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南》 1:不称职的强暴戏
“救命……不要……求求你……”
硕大的龟头嵌进阴道的最深处,褶皱被层层撑开,饱胀感从尾椎一路蹿到大脑皮层,乔桥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颈,发出细细的尖叫声。
男人双手握住她的纤腰,下半身狠狠地往前顶着,阴茎一下下撞进乔桥的花蕊里,随着节奏整根拉出又整根消失。男人甚至抬起了乔桥的一条腿挂在桌子上,让惨遭蹂躏的花蕊可怜兮兮地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
“嘘……乖乖安静一点,我会好好疼你的……”男人拥有发达的斜方肌和三角肌,身材匀称健硕,丝毫不会让人感觉过于夸张,男人一边咬着乔桥的耳垂说着那些淫言秽语,一边被强烈地快感冲击得汗水淋淋,“唔……真紧……”
“放过我吧……我快不行了……”
乔桥的眼角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呻吟了一声以后身体忽然弹了一下,男人的龟头一下子碾磨到了敏感的子宫口,乔桥根本没抑制住得猛地绞紧了男人那正在‘开疆拓土’的阴茎,男人身体也是一抖,然后竟然就停在乔桥身体里不动了。
旁边的摄影师忽然喊:“cut!”
“嗯?怎么了?”不明所以的乔桥睁开眼睛,她从‘正在被强奸的女学生’角色中一秒脱离出来,抬手擦了一把自己刚刚流出来的眼泪,保持着双腿大开的动作奇怪地看向男人和摄影师,“哪儿不对吗?”
男人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他默不作声地从乔桥身体里退出来,把避孕套褪下来扔掉了。
摄影师憋着笑说:“他射了。”
秦瑞成扭头怒道:“闭嘴!再给我十分钟!”
“噗。”乔桥这下也没忍住,她一边笑胸前柔软的小乳包就在不停地抖,能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开心,“天啊……秦瑞成,我可以指望这个笑一年!哈哈哈哈,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毯盖上,神情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毕竟秦瑞成在圈内也是很有名气的‘侵略型’男优,御女无数不敢说,但绝对算得上身经百战非常敬业,今天在乔桥这里‘计划外’地射了,说出去确实是一件值得乔桥骄傲的事情。
“乔!桥!”秦瑞成咬牙切齿地喊她的名字,他走过来一把拽掉了乔桥身上的毛毯,分开乔桥的大腿作势要重新插,乔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无力地用手推他:“别别,你软得已经塞不进去了。”
秦瑞成当然不会真碰乔桥,做他们这一行的,工作中和私下场合分的很清楚,摄像机前再怎么翻云覆雨水乳交融也是工作,关了摄像机大家都是朋友、同事,不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彼此都很清楚,泾渭分明得很。
乔桥笑够了,从桌子上爬下来,秦瑞成则怒气值ax地坐在休息的用的沙发上等着恢复,摄影师在调片子,助理给乔桥递过来能量饮料,整个片场加上男女演员也才四个人,导演都不需要。其实乔桥所在的wawa公司在拍片子的技术含量上是在行业内排的上号的,只不过乔桥和秦瑞成这场戏是临时加拍的也比较简单,没什么台词和剧情,两个人也是经验丰富,秦瑞成还能自己拿起摄影机拍一些超近景镜头,所以这次工作人员安排得也少。
“喂,明天本部的那场你去吗?”乔桥坐到秦瑞成对面,托着腮问他。
“你说那个剧情片?”秦瑞成也拿起能量饮料来喝了一口,大喇喇地张开腿,毫不在意地暴露着自己粗长低垂的阴茎,“我好像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戏份,怎么?你也来?”
“对啊,今天宋导给我打了电话,他安排我明天也过去,你去的话就太好了,我还没在本部拍过片子呢,有个熟人就再好不过了。”乔桥甜甜一笑。
她没说谎,她入行时间虽然不短,但是大概无论是形象还是身材都不算很出挑的原因也一直不温不火,大多数时候都是作为wawa主推男优的‘陪衬’参演的,wawa公司从来致力于打造的就是‘华丽’‘唯美’的剧情向av,因此也培养有一批质量精良的男演员,观众目标市场也更广阔。
今天这场戏,就是为了给秦瑞成增加‘人物丰满度’而临时加上的强奸戏码,属于秦瑞成正在拍的‘总裁系列’的一小部分。
“我不喜欢在本部拍,有几个女的拍起来太作了。”秦瑞成皱皱眉,“一听她们那声音我就要软了,拍多久都不想射。”
“秦秦。”乔桥忽然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那看来我让你欲罢不能唷。”
“摄影!” 秦瑞成这次在出手之前大喊了一声,摄影师早就已经架好机器在旁边等候了,乔桥被秦瑞成提溜小鸡一样一把扯开毯子抱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他那彻底勃起的阴茎像一根烧红的铁棒一样抵着乔桥的臀缝,膨胀的龟头泛着闪亮的水光,那是乔桥自己流的水,乔桥早在秦瑞成把她提起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湿了。
秦瑞成抓过避孕套单手就给自己戴上了。
“犯规犯规!”乔桥一边推着秦瑞成一边惊恐地往后挪,秦瑞成那尺寸惊人的性器烫得她屁股生疼,秦
瑞成恶意地松开了圈住她腰的手臂然后站了起来,迫使乔桥惊呼一声后只得伸手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啊!我要掉下去了!”
摄像机已经开始运转了,秦瑞成借着亲吻乔桥脖子的间隙俯在乔桥耳边小声说道:“乔桥,我这次非操死你。”
因为是唯美的女性向av,为了不让女性观众产生不好的感觉,就算在做的时候都是禁止男演员爆粗口的,秦瑞成只能单独说给乔桥听。
他就着站着的姿势往上一顶,粗长的阴茎像一条大蟒蛇一样对准乔桥的小穴口就插了进去,乔桥只觉得腰一沉,然后就被大阴茎插得整个上半身都向后仰了起来,背部弯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像一轮细长的弯月一样。
太深了。
乔桥闷哼了一声,秦瑞成就这么一边狠狠地插着一边抱着乔桥的屁股开始往桌子那边走,秦瑞成的阴茎在wawa公司女演员里有口皆碑,用过都说好,用过还想用,乔桥这时候却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被顶破、被烧化了,秦瑞成一定顶到了她的子宫口。
“别!啊……好深……我受不了了……”
乔桥水向来多,秦瑞成大手捏着乔桥的胸开始狠命抽插,乔桥尖叫了一声后直接沉浸在了如海浪一般的快感里,汁水顺着乔桥的大腿往下淌,甚至还有一些顺着秦瑞成的抖动的阴囊直接滴到了地板上,星星点点的白色落在黑色的地砖上异常清晰。
“这么一点就受不了了?”秦瑞成故意把阴茎重重顶进去后又慢慢磨出来,半真半假地走着剧情,“刚才不是很威风吗?现在怎么叫不动了呢?”
妈的秦瑞成,我记住你了!
乔桥在心里郁闷地腹诽着,但是面上她还是要做出一副脆弱崩溃的样子,挺起自己的胸脯凑向秦瑞成的脸:“饶了我吧……我什么都答应……”
秦瑞成一笑,猛地把阴茎从乔桥的花穴中抽出来,然后他揪住乔桥的头发,把她的头往自己胯下按。秦瑞成似笑非笑地说道:“舔它。”
乔桥在摄像机拍不到的地方狠狠掐了一把秦瑞成肌肉紧绷的屁股。
得寸进尺!私自加戏!乔桥不情不愿地张嘴艰难地把秦瑞成的阴茎纳入含进嘴里,一般拍摄的时候除了特殊场景导演会做要求,一般都是男女演员自己协商,摄影只需要在旁边拍就行了,这次可没说有口交戏份,秦瑞成其实是做到兴起了在自由发挥呢。
乔桥打定主意给秦瑞成好看,她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看着口活极其青涩的样子,可实际上她正用舌头和牙齿刁钻地刮擦着秦瑞成阴茎的冠状沟,滑腻的小舌头和细白的牙齿配合无间,秦瑞成倒抽一口冷气,直接没在摄像机前绷住,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动情姿态。
乔桥睁眼向上直视着秦瑞成,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的野。
秦瑞成作为回报,拧住乔桥左边的淡粉色的乳尖,狠狠一扭,乔桥的身子马上就不受控制地都颤抖了起来,连带着她被阴茎充满的口腔里也溢出一声不甘的呻吟。那是乔桥的敏感点,一般跟乔桥合作过的男演员都不知道,但是秦瑞成第一次跟乔桥拍片的时候就发现了,所以平常也是尽量不去碰,让乔桥在工作中不至于太疲惫和投入。
不过这次好了,两个人卯足了劲一样开始拼技术,乔桥知道这次拍摄有限制时长不低于20分钟的,她恶意满满地想,你给我等着吧,姓秦的,我这次非让你提前缴械不可。
她的舌头开始往龟头上的马眼里钻,一边钻一边吮吸得啧啧有声,秦瑞成发出一声低吼,额头上的青筋都给逼了出来,他单手拽起蹲在地上的乔桥把她重新扔回桌子上,然后一把分开她的大腿就狠狠捅了进去。
好爽!
两个人的内心都不约而同地发出这么一声叹息,乔桥绞紧了内壁,而秦瑞成则开始专攻乔桥的敏感点。一时间喘息呻吟交织,不知是谁的体液从交合处滴下来,囊袋撞击乔桥的臀部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响,秦瑞成把自己化身成打桩机,一下一下狠操着乔桥的小花穴。
但是毕竟在工作,秦瑞成只好把堵到嗓子边的那句“今天非把你操上天”美化成了:“呼……看我送你上天堂……”
旁边的摄影师咽了口口水,他的裆部也已经突起了很大一块,他在wawa当摄影不是一年两年了,除了刚入行那阵子,还真没有几次在工作中就硬成这样的。
而旁边跟他一起的助理,早就已经跑去厕所手动解决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秦瑞成在这期间又把乔桥拉着在地板上插了一阵子,又把她身体折过去后入插了一阵子,到底是乔桥身体敏感很多,秦瑞成又经验丰富顶得又准又深,乔桥已经耐不住地在地板上高潮过一次了,不是那种演出来的高潮,是真的喷水了。
这让秦瑞成后半截拍摄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
不过乔桥也没让秦瑞成好到那里去,他感觉自己的阴囊都要爆了,前列腺也因为长时间憋着不射而有些微微的不适感,他几乎全凭自己多年来的‘从业经验’在把守精关,他自己也觉得很诧异,明明乔桥长得不是多
么漂亮胸也不是多么大,怎么操起来就那么有感觉呢?
小花穴跟深不见底似的,紧得像是一张有力的小嘴含住了自己,水又多,体内又热,秦瑞成心想这真是比他上过的所有女演员都让他不可自拔,无法自制。
他情不自禁加快了速度,乔桥则已经快化成一滩水了,她无力而细微的哼声比最浪荡的话语更撩拨人的兴奋点,秦瑞成脑子里不仅蹦出了想摘掉避孕套直接让自己的精液浇灌满乔桥子宫的想法。
几乎已经快极限了,秦瑞成感觉自己已经忍不住射出来一点了,他健壮的腰大肌整个绷了起来,腿上的肌肉也暴起,汗水则一滴滴地淌了下来,终于拍满二十分钟了,这次秦瑞成再也没有了平时‘敬业’地多做一会儿,几乎时间一到他就支撑不住地大吼着射了出来。
真的是大吼,最后射的时候乔桥整个被他狠狠箍在了怀里,滚烫的阴茎一抽一抽地钉进了乔桥的身体里,就算隔着避孕套,乔桥也感觉那滚烫的精液跟浇在了自己身体里似的。
“cut!”摄影师匆匆喊了一声后捂着裆部去了后台,乔桥则被秦瑞成抱在怀里喘息着。
秦瑞成趁着没人在不老实地揉了揉乔桥的胸脯,拍摄结束以后再做这种动作已经可以说构成性骚扰了,但是两个人下半身还连在一起,乔桥也懒得跟他计较了。
“乔桥,小乔,你什么时候再拍呀,我还想跟你搭档。”
“你去死……”乔桥有气无力地拍掉秦瑞成的手,“再也不跟你拍了,我都快背过气去了……天天这样我还是趁早金盆洗手吧。”
“洗手了来找我,我养你。”
“滚蛋……”

2:初到本部
第二章
乔桥站在那栋高耸入云的巨大建筑前,抬头看着上面被阳光映照得金光灿灿的巨型‘wawa’字样,紧张地咽了一小口口水。
她除了当年面试和第一次试镜的时候来过这里,后来一直待在分部拍摄,现在因为被她的负责人兼顶头上司的宋祁言一通电话重新叫到这个地方,不免心里升腾起了一点如同乡下人第一次进城的惶惶不安之感。
昨天跟秦瑞成约好了下午一点在大厅见面的,乔桥看了看手表发现还没到时间,于是打算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一会儿。
这个时代对性产业早就实行了开放态度,性从业者就像是普通职业一样享有医保和福利,社会也早就过了视他们为洪水猛兽的阶段,新兴的性产业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崛起,但其中的老牌公司如‘wawa’‘新羽娱乐’等仍然稳坐龙头不可撼动。
wawa的大厅装修得如同大型知名跨国集团一般非常气派,只一楼一层就足有五六米高,还设置有负责接待的前台和免费的茶饮区,乔桥挑了一个角落坐下,扭头看到一队年轻的男男女女上了左边的电梯,看打扮应该是本季度来面试的新人。
对性产业来说,新鲜的血液是必不可少的,除非有过硬的技术和外形,挑剔苛刻的观众可是很容易审美疲劳的,好在大部分的女优也只是拍那么几年就隐退结婚去了,所以虽然每年新来的人多,可也不至于演员饱和。
想到这里乔桥不禁有点沮丧,她连男朋友都还没有呢,退圈什么的更是遥遥无期。乔桥生活很简单,来拍av也没有什么家境贫寒之类的狗血戏码,只是大学毕业后左右找不到工作,又意外认识了宋祁言,想着这行来钱比较快就稀里糊涂进来了,还好跟对了人,手里的片子虽然不多但口碑都还不错,wawa又是个财大气粗的,两年来的从业经历算得上轻松愉快。
但也不是没遇上糟心事,乔桥看着婷婷袅袅向自己走来的徐紫紫,心里就一阵哀嚎。
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巴扎黑……
徐紫紫原名不叫这个,她本名是徐若男,后来为了出道就把名字改了,乔桥和她是大学同学,两人不对盘很久了,再加上后来阴差阳错一起成为新人进了wawa,宋导又直接挑走了乔桥,导致徐紫紫一直心里很不痛快,处处给乔桥穿小鞋。
徐紫紫的发展倒是不错,她的卖点是巨乳,乔桥发誓大学的时候徐紫紫真的还没有这么乳量惊人,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算得上新晋宅男女神,不像乔桥虽然有几部拿得出手但一直待在分部拍戏,徐紫紫很早就被调来本部了。
“呀,乔桥?你怎么有空从分部跑过来了?”徐紫紫露出一个笑容,不客气地坐到了乔桥旁边的空藤椅上,“终于被调过来了?”
乔桥怒。
徐紫紫怎么可能不知道今下午的演员有谁,乔桥分明是只过来拍一次,徐紫紫偏要这么说就是要让乔桥难堪,真是性格一点都没变,但凡发现乔桥哪点不如她就要往死里嘲讽。
“没有没有。”乔桥皮笑肉不笑,“我就随便过来拍个角色就回去了。”
“哎呀,宋导也太没眼力了,当时跟找到宝贝似的挑了你,怎么捧人的时候不舍得出力了?真是的……”徐紫紫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去死吧你,宋导有多好我才不告诉你呢!
“哦对了,你今下午演个什么角色?”徐紫紫偏要过来火上浇油,她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我记得今下午拍的都不是很主要的剧情戏,唯一的主角也就是我和秦哥了,那你……你不会就演个陪衬吧?”
乔桥这下脸上真有点绷不住了,事实是她确实就演个陪衬,还是个为了陪衬男配配配角的女配配配角……
“唉,不是我说你呀乔桥,咱俩同学一场,你虽然条件不太好但是也应该努力上进呀。”
乔桥感觉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她极力压抑着自己想把桌子拍在徐紫紫那张脸上把她的脸拍成一个大饼的冲动,乔桥更努力地挤了一个笑容出来,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的。”
这次徐紫紫没再说什么,她的注意力很快被乔桥身后的那个人吸引了,她迅速从藤椅上站起来理了一下头发,一张俏脸一瞬间容光焕发,然后千回百转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秦哥!”
乔桥闻言回过头去,没想到因为高度原因直接一脸撞上了走来的男人的胯部,温热柔软的器官隔着几层布料贴着乔桥细薄的脸皮,乔桥紧张得一下子后仰,藤椅重心不稳地晃了一下,在歪倒的前一秒被男人有力的手扶住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桥内心深处一瞬间奔腾过千万只草泥马……大哥你就不能站的远点吗!你明知道藤椅这么矮你腿又那么长还凑得这么近干什么!
秦瑞成嘴角勾起一个笑容,俯下身来直接凑到乔桥脸前:“小乔,早到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直接无视了徐紫紫。
徐紫紫干笑了两声,秦瑞成这才抬起头象征性地冲她打了个招呼,于是徐紫紫只能自己尴尬地坐回
了藤椅上。
wawa公司虽然是男女市场都有开拓,但毕竟是传统产业转型,所以仍然是女演员更多一些,女优中除了几位‘销量女王’外基本在公司的地位是比较低的。而男演员则不同了,拥有帅气外形的男优本来就稀少,尤其是对体力和身材更是严格要求的av界,大公司如wawa也只有六七位常驻男演员,这六七位每个挑出来又都是一等一且拥有固定粉丝团的,所以男演员的地位高了女演员不是一点半点。
秦瑞成的片子销量也一直很好,上个季度也只是被一直的冠军简白悠和忽然出现的黑马周远川压了一头。这在wawa公司内部,已经是实打实的‘一线’了,所以徐紫紫这半真半假的‘宅男女神’招牌在秦瑞成面前确实抬不起头来。
“乔桥,都怪你刚才太热情。”
秦瑞成长腿一迈也坐到乔桥身边,他的裤子中间已经隆起了一块,乔桥一眼就知道这是半硬了,因为秦瑞成完全勃起的话尺寸比这大多了。
“谁让你站的那么近。”乔桥怒道,“我还怕碰了以后脸上烂皮呢。”
“那你得全身都烂掉才算完。”秦瑞成笑着接口。
碍于徐紫紫在场,乔桥没回嘴,只是哼了一声就不再看他了。
徐紫紫没想到乔桥和秦瑞成的关系竟然看起来这么好,她是第一次跟秦瑞成搭戏,她虽然说乔桥是个陪衬,其实她自己也是,只不过秦瑞成是这部片子的男主之一,所以跟他搭戏的女演员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就是了,徐紫紫私底下没少下功夫才求到这个角色,没想到看秦瑞成的样子他跟乔桥早就合作过好几次了,可乔桥分明是个连本部都没资格待的个十八线啊?
难不成这就是跟着宋导的好处?
“那个……下午的戏,拜托秦哥多多照顾啦。”徐紫紫显然不甘心一直被乔桥抢风头,咬着牙在一边笑着插话道。
“嗯?”秦瑞成的视线终于吝啬地看向了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你是那个什么紫紫?”
“对啊,秦哥记性真好呢,我就是今下午演你秘书的徐紫紫。”徐紫紫的声音掐得又滑又甜。
“嗯。”秦瑞成点点头,“那拜托你告诉导演我晚点过去,正好留点时间给你多拍几张封面。”
这已经是明明白白的发出了‘你快走吧’的信号了。
徐紫紫这下只好站起来,勉强道别之后离开了,临走不忘冷冷地瞪了一眼乔桥。
乔桥默默叹了一口气,看来又要有一阵子小鞋穿了,也不知道背地里又要怎么诽谤自己。
“你下午的戏是跟谁一起?”秦瑞成把身子往乔桥身边挤了挤,对于他近一米九的身高来说小藤椅确实很委屈他。
“嗯……好像是一个配角吧,男主的下属之类的,我也没跟那个演员合作过。”乔桥摇了摇头。
“好像是个新人。”
“啊?是新人吗?我不喜欢新人……”乔桥郁闷地嘟囔道。
新人总会把大半的时间都消耗在羞耻心这种无所谓的东西上,而且技术多半也糟糕得很……不是紧张得秒射就是怎么都硬不起来。
“没关系,我拍完以后来找你,我记得你是三点才开始?”秦瑞成把手放到乔桥的大腿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乔桥没注意他这个小动作。
“那样不就耽误你时间了?”乔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和那个新人拍我也可以找导演通融一下,干脆改成我的戏份好了。”
“那怎么行……这是工作嘛,我又不是没跟新人拍过。”乔桥摇了摇头,坚定地拒绝了,她其实对待工作向来很认真。
秦瑞成皱起了眉毛,有点不快,但也没说什么。
“到时间啦,你快去准备拍摄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看看台本好了。”乔桥推着秦瑞成示意他赶紧走。
“看什么台本,你又没有台词。”秦瑞成眉头彻底拧起来,他伸手拽住乔桥,“你跟我一起来,看着我拍。”
“不去不去,我又不是工作人员……”
“探班探班!别废话,快来!”
“啊——我的包!”
秦瑞成拽起乔桥,大步流星地往电梯走去了,大厅里很多人都回过头来看。
新来面试的一小队新人看到这一幕发出了小声的感慨。
“那就是wawa的‘六位常驻’之一的秦瑞成吧?本人看上去比电视上还要帅气呢。”
“身材真好,肩宽腿长的,不过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也是女演员吗?”
“不知道耶,我也没见过……不过长得挺清秀的。”

3:拍摄现场
第三章
乔桥被秦瑞成一路拽到了摄影棚,然后被强制摁在了一张凳子上坐下,秦瑞成嘱咐乔桥不能乱跑后就去后台洗澡换衣服了。
乔桥在wawa本部举目无亲,在凳子上也如坐针毡,路过的几位工作人员都向她投去了好奇的目光,但是因为是秦瑞成带过来的,所以也没有人过来问为什么。
这次拍摄的大型剧情片是wawa本季度主推的片子,因为上一季主打的女性向大卖,所以本季度延续了上次的剧情走向,以‘wawa常驻’的几位男演员为主,在贴近生活的现代背景为基础展示上层社会的淫靡生活与几代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其中每位男演员的戏份中又包含着几个分支剧情,于是多线程拍摄,分部总部一起推进,争取赶在今年‘金椰子’av电影颁奖典礼之前拍出来,可以的话wawa高层想冲击一下今年的最佳剧情片。
不过乔桥私底下觉得应该没戏,虽然wawa的男演员质量之优秀在业内无出其右,但剧情方面应该是拼不过对家‘新羽娱乐’的。
乔桥无聊地左顾右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咔擦咔擦’的快门声,她本来以为可能是哪个女演员在拍封面,没想到回过头后竟然看到了一个男人。
而且是好儒雅的一个男人。
男人黑发,身材高挑,肩宽腿长,坐在白幕前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安静地任摄影师各个角度地抓照片,虽然没有在笑,但他的神情始终是温润,似乎这是一件多么让他放松的事情。男人的衣服穿得也很整齐,乔桥忽然想到她已经很久没在摄影棚里看到穿得这么整齐的人了,黑色的绸料从脖子包到裤脚,只有一双细瘦的脚踝,随着动作微微露出一点来,雪白的,像是窗格子里隐隐约约透出来的白月光,只是看着,就简直让人心痒难耐。
乔桥几乎都看呆了。
黑发男人抬起眼,正好对上了乔桥的视线,乔桥一愣,赶紧低下头。
乔桥几乎百分百确定这个男人应该是wawa家的六位‘常驻’之一。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乔桥平常没有买片来收藏的癖好,再加上一直在偏远的分部工作,除了因为几次工作跟秦瑞成比较熟之外,其他wawa的演员就真的不太了解了。
这时候秦瑞成也穿得西装笔挺地从后台出来了,他顺着乔桥的目光看过去,心里顿时有些郁闷,这不是本季度压在自己头上的那匹黑马吗?
“那是周远川,怎么?你想认识他?”秦瑞成弯下腰,凑到乔桥耳朵边不怀好意地说道。
“没有……只是觉得长得好看而已。”乔桥摇头否认。
“难道我长得很丑吗?”秦瑞成挑眉。
“不……嗯……你们是不一种类型的好看。”乔桥上下打量了一下正装的秦瑞成,很认真地予以归类。
“色心不死。”秦瑞成笑了一下,他拍拍乔桥的头,“一会儿觉得无聊你就出去转转,我反正已经预感到这是很无聊的拍摄了。”
“不会啊,徐紫紫的胸很大。”
“大有什么用,躺着都跟两个倒锥似的,我都不敢用力吸,生怕被里面的硅胶毒死。”
乔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秦瑞成表面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毒舌起来也很戳人啊。
正说着,那边的徐紫紫也已经换好衣服出来了,她演的是秘书,手里还抱着道具‘文件夹’,乔桥刚才扫了两眼剧本,是女诱男的桥段,为了增加剧情性,还有徐紫紫给秦瑞成下药和蒙眼摸人的戏码,因为不是主线,导演也没怎么下功夫,花样也少,横竖也就二十分钟的片长。
秦瑞成正了正西装的领子,他本来个子就高,穿着这种烫的硬挺的西装格外衬得身形棱角分明,徐紫紫的眼睛一下子就跟钩子似的钩住了秦瑞成,那眼神似乎太过于赤裸裸,倒是让秦瑞成感到不舒服起来,他冷冷地瞪了回去。
一边的导演拍了拍手,摄像机也架好了,导演示意演员各就各位,可以开始了。
秦瑞成两手插裤兜,长腿一迈上了台子,开始工作了。
前面的剧情走得很快,秦瑞成终于跟徐紫紫亲在一起的时候乔桥就站起来走了,虽然她也拍戏,但她还没这么直接地现场看到别人拍过,心里一时半会儿感觉怪怪的,想着后面也没什么可看的了,就转身想去自己的场地那边洗澡准备准备什么的。
她留心了一下那个叫周远川的,没想到对方似乎只是借这边拍个封面,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人已经走了,只剩下了一个摄影师还在收拾器材。
可那雪白的脚踝却一直印在乔桥脑海里。
乔桥的摄影场地也不远,室内戏,wawa本部有数不清这样风格迥异的小房间,为各种不同的室内戏准备着,乔桥按了电梯,直接上了自己的楼层,自然也就不知道身后这一屋子春色了。
摄影师扛着器械,慢慢调整着拍摄角度。
“啊~~好大~~顶的我好爽啊~~”徐紫紫卖力叫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却有些心不在焉,秦瑞成抬眼看到了乔桥离开,心
里不太舒服,体现在动作上,不小心用上了真劲,几下就插得徐紫紫软在了办公桌上,尖叫一声就高潮了。
徐紫紫高潮以后整个人恍惚得眼神都聚不在一起了,身子更是快要融化一般。一般来说拍摄时会照顾一下女演员,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会先暂停一下,让女演员缓口气。
摄影师打了个手势,示意摄影已经关了,秦瑞成二话不说就要把阴茎往外拔,徐紫紫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把腿缠在了秦瑞成腰上,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别……好舒服……”
秦瑞成完全不为所动,直接拍开了徐紫紫的小腿,冷淡地开口:“拍摄暂停了,你先歇一会儿。”
他把身子撤出来,随手就把避孕套扔了,看都没再看徐紫紫一眼。
不知道怎么了,乔桥一走,秦瑞成感觉自己连工作的乐趣都消散了大半。

4:不明白的性奴戏
乔桥刚洗完澡,只裹着一块大浴巾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白皙的皮肤被水汽蒸的隐隐泛虾子红,没有完全被遮住的锁骨从浴巾边缘漏出来,看上去竟然像皮肤上浑然天成的两道红痕。
她洗的有些慢,本来早早就到了场地,结果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几乎各就各位了。
乔桥左右张望了一下,意外地竟然没有看到跟自己搭档的男演员,目之所及的都是挂着工作牌的非出演人员。
这可怎么办?她还没跟对方商量拍摄细节呢,还有五分钟就要开拍了啊。
站在一边调整机位的导演看到乔桥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乔桥快去换戏服。乔桥只好转头去了化妆间,把自己的戏服从琳琅满目的衣架上跳出来,站在宽大的落地镜前小心穿着那几根布条。
没错,她这次的角色是一个性奴。
乔桥其实不太喜欢演这种角色,因为自己是没有支配身体的权利的,往往都会被吊起来或者铐在墙上,所有的感官都交给了男演员,对男演员要求很高,技术稍微不到位都只能让乔桥感觉痛苦大过快感,拍过几次之后乔桥就对这种戏码有些不待见了。
但是她既然这次被叫来了本部也侧面印证了本部对她能力的肯定,说明她这两年也起码是有点成绩的,所以就算对方可能是个新人,就算自己不是很喜欢这种性奴戏,乔桥也还是决定接下这个片段。
不过这种性奴的衣服真是难穿啊……
四处都是洞,几乎都分不出来哪些是留给四肢的了,简直像一张黑色的细绳渔网。
把‘渔网’好不容易穿上以后她还要给自己带上项圈和口塞,项圈虽然看起来很沉,但其实是软金属制的,用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负担,甚至在内圈还被细心的磨出了一个弧度,确保不会在女演员脖子上留下什么消不去的痕迹。
口塞戴起来也比较简单,最后的眼罩的手铐就只能交给工作人员了,等她终于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以后,基本已经丧失了视觉和平衡力,接下来就是工作人员小心地把乔桥扶到了拍摄的房间。
她没法说话,也看不见东西,加上手臂被拷在了身后,内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全感,虽然有工作人员扶着,但也仍然不太敢迈步子,只是小步小步地挪到了这间暖色调房间的角落,拱起脊背慢慢趴卧倒了角落的圆毯上。
奴隶是没有资格待在床上的。
乔桥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搭档是谁,这在之前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她刚才也问了导演,导演只说了句对方还没来,似乎这场戏临时调整了一下,本部重新换了一个男演员过来,具体对方什么时候来、来的是谁,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
乔桥只能这样趴着默默等,等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太累了,于是又蜷缩起身子改成了侧躺。准备开拍之后,房间里的闲杂人等就即退散,只留几位必要的工作人员和导演在就行了,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后,房间里渐渐寂静下来。
眼睛被蒙住后听力就格外发达起来,乔桥甚至可以听清楚摄像师拇指按在开关上发出的细微声响,导演也在外间不知道在安排什么,压低的模糊人声隐隐传了过来。
这场戏的男演员还没来吗……
乔桥思绪渐渐飞远,她开始思考今天晚上该怎么回家,往常都是在分部工作,自己租住的小公寓也在那边,离得本部就有点远了,公交车的话五点半是最后一班,不知道这场戏能不能赶上呢——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只温热的手忽然猛地钳住了她的下颌骨,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走神。
“唔……”,乔桥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她被对方的大手带得被迫仰起了头,对方却仍然不依不饶地强迫乔桥从直起身子跪在了地上,乔桥努力偏着自己的下颌骨想脱离对方的桎梏,却惹来对方狠狠拧了一下乳房的惩罚。
‘哗啦’一下的拉链声后,一个火热滚烫的柱体就直直弹到了乔桥的脸上,对方仍然强硬地捏着乔桥的下巴,然后把自己粗大的肉棒送到乔桥的嘴边,乔桥甚至错觉送到自己嘴边的不是男人的性器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
乔桥有些恼火了,哪有这么直接开始的,你到现在为止还没跟我说一句话呢!
她想喊停,可是虽然锁链不是实打实的锁链,口塞却是货真价实的口塞啊,乔桥努力了半天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喉咙音,好在对方需要口交,另一只大手蛮横地扣住乔桥的后脑然后一把扯掉了口塞,可还没等乔桥喊出一个字,对方的阴茎就已经迅速代替口塞塞了进来,烫得乔桥一个哆嗦。
乔桥这下彻底生气了。
怎么能这样呢!就算你是个新人也说不过去啊!你接受培训的时候没人告诉你在开始之前大家先商量一下再来吗!这算什么!
乔桥挣扎起来,她的手铐被她晃得喀拉喀拉乱响,纤细的身板也不停地往后仰,奈何身后就是墙壁,退也没什么地方可退。
阴茎又粗又大,龟头更是牢牢占据着乔桥嘴里的最深处,乔桥也不是技巧生疏的人
了,可还是被顶的一时三刻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乔桥一边压抑着咳嗽一边抖着身子把背贴在了墙上,试图离得远些好喘口气,可那黑暗中不见轮廓的对手仍然步步紧逼,仿佛不把阴茎捅进乔桥食道里不罢休似的。
不是新人……绝对不是……可到底是谁呢?
乔桥愤懑于自己的狼狈和对方的好整以暇,到现在为止,那人竟然真的连一声喘息都不曾透漏出来过,仿佛乔桥卖力服务的阴茎不是长在这个男人身上一样,喘气声固然是有的,可也平稳得仿佛陈潭古井,丝毫不起什么波澜。乔桥还真没想到哪个男人能在这个时候还这么克制,不是装出来的的克制,是真的对乔桥的舔弄无动无衷呢。
乔桥什么也看不见,黑暗浓重得占据着她视野的全部,她尝试着睁开眼睛从眼罩下面透光的细缝里看到些什么,却因为眼罩贴得太紧也只能看见下方的一线沙色的驼毛毯,再多了就真的看不到了。
可乔桥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悠哉对手的目光,从上到下,把她像一条红背白肚的鲤鱼一样从‘渔网’里捞起来,剥去她的锁链和眼罩,褪下她的手铐和绞索,把她里里外外扒个精光,就连头发丝也要细细地闻嗅一遍,确保新鲜生动,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始享用她。
有津液顺着乔桥的嘴角不自禁地淌下来,然后他的一根手指便慢慢摸索上了乔桥的下颌,轻飘飘地给乔桥拭去了。

5:明白了的性奴戏
乔桥还没从这浓情蜜意的动作里回过神来,就猛地被人揪着头发拖离了一直舔弄的男人的性器,又是迅速地不给乔桥发声的机会似的把口塞又塞到了乔桥的嘴里,乔桥气得七窍生烟,剧烈地挣扎着,对方却浑不在意似的抬起了乔桥的一条腿,猛地顶了进去。
“嗯……”
乔桥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
无非是沉沉的肉体交合声中的一声无法自抑的喘息,却让乔桥听得浑身都要软下来,男人确实是喉咙发声,短短的一个单音节都发得那么厚沉且磁性,尾音微微地颤了一下,仿佛一道随着鱼线摇摆的小钩子,在水里晶光光地闪亮,引得乔桥心甘情愿地就上了钩。
乔桥的腰塌了下去,粗长的性器绞磨得她遍体酥麻,这种痒是从心里一直泛到天灵盖的,躲都没得躲。乔桥吱吱呜呜的哼了一声,男人的手终于吝啬地扶住了她的腰,温热的手掌带着点硬茧,采用着后背的姿势一下下顶弄着乔桥。乔桥那孩子般萌芽似的乳包却得不到照拂,在空气里随着男人的节奏上上下下地颤动着。
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她就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男人技巧卓群,饶是从业两年的乔桥也倍感吃力,她多次试图把意识抽离出去想点别的什么好浇灭体内的泼天大火,可次次都轻而易举地就被男人拽了回了这销金蚀骨的肉欲洪流里,揪住她头发的指,扶住她腰身的手,体内辗转抽插的性器,甚至是对方不经意间溢出的气息,都足以掌控住乔桥,让她欲罢不能。
到底、到底是谁?
花穴里的快感持续堆积,油光水滑的龟头撑开层层褶皱直抵最深处,敏感点被一再摩擦,乔桥身子抖个不停,她想开口求饶,奈何口塞塞得很紧,尝试了无数遍也只能发出含义不清的低泣。
别……别再继续了……
乔桥被他抱着翻了个身子,又压在墙上狠狠顶弄了起来。
也不知这么往来了多少下,渐渐男人的喘息声粗重了点,身前的男人似乎也处在了关键的边缘,他总算丢掉了他一直以来的闲适和悠哉,在最原始的性欲面前败下阵来,他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乔桥,扭过她的脸,在她布满泪痕的脸皮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几乎与此同时, 男人的性器狠狠撞进了乔桥的宫口。
极致的温柔与极致的残暴就这么浑然天成的融化在了一起。
乔桥尖叫了一声,她的身子重重弹跳了一下,花穴中一下子冒出了汩汩的液体,直直浇在了男人的深埋在乔桥体内的龟头上。
“你好烫……”
男人咬住乔桥的耳垂,低低笑着地说了自两人开始拍摄以来的第一句话,声音一如乔桥想象的那样性感,她直觉这句不是台词,于是少见地红了脸,感受到男人埋在她肩窝的下颌扎扎的,应该是些短短的胡渣。
乔桥忽然就觉得胸中之前仅存的那点闷烦之气也一并烟消云散了。
她把身子软下来,用小穴层层绞紧了男人的阴茎,仿佛一圈圈勒住的肉筋,男人叹息般长长舒了一口气,猛地拉开动作再不保留地抽插起来,快感顿时如千斤巨浪掀得乔桥几乎眩晕过去,汁水四溅,肉色翻飞,男人情动之时一口咬住了乔桥的锁骨,用后槽牙重重地碾磨,几乎咬出血来。
直到导演喊了结束,乔桥仍然浑身颤抖地侧躺在地毯上,她还没有从这场癫狂的单方支配的性爱中回过神来。
工作人员帮她解开了手铐和眼罩,乔桥重获光明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张望,然而扫视全场她也并没有看到那个跟她合作了二十分钟的男演员,倒是看到了坐在门边的秦瑞成,似乎已经看了很长时间了。
淡淡的粉色顺着乔桥的脸颊爬上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觉得非常难为情……这明明是正常的工作呀。
看到乔桥被缚得胳膊无力,腰都直不起来,秦瑞成叹了口气,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毛毯,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轻轻包住了身无寸缕的乔桥。
乔桥抬起眼睛来看秦瑞成,水汪汪的眼睛,哭了的原因泪痕还没干透,在脸上结出了几道泛白的水渍,仿佛冬天窗玻璃上的剔透霜花。
“下次我可不来看了。”秦瑞成直接把乔桥打横抱起来,半真半假地说道。
乔桥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他,用眼睛在问为什么。
“你猜。”秦瑞成低头笑了笑,他的胸膛很宽阔,乔桥老老实实地蜷缩在他怀里,任由对方把自己抱进了浴室。
“你自己好好洗洗,多泡一会儿,如果需要拿衣服你就叫我一声。”秦瑞成把乔桥放进浴缸,里面已经早就放好了热气腾腾的热水。
乔桥细如蚊喃地应了一声,秦瑞成转身便打算离开,虽然是av产业,但男女演员毕竟在工作外都是同事关系,还是应该回避一下的,然而秦瑞成一步还没迈完,乔桥却又叫住了他。
“……他是谁?”
秦瑞成仿佛早就预料到乔桥会有这么一问似的,他侧了一下头,却并没有转身:“梁季泽。”
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别靠近他。”
秦瑞成说完便走了出去,浅碳色的西装被浴室里蒸腾的雾气多染了一层浓深,看起来背影异常冷硬和萧肃。
梁季泽。梁季泽。
乔桥慢慢把身子沉进温热的水流里,任由水线直漫过脖颈和嘴唇,只留上半脸露在空气里,活像是小心翼翼从草丛里探出脑袋的小兽。
她不是没听说过梁季泽,就连她这样边缘化的演员都听过的,如雷贯耳的名字,只是乔桥没想到竟然会让自己碰到了。
梁季泽不是正统的av演员出身,正相反,他是实打实的娱乐圈影帝。
早在wawa公司刚建立之初,梁季泽就已经凭借几部实力电影拿过国内外各大奖项了,他的演技极其精湛,在其代表作《素海》中的一段长达十二分钟的长镜头至今也仍被业内人士拿出来当做范本进行讲解剖析,梁季泽是真正愿意去理解电影精髓的人,是这个时代少有的先驱者。
在外界有响当当名头的他踏足av界的原因也很简单,梁季泽渴望扮演人类社会中各种各样的角色,无论是高尚的,低贱的,还是裸露的。但是职业所限他所出演的角色里一直缺少了‘性’这极重要的一环,梁季泽渐渐开始坐立难安,他无法忍受职业生涯的这部分空缺,于是决定来wawa尝试扮演任何跟‘性’相关的角色,性瘾者、变态者,哪怕是一个最普通的沉湎于性爱的男人,不是用借位或裸替的方式,而是真正用灵肉去交融,去理解。
当然,他的这些片子是不会出售的,外界的观众永远没有机会看到这珍贵的录影资料,梁季泽需要借助它们补齐自己所需的那一部分,他是那种完美主义者,就算是拍av也一定要实实在在地融入角色,不容许自己任何形式的僵硬和不自然。
怪不得,他全程都不说话,也极少沉迷。
因为主人只会把性奴当做泄欲的工具,你怎么会跟一个奴隶商量接下来要用什么姿势呢?梁季泽不需要跟乔桥商量,他比乔桥更知道该如何表达,肢体如何运动,表情如何控制,甚至使用什么体位,什么时候稍微流露一点被诱惑到了的失控……
他太完美了,乔桥就是他的提线木偶——不,或许连提线木偶的算不上,梁季泽甚至不需要动一根小指,乔桥就已经溃不成军了。
想到这里乔桥不由有些羞愤地闭起了眼睛,看来他那句“你真烫”……也无关乔桥什么了,无非是设计的台词罢了,自己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
乔桥‘哗’得从浴缸里站起来,水花溅了一地,然后定定站了半晌后又怂怂地坐下了。
好吧好吧,自己也实在没什么立场去指责人家,人家明明只是按照剧本走而已……再说以后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就让这件事随风而逝吧……
然而事情并不会这么轻易就结束。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6:季度总榜
乔桥头发还没完全吹干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她礼貌跟导演和摄影师道了别,然后抓起包就风风火火上了电梯就要直奔wawa的一楼大厅,现在已经快到下午五点了,如果再不赶紧去车站就很可能要赶不上最后一班回公寓的公交车了。
乔桥所在的楼层是第二十层,不知道为什么往常总是站满人的电梯今天一个人也没有,于是乔桥放松下来,她甚至开始哼歌,其实乔桥不是五音不全,只是音域很窄,高不上去也低不下来,跟朋友在ktv唱歌的时候也老是被嘲笑,可乔桥真的很喜欢唱歌。
她一边哼一边看着电梯的楼层一层层亮起又熄灭,还对着光滑如镜的电梯壁有模有样地挺起胸攥起了不存在的话筒,唱到高音就忽然降个八度,轮到低音就吊起嗓子,随便怎么走掉破音也浑不在意,唱完一小节还牵起自己的侧裤缝当裙摆似的做了个展臂鞠躬的姿势,电梯‘叮’得一声停在十楼,乔桥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没动,也只来得及看到自己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乔桥感觉自己整个脸‘轰’得一声燃烧了……
她顿了顿,那几秒内她觉得真的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乔桥慢慢顺势蹲下了身子,想做出自己正在系鞋带的样子,结果羞愤地发现今天自己穿的是及踝靴,没办法,只能再次僵硬地作势挽起了裤脚。
男人迈进来,站在乔桥身边,伸手在电梯面板上点了楼层,仿佛没有看到之前乔桥的窘状一样。
这人风度真好啊……
乔桥在心里默默地想着,然后伸手把披肩长发胡乱扒拉到自己额前,挡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但是男人也并没有试图转头看乔桥,他站定后就不再动作了,乔桥倒是开始好奇他,于是她借助电梯的镜面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看着有点眼熟。
乔桥皱着眉头仔细想了一瞬,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那天等秦瑞成的时候在摄影棚拍封面的那个人吗?
周……周远川,应该没有记错。
乔桥又上上下下扫了一眼,没错,就是那个人,当时隔得有点远看不清楚,现在看身形头发确实是他。那天他穿的黑绸罩衫,很复古,看着跟民国乱世里的男大学生似的,今天换了一身现代装扮就差点认不出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反光镜面里瞄着周远川,目光真的算得上热烈,周远川想视而不见也不行了,于是他微微侧头,直接逮乔桥逮了个现行。
乔桥故技重施,那千分之一秒里她飞快地把眼神放空,做出正在对着天花板出神的呆滞状,周远川微微笑了一下,他早就看穿了乔桥的小动作,但是因为乔桥在他看来不过是无甚交集的路人,于是笑笑也就过去了,他向来是对周围人都很和善的。
于是乔桥就开始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现代装也好帅啊,这样在那份文雅里又更多了些睿智……腿也好长,手上的皮肤也好白!等等,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下手洗衣服呢?肯定不会,那样这双手就做不到这么细腻了……可是内裤该怎么办?他会自己洗内裤吗?
乔桥这下完全被自己的问题问住了,内裤肯定是要洗的,他既然不自己洗的话谁来洗?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周远川大步走了出去,他似乎是要去办什么事情,显得有些匆忙,乔桥也跟在后面一步懒似一步地出了电梯,脑子里还在想这个谁来洗内裤的终极问题。
直到她慢腾腾挪步到大厅的巨型展板前才醍醐灌顶一般悟了,他的片子销量那么好,肯定挣了很多钱,他可以买一大堆内裤回来让家政公司的人洗好后直接穿嘛,穿一条扔一条,省时又省力!
乔桥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本来因为梁季泽稍微有点抑郁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她抬脚刚准备往前走,眼睛冷不丁看到了那占据了一楼一整面墙的上下足有六米多高的巨型电子展板,其实展板那么大早就进入乔桥的视野了,只不过乔桥在想事情视而不见了而已,结果那展板忽然又刷新了一下,黑底红字闪了闪,乔桥就注意到了。
她退后了几步,怀着惊叹的心情开始仰望这个‘高耸入云’的电子板。
原来……传说中的wawa季度总榜是长这样的……
乔桥知道wawa公司有一块‘排名板’,上面记录着wawa公司所有在职男女演员的季度作品销量,并按照升序自动进行排列,实时更新,时时变动。
之前在分部工作的时候乔桥对这块‘总榜’就有所耳闻,外界还给这板子起了个绰号叫‘万花名士录’,乔桥今天刚来的时候是从另一侧的门进的,没有逛到这里,没想到现在竟然意外看到了。
榜单分为男女演员两部分,男演员只占了大概六分之一的位置,剩下的六分之五都被女演员的名字挤得满满当当,男演员中的第一毫无悬念地依然是那个神一般的存在——‘简白悠’,乔桥也一直无缘得见。女演员的第一乔桥就不认识了,四个字的名字,应该是艺名。
乔桥看到简白悠后往下一扫,就看到了周远川和秦瑞成。男榜说实
话人有点少,虽然也占了六分之一,但还留了一些空白,总共在榜上的约有三十来位,前三名的名字后面还附着本季度的作品总销量,乔桥默默比对了一下周远川和简白悠,不由得暗暗咋舌,简白悠这销量也太惊人了,甩开其他男演员那么一大截。
听说简白悠的作品市面上都很难买到,几乎一出来就被抢个精光,甚至还有很多富豪一掷千金地买断,就为了自己独享当季的那一版,简直是业界传奇,av界标杆一般的人物。
乔桥没买过他的作品(其实也抢不到),自然也不知道简白悠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她有隐隐听宋祁言说过几句,据说他血统比较复杂,母亲是个葡萄牙混血儿,所以乔桥猜应该长得很有异族的美感。
不过也挺奇怪的,简白悠作品一季只出一张,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很少,女演员中却也从来没听说过谁跟他一起拍过,难不成是请的别家公司的外援吗?
乔桥继续往下扫视着电子板,她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名字,wawa家的女演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榜单最多只能塞下四百女演员的名字,简直就是实打实的‘业务能力鉴定表’。
乔桥心虚地从第四百名开始往上找,找到第三百八十名的时候看到了徐紫紫的名字,然后她就沮丧地想到自己大概是四百名开外了。
不死心地继续找了上去,从第四百到第一名,压根就没有姓乔的。
这下是真的觉得世界要塌了。
乔桥一下子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沉重了起来,她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一时间连末班车都不想赶了,晚饭也不想吃了,就这样走回家好了……
她觉得自己平常工作也挺努力呀,不是还有好几部作品口碑一直不错吗?虽然、虽然拍的少了些,身材和脸蛋也不是多么出色,但乔桥自我感觉还挺融入剧情的,每次为了演好一个角色还会特意去找些相关的书来看,当时就算是为了演个被强奸的女学生,她还特意去翻了《创伤心理学》呢,乔桥一直觉得自己首先应该是个演员然后才是个性工作者……
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两年来的努力仿佛都忽然化作了泡影一般,努力干了两年,结果却连前400名都没有进,怎么对得起一直照顾自己的宋导啊……
想起宋祁言,乔桥更沮丧了,怪不得宋导从来不跟自己提总榜的事,让乔桥还一直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一定在三百名左右呢……
乔桥走出wawa的大门,抬头往天上望了望,初秋的天黑的早了些,太阳已经开始泛红,圆滚滚的一枚烙印在天上,把周围的云朵也映得红彤彤的。
她掏出手机来想找个人倾诉一下胸中的苦闷,上上下下划了一遍通讯录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乔桥其实不太热衷于社交,关系好的几个朋友都是从小玩到大的,现在也都天各一方,找其他的朋友乔桥又觉得为自己的这点事去打扰别人不太好,于是翻了一通只好又放下了手机。
唉,不然,干脆转行好了……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闪了一秒,乔桥自己又否决了,不行不行,才干了两年而已,wawa公司这么大,前四百哪个不是有运气有实力的,不能因为这一点挫折就心生退意,自身条件不是很出众就更应该努力了,难不成这辈子还没有机会进一下四百名了吗?
乔桥心如电转,眨眼之间已经自己给自己灌了好几碗热腾腾的鸡汤。
对,才两年而已,时间还长着呢。
乔桥在心里攥了攥拳,接下来一是要多接一点戏,不要总是贪玩想睡懒觉就推掉工作,再一个就是要注意戏的质量,不能什么都接,虽然宋导派给自己的多半也是他自己筛选过了的,但也要尽快确定自己的定位,培养一批固定观众才是。
嗯……就这个问题不然明天去找宋导商量一下,看看自己合适走什么路子好了。
乔桥打定了主意,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宋祁言的号码,乔桥料想这时候他可能还在分部开会,没想到对方很快就接了。
“喂?”
静谧中的一声疑问,男人好听的嗓音丝毫没有被现代社会的电流质破坏,从听筒里流淌出来的仍然是乔桥每次听了都不由得喉头发紧的声音,乔桥不禁站直了身子。
“那个……宋导,我、我想问问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我走什么风格的问题……”乔桥咽了口口水,虽然宋祁言是她的负责人,两个人也相处了两年时间,但乔桥每次面对他都总是不由自主的紧张。
“明天我没有空。”对方很快回答,然后传来一声纸张的脆响,宋祁言似乎正在翻阅着什么。
“呃……那、那什么时候有空呢?”
“你今晚过来吧,你在总部门口?我一会儿去接你。”
乔桥简直受宠若惊。
“不会打扰了吗?其实这件事一点也不急的……”
“等我好了,大概——”对方顿了顿,似乎看了一眼表,“二十分钟后到,你可以在总部马路对面的咖啡厅等我一下。”
“好……好的……”
乔桥握住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整个人还有点晕晕然,她还从没跟宋祁言在除了公司之外的地方约在一起过呢,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乔桥其实有点喜欢宋祁言,她一直很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优质,绅士,你上车会自然地给你开车门,吃饭会主动给你拉椅子,懂得又多,人也温和。但是乔桥也知道这种类型男人的致命性,他们其实对哪个女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因为你是乔桥才对你特殊优待,就算你是张桥、李桥,他们也会这么做。
因为在他们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7:非拍摄的检查戏(上)
乔桥点的一杯热可可还没喝完,宋祁言就到了。
他总是喜欢开那辆浅灰色的车,像一道平稳移动着的鸽灰色闪电一样从公路的拐角出现又延展开来,很奇怪闪电竟然会用‘平稳’来形容,可每次宋祁言开车的时候,跳进乔桥脑海里的总是这样的念头。
乔桥从座位上跳起来,夸张地隔着咖啡店五彩斑斓的玻璃使劲摇晃着手臂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浅灰色的车慢慢停在咖啡店门口,男人摇下驾驶室的车窗,示意乔桥出来。
乔桥欢天喜地地跑出去了。
当然,在临出咖啡馆大门的前一秒,她矜持地照了一下店内摆放着的落地镜,然后发现自己今天的项链好像有点傻气,于是手忙脚乱地摘下来塞进了包里。
宋祁言带着一副茶色的墨镜,手搭在车窗沿上,轮廓柔和的侧面隐隐沐浴在鎏金的夕照里,看得乔桥心头一跳。
“等了很久吗?”宋祁言等乔桥把车门关好才发动了车子,他微微侧头看向乔桥,隐藏在镜片后的狭长眼睛看起来竟然分外深情,“今天分部临时开了个会。”
“没有没有!”乔桥赶紧澄清,“我一杯热可可都还没喝完呢,宋导工作忙嘛,我又没什么事。”
“嗯。”他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地开车。
车内不知熏着什么香料的味道,隐隐有一层寒香浮动在乔桥的鼻尖,仿佛从终年积雪的山顶落下的霜气,丝丝入扣地撩拨着人的神经。
“……我们要去哪儿呀?”乔桥憋了一会儿后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因为她发现跟自己的小公寓正好是反方向,也不像要往分部走的样子。
“我家。”宋祁言目不斜视地吐出这个重磅炸弹。
……
“其实真的不是很要紧的事情啊宋导!”乔桥吓得连忙摆手,“不是非要急着今天定下的,我自己也没怎么想好呢。”
“去了再想。”
“那……我们不然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去我家吃。”
“这怎么好意思!再说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
“我定了外卖。”
乔桥完败。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三秒后蓦地又红了脸,乔桥拿手小心捂住自己发热的脸颊,把背紧紧靠在椅子上,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可心里已经开心得绽放出了一朵接一朵的小花,是宋祁言嘴唇的颜色,水粉一般的浅红。
乔桥心想,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可这也不怪她啊,她已经跟着宋祁言跟了两年,别看宋祁言没比她大几岁,可乔桥真是从心里实打实地敬佩这位负责人,宋祁言工作起来既认真又严谨,还特别有创造力,有把剧本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虽然他总是在确实觉得剧情枯燥无味的情况下才越俎代庖地动一下手。
乔桥比较出名的那几部剧都是经过宋祁言亲手改动过的,他还会不厌其烦地给乔桥讲某些地方应该怎样用肢体语言去表达,那种微小的细节和动作有时候总让乔桥觉得宋祁言才是一个真正的演员,因为他看起来是那么经验丰富。
“在想什么?车里很热吗?”宋祁言用余光扫了一下乔桥,看到她维持着双手托脸的动作一动不动,于是就伸手把空调开大了。
“没有……”乔桥惊醒一般赶紧放下手,“宋导家离这里很远吗?”
“这就到了。”
乔桥闻言往窗外望去,周围的景色早已大变,之前市中心的繁华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面积出现的绿林园景,黑色柏油道路也变得愈加整洁和漂亮了,道路的前方开始隐隐能看到一座高档小区被树影蚕食的轮廓。
这就是宋导的家吗?
“坐吧。”门打开后男人就顺手把外衣脱下来挂到了衣架上,他一边松着领带一边示意乔桥坐到沙发上,“外卖晚些才来,我需要你饿着。”
乔桥的注意力已经全被桌子上摆着的动力钟小摆件吸引了,宋祁言的家里没有乔桥预想的精英轻奢风,而是处处透着一股子跟他本人如出一辙的简约与整洁,虽然看起来整栋房子的色调有些冷,但房间里处处摆放的绿植和观赏鱼缸给这冷色调平添了不少生气。
“嗯?”乔桥抬起头来,她没听清楚。
宋祁言已经把领带摘下来了,他现在开始褪下法式衬衫的袖扣,两颗坦桑石在他指尖转动,被灯光一照,显示出浓蓝的光影。
“你脱衣服吧。”他把袖扣随意放到桌面上,言简意赅地概括。
!!!
这、这是什么展开?乔桥觉得有一滴汗顺着自己的额角开始往下淌,难不成自己一直期待的潜规则终于要来了?
“愣着干什么?”宋祁言停下手,“不脱衣服我怎么评估你?”
乔桥尴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感觉自己实在是太龌龊了。
虽然自己的裸体宋祁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乔桥这么当着他的面把自己脱光还是觉得稍微有点羞赧,等到她终于磨磨蹭蹭把最
后的小三角内裤也丢开的时候,宋祁言已经坐在旁边的那张单人沙发上目不转睛地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中途回房换了一身家居服,浅灰的一套,也是很普通的款式,被他这么一穿却显得极有气场,尤其是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的坐姿,让乔桥觉得自己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她窘迫地拿手臂堪堪遮住自己胸前的两个小乳尖。
“手拿下来,来我这边。”男人平静地下达指令。
乔桥只好又把手放下来慢慢走过去,她心里唾弃自己的矫情样子,更过分的宋祁言都看过,现在不就是个脱光,自己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宋祁言家地上铺了一层细密的地毯,乔桥光着脚在上面走,微微的暖意顺着脚心往上爬着。
“腰很细。”宋祁言伸手缓缓摸上了乔桥的腰侧,他的手上似乎因为常年用笔在指节间磨出一层薄茧,只有他手上用力的时候才能被感觉出来。
“臀部也很饱满。”宋祁言的那只手慢慢往下滑,顺着腰椎的曲线一路摸到了乔桥的屁股,乔桥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被宋祁言摸过的那一小片区域竟然着火一般热辣起来。
天啊,只、只是摸了一把而已……
“嗯……就是胸有点小……”一直搭在沙发扶手的另一只手终于覆上了乔桥胸口的小乳包,乔桥整个人一颤,几乎腿软地要站不住,宋祁言伸手轻轻一捞,毫不费力地就把乔桥带进了自己怀里,跌坐到了男人腿上的乔桥还没站得起来,胸脯就被宋祁言的手掌狠狠地揉捏了一把。
“唔……”乔桥咬着嘴唇哼出来。
好想做啊啊啊!
“柔软度还可以。”宋祁言揉捏完之后自言自语道,“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
乔桥头皮一炸,然而还没等她挣扎反抗,宋祁言已经无比自然的低下头,一口含住了乔桥已经在空气里颤颤巍巍挺立的小乳珠了。
“宋、宋导!”乔桥这下声音都变调了,她低头,看到宋祁言柔软的浅棕色头发在自己胸口扫来扫去,男人先是恶狠狠地吮吸了一大口,然后再是玩弄一般轻柔地舔舐,沾了口水的乳珠暴露在空气里瑟瑟得发凉,被男人略有些粗糙的舌苔擦过,酥得乔桥下面的小穴‘咕咚’一声吐了一包蜜汁出来。
乔桥咬住下嘴唇,她死死夹住腿,力求不让宋祁言发现。
“口感很好。”宋祁言终于放开了可怜兮兮的小乳珠,他一边慢条斯理地用手指揉着左边那一个,一边毫不客气地点评,“不过胸太小,看你也不会二次发育了,估计性感这条路你是走不了了。”
别、别分析路线了宋导,我们就不能好好来一发么……
虽然乔桥脑海里已经趁着天时地利人和跟宋祁言生米煮成熟饭了,可现实里宋祁言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兼负责人,乔桥也不是没见过他把逾矩的女艺人一纸解约书就踢出了wawa,所以就算乔桥脑内戏再丰富,她也不敢真造次。
“分开腿,乔桥,我要看看里面。”宋祁言拍拍乔桥夹紧的双腿,示意她分开好让自己看个清楚。
可分开腿不就瞒不住了吗……
乔桥欲哭无泪,这真是人生第一羞耻之事,可是不分也不行啊,再说乔桥也有点要夹不住了……毕竟山洪暴发的时候那点小堤坝怎么能够呢……
果然,腿才刚分到三十度,一滴浓稠的粘液已经在宋祁言真切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啪嗒’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乔桥一紧张,身子一抖,又没绷住地好几滴接二连三地滴落在了地毯上。
宋祁言目光灼灼地盯着暴露出来的紧缩的小花穴,分泌的汁液已经把稀疏的毛发染得晶晶亮,像是晨起挂满露珠的疏草。
他蓦地抬头冲乔桥笑了:“一般我检查到这里就停止了,av毕竟只是视觉产业。”
宋祁言终于从单人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挽自己的袖口,耐心十足地把居家服挽得服服帖帖,乔桥看不见他的下半身,只是本能的感觉有些危险。
男人终于把目光重新转向乔桥身上,然后左腮动了一动,似乎是在舔自己的后槽牙,乔桥这下已经明明白白接收到了‘大事不妙’的信号,她也顾不得之前的生动逼真的脑内戏了,翻身就想跑。
“嘘……”宋祁言准确捏住了乔桥的脚腕骨,一把把她拖回自己怀里,比之前还温柔似的。乔桥的小花穴还在可怜兮兮地流着汁液,被宋祁言这么一拖,结果就在玻璃桌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水渍。
“宋导!”乔桥尖叫一声,男人完全勃起的阴茎隔着家居服紧紧抵在了乔桥的小花穴口,小花穴兴奋不已地吞吐着蜜汁,直把那块布料都打湿了。
“对不起。”宋祁言低头轻轻亲了一下乔桥的脖子,诚心诚意地解释道,“这次我想亲自试试。”

8:非拍摄的检查戏(下)
乔桥从没见过宋祁言动情的模样。
按说拍摄av的男女演员,对于性方面的事情向来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是摆在明面上的,大家都是拿这个当正经工作又有什么好羞耻的?相互之间拍摄起来导演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人又不是木头,兴奋起来无非就是那几种样子,谁没见过谁呀?
所以乔桥一直拍av也没觉得心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反正大家都脱光,爽又不是只有一个人爽。以前在分部秦瑞成还喜欢跟乔桥开玩笑说老是白睡她,次次都被乔桥轻飘飘的一句“明明是我白嫖你”噎得说不出话来。
可跟宋祁言这次,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宋祁言不是演员,不是摄影师,他是实打实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层管理人员,别说看他的裸体,乔桥连他衬衫领子以下的部位都没看见过,可宋祁言却是把乔桥从头发丝到脚趾甲都完整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不说剪辑好的成片,这片子怎么剪、哪里剪还是宋祁言一手指挥的呢。
乔桥眼瞅着宋祁言衣冠楚楚的上半身,暗搓搓地心想,不行,这也太吃亏了。
宋祁言捏着她的一只脚踝慢条斯理地在把玩,这种对女人身体某一部分的偏执癖好一般更多地出现在年纪大些的男人身上,因为他们自制且有耐心,已经不再像毛头小子一样一脱裤子就只知道急吼吼地要‘直奔主题’,宋祁言年纪轻轻,看上去却有着超出年龄段很多的沉稳。
“我数三下——”宋祁言放开乔桥的脚踝,他怒张的阴茎还正正地抵着乔桥的小花穴呢,中间隔得那层布料早就洇湿了一大块,紧紧地裹住宋祁言膨胀的圆润龟头,看着好像就要这么直捅进乔桥身体里似的,“三下之内你不喊停,以后也没机会了。”
“1——”
乔桥心里天人交战,她看得出来,宋祁言是真心想跟她滚床单呢,估计之前的什么检查也不过是托词,她狡猾的顶头上司说不定为了等她自己脱光了乖乖送上门来都不知道预谋了多久。
虽然乔桥喜欢宋祁言,可她还是有点犹豫,她猜不透宋祁言的真正意图,毕竟就在脱衣服前那几分钟他们俩还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呢,相处那两年里,宋祁言不要说动手动脚,他简直比乔桥还注意社交距离。
所以乔桥怕自己会变成宋祁言一个一时兴起的短期性伴侣,那么是不是他常对自己手下的女艺人来这一招呢?是不是……自己真的也没什么特殊的?
一想到这一层,乔桥顿时心灰意懒,她心如电转,几下之间就决定还是算了吧,自己这么喜欢他,远远看着就够了,省的平白让自己陷进去。
于是她张了张嘴,打算在“1”的尾音还没落下去前就喊停,可没想到自己的喉咙还没来得及说出一个音节,音带都还没来得及震动,宋祁言就忽然伸手一下捂住了乔桥的嘴。
宋祁言的手微微有些凉,跟秦瑞成温热宽厚的手掌是完全不同的触感,捂在乔桥嘴上,却又是同样的有力且不容抗拒。
“3!”宋祁言笑得无比纯良,“时间到,你说晚了。”
乔桥愤怒地发出呜呜的两声,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顶头上司还有这么无赖的一面?简直不讲理的!
宋祁言似乎也铁了心把自己两年来维持的滴水不漏的形象扯个粉碎,他一把扶住乔桥的左肩就把她往自己挺立的性器上压,乔桥这下连指责宋祁言都忘了,慌得赶紧用手抵住宋祁言的胸口,不让他如愿。
“呜呜……停!”
拜托,宋祁言裤子都没脱呢,就这么顶进去不是要隔着一层布料了?里面那么窄那么敏感,磨也要把人磨死了。
“看把你吓的,顶进去又不会死人。”宋祁言觉得乔桥惊慌起来的样子很好笑,但他还是停了手,腾出一只手来不耐烦地把自己的休闲裤褪了一些下来,硬挺的阴茎一下子就从衣服里弹出来,头部色情气十足地抵着乔桥一股一股冒水的穴口,湿哒哒的前后磨蹭,就是不进去。
乔桥给他这动作撩拨得身上跟过电一样,不得不说人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宋祁言压根没进去乔桥都觉得自己快高潮了。
她又不好意思自己凑上去,只好缩着小花穴可怜兮兮有意无意地吮吸男人着的龟头,之前宋祁言数数的时候乔桥脑子里想的那些有的没的已经统统让她抛到爪哇国去了,管他什么想法,睡过多少个女艺人,宋祁言长得这么好看,不睡白不睡。
“怎么不挣扎了?刚才不是还想喊停?”宋祁言笑着亲了一口乔桥的脸颊,然后在乔桥刚放松一点身体的时候,毫无预兆地单手微扶了一下阴茎直直捅进了乔桥的身体里。
也是宋祁言技巧极好,竟然丝毫没让痛感在乔桥脑海里积聚,她的那声痛呼还堵在喉咙里没喊出来就被快感直接代替了,宋祁言显然是记恨乔桥刚才想喊停的那个架势,拉开动作一点都不含糊,阴茎狠狠两下擦过乔桥体内隐蔽的小突起,刺激地乔桥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是第一次跟乔桥做,但每天剪着乔桥的片子,看她工作,两年下来宋祁言真的是比乔桥还更了解她的身体。
就这几下抽插都爽得乔桥脚趾尖都绷住了。
“宋导……慢、慢一点……”乔桥被快感冲得脸色潮红,她伸手不由自主抱住了宋祁言的肩膀,好在他大力的动作下借个着力点,宋祁言则使劲得手臂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他单手扶着乔桥的腰,另一只手去揉乔桥胸前的小乳包,也没见他手指怎么动作那快感就顺着神经一路往上蹿,宋祁言恶意满满地咬着乔桥的耳垂,“叫我名字。”
这人的技巧……简直魔鬼一般……
乔桥脑子里也就分神闪过了这一个念头,转头就爽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她被宋祁言直接从桌子上抱起来,就着交合的姿势开始往卧室走,宋祁言走一步乔桥身体里的阴茎就左右碾一下,走一步就碾一下,就这么几步路把乔桥逼得泪花都出来了,等到好不容易被男人放倒在大床上的时候,乔桥简直想直接跪地求饶。
拍片那点工作量跟现在完全不能比啊好吗!!
宋祁言屈膝跪在床上,他没离开乔桥的身体,阴茎还有一半埋在小花穴里,他就这么直起腰来开始脱自己那碍事的家居服。家居服是前襟开扣,宋祁言一手还按着乔桥不让她往上蹭,然后单手接着自己的扣子,扣子全解开后他直接把衣服随意一撩,俯下身就压在了乔桥身上。
乔桥的小乳包被他近乎残暴地揉按着,本来圆圆的一朵硬是压得像个小柿饼一样,乔桥可没有功夫想别的了,她只感觉下身那条大肉棒开疆拓土一般一点点开始往身体里钻,钻进去后还要左右冲撞,男人的性器又涨又烫,宋祁言还牢牢圈着她,有力的胳膊就撑在她脸侧,男人独有的寒香就浮动在她脸上,感官高度集中,神经都在叫嚣。
“呼……”宋祁言也爽得不行,乔桥的小穴又紧又滑,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让人恨不得死在里面。
宋祁言压低嗓音逼乔桥就范:“叫我名字。”
乔桥毫无骨气可言,马上就乖乖张嘴:“祁言……你、你慢一点。”
她被宋祁言的动作一下一下牢牢钉在床上,下身水泛滥成一片,宋祁言腰力惊人,阴茎反复擦过乔桥的敏感点,深的时候甚至让乔桥生出一种她的肚子都要被顶破的错觉。
“早就想这么上你了。”男人轻笑,他倒是在性爱里保持着少见的清醒,他一边有节奏地在乔桥身体里驰骋,一边咬着乔桥的下颌,用门齿叼着乔桥那一小层皮,“叫你勾人。”
“唔……疼……”乔桥歪歪头,刚逃过去,又被男人直接咬住了嘴唇。
宋祁言吻了她。
他的唇比乔桥想象的还要柔软,却又比乔桥想象的更冷一些,一点也不温暖。
与此同时,宋祁言下狠力往乔桥身体里重重一顶,阴茎凶狠地撕开最内层的瓣膜,油光水滑的龟头硬生生嵌进那窄小瑟缩的宫口,那种铺天盖地的痛苦和快感交织着向乔桥扑过来,乔桥一下子就睁圆了眼睛。
“别,祁言!”乔桥慌了,他可根本没戴套呢!
“嘘……”宋祁言食指压着乔桥的嘴唇,“不射里面,就让我跟小小乔打个招呼。”
宫口被撞开,乔桥感觉自己彻底变成了一根悬浮在天地之间的细弦,越绷越细,越绷越紧,宋祁言的任何一个动作都会变成这根弦上的颤动,让乔桥随时保持着一种即将崩断的恐惧和快意之中。
男人似乎也被乔桥箍得太过舒爽,不停地喘息着试图驱散这排山倒海地射精冲动,他抽出些又捅进去,龟头却始终撬开着那个狭小的口子,乔桥则硬生生把自己弓一道反弧,啜泣着抖个不停。
极、极限了。
她一把搂住宋祁言的脖子,支起上半身来狠狠咬了上去,牙齿和牙齿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血腥气在两个人之间炸开,宋祁言猛地抽出阴茎,几乎是狼狈地一边射一边抽出来的,在空气中拉出了一道浓稠的白线。
“……shit”
宋祁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汗涔涔地趴在乔桥身上,微闭着眼睛沉浸在射精的余韵里,模糊地小声骂了这么一句。
这对一向不吐脏话的宋祁言来说,已经是极少见的景象了。

9:新戏准备
乔桥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宋祁言开车送她到楼下,目送她上楼后才离开,那道鸽灰色的闪电在黑夜里寂静无声地闪现又消失,甚至都没有惊醒这栋老旧公寓里任何一个浅眠的人。
乔桥摸索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打开门之后,连灯也不想开就把自己摔进了沙发。
她单手捂着自己的脸,觉得满脸都是热烫热烫的,好像被放进了蒸笼一样还在丝丝冒着热气,可在这热腾腾的世界里又平白有一丝寒凉从脚心开始顺着脚脖子慢慢往上爬,乔桥不敢多想,她怕自己一想,那寒气就要蹿上来把自己吞没了。
她其实几乎百分之九十九可以确定,宋祁言不喜欢她,因为他对她,真的就像是对一个一时兴起的床伴一样,暧昧,亲密,却又有着恰到好处的疏远。
就像这样,凌晨一点,依然克制而礼貌地让乔桥回家,亲自帮乔桥穿好衣服,送到楼下,然后不让任何人发觉的,无声无息地离开。
乔桥甚至忍不住去想,他是不是也会轻轻揽住别的女艺人帮她们细心套裙子,是不是也会开着那灰色的辆车送她们回家,是不是也会默默地在深夜目送她们上楼?
一定是的。
乔桥的脑子里一边尖叫着‘不要再想了!’一边完全控制不住地开始回忆他给自己穿衣服的每个细节——
他的手曾熟练地穿过乔桥胸衣的肩带,轻柔而准确地帮乔桥调整了一个合适的长度。
……
乔桥从沙发上一下子跳起来,她飞快地跑到卫生间扑到镜子前,黑暗里摸索着打开了灯,柔和的灯光一照,镜子里乔桥褪去些血色的脸也显露出来:光洁的一张脸,小巧的五官,笋尖一样的下巴,眼睛里总是水光涟涟,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多岁的人,反而像个还在上学的女学生。
乔桥仔细端详着,慢慢又放了心。虽然她的脸向来是没有什么特色的,算不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睛,但好歹看着也挺让人舒服的,不至于讨人厌。
那么……他喜欢这张脸吗?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乔桥打开一看,是宋祁言发过来的一条短信,很言简意赅地告诉乔桥,新的剧本定下来了,民国剧情戏,乔桥做主演,并且给乔桥挑选搭档的权力。
挑选搭档。
乔桥盯着这几个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从业两年,一直不温不火,再加上人也懒散,作品一年也就五六部,除了一两部是自己当主演的小系列,其余时候几乎都是在做陪衬。陪衬就不说了,乔桥当然是被挑的那个,可就算是乔桥自己主演的小系列,男演员是谁,有几个,也从来都是公司说了算。其实除了总榜上排行前几位的‘花魁’,像乔桥这样的十八线小艺人,安排跟谁演就要跟谁演,哪有置喙的余地。
然后现在跟宋祁言睡了一次就能挑人了?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彻彻底底的皮肉生意呢。
乔桥忽然愤怒了,她抓起手机就开始噼里啪啦打字,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你让我挑人?我真是谢谢你给我开的这个天大的金手指,我不用得彻底一些简直都对不起你。
乔桥‘啪’点下发送键:我挑简白悠。
简白悠。
高矮胖瘦?美还是丑?乔桥不感兴趣,她知道简白悠是总榜第一就行了,宋祁言不是要让自己挑吗?就非挑一个你很可能安排不了的,就非要让你自打脸。
乔桥气鼓鼓地在攥着手机等回复,等了很长时间才收到了宋祁言发过来几个字:他拒绝了,你再挑一个。
……
结果乔桥不仅没感受到让宋祁言自打脸的快意,却反而因为送上门还被拒绝这种事而感到了一丝羞耻。
想想也是,简白悠蝉联wawa总冠军那么久,很可能早就已经是类似公司股东一样的存在了,娱乐公司不是总是喜欢给艺人发股份吗?这样的半个股东,再不济也是有一票否决权吧?
乔桥这下犯了难。不能是简白悠,那挑谁好呢……早知道那天多看两眼总榜了,好歹记住几个名字也好啊,这下连人名都报不上,来来回回就知道那么几个,难不成继续跟秦瑞成搭档吗?不行不行,秦瑞成片期已经够满了,怎么能再麻烦他拍一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的剧情戏呢。
那不然……周、周远川吧……
乔桥想到那人的好脾气,看着很温和也很好说话的样子,于是挣扎了一会儿也就发给了宋祁言,没想到这次对方回的很快,只有一个字:好。
乔桥没想到宋祁言的动作这么快,她才在家休息了没几天,就接到了总部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让她今晚来总部开个准备会议,主演都要到场。
不得不说,宋祁言给乔桥安排的这部戏是个大手笔,据说本来是给某位知名av女星转型准备的,半途硬生生拨给了名不见经传的乔桥,加上剧情av从来就对资金投入和精细程度要求比较高,因此不仅是乔桥自己,整个剧组工作人员都需要做很多功课,提前开会
是很有必要的。
挂断电话已经是下午四点,乔桥匆匆给自己做了点饭吃就换上衣服去了wawa总部。
一星期之内来了两次wawa总部,这放在乔桥一个月前,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现在其实心里还有点打怵,主要是觉得对不起周远川,毕竟这部戏说好听是两个人演,其实还是给乔桥做宣传的,周远川不仅片酬拿不到多少,甚至还要倒贴上自己的名气给乔桥铺路,但凡想过来的人,多半也不愿意拍。
乔桥生怕周远川因为被安排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而生气,于是看见周远川进了会议室也不敢上去打招呼,就只低着头坐在角落里装死。可是她和周远川来的都有些早,会议室也没有别人,装死显然无法奏效,于是乔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双穿着休闲鞋的脚慢慢地踱到了自己面前。
周远川真的有一双如玉石一般莹润的脚踝。
“请问,你是乔桥吗?”脚的主人终于发声,这也是乔桥第一次听见周远川说话,他的声音不似宋祁言那般听在耳朵里就要挠得人五脏六腑都酥痒,反而带着一种金属质的冷感。
乔桥还以为他的声音应该跟他的人一样温软一些呢。
“你、你好……”被点到了名字的乔桥只好连忙答应着,颇为手足无措地站起来试图跟对方握手,“周先生,初次见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她的手停在半空,对方却并没有伸出手。
乔桥有点尴尬,她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要改伸为挠好把场子圆过去……
“不是初次见面。”
“嗯?”乔桥抬起头,正对上周远川的眼睛。
“摄影棚,电梯间。”周远川平静地吐出这两个地点名词,他微笑着拆穿道,“我见你过两次。”
“那个,周先生记忆真好……”乔桥这下更尴尬了,她刚要把手缩回去,没想到周远川却忽然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周远川的手有些瘦,握起来骨骼分明,让人不由得会去幻想这双手抚摸过自己身体时是什么样的触感。
“之前我不知道你也是公司的艺人,所以没有跟你打招呼。”周远川松开乔桥的手,他随意拉开乔桥身边的椅子坐下,“希望你不要在意。”
“怎么会怎么会!”乔桥连连摆手,“本来我也不出名,你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再说……这次没有征得你同意就贸然把你拉过来演这场戏,应该是我希望你不要在意才对。”
“这没什么的。”周远川笑着摇摇头,“拍摄av本来就是我的副业,我没有其他人那样对自己拍什么看得很重。”
“咦?”乔桥抓住了关键词,“副业?那可不可以问一下周先生的本职工作是——”
“你大概不会多感兴趣,很多人会觉得枯燥。”
……
“唔。”乔桥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她转头看着周远川线条柔和的侧脸,心想这个人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说话。
不……或许不是好说话,而是他真的对自己即将要拍什么并不在意。
就像他在面对你的时候,虽然脸上在笑,可眼睛却仿佛并没有落在你身上,而是在透过你的瞳孔和视网膜凝视一个很远很远的东西。
乔桥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远川能两次记住自己或许并不是因为自己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做了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事,可能只是因为他拥有远超常人的记忆力而已。

