母,是个大户人家的妾,身体不好,不幸早故。父亲本就有正房,妾室死后,很快又收了伺候她的丫鬟填房,因而对他母亲的死,不甚伤心。当然,餮原本的真名不叫餮,齐魅问他叫什么,餮摇摇头不想说。他说,那已是上辈子的事了,与他早无关系。这一辈子,他就叫餮。
父亲怕餮遗传了母亲的孱弱,逼他习武,他踩水捞起香囊的轻功,便是当时的师傅所教。可他过了弱冠之年,身体还是现出了顽疾征兆。父亲知道药石无用,且他不缺继承的儿子,因而很快放弃了医治,找了一副棺材将他埋了。
正房夫人不许他埋进祖坟里,找了个风水先生,打点了银两。先生胡诌说,餮是八字冲煞,进了祖坟怕是要晦及其余子孙的。父亲一听,生怕餮再克死其他儿子,差人随意找了一处偏远的村落下葬。因此,餮恨极了张天师之类的骗子,当初故意出掌吓他。
餮说,死了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深沉的大梦。他的身子进入了一片黑暗中,意识也是。虚空中,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东西对他说,他命不该绝,因为他是饕餮,他是与天地同寿的上古邪神。
当他再度醒来时,腹上便有了一根蠕动的东西,背后生出了一只会动的妖目。他只稍抬手,略动心念,压在上方的棺材板,便应声而破,他从地下破土而出,见到了上方的村落里,正在祭祀邪神饕餮。
他明白了,那些愚昧的村人举行的仪式,真的引来了邪神的意识。可邪神没有选择他们奉献的祭品,而是选择了自己,让自己成为了它。后来,他每每见到有人再搞邪神祭祀,总要去搞些破坏,譬如南馆鸨父遇上-他的那一次。
“我也不想自己变成这样的!”餮的脸上,难得露出痛苦迷茫的表情,他从来都以玩世不恭的笑,来掩饰内心的无措,“这些年来,我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挣扎。我究竟算是个什么东西呢?我还能算是个人吗?魅官儿,我也希望我是,我真的希望我是!那样,我就能和魅官儿你尽情结合、白头偕老,不用被脑中、饕渴求的嘶叫,吵得头痛欲裂。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自我断了气、再度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我早已经不是人了,不是了……”
齐魅扔了帕子,用力搂住了餮。他想不顾一切地拥抱他,陪他天荒地老,安慰他心中的孤寂与苍凉。
托身为邪神的肉身,不是他可以选择的;就像两人的敌对立场,不是齐魅刻意忽略,就可以轻易抹去的。但是齐魅偏不信邪,他觉得,既然男人原本不是邪神,就一定存在着什么法子,可以让他复原。只是,他们需要时间,一起去慢慢寻找而已。
思及此处,齐魅从塌上翻坐起来,罩了外衫,向铺撒着水银色月华的外间走去。
今日白天离开山洞之时,餮曾拉着齐魅的手,依依不舍地问他:“一定要回去睡么?今晚你就睡在这里陪我,我保证不让饕碰你,好不好?魅官儿,我想你想了几个月,好不容易见着了,别走好不好?”
当时山上还有诸多杂事,等着齐魅这个家主回来处理,且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抛下餮,一人回来了。
此刻齐魅推开门,在心中默默答道:“我也想你。等等,我这就来陪你。”

陌尘回山灵羽寻踪
105陌尘回山
一轮清冷的皓月,皎然悬在崖石之上。夜幕下的银川,流得静谧,清泉小瀑,奏着怡人心曲。
齐魅站在山洞边上,举头仰视明月,额前月白束带,与青丝一道,泻在清瘦的背脊之上。许久,他缓缓叹了口气。真真到了餮住着的洞前,他又犹豫了。
两人之间,无名无分,自己这样不顾廉耻,主动找来与他宿在一起,算是什么呢?月下偷情?越矩随心?就算是寻常夫妻,也当先有三媒六娉,后才能享,一屋同眠的亲密。更何况,餮不仅仅是个男人,还应是他的敌人。如果任着两人的情,就这样毫无节制地发展下去,那日后若真到了难舍难分之时,再生出些什么巨大变故来,自己又当如何处之呢?
齐魅驻足徘徊了许久,心里头一杆秤,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倾来倒去。淡白的月光,冷却了他的冲动,与餮初重逢时的喜悦,以及对他身世的感怀,渐渐被习惯性的克制和矜持所取代。齐魅低头,盯着自己胡乱踏步的白色鞋尖,只恨这一双脚,没有主张,不知该往何处走,才是正确的方向。
然而这时,背后一个熟悉的甜音响起来,打断了他凌乱的思绪:“魅哥哥——表哥,你果然在这里!”
齐魅回头,见陌尘扬着发辫,携着满身喜气,踏着轻快的小步而来。她并拢二指,指尖蕴着一点灵光,在空中转着圈舞动。她的身前,飘着一根洁白轻柔的鸟羽,那羽毛虚浮在空中,同样散着淡淡灵光,似有灵性似的,自个儿跑在前头,给陌尘带路。
齐魅定定站在那里,一下子有些回不过味。他本以为,陌尘在龙崖,还要呆上好一段日子,至少要好好陪陪她父亲母亲,尽足了孝道才会回来。
严格说来,陌尘不算是齐家的人。她姓虞,叫虞陌尘,在出阁之前,本该在龙崖上好好呆着。可陌尘与齐魅,自小就有两族长老们共同定下的婚约,父母又对她这颗掌上明珠,格外的娇宠,她既喜欢追随齐魅,便也由着她,成天地往镜山跑,反正这对青梅竹马,迟早也要成一家。久而久之,连陌尘自己,也把镜山当成了家,而把回自家,当成了偶尔的探亲客居。
陌尘的突然出现,叫齐魅本就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烦杂了。是啊,怎么能忘了,自己是已有未婚妻之人呢?白日里一激动,竟想着和餮天荒地老。即便真能如此,那么陌尘又要怎么办呢?
齐魅对陌尘,谈不上有多喜欢,但也绝无厌恶。当初命她先行离开,调查有关餮的事,陌尘尽管有过犹疑,但还是听话地去了,没有搅了南馆的局。因此,陌尘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妹妹,虽然偶有任性,但好在凡临大事,还是个能识大体、善良聪慧的姑娘。因而过去,对于指腹为婚的事,齐魅也无多少反感。在遇到餮之前,他生性淡然,觉得男人这一辈子,既然总要成亲,娶一个像陌尘这样的姑娘,延续香火,倒也不坏。
可是近来,不知是不是齐魅心中暗涌的相思,在面上越来越藏不住,陌尘心中,渐渐浮现了危机感。从她蛮横拔了琴丝,让代表思念的琴音、再也奏不完满开始,到她如今,披星戴月地赶回来,用父亲送她的灵羽,来追踪齐魅的形迹,事事处处,透着不自觉想要抓紧未婚夫的心思。
“陌尘,这是什么?”齐魅望着那片越飞越近的羽毛问。
那小东西最后,干脆都靠到他身上来了,亲昵地贴在他细窄的腰间,一下一下地拱,像是要透过衣料,拱进内里去似的。
“收——!”陌尘收了二指,灵光消散,羽毛也像失了魂魄,飘飘荡荡,无力地落了地。
她笑嘻嘻对着齐魅言道:“哈哈,爹爹送我的比翼鸟翎羽,果然好用。”
106灵羽寻踪
“比翼鸟?”齐魅乍闻其名,心下便有了大致猜测。
苍生驯狩虞陌宗,即陌尘的父亲、齐魅的表舅,一生驯化过的奇珍异兽,不在少数。龙崖之上,囚着的、养着的、改邪归正自愿留下追随于他的四海灵兽,多不胜数,除了特别凶悍的邪祟妖物,需要借助苍生御狩齐氏的力量、帮忙收服之外,多数驯善无害的生灵,直接归了虞父的管辖。
传闻中的比翼青鸟,究竟长得什么模样,齐魅从没有见过,但今日所见之物,想必就是它、或者“它们”的羽毛了。
齐魅料的果真没错,陌尘回应道:“是的。这一双呀,就是比翼鸟的两片羽毛。自然,是分别出自一雄一雌,两只鸟儿的身上。魅哥哥可别小看了这两片羽毛,得之不易啊。据爹爹亲口跟我说,一对比翼鸟,是极其爱惜对方的灵物,他们见到主人从对方身上拔毛,都会心疼得淌下血泪来,嗓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啼。爹爹心慈,因而只各拔了一根,免得他们哭哑了嗓子,哭瞎了眼睛……”
齐魅听到这些,不由动容,想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情深似海的生物。比起那灵鸟儿,对彼此的忠诚笃定、痴心不移,自己明明与餮两情相悦,却顾虑颇多、徘徊不定的这份心,实在是连牲畜都不如了。
如此想着,齐魅又不由偷偷地斜目,望了一眼洞口。这不
看还好,一看之下,齐魅心头着实吃了一惊——餮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洞口,隐在月色的明暗疏影下,无声望着这边。自然,自己与陌尘的亲密,又一次映在了男人眼里。
过去在南馆之中,为了彼此试探较劲,齐魅也曾借了与陌尘的婚约,来激陶铁。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齐魅,已然明了了对方心意,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叫餮见了这一幕。
对面的陌尘,沉浸在比翼灵羽的神奇效用之中,没瞧出齐魅的神色微变。她蹲下身,捡起垂落的羽毛,小心翼翼收进袖里,继续噙着一丝小得意道:“表哥你不知道吧,在离山之前,我悄悄缝了另外一根、与这配对的羽毛,在你腰间的束带里。当我要寻你时,只要在方圆百里的范围内,驱动我手上的这一根,那么它就会感应出你身上那根的位置,带我找见你……”
什么?原来陌尘,竟在自己毫不知情之时,在他身上设了这样的“机关”!齐魅有些后怕,如她今日白天就提早赶回,那么自己将餮藏在洞里之事,恐怕早已传得尽山皆知。又或者她再来迟一步,兴许就能眼睁睁瞧见自己的未婚夫,同那个疑似邪神的男人,并肩躺在一起。
齐魅不敢想象,会跟一把琴置气的陌尘,如若知道送琴者,此时就在此地,会闹出多大的动静来。好在餮那边,一直很安静,似乎没想要上前来,暴露两人的私情。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带着陌尘离开,回头再寻机会,好好向餮解释了。
“陌尘,咱们回去吧。今夜月色甚好,我一时起了兴致,想出来走走散心。如今走了一阵,我已有些困倦了。且你连夜赶回,一路风尘,也该回去早些休息才对。”齐魅无奈迈开步子,忍着隐隐愧疚,一狠心将餮的目光撇在了身后。
可他万没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陌尘,今夜竟然转了性子,猝不及防,扑到齐魅的怀里来了。姑娘眉目含情,含羞带怯的一张小脸,紧紧贴在了未婚夫的胸口,口中轻喃道:“急什么嘛?魅哥哥,咱们已经好久,没在这瀑布下一同赏月了。你还记得吗?小的时候,你最喜欢在这里同我玩耍,我记得有一次啊……”

不可自拔罗衾角力
107不可自拔
陌尘这一趟回龙崖,可不仅仅是为了探望父母那么简单。探问关于琴弦的事情是一,可更要紧的,是向母亲讨教,这抓牢男人的功夫。
陌尘的母亲,跟随姐姐嫁到镜山,耳濡目染了江湖气,自然不似娇羞矫作的寻常女子。当年,她为了拢住心上人的心,可没少使“非常手段”。据说虞陌宗年轻时,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一代翩翩佳公子。他起初,对陌尘的母亲没上过什么心,可在某次镜山拜会、酒过三巡之后,两人不知怎么,就花前月下、越了礼矩。肌肤之亲后,夫人肚里有了陌尘,虞陌宗只得奉子成婚,将她娶进了门。这番“高明”的手段,叫虞夫人至今说来,都颇感自豪。陌尘此次向母亲取了经,自然在行事作风上,都更为大胆了些。
陌尘伸着小指头,悄悄勾了齐魅的抹额,卷在手里把玩,口中继续回忆着美好的两小无猜:“魅哥哥可还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贪玩,跑到这瀑布边上来,攀着石头玩耍。那时我们都未开始修灵,没有自保能力。我不慎落入水中,自高崖上坠落下来,水流打得我浮不起来。我心下里慌张,一口一口地呛水。你知不知道,那时,我心里头最想的人是谁?”
齐魅僵直站着,哪里有心思,回答陌尘的问题。他只知道,此刻自己心里头,最想的人是餮。餮还在看着吗?他会怎么想?他生气了么?
尽管聪慧如齐魅,明白知道陌尘想听什么,可他不想假模假式,随口编一个“是你爹爹么”之类、装傻充愣的回答。
陌尘还在执着不弃地叙说,试图勾起齐魅的共情:“……自然是魅哥哥你呀。我当时想,我死了不要紧,可如果这辈子做不成你的妻子了,那我可舍不得死!好在当时,你真的不顾一切地跳下来,把我捞了上来。当时我睁开眼睛,见到你慌张的神色,我就知道,我这一辈子,都要好生侍候你,还你的恩情……”
陌尘本以为,齐魅会念起两人自小的羁绊,对她温柔些,可她没料到,下一刻,齐魅忽然抽了自己捏在手里把玩的抹额,沉声说道,“叫我家主。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在和往日不同,我已是齐氏家主。我要在众人面前,树立榜样,即便你是我表妹,也不可破例。”
齐魅特意没说“你是我未婚妻”,而是选了无可改变的血缘事实。说话的同时,他退开身子,躲避了陌尘凑上前来的狎昵。尽管他确信,以餮超出常人的耳力,绝对能听清这番话,但为了避嫌,他还是陡然提高了声量,叫陌尘不适地嗔怪望着他。
齐魅回到镜山后,曾经思虑过,自己究竟是在何时露了陷,叫餮猜出了他的身份。他将过程细细回忆,条梳理析,最后推定,应是在他与陌尘,于房中叙话之时,叫门外的餮听了去。当然他不知,当时的餮,就坐于屋顶之上,揭了瓦,不仅亲耳听见,还亲眼目睹了他端着陌尘下颌,问她是不是不信,自己还能“人事”。
“为什么嘛!”陌尘忍不住一跺脚气道,“这里又没有别人!难道私下里也叫不得吗?多生分呀!我不听、不听!”
齐魅下意识斜眼再瞟。果然,那道黑影,不知何时已退回洞中去了。可是齐魅知道,以餮的性子,恐怕还在暗处继续听着呢。
齐魅想着,多少还是要软化一些,给这姑娘一些温言软语的好脸色,她才肯敛了小性子随他回程。既然餮没在瞅着了,齐魅赶紧抬了手,轻拍一下陌尘肩头,算作安慰了:“好了表妹,莫要胡闹。咱们回去吧。”
可今晚的陌尘,像是囫囵吞了一只红椒。她忽然从衣袖里抽出了一卷线丝,握在手中,用前所未有的负气口吻,对齐魅嚷道:“我已问过爹爹了,这东西,就是邪物!虽然不知究竟是何物,可父亲让犬人嗅过,这东西透着一股子邪淫之气,绝非寻常之物!魅哥哥,自你从南馆回来后,有好一阵子闭门不出,整日里,只听得琴声从你房中传出。你敢说,你不是被邪祟迷了心窍么!你告诉我,那个叫陶铁的小厮,是不是就是咱们要捕的饕餮,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他?是不是想他想得无法自拔了!”
无法自拔。齐魅的心弦,被这铿锵有力的四字,狠拨了一下。
是啊,陌尘一来,你怎么就落荒而逃了呢?齐魅啊齐魅,你夜半难眠,不就是因为,想他想得“无法自拔”了吗?
此时此刻,隐匿在黑暗中的餮,清清楚楚听闻了陌尘的质问。他的手指,下意识地缩紧,牙关咬起,促狭的眸光中,不自觉泛上了狠劲。
这女人竟敢将他奉与齐魅的琴思,毫不客气地破坏,简直胆大包天!真想就这样抬手,送那个该死的贱货上黄泉路去。可他那般做的话,定然会给齐魅惹下滔天的麻烦。
餮上镜山来之前,早已打听得清楚。镜山之所以叫做“镜山”,那是因为山巅的御狩台上,悬着一面巨大灵镜。四周围排布着灵石阵,汇聚灵能,投射在虚空之中,构成八卦棱镜的浮影,此镜无时无刻不在兀自旋转之中,监视着整个镜山之上、一切邪能的异动。
餮若想以邪神之力屠了陌尘,虽然易如反掌,可那样的话,他的模样就会立刻显
现在灵镜之中,整个镜山的人都会知道,邪神已入侵。届时,自己的身份瞒不住倒是无妨,可若因此,给他心爱的齐魅惹出了祸事,叫他受天下人的无故唾骂,亦或是在所谓“正邪”之间,逼他做痛苦的取舍,这都是餮不愿看到的。且餮没有信心,齐魅一定会选择自己。
也正因为如此,餮才没有直接化形于镜山之上,而是用了乘坐布鸢的方式,顺便给齐魅制造了一个美好的惊喜。而且,他早已有了准备,这趟上山来,只为与齐魅相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动用一丝一毫邪力,就扮演一个无知无能的初阶弟子,又如何?
为了齐魅,餮还是忍下了这口气。琴弦断了,可以再续;如果缘分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齐魅那头,终于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下陪餮不可。否则,目睹了这一切的餮,定会心痛不已。让自己最心爱的人痛,是天底下最无用懦夫的行径。
至于陌尘这头,齐魅暗暗发誓,回头定要想个法子,退了这桩婚事。可他眼下里,寻不到恰当的理由,只得从长计议。
他深呼一口气,一脸尘霜淡漠,对陌尘道:“是,我无法自拔,也不想自拔。天色已晚,你我毕竟尚未成亲,瓜田李下,应避嫌疑。否则传出去,有损于表妹名节。还请表妹自重,速速请回吧。”
“你!”陌尘缄口了。南馆之行,把她心爱的表哥,变得越来越陌生。她实在不知,要用什么样难听的话语来骂醒他了。
“等等,”齐魅叫住了气呼呼、转身离去的陌尘,“这个,还给你……”齐魅从腰间束带上,抽出那根羽毛,递到陌尘手里,且不忘补一句:“不会再有第二根了吧?”
陌尘气得,当着齐魅的面,将两根比翼翎羽叠在一起,气愤折断。上头珍贵无比的柔软白绒,在陌尘指尖被扯得七零八落,纷乱洒了一地。陌尘觉得伤心,自己自小便期许着的爱情,如今就像这羽毛一样,碎了,断了,完了。
不会再有第二根了。齐魅目送陌尘离去的背影,转过身,心情愉悦地向着洞口走去。
不会再有第二根的意思,就是今晚,明晚,以及今后许多个孤枕难眠的夜晚,他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潜入这洞府中来,与他心头唯一的爱人,卧在一处了。
108罗衾角力
齐魅踏着芳步进洞。洞中,意料之外的安静,餮没在门口等着他,也不点灯烛,而是一个人,静静躺在以兰草惠茝铺成的地榻上,以臂枕首,仰望洞顶豁开的一方罅隙中,透出的万亩星辰。
月色从石缝中漏下来,静静铺在地上,像给这静谧的暖夜,染了一层无垠的霜华,着了一顷朦胧的薄纱。
餮的身上,盖了一条夏日薄衾,似锦的绸缎上,缝着几株并蒂的双生莲,一针一线,皆是齐魅闲暇无事时,翘着兰指细细绣上的。
白日里齐魅事忙,不好亲自出面。按照家主的吩咐,齐真他们给新入门的“阿铁师弟”,送来了被褥。叠得四方整齐的锦绸,甫一掀开,餮就在其间,发现了一页兰纸,上附言:“夏日夜凉,望君珍重。”绢瘦的小楷,一望便知,是出自素心人齐魅之手。餮攥起纸条,细嗅墨香,再小心翼翼收起来,心中悦然。
然而此刻,他听闻齐魅进来了,一个翻身,将代表了疏离的背影,朝向了心上人。
齐魅自知做了“亏心事”,问心有愧,自然不恼。相反,他觉得餮能以如此孩子气的方式,默然向自己发发牢骚,实在是可爱得紧。
“生气啦?”齐魅轻声问,语气里含着甜腻的讨好。
餮没有回应,他的沉默,即是肯定的回答。
齐魅窃窃然露了一声巧笑,挑动指尖,窸窸窣窣解了外衫,随意搭在一旁的高石上,只着一身淡白的轻薄罗衣,掀了餮盖着的薄被,携着一身暧昧的淡香,就那样不声不响,躺在了男人的身边。
紫烟熏香,初闻时疏淡雅然,可若在那不绝如缕的幽芳中浸久了,任凭再是铁石心肠的无情郎,也会生出一点旖旎的遐想。更何况,在一洞被窝里躺着的,是一对彼此心系、爱得沉醉又克制的有情人。
餮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拉着里侧的那一方被角,再翻过一点身,将罗衾更往里卷动了一些。摆明了,就是不想与齐魅同卧一被。
齐魅身上的被子,立时被掀去了大半。他也不甘示弱,背对着餮,身子徐徐向着背后、温暖伟岸的身躯挪近,随后,美人以口叼着褥角,滚动身子往外侧卷被。
两人中间,原本松松垮垮的被褥,被倏然拉紧了,成了这场无声角力的争夺对象。餮和齐魅,如同两个贪玩孩童,明明彼此喜欢得、恨不得将心融化在一处,可偏偏谁也不认输,互不言语,维持着一场看似天真幼稚、实则甜蜜美好的拉锯嬉戏。
“放手,”餮终于开口了,嗓音里还含着隐隐的负气,“回你的山顶厢房去。那里不仅有高床暖榻,还有红颜相伴。良宵美景,温香软玉抱了满怀,多么惬意。你大半夜的,潜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里来干什么?跟我这最低阶的入门弟子一起,睡在这不成
体统的地榻上,这不符合你齐大家主的身份。”
齐魅微转头,烁着流光的美目,对上男人散着墨发的后脑勺,美人低低倩笑:“切,我就乐意。不回,就不回去。我呀,我还要和你这最最低阶的入门弟子,好生亲热一番呢……”说着,齐魅转过身,一只玉手,穿过餮的腰身,就大胆覆到他的小腹上去了。
自然,那根迫不及待、想与齐魅“亲热”的东西,丝毫无力抵挡诱惑地钻了出来。冰凉的舌尖,舔上齐魅的指尖,就像挠痒痒似的,把齐魅舔得咯咯直笑。
餮就算是再好的定性,也受不住饕在他脑中的嚣叫:“放开,快放开!不然一会儿饕受不了,逼着我把你的亵裤撕了,钻进你的小泬里为所欲为,我可管不了!”

千方百计醉酒长老
109千方百计
齐魅相信,男人舍不得真叫他被怪舌给淫了,因而不知死活地继续挑逗:“不,不嘛。除非,我的好徒弟转过身来,让师尊好好看看你的俊颜。快,让我看看嘛。想了一整天,想得我晚上都睡不着。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来,你说,我是为了什么……唔、唔……”
齐魅没想到,餮说转就真转过来了,且迅疾如电,急转翻身之时,猛然将他压在身下,双臂撑在他耳侧,锁住他可能逃窜的方向,疾风暴雨一般的亲吻,如雷霆般压下,瞬间夺取了齐魅的呼吸,把他吻得天旋地转、晕头转向,差一点不知今夕何夕,还以为是身在逍遥快活的天上宫阙里。
吻罢,餮尚且气息不稳地道:“是为了这个?”
男人刀凿斧刻一般的精致五官,就悬在齐魅头顶,一双灿若星子、却又深不见底的眸子,吸去了齐魅的目光,让他只想沉溺在这一刻,半含着胁迫、半含着诱惑的深情注视中。
蠢蠢欲动的淫舌,趁着两人迷乱之际,已经兀自扭动着,顶开了齐魅的裤腰,见缝插针地钻了进去。
“啊!别这样,饕!”藏在亵裤中的玉茎,猝不及防被凉物舔过。齐魅悚然一震,总算从专注对视中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掸走怪舌,捂住裤腰,像守卫阵地一般,拼命护着自己的清白。
餮见了齐魅慌张失措的模样,满意地一拍饕,怪舌缩了回去。男人目光灼灼,望着身下的齐魅:“哈,我说什么来着?我天不怕地不怕的魅官儿,总算知道害怕了?”
看到餮总算露了笑容,齐魅松了一口气。虽然那处隐秘的部位,头一回的“亲密接触”,竟是叫饕给占去了便宜,但只要餮不再为了陌尘的事跟自己冷战了,那便是值得的。反正来日方长,他和餮今后要如何“更亲密地接触”,总会想到法子的。
“下回别再随意惹火,知道了么?否则,我真不敢保证,它会对你做出什么来……”说着,餮爱怜地点了一下齐魅的鼻头,以示小小的惩戒。
餮是这么的宠着自己,即便明知自己已有未婚妻,即便亲眼目睹了自己与陌尘的肢体接触、纠缠不清,即便明知自己所在的镜山,是死敌汇聚的龙潭虎泬、不该踏入一步,即便他可以轻而易举、大闹镜山,将自己置入两难之境,可他什么也没有做,连多余的半句抱怨都没有说,连惩戒的动作里,都带着浓浓的珍惜与疼怜。
齐魅如此想着,不自觉热了目眶,他对这个男人的爱,与日俱增,与静好的岁月,一同添长。
“傻瓜,你怎么哭了,嗯?就这么委屈?今天晚上,心里有委屈的,应该是我才对吧?”餮一边整理着齐魅的额发,一边帮他拭泪,柔声打趣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甘心,被饕吃了豆腐,因为它不是我,是吧?那这样,你求求我,我就用上面说话的这条舌头,再帮你舔一下,好不好?”
齐魅被餮逗笑了,他吸了一下鼻子,堪堪望定了餮问:“为什么?为什么可以为我做到如此地步?你明明……你若想对付陌尘的话,我阻止不了……”
“唉,”餮作势长叹了一口气,屈起一条长腿,旋身半仰坐起来,举头望天感叹道:“诛人有什么用?攻人要攻心。杀了她,你不仅恨我,还会一辈子念她的好。我想要你觉得欠我的,一辈子念着我的好。我餮看上的人,如若连自个儿退婚的勇气都没有,那就不配我爱他!”
这一字一句,都烙在了齐魅心间。他不发一言,却在心中默念,一定要让自己,配得上这世间、最珍贵无比的爱。
“那个……就没有办法么?”齐魅轻问,同时解了头上抹额,持着白绦,就着餮肚腹上的细窄肉-缝送过去。
餮警惕地推手,阻止了齐魅更进一步的动作:“你要做什么?”
齐魅怎好意思说,“我想把舌头拴上了,同你尽情欢好”,可他剪着春色的眸子里,分明就是这意思。他道:“用这布条,把饕缚起来可好?”
餮会意了,原来他的小情人,是迫不及待想向自己献身了,他可真是比自己还心急。唉,可惜啊,餮清楚地知道,要想镇住饕,不让它在行房时、于自己脑中疯狂嘶叫的唯一法子,就是以身献祭,让齐魅成为邪神的祭品,再以他的心头血,染红自己的青丝,以二人结发之血作为绳镇,绑住齐魅的乌辫,缠在长舌顶端,才能诱它短暂安眠。
可这就等同于,要一个素来自持正义之人,抛却了立场,坠入邪道。就算身为苍生御狩的齐魅自己,破天荒地愿意答应,他餮,也是千般万般地舍不得。练了邪淫-媚-术,一旦变为了发-情之态,他的齐魅,就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届时只能任由体内、那不受控制的狂暴-淫兽,糟践侮辱,在他珍惜的蜜泬里肆意进出。
不行,绝不可以。餮忍住了,没将此法同齐魅说。他只道:“那可拴不住它,你瞧。”
言毕,他撕了衣衫一角,召出长舌,将布片放到它旁边。齐魅眼见那情形,骇得不可思议,肉舌上,陡然伸出了无数根血红倒刺,细小尖利,瞬间将布片划得粉碎,随后又倏然隐没了。
齐魅倒吸一口凉气,他终于清晰知道,那些与饕合欢过的南馆小倌儿,究竟遭遇了什么惨事。看来,邪神就算再爱自己,他也还是嗜血危险的邪神。
“瞧见了?如若刚才那是你的抹额,那明日里,你额上就要空了,到时你堂堂家主的威仪,恐怕就要扫地喽。再说,刚才那个臭女人的手勾过的东西,以后少拿来碰我,哼。”
齐魅打趣回道:“哟,这么说,我这身子还被她的脸蹭过了呢?你是不是以后,都不屑碰了?”
餮哪里真会嫌弃齐魅?但他心想,不碰也好,反正,想“碰”也碰不了。于是他道:“不碰就不碰,除非你求我。”
齐魅才不跟他一般见识,他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既然抹额不行,那……酒呢?咱们想法子,把饕灌醉好不好?”
110醉酒长老
第二日,镜山腰上,某处幽静雅致的木轩小院中,摆着一只半人多高的大酒缸。缸旁卧着一位老人家,歪歪扭扭斜靠在缸壁之上,呼噜呼噜,鼾声打得震天响。
小老头虽已白发苍苍,一把银丝,乱蓬蓬结在头顶,发髻上胡乱插着几根不羁野草,看似是不修边幅的一个人,但却鹤发童颜、面色红润,一看便是大器已成的修灵之人。他便是自小、将齐魅一手带大的齐欢长老。
齐魅的母亲,在生他时,不幸难产而亡。齐魅,是齐氏古书预言中、不世出的少年才俊,他的降生,就好似上天专程派来,应对邪神饕餮苏醒降世的救世星。而他的父亲、上一代的齐氏家主齐环,却并无过人才干,但他有着一颗恪尽职守、守护苍生的勇武之心。齐环于齐魅五岁那年、孤身对阵狰兽之时,不幸丧命于凶兽的利爪之下。
齐魅同餮为人时一样,也算是半个孤儿。但是,有疼他、宠他、尽心尽力教导他的齐欢长老与他为伴,齐魅从不将自己,看作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之人。因而,当他听说了餮的悲凉身世,尤其是形同于无的父子情,内心里唏嘘感怀的同时,也对自己拥有齐欢长老的疼宠,更感庆幸了。
身为家主养父兼师傅的齐欢长老,是整个镜山之上,阅历最深、年纪最长、修为最高之人。按理说,他也应最为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可是瞧瞧他如今,醉卧花荫下、不知今夕几何的样子,哪有半点首座长老的威严?
齐真踩着猫步,坏笑着,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老头儿,把耳朵凑上前去,听他在梦中叨念什么。只见长老口唇微张,喷吐着浓浓酒气,喃喃动唇,吟着一首什么歪诗。“愿为山中鬼……一日得三醉、唔……”他打了一个酒嗝,闭着眼睛砸么了一下嘴,继续念道,“……漫漫芳草斜……犹送东流水……呼……呼……”念完了诗,酒鼾又自动续上了调。
“嘿嘿,还是高低错落音的呢……”齐真以手捂唇,对着远处、注视这边的齐魅和餮,动着唇型窃笑。
齐魅朝他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赶紧按照商量好的办。
齐真点头,无声答了一句“好嘞”,随后从齐欢长老头顶拔下一根野草,轻轻捏着一头,另一头,对准了长老正在大声出气的鼻孔,一点点塞了进去。
长老立刻感觉到了痒意,不自觉抬手去撩,挥开了那根杂草,翻了个身,朝着另一面睡去。
齐真这顽皮小童,戏弄长老、得了乐趣,一边贼笑,一边又凑到另一面去,继续深入老头儿的鼻窝里去捣弄。
“阿——嚏!”齐魅见长老终于醒了,赶紧拉着餮,向齐欢瞧不见的木墙后头躲去。
老头儿身子一震,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睁眼就瞧见了齐真这个作怪的小畜生,气得操起一旁的木棍,摇摇晃晃,追在小兔崽子的屁股后头打。当然,长老不是真心生气,而是童心未泯,故意与最年幼的小辈嬉闹着逗趣。
齐真哇哇叫着“家主救命”,却故意与家主他们躲着的方向背道而驰。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齐魅“见色忘义”起来,真是连最疼他的长老都算计。可是,为了能让把饕彻底灌醉,有什么招儿是他不愿一试的呢?
“快跟我来。”齐魅拉着餮的手心,笑嘻嘻地往那个大酒缸小步跑去。
两人站在酒缸边上,餮朝着缸中、晃荡摇曳的水波望了一眼,含着戏谑笑意问道:“我的魅官儿,是想把我也酿成一只醉蟹?”
齐魅爱食醉蟹,昨日初见时,还叫餮抓来,当作拜师的见面礼,此时面对一大缸酒,正好被餮拿来打趣。可惜,满满一篮子的“情义”,叫小鬼们破坏,全数作了空;幸好,他的美人,现下里已经入了自己的“情篮”,再也跑不脱了。
齐魅巧笑的倩影映在水中,眸中半漾着期待的羞怯,好似含了一泓碧波:“醉了……才好行事。”
眼前这缸子陈酿,可是大有来头。据齐魅说,这是他的师傅齐欢长老,独门创制的秘方。即便是平日里酒力过人、千杯不醉之人,只肖尝上一口,便能痛快醉上三天三夜;只肖饮下一杯,便能一连百日,醉得人事不知;如若灌上整整一壶,就如同那嗜酒的山鬼一般,快活赛过神仙,酣畅淋漓醉上一千天。
故而此酒,名“山鬼千日醉”——自然是齐欢长老自己,给胡乱杜撰的名。其效用是否果真如此神奇,倒也从未有人试过。只知自酿酒之日起,齐欢长老就再也没全然清醒过,即便醒时,也跟醉了一样疯癫。
齐魅过去于南馆之中、逢场作戏之时,也常饮酒,他的好酒量,就是叫齐欢长老给教养出来的。他相信,这酒定然可以将饕熏醉,届时,他们与餮便可以……
“哦?魅官儿想与我行什么事?”餮明知故问道。他并不认为,泡在这烈酒里,就能让身上的妖目、淫舌麻痹,否则,邪神还需要什么祭品呢?可对于他来说,能亲耳听闻齐魅承认一句,想同自己欢好,便如同饮了醴酒一般,人未醉,心先醉了。
“好啦,”齐魅笑得赧然,一推餮道,“快快下去罢。否则,待我改了主意,不与你行那好事了,你岂不是肠子都要悔青?”