10:克里特美少年
会开了大概两个小时,散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乔桥感觉自己全程都在听天书,执导的是wawa老牌导演,专业名词一个接一个地蹦,讲到激动处还会手舞足蹈地比划。再加上乔桥是第一次拍这种自己主演的剧情戏,所以丝毫不敢懈怠,拿着一支笔在旁边狂记,中文英文混着写,生怕自己拖了全剧组的后腿。
她埋头苦记的间隙还侧头瞟了一眼旁边的周远川,结果被对方的悠闲郁闷得差点吐血,周远川甚至压根都没有在听!他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一张小纸条发呆,角度问题乔桥也看不清小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倒是让她非常好奇。
反正不管怎么说,乔桥终于坐上电梯准备离开wawa的时候最后一班公交车已经赶不上了。
“乔桥,我就猜到你在这里。”乔桥一抬头,电梯门打开,竟然是身材高大的秦瑞成逆光站在门外。
“咦?秦秦,这么晚了你怎么也在这里?”乔桥颇为惊讶。
“先不说这个,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过来过来。”秦瑞成一把按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拽着乔桥就往外拉。
“诶?”乔桥当然轻易就被秦瑞成拽出了电梯,电梯门在俩人身后缓缓合上,‘叮’的一声又上去了。
“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急事吗?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两个人一边往前走乔桥一边小声嘀咕,最后她看着秦瑞成越发阴沉的脸终于弱弱地噤了声。
“你跟宋祁言结婚了。”秦瑞成斩铁截钉地说道。
乔桥吓得魂飞魄散。
“没有没有!天地良心!”乔桥连忙摇头摆手,“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跟宋祁言结婚呢!我俩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啊!”
“那宋祁言忽然把那部戏拨给了你!”秦瑞成一脸‘你不要试图骗我我都懂’的表情,“你知道这部戏一换人在wawa一线艺人里引起多大的骚动吗!听说我跟你合作过今天起码有五拨人来跟我旁敲侧击你是谁!”
“咦……我、我也不知道啊……”乔桥心虚地低下头。
“……”秦瑞成停下脚步,他眯着眼睛俯下身凝视着乔桥的脸,乔桥竭力迎视着秦瑞成的视线,没想到对方忽然伸手捧住乔桥的脸吻了下去。
乔桥瞪大眼睛,只觉得牙关瞬间被撬开然后对方的舌头迅速伸进自己的口腔里游走了一圈。
仿佛忽然被人扒光了衣服浑身上下摸了一遍似的。
秦瑞成直起了腰,这次他不仅语气斩钉截铁,连带着脸上也挂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果然跟宋祁言睡了。”
乔桥一张小脸‘腾’得一下就红了。
“接吻时的反应明显跟上次不一样了。我查过你的片期,最后一次跟你接吻的是我,可现在你的反应跟我调教的已经不一样了。”
“卑鄙!”反应过来的乔桥愤怒指责。
“背着我跟宋祁言那个大尾巴狼上床才卑鄙。”秦瑞成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乔桥的后脑勺。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跟他睡过”乔桥捂着后脑勺嘟囔道。
“只有你一个人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你马上要荣升我的老板娘了呢。”秦瑞成嘴角忽然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到时候我去当你情夫,宋祁言回家的话你就可以把我藏在衣橱里。”
“你滚开。”乔桥翻了个白眼。
“我不管,你跟他睡了也要再跟我睡。”秦瑞成收敛了笑容,忽然一本正经道。
“啊?哪有这个道理?”
“那你为什么跟他睡?”秦瑞成愤愤不平地说,“难道你觉得他长得比我帅吗?身材比我好吗?还是你喜欢这种闷声作大死的类型——”
乔桥叹了一口气:“因为我喜欢他啊。”
……
秦瑞成不说话了。
乔桥偷偷抬头瞄他,发现对方一贯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只是抿着嘴角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廊里白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把那轮廓深刻的五官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出来。
乔桥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么多女艺人争着抢着要跟秦瑞成搭档。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乔桥忍了一会儿,还是开口打破了这低气压的沉默。
“我的休息室。”秦瑞成依然大步往前走,语气冷硬地很,“拿上车钥匙我就送你回家。”
乔桥不敢说话了。
wawa的每位常驻都是有自己的休息室的,分布在10-15楼这五层楼上,男艺人基本都在第10楼,这五层楼平常不对外开放,隐私保护也相当到位,据说每位常驻拥有的休息室几乎相当于一个大型豪华酒店的私人套房,一应装修全部按照每位房主的品味和审美来的,极尽奢侈之能事。
乔桥刚才光顾着跟秦瑞成聊天没来得及看看周围,这才发现就连第10层的走廊也跟其他楼层的大不相同,装修简洁明亮了很多,四壁还有赤铜景泰蓝的小壁灯,低调中处处透着精致。
走了大概十多米,秦
瑞成在一扇门前站定,他刚要伸手推门,没想到门自己竟然打开了。
一个男人胳膊肘撑着门框,他微微垂着头,笑着对秦瑞成说:“我找不到烟了,想来你这里顺一包。”
乔桥睁大了眼睛。
她忽然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裹挟着铺天盖地的水汽贯胸而过,连带着她那一颗心在看到这个男人的那瞬间都像是要从胸腔里生生跳出来。
“你让程修去给你买啊,我的烟都在车上呢。”秦瑞成挑挑眉。
“唉,我喝了些酒,忘记把他派到哪儿去了……”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他摇摇晃晃地撑着门框走了两步,一侧身看到了躲在秦瑞成后面的乔桥,他盯着乔桥看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去捏了捏乔桥的脸。
近距离之下,乔桥几乎被男人的脸震慑地无法呼吸。
他很好看、很好看。好看到你根本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种美,好看到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看到他的这一秒。从鼻尖到薄唇,从额角到下颌线,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肤因为酒精染上了一丝轻红,睫毛绵密纤长,眼睛却像泅蓝海面上的浮冰一般泛出隐隐的清亮水光。
走廊的灯光这时候已经暗了很多,光影在他脸上无声地变幻,那样惊心动魄的轮廓,眉梢和眼角,美得不近人情,美得几乎叫人绝望。
“好了好了,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我想办法联系程修。”秦瑞成拨开了男人的手,他示意乔桥等一会儿,然后就扶着男人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乔桥呆呆地站在原地,这时候才如同意识回炉一般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她伸手想摸一下被男人捏到的那半边脸,入手却发现有潮湿的水迹顺着下颌在往下淌,她怔怔地想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流泪了。
希腊故事里年轻恣意的克里特美少年,站在织金盘绿的山巅遥望着远方碧蓝的地中海,脚下踏着桂叶,头上缠满金枝,白鸟会为他的美而悬飞停驻,玫瑰则会垂下自己黯淡而单调的头颅。他弯弓搭箭,银亮的光芒穿射出去刺破了躲藏在云层之上的神明金线镶滚的袍角。
“简白悠。”乔桥小声地念了一句。
她知道他是谁,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了。
我满足了,请时间停下吧。
十五世纪的浮士德举起枯瘦的双手面对广袤的田野喊出嘶哑的字句,他的双眼闪烁着心满意足的火光,那是曾连荣华威福和权势肉欲都未能将其点燃的洞悉之眼。
“我也满足了。”乔桥慢慢蹲下去,自言自语轻声说道,然后把脸郑重地偎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11:即将开拍
因为乔桥见到简白悠之后那涕泗横流的样子,秦瑞成还足足笑话了她好几天。
不过也还好,等到乔桥那边的剧情戏终于准备完毕即将开拍之后,乔桥得以跟着剧组离开了本部,秦瑞成就是想挤兑她也逮不到人了。
宋祁言拨给乔桥的这部戏之所以在wawa里引起这么大轰动是有原因的,wawa向来不太舍得在剧情上多下功夫,走的一直是“看脸看身材就好,剧情什么都是浮云”这样的路线,可是这次不仅正儿八经买了小说的版权,还连带着请了个知名编剧极力润色了一番,故事背景发生在民国时的大上海,女主角是朵赫赫有名的交际花,男主角是个军阀头子的二少爷,女主角的目的是杀掉那个军阀头子。
乔桥从好几天前就开始研读剧本,她第一次接这么多台词的角色,又紧张又期待,在家里还开始对着镜子调整自己说话时的表情和神态,虽然乔桥自己不是那样风情万种的交际花,但她愿意去试着演一演。
拍摄地点是wawa近年来新建的一处大型影视城,特别大的一块场地,分成好几个不同的区块,足以应付各种环境背景的要求。乔桥以前没来过,不过秦瑞成告诉过她条件特别好,如果拍摄任务不繁重的话简直跟度假一样。
周远川好像确实挺忙的,他每次出现都是行色匆匆,就连开会也只是躲在角落里神情专注地连写带画,乔桥这才发现原来周远川偶尔是会戴眼镜的,细细的浅色金属框架,不仔细看甚至都不会发现。
一星期之后,一大波人浩浩荡荡乘车来到了‘wawa影视城三号’。
前几天一直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在忙活,忙着布景和修正灯光什么的,乔桥这个主演没地方能插手,就被导演嘱咐去跟周远川对对戏,为几天后的正式拍摄找找感觉。
周远川自从跟着剧组来到了这边也是几乎足不出户,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只是每天嘱咐人送饭过来,偶尔还会派他的助理去买些纸和笔,似乎是专注于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这倒让乔桥不太好意思找上门,但戏总归还是要对的,乔桥瞅着一个饭点刚过完周远川应该还没投入工作的空挡去敲了周远川的门。
等了好一会儿周远川才开门,看到是乔桥后就礼貌地后退了一步,请乔桥进了房间。
“对戏是吗?导演也跟我说了一声。”周远川略显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乔桥注意到他挽起来的袖口上沾了一小块蓝色的油墨,像一朵晕染开的蓝云。
这跟乔桥第一次见他时的闲适安静已经相去甚远了。
“会麻烦你吗?”乔桥跨过满地的废纸,小心地站在了一块相对来说比较干净的地上。
真的毫不夸张,周远川的房间里满地都是揉成一团的废纸,跟他有序整洁的房间布置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不会,你稍等我一会儿,我还没来得及看剧本。”周远川报以歉意的一笑,他开始翻桌子上那一摞纸张,翻了半天后终于从最下面找出来那本几乎是崭新的剧本,乔桥有些无语,几天后就开拍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看。
桌子上的几张纸被周远川抽剧本的动作带得飘了下来,正好落到了乔桥的脚边。
“如果方便的话直接揉掉扔进垃圾桶好了,不需要给我了。”周远川翻开剧本。
“啊……好。”乔桥翻过纸来,瞬间被工工整整布满整页白纸的各种符号和公式震了一下。
说来惭愧……她只能认出几个r、s、v的字母和几个简单的数学符号,其他的看起来真的就是天书。
“哇,你是数学家吗?”乔桥惊叹。
“嗯?”周远川抬起头,他哑然失笑道,“不,我是研究理论物理的。”
……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那你最近是在钻研什么难题吗?”乔桥问道。
“嗯,论文遇到了点问题。”周远川点了点头,“双缝干涉实验里电子在波动性和粒子性之间的转换让我很头疼——”
他很识趣地住了嘴,因为看到了乔桥一脸的真·茫然。
“好了,不说这个了,很枯燥的。”周远川笑了笑,他拿起剧本,“我们对戏吧?”
……
一个小时后。
乔桥彻底服了,这人的脑子简直就是一架照相机,别人背剧本靠记他简直是靠拍的!乔桥想对哪场戏他只需要抽出几分钟提前看一遍就行了,因为台词他居然一次就能全!记!住!乔桥这个温习了好几天的还时不时背串词,周远川这个临时抱佛脚的却毫不留情地呈现出碾压趋势,乔桥表示亚历山大……
两个人对的飞快,周远川所有的戏都在那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他甚至连动作都不需要做,只是倚着桌子站着,隔两三步的距离静静凝视着你,竟然就可以那样的深情款款,那样的柔情如水,仿佛与生俱来一般。
直看得乔桥手心出汗,心跳如鼓。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乔桥合上剧本,她掩饰般地低下头,“开拍的时
候希望也能像今天这么顺利。”
“没问题,你入戏很快。”周远川微笑,“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再过来找我。”
“你要休息了吗?”
“不。”周远川低头看了看表,轻描淡写地回答,“我大概要到凌晨两三点。”
“这么晚?”乔桥有些吃惊,“你……你是科学家吗?”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科学家这个概念,如果指从事科研工作的话——我是。”
“那,为什么要来拍av呢……科学家应该不会对这种工作感兴趣吧?”乔桥小心地问。
“这是我的一种放松方式。”周远川指了指满桌子的公式和数字,“天天对着它们神经会受不了的,你试着琢磨一个问题琢磨几年几十年还没有结果吗?庞加莱关于三维球面的对应问题存在了一个多世纪,更不要说哥德巴赫猜想了,多少人把自己一生都投入进去却至死都没有激起哪怕半点涟漪?人类的百年对于宇宙的无穷大来说太短太短了,要学会待自己好一点,起码能在铺天盖地的挫折中找到一点成就感。”
“我不太懂。”乔桥老实地回答。
“不要懂太多。”周远川笑起来,“懂得越多就越会发现自己的无知,知识是毒品,越吸瘾性越大。”
“那你还能停下来吗?”
“我在等待有什么足以让我停留,不然我就会越陷越深。”他停了一下,又无奈地补充,“不过我恐怕在这件事也不会多么上心,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一定也只是爱一点点,或者恐怕连这一点都不会有,我总是习惯想太多”
“那被你爱上真是太不幸了……”乔桥感叹道。
周远川低低笑了两声,没有再说话。
其实无所谓的。
爱或者不爱都只是量子世界不稳定下一个无关紧要的选择,薛定谔的猫是死还是活?你今天早晨吃得是麦片还是紫薯?我是否爱了你你是否又爱上了我?每个相平行的宇宙中的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尝试完全不同的选择。
所以总有一个世界里,我是爱你的。

12:意料外的民国戏
乔桥被周远川推到窗帘后面,摄影机迅速调整位置,从一个隐秘的角度切入,静默地继续运行着。
“二少爷……”乔桥只喊了一声就没法再说话了,因为周远川的手已经从后面拽住了乔桥烫了波浪卷的头发,乔桥一瞬间吃痛,仰起了头,露出一截雪白的颈项。
“这里好,没人看得见了。”周远川笑起来,因为是留洋回来的军阀二少爷,所以他的穿着也很西式,只是一身上下也就西装还算挺括,领结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衬衣一半下摆也已经给拽了出来,乔桥明知道这是设计好的,也仍然被这样与周远川本人格格不入的气质鼓动得心里燥热。
窗帘厚实密不透风,笼罩着两人,牢牢地把他们和外面喧嚣混乱的人群隔绝开。
周远川垂下头,嗅着乔桥的脖子,乔桥穿的磁青薄绸小银旗袍的领子也被他用指尖挑开了,露出锁骨以下一指左右的肌肤。
“二少爷,要让人看见了!”乔桥别过头躲着,周远川松开了拽着她卷发的手,慢条斯理地用捧住乔桥右脸的手抹开乔桥的眼妆,眼线晕了一点,淡淡的赭色眼影也被抹得飞入了鬓角。
“流苏,是你非要往我身上贴的,现在怎么又害怕了?”周远川咬着乔桥旗袍领子的盘扣,口齿不清地叫着剧里的人名,他的手摸上乔桥的大腿,从旗袍开叉的地方伸进去,然后不等乔桥说话就猛地往上一伸,紧致的旗袍发出了‘刺拉’一声崩线的响,男人从下摆伸手进去掐住了乔桥的胸。
乔桥恍惚觉得眼前这人根本不是前几天晚上跟她对戏的那个周远川。
“别……”乔桥扭动了两下,半真半假地挣扎着,挑起眉毛来毫不避让地直视着对方,浑然不管胸前那作乱的手,“你父亲可还在外头呢,让老人家看见了,非把你关在家里三个月不许出门。”
“我知道……”周远川拉着乔桥的手让她摸自己下半身,“可流苏,我实在等不及了。”
乔桥一碰就迅速抽回手来,不是装得,是真被周远川下半身那滚烫的热度和惊人的形状吓了一跳。
周远川把一条腿插进乔桥的两腿之间,压着乔桥绵软的身子难耐地蹭她,明明是纨绔的少爷,却硬是让他演出七八分天真出来,眼睛晶亮亮的望着人,里面又夹着一丝坏。
“你快救我,不然我要欲火焚身死在这里了。”周远川咬着乔桥的耳朵说。
“那说爱我。”乔桥一笑,她挑衅似的慢慢拉开周远川的裤链,光源很暗的厚重窗帘,把她微微颤抖的手恰到好处地隐住了,“说了我就什么都给你。”
虽然是剧情安排,可乔桥的手却不太敢真往里伸,她稍微往里一送就没再继续下去,只是虚虚地拢着,看起来像是伸进去了的样子。
没想到周远川一把按住了乔桥的手,强迫着她完全把手按在了自己勃发的性器上。
热烫热烫的温度,几乎要让乔桥融化。
“你知道我从不跟女人谈情的,不过今天,倒是可以破例一次——”
周远川一笑,他侧头把嘴凑到乔桥耳边。
本来这里不需要说什么的,只是做个样子就好了,乔桥甚至都已经做好一会儿笑出声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耳边真的传来轻轻的吐息声。
他说:“乔桥。”
不是戏里的流苏,是戏外的乔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跟乔桥从小到大听到的也没什么区别,可在这样隐秘的背景下,摄像机还在旁边轰隆隆地运行着,乔桥就生生被这一声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念白,挑出了满身的火苗。
她连笑都忘了,愕然地侧头看着周远川,周远川比了个让她噤声的动作,回身拽着遮住两人的那深红色窗帘的下摆,一把将这布料从窗帘杆上扯了下来。
宽大遮天蔽日的窗帘如瀑布一般从上方‘哗哗’地倾泻下来,乔桥仿佛一瞬间被扔进了一个深红色的梦里,她磁青的旗袍成了那无边无际的深红中唯一的冷光。
周围响起了女人男人的惊叫声,周远川用窗帘裹住了乔桥,然后打横把人抱起来,顺着楼梯上楼去了。
“你干嘛忽然叫我的名字……”乔桥趁着摄影机没跟上来躲在周远川怀里小声问,“害得我下面的词全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周远川低头看她一眼,“一会儿床戏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两人到了指定的房间前,周远川单脚把门踹开,把乔桥扔到了床上。
乔桥慌忙从一堆窗帘里直起身子,她的头发都散了,发网也被打乱了,乔桥干脆把发网摘下来,咬在嘴里去拢头发。周远川站在床边,乔桥试着扯出一个媚气一些的笑容,结果就看到周远川开始脱衣服。
他不急,把西装外套随便搭在了一边的椅子背上,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然后抽掉了自己的皮带。
胸膛坦露出来,两条腹线顺着髋骨隐没进松垮的长裤里。
周远川大概因为习惯久坐的缘故,身材比之秦瑞成他们稍显削瘦,但也因此而肤色更白。
“二少爷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物。”乔桥看着周远川一步步走过来,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背台词,她伸手颤颤巍巍去摸周远川的胸膛,勾起嘴角懒洋洋地笑,“你再说一边爱我我听听。”
周远川弯下身从那一堆窗帘里摸到乔桥的脚踝,他一把拽住,猛地往自己这个方向一拉,乔桥惊恐地叫了一声,被拽的直直撞到了男人身前。
“说什么说,一会儿我用阴茎告诉你就是了。”
乔桥的旗袍被他下手彻底撕开,开叉直接开到了腰上,吊带袜也被周远川拽开,扣子崩得到处都是,周远川又抓住了乔桥的头发,他强迫衣衫不整的乔桥仰起头来看他,乔桥的妆已经花了一半,口红抹到了周远川的手上,周远川低头慢慢舔掉了。
一点点红色染上他的舌尖,像是将褪未褪的血迹。
“只能看着我。”周远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他托着乔桥的腰把她翻了个身,变成了俯趴在床上的姿势,然后直接扯开乔桥丝质的内裤,一点前戏都没有地一沉腰就顶了进去。
乔桥叫了一声,但丝毫不觉得疼,她早在周远川把她裹着窗帘扔进来之前就已经湿得不行了。
周远川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他从后面捏住乔桥的下颌强迫她扭头跟他接吻,口腔紧接着被对方填满,周远川狠狠地吻着她,慢慢开始动起来。
虽然带着套,但乔桥仍然能真切地能感受到周远川那热烫的温度和触感。
破开褶皱,挤进阴道,缓慢却又无可抗拒。
“……轻点,周先生,我受不了……”乔桥伸手搂住周远川的脖子,俯在他耳边小声求饶,周远川的阴茎没有那么粗,却比常人的要稍长些,全部顶进来的时候可以触到子宫口,快感太强烈,让乔桥根本没法集中注意力。
周远川顿了顿,果然放轻了动作。
可饶是如此,乔桥仍然无法把自己自如地从这场性爱里抽离出去,她能感到自己流了很多水,甚至能感到周远川的阴茎一下一下捅进来像是要把她捅个对穿,她徒劳地捏着身下的窗帘,快感汹涌地扑上来要撕碎她,乔桥只好求救一般望向周远川。
她看到周远川也在明显是在克制自己,有细密的汗珠顺着他的额角在往下淌。乔桥一直以来总觉得周远川与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仿佛他身上自有一种气质,与芸芸众生极其格格不入。从第一次见他乔桥就几乎不敢相信周远川会拍av,也根本想象不出他拍av的样子,会动情吗?还是会表露出欲望?
周远川垂下眼睛,吻了一下乔桥的嘴角。
自然得如同恋人之间的小动作,又性感得让乔桥心神巨震。
她其实那天对完台词后回到房间有偷偷搜索周远川的名字,他真的是一位在量子力学领域非常有建树的前沿理论物理研究者,本科就读于国内顶尖的理工科院校,后来远赴美国攻读学位,这几年才回国进入了研究所,虽然真正开始进行科研工作的时间并不长,可其实论文早就已经在物理学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尤其是关于电子自我干涉与状态叠加的研究,就凭这一点,业内很多人都要尊称周远川一声教授了。
乔桥还看了周远川演讲的视频,在视频网站付费看的,近千人的大礼堂,周远川站在讲台上,带着那副乔桥见过的金属框架眼镜,身后的投影装置正在播放一些奇异的圆点运动轨迹,周远川用流利地英文向那上千双眼睛介绍着内容,甚至不时停下解答台下听者的问题,自如得仿佛这茫茫宇宙上亿星辰间所有的物理定律都是他一手捏造的。
炫目得让人不敢靠近。
“走神。”周远川惩罚性地把阴茎深深往里一顶,乔桥吃痛得拱起腰来,然后被对方托住腰背抱起来,他就着交合的姿势走到房间里的深红木椅上坐下,让乔桥正面对着自己,从下往上狠狠插着乔桥。
乔桥不敢再跟对方对视,低头埋进了周远川的肩窝。
那双按动过高能粒子加速器的手正在自己的身上游移,那双凝视过浩瀚星团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的头发和脸颊,那思考过微观世界闭合弦震动的大脑正因为这场性爱而充满自己的肉体图景……只要一想到这些,乔桥就兴奋得足以高潮。
她细细地呻吟起来,这个姿势尤其让她感到难堪,旗袍还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不要说周远川的阴茎因为这个姿势而捅得更深了。她能感到自己最深处的那个部位正因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而颤动不已,薄薄的一层瓣膜,周远川一定深知怎么撬开它。
“乔桥,你看着我。”
他说得声音很小,确保只有乔桥能听见,乔桥抬起头,艰难地忍住被快感洗刷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然后毫无预兆地,阴茎猛地挤开瓣膜,像一把无往而不胜的尖刀,刺破乔桥身上最深处的柔软。乔桥‘啊’了一声,全身过电一样剧烈的抖动了一下,内壁绞尽,筋肉收缩,周远川闭上眼睛呻吟了一声,一把按下乔桥的头吻了上去。
他射了。
……
“我想到了。”周远川忽然睁开眼睛,他笑起来,
更加用力地亲了一口乔桥,“我知道为什么电子能在两种性质之间转换了,我早该想到的——电子只有发射和落点的时候是存在的,不存在中间态,所以双缝干涉实验除了公式和结果,其他的没有任何意义。‘shut up and calcute(闭嘴和计算)’。”
乔桥还没从高潮的余韵里缓过劲来,她愣愣地看着周远川抽离她的身体后就站起来开始穿衣服,一边的导演也一头雾水,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喊停。
“抱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们换个演员吧。”周远川迅速扣上腰带,他匆匆抓过助理手里的车钥匙,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快步出了摄影棚,很快外面就响起了汽车启动的声音。
乔桥和工作人员全傻了。
“这……我打电话给宋导……”那个老导演到底见多识广,颤颤巍巍地掏出电话,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就挂断了。
“好了,宋导马上过来。”
听到这句话满屋子的人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开始忙着赶紧把最后那段收尾。
乔桥拢了拢头发,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毛毯,慢慢披在了自己身上。
说实话,有点想哭。

13:救场后的民国戏
“怎么回事?”宋祁言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他就赶到了影视城。
他手里夹着半支香烟,显然是刚从会议或谈判桌上抽身出来,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子拼杀的冷肃气,打眼一扫看到正在坐在床边拿着纸巾擦唇妆的乔桥,不动声色地多凝视了两秒。
周围自然有人围上去老老实实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宋祁言听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让摄影先把录像拿来,加上之前的花絮看看能不能剪辑一下凑合用,尽量把损失降到最小。
于是摄影师扛着机器跑了过来,之前乔桥和周远川已经拍好的部分被重新放映,正播到周远川和乔桥在窗帘后的那场对手戏。
周远川把手从下摆伸进去揉捏乔桥的胸,然后俯在乔桥耳边说话。
他说的是乔桥的名字。
宋祁言一眼就看出来了。
录像里的乔桥画着细长的眼线,眼尾只是轻轻一挑,就魅惑得可怕。
宋祁言全程一言不发地看完了,其他人也不敢先说话,一群人围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换人。”宋祁言关掉录影,言简意赅地下达命令,“调一个人过来,你看看最近常驻里还有谁能空出时间来。”
马上有人翻起日程表,为难地回答:“宋导,可能邻近季度总结,基本常驻们的片期都排得满当当的。”
“简白悠呢?”
“他当然有空的……但——”
“我跟他谈,我去打个电话。”宋祁言掐掉烟,抓起外套就要往外走。
坐在床上的乔桥抬起头,声音不大却人人都能听见,她说:“我不要简白悠。”
顿时满摄影棚的人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乔桥第一次接受这么多人的目光洗礼,紧张地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是你让我挑人么……”
她刚结束一场性爱,口红也是才擦掉的,松松垮垮地裹着助理递过来的一条毯子,光裸的肩背和小腿都露在外面,整个人窝在那深红色的电光绸窗帘里,好像是坐在一汪散发着馥郁香气的葡萄酒中,肤色和酒色交织,白和红,美味而可口。
宋祁言只觉得下腹一紧。
“其他人先去把这场收尾。”宋祁言侧头对其他工作人员下达命令,于是前前后后的人赶紧散去,落在乔桥身上的几十道目光也登时不见,宋祁言解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扣子,慢慢走到了乔桥面前。
乔桥低着头,愣是没敢直视他。
“必须是周远川?”宋祁言沉声问。
这突如其来的可怕的威压是怎么回事!
乔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她把目光集中到宋祁言的金属腰带扣上,强迫自己把它当成宋祁言的脸:“也不是……”
“那你这次想挑谁?”
“我、我想挑你……”
乔桥这声不大,但是在自从宋祁言来了以后就安静地能听针落的摄影场来说,这一声真是清晰至极,就差每个人心头有个大喇叭循环播放了。
一瞬间,几十道‘看死人’一般的目光落在乔桥头上,乔桥只能把脸埋得更低了。
她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因为上次发现宋祁言对她就跟对高级妓女似的那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态度让她有点不爽,所以乔桥就想让宋祁言出丑。堂堂一个大导演,怎么可能真下海去拍av,她笃定了宋祁言不会答应,所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要给他个难堪。
你让我挑人,我挑了啊,你不答应我,那当然是你言而无信,这么多人在这里,可都听见了哦。
“嗯——”宋祁言忽然笑起来,乔桥没抬头,但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是真愉悦,他说,“乔桥,我明白你的意思。”
然后他接着又说:“不过我已经隐退了两年,可能现在技巧会略有生疏,希望你不要介意。”
……
what the fuck?!
乔桥坐在床上彻底石化。
“行,那演员定下来就改个剧本吧,弄成双男主的,周远川那部分留着不要剪了,剩下的我来。”宋祁言刚说完,场地里马上就有人开始打电话,众人赶紧开始调机位的调机位,换布景地换布景,灯光师也举着反光板跑过来了。
“你以前也——?!”乔桥还没从那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满脸‘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因为我拍av的时候没有用本名。”宋祁言挑眉,“而且你进来的前一个月我刚宣布隐退。”
“那为什么还能当导演!”乔桥颤抖着声音问道。
“啊,你指这个。”宋祁言露出一个略有些血腥的笑容,“当然是因为我给公司挣过很多钱,不然你以为在周远川之前的总榜第二是谁?”
乔桥两眼一黑。
“阔别前线已经两年多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时的感觉。”宋祁言单手扣住领带的温莎结慢慢往下扯了扯,“不过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咱俩是有过磨合的。”
他在‘磨合’二字上微微咬了一下重音,仿佛把那两个字仔细地放到后槽牙碾了一把似的。连带着乔桥感觉自己也被他放在牙齿上咀嚼了一遍,对,就这样光着身子,一丝不挂的。
“宋导……换人毕竟是个大工程,我们不用着急这一时半刻呀,稍微等等也是可以的,说不定那时候周先生就回来了呢。”乔桥一脸谄媚。
“放心,你一个月之内是不会见到周远川了,我刚收到了他的信息,他已经在飞美国的客机上了。”
这时候随组编剧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拿着一张纸递给宋祁言,宋祁言飞快地扫完后点了点头:“可以,就先这么改,接上就行了。”
“现在就开始?现在?”乔桥心中警铃大作。
“剩下的戏份拍快一点吧,我还有很多别的事情,你也可以早回家。”宋祁言掏出一支笔来在那张纸上签了个字,云淡风轻地说道,“反正也只剩床戏了。”
不要这样,我们有话好好说……
乔桥欲哭无泪,接着就被化妆师拿毛毯一裹拖进了化妆间。
化妆师先是让乔桥洗了个澡,擦干净以后又把乔桥拖到镜子前重新盘头发,乔桥自暴自弃地心想盘这么好看卵用也没,之前被周远川抓散了,现在换成宋祁言大腹黑,一场戏下来指定被要被更狠地揉扁搓圆。
接着化妆师转身从衣橱里挑出一身姜汁黄朵云绉的旗袍,这些都是比着乔桥的身材定做的,穿上后合身齐整得很。
“还有耳钉。”化妆师打开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两颗蔷薇辉石的耳钉。
乔桥顺从地接过来带上,玫红的耳钉和姜汁黄的旗袍,搭在一起清丽俏皮很多,倒是让乔桥怪不习惯的。
“这样太粉嫩了吧?”乔桥别扭地拽了拽身上的旗袍,“我记得之前挑的不是一身白吗?”
“剧本改了,连带着搭配也要改,后面略有些沉重的戏就都不要了,宋导嘱咐了要该成团圆结局。”
“……”
宋祁言你够了……
乔桥穿戴整齐后拉开化妆间的门,马上有人带乔桥去新的场地,顺着木楼梯往下走,拐进了另一间充满满清末年奢靡空气的大卧室。
宋祁言就在房间的一侧,他坐在一张宽大的红木交椅里,穿着绸制的织金对襟褂,手里正捧着一个乌漆的小茶托,身后则是珐琅彩的自鸣钟。
活脱脱一位富甲一方的年轻财阀。
“过来,流苏。”宋祁言笑着冲乔桥招手,摄像机已经开始运转,可乔桥还没看过改动的剧本,眼下只得跟着宋祁言的路子走,她慢慢走了过去,跪坐在了宋祁言脚边。
宋祁言放下茶杯,垂视着乔桥,眼睛里夹杂着半分审视和半分晦暗。
他用食指和中指轻托着乔桥的下颌,笑着说:“描述——流苏,描述你有多爱我。”
“先生,您明明知道的!”乔桥仰脸一笑,企图蒙混过关。
“我当然知道,可我还要听你说。”
……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我……”乔桥动了动嘴唇,可她实在说不出口,她连恋爱经验都少得可怜,这样让她近乎表白一样抒发爱意她真的做不到啊!
宋祁言好整以暇地等着,显然半分不打算退让。
乔桥心一横,直起腰来一把抱住宋祁言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然后把自己那在旗袍包裹下越发挺翘的一对胸脯整个送到了他面前。
宋祁言一愣,反应过来后就猛地伸出手来搂住了乔桥的腰,压下乔桥的头凶狠地吻上了她。
“说一句就那么难?”宋祁言咬着乔桥耳朵上的粉色蔷薇辉石,小声说道,“就一句都不行?”
他没等乔桥再说话,就低头开始隔着那云黄的旗袍亲吻乔桥的一对小乳包,这身旗袍不是绸制的,布料不似绸缎那么水滑,反而带着些粗糙的棉麻质感,乔桥里面没再穿什么衣服,旗袍的布料摩擦着突起的乳尖,再加上宋祁言的吮吸舔弄,激得乔桥一下子就哼出了声。
宋祁言显然觉得不够,他略有些粗暴地把去解乔桥的衣扣,后来干脆下手狠狠一扯,前襟直接崩开,乔桥只来得及尖叫了一声,大开的领口就被对方提起来又直接往下一拽,两只雪白的小乳蹦跳着从衣服里弹出来,甚至还在兀自微微颤抖着。
宋祁言扣着乔桥的肩背不让她往后仰,凑上舌头去卷住那粉色的小乳珠,直接吮在嘴里深深地吸着,上下唇夹着那小肉球往外扯,把乔桥整个乳包扯成了锥形。
他这个动作就好比是一个信号弹,堆积在乔桥体内的快感信号一下子‘噌’得一声暴涨了上去,乔桥下腹痒得如同谁在拿着羽毛在挠来挠去,她难耐地把两条腿夹紧摩擦,隐蔽的小花穴一股一股地往外冒着汁水,她更主动地开始往宋祁言嘴里送自己的胸脯,手也不老实地要去解宋祁言的衣扣。
“不行。”宋祁言按住了乔桥的手,他开始谈条件,“你知道该说什么。”
乔桥当然知道,她本来是有不说的筹
码的,可与宋祁言这个顶尖的博弈者交锋了不过两个回合她就已经输的家底精光,现在连继续讲价的资格也没有了。
于是她只好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小声说:“我爱你……”
那么小的声音,别说摄像机,宋祁言也难以听得很清楚,但他还是满足了。
“乖小乔。”宋祁言拉开自己的衣襟,绸裤下竖直挺立的性器热烫热烫地贴着乔桥的大腿,乔桥呜咽了两声就凑过去吻宋祁言的脸,坐姿也从侧坐改成了跨坐,直接骑在了宋祁言的粗长的肉棒上。
宋祁言热衷于乔桥的一对小乳,他随意摸了一把乔桥两腿间的小花穴,感到湿度差不多了就直接撩开乔桥的旗袍缓慢地开始将阴茎送进去,圆滚的龟头被穴口好好地含住,渐渐地柱身也隐没不见了。
乔桥被对方顶弄得一仰身,乳珠恰恰送到宋祁言嘴前,宋祁言不客气地用牙齿咬住,然后一边狠狠地操弄着乔桥的小穴,一边把玩舔吮着乔桥的乳尖。
“太滑了,你怎么水这么多。”宋祁言百忙之中还有空抽出手来从乔桥的尾椎摸下去,果然黏黏答答满手都是乔桥的蜜汁。
“要你管……”乔桥咬了一口宋祁言的肩头,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便又开始放肆起来。
“嗯……”宋祁言憋笑,“我不说了。”
他托着乔桥的屁股直接把人抱了起来,阴茎更深地嵌入让乔桥不自禁地‘啊’了,两个饱满的囊袋拍打着乔桥的小花穴周围,宋祁言就这着姿势开始在房间里走。
“你看这玻璃窗格,喜欢哪个颜色?”
乔桥两条腿都绞缠在宋祁言有力的腰背上,此时下半身没处着落,只能紧紧搂着宋祁言的脖子,仅凭着对方嵌入的肉棒才没能滑下去,全副身心都集中在怎么维持平衡上,哪儿还有眼睛心思去瞧什么玻璃窗?
“看窗户,乔桥。”宋祁言摇摇自己的大灰狼尾巴,“这次可是你选我的,我当然要鞠躬尽瘁地把你伺候好。”
我后悔了行不行!!
支撑乔桥身体的肉棒忽然往外一抽,乔桥头皮一炸,心想完蛋了,我要掉下去了。她刚要手忙脚乱地抱住宋祁言,结果整根抽出去的阴茎又猛地整根捅了进来,它捅得是如此之深,乔桥甚至能感觉到避孕套略微突起的一圈橡胶边缘。
阴道褶皱上的敏感点被龟头一擦,猛地开始痉挛,突如其来的快感袭击得乔桥差点失禁。
“别别……我们去椅子上!”乔桥徒劳地叫了一声,宋祁言当然不会管她。
“你还没回答我呢?”宋祁言其实比乔桥还难受,但他到底自制力惊人,这次又直接把乔桥放在了窗台上,外面是混乱的影视城外景,虽然算不上人来人往,可偶尔也会过人。
“要被看见了!”乔桥松开一只手去扯窗帘试图遮羞,结果手一离开宋祁言的脖子,宋祁言就坏心眼地往后退了一步,乔桥掌握不住平衡,整个人平躺了下去,只有肩背搁在窗台上,中间的身子全是悬空的,随时要掉下去似的。
可这样的姿势不仅没有让乔桥转移注意力,花穴反而因为她的紧张而绞得更紧了。宋祁言粗粗地喘了一口气就开始凶狠地抽插起来,乔桥的两条腿无力地盘在宋祁言的腰上,被快感冲击地叫都叫不出来。
宋祁言在床上的样态让人根本完全想象不到他在生活中分明是个很斯文的人。
后来的姿势没再变过,乔桥也就这样‘半悬空’地被送上了高潮,然后宋祁言也射精,他似乎是不满意自己这么快就‘缴械投降’,就连俯在她身上享受着余韵时也还是微微皱着眉的。
“你绞得太紧了,下次得换个姿势。”摄像机关闭后宋祁言如此总结道。
“没有下次!”乔桥义正言辞地拒绝。
宋祁言没说话,他只是笑了笑,这么一笑,仿佛又从刚才短暂的‘意乱情迷’里脱离出来,做回他冷淡疏离的宋导去了。

14:拍摄收尾
宋祁言已经是隐退两年的状态,今天毫无预兆地又参演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女演员的片子,一下子就在wawa公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从拍后面的剧情部分准备收尾开始,宋祁言的私人电话就在不停地响,也一直有人气喘吁吁地从场外跑来要找宋导,可宋祁言从头到尾都很淡定,他坚持把戏拍完了才换上衣服开车回总部,临走前还叮嘱后期一定要把片子剪好,最后要送到他办公室由他亲自审。
乔桥也换了衣服,因为这部戏已经算是全部拍摄完毕,后期如需补拍则会另行通知,于是乔桥很认真地谢了剧组的每个工作人员。虽然她和他们相处了才不到一个星期,但是剧组里的人都很和善,知道她是第一次长剧情av,都对乔桥照顾有加,让乔桥很感动。
其实这部片子拍完,起码会有一笔先行款支付给乔桥,就算只是片酬的一部分,也足够乔桥先用这笔钱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她现在只身一人在这个城市,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也有自己的工作生活,所以她暂时处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状态,完全可以自由支配这笔钱。
她暗搓搓地盘算着要先休一个假期犒劳一下自己,然后去超市来一个大采购,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一样都不能落下,然后如果能找到人陪她还想出去旅个游。
乔桥是在这个海滨城市念完大学的,毕业后只有她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当时关系很好的几个朋友都回家嫁人生子去了,再加上她因为一直在偏远的分部工作也就没能交到几个同性朋友,所以一放假大部分时间也只能宅在家里自娱自乐,鲜少有别的娱乐活动。
但她其实很想出去走走,她偶尔翻翻社交网络,发现当年的同学似乎都已经过上了五彩斑斓的人生,有的已经出任公司ceo,有的则开始创业,甚至还有一个朋友跑去了尼泊尔支援铁路建设……回头过来再想想自己,除了每年拍那么几部片子,似乎生活也就一直这么单调无聊着。
家里不是没有催促过让她找个男朋友相处看看,但乔桥总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的,就连生理问题都可以通过工作解决(而且技术服务还都是超一流的……),所以要男朋友来干什么呢?
乔桥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自己的假期安排,一边翻找着自己的公交卡,因为虽然主演的戏份结束了,但剧组还需要在影视城拍一些其他角色的剧情,所以没有代步工具的乔桥只能自己想办法回公寓。
“乔小姐!”
有人从后面追上来喊了乔桥一声,乔桥回过头,看到是后面给自己盘头发的那个化妆师,她举着一个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乔小姐!幸亏你还没走,这里有个电话找。”
咦,这是谁?
“你好?”乔桥接过来试探着问。
“乔、桥!!”男人咬牙切齿地声音传过来,“你什么时候换了手机号码居然没有告诉我!”
“啊!”乔桥一下子垮下脸来,低声下气地开始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你,秦秦我忘了,其实我早就换号了,但是咱俩总是一起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忘了告诉你了,都是我的错——不然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秦瑞成的火气瞬间全消了,但他仍然故作凶狠地命令道:“三分钟,影视城门口,晚一秒提头来见我!”
“诶诶?我还没出摄影棚呢!”乔桥徒劳地喊了两句,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乔桥惆怅地把手机还给了化妆师。
三分钟怎么可能赶得及,乔桥最终站在影视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秦瑞成那辆红色的小轿跑就停在影视城门口,乔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晚了两分零十六秒。”秦瑞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按停了计时器,“晚一秒亲我一口,让我算算——嗯,这都欠我136个吻了,不过我是很有仁爱之心的,所以算你135个好了。”
他说着就扭身要去吻坐在副驾的乔桥的脸,乔桥缩着身子往后躲,把手放在秦瑞成脸上推他,“不算数,我穿高跟鞋呢,三分钟根本过不来。”
“那算你一百个好了——五十,好吧,十个不能再少了!……那让我亲一口总可以了吧!”
乔桥刚想说一口都不行,就被秦瑞成扳过脸来狠狠咬了一下嘴唇。
“疼!”乔桥怒,“你强吻我。”
“对啊。”秦瑞成终于肯正过身子来开车,他发动了车子挂上档,漫不经心地说,“你可以再强吻回来。”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想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把抱住了秦瑞成的脖子——当然没有亲上去,因为秦瑞成紧急踩了刹车,两个人的脑袋在狭小的驾驶室里狠狠撞了一下。
“你干嘛忽然搂我。”秦瑞成也怒,“我又不会跑,什么时候亲回来不都一样?你想亲几口给你亲几口。”
乔桥没说话,因为她的额头已经全红了,正泪眼汪汪地给拿手捂着。
“好了好了。”秦瑞成一边笑着帮乔桥揉了揉痛处,一边重新发动了车子,“没事,吃饭的时候你只看我,别
人就看不见你额头了。”
“要去吃饭?”乔桥吸了吸鼻子,把生理性泪水逼了回去。
“对啊,你这算结束一项大工作了,当然要庆祝一下。”
“可是家里还攒了好多衣服打算今天洗呢……”
“这好办,一会儿可以顺道路过你家打个包,你把衣服给我好了,我房间有洗衣机。”
“咦?”乔桥心花怒放,“这样可以吗?”
她不想亲自洗衣服很久了,可是自己的公寓有点狭小,放一个洗衣机太占地方了,所以只能每星期抽出一天时间苦哈哈地自己动手。
“有什么不可以的,回头我向宋祁言再要一个十楼的权限,你就能直接去我的房间了。”
“哇,秦秦你真好!”乔桥满眼亮晶晶地盯着秦瑞成,毛遂自荐道,“那我可以帮你打扫卫生。”
“卫生有人负责,不用你操心。”秦瑞成驾驶着车子转过一个弯口,意味深长地说,“你只管给我暖床就好了。”

15:程修
乔桥真的就提了两大包衣服哼哧哼哧地跟着秦瑞成上了十楼,她自觉这种行为比较羞耻所以一路上乔桥都捡没怎么有人的路走,好不容易到了秦瑞成的房间门口,结果一推门,发现房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咦,有人在里面吗?”乔桥从秦瑞成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两包衣服都被她塞成了标准的球形,身材相对娇小的乔桥提着它们有些像抡着一对浑天锤,特别滑稽。
“唉。”秦瑞成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认命地自言自语,“我就知道每月总有那么一两天……”
他输入安全码解开反锁的房门,室内没有开灯,黑暗一片。
两个人往里走了两步,只能听到沙发那边传来气息极其不稳的粗重喘息声,能听出来是个男人。
秦瑞成刚抬起脚又要踏下去,沙发里的人就举枪朝秦瑞成脚下来了一个点射,枪声沉闷,是扣了消音管的。
“我操!”秦瑞成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程修!是我是我!你起码先看看是谁再开枪啊!”
乔桥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是真的有一颗能杀人的子弹朝人射过来?等等,我不是生活在治安高度发达的现代社会吗?
“嗯,我知道了。”男人平稳地应了一声,然后没再说话,几声细微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似乎是他把枪收起来了。
“那我开灯了啊,门已经关好了。”秦瑞成象征性打了个招呼,然后‘啪’得一声把客厅的灯摁开了。
灯光一打,乔桥眯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正看到二十步远的宽大沙发上坐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眼神冷漠地凝视着她和秦瑞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浑身都是血,简直像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程修?!”秦瑞成也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以后他转身开始翻门口的柜子,“你等会儿,我给你找药。”
“没事……”程修在沙发上微微动了一下身子,能看得出来他受了些伤,但声音却仍然是平稳低沉的,“大部分血都不是我的。”
他抬眼看到乔桥,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是谁?”
男人那冷厉的视线一扫过来,乔桥不由自主地就站直了身体,也大概是男人身上的煞气太过浓郁,就这么一呼一吸之间,乔桥背上就已经全是冷汗了。
她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抬起手来就能没有犹豫地枪杀自己。
“这是我的朋友,乔桥。”秦瑞成搬着一个药箱走过来,挡住了程修看向乔桥的视线,“她要用我的洗衣机。”
乔桥赶紧顺坡下驴:“那你们忙,我去洗衣间了。”
她压根都不知道洗衣间在哪儿,只是觉得如果再待在这里自己就要小命不保。乔桥拎起自己的两个大球包,一溜烟绕过客厅跑去别的房间了。
她从没进过秦瑞成的休息室,就算遇见简白悠那次她也是站在门口的,现在转过了一堵墙,生命警报已经解除,乔桥这才有闲心好好打量秦瑞成的休息室。
wawa向来舍得给男艺人花钱,就这么一间休息室,室内面积已经大得可以媲美超豪华套房了。乔桥漫无目的地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往前走,秦瑞成休息室的装修风格比较偏向于力量和运动,经常能看到张贴的游戏和篮球海报,也不像宋祁言家一样精益求精地要求风格统一,这里稀奇古怪的摆设还是蛮多的,但总体却颇为整洁,一看就是年轻单身男性的屋子。
乔桥小心地推开每道门都往里张望了一下,不是她不知道这样做不好,而是每道门确实都长得一样,她实在不知道洗衣间在哪里。
好在老天没有太为难她,乔桥推了四五扇门以后总算找到了卫生间,里面也确实摆着一台看起来很炫酷的洗衣机,乔桥把脏衣服倒进脏衣篮,然后俯下身开始研究怎么使用这台颇为高级的家庭机器。
她自己感觉也就摆弄了不到十分钟,忽然就听到身后门‘咔嗒’地响了一声。
乔桥回头过去看,正看到程修推门进来。
“程先生!”乔桥吓得赶紧站起来,战战兢兢地打招呼,“好巧啊,你、你也来洗衣服吗?”
她说完就想一巴掌糊自己脸上,程修赤裸着上半身拿着那件全是血点的衣服进来的,人家不洗衣服难不成还是来跟你聊天的?
程修冷冷地扫了乔桥一眼,走了过来。
乔桥心中流下两道宽面条泪,完蛋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吾命休矣。
她使劲儿向后躲,整个人都恨不得变成洗衣机上的一张贴条,没想到程修只是经过了她身边,然后把那件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上衣扔进了洗衣机里。
呼……原来只是洗衣服而已……
乔桥刚松了口气,没想到对方竟然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裤子!
程修的身材很好,他大概是军旅出身,之前裸露着上半身的时候乔桥就注意到了他的身材,他的肌肉并不像一般男人努力健身后所拥有的那样优美而漂亮,他的肌肉是实的,是有棱角的,每一块都紧紧地咬
在骨头上面,随着他的动作而整齐地移动和屈伸,你甚至怀疑就连子弹都未必能击穿这样密实而包含力量的肉体。
可这毕竟确实是一副血肉之躯,因为乔桥看到了那些肌肉上遍布的累累伤痕。
程修脱掉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健壮的大腿肌肉。
他似乎浑然不觉乔桥还在场似的,把裤子扔进洗衣机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内裤,然后流畅而利落地把内裤也拉了下来。
乔桥迅速抬头往上看,开始盯天花板,好像天花板上有个洞似的。
她一直不敢看程修,又觉得闭眼睛太夸张,所以只好仰起头,耳边全是窸窸窣窣的衣服声响,乔桥猜测对方应该是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然后她又听到哗哗的水声,应该是对方已经把洗衣机启动了。
乔桥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心想这下他应该会离开了。
对方顿了一会儿,又向着乔桥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男人擦过乔桥,越过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一块大毛巾。
距离太近了。
乔桥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呼吸,满头满脸都被男人身上浓郁的荷尔蒙气息笼罩住,乔桥甚至能嗅出他那身血腥气中夹杂的一缕消毒药水的味道,可在此情此景下,那枯燥乏味的药味竟然也可以摇身一变成为最香甜的毒,你被迫吸入却甘之如饴。
程修对于乔桥的存在是视而不见的,他拿了毛巾之后就打开了一边的莲蓬头,热水哗哗淌下来,乔桥屏住呼吸偷偷把眼睛往下一瞟,正看到程修在冲洗他的耳朵,一丝血水混合热流顺着他蜜色的皮肤流下来,隐没进他的锁骨阴影里。
真是太致命了。

16:镜面偷窥
乔桥贴着洗衣机站着,脑海里天人交战,不知道是留还是走。
莲蓬头喷洒出来的热水虽然没有溅到乔桥的身上,可是那白花花的蒸气却已经沿着墙面的蓝白瓷砖一蓬一蓬地鼓了上来,乔桥瞄了一眼镜子,发现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早就已经变成了熟苹果一般的嫩红,也不知道是在这里蒸的,还是因为身后的程修而心里痒的。
她偷偷侧了侧身,借着水声的掩盖往左边平移了半米,然后又调了个角度,停在了正好能看见淋浴间的位置。
男人的腰背很柔韧,他正侧着身子擦洗自己的大腿,一道长长的淡红色疤痕如同蜈蚣一样盘踞在他鲜活有力的肉体上,与其说那像个纹身,不如说更像个图腾。
乔桥看不见男人的性器,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尤为觉得口干舌燥。
她其实并不是沉迷于性爱的人,乔桥能够从里面体会到生理的快乐,她甚至比别人还更清楚如何让自己获得这种快乐,但也就仅此而已了,有时候比起性爱乔桥甚至更热衷于逛逛街,听听歌,她不是离开了男人就寂寞空虚得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人。
但是程修真的完全满足了乔桥对于性爱对象的所有想象。
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瞄着对方的肩背、腰眼、小腿,然后又肆无忌惮地从跟腱一路返回到耳廓。常年的军旅生涯使得男人就连洗澡这种事情都程序化得一丝不苟,他先是洗了头发,然后又从上到下擦洗自己的每一寸皮肤。
热气堆积地越来越多,洗衣机嗡嗡的运转声音也插入进来,乔桥感觉自己像是个色欲熏心的变态,只知道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男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而那偶尔随着男人的冲洗露出的性器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在白雾里一个模糊的轮廓,都像是在乔桥体内沸腾的欲火上洒下的一把火药,火星四溅飞射,乔桥的肉体则被炸得四分五裂。
碎裂之后,还要露出里面鲜红的内核,死不悔改地继续引诱着。
程修洗得很快,乔桥正忍得额头冒汗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来了。
好在那台功能炫酷的洗衣机也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乔桥装得是等着用洗衣机的样子,赶紧把盖子打开,从里面捞出了程修的衣服。
就这么一会会儿的时间,衣服已经全部洗好烘干了。
“程先生——”乔桥仰起脸,她刚想说你的衣服已经好了,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男人完全无码高清的正面。
程修的雄壮的阴茎正低垂着,尖端还在往下滴水,一对硕大的阴囊则隐在后面,像是一根正在韬光养晦的粗矛。
乔桥眨了眨眼睛,接下来该说什么她全忘了。
男人没有看她,面无表情地接过自己的衣服,抖开一件t恤先套了上去。
乔桥听见了秦瑞成在外间喊她的名字,可她努力了好几下都没挪动步子。
直到秦瑞成打开了卫生间的门,乔桥才大梦方醒似的扭过头看他。
而一边的程修则刚把裤子套上,正熟门熟路地从镜柜里取出剃须刀给自己刮胡子。
“小乔,你怎么在这里?”秦瑞成一脸复杂,他伸手抱起乔桥的脏衣篮,“这个洗衣机容量小,我带你去大的那个。”
乔桥老实跟在秦瑞成后面走,秦瑞成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冲着已经刮完胡子的程修说,“你一会儿自己吃点吧,我们两个出去吃——还有沙发记得联系人给我洗了。”
“嗯。”程修洗了洗手,声音里也听不出是什么情绪:“我马上要回去给简少爷准备晚饭,你有长袖的衣服吗?”
他要遮自己胳膊上的伤?乔桥一时有些费解。
“我的衣服都在卧室,你自己去挑一件喜欢的就好。”秦瑞成见怪不怪地摆摆手,“走之前记得关门。”
他拉着乔桥出去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秦瑞成挑挑眉,“难不成你看程修看‘性奋’了?”
被戳中心思的乔桥:……
“别做梦了,程修你是碰不到的。”秦瑞成一看乔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有些不高兴,“他是简白悠身兼数职的保镖,据说是某军区特种兵出身,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这家伙拍戏之外的生活简直就是苦行僧,别说碰女人了,酒都不沾一滴。”
“拍戏?”乔桥惊讶了,“他不是保镖吗?”
“这里面可太复杂了。”秦瑞成耸耸肩,“总之:简白悠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去干什么。”
“那、那今天他受伤也是——”
“嗯。”
乔桥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举手弱弱地问最后一个问题:“那简白悠是什么人啊?”
“北欧某军政世家?”秦瑞成也不太确定,“反正一身上层阶级纨绔子弟习气,你可不要被那张脸骗了,他其实真的挺变态的,你看程修天天被他折腾得那个惨样就知道了。”
乔桥乖巧地点点头。
“不过话说回来——”秦瑞成把脏衣篮放下,然后趁着乔桥一个不防备猛地把人推到旁边的房间门上,乔桥后脑勺‘咚’得一下
撞到门板上,还好秦瑞成下手很有分寸,乔桥倒是也不觉得多疼。
秦瑞成把脸凑过去,笑得很得意:“性奋了就要纾解出来嘛,不然憋着对身体多不好啊。”
他低头嗅着乔桥的肩窝,一边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器大活好,包满意,不满意再赔十次。”
说实话,乔桥还真的挺心痒的,她身体里那股子火苗还在不上不下地悬着呢。
“可是一会儿不是要出去吃饭吗?”乔桥还在犹豫。
“这算什么!”秦瑞成亲了乔桥的侧脸一口,“本来订了位置,不过让他们送到公司也是一样的,等你饿了我帮你端上来,一勺一勺喂你吃。”
“不要……我又不是病号。”乔桥也还是伸出手搂住了秦瑞成的脖子,“你说的包满意哦,不舒服我就找别人去。”
秦瑞成大喜,一把抱起乔桥,旋风一样踹开房间门就把乔桥扔到了床上。
秦瑞成身材高大,又常做健身,再加上工作的原因也一直很小心地保持着自己的身材,这些都使他看上去真的非常有男人味。而乔桥则看起来娇小多了,秦瑞成俯身盯着乔桥看的时候简直像是能把乔桥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乔桥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脱掉了自己的鞋子。
“不行不行……”秦瑞成忽然又抽身站起来,他抱住乔桥亲了一口乔桥的额头,“咱俩还没在拍摄之外做过呢,这是咱俩的第一次,我要郑重对待。”
乔桥表示请继续说下去。
“你今天刚结束剧情拍摄,晚饭也没吃,要是运动起来我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天啊,秦秦。”乔桥肃然起敬,连身子都不自觉地坐直了,“我从没想过你居然是这样温柔的男人,我以前一直以为你就是人形按摩棒,来者不拒呢。”
秦瑞成:……
“你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东西!”秦瑞成咬牙切齿,“你以为我私底下跟哪个女艺人这样过!”
“可是这确实不是你的风格啊……”
秦瑞成不笑了,他郁闷地坦白,“好吧我承认,你看程修看性奋了让我有点不爽,只是因为生理需求才答应的话会让我感觉很挫败的。”
“……”
“这次是程修的,他不来是他的损失,下次如果是我的,我可就不会放过你了。”秦瑞成揉了一把乔桥的胸,“求我也没用。”

17:乔桥的前男友
秦瑞成开车带乔桥赶到这个高档餐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虽然正儿八经的饭点已经过去,可人流量却一点也不见少,餐厅前面的喷水池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车,都是找不到停车位只好屈尊降贵泊在这里的。
秦瑞成显然有他的办法,他带着乔桥来来回回地在停车场里兜圈子,兜了不到两圈就正好赶上一对夫妇挽着手臂从餐厅里出来,他们刚把车倒出来,秦瑞成就顺势停了进去,就跟提前约好了似的。
“这里人真多。”乔桥下车以后感慨,“我都不知道在这样的郊区还有这么火爆的一家餐厅。”
“当然是因为好吃才吸引了这么多人。”秦瑞成把车钥匙挂在食指上转了两圈,“你还没开拍的时候我就得提前订位置。”
两个人上了两步楼梯就进入了大厅里,乔桥满以为人这么多一定会拥挤不堪,没想到餐厅里却非常井然有序,桌和桌之间的距离也很恰当,甚至还给人一种颇为幽静的感觉。
乔桥没来过这里,秦瑞成就包揽了点餐的活,乔桥无聊地坐在柔软的皮垫卡座里四处张望,拨弄着玻璃杯里叠得整整齐齐的酒红暗云纹餐巾,捞出来重新又给叠了一个纸鹤造型的出来,用手指一拨,几乎振振欲飞。
隔着餐巾的翅膀,乔桥眼睛一抬,正好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
“你吃辣吗?”秦瑞成盯着菜单询问。
“吃。”乔桥随口一答,她压根都没听清楚秦瑞成问了句什么,眼睛只顾着死死盯着前方那个背影,不时有托着托盘的侍者在大厅里穿梭来往,正好挡住了乔桥的视线,乔桥不得已伸长了脖子左右挪移,就想确认一下那个背影是不是那个人。
发型似乎有变化,但是身材是符合的,他对面坐的那个女人是谁?乔桥拧起眉毛,好像从没见过她。
正好这时候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似乎要去洗手间,他站了起来,开始往乔桥这个方向走,乔桥吓得慌忙把头埋下去,抓起菜单来挡自己的脸。
“小乔?”秦瑞成也回了一下头,“你的熟人?”
“嘘。”乔桥抬起头来看秦瑞成,有气无力地说了句,“那好像是我前男友。”
秦瑞成这下直接扭过身子去看,正好跟走过来的男人打了个照片,秦瑞成毫不打怵地迅速扫了他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了。
男人这下再迟钝也意识到什么了,但他也只是有点奇怪,于是皱了下眉毛就目不斜视地走远了。
“过去了。”秦瑞成扒下乔桥盖在脸上的菜谱,一字一字地认真说,“你品味真差——真、差。”
“……”乔桥垮着个脸,“我也没想到还能再碰上他,当时我俩恋爱了没多久,结果某天他忽然就一声不吭人不见了,后来才打听到他已经出国了。”
秦瑞成楞了一下,轻声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刚上大学的时候。”乔桥抿了抿嘴,装得自己不在乎似的,“你不要露出这个表情啦,现在也没什么感觉了,毕竟谈的时间也不长。”
秦瑞成没再说话,这时候菜也上来了,秦瑞成帮着乔桥把牛排切成小块,乔桥没大有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把刀叉放下了。
“他是什么人?”秦瑞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
“他爸好像是个房地产商。”乔桥垂着头,“反正蛮有钱的,我也从来没见他缺过什么——可能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吧。”
秦瑞成忍不住笑了,眉毛一下子舒展开,他嘴唇动了动,可大概一时想说的话有点多然后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用一个意义不明的笑来做了总结。
男人去洗手间以后他们那张桌子上就只剩下了那个女人,女人这个时候从包里翻出来了一只粉盒,拿着小扑子正‘噗噗’地给自己补妆。
“你就吃这么点。”秦瑞成不满意乔桥的饭量,“我可是辛辛苦苦订了一个多星期的位子。”
他正给乔桥倒了半杯红酒,那个男人就回来了。
乔桥是背对着卫生间方向的,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秦瑞成身上,所以浑然不觉有人已经走到了她旁边,然后乔桥恰巧一侧头,就猝不及防地正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果然是你啊,乔桥。”男人笑起来,“我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像你,没想到还真是。”
“钟蔚……好久不见。”已经被对方指名道姓的认出来就没法继续装死了,乔桥只好干巴巴地打招呼,“你已经回国了?”
“嗯。”名叫钟蔚的男人点点头,“家里要打理生意,本来用不着我的,结果最近年景好,一下接了好几个大单子,总得有人管事,就提前把我叫回来了。”
他装作才看到秦瑞成的样子:“噢,这里还有一位,你好,你是——”
“乔桥的男朋友。”秦瑞成先于乔桥回答道,乔桥看了他一眼,也就没再说话,相当于默认了。
“不过乔桥,我真是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还能碰见你,我本来是陪着未婚妻出来挑婚戒的。”钟蔚抬头看了
一眼那个正在补妆的女人,笑着说,“带着她从巴黎挑到纽约,都没有合适的,现在又说想要复古一点,这才陪着回了国,折腾得我坐着飞机全国跑,又要克拉数大又要颜色好看——”
他看起来很是真情实意地叹了口气:“女人啊,就是麻烦。”
乔桥沉浸在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的反省中。
“那乔桥你毕业了吧?”男人话锋一转,又扯回到乔桥身上,“如果遇到了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一声,大家相识一场,我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却也管着不少人,我家房产公司的个把职位还是能给你留出来的。”
秦瑞成一下子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抓过餐巾擦着嘴角,憋笑着说:“那方便的话能不能也给我安排一个?”
钟蔚这才仔细去看秦瑞成,说实话秦瑞成的那张脸确实没得挑剔,身材又高大,看着跟男模特似的,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和配饰,又是带着乔桥来这种地方吃饭,钟蔚一时没摸清楚秦瑞成的底细,只好含糊的说了一句:“应该没什么问题。”
“工资待遇呢?”秦瑞成兴致盎然地继续问。
“这个当然要看个人能力。”钟蔚正色道,“虽然大家是朋友,但是我也要为家族的利益着想啊,我当初也是一步一步从最低级的业务员干起的。”
乔桥简直想掩面,她已经有点不忍心听下去了。
“那婚戒挑好了吗?”秦瑞成显然没玩够,他话锋一转,又问道。
一提起婚戒,钟蔚倒是像找回了自己的主场地似的,滔滔不绝地开始说了起来:“本来在巴黎挑中了一颗裸钻,4克拉,但她嫌净度不太够,又是梨形切割——她非要个心形的。”
“嗯,那国内有看上的吗?”秦瑞成端起酒杯来小啜了一口。
“在上海看中了一款,是瑞梵的货,这个小一些,32克拉的,但胜在色级好,是——哦,你们大概不是很懂钻石的色级分类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尽量说的通俗些,就是钻石颜色的饱和度高。”
“瑞梵?”秦瑞成没理他后面的废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钟蔚,“瑞梵的东西是挺不错的。”
“大品牌的珠宝商嘛,”钟蔚也笑,“在那儿买图个放心。”
“那需要我给你打个折吗?”
……
乔桥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扭头看秦瑞成,秦瑞成耸耸肩,一脸无辜:“我家的店我有打折权很奇怪吗?”
秦瑞成送乔桥回公寓的时候乔桥还是处于呆愣状态的。
“你看起来完全不像啊!”这是让乔桥最抓狂的,秦瑞成平常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年轻男人,就算是有几辆比较不错的车也没有超出过秦瑞成的收入水平啊,那些狂拽炫酷的富二代们不应该带着钻石表抽着雪茄烟吗!这种自力更生出来拍av的是怎么回事?还有她之前跟秦瑞成在分部一起工作的时候大晚上还出去吃过大排档呢,也看不出来秦瑞成有什么心理障碍啊。
“因为我不喜欢做生意,家里也就渐渐不管我了。”秦瑞成一脸求表扬,“快说我今天是不是很帅?”
乔桥神色复杂地盯着秦瑞成,半晌才问:“那你给他的那张纸条真的能打折?”
“当然不能,不过能做到看起来像是打折了。”秦瑞成笑起来,“小乔,我太了解你了。”
乔桥被戳破心思,面上一红,小声嘟囔了一句:“毕竟钻石也挺贵的,就算打个九折也是不少钱呢。”
她就是坏心眼地一分都不想让给钟蔚。
当年那个事情其实乔桥早就不在意了,但是看到对方那么若无其事地在自己面前炫耀也仍然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凭什么就认为别人活得一定不如你呢?只是因为当初伤害了别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吗?
哪有这样的道理。

18:公寓内的羞耻戏
乔桥本来打算跟秦瑞成在楼下就告别,可是秦瑞成坚持要上楼坐坐。
“都十一点了我要睡觉了。”乔桥不情不愿地上楼梯,“再说家里还挺乱的。”
“我就喝口水,喝完就走。”秦瑞成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你看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胯骨都开始疼了,起码让我歇口气。”
乔桥没办法,只好提要求说让秦瑞成先在门外等三分钟,她进去迅速收拾一下。
秦瑞成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门一开,乔桥闪身先进去,然后迅速化身小陀螺,眨眼就把床上散落的内衣和一些不健康的小漫画一股脑塞到床下的收纳筐里,然后又赶紧把餐桌上的包装纸都扔掉,地上的毛绒玩具和乱七八糟的鞋子也都摆好,最后想了想干脆关上了其他房间的门,只留相对整洁的客厅见客。
“乔桥,这都已经过去五分钟了。”秦瑞成轻轻拍了拍门,“我家也没干净到哪儿去啊,我是不会笑话你的。”
乔桥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警告道:“只在客厅喝口水哦,别的地方不许进。”
“好好。”秦瑞成一边开心地满口答应,一边脚下如踏风一般穿过客厅直奔乔桥的卧室。
“诶!”乔桥慌了,“你不是说只喝水吗!”
秦瑞成已然迅速地打开卧室门扑进了乔桥的小床上,然后用乔桥的被子一瞬间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嗯……”秦瑞成一脸痴汉的满足,“都是小乔的味道,感觉像是有十个小乔压在我身上。”
他还恬不知耻地继续描述:“一个跟我接吻,一个舔我全身,大肉棒嘛肯定需要两个小乔一起来含,蛋蛋也得要两个,小乔的胸那么小,我一只手就能抓过来,所以两只手需要两个小乔——嗯,好像还剩下两个,那就负责在旁边说爱我吧。”
最后秦瑞成又冲站在卧室门口的乔桥邪邪一笑:“十个小乔的话我都不知道该先插哪个好了,万一顺序安排得不对,小乔们肯定都会被气哭了。”
乔桥现在就要气哭了……
她眼睁睁看着秦瑞成从被子里伸出两条长胳膊熟门熟路地往床下一摸,乔桥藏在下面的收纳箱立刻就给他拉了出来,秦瑞成用小拇指勾着乔桥一件毛茸茸的西瓜胸罩在空气里晃了晃,一脸嫉妒地说:“怎么不见你穿给我看?”
“秦瑞成!”乔桥咬牙切齿地扑上去要抢那胸罩,被秦瑞成轻而易举地躲过后,又企图扑在收纳箱上以血肉之躯阻挡秦瑞成继续翻,圆滚滚的屁股直接暴露在秦瑞成的视野里,秦瑞成眼睛一沉,一把撩开乔桥的上衣低头在她腰背上狠狠啃了一口。
乔桥‘啊’地一声弹起来,秦瑞成趁着这个空挡又迅速从收纳筐里抽出一本小黄漫。
“啊——《修女的渎神情事》。”秦瑞成大声把名字念了出来,似笑非笑地揶揄道:“看来我们的小乔内心是喜欢这种圣洁荡妇型的。”
乔桥臊得满脸通红,不管不顾地又扑上去夺,秦瑞成两只手举得高高的,翻开漫画捏着嗓子念着书里的对白:“啊~~好棒~~小骚穴要爆浆了~~神父的大肉棒要操死小修女了~~”
“啊!不许念了!!”乔桥脸红得跟滴血一样,她干脆脱掉鞋子站到床上去,下手跟秦瑞成搏斗,秦瑞成毕竟裹着被子躺着,一时躲避不得,被乔桥夺了书去,然后劈头盖脸挨了乔桥好一顿枕头抽。
枕头里的羽绒也纷纷扬扬地洒出来,像一群白色的蝴蝶似的飞了一卧室。
“好好,我错了!”秦瑞成举手投降,他抱着乔桥的腰把乔桥扑倒在床上,趁着乔桥失去平衡栽倒的那几秒迅速扒掉了乔桥的裤子,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地用被子把两个人裹了个死紧,他早就滚烫热硬的阴茎紧紧贴着乔桥光溜溜的大腿缝,因为缠得太紧乔桥甚至能感应到那巨物随着对方心跳在一搏一搏的鼓动。
秦瑞成你这个大变态你什么时候也把裤子脱了!!
“小乔……”秦瑞成咬着乔桥的耳朵,他低低地念着乔桥的名字,呼出来的热气洒在乔桥的脖子上,让人浑身的绒毛都立了起来。他说,“我也要让你爆浆。”
也不知道秦瑞成怎么缠的被子,乔桥死活也挣不开,就连双手都被缠得紧紧的,两个人在棉被下的身体寸寸相贴,随着秦瑞成那句话,乔桥忽然感觉那一直停在自己股缝处的大蟒蛇开始躁动不安地往里面钻去,乔桥欲哭无泪地拼命挣扎,奈何棉被里紧的一点空隙都没有,拼上吃奶的力气终于远离了一丢丢,结果正好被对方利用这几厘米的空余刚好把卵大的龟头先挤进了小花穴。
乔桥给逼得声音一下子就变调了:“你、你快出去!”
不自觉拧绞得内壁直接把秦瑞成绞得爽翻了天,他不得不放弃一口气插到底的想法,被迫就着这样的姿势喘粗气:“呼……小乔你怎么这么紧……”
秦瑞成的阴茎本来就粗,只插一个龟头就已经把乔桥的阴道口撑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大半截柱身还紧贴着乔桥的大腿,随着秦瑞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而不停摩擦着乔桥细嫩的皮肤,男人的手则不
老实地往下摸,伸到乔桥的小腹前探下去,恶意地揉捻着乔桥的小花蒂。
乔桥没忍住,下半身‘咕咚’一声就流出了一包粘稠的水。
“哇,好像有一碗热粥泼在我的小兄弟上了。”秦瑞成恶劣地形容给乔桥听,“量这么大,你身体里哪儿储存了这么多?是不是都藏在你的小子宫里呢?”
有了这些液体的润滑,秦瑞成受到的阻碍就减小了很多,他弓起腰,在棉被里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猛地一捅到了底。
说实话,乔桥感觉自己身体里一下子炸开了漫天的烟花。
她爽得浑身都在抖,秦瑞成要抽出去一点的时候还难耐地企图咬着对方,秦瑞成察觉到了乔桥的小心思,很是抚慰似的又重重捅了回去。
“操一万遍也不够……”秦瑞成亲着乔桥的脸,他手狠狠揉着乔桥的阴蒂,小花蒂被对方揉的‘呲溜呲溜’地冒着水,大阴茎则毫无节操地钻进乔桥的身体里乱捅一气,乔桥的敏感点有时候半天得不到照拂,有的时候又连着被圆润的龟头碾磨,折腾得乔桥眼泪都出来了。
“呜呜呜,你不要乱撞……”乔桥总算悟得了一点行动的诀窍,她的小手也钻下去按住了秦瑞成肆无忌惮的大手,但显然力量悬殊有些大,秦瑞成揉得更用力了,简直像是要把那颗小果子挤爆,食指和中指并起来轻轻一捻,爽得乔桥头发丝都炸开了似的,淋淋漓漓又滴下来好些水。
“怎么办?”秦瑞成装模作样地问,“你的被子湿得一团糟,都怪你流了太多水。”
乔桥已经泪眼婆娑了,棉被里空间实在狭小,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秦瑞成粗大的阴茎是如何在自己体内翻江倒海的,伴随着他动作的还有滑腻腻的汁液满溢出来。乔桥的整个屁股都紧贴在秦瑞成的小腹上,男人有力的肌肉像是方块板一样随着撞击拍打着乔桥,体内的快感信号则像一条眼镜蛇一样猛地抬起头直奔最高点,显然就要破体而出了。
“慢一点,我、我要——要!!”乔桥惨兮兮地想求饶,结果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秦瑞成见缝就插终于插到子宫里的大阴茎逼成了一个高音,乔桥尖叫一声,肉壁层层紧箍着秦瑞成的肉棒,猛地收紧。
“呼……我操,好他妈爽……”秦瑞成居然忍住了没有射精,他还记得两人现在是不戴套的状态,所以不停地深呼吸企图抵御这一波的快感,直憋得他满头大汗。
乔桥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可下身的小花穴在高潮了一次后竟然变得更加敏感,秦瑞成的每一个动作竟然都变成了另一个小高潮的触发开关,乔桥在棉被里一个高潮叠着一个高潮地上,爽得她都开始哭喊了。
“啊……我不行了……呜呜,秦秦……”
秦瑞成则手忙脚乱地开始把棉被扒开,乔桥娇小的身子像软化在了棉被里似的,秦瑞成一捞就全出来了,他赶紧把阴茎抽出来停一会儿,秦瑞成大张的马眼已经忍不住吐了一点白花花的精液了。
“不、不来了……”乔桥以为这就完了呢,她光着屁股有气无力地趴在床头嘟囔着。
秦瑞成只扒了她的裤子,上衣还完好,只不过已经给缠得皱皱巴巴了,头发也散了,弯弯曲曲披了一肩,衬着一张餍足的小脸白里透粉,明明不是很出色的漂亮,可就是给人一种想狠狠欺负到哭的感觉。
乔桥喘了口气,缓了一点劲过来,刚要动动四肢爬起来,忽然一下子又被人压在了身子底下,大肉棒二话不说就捅进了最深处,子宫的瓣膜被狠狠撞开,龟头像矛一样钉了进去,乔桥张了张嘴,这次连叫都没叫出来就又高潮了。
水流顺着她的大腿根蜿蜒着淌了下来,秦瑞成死死抱着乔桥的屁股往里捅,揉着乔桥的胸好像要把这对胸揉碎似的,他意乱情迷地在乔桥耳边说:“让我射到里面好不好?怀我的孩子……我娶你,明天就娶,不,今晚就娶——”
“不行不行!”乔桥一下子给吓清醒了,她弹了一下想挣开,然而就随着她这一个无意的动作,秦瑞成再也忍受不住地大吼了一声,按住乔桥凶狠地开始往里射精。
子弹一样的精流瞬间冲刷到了子宫内壁,乔桥甚至恍惚觉得自己正在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枪林弹雨。
弹雨足足持续了半分钟,秦瑞成才虚脱一般搂着乔桥倒在了床上,这次顺着乔桥大腿根淌下来的已经是精水了。
“秦瑞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乔桥气得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愤恨地挣脱了秦瑞成的怀抱然后草草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穿上衣服下楼买药去了,临走‘砰’得一声把房门关上了,还撂下一句“我回来之前你赶紧离开我家!”。
……
“完蛋……”秦瑞成平躺在床上单手捂着脸喃喃自语了一句,“我竟然没忍住……”
说完这句话他又忍不住笑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双手合十地祈祷:“求怀孕求怀孕……看在我这么诚心祈祷地份上就让她怀了吧……”

19:兔子先生
乔桥回家的时候秦瑞成果然已经走了,并且带走了那些弄脏的被子床单,重新给乔桥换了一套全新的寝具。桌子上还有一张给乔桥留的字条,秦瑞成在上面很诚恳地给乔桥道了歉,拍胸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最后表示希望乔桥不要继续生气了,床单被罩他会托人连带着之前的两包衣服一起送过来。
乔桥看完以后也没觉得心里有好受一些,她可还在气头上呢!于是随手就把秦瑞成的字条夹到了一本字典里,然后服过药之后就爬上床准备休息。她决定把这些不愉快的事情统统忘掉,毕竟明天就要开始她漫长而又美好的假期了。
乔桥第二天是被wawa公司的电话吵醒的,昨天那场酣畅淋漓的性爱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一晚上都睡得很沉,浑然不知接电话时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的光景,如果不是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提醒她赶在公司下班之前来一趟,她会以为现在还是清晨呢。
之前的民国剧情戏的部分戏份需要补拍,乔桥急忙匆匆洗漱然后穿上衣服赶去了总部,因为需要补拍的多是些细节方面的个人戏份,满摄影棚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让这一下午的工作也就变得格外漫长了些。
工作结束之后的乔桥本来想乘坐公交车回家,结果望着天上紫红交错的云岚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能好好地逛街了,于是脚步一转,走了一条跟家相反的方向,往本市最着名的步行街去了。
下午五六点的天已经沉沉地低了下来,就连太阳也无精打采地好像要掉进云霭中,潮湿而模糊。整个城市开始被依次点亮,陆续有店面接通了霓虹灯箱的电源,粉紫色的灯管闪烁起嘈杂的色彩,好像不甘沉寂的斑斓粉尘。路上也有打扮成维尼熊和蓝精灵的促销人员拿着气球分发给小孩子,乔桥看见了也颇为手痒,想了想还是没好意思过去要一支。
“家里好像也没有多少零食了,不然去买一些吧……”
乔桥边走边想一会儿需要买的东西,结果路过一家店门前的时候忽然猝不及防地被人拽住了胳膊。
“小姐您真是太幸运啦!”一个脸上画满糖果打扮也像糖果的女人忽然凑上来拖着乔桥就往旁边的店里走,边走边飞快地说道:“恭喜恭喜,小姐您是今天我们店接待的第一千名客人,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咦?!”乔桥刚被拽着走了两步就反应过来了,她试图挣扎,可是对方虽然人小却力量惊人,乔桥也没摸清对方的意图也就懵懵懂懂被拽进了那家连牌子都没有的狭小店面里。
她本来以为这无非也就是普通的拉客营销,没想到糖果女把乔桥推进店门后就飞快地夺走了乔桥的提包,乔桥刚要转身去抢,正看到糖果女微笑着将店门从外面锁上!上锁了以后还隔着玻璃冲乔桥挥了挥手,然后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非法拘禁?!人口拐卖?!
乔桥急得团团转,她先是对那道半透明的玻璃门来了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踢打,试图引起外面行人的注意,紧接着意识到自己肉体的力量太不值一提了,于是转过身试图寻找什么钢管砖头之类的能把这门砸开。
结果一转身乔桥就被店里的装潢震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糖果屋?
这家毫不起眼的店铺内居然在天花板和墙壁上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彩色布条和风铃,靠墙的货架上也堆满了五彩斑斓闪闪发亮的糖果和巧克力,地上的筐子里则满溢了毛茸茸的兔子玩偶,乔桥像是一下子通过一扇门掉进了另一个奇幻世界一样,惊得她半天没说出话来。
而在这神奇的店铺中心,各式各样毛绒玩具的海洋里,好像似乎还有另一个人,男人身材修长,肩宽背直,他背对着乔桥坐在一张桌子前,也不回头,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似乎对乔桥之前的一连串惊天动地‘噼里啪啦’的踹门完全没有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桥都要抓狂了,劫财劫色你倒是说一声啊大哥,摆这么大阵仗你真的不会入不敷出吗!
乔桥心里天人交战了半天,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摸了过去,她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声了,可男人仍然在乔桥离他只有两米远的时候回过了头。
这一回头真是把乔桥吓得魂飞魄散,定了定神后才发现男人不是真长了一个兔子头,而是戴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子面具。
男人冲乔桥做了个请入座的手势,乔桥战战兢兢地在男人对面坐下了。
“那个……你好?请问——你需要帮忙吗?”乔桥之前看过犯罪心理学,对付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就需要走温情路线,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愿意帮助关心他们的,因为这帮人一般十个有九个半都父母双亡,童年凄惨,从小严重缺爱。
兔子先生……姑且就先称呼为兔子先生吧。兔子先生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乔桥吃东西,乔桥这才注意到桌子上还摆了两个被金属罩扣起来的餐盘,乔桥心下一紧,以前看过的志怪小说不由得涌上心头,心想这盖子揭开要真是人肉包子可怎么办,她能说她最近在减肥过午不食吗?

子先生看乔桥很犹豫,就主动帮她把盖子揭开了,原来只是一盘看起来很正常的蔬菜拌沙拉,乔桥松了口气,又看到兔子先生揭开了自己的餐盘,结果他的餐盘里竟然真的孤零零地躺着一根——
胡萝卜!
“呵呵。”乔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吃素挺好的,吃素的人都善良,我也爱吃素……”
兔子先生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桥。
对方的面具是全脸遮盖式的,只留下了一对眼洞和两个呼吸的气孔,面具上缀着很多白绒绒的毛,这让乔桥连对方唯一露出的眼睛也看不太清了,但是那视线却有如实质一般落在乔桥的脸上。
那视线是温柔的,是暖的,有温度的。
对方在盯着她的嘴唇。
或者他的意思是让自己赶紧吃掉这些沙拉?说不定他只是孤单了像找个人陪吃饭呢,乔桥乐观地想。不过这样也好,吃饭总要把面具推上去,这样正好可以稍稍看清楚对方的下半张脸。
于是乔桥没再犹豫,她其实用不惯刀叉,胡乱卷了一点蔬菜就填进了嘴里,然后像是交了试卷的小学生一样忐忑不安地盯着对方,眼里满满都是:这样可以了吧?
兔子先生也拿起刀叉,切了一小片胡萝卜,然后在乔桥紧张地凝视中,他伸手微微抬起了面具的下半端,把胡萝卜送进了嘴里。
面具抬起又放下,如同海浪翻卷中轻盈掠过白浪的一只鸥鸟,苍山洱海一般露出一角近乎完美的下颌线。
乔桥甚至可以通过那露出的来的十分之一的面部轮廓,猜想到这应该是多么有魅力的一张脸。
两个人面对面沉默地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乔桥心急如焚,她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也不知道面前这个人真实的意图是什么,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乔桥小心翼翼地开口。
男人放下刀叉,盯着乔桥看了一会儿,然后冲乔桥招了招手,示意乔桥坐到他身边来。
乔桥心里真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她本能地觉得特别危险,但是又确实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所以也不敢贸然反抗激怒对方,她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一步懒似一步地绕过桌子坐在了那条长凳的一角。
男人靠过来,伸手捂住了乔桥的眼睛。
哦,是木调的淡香。
他低下头,握住乔桥的手,缓慢地开始啄吻她的手指。他似乎是把面具摘掉了,随着舌头的滑动鼻尖也不时触碰到乔桥的手心,如果乔桥把手稍微抬一抬,还能感受到对方绵长的睫毛,窸窸窣窣的酥麻感顺着手指开始往上爬,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令人讨厌,你甚至会生出一种,你是对方深爱之人的错觉。
乔桥觉得有点奇怪就想抽手,没想到就轻而易举地抽了回来。
对方没有再坚持,也就松开了捂住她眼睛的手。
可乔桥看见的,仍然是已经将兔子面具在脸上戴好了的男人,毛茸茸甚至有些可笑的白兔子,耷拉着两条长耳朵,连那一角漂亮的下颌线也消失不见了。
乔桥忽然生出一种,我大概认识这个人的错觉。
“我们是不是曾经见过?”乔桥问。
对方点点头。
“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乔桥急切地问。
对方摇摇头。
“那、那我可以叫你兔子先生吗?”
兔子先生好像笑了,因为乔桥看到那个兔子面具好像有了一个微微的起伏,然后他轻轻点头。
乔桥还想再问几个问题,可是对方已经伸手指向乔桥身后,乔桥一回头,发现店门已经重新打开了,她的挎包就挂在店门玄关处的衣帽架上。
于是乔桥想了想,还是站起来走了。
“好奇怪的人。”
乔桥重新回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时还这么喃喃自语了一句,“但是总觉得好熟啊,是谁呢?”

20:被强迫的鞭打戏
第二天的时候乔桥再次接到了wawa公司的电话,但这次已经不是上次的那个女声了,换成了一个男人,他通知乔桥下午两点要赶到公司,需要再次补拍一组镜头。
“咦?可是我昨天拍摄的时候他们通知我已经全部拍完了啊。”乔桥问道。
“是这样的,乔小姐,我们在二次剪辑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问题,所以可能需要您本人过来确认与商榷一下,请您尽早赶到,我们在wawa侧门处等您,因为可能要补拍几个外景。”对方回答得很有礼貌。
“好吧,我知道了。”乔桥点了点头,“我吃过午饭就过去。”
她也没有多想,只是小小可惜了一下,因为本来打算下午去买双鞋子的。
乔桥刚踏上wawa侧门的台阶,就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左右张望,好像是在等人。
“你好?”乔桥站在台阶下仰头看他,“请问是补拍事宜的负责人吗?”
“噢,乔小姐。”男人赶紧走下来,一伸手引着乔桥走向另一边,并没有进楼里去,“请跟我来,我们需要乘坐专车。”
“好。”乔桥并没有怀疑什么就跟着男人走了,毕竟一直以来补拍时的花销都是由剧组承担的,包车包交通也是在情理之中。
她跟着男人坐进了有wawa印刷字样的一辆后勤车,然后车子发动起来,几个拐弯驶出了wawa总部的大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嗯……请问,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吗?”乔桥环视了一下空荡荡的车厢,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的。”男人专心开车并没有回头,“您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说着男人打开了空调,徐徐暖风吹拂在了乔桥的脸上。
“哦,我不困。”乔桥赶紧摇头,她把背靠在软绵绵的后座上,试图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困意,“其实……我中午刚睡了的……”
她眼皮一沉,头一歪,靠在旁边的软枕上就睡着了。
男人瞄了一眼后视镜,又伸手关上了空调。
乔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无尽的漆黑。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瞎了,过了两三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被人蒙住了眼睛,然后又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是被人绑架了。
奇怪,难道那个电话不是wawa公司的人打来的?可是号码确实显示的是wawa的内部员工调用号啊。
“乔小姐。”旁边有个男声忽然响起,乔桥听出来是载她过来的那个司机的,“这是临时加拍的一场戏,马上开始。”
什么?!这是在拍摄吗?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戏啊?
乔桥想说话,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嘴巴已经被胶带之类的牢牢贴住了,于是她开始奋力挣扎,紧接着就发现了自己手脚被缚,正一丝不挂地躺在一张类似软垫的东西上。
脚步声进进出出,门发出一声落锁的轻响,然后只剩一双不轻不重的脚慢慢踱步过来的声音,好像是皮鞋,擦在窸窸窣窣的毛料上,乔桥因此猜想这里的地上应该铺了很厚的地毯,可她到底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像等着行刑一般听那脚步声最后停在了自己身前。
达摩克里斯之剑。
乔桥想,她知道自己头上正悬着一把,但不是用马鬃,而是用更细更纤巧的鱼线。
乔桥忽然被人揪着头发从地上提了起来。
她吃痛,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然后紧接着被人一路粗暴地拉住手腕拖行,粗粝的毛毯摩擦得乔桥光裸的臀背通红,对方力量强大,行动迅速果决,没有一丝迟疑,眨眼就把乔桥反剪的双手放开,然后‘咔嗒’两下扣进了另外两个金属的桎梏里。
腿也一样,四肢都被缠上了铁链,尖锐的边缘磕在腕骨上,乔桥被它们扯成了‘大’字型,然后又被吊了起来。
乔桥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她几乎吓得挣扎也不敢挣扎了,老老实实地就被人铐进了这个‘刑架’里,她以为自己不反抗就不会激怒对方,可没想到还没等她喘口气,她就又听到了对方解开扣子抽皮带的声音。
紧接着,‘嗖’的一声风响,她的前胸到小腹就挨了一下。
速度太快了,乔桥一开始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两秒过后那痛感才像爆裂似的炸开,整块皮肤好像都不存在了似的,热辣的感觉直冲到鼻腔,乔桥仰着头哀鸣了一声,眼泪哗哗得就开始往下淌。
她摇着身子瑟瑟发抖,拼了命地往后躲,铁链绞得手腕流出血来,落了一滴在地毯上。
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他只是稍微停了一秒,那熟悉的风声就又响起来了。
第二下。
仍然是前胸到小腹,斜斜的一条,乔桥这次的挣扎更为剧烈,她拼命地摇着四肢,疯了一样地四处乱拽,全然不顾手腕上已经裂开了好几条细口,她从喉咙发声,一边哭着一边含糊不清地求饶,眼前的黑暗加重了她的恐惧,乔桥现在愿意为了不再承受鞭打而付出任何东西。
好在对方没有再继续第三下,乔桥听到对方甩手将皮带扔开,然后是裤链被迅速拉下的声响。
对方捏住乔桥的小腿,把乔桥往自己这边拉,然后将硬挺的性器狠狠地捅入了乔桥的身体里。
乔桥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她甚至迎合一般地要把腿缠在对方腰上,可皮肤接触到的是丝滑冰凉的高级布料,乔桥身子悬空,所以努力了几次都踉跄着滑了下来。
好在施暴者并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他把一只手按在了乔桥的肩上,向她施力,逼着乔桥用阴道更紧地裹缠住自己的性器,然后缓慢地抽出来,又凶狠地插进去。
乔桥其实感受不到什么快感,因为那两道鞭伤实在是太疼了,疼到完全盖过了身上其他的任何感官。
她只是隐约能感觉到对方在自己的身体里肆虐,速度很快,很急迫,随心所欲,好像只是把乔桥当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器具,他的手肆意抚摸着乔桥光裸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又像为了检验什么一样粗暴地揉捏着,其中一次掐乔桥的大腿掐得实在太重了,那痛感竟然一时盖过了鞭伤。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乔桥一直在流眼泪,她哭不出来,泪水层层浸湿了头上戴的眼罩,然后又从缝隙里继续淌下来,一点一点爬了满脸,像是沙滩上潮汐将退时留下的一道道水渍。
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了,铺天盖地的麻木又取代了之前的痛楚,乔桥只是能听见男人撞击自己身体的‘噗呲噗呲’的声音,她猜自己应该还是流了很多水,大概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如果不多分泌一些液体,恐怕那里会受更重的伤。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就在身前,她知道他在那个位置,也知道对方现在就像是铐住一只小鸡一样铐住了自己,自己浑身不着寸缕,不要说什么武器,就连力气也只能勉强挣扎,根本对男人造不成一点威胁,所以对方才这样无所顾忌地抽打伤害自己。
可她确实没有办法,她太弱了,又太胆小,反抗也不敢。乔桥努力让思绪飘得远一些,强迫自己从这样单方面的性施暴中抽离,她开始从最早的那个电话开始想起,那确实是wawa公司的内部号码,哦,说不定是使用什么软件对电话号码进行了篡改——对,可能真的不是wawa公司的人,因为那个男人没让自己进总部大楼等着,而是选择了人相对少很多的侧门。
可是……可是他又是怎么启用了公司的后勤车呢?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确实准备补拍一部戏的呢?
腰部忽然传来一阵刺痛,乔桥疼得一下子弓起了身子,然后又痉挛着重新舒展开。
对方的喘息声越发快速和粗重,乔桥猜测对方即将射精,于是赶紧绞紧内壁,期望对方迅速结束,然后放过自己。
她暗自使劲儿,结果却听到对方忽然发出的一声轻笑,施暴者揪住乔桥的一侧乳尖,缓慢地拉起来又弹回去。
她感到男人冰凉的手在自己的胸前写了一个字:
不。
乔桥紧接着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男人打开了她的手铐,可脚却还好好地悬在半空里,于是乔桥只能维持着着两腿被吊半个身子都悬着,但头和肩背却抵在地上的难受姿势,男人一个抽出了他的阴茎,然后一条腿跨过乔桥的身子,从上往下,继续狠狠地操着乔桥。
可能是过得时间久了,鞭伤不再那么叫嚣着吸引乔桥的注意力,之前被忽略的快感一下子翻上来,尤其是在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下,男人的每一下尽根抽插都碾进了乔桥身体的最深处,乔桥像是一瞬间变成了一条宽阔的马路,而对方就是轰隆隆要碾碎马路的打桩机。
乔桥的头随着男人的撞击不停地磕在地板上,好在有羊毛毯做缓冲,让乔桥不至于头破血流,但这样的姿势对身体一向弱些的乔桥确实是个极大的负担,她渐渐觉得头晕眼花,悬在半空的下半身溅出的汁液甚至都甩到了她的脸上,她却连扭头躲一躲的力气都没有。
好漫长,好漫长……乔桥怀疑她即将这样死去了。

21:搬家
乔桥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平躺在自家公寓的小床上。
她有那么一两秒确实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紧接着也就清醒了过来,乔桥赶紧翻身下了床,抓过桌子上的电话机就开始给wawa公司打电话。
电话响起等待的声音,乔桥心急如焚地一边等一边拿左手指节敲击着桌沿。
“您好,这里是wawa公司员工查询专线,请出示您的员工号码。”一个柔和的女声接起了电话。
“37740221。”乔桥赶紧说道。
“……验证成功,乔桥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嗯……我要查一下,今天下午,我是否有一场补拍的戏。”乔桥抿着嘴唇,声线颤抖地问,“可能这场戏的限制级别比较高,我猜测大概是一场21禁,含有大量性暴力场景。”
“好的,您请稍等。”电话那边沉寂了下去,乔桥紧张地开始不自觉加快了敲击桌沿的频率,但好在很快电话那边就有回复了,“您好乔小姐,您今下午两点左右确实有一场限制等级为21禁的真实情景模拟拍摄,具体包括捆绑、蒙眼和鞭打等情节,请问需要将详细条目念给您听吗?”
“不用……”乔桥把手伸展开,不得不说她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那么我要投诉,这场戏给我造成了身体上的伤害,并且我事先完全不知情。”
“好的,那么请问您是否有受到任何损伤?是否有疤痕或者伤口?”电话那边响起了‘滴’的一声,表示现在开始通话将被录音。
“有!就在肚子上!”乔桥掀起自己的上衣,“很长的一道,从——”
她低头盯着自己光滑洁白的肚子,眨眨眼睛,觉得有点玄幻。
“乔小姐?请您如实描述,如有需要,您的通话我们将提供给警方协助调查。”
“呃……好像没有伤口……”乔桥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我确实感觉特别疼啊!不对啊,按理说绝对应该有伤口的呀……”
“是这样的,乔小姐,您的这场拍摄属于真实情景模拟,有时为了寻求演员的真实反应并不会提前告知,所以您在紧张惊惧的情况下可能不自觉地会将痛感放大,因此造成了您非常痛苦的生理错觉。之前也有部分女演员向我们反应过这种情况,我们已经提交给策划部并在下一季度会针对这个情况统一进行调整。”那边的女声温柔地解释道。
“可……”乔桥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就算不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戏,也起码告诉我今天有这个日程吧?我没接到任何人的通知啊。”
“乔小姐,我建议您检查一下邮箱,每月的1号我们都会将本月演员的工作安排发送到您预留的邮箱里,希望您勤加查阅。”
乔桥噎了一下,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查看自己的日程安排了……
“那我想问一下我这场戏的搭档是谁?”乔桥忽然想起这个关键的问题。
“抱歉乔小姐,对方权限高于您,对方选择对您匿名。”
……
该死的权限设置!
“好吧,那我没什么问题了,谢谢。”乔桥最后只好悻悻地挂了电话。
虽然得到了非常完美的解释,并且自己也确实没有受到想象中的皮肉伤,但乔桥总觉得心里特别没有底,她直觉跟自己搭档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本着拍戏的目的来的,甚至很可能对方就是想伤害她。
因为乔桥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确实从对方的动作和行为中感受到了一种隐藏的暴戾,这大概属于人类的第六感,尤其是女性的。她能感知到对方想鞭打她、束缚她,可能并非出于情节安排,而是他确实很想这么做,他是能从乔桥的哀鸣和哭泣中获得快感的。
这让乔桥不寒而栗。
“等等,我是怎么回来的?”乔桥自言自语了一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猛地站了起来,焦急地开始在屋子里踱步,“我晕过去,然后他们给我穿衣服,整理东西,又开车把我送回来——可我从来没在公司留下过我的住址啊。”
没错。
乔桥环视着自己那套熟悉的小公寓。
可能真的是针对自己的,就算现在没有证据,但如果自己继续住在这里,一定会遭遇更大的危险——必须搬家!
桌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乔桥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乔桥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请问是乔小姐吗?”一个男声响起,“秦先生安排我把两个包裹送到您的公寓,请问您明天是否在家?”
“哦,原来是那些衣服……”乔桥勉强笑了一下,她刚想说有空,忽然想到自己已经决定搬家,如果现在送过来那么还需要再花一笔运送费,于是乔桥回道,“嗯,不用了,先不用送了,我临时打算搬家,所以等我有时间自己去取就好。”
“好的。”对方礼貌地挂断了电话。
乔桥则赶紧把笔记本插上电,开始坐在沙发里浏览一些租房信息,反正这个房子也快要到期了
,早搬早好。
没想到乔桥刚看了不到二十分钟,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仍然是个乔桥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你好?”
“乔桥,我是程修。”低沉饱含磁性的男声从电话另一端传来,伴随着的是一道刹车声,“我来接你住到我家去。”
乔桥抓着手机跑到窗台,果然看到有一辆白色皮卡停在了自家公寓楼下。
“程先生,你怎么——”乔桥震惊地把手机贴在耳边。
“是秦瑞成给我的打电话。”程修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下,“好了,我上去了。”
乔桥远远地看到那辆皮卡的门打开,一个一身黑的男人从车里出来,走进了乔桥所在的公寓里。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后就跑去门边开门。
程修很快就上来了,他虽然比秦瑞成稍矮一点,但身材却更加健硕,有一种军人的铮铮硬气在身上,只是往乔桥套一的小公寓里一站,就会显得乔桥的家格外矮小。
“临时决定搬?”程修扫视了一下屋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生活用品,“你收拾重要的几件就行了,其他的重新买。”
“哦,好。”乔桥听话的点点头,赶紧把笔记本的电源线拔了缠起来。一边缠一边还暗自郁闷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最后乔桥还是放弃了带她全套寝具的想法,只捡着些贵重的东西装在了箱子里,可饶是如此一只20寸的小皮箱也装得几乎要爆开,程修看了一会儿乔桥奋力拉皮箱拉链的苦逼戏码后实在忍不住了,拍拍乔桥的肩示意她让开,然后一膝盖压下去,皮箱合上了。
程修把那个乔桥几乎两只手都提不动的皮箱轻而易举地提在左手里,带着乔桥下楼去了。
“那个,程先生,我就不住在你家了吧?”乔桥看着程修把皮箱扔到皮卡的车斗里,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去宾馆住就行了,再说马上也就找到房子了。”
“不行。”程修说。
……
生生堵得乔桥剩下的一肚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程修打开车门示意乔桥上车,乔桥赶紧坐进去,然后程修也绕到另一侧进了驾驶位,放下手刹开始倒车,他技术很好,车也很平稳,很快就拐出了这块居住区,上了柏油马路。
车里的气氛很诡异,当然这只是乔桥自己认为,她习惯了坐车时跟秦瑞成互损,一时如此安静让她颇为不习惯。
她偷偷瞄着程修搭在方向盘上的手,程修的胳膊并不粗壮却青筋虬结,血管在皮肤下隐隐地跳动,看得出来这是很有力量的一双手。
“可是,住到你家还是不太好吧……”乔桥仍然试图挣扎。
程修皱起眉毛,他似乎很懒于解释这些事情,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外面也不安全,你不住秦瑞成家,只能住我那里。”
为什么我不能住秦瑞成家?
乔桥差点就问出来了,接着她又想起来前两天跟秦瑞成发火说再也不要见他的事,顿悟。
看来是刚刚送衣服的那个人跟秦瑞成汇报了自己要搬家的事,秦瑞成以为自己还在生气就不好意思打电话,也料到了自己肯定不会再去他家住,才拜托了‘对女人没什么兴趣的’程修来接自己去住。
可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搬家是因为安全问题?
程修似乎猜到了乔桥在想什么,目不斜视地补充:“急着搬家,无非是害怕。”
哦……原来如此。
乔桥终于揣摩明白了全部的意思,放下心来,不再问东问西,老老实实地目视前方。
等等,程修不就住在wawa总部?难不成我要住进传说中的10楼了?
好像……也不怎么安全的样子……

22:狭路相逢
白色的皮卡在市中心各式各样的豪车中穿梭,竟然像是一只游曳进了沙丁鱼群的白鲨,只是懒洋洋地一甩尾鳍,就能唬得小鱼们四散飞逃。
程修看了一眼表,然后示意乔桥抓紧。
他似乎是在赶时间,一脚油门下去,皮卡骤然提速,乔桥握紧扶手贴紧了椅背,心惊肉跳地看着程修连闯了三个红灯,风驰电掣地直扑wawa总部,最后在一道急促的刹车声中结束此次的车程。
她还以为这车最后会飞起来呢……
“下车,一会儿你先收拾东西,我要做饭。”程修把乔桥的皮箱提在手里,率先进了大厅,乔桥小跑着跟在后面。
此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正值总部的下班高峰期,电梯一趟一趟地送着各式各样的人从办公楼层来到大厅,多数都是些后勤工作人员,提着公文包打着领带,相互见面后礼貌地点头致意,看上去与所谓的贸易集团的白领精英们也没什么区别。
程修提着乔桥那20寸的粉蓝小碎花皮箱一进大厅,原本喧哗的人群就突然安静了一瞬。乔桥脸热起来,赶紧追上去试图接过自己的皮箱:“程先生,还是我来吧,这里都是平地,箱子上有小滚轮,我拖着就行了。”
“不用。”程修把皮箱换了一只手,“你太慢了。”
会心一击……
“走这边吧。”程修一看公共电梯人实在太多,干脆带着乔桥往电梯那边走去,乔桥虽然去过两次10楼,但电梯却还是第一次坐,于是欢天喜地地跟了上去。此时电梯也恰好来到了一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竟然又是一个熟人。
西装外披着件浅驼色毛呢长大衣的宋祁言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最后视线落在乔桥脸上:“你不是在休假吗?”
“呃,这个说来话长……”乔桥挠了挠头,赶紧跟在程修后面进了电梯,“我、我先上去了。”
没想到本来已经出了电梯的宋祁言脚步一转,也跟着走了进来,立在电梯的一角淡淡地说了一句:“忘拿东西了。”
电梯门关上,乔桥夹在两位男人中间表示压力山大。
程修应该是跟宋祁言不熟,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提着乔桥的皮箱站在一边,倒是乔桥因为上次的剧情戏而觉得直面宋祁言有点尴尬,一直处于想要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境地。
电梯只在特定的楼层停,因此速度很快,10楼一到,程修就提着皮箱走了出去,然后宋祁言一顿,也跟着走了出去。
乔桥欲哭无泪。
程修的休息室跟秦瑞成的挨得比较近,拐一个弯就是了,程修输入一串密码,然后提着皮箱进去了。
乔桥刚想赶紧跟进去,接着就被宋祁言拽住后领揪了回来。
“你要搬过来跟他一起住?”宋祁言站在乔桥身后冷笑着问。
“我、我就是暂时住在这里!”乔桥被宋祁言的那个笑吓得额头冒汗,“我找到新房子就搬出去!”
“怎么忽然要搬家?”宋祁言挑眉,他显然不满意乔桥的解释,声音压得越发低沉了,“是秦瑞成安排的吧?我倒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今晚上刚决定的……”乔桥还被他捏着后颈呢,当然是不敢反抗的,“本来打算安顿下来就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撒谎。”宋祁言毫不留情地戳穿乔桥,他松开手,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去住我那里。”
“呃……”乔桥大脑转的飞快,“我已经答应跟程修住在一起了……再说,再说这样上班也近啊。”
“决定了?”宋祁言问。
“……嗯。”乔桥顶着巨大的压力战战兢兢地点头。
“那正好,明天我们可以一起上班了。”宋祁言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什么!
乔桥瞪大了眼睛。
“别惊讶,”宋祁言皮笑肉不笑,“10楼也一直保留着一套我的房间。”
乔桥颓丧地进了程修的家。
她环视了一圈客厅,心里暗暗心惊于程修对生活的极简要求。房间虽然是精装修过的,但一看就知道是这是wawa公司自己的装潢风格,程修并没有像秦瑞成一样对房间进行重新设计,他大概只是提上自己的东西就住了进来。
然后客厅里还摆着一张床……
乔桥赶紧跑去别的房间看,结果发现除了一个上了锁的房间和一个被改装成健身房的房间之外其他房间几乎都是空的!
这人对住处的要求也太低了吧!完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和消遣时间的东西,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乔桥看了半天就发现了一台洗衣机,就连摆在客厅的那张床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木板床,而且被子还是灰色的,乔桥简直不能想象居然有人能忍受这样的家。
厨房里传来锅铲翻炒的声音,乔桥想起来程修让她自己收拾东西,他要去做饭,于是乔桥就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先从皮箱里扒了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插座后又要辛苦地
找个凳子,最后艰难地开了机,发现还不知道无线网的密码。
她猜程修肯定也不知道,于是只好挪到电话旁边打算直接打给10楼的服务台询问,没想到手刚碰到电话机,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
乔桥条件反射就接了。
“喂,你好?我是程先生的朋友,那个……程先生他正在做饭。”乔桥有点尴尬,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挂掉,于是只好先自报家门。
那边传来了一声轻轻的一声‘咦’。
乔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她觉得这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好?”乔桥又问了一句,“请问有急事吗?需要我叫一下程先生吗?”
“不用。”对方发出一声轻笑,“你来给我开个门吧,我在门口了。”
乔桥赶紧扣下电话去开门,她还犹豫了一瞬要不要先告诉程修,后来想到程修正在厨房可能很不方便,客人毕竟已经到门口了还是先把客人接进来吧。
她扭动了一下门把,缓缓把门拉开了。
穿着一件松垮针织毛衣的简白悠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个翻盖的手机,看到乔桥后笑着把手机‘啪’得一声合上,然后说了一句话。
……
呃,他刚才说了句什么来着?
乔桥懊恼地想,看着他的脸真的让人没法好好听他说话,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啊!
好在简白悠也并没有想着要得到乔桥的回答,他自顾自地往里走,坦桑石一般泅蓝的眼睛扫到乔桥随意放置在客厅的小皮箱后停顿了一秒,然后又漫不经心地移开了。
“你要搬进来住么?”简白悠问。
乔桥这次学乖了,她低下了头,不再傻乎乎地直视着对方的脸,这样就可以避开对方无差别的颜值攻击了。于是乔桥像是小媳妇一样站在门边盯着自己的脚尖细声细气地说道:“是秦瑞成拜托程先生先收留我几晚上的,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嗯,原来是这样。”
乔桥看不见简白悠,也无从判断对方说出这话的脸色如何,她大致听说了简白悠和程修的关系,猜想到对于简白悠来说程修大概属于他的私人物品,因此回答得格外小心谨慎,生怕惹得简白悠不高兴会连累了程修。
“需要我要叫一下程先生吗?”
“不用。”简白悠似乎是坐在了一张凳子上,乔桥看到他修长的腿交叠起来,显得很悠闲自在,“你一会儿跟他说,我晚上不吃饭了,让他一会儿不用过去了。”
“嗯,好。”乔桥赶紧答应下来。
“程修这里太简陋了,你一个女孩子大概住不习惯的。”
“没关系,没关系。”乔桥马上表决心,“我以前初中还住过十二人间呢,除了一张大床板也没有别的什么了,这里已经很好了。”
“不然住到我那边怎么样?”
“啊?”乔桥震惊地抬起了头,接着就看到简白悠的那张浅粉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又说了一大串。
……
完蛋,他刚刚又说了什么来着!
乔桥觉得自己简直真·愚蠢,明知道只要看着简白悠就听不到他说什么还偏偏去抬头。
“嗯——”乔桥擦了擦额角的汗,只好猜测着含糊说道,“还是不用了……”
“嗯。”简白悠声音里夹了一丝惊讶,“那我就不让人再送一张床进来了,既然你非要跟他一起睡。”
……
所以自己到底错过了一句什么话?!

23:晚餐
乔桥和程修沉默地面对面吃着晚饭。
程修是惯常地不喜多言,而乔桥则是实打实地沉浸在了饭菜的可口中无法自拔,她甚至咬着筷子哀怨地想难怪俗话说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因为现在乔桥已经因这一顿饭而萌生了强烈的想嫁给程修当程太太的想法。
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在口腹之欲面前压根不重要好吗!
“真没想到程先生做饭居然这么好吃,与外表的反差太大了……”乔桥一边往嘴里送着西兰花一边含糊不清地表达自己的赞美,“我一直以为这样的厨艺只会出现在女人身上——”
乔桥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赶紧试图补救:“呃,我的意思是程先生的饭真的特别特别好吃,打破人刻板印象的那种好吃……”
程修面无表情地看了乔桥一眼。
乔桥老老实实地抿住嘴巴,抬起手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晚饭过后的程修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他身上的肌肉线条明显却并不突兀,足以把衣服绷得紧紧的,显示出一种粗犷的力量美。乔桥一边假装玩笔电一边拿眼睛偷偷瞄他,她看到程修穿好了运动鞋,带着一块毛巾去了隔壁的健身房。
乔桥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进洗浴间把自己扒了个精光。
“难道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乔桥一边注视着镜子一边用手托了托自己小小的乳,然后又掐了掐乳尖,“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手感还是很不错的嘛,起码先摸一把试试啊,也不至于完全无视吧?”
“而且皮肤也很好摸耶——”乔桥撅起嘴,用手努力挤了挤乳沟对着镜子问道,“还是说我长得太丑了?”
这个想法在乔桥脑子里一过就把她吓了一大跳,她赶紧趴在镜面上仔细瞧着自己的脸,二十来岁年轻鲜嫩的脸庞,满溢的胶原蛋白和新生的角质层,细密地铺在表层下的毛细血管,凑近了还能听到泊泊的流动声。
“好吧,或许他就是个苦行僧。”乔桥直起腰来,自我安慰道,“有信仰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她光着屁股转过身去,一边哼歌一边给浴缸放水,虽然程修没有带多少东西住进来,但是这套房子本身的装修就已经堪称豪华了,所以浴室即宽敞又干净,浴缸足有正常浴缸的三、四倍大,旁边还有一个镀金的按钮,只要一按就会喷出各种颜色的泡泡。
乔桥猜程修至今也不知道这个功能。
热气冒上来,乔桥刚把一只脚先跨进去,就听到浴室门传来了‘咔嗒’的一声响。她条件反射地回头,正看到程修推门走了进来。
程修扫了一眼浑身光裸,甚至因为抬起了一条腿而隐隐露出一点浅粉色小花穴的乔桥,没有任何反应地走进来关上门,然后拧开了水龙头冲洗自己已经有些汗涔涔的脸。
乔桥忽然感觉她的女性魅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程修洗完脸后开始刷牙,乔桥就站在他的斜后方,一丝不挂的纤细肉体可以恰到好处地投影在镜子上,但是程修就是能做到目不斜视地只关注自己的牙齿!
因为男人低垂着头的姿势,乔桥能看到程修微微隆起的发达背肌上因为运动而沾染了一层光亮的汗渍,像是男体模特经常会拿来涂抹在身上的荷荷巴油,但是这天然的汗水比任何油脂都更要让乔桥内心躁动。
她第一次见程修的时候就知道,程修完美地符合她对于性对象的所有幻想,甚至就连程修的自我克制和禁欲,都是这性幻想中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程先生?”乔桥滑进浴缸,只露锁骨以上在外面,“我可以用你的浴巾吗?你知道……我只拿了重要的东西。”
“不可以。”程修低头把泡沫吐掉,大概因为运动过所以声音听起来好像比平常还要哑一些。
……
“我用过后会给你洗干净的!”
“……”程修没有再回答,他伸手把牙杯放回原处,然后打开了一边的木柜子,拽出一块蓝色的大浴巾扔给了乔桥。
直接罩了乔桥一头一脸……
说、说好的温柔把浴巾递过来的暖男戏码呢……
乔桥好不容易才把浴巾从头上拽下去,结果一睁眼看到程修竟然已经一丝不挂了!
男人黑色的运动装被随意地扔在了一边,暗色的子弹内裤也被褪到了小腿,粗壮的阴茎就低伏在稀疏的黑色草丛中,随着程修脱掉内裤的动作而微微晃动着,虽然没有充血胀大,但也已经能够暗示出它所拥有的傲人尺寸。
乔桥吓得赶紧在浴缸中把浴巾七手八脚地围在自己身上,惊慌地开口:“程先生!我、我还没有洗呢!”
程修冷漠地看了乔桥一眼,他的耐心似乎已经完全告罄,直接选择了无视了乔桥的话,走过来抬腿迈进了浴缸里,且因为距离过近低垂的阴茎甚至堪堪擦过了乔桥的耳际。
耳尖的那一小片皮肤马上像着了火一样熊熊燃烧了起来,烫得乔桥倒吸了一口气。
她浑身软得几乎扶不住,总算是艰难地划到
浴缸的另一边,乔桥把浴巾展开缠在自己身上,试图盖住自己已经浑身泛红的皮肤。
程修已经跨了进来,他在浴缸的另一边坐下,健壮的身躯就在水里自然地舒展开,寸发也被蒸气打湿了一些,看起来尤为性感。
浴缸虽然大,可装下两个人也还是满当当了,程修的腿又长,两个人通腿坐着,只稍稍一动,脚趾和脚趾,皮肤和皮肤,就会擦在一起。
乔桥不停地往后缩,虽然在水里,可她自己也能感觉到下半身流出了一些什么别的液体,雾淋淋的洗浴间,热气本来就蒸的人头脑昏沉,又是光裸着的样子,很难挥去脑子里涌出来的那些罗绮念想。
不、不能再待下去了。
乔桥扶着浴缸站起来,她本想慢慢迈出去,没想到腿也软得用不上力,猝不及防地脚下一滑,乔桥‘啊’了一声,直直栽向程修。
程修睁开眼睛,眼疾手快地一把接住了要撞到他的乔桥,两个人一下子缠在了一起,浴缸里的水‘哗啦啦’地溅出去大半,等乔桥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完全挂在了程修身上,整个人浸没在水里,脸正对着程修的小腹。
男人的胳膊稳稳地托住了乔桥的腰,让乔桥没能真正地跌在坚硬的浴缸底。
乔桥垂下眼睛,男人软绵绵的阴茎就盘踞在她的下颌处,于是乔桥伸出舌头,小小地、轻轻地舔了一下。
程修猛地把乔桥从水里捏着后颈肉提了起来。
“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乔桥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张皇失措地试图解释,结果没想到程修一言不发地直接拽着她出了浴缸,他粗暴地拽下一块干净浴巾随便把乔桥一裹然后推出了浴室门外,紧接着又‘咔嗒’一声落了锁,彻底隔开了两个人。
乔桥无力地靠在浴室门板上,微微绞尽了双腿。
刚刚舔舐男人龟头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舌尖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动作,等自己的大脑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程修从水里提起来了……
可是、可是现在好想做啊……
乔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轻轻揉了一下自己的小花粒,敏感的神经叫嚣着要迎接更多的快感,乔桥只得抿紧嘴唇,把手指更深地揉下去,指尖分开肉瓣,小心地插了一点进去。
小花穴像是饥渴的小嘴一样一下子就把乔桥的手指紧紧咬住了,乔桥难耐地呻吟了一声。
“停……”乔桥强迫自己把手抽回去,小花穴哭泣着流出一大滩液体,欲求不满地试图怂恿欲望继续侵占乔桥的大脑,乔桥靠在门板上听着里面的水声委屈地想,自从来到wawa以后她都已经足足两年没有自己解决了,现在都已经湿成这个样子却还是没法诱惑到门后面的那个人,或许他是真的对自己一点也提不起性趣吧?
乔桥沮丧地想。
程修拧开浴室的门,把毛巾搭在了自己肩上。
“程先生!”已经裹好睡袍的乔桥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局促不安地说道,“我已经把床铺好了,程先生现在就要睡吗?”
“你睡床。”程修走过来坐进乔桥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然后开始擦头发上的水。他的眼睛始终没有再看乔桥,语气也冷硬很多,乔桥猜测自己之前的行为大概是彻底把他惹怒了。
“……我睡沙发就行,我比较瘦,沙发也正合适——”
“去床上。”程修冷冷地说了最后一句。
“……好。”乔桥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走到程修那张浅灰色的单人床沿边小心翼翼地坐下了,“那、那么程先生晚安。”
程修把毛巾扔在一边,没有再理会乔桥,他伸手把灯摁灭了,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
“那……程先生介意我半夜起来上个厕所吗?”

24:购物
乔桥早上是被尿憋醒的。
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程修昨晚睡过的沙发也被收拾过了,毛毯整齐地叠放在了一边,棱角分明的线条昭示着主人一丝不苟的军旅习惯。
时钟显示现在是早上五点三十分,乔桥挠了挠头发,趿拉着拖鞋迷迷瞪瞪地往卫生间走。她上完厕所后又洗了个脸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脑子缓慢地运转了一圈后,猜测到程修大概是去晨跑了。
昨天晚上临睡之前乔桥其实也反省了一下自己,程修生气是应该的,大概因为这生气他多半现在也不想看见自己,可是乔桥起码还要和程修在一起住一个星期,毕竟秦瑞成一个周之后才能回来,可现在住进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房东,乔桥确实感觉很不安。
不然……做个早餐示个好吧?
乔桥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可行,程修一会儿跑步回来,本来就消耗了大半的体力,这时候如果一进家门就能吃到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他一定多少会有些触动的,而且既能表达自己的道歉之心又很有实用价值,简直不能更好了!
打定主意之后,乔桥急忙洗漱完毕,围上围裙就冲进了厨房,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有些信心的,虽然不能和程修比,但绝对也不在难吃之列。
她猜程修才出门不久,所以也想尽量准备的丰盛一些,要炒一两个热菜,还要有主食和鸡蛋。乔桥一直吃不惯西式的早餐,她之前高考的时候去过她姑妈家住了一阵子,每天早上都是牛奶和燕麦片,连吃一个月,到现在闻见奶味还有点反胃。
程修的厨房比乔桥想象的要豪华多了,这种豪华甚至与其他房间的‘清贫’很是格格不入,三层式的立地冰箱就有三个,冰柜也有两个,淡水鱼跟深海鱼还是分开的,更不要说蔬菜瓜果,都是当季且新鲜的,分类整齐详尽。乔桥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左挑右捡地选出了几个青椒,开始着手准备她的早餐。
她甚至哼起歌来,一首不知名的抒情歌的调子。
四十分钟之后。
程修输入密码,房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他绕着中央公园慢跑了好几圈,运动量不是很大,只是权作热身醒神之用,所以额头上只挂着一层薄汗,连气息也没乱多少。
进门后他刚要弯腰换下运动鞋,就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一缕菜香。程修心里一沉,他直起腰来往客厅看,只见乔桥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前,羞答答地冲他笑着,面前还摆了一份正在丝丝冒着热气的盖浇饭。
“程先生早安!”乔桥站起来,语气堪称谄媚,“早饭已经做好了,程先生要先洗脸吗?”
程修顿了顿,黝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桌面上的那份饭,然后隔着大半个客厅问:“那是什么?”
“青椒肉丝盖浇饭!”乔桥有些得意地解说道,“绝对好吃,我妈的最爱!”
“……”
乔桥裹着外套,一边吸着鼻涕一边把饭盒扔进了距离wawa总部足有一公里远的垃圾桶里。
“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不能接受盖浇饭……”乔桥撅起嘴巴,不情不愿地开始往回走,“还必须要扔到这么远的地方……还说什么不能闻到一丝味道,明明wawa总部里也有人天天在吃盖浇饭的好不好!我看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此时的天仍然是清晨的天,冬季的太阳起得晚,只是堪堪放了些天光,往东方看过去还能寻到挂在半透明天幕上的几点疏星,像是透明玻璃上凝出来的细小冰凌。
乔桥出来得着急,身上也没套多少衣服,刚才跑了满身的汗,现在静下来又开始觉得冷了,她躲在站牌的背风处等着公交车,周围都是些挎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乔桥仔细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今天应该是星期三,是超市的感恩日,会有很多大减价的。
嗯……应该给程先生买个新的牙杯,昨天看到他的那个已经有些旧了。
浴巾也应该来一条……程先生大概已经不会再借给我用了……
“当当当!”乔桥拆开纸盒献宝一样把里面的小机器掏出来展示给程修看,“最新款的豆浆机!自带过滤功能,不仅可以打黄豆还可以打红豆绿豆蚕豆黑豆毛豆!”
坐在沙发里的程修皱了皱眉。
“……大概程先生不喜欢这个?”乔桥把豆浆机挪到旁边,伸手又从脚边的大箱子里捞出来一样别的,“那这个呢?3d立体环绕便携小音响,可以一个分别放在客厅的两个角上,智能切歌,只要动动手指就行了——程先生你喜欢听什么歌?”
“我不听歌。”
“那正好。”乔桥眉飞色舞地接下去,“我把我的歌单导了一份在里面,不过我听抒情的听得比较多,程先生运动的时候可以多听一些快节奏的,哦对,我还应该下些电影原声,程先生也应该多看看电影,你的娱乐活动太少了。”
“我不需要娱乐。”程修打断乔桥。
“这怎么能行呢!”乔桥急忙从箱子里扯出最后一样东西,抖开来给程修
看,“程先生长期生活在这样单调的环境中是会有潜在抑郁症风险的,看,我买的新床单和被罩,让人心情愉快的漫威全英雄q形纪念版,程先生喜欢哪一条?美国队长这个怎么样?还是新出的内战造型呢!”
“乔桥!”程修忍无可忍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一把拽住乔桥的衣领把她拉到了自己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几乎到了鼻尖顶鼻尖的程度,乔桥毫不怀疑程修是想要把她直接扔出门的,但程修最终只是盯着乔桥惶恐的小脸看了一会儿,问了一句,“知道了吗?”
乔桥忙不迭点头。
程修慢慢松开了手,乔桥赶紧松了松衣领咳嗽了两声。
“第一,不要试图改造我家。第二,不许再进厨房。”程修沉声说道,他低头又看了看表,“我要去做饭了,你待在这里,把东西收拾干净。”
“噢……”乔桥缩了缩脖子,动手开始把散了一地的‘血拼成果’装回大箱子里。
“等等——”程修顿了顿,“豆浆机留下。”
乔桥眨眨眼睛,欢天喜地地把豆浆机从箱子里抱出来,竭力推销着:“真的特别好用,我不骗你,我家以前一直用这个牌子!”
“说明书。”程修说道。
“这里这里。”乔桥伸手进包装盒里掏出来一个小册子递过去,“操作很简单的,只要按几个键就行了,你一看就懂。”
“嗯。”程修接过说明书来象征性的翻了翻,他显然对这种密密麻麻都是字的东西没什么耐心,翻了几下后就扔在了一边,直接让乔桥演示给他看。
“其实就是把豆子泡一泡,然后加水倒进去,插上电源就行了。”乔桥轻车熟路地按了几个键,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程修,“程先生要来试试吗?”
程修看了一眼乔桥,伸手点了几个键。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一声“吱呃呃呃呃”,接通电源的豆浆机剧烈地晃动了两下,然后发出一声闷响,一缕白烟慢慢从豆浆机顶上冒了出来。
“一定是我刚才教错了。”乔桥一脸诚恳地道歉,“程先生点的完全正确,一点都没错,是我误导了你,我今晚就好好研究一下说明书。”
“嗯。”程修面不改色地抽回手,“好好看。”

25:牙疼机遇
中午吃完饭乔桥还没什么感觉,到了下午她的牙却忽然疼了起来。
乔桥对着镜子张开嘴,竭力让镜灯照亮自己的口腔,左边的后槽牙看起来倒是一切正常,可乔桥知道里面现在一定住着一对小人,正你来我往地拿着一把大钢锯锯磨着乔桥的牙根,还是《电锯惊魂》里的那种超大号的旋转钢锯。
“难道要长智齿了吗?”乔桥揉揉自己的左腮,目前还没有要浮肿的迹象,“看来智齿之神果然没有遗忘我。”
程修已经出门去了,但他没有告诉乔桥他要去干什么,偌大的屋子里现在只有乔桥一个人,她翻了好几个柜子都没找到止疼片,只好一边捂着脸一边套上外套,决定去外面的药店看看。
大概是工作日的原因,普通电梯人满为患,乔桥刚踏进去一只脚电梯就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乔桥只好冲电梯里的人摆摆手,示意她要等下一班。
她当然不会等下一班,她还有电梯可以坐呢。
自从那天宋祁言看见乔桥搬进来以后他就默默地给乔桥开了十楼的权限,包括电梯使用、服务台呼叫等多项功能,用起来非常过瘾。
电梯速度很快,‘叮’得一声就停下了,乔桥走进去,站在了一个正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的中年男人旁边。
“你让我说什么好?啊?”男人胸前挂着一张工作牌,气得正用唯一空闲的左手在空气里使劲比划,“我说了多少遍了,这个角色是一个内心无比坚强的女卧底!卧底!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蒋璃演得那是套什么东西?你看没看她的试镜?!她所有的演技就是在该张大腿的时候张大腿,不该张大腿的时候也张大腿!我直说了吧,要不是上头有人推她,我连试镜都不会让她来!”
男人愤愤地挂了电话,一转头看见了乔桥,他上下打量了乔桥一眼,然后浑不在意地继续给自己顺气去了。
电梯运行了起来。
“小姑娘,你知道wawa的导演登记处在哪儿吗?”男人忽然开口问乔桥。
“一楼。”乔桥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她竭力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正常些,不至于因为牙疼而抽搐。
“一楼哪儿?”男人继续追问。
“东边。”
“我去过了,可是没看到。”
乔桥伸出三个手指,比划了一下。
“第三个门?”
“嗯。”乔桥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谢。”男人顿了一下,又问,“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因为我牙疼啊!
乔桥气得翻了个白眼,但是也懒得解释了,她点了点头,就回了一个字:“嗯。”看起来颇有些傲慢。
“很不错很不错。”男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乔桥看,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来,“我姓庄,是wawa的外聘导演,我看你挺合适我剧里的一个角色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意向的话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电梯到了一楼,这位庄导演就出去了,乔桥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名片,一时感觉有些凌乱。
这也行?
乔桥按照说明书服用了止痛药后感觉果然好多了。
进门后她就把那个庄姓导演给的名片随意放在了桌子上,压根也没有当回事,况且自己还在休假,乔桥不想打乱自己的计划。
“这个导演我好像听说过。”一个好听的男声忽然在乔桥身后响起,乔桥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竟然是简白悠。
他穿了一件夜蓝的v领套头薄衫,雪白的胸膛露出来一点点,顺着那v字的末梢一直延伸下去浸没到布料的阴影中,蓝得浓烈,白得透亮,反差强烈地让人移不开眼睛。
“吓到你了?”简白悠笑起来,“我是有程修房间权限的。”
“没没!”乔桥赶紧低下头,“简先生要喝点什么吗?我去倒茶。”
“谢谢,不用麻烦。”简白悠扫了一眼乔桥手里捏的药片,“止痛片?你身体不舒服吗?”
“我今天有点牙疼……”
“哦?我这边知道一个很好的牙医,需要我帮你约一下吗?”
“现在已经没事了,这个止痛片还是很有效的。”乔桥把止痛片装起来,“而且医生说不是什么大病,可能就是牙根有点发炎,还开了几个消炎药,吃掉就会好。”
“那就好。”简白悠盯着乔桥柔顺的发顶,忽然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低头?”
……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乔桥偷偷擦了一把汗,“再说简先生你也高啊,我总是仰着头看你会很累的。”
“原来如此。”简白悠点点头,他拈起放在桌面上的那张名片,“这个导演的戏你可以去试一下,对你来说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乔桥这才注意到他修长的中指上还带着一个攒钻方形蓝宝石戒指,不大,但却非常漂亮,点在简白悠白皙的手指间,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蓝星子。
“但是……”乔
桥犹豫起来,“我还想继续休假……”
“只是试个镜而已,不会花多长时间的。”简白悠把名片递给乔桥,“照这个进度来看,开拍还需要很久呢。”
于是乔桥接过名片拨通了那个电话,对方听到是她来电似乎也挺高兴的,乔桥于是在电话里正式介绍了自己,庄导告诉了她角色的背景故事,然后约定了试镜时间。
“那我也走了。”简白悠看乔桥打完了电话后便站了起来,“你吃了药记得好好休息一下。”
“谢谢,我可以问一下程先生去哪儿了吗?”乔桥局促不安地开口。
“他暂时回不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简白悠轻描淡写地回答。
“很危险吗?”
“可能会有一点。”简白悠温柔地看着乔桥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小截脖颈,他带着戒指的修长手指抚摸过乔桥的下颌,冰凉的金属摩擦肌肤,森冷的触感让乔桥直直打了个哆嗦,他轻声说,“你不需要担心。”
简白悠离开了。
乔桥在客厅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抓起手机开始给宋祁言打电话。
宋祁言接的很快,但他没有马上说话,乔桥耐心地等着,在传来一串椅子挪动的声音后宋祁言压得略低的声音才从听筒那边传过来:“乔桥?出什么事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乔桥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程修去哪儿了吗?我觉得他现在可能有危险,常驻的艺人都是你在管,你能查到吗?”
电话那边寂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宋祁言平稳的声音:“你问过简白悠了?”
“嗯。但是他没有告诉我。”
“不要再问他,尽量离他远一点。”宋祁言沉声说道,“程修不会出事,但是你不要再这样贸然去问了——你应该住到我那里去。”
“那他到底去哪儿了啊?什么时候回来?”乔桥着急地说。
“简白悠今天戴戒指了吗?戴了哪个?”宋祁言却答非所问。
“呃……一个蓝色的,好多钻,中间是蓝色周围是白色的那种,看起来超级贵……”乔桥努力回忆。
“……”宋祁言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事,大概明天下午程修就能回来了。”
“这跟戒指有什么关系?”乔桥觉得不可思议。
“剩下的以后再告诉你,我现在要马上回去开会了。”宋祁言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今晚你是一个人住吧?我五点下班,你到我那里去,我在1002号房间。”
乔桥刚想拒绝,宋祁言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我才不去呢……”乔桥放下电话小声嘟囔道,“我又不傻。”

26:被抓住的沙发戏
乔桥对宋祁言的感情其实一直挺微妙的。
她不否认自己喜欢宋祁言,为什么不喜欢呢?宋祁言长得好看,声音好听,人也很有气场,做事还特别严谨认真。虽然有的时候冷漠凌厉一些,但对乔桥这个年纪的女生来说,仍然是有致命杀伤力的。
之前在分部工作的时候乔桥就暗恋过宋祁言一阵子,后来——后来她发现自己在宋祁言眼里好像跟别的女艺人也没什么不同,宋祁言对她做的似乎也可以对别人做,于是乔桥赌起气来,就强迫着自己不再继续陷下去了。
在恋爱观这方面,乔桥颇有一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意思,如果自己喜欢的那个人不能一心一意地对自己,那么断断续续施舍的那点好,乔桥也就不想要了。
“我不然还是躲到外面去吧,就说自己出去和朋友吃饭了。”乔桥忧心忡忡地看着快要指到五点的时钟,“我出去转上一两个小时再回来好了。”
她刚自言自语完,又猛地想起什么来似的反驳自己道:“凭什么呀?我又没欠他的,再说这里现在也算是我的家,我不出去难道他还能绑了我吗?”
乔桥语重心长的教育自己:“乔桥啊,你不能总是别人没动自己就先慌了,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她打定了主意,心里拟好了一份宋祁言打电话过来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拒绝辞,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她不断在心里美化完善着它,就等电话铃声一响她就可以用这份无懈可击的辞藻给敌人一个迎头痛击。
“铃——铃铃——”
乔桥刚拿起手机,手指还没点到接听键就一下子泄气了。
“不……我还是装不在家吧……”乔桥小心翼翼地又把手机放回原处,连角度都没变,好像这样就能掩盖自己已经把手机拿起来的事实,“嗯,我出去吃饭了,没有带手机,就是这样。”
铃声很尽职地响了很久,然后突兀地结束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天啊……他居然还来敲门……”乔桥急得团团转,一下子又反应过来,“我着急干什么,我继续装不在家就好了,总不会真的破门而入吧?”
门发出‘滴滴’的密码验证成功的声音,紧接着‘咔嗒’一下,门缓缓打开,乔桥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宋祁言,因为是刚下班所以宋祁言身上还是西装笔挺的,他冲着乔桥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冷笑一声:“不在家?嗯?”
“其实——”乔桥窝在沙发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诚恳,“我刚从卫生间出来,正要给你开门呢。”
“哦,很好,那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撒谎。”宋祁言一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边单手解开了西装外套的扣子,他把手机直接扔到了一边,伸手过来抓乔桥,乔桥吓得手脚并用地窜到沙发的另一头,但是显然没什么用,她还是被宋祁言轻而易举地逮住了。
“啊——放我下来!”乔桥被宋祁言直接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拼命踢打,但是无济于事。
“给你选择权。”宋祁言笑得非常温柔,“这里,还是我那里。”
“你、你你擅闯民宅!”乔桥梗着脖子表示不屈服,“滥用职权!我要举报你!”
“这里,还是我那里?”
“……”乔桥委顿地把头靠在宋祁言胸口,小声地嘟囔道,“那就你那里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嗯。”宋祁言轻轻亲了一口乔桥的脸颊,“正确的选择。”
“停停停,我要先喝水!”
乔桥被宋祁言放在了沙发上,他听话地退开一些后去给乔桥倒了杯水。
“哇。”乔桥受宠若惊地接过来,“那我现在说我想回去你也会让我走吗?”
“很遗憾。”宋祁言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挂在衣架上,“一次机会,你刚才的那杯水已经用掉了。”
“……”乔桥悔青了肠子。
“过来。”宋祁言拉下自己的领带,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拍拍自己身边的位子,乔桥抱着水杯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
宋祁言有力的胳膊一捞,就把乔桥捞到了自己腿上。
男人虽然一直从事管理类职业,但却并没有因此而疏于锻炼,乔桥能感受到隔着薄薄睡裙和西装裤的宋祁言健壮的大腿肌和筋肉,它们正在兴奋地微微颤抖,昭示着主人已经完全‘兴致盎然’了起来。
但是宋祁言并不着急,他是乔桥见过的所有男人里这种时候的忍耐度最好的,他很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该铺餐巾,什么时候该拿起刀叉,以及什么时候该真正地把盐焗小羊排送进嘴里,他完美自持地按照这一套标准执行自己的进餐计划,力求能够得到最齿颊留香的一顿合宜晚餐。
乔桥还在抱着杯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但是她的睡裙已经完全被男人撩了起来,宋祁言的手慢慢顺着她的侧肋往上摸,但也并不着急捉住乔桥的乳尖,他只是若有似无地触碰到嫩乳的边缘,只碰一下,然后又矜持地缩了回去,好像刚才碰的那一下完全是无意之
举。
“在想什么?”宋祁言把乔桥的杯子拿走,这下乔桥只能环住他的脖子了。
“在想你爱不爱我。”
“嗯?”宋祁言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似的,他的手也停了下来,倒是认真地请教乔桥道,“你认为呢?那么你爱我吗?”
“我要是说不爱呢?”乔桥眨眨眼睛。
“那么我也不爱你。”宋祁言的手又摸上了乔桥的背,他的食指和中指慢慢抚摸着乔桥微微突起的脊骨,他抬起眼睛看着乔桥,那眼睛却好像是一汪幽深的冰井,最深处是看不见尽头的乌漆色,再往外一层却凝满了冰凌。
“那我要是说爱呢?”
宋祁言这次没有回答,他把乔桥的身子转了一下,从侧坐改成了正对,乔桥那两只小乳正被他捉在手里,像是两只小小的圆滚滚的山雀,在他手掌里随着女生的心跳一鼓一鼓地跳动着。
“你心跳很快。”宋祁言笑起来,“我摸到了。”
他的手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将小雀抚慰得特别乖顺,乔桥感觉到了自己的两个乳尖正不受控制地充血胀大,她为自己的敏感而感到一丝羞耻,转头把脸埋在了宋祁言的肩窝里,宋祁言身上永远都是清清凉凉的味道,夹杂着棉、一点木调香水和烟草的味道。
宋祁言手下的力气重了点,他的喘息声也终于不再那么平稳,乔桥感到自己的两只小乳正被他肆意地揉扁搓圆,身下坐着的男人的性器也变得更加粗大坚硬,硌得乔桥忍不住要扭动着调整一下坐姿。
“别扭别扭……”宋祁言哑着嗓子制止她,“我这是为你好。”
乔桥的性致也已经给全挑起来了,连带着的还有前几天渴求程修而没得手的那股子欲念,她软绵绵地靠着宋祁言,手更是不老实地从宋祁言的后领子里伸进去,她小小的手有些冰,宋祁言微微侧头躲过,然后就猛地把她的睡袍全撩开了。
“给我含一含,嗯?”宋祁言拉开自己的西装裤拉链,“就一会儿。”
男人的阴茎直直弹出来,乔桥松开胳膊,滑到宋祁言两腿之间,低头张嘴慢慢把阴茎裹在了口腔里。
宋祁言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抓住了乔桥的头发。
舌尖细细地扫过阴茎上突起的血管,又搔刮着男人敏感的冠状沟,宋祁言仰着头背靠沙发一直在调整呼吸,抓着乔桥头发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能看出来是在竭力抵御这铺天盖地的快感。
乔桥间隙里抬起头,她的舌头微微吐着,细长的银丝随着她的动作被拉出来,宋祁言受不了这个画面,他直接抱起乔桥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真是奇怪。”他焦躁地扯开自己的皮带,打开乔桥的双腿就不由分说地插了进去,阴茎全根没入乔桥已经汁水泛滥的小穴中,“为什么只要见到你就完全忍不住?”
“呜——”乔桥咬住宋祁言抚摸着她脸颊的手指,难耐地呻吟了一声。
“太奇怪了……”宋祁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略有些粗暴地顶弄着乔桥,他粗大的阴茎在乔桥的穴肉中进进出出,一小片嫣红的内壁甚至被翻出来一点,间或夹杂着一些泛着白沫的体液。
乔桥哆哆嗦嗦地蜷在宋祁言怀里,任由他肆意操纵,肉茎在体内胡乱撞击的感觉并不好,但却出奇地让乔桥觉得欲罢不能,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剑鞘,或者是刀鞘,反正就是类似的东西……宋祁言就是那把刀,他可以锋利,可以凶煞,但是他完全伤害不到她。
因为她是他的鞘。
“我太沉溺于博弈了,乔桥。”宋祁言顶到乔桥体内的小突起后忽然这么说,他开始选择一种更为缓慢的进出方式,好让已经眼泪流了一脸的乔桥喘口气,“或许我应该直接告诉你……”
他接着又自我否定了起来:“不,我会输的……”
宋祁言没再说话,因为他已经把龟头的前端深深嵌进了乔桥体内最深处的那个肉穴的入口。
“唔……祁言!”乔桥伸手抱住他,紧紧地抱着,她爽得乳尖都变得通红了。
宋祁言的上衣已经完全被扯开,领带也只是堪堪挂在脖子上,乔桥更是已经完全不着寸缕,两个人肌肤相贴,彼此都在平复着呼吸。
“可以射进去吗?”宋祁言哑着嗓子出声询问。
乔桥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小气鬼。”宋祁言笑了一下,他抱着乔桥的腰猛地开始加快速度,乔桥‘啊’的一声搂紧了对方,分开的大腿汁液四溅,速度快得乔桥已经分不清哪一拨快感是哪一下抽插带来的了。
她哭泣着攀上高潮,饱经蹂躏的内壁抽搐着绞紧,宋祁言身子剧烈的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抽出了自己的阴茎。
他用手握住狠狠一撸,雪白的精液就喷了出来,远远地溅到了地上铺的波斯长毛地毯上。
乔桥呜咽了一声,勾住宋祁言的脖子,累得闭上了眼睛。

27:试镜(上)
乔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足足到中午十二点了。
宋祁言已经上班去了,他给乔桥留了纸条,冰箱里存了一份饭,如果不想吃还可以去叫外卖,外卖的电话也写在纸条上了。
所以到最后还是做了吗……
乔桥心情颇为复杂地下了床,她草草给自己梳了梳头发,然后像做贼一样溜出了宋祁言的房间,一路小跑着回了程修的家,好在十楼总是人烟稀少,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
她记得昨天跟那个姓庄的外聘导演约的试镜,现在离试镜开始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重新打理一下自己。乔桥急匆匆去洗了个澡,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搭今天要穿的衣服,然后又草草吃了个午饭,一点五十来分的时候她准时提上包出门了。
试镜地点是总部18楼,wawa总部的楼层安排是很有讲究的,下层的多半用来办公,中间则是艺人休息的楼层,十六楼往上就是各式各样的室内拍摄用场地了,据说还有一层是专门用来拍摄s的,整层楼的隔断墙全部砸掉,只留一个空旷的大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情趣用品,去过的都说非常壮观。可乔桥不是很喜欢这种虐待身体的戏码,她不是那种可以从疼痛中获得快感的体质,因此也一直无缘上去亲眼看看。
一上18楼乔桥就感受到了这次试镜现场的火爆,出了电梯之后的走廊里排满了人,都是打扮光鲜亮丽的女艺人,倚着墙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乔桥之前一直待在分部,所以总部也没什么熟人,她只好有样学样地排在队伍的后面老老实实站着,偶尔有几个人好奇地回过头来打量一下乔桥,乔桥也都是报以礼貌的一个微笑。
乔桥来得不算晚,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人,有几个女艺人排在了乔桥后面,因为距离比较近,她们说话的内容可以很清楚地传到乔桥的耳朵里。
“听说蒋璃昨天被这个导演炒了?哎哟好后悔没在现场。”一个卷头发的年轻女孩无不遗憾地说道。
“你不要想了,蒋璃后台硬得很,估计就算是炒也是好声好气地请呢。”另一个打扮成熟些的接话道。
“那也是炒了呀,不然哪有我们来试镜的机会。”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蒋璃哪儿能善罢甘休啊,说不定这个试镜也就是给我们这些小艺人看的一个幌子,反正我是打算先看看情况,试不试的还是另说吧。”
“唉我都好久没接戏了,感觉骨头都软了——对了,你上次推荐我去的那个spa会所叫什么来着……”
乔桥默默把头回过去,没再继续听了。
她听着蒋璃这个名字很耳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听那个庄姓导演打电话的时候也提起过,看来这里面的人际关系复杂得很。
不过刚才那个女生说得倒是很对,乔桥现在也打算看看情况,她不想无缘无故被卷进一线艺人的争斗中去,她很满足于自己的现状,当然如果能进一下总榜前四百就更好了……
一个胸前挂着蓝色工作牌的工作人员穿过走廊走过来,边走边维持着秩序,靠墙的女艺人们三三两两地站好,开始挨个登记自己的工号。
很快就登记到了乔桥这边,乔桥忙着接过纸张核对自己的信息,没注意到自己身后的队伍已经全安静了下来。
她正要在纸上写自己的名字,乔字才写了一个撇,手里的纸就被人突如其来的抽走了。
“着急写什么呀?”一个长相妩媚的女孩笑盈盈地站在乔桥面前,她手里拿着刚才那张登记表,转过脸来冲周围的人说,“好像写了就能当上主角似的,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乔桥没反应过来,她扭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前前后后的人都退开了一个圈,正把自己和这个女孩圈在中间……
这是什么情况?
女孩开始拿着纸装模作样地挨个挨个看,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出声提醒:“蒋小姐,这是正常的试镜……”
“我知道啊。”蒋璃点点头,“你们能来试镜我就不能来了?有规定之前的女主角不能来重新试一遍吗?”
她直接伸手取下了工作人员挂在胸前口袋上的笔:“我今天也是来试镜的嘛,让我也登记一下。”
因为表格上最新的那一栏已经被乔桥写了一个撇,蒋璃就转头笑着问乔桥:“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帮你写了吧?看你在这里站了半天都没登记上也怪着急的。”
周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落在乔桥的脸上,乔桥顿了一会儿,平静地说:“我叫乔桥,小桥流水的桥。”
“呵呵,好名字。”蒋璃一笔一划地给乔桥写上了,然后又在后面写了自己的名字,接着把登记表拍在了工作人员胸前,“拿好,我也要去排队了。”
她大喇喇地站到队伍最前面去了,挤开了本来的第一名,那个女生一句话也没说,默默退后了一步。
这时候队伍才又慢慢恢复原状,乔桥前后的女生们小声地讨论着刚才那一幕,乔桥自己则努力靠着墙壁给自己顺气。
不生气不生气……不能浪费生命在
这种人身上。
“这下好了,蒋璃来了,没我们什么戏了,一会儿走个过场算了。”仍然是乔桥身后的那个卷发女生先挑起了话题。
“是啊,人都来了谁还敢跟她抢,就刚才那个架势她是恨不得把登记表上的人都挨个记在心里呢,还好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写我的名字,不然以后怎么被挤兑出公司的都不知道。”
“哎哎,有人已经直接走了,我们不然也走吧?”
“急什么啊,起码看完蒋璃的试镜再走,狂成那个样子,还不许人看了?”
队伍前后确实已经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没来得及登记的那些更是要走光了,原本六十来号人的队伍一下子去了一大半,乔桥成了队伍的末尾,堪堪站在那个卷发女生之前。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蒋璃回过头,她戴着烟灰色美瞳的眼睛扫视着着仅剩的这三十来号人,然后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去了。
接着有人出来安排大家进场,工作人员拿着一沓打印的试镜稿分发给众人,乔桥接过一张仔仔细细地看,在几个地方还做了一下标记,本来只打算看看就算了的试镜现在乔桥已经完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俗话说,不蒸馒头也争口气……
进场以后乔桥得到了一个座位,顺序是按照登记的顺序来的,当然蒋璃也还是坐第一个。庄导站在台子上,他一看见蒋璃眉头就皱了一下,但是也没说什么,拿过麦克风开始介绍情况,大体的意思是会给大家一些熟悉剧本的时间,正式的试镜要十分钟后开始。
剩下的众女又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堆,房间里一时有些喧哗起来,乔桥没在意那么多,她抓紧时间在揣摩剧本中女主的人物性格。
身后的房间门发出‘吱哟’的一声轻响,一个人走了进来。
因为大部分女艺人都是正对着台子坐的,没几个注意到后面又走进来一个人,倒是站在台上的庄导忽然表情不太对,几个女艺人好奇地回过头去,一下子就尖叫出了声。
这一嗓子马上也就突兀地戛然而止了,但是聚堆说笑的女人们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就都开始回过头去,接着原本吵吵嚷嚷的试镜场地忽然就安静得连喘气声都没有了。
乔桥倒没什么感觉,她一抬头是先看到了最前面蒋璃那张震惊的脸,乔桥还心想这姑娘的表情真是太到位了,不知道她演戏是不是也有这个水平。
她欣赏够了蒋璃的表情才漫不经心地回头看到底是谁来了,反正不管是谁,她也多半不认识。
身材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精致迫近完美的五官给人以实质般的精神压迫感,乔桥眨了两下眼睛才确定自己真没在做梦,来的人竟然是简白悠。

28:试镜(中)
乔桥一看见简白悠,简白悠也就看见乔桥了,他今天的装扮稍稍正式了些,剪裁合体的一套墨绿色薄西装,银线镶滚的浅白衬衫边角随意扎进裤子里,他戴了一副茶色墨镜,顺带稍微遮了一下自己的深蓝瞳孔,可也仍然挡不住浑身上下那股子咄咄逼人的漂亮。
“你果然在这里。”简白悠笑着走过来,他一动,所有人的脸也就跟着他动,视觉效果就像是一枚小太阳走进了向日葵花丛,向日葵们纷纷跟着小太阳转。
乔桥眼睁睁看着简白悠坐到了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冲自己温柔一笑后对着台上的庄导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继续。
乔桥和庄导都表示压力山大……
他只好又把之前讲过的内容重新讲了一遍,简白悠听得很认真,听完还侧过头问乔桥:“你记住了么?”
乔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拿来本子我看看。”简白悠冲她伸出手,乔桥趁着递本子的间隙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发现他左手上还是昨天那个方形的蓝宝石戒指,乔桥多少觉得心里安定了一些,当时听宋祁言的口气,这样的情况多半杀伤性不大。
简白悠接过乔桥递来的试镜稿,慢慢翻了起来,这时候庄导也在台面上示意大家继续准备,乔桥周围的那些女艺人们这才像是解冻一样纷纷转了转头,动了动手,虽然慢慢也起了些声音,但也都细如蚊喃的,跟之前的喧哗大笑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蒋璃一直没转过头去,她一直回身看着简白悠,连带着那双灰色的眼睛也就在上下打量着乔桥,目光冷冷的,像是一把雪亮的日本太刀。
“你这个地方的标注不对。”简白悠抽走乔桥手里的笔,很认真地在乔桥的剧本上画了一个圈,“再仔细揣摩一下。”
他右手拿笔,乔桥这才注意到简白悠一直没露出来的右手无名指上居然还戴了一个戒指!
鲜彩红的正圆顶级戒面,用不知道是白金还是什么的别的贵金属嵌着,打眼一看上去,竟像是一滴挂在指间的欲坠不坠的血。
乔桥大脑急速运转着,她努力回忆那天看见简白悠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带着这么一枚戒指,可是左想右想当时他的右手好像确实是空的,乔桥一下子慌张起来,这个戒指的颜色太有暗示性了,尤其是戴在简白悠的手上,你就好像看到了一条已经直立起身子的雪白眼镜蛇,那鲜亮的红就是它吐露的一点信子或是蛇眼里沉淀下的红色素。
“听明白了吗?”简白悠拿笔点了点本子,乔桥回过神来,她没怎么听清楚,但是也没敢开口,只是囫囵着点点头,意思是她懂了。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庄导在台上读了一下试镜的顺序,本来应该是按照登记的顺序来的,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女生刚要上去,就被站起来的蒋璃一把拽到一边了。
“我第一个。”蒋璃回过头来冲身后的众人嫣然一笑,她本来五官就长得美艳,笑起来的时候更夹些纯真在里面,可乔桥看出来了,她虽然面朝着所有人,可她的眼睛是死死锁着简白悠的。
乔桥刚来wawa总部没多久,一线艺人那许多弯弯绕她都不知道,她压根不知道简白悠很少出来见人,她以为简白悠就像是秦瑞成一样动不动还会跑去别的剧组旁观呢。简白悠在wawa里一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没人跟他合作过,他也不出席任何活动,除了在总榜你在其他地方甚至见不到这个名字——但简白悠向来是不需要自我介绍的,因为你只要看到他你就会知道他是谁。
“我的试镜里有几个镜头,可能需要有人跟我搭档一下。”蒋璃转过脸来,她伸出葱白的手指,遥遥点住了简白悠的眉心,“简先生!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可以请你上来一下吗?”
乔桥一瞬间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骤降。
因为是低着头,她能清楚地看到简白悠本来在旋拧蓝宝石戒面的手不动了,然后他慢慢地舒展开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舒展开。他的动作是如此轻柔,仿佛一个正在擦拭自己新置弹匣的少女。
“不可以。”简白悠端坐在椅子上回以一个微笑,“请放下你的手指。”
蒋璃浑不在意地放下了手,她似乎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因此而在鬼门关转悠了一圈,她扭头傲慢地登上了试镜的台子,做出了一副就算是被拒绝,也是简白悠的损失的高冷样子。
简白悠低下头继续看乔桥的试镜本,他额角的碎发垂下来一些,乔桥想起之前有人提过的简白悠的复杂血统,他的发色确实要比常人浅一些,不太像是黑色,但却比黑色更加深沉。
蒋璃站在台上开始脱衣服。
“蒋小姐!”庄导走上前两步,“我们没有需要脱衣服的试镜片段。”
“没关系。”蒋璃浑不在意地解开自己的内衣扔到一边,饱满的双乳弹出来,庄导赶紧把目光移开一些,蒋璃示威似的笑笑,“马上就有了。”
她冲着台下简白悠的方向慢慢张开大腿,然后缓缓把自己的短裤也褪了下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小的黑色蕾丝内裤。
不得
不说蒋璃条件很好,乔桥能猜出来她的排位应该在前三十、不,大概是前二十,她的相貌本来就很出众,再加上会打扮,严格管理身材,一身白皙紧致的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纤腰细细,按说这样没有赘肉的女孩子胸都会相应小些,可蒋璃又偏偏拥有一对丰满的雪乳。
她演的这个片段应该是女主角刚开场时引诱男主角的那段脱衣舞,本来是没有一句台词的,但蒋璃演出来却生生感觉她就在说话,用肢体,用动作,用浑身上下调动起来的每一块肌肉,她把简白悠当做了自己的靶标,正在使出浑身的解数去勾引他。
乔桥心想,她这段其实演得还是很不错的。
可简白悠根本连头都没抬。
蒋璃很不满意简白悠的反应,她决定加大剂量,开始一边揉着自己的双乳一边轻声地呻吟起来,她嗓音条件也好,又是特意把声音掐细,乔桥注意到周围的男性工作人员已经变了好几次坐姿了。
这次简白悠倒确实抬头凝视了蒋璃一两秒,但随即也就移开了目光。这让乔桥想起一句话来:
凝望深渊过久,深渊必回之以凝望。
蒋璃当然看到了简白悠在注视她,她在那短短的一两秒里已经把自认最美丽动人的一面展现出来了,她绷紧了自己的脚尖,微微向后伸了一下腰肢,柔情似水地笑了。最后蒋璃像个胜利者一般结束了自己的试镜,穿上衣服下去了。
庄导走上来,问下一位是谁,结果下一位的那个女艺人在台下急忙摇了摇手,意思是自己不上了。
接连略过了好几位,然后是一个高个子的姑娘上去,她中规中矩地演了其中一段心理戏,也下去了。然后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女艺人上去了。
“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简白悠忽然侧过头来小声对乔桥说,“程修回来了,他今天下午还给我煮了咖啡,你要喝吗?”
乔桥不知道简白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是,只好抿了抿嘴唇,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我很喜欢喝他的咖啡。”简白悠慢条斯理地开口,“十来年也一直是一个味道,只在我带他离开欧洲之后变过一次——”
他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桥:“现在又变了。”
乔桥忽然明白了什么。
简白悠没有再问她,他正回身子去继续看台上的试镜,一个一个的演员下去,又一个一个的演员上来,因为蒋璃那一闹,原本三十来号的人最后也只上去了十来个,乔桥本来也不想去了,但简白悠拉着她站了起来。
“简先生?”乔桥有些害怕,她的手被简白悠握着,简白悠的手是冰凉的,那硬邦邦的戒指硌得乔桥指节生疼。
“试试去。”简白悠俯身在乔桥耳边轻柔地说,“乔桥,你知道我是一个对味道要求很高的人。”

29:试镜(下)
乔桥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她不敢反抗,也不敢挣扎,更不明白简白悠非要她来试镜的原因是什么,她能感觉到自己背上在出冷汗,凉了一层又出一层,一阵一阵的,根本止不住。
庄导看她脸色不是很好,于是很关切地小声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乔桥勉强笑了一下,然后示意工作人员可以开始了。
她往试镜台中间一站,下面稀稀落落的几十个人的脸都看不太清楚了,只有简白悠,他已经摘下了墨镜,那双雪青色的眼睛就在下面冷冷地遥望着她。
蒋璃站了起来,她借着跟人打招呼的机会故作随意地坐到了乔桥原来地位置上,她转过头来看简白悠,给了简白悠一个甜甜的笑容。
简白悠微微垂下眼睛看蒋璃,嘴角也轻轻勾了一下。
“我试镜的内容是第十七幕,女主角爱上男主角却又被迫杀了他时的内心纠葛戏……”
乔桥是对着空气演的,虽说大部分试镜都会安排一个人来与你搭一下戏,但今天这场显然并没有准备这样一个人,她的搭档就是她假想出来的一个虚幻的影子,她因为任务被安插到这个男人身边,然后渐渐爱上了他,最后也被迫杀了他。
“我其实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你会生我的气吗?”乔桥一边背着台词一边流眼泪,她不是因为这个故事也不是因为自己入戏了,她只是单纯地感到害怕,她觉得现在脚底下踩的根本不是什么试镜台,而是断头台,刽子手就坐在人群里,审视自己的表演和神态,他自有一套标准,这套标准是不公开的,乔桥只能去猜测,去揣摩,小心翼翼地谨防自己触碰到对方的‘线’。
她之前从来没觉得自己的眼泪会有这么多,简直像是不要钱一样‘吧嗒吧嗒’往下掉,大概是简白悠确实让她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乔桥一边演脑子里一边就浮现出对方那枚鲜红鲜红的戒指,她甚至觉得那枚戒指就是她自己的血染成的。
简白悠一直仰头看着乔桥,他看得特别认真。
直到试镜结束,乔桥也没止住自己的眼泪,庄导于心不忍,赶紧递给她了一包纸,还颇为理解似的拍了拍乔桥的肩膀:“你演得很好,很多演员入戏了之后就会这样,回去好好睡一觉,赶紧从戏了出来。”
我哪里是因为这个破剧本!
乔桥抽抽噎噎地嗯了一声,忽然有掌声响起来,乔桥往下看,竟然是蒋璃在鼓掌。
她没看乔桥,反而仍然扭头看着简白悠,似乎也很满意自己现在成了全场焦点,她鼓掌鼓得颇为用力,清脆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试镜厅里。
“演得很好啊,对吧,简先生?”蒋璃慢慢往简白悠身上靠,“我眼圈都红了,鼻子也看得酸了。”
“是很不错。”
“哇,好漂亮的戒指。”蒋璃看到了简白悠右手的红色钻石戒指后忍不住惊叹出声,女生向来会被这些闪亮亮的东西吸引,她一边装作低头看戒指,一边若有似无地露出了自己胸前深深的沟壑。
“喜欢吗?”简白悠转了一下手腕,他把戒指褪下来,轻轻放在了蒋璃的手心里,“送给你。”
周围发出了一圈的惊叹声,蒋璃也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但随即就被巨大喜悦包围了,她看看四周,又看看刚走下台的乔桥,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她极其夸张地把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因为戒圈稍大,她必须竖直手指才能保证戒指不会滑下来。
完美的切工,保证每一缕照射进去的光线都会被一丝不漏地折射出来,鲜艳亮丽的红,点缀在银白的金属中心,被四个小小的银角嵌住,美丽而剔透。
“天啊,简先生!”蒋璃声音都软绵绵了,“这……这真是太贵重了……”
“没关系。”简白悠站起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很温和地说道,“毕竟你喜欢。”
他看了一眼乔桥,然后转身往外走。
“简先生!”蒋璃冲着简白悠的背影娇滴滴地喊了一声,“我住在市中心的小别墅群那边,门号是243!”
男人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似乎是笑了:“我会去找你的。”
试镜厅的门重新关上,女艺人们一下子炸开了锅。
蒋璃无疑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就算她根本戴不住那个戒指可也仍然执拗地把它挂在手指上,她是有骄傲的资本的,她今天下午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你看,那个所谓的简白悠不也照样被她虏获了吗?就算他一开始是坐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呃……叫什么乔桥的十八线旁边,可最后留下来的不还是自己吗?况且他还眼睛都不眨地就送给了自己如此贵重的礼物——但凡是着了颜色的钻石,哪个不是价值连城?3克拉以上的就是收藏级了,5克拉以上的都拥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现在这颗,起码有7、8克拉呢。
周围的其他女艺人恨恨地咬着牙,心想如果只是露露胸,大胆一点就能得来这么一枚钻戒,自己当初怎么也会直接扑上去啊,怪只怪被传言影响,都说简白悠是个危险的人物,可如今看来,只是
个温和的好好先生嘛。
“乔桥?”蒋璃嘻嘻地冲着乔桥笑,她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简白悠的所有品,她向乔桥展示着手上的戒指,一脸热络地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你可不要怪我。”
好几个人往乔桥的方向看过去,目光里都或多或少夹着些怜悯和遗憾。在她们看来,被蒋璃横插一脚夺去了金主的乔桥才堪称可怜。
乔桥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她自己一个人坐在一张孤零零的椅子上,听见蒋璃那夹枪带棍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说实话,她现在挺想给蒋璃烧香的。
“别说蒋小姐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现届的‘总榜第一’,真是名不虚传……”一个短发女艺人拍拍胸口,“我大脑足足空白了有三十分钟,别人跟我说话我都完全没听见。”
“确实长得太好看了……人怎么可能到那种程度呢?”
“但其实,我觉得简、简先生美得有些可怕了——”一个圆脸的女生小声说道,“我看了一会儿觉得后脊背发凉呢……”
很好,姑娘,你总算透过现象看到一点本质了……
乔桥心里暗暗地想。
“非常感谢大家今天的参与。”庄导站在台上重新拿起话筒,“我们导演组会讨论决定各位的试镜成绩,择优录取,请各位回去等通知吧,最迟下周一一定会给各位打电话的——哦,请各位女士务必检查一下预留的电话号码是否正确,我们要确保能联系到你们本人。”
“直接说了不就完了。”蒋璃不端不正地坐在椅子上,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反正到底是谁大家多半心里也有数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身后众人,几个女艺人则配合地笑起来。
经过刚才那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谁正水涨船高,就算不是有意要去巴结,可这时候释放一点自己‘顺服’的信号总是有利而无害的。
乔桥一听可以走,接着就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很快就垮上包离开了。
她不太敢回程修家,也需要时间理顺一下思路,就乘着电梯来到了一楼,wawa总部大厅仍然是那么人来人往,乔桥挑了茶水休息区一个空藤椅坐下,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自认虽然不聪明,但对危险信号还是有很好的警惕性的,她回忆起之前简白悠和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那时简白悠对乔桥还算温和礼貌,没有过多的情绪在里面,不热络,不冷漠,只是把乔桥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当做是自己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路人,甚至因为她暂住在程修那里,还多分了一些注意力给她——当然,也只是一点点。
但今天简白悠确实是想要做点什么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收手了。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程修的缘故?
乔桥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只是因为自己惯常喝的咖啡味道不对就要把自己下属的房客宰掉……这是正常人的逻辑吗?再说他怎么知道咖啡味道变了跟自己有关?说、说不定是程修最近心情不好呢?天天住在那样的房间里忽然得个抑郁症什么的也不奇怪嘛——
“停停……”乔桥小声跟自己说,“不要管起因了,现在想想解决办法才行。”
可她确实摸不准简白悠的脾气啊……
乔桥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眼看着已经快到wawa下班时间了,她想不然干脆出去走走,或者可以顺便去警察局登记一下……如果将来自己出了什么不测也好给警方留个线索什么的……
可就算她写了嫌疑人的名字是简白悠又能怎么样呢?司法系统对这样的人会有用吗?
或者说他在乎吗?