鸳鸯戏酒相思苦水
> 缸中水面上,飘着一把酒壶,壶嘴弯弯,是碧色琉璃的材质。盛酒时,壶身剔透晶莹,是平日里,齐欢长老靠在酒缸边上,打酒自酌的雅致饮具。
餮伸手摸了摸那凉润的材质,思忖着问道:“难道非要下去泡澡不可?用这壶身盛上一点,直接浇在饕的淫舌上,行不通么?”
齐魅望了一眼撑在男人衣衫下、频频乱动的长舌。瞧它的动静,像是闻着了酒香,迫不及待,想要下去喝个痛快了呢。
齐魅摇头道:“恐怕不行。饕不似人间凡物,寻常人灌上一杯就醉的烈酒,对于它,不好生浸泡个透,怕是起不了效用……”
齐魅话还未完,只闻“噗通”一声响,餮仅以一臂之力,撑在过肩高的缸沿上,轻巧地离地跃起,合着衣衫,纵然跃身下水。水花四溅中,齐魅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了男人立时发出的呻吟:“唔……啊啊,好痛!”
齐魅见餮眉心紧拧、痛苦万分的样子,赶忙凑近上前,趴在缸边,焦急万分地问:“怎么了怎么了?快告诉我哪里痛?”
餮抖着手,无力地抓住了齐魅,像溺亡之人拼死抓住了救命浮草一般,断续说道:“酒,这酒不对劲……一接触饕的怪舌和巨眼,便灼得我身上火烧火燎一般的疼!唔啊……”
齐魅心疼餮,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双手施力,尽可能把餮往外拖:“那你快些起来啊!还在里头呆着做什……啊!”
齐魅话还未完,他的两臂被餮反握了,倏一用力,随着美人猝不及防的一声惊呼,齐魅整个人被餮拽得,一同落入了水中。这一回,清凉的酒花四溢,溅出缸外三尺之远。
男人驱散了佯装出的疼痛神情,将湿身的美人抱坐怀中。他得逞般坏笑着,心满意足,温热硬实的胸口,紧贴在齐魅的香肌玉背上,鼻子贴着白皙玉缎般的脖颈,细嗅那墨发间、散出的幽幽馨香。
“我在里头呆着做什么?当然是与我的好魅官儿,鸳鸯共浴了……”点火般的手指,覆上齐魅柔若无骨的动人腰肢,在那处勾挑、揉-捏,“刚才那都是骗你的,饕喝得满意着呢。这会儿啊,它在我脑中,直赞这酒的滋味好,除了全无一丝醉意之外,它喝得可欢了呢……”
淫舌不愧是淫舌,任凭那酒,再醇再烈,它泡于其中,如蛟龙入海一般,扭动着舌躯,兀自腾得欢畅。齐魅的希冀落空了,然而这是餮早已料到的。
齐魅有些悻悻然垂首道:“唉,无用便无用,那你还骗我,说什么火烧火燎……害我急得团团直转,你倒好,坐在里头,看我笑话是吧!”
说着,他佯装生气,轻拍一下餮的手,像是要把那作怪勾火的五指给赶跑,却又不曾使出几分力道。美人略转过俏脸来,翘盼的美目一斜,如花的腰肢,欲拒还迎地一扭,给了男人一个勾魂动魄的妩媚巧笑。
“我就想看你,为我惊惶焦急的样子。我的魅官儿心里头有我,我高兴……”餮的手,更加肆无忌惮地,掐弄起美人的柳腰,“我说‘火烧火燎’,可真没骗你。魅官儿倾城姿色,一颦一笑都在勾人,阿铁这心里,可不是时时刻刻,都被欲火烧着,被色心燎着么?”
皓白的虎牙,若有若无,摩擦在齐魅的耳尖子上,似叼似咬,又似魅惑轻舔,叫那块薄嫩敏感的软玉,很快染上了桃花的艳色。
不消片刻,齐魅便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中。他全然忘了,随时可能折返回来的长老,口中哼哼唧唧,享受着令人销魂颤抖的舔耳侍弄。
“啊——!”一声惊诧的疾呼后,齐魅赶紧低头去看水中,只见自己两腿中间,被塞了一柄弯长的壶嘴,正是方才漂在水上的琉璃酒器。餮握着壶耳,仿着交合进出的动作,隔着裤料,摩挲齐魅的腿根。
明知腿间的,不是男人的肉器,明知自己的裤头,依然完好无损、护着他的私密,可这恰到好处的逾礼勾挑,既不情色,又勾得人心痒。齐魅不自觉夹紧了两条玉腿,不知是羞怯,想要阻住使坏的壶嘴,还是依依不舍,不放那淫具离开。
饕一日存有意识,餮就无法用真身满足齐魅,他只得用这种方式,缓解对美人的如泣相思:“魅官儿,你夹得这么紧,是不是错把这酒壶,当成了我?说,想不想要我,嗯?说吧,我的小心肝儿,想要我么……”
惑人的醇音,就响在齐魅的耳畔,将他的思绪蒸得沸腾。他回答的甜音里,只剩下了迷乱深情:“想,想……”
“哈哈哈哈!这是魅官儿你赏我的……”餮得了满意回答,抽出插在齐魅腿中的酒壶,举得半天高,背靠在缸壁上,潇洒一仰头,任凭琼浆玉液,从操弄过齐魅双腿的小壶口中,流泻而出,汇成了一根清莹透亮的玉柱,不偏不倚,流入男人张开的口中。他灌了一大口,一擦嘴道,“痛快!”
齐魅赶忙拉住他灌酒的手道:“少喝些,这‘千日醉’的烈性,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时,一个年迈的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魅儿你错了,这可不是真正的‘千日醉’!”
112相思苦水
“师、师傅,你怎么来了……”齐魅慌然收回了扒在餮酒壶上的手,避嫌似的翻出酒缸,旋急间,带出数道酒花。
月白无暇的衣衫,湿哒哒滴着酒,紧贴在美人细窄的腰肢上,窈窕婀娜。齐魅做贼心虚似的,下意识往齐欢看不见的缸壁后头挪,羞怯躲闪间,媚态自生。
连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齐肃长老,见了齐魅,也要恭敬叫一声“家主”。而整座镜山之上,唯独只有一人,无须守此行仪,那便是齐魅的师傅齐欢长老。相反,老头儿见了齐魅,可以随意唤一声“魅儿”。
“怎么,这是我的小院,我不能回来?”长老红着面,头上茅草似的银丝,更纷乱了,显然是刚从与齐真的追逐玩闹中折返,“魅儿,你在这儿做什么?怎么擅自进到我的酒缸里头去了?”
齐魅本想着让餮单独泡够了,两人就一同离开。谁知男人使坏,把他一同拖下了水,延误了时候,被师傅逮个正着。幸而师傅回来得不算早,前头两人的暧昧举动,没有入师傅的眼。
齐魅只好胡乱编造,扯了个有些牵强的理由:“夏日里炎热,徒儿一个没忍住,跳进酒水里,想泡个清凉澡……”
“泡澡?那,这个混小子又是谁啊!他也来泡澡么?”齐欢指着尚在缸里,旁若无人、自顾自豪饮的餮,愤然怒吼道,“他为什么举着我的酒壶?偷喝我的酒!”
餮见长老终于点了自己的名,一甩酒壶,也灿笑着翻身出来,一屈膝、一跪地,利落一拱手道:“参见师祖!在下陶铁,是师尊齐魅新收的外姓弟子。师尊既是师祖的徒弟,那师祖您老人家今后,就是阿铁心中的一尊老菩萨!阿铁自当尽心奉侍,保管伺候得师祖您啊,眉开眼笑的。”
“嗯?”齐欢捋着唇上垂下的两道白须,徐徐踱步来到餮的跟前,上下左右,眯着老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这眼生的小子,看得齐魅心理直打鼓。幸好,在餮出水前,饕的怪舌已经自觉钻了回去,隔着黑衫,师傅应当瞧不出什么吧?
“不对……不对劲!”齐欢这一句,把齐魅的心直接吊上了半空,幸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让齐魅瞬间宽了心,“不对啊你小子,你说说你,怎么能生得这么俊呢?自我家魅儿降生以来,我就都没见过第二个小子,长得像你这么顺眼的嘿……”
说着,老头儿一拍餮的肩头,似是赞许,可紧接着,就切到了俊小子的脑门上,给他弹了一个“栗子”:“长得俊咋了?长得俊就可以偷吃我的酒么?你小子,目中还有没有尊长?魅儿,这野小子是哪里来的?进门的时候,齐氏门规都背熟了没有?”
齐魅对着向来宠他的师傅,自然也没有了扮演家主时的一本正经,他嘻嘻讨好一笑道:“师傅,说得好像您老人家,什么时候遵守过齐氏门规似的。”
小老头儿摸了摸自己霜白的鬓角,嘿嘿一笑,对跪着的餮一努嘴道:“小子唉,师祖送你一句入门的箴言,你可听好了:齐氏门规啊,都他娘的是放屁!譬如说什么,‘修灵之人不应嗜酒贪杯,不得豪饮酣醉,不得放浪形骸’——啊呸!就应该放一把火,把那些记载门规的长卷,统统的烧掉!气死齐肃那个糟老儿,哈哈哈!”
齐魅暗自在心中好笑:师傅啊,您老人家,比齐肃长老还要高寿呢,他是糟老儿,那您是?
“是!师祖教诲得太对了!”餮的马屁,拍得叮当响,“徒孙这就去拾柴放火,将那些个繁文缛节,统统付之一炬!”
“好好好,魅儿啊,你这个徒弟,很是对我的胃口。管他姓不姓齐,在我这里,可没那么多规矩。只要他跟我一样,嗜酒如命,又是个千杯不倒的海量,我就喜欢!偷喝一点儿我的酒,算不得什么,我正愁没人陪我对饮呢,乖小子,起来吧!”
餮起身挑眉,与齐魅对望一眼,嘴角浮着自信的笑,意思是:瞧,我就知道,你师傅定然会中意于我吧?
餮得到了师傅的认可,齐魅自是高兴得难以言喻,不亚于别人家娶亲,丑媳妇得了公婆夸赞时,为夫的窃喜。更何况,餮还是得了师傅亲口夸赞的、“俊”郎君。
“禀师祖,方才呢,阿铁是在给您试酒呢。这一试之下才知,这酒啊,根本不够味儿,我猜,师祖您始终不能饮得尽兴吧?”
这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就像打开了长老的话匣子。他泄气似的,一丢挂在腰间的酒葫芦,垮着腿就坐下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正如我方才所言,这酒,根本就不是我的‘千日醉’,所以我饮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的清醒……”长老蹙着眉,痛苦地一拍脑袋,“真正的千日醉,多年前,被那人给盗去了。我日日饮的,是名副其实的、‘相思苦水’啊!唉,多希望能痛快醉上一回,在梦中,再见见她,诉一诉我的相思苦……”

山鬼窃酒踏游芳丛
113山鬼窃酒
齐欢长老讲起了一段陈年往事。
彼时,他还是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尚未达及至圣的修为,却每日尽忠职守,坐于御狩高台之上,盯着那一面凌空的玄镜,监察着山中、邪能异怪的风吹草动。
可镜山,岂是灵能低微的寻常精怪,敢来为非作歹的地方?久而久之,齐欢觉得颇为无趣,便寻了守镜的间隙,在山中肆意晃悠。
齐欢研制出千日醉秘方不久后的某日,他将调配好的美酒,灌入了随身携带的酒囊之中,逛到了山腰的玉泉清溪边上——即是后来,齐真和餮他们,捕捉青蟹的那一条。
那时亦是闷热的炎夏,年轻不羁的齐欢,环顾周身,见四下无人,便甩了衣衫,裸身跃入水中,在活泉的溪流里尽情洗濯。他闭着眼,抄水泼面,兀自享受着这一刻的透心清凉,喉中不时发出舒爽的喟叹。
当是时,一阵悦耳至极的清脆铃音,踏着渺渺的节奏,似从遥处,行山步林、穿花过叶而来,叮叮当当,涉水而近,直到其终于悬停在了耳畔。齐欢好奇地睁开眼,见一风姿绰约、曲眉丰颊的绝色女子,就蹲在自己身旁,对着自己盈盈巧笑。
年轻的齐欢,究竟不似现在的老脸厚皮,被那女子一瞧,当即红了脸,三魂七魄好似离了体,眼睛里就只剩下,红颊染霞、目含桃花的美人笑了。
恍惚间,女子伸手,窃了漂在他身旁的酒囊。美人手腕、脚踝上戴着的两对铜铃镯,又“丁呤当啷”响起来,那姑娘趁着齐欢尚在发愣,起身翩然离去。
那千日醉的配方里头,含着一味配料,须用瀛山上空、百年难得一遇的蒸腾紫雾作引,是齐欢托了出海的朋友,好不容易弄到的稀有仙雾,因而只此一点,再多也无。即是说,这千日醉缺了这独一味,便再也不成佳酿,无法醉人千日咯。
可此刻的齐欢,被美人慑去了心魄,哪里还有心思,顾得上那美酒的去向?他喃喃动着嘴皮问道:“等等!敢问姑娘芳名?”
美人驻足,顾盼回眸,轻启朱唇,吐出两字:“山鬼。”自此,便消失了芳踪,化作了齐欢再也看不见、捉不住的虚影。
从那日起,齐欢便患了日益严重的相思疾,他苦饮那缺了紧要配料的烈酒,却无论如何都醉不了,但整个人丧失了精气神,每日里浑浑噩噩,连灵镜也不想守了。那苦差事,便落到了他的师弟齐肃肩上。
而他倒好,疯了一般,漫山遍野地找“山鬼”,可一连找了这许多年,依然一无所获。灵镜固然可以照出邪灵祟物的异动,但山鬼并不害人,也就没有煞气,不能被灵镜探知。
原本一个天资大好的青年才俊,却因为恋上一个无终无果的残影,而失魂落魄,且还是本该与齐氏一族对立的山中精怪,真是叫人唏嘘。也叫齐肃长老拿来,当作了反面教料,训诫小辈弟子:“你们不好好修灵,是不是打算,学你们齐欢长老那样,一辈子糊里糊涂,一事无成?”
究竟如何才算得是“有所成”,小辈们不知,难道要像齐肃长老一样,整天吹胡子瞪眼睛,叫人见了畏惧,才叫“大成者”?但齐肃的教诲,还是起了一些微妙作用,齐欢在小辈们心中的长老形象,一落千丈,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讥嘲的笑话。
但齐欢自己并不在意,他依然吟着他自作的《山鬼》诗,佯装喝得酩酊大醉,思念着他的精怪姑娘,将齐氏一族的门规,视作粪土。
这些个往事,昔日里,连对齐魅他都不曾说过。齐魅只知师傅早年,大概是受了情伤,整日里惦念他的“山鬼”,却不知,个中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烂漫邂逅。
齐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见了陶铁这小子,竟然就跟有缘遇着了知音似的,一股脑儿,把压在心头的酸苦吐了出来。
“这么说,只要帮师祖您,寻着了这神出鬼没的‘山鬼’,就可以找回这稀有的千日醉?”餮听完了讲述,摸着下颌忖道。
“不不不,那美酒,恐怕早就被山鬼姑娘给饮尽了。这么多年来,她都没再现过身,怕不是长醉不醒了罢?如若此生有幸,能再见她一面,我宁愿不要那美酒,只想对她一吐思念。不不不,只要能让为师,再看一眼她的如花美靥,哪怕不言一句,我也今生无憾了啊……”
啧啧,这等深情,让齐魅和餮,颇感惊诧。没想到这看起来醉生梦死、万事皆不放心头的老头儿,还是个一等一的痴情种。
餮与齐魅交换一个眼神,他泛着粼粼波光的晶眸,分明在告诉齐魅:我对你,也是一样。
齐魅甜在心中,面上却不露喜色。他听餮的语气,似是胸有成竹了,想来他与那山鬼,皆不是凡人,兴许这男人,真有什么鬼主意。于是他探问道:“阿铁,你这样说,难道是有法子,帮师傅寻那山鬼?”
114踏游芳丛
餮告诉齐欢:“徒孙不才,法子呢,心里头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灵不灵验。还请师祖稍安勿躁,待我与师傅二人前去寻她,待把那神出鬼没的精怪姑娘给觅来,非要她亲自上前,给师祖您请礼不可。再
让她好好地,陪您叙叙话,以慰师祖多年的相思之苦。”
齐欢忙道,哪里哪里、不用不用,可千万别难为唐突了佳人,但随即一转念,忙不解问道:“不对啊,你小子初来乍到的,又没什么修为,能有何妙法?又为何,不让我一同前往?”
餮心道:若是让你老头儿跟来了,我的身份岂非要暴露?
但面上,他自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师祖啊,如您所言,您老人家痴心苦寻了这么些年,尚且未能觅得其芳踪,我一介无能小徒,又能有什么通天本领?不过是跑跑腿、卖卖力气的苦差事罢了。我呀,打算漫山遍野,一处处地喊,一声声地求。兴许,那“山鬼”姑娘,能被徒孙这金石诚意所动,肯出来见您了呢?因而您呀,就踏踏实实在这儿歇着,耐心等着吧。如若真的寻着了佳人,您总不能是这幅打扮相会吧?总要摆足了架子,待徒孙通报一声,您再好好梳洗一番,打扮得跟昔时一样,玉树临风,才好让美人,对您高看不是?”
齐欢低头,看了看自己邋里邋遢的样子,连声道:“有理有理,还是阿铁考虑得周全……对,我可不能这副模样见她!”说着,他就急急忙忙冲进屋里,兀自梳洗去了。
齐魅与餮对视一眼,无奈耸肩,折眉一笑。唉,师傅总是如此神神叨叨,叫你看笑话了,不过,能这般轻易蒙混过关,真好。
片刻后。
“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这句问话,好生熟悉。
数月前,春暖花开之际,齐魅被餮蒙着眼,带到东山矮坡之上,去乘古松秋千的那一回,齐魅也是如此地问餮。只是彼时,两人初识,还要装模作样,两手之间隔个香囊,以避相触。
而如今,两人互明了心意,仗着这林深草长、掩人耳目,便趁四下无人,如胶似漆地牵在一起。手心贴着手心,心心相抵;双目望向双目,目含秋波。
与子携手处,遍踏游芳丛;镜山藏情处,与君共从容。
餮的脸上,挂着一抹明媚笑意,举目凝视前头芳径,娓娓说道:“还记得么?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立船头摇桨,你坐舷边望月,那晚,我对你说过什么?”
“你说要把我拐跑,带我去天边……”齐魅的回答,含着春江花月的柔情,两人今日的如糖似蜜,是初见时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料见的。原来,心动叫人不能自已,情意,从此如潮升月落一般不可抗拒。
“哈哈哈,当时你还问我,去天边要做什么;如今,是想也不想地随着我跑,”餮又忍不住调戏齐魅,“你说说,你这是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齐魅心里头,隐隐蒙着一层灰尘,与虞氏的婚事一日不退,同餮谈及“嫁娶”字眼时,总不能自在心安。但他脸上,丝毫没露半分阴翳,而挂着春风一笑百媚生的戏谑:“哟,谁说要嫁你了?如今究竟是谁忍不住,自个儿找上谁的门来了?要说把人给拐跑,怕也是我拐的你吧?这谁嫁谁娶,且看这里是谁家地界,还不清楚么?”
齐魅心血来潮,点住了比自己还高半头的男人下颌,挑眉轻佻问道:“要不,你叫声‘夫君’来听听,我就勉为其难,把你这‘无能小徒’给娶了,好不好?”
“我叫你嘴上逞强!”餮猝不及防搂了齐魅的腰肢,一把将美人抱离了地面。齐魅“啊”地一声,被男人甩在肩头,大步流星地扛着走,身子半折着,丰臀裹在白衫下头,如蜜桃般饱满挺翘的美形,一下下颠动,叫餮移不开眼。
齐魅象征性拍了餮的背脊两下,嘴上嗔道:“讨厌、你讨厌……”便再不言语,乖顺地闭了嘴,心甘情愿地被这坏男人给“拐跑”。
如此走了一段,终于来到水边,餮这才把美人依依不舍地放下,对他道:“山鬼,应是芙蓉的别称。芙蓉性喜湿热,常近水而居,故而被人喻作——‘出水芙蓉’。你师傅遇到那女子之时,亦是在水中浴洗,因而我猜,那是个花精。其实咱们不用漫山遍野地跑,只需来这溪边,让饕好好地辨一辨,即可得解。”

妖目识花芙蓉美人
115妖目识花
八月,正是芙蓉花开的季节,溪边一丛丛碧枝上,缀着朵朵招展的绢粉芙蓉。芙蓉临水,波光花影,玉染胭脂,相映成趣。
齐魅和餮,并肩行走在繁花间,耳畔闻着鸟语蝉鸣,目中映着心属的彼此,好不惬意。
餮转过去,略一矮身,对齐魅言道:“来,帮我解开——不,是帮饕解开。”
餮的黑布衣衫背后,位于腰身偏上的二寸,竖开了一道衣缝,两侧钉着一粒盘扣,因是同色,故而不仔细盯着瞧的话,不易察觉。即便是有人发觉了,也只当是新奇的样式,万不会想到男人背上,藏着异于常人的玄机。
齐魅动着巧指,将那隐秘的扁长扣子解了。瞬间,从衣缝里露出了一只黄眼睛,滴溜溜转圈儿,好奇地打量着周边。它似是在里头关久了,迫不及待,想要将这山间的美景,映入眼帘。
齐氏一族,虽是专司对付邪祟精怪的御狩,可无论他们的灵能修为有多高,那一双眼,终究是不能穿透表相迷雾的凡胎肉眼。否则,齐魅也不用在南馆中,对着化名“陶铁”的男人,猜疑试探那么久;否则,镜山人也不必仰赖御狩灵镜,来探知邪能;否则,痴心一片的齐欢长老,也不用花费这许多年,始终觅不得近在咫尺的佳人芳踪。
齐魅满怀期待地眨眨眼,与那灵活的黄目对视,同时问餮:“饕真的可以辨出,哪一朵才是那‘山鬼’姑娘?”
餮则借此打趣,回道:“呵,当然。饕这只妖目呀,除了能惑人心识、叫人失魂之外,一切生灵精怪的幻化,都逃不过它的神眼。唉,可惜了,这世间,唯有一件东西,是我最想看清、看透的,可它却帮不了我……”
齐魅顺嘴追问:“是什么?”
餮撇嘴一笑,戏谑道:“当然,是我家魅官儿的心了。我都不知道,你对我是真心喜欢,还是为了继续诱捕我,而扮的假戏?谁知道呢?知人知面,难知心。没准有一天啊,你就露出了真面目,要对我下狠手……”
“不会!”齐魅急急驳道,“不会的,你相信我,我是真心……”
齐魅话还未完,餮就灿笑转身,一把捉起了齐魅的两手,珍惜万分地,包在自己合拢的两掌心里,柔声婉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要对我下手轻一点哦……”说着,不忘勾起美人的指尖,细细摩挲,像捧着天底下最珍贵的软玉。
齐魅不知要说什么,才能表达此刻、心饴溶在了蜜水里的甘甜滋味。
不待齐魅开口,餮就欣喜喊道:“找到了!”随后拉着齐魅的手,一起步向了某处花丛间。
在凡人看来,那不过是一朵、最不起眼的重瓣小花儿,孩童半掌的大小,羞羞答答掩在翠叶之中,并不会引起过路旁人太多的注意。然而在饕的眼中,那小巧的花朵周身,正四散着夺目炫光,五色玲珑,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饕把这场景,于脑中向餮作了描绘。餮带着齐魅,蹲到那一株芙蓉花旁,两人一左一右,侧着脑袋,睨目细观。
看品相,这是一朵十分稀少罕见的醉芙蓉。醉芙蓉,又名三醉花,指的,便是它一日里三换色的醉人美景:清晨和晌午初开之时,花色洁白,如沐霜雪;尔后,逐渐转为桃粉,如染醉霞;午后至傍晚凋谢之时,又变为艳丽的深红,如胭脂红粉。当然,作为修成了精怪的这一朵,自然是只变色,永不花凋的。
餮将这些与齐魅说了之后,齐魅感叹:师傅作的那《山鬼》诗里,“一日得三醉”的句子,原意是说,他老人家恨不得早、中、晚,各醉一次,大有“但愿长醉不复醒”的狷颓气势。可他的诗词误打误撞,竟与醉芙蓉的“一日三醉”相暗合了,不得不说,这兴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缘分罢。
餮朝齐魅一点头,随后,便以仿若还有第三人在场的语气,对着那朵娇花道:“都已经被发现了,还不自己现身?难道,还非要我们求你?”
116芙蓉美人
然而那花朵,兀自绽在枝头,不言不语,不动声色,好似完全没将餮的话,听在耳里。
齐魅蹙眉道:“会不会……是饕错看了?它就是一朵寻常的山中芙蓉,根本就不是师傅朝思暮想的‘山中艳鬼’?”
要不是餮对饕的识辨力,有足够的笃信,他也差点要疑心,那会不会只是一朵无神识的凡花俗物。
可餮绝对信赖饕的妖目所窥见的情形,他不耐烦地一戳那小花,复言道:“喂,姑娘,你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对你非礼了啊?我先拔了你的花瓣,等同于剥光了你遮羞蔽体的衣衫,随后我这好色的指头啊……”他抬手翘起小指,用威胁口吻继续道:“待我这指头,伸进你的花蕊里去,好好捣一捣你的花心,你就知道厉害了……”
齐魅怀疑,方才是自己眼花了,怎么餮的话一完,好像瞧见那芙蓉花冠,跟摇头拒绝似的微颤了一下?可待他眨眼细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餮彻底失去了耐性,除了对齐魅外,世间再没有第二人,能让他耗费这许多时间来磨嘴皮子。他倏一站起,竟把手伸进了衣衫
下摆,放到了裤腰上,作势要解开。
齐魅吓了一跳,忙问:“你做什么?”
男人露出虎牙,狡黠一笑:“嘿嘿,叫她佯装听不懂人话,我浇醒她!等她喝够了我这一壶,咱们就知道,她这朵俏芙蓉,是不是真‘耳聋’了?”
齐魅当然希望,那花儿就是山鬼,希望敬爱的师傅能得偿夙愿。可此时他又害怕,那真是个能瞧见一切的精怪姑娘,把他心爱男人的那处风光,统统给瞧了去——呵,连他自己,都还未有幸瞅过呢!
他忙抬手,按在餮的腰上:“你别胡闹……”
餮拍拍齐魅的手,再慢慢移开,示意他放心,自己心中自有打算,不会真解了裤头,作出不雅之举的。
随后他继续威逼道:“想好了没?哎哟哟,不瞒你说,来这里前啊,我刚灌了好几壶酒水,现在这肚腹里头,胀得难受。你若是再不现身,我可要在你这朵娇花上头,开闸泄洪,淋你一头骚腥啦!来来来,尝尝我这‘神仙水’如何,比不比你窃的那‘千日醉’,滋味要好?”
话音未落,那芙蓉便有了反应。原本插在蕊托上的花瓣,瞬间散去,幻化成了无数叠影,白、粉、红三色落英,铺天盖地,占据了二人视线。花枝上只剩下光秃秃的一枝柄,数不清的玉瓣,飘飘洒洒扬在空中。终于,一位窈窕仙子的倩影,伴着五色幽光,出现在了齐魅和餮的跟前。
都说世间的丑态,大都丑得相像,皆是鼻歪眼斜,不堪多视。可那些个美人,却美得各具特色:柳凌烟,盛气凌人却长得绝艳;虞陌尘,清丽可爱又不失纯真;而眼前这芙蓉美人,眉眼顾盼之间,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灵动,一看便是机灵巧敏之人。
而齐魅作为一名男子,既有着青莲君子的雅然,又有着牡丹花魁的妩媚。时而白衣素洁,透着清风霁月不染尘的诱惑,时而红裙妖娆,勾着百媚嫣然倾城笑的情挑。无论身在红尘南馆,还是身处桃源镜山,在餮的眼里,他有着远胜于任何女子百倍的魅力。
因而,芙蓉姑娘现身后、自以为勾魂夺魄的一笑,在餮看来,不过是毫无意义的矫作。
“喂,刚才是否就是你,说要在我头顶浇黄水的?”
“呵,明知故问。”餮一摊手道,“千日醉呢?还有没有?还有剩的话,拿来我尝尝。对了,当年你窃酒时勾引的那人,现在,成了个白胡子老头儿了。人家想了你一辈子,你若还有点良心,就该去看看他,给他些慰藉。”
山鬼从未遇过,有人竟对自己的美貌视若无睹,语气如此锋硬。平日里,她不算是个坏脾气的姑娘,可这会儿,却偏生出要与眼前男人斗气的心,一撇嘴道:“切,凭什么?”
餮瞪了她一眼:“就凭是你惹出来的事!没那份心,就少惹那个祸。那老头儿每日喝得酩酊大醉,疯疯癫癫好几十年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没心没肺的妖精。”
齐魅还指望着姑娘,前去与师傅相会呢,赶紧按住了餮,打圆场:“别介别介……敢问姑娘,芳名为何?总不见得,真如你告诉我师傅的那样,让我们管你叫‘山鬼’吧?你瞧你,长得如此秀丽天成,怎么能叫‘鬼’呢?我看,叫‘仙’还差不多。若你执意狠心,不肯告诉在下的话,我可只有斗胆,叫你一声‘仙子姐姐’了……”
“嘻!”姑娘被齐魅逗笑了,手背抵在唇上轻笑,她稍一动,腕上的铃镯,又跟着发出了声声翠响,“我爱喝酒,真名就叫‘醉芙蓉’。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我就准你,叫我‘蓉蓉’吧。”

撩拨比试丑人作怪
117撩拨比试
方才还夸齐魅能言会道的蓉蓉姑娘,当听闻了这镜山斯斯文文的家主,竟也想让她去跟那个不害臊的老头子“叙旧”时,立时变了脸色,不悦道:“休想!我只是窃他的酒,可没想要偷他的心。本姑娘对糟老头子,可没什么兴趣,不过么……”
忽然,她目色一亮,似有了什么坏主意,打量的目光,游移在二人之间道:“不过啊,我对年轻俊俏的男子,可是兴趣大得很呢。呵,你们既想喝我私藏的千日醉,还想让我去陪那疯老头子说话,那就要想法子逗我开心。待把我哄乐了,本姑娘自然都依你们!”
方才游历花间之时,这俩男子你侬我侬的情意,蓉蓉自是一丝不漏,全看在了眼里。她也知,背后长有巨眼的男子,绝不是什么好惹的善茬庸辈。可她毕竟不似人间的凡俗女子,即便苍生御狩与邪灵异兽,真愿破除陈规、执意相恋,又关她什么事!
对于他们这样的山间精怪来说,无论是喜欢男子、还是流连女子,都是十分寻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甚至于在他们看来,男女皆爱,想爱便爱,才更符合他们自然随意的天性,也就更加不会在乎什么“先来后到、君子不夺人所爱”之类、庸人自扰之的规矩。蓉蓉倒是认为,有竞争,才更有意思。
“笑话。”餮的嘴角,泻出一声不屑的冷笑。他本就不信,那所谓‘千日醉’,真能麻痹饕这种异兽的神识。更何况除了齐魅,世上还有何人,值得他用心去哄呢?
蓉蓉见餮满脸的不乐意,竟对自己看低至此,她偏生出了想要刁难二人的心,出难题道:“对,你们不仅要哄我,且还要相互比试,看你二人谁有本事,可以率先打动本姑娘的心!记住了哦,千日醉我可只给一人,请求我也只准一人提。可若你们其中一人不比,便视同于一块儿放弃,那样的话,本姑娘可谁的人情都不卖!”
餮神色微睨,一道凛冬般的寒气,自他眸中闪过。若不是答应了齐魅,绝不在镜山上动用邪力,他真想现在就抬手,拧了这爱出幺蛾子的小贱货脖子,什么破酒、破老头儿,还当他邪神会真的在乎么?可他在乎齐魅……
“做不做随便你们,但本姑娘可没多少耐心!”蓉蓉负气睇了两人一眼,摇着脚踝上的铜铃,叮叮咚咚,独自坐到水边去了。
齐魅与餮对视一眼,无奈耸肩,作出一个苦笑的表情,尾随姑娘去了溪边。
齐魅步至蓉蓉身侧,轻轻下蹲,歪过头,从一侧讨好地望着姑娘,展了一个温柔笑颜,柔声轻吟道:“芙蓉枝头芙蓉花,红妆晓露映芳霞,有幸识得芙蓉面,一朵方酣醉风华……”
这是在夸蓉蓉姑娘,人面如花,世间只此一朵,绝代芳华,叫男子一见倾心、万般沉醉呢。
但凡天底下的姑娘,有哪一个,不爱听人夸赞自己貌美呢?身为山中花精的蓉蓉,自也不能免俗。再加上,嘴上抹了蜜糖一般擅夸人的齐魅,本就生得如玉细琢般的俊秀脸颊,此刻贴得姑娘那样近,白衣上头熏染的淡淡烟香,暗暗送来,萦绕在蓉蓉鼻间,叫她不由自主,芳心暗动。
可是,如若这般简单就叫他们过了关,那岂不是跌了自己的身价?再说,生性好玩的她,远远还没有折腾够这俩男人呢。
于是蓉蓉抑住了内心的欣喜,佯装毫不在意地偏头,将齐魅含情脉脉凝过来的目光,给甩到脑后去了。
齐魅暗自在心下长叹一息:唉,这漂亮姑娘,真是比俊小子要难哄多了。还是餮好,自己只要往他身边那么一躺,用力卷臂、将他一搂,再贴着耳畔,说几句温软贴心的好话,他就自然而然消了气。齐魅又联想起,陌尘离开时拧眉跺脚的狠劲儿,直叹自己活了二十多个年头才明白,原来娶个姑娘回来当媳妇,还不如娶餮这样的,心胸大气、又长得神气、还会变着花样哄自己开心的男子。
不过这些,都是齐魅内心里打趣的说笑罢了。姑娘的小性子再棘手,为了师傅,该哄还是得卖力地哄。
于是齐魅又蹲至蓉蓉的另一侧,换了一个朝向,歪着头,尽力扮出最为深情的神色,说话的语气里,也跟撩了春风似的:“唉呀,我的仙子姐姐,在下向来口拙,实在是不知,要用怎样的言语,才能将内心里的倾慕,倾吐给你。无奈之下,只有……”
说着,一枝沁着花露的芙蓉,被举在齐魅的手中,送到了蓉蓉面前。这是方才站起身时,齐魅随手采的,又在清溪中抄了一下,莹莹的水珠滚在瓣上,像是无色的纯净琉璃,衬托着芙蓉玉瓣的华美。
这下子,蓉蓉想要继续扮作高傲冷漠,似也做不到了。有绝色男子为自己赋诗、献花,若还是装得无动于衷,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么?
蓉蓉经不住齐魅的撩拨,还是喜滋滋展了笑颜,正要抬手接过花时,那花却被人从上头,倏地一下抽掉了。
蓉蓉诧异抬首,只见餮拿过齐魅指尖刚刚握过的鲜花——他可不想,让那不知好歹的女人,碰齐魅摸过的东西。
他将花放于鼻前深嗅一口幽香,若有所思地转着手中花枝道:“你不是想让我们比试么?怎么
,我还未上场,你怎可以提前,收了他的花?”
118丑人作怪
蓉蓉万没想到,这个方才还一脸不屑的小子,居然也肯“委曲求全”,前来讨好她了。
她好奇起身,傲然抬起视线,迎上餮的下颌:“好哇,我喜欢有才情的,刚才那一首芙蓉赞,我听得甚是满意。怎么,你也要送我诗么?”
餮曾说自己不学无术,高中不了状元。的确,他自小,便被不怎么疼他的爹爹,逼着读书习武,要说起吟诗作对来,他可一丁点都不感兴趣。可时人好诗的风气如此,他也多少耳濡目染,跟着教书师傅习了一些。
齐魅天生风雅,为了哄他开心,餮偶尔,也会作一些来赞他,以表钟情。可若说对着齐魅之外的人,还要他遣词凿句、绞尽脑汁,餮可没那个闲心思。
餮的手指,一瓣一瓣扯着那朵芙蓉,口中缓缓道:“作诗么,不好意思我不会,我呀就是个胸无点墨的白丁。不过呢,我倒是想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呀?”蓉蓉被他吊起了胃口,不禁想听,从这个目空一切的小子口中,能吐出什么赞美自己的言语。哪怕文采拙了一点,可只要对方肯低头示好,自己就算是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想听么?”餮一手擒花,另一手轻勾一下食指,示意蓉蓉再靠近些。
之前这男人脸上,尽是对自己不屑一顾的蔑色。蓉蓉光顾着生气了,对他的俊俏,倒也没瞧得仔细。可现下里靠得足够近了,将他英挺深邃的五官,全然映在了眸里,蓉蓉这才发觉,这嘴角噙着一抹惑笑的男人,玩世不恭中,竟透着叫人心动的真挚,举重若轻中,似也含着或多或少的深情。
要说起伟岸英武来,他确然是比腰细如柳的齐魅,要来得有男人味多了。只要他不再与自己针锋相对,相较之下,蓉蓉还是更中意餮这样的。
如此想着,蓉蓉觉得自己面上浮起了红霞,也不由加快了心跳,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餮,催促道:“好了么?可以讲了?”
餮的关子卖得足够久了,待他把小花精惑得意乱情迷之时,忽然神色一凛,面上瞬间凝了霜,变作冷硬的语气道:“我送你的话就是——人、丑、莫、要、多、作、怪,少他娘的恶心人!”说着,他吹了一口气,适才已被他偷偷掰松的花瓣,瞬间全都卸落下来,睫上、鼻上、唇缝里,堆堆挤挤洒了蓉蓉一脸,将她绝不算“丑”的面容,覆了个全。
这混小子,不仅将齐魅送给自己的芙蓉花,给毁得一干二净,还甩她一脸,叫她颜面尽失。小花精怎么都想不通,自己这绝色天姿,叫齐欢那个傻瓜,看一眼就神魂颠倒的美颜,怎么在这男人眼中,就成了一文不值呢?居然,居然还骂她丑!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污蔑,岂有此理!
在旁目睹了这一切的齐魅,当看到餮要蓉蓉靠近时,说实在的,心中难免有些吃味。虽然他自己,也无奈做了同样的事,可人心就是如此矛盾,一方面想要餮为了自己的师傅,而假意讨好姑娘,另一方面呢,又希望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但此时听到餮,吐出如此不留情面的讽刺言语,他心中的酸意一扫而空,又化为了甘味的醴汤。
“你!”蓉蓉差点想要破口大骂,叱餮是“混球”,可她想了想,随即又转了主意。好啊,他不是看不上自己么?就算是为了争这一口气,也非要他迷上自己不可。
于是蓉蓉敛了指在空中的手,拂回粉白长袖中,脸上的雷霆怒容瞬间散去,化作了一个云淡风轻的晴空,她转过头对齐魅说:“行了,本姑娘已作出了判断,你二人之中,我选——他!”