30:兔子骑士
乔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
此时太阳已经偏西,街边的透明橱窗里也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彩灯,乔桥跟着人群边走边看。她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傍晚,自己也是走在这条路上,周围的商铺也是这样琳琅满目的,暖黄的灯光摆过来又摆过去,五颜六色的气球和店铺招牌下随风摆动的小旗帜……她那时候虽然也是遇到了点生活中的小问题,可总体仍然是意气风发的,正拍完了自己的第一部长剧情片拍摄,正和秦瑞成结束了一场酣畅的性爱,以及正遇上了那个神神秘秘的兔子先生——
其实乔桥很好奇兔子先生的身份,她不是没心没肺的那种性格,只不过喜欢把一些事情藏在心里不说罢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偷偷扳着指头猜测过对方到底是哪一位,因为就从仅有的一次莫名其妙的会面来看,兔子先生似乎对她没有恶意,而且他还是她认识的熟人。
反正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不然……再去那个店铺那里看看好了。
她这么想着脚下就已经转了一个方向,沿着来的那条路往回走,其实如果按照乔桥平常的性格,她是不敢自己贸贸然再回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下午简白悠那个事情之后,乔桥就悟通了一个道理,反正人生苦短,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所以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尽早去做,这样临死前放回忆走马灯的时候也不至于有太多遗憾。
她现在就想知道那个兔子先生到底是谁。
乔桥绕着市中心那条繁华的商业街转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找到那天的那个店铺,店铺是营业状态的,门口挂了彩色小灯泡,但是因为店面很小的原因,不仅是人群,似乎整个城市都没有注意到它,于是只有那些小彩灯在兀自闪着,寂寂的,看起来有些孤独。
乔桥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推门走进去,门口挂的门铃‘叮铃铃’响起来。
“请问……有人在吗?”乔桥小心地把门合上。
店里也仍然是空无一人,货架上的东西也没有变,糖果、巧克力、闪闪发光的塑料包装纸,从低矮的天顶一直垂到地面的长风铃,以及地上满溢的毛绒兔子。
乔桥从地上捡了一个大兔子抱在怀里,她放轻脚步地往里走,“老板在吗?”
店里没有人应答,乔桥耸了耸肩,心想这样可不太好,就算有人直接把店里的东西抱走也不知道啊。
当日乔桥坐过的那套木制桌椅也仍然在这里,她伸手摸了一把桌面,发现上面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擦拭。乔桥站在原地环顾了一圈,发现兔子先生那张毛茸茸的面具挂在一侧的墙上。
“面具还在……”乔桥踮起脚把面具取下来,“可是不知道主人去哪儿了。”
乔桥低头盯着手里的面具看了一会儿,毛茸茸的白兔子,垂下来两条长长的耳朵,边缘穿了孔,可以用两条白色的绸带绑在头上。她玩心顿起,趁着四下里没有人就把面具戴在了自己头上。
面具的尺寸对乔桥来说还是有些大了,眼洞处不能很好地契合,戴上以后乔桥相当于半个瞎子,只能勉勉强强看到一点亮光透过来。
她正想摸出手机来给自己拍张照片看看效果如何,忽然就被身后伸出的一双手搂在了怀里。
“啊!”乔桥惊慌失措地想挣脱,但是胳膊已经被对方牢牢地锁住了,再加上视野受阻,乔桥完全被对方搂得动弹不得,她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变态流氓,只好用唯一还能活动的双腿奋力踢打。
然而对方明显比她高很多,直接把乔桥抱离了地面,乔桥无论怎么扑腾都碰不到对方,乔桥只好认命,没想到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对方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
“咦,是你吗?”乔桥忽然想到什么,“兔子先生?”
对方的手臂渐渐松开,轻轻把乔桥放回了地面,算是默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反而觉得这个一言不发的奇怪兔子先生可爱得很,虽然他不说话,也从来不让乔桥看到他的样貌,但他似乎真的对乔桥没有什么恶意。
乔桥现在觉得,没有恶意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啊!
“我戴了你的面具!”乔桥一落地就指指自己头上的兔子头说,“不过我现在仍然看不见你,你可以放心的。”
对方轻轻笑了一声,然后牵着乔桥的手走到桌子边坐下,乔桥磕磕绊绊地才摸到椅子,坐下去的时候又差点撞翻桌子。
“你还要吃胡萝卜吗?嗯……我可是我现在戴着面具没法吃东西了。”
“哦,其实也可以这样。”乔桥把面具推到头上,然后紧紧闭着眼睛给对方看,“这样子,我绝对不会偷看你。”
其实她就是要偷看。
天赐良机怎么可以错过!乔桥之前还设想怎么才能‘意外’将对方的面具揭下来,没想到兔子先生的面具这次落在了她手上,天时地利人和。
乔桥双手托着腮撑在桌子上,然后小心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可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对方就未卜先知地把手伸过来捂住了她的眼睛。
“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乔桥举起双手,“我发誓。”
她还想解释什么,忽然感觉嘴唇上微微一热,另一个唇压了下来,轻柔地吻住了她。
不是秦瑞成,不是宋祁言,不是周远川,不是乔桥吻过的任何一个嘴唇。
烟草味,他抽烟。
很淡的古龙水,价格不菲。
吻技……吻技很好……
乔桥本来是想后退的,但她最后还是没有。
男人在乔桥的嘴唇上停留了大概十秒钟,然后又无声无息地退开了,乔桥感觉得到他的手在抚摸她的脸,男人的指节内侧似乎生了薄薄的一层茧,乔桥分不出来这是因为什么造成的,好像是常年握笔?或者是精通乐器?
“我猜不出来你是谁。”乔桥小声说,“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
对方仍然在慢慢地抚摸她的脸,渐渐的那只手也离开了,乔桥又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等她终于想起来要把面具摘下来的时候,店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爱丽丝漫游仙境遇到的那只兔子,听说后来它会成为红心女王的骑士。
虽然乔桥已经在外面游荡地足够晚了,但她最后还是只能选择回去。
临试镜之前她根本没有想到今天会遭遇这样的事情,钱也带的不多,银行卡更是都夹在行李箱里,乔桥拿着仅有的十来块钱买了几个包子果腹,然后就身无分文了。
她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一路上都在祈祷程修不要在家,她好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哪怕去找宋祁言一起住呢,也好过这种刀架在脖子上不知道哪天砍下来的情况。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刚准备输入进门的密码,门就从里面开了。
“好巧啊,程先生。”乔桥看着站在门口的程修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刚要输密码呢。”
程修似乎也没想到乔桥站在门口,他手里还提着一袋垃圾,应该是正要出门去扔掉,听到乔桥的话则是一贯地没什么反应,只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然后侧身把乔桥让进屋里,自己先出去了。
乔桥慢慢走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她心里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看程修的表情,他似乎还不知道简白悠已经去找过自己了。
所以简白悠原本是打算让自己无声无息地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乔桥越想越觉得心里冷,她必须得自救啊,如果程修不知道简白悠已经去找了自己,那么他肯定也不知道自己煮出来的咖啡味道变了,如果乔桥不能让咖啡的味道回去,那简白悠岂不是以后每喝一次咖啡都会想起她一次?
天呐……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恐怖的事情了。

31:主角之争(上)
接下来的好几天,乔桥都旁敲侧击地向程修暗示豆浆比咖啡更富有营养,并且很贴心地把豆浆机的使用方法手抄了一份贴在豆浆机上。
她期待着程修多少看一眼或者试一试,可惜事与愿违,程修自从回来之后不知怎么连厨房都不下了。
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一些,连带着早上例常的晨跑也不去了,乔桥一开始以为他心情不好,直到有一天早上她在洗手池边的垃圾桶里看到了还沾有血迹的纱布和缝合线。
程修受伤了?!
乔桥心里一下子揪紧,她探头出去看了一眼客厅,程修正安静地半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他上半身只穿了一件t恤,因为肌肉群的原因那块布料被紧紧地绷在了身上,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只小憩中的美洲豹,让人心生敬畏之时又不由自主地想靠近。
就在前几分钟他还面上颇为轻松地帮乔桥把沉重的行李箱收进了另一个房间,如果不是乔桥看到了这些没有来得及处理的纱布,她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房东还带伤在身。
为什么要让程修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乔桥很费解,对简白悠来说程修难道仅仅只是一个保镖吗?从那天简白悠说的话来看,程修跟了他十多年,那两个人应该很小就认识了,就算是这样简白悠也从没想过把程修当作一个平等的……朋友来对待吗?仅仅把他看做自己的一把刀?一支枪?这未免也太过于冷血了吧。
乔桥能感觉到程修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两个人交流不多,但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快一个星期,她渐渐也能摸到一点程修的脾气,程修关注的东西非常少,生活也朴素到让人觉得近乎清贫,有的时候也会紧皱眉头到让人看着有些害怕,但其实程修只是对日常生活缺乏耐心而已,如果乔桥老实一点,不要弄出一些让他心烦的声响,程修基本不会对乔桥摆什么脸色,反而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会帮乔桥赶紧做好。
常年的军旅生涯给程修打上了无法抹去的烙印,他希望所有的一切都像枪械那样简明有效,扣下扳机就子弹出膛,子弹出膛就克敌制胜,属于军人的处事哲学。
乔桥蹲下去,抽了一些卫生纸盖在沾有血迹的垃圾桶上,然后又把地砖上零星的几个血点擦掉了,她不想让程修知道自己发现他受伤了的事,她猜程修也不想让她知道。
庄导很快就给乔桥来了电话,恭喜她试镜被选中,成为了《连环》这部谍战剧的新女主。虽然这对乔桥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喜事,意味着她的事业很可能在此点上迎来一个春天,但不知怎么乔桥也并没有觉得多么高兴,她反复追问自己被选中的原因,以压下心里的惶惶不安之感。
因为这部戏是临时安排的重新换角,所以全剧组都需要拼命赶进度,不仅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拍完剩余的部分,还需要把之前蒋璃出场过的戏份全部重拍,对人力物力都是极大的耗费,乔桥没有熟悉剧本的时间,庄导的电话一挂断,她就赶紧收拾齐整跑去29楼的摄影棚准备投入拍摄了。
“是乔桥吗?”电梯门一开,一个胸前挂牌的年轻女人赶紧迎过来,二话不说拽着乔桥往里走,直接把她推进了化妆间往一张空椅子上一按,塞给她了一沓纸后就跑掉了。
乔桥低头一看,原来是新的剧本……剧组已经忙到这种程度了吗?
“你坐错位置了,小姑娘。”
乔桥转头,一个在给头发定型的男人正从镜子里看她,他用尖尖的下颌指了指乔桥身下的那张凳子:“那是蒋璃的位子。”
怎么又是蒋璃……
“可她不是退出剧组了吗?”乔桥客客气气地问。
“谁说她退出了?”这下轮到尖下巴男一愣,他接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乔桥,皱着眉头问,“你是谁?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哦,我叫乔桥,是《连环》的新女主,庄导今天刚给我打的电话——”乔桥觉得毕竟她初来乍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同事,所以刚想好好给对方解释一下来龙去脉,没想到才说了两句就被对方粗暴地打断了。
“行,不用说了。”尖下巴男很生气的样子,他扔下定型水,“我亲自去问,还有——”他伸手点着桌面上的那些化妆品瓶子,“这些是我的,那些是蒋璃的,都很贵,你别乱碰。”
说完他就‘哐’得一声关上化妆间的门走了。
等等,你非得强调一下很贵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很穷吗!
“你是新来的女主角?”化妆间另一边还有一个正在收拾化妆台的年轻女孩,她好奇地转头看乔桥,“我听说试镜的时候蒋璃也去了,你居然能赢过她。”
“我运气比较好啦。”乔桥不太确定这个女生是不是也是蒋璃那一帮的,所以只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
“其实常哥也是因为等这场戏等了好几年才会一听到换人觉得接受不了。”女生低下头去把化妆刷都摆整齐,“他是因为想跟蒋璃搭戏才进的wawa,从当背景男优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也挺不容易的,你不要生气。”
“没事
没事。”乔桥敏锐地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所以这个常……喜欢蒋璃?”
“嗯。而且今天按进度应该是他和蒋璃的第一场床戏,他等了很久。”女孩点点头。
“难怪……”乔桥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反应过来,“等等,床戏?难道我今天要先跟他拍床戏吗?”
“咦,你没有拿日程表吗?”女孩直起腰,“哎呀,肯定是静姐忘记给你了,你去跟导演要一份吧,其实我也不确定,但我记得床戏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好,谢谢,我先去要份日程表。”乔桥赶紧放下剧本离开化妆间,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真要拍床戏她就申请延后,她不喜欢那个尖下巴男,虽然乔桥很少会对自己的拍摄对象挑三拣四,但她也不想这么快就跟他拍床戏。
摄影棚里的人大都行色匆匆,乔桥踮着脚伸长脖子张望了一圈才看见庄导,他正跟那个尖下巴男在说话,尖下巴男依然用他的尖下巴指了指乔桥这个方向,然后皱起眉毛摇了摇头,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委屈表情。
乔桥跑了过去:“庄导,我来要份日程表,对了,今天是拍床戏吗?”
庄导还没来得及张口,旁边的尖下巴男就马上接道:“导演,我申请床戏延后,我们可以先拍一些其他镜头。”
“为什么?”庄导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本来在抽日程表的手也不动了,“不行,已经定下了今天拍床戏,我们一会儿就要清场了,你看场地都布置的差不多了,你让我现在改,今天已经来不及了。”
“导演!”男人着急起来,“我们本来定的一周前就拍今天的戏,您非要延后,现在蒋璃也走了,换了这么个不上台面的女演员过来,我……我也很难做啊。”
不上台面……
站在旁边的乔桥感觉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反正蒋璃已经被我换掉了,你早晚得跟她拍床戏,有问题就尽量克服,我可不是来疏导你们心理的。”庄导也冷下脸来,把日程表递给乔桥转身就走了。
“努力了三四年,就差临门一脚结果让你给搅黄了,晦气!”尖下巴男气哼哼地撂了这么一句也走了。
乔桥现在也特别想爆粗口,早知道自己就不去那个什么鬼试镜了,惹出来这么一大串的事,现在好了,看来是躲不掉跟这个烂人拍床戏了,他要是公事公办还好,但凡做点小动作,吃亏的还是女方。
她郁闷地拿着日程表回化妆间准备换衣服开拍,结果一推门进去,发现之前自己坐的那个位置上赫然坐着已经被踢出剧组的蒋璃!
蒋璃在化妆间被周围人众星捧月一样环绕着,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没人注意到乔桥进来,但蒋璃眼尖,她从镜子里一眼就看到了正小心把门关上的乔桥。
“哎呀,你们的新女主角来了。”蒋璃的声音不动声色地拔高了几度,围着她的那些人纷纷回头,乔桥躲不过,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算打招呼。
“那我就该走了,其实只是过来看看你们。”蒋璃站起来,提起包,脸上挂上一副失落的表情,“毕竟技不如人,该退就得退了。”
她热络地招呼乔桥:“来这边坐吧,你们一会儿不就要开拍了?得抓紧时间化妆啊。”
乔桥本来不想过去,可她旁边的人都盯着自己,没有办法,只好走过去坐下了。
“好好加油。”蒋璃拍了拍乔桥的脸,高深莫测地一笑,提上包踩着高跟鞋就走了,连带着她的那帮亲友团们也都轰隆隆跟了出去,应该是还正撞上了那个尖下巴男,乔桥只听见他惊喜地喊了一声“蒋小姐”,然后化妆间的门就被关上了,外面的喧嚣嘈杂也一并听不见了。
这下好了,两路敌军汇合完毕……

32:主角之争(下)
摄影棚里人一多就会显得闷,导演看摄影和灯光已经就位后就忙组织着清场。
这场戏要拍的是身为卧底的女主扮作舞女引诱暗杀目标男主并和其顺利滚床单的戏码,是整部剧的第一出床戏,很多不能言明的感情都要从这里埋伏笔,重要性不言而喻。
常南已经换好了戏服(尖下巴男的真名还是乔桥看了演员表才知道的),眼看着他心心念念的蒋璃确实被换掉了,申请延后也被无情地驳回,常南干脆消极怠工了起来,瞅了个庄导一时看不见的地方拿手机玩起了三消游戏。
整个剧组现在都在等乔桥,乔桥还在化妆间里,她正辛苦地撩着戏服上零零碎碎的布条和缎带给自己上润滑油。
算起来她也好久没有在拍戏的时候走正常流程上润滑油了,乔桥有时候懒,仗着自己是容易出水的体质就不太注意这个,确实多半也不需要,像是跟秦瑞成拍的时候,秦瑞成深谙怎么撩拨她,俩人还打过赌,十秒之内让乔桥出水,结果当然是乔桥输掉了二百块钱,她为此肉疼了好几天。
但这次毕竟不同以往,她和常南实在不来电,不用点润滑拍摄时可能会很尴尬。
导演在外面催的紧,乔桥草草涂了两下就站起来,虽然觉得这次的润滑油似乎有些热,但她也没多想,只当是错拿了热感的那种,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常南看见乔桥跑过来才不舍地放下了手机,其实前半截拍摄几乎没他什么事,他只要握着酒杯坐在那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桥看就行了,配合一点惊艳的表情效果更佳。
“开始开始,争取一条过,我们今天要连拍六场,都打起精神来,各就各位!”导演挽着袖子,把剧本卷成筒状握在手里指点江山。
常南到底还是有职业素养的,他之前脸上那懒洋洋的表情一整,火速进入角色,再看向打扮成舞女的乔桥时,目光已经可以用热辣辣来形容了。
可乔桥却没有闲心去欣赏常南的演技,她不着痕迹地夹了夹腿,后背上的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下身那涂了润滑油的穴口不知怎么竟然越来越热,按说热感的润滑油再怎么过分热度也是完全可以忍受的,可乔桥现在只觉得小花穴像被人用一块烙铁烫了似的火烧火燎地疼,她甚至稍微一抬腿都会牵扯到下腹的肌肉群,滚烫的两片穴口嫩肉一摩擦,疼痛就会像天女散花一样炸开,效果堪比网络上常说的“万剑穿逼”。
“乔桥!”导演的剧本筒差点就要戳上乔桥脑门了,“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动!”
乔桥艰难地点了点头,她‘咻咻’地不停小口吸气试图缓解痛感,没想到刚抬了一条腿,忽如其来的疼痛就砸得她眼冒金星。
冷汗沿着额头‘哗’就下来了,连鬓角的底妆都浸花了。
“导、导演……”乔桥垮着肩膀小声说道,“我可能需要去趟医院……”
“你说什么?!”导演大声反问,乔桥说话声音太小了他确实没听到,一直抱胸站在旁边的常南幸灾乐祸地接过话头,“她说她要去医院,意思是今天拍不了了。”
“拍不了了?!我今天好不容易换了主角排了六场戏然后你跟我说拍不了了?!”
“对不起……”
乔桥捂着肚子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句,疼痛排山倒海,她终于眼前一黑,周围响起几声惊叫,剩下的事情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好点了没?”秦瑞成递给乔桥一杯温水,然后又把乔桥扶得坐起来,并在她背后塞了个枕头。
“好多了……”乔桥精神还有委顿,但脸色却不像刚送到医院时那么苍白了,“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工作一定都撂下了吧?”
“没有呢。”秦瑞成笑笑,“我本来就打算忙完了找你赔罪,问了宋祁言说你现在接了个剧,想去探探班来着,正好撞见你昏倒。”
他接过乔桥喝完水的空杯子,视线瞟了瞟乔桥盖着被子的下半身,问道:“怎么样?还疼吗?”
乔桥有点不好意思,虽然两个人早就坦诚相见过不知多少回了,但现在这状况多少也有点丢人,于是含含糊糊地说:“不是很疼了,也、也就微微还有点热。”
“你觉得是润滑油的问题?”
“多半是吧……”乔桥看秦瑞成的脸色有些阴沉,赶紧讨好地拉了拉他的袖口,“别在意了,反正我也没受什么伤,可能真是个意外,拿错了也不一定。”
乔桥了解秦瑞成的性格,所以尽量想息事宁人。她其实也猜到了是谁在背后动了手脚,但是没有办法,对方人脉广厚,资历又高,如果真打算做点什么她也不想拉秦瑞成下水,反正她自己是个十八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差也不过就退圈而已,秦瑞成都在wawa干了这么久,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秦瑞成名誉受损,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秦瑞成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专心给乔桥削一个苹果,也看不清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
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简单交代了两句让乔桥这几天注意休息,按时涂药,尽量把患处晾出来,不要用衣物
捂着,不然容易滋生细菌。
乔桥听得面红耳赤,偏偏秦瑞成在旁边还是一副特别乖巧的好学生模样,医生说一句他巴巴地点一次头,好像真正该涂药的那个人是他。
“听见医生说的了吧?”病房门一关,秦瑞成就挂上一副坏笑,他手已经不老实地去扯乔桥的被子,“赶紧把我们的小小乔晾出来呀,捂在被子里捂坏了可怎么办?”
“你别乱动!”乔桥抵死不从,“你先出去!我自己晾!”
秦瑞成大为惊奇:“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现在才知道害羞?”他一边说着手下一边使劲,三下五除二就把乔桥的被子掀掉了,因为涂了药,病号服的裤子也被医生收走了,被子下面是乔桥光溜溜的两条腿。
“快,分开分开,我看看。”秦瑞成自若地根本不像是要看乔桥的私密部位,他还不耐烦地拍拍乔桥紧并的两条腿,示意她不要浪费时间。
“呜……”乔桥觉得特别屈辱,但又反抗不了,硬生生被秦瑞成把腿掰开了。
秦瑞成俯下身,一脸正经八百的‘研究’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桥的小花穴看,乔桥的小花穴因为上了药多少消了一点肿,可两片小嫩肉还是有些胀大的,可怜兮兮地红着尖,像是被人肆无忌惮蹂躏了的一只小动物。
下半身几乎一下子就起反应了。
“腿这样放难受吗?”秦瑞成咳了一声别开眼睛,装模作样地抬起乔桥的小腿来。
“嗯……搭在这里就行了……”乔桥发现把下半身晾着确实比在被子里捂着好受很多,丝丝的凉风一吹还怪舒服的,残余的那点热感也被打压了下去,于是也就默许了。
乔桥的腿很轻巧,不是成熟女人具有的又长又直的那种腿型,她娇小很多,腿也存了点肉,圆润一点的脚趾和膝盖,秦瑞成把视线别开后僵了一会儿,突然低头在乔桥暴露出来的细嫩的大腿根亲了一口。
男人温热的气息洒在还未痊愈的小花穴上,湿哒哒的又带着些凉,冷和热夹杂起来,乔桥只来得及‘呃’了一声,就一下子在病床上拱起了脊背,差点被刺激得背过气去。
“来得不是时候?”宋祁言手握着门把,维持着一只脚踏进来的状态,虽然是笑着说的,但瞳孔里却一片黑。
也不知道他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你、你也来了?”快来个闪电劈死自己算了。
乔桥一张脸涨成了一颗红苹果,手一时够不到被子只好自欺欺人地把只到腰际的病号服往下扯了扯,堪堪才盖住肚脐眼。
“医生叫你晾着就乖乖听话。”秦瑞成大大方方地安抚着乔桥,一点都没有被人撞破“好事”的不自在感。
宋祁言没再往里走,好像屋子里生出来一条看不见的线他不能逾越一样,他把手搭在金属门把上慢慢悠悠地复述后续:“我封锁了现场,润滑油没找到,先立了个恶性事件的名,已经上报了。”
“这样不太好吧?”乔桥皱着一张脸,很是犹豫不决。
秦瑞成还只是理论派,宋祁言已经完全付诸实践了,这让乔桥心里更加不安起来。
宋祁言话锋一转:“你先好好休息,痊愈后直接去找我,我已经接手这部剧了。”
秦瑞成闻言跳起来:“好好好,我要当男主——小乔你是女主吧?”
宋祁言笑得森冷冷:“申请男主请走流程,回头给我发资料和申请函。”
“无所谓咯。”秦瑞成耸耸肩,“既然你非要这个。”
当天晚上wawa公司的内网上罕见地出现了一场速度飞快的刷屏大战。
-常驻:秦瑞成向 导演:宋祁言 申请 《连环》男主角。
-导演:宋祁言 驳回申请。
-常驻:秦瑞成向 导演:宋祁言 申请 《连环》男主角。
-导演:宋祁言 驳回申请。
……
系统:您今日剩余 申请 次数为:1。
-常驻:秦瑞成向 导演:宋祁言 发送公开信息:喂,给个面子。
-常驻:秦瑞成向 导演:宋祁言 申请 《连环》男主角。
-导演:宋祁言 驳回申请。

33:点赞风波
??乔桥的伤不重,对方不想把事情搞大,所以也不敢真对乔桥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于是乔桥在医院光着屁股晾了两天后就活蹦乱跳地出院了。
??秦瑞成还是抽了个时间正经地跟乔桥就上次‘内射’事件道了歉,并表示愿意帮乔桥找‘全市最豪华最舒适最便宜’的公寓来将功赎过。
??一开始秦瑞成确实像模像样地拉着乔桥跑了好几个风景不错的豪华小区,但他总是喜欢在乔桥耳边吹风说这里如何如何不好,例如租金如何高啊,格局如何差啊,交通如何闭塞啊……之类的。乔桥社会经验不多,也摸不太准行情,一开始还将信将疑,后来见秦瑞成说的有理有据渐渐也就动摇了,于是秦瑞成瞅准时机开始竭力推销自己家,并且推出了‘住一个月送半个月’的吐血优惠,乔桥果然上了钩,稀里糊涂地点了头,决定搬进秦瑞成的客房。
??这件事定下以后,秦瑞成走路都是满面春风的。
??wawa公司的艺人们一直紧跟社交潮流,公司不仅建立了功能多样的内网,还引入了类似‘朋友圈’的‘wawa圈’,秦瑞成一直是w圈的忠实拥护者,一天要刷好几条,再加上他是常驻,公司地位又高,每条下面都点赞者众,让人望尘莫及。
??他这几天的w圈动态是这样的:
??“哈哈哈哈,我好开心!”
??“成功的关键就是缜密的逻辑加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大胆!”
??“以后晚上不再是一人独守空房咯。”
??“你们不要乱猜,猜了我也不会告诉你们的,准备好被秀恩爱闪瞎眼睛吧。/贱笑”这条的后面还附了一张照片,照片拍摄于车内,坐在副驾的女方没有露脸,只露了一角点缀着小红樱桃的白裙子。
??不用说,裙子的主人当然是乔桥,她最近遵医嘱,不穿裆部过厚的裤子,于是从服装店随便拿了一条白裙子回来,跟秦瑞成看房子的那阵子一直是这个打扮。
??下面的评论简直要爆仓,但赞数却少得可怜,一票wawa的女艺人在下面哭得泪水涟涟,秦瑞成无疑是最亲民的常驻,年纪也轻,又乐于经营社交圈子,在wawa里相当于大众情人,大众情人要谈恋爱了,这难道不是最让人心碎的吗?
??当然乔桥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虽然以前在分部的时候也能上内网,但是她更喜欢把自由时间花在睡觉和打游戏上,目前她的w圈账号也只是可怜兮兮的一条动态,就是她刚加入wawa时发的一句:“我终于有工作啦!”
??本来这个事情是某个平凡下午一个很小很小的事件,几乎不会引起什么波澜,大家在网上哭一哭也就过去了,可不幸的是,那天宋祁言也心血来潮地打开了w圈。
??宋祁言为人低调,他在w圈是最不起眼的那种知名人士,从来不发表带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个人动态,虽然隔一阵子也会例行公事的在首页露个脸,但基本也是转发wawa公司官方账号的一些信息和公告,不痛不痒的点评都很少。
??他那天下午也是巧了,刚从‘润滑油’事件那冗长的调查报告里脱身,想刷个w圈轻松一下,结果一眼就看到了秦瑞成发的那张照片。
??他虽然没见过乔桥穿裙子,但他一眼就认出了乔桥的那双腿。
??宋祁言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开始点进秦瑞成的个人主页,选择匿名浏览后就正大光明地视奸了起来。
??他看了四五条就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略一沉吟后调出了工作网络,开始以乔桥的名义写申请表,他是乔桥的直接负责人,乔桥的一些资料文件本来就是经由他继续往上面交,所以以宋祁言的邮箱发个旗下女艺人的申请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回复很快,因为申请的有理有据,直接就通过了。
??
??乔桥正准备把自己遗留在程修那里的东西搬走,就接到了宋祁言的电话。
??秦瑞成一边哼着歌一边跟在乔桥后面,他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压根就没把乔桥的那个电话放在眼里。乔桥一边答应了两声一边慢慢停下了脚步:“真的吗?好棒!好,我马上就搬过去!”
??‘搬’?秦瑞成停止哼歌。
??“对不起啦,秦秦。”乔桥挂断电话,有点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因为我最近有戏在身,符合条件,宋导就帮我申请了15层的女艺人临时休息间,我今天就可以住进去了。”
??什么!?
??秦瑞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临时休息间?我怎么不知道?”
??乔桥努力回忆通话内容:“好像只要最近需要在总部拍摄的女艺人都有资格申请,不过大家一般都有房子,所以知道的人比较少吧。”乔桥明显也很开心,“这样也挺好的,跟你们一起住十楼心理压力太大了,每次我坐电梯点上十楼后整个电梯的人都要回头看我。”
??秦瑞成的心情可谓是……他试图挣扎一下。
??“还是住我家比较好吧?那些临时休
息室不知道都住过多少人了,肯定脏乱差。”秦瑞成语气笃定。
??“哦,宋导给我申请的这个是今年刚粉刷过的,还没住人呢。”
??“……可我还可以帮你暖床呀。”
??“……”
??乔桥拍了拍秦瑞成的背(因为够不到肩膀),似乎看破了他的意图,只是抿着嘴笑:“抽空来玩啊。”她说完就去敲程修的房门了,而秦瑞成则火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给宋祁言打电话试图编个谎言说乔桥去不了了。
??结果手机一开锁发现有新的w圈动态,像秦瑞成这种大红人,一般都是关闭消息提醒的,不然每天光消息提醒的震动都能把他的手机震没电,但一些公司重要人物的动态是不会被自动屏蔽的,宋祁言正好就是其中之一。
??秦瑞成看到宋祁言在他那张照片下面默默点了个赞。
??……
??这个赞的意味可就太深厚了。
??“靠……”秦瑞成气得把手机关上,郁闷得把头撞了两下墙,“闲的没事干嘛要发照片,我闷声操小乔不就行了吗……”

34:搬入15楼
??程修不知怎么没有在家,于是乔桥搬走东西后便在门上给程修留了个便条,感激他最近一周的收留,顺便贴了自己的新去处,欢迎他到时候过去看看。
??秦瑞成帮乔桥提着箱子往15楼走,虽然1g!秦瑞成啊!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呜呜呜,昨天看了他的w圈我哭到半夜,眼睛到现在还是肿的呢。”
??“被他捂嘴的那个女人是谁!我要切掉她的嘴巴!”
??“快快,来不及了,过去摸他一把也好啊!”
??乔桥一下子就被挤开了秦瑞成身边,踉踉跄跄地连退了十来步才终于停下来,好在这是在wawa总部内,大家本质上是同事关系,不至于太过分,可也仍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秦瑞成到底经验丰富,知道这种情况下生气愤怒都是毫无作用的,干脆挂上一副见面会上对粉丝的疏离冷淡的笑容,他仗着身材高大,轻易就拨开比他矮了不止一头的人墙往外走,眼看着确实没法帮乔桥继续搬东西了,于是只好远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要先走一步,回头电话联系。
??感谢秦瑞成牢牢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女无暇回头,乔桥这才安全而不引人注意地拖着箱子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她最后遥望了一眼秦瑞成,对方在披荆斩棘中已经快要接近电梯了。
??
??乔桥的新房子很让乔桥满意,标准的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虽然小了点,
但干净明亮,住起来很舒服。
??因为住进了15层,身边的邻居一下子多起来,女人们住在一起也无非就是闲聊和八卦,乔桥平常出门倒垃圾也能顺耳听到不少‘新闻’,宋祁言确实在雷厉风行地处理之前的润滑油事件,官方的解释是虽然事情不大但性质极其恶劣,常南被首当其冲地揪了出来,连带着蒋璃也被留部调查,但两人手法老道做的滴水不漏,罪魁祸首的那管润滑油至今都没找到,所以盘问了两天也只好批评处理了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
??接下来大概不到一个星期,蒋璃忽然被下发进修通知,调派她去远在总部千里之外的第八分部接受一个月的培训,之前公司里原本打算鼎力宣传的新片也忽然因为资金问题被无限期延后,下半年近乎三分之二的戏也被无声无息地砍掉了,导致她的总榜排名一路直跌,从原来的17生生跌到了40名开外。蒋璃急得火气上头,三天两头地往总部跑活动人脉,甚至求着自己的金主去给自己说话,好不容易才没真调到穷乡僻壤的第八分部去。
??她隐约猜到自己应该是得罪了公司某位高层,于是一下子在自己以前的敌人面前谦逊不少,但无论她怎么想破头,也想不到跟她前几天顺手惩戒的十八线小艺人乔桥有什么关系。
??乔桥的生活则开始步入正轨,《连环》的拍摄也被提上了日程,她前几天才刚收到宋祁言发来的邮件,里面夹了刚敲定的演员表和剧本,乔桥一页一页地翻,突然猝不及防地在演员表上看到了程修的名字。
??程修饰演男一……
??乔桥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她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攀升,手却不知怎么变得冰凉冰凉的,那天搬走以后她还猜想着程修会不会看到留言后过来找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面了……

35:拍摄棚的引诱戏
乔桥不着痕迹地往下扯了扯绸滑的黑色舞裙,堪堪及臀的款式,胯骨处绽开了一层百褶裙摆,上身是紧贴曲线的一字领设计,露出乔桥两个白粉的圆肩膀,酸凉的水钻和堆纱斜斜的从肩膀贴到腰后。
她第一次觉得这裙子是不是露的太多了,臀肉被紧紧地绷住,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掐似的。
程修正侧对着乔桥系衬衫的扣子,乔桥从没见过程修穿这样的衣服,他惯常是用宽大的运动装包裹自己,追求舒适和易于活动。可是现在换了这样一丝不苟的打扮,也丝毫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反而他那被领口锁住的略粗的脖颈给人以一种强烈的,想要帮他解开扣子的欲望。
摄影和灯光已经各就各位,乔桥攥了攥拳,觉得手心里有些出汗,于是一边小声给自己打着气一边走了过去。
“不紧张不紧张……我叫不紧张……”
程修单手插着裤袋,只垂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酒杯却并没有伸手去端,他双腿大开地坐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表情依然冷峻而淡漠,好像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都跟自己无关一样。接着灯光一起,整个酒吧布景的摄影棚一下子暗了下去,蓝红绿的闪灯开始在天顶上摇晃,影影绰绰地把人埋在乌漆的光海里,这多少给乔桥壮了一点胆。
她尽量用尽浑身媚态地向程修走过去。
剧本略微修改了一下,原本乔桥在舞台上引诱男主的戏改成了乔桥拉着男主跳一场贴身的热舞,乔桥走到程修身前两步的距离,拉下他的领带仰头给了程修一个吻。
程修姿势动都没动一下,让你觉得明明吻到他了却又好像还与他隔着千万里远。
“一个人来么?”乔桥笑起来,她涂着红色的指甲慢慢往程修的领口里钻,“一个人就有好多东西没法分享,所以我总是喜欢找个伴儿,那么你呢?会觉得孤独吗?”
出了层薄汗的手指被涩住了,乔桥只得落荒而逃似的转钻为摸,她的手缓缓抚摸上了程修的胸肌。手指下的这具身体是热的,比乔桥触摸过的任何一个人还要热。
“我在等人。”程修垂下视线,他看到了乔桥近乎完全裸露的大腿。
“你已经占了世界上最无聊事情的前两样了,所以还打算占第三样吗?”乔桥微微凑近了程修,她轻轻嗅闻着程修的脸,舌尖颤抖着舔了一下程修的下颌线,“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音效师适时地将音乐切成了舞曲,乔桥在程修面前塌下腰合着节拍摆起胯来,她舞蹈功底不差,就算是临时抱佛脚,也仍然能跳到八九分的妖娆,十公分的黑色高跟鞋稳稳地支撑着她,像一只在光池中起舞的黑天鹅。乔桥甚至用自己细滑的腿夹住了程修的左膝盖,模拟性交姿势地用自己的两块臀肉去触碰摩挲。
程修深黑色的眼睛里没有起丝毫波澜,胯下也是毫无动静的。
乔桥有点心急,她的舞马上就要跳完了,可程修似乎完全没有动情,她只好又大着胆子把骑行的部位靠上了一点,现在她整个人已经相当于半坐在了程修身上,浑圆的胸脯正贴着程修的胳膊,小花穴隔一层薄薄布料摩擦着程修的大腿,她几乎已经不敢直视程修的眼睛,自欺欺人似的对着程修的嘴唇微笑。
可程修仍然不为所动。
虽然在av来说,勃起是男演员的义务,却也并不是跟女方完全不相关,能否让男搭档迅速动情往往也是评价某一女艺人工作水平的重要指标,说白了,如果男搭档硬不起来,那这个责任首先是要落到女艺人头上的。
乔桥她努力放松身体,让自己的曲线更为柔软,甚至开始自己用手指揉捏自己的尖尖的小乳,舞裙质地绢薄,她已经膨胀挺立的乳尖一目了然。
“……程先生。”乔桥趁着贴近的机会小声地在程修耳边求饶,“你,你帮帮我……”
女生鼻息短促而细小,脸已经涨的有些红,面上也全是求人的柔软神色,在两人相处的那一个周里,程修总是能看见她这样的表情,比如摔碎了一个碗,弄脏了一篮衣服,把饮料泼在了沙发上,调坏了程修的跑步机……每次她都是露出这种表情站在一边,盯着自己的脚尖,吓得不敢抬头,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狠狠地、狠狠地——
可她现在却做着最放荡不堪的动作。
程修一下子扣住乔桥的后脑勺,猛地把她抱起来整个放到自己大腿上,然后凶狠地吻了下去。
之前静默如雕塑,现在已经迅猛如骤雨了。
他几乎有些泄愤似的将乔桥的衣服一撕,裙摆被扯下来,半个腰都裸露出来,程修扣住乔桥的背,低头含住了乔桥的乳尖。
乔桥‘啊’了一声,浑身过电一样抖起来,双手也被程修极其专业地别在了身后,泪水涟涟地挺被迫挺起了腰,把整个小乳都凑到对方面前。
男人的动作粗暴而有力,他是军人出身,太懂得怎么搏击了,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他甚至连那些技巧的百分之一都不需要用出来,就能轻易地把乔桥摆成任何他想摆的姿势。乔桥被动地向他展示全部身体,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乔桥迫不及待地自己贴过去似
的。
男人胯下的阴茎迅速挺立,紧绷的西装裤有些装不下这粗长的器官,程修自己也被裤子绷得很难受,他腾出一只手来解开裤口的纽扣,只往下一拉,性器就不受控制地迅速弹了出来,如同一条粗长的岩蟒,紧贴着乔桥的大腿,烫得她呜咽着要往后退。
她从来不知道程修也可以面不改色地做这种动作,她一直以为程修并不擅长性事……因为他好像对这个完全没有需求似的!可现在,乔桥被他掌控住了浑身的感官,这种所有一切都交给对方的感觉让乔桥升腾起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可程修有力的臂膊和硬如铁板的胸膛又让她分外留恋。
乔桥从男人腿上往下滑,男人的卵囊和性器的尺寸非常相合,因为动情的缘故,卵囊也涨的很大,雄赳赳地立在空气里。乔桥俯身想要含住它们,却被程修制止了。
男人直接把乔桥抱起来,托着她改仰为趴,一把摁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屁股被提着撅起来,残存的几片舞衣也被不耐烦地扯下来,程修因常年握枪而突出的指节硌得乔桥又疼又麻,她看不见在自己背后动作的程修,只是凭感觉意识到有个滚烫的东西抵在她的穴口上。
程修微微冒了一些薄汗,他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动作简单而效率惊人,他把胯往下沉了一些,阴茎膨胀的龟头慢慢往乔桥窄小的花穴里挤,被穴口箍得紧紧的,乔桥低泣着发出了两声意味不明的呻吟,程修的东西太大了,只是进来一个头部她就要被整个撑开了。
痛感放大,酥麻也跟着放大,柱身跟在后面劈开层层穴肉进来的过程让乔桥爽得拉出了长长的一声尖叫,她甚至忍不住主动往后撅了撅屁股,龟头总算已经抵住了乔桥身体了的最深处,可饶是如此,阴茎其实也并未全部进来。
程修太大了,真的太大了……
程修托住乔桥的腰,开始缓慢地抽送。乔桥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因为身体里正在肆虐的东西而起起伏伏,捅进来的时候就被带得鼓起,抽出去的时候又瘪下去一些,因为阴道内壁的褶皱被层层撑开的缘故,乔桥的敏感点几乎全都能照顾到,男人根本不需要多加摸索,乔桥很快就溃不成军了。
“啊……嗯啊……呜呜,好棒……”撞击中乔桥咬住自己的手腕,她觉得自己太丢人,沉溺得太明显,叫的也毫无廉耻,跟刚入行的嫩头们压根没什么区别。
男人的性器特别热,随着动作也开始渐渐加快,乔桥每次被带的撞到男人身体上时都疑心是撞到了一堵热烫的墙,程修结实的肌肉充斥着男性沸腾的荷尔蒙,甚至滴下来的汗水也变成了催情药,乔桥能感受到程修微微抽搐的大腿筋,昭示着程修那与冷峻面容完全相反的,已经抑制不住了的性欲。
两个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乔桥的小花穴一直在不停地往外溅水,比程修流的汗还要多似的,每一下的尽根抽插都能带出来一小股,湿哒哒地沿着程修的阴茎往下淌,粘稠的,乳白的,淌过膨胀的卵囊,最后又合着抽插的频率被甩到沙发上。
程修猛地双手捏住乔桥的小乳,他不自觉加快了速度,乔桥的穴内又软又湿,隔着安全套也能感受到那销魂的泥泞之感,他额头上爆起了一圈青筋,他不是很容易动情的那种人,六岁起接受的军事特训中也早就有面对色诱时的特殊锻炼,他能够抵抗任何的妖娆妩媚,可却独独抵抗不了这中纯真的性感。
所以乔桥一叫他的名字,他就按捺不住了。
快感越积越高,乔桥已经控制不住地把双腿绞缠在了一起以抵御它,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透过被泪水模糊的一塌糊涂的世界往前看,沙发背正对着摄影棚的侧门,她看到了简白悠随意地靠在门上,隔十来米的距离与她遥望着。
他怎么在这!
乔桥一紧张,内壁控制不住地一绞,一直沉默寡言的军人总算被弄地沉闷地呻吟了一声,随后她就迎来了更加急促的进攻,撞击从下半身扩展到整个身体,她上下牙都被撞的不停咬合,视线也再也聚焦不起来,甚至看不清楚简白悠了。
她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简白悠站在那里,雪白的人,却像一只白化的剧毒蝮蛇。
可显然时间不允许她想这么多,她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被从里到外都翻开,蜜液飞得到处都是,程修的速度渐渐加快,像是要让自己的性器长在乔桥身体里似的,乔桥呜咽着先一步被送上高潮,水汩汩地冒出来,从两人严丝合缝的肉体中间滴下来。
程修也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低吼了一声,狠狠一撞,精液从马眼里奔腾出来,就算隔着一层橡胶薄膜,乔桥也仍然能感受到那惊人的冲击力。
很舒服,比她曾经幻想过的还要舒服……
乔桥沉浸在余韵中,她勉强抬起头向前看去,发现简白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程修湿润的嘴唇吻了吻乔桥的后颈,她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结成了一缕一缕的,程修慢慢地把它们都拨开,然后沿着乔桥的肩胛骨一路吻下去。
乔桥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程修应该是很少做这样的事,他的吻
技太不熟练了。

36:周远川回国
拍摄结束之后乔桥草草收拾东西就离开了摄影棚,甚至都没敢再跟已经穿戴整齐的程修说一句话。
她脸上火辣辣地在烧,走路也飞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总部的一楼大厅,到了大厅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早就不在原来的公寓住了,于是又只好折返回去继续坐电梯。
好吧,大概走得太快了脑子没有跟上……
包里的手机震了两下,短信提示乔桥前台有她的一个包裹,乔桥一边疑惑着一边拐了个弯回到总部大厅的前台,报了自己的工号确认签字后顺利地领到了——
一件玩具。
……
“呃,请问你知道是谁送来的吗?”
“不好意思哦,是快递寄送来的,我们只负责代收。”
“好,谢谢。”
乔桥郁闷地往回走。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她,于是在休息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开始像做贼一样拆这个纸箱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怀疑是什么人寄错的,大概是家里有小孩之类的家庭,不然谁会给自己寄玩具呢?还是这种幼稚的陀螺玩具。
纸箱子包的很整齐,里面是一个方形的银白色金属板,线条流畅做工精细,丝毫看不出任何接缝和雕琢的痕迹,近乎工艺品。乔桥忍不住‘哇’了一声,把板子举起来对着灯看。这个金属板真的特别漂亮,如果不是纸箱上标明了是玩具,乔桥根本不会想到这是小孩子的东西。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金属板,把纸箱里剩余的东西掏了出来,果然是一个陀螺,可这个陀螺也是通体银白的,明显跟金属板是一套,造型也不像市场上常见的陀螺一样又笨又蠢,这个陀螺非常细长,上下两个头都尖尖的,像是一个纤瘦姑娘被风鼓开的裙摆。
乔桥已经完全被这两个精致的小玩意儿折服了,她试着在金属板上转动陀螺,可金属板太过于光滑,无论怎么努力小银陀螺都只能勉强转动一两圈就倒地了,她又尝试着在玻璃桌上转,地板上转,甚至跟前台要了本书在书上转,却全都无一例外地以失败告终。
有个前台小姐提醒乔桥留意箱子里的说明书,乔桥伸手一模果然摸到了一张不起眼的纸片,上面显示需要将金属台连通电源,乔桥又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插头,插电后的金属板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乔桥将信将疑地将小银陀螺在上面一转——
……
陀螺居然浮空了!
她没有看错,小银陀螺像是忽然活过来一样缓缓离开了金属板表面,均衡地升高大概十公分之后开始稳定地悬空旋转,丝毫没有乏力的迹象,乔桥甚至动了一下金属板,发现它还会跟着金属板走。
好神奇好神奇好神奇……这真的是给孩子的玩具吗?
乔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停地试图拨弄在半空旋转的陀螺,玩得不亦乐乎。
手机铃声这时候突然响起,接通后一个温柔带点笑意的男声传来:“礼物还喜欢吗?”
乔桥一时觉得这个声音非常耳熟,回忆了两秒后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啊……是周先生!”乔桥非常惊喜,“您从美国回来了吗?”
“是的,上次的事情希望你没有生气,我那时候太着急了。”对方言辞之中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这让乔桥心里最后那一点点不舒服也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她对周远川的印象其实很好,看起来总像没脾气一样,人又儒雅,一身名校出身的学者气息,光跟他聊聊天都能感觉获益匪浅。
“我今天中午刚下飞机,可以邀请你一起吃晚饭向你赔罪吗?”周远川依然有礼而客气地询问,虽然乔桥只跟他合作过一次,但对方的语气却让你觉得好像你们已经相识了很多年一样,丝毫不觉得冒昧和唐突。
“……”可乔桥还是犹豫了。
“不方便吗?”对方的声音一下子低下来,似乎很低落似的。
“……没有没有!”乔桥含泪挥别自己晚上打游戏的计划,“我现在在wawa总部门口……”
“那你出来吧,”周远川轻轻一笑,“我也在门口。”
……
乔桥把金属板和陀螺重新装盒,她刚走出正门就看到坐在车里摇下了半截车窗正在向她招手的周远川。
他穿着一件中领墨绿杂白线的毛衣,看起来简直像个还在读书的学生,一个月的奔波似乎并没有让他疲累,反而看起来似乎比走之前更白了一些,隐隐的青色血管印在他搭着车窗的手臂上,他很绅士地下车绕过来帮乔桥开车门,乔桥有些局促地坐了进去。
结果一关上车门,周远川忽然倾身过来轻轻地吻了乔桥一下。
印在嘴唇上一个一触即离的吻,轻得像蜻蜓点水,男人吻完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抽身回去倒车,倒是乔桥整个人都愣在了座位上,脸上的温度层层攀升,浅红‘刷’的一下就弥漫到了整张细嫩的脸皮。
怎、怎么忽然就……
“怎么了?”周远川侧头看了乔桥一眼,刚明白过来
似的抿唇笑了一下,“对不起,我刚从美国回来,习惯了,吓到你了吗?”
“还、还好……”乔桥低头细如蚊喃地说,“周先生动作好迅速,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习惯动作快一些,尤其是当我发现这件事很有价值的时候。”
周远川说完之后便若无其事地启动了车子,让乔桥一时有点捉摸不透他真正的意思,好在对方也并没有让她苦思太久,车子在闹市区奔驰了一会儿就停在了一家装修高档的餐厅前。
“我们不要在这里吃啊,周先生!”乔桥看清楚餐厅名字后很着急地回过头来警告道,“大学时候我一个朋友跟他男友过来吃饭,点了一壶茶就收了他俩半个月生活费。”
“没事。”周远川微笑着,“我有优惠券。”
“哦,是吗?”乔桥还有点犹豫,“这种餐厅应该不会打折很多吧?”
“可是如果今天不用就要过期了哦。”
“咦?那我赶紧去占个座……”
两人刚进餐厅,就有训练有素的侍者过来接引,原来周远川已经定好了位置,这让乔桥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还是学理的人有头脑,怕饭点抢不上位置浪费优惠券所以已经提前打电话预约了。
“最近这一个月过得还好吗?”周远川给乔桥倒了一点红酒,颇为认真地问。
“嗯……还不错啦。”乔桥挠挠头,“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跟你拍的那部片子反响很好,陆续有好几个导演找我呢,而且现在也拿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角色。”
“不,是我应该感谢你。”周远川不笑了,正色道,“真的,你不会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么珍贵的东西。”
“是吗?”乔桥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小口啜酒掩饰着。
“可能这样问有点唐突,不过已经困扰了我很久了。”男人顿了顿,“嗯……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噗’,正在喝酒的乔桥被呛了一下,周远川递上纸巾,乔桥忙不迭接过,“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没控制好吞咽速度……”
“没关系。”对方报以宽容的一笑,继续追问,“所以有男朋友吗?”
“没有……”
周远川微微一笑。
“那么周先生在美国过得还好吗?听说做学术比较累吧?”乔桥好奇地发问。
“不会,研究对我来说犹如做游戏一样让我感到放松和惬意。”
“哇。”乔桥憧憬起来,“那岂不是相当于天天都在做游戏?又有钱拿又有游戏可以玩,简直是世界上最棒的生活状态了,完全不会有烦恼呀周先生!”
“烦恼也是有的。”周远川眼睛生得很漂亮,这么认真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让人很难不被他的眼睛吸引去注意力,“你要玩得比世界上其他人还要好,还要巧妙,一旦灵感之神不再眷顾你,每个公式都能变成勒死你的绞索。”
“是这样吗?我还以为只有文科才需要灵感这种东西……”
“当你站得足够高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和你的对手们在任何方面都已相差无几,运算和实验这时候都失去意义了。”
“唔……好深奥。”乔桥把一个奶油蛋糕塞到了嘴里,宽慰道,“不过我相信你会成为最厉害的那个。”
“谢谢。”周远川微笑道,“那么我可以追求你吗?”

37:计数中的醉酒戏
“噗——”乔桥赶紧捂住嘴,周远川再次适时地递过来纸巾。
“很吃惊?”
“……有一点。”乔桥忙灌了一大口酒才把嘴里大团的蛋糕咽了下去,她咽得太着急以至于噎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来后半句话,“可以告诉我理由吗?”
“理由很复杂。”周远川伸手帮乔桥擦掉了嘴角的一小撇奶油,然后微笑道,“不过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想我各方面应该都不会让你失望。”
“可是、可是会不会——”乔桥欲言又止。
“太快了?”
“嗯。”乔桥有些为难,“周先生,我知道你很好,你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人,无论在哪个领域——但我们仅仅只见过几次面而已啊,我甚至都还完全不了解你,你也根本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哦。”周远川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不是什么问题,我喜欢你,我也有信心让你喜欢上我,所以既然我们迟早都是要在一起的,为什么我们不能把这个进程提前呢?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在一起呢?”
……等等,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不不……”乔桥努力让自己从对方的逻辑陷阱里跳出来,“你还不了解我,说不定等了解了以后你就不喜欢我了。”
“不会的。”周远川笑了,他忽然无比郑重地说道,“我会一直喜欢你、爱你的。”
“这不可能。”乔桥同样郑重地说道,“就算……我们之间有过一些愉快的回忆,可万一那些是你的错觉呢?万一我是装出来的呢?你不想再次检查一下吗?”
周远川不说话了,他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似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
而乔桥不知道的是,这颗被誉为全人类财富的高智商大脑,能够让几乎所有精深问题迎刃而解的大脑,第一次为了无关任何学术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提出的一连串疑问而持续保持了将近半分钟的高速运转。
“是的。”周远川最终收回手,他认真地说,“我确实应该再试一次,一次就得出结论,太不严谨了。”
“对!”乔桥松了一口气,她露出一个笑容,“不是应该讲究采样吗?应该尝试五次以上吧?如果每次都让你感觉很好的话,你再动手去追也不迟。”
“嗯,很有道理。”周远川打开一瓶酒倒进乔桥的酒杯里,微微笑起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白皙清俊的年轻学者,看人的时候眼睛里会盛满碎脆的光,让乔桥不禁要怀疑里面是不是暗藏了一条银河,或者其他什么美好而又遥远的东西。
乔桥觉得有些冷,包括身下柔软的布料也丝毫不能留住多少热度,她只好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摸索着抱住身边唯一温热的所在。
鼻尖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香,乔桥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摄入了过量酒精的大脑显然已经不愿意再去思考如此复杂的问题,乔桥嘟囔了一声以后就放弃了,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后便安安稳稳地窝进了男人的怀里。
“第一次要开始了哦。”
乔桥头上传来了一声轻笑,她觉得略有些烦,便伸出手去试图拨开对方,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捉住了,然后凑到嘴边细细地啄吻着。
乳尖似乎正被什么人揉捻,乔桥抵抗式地哼哼了两声,结果胸口的手掌一下子就加重了力道,连带着下体也忽然一凉,一个滚烫的东西慢慢地抵上了。
“嗯,希望你能撑到第五次。”好听的声音又温柔地说道,可这一次乔桥已经没有力气抬手再去驱赶了。
热烫的东西开始往里挤,乔桥早就软得一塌糊涂,她至今还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意识半梦半醒,只知道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开始顺着尾椎往上爬,小腹痒痒的,里面也痒痒的,恨不得赶紧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捅穿,好赶紧止住这磨人的快感。
她呜咽着抱着对方往自己身上压,直到小花穴里被涨的满当当才不舍地夹了夹腿,男人的喘息声粗重了很多,他克制着让自己的动作不要失控,尽量等到乔桥的身体放松了以后才开始抽插,乔桥却显然不满意对方的迟缓,她迫不及待地抱紧了男人的脖子,像小动物一样在对方的肩窝里无意识地蹭来蹭去。
“醉的时候也很可爱。”
乔桥发现对方一下子加快了动作,身体里嵌入的柱状体硬挺而粗大,捅得乔桥忍不住叫出了声,酒精麻痹了大部分痛觉神经,却又放大了所有的快感指令,乔桥只被插了十来下就忍不住流了很多很多水,亮晶晶的体液凝在交合处稀疏的体毛上,湿漉一片。
“你好滑。”
有舌头在舔咬乔桥的侧颈,乔桥则扭过头去跟对方接吻,她甚至大胆地挺起胸脯把小乳送到对方嘴边,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哼笑后顺从地啜住了其中的一粒乳尖。
小花穴开始一股股地往外冒着液体,沾染在男人就连颜色也偏浅的性器上,男人的阴茎拥有着与它主人一样漂亮的外表,但却非常有爆发力,抽插起来力量惊人,总是尽根抽出后再狠狠地捅入,每次一
次都能准确地碾在最让乔桥欲罢不能的那个点上。
她爽得浑身颤抖,抱着男人的背乱抓一团,乔桥隐约意识到自己在叫,但对自己叫得声音大小却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后来男人一双冰凉的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逼迫得她只能发出难耐的呻吟。
好舒服好舒服好舒服。
梦里面她正坐在一头巨大鲸鱼的脊背上,鲸鱼载着她在赤道附近温暖的海域里穿行,她尝试着想要挪动身体,但好像屁股被黏住了似的怎么也动弹不了,乔桥无意识地伸腿乱蹬,接着不知怎么腿脚也被黏住了。
“真是一刻也不老实……”
有人咬着她的耳朵哑着嗓子笑,如果不是扶在她肩膀上的手,乔桥甚至怀疑自己会被顶得从床上掉下去,勃发的阴茎极富侵略性,抽出插入的动作又饱含着数字一般精准而流畅的美感。
她知道自己正被人完全掌控着,可又无法逃脱。
多次被照顾的敏感点终于将快感累积到临界值,乔桥咬住了捂着自己嘴的手,泪水挤出眼眶,她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大脑开始重复播放炸烟花的场面,乔桥绷直了脚尖,抽噎着被送上了高潮。
小花穴‘咕咚’地挤出一团汁液,沿着男人笔直的柱身流下来。
“这是你的第一次,可不是我的……”
乔桥还沉浸在高潮后令人头皮发麻的敏感里,内壁绞得死死的,迫使不想太快缴械投降的男人停下了动作,压在乔桥身上不行地调整着呼吸,两个人呼出来的气息纠缠成一团,热而暖,她把手插进对方柔软的头发里,发出满足地哼声。
粗壮的阴茎稍稍往外抽了一下,接着又重重地顶了进去。
“五次哦,我会替你计数的。”
乳尖被人用牙齿故意咬住拉扯,梦里她又开始乘着鲸鱼破浪而去了,哦,不对,这次还有一只讨厌的小鸟,总是在她胸前啄来啄去的……

38:宿醉醒来
如果你宿醉一晚后醒来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陌生的舒适大床上——你会是什么反应?
“啊!”乔桥狼狈地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边缩到墙角一边指着身边的周远川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我我我……”
“你醒了?”裸露着上半身靠在床头工作的周远川停下笔,他摘下鼻梁上细框的眼镜,笑得很是和善正派,“早上好。”
配合着这句‘早上好’而来的是对方一个温柔印在乔桥嘴角的吻。
“为什么我是裸……”乔桥涨红了一张脸,噎过那个词后继续发问道,“昨晚上我们——”
“嗯。”周远川点点头,“我们做了,虽然我坚持做完了五次,但你大概只撑到了第四次,我也不确定……后面你好像又醒了一会儿。”
“五、五次……”乔桥眼前一黑,信息量太大一下子让她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哦对,你饿了吗?我叫前台送饭进来。”周远川轻轻揉了揉乔桥的乱发,掀开被子下了床。他似乎已经起床很久了,下半身早已穿好了裤子,周远川的身材虽然并不健壮但还是比一般人结实很多,肌肉匀称地贴在骨骼上,皮肤是那种偏透明的白,其下甚至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他随意地从地上捡起一件背心套上去,因为背对着乔桥,所以乔桥才能清楚地看到他背上鲜红的,狰狞可怖的抓痕。
乔桥一下子就明白过来那很可能出自自己的手笔。
“你的背……”
“嗯?什么?”周远川仿佛浑然不觉似的,他站到镜子前侧身看了看,随即笑了,“没关系,只是抓痕而已,我是那种受了一分伤也会表现出五分的体质,所以虽然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我没什么感觉。”
他走到床边又俯身亲了一口乔桥的脸:“谢谢关心。”
男人微凉的嘴唇印在颊边,带着一股子薄荷叶的清新气息,近距离之下周远川的精致的五官更加轮廓分明,清俊漂亮,任你又再大的脾气,一时之间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长得好看的人真是自带‘原谅+可怜兮兮buff’,乔桥本来还颇为自己昨夜惨遭‘诱奸’而愤愤不平,结果看到周远川满背的红条纹已经先心软了,再被周远川亲了这么一口之后一下子又觉得‘反正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就当自己嫖了好了’……
然后紧接着又为自己嫖了还不需要付嫖资而沾沾自喜起来,人呐……
“已经十一点了,不然我们直接吃午饭吧?”周远川收拾了一下桌子上写满了符号的纸,侧头问还在床上发愣的乔桥。
十一点……
乔桥浑身一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十一点了?!”乔桥猛地撩开被子,“糟糕!我十点还要去拍戏的!完蛋了!”
她也顾不得还光着身子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自己的衣服前,掏出手机一翻,顿时垮下脸来。
因为昨天吃饭她随手就设置了震动,导致三个闹钟全都没听到不说,宋祁言打的二十来个电话也一个都没接到……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乔桥挠着自己的头,手里的电话再次震起来,乔桥吓得一下子把它扔到了床上,现在这种情况对她来说,接起电话比继续装不在需要的勇气大得多的多。
“我现在开车送你过去吧。”周远川披上一件外套,神情颇为自责,“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还有工作。”
“不行不行,宋导最讨厌别人迟到了……”乔桥愁得原地跳着脚,“不然我干脆请半天假好了!周先生,能不能请你帮帮忙?你装一下医生行吗?你就说我昨晚发烧了现在正在医院,下午才能过去。”
“当然可以。”周远川拿起床上的手机,顿了一秒后接起来,“你好。”
从乔桥的视角来看,她是听不到宋祁言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的,于是只能忐忑地通过周远川的神情变化揣测宋祁言的回答,她看到周远川说完“你好”后顿了几秒,然后笑着说了句“是我”,接着又“嗯”了两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样?”乔桥抱着枕头凑过去,“他信了吗?”
“宋祁言听出是我的声音了。”周远川把手机还给乔桥,“他也猜到了我们昨晚在一起,他说你可以下午再去,还说如果再有这种事他希望你亲自打给他。”
“那、那他的语气还好吗?”乔桥满怀希望地问。
“嗯,挺正常的。”周远川笑着捡起地上的乔桥一件衣服递给乔桥,“一会儿想吃什么?”
“谢谢,不过还是算了吧……”心里的大事放下后乔桥又开始因为和周远川面对面而感到尴尬起来,她草草地穿上衣服,“我要回去了,昨晚……昨晚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不要再提了。”
周远川定定地看了乔桥一会儿,微叹道,“我昨晚并没有强迫你。”
“嗯……”乔桥勉强笑了一下,“我猜也是,不然你身上肯定不止在背上有抓痕了。”
“对不起,那我送你走吧,这里虽然离市中心不远,但也比较难打到车。

乔桥解开安全带,伸手要开车门。
“等等。”周远川出声拦住她,乔桥疑惑地回过头,男人倾身过来,这次的吻克制而轻柔,落在额头上,像是来自哥哥的,和蔼而无害的关怀。
“乔桥……”对方低低呢喃了一句,“我可以再来找你吗?”
乔桥本来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对方眼睛里那略有些恳求的神情后实在硬不下心去说不,况且周远川看起来实在是深情款款,她只好含糊地点了点头,连道别都忘了说就匆忙推车门离开了。
周远川维持着倾身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点开车内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长的烟来点上,橙色的火焰从他的指间绽开,然后升腾起缭绕的雪白烟雾。
“本月就结婚。”他倚在椅背上喃喃自语道,“不,最好再快一点。”

39:拍卖会
因为被宋祁言戳穿了病假谎言,下午的拍摄乔桥便格外卖力,瞪着眼睛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力求每个镜头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一条过,她太清楚宋祁言的性格了,这种人是表面上看起来越平和内里就可能越汹涌,如果这时候乔桥还敢动不动掉链子的话,宋祁言一定会把她拆的骨头都不剩……
不知什么原因程修下午却没有出现,工作人员说是上午来过拍了一些单人的镜头后就匆匆走了,不得不说乔桥心里窃喜了一下,她现在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程修。说来也奇怪,她以前从来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好困扰的,但自从跟程修真枪实弹地来了一次之后她那早就不知道被抛去哪里的羞耻心意外又回来了,乔桥自己分析认为大概是先跟程修做了朋友然后才上了床,毕竟以前乔桥在wawa认人都是先因为工作原因上了床,又能聊得来才成为了朋友。
比如秦瑞成……
“很好,今天到此为止。”宋祁言从椅子上站起来扣上西装扣子,“乔桥,你留一下。”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
乔桥硬着头皮走过去,边走边接过化妆师手里的卸妆湿巾草草地把口红先卸掉,她一直觉得这个颜色太艳丽了,顶着这样的唇色演戏还好,跟人说话她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宋导。”乔桥像个小媳妇一样拧着手站在宋祁言面前,老老实实地垂着头,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宋祁言看了看乔桥的脸,笑道:“看来昨天睡得很晚,今早还发烧?”
“……”乔桥哭丧着脸,把头垂得更低了,今早那个馊主意真是她本年度想出来的最馊的一个了,上半年那个大冒险事件都比这个好些。
“玩一玩可以,睡过头了也可以,但像今早这样试图找别人配合撒谎蒙混过关——”宋祁言顿了顿,冷笑道,“再让我发现一次,你就等着屁股开花。”
“不敢了。”乔桥盯着自己脚尖,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我手里剧太多,三天两头来盯这个已经是极限了,以后可能多是副导演在这里,你别偷懒,这个剧我亲自改过,等这个季度的月底会连同上次的民国剧一起做外宣,公司基本已经确定冲击今年‘金椰子’奖项的片子会有这一部了。”
乔桥一下子抬起头来,一脸惊喜地看着宋祁言:“真的吗?《连环》会参加今年的‘金椰子’?”
“嘘……”宋祁言无奈地拿手指压住乔桥的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桥暗搓搓地腹诽道:上次在你家你就骗我说做检查,最后还不是把我骗上床了。
当然面上乔桥仍然非常开心,她确实很开心,那可是‘金椰子’奖耶,实打实的‘av界奥斯卡’,每年只是送去评审的一千部片子名额都已经被各大公司抢破头了,就算什么奖项也不拿,只是在金椰子奖闭幕时的参赛影片列表中一闪而过都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啊!这在以前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况且《连环》还是自己做主演!那个牙疼得真的太值了!
“嗯,不过你还要去找一趟蒋璃。”宋祁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递给乔桥,“《连环》换了女主之后需要蒋璃的确认签字,这是她的地址,你得跑一趟了。”
“没事没事!”乔桥欢天喜地地接过来,她整个人早就沉浸在了巨大的喜悦中,与蒋璃之前的那点不愉快已经完全影响不到她了,“我马上就去!”
下楼的时候乔桥全程哼着小曲,走路都是用飘的。
这可是金椰子啊!从业两年的她非常清楚这个大奖赛的重要程度,就拿wawa公司来说,顶尖的销量女王们哪个不是有那么一两部作品在金椰子上参过赛的?金椰子就好比一个黄金喷泉,就算你曾经籍籍无名,只要往喷泉下一站,哪怕只是沾了点溅出来的金水,都能一下子让你身价倍增,每年都有完全不出名的新人因为一部参赛的金椰子作品而一跃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金椰子的影响力是那么大,当每年的金椰子开始的时候,当季的社会新闻和潮流时尚甚至都会受到影响,俨然已经变成av界的狂欢盛典了。
乔桥傻笑着一路走到大厅,结果一从电梯里出来就发现今天大厅的氛围有些怪怪的。
往常wawa大厅里总是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其他公司的学习团队列队进驻交流,但是今天wawa总部大厅竟然非常冷清,寂静不说,而且除了坐在大厅中间的那一小拨西装革履的人以外几乎没有人了!
“大厅暂时封锁,请走侧门。”一个身穿深蓝保安服的男人走过来,礼貌地示意乔桥往旁边走。
乔桥缩了缩脖子,她猜测可能是政府机关的什么人过来了,于是只好奇地远远望了一眼后也就打算老实地跟着保安走侧门出去。
结果这一望就望出了麻烦,翘着二郎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的简白悠也抬起头,正好跟乔桥对上了视线。
旁边的程修于是站起来,跟一个男人耳语了一句之后傻站着的乔桥就又被保安带到了简白悠面前。
果然大喜之后一定要接一个大悲才
能因果平衡吗……
“乔桥,请坐。”简白悠一抬手,马上有人递了个椅子过来,乔桥有些拘谨地坐下,不知道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探究的目光时应该做何表情,也不知道简白悠忽然叫她加进来有什么目的。
整个大厅里也不过坐了六七个人,基本都是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竖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手里提着跟西装颜色一样了无生趣的黑色公文包,要不是有简白悠和程修这两抹颜色在,乔桥都会怀疑这是在参加什么葬礼。
“看来简先生找到女伴了。”一个头顶略有些‘地中海’的中年人笑着说道。
“她?”简白悠看了一眼乔桥,好笑地回答,“她不是我的女伴,我不需要女伴。”
那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只是凑巧看到我所以打个招呼吗……乔桥腹诽道。
“哦……不过拍卖会上如果没有美人作陪可是会有些无聊的。”另一个男人也笑道。
“嗯——那要看今年的拍品怎么样了。”简白悠挑挑眉,“我要送这位乔小姐一样东西,希望你们提供的能让她满意。”
“什么?!”
乔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没想到西装男们极其有职业素养,其中一个已经马上从自己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本超级厚的全彩铜版纸印刷图册,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双手递到了乔桥面前,腰足足弯了九十度不止,连带着其他人看乔桥的眼神都完全变了。
“请简先生放心,我们今天的拍品品类丰厚,珍稀罕见,恐怕乔小姐要陷入选择困难之中了呢。”
一个比自己大起码二十岁的男人恭敬地递给自己东西,乔桥再不想接也实在不忍心对方一直弯着腰,乔桥满脸打满问号地接过来,看了看简白悠,又看了看程修,后者面上没有一丝松动,好像对这件事完全没有反应,但微微抽动的面部肌肉已经确实出卖了他。
“不知道乔小姐喜欢什么呢?”
“呃……我也不知道……”乔桥胡乱翻了翻手里沉甸甸的拍品册子,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很多东西乔桥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过。
“我们今年得到了一枚很罕见的戒指,乔小姐如果有兴趣一会儿可以看一下,不过我们现在还在与卖主谈价格,所以并没有标明底价。”
“哦,好……”
剩下他们聊了些什么乔桥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她只是抱着那本厚重的拍品册子坐在一边,整个大脑处于放空状态……
“非常高兴见到您,简先生。”西装男们纷纷站起来鞠躬告别,简白悠点点头,示意程修送他们出去。
一行人一走,乔桥就憋不住地问道:“简先生……”
“嗯?”简白悠低头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另一本册子,“收下吧,算是我送给你和程修的结婚礼物。”
……
这到底是哪一出!
“简先生……”乔桥努力寻找委婉的措辞,“我并没有要和程先生结婚啊,您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没关系,从今天起你就是程修的未婚妻了。”
“可是——”
“我不喜欢跟别人解释什么。”简白悠把册子放回桌面上,漂亮的面孔上却是出乎意料的森冷,“程修跟了我十多年,他第一次向我表现出来喜欢一个人,所以我无论如何也必须要让你嫁给他,明白吗?”
“可程先生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乔桥有些着急,“我、我还根本——”
“程修当然不会说。”简白悠微笑道,“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乔桥还想说什么,可程修已经回来了,乔桥只好沮丧地窝进椅子里,胡乱翻着拍品册子,心里乱成一团。
到底这是什么意思啊?哪有这样子就决定别人嫁给谁的?我就是不听你的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呃,好像真的可以……不行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
她越想越烦闷,手指也翻得越来越快,册子上的翡翠玉石、珊瑚玛瑙、珠宝钻戒统统都飞快地从指尖掠过,她眼睛忽然瞄到一个有些眼熟的戒指,乔桥一下子停住,这是本年度的王牌拍件,鲜彩红的正圆钻石戒指,没有起拍价,卖家匿名。
“简先生?”乔桥疑惑地盯着书册询问道,“这好像是您之前的那枚戒指……”
她话还没有说完,书册就被站在她身后的程修抽走了,程修皱着眉只看了一眼就把那页戒指猛地从书册上撕了下来,接着折成小块塞进口袋里,低声说了一句:“我这就去处理。”
“等等。”简白悠打开自己手上的那本册子,侧头看了一眼乔桥册子的页码,很快也找到了那一页。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一笑,“居然还真的拿出来卖了,程修,你先送她出去吧。”
于是乔桥只能跟着程修走出大厅,她其实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程修,但看到对方冷峻的面容后还是没敢问出口,心想还是等等好了,现在简白悠发现自己的戒指被蒋璃拿去卖了,一定非常生气,她还是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开口吧。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你要去哪里?”程修问
道。
“不用了,程先生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一会儿坐公交车去找人签个字就行了。”乔桥连忙摇头。
“嗯,路上小心。”程修说完深深看了乔桥一眼,转身进去了,乔桥远远看到玻璃后的简白悠站了起来,程修提起了放在简白悠脚边的一个小箱子,两个人消失在了电梯拐角处。
“衡水高档别墅群,门号243……”乔桥展开宋祁言递给她的那张纸,微叹了口气,“还是赶紧去找她把字签了吧,希望蒋璃现在正好在家。”

40:红钻狙杀
蒋璃所在的一小片别墅群是本市最豪华的高档小区之一,人均居住面积五百平米起,包括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和一个天然白璜温泉,入住的人群非富即贵,是新贵及富二代们购置房产的首选。
当然,虽然蒋璃在wawa公司是一位炙手可热的一线明星,但以她的收入来说买这里的一套房子仍然比较艰难,蒋璃能够住进来的原因和这小区里大部分入住的年轻女人们一样——傍上了一位有钱的金主,然后获得了房产的‘暂时使用权’。
因为小区讲究高档和安静,选址也是尽量远离市中心,乔桥找不到公交车可以坐,只好肉痛地花了一张大票子,打车去了衡水别墅群,一路上那位好心的出租车司机都在旁敲侧击地劝乔桥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天下好男人有的是,门当户对才能长长久久。
乔桥懒得解释,一路保持沉默。
后来进小区又遇到了麻烦事,这样的高档别墅群向来物业极佳,乔桥填各种稀奇古怪的登记表格就填了五六张,最后才是物业跟蒋璃直接联系,乔桥枯等了半个小时,总算被放了进去。
“进门,说缘由,递表,收表,出来。”乔桥默念了一遍流程,又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抬手按下门铃。
又等了十来分钟门才开,只裹着一条玫红丝绸睡袍的蒋璃站在门后,虽然她衣衫不整,但妆容却是精致而美丽的,蒋璃上下打量了乔桥一眼,也没有说话,只不冷不淡地侧了侧身,示意她进来。
“蒋小姐,我就不进去了,您只要在这里签个字就好。”乔桥熟门熟路地从包里摸出表来递给蒋璃,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卖保险的。
“笔呢?”
“哦,对……”乔桥赶紧翻包,翻了两下才想起来只记得带表忘记带笔了,她只好尴尬地抬头笑了笑,蒋璃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嘲讽面孔,她把白嫩的手腕搭在门把上:“进来吧,还得累我去书房找支笔。”
对于蒋璃的‘不友善’态度乔桥早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毕竟自己横插一脚抢了她的角色,如果这部剧确实要去参加‘金椰子’,蒋璃今天态度如何恶劣乔桥都不会觉得奇怪。
乔桥跟在蒋璃后面进了客厅,一个黑西装的中年男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看到蒋璃进来赶紧起身,同时也微笑着跟乔桥点头问好。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客厅玻璃桌上黑丝绒盒子里摆放的那枚璀璨艳丽的红钻戒指。
简白悠的那枚。
“你有笔吗?”蒋璃问西装男。
“有有。”男人赶紧低下头去从包里翻出一只签字笔,边递边小心翼翼地问,“蒋小姐对最后的比例还满意吗?”
“拿来吧。”蒋璃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伸手跟乔桥要表,接过之后边看表格内容边慢悠悠地说道,“杨先生,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只是现在这个行情——这个等级的钻石都炒到什么价格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收的佣金实在太高,我一个小明星,千辛万苦才弄到这个,总不能卖了之后一算还是赔的吧?”
哪里有千辛万苦……
中年人也不反驳,赶紧微笑着点头称是,顺手掏出了一方手帕,压了压额头的汗。
“行了。”蒋璃签完字把表还给乔桥,她画了全妆的眼睛长而媚,看人的时候却总是喜欢微微斜一下的,让人总觉得有股子倨傲之气在里面,“好好演,小姑娘,来之不易的机会呢,下一回可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她把‘来之不易’四个字挨个咬了一遍,然后又若无其事似的转头跟那个姓杨的男人说起话来了。
乔桥本来都已经迈出去一步准备要走了,顿了顿实在没有忍住,只转头对蒋璃小声说了一句:“你还是别卖了。”
蒋璃一开始没听清,乔桥又重复了一遍后她才忽然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反问:“怎么?这东西是你的?”
“但这是简先生给你的,你不应该随便就卖掉。”
“你也知道这是给我的,这戒指的持有者已经变成蒋璃了,我想要怎么处置难道还需要你来教吗?”蒋璃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高跟织金拖鞋要掉不掉地挂在她涂了猩红指甲油的脚趾上,好像随时都能‘啪’地一声掉下来似的。
“算了,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乔桥最不擅长应付这种恶意的诘问,她从小就不是能说会道的人,也很清楚继续说下去会引发什么恶果,于是她赶紧把表装进了手提包里,往门口走去。
乔桥下午是看到简白悠对此事态度的,但转念一想,这里安保这么严密,简白悠应该不会为了一个戒指就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吧?大不了就是让程修过来收回?不过既然这样当时他为什么要把戒指给蒋璃呢?难不成蒋璃是简白悠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里乔桥终于恍然大悟,原来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简白悠喜欢这一款啊……嗯,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门铃这时候突然响起来,乔桥正好走到了门口,顺手就把门打开了。
一身熨帖深色西装的简白悠站在门外,看到开门的
是乔桥他漂亮的蓝眼睛不动声色地闪了一下,但也仍然微笑着礼貌询问:“请问蒋小姐在家吗?”
太过于意想不到的访客让乔桥愣了一秒,她刚要张嘴回答,蒋璃的声音恰好从客厅里懒洋洋地传出来:“是谁在外面?”
“嘘。”简白悠伸出手指压住乔桥的嘴唇示意她别说话,他从外套里掏出一方丝白手帕,轻轻抖开之后覆在在门把上,然后才把手放在上面推门进来。
“是谁?”蒋璃从客厅的长沙发上回过头来,简白悠举起左手,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紧接着,他无比自然地抬起一直下垂的右手,举起扣了消声管的自动手枪。
“再见。”接在问好后面的就是告别,伴随着简白悠这句话同时出声的就是出膛的子弹,子弹在空气中发出‘吱呜呜’的一声梭鸣,时间好像同时停滞了一样,蒋璃堪堪挂上惊恐表情的脸,被中年男人打翻的茶杯中溅出的液体,以及拔腿要跑过来的乔桥……都在这声梭鸣中缓慢地行进着。
砰——蒋璃应声倒下去,子弹在她的额头上洞穿了一个黑乎乎的枪孔,高温烧灼了她白嫩的皮肤,导致血液都未能及时地流出来,看上去反而有些失真。
“不!”乔桥一下子抱住简白悠的胳膊,但她毕竟晚了一步,蒋璃已经被子弹击中了。简白悠没有想到乔桥会冲上来,手枪的后坐力让他稍微退后了两步,被乔桥这么一撞整个人就失去平衡顺势倒在了另一边的单人沙发里,乔桥则正好也双腿大开地趴在他身上。
乔桥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这是乔桥第一次跟简白悠如此接近,以往就算是简白悠跟乔桥主动交谈也是恰到好处地保持三四步的距离,这下她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简白悠身上,脸正贴着对方剪裁优良的高级西装,西装上的别针抵着乔桥的下颌,金属薄脆的边缘在乔桥的唇角割开一道裂口。
“杀、杀人……”坐在一边的中年男人有气无力地喊了这么一句后头一歪就晕过去了,滑落在地不省人事。
乔桥也被自己的胆大举动吓坏了,她紧紧抱着简白悠一动也不敢动,对方平稳的心跳就在她耳边鼓动着,鼻间充斥着一种陌生的极淡香气,她从来没闻见过这种味道,好像是一种略有些潮湿的植物清香。
“上一个扑在我身上的人已经死了。”简白悠的声音在乔桥头顶响起,平静地听不出喜怒,“所以你呢?”
乔桥超级没出息地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她迟钝的神经这时候才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害怕,十分钟前还跟自己说话的人说死就死了,现在就躺在自己右边,甚至空气中都还能闻到那股子皮肉烧焦的味道,她一想到这股味道来自于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更觉得浑身寒毛都要立起来。
“对、对不起……呜呜呜……”乔桥边哭边手忙脚乱地想从简白悠身上起来,但她显然低估了直面凶杀现场对她生理的刺激,此时乔桥手脚软得竟然好像被人抽掉了骨头一样,她只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又无力地趴在简白悠胸前。
“我、我马上就起来!”乔桥一下子着了急,更奋力地试图撑起自己,然而身体已经全线罢工,这次她连挪一下都办不到了。
“算了。”简白悠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把枪随手放在一边的小几上,伸手从乔桥肋下穿过,轻而易举地把乔桥抱了起来。
乔桥脸上哭得一塌糊涂,简白悠又掏出一条白手帕来,给乔桥细细地擦了擦脸。男人的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但也没什么恶意,给乔桥擦干净脸以后他又扶着乔桥站起来,单手搂住乔桥的腰,让她靠在墙边休息。
“第一次看见这个,害怕吗?”他若无其事地走到桌边,从丝绒盒子里拿出那枚红钻戒指,看了一会儿后戴在了自己左手中指上,雪白的手指和红钻对比鲜明。
“……嗯。”乔桥一直尽力不往客厅看,以免看到蒋璃的尸体,虽然场面并不血腥,但仍然让人毛骨悚然。
“习惯就好了。”简白悠不咸不淡地回答,“早知道你在我就不亲自过来了,你应该看看程修的手法,比我利落多了。”
乔桥张嘴想要问他为什么杀人,没想到嗓子哑得厉害,根本发不出声,但简白悠还是看唇形明白了乔桥未出口的疑问。
“没什么。”简白悠抽了一张桌子上的卫生纸去擦蒋璃额头上渗出来的血迹,“子弹是戒指的附赠品,贪婪并非美德。”
看到乔桥惊魂未定的脸,简白悠停下手,似乎是笑了:“我也不总是这么明目张胆,只是这次戒指被曝光实在很让我很生气,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站起来往一边的酒柜走,看了一圈后握着两个杯子和一瓶酒回来了,他把酒杯端正地摆在桌子上,各倒了半杯酒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乔桥。
“你是我的第一个观众。”简白悠轻轻碰了一下乔桥的杯子,微笑道,“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41:杀意勃起
警报声突兀地响了起来,简白悠喝酒的动作一下子顿住,他快步走到这幢独栋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前,手指稍稍掀开了一点厚实的窗帘,然后又迅速放下。
“有人报警了。”他抬头环顾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在天花板西面角落的摄像头,“室内监控——这女人喜欢时时刻刻被人看着吗?”
警报声非常大,乔桥甚至觉得手下的橱柜都在嗡嗡作响,她看到简白悠重新解开了西装扣子,然后拉松了领带,动作迅捷地贴墙站好,并转头示意乔桥蹲下。
几乎在乔桥蹲下的一瞬间,落地窗那边便传来几声枪响,玻璃轰然碎裂,噼里啪啦的碎片兜头砸下来,乔桥不知道哪里生出了一股子莫大的勇气,顶着枪声手脚并用地往简白悠身边爬,拽住简白悠的裤脚使劲摇晃。
“不然你去自首吧!”枪声震得人几乎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尽力大声喊,乔桥一边比划一边解释自己的意思,“自首可以减刑!”
简白悠微笑地看着乔桥急得满脸通红,他倒是闲适多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外面的警察和穿梭的子弹对他毫无影响似的,乔桥看他一直没有反应,以为他还没领会自己的意思,只好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自己先冲出去自首,好让枪击赶紧停下来,不然照这个扫射速度,他们背后的墙不会支撑太久。
“傻得可爱。”简白悠一把搂住乔桥的腰把她拽了回来,低低笑道,“别紧张,我们有的是选择。”
他迅速把乔桥的大衣脱下来扔到一边,接着开始解乔桥的毛衣扣子,男人的动作有力而不容反抗,乔桥很快就被他剥得只剩裤子和贴身的内衣,简白悠又示意乔桥踢掉鞋子,然后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沾了些尘土的黑色西装被他扔到一边,马甲也被脱掉,简白悠的上半身只穿着一件丝制衬衣,勾勒出一点曲线来,他身材并不健壮,这么看还有点瘦削,领口透出来的属于白种人的浅色皮肤让乔桥一时有些挪不开眼睛,如果说衣衫齐整的简白悠只是让人惊艳,那么只穿一件衬衣的简白悠则在这种惊艳中注入了大剂量的性感。
“过来,钻进去。”
简白悠带着乔桥穿过大半个千疮百孔的客厅,然后示意乔桥钻进房主特意砌出来的欧式壁炉里。
“这里太挤了!我爬不上去!”壁炉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里面密不透光,乔桥艰难地把蹬了两下腿,勉强才往上爬了十厘米,女生的力气本来就小,根本支撑不住对臂力要求如此高的运动,“不行,还是你进来吧,我真的上不去。”
“你不用爬,保持就好。”
外面的枪声似乎已经停息了,整个室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简白悠在下面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干什么,乔桥又是害怕又是紧张,手臂的肌肉都迸得酸楚不已,却丝毫也不敢放松。
“简先生……他们会看到我们的衣服的!”
“没关系。”简白悠终于也进入了壁炉的烟囱,他一加入,乔桥顿时感觉压力大减,男人非常有技巧性地运用腰部的肌肉在往上挪,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借的力,狭小漆黑的四方型烟囱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成什么问题,乔桥艰难挪动着给他让了一个狭小的缝隙,简白悠挤进来,两个人像被压在一起的肉饼一样紧密相叠。
“放松,你现在可以坐到我腿上了。”简白悠轻声说。
“不行不行,你会掉下去的!”
“我不会掉下去的,你试一下。”
虽然烟囱里漆黑地什么都看不清楚,但乔桥还是听出来对方声音中的笑意。乔桥将信将疑地放松了手臂,身体重量一下子压在男人身上,但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连声调都没有改变:“嗯,你比我预想地轻很多。”
乔桥有些脸红,烟囱太过于狭小,两个人叠在一起,简白悠浑身只有一件衬衫和一条西装裤,鞋子应该也脱掉了,乔桥也好不到哪儿去,上身只穿着一件薄内衣,男人的体温很快就透过这层布料传递了过来,她发现简白悠的体温偏低一些,感觉有些微微的凉。
“嘘。他们进来了。”简白悠低声说。
男人的气息太近了,就喷洒在乔桥的耳边,彼此呼出的热气都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交织,乔桥又闻到了那种极淡的香气,这次闻得更细致了一些,能辨别出植物清香下面的海洋调子。
虽然简白悠说警察进来了,但乔桥使劲儿竖着耳朵也听不到什么,反而自己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清楚,乔桥打赌简白悠也一定听见了,因为乔桥心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她懊恼地使劲儿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心跳正常一点,但随即她就发现随着自己胸膛的起伏自己的胸部会更近地贴到简白悠身上,意识到这一层后她吓得足足屏息了二十秒,实在撑不住了才缓慢细微的吸了一口气。
“他们在检查蒋璃。”简白悠的声音就在乔桥耳根边,因为特意压低了所以声音有些哑,气音咻咻地鼓动,乔桥心直接漏跳了一拍,因为寂静就连这漏的一拍也格外突兀。
天啊我的心脏你就不能争气一点吗!
乔桥开始
感谢这绝对漆黑的环境,使得她涨红燥热的脸不至于被对方看得很清楚。
两个人在黑暗里安静地等待着,简白悠并不是那种荷尔蒙气息强烈的男人,他给人的感觉很微妙,你很难感受到一般男人会带来的,赤裸裸的,性方面的侵略感,当然这并不说他本身没有吸引力,而是他的存在会让你觉得你自己没有吸引力。
就像现在,乔桥的臀部紧贴着简白悠只穿着西装裤的大腿,男人的胯部正被乔桥坐着,乔桥甚至能感受到身下就是男人的性器,因为实在太过紧贴,就连那部位硕大的形状乔桥甚至都能模糊的感觉到一点,可简白悠却对此毫无反应,好像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而是随便什么东西一样,软绵绵的器官自始至终都是软绵绵的。
反而让乔桥觉得已经不受控制湿了内裤的自己实在太淫荡了。
“他们走了吗?”乔桥试图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不行,我们还得再等一会儿。”
“……可还是会找到我的,我在门卫那里填了很多登记表。”
简白悠轻哼了一声,说:“只要我不被抓住,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不通吧?”乔桥费力地组织着语言,“既然你不担心以后为什么要担心现在?”
“因为我不能落到政府手里。”简白悠的声音中带上了笑意,“以后你就知道了,等你和程修结婚以后他会告诉你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乔桥,虽然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但还是憋不住地小声说了一句:“我不跟程修结婚。”
“理由?”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才跟他相处了十来天,认识也才不过半个月!
我们连交往都没有过啊。”
“嘘——”
乔桥忽然感到嘴唇上压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微凉的,带着些水气。简白悠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近在咫尺:“他们还没走远呢。”
简白悠这是腾不出手来捂自己的嘴所以他的嘴就当手用了吗!
这一下的冲击力可真是太大了,乔桥满脑子嗡嗡乱想烟花四射,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晕过去得多亏了这乌漆抹黑的环境,不然再配上简白悠那张杀伤力直彪天际的脸,她心脏一定地在对方亲过来的那一刻就炸裂掉。
“程修很喜欢你。”
“……”乔桥平复了半天呼吸才含糊地说道,“这种事要你情我愿。”
简白悠顿了一下,声音有点微的不悦,“我很讨厌跟别人讲条件——你怎样才能同意?”
乔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虽然知道现在简白悠没法拿她怎么样但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我不开条件,你只要耐心一下就好了啊……说不定最后我们确实很合适,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结婚了。”
“嗯,可我等不及。”
……
正在乔桥打算回答他的时候,壁炉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重物敲击的声响,因为两人躲在壁炉上面的烟囱里,所以这一声格外震耳欲聋,乔桥咬着牙硬捱了几秒声音才算完全散去。
“别出声,他们过来了。”简白悠压低了声音说道。
乔桥一下子紧张起来,她感觉到简白悠的身体也在绷紧,随着就连乔桥都能听到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外面的人似乎已经发现了壁炉有什么问题,几声交谈从下方传上来,现在只需要他们伸进壁炉里抬头一看便能把狼狈的两人看得一览无余,乔桥的心砰砰直跳,她还从没这么觉得危机离自己这么近过!
简白悠的呼吸加重了一些,他大腿上的肌肉开始有些微的抽动,似乎在极力压抑什么。紧接着,在这个不合时宜地当口,紧贴着简白悠胯下的乔桥发现简白悠居然勃起了!
让人头皮发麻的尺寸一点一点的在乔桥屁股下面苏醒,乔桥内心尖叫着想要逃开可身体却又被迫维持原状……下方警察还在随意地翻找着壁炉,简白悠则呼吸不稳地在乔桥耳边喘气。
警察们的脚步声总算渐渐远离,乔桥仍然不敢动,两个人在黑暗里保持了差不多十多秒的沉默,直到一点异响也听不见了。
终于,乔桥听见对方微微咬了一下牙,男人在乔桥耳边简短地解释道:“对不起,有时候杀意上来了就会这样。”