如隔三秋阉人钦差
119如隔三秋
齐魅把餮拉至一边,半哄半求着小声道:“餮,餮……求你了,就当是帮我行不行?我知道的,你最疼我了……”
餮面色不愉地看向齐魅,抱臂而立,语气里藏着负气:“那小贱人,想叫我陪她三天,任她差遣,才肯答应去见你师傅。如若这期间,她再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要我满足,你也无所谓?你当真就那么狠心,真能舍得,把我拱手相让于她?”
齐魅垂下头,他当然不舍,可也不必真让嘛。不是他的,求不来;是他的,也逃不脱。可经过了方才那一幕,齐魅有绝然的自信,餮对自己,绝不会有二心,姑娘长得再美,眼神再勾人,看在无意者眼中,也不过形同枯妇老妪。
于是他轻攥起餮的手,跟孩童撒娇一般,牵在手里晃了又晃,装作示弱憋唇道:“师傅他老人家,念了山鬼姑娘一辈子,着实可怜,你就勉为其难再哄哄她嘛。三天时光,只如白驹过隙,轻易就过去了的,好不好?”说着,他抬了含光带水的明眸,楚楚可怜地望着男人。
餮可以毫不眨眼地,拧断任何人的喉咙,可唯独对着齐魅,他却连抚摸脖颈的动作,都是万般轻柔怜惜的。就像过往一样,明知是杯鸩酒,也得仰着头痛饮下去。有什么办法呢?为了齐魅,他不是连刀山火海都来了么?还怕与一个女人做做戏?
他家小心肝儿,如此哀戚婉转的恳求,叫餮软了语气,他已在心里头答应了,可嘴上还是忍不住要发几句牢骚:“哼,什么‘白驹过隙’。陪你的日子,那是千万年都只如一瞬的不够;可要我伴着她,三日如同三秋那般漫长!”
齐魅听出这话里,隐含了许允。他亲昵地勾着餮的小指,两根指头,如劈不断的情链,环锁在一起。
齐魅目露喜色道:“我就知道,还是你对我最好!放心,不会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我一得空,就会来寻你。”
餮也被他逗笑了,打趣说:“我看你是来‘督工’的吧?看看我,有否尽心尽力,为你师傅讨好那大小姐;二来是来探我,有没有背着你,做出些非礼之举……”
“你会么?”齐魅轻声问。
“你说呢……”餮胡乱答。
结果这“三秋”戏谈,反倒成了齐魅对自己下的咒言。餮惦不惦记自己,齐魅不知;但齐魅却想他想得紧。
这几日事忙,山顶御狩场上,有一批年轻辈的弟子,要举行除邪演武大会,互相角力,比试谁的灵为高。胜出者,即可获得由家主亲授、更高阶颜色的抹额。
齐氏一族的抹额,共分四色,由低到高,分别是紫、青、黑、白。最低阶的初修弟子,如齐真和“陶铁”他们,戴的是深紫色,代表资质尚浅,刚刚寻着门道;再上头是普通弟子,戴的是靛青色,代表已有小成,还需努力精进;而上,是长老们戴的黑色,代表着大器已成,是可独当一面的强者;最上头,自然是只有家主一脉,可以佩戴的白色。
整个镜山,唯有齐魅一人够格,配此素淡颜色,既象征着不容置疑的家主权威,也代表着洁身自好、自律谦谨、毫不染尘的行事作风。
可齐魅知道,他即便坐在御狩场的高台上,假意聚精会神、俯瞰众人角逐时,心中也在时时惦念着山腰中、林深不知处的餮,如此为情沉溺的自己,又怎当得起这素白抹额的喻义呢?
唉,可人若能控心,则情又依何所起?驾不住的小舟,不如随波逐流罢。
这几日,齐真倒是山上山腰、里里外外地奔忙。听说陌尘姐姐在研制新的食料,他总忍不住跑上来偷看、偷学、偷吃,顺便向家主汇报,他的“阿铁师弟”最新的动静。
“启禀家主!”齐真装得一本正经,却又忍不住窃笑,“阿铁师弟为了咱师祖,可真是卖力啊!今儿个见着他,推着山鬼姑娘,坐在花藤上头荡秋千了!”
“启禀家主!今儿个又瞧见阿铁师弟,坐在溪边捶鼓,为山鬼姑娘跳的铃镯舞打点子呢!”
“启禀家主!阿铁师弟忙活半天,快把溪边的芙蓉花都采光了,不知在整的什么鬼花样,要逗山鬼姑娘开心呢!”
“启禀家主!刚才路过阿铁师弟住的山洞,瞧见他与山鬼姑娘一同进去了。啧啧,师弟真是好艳福,咱师祖还没享呢。嘿嘿,也不知里头黑灯瞎火的,两人进去做些什么,哈哈……”
这一则则消息,让起初淡定如磐的齐魅,渐渐失了底气。关心则乱,在一起时,明明说好的彼此信任,可一旦分开,总难免生出莫名其妙的猜疑。
齐魅决意,第三天的晚上,一定要抽空,去见见餮。
120阉人钦差
第三日夜,演武大会终于告一段落。一批弟子得升,高高兴兴佩着靛青色抹额去了。
齐魅望着他们的背影,思忆想起当年,齐欢长老初给自己授予素白抹额之时,他也曾踌躇满志、豪言壮语,誓要以除恶务尽为己任,御狩天下之苍生。可是如今,自己早已辨不清,究竟何为善、何为恶,何为正、何为邪呢?一得了空闲间隙,自己满心满念的,浮现
的全是餮。
思及此处,齐魅感到心烦,他快速摘了头上抹额,将白布条胡乱团起来,干脆往桌上一拍,眼不见、心不烦了。
丢了抹额,他下一刻就要动身,往山腰的溪边山洞赶去。可正在此时,屋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先是扔进来一块金漆的木牌,滚落至齐魅脚边,三个镌金浮雕木字——“大内令”,明晃晃映入了齐魅眼帘。
齐魅抬头,见屋门口站了三人,披黑斗篷、戴黑纱帽,最前那一个领头的长者,未经通报,已兀自跨过了门槛;后头两个年轻的追随者,亦随他进了屋。
镜山家主的内室,普通弟子未经准许,是绝不可擅自闯入的;即便是长老,按理也当立于门外候示,得了齐魅允可后,方能入内。可眼下进来的,显然是来自皇城的钦差,那架势,自然是不一样的。
齐氏一族建山于长安城郊,本该是喧嚣难避的不清静之地。可皇家需要齐氏护其江山稳固,自然也给了庇荫,将镜山圈为了禁地,不准任何寻常百姓、甚至皇族贵胄上山去打扰。
因而,宫中来的秘客们,对齐魅这个家主,台面上装着客气,心里头也存着底气。他们自诩,当的是万岁爷面前的差,传的是万岁爷亲谕的旨,有了密令牌子,守山的弟子也不敢拦他们。事态紧急,他们不等通报,便直接上来了。
为首的那个白发阉人,年纪一大把,却涂着厚粉红唇,乍一瞧有些瘆人。但齐魅知道,他应是御前的红人,想必功夫了得,深得龙主宠信。此趟皇帝派他来镜山传旨,定是有要事相告。
阉臣一抬兰指揖手,望定了齐魅:“镜山齐氏,百年根基,今日得见家主风采,果不寻常!老奴这厢有礼了。”他身后的两名阉人随侍,也同向齐魅垂首作揖。
齐魅不是朝廷中人,更不必遵循那些个繁文缛节,虽然见密令、犹见皇帝亲临,可齐魅也只是回揖颔首,客气应道:“公公有礼。请坐。”随后他一抬手,指向屋内一张木椅。
“好,”阉臣一撩斗篷,也不多客气,径自坐下了,随侍立于他两侧。
如此一来,齐魅原本要动身、一解相思苦的行程,又只得再延后片刻。
可齐魅没想到,自己心中正想着餮呢,对面的阉臣一开口,竟直截了当,提起了邪神饕餮之事。他问齐魅,上一回朝廷为他安排的南馆一行,是否已有了结果,为何齐魅已回山,却未闻捕获饕餮的喜讯传来。
齐魅身为灵力高强的御狩一族,远在江湖,本该不怵这些个庙堂之人。齐氏守护的,是天下、是苍生,而不是李姓皇朝。他本可不将这些个阉党下臣的问话,放在眼里,随意编个理由,敷衍搪塞几句便是。
可他想起,对方所问的“结果”,其实是邪神眼下,就被他这个家主,好好地藏在了镜山里,还收为了“关门弟子”,与齐真他们那些小子,混成了一气——这些如果叫外人知晓了,他齐魅,定会成为千夫所指、“滑天下之大稽”的倒行逆施之人。齐魅心中,难免有愧,因而他有些心虚地偏过头去,不再与那公公对视。
齐魅思虑片刻,还是含糊说道:“上次那事,兴许是有些误会。我于镜山上明明见了些异兆,可奇怪的是,我栖身于南馆中数月,始终未能发现邪神踪迹。是齐魅无能,望请公公,代为向陛下请罪。”
“哎,家主莫要自谦。这邪神出世,自然是神出鬼没,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偶有失算,算不得是家主的罪过。老奴回到宫中,自当向陛下禀明,不叫陛下生了误会,怪罪于家主你。可是陛下的江山,终究要仰赖齐氏的守卫。今后要烦请家主费心的地方,恐怕还多得很呢……”
齐魅从这话里,听出了些弦外音,立即问道:“公公此来,想必不会仅是追问前事那么简单。是否关乎邪神饕餮,又生了什么新近的变故?”
“家主果真聪慧,老奴还未开口,家主便已猜知一二。近来各地,关于邪神即将苏醒现世之流言,不知从何而起,可传得是沸沸扬扬。有不少对朝廷生了不臣之心、意欲图谋不轨之人,想借着巫邪祭祀的手段,将饕餮招来,为己所用,妄图倾覆陛下的江山!你说说看这些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哼,该死、该杀!唉,老奴不瞒家主说,若只是寻常百姓,自然是成不了气候,也不会让陛下忧思至此了。可那其中,也不乏有一些……”老公公翘着指头,遮在自己嘴上,轻声说道,“也不乏一些有权有势的,譬如说,某些个手无兵权的王爷大臣,他们没有起兵造反之力,便想着通过这些个奇奇怪怪的法子,控制饕餮,来对咱们的陛下,不——利——啊!”
随后那阉臣,又讲了一些近来破获的邪神祭祀案,大多是尚在准备之中,就被知情者给出卖揭发了。虽然没有一例是成了的,但长此以往,人心惶惶,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饕餮之事,这于安顺民心,很是不利。
公公离去之前,郑重向齐魅传了皇帝口谕:“御狩苍生,乃齐氏全族之重责。责齐氏家主齐魅,竭尽所能,追查邪神现世一事。排除万难,猎捕饕餮,如有可能,诛之以除后患!”
当三名阉人的黑
影,消失在夜幕之下时,齐魅独自站在门口,怅然神失。
此刻,他回屋也不是,迈步也不是。回屋,要如何缓解心头焦灼的思念?迈步,走去心爱的人身边,这前头看不见的阻力,又何止是一点点?
正在他犹疑之际,月光下跑来一个清影,端着木盒,晃着裙摆快步而来:“表哥,尝尝我刚做的点心吧,保准是你没吃过的新鲜东西!”

凉皮解恼芙蓉挑火
> 都说这姑娘家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来时急急如霜打雹,去时了了又如无痕风。
一连冷战了几日,齐魅还以为,上回自折灵羽、负气离去的陌尘,应是铁了心的厌恨自己了。他还曾天真作过假想,如若陌尘自己,肯向她父亲提出来悔婚,那自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这姑娘,没如齐魅料想中那样,第二日清早就离山返家,而是继续留了下来。听齐真所言,陌尘这几日,似乎全耗在了厨房里。此刻她手中端的那只红漆木食盒,便是佐证。
看陌尘脸上自在的神情,似把两人先前的裂痕,当作从未发生过一样。可齐魅这头,对着表妹突来的亲昵,实在有些回不过神来,不知作何表情地僵立在门口。
“哎呀表哥,你愣着做什么?赶紧进来呀……”她有些雀跃地跨进屋,顺手一挽齐魅的臂弯,半拉半扯地,将齐魅拽至桌边,放下手中食盒,目含期待地问道,“来,猜猜这是什么?”
食盒顶盖被揭开,里头装着的,是一根根晶莹玉润的粉条。每一根,约有一指的粗细,三指的长度,卷曲着,堆叠盘绕在一起,看起来像是一座绵软白玉砌成的小山。小山四周,还以小朵的鲜花装饰了一圈,五颜六色,就像白玉山下流动的花溪。
这食料叫什么,齐魅没见过,自然也说不上来。但不得不说,能制作出如此玲珑巧物的陌尘,真的是用心了。看来这几日,她不是真心赌气不见,而是在想法子,如何能讨自己的欢心。
陌尘这头,确然是想明白了一些道理:硬碰硬、针尖对麦芒,想要强行把齐魅的心拉在自己身边,是行不通的;男人皆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他的表哥亦不例外。只要自己展现出人妻该有的温婉柔顺、体贴可人,齐魅自然也就对她没脾气了。母亲说,要想长久占据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讨好他的胃,陌尘打算亲自践行一番。
见齐魅盯着那些粉条看得稀奇,陌尘忙道:“就知道你猜不出来。这个呀,是我精心创制的菜品,我给它取名,叫做‘凉皮’,天底下只此一家、绝无仅有!这可是我在灶头上好一阵子忙活,呕心沥血,历经了上百次的试验,终于试出来的独门秘方。先得以上好的澄面擀薄,再混入清水搅稀,接着放到大火上头去蒸,最后再取出来,放凉,切条。怎么样?这剔透的色泽,是不是好看极了?”
面对陌尘的热情,齐魅实在不忍心再端着架子,摆出一张拒人千里外的冷脸来,以示疏远。他只得点头道:“嗯。”
陌尘得了表哥的肯定,嘻笑更甚了,她忙攥起筷子、夹了一根,送至齐魅嘴边,殷勤道:“快,尝尝我的手艺……”
齐魅确也好奇那“凉皮”,尝起来是个什么特别的滋味,可他下意识里觉得,如若自己就这样张口,吞下陌尘喂过来的东西,这心里头总会觉得对餮不住。虽说此刻,餮不在自己的身边,且他身旁,还有个觊觎他的蓉蓉姑娘,可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愧对于两人间、好不容易建起的这份默契和深情。
于是齐魅后退了一些,对陌尘礼节性一笑:“好,我自个儿来吧。”说着,便接过陌尘手中的筷子,将凉皮塞进了自己口中。
一股子清凉舒爽的口感,渐渐于齐魅的口中呈现出来。齐魅终于明白,陌尘给它取名为“凉”皮的原由了。这食料,不仅带着天然的韧性和嚼劲儿,且入口冰凉,像在炎炎夏日里,含进了一块既能解暑、又能不化、且不冻舌、温度适宜的软冰。
那凉爽口感,化开了齐魅心中、纠结万绪的烦恼,他的思绪,瞬间澄明通透了许多。什么皇帝诏谕、苍生托付、天下大义,这些都如云飘雾渺般遥远。眼下的他只知道,当自己尝到人间美味时,脑中最先想到的,竟是要与餮一同分享;而餮此刻就在镜山腰上,等着他去——这是离他更近的、他可以抓得住的、实实在在的真情。
思及此,齐魅放下筷,对陌尘展颜一笑:“谢谢你陌尘,这凉皮的味道,我很是喜欢。我想将它留下,回头在房中细嚼慢品,可以么?”
陌尘不知齐魅心思,闻言自是满心欢喜:“好啊,这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魅哥哥尽管慢慢吃,我陪你。”
“不用了,”齐魅轻轻摇手道,“表妹连日研制菜品,着实辛苦了。眼下天色已晚,你该早些回去休息才对。改日若表妹得闲,也教教我,这凉皮是怎么做出来的,好不好?”他心里私藏的半句是:“教教我,我好学会了,也做给餮吃。”
陌尘本不想离开,可齐魅这最后一句,给了她希冀。她点头说“好”,随后便被齐魅半推半就地,送出了门。
陌尘走后,齐魅望一眼天幕中、明亮高悬的月轮,随口吟了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餮,你我之间,何须相隔千里?我这就来与你长相依了,好不好?”
他轻快麻利地提了食盒,难得使了御灵术,迎着夜风,如轻燕一般向山腰降去。
122芙蓉挑火
同一时刻,当齐魅于房中,与阉人钦差叙话之时,餮在他所栖身的山洞中,正为蓉蓉作画

洞中点了一排烛火,灯影摇曳中,蓉蓉靠在石壁上,妩媚地展着身段。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材,朦胧衬在衣裙下,姑娘跟无骨似的,贴在嶙峋的山石突起上。
背后的整面石墙,被餮挂上了翠绿的藤蔓,芙蓉花一朵一朵,把株株青藤缀饰得热烈。按照蓉蓉的意思,餮将她衬托成了一位“花中仙”——这便是齐真向家主汇报的,“阿铁师弟忙活了半天,把溪边芙蓉花都采光了”,整出来讨蓉蓉欢心的“鬼花样”吧。
蓉蓉一动不动,大约是站得累了,她随手采了一朵重瓣粉花,翘着指头点到自己颌下,长睫扇动,向不远处的餮,抛去一个媚眼:“还没好么?人家站得腰都疼了啦……”
餮的跟前,立了一座自制的桃木支架,约到他胸前那般高,上头搁着一大块木板,墨纸铺在板上,用米粒粘了四角,平平整整、四四方方,正是临摹描画的好法子。
原本全神贯注、盯在画纸上的餮,听闻蓉蓉口中的催促,不悦地蹙一下眉,倏然抬头。垂落额前的几缕墨丝,顺势甩至一侧。男人潇洒地叼着笔杆,抱臂左右打量了一阵前方的女人,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慢条斯理地勾了勾,示意蓉蓉的面颊,再往旁边侧过一些。
蓉蓉听话照做。姑娘们为了美,为了在画纸上,定格下最美的身姿,确然是“不辞劳苦”的。
餮似是满意了,夹了毛笔,低头继续在纸上作画。行云流水间,一位美人的绝色芳姿,跃然纸上。
蓉蓉轻声嘟囔道:“待会儿画完了啊,你可要给我捶捶背,再好生地揉揉腰,知道么?”
“呵,”餮手中走笔不停,口中吐出一声冷笑,“揉腰?那哪儿够啊?你怕不是还要我帮你揉腿、揉奶、揉屁股吧?”
“哎呀!你就不能文雅些么?怎么说,人家也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呢……”如此说倒也没错,只是她这一“待字”,就待了几十年。
蓉蓉表面装作被冒犯惊诧的样子,但语气里,似也没有含着多少责怪的意味。这几日来,她已然习惯了餮这副玩世不恭的调子,反倒是觉得,这男人越坏,越有一股子难言的男子魄力,叫她倾心。
“文雅?对你?呵呵。我呀,本来就不是什么行事风雅的正人君子。若说非要装得斯文,那也是跟我师尊齐魅学的,天底下我也只做给他一人看而已。”
“哟!你不是正人君子?巧了,正好本姑娘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那你倒是做给我看看……你想怎么个……‘不正人君子’法呀?嗯?”说着,蓉蓉缓缓撩起了裙摆,露出罗裙下修白的大腿,脚尖轻点勾摇着,摆明存了心的勾引,“你说得没错,我不仅,要你给我揉腿、揉腰、揉白臀,我还想要啊……嘻嘻,还想要你,给我揉花泬呢!”
餮干脆搁了笔,眯着促狭的眸子,睇着她的表演。
勾火的心思一起,蓉蓉姿势也不摆了,自下而上,徐徐抚摸着玉腿,口中时不时,溢出情动难耐的哼吟:“嗯……实话告诉你吧,那千日醉啊,我早就独自饮尽了……那味道啊,真是销魂呢……哦……”她的两指,已然并拢着,摩挲在自己的秘缝间,亵裤上头渗出的淫靡汁液,全映在了餮的眼里。
一边,是热情似火的勾引,可另一边,男人的语气却冷得出奇:“你耍我?”
“没有……嗯哈……当然没有了……那千日醉,自我得手之日起,便被我浇在了……啊、浇在了我真身的那一株芙蓉枝下……嗯……酒汁,早就顺着枝叶,浸入了我的身子骨里,与我融为了一体……你不就是想喝千日醉么?来呀……来吸我身下流出的花蜜啊……保证嗯、醉得你欲仙……欲死哦……”
餮的语气,已然化成了冰霜:“你叫我,喝你的骚水?”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一沓子笔——“啪!”的一声,其中一支拧断的声音响起,才叫自淫自乐中的蓉蓉,陡然清醒。
要不是餮,及时顾念起此处是镜山,不能动用邪神之力,他早就像折断那支笔杆一样,轻而易举地,折断那一截、前后扭摆得跟金蛇一样的腰了。
正在此时,洞口响起了一个清音,含着关切,和一丝惦念的期许:“餮,在里头么?我给你带了点爽口小食来,还有一壶花酒,想同你一道品用……”
听闻是齐魅来了,餮立即向蓉蓉使了一个满含煞气的神色。
蓉蓉毕竟也不是在谁面前,都如此放浪形骸,她知羞地垂下裙摆,遮住了秘处的泥泞。

人间至味掌掴玉臀
123人间至味
齐魅端着食盒走进去,见着了洞中情形。蓉蓉站在花下,娉婷玉立、窈窕多姿,正朝餮的方向站着。而餮面前竖着的木架,手中握着的一把毛笔,以及笔尖上头饱蘸的点墨,不肖说,齐魅也能猜出,两人正在做何。
唉,思餮心切,竟忘了齐真白日里来汇报过的、餮采了花与蓉蓉进了洞的事情。齐魅本以为,即便蓉蓉想要进洞来参观,也是呆上片刻即走;即使她不愿自觉离开,想来餮也不会多留。可没想到,都月出中宵了,两人还在这里“郎情妾意”。
一想到餮的眼睛,曾一顺不顺地打量在蓉蓉身上,将她婀娜的身段,临成墨线摹在纸上,齐魅便觉犹芒在心,隐隐约约的刺痛,叫他好不痛快。因而,木板上铺着的那张画,他是一眼,都不想瞧。
齐魅的神色,由自在变得尴尬,他略调了一下唇角的弧度,尽量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道:“啊,蓉蓉姑娘也在啊。要不,一起吃吧?”
“那怎么可以!”餮忙说道,“你特意带来给我吃的东西,自然是一丝一毫,都不能便宜了她!”说着,他随意地扔了笔,快步蹦跳至齐魅身边,满眼快乐地道:“什么好东西呀?”
齐魅搁了手中酒壶,不情不愿地揭开了食盒。
我的确叫你为了师傅,哄哄蓉蓉、做做假戏,可没让你假戏做成真呀?呵,采花布置,一壁生辉,临摹作画,满洞旖旎。怎没见你在我身上,用过这许多心思呢?
齐魅听齐真禀报时,倒是没太在意,可真置身当场,耳闻目睹,却又是另一番滋味了。齐魅原本清风朗月的好心情,已然被孤男寡女、独处一洞的暧昧情形,给破坏殆尽。他连那东西叫做“凉皮”,都懒得告诉餮了,只是道了一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没什么。再好吃的东西,又怎比得上阿铁你面前,如花美人的‘秀色可餐’呢?”
餮原本已伸手,抓起了一根白玉长条,正仰着头、顽皮地张嘴往口里塞。可听了齐魅这话,他顿住了动作,齐魅话里话外,透着的浓浓酸味儿,都足够泡上一坛子陈醋了,这说明齐魅在乎他。
因而,他毫不在意,嘻嘻灿笑着,向齐魅晃了晃手中那条凉皮,“恬不知耻”地说道:“的确,此刻我面前的‘美人’,那当真是‘秀色可餐’。若他再肯喂我,那我便幸福得,死而无憾了……”
齐魅心道: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刚赏完了“雌花”,又想厚着脸皮来摘“雄蕊”。怎么这话,正过来反过去都随你说了,这便宜,颠过来倒过去都是你占呢?想的美!
于是他负气,将餮举在空中的手,狠狠一推,偏过头道:“拿开!想吃便吃,吃完了继续作你的画去。大好的良辰美景,可别辜负了。这一点小食,正供二位,于花前月下、谈天说地之时,打发无趣。你们慢慢享用罢,我就不便打扰了,告辞。”说着,齐魅转身要走,给二人留了一个尽量洒脱的背影。
餮在齐魅身后,卡着喉咙,喉头突然发出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干呕:“哇,这是什么鬼东西,怎能这般难以下咽!呃……你为什么,要狠心拿这种鬼东西来害我!”
齐魅闻言,心头一惊:不会吧?难道除却我尝了的面上第一根之外,下面的凉皮里头,还搀了东西?陌尘她该不会……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毒吧!
此事当然蹊跷,陌尘绝不像是,会做这种狠毒之事的人。但眼下,齐魅也来不及多思,赶紧转身,一边慌里慌张拍着餮的背,一边关切问道:“怎么了?什么滋味?很难吃么?你怎么了!”
餮终于从阵阵干呕中缓过气来,有气无力指着食盒道:“我……我形容不出那滋味,你自个儿一尝,便知道厉害了……”
齐魅立刻夹了一筷往嘴里送。
不对啊,这味道正常得很啊,与先前自己吃过的,并无二致呀……
还未待齐魅反应过来,餮又顽劣使诈骗了他;那一头的餮,眼疾嘴快地附身上前,“吸溜”一下,将露在齐魅唇瓣外、还未及吸入的那一半玉条,卷舔着含入了口中,顺势就覆住了美人的红唇。唇齿相接,金风玉露,天地间就再没有其他。餮吻得动情,玉皮的沁凉,混着爱人口中的灼热,相依相融,那是炙火缠绕冰棱的柔情恋曲。
久违的一吻后,餮终于舍得放开齐魅。齐魅的嫩唇,被啄得略略起肿,也愈加嫣红和艳丽了。
餮一扬眉,满脸得逞的坏笑:“你瞧,这才叫真正的‘爽口小食’、人间至味呢……”
齐魅心头,如饮了梅子羹,又酸又甜,说不出的微妙滋味。
就在餮与齐魅,旁若无人般,吻得严丝合缝之时,蓉蓉已然悄悄走至他们身边,两眼盯在那幅画上,默默地瞧了许久。
此刻,见抵死缠绵的二人,终于舍得分开了,蓉蓉挤了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心平气和道:“我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我便没有一丝机会。呵,我们花精,才不像你们凡人那么小气呢!输了便是输了,该放弃时,就要懂得放弃,免得自寻苦恼。好了,真正不便打扰的,应该是我才对。祝二位,百年好合吧,那我先走咯…
…”
齐魅急了,之前说好的交换条件,还未兑现呢:“唉蓉蓉姑娘,烦请等一等……”
已然迈出几步的蓉蓉,翩然转身,噘了嘴道:“喂,我都承认你赢了!他是你的,我抢不过你,你还想怎么样!有话快说,别耽误我去见你师傅,跟齐欢那个傻老头子,好好‘叙旧’呢……”
124掌掴玉臀
听闻蓉蓉说要去见师傅,齐魅总算放心了。餮也朝他一挤眼,展了一个“这下我可以圆满交差了吧”的笑。
送走了蓉蓉姑娘,齐魅僵着身子立在哪里。方才,是自己张口说要走,可这会儿,受了人家的激情一吻,又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继续抬步离开吧,未免显得自己小气;可若将他为美人作画一事,全当作燕过无痕的昨夜风,似乎又太便宜这坏男人了。
这台阶要如何下,齐魅还未想好,便架不住餮灼灼望过来的眼神,只得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飘飘忽忽,往漏着月华的洞顶石缝上头瞟。月色如洗、银纱就地,确然是适合互诉衷情的良宵光景。无奈两人之间,莫名生了嫌隙,明明一开始,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
一只小指头伸过来,轻轻地勾住了齐魅的,缓缓施力、拉紧,似在偷偷讨好。
餮轻声问:“你不看看画?”
“不看!”齐魅继续偏着头,执拗道。
哼,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提还好,慢慢地气也就消了;这一提之下,齐魅似乎更加没有了要原谅餮的理由。
“看嘛看嘛……”说着,餮将那张画,举到了齐魅面前。
齐魅瞪大了双眼,望着墨纸上,那大片锦簇的花团中央,映衬其间的人。那人乌发泻身,面染赤霞,一身素白衣衫,襟口完整地封到颈上。光从上半身来看,是一个出淤泥而不染、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青莲君子形象,可偏偏画中人的下半身,却迤逦淫靡得不堪凝目注望。
他目含魅惑,倚在姹紫嫣红的石墙花壁上,那两条玉藕般白皙修美的长腿,从解开的长衫下摆中露出来,淫荡不堪地大肆敞开着。其中一条,虚虚点着地,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另外一条高高悬起,挂在石间垂落下来的一根青藤上。翠蔓携着上头开放的小朵繁花,一圈圈卷在美人的小腿肚上,不会勒得太紧,却生生绑出了一种,令人心漾神驰的脆弱美感,将那本就生得媚骨天成的曲美弧线,点缀得更艳丽了。
齐魅从来不知,餮的画技,竟然如此出神入化的好。且他所使的技法,不似时人粗笔走墨的写意风格,而是用了细致的勾线,配了深浅叠加的墨影,画出了如临其境的逼真感。但最令齐魅惊讶的,不是这些,而是……那画面上的美人,容貌看着那样眼熟,分明,就是镜中所见的自己。
餮的眼里,从来只能容得下齐魅一人。齐魅托他办的事,他无不尽力;为了齐魅,他可以忍辱负重,委屈自己。即便是对着蓉蓉那样的如花美人,餮所能看到的,也只有立在花前的齐魅一人而已。因而他凭借着想象,完成了这幅画作。不过,那栩栩如生的画面中,唯独只有一处,是极不协调的留白,那便是齐魅腹下、最最勾人向往的幽境秘处。
餮见齐魅的眼神停留在了那处,及时附到他耳边,吹起暧昧煽火的“耳旁风”:“魅官儿,没亲眼见过的风景,任凭我再怎么想象,都是徒然。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今儿个,我不仅要见见你的股间美景,我还要……”
话音未落,齐魅整个人,便面朝下,被餮打横抱了起来。男人干脆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将齐魅压在了自己膝上,不由分说,就去掀他的衣摆。
齐魅凌空悬着上、下半身,只余下一个饱满弹嫩的肉臀,被男人的大手,握在掌下揉弄。他惊慌呼喊着,无措的两手,下意识拍打在餮结实的小腿上,同时欲拒还迎地蹬着腿,口中明知故问地嚷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不是说了么?我不仅要扒了你的亵裤,好好地亲眼瞧一瞧,花街里人人向往的小泬究竟有多漂亮;还要亲耳听一听,这天下闻名的齐氏家主,哭着喊着告起饶来,能有多动情!”
“别、别胡闹……啊!”还未待齐魅如何抗议,他的长袴连同亵裤,便被男人褪到了膝弯。一个响亮、但并不令人真痛的巴掌,就“无情”落了下来。
餮这一回,真不是说着玩玩而已,从南馆到镜山,从初识到相恋,他确实已忍得够久了。就算要不了齐魅,可看一看、摸一摸这属于他的东西,总不过分吧?
于是大掌收敛了蛮狠的力道,斟酌着绵绵的情意,一下一下,拍在饱满如奶白水桃的臀上,在那两片翘挺的玉瓣上,烙下了独属于男人的烈火情印。齐魅是他的猎物,从始至终,就是他一个人的。明知故犯、迎难而上,齐魅要捕猎的,是他的人,而他要捕猎的,是齐魅的心。
“哼,谁让你这么狠心,把我推给那个女人的?说,你是不是该罚?该不该罚!”
齐魅一听这话,原本想要装个样子、假意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的确,自己叫他去哄蓉蓉,到头来,又不信任他,怨他背
叛自己;而餮呢,齐魅一看那画便知,餮的坚贞情意,笃然不会生二心。过去于南馆中、群芳斗艳时他没有,现在为自己、孤身上镜山来,他更不会。是自己的错,的确是自己,无理取闹了。——该罚。
齐魅虽然嘴上不答,但他闭着眼,默默体会,那炙掌触在他肤上的微痛,感受着自己的臀肉,因为男人的柔情掌掴,而轻颤摇摆,口中时不时溢出一点,餮想听的哼叫:“嗯……嗯哈……轻一点嘛……你打疼我了呜呜……啊……”那腻化在嗓子里的甜美风情,完全不似是在抱怨求饶,倒像是在舒适呻吟。

芳心吐艳云破月来
125芳心吐艳
然而附在餮身上的那个“第三者”,时刻觊觎着齐魅的香躯,岂肯白白放过了舔-舐美人臀-缝的机会?很快,饕的淫舌,便在餮的黑衫下头钻来拱去、蠢蠢欲动,伺机想从衣摆下头钻出来。哪怕分不上待会儿齐魅蜜泬中、可能泌出的“一杯羹”,若能抻直了那红棍似的舌肉,学着它主人的样子,趁机在美人弹动的肉臀上,狠狠拍打上几下,过一把凌虐的瘾也好啊。
可惜,餮哪里会给它那个机会?掌掴齐魅的玉臀,只是情趣,是调情的序曲,男人的正餐,还未上桌呢。今日,他要将齐魅那处、天底下独绝的景致,描绘成隽永的墨线,落在纸上,刻在脑中,印在心间。这世上,有人“望梅止渴”,有人“画饼充饥”,而齐魅之于餮,是梅,是饼,是举头仰望的皓月天风,也是让他想叼在口中,生生世世享用的独爱一味。
于是餮将齐魅翻转过来,彻底剥了他的下身衣裤,托了肩背、抄了膝弯,将他缓缓抱起,走至他精心布置的那一面花墙前,才舍得放下。是的,若不是为了画出臆想中、齐魅站在花间的娇俏模样,他才懒得附和蓉蓉的心血来潮,费心费力,来装饰这花景。
而眼下,齐魅真人,便立在此处,遂了他的心意,顺从地抬起一腿,任他照着画中人的姿态去呈现。一条纤细的玉腿,被虚挂在藤蔓上,绞缠在花间。
餮捋了捋齐魅的外衫下摆,看似是在帮他整理,实际却是故意,将那布片往外扯得更开,好将其下羞人的风光,不遗一隅地尽收眼底。
他摆弄完了,退开两步,抱臂注眸,凝视着齐魅洞开的私密地带。男人目如灼火,烫得齐魅有些紧张,原本柔软、沉睡中的玉茎,因感受到了餮目光中、赤-裸-裸的热度,情不自禁开始挺翘,继而微跳了一下,真是可爱得紧。
这细微的变化,自是逃不过餮的眼睛。男人不坏好意思、微微上扬的唇角弧线,让齐魅更觉羞煞了。这一莫名的羞恼,又牵起了他小泬的自然翕动,泬肉像是躲羞似的,不由自主地往里吸弄了一下。餮眼里,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戏谑的笑意,变得更深浓了。
齐魅嘟着嘴假嗔道:“看够了么?要画便画,不画……赶紧放我下来!别人见了,还当是我在练杂耍呢!我……”说着,他不满地轻踢一下长腿,花蔓摇了摇,摇落几片多情的花瓣。落英柔柔地旋转坠下,覆在了美人粉-嫩的脚尖,像吻上了一片柔荑。
“嘘——”餮的一指竖在唇上,打断了齐魅的抱怨,弯着月牙一样的笑眸,柔声说道,“这里僻静,此时又是深更夜半,应当是不会有人徘徊在洞外的。可你若再这样娇声不止,引来好事者,趴在洞口的暗影里偷觑,将你这淫媚的小骚模样全瞧了去,害你家主的威风扫地,我可不管哦……”
餮的“好意提醒”起了效果,齐魅也就闭了嘴,任他如狼似虎地盯着,不再言语了。
餮继续道:“我的好魅官儿,你再忍耐一些罢,我还没布置完呢。如若只是置身花间、笑靥如花,美则美矣,却距离我心中的‘花仙儿’,还缺了一道风情。”
齐魅诧然,心道:难道你还有什么鬼主意不成?忙问:“那依你看,还该如何?”
餮不急着答话,而是暗藏玄机地神秘一笑,走到边上,取来方才尝了一口、便被丢在一边的食盒,以及将齐魅带来的那壶花酒一并提了,来到齐魅跟前。
他缓缓地屈了一膝,跪在了齐魅裸裎的下身面前,从食盒里,捻起一根凉皮,另一手,持着齐魅已有微勃的阳器,将那片白-嫩柔韧的软皮,一下下圈卷了上去。玉皮裹着玉柄,冰丝覆上了火热,两样绝顶的美味加在一起,构成的珍馐玉食,叫人垂涎三尺,津流如注。
然而餮并不急着下口,而是提着酒壶,让那浸润了花香的酒汁,顺着齐魅的肉根淌下,浇润了其上的凉皮,也滋养了美人那根、瑰丽夺目的红珊瑚。
这下子餮满意了,他凑到伞冠的前段,细嗅其上透着的幽幽花香、和酒甘,缓缓张口,终于将那他肖想已久的尘箫,含在了自己口中。
齐魅目瞪口呆地瞧着这一幕,他万万没想到,餮竟能为自己做到这样。过去他隐藏身份、当个小厮时,开过的玩笑,竟然活脱脱成了真,原本当是心高气傲的邪神,竟然弃了男子汉的尊严,为本该是他死敌的齐魅含箫。
餮闭着眼睛,修长的睫羽,在高挺的鼻梁上方,打出一片浓密的阴翳。男人轻缓吞吐的动作,是那样的忘情,“噗呲噗呲”反复啧嘴、夹动他玉棒的悉心动作,很快叫齐魅情动难抑,分身插在男人暖热的口中,饱胀得更甚了,前端的小孔里,难耐地泌出了清液。涓涓细流,很快便被餮若获至宝般,吸汲着咽入了喉中。
“不要……唔、不要了,啊……不要含得更多了,我,我会抑制不住,泄出来的……”齐魅如怨如慕的低泣,反倒成了最好的助兴曲。
让齐魅泄身,并不是餮此举的本意,餮想要画下一个、为自己而情动的齐魅。于是当他感到,口中的嫩茎,达到了理想的勃度,便将它吐了出来,又调皮地伸长了舌尖
,将腻得粉碎的凉皮,一一舔尽。
他的手,同时也未闲着,而是从旁边的石墙上,摘了一朵最艳的芙蓉花,待舔完齐魅后,又将刻意保留的一段花枝,塞入口中舔湿了,一下,插入了齐魅的幽泬中。绝美的嫣红媚肉,在吃进花柄的那一刹,就下意识地回缩,将那花枝含得更深了。这下,齐魅真真成了餮心中、独一无儿的“花间仙葩”。
餮一边眯眼欣赏,一边拍着手暖声吟道:“怜君庭下醉芙蓉,袅袅纤枝淡淡红。晓吐芳心零宿露,晚摇娇影媚清风。”这诗中,“庭下”、“淡红”、“宿露”,暗喻齐魅挂着淫汁的娇媚后庭,皆是用得无比精妙的一语双关。不明所以者听到,只觉文词雅致,可正“芳心吐艳”的齐魅一听,便羞得面红耳赤。
餮自制力极强地退后,复又握起了画笔,描下他眼中人,活色生香的玉色仙姿。
齐魅站在那里任他画,过了一会儿,不知怎么,他脑中转到了一个无稽的问题。为打发无趣,他随口问道:“你还记得么?上回那个张天师说,你我有两世情缘呢。这辈子你为我含萧,下辈子,你会不会要我还回来啊?”
餮专心致志地盯在画纸上,不假深思,便随口一答:“怎么会?绝无可能。你是我的心头至宝,我怎么舍得,要你做那种下作的事?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也该是我,永永远远地疼你……”
126云破月来
餮将映在他眼中、烙在他心头的花间艳景,尽情描画了个够,随后终于收了画笔,将插于美人幽泬内的花枝,轻拔而出。男人将花冠举至嘴边,对着那沾了些许滑腻肠液的粉瓣儿,戏谑地亲了一口。“啵”地一声,唇瓣嘬得响亮,叫一旁看着这一幕的齐魅,再次羞煞地,向旁折落了视线。
趁着玄香墨韵,尚需一些时辰晾干的空隙,餮将齐魅下身的衣袍裹紧了,抱至洞外清浅的月色下,使了些轻功,一下跃至洞旁的那一川小瀑顶上。
两人寻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山石,落座下来,齐魅被抱在餮的膝上,男人使了绵柔回徘的力道,为他的小情人揉腿。月霜如华,轻洒在齐魅光裸的肤上,那一条玉腿,如经年挫磨的珠光玉雕一般,在男人掌下把玩得,渐渐有了温玉的热度。
“酸么?累了么?嗯?”餮的双唇,贴着齐魅的耳鬓厮磨。本该是一句寻常的关切,却被他问得,犹如附耳吹拂的情话,悠悠然,推着齐魅心里的秋千,在醉人的暖夜清风中摇曳,荡漾。
“累……”齐魅半靠着男人,指尖顺势捏上了餮的耳垂,一下下亲昵抚弄,语调里含着若有似无的娇媚。这一面,是他在镜山弟子面前,绝不会展现的独有风情,就像是暗夜里升起的第二重魅影,是只为着这个男人而激发、只为他一人存在的另一个“齐魅”,媚得噬心蚀骨、魂绕魄萦。
“这几日来的忧虑和猜忌,真真是叫我的心好累。以后,我发誓绝不再疑你,生生世世,我都信你。如若真像张天师说的那样,你我二人的情分,此生未了,还将有来世,那么不管我下辈子长得什么模样、叫了什么别的名字,我们之间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我都信你。信你会永远爱我,永远将我,当成你心头的宝……”说着,美人脸上笼了烟华巧笑,媚态纵横地跌靠进餮的怀里,依依盈盈,傍着那结实的胸膛。
“好。”餮笑着,分了指头,伸进齐魅的发间,轻梳青丝之上、罩着的月影流年。
然而两人的贴身亲昵,总不能持续太久,不过一会儿功夫,饕的淫舌又蠢动着、想要钻出来捣乱,餮和齐魅急忙分开了,却是背对背坐着,脑勺贴着脑勺,墨发缠着墨发,举头同瞻那万亩天穹上、一轮灿金的明月。
如此静寂无言地出神望了一会儿,齐魅忽地吟道:“云破月来花弄影……”今夜皓月当空,万里无云,齐魅此句,自然不指那实景,而是暗喻心中纠结的绪索,此刻终于迎刃而解,正如云破月来、柳暗花明。
不稍思索,餮也适情应景地对出了下句:“月盈月亏情不移。”餮暗暗向齐魅保证,你若真心相待,我便倾情相报,不论春去秋来、岁月寒暑,月相怎样变化,人世如何沧桑,我此心坚定,磐石不移。
“好、好……”齐魅连说了两个好字,二人又一同闭了眼,静享这一刻、夏日静夜的美好。耳畔只闻溪涧清流,与林间蝉鸣的声音,还有彼此,深远悠长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齐魅再次张口,忽然莫名其妙地吐出了三个字:“缚灵链。”
餮自然要奇怪发问:“嗯?”
方才齐魅私下,作了一番脑内的斗争,既然决定了要开口,便也将面子里子,统统地抛诸身后了。他腆着脸皮,向餮解释道:“既然你说,真正的千日醉已然被浇在土里,叫蓉蓉姑娘给喝尽了。那么我想,陌尘的父亲、即我、苍生驯狩虞陌宗,所持的独门秘器缚灵链,兴许是我们,唯一还能试上一试的机会了。”
餮听懂了,齐魅是真心爱他,一心一意地,想要同他身心相契,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小美人今夜,被芙蓉花枝捣了花心,也更勾出了淫性。他不仅未放弃弄晕淫舌
的打算,且这一次,还想出了用驯狩神器,直接来镇住它、这样“斗胆”的主意。
之所以说是斗胆,因为如若能够得逞,他这就算是借用了“未来岳丈”的东西,来与自己这个“野男人”偷-欢。如此刺激有趣的计划,餮当然不会反对,只不过以他目前的所知,除了“祭品”的心头血、结发绳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在行房时,慑住作怪的饕。可是既然齐魅提议,餮也不好扫他的兴,再说,万一真能成功,那也正遂了他平生所愿。
于是餮问道:“好,我们就试试。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取得那链子?”