42:拍摄收尾
乔桥最后是被程修从烟囱里抱下来的。
男人的胳膊强壮有力,稳稳地托着你时会让你疑心自己变成了一片羽毛,反正乔桥就有这种感觉。她被轻飘飘地抱了出来,然后又被笼上了程修的外套,于是就变成了一根盖着运动衣的羽毛。
“怎么样?”简白悠从一地的碎石瓦砾中翻出了自己的外套重新穿上,虽然头发乱翘,身上也沾满了黑灰,但仍然无损他的漂亮气度,似乎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外面都是警察,我们走地下车库。”
程修回答得言简意赅,他给乔桥找来了她的鞋子,但高跟鞋显然不适合这种场合,于是乔桥摇头谢绝了,打算直接光着脚。
程修低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乔桥偷瞄着程修的侧脸,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她从没见过,陌生得让乔桥不敢相认。她从没见过程修这个样子,黑色的一身冲锋衣好像把他绷成了一块海边的漆黑礁石,冷硬、漠然、让人无法靠近。他从头到尾动作都很少,且枪不离手,他的枪不同于简白悠工艺品一般小巧精致的手枪,那是一把沉甸甸的,乌漆锃亮的ak-47,一丝多余的构件都没有,只是被程修提在手里,就有让人胆寒不已的震慑力。
三个人踩着满地的玻璃和砖块往外走,程修到底没让乔桥光着脚,他直接单手把乔桥抱了起来,像抱一个小女孩那样让乔桥倚在他肩膀上。外面的警笛一声接一声,但都离得比较远。按理说发生了重大谋杀案,警察是有权利完全封锁这一片的,奈何这个小区里住的非富即贵,你封锁了不让进出,那人家开会怎么办?人家工作怎么办?没有一头是警察能兜得住的,只能勉勉强强封锁了蒋璃附近的几栋房子,别的地方只能有心无力了。
程修预先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偌大的一辆路虎,也不知道程修是怎么绕过层层安保把车弄进来的,简白悠一见车就松了一口气,赶紧打开后备箱提出来了一套新衣服,也不管乔桥还在场,钻进后座就换了起来。
乔桥被程修放进了副驾驶,接着程修发动车子,一个漂亮的甩尾倒车,路虎发出一声轰鸣,很快的提速向出口冲了出去。
乔桥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本以为保安会不放行,没想到程修只是摇下车窗打了个手势,保安就像跟他们早就串通好的一样赶紧把横杆提了起来,程修一脚油门下去,已经迅速驶出了近百米。
车里非常安静,过了郊区就是闹市,路虎非常不引人注意地汇入了大车流中,正值上下班的高峰时期,前后喇叭声响成一片,乔桥一时间觉得有些恍惚,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
她今天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眼前,还在烟囱里躲了二十来分钟,说不定还一下子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变成了警察的通缉从犯,这些事情放在前一天乔桥一定想都不敢想,现在一件件经历了竟也出人意料地觉得并没有多可怕。
一开始当然也是害怕的,吓得不得了,生怕自己坐牢,但看到程修以后就莫名地觉得安心,接着就升起了一股隐秘地刺激感,这种感觉把乔桥自己都吓了一跳,毕竟人生的前二十年她一直以为自己一辈子都甘当守法好公民来着。
“送你到哪儿?”程修一边开车一边目不斜视地问。
“我现在回总部是不是不安全?”乔桥小心翼翼地说。
“没事。”简白悠在后座一边扣袖口一边笑着说,“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开始忘掉了。”
乔桥当然不会真的忘掉,但生活重新回归正轨,这件事情被好好地封存在记忆里,与乔桥生活的一切都不相关,陌生得好像是发生在某个异次元的事情。
秦瑞成那天给乔桥打了好几个电话,乔桥的包早就不知去向,手机自然也下落不明,乔桥几乎百分百确定警察一定知道她当时在场,说不定包也是被警方当做重要线索收走了,但也不知道简白悠是如何做到的,不要说警察来抓人,连基本的询问都没有,按理说他们不去查简白悠是正常的,但乔桥可是按正规程序光天化日进了蒋璃家门的,登记表、视频信息、指纹、毛发……没有一样东西不是证据确凿,但乔桥提心吊胆等了好几天也不见有任何事情发生,世界一如以往地美好,仿佛蒋璃这个人凭空蒸发了一样。
《连环》的拍摄进行得很顺利,本来就不是一个长剧,加起来也不过七八十分钟的剧情,乔桥又和程修搭档了两场戏后完美地给这个剧收了个尾,《连环》开始进入紧锣密鼓的剪辑配音期,乔桥的这份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
“乔桥?”秦瑞成晃进一片感谢声的摄影棚,他毕竟是常驻,整个剧组里上上下下几十号人几乎都认识他,于是大家也分了他一杯庆功香槟,俨然已经完全当做自己人了。
“你电话怎么了?这几天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我只好过来抓人了。”秦瑞成蹭到乔桥身边,避过人群小声说。
“我前几天包被人抢了,手机什么的也在里面,我忘记告诉你了。”乔桥面不改色地说出自己早就想好了的借口。
“被人抢
了?”秦瑞成马上退后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乔桥,那眼神明明白白显示‘要不是这里人多我就上手摸’了的信号,“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他们抢了东西就走了,没伤害我。”
“不可能。”秦瑞成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要是劫匪,肯定还要顺便劫个色。”
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道:“你该不会真跟劫匪睡过了?!”
“你才跟劫匪睡了呢!”乔桥愤怒地拍了一把秦瑞成的屁股,秦瑞成夸张地叫了一声,佯装被乔桥拍了出去,踉跄了两步后直哼哼,“呜呜呜,原来萌萌哒的小乔不见了。”
乔桥懒得理他,没想到秦瑞成忽然发难,趁乔桥不注意一下子搂着乔桥的腰闪到了摄影棚的拐角处,他这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跟练过似的,乔桥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就被秦瑞成一把摁在了墙上,低下头边亲乔桥边乱摸一气。
“唔——”乔桥毫无反抗能力,想拿酒液泼秦瑞成来着也泼偏了,一滴都没沾上对方,只能徒劳地挥舞着空酒杯被秦瑞成亲得七荤八素。
“乖小乔……”秦瑞成上下其手,但毕竟转弯就是摄影棚里热热闹闹的香槟庆功会,随时有人过来,他到底也不敢太放肆,只能颇为不甘心地狠狠把乔桥搂在怀里,像是要把人揉碎了一样使劲,掐得乔桥五官都扭到一起了。
“我都要想死你了——让我数数,大概有十四天,不,十五天没有操到我的小乔了。”秦瑞成隔着乔桥的胸罩拼命揉着乔桥的胸,嘴唇贴着乔桥的耳根嘶嘶地吐气,“天天看你跟程修拍床戏我都要气死了。”
“哎呀放手!全是人!”乔桥惊恐地把秦瑞成要伸进她裙子里的手打开,“你工作都排得满当当还这么欲求不满!”
“你不知道。”秦瑞成停下动作一本正经地说,“我身体里有两套射精系统,射给别人的是质量低下的那批,流水线生产,价格低廉。射给你的可就不一样啦,量大质优,纯手工打造,又浓又白,假一赔百。”
乔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几乎脑子里马上就想起来了以前秦瑞成射出来的精液,虽然秦瑞成更喜欢最后射进她身体里,但也有过来不及戴套最后狼狈射到外面的时候,秦瑞成的射精总是很有爆发力,次次都好像他已经憋了很久似的。
“怎么样?我的乖小乔?”秦瑞成一看乔桥脸红就知道自己这次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愈加得意起来,故意把自己的脸微微侧了侧,展现出自己线条清晰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他毕竟跟乔桥搭档了两年,乔桥一些不为人知的视觉敏感点他都一清二楚,现在他已经把鱼钩放下去了,就等乔桥咬上来呢。
“卑鄙……”乔桥当然看到了秦瑞成的小动作,她其实也被对方刚才兜头盖脸的一顿亲亲得有些兴起,乔桥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没原则一边盯着秦瑞成性感的喉结猛看。
“上次的你内射的事情……”乔桥咽了一下口水。
“对灯发誓。”秦瑞成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地说道,“这次包满意,无后患。”
呜呜呜,理智之神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
“可是、可是我现在还走不开,导演还没致辞呢。”乔桥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嘘。”秦瑞成压住乔桥的嘴唇,笑得一脸狡黠,“我有办法。”
“让一下让一下!这里有人昏倒了。”秦瑞成夸张地抱着乔桥在满摄影棚工作人员的注目礼中往外冲,乔桥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秦瑞成的肩窝,心想还好戏拍完了,不然自己可没脸再见同事们了。

43:求婚
秦瑞成摩拳擦掌地计划着要给乔桥来一次“试了还想试,回味无穷”的床上运动,他其实为此筹划了好几天,掰着指头数着《连环》最后一场戏的日子,还从网上订购了好几种不同型号的小玩具,就连避孕套的口味都是精挑细选的。
场景一:
短信来自‘秦瑞成’:小乔小乔,你喜欢什么水果?
回复:干嘛?
短信来自‘秦瑞成’:就想多了解了解你:)
回复:火龙果吧。
短信来自‘秦瑞成’:……有没有味道大一点的?
回复:榴莲?
短信来自‘秦瑞成’:(惊吓脸)og我们真是天生一对,我也特别爱吃榴莲!……不过有没有常规一点的?
回复:你到底要干嘛?
短信来自‘秦瑞成’:想给你买块……肥皂。但是它好像只有草莓味、橘子味、葡萄味、苹果味可选。
回复:葡萄味好了。
短信来自‘秦瑞成’:好嘞。xd
于是避孕套的口味就这样定下来了。
场景二:
短信来自‘秦瑞成’:小乔小乔,你喜欢玩跳楼机还是玩过山车?
回复:还是过山车吧。
短信来自‘秦瑞成’:那你喜欢喷水的过山车还是陆地过山车?
回复:我只玩过空中过山车……
短信来自‘秦瑞成’:选一个嘛。
回复:那就陆地过山车好了,水会把衣服弄湿的。
短信来自‘秦瑞成’: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于是按摩棒的附加功能就这样定下来了。
当然不止这些,他还预订了浪漫而又带着管弦乐队的法国餐厅,亲自去考察了各个酒店的蜜月套房,列了长长的一条‘体位清单’,甚至还提前谈好了按摩服务,用那些火辣丝滑的按摩油打开乔桥身体的每一个关节,力求让乔桥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他必须要给自己重新挣一个位子,因为秦瑞成发现最近他几乎都逮不到乔桥了。自从来了总部以后,乔桥隔三差五地人影不见,并且因为总部常驻众多,乔桥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选秦瑞成做搭档了,还有一些其他莫名其妙的人也总是跑过来横插一脚,极大地挤占了他和乔桥相处的空间,这些都让秦瑞成相当地不爽。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握住今晚的机会。
“其实我还应该补个妆的……”乔桥拘谨地拽了拽身上的裙子,“你看我穿这身可以吗?”
“吃个饭而已,我们付了钱,我们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秦瑞成亲亲乔桥的头顶,“不然你等我回去换双拖鞋?”
“西装配拖鞋吗?太怪异了吧!”
“这可是今年的时尚穿搭!”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往wawa总部大厅走,结果意外发现总部大厅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很多地方都挂上了浅紫色的气球和彩带。
“哇,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哦。”一位工作人员听到乔桥的惊叹好心地解释道,“听说今晚有人要求婚呢。”
说到求婚,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wawa公司的传统。wawa公司是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公司,虽然不允许直接上下级发生恋爱关系,但是却非常鼓励同领域员工互相配对,比如你是演员,你的男朋友也是演员,如果你们打算结婚,你们不仅可以借用公司的地点进行求婚申请夫妻房,而且在婚后还可以享有‘夫妻优先挑选权’,也就是各大后勤人事部门都会向你们大开绿灯,尽量保证你们能在公司就解决夫妻性生活问题,好持续而永久地为wawa公司效力。
光乔桥就知道好几对夫妻档,夫妻档向来比较卖座,甚至还产生了特有的‘夫妻文化’。
“怎么?很羡慕吗?”秦瑞成侧头看着乔桥,“你想要吗?我可以安排一个比这个好很多很多的求婚仪式,你想去哪里结婚都可以,海岛怎么样?喜欢热带吗?”
“不……”乔桥摇摇头,微叹道“我不想这么早结婚。”
“好吧。”秦瑞成耸耸肩,“要是你什么时候想结婚了务必第一个通知我。”
“咦,为什么?”
秦瑞成笑了一下:“你猜。”
能看得出来这位准备在大厅直接求婚的男人心思很细腻,他甚至把原来摆在休息区的绿色藤椅都缠上了漂亮的白绸带,看起来像是一朵朵迎风摇摆的小白花,白绿相映,非常有森林气息。
这时候又有几个快递员推着一小车的鲜花过来,乔桥原本以为会是比较常见的红玫瑰,近了才发现那些花竟然都是布制的,花蕊处是各色精致的纽扣,花瓣则大多选用了不织布缝成,层层叠叠,以白和墨绿、深蓝色居多,间或夹杂姜黄和粉红,不太像是求婚用的花,但是却意外地漂亮和温馨。
“你看。”乔桥指指那些花,一脸羡慕,“我都想见见这个男人了。”
“几朵布花就把你俘获了?”秦瑞成轻哼一声,面上装出一副不
屑一顾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有多高的要求呢。”
……不行,我明天就要去报个裁缝学习班!秦瑞成暗暗想到。
“我觉得其实求婚这种事情,最重要的是心意啊。你能感觉到对方在爱你,你也愿意为他付出生命,而且除了对方你也想象不出还能跟谁在一起了。”
乔桥截住话头,兴致勃勃地指着门口道:“你看你看,那个求婚男是不是要来了?”
她兴奋地左右张望,试图找到那个幸运地被求婚的女孩,结果看来看去好像大家都是旁观者似的,没有一个单独的姑娘站在大厅里。
“难道她没有来?”乔桥开始替素未谋面的求婚者而悲伤,“好可惜,就算要拒绝也好歹来见一面吧,不然别人多尴尬呀。”
隔得有点远,只看得出那个从车上下来的人身材高挑,乔桥踮着脚伸长脖子看,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个男人直直得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怎么这么男人越看越觉得这么眼熟?
秦瑞成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这不是周远川吗?”
真的是周先生!
周远川穿了套白色的西装,胸口点缀着漂亮的酒红色衬巾,腰线窄窄地收下来一条,肩宽腿长,走起来步步生风,从一进大厅开始,几乎就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远川!”秦瑞成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一番周远川,揶揄道,“你这是要干嘛?打扮得跟个白孔雀似的,要当伴郎吗?”
周远川没说话,只是抿着嘴微笑,目光放到秦瑞成身后的乔桥身上,温柔而缱绻。
“周先生好!”乔桥也赶紧挥手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奇异感受……难道是因为秦瑞成的原因?
“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是要给谁站场子当伴郎?”秦瑞成拿胳膊肘捅了捅周远川。
“我不是来当伴郎的。”周远川凝视着乔桥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今晚是来求婚的。”
乔桥一下子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求婚?”秦瑞成吓得夸张得往后仰了仰身子,“哇,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难不成是你从美国带回来的妞?保密工作很到位嘛。”
“我是来向乔桥求婚的。”
……
“等等……”秦瑞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回头看了看乔桥又看了看周远川,一脸有些好笑的表情,“你说的那个乔桥,不会就是这个乔桥吧?”
“嗯。”周远川无辜地点点头,“谢谢你把她带过来了,我本来还想给你打个电话呢。”
乔桥已经在原地石化。
但周远川并没有让她石化太久,他一侧身绕过了秦瑞成,走到乔桥面前,他比乔桥高很多,这么低头看着人的时候竟然带着些孩童一般的天真和稚气。
然后他慢慢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乔桥,乌漆的眼睛里闪着碎脆的光,温柔而清俊,他轻声问:“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愿意!”秦瑞成一下子插进来,他脸色不是很好,眼睛漆黑不见底,直接拽住乔桥的手要把她拽走,手劲儿大得让乔桥站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上:“……好疼!”
“对不起。”秦瑞成长吐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仍然拽着乔桥要快步离开,周围很多人都在看,周远川仍然单膝跪在原地,只是目光冷冷地看向两人。
“等等,我有话要说!”乔桥使劲挣了两下,秦瑞成只好放手,乔桥回到周远川面前,她眼眶有些微红,也不知道是疼出的生理性泪水还是别的什么,乔桥想把周远川扶起来,但周远川坚持单膝跪地,乔桥只好也蹲下来。
“愿意嫁给我吗?”周远川轻声又问了一次。
“……对不起。”乔桥咬了咬嘴唇,急忙解释道,“周先生你很好!你、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我很感谢你喜欢我,但是……”
“太快了吗?”
“周先生,我根本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乔桥语无伦次地说,“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年龄、你是一个科学家,我想可能秦瑞成都比我更加了解你,我不知道你喜欢的颜色、口味、吃馒头还是吃大米,我连你研究的东西都一窍不通……我们连正儿八经的约会都屈指可数,说不定我还有一些你无法忍受的癖好,我觉得如果我现在答应了你不仅是对我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你的不负责啊。”
“相互了解的目的是降低彼此的期待阈值,而我对你有近乎无限的容忍度。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的什么地方,我也可以马上改,我可以跟你保持一样的吃饭习惯,改变作息来协调你……只要你提出来。”
“……周先生,你不需要做到这样的。”
“只要能让你同意。”
“……对不起。”乔桥轻声说,“我觉得,您可能并不是爱我。”
周远川张了张嘴,他好像要说一句什么,但最后还是哽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很多年以后,已经站在诺贝尔领奖台上享受着
来自全世界几十亿双眼睛关注的周远川,在面对颁奖者善意的提问时仍然选择了这样的一句作为回答。
“周先生,业界将您称赞为‘唯一能看穿世间万物规律’的人,请问您是否同意这一点?”
“……我不同意。”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接过话筒,用流畅的英文微笑着回答道,“我想这个殊荣应该属于一位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她可以看穿我。”

44:上半夜的按摩戏
“周、远、川!”秦瑞成努力控制自己面部表情不要显得太狰狞,“所以你跟定了我们是不是?”
此时的乔桥已经换上了按摩中心配发的一套白浴袍,舒舒服服地趴在牛皮按摩椅上享受着女技师熟练的按摩技巧,一旁的周远川也以同样的造型同样的姿势躺在另一张按摩椅上,这次伺候他的是男技师,周远川被按得通体舒畅,一向自持冷静的脸上也显露出少见的酡红,随着按摩师的手劲儿不时哼哼两声,显然非常满意。
“唔……啊……秦秦……”乔桥满足地呻吟着,“周先生今、今天可是心情不好呢……你就别这么小气啦……哦对,就是这里,好舒服!”女技师的手灵巧地一翻,乔桥情不自禁弓起了上半身,然后又重重摔了回去。
“带着他按摩我是没什么意见,可能不能不要抢占我的位子!”
秦瑞成欲哭无泪,本来他是计划好了等吃完饭带着乔桥来这个事先安排好的双人套间做个全套按摩的,女技师服务乔桥,男技师服务自己,旁边还有要点燃香薰蜡烛,放上一段抒情音乐,自己和乔桥在各自的按摩椅上遥遥相望,一定能把气氛撩到最性感!
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周远川!
那个傻不拉几的求婚就不提了,还好自家的亲亲小乔意志坚定没有被他骗走,但是你求婚失败了难道不应该找个旮旯角好好疗伤去吗?像块牛皮糖一样甩不掉了是怎么回事!秦瑞成咬牙切齿,几乎要把露出大半个雪白肩膀的周远川身上看出个洞来,自己实现预定好的情侣卡座也被这人占了,按摩椅也被他抢了,就连自己亲自挑的王牌按摩师现在都在给这个人渣服务!
而且他在乔桥面前还总是装出一副求婚失败可怜兮兮的表情,真是太卑鄙了!
“……秦秦,你可以去别的房间啊。”乔桥冲他招招手,“一会儿……啊……一会儿过来找我们!”
“我钱不够!”秦瑞成气呼呼地坐到了旁边波西米亚风的圆墩上。
周远川扭过头,气喘吁吁地说道:“……没事,我外套里有一张金卡,拿去刷吧。”
在乔桥看不见的地方,他冲秦瑞成狡黠地一笑,然后又继续哼哼唧唧地享受按摩去了。
秦瑞成觉得自己即将变成一只喷火龙了,没错,就是现在。
“秦秦……”乔桥及时雨般软绵绵的一声唤回了秦瑞成的理智,他看着被按摩得满脸通红,眼睛却像小动物一样湿漉漉而又明亮的乔桥,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俯下身抱住乔桥的头狠狠亲了一大口,然后从衣架上摘下周远川的白西装,泄愤一样使劲儿掏了掏口袋,摸出里面的一张金卡一串车钥匙和半盒烟。
“抽这个牌子?”秦瑞成笑着冲周远川扬了扬手里的烟盒,“品味还不算太烂,不过今晚只有我会是最终赢家,你还是省省吧。”
“nothg is i> 两个人都把声音压得很低,乔桥的位置又隔得远了些,所以两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展示着彼此的敌意,两双眼睛里火花噼里啪啦地炸响,一个内敛一个张扬,但却又势均力敌。
“没听见小乔说的吗?你又不爱她,干嘛来横插一脚。”
“我不爱难道就不能想跟她上床?”
“靠,你还想睡她?我警告你,我跟她早就约好了,你没戏了。”
“三个人也不是不可以。”
“……”秦瑞成佩服道,“看着你人模狗样原来内心这么龌龊。”
“你想什么呢。”周远川冷森森地开口,“当然你是上半夜我下半夜。”
“凭什么我要匀半夜给你!我一次都还没做完呢!”
“那你连一次都别想有了。”
“你们在聊什么?”乔桥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直起身子,她头发散乱衣领半开,看到两个男人眼里真是非常地可口,简直像是一块散发着香气的草莓蛋糕。末了草莓蛋糕还眨眨眼睛,“这种按摩真是太舒服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没什么。”
“没事。”
周远川和秦瑞成对视一眼,然后又各自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乔桥光着脚从按摩椅上跳下来跑去小桌子上拿葡萄吃,周远川的按摩也结束了,两位按摩师鞠躬一次后退了出去,舒适的按摩套间里只剩下了三人。
“我们可以在这里待到几点?”周远川忽然问道。
“我不知道。”秦瑞成挑挑眉,“我是s,卡里的钱估计够用到明年?”
“那门可以反锁吗?”
“不能。”秦瑞成飞快地回答,他语带双关地说,“要是能反锁,你连按摩师的面都见不到。”
“普通人。”周远川摇摇头,他也从按摩椅上下来走向了门口,顺手拎起旁边的简易衣架和领带粗略一扎,然后往门后一顶,一个稳固的三角空间形成,这下除非不锈钢衣架断裂,否则外面的人是打不开门了。
“切
。”秦瑞成哼哼一声,“不就是懂点物理,我要是懂这个我一定弄得比你还好。”
“这不是物理。”周远川看了秦瑞成一眼,好笑道,“这是常识。”
“咦,你们这是在干嘛?”乔桥嘴里鼓囊囊地塞满葡萄,她才发现两个男人背着她干了点奇奇怪怪的事情,于是转头口齿不清的问道。
“好吧好吧,算你一功。”秦瑞成一把抽下自己的腰带往旁边一扔,“现在是晚上十点,前四个小时归我。”
“嗯。”周远川站起来走到包间的一角坐下,明显是要暂时不参与的意思。
“别以为时间到了我会叫醒你,你睡着了剩下的也默认归我了。”
“秦瑞成。”周远川闭了闭眼睛,慢慢在桌面上摊开一张纸,写下了几行公式,“我没有那么闲。”
危险已经悬临头顶的乔桥还浑然不觉,她吃完了盘子里的葡萄,吮吸了几下手指,伸手又想去拿另一边的哈密瓜切片,没想到手伸到一半就被另一双手截住了,乔桥疑惑地抬起头,秦瑞成笑得一脸邪恶。
“乖小乔,不要吃什么哈密瓜了,来吃我的大香肠吧。”
乔桥一点都不傻,马上就听出了秦瑞成话里隐藏的色情意味,她脸色一变,赶紧指着秦瑞成身后说:“啊,飞碟!”
秦瑞成条件反射回头看,乔桥转身就跑,周远川在角落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哼笑,秦瑞成这才知道自己上当,气得一个健步冲上去把正在跟门口衣架较劲的乔桥拦腰抱了回来。
乔桥身上只有一件松垮垮的白浴袍,细胳膊细腿在宽大的袍子里荡来荡去,秦瑞成单手就能把她拎起来,乔桥手脚在空中乱蹬一气,秦瑞成于是把胳膊伸长了一些,这下乔桥就算是踢腿也踢不到秦瑞成了。
“不要在这里!我们回酒店好不好……”
“好啊。”秦瑞成露出标准的‘大灰狼笑容,’,“但是小秦秦好像不答应呢。”
他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乔桥的衣服,穿着棉布胸罩和花边内裤的乔桥像只小兔子一样被从秦瑞成扔进铺着一层柔软毛巾的牛皮按摩椅里,他几乎马上就把自己压了上去,胸罩被秦瑞成一把抓掉,内裤也被对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扒到了脚踝,乔桥幼白的两个屁股露出来,秦瑞成一口咬上去,乔桥‘啊’地尖叫了一声,挺直了腰,两个乳尖颤巍巍地暴露在空气里,秦瑞成百忙之中还抽得出手,一手一个拢在了自己掌心里。
整个过程不过四五秒钟,乔桥就已经彻底沦陷了。
“唔,这么长时间没跟小小乔见面了,都是因为这个狠心的坏主人,那就先让我跟小小乔来个见面吻吧。”秦瑞成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乔桥翻了个身,变成仰卧,顺手还把椅子的靠背往上升了一下,乔桥半躺半坐地陷在毛巾里,双腿被秦瑞成掰开挂在两侧的扶手上,这个姿势把她的身体整个都展现在了秦瑞成面前,秦瑞成不着急,低头亲了一口体毛稀疏的小花穴,然后唇舌并用地含住吮吸。
乔桥过电一样一下子就叫出了声,她总算还没忘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用手使劲儿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得太响,秦瑞成不满地抬头看了乔桥一眼,然后抓住她的手按到了自己充血胀大的性器上。
“呜呜……别吸……啊、我的天……”乔桥没法再压抑自己的叫声,事实上她也无暇顾及了,男人的性器就算隔着一层裤料也仍然热烫惊人,乔桥胡乱地拉下秦瑞成的裤链,秦瑞成也腾出一只手来给自己解开,乔桥的手掌终于和男人的阴茎毫无阻碍地接触时,秦瑞成忍不住狠狠吸了乔桥的小花穴一大口。
“啊!”乔桥被猝不及防地这一下飞快地送上了高潮,小花穴吐出一股粘稠的液体,秦瑞成好笑地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在乔桥大腿内侧打圈,“这么快?女人也有早泄吗?”
他颇为自己的技术得意,尤其是周远川在场,秦瑞成好胜心作祟,从业多年的技巧全都施展了出来,虽然时间很短,但就乔桥来说,她已经很不容易了。
乔桥有气无力地瞪了秦瑞成一眼,但她毕竟刚经历了一场意料之外的高潮,脸上热乎乎的,眼神也柔软很多,这一眼不太像是瞪,倒更像是撒娇,秦瑞成小腹愈加发紧,他忍了好几次才忍住没有直接提枪就上。
他非要在周远川这个程咬金面前把乔桥操得小穴里流不出一滴水不可,四个小时之内就要把乔桥榨干,让周远川下半夜哭去吧。
秦瑞成含住乔桥的小乳尖,故意吸得啧啧有声,暗搓搓地想周远川肯定忍不住,最好他忍不住自己解决了,下半夜硬不起来,然后又便宜了自己。
高潮过后的身体敏感异常,乔桥只觉得胸口又疼又痒,秦瑞成手下也不老实,食指慢慢摸索着插进刚高潮过的小花穴,内壁一下子缠上来,紧紧地吸住秦瑞成的手指,像是欲求不满的一张小嘴,秦瑞成轻轻一按,乔桥的身体便又在椅子上弹了一下,几乎都快把乔桥弄哭了。
“唔……你快进来!”乔桥咬着自己左手的指节,语气带些哀求又带点怨怼,秦瑞成微微一笑,扭过乔桥的头粗暴地吻上去,再也
忍不住地将自己的阴茎狠狠捅入了乔桥的小穴中。
两人一起长吁了一口气,秦瑞成再也忍不住地动起来,他像装了电动马达一样每一下都尽根狠插,乔桥一开始还想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没几下后便实在忍不住了,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大,按摩椅都发出‘吱呀吱呀’不堪重负地声响,乔桥忍不住死死抓住秦瑞成的后背,微微的痛觉更刺激了秦瑞成的神经,他抱住乔桥,凶狠地抓着乔桥的嫩乳。
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秦瑞成眼角瞟了一眼坐在角落的周远川,颇为自得地更是加大了撞击的力度,乔桥啜泣着搂住秦瑞成的脖子,几乎承受不住这样剧烈的快感。
“处于热平衡时,分布在能级ei的粒子数是ni=gi/(e(α+βei)-1)
……”周远川低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纸张,陷入思索,“那有没有可能时间也是它的一种?应该可以自洽吧?”
“啊……好快……慢一点……秦瑞成!”
周远川飞快地又在纸上写了些什么,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不过十步之外的淫靡情事。

45:下半夜的温情戏
乔桥自己是不知道被秦瑞成折腾了多久,她自己都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了,秦瑞成不知怎么的一点都不给乔桥休息的时间,高潮一次接着一次,到最后敏感地筋肉都在痉挛,喊得嗓子干涩,浑身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她迷迷糊糊地发现原本在自己身上运作的秦瑞成不知怎么忽然停了下来,然后颇为不爽地狠狠又插了几下后竟然退了出去,乔桥疲惫的神经以为这又是秦瑞成下一轮进攻的前兆,哆哆嗦嗦地呢喃了几句‘不要了’,却也没幻想过秦瑞成会放过她。
可秦瑞成竟然真的没再插进来,她发现自己被人轻轻抱在了怀里,一直被迫大张的双腿也被好好地合拢了,乔桥舒服地抱住了对方的脖子,像是找到了庇护所一样,再也不想松手了。
“很累了?”乔桥听见头顶上方传来男人轻声的询问。
哎呀……是,是周先生……
乔桥打起精神,勉强睁开眼睛,周远川微笑着注视着她,近距离之下男人的脸部线条更是清俊,他是那种让人看了感觉很舒服的男人,能够让你轻易地想起枕边的一缕光,或者是窗前的一朵云。
“想洗个澡吗?”周远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乔桥抱到了套间的浴室,这间按摩套房确实是各种设施都一应俱全,除了中心的两张按摩椅,还有占据半面墙的超薄电视,并且配有可以泡澡的独立卫生间,甚至还带一个很小的阳台,已经可以与酒店套房相媲美了。
“周先生……”乔桥跟没了骨头一样靠在周远川怀里,只披覆着一层浴袍的身体就在乔桥眼前,锁骨线条极其优美地飞入v形布料中,像是两抹饱蘸水墨勾勒出的细长山峦。
乔桥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虽然身体已经疲惫地手指都要抬不起来了,但内心仍然为这样的景致而躁动不已。周远川抱着乔桥往浴缸里放了一些水,觉得水温可以之后便小心翼翼地把乔桥放了进去。
好舒服……
热水冲刷着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乔桥很不喜欢做爱之后身上沾满体液后黏兮兮的感觉,之前跟秦瑞成做的时候她就数次想提出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的建议,可秦瑞成总是理解为她要吻他,往往乔桥只张了张嘴,还没发出音节来就被秦瑞成堵回去了,于是只好含泪再投入一轮运动。
周远川慢慢帮乔桥擦洗着身上的痕迹,他的手指硬净修长,如玉,指甲被整整齐齐地剪成出一个半月的弧,乔桥总觉得他除了拿笔也一定会件乐器,但是两个人相处时间太短,也一直忘了问。
“谢谢你。”乔桥被热水一烫已经清醒了大半,浑身的酸痛也被水流消融了不少,她看向俯身帮她按摩四肢的周远川,很是实心实意地道谢。
“不客气。”周远川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接着又轻轻抬起乔桥的一条腿,作势要帮她洗一下大腿内侧的痕迹。
乔桥一下子羞耻起来,在水里扑腾着赶紧把腿蜷了起来,周远川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也就顺势收回手,只端正地说了一声:“有需要再叫我。”
周先生简直就是正人君子!
乔桥被这个小细节感动地流下两道宽面条泪,经历了秦瑞成这种‘精虫上脑’‘人形按摩棒’的强力摧残以后,周远川堪比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啊!乔桥对周远川的好感一下子飙升到峰值,连带着看周远川的眼神也越发热烈起来。
不过等等,为什么周先生要脱衣服。
周远川慢条斯理地把浴袍解开扔到一边,光溜溜的身段毫不避讳地展现在乔桥面前,男人体毛稀疏,性器也如本人一般清秀温和——当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为‘温和’了。
他不等乔桥反应,便长腿一迈进了浴缸,乔桥心头警铃大作,赶紧手脚并用要爬出浴缸,结果一支胳膊从身后伸来,轻而易举地把乔桥揽了回去。
浴缸里毕竟滑,乔桥使不上力,只能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被男人逮回怀里,水花溅得满地都是,热烫热烫的东西抵着乔桥的股缝,乔桥头皮一炸,浑身的寒毛都要立起来。
“夜深了!”乔桥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算岔开话题,周远川垂下眼睛来看她,乔桥急忙说道,“周先生饿不饿?我去叫外面的人送点吃的进来。”
接着乔桥作势要起,男人这次直接从乔桥背后伸手拢住了她的一对小乳,也不知道周远川手上带了什么神奇的魔力,胸前酥得乔桥站立不稳,接着腿一软,又没骨气地重新坐了回去。
“是有一点饿,不过吃你也就够了。”周远川轻笑了一声,从后面低头咬住乔桥的颈背的一小块皮肉,用唇舌慢慢地吮吸着,然后手指轻盈地拢着乔桥的一对嫩乳把玩起来,石榴子一样的乳尖可怜兮兮地挂着水珠,周远川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缝夹住它们,轻轻地捻动着,然后猝不及防地狠狠一揪。
“呜……有点疼……”乔桥被周远川带得一挺身,脊椎前倾的同时就把屁股不自觉地撅了起来,男人的阴茎本来就处于被乔桥夹在两瓣小花唇中间的位置,这么一动之下小花穴也紧擦着柱身往上一滑,周远川被夹得直接低哼了一声,惩
罚似的一口咬住了乔桥的耳垂。
“本来还想等你休息一会儿的……”乔桥听见周远川含糊不清地说了一这么一句,接着她忽然被男人托着屁股往上一抬,再往下压的时候小花穴就已经正对着男人怒张的性器了。
阴茎一寸寸顶入,似乎因为在水里的原因甬道自行分泌的润滑液体被冲淡了不少,新奇的微涩感觉让两个人都有点意乱情迷,周远川曲着两条腿,浴缸对他来说还是太过狭窄,但虽然有点施展不开,他也仍然没把乔桥抱出去继续运动,他深知乔桥现在疲累交加,如果再脱离了热水的保护,一定会感冒生病。
“你看看……嗯?”周远川托着乔桥的屁股没让乔桥完全把长长的阴茎纳入体内,他笑着捏了捏乔桥的大腿,“看看你是多么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吃下去的……”
乔桥被热水蒸得浑身冒汗,她不想低头顺着周远川的意思去看,奈何对方很执拗,强迫性地捏住乔桥的下巴让她低头,乔桥没办法只好低下头,正看到自己的小穴正努力吞吐着硕大的肉棒来回吸吮,像是一张欲求不满的小嘴一样还在吐着白沫,就算是半截都埋在水里也仍然被吸得啧啧有声。
周远川慢慢松开手,乔桥被重力牵引着向下坠去,阴茎终于完全没入她体内,比寻常尺寸更长一些的性器轻而易举地抵到乔桥最深处的内壁,这种感觉与秦瑞成完全不同,如果秦瑞成是迅疾的暴雨,那么周远川就是连绵的阴雨。
持续不断,从内向外,腐蚀你的血肉。
男人拉开动作开始运动起来,水面不停地激起水花,乔桥狼狈地抱住周远川的脖子,快感顺着每一根神经在往上攀升,她自己都惊异于自己的敏感,原本已经经过了秦瑞成的上半夜后,自己多少会有些麻木。
“你听。”周远川在激烈的运动中也不忘附在乔桥耳边轻声说,“你下面的小嘴在唱歌呢……”
水中的性爱加剧了液体和空气的摩擦,间或夹杂着淋漓的水声,听上去就像乔桥的小花穴故意嘬出来的一样。
乔桥羞愤地几乎要晕过去,周远川顶着张温文尔雅的脸居然这么不正经!乔桥努力组织面部肌肉做出个不满的表情来,结果还维持了不到一秒就被对方狠狠的一撞撞成了欲拒还迎。
周远川也微微出了层薄汗,他黑色的碎发被水打湿柔顺地贴在他白皙的额前,绵密的睫毛上也挂了几滴水珠,从乔桥的角度看过去,有夺人心魄的性感。
她脑子一热,对着那双薄唇就亲了下去,周远川喉结滚动了一下,更紧地抱住了乔桥,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体里。
浴室门外,本来立誓要证明自己也能一整夜不睡的秦瑞成已经倒在按摩椅上睡了个七荤八素,按摩椅毕竟对一米九的他来说有些过于狭窄,他只稍稍翻了个身就‘噗通’一声滚落在地,然而就算这样他也并没有摔醒过来。

46:封面拍摄
后来乔桥想起那一天晚上,总疑心自己当时被下了什么药,不然这么淫乱的‘上下夜模式’,理智正常的自己怎么会同意呢?
第二天起来乔桥几乎走不了路,两条腿更是因为长时间的大张姿势而抽痛不已,周远川适度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想约个医生帮乔桥看看,秦瑞成更是要直接把乔桥带回家好好休息,但乔桥现在只要一看到两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昨晚上是你爽我爽大家爽的状态,但为什么腰酸背痛的人只有躺着不动的自己,而不是耕耘了大半夜的他俩?
最后乔桥选择了回自己十五楼的公寓,然后又给宋祁言打了个电话请假,倒在床上闷头闷脑地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早上被一通电话叫醒。
“请问是乔小姐吗?”电话另一边有礼地询问。
“你好,我是……”乔桥睡眼惺忪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五十分。
“您好,您今天上午九点钟的封面拍摄即将开始,工作人员发现您还未到场——”
“啊啊啊啊啊!我马上到!!”
乔桥猛地挂断电话,本来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结果前天的肌肉酸痛还没消退,硬是拼尽了全力也只在床上挺了一下腰,乔桥赶紧手脚并用地爬下床,边套着裤子边把牙刷往嘴里塞。
居然全忘光了!
按照wawa的规矩,剧集拍摄结束以后就自动进入宣传期,但因为wawa公司发片量庞大所以一般都需要等待数周才能实打实地进行宣传,本来乔桥的《连环》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排上日程的,但宋祁言想让这部赶在‘金椰子av电影大赏’前发布,便硬是给乔桥开了个后门,直接插队到了最前面,拍摄结束后的两天之内就可以正儿八经地宣传了。
乔桥欲哭无泪,她已经根本不敢想象等在摄影棚的宋祁言现在是什么表情了。
等到乔桥终于跌跌撞撞地冲出公寓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好在她现在住在总部的艺人公寓,摄影棚就在二十三楼,坐电梯也花不了几分钟,可不幸的是正值工作日的高峰期,电梯在顶层慢慢悠悠怎么也下不来,乔桥一跺脚,转而往楼梯方向跑,中间那八层她打算直接爬上去。
wawa总部大厦里通风良好,跑出一身虚汗的乔桥不知怎么觉得今天异常轻盈,好像从什么枷锁里挣脱出来似的,尤其是上半身,被迎面刮来的走廊风一吹,还有点莫名的飘飘然。
“想起来今天还要上班了?”
乔桥气喘吁吁地推开11号摄影棚门,就见一身浅色细条纹修身秋装的宋祁言交叠着双腿坐在一张高凳上,身后的一票工作人员搬反光板的搬反光板,安三脚架的安三脚架,愣是没一个敢抬头看乔桥的。
“对不起对不起……”乔桥弯腰低声下气地解释,“我睡过头了。”
“去化妆吧。”宋祁言显然不打算继续废话,他低头看看表,“我们还有半小时的时间。”
“哦好。”乔桥不敢耽误,赶紧直起腰来往要化妆间的方向走。
宋祁言本来也没注意,结果乔桥一动他眼角的余光正好撇到了什么,他忽然出声制止道:“等等。”
乔桥一脸茫然地转过身,看到宋祁言饶有兴味地正盯着自己的胸看,乔桥也顺势一低头——
激凸!
……没穿胸罩!
乔桥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她马上条件反射地像遭受凌辱的小媳妇一样双手抱住了自己,两条胳膊把胸前的两点挡得严严实实,接着脸上就开始火辣辣地烧。
宋祁言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乔桥的胸脯,直到乔桥已经窘得快站不住他才似笑非笑地转头,若无其事地继续履行他监督全场的职责去了。
乔桥一溜小跑地进了化妆间,现在再回去穿胸罩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胸前空荡荡地换上了拍封面要穿的一条裙子,好在封面不比拍摄,不需要乔桥穿的太过透薄,裙子也是略有些宽大的版型,布料顺着肩膀垂下来,乔桥的小乳被堪堪遮住,不至于被摄影棚的所有人都看出来。
不过,可千万别激凸啊……
乔桥心里七上八下,外面助理已经催了好几遍,她只能局促地走了出去。因为是替《连环》宣传,乔桥的衣饰也尽量贴合剧中情景,浅绿底缀黄色雏菊的一条棉布裙子,是女主少见的清纯造型,宋祁言似乎偏爱这种与内容正好对照的封面造型,他手下出来的封宣一般都是这个路子。
“第一套造型要尽量达到‘纯而淫’这种感觉。”宋祁言示意乔桥坐到白幕前,他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对你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摄影师跑过来,宋祁言侧身让开地方,灯光也已经就位,乔桥深吸了一口气,灯光一打,她挺起腰板,尽量放松身体,试图融入角色。
她冲着镜头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想到接着就看到了宋祁言对面在皱眉。
“等等。”宋祁言挥手让摄影师暂停,他两三步就走到了乔桥面前,一米八多的男人居高临
下地俯视着侧腿坐在地上的乔桥,让乔桥没由来地感觉异常压迫。他很不留情地直接说道:“你怎么表情这么生硬?”
“是、是吗?”乔桥赶紧摸摸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回答,“不应该笑吗?”
“淫哪儿去了?”宋祁言不耐烦地打断道,“我不需要你脑子里满是蓝天白云。”
乔桥缩了缩脖子,宋祁言工作起来向来严苛,她丝毫不敢顶嘴,只能努力领会宋祁言的意思,他说不要满脑子蓝天白云,难不成是要满脑子活春宫?
……可是前天刚经历了那么一场淋漓尽致的性爱,她现在完全提不起兴致啊。
“想不到?”宋祁言蹲下身,他凑得近了一点,乔桥才发现宋祁言今天换了身上的香调,变得比往常略微醇厚了一点,更有成熟男人的气息了。
“我……”乔桥以为宋祁言生气了,慌张地想往后缩,没想到宋祁言伸出一支胳膊轻轻环住了乔桥,将乔桥轻柔地带进了自己怀里。
这是要干嘛嘛嘛嘛……
男人的鼻息近在咫尺,入目的就是宋祁言俊美深刻的五官,难怪那么多女艺人都挤破了头要入宋祁言麾下,就这样的一张脸,天天看着也心满意足了。
“它又凸起来了。”宋祁言低头看看乔桥的胸,忽然毫无预兆地俯身亲了上去。
“啊——”乔桥打了个哆嗦,乳尖被人隔着一层布料含住,湿漉漉,凉飕飕的。她的小腹几乎马上就蹿起一股火苗,大腿更努力地夹紧,后仰的视野里恰好看到周围的工作人员,一个个早都低头的低头,别开脸的别开脸,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宋祁言的舌尖绕着乔桥的乳晕打了一个整圈才不舍地松开她,男人的眼睛越发深沉,最后又狠狠用手指揉了一把小乳后才直起身。
乔桥已经被这简单的一舔加一揉揉成了一滩水,好不容易吹出型的头发也散乱了一些,眼神更是飘忽游离,棉裙子的胸口处浸出来一块小小的水渍,简直像是乳尖自己分泌的一样,再加上白色的幕布和小清新的花裙子,淫和纯的鲜明对比,极富张力和性暗示。
“摄影。”宋祁言退后了两步。
早已待命的摄影师赶紧拉开相机,对着乔桥一顿猛拍,而乔桥自己则还沉浸在似有若无的欲火里,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封面已经在十分钟内拍完了。

47:访谈
wawa的片宣期总是非常累人的。
乔桥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因为《连环》是挤占了其他片子的宣传档期上来的,不少演员和监制在旁边虎视眈眈,时间变得尤为宝贵,宋祁言化身成了宋魔王,高标准、严要求,把乔桥这枚小陀螺抽得团团转,封面拍完了还有好几套花絮在后面排队,秦瑞成过来探班了好几次,竟然都没跟得上拍摄团队的步伐,前脚刚到,他们后脚已经转战下一个场地了,只能逮了个空。
“乔小姐,十分钟后临时加了一场访谈,镜头我们改日再补,您得马上去换套衣服,化妆师已经在等了。”方童一溜小跑着从后面跟上来,边跑边说道。
方童是宋祁言临时拨给乔桥的助理,毕竟宋祁言手里拍摄的、准备拍摄的剧没有十部也有八部,他比乔桥还要忙,不可能事无巨细地一一操持,于是宋祁言就另派了方童过来,平时有什么事情也主要是通过方童联系乔桥。方童是宋祁言一手带出来的,充满干劲又为人机灵,做事又快又好,乔桥一直觉得他肯定不止宋祁言说的只是个‘助理’那么简单。
“十分钟后?”乔桥一下子有点懵,“这么赶我根本没时间看访谈稿啊。”
“这已经是协调过的时间了,对方的档期也很满——不过有提前打过招呼,不会问太刁钻的问题的。”
乔桥点了点头,于是接下来从走廊到化妆间的短短几十步路,她开始在心里默默把访谈时候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敏感点一条条想了一遍。祸从口出的道理在演艺圈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不少艺人毁在无心的一句话上,乔桥要想稍微混出一点名堂,就得尤其注意这个。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地狱式锤炼,乔桥也渐渐开始习惯这种从未接触过的运作模式,虽然她之前入行也有两年,但多数时候是作为名不见经传的小配角出场的,工作轻松但也没什么前途,乔桥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也有点郁闷。今年好不容易开始转运,接连拍了两部剧本很精彩的片子,开始能够一窥上层艺人真实的工作和生活,累归累,但也特别有成就感。
十分钟内准备好一场访谈还是太紧张了,化妆师急得满头大汗,就连乔桥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放过,见缝插针地给她又补了一层粉。
虽然上台之前做足了心里建设,可真坐到那张高脚椅上,灯光一打,自己面对的又是陌生的采访者和陌生的问题,乔桥一下子就紧绷起来,不由自主地绞紧了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稳下心神。
坐在对面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正低着头摆弄别在衣领上的麦克风,及肩的头发烫了个外翻的卷,干练之中又有些妩媚。乔桥看着她觉得有点眼熟,可又没有时间做功课,实在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电视台,只好趁着开机前的间隙先礼貌地微笑了一下,以示友好。
“开始开始!”导演在台下发号施令。
“时间宝贵,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女人露出一个颇为和善的笑容,然后开始向乔桥抛问题,“请问你与wawa总导演宋祁言是什么关系?”
乔桥愣住,她设想了好几种对方可能会问到的私人问题,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一上来就问,一问就问个这么让人措手不及的。她下意识地往台下看了看,灯光太亮看不清楚别人的表情,收不到任何暗示,乔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打算混过去:“……工作上他是我上级,私下我们是朋友。”
“哪种朋友?”对方不依不饶地追问。
“普通朋友。”
“可据我所知并不是这样的。”女人脸上依然是那副和善的面孔,说出来的话却无比尖锐,“我查阅过你的作品,你刚入行时的前三部作品宋祁言从未参与,从第四部开始几乎每部的导演里都有他,最近在宣传的《连环》更是由他亲自导演,我想你们的关系应该不止于普通朋友吧?是什么事情让宋祁言一夜之间开始这么照顾你了呢?”
有意无意地咬重了‘一夜’这两个字。
乔桥哑口无言,动了动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女人很耐心地举着话筒等着,显然没打算主动帮乔桥解围。
“林姐。”最后是方童站起来,也不管摄像机还开着,“乔桥是新人,宋导多扶持一下也是应该的,我们还是把访谈的重点放到新剧上吧。”
女人看了一眼方童,乔桥以为她一定会不高兴,没想到她还真挺买方童一个小助理的面子,也没再在宋祁言的话题上纠结太多,剩下的问题都规规矩矩地围着《连环》问,毕竟是av电影,问题的尺度也大一点,有几个问题问得乔桥都不好意思起来,结束的时候她双颊潮红,颜色怎么也褪不下来。
“还好吧?”方童帮乔桥解下麦克风,压低声音说:“林渝以前跟宋导有过一小段,组里觉得时间都这么久了没什么事,没想到……”
“她是林渝?”乔桥吃了一惊,接着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哎呀,我该跟她要个签名的。”
这下把方童也逗笑了,他给乔桥披上毯子:“你去要她是肯定不会给的,回头我帮你要一
个吧。”
林渝其实在圈内也算得上一个传奇人物,她早年拍av出道,拍得风生水起的时候转型去当了演员,但拍av的好运气没延续到娱乐圈,拍了好几部作品也仍然籍籍无名,后来国内影视业改革,她抓准机会趁着电视台扩招的时候去当了主持人,没想到一炮而红,主持的明星访谈节目一直很有收视率,连带着之前拍的电影和av也被翻出来重新火了一遍,是av界转型成功的好例子。
知道对方是谁以后乔桥倒有些想不明白了,自己的新剧还没上映,说白了自己也还是一个十八线的小av演员,林渝在业内虽然不算是顶尖的那一层,但也是颇有名气的,以乔桥的身份断然不值得她亲自来采访,那到底是谁安排她过来的?
乔桥没憋住,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问了方童,她觉得最有可能的人选就是宋祁言,如果是宋祁言的话,方童应该会知道。
没想到这次轮到方童一脸茫然:“宋导?不是啊,如果是宋导肯定不会请林渝的。”
“为什么?”乔桥成功被吸走了注意力。
“林渝把事情闹得很大,当时几乎人尽皆知。”方童翻了个白眼,似乎也憋不住吐槽,“我看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
访谈结束乔桥又去摄影棚补拍了几个镜头后才算正式下班,方童回了宋祁言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乔桥自己往15楼走,电梯门一开,里面空荡荡地就站着林渝一人。
乔桥有点尴尬,她没想到会碰上林渝,但又不能转身走掉,只好迈了进去,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林渝看了乔桥一眼,也没说话。
两个人站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电梯四面都是镜面,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另一个人的身影,其实本来乔桥不觉得尴尬,但现在她知道了林渝和宋祁言的事情,再加上自己跟宋祁言的关系,就平白生出了一种现任女友撞上前女友的窘迫感。
“他最近怎么样?”林渝忽然开口,没头没脑的一句。
乔桥知道她指的是谁,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含含糊糊地说:“还好……”
“哦。”林渝似笑非笑地看乔桥一眼,“珍惜现在的好时光吧,毕竟一生之中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的时候不多了,有人愿意捧你,就使出浑身力气让他捧得更久一点。”
电梯楼层一到,林渝先走了出去,也没管乔桥什么反应。

48:出道影片
乔桥回自己的房间后若无其事地躺在床上玩了一会儿手机……但最后还是忍不住翻身坐起来,抱过电脑插上网线开始搜林渝的信息。
“林渝,当红节目主持人,原wawa女艺人,出道以来就有诸多绯闻缠身,但公开场合承认过的,只有时任wawa总导演的宋祁言……”
乔桥抓过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手指飞快地动作几下,将几部早年林渝拍摄的av下载了下来。
“一副教训别人的口气。”乔桥鼓起脸,“那你自己拍得怎么样呢?”
说实话,虽然乔桥自己是从事av行业的,可正儿八经的av她还真的没看过几部,刚加入wawa公司的时候曾经被培训的前辈叮嘱过要多看每年的大热片子,因为一部的火热通常意味着观众可能会对类似的作品再次掏腰包,乔桥刚出道的那一年就流行过‘小狗式叫床’,凡是用这种方式呻吟的女艺人作品销量都很高,热度足足持续了一个季度;后来又有一阵子因为欧美某部色情文艺片而流行起来了一种很考验女星柔韧度的体位,导致那个夏天因为劈叉而入院的艺人数量激增……乔桥一般不去赶潮流,这是属于销量上位者的竞争,大多数时候乔桥在观众心目里可能连个小透明都还算不上。
电影很快下载好了,乔桥双击点开。
林渝在圈内确实算是‘前辈’一列的了,她可能比宋祁言进公司的时间还要早,这个从片子的拍摄方法上就能看出来,林渝的这部片子采用了非常老套的‘第一人称自我介绍’式开场,属于早就被av界弃而不用的一种开场,但在林渝那个时候,这可能都是一种很大胆的尝试。
片中的林渝年轻很多,她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更是妩媚动人,面对着镜头一颦一笑都很有魅力,言行举止也不拘谨和做作,很自然地就把你带入到了情境中,隔了这么长时间,乔桥都能想象到她当时应该有多受欢迎。
乔桥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无聊,正打算快进的时候,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宋祁言,竟然在这部片子里。
电脑前的乔桥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手也不由自主地握着鼠标不动了,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个明明很熟悉却又看起来无比遥远和陌生的面孔。
宋祁言那时候应该也是刚踏入av界,举手投足还带着一点年轻人的青涩和紧张,跟现在沉稳自持的样子大相径庭,片中他应该只是客串,饰演林渝的弟弟,只在剧情部分出场,没有他的床戏。
林渝请男主角回家吃饭,宋祁言饰演的弟弟对男主角的到来表示不满,最终摔门离去,林渝非常痛苦,要去找他,却被男主角拉住。
乔桥目不转睛地看着,不知怎么越看心情越复杂。
这部片子里的宋祁言,是她从未见过的。
她认识宋祁言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严格、苛刻的上司了,对每个呈交上来的剧本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凡是经过他亲自审核剪辑的片子一般都不会扑街,手下的女艺人在公司里惹了天大的麻烦也总能轻描淡写地摆平……他一直以来呈现给乔桥的都是这样的形象,甚至让乔桥都忘记了他也曾经是个新人。
像每一个经过面试进入wawa的新人一样,从跑龙套开始,从在‘销量明星’的片子中混脸熟开始。乔桥走这个过程的时候是宋祁言站在她身边,那么宋祁言走这个过程时就是林渝站在他身边了。
乔桥一下子就理解了林渝为什么会对她这么不客气,自降身价也要跟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过不去。
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宋祁言呢?
乔桥破天荒地登录了自己的wawa圈(希望你们还记得这个类似‘朋友圈+微博’的自创互动平台……),其实因为最近有两部片子进入宣传期,作为女主角的乔桥早就应该在这里转发一些海报和发行信息扩大影响,但乔桥实在是个不怎么热衷社交的人,就算被方童耳提面命了好几次,乔桥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也照样是习惯性打开游戏而不是动动手指做宣传。
但今天看到了宋祁言早期的作品后,她忽然爆发出了蓬勃的分享欲望……
乔桥重新搜索了那部名为《激情!午后的淫乱》av的高清片源,然后一帧一帧地截图宋祁言的各种正面高清影像,最后从中精选了一张看起来最清晰的脸部特写,发到了wawa圈里,这是她继两年前刚入wawa公司时发布的庆祝信息后的第二条动态。
配文是: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
发完这条动态后她就关掉了手机,毕竟她平常也很少挂在上面,粉丝更是可怜兮兮的个位数,乔桥压根就没想到会有人看。
更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会火……

49:15楼的邻居们
早前乔桥拍摄的那部民国剧情av前几天终于定下了剧名,这部剧的定名之路可谓是坎坷曲折,因为本来是为某女星量身打造的,后来宋祁言强硬地拨给了乔桥,制片人那边已经打成了一团,剧本又因为周远川的‘开天窗’而不得不大改,单男主硬生生改成双男主,结局也强行团圆了,所以剧名在这多番的较量中终于艰难确定了下来,沿用了原着小说的题目——《留情》。
剧名确定下来以后,乔桥的宣传工作也顺利多了,她现在甚至都开始渐渐习惯了这种工作强度,况且还有任劳任怨的方童帮忙,两个周的宣传期眨眼般过去,乔桥终于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
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床上睡个昏天黑地!
乔桥确实也这么做了,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还点了一点安神的熏香,力图把这几天的心力交瘁全部睡走,所以一切就绪后她拉上窗帘,带上眼罩,准备美美地投入一个舒适度ax的深度睡眠中。
这一切,大概也就持续了十分钟不到。
嘈杂的音乐声加上女生的大笑隔着一面墙隐隐传来,乔桥努力忍了十分钟,最后还是烦躁地摘掉了眼罩,穿上拖鞋准备出门交涉。
15楼的房间分布很密集,住的人也多,虽然公司在设计公寓时已经尽量将隔音做到最好了,但还是不能避免相互之间受到干扰,乔桥之前可能因为每次回公寓都因为太累就直接沾枕即睡而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结果今天就实实在在被噪音污染影响到了。
她怒气冲冲地开门左转,隔壁的房间就算透过门板也仍然能听到清晰的大笑声,里面似乎正在举行小聚会,此起彼伏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声音可不可以小一点!”
……
十分钟后。
“哇,你是从分部来的啊?”有点娃娃脸的女生吃惊地看着乔桥,其他几个女生也都露出惊讶的表情来,“竞争一定很小吧?太幸福了。”
“比这里是小很多啦。”乔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来的第一天就被楼下那块排名板吓了一跳呢。”
“不要提,不要提,我最讨厌看见那个东西。”一个瘦瘦的女生露出痛苦的表情,“最近偷懒没接片子,排名刷刷地往下掉,已经跌没影了。”
“少不知足了,起码你还在榜上呢。”娃娃脸拿肘部捅了一下那个女生,“我们这些四百名开外的还活不活了?”
“对啊,让我感受一下四百名内的空气也好,哪怕只是爬上去一秒又马上被挤下来呢……”另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不甘心地哀叹,“真不知道那些‘销量女王’都熬了多久。”
“这个可能还是看机遇吧。”娃娃脸叹了口气,“之前不是有很多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剧本就红透半边天的吗?可能她们自己在拍之前都没想过这个剧本会让她们火呢……”
“太遥遥无期了,我都出道好久了耶。”
“你呢?”娃娃脸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头问乔桥道,“你出道多久了?应该是刚入行吧?看起来好小。”
“哪有啊……”乔桥急忙摆摆手,“其实我都在wawa呆了两年了,也还没进过前四百呢。”
三个女生一下子都露出些怜悯的表情,娃娃脸拍拍乔桥的肩宽慰道:“别担心啊,大概是分部确实不好发展吧,你现在不已经调到这边来了?很快就会等到机会的。”
“这么一对比,我还稍微好一点。”时尚妹子拍拍胸口,“起码我才出道一年,还有得拼。”
乔桥本来也想附和着笑笑,但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混到现在成绩惨淡,不禁也有些郁闷起来。
当然女生们凑在一起情绪转变是非常快的,只整体低沉了一小会儿,话题又转到其他东西上面了。
“你们猜猜我昨天遇到了谁?”瘦高的妹子神秘地环顾了其他人一圈,“你们肯定猜不到。”
“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吧!”急性子的娃娃脸笑着推她。
“我遇到了秦瑞成哦!”女生满脸幸福的光芒。
乔桥听到‘秦瑞成’三个字,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其他人也是马上被吸引了过来。
“真的假的?不会吧?”
“等等,他那样的常驻怎么会随随便便被你碰到?你不会是跑去地下车库蹲点了吧?”
“所以说一切都是命运啊!”瘦高妹子哼了一声,“听说是他那个摄影棚线路出了点问题,工作又赶得紧,只好借用临近的摄影棚继续拍摄,正好我那天去探朋友的班,就被我撞上了!”
乔桥默默想了想,好像前几天秦瑞成确实有跟她在短信里抱怨这个事情……
“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我碰不到!我可是秦瑞成的老粉啊,就是因为他才决定入wawa的!”
“太让人嫉妒了!本人是不是看起来更帅?听说身高有一米九三啊。”
“有要到电话号码吗?搭上话了吗?”
“我确实鼓起勇气去试着搭话了。”瘦高妹子耸了耸肩,“但并没有理我……准确地
说是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从我身边过去了,大概我长得太矮了没有看到吧?”
“毕竟他在wawa里人气那么高,冷一点也是正常的嘛。”娃娃脸叹口气。
冷……
乔桥决定保持缄默,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常驻里还算秦瑞成最亲民了,像是简白悠这类,估计有生之年都不会见到真人了。”
“不过我有个朋友曾经见过!就是庄导那个试镜会上!他当时在场啊,听说后来网上都爆炸了!”
“对对,那阵子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消息,听说本人超级漂亮,漂亮得像假人……”
“庄导的试镜会?不是选女主角吗?怎么简白悠会去?”
“好像是陪一个艺人,听说全程坐在她旁边。”时尚妹子咬牙切齿,“听说那个女人丑爆了,真不明白那帮男人怎么想的,最近流行丑一些的吗?”
乔桥把头埋得更低了一些,感觉膝盖上中了一箭……
“不过蒋璃也够倒霉了,听说丢了那部剧后就生病了?现在都辞掉工作隐退去了,不过像她那样的人还是尽早离开吧,太目中无人了。”
乔桥一下子抬起头来,脱口而出,“蒋璃不是死了吗?”
三个女生一起回头看她,乔桥大脑飞速运转着,努力圆过去:“呃,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只是隐退而已啊。”娃娃脸笑笑,“怎么会忽然死掉呢?”
“嗯……也是……”乔桥随意敷衍了两句,话题便又转到最近的服装和流行上去了,乔桥坐了一会儿后就借口有些困告别了三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她刚进门就听到床上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动,乔桥疑惑地拿起来,这才发现这些未读消息提醒都来自自己的wawa圈,上面不停地通知乔桥有人转发了她的动态,并时不时蹦出私信的窗口。
而最上面系统自动标星的一条私信是来自宋祁言的,上面只有一句话:
宋祁言:解释一下?
然后下面配了一张乔桥动态的截图,赫然就是乔桥前阵子发的那张宋祁言早年照片。
乔桥两眼一黑。

50:宋导的小算盘
乔桥那条动态会火,纯属偶然。
对乔桥这样一个徘徊在十八线附近又在总部无亲无故的小艺人来说,一个月主页访问量能破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怎么会有人闲的没事去看她的动态呢。
所以在这个事件中起主要作用的,其实是与这条动态相关的另一方——宋祁言。
av界作为只比娱乐圈略逊一筹的一大娱乐支柱产业,在努力扩张自己的同时也圈了不少各个年龄段的粉丝,就连在wawa内部也有女艺人抱团粉某位常驻的情况出现,首当其冲的就是大众情人秦瑞成,良好的外形加上喜欢热闹善于网络社交的个性使得他的wawa圈粉丝数量傲视群雄,仅次于现任ceo齐擎文。
相比较常驻那边的热闹景象,管理层就冷淡多了,一般只有直属的下级艺人会礼节性关注自己的负责人,导演组也同样存在‘短期红’的现象,拍摄某部片子时粉丝蹭蹭蹭地往上涨,杀青之后又开始慢慢回落到初始水平。
宋祁言算是管理层比较例外的一个存在,他是演员出身,两年前未隐退时风头仅略逊秦瑞成一筹,后来台前转幕后,艺名连同账号一起注销,后援会粉丝团也全部解散,一票铁粉呼天抢地也无济于事,从此他再也没在粉丝的视野里出现过。
当然那只是对外的,在wawa公司内部,曾经的粉丝团转为地下发展,悄悄地关注着新晋导演宋祁言,不说话,不扩散,不提及已经注销的那个艺名,安安静静地喜欢着,尊重他现在的生活和工作。
也正因为宋祁言退居幕后几乎完全没有新闻,重新开通的wawa圈也以转发和点赞居多,不要说发自拍,简直连写几个字都吝啬,饿得老粉们嗷嗷叫,还只能干看着。
官方不发粮草就只能自己筹备了,姑娘们时不时在圈里搜一下动态,哪怕看看别人艾特宋祁言围观一下他的工作也行啊。
乔桥那张动态之所以被曝光,就是因为某位妹子在某天下午随手搜了那两个字:宋导。
其实如果只是一张单纯的剧照截图也不会点燃这么大的热度,重点就是乔桥截得那张太罕见也太温柔了。
截图上是饰演弟弟的宋祁言被林渝叫了名字后抬头的瞬间,他那时大概也就二十岁出头,正脸微微有些失焦,五官也多了一些年轻人的稚气,嘴唇轻抿着,眼睛里闪着碎碎的光,虽然眉头仍然是有些不耐烦地皱着,但配合上稍稍茫然的那个表情,看起来竟然意外地深情和软萌。
好像他正透过手机屏幕看着你,正要张嘴说话一样。虽然明知道这是一张照片,也仍然看得人心头乱跳。
大概是这个角度这个表情一下子勾起了很多人的回忆,霎时间这张照片开始在宋祁言的地下粉丝团中间病毒式传播,紧接着地下转入地上,不少人开始公然转发收藏,一些不是宋祁言粉的艺人导演看到后也被这张照片所表现出来的与真人巨大的反差而吸引,开始有不少人艾特宋祁言,而当照片一旦一些明星账号转发后,想要不火也难了。
梁子_新剧上映欢迎围观:屏幕有毒!你们都别救我!我要舔屏致死!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郭宸羽:→_→吃枣药丸/手动再见。昔有故友屌似汝,如今坟头草丈五许丹:最右吃顿好的吧,路上别饿着刘辛未:→_→最右苏沁:→_→最右走好唐轩_马蛋为什么总拨些矮穷矬跟我搭戏:卧槽好帅!眼神能玩一年,谁能告诉我怎么才能上到他?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韩西杨_15号摄影棚的灯光师你妈炸了:_(:3ゝ∠)_简直是有生之年系列,话说我就这样用大号转发会不会被宋导查水表?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何奈奈_宋氏粉丝团团长:啊啊啊啊啊啊啊!!!看看我刷出了什么!!!我要下楼跑圈啊我要去总部楼顶跳楼啊啊啊啊啊!!!宋导你看到了我了吗我是你忠诚的小跟班啊!!!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导演组陈轻河:转发动态导演组刘进:转发动态导演组徐信宁:转发动态后期组林小小:转发动态摄影组薛连季:转发动态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秦瑞成_心情不好:然而岁月是把杀猪刀(微笑脸)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周远川_近期不接任何工作:确实很帅。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
这件事情在网上持续发酵的时候宋祁言还对此事一无所知,他本来就不是沉溺网络社交的人,况且彼时的他正在技术部监督后期组剪片子,没有心力也没有时间打开wawa圈看一眼,直到傍晚下班,坐电梯的时候碰上几个刚结束导演组例会的下属,平常不太熟但关系也还可以,所以毫无预兆地在别人手机上看到了自己那张截图,然后还瞄到了首发者的名字:乔桥。
宋祁言的眼神微微一暗。
wawa圈因为本质上是内部圈子,所以加入进来的人都是采用实名注册的形式登录的,谁说了什么,谁发了什么,简直无所遁形。
据后来电梯里的其他目击者回忆,当时宋祁言的表情很正常,好像别人递过来的不是一张自己年轻时的‘黑历史’,而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美食照片或者毫无亮点的风景画,他的视线很轻地扫了过去,然后点了点头,一如每次听别人汇报工作时的神情一样,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和冷淡。
但那也只是对外的表现而已,接下来他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冷静地将热门评论和转发都看了一遍,接着处理了一下其他高层发来的信息,大体内容都是询问他需不需要动用权限进行删除。
删除吗?
宋祁言的视线在乔桥的wawa圈主页停留了一会儿,她的主页是系统最初级的极简风格,也没有任何装饰和照片,就连动态也是孤零零的两条,相比较大多数女艺人花花绿绿的页面来说有些太荒芜了,看得久了,甚至还觉得隐隐有些可怜起来。
乔桥:年轻时的宋导也很帅呢_[图片]
宋祁言的手指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全部删除’这几个字去掉,改批复为‘不进行任何处理’。
不过,利息还是要讨一点的。

51:办公室的惩罚戏(上)
乔桥小心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的人应了一声“进来”后,才敢慢慢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堪堪将自己挤进门里。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办公室中心,宋祁言正忙于桌面上的诸多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坐下等会儿。”
“哦……”乔桥又慢慢吞吞地挪到办公室靠墙的一排小沙发上坐下,两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像个等着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很害怕?”宋祁言瞟了她一眼,伸手又把一份文件送进碎纸机,伴随着一阵嗡鸣,厚厚的一沓文件统统变成了几毫米宽的纸条落进下方的纸篓,乔桥眼睁睁地看着,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想喝点什么吗?”宋祁言摁开电话,虽然是征求的语气,但他似乎也没打算听到乔桥的回答,他直接对着电话说道:“送一杯黑咖啡上来,不加糖。”
很快便有穿着职业套裙的女性端着托盘进来,看到办公室内的乔桥后马上会意,脚步一转便将托盘递到了乔桥面前,乔桥还没在总部里被谁这么客气地对待过,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后道谢,秘书微微一笑,又如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多喝点,今晚要熬夜了。”
“是、是片子出了什么问题吗?”乔桥一下子坐直身体,紧张地问道。
“私事。”宋祁言将文件夹的最后一页抽出来放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不会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他的视线这时候终于肯实实在在的落到了乔桥的身上,配上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让乔桥一瞬间以为自己被一只凶猛的金鹰盯上了似的,这里是宋祁言的领空,四处都充斥着他的味道,展开的双翼遮天蔽日,她根本无所遁逃。
宋祁言嘴角微微抿出一个弧度:“道个歉就完了?”
“实在对不起!”乔桥马上站起来弯腰九十度,有些急切地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张照片会给宋导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忘记了您已经隐退的事实,私自截图上传了社交网络,在事情开始初步发酵时没有及时发现,导致了……导致了现在的后果,这都是我一时兴起导致的,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我愿意接受公司处罚……”
“你过来。”宋祁言放下手里的笔,将椅子往后一退,对着乔桥沉声说道。
乔桥磨磨蹭蹭地往前走了几步,头仍然低低地垂着。
“近一点。”
乔桥又往前蹭了几步,仍然离着宋祁言的位置有五六米。
宋祁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乔桥条件反射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还没站稳,就听见男人语气不善的声音从前方响起:“你再退一步试试?”
“宋导,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回去就把那条动态删掉,不,我现在就删。”乔桥眼睁睁看着男人那双漂亮的镂空牛津皮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连忙惊慌失措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没想到手机还没拿稳,男人的大手已经伸过来,轻而易举地将乔桥的手机夺走并顺手扔到沙发里,然后揽住乔桥的腰直接将人扛了起来。
“唔……”一直从事管理的男人比乔桥想象的还要有爆发力,结实的肩膀顶着乔桥柔软的腹部,上下颠倒让乔桥大脑忽然充血,她慌忙抱住男人的腰,竭力保持住平衡。
“效率是艺人的第一要义。”宋祁言扛着乔桥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看来你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我回去一定重新读一遍新人手册。”乔桥被抱着坐到了男人的大腿上,但就算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忘拼死挣扎一番,“不,我读一晚上……”
“太耗费时间了。”宋祁言将乔桥向后压在了办公桌的边缘,他用右边的尖牙咬开乔桥领口的扣子,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还是亲自指导你吧。”
“等等!”乔桥欲哭无泪,“这里是办公室啊,求求你了,我不想在这里……”
“怎么?”宋祁言敷衍地应道,他一把扯开乔桥的上衣,“不想在哪里?”
“去别的地方……”乔桥徒劳地拢住自己的胸罩,但却被男人粗暴地彻底压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并将双手摁到头顶,宋祁言没有急于将乔桥上身的最后一丝遮蔽物除掉,反而将头埋在乔桥的胸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不满地说道,“实在太小了,连乳沟都没有。”
“对啊~”乔桥刚满怀希望地想附和,却被男人的下一个动作给生生打断。宋祁言一把将胸罩推到上面,两只小乳弹跳着蹦出来,男人接着马上捕获一只,含在嘴里,恶狠狠地虚咬着:“但怎么就吃不够?”
两排牙齿……
乔桥惊惶地想往后缩,男人的犬齿带着一点点尖,就这么擦过那个脆弱的小点时让人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微凉的牙齿擦过乳晕,带着仿佛要把自己嚼碎了吞下去的凶狠,骨头渣渣都不留。
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被宋祁言扫下去大半,那些前几分钟还被他签名批复的纸张像雪片一样纷纷扬扬地铺满大半个地板,电流从乳尖一直贯
穿全身,下身也开始变得泥泞,快感爽得人头发丝都要立起来。
天啊,只是、只是含了一下胸而已。
“必须养大。”宋祁言终于把头从乔桥的胸前抬起来,他的目光从上到下逡巡着,乔桥紧紧闭上眼睛,羞愧得满脸通红,连带着白皙的皮肤也在对方的凝视下开始泛红,像是渐渐被煮熟的虾子。
“去别的地方……”
“不行。”宋祁言邪恶地一笑,“除非你想一边含着我的东西一边等电梯。”
他在乔桥的锁骨和胸口留下几个吻,另一只手已经难耐地开始扯乔桥的短裙,乔桥生怕有人这时候闯进办公室,她还记得办公室的门可没被秘书锁上呢,因此只能一边小声求饶一边躲避着,但显然宋祁言没打算给她犹豫的时间,他干脆直接撩起裙摆褪下了乔桥的内裤,乔桥尖叫一声,接着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
“对,就是这样。”宋祁言腾出一只手来解自己的腰带,双锋线的头层牛皮,被男人随手抽出来扔在地板上,要带上金属的铜扣甚至与地面撞击发出了一声脆响,他继续用那种哄骗小孩子吃棒棒糖的口气说道,“你帮我用嘴含出来,我今天就放过你。”
乔桥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宋祁言反悔似的。
毕竟现在是工作时间,宋祁言的办公室随时都可能来人,如果被撞见,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宋祁言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乔桥眼泪汪汪地从办公桌上滑下来,跪在了男人大张的两腿间,刚要伸手摸上那熨烫笔挺的西装裤,没想到宋恶魔在她头顶幽幽加了一句:“用嘴。”
说完还恶意地往前顶了顶,乔桥敢怒不敢言,只好低下头,用蹩脚的姿势叼住拉链往下扯,男性西装裤的拉链做的实在太小巧,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笨拙地像一只啃不到胡萝卜的小兔子,粉白的脸皮涨得通红,宋祁言看得有点动情,忍不住伸手拉乔桥起来又狠狠亲了一次。
“算了,我改变主意了。”