和风细雨巧舌如簧
127和风絮语
齐魅与餮商定的是,还是先由他,去探探陌尘口风。虽然据他所知,那缚灵链,是虞陌宗极其仰赖的神器,轻易不会借人;但齐魅,是虞夫人已故姐姐的儿子,又是虞氏认定的未来女婿,这贤婿向岳丈借东西,应当算不得太难罢?更何况,若能说服陌尘替他出面,想来应能事半功倍。
齐魅轻轻将掌心,按在餮的手背上:“放心,这件事,由我去办,你无须操心。”
餮转过脸,露着一颗虎牙调笑道:“不用我‘操’心,那别的地方,还用我‘操’么……”
齐魅颊上、原本褪下的红,又纤云般浮了起来。他刚要羞恼抽手,一根修长的中指,便被餮使坏圈住了。
“放手……”
“不放。”
两只手,在细挲相摩的衣袂间,绞缠角力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干戈化为了玉帛,如胶似漆地牵在一起。五指相扣,代表了心心相印,彼此不离。
齐魅败下阵来,轻吐一息道:“用你,用你。我全身上下,哪一处不是你的?只给你一个人瞧,只给你一个人(),好了吧?”他张了唇型,终究,还是没能把那个粗鄙的字眼说出口。
餮得逞了,翕着嘴灿笑。
齐魅也转身,对着男人背后、开了那一粒盘扣的地方,一点手指、假作正经地斥道:“听见没有,是他‘一个人’的,可没你的份哦!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们治不了你。你等着,很快我就拿缚灵链来,好好地治你,让你成天的意淫我,哼!”
巨眼莫名其妙挨了训,委屈巴巴转动着,复又眨了眨眼皮,表示它听懂了。可不觊觎齐魅,它恐怕做不到。
齐魅也乐了,他与餮相视一笑。随后,两人又继续背贴着背,仰头同赏,朗月星空的浩璨,互相递着壶,共饮携上瀑顶的那一壶花酒,彼此舔尝着,对方留于壶口边缘上的津汁唇香。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若得良人相对饮,今宵长醉不负卿。
第二日晨,齐魅寻了机会,将陌尘独自叫到房中叙话。
昨晚上,陌尘给齐魅送了凉皮,见齐魅吃得眉开目笑,又说改日要找她来学,想来他的魅哥哥,已然与她心无嫌隙。陌尘心中暗自期许,表哥叫她来,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她甚至忍不住遐想,万一表哥暗示要将婚事提前,自己是该立即满口答应呢,还是做出些矜持、表现一点犹疑?
然而,陌尘没想到齐魅找她来,是要谈一件、与男欢女爱全无关系的事。
“表妹,”齐魅尽量做出自然的神色,像是随口一问,“上回你探亲初归来,我尚未来得及,关心龙崖的近况,你我之间便生了一些误会,起了不必要的争执。这件事过后想来,确然有我的不对。那几日山中事多,我心情烦闷,故而夜半去了清溪散步,却遭你猜疑,心中颇为不快,因而故意出言恼你,还请你别放在心上。”
陌尘一听,喜上心头:原来表哥那日,是负着气存心恼她,而不是真对那南馆小厮,存着什么奇怪的念想,看来果真,是自己多虑了。
陌尘猜测,齐魅那晚心中有气,多半也与自己,拿比翼灵羽寻他有关。自己这头,是归心似箭,想要在回来的第一刻见到他;但亦有可能,如此做法,被他当成了探夫踪迹的妒妇悍女。男人都好面子,陌尘觉得,表哥的气恼也不无道理,此刻又听齐魅,温声细气地说些了软话,心里头刚刚筑起的一点隔墙,立马塌了,散在了魅哥哥的和风絮语里。
陌尘一摇首道:“嗯,不放不放。我的心里头呀,向来只放着表哥对我的好。表哥心情不愉时说的话,哪里能当真的?那自然,是存不进我脑里的。”
齐魅内心里矛盾,他既希望陌尘能继续生气,然后两人之间的那点暧昧,能随着时间越化越淡,最后自然而然地消了踪影;可他此刻,又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去讨好陌尘,以托她向父亲讨来、那能让他与餮尽情欢好的神器。欺骗这个单纯善良的姑娘,齐魅确有于心不忍,可与餮的绵绵情意,又让他欲罢不能。
无奈,齐魅只能继续演戏:“姨父近来,身体可好?灵为如何,是否又有了大精进?”
幼年时,齐魅曾见过数次虞陌宗。驯狩与御狩的氏族交情,让那个男人频繁地往来镜山,切磋讨教。可不知怎么,自从他与姨母有了一夜的恩情,奉子成婚之后,反倒是多年,再也未曾踏足过镜山的土地。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在此地犯了“错误”,长年羞怯的缘故。总之,齐魅这句话,倒也不是纯然的客套,而是他确实,已有许久未见姨父本人了。
128巧舌如簧
经过一番照例的客气询问后,齐魅终将话头,引到了正题上。他目含探寻地望着陌尘:“不知……姨父的缚灵链,可还在他身边?”
陌尘眨着眼睛,不解道:“那是自然啊,这么重要的东西,爹爹怎么可能随意借与他人,当然更不可能弄丢。表哥这么问,是何意思?”
听到那句“怎么可能随意借与他人”,齐魅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但他不是轻
言放弃之人,更何况,他还点着饕的妖目,亲口保证过凯旋。
于是他莞尔一笑道:“没什么,随口一问,随口一问哈……”但他的脸上,全不是“随口一问”的轻松泰然,而是神色闪烁,似藏着什么难言之隐,不便与陌尘明说,却又希冀着陌尘能够主动察觉。
陌尘读出了那层意味,当然不会叫她最爱的魅哥哥为难,急忙道:“怎么了,表哥是有什么话想说么……”姑娘迷惑地盯着齐魅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忽而眸色一亮:“哈我知晓了!哥哥是不是想借爹爹的缚灵链一用,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向他老人家开口,便想让我代为转达?”
齐魅弯了桃花笑眸,露出赞许神色,言不由衷地夸道:“我的小陌尘,真真是冰雪聪明。”同时心中暗叹:唉,如若陌尘当真是冰雪聪明,这一出戏,早就叫他识破了。
而那头的陌尘,兀自沉浸在被唤作“小陌尘”的欣喜中。久违了,自从上一回,在南馆中被表哥调笑说,“我的小陌尘若要悔婚,现在还来得及”之后,陌尘已然太久,没再被齐魅称作“我的”。是啊,自己本来,就是魅哥哥独一无二的未婚妻,除她之外,世上还有何人,值当这称呼?又有何人,能得到像她一样的幸福归宿呢?
如此想着,陌尘更加坚定,自己是要与齐魅站在一边的了。如若魅哥哥要借链,哪怕父亲不允,即便是偷,也要为她心爱的男人偷来。可问题是,魅哥哥要借那缚灵链,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如若是为除邪去恶、御狩苍生,身为镜山未来的女主人,自己也理所应当,要尽一份力啊。
于是陌尘又问齐魅:“难道是表哥你,发现了什么邪灵祟物的踪迹,想借助于缚灵链,降伏之?”
齐魅歪首稍作片刻思量:这话从字面上讲,倒也算是准确,饕的淫舌,算是“邪灵祟物”,他借缚灵链,确也是为了降它,可那讳与第三人言的隐秘目的,自然是要瞒的,否则若是叫陌尘知道了,恐怕她要气得七窍生烟,大发雷霆之下拆了他“藏娇”的山洞不可。
同时,陌尘也嚅着唇瓣,自言自语道:“可是,以表哥你的灵能修为都降不了,竟还要借助爹爹的神器,究竟是什么样的异兽邪怪,能有如此大的本事……”忽然,她像是转到了什么要紧的念头,一拍桌面,倏然惊起:“该不会是表哥你,近来又觅着饕餮踪迹了吧!”
陌尘有一种直觉,虽然齐魅说南馆之事已结束,可她总觉得,那个疑似饕餮的小厮,与她的魅哥哥之间,还牵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那么容易了结。她总觉得,说不准何时,表哥还会邪神饕餮扯上瓜葛,毁了她的幸福。
可这没来由的担忧,又像是无形绷紧的细线,光能感受到缠在手腕上力度,却又摸不着其真切的存在,更加扯不开、剪不断。为此,她时时感到心悸,甚至在齐魅常系的束带里,缝进了比翼灵羽,为的也是防范,不至莫名其妙失去齐魅。
陌尘知道这世上,仅有齐魅一人,能以凡人之目,视见邪神现世的异兆,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齐魅确然已有许久,未见那冲天的黑雾笼起了。即便餮就藏身于镜山之上,可整个山中的灵能扰动,也是平静得一如往常,不仅御狩灵镜未有任何示现,就连盘在半山腰上的云雾,都显得格外清朗。这应当是餮,有意控制了煞气,不叫自己为难。齐魅知道那恐怕并不容易,因而也为之感念动容。
齐魅起身,缓缓按下陌尘肩头:“表妹莫要激动,来,先坐。事情并不如表妹想得那样复杂,我也未寻着什么饕餮踪迹,黑雾异象确然已经消隐很久了。”
“那……”陌尘蹙眉问道,“表哥要借缚灵链,究竟是作何用呢?”
为了安抚陌尘,齐魅在心中向餮默道了一句“对不住”,随后漾开宠溺的笑,像小时候那样,轻捏了陌尘的脸颊道:“不过表妹所言,与我忧虑的不谋而合了。既然异兆已现,邪神就没有久不现世的道理。我估摸着,下回若再有捕猎行动,防身的器-物,总该多备一件,有备无患才好。表妹有所不知,前几日宫里头来人了,向我施压,要我……”
齐魅巧舌如簧的一番解释,终于说服了陌尘,让她相信,她的表哥目前没有危险。她觉得表哥说得有理,这防身的神器,总是多多益善的。
于是乎她立即向着龙崖方向,放飞了一只信鸽。鸟儿扑腾着雪翅,在青山云顶间飞过,向驯狩虞氏的家主虞陌宗,带去了请求的消息。

如花美眷接风席宴
129如花美眷
齐魅最乐观的估计,是姨父接到陌尘的亲笔信后,立即请信赖的龙崖弟子,将缚灵链送至镜山来。再不济,大不了就是不允遭拒,收到姨父的回书一封,信中姨父直言不解,称御狩苍生、斩邪除恶,本就应是齐氏应当之责,作为驯狩的虞氏,全无插手的必要;如若齐魅身为家主,连这点分内之事都办不妥,那也就不配,迎娶自己的掌上明珠。
齐魅的算盘打得巧妙:缚灵链是姨父的防身重器,自己只说要借,又不说何日归还,大有自私自利、不顾他人安危之嫌。如若姨父来书斥责,将自己看作、需假手他人成事的无能之辈,弃鄙之下,将婚事作废,那真是谢天谢地,他将暗暗感激不尽。届时哪怕讨不来缚灵链,也算是办成了另一桩、对得住餮的大事。脱掉了婚约这身枷衣,回复了自由身,还愁日后寻不到方法,与餮相契相守、永结欢好么?
然而齐魅万没料到的,三日之后,虞陌宗竟亲自来了。是的,那个十多年未曾踏足镜山一步的虞氏家主,在接到陌尘的修书之后,竟决意亲自前来,故地重游了。
御狩台上,包括齐魅在内的一干长老、弟子——当然除了依旧醉生梦死的齐欢之外,一个个全都整装肃立,站在山顶呼啸的烈风之中,凝目远望湛蓝的晴空,准备迎接虞陌宗的来访。四色的抹额,以一缕素白为首,几十条飘带,迎风扬在青山环映的晨光中。小辈弟子们,多是眨着好奇的眼睛,想看看这位传闻中、仙风道骨的虞家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忽然,空中出现了一个淡青的小点,随后慢慢变大,直至能看清,那是一双不断挥动的巨翼;再近一些,众人便瞧见,那是一只长着双头的怪鸟,鸟背上驮着一个紫袍凌风的男人,雄姿英发,贯风而来,一顶冲天的紫云冠,高高立在头顶。
虞陌宗气势浩然地稳稳落了地,一抬手,捋了捋飘乱的长发,一撩衣摆、一抬步,从比翼灵鸟的背上跨下来,微一抬臂,那青鸟便顺从地伏颈卧地,乖乖趴于崖边不动,等候主人的再次召唤。
虞陌宗不愧为名闻天下的驯狩家主,不仅这驯兽的功夫出神入化,且双目炯然有神地望起人来,也是一派自信非常的宗师气度。他面对众人扫视一圈,随后将目光,凝在了站于排首的齐魅身上,忽而展眉,亲热地叫了一声:“贤婿。”
齐魅本欲开口唤他,可听了这一称呼,立刻窘然遏口,一时不知,究竟是该照旧叫他“姨父”,还是应当顺其颜面,回叫他一声“岳丈”。可后者,既不是已成的事实,也是齐魅万万不愿其成真的诅咒。但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便是姨父此行,绝不为退婚而来。
然而陌尘先他一步,娇嗔一声“爹爹”,便小跑着扑进了虞陌宗怀里,嗲声羞涩捶拳道:“哎呀爹爹,我与魅哥哥尚未成亲呢,您可别乱叫!不然啊,表哥怕是要笑我不知羞……”
虞陌宗宠溺地拍着女儿的肩头道:“好、好,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叫他魅儿,如何?”
“没事儿!”站在队伍里的齐真,一扯嗓子,摩拳擦掌道,“咱们镜山和龙崖,早晚都是一家人,家主与陌尘姐姐呀,那是天造地设的独一对儿!早些这样叫起来,更显得亲昵,我保证这里没人敢笑话。谁笑话,我第一个领头揍谁!”
一众小辈,本就以齐真马首是瞻,听他那样一说,赶忙嘻嘻哈哈起哄称是。齐魅面上,藏着不易察觉的尴尬;陌尘眼里,却藏了暗自欣喜的深情,一边钻在爹爹怀里撒娇,一边偷眼,一下下地瞟齐魅。
“胡闹!”还是齐肃长老,敲山震虎的及时一声吼,止住了小辈们的调笑,“你们这些小猴崽子,平日里规矩没学好,我看是少挨了板子!全都给我敛声站好,别在虞家主面前,丢了咱们镜山人的脸面!”
系着紫色抹额的孩子们,闻言立刻佯装肃穆,然而他们忍不住面面相觑、憋着笑的眼神,还是给这迎接客人的庄重时刻,添了一点活泼的诙谐。
齐魅内心里头,偷偷谢了齐肃长老、在关键时刻的“严守规矩”,暗叹“食古不化”,也有他的好嘛。以此为据,让他把虞陌宗唤作“姨父”的坚持,就显得更合情理了。
齐魅一颔首作揖道:“实在汗颜,小辈们咋咋呼呼,不懂迎宾礼节,是魅儿平日里疏于管教的错,让姨父看笑话了。”
虞陌宗一抬衣袂,释然笑道:“魅儿不必自责。我倒是觉得,孩子们讲得颇有道理。难道你心里头不盼着,与我的宝贝女儿陌尘,早日成就一双如花美眷么?”
130接风席宴
当晚,在山顶寒梅阁的雕花厅堂内,为虞氏家主而办的接风洗尘宴,正在举行。除了恪职守镜的齐肃长老,和向来对这些凡尘俗事不屑一顾的齐欢长老外,一众长老、弟子们,纷纷欢喜参宴。
斟在玉杯里新酿的桃花美酒,与盛在玉盘里初呛的醉蟹,还有陌尘新研的菜品凉皮,被一一端了上来,置在一张张镂空雕脚的精致矮木桌上。宾主尽欢、觥筹交错间,是一派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之景。
齐魅临桌而坐,不动声色地摩挲着酒盏,面
上一派镇定自若,时不时垂首致意,附和着对面虞陌宗所言的话题,偶尔抬臂,朝姨父敬酒,而心里头,却在暗暗打着小九九:不知姨父此来,究竟为何。
之前虞陌宗问他,愿不愿与陌尘早日缔结连理时,齐魅只是颔首讪讪一笑,装作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便答此羞人的问话,举重若轻地避开了。但聪慧如他,当然能听出姨父的话外之音。
加之先前,陌尘截断了琴弦,带上龙崖去询问父亲。那上头的邪淫之气,叫驯狩养的犬人给嗅了出来。想必姨父心中,不会没有猜测;可他当面,却只字未提琴弦的事,也不问齐魅想借缚灵链的原由,只说此行全为叙旧探亲,还亲昵唤他“贤婿”。
齐魅心生不祥之感,总觉得姨父此来,像是暗暗加紧了施压,想迫他早日履行婚约。
“多年以前呀,我来过这御狩高台,还好奇地站在灵镜前,驻足观望过许久呢,”虞陌宗开始眉飞色舞地忆起了当年,“那时我年岁尚浅,不知这镜山御狩之术的玄妙,心里想着:唉?这是一面镜子么?怎么虚浮于空中,兀自旋转照着山河,怎么独独照不出我的模样呢?”
陌尘坐在爹爹身旁,一杯杯为他添酒,听闻这话,打趣言道:“哎呀爹爹,你怕不是把这探视邪祟异动的灵镜,当作了娘亲梳妆的铜镜罢?”
“哈哈哈!正是、正是……”虞陌宗接过女儿奉来的酒,朝齐魅一举杯,仰头饮尽。
齐魅陪着笑,也回敬了一杯,又听虞陌宗开启了另一话题:“多年未见,镜山还是同样的美好光景啊,齐肃长老还是一丝不苟,齐氏的各位小辈,还是同样的少年风华、意气风发,让我不禁念起,我与环兄并肩而立的当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叫人怀念。就说这阁前的那一株歪脖子树吧。那时候,我与你父亲皆是调皮,曾经相伴爬到树上去,掏鸟蛋来分食。我至今记得,环兄把一一颗颗鸟蛋,小心翼翼放到我手里,嘱我捧好、莫要摔咯。但转瞬之间,他自己却不慎落下枝头去了。哈哈哈!还未来得及交与我手上的鸟蛋,全都砸了个粉碎,黄囊流出来,沾得他满身满手皆是,他却毫不在意地卧地大笑,乐得跟什么似的。我爬下树,急急将他扶起,他却使坏,将黄液顺手涂在了我脸上,还幸灾乐祸地高声嚷嚷:‘哈哈,蛋黄养颜、蛋黄养颜’……”
齐魅若有所思,听姨父描绘父亲生命中,他所未能参与的美好岁月。当说起这一段时,姨父眼中透出既心喜、又珍念的光彩,让齐魅感觉到,年少时的父亲与姨父,确然是有着一段非同一般的至交情谊。齐魅猜测,虞陌宗多年不来镜山,可能与失去好兄弟的悲痛,也有些干系。
但如此感怀了一番,虞陌宗又忽然敛了渺散至过往的神思,话锋一转道:“唉,往事休要再提也罢,多提了徒生伤心。如今故人虽已不在,但他的好儿子、我未来的贤婿你,却是生得一表人才,成为了德才兼备、锐意盛年的一代家主。若故人泉下有知,也当能欣慰含笑了。”
这一番华赞,让齐魅受之有愧:论才能,他猎不了饕餮,却反叫邪神偷了心,时常在大义与私情之间,纠结摇摆;而论品德,他根本当不起,这苍生御狩的名号。
于是齐魅摇手说道:“哪里哪里,姨父真真是过奖了……”
“唉,魅儿莫要过谦。这样吧,今日-我与镜山的诸位,难得欢聚一堂,不如让我们来个席间表演。一来呢,听小辈们私下对陌尘说,极想见识我龙崖驯狩的能力;二来呢,我亦想看看,魅儿的御狩镜阵功夫使得如何,是否胜过了当年、环兄的风采?”

青鸟鹤舞恩师解围
> 虞陌宗眉宇间凝着英气,泰然坐于桌前,略一扬手,展掌摊于空中,徐徐聚了紫气,口中念念有词:“龙崖虞氏,驯狩苍生,生灵异怪,俯首称臣,听我号令,入我阵中。”
忽而,虞陌宗凝目拢眉,高喝一声:“比翼齐飞,青鸟速来!”继而将汇于掌间的紫气推出,打在宴厅中央的空地上,紫气振开的同时,结成了一个环阵。
同时,伴着一声尖削的猝然长鸣,一只双头的比翼青鸟,振着足有二尺余长的羽翅,携着啸风,从打开的的门外倏然飞入,直冲而下,落在众人惊讶的视线里。没想到隔着这么远,灵鸟依然可以响应虞家主的召唤,看来这驯狩的本领,真是玄奥得非比寻常。
然而,虞陌宗要施展的本事还不止如此。他衣袂翩然,在空中拂摆出令人眼花缭乱的手势,像是扯着无形的傀儡线,控制着那双头怪鸟频频鹤舞的节奏。
怪鸟那两条颀长优美的脖颈,时而交会缠绕,犹如龙池中涤种的一株并蒂莲,嘎嘎有声、不绝于耳的鸟语,像在互诉柔肠寸断的衷情;双头时而互啄鸟喙,像在亲密交吻般,曲颈相接,两根纤细的橙红色脚杆,不知疲倦一般促步不停;鸟身时而凌空腾起三丈高,展起根根栉羽,抖擞回旋。
如此漾着仙尘的踯躅妙舞,看得众人目不暇接,屏息凝望。过了好半晌,才有人想起来要鼓掌喝彩:“好!驯狩之道,果然精妙。比翼鸟妙舞姿,虞家主好风采!”于是众人纷纷啧赞,随着灵鸟起舞的节拍,整齐一致地拍掌鼓乐。
然而这一切,都映在了屋外站着的那人眼里。浓黑的阴影下,餮掩身于幽暗的角落,透过窗户纸上、捅破的一个小孔,密切注视着里头的动静。众人沉浸在宴饮的欢乐中,无暇注意到他。
虽说为了避人耳目、尽量不给齐魅添麻烦,餮一直都未曾上得山顶来。可是今夜,除了担心齐魅一人,能否取得缚灵链之外,餮还有另一个、不得不来冒险的理由。
观看表演的众人中,除了餮之外,谁也没有注意到,乍看之下翎羽丰美、翠色一体的青鸟,实际上,左右半身的毛色并不全然相同,而是左边呈深青,右侧是淡青,如不细瞧,只当是光影照在其上,晕出的细微差异,极不显着。
但餮能辨出来。他从棺中复活之后,一直遍游四方,过了一段潇洒快活、恣睢放浪的日子,期间结识了许多生灵异兽、鬼魅精怪,帝江与比翼,皆是他的旧识。此刻只有餮心里清楚,那深浅不一的羽色,究竟意味着什么。
屋内的表演还在继续。齐氏家规中有言,不得在普通人面前现了灵能,因而齐魅素来低调行事,从不显山露水。然而此刻,坐于席中的都是修灵的子弟,便不必遵循那些个禁忌规矩。
于是御狩家主,瞅准了起身的时机,在融融的拍掌声中,喊了一声“镜阵,起——”随后抬臂并指,在空中画了一道三楞的光晕,指尖骤然自光中破出,涌出一道震荡的灵波。灵能射向虚空,在亢颈高歌的鸟首上方,结成一面炫光的三棱幻镜。绚丽的锐光闪耀过后,分化出六面小镜,环绕在灵鸟四周。镜中照映出江河万里、云路山川,每一幅风景都不尽相同。比翼鸟不同时刻的曼妙舞姿,也被映在镜中,分别定格在六面幻镜之上。
山川阻且远,别促会日长,愿为比翼鸟,施翮起高翔。这六面光镜中的壮阔美景,作为衬托,与灵鸟的表演相映成趣,叫人看得赏心悦目、快意非常。
一曲舞罢,灵鸟按照虞陌宗的指示,乖顺地趴伏下来,幻镜也散了虚影,屋里只余下众人称奇回味的赞叹声。
这时,虞陌宗忽然携着陌尘起身,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接下来有要事宣布。众人瞧见陌尘面露羞赧的模样,多半已猜到了虞家主要说什么,纷纷喜上眉梢、侧耳倾听。
虞陌宗道:“适才得见魅儿风姿,果真是青出于蓝,胜过当年的我与环兄百倍。我这个做姨父的,看了很是高兴。我们家的傻丫头陌尘,自小与魅儿你一起长大,虽谈不上花容月貌、心灵手巧,但好在心性纯良、用情挚真。她若是认定了一个人,定会倾其所能、一心一意地对他好。如今,她也早已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依我看,能得魅儿你这样的贤夫,是她的福气。按照你母亲当年,与贱内的约定,我也可以放心地,将我的宝贝女儿,交托与你了!”
132恩师解围
这番话,犹如千钧重石,压向了齐魅头顶。他内心里挣扎抗拒着,企图抬臂撑住那重量,可他就像是站在一块薄冰上的人,原本尚能勉勉强强,维持着眼前的平衡,可若再有人给他施压加码,他觉得自己脚下站着的那块冰,就要碎了、沉了,他便再没有了立足的余地。
“魅儿你看,那是什么!”虞陌宗拂袖一指比翼鸟,众人皆好奇地注目望去,只见青鸟的两根脖颈间,忽然浮现出一根紫黑的锁链,透着灵物特有的幽光,熠熠夺目。
众人立即明白,那便是传闻中,虞家主所持的缚灵链。怪不得,有了这等神器的加持,灵鸟才会顺服听话,召之即来,驱之即舞。
“哈哈
哈!魅儿想必也清楚,这缚灵链是我虞家秘不外传的宝器,我是不可能随意借人的。但若魅儿与我虞氏成了一家人,这亲上加亲的情分,足以让我将护身的神器,赠予我的贤婿当作新婚的贺礼。今后即便是遇上什么强敌邪怪,贤婿也好应付自如。”
讽刺,真是讽刺。而那东西原本,是他想要讨来,与餮欢好的助力。到头来,竟成了倒逼自己离开餮的筹码。
“好啊,太好了!恭喜家主,我们人美心善的陌尘姐姐,很快就要就要成为我们的女家主咯!”
齐魅尚在愣神,齐真便领着一众小辈贺起喜来。几位长老们,也都纷纷点头,露出欣慰的喜色。
形势急转直下,齐魅觉得自己脚下踏着的那块冰,已经碎裂崩缝,马上就要塌了。寒气从脚底渗上来,虽是夏日,却叫齐魅手脚冰凉。
而此时此刻,外面瞧着的那双眼睛,狠狠盯在那根缚灵链上,已隐隐然现了杀意。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名女子的高喝:“好什么好!都给本姑娘闭嘴!你们这么爱看人成亲,自己娶去呀!”
进来的人正是蓉蓉,她跟在齐欢长老的身后,掖着裙摆迤迤然走进来,唇上挂着巧笑,目色却灼然地瞪视着众人,戴在手腕与脚踝上的铜铃镯,发着与她嗓音一样清脆的碎响。
齐欢长老呢,则照例是一幅酒醉不羁的样子,银发乱糟糟地蓬在头顶,面上浮着微醺的薄红,只是那双看透了世事的笑眸里,明显多了几分春风得意的欢喜。
“怎么?我的魅儿,你是嫌弃我老头子老了,不中用了?连娶亲这样的大事,都用不着知会我一声,便可以擅自做主了是吧!”
齐欢由蓉蓉挽着,大大咧咧地走到主座上,无视呆立一旁的虞陌宗,一屁股坐了下来,仰头就灌了一口酒,胡乱塞了一把凉皮进嘴,又“呸”地一声吐了出来,随后捏了一只醉蟹脚,用力嚼了几口,随手一甩,将蟹壳抛到地上。
在座的长老,纷纷蹙着眉,嫌弃齐欢这不成体统的样子,简直丢了镜山的脸。他竟然还把代表长老权威的黑色抹额,绑在了蓉蓉脖子上,系成了一个蝶翅一样的装饰结。
可郁闷归郁闷,那黑带也提醒着他们,齐欢也是与他们一样的长老之一,还是家主的养父、族里资历最高的长老,就算看他不惯,也不能拿扫把将他赶出去。
蓉蓉在对面朝着齐魅挤眉弄眼,齐魅立时明白,蓉蓉这是带着师傅,前来解救他于水火了。他与餮的情意,蓉蓉是最明白不过的,也是她主动退出,成全了两人。虽不知蓉蓉与师傅究竟是怎样说的,但看师傅进门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真真是有如神助,齐魅猜测,开明如师傅,极有可能是不反对的。
他立时会意,忙躬身下跪揖手,毕恭毕敬道:“是,师傅教训的极是!是魅儿的错,娶亲大事,但凭父母做主。可师傅从小把我养大、教导我成人,待我恩重如山,与魅儿的生父别无二致。这门婚事,虽是爹娘在世时为我定下的,可究竟何时娶亲,还要问过师傅您老人家的意思才行。否则,便是魅儿不孝,不配为人!”
“行啊,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说着,齐欢端起了面前那一盘凉皮,转过头去瞟了陌尘一眼道,“这个,你做的?”
陌尘自小在镜山长大,当然清楚齐欢长老的德性,也深知长老在表哥心中的位置。她也不是没有卖力讨好过长老,可不知怎么,长老就是不喜欢她。齐欢是个性情中人,说话无拘无束,不顾别人感受。他可以在见餮的第一面,就夸这小子对他的胃口,也可以在陌尘的殷勤笑脸面前,直言:“你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配不上-我家魅儿!”
因而陌尘一听,婚期还要齐欢做主,心里头就着了慌,她战战兢兢说道:“是……长老若是吃着不合口味,我下回再作改进……”
“啪”地一声,一盘凉皮全数倾到了地上,齐欢舔了舔盘底道:“难吃,太难吃,我宁愿吃空盘子。不过么,你有这份孝心就好。既然如此,等你什么时候做的菜,合了我老头子的口味,咱们再议婚事也不迟。”
“你!”虞陌宗气得怒发冲冠,一瞪眼珠,完全抛掉了之前佯装出来的谦和风范,大吼一声,“你这个疯老头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在这里碍事!”
四座瞿然,所有人都没想到,虞家主生起气来,会如狮吼般咆哮,一代家主的仙风道骨,已然全没了踪影。