52:办公室的惩罚戏(下)
乔桥最后还是被迫用嘴拉下了宋祁言的裤链。
男人身体温热,凑近了仿佛能感觉到升腾而起的情欲味道,宋祁言的阴茎向来硕大而粗长,被白色的棉质内裤好好地包裹着,却也因为正处于勃发状态而显得有些紧绷,好像随时都要从布料里刺出来似的。
乔桥看得头皮发怵,她偷偷咽了一口口水,还正犹豫怎样才能脱身,宋祁言的手已经适时地摁住了乔桥的后脑勺,容不得她多想,便一寸一寸地压了下去。
“等等……”乔桥慌忙用手撑住宋祁言的膝盖试图抵抗,“你、你不能这样,我还没准备——”
话还没说完,脑后的手已经骤然发力,乔桥猝不及防地被正摁到了男人挺直的器官上,充血的海绵体硬度惊人,隔着一层棉质布料热烫地抵在乔桥的嘴边,感觉竟然像是脸上压了一根烧红的铁棒。
“好好舔,舔得好有奖励。”男人喑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接着一双微凉的手又肆无忌惮地伸进乔桥的胸罩里使劲儿揉捏,指节处因为常年写字而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茧,轻刮过乳尖时让人感觉格外酥麻。
乔桥不情不愿地张开嘴,隔层布料含住男人圆涨的龟头。
“嘶……”她听见宋祁言深吸了一口气,间隙中抬眼偷瞄,发现对方已经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完全被这瞬间快感所虏获,沉浸在了情欲之中。
宋祁言是那样的一种人,让你看见他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冬天万物凋敝时披满白霜的树,清凌凌地站在一色的寒天雪地里,干净、疏离,甚至有些冷漠,但又因为很好看,就更多了些薄情的味道。然而此时,他那张一向隐藏在高高衣领里的下颌线已经完全暴露出来,喉结上下滑动,完全被撕去了精英的伪装,化身成了一个凶性大发的兽类,好像下一秒就会跳起来将猎物啃噬殆尽。
“看我看得这么出神?”宋祁言似笑非笑地低头看她。
乔桥一下子回过神来,她窘迫得赶紧把头埋下去,舌头也赶紧尽职尽责地服侍着那个丝毫不见疲软的器官,宋祁言似乎有点不满意这种隔着内裤的‘不完全口交’,干脆腾出一只手来将内裤拉下,干净挺立的器官马上弹出来,再被乔桥一口含住。
好、好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完全含进来以后感觉宋祁言的阴茎似乎又胀大了一分,乔桥唇舌并用,舌尖细细地刮过男人饱满的冠状沟,直接刺激得宋祁言大腿一下子绷了起来。
乔桥还记得男人说的只要能用嘴含出来就放过自己的话,为了早点脱身只好使出浑身解数卖力地舔弄,她的右手也有技巧地开始适度抚慰宋祁言的阴茎根部,舌头更是灵活地在龟头圆润的表面打转,顾不得几丝从嘴角流下的唾液,乔桥憋足了劲使出浑身解数,力求让宋祁言赶紧缴械。
办公室内的淫靡气息正节节攀升之时,忽然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
乔桥吓得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马上不敢动弹了,因为嘴里被撑得满满说不出话,她只好求救似的看向宋祁言,意思是不要让别人进来。
没想到宋祁言低头微微一笑,将椅子慢慢往前滑行了一些,直接把乔桥推进了厚重实木办公桌的桌底,接着不等乔桥做出什么表示,他便稍微整理了一下上衣,然后朗声说:“进来。”
声音四平八稳,丝毫没有正被人口交中的哪怕一丝的颤动。
乔桥窝在黑暗里,她紧张得不行,因为虽然有实木办公桌挡着,但宋祁言下半身已经是近乎全裸了,只要来人稍微从侧面接近,就很快能发现这淫乱的一幕。万一……真的被发现了——乔桥害怕起来,不由得把身子缩得更小,嘴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没想到宋祁言又伸手下来不动声色地摁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示意她别偷懒。
这人,简直是恶魔啊。
“您好宋总导演,我是后期部的,我来呈送本季度的工作考核表。”
听声音来的人应该是一位年轻的男性,乔桥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桌子前停下,接着又是一阵纸张窸窸窣窣的响动,宋祁言似乎把纸接了过来。
“怎么只有两个月?”又是一阵纸张的窸窣声,似乎是宋祁言正在查看文件。
“是、是这样的,我们后期部本季度人员变动比较大,有几个员工离职,顶班替工的也比较多,导致第三个月人员安排混乱,还没完全统计出来……”
宋祁言的手又伸下去狠狠揪了一下乔桥的脸。
乔桥差点被吓坏了,这人可是近在咫尺啊你根本都不担心被发现吗?但这种情况下她也完全不敢反抗,只好更努力地开始舔弄起男人的阴茎来,并且还要做到舔得尽量不出声音,甚至是连呼吸都尽量放轻地在舔。
舌尖技巧性地擦过马眼,宋祁言微微抖了一下,忍不住将文件‘啪’得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这可把那位年轻人吓坏了,声音都抖了起来,急忙道歉道,“我这就回去重新做,以后一定把整个季度都统计好了再交!”
“嗯……”宋祁言微微攥了攥扶手,手臂上
青筋都隐隐突起来,从那位可怜的后期部小部员的角度来看,宋总导演现在分明是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鸷,似乎正努力强忍着什么。
“你——”宋祁言闭着眼睛顿了顿,“算了,你先走吧……回头我再找你。”
“好的,谢谢宋总导演……”年轻人失魂落魄地离开办公室。
门一关上,宋祁言便一把将乔桥从地上提起来,单手迅速给自己戴上避孕套,然后二话不说撩起短裙便直接狠狠捅进了乔桥的小花穴里。
“啊!”乔桥猝不及防地尖叫了一声,反应过来后又马上捂住了自己的嘴,宋祁言把她抱在怀里,仿佛泄愤一般凶猛地操弄着小巧的肉洞,阴茎进进出出,汁水很快便被从小花穴中挤出来,沾湿了两个人的交合处。
“差点被你弄得丧失理智。”宋祁言咬住乔桥的耳垂,用犬齿碾磨着,“你是不是故意的?”
“唔……不、不是啊……”乔桥被撞击得声音支离破碎,她竭力掐住木质办公桌的边缘以保持身体平衡,但那汹涌而至的快感又仿佛实实在在的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体上,从内向外喷涌出的电流电得她浑身颤抖,敏感的花心则被龟头故意地不断撞击,肉褶都被一层层撑开,男人却仿佛还是不知满足似的,狠狠将她往下压,尺寸惊人的肉棒直直地抵在子宫的入口,仿佛随时就要将它撞开。
“叫出来吧。”宋祁言邪恶地补充道,“反正这里满地文件,想必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乔桥惊恐地一下子紧绷起身体,绞得宋祁言低头狠狠咬了一口她的乳尖:“放松……你想一辈子含着它?”
乔桥慌忙摇头,她这个反应倒是把宋祁言逗笑了,他撩开她湿淋淋的鬓发,轻轻地亲了一口:“算了,想一辈子含着就含着吧,我会高兴的。”
“啊!不要……”
他重新拉开动作,这次不再收着点力气,男人直接抱住乔桥的臀部把她完全压在了办公桌宽大的桌面上,乔桥被宋祁言调成了跪趴的姿势,小花穴完全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可怜兮兮地含着男人粗长的阴茎,像是哭了一样流出些滴滴答答的液体,肉壁绞得更紧,宋祁言再也忍不住,一下一下狠狠撞到花心,撞得乔桥眼泪乱飚,拼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来。
真的,好爽啊。
宫口的肉瓣终于不堪大龟头的碾磨,露出了一丝细细的缝隙,宋祁言腰一沉,借着这一点缝隙便直接将阴茎完全捅了进去,肉和肉严丝合缝,紧紧咬合在一起,乔桥一瞬间疼得差点弹起来,可接着又被泼天一般倾泻而下的快感所淹没,她甚至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接下来的做爱简直可以算得上单方面的欺凌,乔桥一点抵抗之力都没有,只能努力撅起臀部任对方操弄,似乎一旦撞开宫口后高潮便来得格外容易,越来越多的蜜液被分泌出来,在‘噗呲噗呲’的交合声中涂满了办公桌上好的红木上。
“小乔……”宋祁言也忍得非常难受,阴茎好像被放进了一张紧紧吮吸的小嘴中一样,尤其是最内圈的那个肉箍,简直是天下男人的克星,直吸得你头皮发麻,脊背战栗,要不是宋祁言自己经验丰富技术卓群,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甚至能感觉到精液已经冲上了阴茎,两个阴囊也已经变得膨胀起来,他最后粗暴地扳过乔桥的脸吻了下去,在极致的快感中射精了。

53:同学聚会
第二天乔桥足足睡到傍晚才起。
宋祁言当然没有好心到只做了一遍就放过她,结束了办公室那次之后宋祁言又愣是直接把乔桥拖到了10楼的私人休息室,压着足足做了半晚上,乔桥的两条腿都快合不拢了才被男人发善心一般恩准睡觉,所以生怕第二天早上起来会再次惨遭蹂躏的乔桥偷偷定了震动的闹钟,五点一过就强撑着腰酸背痛的身体提着鞋子蹑手蹑脚摸出大门,直到回了自己的公寓才算放下心,倒头又睡了个昏天暗地。
至于宋祁言会不会生气……呃,以后再说吧。
公寓带着一个小厨房,但是乔桥做菜的水平实在很一般,大学快毕业了才学会怎么下面条,又过了半年才学会怎么在面条里打一个圆满的荷包蛋。所以平常乔桥的吃饭问题都是靠公司食堂解决的,但眼看都傍晚了饭菜估计已经被抢光,乔桥只好四处扒拉了一番,最后准备泡面吃。
她一边放调料包一边浏览着笔记本电脑上新收到的邮件,忽然看到一封来自大学班长的群发,乔桥点开一看,发现是一封同学聚会的通知,大意就是毕业已经两三年,在忙碌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忘了曾经的同窗情谊,所以特此举办一个聚会,会邀请当年的班主任,然后是时间地址电话之类,并在邮件的最后用加粗的宋体反复刷了三遍的“一定要来一定要来一定要来”。
其实乔桥不太喜欢自己的大学,当年高考也算是失利,稀里糊涂上了又稀里糊涂毕业,专业和老师都水得不行,实在没什么可聚的意义。
但是……确实也好久没见到朋友们了。
乔桥宿舍的关系很融洽,其他三个妹子工作的工作,嫁人的嫁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回自己的家乡,最后就只剩下乔桥一个留在了本市,平常虽然网上也经常联系,也总想着什么时候放假了就去她们的城市看看,但又习惯性把事情往后拖,结果都毕业两年了,还是没去过一次。
反正正在放假,所以……还是去吧?
同学聚会的地点是本市某星级酒店,当然费用是要所有人均摊的,乔桥来之前已经提前打了两百块给组织者,作为包场费和留位费,多退少补。
不得不说,这次聚会办得还挺盛大的,酒店门口已经提前摆放了告示牌,还有挺漂亮的迎宾小姐,乔桥自己是坐公交车来的,但她看到周围已经停放了不少私家车,有的看起来还价格不菲。
糟糕……感觉别人似乎都混得很好啊?
乔桥有些不安,她来之前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所以光换衣服就磨蹭了很久,最后还是咬咬牙把自己最贵的那条裙子穿上了,就为了这个,她在公交车上有座也不敢坐,全程抓着吊环左右摇晃,生怕坐皱了绸面的裙摆。
正在乔桥左顾右盼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有人在远远地喊她的名字,乔桥一回头,猝不及防地一下子被人抱了个满怀。
“小乔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阿悦?”乔桥也很惊喜,“天啊?你从广州飞过来了?”
“当然啦!还不是为了要见你们!不过听说小豆子来不了了……她的小孩生病吐得很厉害,昨天跟我在往上负荆请罪了,还发了红包,回头我们瓜分啊~”阿悦笑嘻嘻地说道。
阿悦是乔桥的下铺,是那种有点男孩子气的那种女生,平常穿着打扮也都很中性,再加上人高皮肤又白,随随便便套身衣服都帅得全宿舍不要不要的,是乔桥宿舍的“舍草”,宿舍里四个人,除了阿悦自己,其他三个包括乔桥都是阿悦的脑残粉,平常逛街争着抢着要跟阿悦并排。
“啊,小豆子现在居然变成人妻了……”乔桥叹口气,“简直不敢相信啊,她老公太可怜了。”
“嗯,听说一天被她打八回呢。”阿悦拉起乔桥,“我们还是先上去吧,素素还在上面等着,你来得太晚了,要不是我临时犯了烟瘾想买烟,还逮不到你呢。”
两个人一起上了二楼的宴会厅,这场同学聚会确实办得很盛大,听说几乎请到了半个学院的毕业生,宴会厅里很热闹,因为上菜还没开始,大家都在坐着聊天,女生打扮得都很漂亮,男生也都褪去了学生气成熟了不少,乔桥一张脸一张脸地看过去,心里不禁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素素大老远就冲两人挥手:“阿悦你不是去买烟吗?怎么买了个花姑娘回来?多少钱买的也给我来一个呗!”
“天地良心,这可不是我买的。”阿悦拉着乔桥一屁股坐在素素旁边的凳子上,“是她看我长得太帅非要给我做小老婆。”
素素是乔桥的对铺,是个彻头彻尾的童颜巨乳……在遇见素素之前乔桥一直坚信“胸小是因为胸部脂肪少,所以瘦人都是平胸”,可素素骨架比乔桥要小一圈,胸却比乔桥的大了三倍有余……简直逆天。
“乔桥你怎么胸还是这么小啊!”素素收回手,一脸恨铁不成钢,“还以为你去拍了av能多少拯救一下你的飞机场……”
“我的胸都被你长走了我当然就没得长了!”乔桥不甘示弱地回击,“内衣还能买得到吗?需不
需要我去钢铁厂给你特制个绝世大钢圈呀?不然我们吃饭前先比赛跳个绳啊~”
旁边的阿悦噗嗤一声笑出来,素素瞪了一眼乔桥:“哼,我辛辛苦苦给你物色男朋友你居然这么挤兑我,友尽!”
“啥?”这下阿悦和乔桥都没反应过来,“男朋友?”
“嘘。”素素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前面,“看到那个穿蓝衣服的男生了吗?某大高材生哟,今年刚考上的博士,家里一半人是外国籍,前途无量的优质男耶。”
远远坐在另一桌的蓝衣男正在侧身跟旁边的人说话,挺普通的长相,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有些乱糟糟地翘着,看起来是个学霸型的人物。
“咦?”乔桥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干嘛忽然要给我找男朋友啊……”
“你傻啊!”素素愤怒地弹了一下乔桥的脑门,“你今年都多大了?毕业都几年了?还不想着赶紧找个男朋友隐退享福,难不成还要拍一辈子av啊?怎么自己都不知道着急呢。”
“可是……”
“可是什么?难不成你有男朋友了?”
“没、没有……”
“那不就是了,这个男生人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所以人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都特意把他大老远拉过来了,你试着相处看看嘛。”
似乎是乔桥的视线有点太直白,蓝衣服男生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正好跟乔桥的视线对上了,男生冲她微微一笑,乔桥心虚地赶紧低下头。
看来是没法拒绝了……暂时敷衍一下吧。
这时候菜品也终于开始陆陆续续端上来,阿悦和素素两个人大呼小叫着开始往盘子里夹肉卷,乔桥也慢慢吞吞地嚼着,脑子里则在不停回放着素素刚才的那句话。
好像确实……不能一辈子靠拍av活着啊,难道真的应该找个男朋友然后隐退吗?
可是……
乔桥觉得心里有点闷闷的,有点说不上来的痛感在心口爬,她于是偷偷夹了夹腿,感觉昨晚被宋祁言狠狠蹂躏过得地方还有些丝丝的疼。
要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就好了。

54:相亲
虽然说毕业才两年,但同学们之间的变化无疑是巨大的。
有的人比如像小豆子,早早结婚生子,过上了柴米油盐的平凡生活;有的人则一心扑在事业上,就连在饭桌上对着老同学也不忘宣传自己负责的产品;有的人选择了去大城市漂泊,守着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蜗居……两年时间就足以让每一个初出茅庐的人变得世故起来,话题聊来聊去也绕不开“名利”,听多了颇让人厌倦。
“诶,那不是徐紫紫吗?”素素拿胳膊肘捅了捅乔桥,挤眉弄眼道,“听说你俩现在一个公司,怎么样?她干得好吗?”
“嗯?哪里?”
乔桥抬起头,果然看到了在对面桌坐着的徐紫紫,她今天打扮得很漂亮,蓝红撞色的一字肩小礼服衬托得她皮肤愈加白亮,耳朵上也戴了一对小扇子的耳坠,随着她低头轻笑的动作而晃来晃去。
她旁边坐着的那个胖男人眼睛都看直了。
老实说,乔桥除了刚来总部的那天见了她一次之后,剩下的两三个月再也没撞见过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彼此的档期正好错开了。
“在公司里就见过一面,你也知道我之前在挺远的分部工作,徐紫紫是一开始就留在总部的。”
“那她‘业绩’好吗?跟你比呢?”素素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很渣的。”乔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一年才只出几部作品,拿的钱也少,都被我很快挥霍光了,所以现在处于又穷又渣的阶段……”
“你这家伙!”素素气得捏了捏乔桥的脸,“懒成这样就别学人家上班了,赶紧找个合适的嫁了吧——对啊,吃完饭你可不许走哦,我都替你们安排好了:饭后大家一起去唱k,唱完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就自动退散,然后你俩就可以手牵手把家还啦!”
“天啊还要唱歌……”
“嗯?小乔你说什么?”
“没……”
不得不说,只要砸上钱了确实能吃到不少好东西,鱼肉沙拉甜点轮番上阵,每人还分到了一小碗鲍鱼,吃得素素和阿悦直呼过瘾。
饭后照例又是闲聊时间,正巧乔桥右侧的人提前退场,素素一看机不可失,急忙把坐在别桌的那个学霸男给拽了过来,硬是把他安在了那个空位上。
气氛一时之间有点尴尬,四人之间陷入了一段诡异的密之沉默。
“你好,我叫董延。”
学霸男率先伸出手,虽然顶着一头乱发但也没有乔桥想象中的腼腆和木讷,颇为自然地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我是xx大今年的博士生,研究分子与原子的,很高兴见到你。”
“我叫乔桥,呃……已经工作了。”顶着素素堪称‘热辣’的视线,乔桥只好也伸出手,象征性地跟对方握了一下。
她本来还打算聚会结束趁乱开溜的,看来这下没机会了……
“哎呀,既然我们四个都凑起来了,我们也就别待在这个乱糟糟的地方了,我们出去唱歌呀。”素素站起来,右手挽着董延左手挽着乔桥,大步流星地拖着两人往外走,“我团购了一个豪华大包呢,今天请你们唱,酒水零食阿悦包,管够!”
“喂,我可没说过我要包!”跟在后面的阿悦赶紧反驳。
“我说你包你就得包!”
四个人一路出了酒店门口,素素这才把乔桥和董延放开,一脸‘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慈母笑容:“那我们怎么过去?这酒店附近好像很难打到车对吧?”
“嗯。”阿悦点点头,“主要一般来这里的都是自驾车啊。”
“那就算啦……”乔桥赶紧接口道,“我真的不想唱歌啊,你们也知道我五音不全的,不然我们就跳过这个环节吧?”
“哦~”素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原来这是想早点摆脱我们呀,来来来,阿悦那咱先走,咱俩唱去,多留点独处时间给他们好了。”
“等,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桥急忙试图解释,然而素素和阿悦已经迅速跑远了,阿悦还回过身来给她做了个鼓气的动作,示意乔桥别害怕,大胆主动一点。
这下乔桥更郁闷了。
早知道还不如先答应去唱k然后中途上厕所遁走呢……
“刚吃饱饭,那我们不然散散步吧?我知道离这里不远有个展览,走着就可以到。”素素和阿悦的离去似乎没对董延造成什么影响,他很自然地规划了两人的下一个目的地,眼神也很诚恳,反而让乔桥更加无法拒绝。
她只好跟着董延往展览会的方向走,路上两人还随便聊了一些话题,基本都是董延在谈自己的经历,包括跟着做了哪些项目,获得过国内什么什么奖,听得乔桥一惊一乍,毕竟像她这样的学渣,能拼过四六级都算祖坟冒青烟了,更别提这些听起来就很厉害的奖项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抵达了展览会入口,这个展览会好像是几个本市业余摄影师合办的摄影作品展览,因为不出名,来得人也很少,放眼望去停车坪上也只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
车,连五分之一的车位都没占满。
乔桥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到旁边的一辆线条流畅的深色汽车——咦,怎么感觉这辆车有些眼熟?
“随便看看好了。”董延掏钱买了两张票,回身递给乔桥一张,“我只知道今天这里有展览,没想到是这样的。”
“没事。”乔桥倒是乐得人少,毕竟人多很容易被挤在一起,“我还挺喜欢看摄影的。”
展厅内一如乔桥料想的那样确实没几个人,她本想趁这个机会偷偷跟董延拉开一点距离,好各看各的,没想到董延耐心很好,乔桥如果站在一张作品前不走那他也绝对不走,一定要跟乔桥同步调。
简直人形橡皮糖……
这次展会的业余摄影师里似乎有一位特别喜欢拍一些很微小的东西,不少作品都是展示的电镜下的原子分子排列,每次看到这样的作品董延都很兴奋,开始滔滔不绝地跟乔桥讲一些夹杂各种专业词汇的东西,也不管乔桥是否能听懂,是否有兴趣,完全让人插不上话。
正当乔桥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场错误的约会时,她眼角余光忽然撇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等等,斜前方正在看画的那个男人,不正是好久不见的周远川吗?

55:展会偶遇
周远川身材削瘦,皮肤白净,穿了一件浅蓝横条纹的立领衬衣,同色系外套搭在臂弯里,正全神贯注地凝视墙上的一幅摄影作品,下午三点钟的柔和阳光透过展厅的彩玻璃斜斜地洒下来,衬托得男人的侧脸线条清晰,温柔安静。
乔桥还在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周远川也正好侧过头,看到乔桥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些微的惊讶,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但他也随即微笑起来,自然地问道:“好巧,你也来看展览吗?”
“是啊是啊,没想到会遇到你呢!”碰到熟人乔桥别提有多开心了,她夸张地摆了摆手,展示出了少见的热情姿态,“好久不见,原来你对这种摄影展感兴趣!”
平心而论,乔桥还是很喜欢周远川的,他给人的感觉非常柔和,像是一束光线,没有任何侵略性,也不会忽然刺痛你,反而被他照到的时候还会觉得暖洋洋的,让人不由自主就想靠近。
“这个展览里的有几张作品是一个跟我共事过的朋友拍的,前几天给了我一张票,我就想顺路过来看看。”周远川的视线淡淡扫过跟在乔桥后面走过来的董延,笑道,“你呢?你们在约会吗?”
“也不算是约会啦……”董延在场乔桥也不好辩解什么,只好含糊地解释说,“今天参加了同学聚会,聚会上朋友介绍给我的——”
“你好,我叫董延,xx大在读博士。”董延率先伸出手去。
周远川低头盯着董延的手看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把自己的手伸出去,也没有报全名,只简单地说道,“我姓周,你好。”
董延明显有点不高兴。
乔桥也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她赶紧圆场道:“既然碰到了就一起逛逛吧,这个展厅这么大,我们也才逛了十分之一。”
她想了想又大着胆子补充了一句:“不然、不然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她的本意是想借着周远川跟董延合情合理地分开,毕竟如果照这个势头继续下去,她今晚大概跑不了要跟董延一起吃饭了,现在好不容易碰到熟人,还不如把两人约会扩大成三人约会,明确传递出“我今晚想跟这个朋友聚一聚”的信号,让董延主动离开。
周远川闻言笑起来:“好啊。”
乔桥一脸期待地看向董延,没想到董延也点点头:“可以。”
……
qaq这跟剧本上说的不一样!
于是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乔桥都像是奥利奥夹心一样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周远川自然不用说,身材样貌俱佳,举手投足都是文质彬彬的书卷气,董延似乎也知道自己在外形方面被那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碾压得太厉害,于是转而主攻内涵,每走到一副作品前总要发表些看法,无论内容是什么,总能落脚到他擅长的专业上面去,听得乔桥一愣一愣。
“这样的光影很精准。”董延点了点一副夕阳铺满大地的作品说道,“具有波粒二象性的光子束看起来既不稳定又真实存在,我在其他的作品中很少见到这一点。”
乔桥弱弱举手:“我听不懂……”
“啊,你说波粒二象性吧?”董延笑起来,“波粒二象性就是——”
“wave-particle duality。”周远川轻轻摸了摸乔桥的头,“简单点说就是光既能像波一样又能像粒子一样,根据条件的不同会表现出不同的性质。”
“哦。”乔桥皱起一张脸,“我还是好好看摄影吧。”
董延看了一眼周远川,后者回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似乎是在说‘我只懂这么一点,我是个完全的门外汉’。
三人又走了几步,这次是一副巨型摄影,表现的是电镜下原子整齐的排列。乔桥一直觉得这样的东西哪里能拿来当摄影作品?不过是把一些平常肉眼难以看到的东西放大了而已,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嘛。
“物质之美。”董延很是敬畏地站在了那副摄影作品前,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我们的世界就是由这些小东西一砖一瓦地组成的,它们彼此抱合,力量强大,很不可思议吧?”
他看乔桥兴致缺缺的样子,于是继续解释道:“不要小看它们,原子间的电磁力比你想象的大很多。”
“这么小的东西,能有多大的力量呢?”
“很大。”周远川淡淡开口,“当你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如果没有原子间的电磁力,你会穿过地壳跌入地核,它们抱合的力量是远大过引力的。”
“噢,这么厉害。”乔桥恍然大悟,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周先生不是……学宇宙的?原来对这么小的东西也有研究啊?”
“极大的尽头就是极小。”周远川笑着回答,“物理都是相通的。”
“你也研究物理?”听到两人对话的董延回过身来,他颇为意外似的,重新上下打量了一遍周远川,说道,“那看来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你也是博士在读吗?”
“不。”周远川摇摇头,“我已经毕业了。”
“其实有机会还是应该再往上念的,读
到博士以后看到东西的视角也不同了。”董延了然地笑笑,露出些惋惜的表情,“我觉得你还是很有天赋的。”
“谢谢。”周远川微笑,“你也是。”
站在中间的乔桥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个什么表情面对董延了,她还是永远不要告诉他真相好了!
当然最后三个人也没有真的一起去吃饭,周远川委婉地表示他跟乔桥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商量,于是董延要走了乔桥的联系方式后离开了,最后车里只剩下了周远川和乔桥两人。
“相亲?”周远川发动起车子,他脸上少见的没有了笑容,唇角微微抿着,似乎心情并不好。
“同学介绍的……”乔桥偷偷对手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这么心虚,“就是,不好拒绝的那种。”
“你觉得,他哪一点比我强?”周远川微微侧过头来看乔桥,很是认真地问,“之前你拒绝了我,现在却愿意跟他相处试试,那么你喜欢他哪一点?难道我做不到吗?”
“周先生当然很好!”乔桥急忙解释,“周先生长得好看,又那么厉害,站在那里就像个模特一样,当然哪里都比董延好!”
周远川淡淡地哼了一声,似乎对乔桥的赞誉很受用。
“但是……”乔桥越说声音越小下去,她粉白的脸上染上了一些红,显然这些真心话让她也觉得羞赧,“周先生站得太高太远了,我觉得能看见就已经满足了,碰什么的根本不敢想,不可能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周远川没回答,他直接将方向盘一打,深色汽车在路边掉了个头,往相反方向驶去。
“咦,不去吃饭吗?”乔桥望了望窗外。
“有人说碰不到我。”周远川叹口气,“怎么能让这么残忍的事情发生呢。”

56:沙发上的内射戏
周远川摁开客厅的灯,一边解着袖口一边示意乔桥随意入座:“想喝点什么吗?冰箱里有果汁和啤酒,你喜欢什么可以去拿,请不要客气。”
他说完便转身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结果出来后发现乔桥还是傻愣愣地站在客厅里这里摸摸那里蹭蹭,不禁拿着毛巾哑然失笑:“怎么?难道我的家看起来很奇怪吗?”
“这倒也没有,”乔桥收回四处乱瞄的目光,斟酌着开口道,“就是觉得……周先生的家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那你想象中我家应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要更加、更加精致一些?”
“其实这套房子我从买下后还没怎么住过,一直都是家政公司在打理,装修也是按照房产商提供的最基本的样板来的,所以看起来有些简陋。”周远川笑着解释,“下次可以带你去看看我在总部的休息室,我平常只要回国基本都住在那里。”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惊讶地说道:“都已经七点钟了吗?我们还是先吃晚饭吧,你想吃什么?鸡蛋面条可以吗?我最拿手的。”
“咦?周先生还会做饭?”乔桥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有点不妥当,赶紧挽救道,“主要是周先生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似的,所以我就以为……”
“以为我除了工作以外什么都不会?”周远川好笑地摇了摇头,“工作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况且我们这类人忙起来实在没有准点,往往结束课题的时候都到深夜了,以前我还经常去隔壁化学实验室偷烧杯煮泡面,鸡蛋面条还是那时候导师教我的,迄今为止也只会这一个菜。”
“……我比你强一点点,我还会煮粥。”
“那下次你可以教我。”周远川笑道,“听说那个做起来也很方便。”
两个人之间不知怎么忽然都沉默下来,乔桥听见周远川的脚步声从另一边正一步一步地踱过来,大概因为他常年浸润在数理模型中的原因,脚步声也准确而平稳,保持着相同的间隔,如同一排整齐地落在数轴上的点,不早一秒也不晚一分。
乔桥使劲盯着自己面前的桌子看,好像要把桌子看出两个洞来,直到身边的沙发忽然陷下去一块,男人已经坐在了乔桥身边。
“你的脸好红。”接着一根手指伸过来,戳了戳乔桥的脸颊。
乔桥是不知道自己的脸是真的红了没有,反正她觉得脸上刚刚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已经快要热炸了……
她根本就对周远川这种‘认真严谨且在自己的行业里是佼佼者’的男人毫无抵抗能力,况且周远川长得那么好看性格又那么温柔,当这种人跟你提什么要求的时候,就算要去下油锅上刀山,心里也只会有开心和幸福,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勉强啊。
说白了真的是心甘情愿地拜倒在西装裤下……
“差点忘记跟你算相亲的账。”周远川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先抬起头。”
乔桥在周远川说到‘算账’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头皮一紧了,一听到他让她抬头更是浑身寒毛都要立起来,虽然周远川一向温柔和煦,但就是这样的人才更加让人摸不到脾性,她还清晰地记得刚才在车里周远川抿着嘴角眼神森冷的样子,威慑力甚至不输暴怒状态下的秦瑞成啊。
“抬头。”眼看乔桥没敢动弹,男人的声音又沉了两分。
乔桥战战兢兢地刚抬起头,忽然就被周远川扣住后脑勺压了下去,嘴唇上落下冰凉柔软的触感,男人绵密纤长的睫毛在眼前放大,这样近的距离,五官漂亮得让人不敢呼吸。
周远川——吻了自己?
然而还没等乔桥做出别的反应,周远川已经重新松开了乔桥,他轻轻笑起来,捧着乔桥下颌的手慢慢摩挲着乔桥的脸颊:“那个人——他有这样碰过你吗?”
乔桥瞪大眼睛,刚要出言解释,忽然被男人猛地抓住手腕拉高过头顶压在了沙发上,周远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桥,修长的手指压着乔桥的嘴:“嘘……你还是别回答了。”
“无论你回答什么,我都会嫉妒的。”
周远川家的沙发并不宽大,乔桥被周远川压在下面,小腹更是直接贴着男人的胯部,周远川的西装裤显然没能在这件事上多做多少贡献,对方的体温从布料的另一头传过来,随之而来的,则是慢慢苏醒的,那个坚硬挺立的器官。
周远川的尺寸有这么可怕吗?
乔桥头皮发麻地感受着那个胀大的部位渐渐暴露出它全部的轮廓,脑子则在飞速搜索为数不多的几次与周远川的性经历,好像、好像确实都没怎么好好观察过……原来它竟然这么大吗?
似乎是乔桥的眼神过多地透露了她的心思,周远川也顺着乔桥的视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将裤子撑起来的那个部位,诚恳地道歉道:“啊……对不起,我们大概要晚点才能吃饭了。”
说完,他低下头,狠狠吻住了乔桥的嘴唇。
这个吻与之前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截然不同,那个更像是试探或是挑逗,这个则饱含着浓郁的情色意味,乔桥被剥夺了话
语权,唇舌被迫与对方的交缠,周远川的嘴唇上带着一股往常很少闻到的淡淡烟味,却又在这样特定的情况下变成了最让人迷乱的荷尔蒙。
一下子就把乔桥捕获了。
“你拒绝我,却跑去跟那种愚蠢的男人约会。”周远川松开乔桥,他直接把左手伸进了乔桥的衣服下摆,从下往上撩开乔桥的胸罩,泄愤一样揉捏着乔桥弹性极佳的小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平息一点他心里的抑郁。
“……我没有!”
胸前的手指陡然用力,乔桥疼得一下子弓起脊背,那双擅长操纵各种精密仪器的手在做这种事情时也是精准地可怕,男人只是稍稍一揉,痛感马上转化为滔天的酥麻,刺激得乔桥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哪里比我好?”周远川干脆扯掉乔桥的胸罩让两颗小乳尖直接暴露出来,他俯下身含住其中一颗,用嘴唇和牙齿让它迅速挺立起来,“我还从没自降身价到这种程度,要跟一个水货大学的在读博士比……你最好快点说出来几条,否则今晚别想睡了。”
“……呜,”乔桥被胸前的痒折磨得不停挣扎,偏偏男人的力量比想象中大太多,唇舌一起搔刮过乳尖处脆弱皮肤时简直像是被人通了电一样从头到脚都要炸起来,这样的狂风暴雨袭击下哪里能好好想问题?况且确实从哪里看周远川和董延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不说?”周远川笑着直起腰来,他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敢做要敢当啊,乔桥。”
乔桥正从七晕八素的酥麻中回过神来,结果大腿根部忽然被贴上了一个炽热滚烫的圆柱体,周远川把裤子褪下一些,只恰恰让阴茎伸出来,饱满的头部渗透出些透明的液体,昭示着主人已经处在兴头上的情欲。
周远川拉下乔桥的内裤,将勃发的肉棒直抵乔桥汁液泛滥的小花穴入口,乔桥的身体里早就因为之前胸部被舔舐而泥泞成一团,周远川根本没费任何力气,只稍稍往前一送,阴茎就被饥渴的两片穴肉紧紧嘬住,慢慢往里滑进去。
“身体很诚实。”周远川笑着亲了一下乔桥的嘴角,“比你诚实多了。”
“才没有……”乔桥话刚说到一半就被男人恶意地一顶顶得断了片,粗长的阴茎已经完全插进了湿润的层层肉褶里,周远川微微咬了咬牙,俯身再次狠狠咬了一口乔桥的乳尖:“你夹得这么紧,是想让我赶紧射出来好放你走么?想都别想。”
他轻轻喘了口气,抱住已经软成一团的乔桥的腰,控制着力道慢慢拉开动作,狭小的沙发迫使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起,动作也只好幅度更小,阴茎只抽出一点便再次重新顶进去,又一次比一次更深。
乔桥被这么深的抽插顶得透不过气,她徒劳地伸手搂住周远川的脖子,男人的上身衣冠齐整,只有微微透出的一层薄汗才暴露了他正处于动情高处的事实,乔桥服软求饶道:“别这么深……肚子要破了……”
“不深不长记性。”周远川咬着乔桥的耳朵说道,“你当我那次的求婚是逗你玩的?”
他越发拉开动作,每一下都尽根插进乔桥的小花穴,层层肉褶被反复摩擦,体内最深的那一点更是被男人肆意挑逗,乔桥感觉自己身体里仿佛安了一个巨大的水泵,汹涌的水从身体里喷发出来,湿湿嗒嗒地又顺着插在体内的阴茎滴下去,她被快感冲击地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无力地挂在周远川身上,任周远川将自己摆成各种姿势,毫无反抗之力。
周远川也忍得很难受,他皱着眉,不断调整着呼吸和姿势,甚至将乔桥翻过来撅起屁股压在沙发靠背上,阴茎被紧缩德尔肉穴不停吞吐,快感持续堆积,他甚至需要靠想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来转移一下注意力,以稍微减少一些射精的强烈欲望。
“啊……周先生……我快不行了……求求你……”乔桥忽然哭起来,她爽得浑身肌肉都绷着,白色透明的液体更是滴滴答答地从两人交合处往外淌,明显已经濒临高潮。
“叫我名字。”周远川眯起眼睛,开始加快速度。
“远、远川……周远川!——啊!”乔桥的身体猛地弹跳了一下,接着肉穴突然收缩,达到高潮,而周远川也加大力气狠狠最后抽插了几下,然后抱住乔桥的腰,将乳白的精液直接射进了乔桥体内。
一股一股的精水冲刷着乔桥的子宫内壁,而乔桥已经累得根本连反抗都做不到了。

57:进军娱乐圈
乔桥是半夜忽然惊醒的。
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柔软的天丝绒被子顺着她一丝不挂的脊背往下滑,散乱的头发和绒面枕头摩擦起了静电,稍微一动便炸出暗蓝色的电流,在近乎完全黑暗的环境下看得尤为清晰。
身边的位置是空的,用手一摸连温度都没有。
乔桥胡乱地把头发一扎,裹着被子下了床,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人清理过了,下身舒适干燥,一点黏腻的欢爱痕迹都没有。
“奇怪,我记得灯是在这里的啊……”乔桥笨拙地张开胳膊去摸墙上的开关,脚下也磕磕绊绊地规避着障碍物,但奈何裹着的被子把她卷成一团,简直举步维艰。
黑暗中一双手伸出来,扶住了差点被自己绊倒的乔桥,然后‘啪’地一声摁开了灯。
白光大亮,乔桥下意识地抬起胳膊遮住了。
“你想走吗?”周远川松开扶着乔桥的手,低声问道。
他似乎一直没睡,身上在原来那套家居服的基础上又多批了一件西装外套,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他脚下只穿了一双拖鞋,雪白的脚趾露出来,整个人在白亮的灯光下仿佛会发光一般莹莹如玉。
乔桥原本酝酿好的满腔怒意一下子跟被扎破了气的皮球一样,跐溜一声蹿上天,消失不见了。
……妈蛋,活了二十多年,还是一点脊梁骨都没长。
“当然啦,我要买药去嘛。”乔桥哼哼了两声,板着脸一边卷着被子一边试图拨开周远川,“走开,我要穿衣服去药店了。”
“安全期不会怀孕的。”周远川纹丝不动,他垂着眼睛看乔桥,语气笃定而认真,“我看过你的健康记录,你生理期是前天刚结束的。”
“偷看我的健康记录……”
“对不起。”周远川微微一笑,“作为交换,你也可以看我的。我身体素质很好,体脂也很低哦。”
“我才不想看你的。”乔桥别开脸,裹着被子又一跳一跳地回到床上去了,周远川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媳妇。
“对不起。”周远川主动把没法自己翻上床的乔桥抱了起来,诚恳地说道,“是我没有忍住,我向你道歉。”
男人在乔桥面前垂下头,黑色细软的头发扫到乔桥的额头,乔桥觉得有些痒,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却又马上被更紧地抱住了。
“重新考虑一下,嗯?”
“考虑什么?”
“嫁给我的事情。”
“……我现在还没考虑过结婚的事情。”
“没关系,我们可以先去领证,到时候你想在哪里结,想什么时候结都听你的。”周远川把乔桥轻轻放在床上,然后干脆自己也坐上去,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是个迫不及待要推销商品的小摊贩。
“……这样太奇怪了。”乔桥摇摇头,“可是我们根本都没怎么接触过啊,你总是要我嫁给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因为你适合我。”周远川笑着亲了一口乔桥光裸的肩窝,“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适合我的人,你知道我今晚解决了一个什么问题吗?”
似乎一谈到自己领域内的东西周远川就少见地兴奋起来,他快速说道:“我想到该怎样测量宇宙中的引力裂缝了,想象一下,如果一种东西会引起空间的扭曲,你根本没办法用常规的方法测量它的长度,因为你不确定你自己的空间是不是也被扭曲了——但是光可以,一面镜子,两束光,测算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光折返所需要的时间就可以了!必然有一组的时间是迟滞的,原理多么简单!”
“所以……是因为我能激发你的灵感吗?”乔桥轻声问道。
“不是灵感。”周远川深深地亲了一下乔桥的额头,“你简直是缪斯女神。”
“哦,谢谢。”乔桥一下子感觉困意似乎都泛了上来,她疲惫地重新缩回被子里,蒙起头不再说话,周远川顿了顿,最后轻轻抱了一下乔桥后便也离开了。
灯‘啪’得一声重新关上,黑暗和寂静再次笼罩下来,乔桥侧耳听着周远川的脚步声,直到门发出一声轻响,再也听不到什么了。
好难过。乔桥缩在被窝里偷偷吸了吸鼻涕。
感觉难过得快要晕过去了。
漫长的假期终于结束,乔桥又回到wawa公司上班了。
最开心的人无疑是忙得晕头转向的秦瑞成,他早在得知乔桥放假那个消息的时候就拟定了无数条‘骚扰’计划,奈何最近临近季度总结,wawa要抢在竞争对手前面多多出新,连带着秦瑞成也没法休息,拍完了之前那部‘总裁系列’又马上得接着拍‘名门系列’,周六周日都要临时加班,实在没空去找乔桥。
“过完假期骨头是不是都要散架了?”秦瑞成拍拍乔桥的肩,正在等着领新日程的乔桥慢腾腾地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后又慢腾腾的转了回去,一副兴致缺缺的懒散样子。
“心情不好?”秦瑞成敏锐地发现了乔桥的这点小变化,他直接伸手用手
背试了试乔桥的额头,困惑道,“难道是最近寒流感冒了?”
“没有啦……”乔桥叹口气,“刚过完假期有点不适应而已——你不是很忙吗?怎么还有空在这里等我,听说你现在有五个片子压身,需要我给你买补肾胶囊吗?”
“小看我。”秦瑞成弹了一下乔桥的脑门,薄唇微微一抿,“再加五个你我也吃得消。”
“哎呀,好疼的。”乔桥揉了揉额头,然后又报复性地掐了一把秦瑞成的腰,“快别缠着我了,领到日程表我就要去工作了。”
“喂,我可是有正事要通知你的。”
“嗯?”乔桥眨眨眼睛,一脸茫然,“什么事?”
“你说不定有机会离开wawa公司了。”秦瑞成低声说道,“宋祁言那边给的消息,你记得之前那个忽然隐退的蒋璃吗?”
乔桥心里一下子紧起来,她故作镇定地问道:“我知道她,但不是很熟……她、她怎么了吗?”
“公司当时打算推她进娱乐圈的,已经谈好了一部片子,原本打算本月之前就去试镜,没想到蒋璃忽然隐退,那边又急着要人——你之前不是顶替了蒋璃出演《连环》?你可能还不知道,《连环》放到网上的预告忽然大热,很多评论文章也几乎一边倒地叫好,所以公司高层打算让你顶替蒋璃的名额,去东赫影视参加试镜。”秦瑞成微笑道,“怎么样?可以当演员了,开心吗?”
“……我感觉我被一只厚重的肉馅饼砸中了。”乔桥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之前的阴霾一下子一扫而空,她高兴地跳起来狠狠抱了一下秦瑞成,开心之情难以言表,“那我接下来是不是要去准备材料了?人事部的档案需要调吗”
乔桥一下子兴奋地像只小蜜蜂一样转来转去:“真的,秦秦,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喜欢过你!”
“怎么我听了一点也不觉得开心?”秦瑞成叹口气,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把头凑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报酬呢?”
“uuuuuua!”乔桥垫脚给了秦瑞成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吻,然后扭头欢天喜地地跑去准备材料了。
“也只有这时候亲得最真心实意。”秦瑞成轻哼一声,“看在你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就先不跟你要别的了。”

58:东赫影视
没过几天,乔桥转去东赫影视参加试镜的正式通知就下来了。
在人事部收割了一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乔桥走路都有些飘飘然起来,方童也很高兴,事无巨细地给乔桥整理了东赫那边传过来的台本和试镜要求,像个老妈子一样千叮咛万嘱咐,各种道听途说的娱乐圈规则一股脑地都灌输给乔桥,毕竟东赫影视才是真正的娱乐圈龙头老大,如果说wawa公司是森林里某棵长得又高又壮的树,那么东赫影视可以称得上是森林本身。
如果不是因为《连环》那场戏,乔桥这样十八线的小艺人可能直到隐退都没机会去东赫影视看一眼。
其实这样好的机会本来也轮不到乔桥的,依照wawa公司的内规,如果某位艺人出意外情况忽然离职,这位艺人身上的所有资源都是要转给名次排在自己前面的那位艺人身上的,蒋璃是17位,按照规定,本来属于她的这次试镜机会应该归第16位所有,但第16位正巧即将内退,本身已经不准备再接任何工作,所以公司只好启动选拔程序,评估与蒋璃相关的其他女艺人,顶替了蒋璃出演《连环》的乔桥一下子上了榜,又因为在《连环》中的出色表现而被直接选中。
乔桥前阵子一直在放假,对《连环》的后续宣传不是那么了解,但是后来她听方童说《连环》简直可以称得上‘忽然爆热’,原本一直不温不火地持续宣传了小半月,某夜开始网上忽然出现了诸多评论文章,几乎一边倒地为《连环》叫好,之前的预告也被各大知名媒体开始疯转,里面乔桥的几个镜头甚至被网友进行了二次演绎,成为了唯美剧情av的代名词。
wawa公司自己虽然也会请一些公关团队来为新片造势,但这样的助力一般只有各个季度的‘销量力作’才有可能享受到,名不见经传的《连环》忽然火起来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公司还为此专门开了个会,特意研究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的这次火爆,甚至有人提议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连环》的剧情模式扒下来,作为模本再出几部类似的剧,借一借这股热劲儿的东风。
不过这些事情就跟乔桥关系不大了,她现在一心一意想着该如何把握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东赫影视这次的试镜不是一次普通的试镜,因为这部电影可以算是东赫影视上半年投资最大的一部,不仅主演里明星云集,制作组也是大腕齐聚,早在一年前就传出要出这样一部跨时代大制作宫廷影片的消息,各大媒体和公关推手也早已各就各位,平常某位明星探一探班都能上个娱乐榜,可谓是万众瞩目。
乔桥试镜的这个角色其实只比一般的龙套稍好一点,毕竟在这样的大制作电影里,就连主角们身后随便经过的一个路人角色都是要被抢破头的,乔桥试镜的这个‘妃子’还能分到三句台词,拍摄时也能得到一个正面特写,简直是最好在观众前混脸熟的一种角色,竞争尤为激烈。
所以接下来乔桥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好好揣摩这个‘以色侍上’的妖妃角色。
董延在那日与乔桥约会一次后似乎对乔桥还颇为满意,几次打电话过来邀请乔桥看电影,乔桥委婉地表示了自己现在以事业为重不想陷入感情之后对方也完全不为所动,一天好几个电话地骚扰,甚至打听了wawa总部的地址,想来接乔桥下班,把乔桥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对付这样的人应该来狗血的。”方童沉吟着说道,他在来wawa之前是主持电台情感频道的,天天在录播室对着麦克风将一众纠缠的男女骂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最会分析感情心理,“他多半从小就靠收获周围人的赞誉长大的,心中自有一套处事标准和原则,往往认真且固执,总是希望你仰视他——就算你真跟他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还是趁早断掉比较好。”
“你说太对了!”乔桥如遇救星一样抓着方童的手猛摇,“上次他好像拿下了一个什么奖项,居然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重点是那是半夜啊半夜!我还得压着起床气祝贺他!”
“所以啊,你得给他来剂猛药。”方童笑嘻嘻地摊摊手,“让他发现他无论如何无法强迫你仰视他就好了,要么你在他的领域打败他,要么你找个能在他的领域打败他的。”
“可我上哪儿找这样的人去……”乔桥看了看方童,一脸期待道,“不然你来?”
“你这是要害死我!”方童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在上任之前可是跟宋导保证了‘三大纪律四大规章’的,要是让宋导知道我去冒充你男朋友,宋导一定扒了我的皮,然后再把我踢回那个阴暗狭小的电台录制间,每天听男男女女倾诉鸡毛蒜皮的破事听到吐血。”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打了个寒战:“不……可能去主持感情频道还是好的,万一把我派去午夜档念黄段子那我这辈子就完了!”
乔桥叹口气,她低头胡乱翻着手机上的通讯录,翻到周远川的名字时顿了顿,但仍然没有点开。
算了,干嘛非要拒绝董延呢?
反正,又没人爱自己……

赫影视坐落在s市中心地段的总部,比乔桥想象得还要气派许多许多。
整个东赫影视并不是简单地由一栋或两栋建筑组成,而是由一栋超大的高层建筑和十来栋附属建筑聚合而成,中心围出一个占地超过五百平米的广场,建筑和建筑之间遍植绿树和雪松,简直像是一座屹立在现代化都市中的城中城,独成一派。
因为面积太大,从正门到行政楼之间要靠车辆代步,乔桥的保姆车才能在核实身份后也开进来,开车的司机显然也是第一次来到堪称娱乐圈心脏的东赫影视城,一边开车一边跟乔桥一样左看右看,跟东赫影视比起来,已经很气派的wawa总部简直像个刚长成的小孩子一样相形见绌。
一路上车来车往,不乏豪华跑车和保姆车车队,沿途还不时有来东赫影视参观的年轻女模特在合影留念,路边随便一个人都长得五官标致,帅哥美女遍地走,看得乔桥越发紧张。
如果这边的人都是这样的颜值水平,那这次试镜显然没自己什么戏了啊。
刚到主楼前一百米便有人举着小旗子跑过来,指挥着乔桥的车按指示停进地下车库,所有的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展示出相当高水平的规范和条理。
进入车库后乔桥便和司机分开了,乔桥独自在接待处领了工作牌,乘着人满为患的电梯上了试镜的楼层,中间在电梯里竟然还遇到了乔桥小时候很喜欢的一位谐星演员,那位老艺术家已经年逾半百,头顶都秃得差不多了却仍然精神奕奕,乔桥盯着他看了一路,最后在他下电梯时鼓起勇气追出去要了个签名,老艺术家很好说话,笑呵呵地给乔桥在衣服上签了字,喜得乔桥连连鞠躬道谢。
不仅如此,一路上乔桥还总是不停地能看见眼熟的面孔,很多演员演配角演了一辈子,从来不被人记住姓名,但那张脸你看到时总会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人人都行色匆匆,不时有一大票工作人员追着某位明星到处跑的情景出现,大厅里来访的人也络绎不绝。
东赫影视……这就是真正的娱乐圈吗?

59:梁季泽
试镜场地多少还是有些混乱和嘈杂的。
今天试镜的多是些一两句话的配角和龙套,再加上竞争激烈,一个角色十来个人抢是再正常不过的,所以各路人马云集,人流量也大,负责维持秩序的人也忙得满头大汗,乔桥从管事处领了自己的试镜号码后便找个了角落坐下,开始调整状态,平复紧张,力求把表演做到让人眼前一亮的程度。
“你来试镜哪个角色?”旁边坐着的一个女孩用胳膊肘捅了捅乔桥,“我以前没见过你呢。”
“呃,我是从wawa来的,”乔桥见有人跟自己搭话,连忙率先示好,“我是来试镜‘妃子五号’的,我叫乔桥。”
“呀,你运气真好,这个妃子五号还有个正面特写呢。”女孩无比羡慕地说道,“我试镜的宫女只有一个端水盆的动作,别看就这么一个看起来谁都能干的活,竞争者还有七八个呢。”
“端水盆也要竞争?”乔桥有些傻眼,“这要怎么比?”
“讲究很大啊,这个宫女是被皇帝最宠爱、最暴戾的贵妃叫来端水的,心里即敬畏又恐惧,况且之前贵妃刚杖毙了一个耳背的太监,宫女一定更加小心,但过度的紧张又会让她濒临出错的边缘。”女孩笑笑,“讲究很大呢。”
两人正说着,试镜厅里的广播念到了宫女试镜即将开始,女孩匆匆站起来离开,乔桥留心看了看周围,果然试镜宫女的是个庞大的群演团体,就这么一下子等待区就少了三分之一的人,看来今天需要试镜的角色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龙套和小配角,难怪人多且杂。
乔桥就一直在椅子上等着叫号,从中午等到傍晚,等到等候区里的人一个个离去,等到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也没有人来叫乔桥参加试镜。
一会儿一个挂着工作牌的胖女人气喘吁吁地从摄影棚里出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去吧回去吧,今天的试镜结束了,没叫到号的明天一早再来排吧,导演下班了。”
跟乔桥一样在等候区一直等着的几个人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大家都好像习以为常了一样慢腾腾地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乔桥也只好站起来,心想着一会儿还得联系司机,拜托他明早再把自己送过来。
刚走了没几步,忽然听到胖女人在身后吊高了嗓子喊了一声:“梁、梁先生!您怎么来啦!”
一下子之间,死气沉沉的试镜大厅好像忽然被通了十万伏特电流似的猛地活了过来,隔间那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些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原本在收拾盒饭的选角管事也连忙从高椅上跳下来,几个疲累了一天的摄影师也一扫之前的倦容,手脚麻利地赶紧把器械重新架好,接下来就是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从等候区外逼近,中间夹杂着管事低声下气的汇报,为首的那个脚步平稳而有力,因为与等候区之间还隔着一个屏障,乔桥看不到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低沉且饱含磁性的嗓音。
属于成熟男人的嗓音。
“不是试镜到六点?你们怎么现在就开始撤了?”
管事唯唯诺诺的声音小而听不真切,但显然引起了那个人微微的不悦。
“行了,接着开始吧,剩下几个试几个。”
接下来,一行人转过屏障,为首的高大男人淡淡地扫了等候区里的众人一眼后便进入了试镜主厅,而这也是乔桥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那个站在娱乐圈顶点的影帝梁季泽。
他保养的很好,年近四十的成熟男人看起来也不过比二十八九的青年人多了一份沉稳而已,不知是不是刚从什么颁奖典礼赶过来,梁季泽身上整齐地穿着一套质地优良的高级黑色西装,更衬得肩宽腿长,衣架子一般的落拓身材。男人的西装也并不是完全的黑色,仔细观察能看到外套上遍布的深浅不一的格伦格纹,这样比较轻浮一些的纹路反而中和了男人自身过于成熟的气质,显得五官轮廓更加深邃和冷俊。
他只在等候区门口闪了一下便消失在了屏障的另一端,胖女人满脸挂上笑容,开始安排剩下的几个人准备试镜,嘴里不停地说着机会难得,梁影帝一般不来看新人试镜,乔桥他们今天算是撞上大运了。
同在等待区的几个新人都摩拳擦掌起来,乔桥也赶紧坐下好好背台词,她的台词翻来覆去只有三句话,真没什么好背,但自从被梁季泽扫了那一眼后乔桥总觉得心里砰砰直跳,只好借着背台词平复一下心情。
不知道梁季泽还记不记得……很早之前他跟自己搭档过?
肯定不记得了吧,他每天要见那么多人,恐怕就连睡过的人也多到数不过来了,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呢。
乔桥这么胡乱想着,没听到胖女人在喊自己的号码,直到胖女人不耐烦地敲了敲乔桥的椅背,乔桥才如梦初醒似的站了起来。
“下什么神呢?我喊那么久都听不见啊?”
“不好意思……”
乔桥重整心情,跟着胖女人往试镜厅走,胖女人把乔桥带到门口后示意她自己进去,乔桥只好深吸了几口气,告诫自己发挥平时水平就行了,千万不要紧张,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
试镜厅里灯光白而亮,摄影和灯光在里面早已严阵以待,只等乔桥上台。
乔桥不敢看梁季泽,眼睛只盯着台下的选角管事,她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后就开始正式表演,妃子五号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角色虽然小到只有三句台词,但她说的这三句话都是激起更大矛盾的导火索,乔桥的任务就是在这三句话的空间里,将一个妖媚毒辣的妃子演绎地跃然纸上。
“‘妃子五号’试镜——开始!”
“皇上……”乔桥目光一垂,再抬起时已经是满溢的爱恋而渴慕,她慢慢放松肩背,手也轻轻地在身侧做出正要拂去什么似的动作,声音也放软下来,“皇上总不来……满眼里只有秋水姐姐,再记不起我了。”
接着,她又对着空气做出轻锤的动作,娇嗔之气尽显:“还说呢,上次皇上赏赐给妾身的夜明珠,妾身喜欢得不得了,好好差人收起来了,想念皇上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
乔桥眼睛顺势往下一撇,正与台下正襟危坐的梁季泽目光相对,男人支着下颌正一眨不眨地正盯着乔桥看,目光幽深宛如深海,吓得乔桥赶紧别开头,还差点因此忘了最后一句的台词。
“我人微言轻,但求皇上别忘了贺将军的事啊……”乔桥最后做了个垂泪的动作,拭泪,理鬓,不经意挽了个腕花,结束了这场试镜。
“卡!”
“你可以先走了,回头有消息会另行通知你的。”选角管事忙着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头也不抬地说道,乔桥鞠躬道谢,一刻也不敢多待似的逃出了试镜厅,走出去好远还仿佛能感受到梁季泽如有实质般的目光黏在身上,浑身都在发冷。
像被锁定了似的。

60:卫生间突袭
乔桥拧开水龙头,泼了点水在脸颊上,强迫性地把烘上来的那点热度压下去了些。
东赫影视的卫生间也装修得相当好,洗手台配套的超大镜子几乎占了一整面墙,旁边还有各种颜色的洗手液可供挑选使用,乔桥在试镜厅等了一天,试镜厅又四面兜风,手指握台本都握得快僵住了,好不容易碰到温热的水流,忍不住就多冲了一会儿。
外面响起轻轻的两下扣门声,虽然东赫影视的女卫生间里带好几个单独的隔间,但最外面的门也是可以从里面反锁的,乔桥进来的时候看那个花形的扭锁好玩顺手就扣上了,这时候自然阻碍了外面的人进来。
“稍等一下,马上就好……”乔桥匆忙关上水龙头抽了张擦手的纸巾,一边擦着一边把花形扭锁打开,没想到门刚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就猛地闯了进来。
乔桥吓了一跳,可还没等她看清楚情况,手腕已经迅速被人攥住扭到身后,来人力量强横,直接推着乔桥进了最近的一个隔间,眨眼之间已经‘咔哒’一声把隔间落了锁。
“放开我!你是谁!我要喊人了!”乔桥察觉出对方分明就是个高大的男人,因此挣扎得很剧烈,她奋力踢打着隔间壁,有那么几下还确实踹到了对方,男人也没跟乔桥废话,两条有力的长腿一夹,乔桥下半身就再也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拧来拧去,像是一条脱干了水分的小鲤鱼。
“嘘……”男人从后面摸上乔桥的下颌,嘴唇沿着乔桥的后脖颈一路吻到耳根,像是吸毒一样狠狠地嗅着乔桥的头发和皮肤,喘息得也很厉害,手臂更是紧紧地搂着乔桥的腰,几乎让乔桥窒息。
“试镜的时候我就在想……一定要把你像这样按在墙上操翻……”
男人压在乔桥耳朵上说话,乔桥如被五雷轰顶一样震惊地连挣扎都忘了,这人是梁季泽?!怎么可能?!
但是现实已经容不得乔桥多想,梁季泽一边发狂一般亲吻着乔桥的后颈和肩背,一边拉着乔桥的短裤往下狠狠一拽,乔桥尖叫一声,半个屁股已经露出来,梁季泽质地优良的西装正贴上乔桥的皮肤,冰凉的天丝面料激得乔桥浑身一抖。
“梁先生你清醒一点!”乔桥的耳朵被对方咬在嘴里,男人身上极浅的白花曼陀罗草香如同一面细密的大网把乔桥整个罩住,梁季泽腾出一只手来解自己的西装扣子,乔桥则眼瞅着这个空档奋力地踮着脚用自己腰带上的金属扣去蹭卫生间的扭锁,眼看着扭锁被蹭得即将打开,解开扣子的梁季泽突然又抱着乔桥一转,把乔桥正面压在了隔间壁上。
差点被撞傻的乔桥愣愣地看着梁季泽的脸,男人居高临下地低头,解开的西装外套里露出他纯色的衬衣和系着双重温莎结的丝绸领带,乔桥脑子里忽然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话:
听说温莎结的大小和男人的性能力成正比……
“你看,”梁季泽微笑,有些邪气似的,“我总是能逮到你。”
‘哐当’——乔桥的脚穿过男人的胯下一下子把隔间的门完全踹开了,梁季泽迟缓地回头看了看门,乔桥跌跌撞撞地越过梁季泽的大长腿往门外跑去,梁季泽则似乎脑子短路一样皱着眉头站在隔间里发呆,乔桥没错过这个机会,连忙扭开门跑了出去。
疾走之下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难免打滑,但乔桥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卫生间外刚好有一个挂着胸牌的男员工经过,乔桥马上像看到救星一样抓住对方语无伦次地向他描述里面的情况,让他赶紧去叫人来,她总觉得梁季泽那种精神状态非常不正常,像是沉浸在什么东西里出不来了一样。
“好,请你稍安勿躁!我马上进去!”男员工一听便知道情况紧急,他马上用对讲机联系了管事,另外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保安也被叫来,女卫生间外被放上‘暂勿入内’的牌子,三四个大男人一起闯进去,很快里面传来梁季泽暴躁的低吼,如同被困在铁笼里的雄狮。
但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很快梁季泽就被人扶着摇摇晃晃地从卫生间里出来了,他眼神稍微有些涣散,几个男人一边要小心被梁季泽伤到一边又要小心不能伤到梁季泽,两边的楼梯口都被人暂时拉上了隔离线,几个西装革履的管理层小跑着跑过来,指挥保安们扶着梁季泽下楼休息。
“对不起乔小姐……我们公司愿全额赔付您的损失,”一个胸牌颜色有别于其他人的高管站在乔桥面前郑重地鞠躬九十度,“请务必对此事保持缄默!”
“……我可以不说出去,但起码给我一个解释。”乔桥顿了顿,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声问道,“梁先生他——是不是吸、吸毒?”
“当然不是!”高管显得比乔桥更震惊似的,连忙摇头否认,“梁先生风评口碑俱佳,从未沾染过任何毒品!”
“那……”
“乔小姐,您知道最近获得冬衍杯剧本金奖的那个电影剧本《再三拒绝》吗?”看乔桥没接话,高管便自顾自说了下去,“这个剧本讲得是一个长期遭受吸毒丈夫家暴的女人在离婚后不停遭受前夫骚扰和跟踪,最后被迫自杀的故事——”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
:“梁先生已经接手了这个剧本,即将饰演里面的吸毒丈夫……而在第79场戏中,就有一个这个人跟踪女主角到女卫生间然后将她强暴的桥段……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乔桥艰难地说道:“你是说,梁先生是……入戏太深?”
“是的。”高管叹息一声,“大概乔小姐您跟戏里的女主角身材太过相似了的缘故,一般梁先生也不会忽然发难的,他总是能把自己调节得很好。”
是啊,这样就说得通了。
乔桥想到梁季泽当时略有些疯狂一般的精神状态,他刚参加完乔桥的试镜,没道理吸毒或者嗑药,毕竟试镜会上时还是正常的——等等,那时候他正常吗?
乔桥不敢再想,她婉拒了高管提出的封口费,只拿了一小部分精神损失赔偿后便离开了。高管带人引着乔桥走备用楼梯离开,却在走廊上偶然看到了正被保安半强迫式地扶着进屋的梁季泽,梁季泽也看到了乔桥,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冲乔桥一笑,然后慢慢做了个口型。
登顶娱乐圈十多年的梁季泽,就连说出这样话的时候脸庞也仍然英俊得令人目眩神迷。
他说:我会抓到你的。

61:高峰期
乔桥进车库后没看到送自己来的司机和保姆车,反而是秦瑞成站在他那辆风骚的小红轿跑旁冲乔桥吹了声口哨。
“小妞,要不要哥哥送你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秦瑞成在脸上戴了副足足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衣服也选了一身深色系的,两手插着兜,流里流气地靠在车前盖上,简直像个小混混头子。
要是平常乔桥是一定要揶揄秦瑞成两句的,但在东赫影视经过了如此跌宕起伏的一天后,乔桥看秦瑞成就像见到了家人一样,别说感动哭,就差扑过去抱大腿了。
“秦秦!”乔桥欢天喜地地跑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秦瑞成,“你的系列剧拍完了么?怎么有空来接我。”
“正在收尾了,听说你自己一个人跑来了东赫,我忙里偷闲过来看你一眼。”秦瑞成揉了揉乔桥有些翘起来的前额发,皱起眉,“试镜还顺利吗?怎么一脸被人欺负了的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乔桥吸了两下鼻子,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来,她自己一个人惯了,也不想让别人过多地为自己担心,只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来的时候地板太滑摔了一跤,胳膊磕到了。”
“磕到了?让我看看。”秦瑞成二话不说拉住乔桥的手腕,几下就把乔桥长袖t的袖子捋了上去,乔桥胳膊上确实磕出一块青紫,大概是挣扎的时候撞到了洗手台的尖角。
秦瑞成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在青紫上亲了一下,抬眼笑着说:“等吃完饭我好好安慰安慰你。”他打开车门示意乔桥坐进去,“上车吧,带你吃点好吃的。”
乔桥站在原地没动,捂着胳膊一脸警惕道:“只是吃饭吗?”
秦瑞成叹口气,认命似的点点头:“你不要总用防流氓的眼神看我好不好,你都累了一天了,我怎么可能再强迫你做别的。”
当然休息过后就不一样了。
秦瑞成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
东赫影视占地面积实在广阔,秦瑞成也是初来乍到不太熟悉路线,拐了好几次才终于看见了东赫影视的大门,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正好卡在下班时间点的原因,门口那边浩浩荡荡的车流排成一条长龙,都是等着放行的车辆。出入管理亭的保安倒是不着急,慢慢腾腾地挨个车检查通行证,合格的就拐到落杆前继续排队,慢得急死人。
秦瑞成暴躁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轿跑发出一声急促的鸣笛。
“摁喇叭也没用的,东赫这边的出入管理特别严格。”乔桥把头伸出车窗看了看前后的车队长龙,耸耸肩,“我今早坐车来的时候就领略到了,如果没有高级证件,只能老老实实排到地老天荒。”
“这样下去到餐厅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秦瑞成看了一眼后视镜,皱起眉,“行了,后面的车也堵上来了,看来今天是只能在这里等了。”
一个保安打扮的人走过来敲了敲车窗,秦瑞成按下玻璃递过去自己的证件,那人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后还给秦瑞成,继续冲乔桥伸出手:“还有你的。”
“稍等……”乔桥低头稀里哗啦地翻着包,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口哨,远处一个高壮男人拿着大喇叭喊道:“请注意!请注意!接下来全体倒车一百米,把前门让出来!再重复一遍,全体倒车一百米!对对,从最后那排开始!快一点!”
检查乔桥证件的保安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他也不要乔桥的证件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车队末尾开始指挥后面的车辆倒车,原本慢慢腾腾的保安们一下子像上了发条似的赶紧动作起来,吹哨子的吹哨子,指挥的指挥,不到三十秒,最后排已经有车开始往后倒了。
“操。”秦瑞成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要往回倒,烦躁得他挂了倒挡以后干脆一脚油门踩到低,一百米的倒车距离跟跑直线一样一加速就倒过去了,吓得后面那辆丰田狂鸣笛,生怕秦瑞成一个刹车不及撞到它的车前盖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乔桥再次伸出头去张望,发现好多车主也跟她一样伸了个脑袋在外面四处看,保安们指挥起来效率惊人,不到二十分钟东赫影视的大门前已经给清出来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之前严格卡着所有人进出的横杆也都立了起来,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经过一样。
高壮男人又吹了一次哨子,这次保安们全都小跑着归队,立正站好在管理亭边,一扫之前懒洋洋的神态,严肃不少。
很快,这次意外调动的目标就出现了。
“果然是在等这辆车经过啊。”乔桥趴在窗户上看了一会儿,语气多少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会是一辆多么炫酷的车呢……”
确实,单看外形,由远及近驶来的这辆深黑色轿车看起来与马路上跑着的其他车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除了车身稍稍加长以外,几乎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特征,甚至就连车标也是马路上随处可见的某个国外品牌。要不是它出现在这样特殊的时间点,乔桥还以为这是哪辆走错了路的外来车。
“这车看着是不是特别普通?”秦瑞成凑过来笑着问乔桥。
“完全没有特色嘛,感觉满街都是啊……”
“这辆车的价格几乎顶得上我们这一排车价格的总和。”秦瑞成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当然得把我这辆剔出来,我这辆也不便宜的。”
“啊?”乔桥被震撼到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一排车加起来也有好几百万了吧?花那么多钱买一辆这样平平无奇的车?”
“是花千万买一辆这样平平无奇的车。”秦瑞成挠了挠下颌,忽然笑道:“低调的终极意义嘛,之前车界就流传着一个关于这个车的笑话,说有个人开这车去停车场,结果被保安呵斥离旁边的奥迪远点,要是刮蹭了奥迪他赔不起。”
乔桥噗嗤一声笑出来:“低调得好憋屈啊,谁会买这样的车呢?”
“那车马上不就过来了?你可以仔细看看是谁开的。反正我是理解不了这样的消费理念,大概我还年轻吧。”
乔桥真的按下车窗去看,那辆黑车的速度不快,又因为秦瑞成的车在最外一排所以经过的时候两车间距只有十来米,是一个理论上完全可以看清楚的距离。
只可惜对方的车窗贴膜遮光性非常好,从乔桥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里面薄薄的一个黑色剪影,乔桥调整了几下位置也还是看不清,正要放弃的时候那边忽然降下了车窗。
“咦,不是老头子啊?”
因为车窗下降有一个高度差,乔桥先看见了对方深棕色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接着是光洁的额头,英气的剑眉,狭长的眼睛,乔桥此时已经稍微觉得有些不妙,但她整个人坐在车窗完全摇下来的车里,就算想躲也避无可避。
车里坐得人是梁季泽。
他淡淡瞟了乔桥一眼,完全露出来的薄唇微微挑起一个邪气四溢的弧度,他似乎已经盯着乔桥看了很久很久,只不过刚刚才选择把自己暴露出来。
“梁影帝啊。”秦瑞成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他冷冷地回视着梁季泽,后者则在留下这一瞥之后重新把车窗升了上去,提速驶出了大门,拐了个弯后就不见了。
横杆重新落下,保安们又开始按照原来的进度指挥其余车辆出入,一切又回到刚才的状态,似乎梁季泽的经过只是一个小插曲。
“脸这么白。”秦瑞成拍拍乔桥的脸蛋,伸手把车窗摇上去,“吹风冻得?下次不要敞这么大了。”
“……嗯。”乔桥乖巧地点点头,趁秦瑞成没注意又偷偷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好可怕的感觉。

62:礁石上的野合戏
62:礁石上的野合戏
和秦瑞成吃完饭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秦瑞成没带着乔桥直接回wawa,而是一拐弯去了反方向的沿海大道,性能良好的跑车只需要在空旷的马路上稍稍提速,就有夜风恰到好处地吹拂脸颊,再加上空气中飘来的隐隐花香,轻而易举地就把乔桥心头的阴霾吹散了大半。
秦瑞成适时地在一处背风地停了车,他似乎看出来乔桥心情不佳,一反常态地没说什么话,直接拉开后备箱取出两罐啤酒,远远地抛给乔桥一瓶。
乔桥开心地接过,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
她不是常喝酒的人,啤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也有些酒力,又急又猛地这么灌下去,脸上登时升起一片浅红,几滴酒液顺着嘴角滑下来,润出潮湿的水痕。
秦瑞成瞟了一眼,眼神不由自主地一暗,强忍着才把视线重新挪开。
他有时候也颇为想不明白,连胸都比wawa平均水平低好几档的乔桥到底为什么看起来这么诱人可口,让人恨不得连皮带肉一起吞进肚子里去?
乔桥却全然没有半点危险意识,喝完啤酒以后她又忍不住对着涨潮的大海喊了好几嗓子,直喊得冒了一身热汗才停下来,但到底海风呼啸,那点声音几乎眨眼就被吹散了。
就像秦瑞成眼中站在礁石上纤细的乔桥一样,好像只要一不留神,也会被风吹跑。
乔桥还沉浸在兴奋中,她刚想告诉秦瑞成可以回去了,却猝不及防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拦腰一揽,接着就靠进了一个带点炽热的胸膛。
“小乔……”秦瑞成的声音有些哑,似乎是吹久了海风的缘故,还带些干涩,“……我忍不了了,我们做吧?”
“啊?”乔桥一时没接受这突变的画风,她第一反应是秦瑞成在开玩笑,于是配合地笑了一声,象征性地挣了挣,“你说什么?”
秦瑞成没跟乔桥废话,他低下头直接伸舌沿着乔桥侧颈的曲线舔了上去,直到把乔桥小巧圆润的耳垂含在嘴里才停下。
男性的鼻息似乎比乔桥的体温还要高出不少,湿湿热热地喷在侧颈上痒得吓人,乔桥被撩得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也算是彻底明白了秦瑞成不是在开玩笑。
可虽然这沿海大道晚上没多少人,但也仍然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
“不行不行!”乔桥急了,使了更大的力气挣扎,开始费劲去掰秦瑞成扣在她腰际手,脸上是明显的慌乱,“到处都是人!”
“呵。”秦瑞成笑了一声,声线压得近乎喑哑,不紧不慢地转而吸吮乔桥颈后的一小块皮肤,甚至用犬齿叼起来咬了咬,“哪儿有人。”
古代砍头一定要人跪下低头露出脖子是有道理的,人类的后颈天生脆弱而敏感,乔桥只感觉秦瑞成的那一咬好像直接咬在了神经中枢上,快感信号‘哔’得一声炸开,沿着身体那34块脊椎骨从头电到尾,半边身子都麻了。
但理智到底没彻底罢工,乔桥只麻了两秒就继续更大力度地挣扎起来,毕竟这周围空旷毫无阻碍,只要有辆打着前灯的车路过就能把两人照得无所遁形。
“绝对不行!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
秦瑞成手臂一使力,乔桥费心挣扎出的那点空间眨眼就没了,乔桥的后背紧紧贴着秦瑞成的前胸,好巧不巧的,男人炽热粗大的性器正抵在乔桥的腰眼上。
乔桥简直被秦瑞成的包天巨胆惊呆了。
这种高处礁石上的站位可以说就是个纯天然舞台,两人看下方的海和身后的沿海公路都是一览无遗,但反过来别人看他们更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周围也没有光源,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车路过,而秦瑞成居然敢在这种环境下脱裤子露屁股!
“嘘……”秦瑞成拉着乔桥的手抚摸自己已经硬得发烫的器官,乔桥僵硬地把手放上去,她微微侧头才发现秦瑞成原来没有脱裤子,他只是拉开了裤链把胀大的性器放出来,身上其他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忽略某个重点部位的话,还有那么点风度翩翩的意思。
“我很快的……你把短裤褪下来一点,一点就行……”
秦瑞成显然为了达到目的连脸皮也不打算要了。
“秦瑞成!不能在这里!”乔桥立场无比坚定,她只要一想到她和秦瑞成被发现的无数种可能就要羞得原地爆炸,万一有夜跑的人忽然过来了呢?万一有车路过呢?她这辈子积攒的节操要在今晚上全掉光吗?
“这里多好,刺激得不得了……”秦瑞成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似乎是迎合他这句话似的,乔桥分明感觉到男人滚烫的性器顶端分泌出了不少液体,打圈着画在乔桥的后腰上,海风一吹嗖嗖得冷。
“你再拖下去,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来人了……”
秦瑞成的两只手也不老实地从衣服下摆伸到乔桥的前胸,食指和中指夹着乔桥小小的乳尖恶意揉搓,他如此清楚乔桥的敏感点,只揪了两下乔桥的声音里就连哭腔都被逼出来了。
“呜呜呜……好丢人……

秦瑞成一听这个调调就知道乔桥妥协了,虽然看起来是他一直在强迫乔桥,但如果乔桥真的不愿意他也不敢欺负得过分,毕竟相比较乔桥老大一阵子不理自己连口豆腐都吃不到,还是稍稍禁欲来得划算些。
不过现在得到了乔桥的默许,那就干脆欺负个彻底吧。
秦瑞成也知道时间不等人,他只响亮地在乔桥左颊上亲了一口便动作麻利地去脱乔桥的短裤,海风虽然有点冷但也平添了一分刺激,秦瑞成额角上都出了一层薄汗,总算在忍得牙根酸痛的前一刻把雄赳赳的宝贝狠狠地送进了乔桥刚湿润起来的花蕊中。
两人彻底合二为一,秦瑞成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便难耐地动起来,他本来不想动作这么大的,毕竟还要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过路车辆,奈何乔桥粉嫩柔软的小花穴就像一张不知廉耻的小嘴一样紧紧嘬着他,温暖又潮湿,几乎要把人所有的理智都磨尽,哪里还能慢得下来?
乔桥更是从没有过这种又怕又爽的体验!
后方三十米外就是那条宽广的沿海公路,前方十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波涛之海,漆黑的夜里只有天上的月光让人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所有的感官都被迫放大,秦瑞成带来的快感更是仿若灭顶之灾。
简直……要爽哭了……
“别咬嘴唇,叫出来。”秦瑞成的声线也有些不稳,他强韧的腰部颇有节奏地撞击着乔桥,两人的体液交汇在一起更是随着运动发出淫糜的水声,与海浪拍击礁石的干脆截然不同,黏腻而情色。
“……你、你快点!”乔桥抖着声音催促,却还要强迫自己保留一分理智警惕着周围,她生怕有什么陌生人经过让自己登上明天的早报,只能紧张兮兮地度秒如年,然而这种紧张又加剧了身体的敏感,快感何止是一路攀升,水多得让乔桥怀疑自己体内简直被秦瑞成用性器凿出了口井!
“看到就看到……”秦瑞成显然已经完全做了欲望的奴隶,他粗暴地把乔桥摁在怀里,动作大开大合连掩饰都懒得了,他哑着嗓子笑,“反正我比他们都大,不怕看。”
乔桥切实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槽点太多,无从下口”!
然而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怼回去,不远处的沿海公路弯道,两点耀目的光亮已经迅速逼近过来。
“秦秦秦瑞成!”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有车过来了!”
平直的沿海大道给汽车提供了天然的助跑场,几秒之间那辆不速之“车”已经跑出了弯道向着乔桥和秦瑞成的方向疾驰而来,前部的疝气大灯把五六十米内照得雪亮,虽然还隔着好几百米,但毫无遮蔽物的礁石上无疑会把一切都暴露地一览无余。
秦瑞成显然也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但因主人的过分紧张而急剧收缩的小花穴让他还没来得及后撤就已经被绞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操……”
这还怎么退得出去!
就这么几秒钟犹豫的功夫,两人和汽车之间的距离已经迅速缩短到了不足一百米,若是再不遮掩躲避,车里的人马上就能看清细节了!
“秦瑞成你在干什么快拿出去啊啊啊!”乔桥手忙脚乱地推秦瑞成试图挣脱出去,却反被男人抱的更紧。
“小乔,我带你玩个好玩的。”秦瑞成吻着乔桥的耳朵轻声说,然后就在那车灯扫过来的千分之一秒里,他抱着乔桥果断后退纵身一跃,保持着下体相连的姿势从礁石上跳了下去。
近十米的高度,在漆黑到没有一丝光亮的夜里,乔桥就算极力睁大眼睛也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感受到紧紧拥抱着自己的温热结实的身躯,与体内一瞬间又胀大了一圈的炽热。
两人像海鸟一样向海中坠去,风咆哮着从背后扑上来,失重与对未知的恐惧竟然诡异地带给了乔桥一种殉情之感。
而身后的秦瑞成微微一颤,就这么射在了乔桥身体的最深处。

63:替身
63:替身
秦瑞成刚把乔桥抱上岸,就被乔桥一脚踹回了水里。
但与其说是被踹不如说是他顺着乔桥的力道主动扑进了水里,扑进去以后还不忘极其浮夸地做出“溺水挣扎”的表情和动作,气得乔桥没忍住,追进水里又补了一脚。
脚踝被男人坏心眼地直接捉住,秦瑞成像只大型犬一样干脆抱住乔桥的小腿不松手,铁了心要撒泼耍赖,一点身为男人的自觉都没有。
“你给我松手!”乔桥身上披着秦瑞成的上衣,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像只落水的小鸡仔。
“你保证不生气我就松手!”秦瑞成低头亲了一口乔桥的膝盖,腆着脸提要求。
乔桥有时候特别服秦瑞成这点,这家伙能屈能伸得像橡皮泥做的一样,在外人面前高冷正常得不得了,怎么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一言难尽呢?
“你先松开!”
“你先保证不生气!”
“你……好,我不生气。”
“还要跟我做!”
乔桥明显感觉自己眼皮跳了跳,她深吸了一口气,想再踹一脚发现秦瑞成很有先见之明地把她的腿抱得死紧,只好忍辱负重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吧。”
刚说完乔桥就感觉腰上一紧,秦瑞成的嘴唇迅速地带着潮湿的海气吻上来,他的手紧紧按住乔桥的后脑勺,炽热的气息压迫得乔桥只能后退。
“小乔,我太喜欢你了。”好在秦瑞成在乔桥差点缺氧前结束了这个长吻,他说完这句话后就一把把乔桥从水里抱了起来,还不忘在乔桥额头补上一个吻,一脸奸计得逞的笑,“走,带你回去。”
晚上乔桥是在秦瑞成的wawa休息室过的夜,秦瑞成到底没敢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帮她放好了热乎乎的洗澡水,还主动请缨给乔桥做了一次全身按摩,把乔桥伺候得浑身冒泡,第二天还差点没接到导演打来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试镜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乔桥拿下了‘妃子五号’这个角色,导演在电话里通知她尽快来东赫,把该拍的戏份拍完。
“真的不用我送你?”秦瑞成站在镜子前打领带,身后的乔桥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着衣服。
“你千万别来……”乔桥小声嘟囔道,“我可不想火……”
这话显然极大地取悦了秦瑞成,他笑着走过来在乔桥右颊上落下一个吻:“那你自己小心,保姆车已经在楼下等了,拍完给我个电话。
他这阵子其实也忙得脚不沾地,wawa一直都秉承着排名至上主义,上个季度秦瑞成的总销量那么高,资源照例会向他倾泻,乔桥知道的,已经排上行程的,就不下五部了,所以乔桥一直怀疑秦瑞成那么多精力到底是哪儿来的。
她还偷偷翻过秦瑞成的药箱以期找到藏起来的‘肾宝片’,结果被得知真相的秦瑞成用‘肾’好好教育了一番……
两人一起下楼,在wawa总部大厅别过,秦瑞成一直目送着乔桥上了车才转身离开。
当然极少出现在大厅的秦瑞成不意外地又引来不少惊呼和尖叫,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保姆车平稳地在东赫的郊外影视基地前停了下来。
乔桥今天要拍的这几个镜头其实都是室内镜,但主剧情正巧走到皇帝微服出巡的部分,龙套配角理所当然跟着主角们走,所有的室内戏都改在临时搭建的摄影棚里统一完成。
东赫娱乐能做到娱乐圈龙头老大的位置自然是有原因的,仅一个郊外影视基地便能看出东赫的财大气粗,占地广阔不说,通常需要的各类外景竟然都有囊括,乔桥甚至还眼尖地看到了一处人工搭建的温泉火山口。
虽然wawa也是舍得在外景上砸钱的公司,但av产业本身的性质已经决定了剧情的薄弱,在外景丰富程度上难免有些相形见绌。
偌大的影视基地里人员也安排得井井有条,乔桥在门口登记签到后很快便在手机上接到了短信通知,详细地列出了她今天的拍摄任务,非常人性化,乔桥扫了一眼后记住,迅速赶往今天的第一站——化妆间。
东赫娱乐的化妆间倒是保持了‘混乱嘈杂’的娱乐圈风格,到处都是散落的戏服和半裸着身子的男男女女,一般的群演都或多或少地会身兼好几个角色,有的10分钟内就要从头到脚换一身行头,谁都没时间去羞耻和不好意思,只乔桥从门口挤到化妆师身边的这一小段路,她就不小心蹭到了不下三个人的屁股,不论男女……
“哪个角色?”负责宫妃的女化妆师一脸疲惫,下巴上有一处粉底脱妆了都不知道,显然已经保持高强度工作好一段时间了。
“妃子五号。”乔桥报上名后就主动地戴上发箍在椅子上躺好,化妆师似乎觉得乔桥挺上道,笑了一下后也不再废话,挤了一团清洁泡沫在乔桥脸上,仔细给她推匀。
脸才刚清洁完,化妆间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被扩音器放大的女声焦急地喊道:“体重90斤左右,身高163的女演员有没有?”
化妆间里一时寂静下来,女演员们都停下手里动作面面相觑,女声急了,又重复了一遍:“赶紧的,主片场缺个角色,没符合的我去下一个化妆间问了。”
主片场缺角色?!
这下化妆间里炸开了锅,主片场是什么概念,那是拖着全剧组跑来影视基地的主角们用的场地啊,换句话说,就连主片场的龙套都是有名有姓的,里面最差的一个角色的身价就比这一整个化妆间的人加起来还高,大家挤在这闷热吵闹的十几平米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出名、能火、能进主片场吗?这样的片场还会缺人?
炸锅以后是激动和兴奋,几个女演员当场跳出来,一个还裸着上半身,正手忙脚乱地往身上裹着衣服,但那个用扩音器的女助理眼睛也毒得很,打眼一扫就否了两个:“你戏服都快套不进去了还跟我说你90斤左右?”
两个女演员愁苦万分地退回人群里,又有十来个站出来,女助理仔仔细细上下打量,遇到不达标还敢站出来的更是毫不犹豫地训斥,一点面子也不留,神气得很。
“你怎么不去?”化妆师扫了一眼乔桥的体型,“我看你正好。”
乔桥苦笑:“不瞒你说,妃子五号是我第一个角色,我这样的纯新人还是别去凑热闹了吧,万一演不好再被轰回来……”
“呵。”化妆师笑了一声,“我现在信你是个真新人了。”
她合上粉盒,擦了擦手,干脆利落地把乔桥一把推了出去,末了还不忘补充道:“这种需要来化妆间里吆喝的角色都是用不着演技的那种,你去了就知道了。”
女助理看到乔桥眼前也是一亮,连叫了好几个‘像!’,又让乔桥走两步转了一圈,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当即拍板选中了乔桥。
乔桥顿时感受到四周射来的夹杂嫉妒和羡慕的目光,确实对这里的很多人来说,这个机会堪称千载难逢,甚至很可能是她们这辈子离出名最近的一次。
“行了,跟我来。”女助理似乎身上还压着一堆事情,说话语速也特别快,出了化妆间就火急火燎地嘱咐乔桥,“叫我希姐吧,一会儿见导演稳重点,别跟我之前找的艺人一样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
乔桥点点头,很是乖巧。
希姐扫了乔桥一眼,欲言又止:“一会儿你……算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她拉着乔桥上了一辆小代步车,往影视基地地更深处驶去,一路上碰到不少来去匆匆的人,希姐的地位似乎不低,别人都跟她热情地打招呼,而希姐顶多只是点点头,连手都懒得抬。
穿过杂乱的摄影棚区,宽阔的外景场地映入眼帘,每种类型的外景场都像一个小公园,彼此之间又互为背景,给整个视野以纵深之感,虽然是设计师在空间上玩的小把戏,但效果非常不错。
希姐熟门熟路地拉着乔桥进入一个‘湖心亭’,虽然是小公园,但也不是全开放式的,假山和树木围出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也正是因为封闭,才让乔桥一进来就敏锐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剑拔弩张。
一个穿着古装红裙的女人正坐在椅子上擦眼泪,身后是一个给她打伞遮阳的助理,旁边端着马克杯的导演脸色也很难看,旁边围着的十来号人更是安静如鸡,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让明明不该这么寂静的场面愣是只能听见女人的抽噎声。
“刘导……”希姐硬着头皮打破沉默,“人我找来了。”
十来双眼睛齐刷刷射过来,乔桥瞬间成了众矢之的,尤其是那个坐在椅子上哭的女人,眼神更是冷得让人心惊肉跳。
“我看看。”刘导往乔桥这边走了几步,像打量什么商品似的,末了点点头,“行了,闹成这样也没得挑了,赶紧拍完拉倒吧。那个——那个谁来着,你带她去化个妆。”
一个精瘦的年轻人凑上来带着乔桥往另一个方向走,临走前还听见那个红裙女人笑了一声:“难为小希了,这么快就找了人来扮我。”
希姐似乎说了什么,但隔远了听不太清,乔桥已经被年轻人带进了化妆间。

64:湖心亭
64:湖心亭
此化妆间可就不是混乱吵闹的那一个了,东赫的财力很直观地体现在一线明星们的日常吃用上,单独在‘湖心亭’附近辟出来的这栋小别墅竟然全作化妆之用,要不是有人领着,乔桥简直不能想象影视基地的化妆间还可以这么整洁明亮。
原来这就是‘主角们’的世界啊……
“她是谁?”一个正在镜子前拨弄头上步摇的女孩出声问道,她背对着两人,但也没回头,视线从镜子射过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讥笑。
“她是小希找来的。”年轻人似乎有些怕她,站住脚老老实实回话。
“哦——”女孩拖了个长音,蓦地勾唇,“我还想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撞阮姐的枪口,原来还真有不怕死的。”
女孩的笑容甜美又纯真,恰到好处地露出八颗牙齿,标准地宛如戴着一个精致面具。乔桥倒是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女孩不就是综艺节目的常客,才刚满十六岁的‘国民妹妹’杜小霜吗?!
乔桥顿时风中凌乱,不为别的,杜小霜从一出道就最招偶像剧喜欢,平常在节目里也是一副毫不做作的‘天真烂漫’姿态,再加上有天然的年龄优势,完全就是一名新生代可爱美少女。
所以这个冷漠傲慢的性格才是杜小霜真正的人设吗……
“咳,那我先带她化妆去了。”年轻人不敢接杜小霜的茬,想转移话题,结果杜小霜完全不吃那套,她伸手点了下自己身边空着的化妆椅,“这不是有位子吗?坐这边吧,我还想问问你外面怎么样了呢。”
年轻人只好领着乔桥过去躺在化妆椅上,一直待命的化妆师马上过来接手,年轻人和杜小霜就站在乔桥身侧聊天,或者说是杜小霜单方面的提问。
“导演说什么了么?”杜小霜扶了扶头上的珠花,仔细端详着镜子里自己的侧脸。
“阮姐还在抹眼泪,导演也没办法,梁影帝说不拍就不拍,我们这些干活的也——”
“得了吧,要不是阮姐一个求饶戏非拍得跟投怀送抱一样,梁影帝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面给她难堪。”
“……”年轻人又不敢说话了。
“你说是不是?”杜小霜忽然回过头来笑着问,“你也在场啊,阮姐把胸往梁影帝腿上贴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
她这话说得很直白,乔桥偷瞄了一眼四周,好在这栋小别墅的大厅里现在没人,正在自己脸上动作的化妆师跟自己一样只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可惜了一对36d奶。”杜小霜一脸幸灾乐祸,“梁影帝是什么人?能跟那些满脑肠肥的投资人一样吗?我看梁影帝只站起来走人已经算涵养够好了。”
“对了,你叫什么?”杜小霜低头看向乔桥。
“乔桥。”
“第一次拍戏?”
“嗯……”乔桥本来想告诉她自己其实是从wawa来的,但下巴正在上粉,只好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
“我看你还是趁早改行吧。”杜小霜又继续顾影自怜,“阮姐拍不了的戏你给她拍了,信不信她回过头来第一个弄死你?”
听到这里乔桥要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她在wawa的两年也算白待了,其实这种事也不算少见,不说娱乐圈,wawa里乔桥就看到过两回,男演员对搭档的女艺人实在硬不起有什么办法?换人上呗,大不了最后多花点功夫剪辑。但只要稍微有名有姓一点的都不愿意当这个‘替’,吃力不讨好是出了名的,替得好替得不好都是错,遇到小心眼的‘被替人’还会被暗地里使绊子。
杜小霜虽然一口一个阮姐,但剧组里姓阮的可不多,乔桥脑子里稍微把演职员表一过就猜到那个红裙女人应该是女二号阮轻,也算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女二专业户’,常年靠背后的金主在热搜榜上露脸。
乔桥悔青了肠子,这也太坑了……早知道是来干这个,‘妃子五号’不要了我也不来啊……
但人已经坐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办法?化妆师动作娴熟地给乔桥上妆贴花钿盘头发,不到一个小时,一身与阮轻如出一辙的红裙已经套在了乔桥身上,再加上化妆师刻意的修饰(给乔桥胸前垫了两块大厚海绵),镜子里乔桥竟然也能与阮轻有七八分像。
杜小霜一直津津有味地看完全程,就差把‘看好戏’三个字写在脸上,乔桥还有点不能接受她官方人设跟真实性格的巨大反差,毕竟当年在大学里有人说杜小霜‘装纯’乔桥还认真为她维护过。
一切准备妥当后导演那边也正好有人来催了,乔桥很快就被带到了片场,杜小霜更是不肯放过这种场面,大喇喇地跟了过来,找了把椅子坐在角落,完全不管周围人的眼光。
阮轻居然也没走,她像个正室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亭子里,乔桥一过来她就上下把乔桥打量了一遍,两个人服装相同,妆容相同,连容貌也有些相似,隔远了看倒像一对姐妹。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阮轻柔柔弱弱地站起来,“站在那儿干什么,太阳多晒啊,过来坐。”
她脸上的泪痕已
经全部擦干净,估计还抽空补了个妆,一双眼睛含秋带水,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一小时前她哭得眼圈通红的样子。
“不用了不用了。”乔桥干笑了两声,“换衣服出了一身汗,我站在这儿风干一会儿……”
斜后方的杜小霜特别不给面子地发出了一声嗤笑,阮轻也听见了,她做出一副才看见杜小霜的样子,惊讶道:“小霜你怎么来了?今天你的戏不是拍完了吗?”
“化妆室多闷啊,我也出来透透气。”杜小霜露出个招牌微笑,假得不能再假。
“都到齐了吧?”导演看向乔桥,“你什么都不用干,一会儿跪下给我个背影就行。”
“导演,梁影帝还没来呢!”旁边有人提醒道。
“……我看着像瞎吗?用不着你说!”导演没好气地说道,“不然你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号我免费提供。”
旁边人悻悻噤了声,阮轻忽然出声道:“导演,还是我打吧,我亲自给梁先生道歉。”
“别别别,不用打不用打!”导演吓得顿时提高音调,“他洗澡去呢,打也不通,估计就快来了。”
话音没落,‘湖心亭’场景门口外面传来刹车声,不一会儿一个高挑的身影在两个助理的陪送下拐过外围的假山走了过来,梁季泽一身熨帖的黑色丝质衬衫搭长裤,薄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地搭在胳膊上,发梢还在往下滴水,俨然一副刚出浴的散漫姿态,脸上更是带着一丝掩饰得很好的不耐烦。
阮轻和杜小霜都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阮轻眼里的痴迷几乎都要化作实质性的火焰,她先杜小霜一步跨出去,抬手要帮梁季泽拿衣服。
“梁先生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走了,可让我好等。”阮轻羞涩一笑,在她嘴里转了一圈,这个本来不怎么光彩的事倒变成两人的打情骂俏了。
梁季泽淡淡扫了阮轻一眼,他人高气质又锋利,饶是厚着脸皮贴上来的阮轻也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旁边的男助理则恰到好处地站出来接过梁季泽的外套。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导演搓搓手,“小汪啊,带着梁先生化妆去!弄仔细了啊,别老图快。”
梁季泽站在原地没动,他随意扫了一遍场内,把每个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后才跟着那个叫小汪的场记走了,大家这才都继续各忙各的,明显感觉每个人都松了口气。
乔桥自从梁季泽来了以后就一直低着头站在角落里当背景板,她仗着戴着假发化着妆,一时竟然也没引起男人的注意,她现在是真有点怕阴沉不定的梁季泽,毕竟距离东赫卫生间里那事的才过去了几天?
阮轻被无视以后有点尴尬,好在她的经纪人机灵,借着帮阮轻补妆的借口把人重新叫回了凉亭里,省的众目睽睽之下还得自己找台阶。
不过她这个动作传达出的讯息也很明显,阮轻完全不打算‘让替’。
阮轻心里怎么想的乔桥不知道,但导演都发话上‘替身’阮轻却又不走,那这事情可就有意思了。
“阮轻真是为了梁影帝脸都不要了。”杜小霜看阮轻走远后悠悠说道,“我还想她仗着演戏扑了梁影帝那么多次能知道收敛,看来是一点都不想让外人占这个便宜啊。”
乔桥回头看了杜小霜一眼,对方又冲她露出了那个招牌的笑容:“你现在肯定很想走,但可惜你走不了啦。”

65:暗涌
湖心亭的这场戏是整个电影里很重要的一场,皇帝在南巡中目睹了黎民百姓的苦难,并要赐死与佞臣狼狈为奸的女二,感情和剧情都酝酿到了一个爆发点,很考验演技。
好在大部分要用的正面镜头阮轻都拍完了,乔桥只要老老实实跪着然后扑进梁季泽怀里求饶就行了,摄影师重点拍得是梁季泽,乔桥也就相当于一个道具。
可就算是当道具,在某人眼里也是在‘啪啪’地打自己的脸。
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按照平时的经验梁季泽十分钟内就该回到片场了,阮轻却仍然稳如泰山地坐在湖心亭里,她不走乔桥就没法上,导演又碍于阮轻背后金主的身份不好张嘴赶人,满场工作人员只好都站在旁边干等。
就在乔桥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阮轻的经纪人忽然跑进亭子里附耳给阮轻说了些什么,阮轻犹豫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接着就站了起来,袅袅婷婷地让出来了。
两人在湖畔的白玉桥边擦肩而过,阮轻停下脚步,依然用那双含秋明眸看着乔桥,笑着说道:“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十八线能演出个什么东西。”
她没把声音刻意压低,周围的一圈人几乎都听见了,顿时好几道视线落在乔桥身上,乔桥深知此时说什么都是错,干脆大方地也回了一个笑,装作听不懂。
阮轻肯让替就什么都好说了,片场马上活了过来,乔桥也被工作人员领着在亭子里合适的地方跪下,摄影师调整机位,灯光立好反光板,万事俱备。
乔桥又在亭子里跪了有十来分钟,梁季泽才姗姗来迟。
她为了避免被梁季泽认出来一直垂着头,因此映入眼帘的先是一双墨色云纹织锦靴,顺着脚踝包进一截男人修长的小腿,然后才无声无息地隐入深青的锦袍下摆中。
“开始吧。”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梁季泽在乔桥面前坐下,两人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够乔桥磕头下去时正俯在男人脚边。
“ok,第104场,action!”
导演话音一落,五台摄影机全部启动,机器的嗡鸣声在寂静的片场显得尤为突兀,乔桥垂头跪着等梁季泽走戏,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晌却只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
“朕很失望。”
乔桥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梁季泽的片子知名度太高,就算是不热衷电影的乔桥也免不了看过几部,隔着屏幕毕竟还是与剧中的故事有些距离,知道梁季泽演得好,却从来不知道他到底好到什么程度。
而现在,置身于这座安静的湖心亭,身处整个故事中央,只这一句轻描淡写的陈述,乔桥就瞬间明白这个男人的影帝称号绝对是实至名归,没有掺半点水分。
“朕一生如逆水行舟,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却不想,终是倒在一个‘情’字上。”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明明很平稳,却不知怎的硬是能让人听出里面的痛苦和挣扎,如果不是乔桥理智上知道这是在演戏,几乎要以为梁季泽真是一位多情的皇帝了。
场外导演拼命给乔桥打手势,示意她可以扑上去了,乔桥只好往前膝行两步,抱住梁季泽一条腿,伏在梁季泽膝头呜呜咽咽起来。
她不敢抱实了,阮轻不就是趁这时候做小动作惹怒梁季泽的吗?但男人的腿修长劲瘦,就算隔着一层绸缎戏服也仍然能感受到肌肉紧实的触感,更不要说还要伏在膝头,戏服下温热的人体烘得乔桥头晕目眩。
“阿瑶,朕不曾怪你。”
男人伸手把她揽进怀里,这下乔桥整张脸更是几乎埋在男人双腿之间,乔桥尴尬地想偷偷挣开一点保持距离,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的胳膊如铁笼一般直把乔桥锁得动弹不得。
乔桥忍不住腹诽,阮轻真是冤死了,这种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投怀送抱。
她不知道场外的导演已经傻了眼,阮轻更是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咬碎了银牙,副导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个动作台本上没有啊,要不要喊卡?”
“等等,我看这条梁影帝状态很好,其实这么处理倒是更符合他俩的情人身份,再等等看吧。”
导演拍板下了定论,众人只好继续拍摄,只有阮轻,眼里恨得像是要把趴在梁季泽怀里的乔桥撕成碎片。
杜小霜瞟了一眼阮轻,心情大好。
乔桥还趴在梁季泽膝头一抽一抽地哭,她打算就这么低着头把这条戏混过去,最好拍完了梁季泽都不知道她是谁。
她就这么想着,却忽然觉得下巴处抵着了什么硬硬的、滚烫的东西。乔桥愣了足足有三秒,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梁季泽勃起了。
没错,就在摄像机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乔桥勃起了。
“阿瑶,塞北的那场大雪,朕从来不曾忘记。”
梁季泽声音平稳地说着台词,甚至连呼吸都收放地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紊乱,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他勃发的性器正抵在跟他搭戏的乔桥的下巴上,随着梁季泽胸腔的一震一鼓
,正隔一层戏服缓慢摩擦着乔桥细嫩的脖颈。
梁季泽接着又说了些什么乔桥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手脚冰凉,生怕被人发现只好僵硬地保持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但男人显然不知满足,胳膊正渐渐收紧,强迫乔桥更紧地贴在他狰狞的性器上。
从导演和外人的角度看,正是一段温情的情人之间的絮语。
乔桥百分百确定梁季泽早就认出她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第一次照面乔桥就被他发现了,只不过梁季泽没有当场表现出来,他看出了乔桥的意图,然后就默默地撒好自己的网子,像一个深谙山林的猎人一样等着乔桥无知无觉地撞上来,他享受这种狩猎,沉溺其中,甚至还激起了他的‘性致’。
“梁先生……”乔桥忍不住在摄影机拍摄不到的角度悄声开口求饶,“别、别这样……”
“……淮南水患,也是阿瑶你乔装打扮替朕铲除了诸多贪吏,才有了后来的鱼米之乡。”梁季泽慢条斯理地说着台词,表面上似乎对求饶毫无反应,但乔桥却敏锐地感觉到脖颈处的器官又胀大了一分。
……我有一句那啥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桥自暴自弃起来,硬吧硬吧,反正你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一会儿拍完尴尬的是你不是我,我看你怎么站得起来。
话刚说完,乔桥就感觉自己背对摄像机的右胸被人捏了一把。
她猜梁季泽用的劲儿应该不小,如果不是胸前垫的东西这么一下应该挺疼的,但梁季泽估计也没想到乔桥今天戴了个假胸,一把下去后全是海绵,让原本游刃有余边念台词边耍流氓的男人也猝不及防地卡了一下壳。
好在梁季泽毕竟十八岁出道,演戏演了二十多年经验丰富,那一下卡壳被他恰到好处地处理成了说到情深处时的欲言又止,把一个深情的君王演绎得入木三分。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的镜头就差泪流满面,心说怪不得梁影帝烦透了阮轻,就阮轻那个贴上去的劲儿梁影帝怎么可能施展得开,你看看,现在既有皇帝的深情款款,又有阿瑶的欲拒还迎,这种演绎方式比原来的高出不知道多少去了。
阮轻则气得脸色通红,抬脚踹翻了旁边一个凳子,但她总算还没失去理智,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冷静下来,葱白的手指攥得微微发白,咬牙切齿地问:“那个贱女人是谁?”
经纪人回忆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我还真不记得见过她,估计是哪个小公司的野艺人吧?”
“不会的,小希是从影视基地找的人,八成也是来拍这个片子的群演龙套,你去查查,叫什么从哪儿来的都给我查清楚。”
阮轻眯眼看着远处乔桥被梁季泽抱在怀里的身影,眼里的恶毒几乎要满溢而出:“我非要让她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66:坠入
场外导演的兴奋激动丝毫不能缓解乔桥的窘境。
她被梁季泽半搂着,与男人饱含侵略意味的器官只隔一层薄薄的衣料,这样的近的距离下,又是抵在乔桥最敏感的脖颈,热度与形状都化作实实在在的触感,想忽略简直不可能。
她从没觉得一条戏这么长过,热度烘得额头都开始冒汗,偏偏梁季泽的手丝毫不肯放松,看似轻松缱绻的一个搂抱,暗地里却是半分不容乔桥挣动的绝对掌控。
若不是乔桥借着宽大袖炮的遮掩拼命用手抵着梁季泽身下的石凳,恐怕她的脸现在已经被男人恶意地完全摁到胯下去了。
“卡!很好!大家辛苦了!”亭外大喇叭忽然传出导演的声音,两个助理也正举着遮阳伞要从桥上过来接人,乔桥长松了一口气,刚要名正言顺地把男人推开,却感到手腕一紧,接着她就听到头上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
“加长半分钟。”
“啊?”导演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哦!我明白了!哎,就收在这儿确实有点仓促,后期配乐都嫌短……来来,摄像呢?”
摄像机继续嗡鸣起来,乔桥简直欲哭无泪,手腕挣了两下更是根本挣不开,男人这次动作更大,直接弯下腰把乔桥搂在了怀里。
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戎马半生的魏明帝在即将处死今生挚爱的痛苦中下意识的一个拥抱,但站在乔桥的角度,现实远比电影情节更加可怕。
因为梁季泽趁着搂住她的机会,俯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乔桥,我终于抓到你了。”
乔、桥。
这是第一次,乔桥觉得自己的名字念起来竟然可以令人毛骨悚然。
梁季泽居然知道她的名字?!他怎么可能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但梁季泽似乎并不在乎乔桥怎么想,他甚至轻柔地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将她向自己怀里拢过去,深情地仿佛拥抱的不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替身,而是他真正的毕生所爱。
“> “你要干什么?”乔桥只好同样趁着搂抱的姿势低声问道。
“干你。”
“……如果我不去呢?”
“呵。”梁季泽几不可闻地笑了一声,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松开了怀抱,而导演也恰到好处地喊了卡。
“非常好!非常完美!”导演情不自禁鼓起掌来,“这段我要放在预告片里!动作气氛太到位了”
片场又闹哄哄起来,之前举着遮阳伞的助理再次向湖心亭走来。
“我不去!你放开我!”乔桥想赶紧离开这个坑爹的片场,但手腕被男人牢牢攥着,她使劲儿挣了一下,男人纹丝不动。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梁季泽的另一只手隐秘地划过乔桥的侧腰,声音宛如恶魔的絮语,带着引诱人堕落的奇异力量,“或者你想让整个娱乐圈都知道你拍了一场戏就把我弄成这样?”
他意有所指地拉着乔桥的手摁在他仍然勃发的下身,一瞬间,不知道是羞愤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作祟,乔桥猛地一把甩开梁季泽的手,气得胸脯都在上下起伏。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自制力好一向很好。”梁季泽不急不缓地说道。
乔桥顿时明白了梁季泽的意思,她几乎要吐血,这人明晃晃地拿着她的前途来威胁她,梁影帝一向跟娱乐圈里的蝇营狗苟花边丑闻绝缘,真爆出这么一档子事那不知廉耻借机上位的帽子可不就只能扣在乔桥头上了吗?
别说娱乐圈,说不定wawa都不会要她了!
“最好快一点。”梁季泽瞟了一眼乔桥身后还有十来米就走到凉亭的几个助理,“否则就要被人看到了。”
乔桥心里天人交战,她一边唾弃自己的没原则这么轻易就被胁迫,另一边又安慰自己反正不就是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两边各自开辟战场厮杀得火热难分胜负,但随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乔桥最终眼一闭心一横,猛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乔桥一声尖叫还卡在嗓子眼就被梁季泽抗在了肩上。
“梁影帝!”助理们惊得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您这是——”
“她中暑了。”梁季泽轻飘飘地扔下四个字,也不管惊掉了多少人的眼珠子,直接大步流星地扛着乔桥离开了湖心亭。
被留在亭子里的助理们看了看头顶上密实的瓦片,面面相觑: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能让人中暑的样子吧?
“怎么回事?梁先生怎么扛着那个十八线走了?”阮轻提着裙子一路小跑着追过来,急得脸上眼妆都开始糊了也不知道。
“好像是中暑了。”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回道。
“中个屁!亭子里晒不到热不到她面条做的啊站站就中暑!”阮轻气得七窍生烟,“你们谁知道梁影帝休息室在哪儿?赶紧领我过去!”
助理们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把嘴巴闭得
像蚌壳,都当自己是哑巴。
开玩笑,得罪阮轻不过是被穿穿小鞋,忍忍也就过去了,这年头谁没碰上过几个小人呢?可要是没经梁影帝同意就泄露了他的位置——
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想下去。
不远处,将所有人的表情纳入眼底的杜小霜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冷下来,她看着乔桥离开的方向,眼神复杂,丝毫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梁季泽关上门,把被颠得满脸通红的乔桥放到地上。
乔桥小声咳嗽了一下,一只手端着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乔桥这才自进入主片场后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梁季泽,男人正不耐烦地把假发套从头上摘下来,柔软的黑色发丝铺散开,衬得他的五官冷峻而深刻。
他注意到乔桥打量的目光,于是微微侧过脸,薄唇轻轻勾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近乎锋利。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戴着项圈跪在地上撅屁股的样子。”
乔桥顿时低下头,不敢再看。
她能听出来梁季泽说这话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种黑暗和邪恶绞缠在一起的气息,就算他表现得温文尔雅比谁都绅士,但乔桥就是能感觉到,那些潜藏在俊美人皮下的恶意。
“为什么是我?”
“我说了,撅屁股的样子我很喜欢。”梁季泽褪下手上的玉扳指随意扔到桌面上,玉石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一声响。
“挨鞭子的反应也很可爱。”梁季泽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似乎陷入了某种淫靡的回忆中,脸上是显而易见地痴迷,“皮肤很嫩,一下子就红了,像被人划了一刀——我倒真想在你身上开一刀试试了。”
“是你?!”乔桥猛地反应过来,“那个拿鞭子抽我的人是你?!”
“感觉不是很好吗?”梁季泽舔了舔自己的犬齿,眼睛肆无忌惮地扫视过乔桥的下半身,“你下面的小嘴咬得可真紧呢。”
“你……”乔桥一时不知是被恐惧还是气愤噎得说不出话,她狠狠瞪了梁季泽一眼,转身就去开休息室的门,可无论她怎么拧转门把手,休息室的门都纹丝不动。
“我说过,你跑不了的。”梁季泽把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缓慢地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盘扣,露出被绸缎包裹的一段紧致的皮肤,“阮轻那种货色我实在看不上眼,倒是你这样的,还比较有意思。”

67:光影
抓住一只麻雀有多简单?
乔桥痛苦地仰起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强迫自己把已经涌到嘴边的呻吟咽下去,但泪腺到底不那么听话,一呼一吸之间,眼泪已经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滚落了下来。
“傻孩子。”梁季泽缓慢地把手指从乔桥下身泥泞不堪的小穴中抽出来,一边捻了捻指尖上残留的黏腻液体,一边用颇为宠溺的口吻说道,“才吃进去三个小珠子,怎么就哭成这样?”
他的侧脸上不知怎的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一颗还未凝固的血液沿着豁口缓缓流下来。
“我看过你拍的片子,这里——”梁季泽点了点乔桥的小腹,笑得残忍而冷酷,“很厉害,再吃三颗也没问题。”
“真的不行了……”乔桥终于崩溃了,她哭得一塌糊涂,要不是手脚都被绑在床栏上,此时此刻她甚至想跪在地上求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我受不了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错在哪儿?”
“呜呜……”乔桥抽泣得不停打嗝,“不、不该拿花瓶打、打你……”
“错了。”梁季泽怜爱地低头亲了下乔桥的侧脸,手下的动作却与怜爱毫不沾边,他将第四颗比乒乓球还要大一圈的玉石珠子塞进了乔桥体内,“见点血没什么,你错在不该想跑。”
“啊!!!”乔桥拼命挣扎,床栏发出了一阵疯狂的晃动声响,但束缚手脚的绳结只会越来越深地勒进肉中,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梁季泽的掌控。
身体内部的四颗珠子发出彼此摩擦的吱嘎声响,圆润的表面将那个柔嫩地方的每一寸褶皱都撑开,还被男人的手指恶意地推动着向更深处挤去,每当乔桥觉得‘这样该是极限了吧’的时候,梁季泽总能恰到好处地一顶,珠子们便又寸进一步。
“你现在躺着,大概感受不到最有趣的地方。”梁季泽似乎对乔桥的小腹情有独钟,一直在用掌心摩挲着那个地方,因为塞着四颗玉珠子的缘故,那里现在鼓得很厉害,稍微用力便能摸到起伏不平的四个球体,“若是你站起来,珠子卡得位置又刚刚好的话,你会被它们坠得寸步难行,每走一步都会往下淌血。”
似乎是乔桥脸上的惊恐极大地取悦了梁季泽,他笑起来:“只要你听话,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一向赏罚分明。”
乔桥想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听话,但身体里的玉石珠子磨得她涕泗横流,张了几次嘴都只能溢出痛苦的呻吟,连断断续续的句子都拼凑不出来了。
“嘘……”梁季泽低头,在乔桥冷汗涔涔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沿着她散乱的鬓角一路向下,嗅着少女还带着些稚嫩气息的体香一路吻下去,最后停在小笼包一样的左乳上,梁季泽伸出舌头,轻轻在上面打了一个圈,仿佛猛兽在标记自己的领地。
他胯下的性器早就硬得胀痛不已,但梁季泽一点也不心急,他年近四十,已经不是见到女人就只知道急吼吼提枪就上的毛头小子,一度过于混乱的私生活让他在单纯的性交上兴致缺缺,这只该是一场性爱的最后一步,就像一首乐章上结尾的那个休止符,而不该成为整场欢愉的重点。
就像现在,品尝、玩弄、甚至毁灭,才是真正的性爱。
梁季泽看向乔桥,少女正挂着满脸泪痕在小声抽气,因为下身塞着的东西放大了她的痛觉,一张在梁季泽看来太过平平无奇的脸上被迫露出了夹杂绝望的痛苦表情,如同被敲碎背壳的蜗牛,露出了里面隐藏的真实。
这让梁季泽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乔桥的样子。
不是在摄影棚,也不是在wawa总部,不是任何一个奢华精致的宴会厅。那天不过是一个阳光充沛的午后,一条铺着碎石子路的街上,他透过车窗,隔着一层黑色玻璃看到的。
少女赤着脚欢快地从他车窗外跑过,系在一起的两双高跟鞋被一左一右地挂在脖子上,染了深棕的齐肩卷发温柔地在风里招摇而过。
梁季泽就坐在半米之外的车里,坐在他那一方漆黑阴暗的世界中,贪婪地追随着那个身影,就像见到鲜血的鲨鱼,直到她消失在小巷尽头。
就是这个。
梁季泽再次吻上乔桥的左乳,用牙齿慢慢咬合,直到乔桥开始痛叫,直到嘴里尝到了弥漫开的血腥气。
就是这个,终于被我抓到了。
乔桥是在一阵难言的酥麻中清醒过来的。
她只记得晕过去之前梁季泽正在往她身体里塞第六个球,就像他说的一样,她下面的小嘴好像永远不知餍足,明明已经撑成那样,照样可以再吞好几个。她想说话,却发现嘴里不知什么时候也被塞进了一个橡胶圆球,舌头徒劳地顶了顶,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她对上了正在身上驰骋的男人的深眸,混沌的大脑又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身体里塞的东西已经被滚烫的肉刃取代,但已经被冰凉的球体开拓过的敏感花蕊还在痉挛着,颤巍巍地吞吐着男人粗大的阴茎。
赤身裸体地被男人压着戳刺,硬烫的巨物好像要把人从下到上地捅穿
,不知积蓄了多少的快感在摩擦中逐渐变成麻木,乔桥痛苦地挣动了一下被束缚的胳膊,引来男人毫不怜惜地又一轮进攻。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好爽。”梁季泽扳过乔桥的脸强迫地亲吻乔桥的嘴角,“你知不知道你很好操?”
乔桥呜呜了两声,也不知是抗议还是求饶,大张的双腿已经无法闭合,只能任由男人进出,而男人似乎因为乔桥的清醒又被挑起了兴致,原本大开大合的操干竟然放慢了速度,以一种缓慢而磨人的节奏顶弄着乔桥已经泛红的穴肉。
“你看……我都操过一回了,还这么紧。”梁季泽低低笑了一声,故意把手指从两人交合的地方塞进去,乔桥难耐地挺了一下腰,只感到冰凉修长的手指也一点点挤了进来,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连指根的银戒都挤进了乔桥体内。
“呜呜……”乔桥她哆哆嗦嗦地在床上蹭着试图往后退,体内火热的男人性器和手指折磨得她差点昏过去,指尖还在不安分地搔动着敏感的内壁,配合手指节奏的阴茎每一次进出又恰到好处地撞击着最深的敏感点,体验陌生而强烈,没几下乔桥就颤抖着到了高潮。
梁季泽意犹未尽地把手指退了出去,金属指环雕镂花纹的表面在离开时又引起了乔桥一阵情不自禁地战栗,男人的指尖顺着向下,停留在了乔桥下身的另一个穴口旁,有意无意地揉摁着。
乔桥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意图,她猛地挺起身体,呜呜哽咽着想要离那手指远一点,被撑得满当当的穴肉也因为紧张绞起来,梁季泽挑了下眉,露出颇为意外的表情。
“还没被人用过吗?”梁季泽低头吮吸了一下乔桥乳尖上被他咬出的血痕,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这可不太好。”
不要啊啊啊!!!
害怕和羞耻的双重压迫让乔桥不知从哪儿蓄起了一股力,疯了一样挣动身上的绳索,甚至还企图用膝盖顶梁季泽的小腹,她不期望这些动作能对他造成多大伤害,可也没想到男人连躲都没躲,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她乱动的关节。
“不听话要受惩罚。”梁季泽低头在乔桥的腿窝上咬了一下,力度不多不少,刚好留下一个牙印的程度,“刚教过,就忘了?。”
接着乔桥就惊恐地感觉到男人缓缓抽出了埋在自己体内的肉棒,抵在下面那个更为隐秘的小穴口上。
如果现在能说话,乔桥绝对涕泗横流地求饶,虽然她拍了十来部av,但都是比较传统的剧情,很多女演员会接的多人或双穴她从来不碰,只是个工作而已啊又没必要开发自己的下限,况且看着都难受更不用说亲身体会了。
梁季泽故意延长受刑时间似的将勃发的巨物抵在那儿不动,既不进也不退,只用炽热硬烫彰显存在。乔桥可怜兮兮地看着梁季泽,只好试图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求你了,别的怎样都行,我不要这个。
“你不喜欢?”梁季泽轻轻拍了拍乔桥的脸,深眸里有一闪而过的笑意。
乔桥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神,梁季泽不愧是满贯影帝,不看下半身只论动作和眼神,竟然出乎意料地温情。
乔桥狂点头,深怕梁季泽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呜呜……”乔桥狂点头,深怕梁季泽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贪心。”梁季泽慢条斯理地单手扣住乔桥脑后的口塞扭链,一拨就开了。
“我不——”乔桥赶紧吐出橡胶球,还没来得及高兴,刚说了半句话,声音就被男人接下来的动作顶得完全变了调,“啊——”
梁季泽居然就趁机一沉腰强行顶进去了!
“好痛!”那瞬间什么别的都乔桥都顾忌不了了,第一次被用的甬道紧涩得厉害,男人的巨物尺寸又异于常人,乔桥疼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死死咬着嘴唇,一呼吸都感觉下半身抽痛,整个人像被钉在床上一样动弹不得。
“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就算梁季泽自制力甚高,但乔桥那个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小穴实在紧得厉害,进去的那瞬间甚至痛感大过了快感,刺激太大,逼得他差点直接射出来。
“你出去……”乔桥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满是泪痕,一边死死咬着嘴唇,一边恨恨地盯着梁季泽。
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明知没有多少攻击力,可这样看人的时候,竟然又纯洁又深刻,在这样的视线下,人不疯魔简直不可能。
梁季泽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症结所在,明白了自己苦苦压抑了十来年的那只猛兽,为什么会在那个无聊而平凡的下午,迫不及待地冲破了牢笼。
“贪心的小东西。”梁季泽冰凉的指尖轻轻略过乔桥下身因空虚而难耐开合的小穴口,“你看,它寂寞地都要哭了。”
忽然,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梁季泽显然没有要去管的意思,他仍然缓慢地在乔桥身体里抽插,而最初的疼痛过后,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窜进乔桥的神经,中间有两次她差点叫出声,最后不得不咬住自己的手指才得以维持尊严,但不知道为什么,乔桥总
有一种早就被梁季泽看穿了的感觉,就算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戏谑地凝视着乔桥,宛如一个洞悉一切的长辈。
门铃仍然执拗地响着,梁季泽这间媲美豪华套房的休息室虽然室内空间宽阔,但门铃声也不小,一直响下去堪称噪音,梁季泽眉目间带了点阴沉,好在他也是为了多折腾一会儿乔桥而忍着不射,索性抽插几下后一个深顶泄在了乔桥后穴中。
乔桥已经精疲力竭,此时终于得到赦令后连思考都来不及就歪头睡了过去。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以及摁门铃的到底是谁。

68:斑驳
梁季泽打开门,杜小霜俏生生地站在门外,眼见梁季泽出来,忙不迭露出一个标致天真的笑容想博得些好感,可惜就算她再怎么早慧终究年纪尚轻,嘴角的颤抖就连上好的粉底也遮掩不住,像装饰华美的墙面下泱绿的霉花,挣扎了一番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暴露出来。
“是不是打扰您了?导演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您也没接——”
她犹豫地看了梁季泽一眼,只松垮穿着件浴袍的男人脸色似乎并不好看,她只好继续往下说:“我怕耽误了您什么事,就一间一间地找过来了,还好您在。”
“嗯,知道了。”梁季泽显然无意多说,随意应了一声后便要关门。
“等等!”杜小霜伸出一只手抵住门沿,这下梁季泽终于抬起眼,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不耐道,“怎么?”
“对不起啊,我刚想起来,我有个朋友是梁先生您十来年的粉丝,她这次托我一定要跟您要个签名……”
杜小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急中生智想出了这个借口,为了逼真,她真的做出一副在自己手提包里翻笔的样子,眼睛却偷偷地瞄着梁季泽身后,企图窥探出这间休息室的秘密。
当时眼看着乔桥被梁季泽以那种方式带走,杜小霜心里实在做不到面上那般轻松。她不像这个圈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里本来就不缺钱,图轻松才进来靠脸吃饭。杜小霜家不过是普通小城的三流家庭,为了让她在娱乐圈出人头地早就把积蓄掏得七七八八了,好在杜小霜也争气,童星出道能火过五年的很少,杜小霜却一直顺风顺水,‘国民妹妹’的名头也算叫开了。
但她和家里人的想法一致,娱乐圈充其量不过是个跳板,长得再好名气再大那也是有保质期的,过上个十年八年,女神也成了褶子脸,连粉丝都不会再买你的账,所以最好的出路就是趁着牌子还响,及早认识些有钱的男人,借着娱乐圈跳进豪门里去。
杜小霜的妈妈早就给她物色过不少富二代,可杜小霜仗着自己年轻漂亮总觉得没有合意的,况且她跟阮轻不对付已久,阮轻那种老女人都能找到个某集团老总当金主,自己若是再嫁个差点的,还不被阮轻暗地里笑话死?
说起梁季泽,杜小霜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自己跟梁影帝差得实在太远,所以从一开始就没肖想过他,阮轻明里暗里给梁季泽送殷勤,杜小霜也不过是当看热闹,从没想过自己要凑上去。
可那个乔桥——不过是样貌身材样样不如自己的十八线野艺人,凭什么就能被梁影帝带进休息室?
他的休息室可是导演都不敢随便进的!
杜小霜想到这一层忽然恼恨起来,找笔的手不小心用了劲儿,包被她自己掼到地上,乱七八糟的口红粉饼洒了一地。
“哎呀!”杜小霜叫了一声,赶紧蹲下去捡,梁季泽本来就是不想被看出破绽才强忍着听了这一堆废话,这下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反手甩上了休息室的门。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要让乔桥遭次一劫,蹲在地上捡口红的杜小霜在梁季泽关门时神使鬼差地抬头,正好在那千分之一秒里看到了梁季泽绸面浴袍衣角上那一串斑驳的白点。
那是精斑。
休息室的门‘哐’得一声关上,杜小霜僵在原地动弹不得,浑身的血液一时冷一时热,冲进大脑里,像是要把一切都烧尽了。
乔桥直到被人送回wawa,也再没见到梁季泽。
她腿软得厉害,送她回来的那个男司机很是贴心地把她扶下了车,但无论乔桥怎么问,那人活照样干,字却一个都不说,乔桥问出了火气,索性甩开那人自己走了。
身上干净整洁,应该是趁她睡着时已经清理过了,后面有些肿的地方也被贴心地上过了药,过了这么好一阵子,连异物感都不见了,很是有效。但乔桥想到刚才那个男司机,心里又有点不舒服,梁季泽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不会真是找了个陌生人给她清理的吧?
乔桥现在脑子一团乱麻,第一次遇上这种事,对方还是那样敏感的身份,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浑浑噩噩地往wawa大厅走,迎面撞进了一个蕴着一层淡男士香水的怀抱里。
拜这两年的工作经历所赐,乔桥现在对这个味道很是敏感,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是谁,顿时一个头变得两个大,毕竟眼前这位,可是她现在最不想碰到的天字第一人。
“做了什么亏心事?头都不敢抬?”宋祁言的声音从乔桥头顶上响起。
“啊?”乔桥赶紧后退一步从男人怀里挣出来,露出个讨好的笑,“没什么,我就是今天有点累了。宋导这么早下班啊?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啊。”
乔桥边说边不动声色地往电梯方向蹭,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人已经快能摸到电梯门,再多迈一步就能跟着这批等电梯的乘客逃之夭夭,可惜事与愿违,男人好像具有某种能剥开颅骨洞悉人心的奇特能力,也不管乔桥表现地多么正常,只是慢条斯理地说了两个字:“站住。”
乔桥定在原地。
上好的牛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平稳而有力,听在乔桥耳朵里却带着些不详的信号,她刚调整好面部表情准备露出个‘无事发生’的笑,就感觉一根冰凉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后肩上。
“咬痕。”宋祁言平静地说道。
“啊?”乔桥吓了一跳,慌忙拧过头去看,伸手去摸,结果入手皮肤光滑平整,哪有什么咬痕?
她抬头茫然地看宋祁言,男人脸上的表情却已经冷了下来,宋祁言轻笑了一声:“看来还真被人咬了。”
乔桥心里大叹一声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过来。”宋祁言沉声说道。
乔桥垂头丧气地跟上去,宋祁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直奔停车场自己的座驾。
“宋、宋导我今天真的累了……”乔桥深知只要坐进宋祁言的车里那她绝对看不见明天太阳了,只好不放弃任何一丝机会地苦求。
“去我那儿一样休息。”宋祁言掏出钥匙打开车门,“进去,我现在心情很差,别让我说第二遍。”
乔桥千言万语都被这句话堵在了舌头尖上,只好磨磨蹭蹭地坐上车,还没关车门,一个人影忽然从斜里冲过来。
“乔桥!乔桥!”穿着一身嘻哈卫衣的方童拿着一张表格气喘吁吁地追过来,“不是嘱咐你拍完要去我那儿登记反馈吗?再忘我要往你脸上写字了啊!”
乔桥有苦说不出,只好给方童打了个眼色,方童不明所以,一回头看见了自己的前顶头上司,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一头撞到旁边的车屁股上去。
“宋、宋导!”方童后脚跟一磕敬了个中不中洋不洋的军礼,谄媚地哈着腰,“您这是要带小乔出去啊?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我这还有点表格您看看——”
接着就把反馈表双手奉上了,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宋祁言似乎已经习惯了,接过表格扫了一眼后自然地折了折收进怀里,旁边的方童一脸懵逼。
他本意是让宋导督促小乔填表啊这直接没收了是怎么回事?难道宋导不高兴了?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方童内心悲痛欲绝。
“明早来我办公室取。”宋祁言轻描淡写地扔下一句话,坐进驾驶位启动汽车,载着眼泪汪汪的乔桥驶出了停车场。
“遵命!”方童转悲为喜,开心地冲着宋祁言离去的方向挥手,至于乔桥为什么会被宋祁言带走,那就不是他该想的问题了。

69:求救
乔桥通过后视镜偷偷瞄着开车的宋祁言,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液。
大概是因为经过了一天的忙碌,男人本来应该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有些散,额前更是掉了几缕下来,让他整个人显露出一种与往常截然不同的随意,加上宋祁言拉松了半指的领带和若有若无的男士淡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是要了命的性感。
“很心急?”宋祁言目视前方,认真开车。
“啊?没有没有……”
“一会儿让你看个够。”宋祁言似乎笑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嗓音如同大提琴的和鸣,“想看哪儿看哪儿,都给你看。”
这这这……
乔桥超级没出息地瞬间红了脸,她真的对宋祁言的撩法最没抵抗力,男人也不愧是剪了乔桥两年片子的金牌导演,实在擅长运用自身优势猛搔乔桥的痒处。乔桥甚至觉得要是宋祁言有朝一日变成了一只花孔雀,他也绝对是全动物园最会开屏的一只。
“宋导你生不气了?”乔桥满怀希望地开口。
“现在生气没有意义。”宋祁言点了点副驾驶上方童的那张表,“我一贯的做法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好的当然赏,坏的也要罚。这个表格很不错,你以前一直没机会填,今晚我们可以试试。”
男人语气轻松,好像轻描淡写,但若是仔细听,就知道每个字都能在乔桥头上砸出‘哐’的一声巨响。
“哈哈……”乔桥心虚地干笑了两声,“那啥……宋导,现在天还这么早,我也有点饿了,我们不然先吃个饭吧?”
“想吃什么一会儿可以叫外卖。”
“在家里吃多没氛围啊。”乔桥绞尽脑汁找理由,“就咱们两个,吃饭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吃完再回去不是一样的吗?还不用收拾碗碟。”
宋祁言这次终于从后视镜看了乔桥一眼,他似乎看穿了乔桥的想法,但也不打算戳穿,好像乔桥不过是个用笨拙手段掩盖闯祸事实的孩子,偶尔看孩子演一演,也别有一番乐趣。
“你想吃什么?”
乔桥的大脑高速运转。
她的本意是想趁吃饭的时候躲进卫生间给秦瑞成打电话求他来接的,虽然这样有把秦瑞成拖下水的嫌疑,以宋祁言在某些方面睚眦必报的性格铁定会给秦瑞成狠狠记上一笔,但生死存亡的关头乔桥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所以吃饭的地方最好热闹混乱一点,跑起来也比较方便。
她眼睛恰好瞥到车窗外一个饭店招牌,鬼使神差地就把招牌上后三个字念出来了:“毛血旺……”
“吃那个?”宋祁言有点意外,但还是爽快地转了半圈方向盘,“好吧,但吃辣对胃不好,你少吃一点。”
其实乔桥说完那三个字就后悔了。
不为别的,某个被过度开发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啊!这时候再来一顿泼满了辣油的毛血旺,这是要让菊花朵朵开的节奏吗!
但都这种时候说什么也晚了,乔桥只能眼看着宋祁言把车开到了一家红招牌红灯笼红门面的毛血旺店,若说唯一还算幸运的就是这家店门庭若市,倒很符合乔桥热闹混乱的要求,
两人入座后宋祁言直接把菜单递给了乔桥,乔桥猜他多半不吃这种东西,点的菜肯定是乔桥负责解决,但偏偏还是乔桥提议来这种地方,让乔桥想推脱不合口味少吃点都不行。
女服务员好像头一次见西装革履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一直盯着宋祁言看个不停,甚至还呼朋引伴地偷偷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宋祁言倒是神态自若,丝毫不受周围目光影响,要不是背景存在感太强,乔桥都要以为宋祁言是坐在某个高级西餐厅里了。
“你们这儿的最小份多大呀?”乔桥问道。
“不大不大。”点菜员拿手比划了个在乔桥看来堪称巨大的圆,“你们两个人管够了。”
“那就最小份吧……”乔桥内牛满面。
点菜员下去了,宋祁言看乔桥一脸苦相好笑道:“怎么?是你嚷着要来吃这个的,脸上怎么这幅表情?”
“没有没有。”乔桥赶紧扬起一个笑容,她抓起自己的包,“宋导,我去下卫生间,你等我一会儿。”
“包放下。”宋祁言把玩着桌上的车钥匙淡淡开口。
乔桥马上像扔什么爆炸物一样把手提包扔回了座位上,男人满意地看她一眼,笑得温柔和煦:“去吧。”
乔桥一溜烟儿跑进了卫生间。
“我真是太机智了。”乔桥把隔间门落锁后舒心地叹了一口气,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讯录开始给秦瑞成拨电话。
乔桥对秦瑞成的生活作息掌握得八九不离十,倒也不是她故意打听,主要是秦瑞成很喜欢给她发短信,尤其最近基本一天好几条,乔桥有时候回有时候不回,秦瑞成也不在意,不厌其烦地给乔桥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估计秦瑞成这会儿应该不是在打游戏就是在准备打游戏的路上,所以电话接通后想也没想就是一阵狂轰滥炸:“秦秦你在哪儿啊!江湖急救啊!十万火急啊!你来接我
好不好?我躲在卫生间里呢,宋导要拆了我……”
“你是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晰的女音,“干嘛给我儿子打电话?”
……
……
……
“啊啊啊对不起我打错了!”乔桥猛地挂断电话,又平息了一会儿呼吸才接受了这个吓人的事实,刚才那位接电话的,竟然是秦瑞成那位叱咤商界的女强人妈。
看来秦瑞成今晚没待在wawa的休息室,而是回了自己家,那十有八九是指望不上了。
乔桥不禁感叹祸不单行,平常她三天两头撞见秦瑞成,就算不想见,他也追着跑着地主动凑过来,现在真到了要用他的时候,他却跑回家了。
那不然……找周先生吧?
乔桥有点为难,虽然周远川很好说话,乔桥也相信他是那种但凡能来肯定会来的人,但两人私下交往其实不算多密切,况且上次还那样直接地拒绝了他……这让乔桥现在有点厚不下脸皮张不开嘴。
管不了那么多了……
乔桥心一横,按下拨号键。
“喂?”
电话很快被接起来,周远川清冷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是乔桥吗?”
“周先生,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乔桥可怜兮兮地开口,“你能不能来司林路的毛血旺店接下我,我跟宋导一起来的,但我不想跟他回家。”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后传来男人饱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我现在实在走不开,不然我帮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宋先生还是很讲道理的。”
“啊?那就算啦……”乔桥不好意思起来,“也没什么事,你先忙吧,我就随便一说。”
“……好,如果还有问题,务必再打给我。”
“好好,谢谢周先生。”
乔桥挂断电话,看着屏幕轻轻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怎么也躲不过去了。
上千人座无虚席的大礼堂里,站在讲台上的周远川把胸前的麦克风重新摁开,面对着几十所大学里顶尖的物理系硕博生,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起,今晚有点事,这章内容我就简单一讲吧,好在也不是很难,你们回去多看看书应该就会了。”
台下传来一片众学霸的哀嚎之声。
乔桥磨磨蹭蹭走回卡座里,毛血旺已经上来了,宋祁言衣冠端正地等着,看乔桥回来,似笑非笑:“打完电话了?再不出来我就要让前台进去捞人了。来,坐下吃饭,吃完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宋导……”乔桥食不知味地夹了两筷子,自暴自弃,“我就是下意识的反应,你就算跟我说背上趴着个外星人,我也会回头看的。”
“不是因为回头。”宋祁言夹了一块毛肚放到乔桥碗里,他慢慢说道,“因为表情。”
“什么表情?”乔桥茫然。
“你很少看自己拍的片子吧?”宋祁言一针见血。
“闲的没事干嘛看那个……”乔桥有点脸红,“而且看自己做主角的av,多奇怪呀……”
“嗯。”宋祁言点点头,平静说道,“可我看,你的每部片子我都看过很多遍,你的动作、神态、什么时候该怎么叫,我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地一清二楚。”
“所以你那个表情我太熟悉了。”宋祁言夹起碗里的一块血,暗红色的血块在纤细的筷子间微微颤抖着,好像被翻出体外的嫩肉,他轻笑一声,“那个餍足的,让人恨不得把你抓回来再操一遍的表情。”

70:一触即发
秦瑞成腰上松松垮垮地围着条浴巾从楼上下来,他一边走一边捋着头发上的水,细小的水珠随着他的动作噼里啪啦落了一锁骨,又顺着蜜色的肌肤往下淌,最终随细长的人鱼线隐没进浴巾的阴影里。
客厅里寂静地厉害,秦瑞成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对,他停下了动作,抓着楼梯扶手往下看,结果正对上秦家女主人犀利的一双眼。
年过五十的秦母保养得当,挺直胸脯端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颇有点西太后的架势,秦瑞成从小皮惯了,对这场面早就免疫,但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装一装的,于是秦瑞成趿拉着拖鞋慢慢腾腾地在秦母对面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这个。”秦母伸出手指点了点桌面上秦瑞成的手机,一张嘴就是王炸,“‘平胸乔’是谁?”
“她打电话了?你怎么不叫我!”秦瑞成一把捞起桌面上的手机,果然看到一个已接来电,秦瑞成面色不愉地看向秦母,“你接了?她说什么?”
“你这是对妈妈说话的态度吗!”秦母一拍桌子,“行啊,你不想接家里的生意我也由着你闹腾了,想去拍什么av我也没管过你,现在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连妈也敢吼了?!”
“不是……”秦瑞成心里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些,“妈,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了,小乔也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含糊又小声,但还是被秦母听了个一清二楚,秦母一下子明白过来,想了想也软下口气:“妈不是不同意你跟女孩子交往,但咱家这么多产业不是小事,你又玩心重,从小就对做生意没半点兴趣,若是再不找个能帮衬生意的,你让我和你爸怎么放得下心?”
秦瑞成听这套说辞已经听得都快能背下来了,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接茬,他眼睛在桌面上逡巡了一圈,随手从烟盒里抽了根烟叼在嘴里。
“家里不许抽烟!”
“我不点,过过干瘾还不行吗!”秦瑞成郁闷地说道。
“你也不小了,前几年由着你玩,现在也该收收心了。”秦母扫了秦瑞成一眼,“人家张董事长的女儿可一直还惦记着你呢,让他爸拐弯抹角提醒我好几次了,你怎么也不约人家出去?”
秦瑞成慢慢用牙磨着香烟的过滤嘴,并不打算搭腔。
“行,既然这个不喜欢,那总该有喜欢的吧?”秦母不满道,“你天天往外跑,也不多参加参加生意上的聚会,怎么能认识到合意的女孩子?这么着吧,过两天你刘叔叔的大女儿订婚,请的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你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去了别给我丢人!”
“我有工作……”
“推了!”秦母斩铁截钉,“我瑞梵董事长还差儿子那一份工资吗?”
“行了,别吃了。”宋祁言把乔桥的碗拉到自己面前,好笑道,“想拖时间吃慢点就是了,吃那么多干嘛。”
被看穿计谋的乔桥不好意思起来,动了两下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宋祁言为数不多的耐心早就告罄,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
“宋导……”乔桥坐在椅子上不肯动,可怜巴巴地瞅着宋祁言,活像要上刑场。
宋祁言喉结动了两下,他勉力了两秒才让微蜷的右手重新放松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乔桥露出这种示弱的表情,他第一反应从来不是想安抚她,而是想做一些更过分的事。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泄露了一点端倪,乔桥盯着宋祁言看了两秒后忽然火速从座位上跳起来,抓起手提包就往外冲,宋祁言颇为失望地啧了一声,在女服务员们一众不舍的目光里也迈出了店门。
不得不说,乔桥虽然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但直觉是真的准。
两人到达宋祁言的公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宋祁言摁亮客厅的灯,在门厅里换了双居家的拖鞋,又给乔桥找了一双。
他这里一直没有女主人,所以女式拖鞋也没备过,乔桥来了几次都是穿的宋祁言的旧拖鞋,套在脚上又大又不合适,走了两步还差点绊倒。
宋祁言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桥的脚,看得乔桥心里直发毛,她欲盖弥彰地往厨房走了两步,岔开话题:“有水吗?我有点渴。”
“杯子在右上的柜子里。”宋祁言声音平稳,他已经脱掉了西装外套,正端着胳膊解腕上的袖扣,动作漫不经心又充满力量。
乔桥装作在找杯子,耳朵却一直竖着听玄关那边的动静,等她终于把杯子拿下来以后,玄关那边也传来了轻微的两下碰撞声。
很清脆,也很短促,但乔桥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宋祁言的银质袖扣被他丢进铁盒里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像一个讯号,昭示着某种淫糜的事情即将发生。乔桥脸热了起来,手哆哆嗦嗦地拿着杯子去接饮用水,竭力忽视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怎么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按在乔桥的手上,“抖成这个样子。”
男人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很自然地连着乔桥的肩也一起圈进怀里,乔桥挣了一下
没挣开,宋祁言垂下头把下颌抵在乔桥肩颈处。他比乔桥高很多,这么低头把乔桥抱进怀里的样子竟然意外地驯服,看起来倒像是被乔桥虏获了似的。
“我先喝水——”乔桥举起杯子,后半句话到底也没能说出口。
宋祁言的鼻尖扫过乔桥的侧脸,男人的嘴唇没准头地落在她的耳骨上,轻轻吸了一下后又向下滑,最终逼的乔桥仰起头,脆弱的脖子也完全暴露出来,被男人一口咬住。
“宋、宋导!”乔桥狼狈地偏头去躲,可这种被禁锢的姿势又怎么能真正躲得掉?她只觉得自己从脖子到胸口全是麻的,等想起来要推开男人的时候,一双微凉的手已经从乔桥的上衣下摆伸了上去。
“叫我什么?”宋祁言哑着嗓子问。
“别……”乔桥胡乱摁住男人乱摸的手,她知道再这么下去身上的痕迹一定会被宋祁言发现,到时候就真是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一定得赶紧想个办法,乔桥想了一圈借口,最后干脆捂住肚子,“我,我肚子疼。”
男人停住动作,半眯着眼睛盯着乔桥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乔桥在这样的目光下竟然还真觉得肚子有些微微地疼了。
“真疼?”宋祁言不甚在意地问道,他手下的动作可一点都没停,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已经解开了乔桥的内衣扣子,细长的手指正缓慢地揉着乔桥的小乳包,轻轻抓一下后又松开,指尖偶尔拨弄一下顶端的小粒,好像压根没用心,只是在消遣一样。
“好像吃辣吃多了……”
男人的手指弄得乔桥全身一阵一阵地发麻,她瑟缩着往后躲,可背后又是男人散发着热度的胸膛,只能避无可避地任由宋祁言揉搓。
“叫你别吃那么多,不听。”宋祁言叹口气,他撤出自己的手,抓过乔桥手里已经摇摇欲坠的杯子,接了一杯热水塞到乔桥手里,“我去拿点药,你去沙发上歇会儿。”
他后退了一步,跟乔桥拉开了一段距离,然后很缓慢地呼了一口气,好像在把那股子绮念强行从大脑里清出去一样,即便他西装裤的裆部正绷得紧紧的,隐约还能看到性器兴奋的形状。
乔桥不太敢看他,在原地小小地点了点头。
宋祁言转身去了内室,乔桥也抱着杯子往客厅走。她刚走到客厅就听见一阵嗡嗡响,四下找了一圈发现是手提包里自己的手机。
她疑惑地点开,一眼看到好几个通红的未接来电,都是周远川打来的,乔桥赶紧回拨过去。
“乔桥?”男人声音听起来有点气喘吁吁,“你来开下门。”
“啊?”乔桥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马觉得有些窘迫,“我、我现在不在家呢,我在——”
“我知道。”电话那头周远川的声音带点笑意,“开门,我就在宋先生家门外。”
乔桥懵了。
“不会吧?”乔桥条件反射看向门口,隔着一层门板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她压低声音,“周先生你没在开玩笑吧……”
乔桥做贼心虚地看了一眼卧室,宋祁言还没出来,她又纠结地看了一眼门口,电话那端的男人没再说话,似乎在等着乔桥做选择,安静绵长的呼吸声夹杂着一点电流杂音传进耳朵,一如周远川给人的感觉,安全,平和,且看上去毫无攻击性。
乔桥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宋祁言公寓的门。
清俊瘦高的男人站在门外,上身穿着件浅蓝条纹衬衫套 v领毛衣,下身是条深色长裤,可能是刚从讲台上下来的缘故,竟然少见地十分有学者气,就连往常那股子疏离感都淡薄不少。周远川挂断手里的电话,漂亮的黑色眼睛彩光烁烁,他凝视着乔桥,抿嘴露出一个笑来。
“不请我进去?”

71:抽丝剥茧
乔桥纠结地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
宋祁言似乎还在帮乔桥找药,隔着半掩的房门能听见男人有条不紊地拉开抽屉的细微声响,时间的线绷得越来越紧,心里有鬼的时候就总觉得男人下一秒就会推门而出,将这一幕撞个正着。
周远川看乔桥愁苦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会意地往室内看了一眼,好看的眉毛拧起来,脸上也适时的露出个微微失落的表情,周远川轻叹一声:“似乎我来得不是时候。”
乔桥顿时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她其实早就发现自己对着周远川就没长过几节脊梁骨,再一想到男人是因为自己一个电话才辛辛苦苦赶过来,而自己又要把他拒之门外,就恨不得唾弃自己一百遍。啊不,单唾弃还是不够的,得吊起来打才行。
“没有没有!”乔桥把门全部拉开,给周远川让了一条路,“我是没想到你真会过来,麻烦你了啊……”
周远川笑了笑,施施然走进宋祁言的公寓,一点要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周先生你现在这儿坐会儿,我跟宋导说一声……”乔桥手忙脚乱地引着周远川坐到沙发里,结果一回头正看到宋祁言双手抱胸斜倚着卧室门框看着她,男人左手里还拿着两板小药片,正被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缓慢地捻动着。
乔桥顿时浑身僵住。
“哈哈,”乔桥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宋、宋导你出来啦?”
“再不出来怎么了得。”宋祁言冷笑一声,“一分钟没看住就给我来个了大变活人,再迟点我怕是连你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他虽然是回答乔桥的话,但目光却始终放在周远川身上,两个男人隔空凝视炸得小小的客厅里满是火药味,乔桥脑子里也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个词:神仙打架。
“我还是第一次来宋先生的公寓。”周远川张望了一下四周,由衷赞叹道,“宋先生品味很好,客厅很漂亮。”
“哦?”宋祁言挑了挑眉,“周教授要是喜欢随时可以来看,复刻一版回去我也没意见,不过下次最好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不喜欢擅自登门的人。”
乔桥恨不得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
她常见的宋祁言向来是沉稳冷静的,说话也是进退有度极少让人挑得出差错,像现在这样如此明显的感情外露,乔桥跟宋祁言相处的两年里还真没见过几回。
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
“我可不是擅自登门。”周远川笑了笑,“我是有邀请人的。”
宋祁言盯着周远川看了两秒,才缓慢地把视线移到缩在角落里的乔桥身上,乔桥内心呜咽一声,知道这时候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只好顶着那能冻死人的视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是我……”
“很好。”宋祁言点点头,脸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喜怒,“你过来。”
乔桥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其实从乔桥把周远川让进宋祁言家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做好了直面某人怒火的准备,此时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垂头站在宋祁言面前,一副‘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我绝对不还手’的委屈样子。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象中的狂风暴雨,乔桥刚要抬头,一只微凉的手就落在了乔桥的头顶上,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啊。”男人低低地叹息一声,“还是不信我。”
乔桥茫然地看向宋祁言,男人却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回避了乔桥的视线,只是把药片塞进乔桥手里:“先把药吃了,热水厨房里有,我跟他说几句话。”
他,自然指的是这公寓里的另一个大活人,周远川了。
乔桥当然对宋祁言会跟周远川说什么好奇地抓耳挠腮,但她又不好公然留下来偷听,只好一步懒似一步地往厨房里挪,总算是听了个开头,宋祁言问周远川抽不抽烟,周远川笑着回了句吸烟有害健康。
等乔桥吃完药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两个男人似乎已经谈完了,宋祁言手指间夹着根半燃的香烟,也不知道周远川说了什么,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好点了吗?”周远川听见声音转过脸来,看到乔桥后关切地问道。
“药还挺管用的。”乔桥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装的,只能顺着演下去。
“走吧,我的车就在楼下。”周远川站起来,他向乔桥伸出手,“我送你回总部。”
乔桥只好跟着他离开。
临走之前乔桥回了下头,宋祁言已经摁灭了客厅的灯,偌大的公寓里只有一盏壁灯亮起微弱的光,他就这样安静地站在壁灯边,与手指间那点橙色的火星一起,几乎要整个的融进黑暗中去,再也看不到了。
周远川一直把车开到了wawa总部的停车场。
乔桥憋了一肚子问题,路上怕周远川分神不好张嘴,现在终于停了车,她不等周远川拉下手刹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先生,宋导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这么好奇?”刚准备下车的周远川
闻言干脆把车门重新关上,他好笑道,“憋了一路吧?”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今晚肯定半宿都睡不着觉了。”乔桥愁眉苦脸,“周先生,我嘴巴超级严的,你偷偷告诉我一点,宋导绝对不知道。”
“其实也没说什么,不过是跟宋先生核实了一下猜测。”
“什么猜测?”乔桥赶紧追问。
周远川到这时候却又忽然不说话了,只看着乔桥笑,乔桥恨不得要挠墙:“周先生!你这样好不地道的!”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愿意跟宋先生回家?”周远川敛了笑,漂亮的黑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乔桥。
乔桥卡了壳,呃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倒是慢慢涨红了。
“看来这点是没错了。”周远川平静地说道,“你跟人上床了,还在身上留下了痕迹。”
……
乔桥瞠目结舌。
“那剩下的就更好办了。”周远川微微一笑,“很简单的一个统计演绎就可以推出来,我的运算公式比较复杂,还是宋先生的方法好用,试镜能接触到的人虽然多,但你不是那种会跟陌生人上床的性格,所以这个人我们应该都认识。”
“我跟宋先生简单交换了一下互相知道的情况后就推出来了。”周远川轻轻伸手将乔桥胸口的衣领拉下去一点,胸口上一个模糊得几乎已经看不到的牙印露了出来,男人冰凉的手指在牙印上缓缓抚过,激得乔桥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
“梁季泽,我说得对吗?”周远川松开手,衣领上弹重新将牙印遮住,他看向乔桥,明明是一如往常的那样温柔平和的目光,乔桥却没由来地觉得浑身发冷。
她无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衣领,好像这样就能把罪证都掩盖在衣服里,装作什么都不存在一样。
“乔桥,你瞒不过宋祁言的。”周远川轻叹道,“宋先生比我更通人情世故,我需要用数字和公式推演的东西,他大概在我登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全想通了,所以他不怕我带你去别的地方,他知道你今晚只能休息。”
乔桥垂着头不说话。
“我和宋先生都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无论是我还是他都没有立场置喙。”周远川轻轻握住乔桥的手,“抱歉,我对社交实在不太在行,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乔桥摇摇头,她吸吸鼻子,强打精神露出一个笑容来,“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走吧,再晚总部大概要关门了。”
“说的也是。”周远川也揉了揉乔桥的发顶,“我说过要送你回去的。”
乔桥本以为周远川能送她到大厅就不错了,没想到男人默不作声地陪着她一起进了电梯。
“周先生,你今晚也要睡在总部吗?”乔桥忍不住问道。
“睡在哪边都可以,不过既然来了,就睡总部吧。”
“哦。”乔桥心想也是,虽然有车,但跑来跑去也麻烦,于是就伸手帮周远川按亮了10楼的按钮。
“不用,我先送你上去。”周远川说着又把10楼的按钮摁灭了。
“啊?”乔桥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不行不行,你千万不能跟我去15楼!”
“为什么?”周远川颇为意外。
“你……”乔桥酝酿了半天语言,最后憋出来一句,“周先生你不怎么在总部待着吧?”
“嗯,”周远川点点头,“我身上项目多,除了拍戏确实不怎么来。”
“所以啊,”乔桥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总之听我的不会有错的,你还是先别去15楼了。”
“好。”周远川听话地点点头,又指了指乔桥身后,“不过好像已经到了。”
电梯也适时地在此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
“咦?”本来已经做好把人护在身后的乔桥奇怪地看了眼空无一人的15楼走廊,又抬头核对了一下楼层数,不解道:“不对呀,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72:乔桥的休息室
眼前这一幕在乔桥看来颇为玄幻。
往常里喧嚣吵闹到让人误以为进了什么游乐场的15楼竟然一反常态的寂静,走廊里不仅人影不见,各个房间也大门紧闭,没有一丝动静,好像所有人都不在家。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当演员又不是当兵,每个人的档期不一样,工作时间也不同,15楼算得上是少有的全年无休的楼层,你无论哪个时间段回来都能在走廊里遇到穿着睡袍涂着面膜晃来晃去的女艺人,想躲都躲不掉。
周远川四处张望了一下,微微蹙眉,“你平常就住在这种地方吗?”
也不怪周远川这么问,15楼的装潢当然比不上常驻们的休息室,一层楼里要挤进几百位女艺人,走廊当然修得又窄又小,再说女人这种生物天生就带着扩容属性,今天我在房间门口摆个鞋架,明天你又放个小木柜,把本来就狭窄的走廊也占得满当当,wawa公司虽然出了好几次公告要整治占道行为,但往往检查一过去,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又在走廊里春风吹又生了。
“其实住起来感觉还挺好的,”乔桥挠挠头,领着周远川往自己的房间走,“人多热闹嘛,再说住这里也不用拿房租什么的……”
“你很缺钱吗?”周远川闻言惊讶地看向乔桥。
“这个……还好吧。”乔桥含糊其辞,她实在没底气说自己一点都不缺,虽然每月工资还算可观,比一些辛苦当白领的同学拿的要高不少,但艺人花销也大呀,每月的服装化妆品就把工资花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乔桥爱玩没什么理财观念,工作这么久也还是个月光族。
就比如这个月,除了花光工资外还欠了好几张信用卡,要是还得交房租,下个月就只能吃土了。
“那这个你先拿着。”周远川从身上摸出一张卡,“我的衣食住行基本都可以报销,钱在我这儿没什么用处。”
“这怎么行!”乔桥赶紧推拒,“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
“我今天走得急,只带了这一张,里面也没有多少钱,你若是过意不去,可以当成是借我的。”周远川轻握住乔桥的手,将卡放进她的掌心。
“这样不太好吧……”乔桥面上维持着矜持,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有人给她塞钱呀!哪怕明知根本不会去动但只抱在怀里就是满满的安全感啊!
“这不是应该的吗?”周远川微笑,“雄性动物在生殖竞争中会想方设法展示自己的优秀,我也希望藉由金钱能影响你的选择,给自己增加一点胜算啊。”
一言不合就学术……
“嘿嘿,周先生好厉害啊。”乔桥拿人手软,嘴巴也跟着像抹了蜜一样,“我都不知道公司还会给常驻报销生活费,看来齐总也没传说中那么扣嘛。”
“不是wawa报销的,”周远川摇摇头,“是国家科学院,我有终身职位。”
乔桥无言以对,能力有限,这个话茬实在是接不上了……
两人穿过大半个走廊才走到乔桥的房间前,乔桥插钥匙打开小白门,她看了一眼周远川,发现对方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目光灼灼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乔桥忽然福至心灵地问道:“周先生,你要进来坐坐吗?”
“好啊。”周远川笑眯眯地一口应下,“麻烦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一脸‘好想进去看看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
乔桥把周远川让进家门。乔桥的宿舍没什么特别的,样式是15楼标准间的那种一室一厅一卫的格局,房间里收拾得只能说还算看得过去,但跟整洁是绝对沾不上边的。
“咳咳。”乔桥一溜小跑把散落一地的脏衣服拢起来扔进洗衣机,“周先生你先坐,我给你泡点茶叶,都是我舍友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还一直没舍得喝呢。”
周远川自从进了乔桥的房门后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乔桥房间里的摆设,他记忆力惊人,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就已经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印进大脑,哪怕闭上眼睛,一副清晰的房间全景图也能在脑海中完全呈现。
乔桥对零食品牌的选择、对书籍类型的偏爱、甚至于更喜欢什么布料的桌布,什么颜色的地毯,眨眼就汇编成无数个神经元信号储存进周远川的大脑,原本对乔桥的了解只停留于只言片语的周远川,仅仅在这间充满乔桥气息的小套房中央站了不到十秒钟,就轻而易举地成为了这个世界上除乔桥自己外最了解她的人。
而在乔桥看来,这也不过是她一转身的时间。
“就是这个!”乔桥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小罐子,兴高采烈地举给周远川看,“舍友说是印度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跟着旅游团出去能买到正宗的印度红茶吗?”
“印度红茶偏甜。”周远川轻轻摸了摸沙发的绒面,好像在抚摸一件久已熟知的东西,“你应该不会喜欢。”
“诶?”乔桥刚想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笑闹,接着是各种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咚咚’声。
“她们回来了?”乔桥心想这下糟了,还
没来得及把周先生送走怎么人就全回来了,她放下手里的茶叶,“我出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两分钟后,问明情况的乔桥无奈地重新关上房门。
“我说今晚15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原来是小柳金开生日party,把所有人都叫去11层了。”
“小柳金?”周远川迅速在大脑里把总榜的四百位女艺人全过了一遍,没有找到叫小柳金的,他疑惑道,“那是谁?”
“就是现在的总榜第七啊,因为长得特别像女演员柳金,所以都叫她小柳金,听说她片子的一半销量都是柳金的宅男粉们撑起来的。”乔桥泡上茶,略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周先生,你今晚大概不好走了,外面现在人又多又乱,你要是再一出去……我怕整个15楼会爆炸。”
“那该怎么办呢?”周远川两腿交叠,在沙发上找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他少有地展示出性格中略微恶劣的一面,即使没有人看得出来,“我可是为了送你才来的,现在走不了,你也该负责吧?”
乔桥为难地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自己的床,平常乔桥自己住不觉得,但周远川人高腿长,往房间里一站就把房间衬小了,看来沙发他是绝对睡不下了,只能把自己的床让出来。
“那不然你睡床我睡沙发好了。”乔桥刚说完又郁闷起来,“糟了,我好像只有一床被子——哦,还有一套没来得及挂上的窗帘,勉勉强强也可以盖。”
“那些都无关紧要。”周远川笑着摇了摇头,“你还真是——”
他欲言又止,乔桥眼巴巴地等着他下半句话,周远川叹了口气:“难怪宋祁言把你看得死紧。”
他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乔桥坐过来,乔桥不疑有他,很是殷勤地坐过去,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儿也没有电视,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玩我的笔记本,不过千万别下游戏,五年前的老本了,一玩游戏就——”
“你还是别说话了。”周远川微微咬了咬牙,脸上露出些忍耐的神色,“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73:沙发上的腿交戏
“诶?”乔桥还没从这陡变的画风里反应过来,仍维持着那副殷切的表情,“你说什么?”
周远川闭了闭眼睛,他懒得再说话,干脆欺身向前,轻而易举地就把乔桥推倒在了沙发上,接着略带凉意的一只手就从乔桥的上衣下摆探了上去。
“呀!”乔桥仓促躲避,有些羞愤起来,“你干什么!”
“你觉得呢?”周远川黑眼睛里波涛翻涌,他低头轻轻咬住乔桥的侧颈,克制地吮吸了一下后迅速离开,只留下一点微微的水渍,“身上很疼吧?你一直在偷偷换坐姿。”
“我我我最近痔疮!”乔桥一边胡诌借口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阻止着男人的右手继续往上摸,但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太大,况且躺着的姿势太吃亏,也不见周远川怎么用力,他的手指还是在衣服下缓慢地上移,指尖已经要钻进内衣里了。
“我什么也不干。”周远川微微喘息,呼出的炽热气体洒在乔桥颈窝处,他垂着头,柔软的黑色发丝散下来,声音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喑哑,“我只看看,帮你上药……”
我不相信!
乔桥刚想反驳,周远川就已经单手把乔桥两只手都捉住了,他把乔桥的手拉高固定在头顶上,然后低头咬住乔桥的上衣领口,用牙齿扯开乔桥上衣的扣子,直到蓝色的内衣暴露出来。
“不行!今天真的不行!”乔桥着急了,她竭力扭动着身子想从男人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周远川烦躁地单手扯开自己的腰带,已经胀大的器官一下子地抵上乔桥的大腿,热度和硬度都让乔桥吓得浑身僵住。
“对,就这样。”周远川缓缓俯下身,控制着乔桥的手也慢慢松开,他用安抚似的口吻在乔桥耳边低低说道,“趁我还忍得住,你就别乱动了。”
“……你想干嘛?”乔桥小小地抽噎了两声,她果然吓得不敢再动,两只手老实地蜷在头部两侧,上衣也被完全拉开,短裤的扣子也弄得一塌糊涂,这样头发凌乱地缩在男人身下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待宰的羊羔。
“你呀。”周远川把头埋到乔桥的胸前,隔着内衣薄薄的布料轻吻了一下乔桥的小乳,他笑了一声,“不该请我进来的。”
他说着,白玉一样的手指摸到乔桥背后轻轻一挑,内衣一下子崩开,周远川用牙齿叼着乔桥的内衣边缘,缓慢地把那件蓝色的胸罩从乔桥身上扯下来。
男人面容俊丽,皮肤雪白,这样俯在人身上嘴里咬着一小截内衣的样子色情得让人浑身发冷,乔桥短促地喘了两声,狼狈地别过脸,不敢再看。
“躲什么?”周远川一笑,把乔桥的小胸罩随手扔在一边,他半骑在乔桥的胯上,怕压到乔桥而没有坐实,然后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仔细地审视着下方的少女身体,宛如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一、二、三……三处。”周远川的手一处一处地摸过去,最后停留在左胸的乳尖上,他的手指沿着上面的牙印一点点描摹,但早就被梁季泽摧残过度的小乳敏感得要命,乔桥痛得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这个最深。”周远川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乔桥的乳尖缓慢地捻动着,强迫那个可怜的小肉珠再次挺立起来,“我不喜欢。”他顿了顿,再次重复了一遍:“很不喜欢。”
周远川低头一口把那个乳尖完全含进了嘴里。
乔桥不受控制地弹动了一下,她崩溃地仰起头无声地叫喊,男人温热的舌尖正不疾不徐地扫过那块敏感的凸起,乳珠颤抖着传递出夹杂疼痛和酥麻的双重信号给大脑,让人一时分不清楚是该迎合还是该挣脱。
周远川的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他顺着乔桥的腹部曲线一路摸下去,在乔桥的胯骨附近停了一下,然后就粗暴地扯下了她的短裤。
“别!你、你说了不碰我的!”乔桥手刚要伸下去阻止周远川,就被他惩罚地咬了一下乳尖,乔桥只好委屈地叫道。
“我可没这么说。”周远川低笑,随后又安抚地在她嘴角印下一个吻,“我不碰你,你把腿夹紧……你把我叫来,总不会想今晚就这么过去了吧?”
乔桥一下子明白了周远川想干什么,她脸热得快要把自己烧化,房间里满是炽热旖旎的气息,乔桥的脸贴着周远川的胸口,男人身上的热度隔着两层布料也仍然清晰可辨,满耳都是有力又急促的心跳声。
“来,趴在那儿。”周远川托着乔桥的腰把她翻了个身,乔桥咬着嘴唇把脸埋进沙发靠垫里,她看不到周远川在她背后干什么,只能听到一阵衣料抖动的窸窣声响,很快男人温热的身体彻底压上来,她感觉到周远川应该是脱掉了薄毛衣,衬衣的扣子也被他拉开了,光裸的胸膛紧贴着乔桥的后背,热硬的性器就抵着乔桥一丝不挂的臀部,乔桥情不自禁地腰一麻,软在周远川怀里。
“想试试关掉灯吗?”男人略带些金属质的嗓音此时听起来格外低沉,“还是你想看着我?”
这种时候乔桥哪儿还好意思开口,她羞愤地把脸别到另一边,不肯回应。
“哦……我知道了。”周远川在乔桥后颈处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我说
第二个选项的时候你的腿微微夹了一下。”
他故意没再说下去,而是掐着乔桥的下颌强迫她扭头看自己:“看来,你还蛮喜欢我这张脸的,是么?”
“不喜欢……”乔桥死鸭子嘴硬,“比、比简白悠差远了!”
身后寂静了两秒,忽然乔桥尖叫一声,男人直接把那个炽热的性器抵在了早就湿哒哒的小花穴上,被梁季泽过度使用的地方敏感脆弱,仅仅是这样不轻不重的摩擦,乔桥就快被那连绵的痒和痛折磨疯了,她惊慌失措地挣扎求饶:“不对不对!我说错了!不要!”
“这种时候,还提别人?”
周远川握着乔桥的腰,他忍得额角渗汗,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插入的欲望,这几乎算得上是最考验男人意志力的时刻,以至于最后周远川甚至比乔桥还要更早地败下阵来,他狼狈地草草挤了点桌上的护手霜当润滑,把硬得发红的阴茎猛地挤进乔桥的两腿之间。
“夹紧一点……”周远川勒住乔桥的肩膀,拉开动作抽插,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否则我就用别的地方了。”
乔桥赶紧摇头,努力并紧双腿。男人的胀大硬挺的性器在她大腿间进进出出,虽然有了润滑,仍然弄得那处肌肤通红一片。
但比着更可怕的,是模拟性交带来的不满足感。
男性的气息近在咫尺,空气里浮满了情欲的因子,耳边充斥着低沉的喘息,身体内外都燃烧着泼天火焰,想要不动情,根本不可能。
周远川放缓了速度,乔桥空虚得浑身上下都在叫嚣,小花穴更是早就软得泥泞一片,却只能趁着男人的阴茎无意中蹭过时解解痒,她憋得眼角通红,但嘴唇动了好几次都不敢说出来。
“你流了好多水……”周远川的手伸到乔桥两腿中间轻轻一摸,他的声音带上笑意,“看,把我手都打湿了。”
“周远川!”乔桥再也忍不住,她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求你——”
周远川猛地掰过乔桥的头,从后面侧着吻住了乔桥的嘴唇,也把乔桥剩下的话全堵了回去,就好像知道乔桥要说什么一样。他动作加快,有意赶紧射出来结束这场折磨人的不彻底性交,乔桥被吻得七晕八素,她从来不知道周远川吻技竟然这么好,完全不同于前几次蜻蜓点水般的轻柔,大概是被焦躁和即将到达高潮的兴奋逼迫得撕下了伪装。
他最后重重撞击了一下乔桥的臀部,接着乔桥就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射在了自己腿上,量比平时还要大一点,缓慢地顺着皮肤淌了下去。
“抱歉……”周远川松开乔桥,他把汗湿的头发胡乱向后一拢,无奈地笑了笑,“好像弄脏了你的沙发。”