误入幽灵旅店怎样用手指草一只南瓜
传奇的六十六号公路(route 66),被美国人称为伟大的“母亲公路”,从芝加哥到加利福尼亚,它沿着美国版图的对角线,爬山越岭,一路穿行。它见证了美利坚民族的兴起,又曾于历史的尘埃中,被荒凉废弃。如今,它被列为“州历史公路”重点保护项目,重新出现在了地图之上。它穿越了人们蒙尘的记忆,再度鲜活归来,而它沿途、所能发生的奇妙故事,也都将在这里继续。
亲爱的读者,欢迎来到节日系列·万圣节特别篇《幽灵酒店》。咸鱼仙姑说:一定要在万圣节这天,把这坑挖出来才有意义,以后留着慢慢填也没关系。
慕星作为一个家里没有矿、但有个小厂的中国留学生,被父亲寄予了厚望。他被老爸出了重金,遣送到美利坚来、就读工商管理,希冀着等他出息了,回国帮忙赚上一个亿。
不过慕星属于那种、天塌下来也要先做一套广播体操、活动活动开筋骨再顶的二货乐天派。他对毕业后的职业生涯完全不考虑,大学一放了暑假,他就独自一个人、租了辆小破车,噗蹬噗蹬地颠簸在瘪气的轮胎上,沿着美国的六十六号公路,开始了风尘仆仆的公路之旅。(road trip,在美国是一种文化)
沙漠的风景一望无际,黄沙漫漫,蓝天如洗。车窗外飞速蹿过的巨大仙人掌,一株一株、悠闲地张开尖刺,托着西部灿烂的阳光伸懒腰,像在迎接着慕星的大驾光临。
收音机里播放着乡村吉他曲,慕星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正悠哉悠哉地哼着小调、吹着口哨,搁在方向盘上、几根白净细长的指头,正一下下点着心情舒畅的节奏,时不时地唱高兴了,还要伸出窗外去挥舞一番,让迎面吹来的朔风,吹拂着他印着碎花儿的衬衫袖口。
本来嘛,握方向盘的手也只是个摆设。这里荒得连个人影都没有,撞不着人,难道撞鬼啊?
“嚓——!!!”汽车轮胎与公路地面急速摩擦的声音。
所谓“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慕星刚在脑海里胡言乱语了那一句,下一秒,忽就看见后视镜里,出现了一个凝视着他的人影,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那是一个男人,要说相貌恐怖倒是并不,相反的,是个金发碧眸的帅锅,绝对是西洋品种里的佼佼者——哦,忘了补充一句,慕星喜欢男人,这也是他对只瞧一眼的帅锅,印象格外深刻的原因。
一眨眼的功夫,等慕星紧急刹停,车后座上那个突然冒出的“不速之客”,已经消失了踪影。可慕星清楚地记得他的眼睛,碧蓝如湖的忧郁里,饱含着一言难尽的深情,睫毛长得,像是金棕色的密林。
乖乖,我真他妈的是见鬼了啊?
慕星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再回过头去好好确认了几遍:车座上没有一丝一毫凹陷的痕迹;探过身摸摸,没有屁股与坐垫亲吻过的余温;再不死心地望望座椅下的缝隙里,那藏不住人的地方,能有个屁!
慕星叹口气:他头一回自个儿浪出门,可能是有点儿兴奋过了度,掐指一算,好像是连续疲劳驾驶了有……将近20多个小时了吧,累出幻觉了也不稀奇。如此安慰了一番自己,正好抬眼望见前边儿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座低矮的小旅馆,花里胡哨的霓虹灯,即使在白日里也闪得热情。
慕星脑海中浮现出一大杯冒着气泡的朗姆酒,遂一脚油门,加速往前驶去。
推门前慕星朝顶上的招牌望了一眼——“otel nevernd”,名为“乌有之地”的汽车旅馆。这个名字颇有些诗意,又有些怪异,不过当时慕星被幻觉事件整得一脸懵逼,也就没去细想里头所含的深意。
推开门的那一刻慕星才发现,小旅馆的外头和里头,完全是两番天地。外头看起来灯红酒绿,可里头却是一片黑魆魆,连灯都没开一盏。
慕星感叹:省电也不是这样省法的!这是个主题旅馆,八成是为了营造什么莫名其妙的氛围吧。
有个怪异的小老头儿坐在柜台后面,头发乱蓬蓬卷成一堆,最上方还油光锃亮地秃了顶,尖下巴衬在点着一根白蜡烛的南瓜灯光影里。
慕星还在犹豫,老头儿那边儿先跟他招手了:“哈喽!东方来的男孩儿,欢迎来到乌有乡旅馆!在这里,你随时可以check-(入住),但是我保证你住上一段时间后,永远不想check-out(退房)!”老头提着干瘦的面肌嘿嘿假笑,一颗醒目的假牙,与烛光交相辉映。
现在退出去,倒显得他没钱住店一样,何况他必须得好好休息,于是慕星只得硬着头皮靠上前,掏出了老爸负责报销的信用卡:“有标准房吗?来一间。”
“没问题!不过我们这儿只收取现金,嘿嘿嘿……”老头儿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台下掏出发黄的记账本,翘着指头蘸了蘸口水,随后握住一支笔开始歪歪扭扭地“掘田螺”。
这个词儿是慕星他老妈的专用术语,伴随着小时候被逼学写字时的血泪史,用以形容慕星丑不忍睹的狗爬字。紧随着老妈言语讽刺而至的,
通常还有一巴掌愤怒的耳刮子。
啧啧,连慕星这样的人,都开始嫌弃别人的字儿是“掘田螺”了,可见老头儿写的英文字母,到底有多么不堪入目——关键的问题,还在于他拿笔的姿势。
没错,他是这样拿的:翘起食指和小末指,仅以拇指、中指和无名指三者圈成的大团圆,捏住一根圆珠笔——事实上从刚才慕星走进来起,他的“生姜手”就一直呈现出如此让人无语的姿势。
老头儿收完花花绿绿的富兰克林(美钞),像是猜到了慕星心中的好奇,他忽然抬头,笑得一脸淫荡:“嘿嘿嘿,年轻的男孩儿,你玩过的女人的逼(psy)吗?不在行的话,我可以教你……”
没想到下了公路,车速反而更快!
慕星错愕地盯着那只松了笔的手,眼睁睁瞧着中指和无名指组成的联盟,“噗呲”一声,就塞进桌上的南瓜里去了!南瓜馕上被挖了一个洞,那两根指头,就那样轻车熟路地探进挖好的小洞洞里,在黄软的南瓜肉里一进一出、一进一出地戳刺,将瓜肉捣弄得香气四溢,汁水淋漓……
“呼呼、哈哈……”老头儿越捣越欢快,眼见着南瓜就要被他的指头给戳烂了,慕星震惊过度,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头狠狠“肏逼”,教学还在继续:“你看,指头要这样,露在外面这两根得点住了,不让逼合拢,里头这两根要从这个角度、这样使力,微微向上弯曲,突破她的敏感点……”
“噗!”——南瓜的g点果然被突破了……老头的指尖,点插得太过忘情,直接贯穿了瓜肉,碰倒了蜡烛。滚烫的烛油滴落在他的指尖上,烫得他“哦哦啊啊”,缩回来直抽着凉气!
哈哈哈!慕星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表情渐渐失去管理,呈现出一种欢乐与厌恶的共同体。
这时候,两根指甲涂得血红的指头,适时地伸进了南瓜里,将差点儿熄灭的蜡烛扶正。慕星抬起头,只见一个头发炸得跟金毛狮王一样的朋克女,浑身上下能穿环儿的地方,全都无一遗漏地挂满了银环,摇来晃去。
小姐姐朝慕星翻了个白眼,白花花的眼珠子,在两大圈烟熏眼影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粗壮到犹如苍蝇腿的假睫毛高高一扬,她说话时,歪着三寸厚口红的血色唇角:“你他妈看什么看呐(why the fuck are you starg at )!老娘下面的肉粒(clit)上也穿了一个,你要看看么!”说着,她的中指就摸上了紧身的皮裙,作势就要自觉剥衣。
慕星赶忙摇头,抓起房卡,就逃上了二楼他的小房间里。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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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碎裂的声音
这天晚上,慕星正睡在劲头儿上,哈喇子奔流在唇角,被子流浪到地板上,四脚朝天舒展着大字形,人的做梦活动更频繁,身体的随意肌却保持静止,所以出现了想动不能动的暂时性现象,片刻后会自然解除,这与民间传说中的鬼怪无关……”
“切,什么跟鬼怪无关?”舍友噘嘴不服,“唉算了算了,跟你这种死脑筋谈不来!哪天你自己试试被压一次,就知道了。”
慕星还作死道:“行啊,如果世界上真有鬼,那让他来找我呗。今晚老子脱光了衣服裸睡,不洗屁股,熏死他!哈哈哈哈……”
真是nozuono> 慕星睁大了眼睛,躲在漆黑的被窝里紧张地喘气,一动不敢动地感受着贴合在他身上的压力……
这是鬼压床吗?这尼玛就是鬼压床吗?!大壮啊(舍友名),当年兄弟我不该笑话你迷信,事到临头泰山崩,他娘的老子的小心肝儿,就快要从被窝里跳出去了!
慕星下意识攥住小拳头,这一抓,才更加察觉到不对劲……
尼玛我怎么能动啊!我不是中了“肌无力睡眠点泬大法”,应该像块冰雕一样无能为力地瘫痪在这里吗?我!为!什!么!能!动!啊!
在头脑里打完这七个感叹号,慕星真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这是一般意义上的“鬼压床”,那他最多只是经历一点幻觉中的恐慌,甚至有马克思他老人家的科学世界观护体,他可以一边恐慌一边安慰自己,最初的不适应会马上过去……
可是!这尼玛“鬼压床”压得不科学啊!怎么连他的手指头都没压住啊?难道说洋鬼子的鬼没有我们东方鬼的法力高强?还是说,他这亚洲人的体质,天然对西方魔界的定身法免疫啊?!
完了完了完了……
吐槽归吐槽,慕星清楚地知道一件事:自己这回遇到的不是什么“鬼压床”,而是“压床鬼”!换句话说,就是活生生的真鬼,就真的压在他的床上啊啊啊啊啊啊!!!
你听,那是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碎裂的声音。
很快,慕星的耳朵里还灌进来另外一种声音,那是嘶哑的、兴奋的、像是声带打了结刚刚被捋直的男低音:“来啊宝贝儿,把你的舌头伸出来,我请你吃冰激凌……”
妈呀!鬼说话了,说的还是地道的english,比英语听力考试时,耳机里的电台噪音清晰多了!这尼玛绝不是幻听!
慕星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恐慌让他的口语一下退回了“areyouok”的水平(见注释):“别、别取我狗命!我、我还想活……”
鬼嗔怪道:“谁说要杀你了?我只想和你快活快活。快,趁我改变主意前……”
在他改变主意前,慕星已经满
脸求生欲地从被窝里钻出头来了。两片眼皮揪得死紧,像古时候帮皇帝试毒的伺膳官一样,痛苦地张着嘴巴,准备好上刑场……
不管怎么说,美利坚文化最强调“种族平等”——推而广之,人种平等,物种也要平等,人和“不是人的人”之间,也应该和平共处,自己不该歧视某些“不是人的灵体”。再说,只要性别对了,偶尔跨越一下物种禁区,来一场与那个世界的另类接触,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乐天派的慕星,如此悲壮地安慰自己。
吻不由分说地钻了进来。
“唔、嗯……嗯、嗯?”居然有点甜?还有点好吃?诶麻,真是冰激凌,鬼不我欺……
那只男鬼的吻技,算不上有多好,甚至有些鲁莽和急躁。那一片迫不及待伸进慕星嘴里来,与他交吻的舌头,没有慕星想象中的冰冷,呃、当然也没有煞风景的尸臭,相反的,却是撩人的火热——慕星的口里像是吞了一团火。
那条火一样的舌头,携着欲望的龙卷风,舔遍了他的每一道牙缝,最后将兴趣停留在与慕星唇舌纠缠的不分你我里,将一股又一股的热情,灌进了慕星的喉咙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只鬼的口水,居然是香草冰激凌味的,尝着颇让人上瘾。
慕星从开始时的战战兢兢,到逐渐放下警惕,最后嘬着鬼的舌苔吮吸溶化的冰激凌,他历经了从“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到真香打脸的全过程,直至舌苔分离时,还意犹未尽……
窝靠!我的初吻就这么祭了鬼?!
迷迷糊糊的脑壳里,忽然蹦出来这么一句。慕星瞬时觉得亏,如果临了自己都没勇气看上一眼,那日后想咒骂,凭想象力都聚不出一个人形儿的靶子来!
豁出去了!
慕星慢慢给皱紧的眼皮解了禁……视线一开,在斜照进破旅馆小窗户的朦胧月光里,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是他!是那个在后视镜里瞧过一眼的男人,金发碧眼,让慕星记忆犹新!
可是吻他的这只鬼,似乎只是那个男人的翻版。他们虽然脸庞的轮廓、和五官的排布都分毫不差,可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那一个,就像在小雨绵绵的寂夜,旋转起一张小提琴唱片,悠悠然端起一杯咖啡……而身上这只……就像是马拉松刚比赛完,站在火炉旁、边活动着筋骨,边大口大口地灌红牛!
“哇哦!宝贝儿!”他说话时夸张的表情,热情得像是红牛快要从鼻子里溢出来了,“前戏也做得差不多了,来,掀了被子,让我们来大战三百回!”
这尼玛是什么魔鬼旅馆!我要退款!慕星在心底绝望地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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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areyouok?梗出雷军在印度小米发布会上的演讲,b站有鬼畜视频。新业务:想看我翻译的h动漫的亲,请复制文案里的地址,或者来微博甜味香菇。

肉棒忘在微波炉里操完吃了生殖器
慕星想起了曾经的豪言壮语。巧了,这破旅馆还真就舍不得多耗一点电,连洗澡水都是哇凉哇凉的,凉得人根本就木有淋浴的心情。
怎么跟鬼斗?慕星躺在床上,像一条挣扎中的死鱼:“你、你别钻进来啊我告诉你!你把我压在被子里,我身上那味儿……你是没闻出来。哎哟喂,”慕星扇着鼻孔说,“chesestkytoufu(中式臭豆腐)听说过没?我身上的汗臭味,就像是发了霉的臭豆腐水!”
“没事儿,我的宝贝儿!”鬼帅锅兴奋地挑着眉,“我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瑞士的蓝纹奶酪(becheese,霉菌滋长变蓝的芝士,很贵)!我就喜欢插进又软又臭、又美味可口的小洞洞里!(舔唇)嗯……”
他居然模仿起吃芝士的情景,将手指头插进一块假想中的奶酪里——代指慕星的屁眼,一掏、一挖,然后意犹未尽地送进嘴里,双颊泛起陶醉的表情……
这尼玛口味也太独特、太朋克了!
压在身上的鬼已经开始掀他的被。慕星感到菊花危在旦夕,难道坚守了二十三年的贞操就要撂在这里?
“来吧宝贝儿,别害羞!让我来喂你尝尝我的巨……”鬼突然停住了。
慕星原以为自己的小黄鸭内裤被迫露了出来,已经是天底下最最羞耻的事。没想到目光一聚,垂头瞥见鬼帅锅的裤裆处,竟然缺失了一坨最关键的隆起……
慕星眨眨惊奇的目光,自动在空气中补足了应有的虚线,随后在旁边打满了问号:“???”
哈喽?这年头出来打劫处男的第一次,居然不用自带凶器的么?这未免也太不尊重我吧……(黑线)
“shit!”鬼帅锅一拍脑袋懊恼道,“我居然又把肉棒忘在了微波炉里!瞧我这记性,rry,这一定让你扫兴了。你稍等,我这就去取来装上去。”
装、装、要怎么装上去……?!!慕星的大脑涤荡着一片惊叹号的海洋。
当他看到对面梳妆台上、那个连插头线都已老化开裂、他以为只是摆设的古董微波炉里,忽然亮起一道猩红色的血光,之后有一盘莫名其妙的东东,出现在了旋转的托盘上……他预感到了局(菊)势不妙。
“叮!”微波炉响起了ready音。
趴在他被窝上的鬼帅锅,终于直起身来搓搓手,迈开雅步长腿,朝着那边去了。慕星却丝毫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炉门打开,鬼帅锅迫不及待地端出那盆东西来,凑到慕星的面前,将那根被烤熟的巨大生殖器从盘子里捏出来,骄傲地展示给慕星看:“你瞧啊,把它夹在面包里,就能做成世界上最大的热狗,一口咬下去——巨满足!哦、不过现在还不能吃了它,等咱俩快活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分享我的生殖器!”
他看到鬼帅锅,就那样若无其事地将自己的肉棒握在手里,为了向自己展现其坚韧不易折的耐力,居然像啫喱果冻一样甩。肉棒顶端的大蘑菇,左摇右歪地朝慕星打着招呼,慕星的眼珠子都快惊凸了……
鬼帅锅以为慕星在担心他的硬度靠不住,一拉内裤道:“没关系,等我把它安上去,它就能变得像自由女神手里的火炬一样硬!”
说着,那“肉炬”被截断的根部边缘,果然跟帅锅裆部的可怕创疤,完美地弥合了,看不出一丝曾经切断过的痕迹。
慕星不相信,有人会闲到把自己的丁丁切下来玩。即便是鬼,也是要男性尊严哒!直觉告诉慕星,这道伤疤里头有故事……
可现在不是走神的时候啊喂!看那凶器一回到主人身上,就完好无损、鲜活如初、勃然跳动的样子,如果再不采取自救措施,那就不是鬼帅锅的肉棒有故事,而是慕星的肉泬里有事故了!
“你、你……拜托你冷静(caldown)!”慕星一边向后瑟缩着,一边伸手在枕头底下乱摸。
他记得自己临睡前,把老爸送他的劳力士搁在脑袋下边儿了。那么沉甸甸的一块表坨,如果用力地砸出去……呃、不知道能不能砸痛鬼?还是会像穿透无形的墙一样飞过去?
“下(down)?下什么下?你瞧,我这里已经翘起来了(up)!宝贝儿……”热情的鬼帅锅像饿狼扑食一样,又朝慕星压下来。
该死的金装劳力士寻不着踪影,情急之下,慕星居然抓起了唯一能在枕头下摸到的东西!……一角、一角旧报纸???
望着飘在手指缝间那片发黄的碎纸,慕星体会到了“绝望”两个字怎么写。如果一张纸可以自卫,那豆腐都能撞塌五角大楼了。
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偏偏就是那张纸,骇退了想占他便宜的鬼。
那种眼神,像是从自信满满,到悲伤崩溃的一秒过渡。慕星还来不及追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瞥见旧报纸的鬼,像一阵烟雾一样消散在了慕星眼前,任凭慕星怎么喊都不肯再出现……

第二天早上,不耐烦的拍门声惊醒了慕星:“开门!开门!客房服务(rooservi
ce)!”
他跳起来,手指头下意识一抓,摁亮了握着的手机屏。屏幕上一串英文单词和例句,就是昨天后半夜,陪伴慕星入睡的安眠曲。
并不是因为遇到了鬼,慕星才幡然醒悟人生苦短,应该把所剩不多的时间,全拿来废寝忘食地学习。而是那一页旧报纸,给他留下了一个深埋在时光中的谜。
根据页角的发行日期显示,那是一张37年前的本地报纸(localnews),报道的应该全是关于这个沙漠小镇的故事。
可供挖掘的信息不多,最关键的,应该就在那条黑体的大标题上,以“…rder”结尾的某个单词,概括了整篇报道的核心。
但慕星只拥有故事的一角。为此他深夜忙碌在手机的电子词典app里,搜索着所有可能以rder结尾的单词。最终,他将怀疑的聚光灯,投向了“urder”——凶杀案。
“喂,你到底吃不吃早餐?不吃别浪费老娘的时间!”是昨晚入住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克女,慕星一开门,果然见到反射着闪亮晨光的唇环,以及十分“提神醒脑”的蓝嘴唇。
“嘿嘿,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太累了所以……”人在屋檐下,慕星还是保持着和气。
朋克女毫不客气地推进了餐车,把慕星顶到一边。
餐车相当之简陋,铁架子上只有两个敷衍了事的塑料盘,盘子里的干瘪面包上,挤着两坨不知道有没有过期的奶油。慕星知道,这是骗小费(tips)来了。
朋克女应该就是老板的女儿。她走到床边,嫌弃地把被褥一掀,第一眼先检查慕星的床单上,有没有遗下“可疑的液体”:“太累?啧啧,看不出来嘛。你这么瘦小的东方人,欲望这么强烈?你到底打了多少次飞机,嗯?弄脏了床单可要加钱!”
慕星明白,不管在我神圣庄严的大天朝,还是自由民主的美利坚,onlyoneycantalk(只有钱才说了算/只有钱才能让人开口)。
慕星决定,投其所好,顺便套取一些信息。他自觉主动地掏出两张亚历山大·汉密尔顿(10美元),摆到餐车盘上道:“没问题,没问题,这个给你。我就想问问,这间旅馆里,是不是曾经发生过……”
幸亏刹车及时,试问有哪个旅馆主人,乐意被客人发现这种不光彩的往事?
慕星改口道:“一些不寻常的故事?譬如说,不寻常到上了当地的报纸?”
那姑娘立刻警觉起来,皱起眉瞅向慕星:“你听说了什么?是不是我父亲跟你说的?你昨天晚上没看见他怎么戳一只南瓜么?他是个可怜的鳏夫,脑子出了问题!他的话你怎么能信?”
慕星深吸一口气。看来自己十有八九是猜对了:这地方不仅出了凶杀案,当年那老头还目击了现场,直接被吓傻了。
猜测得到证实,钱总算没白花,可慕星还想挣扎一下,看早餐的待遇能不能有所改善:“嘿嘿,请问小姐姐,能不能给我的面包片里,再夹个煎鸡蛋?”
那姑娘“啪啪”地弹着纸钞,可算缓和了一些脸色:“煎鸡蛋没有,看在你识趣份儿上,给你夹个烤热狗怎么样?”
“唔!……”慕星捂住嘴,差点儿没吐出来。
(待续)

攻是精分幽灵把自己的脸哭溶化了
骗小费的走后,慕星在镜子前头心不在焉地刮着牙。牙膏在嘴巴里头打成沫沫,他的思绪也像是泡沫一样乱七八糟地膨胀开来,一直在纠结着昨天晚上发生的怪事。
以常识来看,撞鬼这种事,应该是离事发现场躲得越远越好。
引用当年大壮同学的话说:“咱们人这身体啊,打个比方说……就相当于物理课上做那什么实验。你拿铁棒包着塑料布摩一摩,就能把铁棒磨成临时导体,偶尔吸起几片纸屑。过一会儿等电荷溜走了,铁棒也就绝缘了。可如果你不停地在磁场周边逗留,你就能把自个儿摩成一根磁铁!从此以后你就自带‘灵异磁场’了,走哪儿都能吸引灵体跟随!”
扯,慕星也知道这很扯。但他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根“灵体吸铁石”?要不然怎么从公路上那会儿起,就吸得那帅哥如影随形呢?
糟糕,这怕是叫灵体亲出感情来了。
正这样胡思乱想、放飞着思路呢,忽然!背后一直安安稳稳合着的马桶盖,竟开始了意想不到的作妖……
“吧嗒!”像是马桶盖被人掀起来,又猛然放下的声响。
慕星警觉回头!什么“人”也没有,但从马桶圈与桶身的缝隙里,缓缓地淌下来一道溶化了的香草冰激凌,像极了贪嘴的小孩,常常挂在唇边的美味……
慕星想起昨晚钻进口里的甜蜜——那可是“初吻的滋味”啊!现在竟然与坐便器产生了联系,心里不禁滑过一群“妈卖批”。
“嘻嘻,嘻嘻嘻……”从马桶里传来小孩淘气的嘻笑声。要不是声音从那种诡异的地方传出来,慕星还真觉得有点“银铃般”的清脆。
小孩儿幽幽地问:“冰淇淋好不好吃呀?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那口冰激凌,是他硬从我手里抢过去的……”
手……慕星还真眼睁睁地看见一只小鬼手,慢慢地从马桶缝隙里钻出来。先冒出白得发蓝的五个小点,然后跑出五根完整的手指头来……
最后整只马桶盖被掀开,一个棕发稀疏、脑袋湿淋淋的小男孩,竟然从抽水马桶里伸出了脖子,对着慕星嬉皮笑脸,顺便舔了一舔,不知道哪里来的华夫饼蛋筒冰激凌球。
这只小鬼和帅哥鬼认识!兴许他知道凶杀案的内情。
慕星刚想开口询问,只见鬼男孩先他一步,伸出了一根手指,抬向空中,指着慕星身后的化妆镜……
慕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含着一口牙膏,即便要发问,也得回去先吐了再说,总不能一张口泡沫横飞吧。
他这一转身,才明白鬼男孩儿为啥要指镜子,原来是在提醒自己:背后的镜子里有人——啊不是、是有鬼!
哦!那种丧到极致、眼神里同时流露着颓废和温柔、整只鬼由内而外、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迷人气质,冷静而优雅,深沉而内敛,欲言而又止的男子形象……一下子就电到了慕星!
是他!(星星眼放出花痴般的光彩)除了在汽车后视镜里、匆匆瞥过的那一面之外,慕星还从未在其他人(或其他鬼)身上看到过呢。
虽然与夺走自己初吻的热情鬼,长着同一副赏心悦目的皮囊,可how慕星就是知道,眼前的镜中鬼,与压在他被子上耍流氓未遂的,并不是同一缕魂。
“昨天晚上,他来找过你了?”花痴对象问。
慕星迷惑:“他?”
花痴对象自我介绍道:“对。我叫眉棱考利(ncholy,意为‘忧郁’),他叫喜多尼克(hedonic,意为‘享乐’),我们是同一缕灵魂的两个对立面。就像你望向一面破碎的镜子,镜中映照出两个不一样的自己。”
“哦——”慕星拖长了调子,心里暗暗感慨:眉棱考利?嘿,他的眉宇和脸庞棱角,果然长得很考究呢……喜多尼克?哈哈,那家伙握着丁丁甩来甩去的样子,的确是很喜感……
好吧,看来这真是只精分幽灵。虽然喜多尼克更“平易近人”一点,但慕星还是偏爱高冷的眉棱考利。
“这么说,他已经碰过你了?”慕星的“忧郁王子”问。
慕星受宠若惊:这才第二次见面呢,就已经关心起我的贞操来了!
but,什么叫“碰”呢?要准确地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先定义一些技术细节:碰过嘴唇算不算“碰”?掀过被角算不算“碰”?两个人一起赤身裸体观察过同一根丁丁,算不算“碰”?至少到目前为止,我的小泬还是很清白的啊。
慕星很想摇头否定,可又做贼心虚。他只好小小声打着哈哈:“那个……嘴唇就那个……不小心大概碰了那么、一两下吧……也没太‘深入’交流过啦!哈总之、我跟他不太熟!不太熟哈哈!”
慕星这边儿正摇着手呢,谁知道把对面眉棱考利的两行酸泪,给摇下来了:“我就知道我没用……我什么都做不好……救人的时候也是,复仇的时候也是,连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我都晚了一步……呜呜呜……”
虽然被喜欢的人称之为“喜欢的人”,慕星在偷偷地窃喜。可
他实在是不想看到,眉棱考利把自个儿的帅脸给哭化掉啊!
没错,从眉棱考利的眼皮底淌下来的,并不是寻常人类的眼泪,而是两道乳白色的奶油冰激凌。
伴随着他伤感程度的加深,被冰激凌滋润到的下巴,也开始一点点溶化,变成奶油滴滴答答……弧度精致的唇角也难逃一劫,眼看着高挺漂亮的鼻梁也快要保不住了……
慕星终于知道对方为什么叫“忧郁”了。这尼玛哪儿是忧郁?这简直是自毁式病娇啊!
“停!停!别哭了你快别哭了!你的脸快要化完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慕星终究还是阻止不及,眉棱考利的形象,已经溶化成一滩星冰乐消失了。最后那两个音节(askyou),他是对着空气吐完的。
但镜面上留下了一行字,像是手指蘸着冰激凌写上去的:“i,llhauntyou(我会萦绕在你身边,haunt也常作‘闹鬼’解)”——哇,这简直一个幽灵,能说出的最有诗意的表白啊!
慕星耸了耸眉,走到镜前,伸出一根食指,揩了一点儿奶油舔进口里。嗯……味道美滋滋。
“切——”小鬼嘟着嘴,做了个不屑的表情,缩回马桶里,合下盖子也遁形了。
(待续)

209房间的凶杀案
血腥暴力预警。本文是节日系列·万圣节特别篇。既然是万圣节主题,那肯定是恐怖的。
我写这个主要想致敬我心中的伟大美剧《aricanhorrorstory》(美国恐怖故事)。我想写出那种r级片的血浆冷幽默风,阅读过程中,可能会给您造成轻微的心理不适,请谨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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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在车轱辘上颠了一会儿,在日落之前颠到了这座沙漠小镇的县图书馆。
小镇人民平日里大概不怎么爱读书,档案管理人员有时候发呆一天,也见不着一个人影。
慕星风尘仆仆地赶来,甫一亮出某私立大学的在校学生证,立即受到了热情的接待。
以至于当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旧报纸的一角时,管理员姐姐立时会意,钻进报刊存档库里摸索半天,抱了一叠当年的localnews出来,交到慕星手里。
资料室里很安静,除了慕星之外,连只蚊子扇翅膀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慕星搁下涂层厚厚的老年保温杯——这是他老妈千叮万嘱、要他随时带在身边的养生神器,拉开一张座椅坐下,将那叠发黄的旧报纸铺开,迫不及待地翻到记载凶杀案的那一页……

三十七年前,沙漠公路旁、“乌有之地”汽车旅馆某房间、梳妆台上的留声机里,正缓缓转动着一张黑胶碟。
乐声悠扬,节奏舒朗,那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二圆舞曲。
一个金发碧眼、眉目深邃的大帅哥,正靠在桌前的简易小沙发里,闭目合眼,随着节拍的起伏而摇晃侧颜……
“啊啊啊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冲破柔软的音浪刺进耳膜里来,打断了帅哥聆听音乐的好心情。
显然是有人遭遇了危险!那声嘶力竭的吼叫,像是垂死之际发出的最后求救音。
虽然帅哥不愿意招惹麻烦,但最本真的正义感,还是驱使着他立刻站起来,朝门外的走廊上冲去!
当隔壁旅馆的房门被猛然推开,映入眼帘的画面,是连成年人都不敢直视的血色噩梦。
地上歪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脸上的表情,定格为死不瞑目的恐惧。
可怜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喉咙刚被割开,还在“噗嗤噗嗤”地往外渗着血。
无法动弹的小手里,临死仍想牢牢抓住的蛋筒冰激凌,此刻无奈地滚在一边,再也无法同那一片、被坏人抓在指间把玩的小舌头相聚。
一个满脸溅着血点的络腮胡变态,手持着一把锋利的沙拉刀,露出白森森的牙转过脸来,朝赶到现场来的帅哥“嘿嘿嘿”,展开“庆幸猎物自动送上门来”的渗人阴笑:“你来做什么?救人么?”
生平一贯善良的帅哥,此时性格中的懦弱又做了主导。他再瞟一眼血泊中的男孩——逝去的已然没救,瞬间后悔自己的盲勇,望着凶徒逼近的刀尖,一步步退后。
“是谁给你的勇气?嗯?就凭你这懦夫(ward),还想救人?……送死还差不多!”凶徒忽然冲过来,把帅哥顶到墙角的梳妆镜前,对准他腰间,就是一捅!
“啪嚓!”金发柔软的后脑勺撞在玻璃镜上,镜子四分五裂,同时帅哥的肾脏也浆破血流!
“啊啊啊——!”
在哀嚎声中,暴徒拉起帅哥的一只耳朵,像割鲜嫩的小牛排一样,享受着下刀的过程:“是这只耳朵么?嗯?既然你的耳朵喜欢多管闲事,那我就从它开始下手,嘿嘿嘿嘿……”
帅哥痛晕过去的最后视线里,是暴徒将他血淋淋的耳朵,与男孩儿的舌苔贴在一起,顶在头上,欢快地扭起夏威夷草裙舞的得意洋洋……
“乌有之地”汽车旅馆凶杀案的凶手,并没有像对率先死亡的小男孩一样,一刀割了来救援之人的喉,而是将他扔在一旁的沙发床上,要他亲眼见到,自己的生殖器被食用的情景。
丢了耳的帅哥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下体在涓涓流血,已然被剃皮拔茎,连身为男人的骄傲也已失去。
“好哇,”那混蛋眯着贪婪的眼,把割落的肉器,夹在耳和舌组成的“三明治”之间,耀武扬威地舔了舔,“我刚切下来的‘墨西哥牛舌卷’(他摇了摇被拔出口腔的小男孩舌苔),本来想送进嘴里,就这样吃掉的。不过感谢上天,又给我送了一根新鲜的热狗烤肠来,夹在‘牛舌卷’里,当馅料吃刚刚好,嘿嘿嘿嘿……”
面对凶徒的步步紧逼,还故意蹲下、凑到他眼前来,强迫他看清楚自己的生殖器,被牙尖磨碎、在牙槽中经受反复研磨和咀嚼的每一瞬细节……即便再懦弱的人,也已经忍无可忍!
“啊啊啊!”晕过去前,被帅哥藏在衣袖里、却没勇气刺下的玻璃片,终于在火山一般爆发的怒气中,作为替天行道的武器,尖利的一头被刺入凶徒的气管里!
那混蛋太过大意和自信,没想到失血过多、应该无力再挥臂的人,居然还藏了这么一手!
他痛苦地捧着喉管,在濒临窒息
的惊恐和绝望中,瞪着不敢置信的弹珠眼,直到最后也没追问出“我生命的旋律,为何如此辉煌而短暂”的答案……
复仇成功的帅哥,将带血的玻璃片抽出,垂眼往镜面上瞥了一眼。镜面出现了细小的裂纹,眼看就要断成两半。
映在镜中的人,一个仿佛在笑,一个仿佛在哭。从那一刻起,他丢失了原本的名字,一个他叫做喜多尼克,一个他则叫做眉棱考利。
落在地上的小舌头,被苍白的小手捡起,还有那一支、来不及舔尝的冰激凌。
变成幽灵的小男孩,对着凶徒的尸体一脸冷漠地摇摇头,随后捏着自己断掉的舌头,在冰激凌球上刮蹭两下,再张开口,安回原处去。
“喂,你不快点儿打911么?现在把你送去医院,应该还来得及。”重获舌头的小男孩问。
“不了,我要回房间去,听完最后一段肖斯塔科维奇。”眉棱考利转过身,幽幽地丢下话语。
小男孩耸耸肩,刚想再舔一口冰激凌,一只大手忽然伸过来。
“这个也归我,谢谢。”作为喜多尼克的他再次转身,眉飞色舞地夺走了男孩的甜品。

报道的最后,记述了当时刚刚丧偶的旅店老板,怎样在路过209号房间时,察觉到不对劲。
以小报记者添油加醋的文学笔触,来描述就是:“彼时从留声机里淌出来的音符,仿佛都染上了怪异而血腥的不寻常调峰,吸引着旅店老板好奇地推开房门……”
最后,据说是老板亲手、将塞在金属喇叭里的耳朵给掏出来的,怪不得他会疯。
所以,眉棱考利至死,都要让耳朵躺在音乐的坟墓里,浪漫地长眠。
(待续)这个故事还有最后一章尾声,不贴过来了,放在爱发电,想看的亲可以复制文案里的地址。

虫族文的试读这个故事在隔壁另开坑
一艘银白色的轮形宇宙飞船,正行驶于漆黑的宇宙深处,核燃料推进器喷射出的焰火,在广袤的真空中寂静而无声地燃烧。
落地的舷窗前,一张宽敞而舒适的皮椅上,正敞腿仰躺着一个神色迷醉的人。紫罗兰色泽的长发,打着柔卷,沾了满鬓的汗湿,像一片靡丽的深沼,贴合着他英挺的五官、与深刻的颊线。如同星辰一样美丽的双眼,被发瀑遮挡了一只,挡不住的,是自那柔薄的红唇里,溢出来的断续呻吟:“嗯……嗯啊……哦、好舒服……再、再硬一点……嗯、再让我的雌膜吸一会儿、嗯哈……”
他是希泽拉斯·瓦伦·波德克米尔上校,帝国数一数二的鹰派军人,骨干派中的少壮派,星际抵抗政策的拥护者与扞卫者。当他的虚拟投影形象,出现在每一艘星际巡航舰的指挥台上时,笔挺的军姿、洁白的手套、与深沉坚毅的目光,所有人都会肃然起敬,向着这位年轻的上校不自觉敬上一礼——哪怕上校并不能看见,因为他的眼睛,永远注视着阔宇的苍茫。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也有着他不得不屈从于性别的另外一面。当作为一只雌虫时,他只是希泽,是抽紧了沟壑分明的八块腹肌、张开了肌肉遒劲的白皙大腿、吸紧了柔嫩红肿的贪婪雌穴、大呼着“再干我深一点”的希泽——他是一只不得不遵从生理规律和神圣的帝国法律,在二十八岁、这被《虫族繁衍法典》所允许的、最晚产下第一枚胎卵的年纪,寻找到一只、有资格在他体内射进卵精的雄虫。
然而到目前为止,所有将阴茎伸进来、尝试与他交配的雄虫,全都令他失望透顶。
“啊、啊!不行我顶不住了啊啊啊!希泽上校……希泽上校的穴……简直太、太会吸了啊啊啊!”相对于希泽来说、瘦小上许多的这只雄虫,全身上下即便是一丝不挂,也未能显现出一块足以入目的肌肉来。他梗着脖颈,赤红着整张脸,小而圆的屁股,一下下撞击进希泽的双腿间。
希泽则以半清醒半迷离的状态,躺靠在舒适的皮椅软包上,双脚由合金柱托着的褐色软垫固定着,随着“哐吱哐吱”摇动的声响,胯下一柱粉嫩的长茎,如同一株强壮又可爱的植物一般,弯着蘑菇脑袋轻轻地晃。
他一尘不染的白手套未曾脱下,长指慵懒地支着颌,三角形的衣领耸起,封住了他修美柔韧的长颈。目光往下移一些,兰花形的军服纽扣开了几粒,露出覆着细密薄汗的强健腹肌,以及脐眼处、刺着太阳虫鳞图案的精美纹身。
他的身体从外形上看,就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完美艺术品,犹如古地球文明时期,爱与美的化身、维纳斯神,然而只有这艘飞船上、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生命体征的人工智能基拉才知道,他的身体内部,犹如能吞噬一切能量的黑洞一般,正在竭力吸吮着孕卵前所需要的雄虫营养——如若不能与他结合,便只有做了他的养料。
“快一点、快一点啊你!”站在打头的那一只“幸运”雄虫的身后,还有十多只同样光着身子等待的雄虫。他们的性欲,全都因旁观着队伍最前列、正在发生的美好性事,而情不自禁地被那激动人心的想象,所勾挑了起来。
试想一下,当你站在练兵台下、每日举头瞻仰的、犹如耀目恒星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你可望而不可及的雌性指挥官,有一天竟然于千万人之中挑中了你,脱下了严肃到让人生畏的面具,让你看到他肆意露着骚穴,躺在下头让你的同类排着队肏干的时候,试问哪一只雄虫不会兴奋地抖着肉茎,跃跃欲试地踮起脚尖来张望和催促?
“你他妈的射个卵精都这么慢,是平时没吃饱饭、没力气吗?哈哈哈哈!”其中一只已耐不住开始摩挲自己的阴茎,让茎头一下下探出虎口的同时,没好气的话语,也从喉咙里无知地溜了出来。
“就是就是!没用的东西,你到底要一个人霸占着上校的美穴到什么时候?也让兄弟们早些分一杯羹来爽爽嘛,哈哈哈哈哈!”其他雄虫也开始了嘲笑,对着动作越来越僵硬的那个背脊,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竟是没有人察觉出任何的不对劲。
最前头的那只雄虫,慢慢减缓了“打桩”的频率,他的阴茎好像不再属于他自己,而是被什么、柔韧度极好、附着力超强的黏性物体吸引住了。他再也无法整根地拔出、再整根地无阻冲入,他就像一只逐渐被抽走了生命电流的马达,只是靠着极其微弱的惯性,努力地将阴茎挺进希泽肉道的更深处,不住地小幅度抽插,无济于事地进行着一波波送动。
之所以说是“无济于事”,只因那最后的狂欢,犹如即将跌落进黑洞引力场中去的流星,即便是烧尽了最后光和热,也无法在有意义的宇宙里,留下任何活跃过的痕迹。
基拉忽然打开了屏幕上的监视器,只见由穿透过希泽身体的无害射线、呈现出来的彩色块图像里,一条代表了透明黏膜的层线,正以令众人目瞪口呆的方式扭动着、绞紧着、挤压着一根熟悉的棒状物——很显然那是伸进上校宫巢口去的雄虫阴茎。上校的特异雌膜,正以可思议的方式,“津津有味地咀嚼着”雄虫、被“吃”到变了形的可怜阳具。
“啊!啊!好痛!但好爽!啊、哈啊——不行、不行我要射精了啊啊啊啊!”那承受着性爱酷刑的雄虫,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地仰头咆哮着,本能地朝希泽宫巢里洒射精液的同时,前端却被异膜给锁死了、猛烈一吸——当他失声尖叫着、如同龟头着火一般焦急地抽出来时,只见肉杵顶上已被吸成了、如同脑皮层一般的可怖褶皱!
“啊?!希泽上校他、他……”雄虫群慌乱了,有人本能地想喊“希泽上校竟然是个怪物”,可一想起这是带领他们打过无数胜仗、总是冲锋陷阵在最前头的希泽上校,他们全都收了声、噤若寒蝉,唯有赤裸的腿根、连同着蔫了的肉茎都在打着哆嗦。
飞船墙体上的显示屏关闭了,希泽像是吸够了乳汁的婴孩,满足地从欲仙欲死的激荡中醒来,眸色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清明。他不慌不忙地扎起凌乱了的鬓发,理了理军服,随后套在白手套里的指头一挥,雄虫士兵们如蒙大赦似的遁逃进了飞船的集体深眠舱,那只阴茎受损的凄惨雄虫,也被战友们抬着退了下去。
希泽搁下腿,将墨绿色军裤的缝线掸得一丝不苟,随后长呼了一口气站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舷窗边上,凝视着深宇背景下、透明玻璃窗上描画出的星际导航图。
“前面就快要到矿区了,斯皮尔森小行星带,不是个安宁的地方。”他像是在对基拉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上校,”一个平稳无波的机械女声响起来,“您是不是担心,所谓的坠毁事故,其实是个陷阱?是地球第二共和国,针对我方势力所策划的阴谋?”
所谓的“地球第二共和国”,实际上是区别于远古地球时期,由当时的“人类”——也就是后来被虫族人称为“智人”的那个远古文明,而特别设计的国号。
远古时期的地球人们,原本安居乐业、欣欣向荣地在古地球上繁衍,直到有一天,某颗不速之客的小行星,突然出现在了太阳系、一头撞入地球的公转轨道,彻底转折了地球文明的命运。
从那时候起,那颗水蓝色的温柔星球,渐渐变得不再适合人类居住。人类由此分化为两支,一支逃向了太空,去寻找别的家园,在保存了基因火种的同时,也受到外星球环境的影响,演化为了后来的虫族人。
而另外一支则留在了地球,企图利用所剩不多的资源,飞速地发展人工智能技术,让ai帮助人类建设避难所、《圣经》里所寓言的“诺亚方舟”——一个漂浮于空中、与日益恶化的地面环境、完全隔离的人造家园。
然而他们的梦想最终破灭了。变得越来越智能的ai,彻底脱离了人类的掌控,将所剩无几的地球人屠杀殆尽,取而代之地,建立了只属于它们的机器共和国。从那时起,所谓的“地球人”便不再是地球“人”,而新的机械文明,也以“地球第二共和国”自称。
“我不知道,”希泽平静地说,“但我亲自必须去看一看。如果矿区真的出现了原始地球人的踪影,这将是一件震惊整个星系的大事件。就算要我孤身赴险、去探一探斯皮尔森的‘中立区’,只要能将那个人类带回来研究,那么就算要我付出生命为代价,也值得。”
(待续,聪明的你一定猜到,那个小人类就是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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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请闭眼1
01
“先生您息怒!先生您息怒啊!三少爷他年轻不懂事,只是一时好奇罢了!按说、按说他来自家开的馆子里熟悉熟悉生意,也算不得多大的错……”
安元武,安家老爷子撒手西去前、最倚赖的养子兼家臣,老爷子甚至把“安”这个姓氏,都赐给了这个、曾经行乞街头的流浪儿。
安元武是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一把快枪,从他枪口里冒出去的白烟,跟他枪下收割的亡魂一样多。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他是逮谁咬谁的疯狗,不把对方咬到头破血流,他誓不松口。可他尖利的爪牙,永远只冲着外人,对内,他是条最忠心耿耿的护家犬。
此刻他正急急地挡着臂,极力阻止那个长衫短褂的年轻人,跨进面前的门槛去。可他差点忘了,安倾墨才是上海滩上的王,是他现在唯一侍奉的、真正的主子。如果主子要怒、要伤心,他也只有陪着唏嘘担心的命。
可安倾墨偏偏是那种淡似兰花一样的人,安元武看到的他,除了生意场上提着面颊、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从那张白皙匀净的脸上,再看不出多余的一丝表情。可正是因为那样,他才更加担心。
“让开。”安倾墨顿住脚步,转过头来,正视比他还高出半个头的鹰犬。他只如此轻微地说了一句,连正经的命令都算不上,可那话里透出的冷然和坚定,让安元武一怔,遂躬身退到一旁去,不敢再有一字多言。
安倾墨推门走进去,云雾缭绕的大片昏暗,立刻包裹了他的视线。
一盏描着游龙戏凤的宫灯,散着令人昏昏欲睡的黄光,缀着八道流苏,悬吊在屋顶。一点忽明忽暗的暗红色火光,跳动在烟灯的透明罩子里,闪烁在醉生梦死之人的面前。
安家的三弟安祺祥,正心安理得地靠在塌上,借着口中时时吞吐的烟丝魔力,而目眩神迷。在他身后挂着一幅显眼的落地字画,上书四个草字——“极乐太平”。
安倾墨踱到弟弟面前,站定,不发一言地垂眸睇着他。
“干什么啊,哥?”安祺祥感觉到立在面前的阴影,睁开眼睛有些不耐烦地咂嘴,“哥你……”
他话还未完,只是稍稍松了手里的烟枪,就叫安倾墨一把夺了过去,朝桌面上狠狠一砸——“哐嚓!”灯罩像个不堪一击的蛋壳般,碎得四分五裂。
02
安祺祥这辈子,从未见二哥发这么大的火。
父亲还在世时,有一回,单独把他叫到屋子里,教他“品茶”。老头儿叼着雪茄,幽深的老目藏在令人看不清的迷雾里。
安祺祥知道父亲意不在茶,果然,老头儿悠悠地开口了:“你们三兄弟,要是拿动物来做个比方,你说说,你们三都像是什么?”
安祺祥被问得一头雾水,可眼见老爷子神情严肃,他也只好梗着脖子想了想:“我大哥……我大哥他肯定是老虎!全上海滩的人都知道,他是您最得意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大哥一声虎吼,整个黄浦江里的水,都要翻腾起一个巨浪来的!嘿嘿……”
安祺祥当然要捧他的亲大哥,以表明自个儿没有争权夺势、兄弟割袍的野心,顺便再以“虎父”,拍拍老头儿的马屁,又以“无犬子”,遮掩自己的不求上进。
可父亲淬了一口:“呸!你呀,你就是个小犬!光知道吠,一点儿出息没有!”
老头儿骂归骂,对天真的三儿子,终究还是最疼、也最放心不下的。那时他的脑里已长了一个瘤,却还在担心这条小犬将来无人管束,走错了路。
安远山拿烟嘴,戳了戳儿子的天灵盖,随后脸色又沉静下来。他从肺腑里,深深吐出一口烟丝,当那烟圈腾在空中,扭转成一个谜一样的形状时,他又郑重问道:“那你二哥呢?”
“二哥?”安祺祥摸了摸后脑勺,这个问题他还从来不曾想过。
他家二哥,是如同空气流水一般不显眼的存在。不高的个子,瘦瘦的身骨,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立在院中鸢紫色的兰花丛里,思忖着谁也读不懂的心事。二哥喜欢兰花,就像他的母亲、安家的二姨娘。
二哥的样貌生得也好,面颊白得剔透,大概有七八分,遗传了二姨娘的秀色倾城。可二姨娘进门前,原先是个唱戏的,不像自个儿与大哥的母亲,出生大家闺秀,知书达理。二姨娘长得再倾国倾城,也终归登不了大雅之堂,背地里,依旧被人叫做是洗不白的“戏婊子”。
二哥自小男生女相,终归不是那么讨喜。知道的,赞他是安远山家的一表人才,可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戏台上“咿呀”唱戏的粉面小生。
不间断就有这样的声音传到安祺祥的耳朵里,那些跟安家过不去的死对头扬言说:“哪天整垮了安家,别人统统一枪毙了,唯独留下安倾墨,将他绑在床上、屁眼子捅成喇叭花!”不知二哥听了,会作何感想。
当被问及二哥像什么时,安祺祥想不出别的比方,便直言道:“二哥大概就是只猫吧,波斯猫,漂亮的、叫声软绵绵的那种,一天到晚趴在壁炉旁边的毯子上睡觉。”
“呵……”老爷子听完
,鼻孔里泻出一声笑。他先是重复了一遍三儿子的话:“猫?你说他是猫?”随后便“哈哈哈哈”狂笑起来,笑得安祺祥莫名其妙、背后发冷。
笑声戛然而止,安远山板起脸来。安祺祥试探着问道:“父亲?”
“他是蛇!他是一条冬眠的毒蛇!他要是醒了,整个上海滩都能被他钻出无数个通天彻地的大窟窿来!”
父亲歇斯底里的大喊,至今仍回荡在安祺祥的脑海里,每每想起,依然叫他胆战心惊。
故而父亲临终前,亲口指定了由二哥接班,大哥安鸿昊暴跳如雷,而他却毫不奇怪。
(待续)

天黑请闭眼2
03
滇南的土地上,盛开着大片大片的罂粟田。托叶碧绿,茎株婷婷,红到滴血的罂粟,举着恶魔的丰美果实,舒展花枝摇曳在灿烂的阳光下,美得让人窒息。
可古有诗人赋诗言,那些不是娇美夺目的芙蓉花,而是能害得你家破人亡的断肠草。在西洋人的神话里,辖管死亡之魔鬼——许普诺斯的儿子玛非斯,也正是手持着一株罂粟果,守护着酣睡中的父亲,以防止他醒来、为祸人间。(参见希腊神话)
喜好大烟之人,嗜云土如命。
俗话说“半里闻香味,三口顶一钱”。当那些从罂粟中提取出的墨砖,被一块一块叠成黑压压的小山、装进滚滚推波的大船里,从安家的私港偷偷运进上海滩来时,那些烟鬼涣散的眼睛,仿佛被贪婪的热欲点亮了,纷纷抽动着鼻尖摸到了这里——没错,就是这间为安远山奠定财富江山的、最早开办的太平烟馆。
现在,安家的新任掌舵人安倾墨一踏进这里,便九啸云雷般,狠狠打碎了一盏烟灯。
“哥你做什么啊、发这么大脾气?难不成今早又在牌桌上输了钱?”安祺祥心里头犯虚,可他面上要挂住不疾不徐的淡定,才能抵得住二哥初立墙头的威风凛凛。
他想了想,给自个儿垫足勇气,他是老头子正房嫡出的二子,怎么着也比个戏子肚里憋出来的猫儿子,要名正言顺得多,他没理由怕了那安倾墨。
他明知道二哥不喜欢打牌,可过去由于是庶出,那人在家里头没有说话的地位。每回母亲的姐妹们来了,都要拉着二哥坐下来搓几圈,明里暗里的,示意这后辈要出点血。二哥也不在乎,他除了养兰花,平日没多少花销,账房拨给他和二姨娘的月钱,足够他母女花使。可他能从二哥的眼神里,读出那种压抑着的不愿与不屑,故而他此刻又抛出输牌的话题,来戳二哥的痛处。
“呵……”安倾墨笑了笑,以指头撩起长衫下摆,慢慢地坐下来。再没有人能逼他坐在任何牌桌边,但他却讪笑着坐在了安祺祥的对面。
安倾墨没有回答三弟的问题,而是浮着嘴角问:“好抽么?醉生梦死的滋味如何?”
破了灯罩的暗火并没有彻底熄灭,而是恍恍惚惚,晃动着投在二哥鼻侧的阴影。那玉雕似的鼻梁,将尘与暗划分成两半,就像此刻安祺祥看不透他二哥的表情,到底是愤怒的雷霆万钧,还是无所谓的随意挑衅。
安祺祥吸得迷迷糊糊的快乐,叫那一声震天动地的碎灯声给打醒了,他撑着床板勉强直起腰来,理直气壮地回道:“好抽。二哥要不要也来一口?”
他装作满不在乎地捏起一块烟膏,举到空中朝安倾墨递去——他觉得那人会乖乖接过去就怪了。
可他万没想到,安倾墨白玉似的指头,真的伸过来接住了烟膏,随后又从绸褂内袋里抽出一卷纸来,凑到火苗上头点着,气定神闲地放到烟膏下头去烤。
“快松手!二哥你不要命啦!”安祺祥急得跳起来,刚抽完烟后的软脚虾病也瞬间好了。
他奋力拍掉了安倾墨手里的火,朝着地上那卷熟悉的纸,猛踩脚趾头。再晚一步,安倾墨细皮嫩肉的手指头,就真可能叫他欠下的巨额赌债,给烧成了黑炭。
安祺祥急了:“二哥你这是何必呢!咱们自家兄弟,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你就是再气我不成材,也不能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
安祺祥说这番话时,还是颇有些感动的真心实意的。二哥当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拿家里的账面钱,帮他堵上这些年来瞒着老爷子欠下的、越滚越大的窟窿眼,把那些欠条统统赎了回来。
“怎么?二哥伺候你抽大烟,你还不满意啊?”烟膏在放进烟枪前,先要拿火烤熟了才行。
“唉……得了得了!我走,我现在就走!再也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这总可以了吧?你消消气行不行?”
一直等在门边的安元武,在听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少爷,居然被二少爷三言两语就轻易收服了,望过来的眼里露出的诧异,随后便转成了收不住的敬意。
他看着安倾墨沉下心、闭上眼,轻轻地甩甩手,便把上海滩上的混世小魔王遣了出去。
“……先生,先生?”在安祺祥踏出门槛两分钟后,他看到安倾墨依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觉得奇怪,试探着询问是否要备车回府。
没想到安倾墨突然往塌上一靠,满脸溢出道不尽的疲惫,摆手嘱咐道:“你去车里等我就好。把伺候人吸土的丫鬟叫进来,叫她给我端上最够劲儿的一块来。”
“什么?!先生你……”安元武瞪大了双眼,就像听到了观音菩萨要屠人命那般,不敢置信。
“去吧。”安倾墨转过头,将玉颊掩埋进谁也看不到的昏暗里。
(待续)
后章预告:安倾墨抽大烟可不是为了爽,他是为了“见”一个看不见的“人”。

坑勿入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剥了那个假和尚的法袍》,从属于沙雕大系列下的扒了系列。扒了系列是“怪奇职业物语”,分别讲述了乞丐、和尚、“女鬼”的故事。
三个受都是凡人,而三个攻则分别有着来自天上地下的神秘身份。三个受以前是同学,还是《邪神的祭品》里齐老师班上的学生,因为碰巧同姓而聚在了一起。毕业后他们分别选择了三条不同的职业道路,其中本故事的主角方帐,是混得最好的一个,而与他配cp的攻也是身份最牛逼的一个。
本故事融合了佛教与道教的一些世界观,但总体而言是无厘头的沙雕文,里头描述的一切都当不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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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啊啊啊~~~~~我们~~~~死得好惨啊~~~~~~”游荡的魂灵漂浮在黑水里,渗人的惨叫徘徊在耳膜边。才一摘下耳机的方帐,不由缩了缩脖颈,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他看见前方那低头赶路的哥们儿,忽然悠悠地转过脸来,整个后背岿然不动,唯有扭转了一百八十度的脖颈,显示出极富艺术感的面条状扭曲。
说实话,要不是一阵阴风及时地吹了过来,掀起前头那鬼魂的秀发,方帐愣是没瞧见他惨白的脸。
哥们儿抽动一下面部肌肉,对他“嘿、嘿”笑完两声,又不动声色扭了回去。那笑声是对“阴阳怪气”这个形容词的最佳注解。
没错,这里是黄泉路、冥河旁,鬼魂行路心慌慌。
方帐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但他这人天生心大,也就随遇而安地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先看看什么情况再说吧。
“喂!干什么呢?探头探脑的,说你呢,没事别东张西望!”说话的这位大哥凶神恶煞、身材矮胖,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货色。他在批评的对象,就是眯眼观赏彼岸花丛艳红美景的方帐。
他头戴一顶黑高帽,上书“天下太平”四字,名曰“范无救”,更加响当当的外号,叫黑无常。
紧随他飘过来的那一位,身材高挑,面色像糊了墙粉一样雪白,白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当然是白无常“谢必安”。
他倒是也想附和着训斥方帐几句,可无奈他的血红长舌拖在外面,牵一发则动全舌,很是不便。于是他只好威胁性地摇摇手中铁铐链条,意思是:不给爷老实点,小心让你负重赶路!
这让方帐回忆起悲催的小时候,体育老师想培养他练长跑,愣是给他脚踝上缀了俩沙袋,美其名曰“负重操练”,这让方帐同学至今记忆犹“辛”。
他赶紧点头哈腰赔不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哥哥们。小弟刚来,不懂规矩,恁们别介意哈哈哈……”
他下意识就想去摸口袋,想要摸出一沓子打点钱。
自从他糊里糊涂当上了云觉寺的住持,就积累起了小金库。他举办的网络直播姻缘讲座,在全国打出了一片知名度,他成了僧界的大ip,塑造了极大的个人品牌影响力,也被媒体冠以“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寺院ceo、宗教事业单位五百强职业经理人、佛学界颜值担当”等各种牛叉title。
各路前来结缘的香客,那是络绎不绝,一人撑起了云觉寺的香火半边天。每天拿出手机、扫描他印在自编佛学教材上的二维码、给予打赏的亲,简直多如牛毛,方帐“大师”的钱袋子里就从来没空过。
“呃……”差点忘了这是一个电子支付的时代,他尬问道,“你们这边儿和凡间联网么?支付宝转账能通用么?”
马面鼻孔里冲出来一朵气愤的蘑菇云,用方帐也听不懂的马语叫嚣。
但他猜马面是这样说的:临行前你家人没给你烧纸钱么?不好意思,咱们这边不接受别的支付方式!方帐琢磨:这畜生啥时候也凑过来捞好处了?
这时候右边又传来“哞——”的一声吼,牛头的金鼻环,在鼻孔前的气流里震动,可见他也因捞不到好处而气得不轻。
其他赶路的鬼魂见这边有动静,也都纷纷停了下来看好戏。因为黄泉路是有去无回的,规矩上不准他们调转脚尖的朝向,所以那些脖子扭成了一排小天鹅。
被围观自然要拿出点威信,唯一舌头利索且还能说人话的黑无常,立即皱着眉板起脸道:“我怀疑你图谋不轨,有意混进地府来扰乱治安,现在,立刻掏证件,我们要检查!”
方帐在心里叫一声苦啊!怎么回事啊,对号抓人,不是你们的职责吗?过鬼门关的时候,你们没查清楚我是谁,就放我上路啊?
可他也只敢在心里稍微反驳一下、平衡平衡,驳完了还得乖乖掏证。毕竟身在别人的地盘儿上,太横了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关于地府的传说,他过去也了解过一些。每个上路的鬼魂,手里都该有一张“路引”,上敲三枚红章——“酆都天子、酆都城隍、酆都县府”,由大到小按官位依次排列。可他掏了半天,只掏出来一张……
“呃,度牒,你们这儿认么?”那是由国家民族宗教事务管理局统一印发的证书,上书他的法号
“僧·云觉”,简而言之就是和尚的职业资格证。
“萧——!”马面发出了独属于怒马的嘶吼,方帐感脚自己凶多吉少了。
“别、别激动别激动……”他赶紧堆着笑,掏遍了全身口袋,又掏出来一张……
“内个……青川理工大学的食堂饭卡,大哥们认么……”声音在打哆嗦,他自个儿也知道没戏。
白无常手里的镣铐抽紧得“咯咯”直响。
方帐快哭了:要命啊!自己到底是怎么沦落到这个鬼地方(名副其实)来的,他怎么完全失忆了啊!难道是喝醉了断片儿,酒驾挂的么?不对啊,自从做了假和尚以后,他面子上总要守个戒律。犹记上一回喝酒,还是大学毕业的时候,跟方远方慈他们喝的散伙酒,那之后他就滴酒未沾了啊。难道是得了什么青年痴呆症,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像条七秒记忆的鱼?
就在他思忖了这一大串的时候,白无常本已打算动手了。可黑无常手里的传唤牌忽然亮了起来,两个小喽啰立刻立正行注目礼,一脸严肃地注视着来自上头的最高指示:“别动我的人。”
这短短五个字,把他们吓得不轻。
(待续)

坑勿入
先说说方帐为什么会东张西望,被黑无常点名批评。
当时他正塞着耳机,跟随大部队挪动脚步,向着地底的酆都鬼城走去。冥河两岸的彼岸花——艺名地狱红莲、曼殊沙华,正绽着红云似的丝瓣,在幽冥的鬼风里柔柔招摇。
方帐就想啊:这好不容易来一趟地府旅游,不好好望望风景,那多亏哪?这黄泉路又不让回头,若是错过了鲜花盛开的诗和远方,岂不就剩下眼前凶多吉少的苟且了?不行。
于是他忍不住扭过脖子,多看了俩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当场吓一跳!这些花怎么……怎么全尼玛活了?!
说“活”其实也并不准确,准确来说,花儿们像是知道有人在看它们,忽然一株一株的,全“手牵着手”、叶触着叶,一左一右、整齐划一地扭起迪斯科来。更加诡异的是,若是方帐没有眼花的话,它们扭动的节奏相当之动感且鬼畜,完全应和了他耳机里振动的音符。
方帐当时就凌乱了。一个初中政治课上做过无数次的辨析题,瞬间就跃入了脑海:
有一面旗子,好死不死在和尚讲经的时候偏偏动了一下。马上有个嘴欠的,指着旗子说:是风在动!另外一个吃饱了爱抬杠的,立马反驳说:是幡在动!于是俩二逼给逼王慧能大师,创造了又一个装逼的绝佳机会。大师站起来,双手合十,甩出高深莫测的一句:窝弥陀佛,是仁者的心在动。——逼格满分!
根据本故事的启示,方帐正想着:莫非是我心室震颤了???——就被范无救揪住了小辫子。
那几个鬼差,原本是想趁机在新魂身上捞点好处的,可几乎从来不曾亮起过的地府传真机,却奇迹般地传来了上头的最高指示。
乖乖!这个姓方的小子来头可不小哇,他居然是“那位大人物”钦点要见的人!怪不得,怪不得即便是没有路引,他也能跳过鬼门关口的检查,直接被不知不觉地安插到队伍里来。
众差面面相觑,再转过去望向方帐的眼神里,立刻多了指数级增长的敬意。
方帐莫名其妙地看着四个鬼,齐刷刷朝自己作了一揖。欠下身来的片刻,谢必安的长舌头,水淋淋地搭到了自个儿的手腕上,而牛头挂在脸上的金鼻环,也呈现出奇异的弯折角度。
方帐挠挠头,放下时内心发出一句感叹:原来这就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摸着的全是一头黑人问号啊!
可他再追问,那四人全都讳莫如深般缄口不语,俩手加俩蹄,对他做了个“请”的姿势。他只好继续随队移动。
好在这一回,四鬼差皆识趣地退到了后面,不妨碍他看风景了。他又切了一首抒情音乐,看着那些本该高冷的冥河幽花,扭动着根茎,跳着赏心悦目的土味芭蕾,对响在他耳中的歌词,进行着深情的“枝体”演绎:“亲爱的,你慢慢飞,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不一会儿,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大型了望台,木头的构造,有n多级台阶,不依附于任何建筑物,在冥河的石岸边凌空旋吊了好几圈。
看见那东西的第一眼,方帐就回想起了当年学校体测室里,放置的那块“心律加速台”——说得好听点是测定心律的道具,其本质就是折磨得人上蹿下跳、气喘吁吁累成狗的台阶。每回上台阶,还必须是标准的高抬腿,做完200个才准下来,让体育老师把脉。
方帐讨厌无意义的运动。当他看到马面挥着马蹄子一声长啸,要把人往台阶上赶,他内心一顿吐槽:上去看什么看啊?来的时候早看清楚了,这就是一条啥都没有的黑水河,难道站得高了,还能看见泰坦尼克啊?
然而他错了。当他累得两脚软成了方便面,粗喘着好不容易登上了200层楼梯时,他真正领会了“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境界——这尼玛哪儿是“千里目”啊,这简直是突破次元壁的望远镜好不好!
旋转木梯的处,立着一块牌,上书三字“望乡台”。望乡台,望乡台,远望家乡,回不来。
地府设立望乡台的用意,就是教育你们活人,要好好做人,珍惜喘气儿的每一天,别等挂了再后悔,到那时想要还阳?没那可能!你可以简单地把它理解为,就是一个单方面和地上的人再连回线的机会,只不过冥界这边节省经费,话筒和摄像头都没安装。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得我心脏病都要犯了!”一身穿白大褂的老头儿,捂着心口,站在望乡台上气吼吼地咆哮。不好意思老伯,您老的心脏早已停跳多时了,气成一股青烟也犯不了病。
当然,这里的所有人、除了方帐之外,在过鬼门关时,全都换上了地府统一配发的白色拖曳式制服长裙,你很难从服装上,分辨出每个人的区别来。但这老头站在人群中颇为醒目,因为他的头上正顶着“青青大草原”。
“别摸!别他妈摸她的屁股啊!你个老不死的(对,这点上人家确实比他有优势),我他妈宰了你!……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当初我就说了不让她跳广场舞、不让她跳广场舞!我这才一走,她立马就和别的老头儿搂着互相
摸上了,我那没良心的老伴儿啊!呜呜呜……”
他在望乡台边漂浮的层云里看见了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方帐深表同情。
“呜呜呜呜呜……我从小学追到大学,从工作追到生娃,现在我的娃都快生娃了,这都已经是我往人间看的最后一眼了,可是……可是我追了一辈子的《名侦探柯南》,怎么还没完——结——啊!”
方帐看到那人痛苦地跪在地上,向着茫茫苍天,发出了最后的灵魂呐喊。
他走上去,轻轻拍了拍那大叔的肩:“没事,过几年等你孙子会背诗了,咱也给他托梦,就说‘青山完结《柯南》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翁’。”
众鬼魂在望乡台上抱头痛哭、互相安慰,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360°环绕的立体声。
方帐拍得手都酸了,他感慨道:原来每个鬼魂心中,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啊。
有鬼问他:“哥们儿,你年纪轻轻就来这里,你心里肯定也有不少‘放不下’吧。来,说说你看见了啥?”
(待续)

坑勿入
方帐究竟看见了啥呢?要命的是他啥也没看见啊。
他往望乡台上那么一站,气沉丹田,想从胸臆之中涌起一股浓郁的乡愁来,然后长吁短叹一番,最好再作上一首悲凉的小诗,以告慰他那不知道咋回事、就gaover的人生。
然鹅,他的眼前既没有出现逼真的阳间蜃景,也没有浮现壮阔的星辰大海。望乡台上空、飘荡的朵朵层云,对他来说,就是一团灰暗的雾霾。
见他站在那儿苦思冥想,作负手沉思状,旁边那鬼哥们儿乱发飘飘,忍不住问他道:“喂,你对着虚空瞪了这么久,到底看见了没有?”
他略为高深地说:“看见了……看见了……你等会儿啊……我的眼前好像升起来一个奇怪的东西,颗粒状,渐渐遮挡了我的视线……”他又猛眨了几下眼——尼玛!是被他的长睫毛,推下来的眼屎。
方帐开始回忆自己的人生,有些伤感。貌似他的命运,就像一颗沿着陡坡、顺势滑落的眼屎,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突然就红了,突然就火了,突然就与家里人越走越远了。是的,他以为他能在望乡台上,望见许久未见的老爸老妈。
方帐最后一次回家,是大四那年、下半学期开始前的寒假。大过年的,一家子正团聚一堂涮锅,家里人就半开玩笑,问到他什么时候带个女朋友回来,让爸妈看看,也让爷爷奶奶跟着乐呵乐呵。
“……你瞧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反正就是这种bb的调调啦。
方帐也不知道那天,自己是不是脑壳儿坏了,还是被冲动的魔鬼给附身了。总之他拍桌而起,狠狠撂下一句话:“你儿子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了!我进庙当和尚去!”
第二天他便拖着行李,提前回了学校。到头来还是没敢告诉爹妈,他其实喜欢男的。
从小到大,当和尚这念头就在他脑子里没断过。他姓方,而爸妈的希望,就是他将来能当个会计,安安稳稳,容易混口饭吃,所以给他取名“算账”的帐。可这名字就像病毒一下,腐蚀了他的命运。
从小学开始,因为谐音,他就被同学们唤作“和尚”。他幼小的心灵受惯了打击,受着受着也就麻木了,他甚至觉得,当和尚不用娶媳妇儿那也挺好。
报青川理工大学的时候,父母硬是把他塞进了会计系。不管是取名的事儿,还是填志愿的事儿,没一个人问过他的意见,他的发言权几乎为零。
所以,兴许是郁闷久了的忽然爆发吧?又或许是想给自个儿的人生,真正做一回主?总之,当他看见云觉寺的招聘广告时,他义无反顾,欣然决定前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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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聘启事:s市云觉寺招聘住持方丈
津贴待遇:实习方丈需要做满两年,包吃住,服从出差安排,可去客户家上门做法事。发放津贴,八千元每月,转正后视能力而定,每月一至三万元薪酬不等,均为免税,且有年终奖。斋薪每月视寺庙的香油钱多少分红,对住持方丈进行绩效考核,合格者提升分红待遇,不合格者将予淘汰。
具体要求:性别男,大学本科以上学历,相貌品性兼优者为宜。有财务、营销、经营管理能力者,可优先考虑。头脑灵活,自学能力强,能熟练背诵《金刚经》《法华经》等主要佛学典籍者优先。信佛者优先,其他信仰者欢迎皈依我佛。上班时间为八小时每天,此期间戒酒戒色,下班后原则上不干预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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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帐觉得,这工作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首先,不用亲近女色,他求之不得;普通应届生无法企及的高工资,他心向往之。
再者,经济管理学院毕业的他,本专业是会计,可也学了不少商业管理方面的课。经营一间寺庙,将之发展壮大,并且按比例抽成,这都需要一定的商业头脑。在这方面,他可不比那些只懂吃斋念佛的,要有优势得多?
再说,经历过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他,政治地理上下五千年、元素周期表加速度抛物线,这些海量的知识点他都已经塞到脑袋里了。临时背熟几本经书,对于逃一学期课、在期末考试前一晚能自学成才的大学生来说,又有何难!
于是他熬了几夜,通红着熊猫眼,往自己的脑袋里灌进去不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玄奥道理,强打着精神来到云觉寺,一张口,如同苦咖啡味的喷泉。
没想到,他的面试异常顺利,上头总寺派来面试s市分寺的大住持,看他一眼,就觉得这小伙子有前途,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没多久就聊成了推心置腹的忘年好友。
方帐当时就说了一套、打算如何通过网络众筹、来进行“亿万网友云烧香”的互联网+香火改革计划,等赚了钱,要以自己非凡的投资眼光,为寺院成立专项基金,进行年收益率高达12%的理财投资。他还海吹一通如何通过新媒体营销,开通v博、v信、颤音等公众号,来与潜在的80、90后信徒粉丝,进行全方位的线上线下沟通方案。
当时那老和尚被方帐唬得是一愣一愣的,感觉扑面而来的浓咖啡味,全成了吹进佛学界的一股清新之风。
后来啊,两人又对吹了两瓶王老吉(说了工作时间不让喝酒嘛),聊起了前任住持离职的话题。
原来啊,寺庙早前能给方丈大师的待遇,远远不止这实习期八千的工资。可前任住持携款潜逃,虽然人逮着了,可钱却没追回来。据说那人憋久了,变得异常生猛,卷了钱立马飞到泰国,一晚上招了八个妞,其中两个还是垂着奶子翘着肉棒的人妖。
后来他入了牢,电视台派人去采访他,问他:“你念了这么久的佛,怎么一点善心没有?你知不知道你昧着良心卷走的,可是无数善男信女们的功德钱啊!”
那老哥满眼无辜,苦瓜着脸道:“窝弥陀佛!我真没做缺德事啊,那些钱,都是菩萨同意我拿的啊!俗话说‘渡人先渡己’,当初我跪在佛前虔心敬祈:‘要是菩萨同意我拿钱,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就请给我一点启示!’突然,我大脑里接收到了一种强烈的感应,我知道是观音菩萨显灵了!我那个激动啊!抬头一看,她老人家不正对我比着个ok的手势呢么!”(观音翘三指手持杨柳枝jpg)
直播的记者惊掉了下巴,飞速滚过的满屏弹幕,全都在夸“这位大师是个人才”。从此以后,云觉寺的香火一落千丈,信徒们宁可远走他乡,也不来本地烧香。
如今,s市云觉寺的经济状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勉强靠省里总寺的拨款救济,来维持基本的开销。连十八罗汉的前胸凸起上掉了漆,也只能拿502勉强凑合凑合。
上头研究下来,急需一位“眼见卓越、思路开阔、敢放手去做”的年轻方丈,来重振云觉的声名,这才给了像方帐这样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一个施展抱负的好机会。
这位年轻的住持,简要地回顾完了他的一生,悲催地发现,自己的成功不过是糊里糊涂的就坡下驴而已。总以为前路还长,等到了阴曹地府才发现,他竟然连真爱也没有过一个,而父母的唠叨也已隔着尘世,再也听不见了。
(待续)

坑勿入
下了望乡台,这漫漫黄泉路,就算是走到了尽头。紧接着,白衣的大部队,来到鬼气森森的荒山野岭。
方帐混在队伍里抬掌张望着:这金鸡山上,也没有闪闪发亮的金鸡啊?倒是有全身插着十几只翅膀的变异大公鸡,那翅膀一路从脖子插到鸡屁股,要命的是还不对称!这也不知道吃什么神奇饲料长大的,个儿贼大,肉贼肥,“咯咯嘎——”一声打鸣,昂扬着鸡冠挥舞起翅膀来,n对鸡翅膀一同生风,能刮起好几道微型的龙卷风。
“这是吃转基因饲料长大的吧?”方帐憋不住吐槽了一句。
飘到旁边的白无常,立刻朝他做了个自割长舌的手势。
黑无常也及时凑过来警告他:“别乱说话!你可不想也变成鸡饲料吧?你看看他们……”他指指抛在变异鸡身旁的、一堆血糊糊的杂碎。
方帐定睛一看……尼玛!那东西不是肥硕的长蚯蚓,而是人舌头被活生生地拔下来,剁成了一条一条的喂鸡!
他立刻谨慎缄口,只敢用蚊鸣声,小心翼翼地求证:“这些人……他们活着的时候造了孽?”他猜测这应是地府里的某种惩罚机制。
果不其然,黑无常证实了他的猜想:“对,听谣,传谣!非说肯德基里卖的炸鸡翅,都是从这种长满翅膀的肉鸡身上取的。所以到了地府里,他们的惩罚就是割下造谣的舌头来喂鸡,然后再把这些鸡的翅膀亲口吃下去,翅膀又变成舌头从他们嘴里头长出来,再割,再吃!”
“噫!”方帐一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嘿嘿嘿嘿……”黑无常的黑脸,笑得很是阴沉,“偷偷告诉你,这些舌头肉可不好吃,一点儿都不嫩……因为啊,基本都是些没文化的老太太的……”
方帐怀疑,黑无常吃过。

通过了金鸡山,就来到了恶狗岭。
方帐做好心理准备,会看见什么口长钢牙、怒啸狂吠的哮天犬之类。可他万万没想到,自由自在奔跑在恶狗岭上的,居然都是一些矮脚柯基、卷毛泰迪、囧萌斗牛之类的矮脚宠物犬。那些卡哇伊的外形,与“恶狗”二字毫不相配。
方帐开始怀疑人生——不对,他已经没有“人生”可以怀疑了,仅存的大概都是“鬼生”了。
他不懂就问:“这些汪星人……它们很凶?”
牛头摇动着牛鼻环,马面发出一声否定的长嘶,一对动物伙伴齐刷刷望向远处,以同情和怜悯的目光,目送着一个手持铁铲、追在毛绒绒小屁股后头狂奔的鬼魂。
黑无常解释道:“惨,也是造了孽。这些人生前喜欢给人添麻烦,死后到这地府里来还债,专门负责给狗铲屎,收拾烂摊。一人匹配一条狗,还不能拿绳拴着,尽着这些小畜生们撒野。只要自己的那条拉了屎,就要负责拿铲子挖坑填埋,埋完了还得赶紧再追上去。这苦差事原本是有年限的,也就做个百八十辈子吧,可一旦跑散了,就永世不得超生,那这惩罚可就没有尽头咯!”
方帐给那鬼捏把汗:“跑那么快,哪儿来得及铲!”
“嘿嘿嘿……”黑无常幸灾乐祸的冷笑又来了,“当然来不及,所以更快的方法是……直接往嘴里塞……”
?!阿弥陀佛啊!方帐感叹人生虽不易,可鬼生更艰辛!别再说什么“人间不值得”,觉得人间不值得的人,你到阴间来呆呆看?
“其实金鸡山和恶狗岭的惩罚算轻的,跟打下十八层地狱相比,只是略施惩戒而已。想知道地狱里什么样么?好奇么?心动么?别急,待会儿就带你们去。”
方帐抽搐着嘴角,指了指蹲在地上半步不挪、始终以爪子拼命刨土、蓬头垢面一女的说:“我现在就挺好奇的。那一位,怎么半天也不挪窝?”
黑无常瞟一眼,一撇嘴轻蔑道:“哦,你说那个啊,那一个是咱们恶狗岭上、鼎鼎有名的罪大恶极之人!她叫咸鱼仙姑,生前是最不入流的那一类网文作者。”
方帐觉得这名儿好像有点熟悉,自个儿看过她的小说么?他想不起来。
“她造了什么孽?”
“还能是啥?挖坑不填呗!你看看咱这恶狗岭上,那么多的无底深坑,还不都是她给挖出来的啊,都快给整成月球表面了!现在上头专门指名要把她抓来,囚在这山上命她填坑,这辈子不填完,谁也不准放她还阳!这种人啊,就是给读者添麻烦的典型,欠教训……”
“那……”方帐说着有点儿发怵,“那她手指头上,咋都是血啊……瞧着怪渗人的……”
“哦,她自作自受呗。活着的时候啊,有个微博营销号,为了点击率带节奏黑她。她自个儿心理承受能力差,被不知情的吃瓜群众给骂崩溃了,这满屏的口水她看不下去了,就一提气,自戳了双目!要不是她被人给骂成傻逼了,现在一个字儿也码不出来,能留下这么多的坑不填么?唉,这会儿啊她手上的血还没干呢,用来抓土,黏性刚刚好,嘿嘿嘿……”
(待续)

坑勿入
阅前说明:
本章内所涉之梗,为ax巨幕投影屏设备所不同的是,转世投胎岗前培训中心的电影巨屏,是一张凌空悬挂的黄纸,漂浮在空中,几乎没有厚度,当然也没连接着任何电源。
黄纸中显现之内容,绝对的高清,绝对的无码,绝对的黄暴,绝对的激爽!你想要看什么点,就给露什么点,绝无任何大煞风景的马赛克!因为被打入地狱里的鬼,都是赤条条受刑。
方帐看得目不转睛。
诶,那不是最近老出现在新闻里的b某么
?屏幕上缓缓打出一行弹幕:“此鬼生前,因长年囚禁和性侵自己未成年的养女,已被城主宣判,打入第十四层‘吸尘器地狱’。”
哦,原来“酆都天子”在这里自称为“酆都城主”啊,可以理解……waitwait,“吸尘器地狱”是个什么鬼?
很快,教育片就给出了他想知道的答案。黄纸屏幕里,一个女童模样的木偶娃娃,手握着一把长柄吸尘器,开合着机械一样的木块下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森森尖笑:“呵呵呵,哈哈哈……来呀,爹地……你不是最喜欢插到洞洞里面来玩吗?快来,我保证吸爽你……”
“不要——不要啊啊啊啊——!”那个平时戴着眼镜、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中年男人,此刻被扒光了衣服受刑,活像一只拔光了毛的颓唐野兽,腆着大肚腩,乱挥着手臂狂吼。
可他的脚却被牢牢地粘在传送带上,无论怎样惊慌失措、使了吃奶的劲儿都拔不下来,只得距离那末日吸尘器越来越近……他瘦小的鸡巴,被圆柱形吸尘器内呼呼吹出来的飓风,给不容抗拒地倒吸了起来。最终。于鬼哭狼嚎的吼叫声中,那罪恶的淫器被吞进了无底的黑洞里,喂给了万钧的吸力……
b某痛得脸颊扭曲,就和他人性扭成了一个德行。
ohy如来佛祖!这惩罚也忒狠、忒大快人心了吧!方帐于心中翘着拇指,给素未谋面的“城主”点了个赞。
更有创意的还在后面。与女友交往九年、熬夜劈腿进行“多人运动”的l君,也赫然出现在了教育视频里。
他所在的,是地狱的第五层——“榨汁机地狱”,光听层数,就知道比b某的待遇要高级。果然,小哥哥上刑,还有“专车接送”,准确地说,是八位黑人抬棺。
白布一盖,唢呐一响,戴着精致礼帽的黑哥哥们,情不自禁地舞了起来。
黑哥一笑,吉凶难料;棺材一抬,地狱你算没白来!抖肩舞,扭腰舞,摆臀舞,甚至还有坐在地上提腿摩擦地面的贴地舞!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黑哥哥们舞不出来的高难度步伐,颠得棺材里头的l君大呼救命。方帐担心,他会被自个儿哭天抢地的眼泪给淹死。
他们抬着棺材去哪儿呢?放心,绝不是去安葬。所谓“入土为安”,能安的都是往下头去的,而黑哥哥们抬着棺材,舞着舞着就一级级跨上了台阶,把l君的肉体,扛到了一只巨大的玻璃榨汁机边缘。
用榨汁机榨“渣男”的汁,很有道理,谁让他日日夜夜都“精”力过剩、“汁”液频急呢?
“救命——啊啊——我不劈腿啦——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劈腿啦——!!!”
没用,黑哥哥笑眯眯地揭开那层棺材板,从里头瞬间滑出来一条章鱼腿。呵,八爪鱼精,你说你不劈腿,谁信?先把你那无数条能与多人同时运动的腿,劈碎了再说!
不知为何变成章鱼触手的l君的腿,被黑人小哥哥们一人一条,扔进了看起来足有三人高的巨型榨汁机里。
“哗嚓嚓嚓——”,榨汁机开动了刀锋般的扇叶,血水的激流漩涡中,旋转的刀阵将l的腿,切成了章鱼小丸子里专用的那种鱿鱼片——很薄,很迷你,一片,又一片。
“啊啊啊啊!!!!”l君叫得声带撕裂,想必从今往后,再也无法开动骗女友的嘴。
“这、也是你们城主给想出来的?”方帐愣愣地转头,问一左一右陪他看片的牛头马面。
从动物之友那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俩阴司一致地点点头。
“我开始有点儿崇拜他了。”方帐由衷说道。
“那恭喜,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黑无常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去吧,我们城主大人,已经等你很久了。”
(待续)

坑勿入
方帐战战兢兢地迈进这座大堂,堂内大而宽敞,目测这面积,纵深比得上一个足球场。
这幸好是在阴曹地府,鬼魂都是按一缕一缕计数的,魂均占地面积狭窄。且鬼魂跟鬼魂鬼混,也搞不出计划生育之外的失误来,所以这里不像阳间那么拥挤。否则,要是按上头大城市的房价一平米好几万来算,这酆都大帝在市中心占这么大块地儿来摆排场,未免也忒奢侈了一点儿。
唯一的走道两旁,立着许许多多根四方的青铜柱,看一眼就知道,这是指引人上殿参见大人物的道标。
“回”字形的柱顶,托着影影绰绰的烛光。走道两旁则是幽深的黑,往远了似乎看不到底,怪渗人的。这大概也是警告来人:赶紧朝前走,别瞎几把东张西望,更不要偏离路线,走到不知什么“鬼地方”去。
当然方帐他也不敢啊。他是个识时务的俊杰,在见识了“吸尘器地狱”和“榨汁机地狱”、这两项惊天地泣鬼神的发明后,他深知“城主大人”的厉害。自个儿处在人家的地盘上(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绝对不能惹毛那种狠角色。
这地方很静,除了幽幽的烛光,和走道尽头的一片光亮外,看不见其他鬼差,也听不见自己脚步声外的任何声响。
方帐想起了小时候写的作文,被老师逼着抄下来、反复用到作文里的名句——“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他边走边撇嘴:这他妈也太俗了,当年咋那么幼稚咧?要是现在再逼他写一回《地府游记》,他会这样形容——“静得能听见一坨鼻屎掉在地上的声音”。
“噗……”方帐被自己的脑洞逗乐了,这下好了,作文得改了——“静得能听见唾沫星子飞在空中的声音”。
“你笑什么?”突然,一道极其庄严、极其肃穆的洪声,像是涌动的气潮一样,从老远的地方推进到了他耳边。语气虽问得一本正经,可这声音……居然有点儿耳熟?
方帐像是想确认什么,不由加快了步速,也顾不得什么宾主之礼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了那片光里,站住,不敢置信地抬起眼,仰望那高坐在宽椅上的人。
那人,头戴玄黑旒冕(目测像是电视剧里的秦始皇同款),身穿黑氅大袍,挡在俊脸前头的珠串,各个闪着熠熠的金辉。
装逼的光芒过于耀眼,方帐眯起眼,暂时看不清城主长相。不过瞅那架势,观那威风,望那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的气魄,这位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酆都大帝他本尊无疑了。
方帐的面部,紧急加载了一个趋炎附势的假笑,正打算展开来套近乎呢。忽见旒珠一歪,真容毕现,定睛一看,年轻的城主正朝他挤眉弄眼,像是老朋友又见面似的笑得亲昵!
这、这、这小子不就是昨儿个晚上,溜进他方丈禅室、揭了他老底的那家伙么!

“我靠!呼、呼……”方帐满头大汗地从梦中醒来,四肢反射性一跳,盖在自己身上、印着云觉寺大logo和打赏二维码的袈裟,也随着肢体弹起、在风中一阵乱飘。
连棉袈裟都得扯来当毯子盖,这地方晚上确实够冷,能在梦里惊出这一身热汗来,也实属不易。
关键是……这也太扯淡了吧!他还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信了那小子的邪,晚上应了那小子的邀,在梦里来了趟地府一日游!当然,他梦见的各种地狱惨状,应当也是白天刷网络新闻后的自加工产物。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
话说自从接掌了云觉寺的住持ceo之位、承担了振兴本寺的重大历史使命后,方帐同志整日沉迷研究,怎样最大程度地为寺院创收,同时抽取他应得的那部分“劳苦”提成。
他思来想去,觉得普通老百姓的钱他不能坑,而这薅羊毛,还得从小肥羊的身上大把大把地薅下来才爽,这割韭菜呢,也得从根繁叶茂的老韭菜头顶下刀,才符合道义。
更何况那些有钱人,自有有钱人才有资格犯的傻。做生意方面他们兴许精明,可一谈到宗教信仰、心灵禅修之类玄而又玄的道道,他们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掏钱送礼、供奉这大师那活佛的,求保佑生意兴隆,真是爽快得很。
于是乎,方帐亲自出马,搞出了一个“云顶禅修班”。这名儿听起来高大上,好像报了名参了修,就这能飞升云顶、安住佛心佛慧筑起来的明镜台了呢。
而实际上呢,就是搞辆大巴车,美其名曰“佛光引渡轮”,把一帮子傻不拉几的有钱人,成批地拖到s市郊的云觉山顶上(云觉寺就建在这座山的半山腰),关起来与世隔绝一星期,听方丈大师讲“禅”,顺便打个坐,念念经,随后将昂贵的学费和香火供养费那么一交——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您修行毕业,功德圆满。
住在山顶上的特色,就是昼炎夜寒,日夜温差能差上个十几二十度。说好了是禅修,毕竟得装装样子,空调这种现代化的“贪享身欲”的东东,自然是不能出现在寺庙里的,冻得方帐半夜从床底下偷偷牵出个暖风机,打开开关呼呼地吹,就这还要盖着袈裟打哆嗦,怪不得梦里去了阴曹地府,
吹了半天的“阴风”。
这云顶最难熬的,可不是寒,而是没有信号——对,没有wifi信号,没有4g信号,当然5g的信号塔也没打算竖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麓秃顶之地。
不过方帐有办法,他偷偷往山上拉了一根光纤,一直通到方丈禅室里,当别人交了手机、百无聊赖原地打转、就差像狗子一样追踩自己在地上的影子之时,他方丈大师,居然躲在房间里翘着二郎腿,用一台古早款的台式机,尽情地在网上冲着浪。
然后……然后就被那偷跑进来的臭小子给发现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方丈!方丈师兄!”一个小沙弥踏着月色跑来,猛锤方帐室的禅门,喜极大喊道,“悟了悟了!报告方丈师兄,就在刚才,有位施主夜观您留在茅房中的‘五字禅机’,茅塞顿开,称他自己忽然开悟了,就等着您现在立刻过去给他印证呢!”
不会吧???!方帐满头的黑人问号。
这成佛开悟,哪里是那么容易的?要是都这么容易的话,释迦牟尼他老人家,也不用坐在菩提树下喂蚊子喂了七七四十九天了。虽说自个儿常将什么禅宗“顿悟”挂在嘴边,可那不是编出来忽悠那些有钱人的屁话么?真要觉悟,哪儿有那么容易?
方帐穿戴整齐开了门,正要抬脚走,忽然想起来:“诶等等,你说什么,是我留的禅机?还留在了茅房里?”他就差老实说“我自己怎么不记得了”,可他憋住了,还要故作高深道:“本住持留过的开示那么多,这寺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景,哪个不蕴藏着我的良苦用心?你说的是哪五个字啊?”
小沙弥满脸崇拜道:“就是您亲手贴在厕门反面的那句——‘便后请冲水’呀。”
方帐差点昏厥。
(待续)

坑勿入
一群人堵在坑位门口七嘴八舌,等着方丈大师前来主持印证仪式。
方帐的袈裟乎乎生风飘进来时,厕门边佛手瓷盘里托着的线香,都敬畏地改变了朝向,烧得歪歪扭扭。
方帐收住脚,见眼前装模作样、立地盘串儿的大叔,是当地某豪华夜总会的大老板,麾下八千小姐,各个张开了腿就能营业。
对方故作高深地闭着眼,还没拜见方丈呢,先竖起手掌,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首歪诗:“窝弥——又陀佛——善哉——复善哉——茅坑本无洞——奥利亦非给——肠中无宿便——何必浪费水?”
好个想蒙混过关的老儿!自作聪明,化用了当年六祖慧能他老人家,得到师尊印证的五言绝句!看来没有手机的岁月,真是逼得他们搜肠刮肚,就差搜出肠结石来了。
还不待方帐点评,旁边儿就有捧臭脚的:“哦哟哦哟!妙啊!钱老板,你可真是有慧根啊,看来我们师兄弟要想开悟,还要多多跟你求教啊!”
这位“虚心求教”的,是开青少年网瘾戒除中心的杨老板,一身“调教”功夫,那叫使得一个“噼里啪啦带闪电”!
据说有好几个孩子,在他手下“求教”得口吐白沫,宁可挥刀斩手,也绝不敢再跟网吧沾一点儿边。杨老板不愧是深受广大失足青年家长爱戴的“良心企业家”。
钱老板自鸣得意地点着头,就等着方丈给他摸头灌顶,以证开悟了。
方帐在心里头一盘算:虽然自己这做的,不是什么童叟无欺的明面儿生意,可骗子也要有骗子的职业操守。骗一个无辜的人是骗,骗一群自愿上当、以求良心安慰的坏人,那就叫做矜矜业业的“培训行业”。
如果这么容易就准许他们毕业,岂不掉了他云觉寺的身价?削了他“禅修班毕业证”的含金量么?那以后谁还争着抢着上当交钱?
于是方帐决定,跟钱老板好好过过招数。
“咳咳……”他先清了清嗓子,随后指着他亲笔题在门背后的“便后请冲水”道,“敢问钱居士,在这五个字里悟到了什么玄机?”
钱老板显然是有备而来。这两天没了手机的骚扰,他倒是翻了不少经书:“回方丈,我悟到了佛法的真谛啊!佛说‘诸行无常’,就是说我昨天吃过的东西,它别想在我的肚子里一直呆着,早拉晚拉,都得给他冲进下水道里去!”
他一拍圆滚滚的肚子,方帐看那“游泳圈”抖了又抖,心想:你这一身猪油倒是存得很久。
钱老板继续吹嘘:“佛还说‘诸法无我’,意思就是说啊,昨天那坨东西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它还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可这会儿呢,它变成奥利给,冲进下水道里去了,它就跟‘我’古德拜了。看见没?我俩啥关系也没了!佛祖这是在告诫我们:莫要贪嘴享乐啊,快乐都是短暂滴,身外之物终究不属于你。嘿嘿,方丈大师,你看我说得对是不对?”
凭良心说,钱老板这套说辞,还真有几分道理。这帮子人要是把聪明使在正途上,没准能说出几句像样的人话。
方帐举掌称赞道:“阿弥陀佛,说得好。通知厨房,今儿个给钱居士端的素斋里,把唯一的那几筷子青菜也扣了吧,他咽白饭就行。反正吃与不吃,在钱居士眼里都是一样。”
“啊?!”钱老板的表情,真像误食奥利给那样后悔,早知道是雪上加霜、而不是雪中送炭,他就不该开始这骚气的表演。
他压低了嗓音小小声说:“……嘿嘿方丈大师?看在我悟了的份上,能不能提前把手机还给我啊?”
方帐邪魅一笑:“诸行无常。没有什么东西是一直存在的,比如说这山上的网络信号,根本就不存在。给你了也没用。”
钱老板颤抖着无力的空掌,还想再挣扎一下:“那……让我单机打一会儿俄罗斯方块也好的啊。大师啊!我过去天天机不离手,现在已经整整三天,没摸过我的手机了!我的手指头,连做梦都是爱抚屏幕的手势啊大师!”
方帐邪魅第二笑:“诸法无我。钱居士你要记住,手机屏它再亲,终究不是‘你’的一部分。看来你还没悟透,还得接着修。散了吧,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在心里感叹,到底还是方丈的道行深,钱老板这卖力装的一回逼,被方丈三两下打了脸,全是徒劳!
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拿回手机的,纷纷暗戳戳地打消了念头。
等围观群众散得七零八落时,方丈一抬头,忽然看见了那张、挤在人群里微笑的俊脸。如同在梦中的酆都鬼殿时那样,那小子朝他暧昧地一挤眼,还悄悄竖起一根大拇指,隔空给他点了个赞。
(待续)

坑勿入
第二天早晨,一群人站在大厅里跺着脚打哆嗦。
“诶,”杨老板拱了拱小沙弥说,“你们方丈大师的禅室里,真的也没装空调吗?我们大伙都快冻成冰条儿了,大师他不冷啊?”
小沙弥坚决摇头:“那怎么可能!我们方丈他修到一定程度了,能自体发功,那感觉,就像随时随地罩了个行走的桑拿房一样,谓之‘金钟罩’!”
众人纷纷投去“你不对劲”的目光。
小沙弥这才意识到,作为一个懂得“桑拿房”为何物的出家人,他确实是懂得太多了……都怪方丈啦!那天晚上硬拉着他,非要给他讲明白什么是“色即是空”。

“阿嚏er~~”方帐这声喷嚏抖了好几个颤音,可谓是余音绕梁,颇为动听。
他把脚板子从暖风机罩前抽上来,搁在床沿上相互摩擦,拿纸巾团吸了吸垂下来的鼻涕。
看来这局部取暖还是不管用,做人必须有“全局观”。也许是时候呼叫顺风小哥,偷偷送台壁挂式空调上山了。
一边感慨着,他一边摁下了enter键——撸啊撸的客户端开始下载。他满意地披上了职业制服,出了方丈禅室,打算去看看那帮孙子在干什么。
“方丈!方丈大师啊!你可算来了,我们快冻僵了啊!昨天晚上睡得,感觉就跟睡在杨过小龙女练功的古墓派冰床上差不多!”钱老板委委屈屈道。
“哦?那钱居士可真艳福不浅,睡在冰床上还能做春梦?”方帐浮唇讥讽道,“不愧是解决了众多女员工温饱问题的慈善企业家。”
钱老板被呛得无语,开口索要空调的请求,噎在了喉咙口。
可是还有后来人,主动降低了要求。
“方丈大师,求您传授‘金钟罩’给我们。要求不高,”杨老板腆着脸皮、竖着一根指头道,“一成功力就好,渡我们出‘寒冰地狱’就行!”
金钟罩?那是他编出来忽悠小沙弥的梗,没想到被当了真。
方帐只好一本正经道:“金钟罩那功夫太高深,你们现在才刚入了个门,教你们也学不成。这样吧,我改教你们点简单的……”
“什么?”众老板齐刷刷眨眼睛,眼里闪着期待的小星星。
“佛门法器体操!”方帐一打响指,“戒撸!把我寺精心研制的镇寺法器亮出来!”
小沙弥满脸灰。这世间好听的法号千千万,有戒贪、戒嗔、戒痴,哪怕是叫戒烟也好啊,可偏偏方丈大师要给他取个戒撸!天可怜见,他还没悟出撸的正确姿势啊,skr~skr~

“啊?!大师啊,这不就是十块钱一个还包邮的呼啦圈吗?”杨老板手持一个塑料底涂金漆的、中老年瘦腰款呼啦圈,苦瓜着脸质疑道,“您拿这东西卖给我们,也忒……”
“啧!”方帐立刻纠正了他的口误,“这叫‘卖’么?嗯?这能叫‘卖’吗?你们俗人做生意那才叫卖,咱们佛门中人,万事讲究的,就是结一个‘缘’。你看你啊杨居士,一看就是修行还没到位,慧眼还不具足!你仔细瞅瞅,这‘金刚圈’上刻的是什么好东西?”
杨老板一听有“好东西”,赶紧擦了擦吊在脖子里的老花眼镜,挡到眼珠子前头盯着瞧。
他这才发现那呼啦圈上,刻了密密麻麻的梵语咒文,让人联想到《大话西游》里,戴在齐天大圣头顶上、收服野猴子的金箍。
“这……这是经文?”杨老板诧异地问。
“对喽,”方帐得意地道,“这是我们云觉寺最新开发的周边产品,叫做‘佛法无边金刚圈’。你看那些念经的老太太,为何嘴里头总咕哝着‘阿弥陀佛’?因为念一次啊,就有一次的功德,你念得多了,就像给西天极乐世界的弥勒菩萨发信号一样。叫一次计程车它不来,天天叫、时时call,它还能不来吗?”
“哦……有道理啊……”大家伙儿一头。
方帐hold住了场面,是时候吹一波:“大家听好,到你临终的时候啊,极乐世界的taxi来不来接你,就靠大伙儿自己修了。那念经多累了啊?把嗓子念坏了,还得吞金嗓子喉宝。但这金刚圈可就不一样了,你往腰上那么一套、一扭,每扭一圈,就等于念了十句‘阿弥陀佛’。看到没有?佛号咒字,全明明白白刻在这儿呢!那信号‘唰~唰~唰~’地就飞出去了。你这边儿还没咽气呢,那边儿极乐世界派来的动车组,就已狂奔到站、接你归位、恭候光临、以拉虾以妈赛了(日语:欢迎)!不仅省时省力,还能强身健体,最重要的是,它能帮你御寒。大伙儿悟了没有?”
“悟了!悟了!”还是钱老板觉悟高,摸出一打百元钞,立即与“信号发射器”结了缘,接过一根刻满经文的金刚圈,高高兴兴地去边上开练了。
其他老板也见风使舵,起码表面上兴高采烈,接受了一根呼啦圈卖到一根金条的价格,多、快、好、爽地掏出了钱,以换取运动器械。
“嘿哟!嘿哟!”老板们几乎个个膀大腰圆,这些年来所做的唯一运动,
大概就是和会所嫩模们的床上运动,以及跪在佛前、一个头一个头地乞求佛祖保佑发财了。
没转一会儿,他们中大多数都坚持不住了,呼啦圈摔的摔、掉的掉,像一帮丢盔弃甲的老弱残兵。不过额头上的汗倒是如期而至,只闻喊累的,没再听说有嫌冷的。
然而,这一批义乌发货不太靠谱,出了不少瑕疵品。老板们的腰际肥膘一甩起来,直接甩断了好几根呼啦圈的塑料接口。里头的塑料彩粒撒了一院子,这就尴尬了。
“大师啊,这……贵寺的法器也忒……”杨老板握着断掉的接口,欲言又止地望着方帐,想要退款,又不敢说。
“忒什么?”连这场面,方帐也一如既往地hold住了,“这是佛祖在启示你们,世间一切太无常,莫要执着!阿弥陀佛。”
方帐像模像样地呼完佛号,又叫戒撸把其余的家伙搬上来。好家伙!云觉寺开发的周边产品还真不少。
方帐捧起一个观音菩萨托的杨柳净瓶来,捏住插在瓶口里的木杆,那么一抽!一条印满经文的丝绦绿绸,翩翩扬起在了风中。
“喏,换一个——‘观音菩萨渡难绸’。看你是老结缘了,打八折。”方帐摊开了手。
方帐都开佛口了,为了保佑来年生意顺利,老板们照例交了钱,排成了队,开始跳起彩绸舞。这知道的,明白他们这是在向西天发信号;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是广场舞大妈,集体剃了短发在表演。
这群魔乱舞的,方帐简直没眼看。他刚想溜,这假冒伪劣产品又出状况了……
“大师啊,这……这‘观音菩萨渡难绸’,也忒无常了……”这次大伙儿学会了,如何正确使用佛学术语。
方帐脑子一转,镇定依旧:“这是菩萨在教导各位,人世间的苦难何其之多,遇上这点小困难算什么?来,戒撸,给我上法笔!”
所谓“法笔”,就是一支事先准备好的金黄色粉笔。
这回方帐有经验了,必须得给他们整个折腾不坏的娱乐活动。他在地上画了不少的方格子,将老板们支成一排,要他们双脚对抗地心引力,一蹦一蹦地跳格子。
钱老板已经气喘吁吁了:“这、这……呼、方丈大师啊,这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玩的跳房子吗?您让我们跳这,又是何意啊?”
方帐纠正道:“万事皆修行,只看你慧根行不行?你们看啊,这三十三个格子,就是三十三重天。根据《正法念处经》卷二十五中记载,每一重天都有它的叫法,具体我就不一一点拨了。总之啊,弥勒佛他老人家的兜率天宫,就建在第三十三重天上。你们用心跳,卖力跳,每跳一层,就能净化一重心灵,洗去一身罪业。如果你的向佛之心足够坚定,下辈子必能投胎到兜率天去,享天人永寿之福。”
“真的吗!”老板们惊喜重重,在方丈的粉笔框里跳得不亦乐乎。
方帐满意地拍掉一手粉笔灰,袈裟一凛,像只螃蟹一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估摸着,英雄联盟应该下载好了。

“窝靠!这猪队友,真要坑死爹了!aaaaa——a他啊!”方丈禅室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尽是是鼠标和键盘敲击的刀光剑影。
话说,方帐这鼠标也是个周边产品,被做成了木鱼的形状,每摁一下,就相当于敲了一声木鱼。这个产品还有待进一步地完善和改进,暂时就只做了几个限量款试用。
他一边猛敲着木鱼,一边往嘴里塞周黑鸭,津津有味地分泌着口水,孜孜不倦地喷着网线那头的队友。
而他没有注意到,原本紧闭的大门,像是遭遇了一阵迷魂风一样,自个儿打开了……
“你……你怎么又来了!”看到那小子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来,方帐连游戏角色被塔轰干了血都顾不上了。
“嘿嘿……”那个不知道怎么、就混入“高级总裁禅修班”的帅小子,冲方帐无赖地笑了一笑。现在,方帐再也不敢将他当成“某个愚蠢的富二代”小觑了——这小子来历可疑!
不过,帅倒是真的帅。人家杨洋演的那部偶像剧,叫“微微一笑很倾城”,他呢,是“微微一笑很侵权”——侵犯了吴彦祖的肖像权!这当然是夸张啦,但不得不说,要是再被他这么迷幻地笑下去,方帐就要弯了。
帅小子狂道:“我那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不管你加几道锁,你这门,挡不住我。”
方帐也不甘示弱:“我那天晚上就跟你说过,不管你钻我几回被窝,我这铁骨铮铮的男儿身,就是不跟你睡!管你是阎王老子也好!”
帅小子逼到方帐床边,顺手抓起一个鸭架,塞进嘴里狠狠地咀嚼两下,盯着方帐的眼睛道:“那我要是真是呢?难道你忘了,昨天晚上,我才邀请你去我的酆都城里玩过……”
“你……”方帐错愕地瞪大眼,睫毛跟个雨刮器似的,不得不对这小子“刮目相看”。
“呵呵,现在你一定在想,我怎么会知道你做的梦?没错……”臭小子的长指头,摸上方帐的下巴开始揩油——说实在的,方帐这皮肤,在男人里都
算是细皮嫩肉的,简直像是粉蒸鱼丸一样可口。
那小子边摸边威胁道:“我不仅知道,我还就在那里,坐在酆都天子的宝座上,对你眨眼睛……嘘,别慌,我要不是看上了你,至于费力气把你请到酆都去么?更不会嘱咐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对你那么客气。你应该知道,按照你们佛教的说法,你诓骗钱财、欺世盗名,撒了那么多谎,应该下到地狱去拔舌头……”
方帐深吸一口气,这下马克思主义世界观,算是彻底碎了。这世上有没有佛祖他不知道,但地府之主是真的有,并且随时可以对自己不“客气”。他的舌头啊,他还想留下来舔旺旺碎碎冰。
“做我对象吧?答不答应?”那小子突然改了口气。
“我拒绝!”方帐死鸭子嘴硬。
那小子扯掉方帐的袈裟,冲他裸-露的锁骨上,“啊呜”咬了一口!留了两道暧昧的牙印……
“这是我吃过阳间第二好吃的锁骨。”酆都天子称赞道。
方帐不服气了:“那第一呢?”
那小子一指桌上方帐的零食:“周黑鸭,鸭锁骨。”
方帐一翻白眼。
“言归正传,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想好了,我是史上最年轻有为的酆都大帝,你到底要不要做我帝后?”
酆都帝后?这个title听上去很高级,比“云觉寺方丈”、“史上最年轻有为的宗教界ceo”都牛逼得多了!e……方帐有一点点心动。
正在两人深情对视、方帐内心激烈斗争之际,电脑屏幕上弹出来一个窗口:“亲爱的斗鱼主播云觉寺方丈大师:您预约的直播时间,将在五分钟之后开始。您的粉丝们已经在直播间搬好了小板凳,期待您腾云驾雾地赶来。”
方帐一推酆都来的臭小子:“让让,我先忙业务。”
(待续)

坑勿入
01
我死了,但我还活着。
02
我的身体久已死了,但我的意识还活着。
他们将我的遗体,装在一个晶莹剔亮的水晶棺里。
那天下午,阳光明媚,窗外的画眉鸟叫得欢快。
从七色窗棂中漏下的碎光,在我安静的睡颜上,打下耀目的光斑。
我前额的金发,像静谧的瀑布般垂下,吻着我不再眨动的眼梢。
我的灵魂如现在这样,躺在全新的容器里,注视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人,与昔日的自己告别。
“再见,罗米尔,从现在起,你的名字叫l‘aour。”我对自己说。
03
l‘aour,是法语中,“爱情”的意思。我这一辈子,从未得到过真正的爱情。
我的妻子说她很爱我,哦不,应该用过去式了。
我上辈子的妻子,曾说她很爱我。但我不确定,财富和我,她究竟哪一个爱得更多。
新婚后不久,我们曾坐着游艇,在地中海迭起的波浪上航行。
将近黄昏的暮色下,一排排白色的教堂矮房,在很遥远的视线里滑过。
夜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她小鸟依人地靠在我肩上,将一杯芳香撩人的红酒,递到我的唇旁。
而那时我的手机里,存着她与别的男人偷情的照片——摄于当地有名的私家侦探之手,清晰度够高,高到能将任何深爱妻子的心烫伤。
不过我的心,是一片沉在冰汽水中的柠檬,酸酸的,始终很凉,她靠近不了。
我微笑着饮尽了红酒。指尖一松,玻璃杯掉到地上,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我开始呼吸困难,口吐白沫,唇角抽搐。
哈,多么天才!我伪造了自己的死亡。
04
一群人涌了上来,按照我生前的指示,手忙脚乱地为我上传意识。
红的、绿的、黄的、白的导线,连接着两根细长的钢针,插入了我的太阳穴。
好痛啊。但我不怕,我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她吓坏了,脸部变了形地尖叫。手术美化过的下巴,看起来更加尖利恐怖了。
——就像爱德华·蒙克的《呐喊》。
蒙克说:这世上本不该有疯人院,因为整个世界就是个疯人院。
我死后也不会下地狱,因为我活着时,世界就是我的地狱。
05
她说:“我没想杀你啊!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在心里说:没事,我知道,是我想杀我自己。
不过她听不见了。
06
啊,再温热美妙的红酒,也熨帖不了我疲惫的身心。因为我喜欢男孩子,年轻漂亮的男孩子。
可祖父说,我若想继承家族的财富,就必须娶那个女人。
我需要钱,将自己变成一根安慰棒。
从今以后,我就可以自由自在,插-进-我想插的小-穴里。
真好。
07
他被蒙着眼睛送进来时,我正被搁在桌上,和其他小兄弟们排在一起,等待着被挑选。
当然,它们不像我一样,它们没有生命,只是满足欲-望的道具。
而我不一样,我是有灵魂的。
我有我的喜好,我有我的格调,我有一双挑剔的机械式眼睛,我还会歌颂爱情。
哦等等
天啊!他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类型。
08
我猜他是一个b,一个专职受虐的天使。
年龄大概十七岁,就像初绽花苞的肉桂,对于我这种三十多岁的老树皮,他还是个boy。
他的眼上蒙着一根布条,像是黑色的银河,将他的意识,困在深不见底的暗夜。
在那撩人的夜色里,只有深沉的黑暗,只有纯粹的欲-望,只有真实的哭泣,和律动的妖娆。
他几乎全身赤-裸,只有两个乳-尖红肿着,还带着嫣红的血色,像是刚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夹弄过。
我猜是两根又细又长的乳-夹,还连接着能给予他极致刺-激的导线。
他躺在床上,弓着身子,挺立着两颗蕊-珠,发出一声声诱人的呻-吟。
两条细长白-嫩的小腿,随着一波波电流的无情来袭而颤栗,瑟缩着,犹如风中抖落的枝条,找不到皈依的凭靠。
09
合不上,是因为他脚踝上同样绑着布条。
牵扯着,被分开系在两边的床沿上。
中央的一根肉-茎,以极其优美的弧度站立,像是雨夜中的密林,静静生长着一株小树。
肉红的冠顶上,结着白霜一样的露珠。
10
他求饶着,声音惊心动魄,销魂蚀骨。
那是他职业式的诱惑,就像你走进一间西餐厅,微笑
着为你端来盘子的服务员,笑容疏远而和煦。
先生您好,这是您点的小牛排,八分熟,请慢用,祝您用餐愉快。
叫人如沐春风。
11
以上都是我的臆想。
但他被某个彪形大汉抱着,雪白的一双小脚丫,玉藕一样晃在空中震荡。
踝上两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在告诉我:我猜得没错。
真希望能对他做那些事的是我,可惜我没有手。
12
袜子,我最喜欢袜子,尤其是粉红色、缝着糖果的那一双。
我真想为今天摄像的道具师点赞。
可惜我现在,除了一个会甩、会扭、会抖、会旋,会以7200下每小时的极限速度,疯狂点动的头,我什么都没有。
不好意思了道具师,但我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你。
13
如果我那上辈子、对着女人不曾勃-起过一次的肉-器还在,那么我敢打赌:
当我第一下,抚摸上他套着粉色糖果袜的脚踝时,就已经快粗喘着高-潮了。
正如棒棒糖是小孩子的最爱,年轻男孩套在粉红色糖果袜里的脚趾,就是我的棒棒糖。
我将它们捏在手里,湿滑的舌尖游刃有余。
停止,一切需要用手来爱抚他的动作,都应当被排除在意淫范围之外。
假想并不存在的幻肢,没有任何意义。
14
他嚷着:“哦,好舒服……嗯啊,这一根,我好喜欢……好粗,这根像是带浮-点的……哦,那根也好棒,弧度刚好刺到那里了!”
我凝视着在那幽暗仙境的入口处,一出一进的小兄弟。
媚-肉翻进翻出,小兄弟的头,被浸润在淫-水中一吞一吐。噗呲噗呲,像是翻滚在爱欲-火锅中的泡沫。
我忽然就想吟诗。那是一首法语诗,只有短短的三句:
我曾经害怕黑夜。j’avaiseupeurdenuit
但自从遇见你,aisjet‘airenntre
我开始期待黄昏。jenceespererlecrepcule
15
哦,黑夜,温柔而潮湿的黑夜,请将我包裹,吞噬我吧。
我已经准备好了。
16
当他的手,将测试完毕的小兄弟,从红嫩的小-穴中拔出来时——
噗呲,腻滑而温热的肠-液,从合不拢的窄-口间轻涌出来,沾染了他的指尖。
那感觉就像……
玉葱浇上了甘甜的蜂蜜。
又像是奶香四溢的乳糕条上,淋了一层甜美的热巧克力。
啊,那就是我的忘忧酒,是我愿意永远浸泡其间的天堂泉。
17
他沾了淫-液的、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地抚上我的脸。
在我冰冷而突起的深紫色硅胶脑袋上,如有魔力一般摩挲而过。
我心荡神驰。
那一刻,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那幸福难以言喻,就好像……
我的面前是六月的原野,花开了漫山遍野。
我躺在草丛间,半寐半醒地打着盹,忽然间,就闻到了一阵栀子花开的芳香。
可惜我没有鼻子,否则我真想好好地嗅一嗅,那自他暖肠内沁出的爱-液,究竟会散发出怎样醉人的芳香。
18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易逝。
那仅有短短一秒的幸福接触,转瞬就成了过去式。
他没有选择拾起我,而是复又拿起了刚才插过的那一根。
“就它吧,就选它了。我喜欢它顶在我前列腺上时的震动。这就是我最爱的一支!”
“不行……怎么……可以……你还没有……试过我呢……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情急之下,我开口了。
那声音经过了特殊的调试,仿照着我生前的声线,理想中,应当是醇厚而迷人的。
可惜,不知是不是他们临行前,忘了给我充电的关系。
那低哑而拖沓的音色,随着电流的滋滋声断断续续地冒出来,显得我愚蠢极了。
完了,最初印象是负分。
19
他好奇地取下了眼罩,睁大了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睛,凑过来对我眨了眨。
我有些紧张。
想象中的自己,此刻应当站得更高大笔直,雄赳赳气昂昂地接受他的检阅。
然而事实上,这一秒的我,恐怕并没有比上一秒,显得更加挺拔帅气。
20
好吧,事实上,我只是一根无助的安慰棒。
只能颓然地躺倒在桌面上,无助地盼他垂怜而已。
“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脸上还挂着方才激烈性-事中,爽出来的泪。
犹如雨后初晴的枝头,柔柔地悬挂着暖阳。
他指着我,问一旁的粗膀大汉:“现在的安慰棒,还是人工智能的吗?它,还能说话?”
大汉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的确,上辈子所剩的财富,在我死后,已经全部归属了我的未亡人妻子。
而现在的我,只是一根孑然一身,没有财产、没有人权、没有任何身份地位的安慰棒。
表面来看,我与普通的泄-欲工具,也没有什么两样。
除了,我还有一颗会痛的心。
21
“稀奇,真是稀奇。这一根,可以送给我,拿回去当个纪念么?”
我听到他这样说时,整个人(或整根棒)兴奋得,恨不得站起来跳一圈踢踏舞。
当然我没有脚。
可下一秒,他将方才选中的按摩-棒,拿起来舔了舔,叼在了口中,朝那大汉一挤眼道:
“行了,咱们去隔壁,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情吧?这些棒子再好,也仅仅是能助个兴,哪比得上真男人的那根,有真实的温度呢?”
我望着他被人抱着、快要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急急追问:“我呢……那我怎么办……”
一双粉红色的糖果袜,不偏不倚地自空中飞来,铺天盖地,遮住了我的视线。
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帮我把这根会说话的棒棒,用袜子包起来。摄影完成后,我把它带回家,放在床头上,让他给我讲睡前故事。”
22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飞鸟和游鱼,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为别人湿了小-穴,而我却颓废地倒在那里,不能操-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的头上,套着有你玉足香气的袜子,而我却没有器官勃-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被人握在手里,经过你疯狂纵-欲的门口,而我却看不见,你陶醉而泣的表情。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明明听见了你不得满足的呻-吟,而我却不能,进门去安慰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你是永不满足的-b,而我只是一根安慰棒,对你的欲望无能为力。
23
我听过一个故事:东方有一只夜莺,用它的生命,换来了白玫瑰的洗礼。
它立在月霜笼罩下的枝头,无所畏惧地昂着首,忍受玫瑰的尖刺,扎入自己的胸膛。
它将自己的血液,变成了玫瑰的给养,它用一整夜的动情歌唱,去铸就一朵红玫瑰的盛放。
直到清晨的足履,悄然踏上了大地。它流尽了鲜红的血液,在枝头倒下冰冷的尸体。
而我心上人的欢吟,就像夜莺一样动听。
那是连冰凉如水晶的明月,都要忍不住倾下-身来,聆听的美妙乐曲。
让我代替那只夜莺,为他流血,为他献祭那朵玫瑰!
我只愿他的香-穴里,插着我为他染红的玫瑰,发出的欢音,永远萦绕我的耳际。
24
可惜我没有血,我的体内流着的,是随时可能干涸的电。
而他夜莺一般的床榻欢歌,只是我的幻听。
25
那天晚上,星星安静地挂在窗外。
精疲力尽而短暂入眠的我,从接触式充电的圆形座上醒来。
我看到了我的天使,睁大了眼睛坐在身旁。
我受宠若惊。
26
他悠闲地靠在床侧的墙壁上,摇晃着乳白色的脚丫,嘴里“吸溜吸溜”,吸着一支奶黄色的冰激凌。
他如此问我:“喂,你叫什么名字?”
他终于问我的名字了。
这就像乞力马扎罗山顶的冰岩,化成了馨甜的雪水,而我浸泡在甜水里,变成了一支雪糕。
他粉嫩的小舌,一点一点探出了红唇,慢慢地,慢慢地舔-吮着我。
温暖,裹挟着我。
甜音,腻化了我。
我听见他他轻轻地问我:喂,你叫什么名字……
27
“l’aour!我叫l,aour!是‘爱情’的意思。”
我差一点就想脱口而出了“我爱你”,可我及时刹住了车。
不能着急,要有耐心。
面对一只可爱的小兔子,你总要缓缓地伸出手,举着一把青草靠近。
当它放下戒备,再轻抚它毛绒绒的下颌。
试着让它喜欢上你。
28
可我错了,他不仅不喜欢,他还觉得恶心。
“呸!”他将口中的雪糕,淬了我一身。
“这个词我知道。我过去的男朋友,就是用这句话来唬我的!爱
情?呸!”
说着,他玉葱一般的脚趾,渐渐向我压来。
下一刻,我突然滚落在地,头晕目眩,亲吻了好几口冰冷的地砖。
关于爱情的美好幻想,连同着电能一起被切断,他把我蹬下了床头柜。
29
他发泄了那一脚,倒是又笑了。
笑容灿烂,若无其事。
“不过,把你制造出来的公司,能想到取这种骚气的名字,来骗骗没有爱情‘滋润’的傻小子,还挺有趣!”
我怔怔地望着他。
宝贝,你不就是个没有爱情滋润的傻小子么?
我好想滋润你。
30
没想到片刻之后,他真的滋润了我。
他甜甜的脚趾头张开,夹着我的机械脑袋,缓缓地钳了上去。
我像被夹在棉花糖絮里,我被幸福夹得喘不过气——请让我溺死在这趾间的幸福里。
“你是防水的么?”当我被架上咖啡杯口时,我听到他这样问。
就像死刑犯被送上刑场,刽子手的尖刀架在我的脖颈。
“你的脖子是钢铁的么?”刽子手这样问。
还不待我回答——“噗通!”遇水会短路的我,彻底跌进了苦咖啡的沉默里。
以上就是我被“滋润”的全过程,毫不夸张地说。
31
短路是怎样的感觉呢?
就像是沉在漆黑死海中的棺木,忽然被惊啸的海浪席卷上了怒潮之巅!
所有张牙舞爪的水花,全都扭转成了星星,通彻照亮了你的白夜!
你在那白夜之中呐喊,可是无情的海水倒灌入你的唇腔,填埋进你的肺!
你脆弱的肺泡就像一方肿胀的坟墓,锁住了……
你挣扎的意识。
然后,你的意识便在那不甘的漆黑里沉眠。
……再没有其他感觉。只此一瞬,终身难忘的脑弦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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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第1卷的故事目录,看完后如果亲感兴趣,我建议您不要去隔壁看了,还不如直接来爱发电获取文包。
【邪神|玄幻强推|触手玩弄双性大奶受】(最前面两个字“邪神”就是故事名,也是建议搜索的关键词,当然你也可以搜索你喜欢的梗,譬如“强制爱”、“触手”、“排尿”等)
长篇。也许是全书最香艳、肉汁最丰沛的故事了吧。邪魅、占有欲强、充满男人味的触手邪神x哭唧唧、软萌萌的双性大奶祭品小可爱。有各种平行世界脑洞梗,比如主动插触手尿尿,人乳冰激凌。
【动物园系列|人形饲宠走肾走心】
系列文。目前已完结的是《奶牛篇》:小奶牛被伯爵用道具吸乳凌虐,黄暴伪3p,伯爵藏着一个可怕的秘密。《狐犬篇》:强大又温柔的主人x哭唧唧被迫与母犬交配的小狐犬。被一群人围观交配,比较刺激。在写作计划内的还有鲛人(受是个坏心眼的妖孽祭祀),狗(各种舔),比翼鸟(两个相爱的小受被关在一起被迫与鸟主人3p)。
【淫诗系列|玩坏诗人|向小学语文课本宣战】
系列文。读读这些诗你就懂了:“桃花潭水深千尺,弹簧jj肏我勤”“停车做爱枫林晚,小穴红于二月花”“锄禾日当午,精滴禾下土”“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密境|色气版密室逃脱|神秘攻x】
中篇。有意思的题材,脑洞大开的密室场景,气质脱俗的迷样男子、见面只做爱不说话的沉默攻究竟是谁?受为什么不断被关进密室里?只有通过h才能打开的逃生机关是什么?月之井、镜之试衣间、迷之棺,跨越千年的约定,
【控制|科幻调教|饲育员的极端控制欲】
短篇,控制欲极强的仿生人x被调教的小宠物人类。有许多人喜欢的控制排泄梗。
【小双|古风香艳|王爷调教双性小辣椒】
长篇,会跳脚急眼的逗逼二货王爷x性子超烈的双性小辣椒。有许多人喜欢的女穴排尿调教梗,且是免费的!评书文风写成,读来比较爽快且幽默。
【俘虏|古风强制|胡将军虏囚断腿军师】
中篇,蛮横粗犷有男人味的胡人将军x断腿只能被将军抱着跑的清冷军师受。这篇的人设比较棒,语言比较流畅,有强制爱、把尿梗,有虐有甜。
【节日系列|应时应景改编神话|逢节更新】
系列文。目前更了一个端午篇,bl版新白娘子传奇,香艳的人兽,有真实日蛇描写。七夕推出牛郎织女篇。开学有毁童年的拳交版哆啦a梦。中秋节还有双性人嫦娥与天蓬、吴刚、玉兔的四角恋,性奴被踩射,水晶斧窥阴,斧头割菊强开穴。这个系列很有特色,值得你一读。
【性爱玩具系列|拍案叫绝|脑洞大开|推荐】
系列文。看名字就知道太有意思了,与你看过的脆皮鸭,截然不同的有趣。目前推出的有《我和我的抽水马桶he了》《飞机杯盲测》《掌上迷你性爱玩偶》,就不说攻受了,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炉鼎|玄幻香艳|美轮美奂的魔界爱情】
中篇。邪魅淡定的魔尊x可怜可爱的小花妖。这文的写作初衷,就是写出一种绚丽的美,我想我做到了。有很多创意的py,比如吐出的精液是花蜜,蒙眼换人py,仙魔对战繁花棋,肉茎开花,身体改造,钥匙日锁,血藤入穴。反正保证读来有美感。
【男佣|abo|带娃男仆a强标主人o】
中篇。做饭带娃搓内裤贫穷老好人a x 毒舌贵族美人o。o嘴贱到让人想操死他的那种。搓淫水内裤梗,强行标记梗,搓肉棒比谁先软梗。
【窒息|现代乱伦|诱受勾引亲姐夫】
中篇。挣扎痛苦却又欲罢不能的姐夫x又冷淡又勾人的狐狸精小舅子,无三观。窒息py,裸体午餐梗。密林间自淫射尿、午后的草地上躺着看云等,挺美的。
【沙滩|现代香艳|金发尤物玩弄爱慕者】
中篇。阳光帅气的救生队长x狠心的双性金发小尤物。故事发生在阳光灿烂的加州海滩,肉茎贴罚单梗,舔脚py梗,哭着求插梗,这篇挺走心的,是真爱,有剧情。
【狱友|现代|卧底警察追求神仙毒枭受】
中篇。心无挂碍、完全没被身份困扰的卧底警察x神仙气质的高智商毒枭受。受真的很仙。肥皂塞穴雕花梗,鳄鱼牙齿玩具里塞jj赌局,穴里抠出一颗糖,满天飞絮的蒲公英中做爱。涉及古典音乐,很美的文。
【权欲|古风虐恋|只露下半身一见钟情】
短篇。温柔的皇叔x权欲熏心的亲侄子太子。我害怕写虐文,所以这篇尤其短。“鸨房露下体、看不见脸先爱上穴”梗。
【沙雕系列|待开新篇|怪味趣味肉|笑出腹肌】
系列文。吃腻了香艳的肉,不如换换口味,也是我偶尔写来放松、娱乐自己的文。脑洞也很大。目前更新了《我被大吊萝莉压上墙的耻辱事件》(女装攻)
以及《教练让我练深蹲》(创意体位)两篇,《千万别扎破室友的充气娃娃》(校园文)和《温泉墙上有个洞》(外星人)等等。还有《扒了》系列,假要饭、假和尚、假女鬼的怪奇职业物语。反正都很有特色。
【汗蒸|现代搞笑|总裁调戏搓背小哥】
短篇。腹黑美攻总裁x搓背软萌小哥,走心搞笑为主,肉不是重点,攻受互动挺有意思。有澡堂大庭广众逼受嘘嘘梗。
【治愈系列|奇思妙想|小清新暖心】
系列文。强烈强烈强烈x> 【先锋实验系列·写文free-style】
系列文。这里收录了难以归类的奇思妙想,采用的都是突发奇想的创新型写作方式。有现实与文内世界穿插的短篇《gv声优的秘密生活》,对无感情的套路肉文进行了批判和反思。强烈推荐感人的《两颗精子的奇幻之旅》,无肉的拟人冒险文,攻的气质有点像《盗笔》里的小哥。还有《奇怪性癖猜猜猜》,形式十分创新的悬疑综艺节目文,呼吁社会对奇怪性癖抱持者给予更多的谅解与宽容。
【囚鸟|现代虐心|囚禁与小妈梗】
短篇。这篇不怎么推荐,因为我不喜欢写虐文,所以很短。主要就是一个“儿子眼睁睁看着父亲操自己心上人”的梗。
【男优|现代搞笑|双向暗恋与创意拍摄】
中篇。双向暗恋梗,一对男优的又搞笑又虐心的故事,受喜欢被围观做爱。有3p,但是真爱。这篇貌似不怎么受欢迎才排到后面来,但其实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特别是两个受怎么比赛讨好攻的幽默描写。
【大纲系列|去描写去文采|一路狂飙一爽到底】
系列文。都是一发完的短篇,不追求文采,不着墨于描写,另类的阅读体验,读来十分轻松。目前已经更新的有《请用原生木浆纸手淫》《液压式自助式嘿咻腰带》《无套内射与颅内高潮》《谁准你随意激凸》。

发重复了别点
40、热凝雏膜:可被反复贯穿的热凝式处子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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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直到雪恩被伊佐斯推离费尔米思的宅邸,他也没有开口,请伊佐斯“救”那些欲奴。他不知道,被提前丢入回收炉,或是任由费尔米思玩弄,这两者间,到底哪一个是更“幸福”的结局。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乔格的不幸。
此刻他有伊佐斯护在身旁,竟然感到对乔格的莫名愧疚——明明不久之前,身边高大冷峻的“主人”,还是令他羞煞欲死、无颜见好友的耻辱。
雪恩垂着头,就在他犹豫该不该同乔格说“再见”,不知丢了臂膀和尊严的乔格,究竟还想不想“再见”到自己时,伊佐斯的健步,已将他带离了费尔米思的危险地界。

水雾如同飘忽的思绪一样,缭绕在正圆形大浴池的上方。
雪恩由伊佐斯抱着,靠坐在白蒙蒙的雾气里,喃喃地念着心事:“为什么呢……费尔米思为什么会是那种人……如果那混蛋真是冷血无情,为什么之前要装得那么恩爱,让人羡……”
他忽然咬住了唇,吞下了那个“慕”字。
伊佐斯的大掌从热水里伸出来,摸上雪恩光滑的颈侧肌肤,又顺势揉着他的唇:“我早就跟你说过没必要。乔格一直羡慕的是你……”
樱红色的唇瓣,在雾色的氤氲,与男人指尖的揉弄下,显得更加红艳,让人恨不得立即低下头,嘬上一口。
雪恩僵直着身子不敢动。
方才他陷在悲伤和惊吓的余震里,差点儿忘了近在身旁的危险:与自己赤-裸而贴的伊佐斯,随时可以一个挺进,从下头破开他娇小的身躯。
“其实那混蛋,是为了做给我看呢。让我羡慕,才是他的目的。”伊佐斯说。
“为什么?”雪恩不解地问。
“因为他嫉妒我的官职。他想让我觉得,没有选择固定伴侣而选择了你,是一个错误……”伊佐斯捻起雪恩眼角的一缕湿发,挑在指尖玩弄,轻轻一挤,挤出的不知是水汽,还是小东西未干的泪。
“不过我不后悔。”雪恩听见伊佐斯说。
小奈尔的脸颊突然有点儿红,他相信是被热雾蒸的。他觉得伊佐斯望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种……让他无所适从的温柔,之前从未有过。
他只想赶紧找点儿话说:“那、那你为什么不找能怀孕的……难道你不想要子嗣么?不会吧?连费尔米思那样差劲的大烂人,都想要个后代……我、我就不信你不想!尤其是、你都这么老了……”
十八(不算冬眠时间的话)和三十比,的确是青春可口的肉体。
伊佐斯笑笑,换了个角度,手肘支在浴缸边沿,盯着雪恩的红脸蛋瞧:“子嗣?过去我还真没想过。比起繁衍,自由对于我来说,好像更有吸引力。不过么,受费尔米思的启发,我倒是决定,从现在开始可以想一想……”
雪恩一震!浸在热水中的毛孔,开始发凉……
伊佐斯要找固定伴侣的话,那意味着自己很快就将要被……
“别怕。”伊佐斯箍住雪恩颤抖的身体,“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就是真想要子嗣,我也要……”伊佐斯停住了,他收住了那句“我也要让你生”,他觉得自己简直荒唐。
今天这是怎么了?同情心作祟?连主人的威严也不要了?这可不是驯化宠物的好势头。
于是他换了一重面色,尽量显得冷静而严厉:“张开腿!刚才在费尔米思那里弄得那么脏,还不赶快求我帮你洗干净?你想穴里一直含着鱼泥,恶心死我么?我告诉你,我就是真想要子嗣,我也要把你玩坏了、插爽了、肏够本儿了,才会抛弃你。在那之前,你想提前进入回收程序逃开我,你想都别想!”
教训完这一番,伊佐斯歇下嘴,看小雪恩木愣愣望着自己发呆。
我是不是说太重了?好像之前一激动,刚说过什么“准许你死在我怀里”之类的话……身为主人,好像也不能出尔反尔啊……
啧!早知道养个宠物这么麻烦,还不如不养,反正也不比索精管好用多少。看他这副吓傻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我的意思,他到底听懂没听懂……
伊佐斯思忖一阵,决定抛开一切麻烦,说点干脆直接、雪恩能听懂的:“叫你腿张开听见没有!我要插-进去洗!”
这回雪恩百分百听懂了。他惊恐地看着伊佐斯、并拢起来的长指头。虽然不是肉-棒,不似肉刃的霸道粗壮,可毕竟是除了营养棒外,第一个插入他蜜-穴里的东西,他不可能不紧张。
“你最好快一点。不然一会儿雏膜凝合了,我可不敢保证,会拿什么来捅你!”
雪恩倒吸一口凉气,踌躇了几秒,还是乖顺而小心地张开了两腿……

雏膜,这又是奈尔身体奇异构造的一个组成部件。它融合了塔世界先进科技的便利,却也保留了中古时代、人类女性生-殖-器特征的原始和落后性。
其实,
它原本可以无需再存在的,因为从交配繁衍的目的——产出受精卵而言,多一层类似“处女膜”的东西,虽然造成不了多大的阻碍,但也毫无生理上的助益。
可是用肉器突破处女膜这一行为,在人类的性交历史中,扮演着重要且不可替代的角色。从中古时代,人类尚且是蒙昧的猿猴开始,它就一直摧动着雄性,寻找更多的基因载体,进行更为积极的生殖繁衍行为。其助益,更多是心理上的。
穿透,占领,入侵和标记。几乎每一个与之相关的词,都能刺激男性肾上腺素的分泌,为简单粗暴的抽-插行为,染上更多激情澎湃的征服主义色彩。使得每一个“孤茎深入”的男性,都体会到“攻城略地”的英雄式快感。
所以,塔世界的创世先贤们,依旧保留此种激动人心的传统,并设法将之发扬光大。
作为生育伴侣的奈尔,也就是那些通过了生育力检测的合格品,他们的雏膜就只能被穿透一次。无论是被珍惜万分地温柔顶开,还是像乔格那样,被甚至不是贵族肉器的感应杆所刺穿,被破身的疼痛,一生中只会出现一次,破了就无法再重来。
可是作为性-欲发泄对象的奈尔,则要在主人的穿刺中,反反复复承受流血和撕裂的痛楚——当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被认为是极度的性-爱欢愉。
他们的膜是“热凝”式的。
也就是说,经过冬眠舱中人造羊水的浸泡,他们的阴-道被巧妙地改造为:如果插-进来的是顶端较冷的营养棒,则雏膜会自动分解,放营养棒通行无阻、直插-进宫口肉颈;可倘若营养棒被拔离较长时间,且再次插回来的是别的东西——诸如主人的手指或肉-茎,那么缓慢热凝后的薄膜,则将被狠狠地刺破,为入侵者提供难以言喻的爽快。
而更悲哀(或幸运)的是,这种膜是可再生的。如果下次再有“饥饿”情况的发生,且被填充的是另一种形式的硕长“美味”,那么这种被彻底贯穿的臣服仪式,将一次又一次地再度上演……

“嗯、嗯……啊哈、啊……”雪恩的肉-穴含吮着伊佐斯的手指,任那两根霸道的指头,沿着柔嫩的内壁刮揩,将被迫吃进去的动物芥末,一点点地掏净抠完。
还好,被费尔米思强行拔掉营养棒,并没有多长时间,膜还没有显形,主人的长指依旧可以畅通无阻,几乎顶到了子宫的嫩口。
虽说只是在清洗,可是小雪恩仰着头,倒在伊佐斯臂弯里迷离喘息的样子,像极了是在享受性-爱。他“啊、啊”地张着红唇,对着主人的下巴,吐出急促的暖息,润红的小脸,就像沾着晨露的西红柿一样,惹人怜爱。
奈尔的身体,毕竟是太过敏感了,光是摩擦外头的乳-粒就能高-潮,更别说被-插弄柔嫩的内里了。伊佐斯的指头卷动着,将穴肉从绞紧的一处压向另一处,点弄着穴里一个又一个敏感点。
他的手指头,在雪恩的肉道里,磋磨着情欲的火焰。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在点燃一捆压抑已久的欲望干柴。
雪恩的肉道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变得又湿又软。这对于奈尔的主人,无疑是某种邀请和引诱:此时主人可以勇猛地干进来,里头很想要,真的很好插哦……
“唔啊、别……别洗了……呜呜、我受不住了……伊、伊佐……啊啊……”小东西在伊佐斯怀里起伏着身体,带起“哗哗”的水波,显示着这具淫躯的急切和无奈。
淫-水冲刷着残留的芥末淌下来,他就像一个在水里失禁的人,借由着洗澡水掩盖自己的羞臊,却掩饰不住淫-液中,那股求偶信号般的紫罗兰芳香……
光是闻着那股骚味,伊佐斯就已经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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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开新卷?
1因为一篇文里,只要有一章设置了,那么整个文集就被会海棠的系统认定为v文,即使我后头的章节不再设v,依然会被标记为v文吓退一些不冲钱的读者。而我说过,《双面》之后我在海棠上发布的任何章节,都将是免费的,因此要重开一本文集,这是原因之一。
2如果文集的页面太长,那么后来更新的章节就不容易被读者看到,读者往往只看排在最前面的几篇故事,而对排在后头的故事不闻不问。为了让新写的故事也有充分的展示空间,因此要重开一本文集,这是其二。
3我已经厌倦了长篇大论地写肉,而被读者定义为纯肉文作者。尽管我说过,我要写的是一本脆皮鸭大全,而不是一本肉文大全,但是可能很多读者意识不到其中的差别。在新开的第2卷里,我会减少肉的比例,而增加更多的剧情。可是剧情一多,章节的数量就会急剧增多,如果还放在第一卷里,那就会让页面过于冗长,排在后面的文看不到。
4新开卷的图片,就是爱发电的二维码。我之前打过招呼,从现在开始我要发展自己的阵地,而不是被平台分走一半稿费。其实这样做的风险是很大的,首先我会失去大量读者,原先收藏了第1卷的人,未必会跟到第2卷来,其次我将不会再收到海棠的稿费,以及编辑的推荐,我的一切收入,都来自于您来爱发电的订阅。因此,第2卷的大部分章节虽然是免费的,但是会有小部分章节,是我为爱发电独家预留的彩蛋,读者只能在爱发电“咸鱼仙姑”的主页上看到。
5不管您来还是不来,一切随缘吧,文是为自己而写的,能顺便娱乐到读者,我很开心,如果无人响应,那我就自娱自乐写单机好了。最后再强调一次,海棠一章章加载很慢,而爱发电是整理好的txt,完结文、连载文都有。百度“爱发电”,在“爱发电”里搜索“咸鱼仙姑”,我一直在那里等你。
下面是第2卷的故事简介:
白蛇:bl版的《新白娘子传奇》。雷峰塔囚禁,法器s,许仙是个负心薄幸的渣男,法海他虽然不懂爱,但他是个特别有魅力的长发小哥哥,而白蛇是个诱受,在这里,他们将对弈煮酒、卧栏听雨,上演一场人蛇之恋。法海说:你教我呀,你教会我何为爱,何为欲,我就放了你。
采花:超级主打文,扮作采花贼的义贼鹧鸪哨,调戏露阴癖的小少爷白芍。白芍又淫荡又纯真,鹧鸪哨是我最喜欢的攻的类型,爱你在心口难开、插科打诨把你调戏的那种顽皮攻。屋顶偷窥,月下花穴淋酒,卡在大酒缸翘着屁股被摸,秋千入穴等梗。配合查案、招魂、邪教叛乱等因素,是一篇能单独拿的出手的文,本文集的镇集之宝,所以要慢慢写。
幽灵酒店:万圣节特别篇,模仿《美国恐怖故事》的搞笑cult风,常看美剧的应该都知道。受是一个中国留学生,攻是一个精分的幽灵,多重人格,鬼怪脑洞嘿咻。
淫诗系列:玩坏诗人,向小学语文课本宣战。《赠汪伦》中,李白与汪伦的基情:桃花潭水深千尺,汪伦有根弹簧茎,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操我勤。荆轲刺秦王,两条毛腿肩上扛,祭屌仪式和荆轲操蜗牛梗。汽车坐爱枫林晚,小穴红于二月花,杜牧在寒山上遇到了墨家的后人,自行车掀掉了座椅变成一根假根。锄禾日当午,精滴禾下土,谁知田中汉,肏逼也辛苦,首次尝试乡土文。
鲛人:东海有鲛人,对月流珠泪。钓鲛君作饵,染血朱衣归。一个反套路的人鱼文。受是一个绝世大妖孽,攻是一条美得不行的鲛人。小尤物精液钓鱼梗,故事里还穿插了一个极为感人的故事。
虫族:尝试弱攻强受虫族文,太空科幻,雌虫是一个军人,而攻是一个人类。雌虫的身体构造很特殊,他能把雄虫的阴茎吸成豆腐脑。一个气势磅礴的太空科幻文,进化为虫族的人类,与ai统治的地球第二帝国进行战争的背景设定。受很成熟淡定,攻是一个小可爱(后期可能有反转),会有孵蛋产卵梗。
共享肉壶:一个很短的沙雕小甜饼,灵感来自滴滴打车、共享经济和区块链技术。在万物可以共享的时代,你不仅可以一键共享肉壶,且能给他们刷差评。
荒岛:还没开坑,计划内要写的文,一个搞笑猎奇文,设定类似于美剧《迷失》。受坐的飞机失事,掉落到荒岛上,被野人族酋长扛回去嘿咻嘿咻的逗逼故事。
武器:h版植物大战僵尸。一个帅得惊天动地,但是即将变成丧失的剑客,临死前遇到了一朵会说话会动的救命花,两人通过h,不断发射弹药武器,打退了丧尸群。
召唤系列:一发爽完的小短篇。不同的受利用不同的法阵召唤不同的异神,通过献祭自己的身体,来达成心愿。黄暴梗,打算写军靴凌虐,和双头蛇jj的古神两篇。
腐女穿书:一个别出心裁的只有女主的耽美文。一个腐女穿到了书里去嗑cp,通过各种努力拉郎配。这篇可能会以纯清水的形式写,也许会去国服的长佩连载,等我动这篇的时候,说明我已经厌倦了写肉,打算
退出肉文界了。
动物系列还有《公狗》和《比翼鸟(3p)》,之前在导读里介绍过,就不赘述了。治愈系列还会更一篇,叫《最后一次匹配》,内容暂时保密。写完这些估计也差不多了,h集也可以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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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膝上都搁过些什么呢?
小时候,是食不完的珍馐美食点心糕,像是桂花酥雀如意饼、生烤狍肉卷枣泥、蜜饯鲜桃奶葡萄、翡翠荷叶牛掌皇……
皇奶奶总是将宫廷里最好吃的东西都留赐予他,一样样摆在龙凤描金的盘子里,在他膝上铺陈开来任他挑,吃到腆着肚子十成饱。
待稍稍长大一些,他玉郎世子的美名便在花场间远远传扬。各路巧手的才女美姬们,为博世子垂青,纷纷翘着兰指,在灯下为他夜以继日地缝制沁香囊。
曾经他逛一夜柳巷,能收获十七八个精制香囊,就跟张三割稻似的,一茬又一茬地割到手软。他叫随行小厮,统统拿个袋子收起来,每回总装作初次收到时,那般惊喜模样。
第二日回到府上,他便倾出战利品,与各路纨绔一较高下。缀铃的、结绳的,金丝的、银缕的,香得安神的、香得勾魂的……就属他慕容清雅的魅力大!余人只好自愧弗如,望着自己膝上不值一提的几枚,而嗟叹感伤:世子不仅人帅命好又多金,连肾功能都非我等凡人可比拟!
还搁过什么呢?哦,还有一只可爱的雪雪白小兔子。那是世子圈养在府里的宠物,没事的时候他就拎着兔耳朵提到膝盖上来撸兔毛。尤其是冬日里,小兔子的手感,堪比一只自发热的暖宝宝。
再有……就好像没有了。他从不在女人的被窝里过夜,也不准任何宠姬把她们的脸庞靠在他的膝上,更别提坐在上头喂酒。可今天,他却为一个农民的屁股破了例。
“唔……”犹如泰山压顶,膝盖在猛然的撞击之中力承千钧。世子在喉头发出了略微痛苦的一声低吟,可他脸上的轻松还要继续挂在那里,维持着岿然不动的尊严与和悦。
张三这是使了蛮力,把世子的膝盖骨当蛋壳儿坐。他的屁股墩子就是铁饼,非要把蛋壳给碾碎不可。
“唔、唔……”世子握在手中的绢扇频频发颤,眼见着就要绷不住了!白皙无暇的玉面,染上了暗自角力的火红,红云蹭蹭地升腾上来。
葛屁精立刻端了个凳子凑上来:“世子?要不,请张公子移驾这上头坐个舒坦?一样能伺候您……”
“不用!”
“不……用、唔……”
两人答得倒是异口同声,可一个是眼里喷着火,另一个是鬓角沁着汗。
张三说完,又微微抬起一点儿屁股来,更加用力地向下一落!这一次,世子感觉古书上记载的“天外飞石(陨石)”,恐怕也不过如此。西湖上的那座断桥,大概就是这么塌的。
“张三!你看这是谁!”
老鸨派去押解人质的打手终于回来了。铁链下头锁着一只鸡,好几把明晃晃的刀,从各个角度对准了鸡脖子,鸡冠还被老鸨捏在指间猛力拉扯,扯得大公鸡“喔喔喔——”昂着颈,扑腾着翅膀,连天哀鸣。
老鸨抖着眉毛威胁道:“你敢让世子有半分的不痛快,我就在你的鸡身上,成百上千倍地讨要回来!”
张三的心头平地炸起一声惊雷。他眼睁睁望着那几个大汉,将与鸡笼一同抬来的磨刀石摆上了桌案,把杀鸡刀横斜着放在上头,一下又一下地仔细打磨。那“嚯嚓——嚯嚓——”的刀刃脆薄声回荡在耳边,听得他心惊胆战,心口肉也像被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
他没了斗志,放松了臀大肌,像块失了重量的豆腐一般,垮在了世子的腿上。
慕容清雅终于又拾回了清风似的从容,与兰花般的高雅。他张开扇面,为张三扇了扇风,不想扇落了一滴、含在目眶中倔强不肯掉落的眼泪。世子眼疾手快,立刻拍了扇子、抬起玉杯,杯口凑到那张黝黑脸上时,那滴咸涩的泪水,恰好落进了杯中的米酒里掀起涟漪。
“张嘴。”世子命令道。
张三目视着前方,像个木头人一样张开嘴。
“咽下去。”被世子薄唇亲吻过的杯沿,轻轻抵到张三的厚瓣边。慕容清雅稍一抬手,不徐不疾的酒溪,便涓涓不停地流进张三的喉口里,与他痛到快要麻木的悲伤,溶化在一起。
纤唇凑近过来,热息喷在张三的鼻翼:“好喝么?”
张三斜眼偷瞟处于众矢之下的嘹官儿,以悲壮万分的声音言不由衷道:“好喝。”
如今,就是赐他天宫蟠桃宴上的琼浆玉露泉,他也只能尝出如饮坚冰的寒意。
“那就再请你喝一杯。”
张三还以为,只不过是被屈辱灌进一口猫尿的又一次重演,他乖乖地张嘴等着。可谁知,慕容清雅竟环抱过自个儿的肩头,以左手端着第二杯米酒,转瞬便将酒汁尽数倾泼在了摊开成掌的右手心。
满是补丁的裤子几乎费不了什么拉扯的力气。世子曲着指尖,勾住了一道缝线那么轻轻一拽,那条千疮百孔的破布裤子就被撕成了两片。深棕色的大腿根,携着稀稀拉拉的几根腿毛,以及一段盘绕在三角地带的兜裆布,就映入了世子的眼帘。
嗯……那是阳光的暖色啊!
世子将自己的玉手,摆到腿根的中央稍作比较。那
五根白得通透的柔滑纤指,在日头镀晒出的自然纯色面前,总显得病弱和女气,好似缺了点儿男人该有的阳刚。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新世界的大门已然打开辽——咱们玉郎世子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他自己最好的竟是这一口!虽然他身份尊贵、无法躬身种地,但他对周身带有泥土香气的男人,却有着莫名其妙的眷恋之情。
话不多说,世子凑近张三脖间,猛烈地吸了一口土味儿,随后便像千年后的人们吸了兴-奋-剂,激动地扯掉了张三的兜裆布,使他通红的一物彻底暴露出来!
“你干什么!啊、啊啊……”张三瞬间爽弯了腰,欠下身去将身子折成了一只虾米,可那也阻止不了他在裆间疯狂作祟的手掌。
他沉睡的肉-茎,叫世子握在了手中肆意地搓弄,一波波的欢愉直往脑门上冲。他小腹紧抽,澎湃的激血一阵阵往腹下涌。糟糕,他快要硬了!
不行!俺怎么可以……俺怎么可以跟卖屁股的一样不要脸呢!
他咬着舌尖抵挡快感,扭着身子左躲右避,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掰,将充血中的活物,从世子凌虐的魔爪中解救出来!可身后悲惨的一声鸡叫,又让他瞬间僵成了一动不敢动的石块。
世子一瞧,这可不行,人都给吓傻了,他还怎么继续快落的游戏呢?他朝周围人一使眼色,众人立刻会意,不一会儿周遭“咿咿呀呀”的叫唤声,便此起彼伏地飘荡了起来。
有些人作为要点逼脸的背景,已经压着挑中的美菊,去了田埂地头的浓荫里,重复活塞运动的规律;而有些人不知是不是为了讨好世子,非要冲上前台来开始他们淫-荡的表演。葛屁精将琼环菊推到了世子旁边的桌台沿,把人往桌上一按,压着后背就开始了旋风突进,“哼哼哈嘿”地忙不停。
“啊!客人轻一点!啊啊、那里……那里爽啊!再进去一点,往奴家的肉里撞!对、啊……就是那里!”偏偏有个叫得最骚的小倌儿,脸正冲着张三这边呐喊,张圆的红唇边,挂着一柱止也止不住的香涎,“啊、啊!……奴家、奴家要丢了啦啊啊……”
若是先前,张三捂着耳朵,还能对这些欢叫保持置身世外的淡定。可他现在就是想置身世外,他的肉-茎也已置身于人掌内,肿大勃起完全不由自己。
借着米酒的润滑,他的茎身被玉掌“滋溜滋溜”地亵玩着。世子高超的手法,在张三体内捣起了翻腾欲海。肉柱子粗了一圈又一圈,在世子的虎口间热火朝天地一出一进。笨拙可爱的肉蘑菇,一次一次探出头来,探索肉-欲的新境界。
“想不想看看,你有多喜欢被我这样玩?”世子稍松了手,张三便羞恼无比地看到,自己勃大的肉根,像快烧红的肉炭一样挺在那里,上头浮着许多条欲求不满的青筋,茎皮散发着湿润的酒气,就像淋了情动的蜜。
“你跟他们是一样的。”世子边说,边从袖间摸出一只巨大的翠玉扳指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养在‘故人庄’的菊犬。来,主人给你套个狗圈儿,以免你以后不认得主人。”
沉实的良玉,在张三勃起的最甚时,套上了他的热柱。触肤即散的寒凉,让他可怜的柱身抖了抖,想泄身的冲动立刻散去了大半。
狗?他说我是他的狗。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牙齿一颗颗全都咬碎,碎成渣子狠狠地吐在世子脸上。可他还是不敢反抗,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个笑容淫邪、衣衫华贵的男人,夹着指头把漂亮的碧玉枷锁,套到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上。
不碰他的穴,也不准他射-精——这是慕容清雅收服这条野犬的第一步,但他确然是拿出了诚意。张三不知道的是,那枚玉扳指价值连城,足以将整个故人庄都给买下来,那是世子从不离身的最心爱之物。
“你的后-穴尚且需要调-教。看在你今日还算乖巧的份上,本世子便不急着要你了。”他以搓过肉-茎的指头,朝怔愣中的张三颊上弹了弹,又对鸨母勾了勾指头,“刚才本世子的话,你听到没有?张公子就寄放在你这里调-教,给我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根毫毛都不许伤着。”
鸨母眉开眼笑地扭过来,果然喜接一张银票:“哎哟,全凭世子您吩咐!”
世子给张三系好兜裆布,扶着他站起来:“给他换条干净裤子吧,要苏杭织锦,最贵的布料。哦,还有……别亏待了他的鸡。”
一听到嘹官儿,木愣中的张三终于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望向世子。
世子朝他魅笑着挤了挤眼,随后便甩开扇面,一拂袖管,迈开大步潇洒离去。
(待续)

废弃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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