74:留宿
周远川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乔桥正忙前忙后地铺床。
她特意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套新洗的床单换上,又把枕头拍软,平常堆在床头的充电线等杂物也都收了起来,生怕周远川睡得有一点不顺心。
“我没那么挑剔的,你不用忙这么多。”周远川在床角坐下,拿着块毛巾擦头上的水,他虽然嘴上说不用乔桥费心,但唇角还是情不自禁地翘了起来,显然对乔桥的服务很受用。
“那怎么行……”乔桥难得一本正经道,“你是客人我是主人嘛,要是我招待得不好,你以后肯定就不愿意来了。”
她没意识到这句话还有另一层意思,周远川却敏锐地听出来了,他一下子心情大好,拉住乔桥铺床的手把人拽过来轻吻了一下。
“你、你还没穿衣服呢!”男人带着水汽的嘴唇又软又凉,洗完澡后雪白的皮肤更具视觉冲击力,近距离的接触让乔桥心脏狂跳了两下差点缺氧,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句男色误人。
“这不是围着你的浴巾么?”周远川扯了扯胯上的小熊浴巾,笑得很开心,“很可爱啊,我回去也要买一块。”
你围那个根本不叫可爱了好吧……
毕竟浴巾的尺寸对周远川这样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来说还是太小了一些,围了两圈也才堪堪遮住大腿,膝盖到脚尖全都暴露在空气里,白皙的皮肤上还残留着没擦干净的水珠,让人恨不得一颗一颗给他全舔掉。
“好了好了……”乔桥粗暴地拿薄被把周远川一裹,强行阻断了这种可怕的诱惑,“都要凌晨了,快休息吧。”
“可我没有睡衣啊。”周远川从薄被里露出一张脸,慢悠悠地挑剔道,“我不习惯裸睡。”
“那你就穿上衣服再睡啊。”乔桥一指客厅,“都在外面衣架上挂着呢。”
“那怎么行,同样的衣服我不穿两天。”
……
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那我也没办法啦。”乔桥假惺惺地一摊手,“不然明天你就光着屁股出去吧。”
“乔桥……”周远川憋笑,“你怎么这么狠心呢。”
“或者你想穿我的衣服吗?我是不介意啦。”乔桥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正好前几天买大了一件玫红的睡袍还没来得及退,不然你穿上试试,保准美翻。”
她刚要装模作样地去橱子里找,腰却被男人从后面一把抱住,带着水汽的身体覆盖上来,周远川恨恨地咬了下乔桥的耳廓:“你是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是你要穿睡衣的!”乔桥被后腰处男人已经勃起的器官吓得拼命挣扎,“不行不行!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那就闭上嘴巴,不要乱动,给我好好躺下。”周远川抱起乔桥扔到床上,他拉过薄被直接摁灭了台灯,“十分钟内睡着,否则今晚都别想睡了。。”
……
五分钟后。
“你又想干什么?”周远川忍无可忍地打开台灯,想偷偷蹭下床的乔桥被抓了个现行。
“我……我还没刷牙呢。”
“……”周远川闭上眼揉了揉有点爆青筋的太阳穴,“那就快去!”
“马上!”
自从大学毕业,乔桥一直过着一人独居的生活。
最开始还热衷于找个校友合租,后来进了wawa,工资已经比同届的学生高出了好几截,更找不到经济承担能力差不多的熟人一起住了,于是毕业这几年乔桥除了偶尔回家,基本都是独自租着一套小公寓,虽然有时候略显孤独,但也轻松自在,不用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人来回拉扯。
所以收留周远川的第一天,当乔桥醒来发现自己被一双胳膊从背后搂住时,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是谁?我在哪儿?这是什么情况?
“你醒了?”周远川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嗓音哑得厉害,还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因为到最后也没找到睡衣穿的缘故,周远川整晚都睡得很不安稳,“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乔桥忽然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两个人是否合适有时候可以通过彼此的味道判断出来,真正跟你合适的人,你会觉得他特别好闻。
于是乔桥小小地转了个身,改成了正对着周远川的姿势,男人半阖着眼睫,勉强打起精神:“怎么了?”
“你闻起来好香啊……”乔桥真心实意地说道。
“……那我再睡一会儿。”
“不能睡了,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趁其他人没起床你得赶紧走。”乔桥拉开周远川的胳膊,穿着睡衣跳下床,“我给你倒点水吧,你嗓子好哑。”
“没事……”周远川半直起腰,他咳嗽了两声,“过会儿就好了。”
“你今天还要上班吗?”
“嗯,下午有课。”
“那赶紧起床吧,我带你出去吃点东西,附近有家豆腐脑好吃到飞起。”
“可我没有衣服穿。”周远川看了一眼衣架上挂的自己
的衣服,微微蹙眉,“我不穿昨天的。”
乔桥无语望苍天。
“那我出去给你买套新的吧?不行,买回来其他人也肯定都起床了,你更没法走了。”乔桥苦思冥想,“不然我找谁来送一套?”
她忽然灵机一动,一拍大腿:“我想到个好方法!让秦瑞成来送!而且他还能吸引全楼的注意力,到时候我可以领着你从消防通道下去。”
“他会过来吗?”周远川单手撑着下颌懒洋洋发问,好像搞出这个困难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很是心安理得。
“我叫他他肯定会来的。”乔桥喜滋滋地摸出手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挖坑给自己跳,“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周远川笑而不语。
“喂,你在忙吗?”乔桥换上求人办事的语气,“秦秦,你帮我个忙好不好?你能不能送一套男士180码的衣服来我休息室——”
“乔、桥!”电话里秦瑞成的声音陡然升高,就连床上的周远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乔桥更是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昨晚跟哪个混蛋睡在一起了?!你还让他睡你房间?!他是不是还在你床上!你让他接电话!”
“不是不是……”乔桥欲哭无泪,笨拙地掩饰,“你、你误会啦,没什么人——”
“你让他接电话!”
“给我吧。”周远川笑盈盈的伸出一只手,“我跟他说。”
乔桥只好把手机递给周远川,懊恼自己真是睡了一觉把脑子都睡没了……
周远川接过手机,他裸着上半身靠在床头,慢腾腾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开口:“喂,是我。”
“……”秦瑞成那边静默了两秒后咬牙切齿地骂道,“周远川!我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你少天天装得人模狗样地撬我墙角,你给我马上¥%……”
周远川适时地捂住了听筒,等了两分钟后才又放到耳边:“所以你来不来?”
“老子现在被锁家里出不了门!来个屁啊!”
“什么锁?”
“什么什么锁?”
“如果是电子锁的话我有办法远程帮你弄开。”周远川耐心解释。
“真假?”秦瑞成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变调了,“这可是负责我家珠宝仓库安保的那个公司搞出来的,你真有办法弄开?”
“我正好有个懂行的朋友,他给fbi做过解码顾问,应该能帮你弄掉。”
“这还差不多。”秦瑞成哼哼了两声,恶声恶气道,“我这会儿出不去,我找人给你送吧,就小乔的休息室呗?”
“对。”周远川微笑补充,“上衣裤子加一条内裤,别送地摊货过来。”
“……还要内裤?”秦瑞成磨牙,“这事等我出去再跟你算账,咱们一码归一码!”
“好,开锁的事你等我消息吧。”周远川挂掉电话,把手机还给乔桥,一脸轻松,“会有人来送的。”

75:又遇程修
早上六点十分,刘心雅准时打开房门到走廊上背单词。
她本来是可以有一个单独的休息室的,但前阵子wawa收了一批新人进来,女艺人数量破了历史最高纪录,14、15楼的休息室全部排满,因为她的房间面积稍大,管理就又强行塞了一个人进来,虽然刘心雅颇不情愿,但像她这种连总榜都没上去的‘小透明’,在这种事上本来就没有多少话语权,只能无奈接受。
好在在刘心雅看来,拍av不过是份管吃管住的兼职,她最大的梦想还是考研。
刘心雅打开走廊上的一处壁灯,摊开红宝书,小声地诵读了起来。
六点十分的15楼非常安静,好像还处在睡梦,完全褪去了往日的喧闹和嘈杂。但刘心雅也知道这多半得归功于昨天柳金的party,平常清晨虽然是人最少的时段,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整个走廊只有她一个人。
关于柳金,刘心雅了解得并不多,只是听她那个新来的舍友八卦了一点,说是柳金傍上了一个挺有钱的富二代,想在wawa里炫炫,就缠着富二代给她弄了这么一出。请的人很多,除了wawa的一些导演高层,连普通的女艺人也都收到了邀请函,再加上又是个拓宽人脉推销自己的好机会,所以昨天15楼的人几乎全去了。
刘心雅没去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要做数学题,上年考研就输在数学上,今年怎么也不能再被这门拖后腿。
红宝书又翻过一页,刘心雅长出了一口气,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她低头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今天状态还不错,可能是走廊里没什么人的原因,她感觉自己一直背得很专心,完成每日的任务后还又追加了几页,也都好好地记住了。刘心雅收拾了一下书本和水杯,准备回房间换身衣服后就下楼买饭。
电梯忽然传来‘叮’的一声清响,显示楼层已到。
刘心雅奇怪,能动用电梯的整个wawa也只有少数的那几个高层和常驻,虽然理论上电梯可以停在任意一层,可谁都知道这玩意儿在15楼不过就是个摆设,不信你看电梯前面的地毯,干净整洁地跟刚铺上去似的,哪儿像旁边普通电梯,都要被女艺人的高跟鞋戳出洞来了。
她这么胡思乱想着,电梯门也缓缓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电梯里。
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黑色短发则利落地拢向脑后,五官被走廊的灯光一打更显轮廓鲜明,鼻梁高挺眉眼深邃,虽然看起来让人移不开视线,可周身气场又太过锋利,只站在那里就让人仿佛看到了一柄出鞘的利剑。
刘心雅呆呆地望着男人,就算她不怎么关注wawa内部的事情,可也完全能认得出来这人就是常驻之一的程修啊!
程修没有马上出电梯,他正在侧耳听着什么,刘心雅这才注意到他身边似乎还站了一个人,可那人站在电梯的角落里,从刘心雅这个方向看过去恰好把他严严实实,刘心雅只能看到那人伸出来的一只手,雪白纤细,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断一样。
那手轻轻向外挥了挥,程修点点头,这才走出了电梯,径直向刘心雅的方向走来。
刘心雅站在原地,手心脚心都是汗。
这是她自从进入wawa以来第一次跟一位常驻的距离小于20米,之前最近的一次还是她听说周远川在32层拍封面,于是火急火燎地拉着朋友一起去看,可惜消息知道得太晚,到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刘心雅又追了一段,总算在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瞥到了对方一个模糊不清的背影,除此之外,wawa的每位常驻都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再也没遇到过任何一个。
而现在,算得上最冷面的那位,正在向自己走来。
刘心雅觉得嗓子有点痒痒的,她想尖叫,可她明明一直很鄙视那种遇事就叫个不停的女人。现在她总算明白了,这个真的控制不了。
她眼看着程修一步一步地走过来,跟自己的距离一米一米地缩短,男人步子很稳,踏下去时发出的沉闷声音意外地让人心安,似乎没有任何人事物能将他击垮,程修一直目视前方,目光丝毫没有落在走廊里另外一个人身上,仿佛刘心雅压根不存在。
刘心雅情不自禁地用右手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她快忍不住了。
程修跟她擦肩而过,也就是在这个瞬间,男人侧头冷漠地瞥了她一眼。
像现在这种高度发达的社会,每个人的生命健康得到了极大的保护,普通人究其一生可能也不会经历多少生死瞬间,体会到多少剑悬于顶的危险,刘心雅这辈子最惊魂的时刻也不过是高中过马路差点被车撞到,还因为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想起来只剩下后怕,当时什么感觉也全然忘记了。
可被男人这样看一眼时,如有实质的煞气铺天盖地而来,让人仿佛觉得有一把尖刀正抵在自己的眉心上,且下一秒就会刺入颅骨,贯脑而过。
但这并不意味着程修是想要对刘心雅做什么,他不过是出于本能,常年累月刀尖舔血的生涯所给予他的东西,
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骼中,融化进了他的一举一动里,就算他不想,很多东西也改变不了。
刘心雅僵立在原地,等程修已经走过去好几十步后才如梦初醒地想起还不知道他来15楼是干什么,然而匆匆忙忙回头去找时,男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
乔桥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挂断电话后不过十来分钟,她的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她生怕来人在外面站久了引起别人注意,于是脸上的泡沫也没洗干净就急忙慌地去开门,她猜秦瑞成多半会找个助理或者wawa的什么员工来跑这一趟,所以当开门后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时,乔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好。
来的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程修。
男人少见地穿着一身正装,且不同于宋祁言喜欢用一些稍微偏亮的颜色点亮整体,程修的领带与外套是一样的纯黑,没有一点花纹和修饰,简单又利落。他看到乔桥后略有些冷淡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了。
“程先生?”乔桥没想到程修居然就这么毫无遮掩地上15楼敲她的房门,于是赶紧把人让进房间,“你怎么来了?”
程修没回答,乔桥这才注意到他左手上还提着一个深蓝色的纸袋,男人很是干脆地把纸袋拆开拿出几件还没剪标的衣服,直接递给了旁边裹着浴巾的周远川,一句废话也不多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谢谢。”周远川笑眯眯地接过来,也不挑剔,转身就去卧室里换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乔桥和程修两个人。
算起来,乔桥确实有好久没见到程修了,自从蒋璃那件事过去之后,她几乎再没见过他和简白悠,当然乔桥私心里也是想有意识地避开他们,毕竟这两个人的存在就像两个无法掩盖的创痕一样,时刻提醒着乔桥她曾踏入过怎样的一个黑暗世界中去。
“呃……你先坐下歇会儿吧,我这儿也比较小……”乔桥不知道说什么好,程修又是那种你不开口他更不会开口的人,只好胡乱找话题。
她本以为程修不会动,没想到程修低头看了看沙发,顿了两秒钟后还是稳稳地坐下去了。
男人就连坐着也是挺直腰背丝毫不见放松,右手虽然看似随意地搭在腿上,可从不离开腰侧超过二十公分,这是遇到危险也能在第一时间拔枪还击的姿势。
乔桥本来还想说点客套话打破这种迷之沉默,可考虑到程修这样的人压根不会跟她寒暄只能作罢,好在周远川很快就换完衣服出来了。
而看清周远川的一身装束后,乔桥差点把还含在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水喷出来。
刚才这些衣服叠着没看清楚,现在周远川穿上身才看出有多‘前卫’,一条豹纹的皮裤配镂空黑网纱的上衣,腰带上还挂着五六条粗细不等的银链子,一走路就丁零当啷乱响,妥妥的夜店舞男风。
“咳……挺好的……”
乔桥憋笑憋得极为辛苦,甚至不得不装作揉脸遮掩已经控制不住的表情,程修则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反应,倒是周远川完全没有一丝尴尬和窘迫,还大大方方地转了两圈,让乔桥看个清楚。
“比我预期的要好。”周远川拉了拉上身的黑网纱,“我以为秦瑞成会干脆给我送身兔女郎过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那样也没什么,就当让他发泄下不满了。”

76:假象
三人没多在乔桥房间停留,毕竟时间不等人,不趁着天色还早赶紧离开,等到大部分人都出门觅食就来不及了。
周远川很是坦然地穿着那身舞男装走来走去,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胸前两个粉色的小点更是在黑网纱里若隐若现,看得乔桥都有点不好意思。但你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就算穿得这么辣眼睛也依然挡不住那股子矜贵气,要是周远川脚下踩得是t台,说不定还真有人以为这是当季的新流行呢。
走廊里意料之中地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女生抱着本厚书靠墙坐着似乎在背单词,乔桥生怕她抬头走得很是提心吊胆,好在这人应该是个学霸,三人从她面前通过也没什么反应,嘴里依然念念有词,动都不动一下。(刘心雅:我的妈呀昨晚周远川居然跟我睡一个楼层我要出去跑圈我要出去跳楼!我的周周就连穿这种衣服都帅得掉渣啊好想舔!不能动不能动忍住忍住!赶紧随便念点什么!)
唯一的意外出现在水房门口,周远川跟一个迷迷瞪瞪来接热水的胖胖女艺人打了个照面,女艺人眯着眼努力辨认了两秒,一双还没来得及精心描画的眼睛顿时瞪得滴溜圆,周远川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她手里掉落的水壶,后面的程修干脆利落地补上一个手刀,女艺人无声无息地倒进程修的怀里,脸上还维持着没来得及褪下的狂喜表情。
“妈呀好危险。”乔桥小小地舒了口气,又有些担心起来,“她不会有事吧?”
“一个小时后就会醒。”程修终于说了他自来后的第一句话,刻意压低的声音略带些沙哑,跟周远川的清亮截然不同,“我下手有分寸。”
他轻轻把女艺人扶到墙边坐下,抚平西装上的折痕后站起来:“走吧。”
男人步子迈得很大,几步就领着乔桥和周远川拐到了电梯面前,乔桥正奇怪电梯什么时候也停15楼了,就出乎意料地看到了电梯门开后露出的另一张美丽非凡的脸。
简白悠。
“呀,小乔也来了。”一身休闲装的简白悠笑盈盈地打招呼,他嘴里还咬着一根棒棒糖,半透明的红色糖果染得薄唇一片水色,“本来该找你的,可惜这阵子实在脱不开身。”
可能是在一起待过好几次的缘故,乔桥现在没有一开始见简白悠的那种失态了,只要不长时间盯着他的脸,倒也能好好交流,但还没等到乔桥说话,周远川已经上前一步站在了乔桥面前,且恰到好处地阻断了简白悠看她的视线。
“你找她有什么事?”周远川微笑道,“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简白悠敛了点笑,他漂亮的蓝眼睛饶有兴味地盯着周远川看了两秒,又把棒棒糖含在嘴里吮了下,倒也没对周远川的舞男装发表什么见解,反而慢悠悠地问道:“周远川,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乔桥下意识看向周远川,但男人脸上根本没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简白悠问完这句话后,周远川脸上的笑淡了一点,他似乎领会到了简白悠的意思,但也不打算挑破,只回避地说道:“没什么。”
“嗯……有意思。”简白悠侧头看向乔桥,他虽然是个成年男人,但做起这种略带些孩子气的动作一点都不违和,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浪漫的天真,“就是可怜了我们的小乔啦。”
“周先生的脸怎么了?”乔桥茫然,“为什么跟我有关系?”
“没事。”周远川转而安慰乔桥,“是我自己的问题。”
简白悠完全没有要给乔桥解答的意思,他挥手示意程修按楼层,然后没骨头一样靠在电梯内壁上闭目养神,似乎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消耗掉全部力气了似的,与乔桥上次见他的凌厉和妖异大相径庭。
她偷眼看简白悠的手指,发现这次他只戴了一枚小方形祖母绿,像一颗绿眼睛一样点在指节上,很是漂亮,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几人无声无息地到了十楼,周远川回自己的休息室换衣服,乔桥本来是打算等周远川出来后带他出去吃早点的,可现在又加了程修和简白悠,当然不能再按原计划执行,想着左右也没什么事,不如干脆回去。
“乔桥,”站在旁边的简白悠忽然回过头,“要不要去我那儿坐坐?我确实有事要找你。”
“诶,这就不用了吧?”乔桥有点紧张,她偷瞄了一眼走廊另一头简白悠的房间,“反正这里也没人,不然等周先生出来再说吧。”
“你好像很信任他?”简白悠斜靠着走廊的窗台,单手撑着下颌,眼睫缓慢的开合,隐住瞳孔中的亮蓝,“他好么?”
“当然啦,”乔桥有点摸不准简白悠这么问的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以前觉得周先生不好靠近,接触了才知道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
简白悠轻轻笑了两声。
“程修你看。”他转而看向身侧一直沉默的男人,“她这么傻气,你可怎么办呢?”
程修没说话,他在简白悠面前向来话很少,但那双眼睛确确实实地落在了乔桥身上,深沉如同古井。
也许是简白悠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很是激人,乔桥想
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起码他跟你不一样吧?”
话刚说出去乔桥就觉得不对,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又补了一句:“我、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以为他跟我不一样么?”简白悠倒是没生气,他冲着走廊窗格洒下来的光在端详自己的手指,那样浓烈的阳光下,简白悠的皮肤宛如透明,“周远川做任何事从来只会考虑最优解,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最优解是什么。他——”
“少爷。”程修忽然出声,截住了简白悠的话头,简白悠笑眯眯地看向程修,“好,那我不说了,这是你的事。”
“您该换药了。”程修低声说道。
“唉,又到了一天中最难熬的时候。”简白悠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最后说道,“乔桥,我说过要送你一样东西的,这阵子你不要乱跑,我会去找你。”
“可是我——”
“嘘。”简白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压在乔桥嘴唇上,男人的手指冰凉,像是一块冰棱落在了嘴唇上,凑近了仿佛还能感受到丝丝的寒气,“不要说话了,这是为了你好。”
周远川从休息室出来,果不其然地看到只有乔桥等在外面。
“他俩走了?”周远川理了理衣领,他终于脱去了跟情趣内衣差不多的舞男装,换了身稍微正式的衣服,脖子上还好好地打了条细长的领带,总算回归了平常的着装水准,“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周先生。”乔桥扬起个笑脸,“昨天……你解题了吗?”
“怎么问起这个?”周远川哑然失笑,他温柔地摸了摸乔桥的头顶,“不是陪你睡觉了吗?”
“那,你喜欢那个吗?”
“哪个?”周远川明知故问。
“就是沙发上那个……”乔桥紧紧盯着周远川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来。
“喜欢啊。”男人好脾气地点点头,“怎么了?忽然问这种问题。”
“那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乔桥拉起周远川的手,“现在,马上,去你休息室,怎么样?”
“是简白悠跟你说什么了吗?”周远川敏锐地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忽然想了而已。”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眼睛期待地看向周远川,“我很喜欢,我们再来一次吧!就昨天那样的。”
周远川没有接话,但乔桥的心已经一分一分地凉了下去。
“我很累了,乔桥。”周远川最终无奈地摇摇头,他仍然是那副温柔平和的样子,看着你的时候眼里的深情仿佛要满溢出来,“下午还要上课呢。”
“哦,是啊。”乔桥也跟着笑起来,她拍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都忘了。”
她慢慢松开了牵着周远川的手,心里仿佛也跟着一起裂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洞,乔桥听见自己说:“那我先回去啦,你一路小心。”
“不请我吃早点了吗?”周远川奇怪地问道。
“唉……”乔桥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忘了一会儿我还有工作,对不起啦,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吃。”
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地要涌出来,乔桥急忙转身,慌不择路地跑开了。

77:伪装深情
乔桥没回休息室,她一直跑出了wawa,直跑到一片没人的僻静处,才筋疲力尽地蹲在地上,慢慢抱住了自己。
她全明白了。
周远川昨晚一定要拉着她做一次,大概也不是什么‘情之所至’,他不过是想验证一下在不插入的状态下乔桥是否还能带给他无上的灵感。再联想到之前每次两人做完后周远川都是一直在书桌前坐到深夜,他不是会为了睡觉而放弃研究的人,那昨晚他选择了直接休息,不就昭示着验证的失败吗?
因为验证失败,温情脉脉的一晚在周远川眼里就已然全无意义。
所以他才拒绝自己,所以他才会说已经很累了,所以……简白悠才说,他们没什么不一样。
乔桥心里忽然一阵一阵地发冷,她仔细地回忆简白悠说过的每一句话,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地拆开解读,她本来在这种事情上就有些迟钝,现在更是吃力,就像是一个小学五年级还没毕业的人强行去读高中语文一样,每个偏旁部首都认识,可合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乔桥反复琢磨简白悠那句“你的脸怎么了?”,周远川当时的反应很不寻常,可他的脸乔桥确实没发现什么问题,那简白悠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电光火石中,乔桥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见到周远川的时候。
那是在拍摄场地,一身黑绸的周远川面对镜头笑得清淡又疏远,就好像天上的一缕流云,就算你极力地要去靠近,也仿佛跟他隔着看不见的天堑。
是了。
乔桥忽然明悟,他的笑变了。
周远川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他试过求婚,试过靠近乔桥,后来发现这些都不是达到目的的‘最优解’,于是他改变了自己,他选择了扮演一个‘可以托付的人’,他选择了让自己沾上‘人气’,选择了‘伪装深情’。
这在熟悉他的简白悠看来,无疑跟换了张脸一样明显。
好可怕。好可怕。
乔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都落进她面前的花坛里,直至隐没。
乔桥肿着两只眼睛去找方童签到,方童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整天嚷嚷着宋导把他当畜生使唤,可见到乔桥后还是颇为担心地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电视剧太催泪了。”乔桥避开方童的视线,“对了,那天你给宋导的表格……”
她本来是想道歉说自己全给忘了,没想到方童摆摆手,一副让乔桥别挂心的样子:“已经交上啦,不过你昨天不是上得宋导的车么?怎么是周远川来送表,把我吓了一大跳。”
“他已经交了?”乔桥有点意外,她吸吸鼻子,“那能给我看看么?”
“这有什么好看的?”方童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老实地从档案里翻出来,“其实这表也不是那么要紧,公司虽然要但也不会查的,就是做个存档用。”
乔桥接过表格,仔细看了起来。
表格内容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会问到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周远川很有技巧地都给圆了过去,显然不是第一次填这种表单了。真正吸引乔桥的,是周远川的字。
这还是乔桥第一次见到周远川的字,最开始在影视基地跟他搭戏时看到的草稿纸上以数字和符号居多,间或夹杂一点英文,根本没有汉字,可这次不同,表格里十来个问题都要手写,纸上是周远川一手漂亮的小楷,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只是,太像印刷出来,就连标点符号也要点得恰到好处,句号是一个规整的圈,逗号带一个倾斜45度的撇,不带一点人味。
字如其人。乔桥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把表还给方童:“谢谢,我走了。”
“诶,你今天没工作么?”方童手忙脚乱地把一堆资料叠好,“东赫怎么样呀?导演问没问你话?记得别乱回答啊,有什么问题要先打电话问我,祸从口出的艺人每年都成车成车的发配回家,我要是再没看紧你,宋导非宰了我。”
“挺好的。”乔桥勉强挤了个笑出来,“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诶?乔桥?”方童还在后面喊她,可乔桥只觉得头晕眼花,实在没力气再跟任何人说话了,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去,好好地洗个澡,把屋里扫一遍,换一次床单,然后睡一觉,再也……再也……不要靠近那个人了。

78:男朋友
乔桥窝在房间里连打了三天游戏。
期间周远川打过六个电话,宋祁言打过两个电话,秦瑞成打过一个电话,乔桥哪个也没接,全程装死。其实她是想把手机干脆关机了事的,奈何身上还有东赫的工作,万一错过剧组的通知麻烦就大了,只能出此下策。
等到游戏段位终于从大师掉回黄金以后,乔桥长出了一口气,把桌子上堆积如山的零食包装袋一把扫进垃圾桶,换掉肥大的t恤和老人拖,洗了洗已经快变成油条的头发,感觉自己又可以满血复活了。
其实那天从方童那儿回来后她就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事情,冷静下来后那种难受的感觉缓解了很多,乔桥觉得这得归功于她并没有和周远川相处太久,就好比是一个人站在悬崖上即将往下跳,虽然事后想起来后怕得不行,可能也会吓哭腿软,但毕竟也没跳下去,人还好好地活着。
况且乔桥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周远川差距有多大,期望不高失望也就来得理所当然,权当是做了一晚上美梦,现在梦醒了。
这也坚定了乔桥‘谈恋爱一定要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的想法,否则差距太大负担也重,肯定是长久不了的。
手机又响起来,乔桥瞥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一个差点被乔桥忘掉的名字——董延。
自从朋友在同学聚会上把董延介绍给她,两人看了一个尬到飞起的摄影展后,乔桥就再没见过董延,虽然前阵子董延还很是不遗余力地给她发短信打电话,但后来就人间蒸发一样销声匿迹了,乔桥还以为对方终于失去了耐心删掉她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接到了电话。
乔桥挠了挠脸,为难地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最后还是接起来了:“喂,你好?”
还真是董延。
电话里的人声调扬得很高,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春风得意的事,跟上次还有些束手束脚的感觉截然不同。他上来就跟乔桥解释说前阵子因为业内一个挺知名的研究中心招研究员,为了能被选上他跑去上海集训了一阵子,现在如愿拿到了offer,想请乔桥出来吃饭聚一聚。
乔桥听出了他言辞中想跟自己进一步发展的意思,一时犹豫不决。平心而论,董延应该还算是个可以交往试试的男人,但乔桥对他实在无感,有点不想去。但董延非常坚持,电话里不停地劝乔桥,乔桥一句话都插不上,最后只好松口说那就一起吃午饭吧。
董延很高兴,跟乔桥约好了时间地点,挂电话前还特意强调了一句不要迟到,他最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那既然这样,就早点去吧。
乔桥匆匆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描了个淡妆,想了想又觉得毕竟人家回来后还记得主动邀自己,打扮得太普通难免有看轻人家之嫌,于是又翻箱倒柜找出八百年不戴的一套项链戒指手镯,这些都是乔桥一个好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虽然是金但纯度很低,也就带个样子。
找项链的时候乔桥还想起来了周远川给她的那张卡,当时收下的时候没想那么多,现在这卡已经变成了个烫手山芋,还是肯定得还,就是不知道怎么说。
不然……先偷偷查个余额吧?
乔桥也好奇,周远川到底每个月挣多少钱?乔桥不懂奢侈品,但一件东西上不上档次她还是看得出来的,据她的观察,周远川的消费习惯应该跟宋祁言比较重合,都属于那种为了五分货肯花十分价钱的人,但宋导毕竟是wawa的高管,手里握着一部分公司股份,听说外面还弄着不少投资项目,没钱才奇怪,但周远川顶多就是个科学家吧?科学家再能挣能挣多少?
乔桥把账号密码输进银行网页,点击查询。
……我的妈。
乔桥从来只听人家说一个生意几百万几百万的,对这个数额压根没啥概念,现在这么一大笔钱换算成1后面跟着的一串0(包含到小数点后两位),给乔桥的冲击就太大了。
她目眩神迷地来回数了好几遍,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揣着这张卡跑路,跑到哪儿去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要跑,谁也找不到她,她要靠这笔钱颐养天年。
好在理智还没完全丧失,周远川也说过这不过是他随身的一张,乔桥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还卡这个事情的困难度已经眨眼飙升了十倍。
让乔桥这个还在为买房而奋斗的吃土人士拱手让出这么一张百万金卡,乔桥表示得先给她三个月做做自己的思想工作。
董延选的地方中规中矩,是个中等消费的西餐厅,乔桥特意早到了十分钟,等了一会儿后董延也到了。
“呵呵,你还挺准时的。”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搭配这个西餐厅,董延还特意穿得稍微正式了些,他虽然是普通人的相貌,但这么一收拾也显得干净利落很多,给乔桥的印象比上次好。
“没什么,”乔桥谦虚了一下,“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迟到的人么?”
“对对。”董延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我就挺喜欢你这一点的,很听话,我就想找个听话的女孩子。”
乔桥眨眨眼,觉得这句话听
着好像有点不太对,但这时候服务生也把菜单送过来了,乔桥就没再接茬。
董延客气地让乔桥尽管点,乔桥看了眼菜单的价格,想到吃完饭后还要跟董延摊牌,也不好让人家多破费,于是就象征性地点了个便宜的小牛排,并且没要饭后甜点。董延很是满意,也跟乔桥要了份一样的。
等餐的时候无事可做,董延的目光滴溜溜在乔桥耳朵脖子和手腕上的金饰上打了个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工作干得还顺心吗?一个月工资多少钱?”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就切到这么实际的问题上其实挺不礼貌,但乔桥相亲经验少,没想那么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还行,工资这个不好说,跟片子销量有关,不过自己生活是足够了。”
“那大约呢?总有个数吧?”
对方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乔桥也不好再回避下去:“平均下来一个月三四万吧。”
董延不说话了,捻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不知道在盘算什么,乔桥本来就想早吃完早说清楚,自然也不多起话头,好在小牛排上得快,吃起东西来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那你父母呢?做什么工作的。”董延吃着吃着又问道。
“普通工作。”乔桥不太想说这些,她生怕董延又问下去,赶紧岔开话题,“你呢,那个研究中心挺难进吧。”
“呵呵,还好还好,有几个清北的都被刷下去了呢。”董延顿了顿,“对了上次跟咱们一起看展的你那个朋友呢?那天也没一起吃上饭,毕竟是你的朋友我的同行,还是应该认识一下,将来他要是想继续走科研这条路,我也多少可以出出力。”
见乔桥不说话,董延又说道:“不过你这个朋友是不是搞过音乐啊?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是要我说,艺术这些东西都是智商不够才去搞的,你可不要学他。”
乔桥听到这话有点不开心,因为她大学里同专业的几个学长就是玩音乐的,写得词曲都非常棒,后来还被经纪公司签走了,很有才华,压根不是什么智商不够之类。但她抬头看了一眼董延,想到一会儿吃完饭要说的话,觉得还是不要把场面弄得太僵比较好,于是乔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没说对也没说不对,只低着头专注跟盘子里的牛排较劲儿。
“跟我在一起呢,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董延清了清嗓子,强调道,“自然美就是最好啊,非要穿金戴银干什么,那些几千的包我看着也跟35的没啥区别,就是图个面子,女孩子千万不能势利。”
“……跟35的真不一样。”乔桥忍了半天,实在憋不住回了一句。
“你看你看,刚夸你听话呢。”董延略有些不满,“就算你有不同的意见也要注意表达的方式嘛,要是有其他人在场,你作为我女朋友直接这么顶我,多丢我面子。”
“我还没——”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用说了。”董延摆摆手,“放心吧,咱俩既然在一起,剩下的我会慢慢教你的。”
乔桥深吸一口气,选择闭嘴并加快吃饭速度。
此时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乔桥划开一看,原来是wawa圈里《留情》的剧组在做宣发,自然也艾特了乔桥,乔桥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于是赶紧转发加点赞,并配了两句‘大家辛苦’之类的客套话。
“这是什么?”董延伸长脖子过来看,“艾特你啊?”
“我的片子做宣传。”乔桥有点被人窥视的不自在,赶紧把手机放到一边,“没什么,就是公司的平台,朋友都在上面。”
“哦。”董延犹豫了一下又说,“我看你那个工作……还是不要做了吧?我家其实挺传统的,一个女人出去抛头露面也实在有伤风化。”
乔桥听到现在其实已经有点能摸准董延的套路了,她觉得这人应该也不算坏,就是有点……有点一言难尽。反正一会儿就吃完了,乔桥就抱着纯探究对方心理的目的问道:“那不工作就挣不到钱啊,怎么买房子结婚呢?”
“你工资那么高,干了这几年应该也攒了不少吧,付个首付应该没问题。”董延回答得很快,显然早就想好了。
“诶?”乔桥被搞糊涂了,“不该是男方出婚房吗?”
“这个……”董延吞吞吐吐起来,好像还有点不好意思,半天才说出理由,“毕竟……你也不是处女了嘛。不能要求我买房子吧?”
……啥?
乔桥一瞬间怀疑自己幻听了。大清亡了?这这这这这……
“不好意思,我……我去下厕所。”乔桥站起来转身就走,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要控制不住把面前的牛排扣到董延头上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心里一股小火苗蹭蹭地在燃烧,偏偏还要保持微笑真是好气哦。
董延探头看了看乔桥离去的背影,发现她确实已经拐进厕所后才把乔桥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拿了过来,乔桥手机一直没有锁屏的习惯,董延打开就看到了她的wawa圈,上面显示她几分钟前刚转发了一条状态,并附文‘感谢剧组所有人的努力,大家辛苦了!’。
董延手指动了几下,拿摄像头给自己拍了张自拍,并写了一句‘大家好,我是乔桥的男朋友!’然后点击了发送。

79:山雨欲来
对董延来说,查看乔桥的私人账号是理所应当的事,这是他的权力,他甚至不需要征求乔桥的同意。
因为从乔桥成为他女友(误)的那刻起,乔桥的人、钱、她所拥有的一切就都自然而然地变成他董延的所有物了。在董延的家乡,甚至信奉着‘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人骑来任人打’,虽然在大城市接受的教育给了董延基本的法制观念,他知道在家庭生活中使用暴力是犯罪,不能这么干。但他骨子里仍然坚定地认为女人必须依靠男人才能生活,所以男人对女人有天赋的支配权。
既然有支配权,那当然要看好自己的女朋友。董延对乔桥各方面倒还算满意,虽然乔桥学历不算高,但女人嘛,马马虎虎也就够了。只唯独一点——乔桥的私生活。
从两人第一次约会看展董延就发现了,乔桥似乎有不少男性朋友。虽然现在不比以前,av艺人跟娱乐圈演员一样都是份职业而已,乔桥有几个关系好的男同事也很正常,但身材样貌都高出自己一大截的男同事就让董延不那么高兴了,既然他已经决定跟乔桥在一起,那还是趁早昭告天下,以后出什么事也好留着当证据。
他发完这条动态后就把乔桥的手机放回了原处,结果不到三秒,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
屏幕显示的人董延不认识,他犹豫了两秒后选择挂断。可是对方似乎极为执着,董延前一秒挂断下一秒这个电话又打进来,几乎无缝衔接,董延被铃声弄得心烦意乱,也怕乔桥回来发现端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乔桥的手机关机了。
他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盘子里的牛排,等了一会儿乔桥也回来了。
乔桥现在实在不想再搭理这个人,满脑子都是一会儿怎么把话说开,自然也就没发现手机的异常。两个人各怀心事地继续吃饭,完全不知道,一场席卷整个西餐厅的暴风雨即将到来。
最先看到乔桥动态的人是秦瑞成。
彼时他正躲在朋友陆星家避风头,前阵子周远川找的人确实厉害,远程操作了十多分钟就把秦家特高安全等级的电子密码锁给破了,但秦母叱咤商场多年当然不仅仅靠着商业手腕,秦瑞成跑出家门不到十分钟,秦家的保镖团就闻讯赶来围追堵截,要不是秦瑞成提前联系了陆星开车来救,怕是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踏出家门一步了。
他安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乔桥打电话,可惜‘嘟’了半天也没人接听,秦瑞成不知道乔桥正在伤心难过,只联想到乔桥上次给他打电话时是跟周远川在一起,还以为乔桥已经乐不思蜀了,因此心里多少有点郁闷,索性赌气不再打,老老实实窝在陆星家白吃白住。
他工作虽然暂停了,但wawa圈活跃度可一点没落下,自己麾下的几个粉丝团隔三差五就搞什么应援活动,秦瑞成面上‘保持高冷’从来不说话,其实私下里天天窥屏,还经常披着马甲混迹在粉丝团里提意见,很是享受被人爱戴的感觉。
偶尔他也去乔桥主页溜一圈,看不到人看看动态解解馋也好,乔桥的主页依然是那么可怜兮兮的几条,秦瑞成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能从字里行间看出花来,反正就是乐此不疲。他早就把乔桥设置成了特别关注,因此手机某天忽然发出提示音的时候他还兴奋地不得了。
“大家好,我是乔桥的男朋友。”
后面还配了一张丑破天际的男人自拍。
……
秦瑞成当场爆炸。
“这他妈是谁!!!”秦瑞成大吼一声,吓得旁边的陆星差点把游戏手柄都扔出去:“怎么了怎么了?你家保镖不会连这儿都能找来吧?”
秦瑞成面色沉得能拧出水来,他一言不发地开始给乔桥打电话,打一个对面挂一个,打一个对面挂一个,在执着地连打了十来个电话后,对面干脆关机了。
“很好……”秦瑞成咬牙切齿,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张多看一眼都好像要把眼睛辣瞎的自拍,努力辨认着没被男人头部完全遮挡的餐厅背景,企图在脑海中搜索出这个餐厅的地址。
“别费力气了,这种档次的地方咱俩不可能去过。”陆星适时地凑过头来瞟了一眼。
“那谁去过?!”秦瑞成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赶紧找个人!我现在就要知道!立刻!马上!”
陆星被秦瑞成少见的‘暴怒’状态震住,赶紧扔下游戏机召集别墅里的佣人都过来,到底是人多好办事,十来个佣人排成一排挨个辨认,总算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说她去过这个餐厅,并把详细的地址写了出来。
秦瑞成当即抢走了陆星的轿跑钥匙,等陆星追出别墅大门时秦瑞成已经开着车绝尘而去了。
“不厚道啊!”陆星气得拍大腿,“我爸就给我留了这一辆车的钥匙!你让我今天出门坐公交啊!”
而在秦瑞成抢钥匙的同时,另一个人也意外地看到了董延的这张自拍。
“……鉴于上个月的销量报表和市场调查,我们策划部发布了本月的av指导意见,剧情方面‘强制爱’依然持续走红,但‘校园题材’相比上
月有所下滑,我们分析是寒暑假即将来临,导致部分‘校园题材’的受众转移了注意力……”
策划部总监在台上口若悬河地分析着下个月的策划方向,虽然这个报告每月都要做一次,但因为台下坐的都是在wawa一手遮天的‘大人物’,无论策划总监多么习惯这个场面,还是难免会手心发汗,情绪紧张。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台下众人的表情,适时调整着自己的语速和声调,力求做到快慢适宜,听着舒服。
“至于姿势偏好方面,我们也有最新的数据,比如20到25年龄段的人喜欢——”
策划总监忽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坐在第二排的宋祁言宋总导演忽然把手里的铅笔掰断了。
“宋、宋导?有、有什么问题吗?”策划总监吓得汗哗哗的往下淌,脑子里飞速地过着自己刚才讲的话,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是不是稿子背串行了?要不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
男人脸色非常难看,确切地说,自从策划总监十年前进了wawa,还没见宋导脸色这么差过,他是那种就算发火也发得不动声色的人,让你完全摸不清楚他的脾气,城府深得压根见不到底,像这样直接把喜怒表现在脸上的情况简直太少见了。
就连坐在旁边的wawa总裁齐擎文也颇为意外地看向宋祁言,关切地问:“怎么了?”
“……没事。”宋祁言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手攥得骨节一阵一阵地发白,缓了半天才对着还挂在台上的策划总监说:“继续。”
声音冷得像是在‘喀拉喀拉’地掉冰碴。
策划总监求救地看一眼齐擎文,齐总笑眯眯地抬了抬手,示意他继续,策划总监这才大着胆子重新鼓起力气继续往下讲:“……这个,虽然性爱姿势有随着年龄增长固定化的趋势,但我们还应该——”
‘哐’的一声,宋祁言突然毫无预兆地霍然起身踹翻了椅子,抓起旁边的手机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满室寂静,策划总监简直都要尿了。
“说下去啊,然后呢?”齐擎文点点桌子,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下个季度总销量压不了新羽娱乐一头,你们年中奖金都别想要了。”
众人只好赶紧打起精神,这场会议才得以继续下去。
周远川看到这条动态要稍晚一些,他向来不怎么关注wawa圈,除非在宣发期,平常根本连号都不怎么登陆。
这次若不是秦瑞成给他发来消息,他甚至会直接错过这事。
“周先生,您在天体物理和粒子物理两个学科上都有很深的造诣,那么您是如何看待近期泰格马克发表的数理宇宙假说呢?”
年轻的女主持人提问时甚至不得不频频瞥周远川身后的提词板,才不至于在把拗口的问题说错。
“这套假说很有意思。”周远川一身浅色西装,在摄像机前正襟危坐,虽然脸上仍然挂着他一贯温和有礼的笑容,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遮掩,显然精神不济,“‘我们全都住在一个巨大无比的数学结构体里——比十二面体还要精密,比张量丛、希尔伯特空间还要复杂。’这套理论单听就很吓人,但其实我是基本赞同的。”
“但这与现实多么不符啊。”女主人忍不住说道。
“当代理论大多数都有违直觉。”周远川平静开口,“量子理论、相对论对前人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人类大脑发展到让我们有能力探索周围,知道如何填饱肚子,甚至也可以规避危险,可是我们的大脑却没有演化出掌握天文数字的能力,也没办法在千奇百怪的空间维度中一眼看穿本质,这是我此生深以为憾的事情。”
女主持人还要再问什么,镜头外的助理忽然举手示意暂停,导演只好停机,助理把周远川的手机送了过来。
像他这种国家级的科学家,手机里但凡来了什么信息,一般都非常重要,要是因为拍摄耽误了周远川的工作,不要说节目组要承担责任,就连电视台都要接受调查。因此剧组上下才没有人敢托大,手机铃声响起的那刻,助理就急忙叫停了。
周远川道谢后接过手机,发现是秦瑞成发来的,短信只有五个字:
“天道好轮回。”
下面附了乔桥wawa圈的截图,周远川见过的那个水货博士拿着手机在镜头前自拍,并附文“大家好,我是乔桥的男朋友”。
周远川瞳孔一下子收缩了。
“周先生?”女主持人看周远川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试探着问道,“是有什么急事吗?”
周远川压根没回话,他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动作着,眨眼切入了乔桥手机品牌商的定位追踪网站,页面上跳出一个输入账号密码的界面,周远川输入乔桥手机号,但在密码那行稍稍迟疑了片刻。
他轻轻闭上眼睛,乔桥那间一室一厅的休息室眨眼以全景图的方式呈现在他的脑海里,周远川迅速地将乔桥桌面的书籍名称过了一遍。
不,那些书排列整齐,应该不会被经常翻阅,她不会从书里取密码。
懒人拖鞋、床上支架、散落在地的脏衣服……是了,她不是会经常更换密码的人,这个密码使用的年龄应该在五年以上。
五年到十年,英文和数字组合……姓名全拼?不,如果遇到强制加数字的网站则密码太长,乔桥不会一直忍受那么繁琐的输入过程,姓名首字母的可能性最大。
密码最低要8位,还需要一个6位数字……
周远川轻轻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网页跳出密码错误,今日还有两次机会。周远川凝神细想了两秒,再次输入一串数字,页面晃动几下,提示登陆成功。
登陆页面变幻成一幅小地图,上面缓缓显示出一个闪动的绿点,清晰地标示出手机的位置。
周远川摘下领口上的麦克风,一言不发地快步离开演播室,女主持人和导演都愣愣地看着男人离开,一屋子的工作人员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80:暴风雨
“……我爸不能吃油大的,我妈不能吃辣。”董延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倒是没什么忌口,你看着做就行了。”
乔桥默不作声地戳着面前的牛排。
“对了,家里的衣服也要常洗,我前女友就总是把衣服泡着过夜,后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说这样的女人我娶回家干什么?”
“难道我没告诉你吗?”乔桥故作惊讶,“我既不会洗衣服也不会做饭呀。”
“这……”董延明显噎了一下,继而很是不解地看向乔桥,“你一个女人怎么连洗衣做饭都不会?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说的也是,我这样的人怎么好耽误你呢,看来我们没什么缘分,以后还是不要联系啦。”乔桥语调轻快地接茬,毕竟憋了一中午总算找到机会把这句话说出来,简直如释重负。
“你可以学嘛。”董延摆出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谆谆善诱道,“我家一直都是我妈干这些,你跟着她多学学就会了。”
“那你怎么不学?”乔桥忍不住反唇相讥,“就我长着手长着脚吗?”
乔桥这话说得声音稍有点大,周围的几桌陆陆续续往这边看。董延愕然,好像被乔桥忽然表现出的咄咄逼人震住了似的,他恼羞成怒起来,大声说道:“因为你是女人啊!”
“女人怎么了?”乔桥的火气也上来了,她向来不喜欢跟人发生冲突才一直忍到现在,可也不代表她好欺负,乔桥冷笑,“掘你祖坟了?”
“你你你……”董延气急败坏,“我真是看错了,原来你就是个淫荡的女人!亏我还以为你心地善良——”
乔桥从小跟人吵架都不占上风,总是吵完才想起来该说哪句话反击,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灵思泉涌,数不清的回怼弹幕奔腾而过,她刚提了一口气到嗓子眼要好好刷新一下董延的三观,西餐厅的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了。
宋祁言穿着件黑色长风衣,裹着一身煞气推门而入。
“宋导?”因为坐的位置正对着西餐厅大门,乔桥一眼就看见了宋祁言,她压根没想到对方会专程来找她,还以为是偶遇,“宋导好巧啊!你也来吃饭?”
男人一声不吭地直直走到乔桥面前站定,表情冷得吓人,漆黑的眼睛里云翻波诡,他盯着董延的脸看了很长时间,看得董延都有些浑身发毛起来,才低头跟乔桥说:“你决定了?”
“决定什么?”乔桥被宋祁言没头没尾的话问蒙了,茫然地回看他。
“……我知道了。”宋祁言点点头,他伸手去上衣口袋里抽笔,结果抽了两下都没抽出来,他缓了一口气,第三次才终于把那支银色的钢笔拿了出来。
宋祁言随便抓过桌上的垫纸,唰唰地在上面写了一串字,交给乔桥:“拿着这个去找方童,他知道怎么安排。”
乔桥疑惑地接过来看,发现上面赫然写着把女艺人乔桥调离宋祁言麾下,转去另一个姓刘导演的组里,并且以后的所有作品宋祁言都不再经手。这意味着乔桥被宋祁言彻底踢出了他的团队。
纸张的最后签着宋祁言的名字,每一笔都写得极深,最后一画甚至把垫纸都划破了。
“刘新岳是个很上进的导演,他最近打算转型,你跟着他能拿到不少wawa以外的资源,对你以后的发展很有利。”
“等等……”乔桥不敢相信地看看垫纸又看看宋祁言,“这是什么意思?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做错。”宋祁言平静地说,“我不想要你了而已。”
他转身就要往外走,乔桥眼疾手快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等等,我——”
“放开!”宋祁言低喝一声,他直接甩开了乔桥的手,好像乔桥是什么让人避之不及的东西一样。男人退后一步,用乔桥从没见过的严厉口吻说道,“够了。”
“哎呀,不就是换个组嘛。”已经趁两人说话时把垫纸上的字都读了一遍的董延站起来打圆场,“乔桥你也是啊,多么大点事,大不了别干了呗,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工作。”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宋祁言看都不看董延一眼,“滚开。”
“诶!你以为你是谁啊?敢这么跟我说话?”
乔桥和宋祁言这边闹得动静有点大,半个西餐厅的人都在往这边看,董延被人当面训斥跌了大份,脸涨得通红,“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响起,秦瑞成一把拨开拦住他的保安,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乔桥面前,要不是董延坐得靠里,乔桥甚至怀疑秦瑞成会直接把董延从座位上揪起来。
“秦秦!”乔桥这下是真被搞懵了,“你怎么也来了啊?”
“你干什么!”毕竟秦瑞成人高马大,一米九多的个头看起来压迫感十足,董延不自觉地就往后缩,梗着脖子叫道,“我要喊警察了!”
西餐厅里人心惶惶,大堂经理搓着手站在旁边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不停地拿着手帕擦汗。
“喂!”秦瑞成冲宋祁言喊道,“你去。”
宋祁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烦躁地呼了一口气,冲大堂经理招了下手,跟对方低声说了些什么,很快大堂经理就开始一桌一桌地赔礼道歉,把还没吃完饭的客人都送走。
董延心里警铃大作,他气恼地冲乔桥吼:“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叫来的?赶紧把他们弄走!”
“你再跟她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脑袋摁进桌子里。”秦瑞成点点桌面,脸色很差,“老实在那儿待着,还没轮到你呢。”
“你干嘛这样!”乔桥不赞同地拽拽秦瑞成的袖子,“到底怎么了?”
“呼……”秦瑞成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露出个笑容来,他软下口气,用乔桥熟悉的语调说道,“我还想问你呢,眼光也太差了吧。”
“你要是挑宋祁言,或者那个姓周的,我心里多少还好受些,大不了我躲在你床底下咱俩偷情嘛……可他,”秦瑞成厌恶地指指董延,“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绝不同意。”
“我谁也没挑啊!”乔桥冤枉地叫道,“怎么回事啊,我都被弄糊涂了。”
“秦瑞成。”宋祁言平静接口道,“该看的都看到了,再继续下去没有意义。”
“我不!”秦瑞成沉下声来,他脸上少了那一贯的懒散神态,竟让人觉得有些冷酷和陌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但这事你能憋得住,我可忍不了,就算小乔以后再不见我,我也绝对不允许她跟这人在一起。”
“我哪有要跟他在一起!”
“那你的wawa圈状态是怎么回事?”
“什么状态啊?”乔桥郁闷地快要吐血,“我哪有发状态!”
门外传来刹车声,周远川也来了,他似乎猜到宋祁言和秦瑞成会在这儿,看到两人后还礼貌地点了下头,接着目光就落在了乔桥和董延的身上。
董延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赶紧冲周远川招手:“你!对,就是你!咱俩不是还见过面吗!你帮我把这两个人弄走,我马上就要进青源的研究所了,到时候不会忘了你的!”
“青源研究所?”周远川重复了一遍,好看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了几下,转而温和地对董延说道,“你不用去了。”
“什么?”董延没反应过来。
“不用去了,”周远川重复了一遍,他合起手机,“你的名字已经被删掉了。”
“哈。”董延夸张地笑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还删名字?你知道青源研究中心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谁吗?”
“乔桥,你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周远川视董延如无物,他看向乔桥,眼睛里柔情似水,一如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我打给你的电话怎么也不接?”
“喂喂,先来后到啊。”秦瑞成不满地说道,“我还没问完呢。”
“行了。”一直不说话的宋祁言开口,他敏锐地抓住乔桥话里的问题,“你说你没发过状态?”
“我哪里发过!不信你们看!”乔桥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结果点了两下开锁键都没反应,宋祁言眸色一沉,拿过来重新开机。
“怎么关机了?”乔桥惊讶,“我没动它呀。”
手机启动后宋祁言迅速切到wawa圈界面,他给乔桥展示看她的最新动态,“这是怎么回事?”
乔桥眼睛瞪得足有铜铃那么大。
“这……这不是我发的!”乔桥扭头对董延怒目而视,“谁让你动我手机了!”
“你都是我女朋友了还不能碰你手机吗!”董延理直气壮地说道。
“女朋友?”乔桥气得头顶冒烟,“你这种人倒贴我都不要!谁答应你了!”
“不答应我就跟我出来吃饭?”董延恶毒地哼了一声,“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你们女的打扮成这样出来不就是想勾引男的吗?活该出门被强奸!”
他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响亮的一耳光。
乔桥长到二十多岁从来没打过人,这次身体比大脑还要先一步动作,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宋祁言搂进怀里了,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发抖,那种铺天盖地的愤怒直冲天灵盖,什么都顾不上了。
“好了好了……”宋祁言温柔地握住她还在颤抖的右手,他声音轻柔,“乔桥,你不喜欢他,以后你就不会再看见他了。”
“小乔,手疼不疼?”秦瑞成关切地问道,“下次告诉我,我帮你打,你力气小,打人也不疼不痒的。”
周远川的视线落在窝进宋祁言怀里的乔桥身上,慢慢把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董延右脸火辣辣地疼。
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侮辱,一个女人,一个他从来看不到眼里的女人,竟然敢当众对他动手?这无疑是最羞辱他男人尊严的事情,他气得不停地大喘气,可又害怕得两条腿在桌子下不停地打颤,连支撑他稳稳地站着都做不到。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五六个西装革履的黑衣男人闯入西餐厅,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捷,眨眼就把秦瑞成团
团包围。
“操。”秦瑞成低咒了一声,“这么快。”
“救命!救命!”董延忽然高声叫起来,他挥舞着手,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就是他们!他们袭击宝贵的科学研究员!”董延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举着给黑衣人看,“这是我的证件!我是青源研究中心的!你们快帮我报警!”
“少爷。”为首的那个仿佛压根没看到董延一样,他径直走过来冲秦瑞成鞠了个躬,“请您跟我们回去。”
董延张口结舌,一条胳膊还举在半空中不知该怎么办。
“知道了知道了!”秦瑞成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又不会飞了,站这么近干什么?后退后退!”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小小地往后撤了一步,显然对秦瑞成的话已经不太敢信了。
“周远川。”秦瑞成叹口气,双手合十冲着周远川比了个乞求的动作,“靠你了。”
“好。”周远川微笑点头,“我会再联系他。”
“你是周远川?!”董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周远川,“你是那个19岁就进了美国普林斯顿理论研究中心的周远川?”
“是了……是了……”董延喃喃了两句,“怪不得、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我、我……”
他脸色惨白,额角的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他一瞬间明白了周远川那句‘你的名字已经被删掉了’到底意味着什么,不仅是青源研究中心,或许也不仅是在国内,而是整个学术圈……原本锦绣的前程眨眼如同坍塌一般灰飞烟灭。
“把他弄出去吧。”秦瑞成皱起眉头,冲身后的黑衣人说,“弄远一点。”
董延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着离开了,他软软地被人拖着走,两条腿更是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了。

81:口水战争
“看吧。”乔桥郁闷地说,“这真的跟我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你还出来跟他吃饭。”秦瑞成显然不吃这套,他轻哼一声,“看来早就认识,也不知道出来过几次了,说不定再多吃两回你就真跟着他跑了。”
“同学介绍的嘛,又不好拒绝……”提到这茬乔桥就有点心虚,只好和盘托出,“就一起看过一个展览,那次周先生也在场的。”
宋祁言和秦瑞成一起看向周远川,后者回以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是,我在。”
“你怎么叫他不叫我?”秦瑞成脸色更黑了,“对啊,你好像从没主动约我出去过。”
乔桥目光游移,明智地决定装没听到。
“少爷。”黑衣保镖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站在秦瑞成身后三步远,起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夫人还等着您回去一起吃晚饭。”
“知道了知道了……”秦瑞成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看了眼还被宋祁言圈在怀里的乔桥,忽然露出个痞里痞气的笑来,“小乔,过来。”
乔桥还没说什么,宋祁言倒是凉凉地开口了:“有什么话你说就是,站在这儿也一样听得清。”
“啧,你这个人其他地方都凑合,就是心胸太狭窄。”秦瑞成装模作样地摇摇头,“你都抱那么久了总该也要让别人抱抱。”
“竞争社会,自己行动迟缓就不要怪别人动作快。”
秦瑞成闻言嘿嘿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说时迟那时快,秦瑞成忽然长腿一迈几步就到了乔桥面前,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娴熟地抬起乔桥下颌,俯身就是一个深吻。
乔桥瞪圆了眼睛,感受到男人的唇舌肆无忌惮地长驱直入,被当众强吻的羞耻和刺激一下子把她撩拨地浑身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秦瑞成吻得很深很投入,啧啧的水声在空无一人的西餐厅里格外响亮,乔桥压根不敢去想现在宋祁言和周远川什么表情,她只偷偷瞄了秦瑞成的保镖团一眼,一排黑衣人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不愧是专业人士,真做到了视若无睹。
这个长达十秒钟的深吻最后以一个响亮的‘啵’结尾,乔桥脸红得像个番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要不是人还被宋祁言锁在怀里,她真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去。
“哈哈。”秦瑞成一脸‘大仇得报’的得意表情,他指着宋祁言和周远川,“别以为我走了你俩就能捡现成的便宜!吃我口水吧!”
“秦瑞成!”乔桥羞愤地快爆炸,词穷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你、你你……”
“是吗?”宋祁言挑了挑眉,他伸手进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轻轻地帮乔桥擦了擦嘴角,然后就着这个姿势从背后自然地侧吻住了乔桥的唇,跟秦瑞成的灼热截然不同,宋祁言的嘴唇略有些凉,也没有那么让人心悸的侵略性,他的吻更像是初冬被一寸寸冻结的湖水,缓慢地蚕食着你的意志,不动声色地就让你沉迷了进去。
乔桥又被吻到七晕八素才重获自由,宋祁言最后甚至还在她的嘴唇上轻轻舔了一圈,留下了一层润泽的水光。
“你以为我会在意?”宋祁言露出个略带恶意的笑容,“无所谓的。”
天呐!
乔桥心想,赶紧来个雷劈死我吧!
秦瑞成显然也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反击,一脸复杂,“宋祁言你可以,等我出来……”
“我等着。”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噼里啪啦溅得火花四射,最后还是周远川站出来打圆场,他笑着拍拍秦瑞成的肩:“好了好了,有什么事回公司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旁边的大堂经理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虽然他的损失已经有人赔偿了,但这几个人一时不走他就一时没法开业啊。
“那我走了。”秦瑞成叹口气,他身后的黑衣保镖们立马分成两列让出一条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请他去参加什么高级宴会。他最后看一眼乔桥,用口型说了个‘等我’。
秦瑞成一走,保镖们也跟着离开,原本略显拥挤的西餐厅大堂顿时空旷起来,乔桥借着喝水挣脱了宋祁言的怀抱,她谨慎地靠桌站着,跟两个男人保持距离。
“那……我也走啦。”乔桥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手上已经飞快地把手机钥匙塞进了挎包里,只等一个机会就能开溜。
宋祁言的目光落在周远川身上,后者笑着摇摇头,拍了拍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意思是自己还有工作。
“秦瑞成的事就麻烦你了。”宋祁言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他身上本子多,开天窗太久对他影响也不好。”
“好。”周远川应下,继而他转向乔桥,目光温和缱绻:“我走了。”
乔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虽然前几天他让乔桥颇为伤心,但到底周远川什么也不知道,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忽然不理他才显得很奇怪吧?
周远川等不来乔桥的回应,便也没再坚持,转身离开了西餐厅。
“走了。”男人的手轻轻揉了揉乔
桥的发顶。
“那个,宋导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外面有公交站,你不用送我……”在看清宋祁言的脸色后乔桥的声音也跟着一截一截地小了下去,直至低若蚊喃,到底也没敢把最后几个字说完。
“我就是对你太纵容,才出了今天这种事。”宋祁言低叹一声,他的手指顺着乔桥的发梢缓慢的滑下去,最终停留在乔桥的锁骨上,“作为你的负责人,必须好好地惩罚一下。”
“宋导……”乔桥仓促地躲避着男人冰凉的手指,试图垂死挣扎,“你、你不是把我拨给刘导了吗?他才是我的负责人……”
她话刚说完,就看到男人的眼眸微微一沉。
“看来我说过的话,你记得还算清楚。”宋祁言忽然笑了一下,他伸手从桌上拿过自己签名的那张垫纸,漫不经心地打开看了看,又重新合上,“我既然写了就不会不认,但你尽管拿着它去试试,看哪个敢放你走。”
宋导你这是以权谋私你知道吗!
当然最后乔桥也没开溜成功,宋祁言开车载着她直接去了自己市区的公寓。
“可以考虑备双拖鞋给你。”宋祁言一边解着领带一边打量了一下乔桥套着男人大码拖鞋的脚,随即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不,就这样也不错。”
乔桥也盯着自己的脚看了看,心情可谓是复杂。
上次她怎么从这里离开的她可没忘,虽说男人应该不至于小气到还心心念念惦记着上次的事,但……等等,怎么感觉他就是在惦记上次的事?不然干嘛非要来这套公寓?论距离的话明明是wawa的休息室比较更近吧?
所以这是……从哪儿结束就要从哪儿捡起来的意思?
男人已经脱掉了深色的西装外套,浅条纹的白衬衫衬得人清俊很多,比平时少了那么几分成熟的气质,他摘下腕骨上的手表,扭头看见乔桥还傻乎乎地站在玄关处不动,不禁失笑:“站在哪儿干什么,进来。”
乔桥只好走过去,宋祁言懒洋洋地坐在单人沙发里,手肘支着沙发扶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自己的下颌,眼睛更是肆无忌惮地扫视着乔桥,似乎在评估该从哪儿下嘴。
“别坐下,站着,让我好好看看你。”宋祁言制止了乔桥要坐下的动作,乔桥只好像根木桩一样站在客厅里任他看。
“明明该生气的是我。”乔桥小声嘟囔着,“某人什么都不问就要把我踢出组呢。”
“这个是我做得不对。”没想到男人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但若是再来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乔桥,我也不总是你想得那样冷静,你偶尔也得允许我任性一回。”
看到乔桥茫然的眼神,宋祁言微叹道:“你不明白吗?若你选择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选择那样的男人共度一生,我不会拦你,这是我跟秦瑞成最大的不同,我从不强求。”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措辞,“乔桥,我只希望你能快乐,哪怕这快乐与我无关。”

82:地毯上的内射戏
乔桥怔愣了半晌,才慢慢明白过来男人是什么意思。
她情不自禁地脸红了,一股暖流从心脏里蔓延出来,缓慢地往四肢百骸里淌,嘴唇张了两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脸上的热度在不停地攀升,甚至烧得颧骨都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过来。”男人沉稳地发声,“让我看看你。”
宛如管弦低鸣的声音,明明听上去跟他惯常的语调没什么区别,可乔桥就是敏锐地从中听出了压抑隐晦的情色意味,如同风平浪静的湖水下涌动的暗流,肆意地卷弄着你的手脚和腰腹,只需要一个分神的瞬间,就能将人扯入欲望的漩涡。
乔桥丝毫无法抗拒。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宋祁言,男人仍然保持着单手撑着额角的姿势,两条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散漫地交叠在一起,裤脚向上缩起一截露出深灰色的男士棉袜,踝骨突出,脚弓修长,让人不禁想象袜子包裹住的到底是怎样的景色。
“再近一点。”高位之人继续发号施令。
乔桥不受控制地又往前走了一步,她的小腿已经贴上了宋祁言的脚尖,腰胯离男人也仅仅一臂之远,是一个宋祁言抬抬胳膊,就能把人搂进怀里的距离。
“你戴了耳坠和项链。”男人抬手,轻轻拨弄了一下乔桥左耳的金饰,那是一个漂亮的星型小坠子,被宋祁言绕在指尖上把玩着。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乔桥强忍着敏感的耳洞被微微拉扯的酥麻感,有些忐忑地问道,“不好看吗?”
“不……”宋祁言笑了一下,手上丝毫没有放松,“很好,让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更像个女人了。”
乔桥想问难道自己以前不像吗,可宋祁言的另一只手又从乔桥的裙摆下沿摸了上来,指尖轻微地仿佛只是扫过了皮肤上的一层绒毛,从膝窝开始,沿着腿部的线条一路向上,那部分极少有人涉足过的细嫩皮肤敏感得可怕,陌生而奇异的触感让乔桥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肌肉是在颤抖还是在抽搐。
“裙子也很漂亮。”
男人嘴上虽然在夸奖衣服,可他的手却丝毫没有离开过乔桥的身体,他以一种好整以暇的神态在撩拨着乔桥,不像是品赏,反而更像一种捉弄。
“别……”乔桥终于有些受不了这样慢刀割肉的难耐,她企图后退躲避,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宋祁言一眼洞穿,臀肉蓦地被一只大手包住,手上施加的力量强迫她更紧地贴向男人的身体,乔桥惊慌失措地伸手去推宋祁言的肩头,却弄巧成拙地让自己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跨坐在了男人的双腿上,被连衣裙包裹的胸脯也正正送到了男人脸前。
“嗯……”宋祁言咬住乔桥胸口的一小片布料,另一只手绕到乔桥后背去解裙子扣子,炽热的鼻息就喷在乔桥圆润的乳包上,激得那一小片的皮肤都酥麻了。乔桥死死抿着嘴唇不想泄露呻吟,可布料一褪去之后,小巧的乳尖立马被男人捕捉,这次宋祁言没有着急地把它含住,反而逗弄一样让左边的乳尖停留在他的唇角,然后一点一点地抿住、松开、再抿住,就是不肯用舌头安抚它。
“……宋导!”一股奇异的麻痹蓦地向下腹窜去,熟悉的潮热感在两腿之间弥漫开,乔桥知道自己肯定湿了,可是罪魁祸首仍然只是在边缘游走,丝毫没有要下嘴的迹象。
“叫我什么?”指节倏地挤上了已经硬挺的突起,那样猛烈的用力,让乔桥瞬间吃痛地叫出来,可紧接着的就是一阵过电般的刺激,从胸口噼里啪啦地炸下去,头发丝都好像要一根根地立起来。
“宋祁言!啊!别……啊!”乔桥啜泣一样叫着,可惜对方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以一种跟他本人绝对不相衬的粗暴挤弄着乔桥的乳首,另一只手干脆钻入裙摆下撩起两腿间那层薄薄的布料,冰凉的手指侵犯般地戳刺着敏感的小穴入口,湿湿哒哒的蜜液甚至沿着指腹流下来,在掌心汇成了一小片水洼。
“真是奇怪。”宋祁言低头看了看自己挑逗着乔桥小花穴的右手,颇为疑惑地说道,“你那个小小的地方怎么能流得出这么多水?”
指尖继续深入,两指轻柔地拨开穴口的瓣肉,顺着炽热的甬道深入进去,敏感湿滑的嫩肉疯狂地吮吸着宋祁言的手指,好像要把它们囫囵着吞进最深处。乔桥被逼得眼角飘红,巨大的空虚与若有若无的快感在她腹腔中互相厮杀,浑身软得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头只能无力的靠在宋祁言的肩窝处,身体则随着男人手指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动作而颤抖。
“我记得……”男人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乔桥只觉得身体里的细长手指忽然转了方向,转而搔刮起侧面的嫩滑肉壁,并毫不留情地按压着上面的某点突起,“在这个方向……”
乔桥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那一瞬间居然失声了,喉咙中一个音节也叫不出来,如同被电击的快感激起了一阵吓人的热潮,纤细的腰腹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神经疯了一样叫嚣着要更多,前所未有的疼痛与舒爽在大脑中如同烟花一样反复炸开,乔桥呜咽着抱住宋祁言的脖子
,求饶一样胡乱地吻着他的嘴唇和下颌,在狂风暴雨一般的快感里彻底屈服。
淅淅沥沥的液体滴落到宋祁言的高级西装裤上,留下一个个湿润的斑点。
“祁言……”乔桥缓了好半天才终于能说话,她软软地靠着男人的胸膛,虚弱无力地开口,“求你……给、给我吧……”
小兽一样软糯的耳语,被欺负狠了才能逼出来的可怜兮兮的口气……男人大腿的肌肉绷紧又放松,反复了好几次才把心里那股暴虐的侵犯欲死死压了下去。
“来,帮我解开腰带。”宋祁言缓慢地从湿润地一塌糊涂的小穴中抽出手指,内壁因为高潮而绞得过紧,让这个动作完成得很不容易,直到男人的额角都因为忍耐而渗出一层汗珠,指节才终于脱离了甬道。
他引着乔桥的手摁在自己的腰带上,少女眼前早就白光乱窜不辨东西,她胡乱地往外拉扯着皮带扣,却怎么弄不开那两块小巧的金属。
“算了……”宋祁言烦躁地拨开乔桥的手,他也已经忍到了极点,下身勃起的器官甚至已经硬得有些麻木,他胡乱拉下裤链,性器猛地挣脱了内裤的禁锢弹出来,圆润的顶部甚至已经难耐地轻吐出灼热的体液,宋祁言一把抱起乔桥,他瞟了一眼十几步之外的卧室,干脆将人放倒在客厅柔软的长绒地毯上,欺身压了上去。
乔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宋祁言扯着头发摁在地上凶狠地亲吻,男人湿润的龟头就抵在她两腿之间的瓣肉中,小花穴不知羞耻地一张一合,宛如一张小嘴吮吸着上面流出的黏腻体液,宋祁言单手扶住乔桥的腰,强迫她大大地分开双腿,膝盖竖起,脚踝也被压迫到大腿根部,直到把乔桥摆出一个迎合羞耻的姿势,宋祁言才沉沉地将胀大的阴茎往里一送。
“啊!……不!不要!”
一瞬间,翻开的肉壁瞬间绞紧,滚烫的粘膜互相摩擦,高热的身体颤抖喷薄出更多的热量,粗长的肉柱毫不留情地深深贯穿着这具年轻鲜嫩的肉体,乔桥尖声叫着求饶,可男人高涨的控制欲已经不由得她再做出任何反抗。
“腿张大一点,对,乖孩子。”
宋祁言腾出一只手来揉捏着乔桥的胸脯,阴茎却在缓慢坚定地开辟着潮湿的甬道,鲜红的嫩肉随着每次抽出都被带出来一点,四溅的汁水洒得到处都是,男人未褪的西装裤上更是一片狼藉。
“呜呜……好、好舒服……”
每一次搔刮都引起了内壁更猛烈的痉挛,更不要说被着重照顾着的某个敏感点,乔桥满脸都是生理性的泪水,男人的硬物火热地进出着身体,撞得人三魂七魄都要散尽了,快感像是浪涛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来,一次比一次凶猛,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炽热,让人甚至有种会死在这一刻的错觉。
“这才刚开始呢。”
男人低笑一声,又硬又长的性器直直地进入到最深处,深得甚至已经要破开甬道内部那个紧窒隐蔽的小口,乔桥终于害怕起来,她惊慌失措地蜷起双腿试图留出一段空隙,接着就被男人的手猛地拉开。
“不行不行!不要!”
“怕什么,又不是没进去过。”
宋祁言钳制住乔桥的双腿,两只手也被男人拉高到头顶,身体以一种‘待宰鱼肉’的方式完全打开,男人毫不留情地狠狠一送,硕大的龟头猛地挤进那个狭窄得要命的小口里,剧烈的疼痛和泰山压顶一般的快感呼啸而至,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你、你快出去!好疼!”乔桥竭力地推搡着身上的男人,宋祁言也忍得难受,但性器被子宫口紧箍的感觉实在太刺激,以他超乎寻常的自制力都没能控制得住自己抽出去,宋祁言索性拉开动作开始缓慢抽插,然而速度放慢快感却丝毫没有减弱,额角的汗液顺着下颌一滴一滴地落进地毯里,宋祁言被迫停下来缓口气,否则再这么下去,他就要射了。
“别……”身下软成一滩水的乔桥忽然小小地出声,“别、别停……”
“乔桥,你自找的。”
宋祁言猛地一个插入重新把自己埋进最深处,他毫不留情地拉开动作抽出又刺入,乔桥细细弱弱地呻吟着,大开着双腿任由男人驰骋,堆积的快感节节攀升,终于在男人一个凶狠的递送后达到了无上的顶点。
内壁猛地绞紧,乔桥啜泣着扭着自己的腰,死死地咬住身体里的肉块。
“乔桥……看着我。”宋祁言捏住乔桥的下颌,他眼睛里早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自持,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看着我是怎么都射给你的。”
他恶狠狠地吻住乔桥,胳膊死死地把人禁锢在怀里,接着小腹一阵痉挛,抵在子宫口的龟头再也控制不住,激烈的喷出白浊的体液,并全数射进了乔桥身体的最深处。

83:重回东赫
“醒了?”
乔桥眨眨眼,一只光裸的胳膊从旁边搭过来搂住她的肩头,男人的声音还带着些刚睡醒的沙哑:“那么舒服么?你都晕过去了。”
大脑记录下的羞耻景象瞬间被唤醒,每个画面都提醒着乔桥她是如何被对方压在地毯上肆无忌惮地侵犯。乔桥尴尬地想抓薄被蒙住头,然而一动才发现被单下的自己根本身无寸缕,宋祁言的声音带了点笑意:“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
男人微凉的身躯靠过来,闭着眼睛很自然地把她揽进怀里,两个人的肌肤密密地贴在一起,随着体温一并传递过来的,还有平稳有力的心跳声。
“昨天的事,是我没控制好。”宋祁言搭在乔桥腰侧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两下,跟昨晚的控制欲完全不同,现在的他表现得极为克制,“我会负责的。”
乔桥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她岔开道:“你家附近有药店吗?”
宋祁言终于睁开眼,他转向乔桥,薄被从身上滑落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他半撑着身子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认真地说道:“生下来怎么样?”
“什么?”
“如果怀孕,生下来吧。”
“那怎么行!”乔桥惊了一下,“我、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可以现在想。”
“不……”乔桥沉默了一会儿后坚定地摇摇头,“我不愿意。”
宋祁言深深地看了乔桥一眼。
他漂亮的黑眼睛里一瞬间翻涌过太多的情绪,乔桥还没来得及逐一解读就又被男人极快地掩饰住了,宋祁言微微一笑:“我开玩笑的。”
他收回搭在乔桥腰侧的手,干脆翻身坐起来,男人挺拔修长的脊背也只在空气中暴露了两秒,随即就被一件深灰色睡衣遮住了,他边系扣子边说,“我去给你拿药。”
“原来你……”
“想什么呢?”宋祁言好笑地摇摇头,“昨晚我出去买的,本来当时就该喂你吃下去,可你睡得太沉了,怎么都叫不醒。”
乔桥拿薄被遮住自己的下半张脸,为自己的猥琐稍稍羞愧了一下。
“东赫那边也来了消息,今天还有你的戏份要拍。”宋祁言把一杯水和一粒药放在乔桥床头,“吃完早饭我送你过去。”
眼看着乔桥拿起药合水一口吞下,宋祁言叹口气,轻轻揉了揉乔桥的发顶,声音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郑重:“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吃这种东西了。”
“现在才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乔桥小声嘟囔道。
“是没什么用。”没想到男人认同地点了点头,“所以我小小地惩罚了一下自己。”
看到乔桥茫然的眼神,宋祁言低低一笑,俯身吻住了乔桥的嘴唇。
男人的唇舌和气息长驱直入,游走遍了乔桥口腔中的每一寸角落,而夹杂在雄性荷尔蒙气息中的一丝苦涩也被乔桥敏锐地捕捉到了。
“你也吃了这个药?!”乔桥一把推开男人的肩头,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你是男的呀!”
“好像会有一些副作用,不过也没什么。”宋祁言无所谓地舔了舔唇。
“你会吃出病来的!”乔桥急了,她把剩下的半杯水塞进宋祁言手里,“你刚吃下去吧?多喝点水,催吐还是能吐出来的。”
“不。”宋祁言挡开乔桥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他脸上一点勉强的意思都没有,“这是我应得的。”
男人语气和神态实在太认真,乔桥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服气地说:“你真是太厉害了,真的,我、我本来刚醒那阵子还有点生气,现在已经完全化为内疚了。”
宋祁言微笑,这让乔桥一瞬间疑心是不是他早就算好了会达到什么效果才去做的,男人帮她把薄被盖好后才直起身来:“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做点早饭。”
因为赶时间,两人草草吃了点麦片牛奶就下楼了,宋祁言开出他的车,载着乔桥往东赫影视基地的方向驶去。
刚到基地门口,乔桥就看到有个娇小的人影站在不远处,定定神仔细一看,居然是国民妹妹杜小霜。
乔桥跟她不算多熟,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一次面,正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客套一下,对方却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敲敲乔桥的车窗,露出个甜甜的笑:“我可算等着你了。”
“你在等我?”乔桥顿时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娱乐圈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杜小霜出道早,名声响,是乔桥这样的十八线拍马也赶不上的,对方没有视而不见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居然还主动打招呼,而听话里的意思,还像是在特意等乔桥。
“呀,你还带朋友来了?”杜小霜的眼睛有意无意地瞟到了驾驶位的宋祁言身上,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遍。
她这样在娱乐圈滚打摸爬多年的人,早就练出了一双毒辣的眼睛,刚才这辆车开过来的时候她就在猜测是哪个富二代,走近了才看到乔桥也坐在里面,所以杜小霜现在对宋祁言的身份格外好奇。
毕竟
,有些事还是先摸清楚背景好。
“他是我的负责人,正好顺路就送我过来了。”乔桥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你好,我是杜小霜。”杜小霜露齿一笑,一点都不见外地俯下身把手从车窗里伸了一截过去,明显是要跟宋祁言握个手。
别小看这么一个动作,杜小霜俯身的角度相当地讲究,恰好是宋祁言稍一垂眸即可将一对浑圆胸脯尽收眼底的姿势,偏偏还有伸手的动作当掩护,只要外人不处在宋祁言的位置,压根看不出里面有什么门道。
“你好。”宋祁言疏离地看了她一眼,他对杜小霜露出的事业线视而不见,好像那道能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乳沟不存在一样,男人自然地把右手伸过去,稍稍握住对方的指尖,一触及离,恰到好处又不失分寸。
百达翡丽。
杜小霜在心里轻轻念了一句,她略有些不舍地把视线从男人的右手腕骨上移开,直起腰亲亲热热地挽住刚下车的乔桥:“真是有福气,要是也给我分个这么帅的负责人就好了。”
乔桥被杜小霜跟上次截然不同的亲密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她回头看了一眼宋祁言,男人已经重新发动引擎离开了,显然还赶着回公司。
“还看呢?人都走了。”杜小霜别有深意地揶揄道,“我看你俩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吧?”
“……是导演那边有什么事吗?”因为实在没法厚着脸皮说跟宋祁言一点关系也没有,乔桥只好拙劣地试图转移话题。
“能有什么事?”杜小霜‘噗嗤’一笑,那种天真和妖媚混合的表情再次出现在她脸上,她歪歪头,“我发现我蛮喜欢你的,这几天你不在,我都无聊死了。”
看乔桥一脸茫然,杜小霜终于憋笑道:“好了不逗你了,片场换地方了,助理们跑不开,我是个闲人,就顺便出来透透气加通知一声你。”
“原来是这样。”乔桥松口气,她也笑起来,人总是对肯伸出援手的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其实下次给我打电话就好,你是名人,在影视基地门口闲逛会被拍到吧?”
“拍到才好呢。”杜小霜毫不在意地拨弄了一下头发,“最近不知怎么一直上不了热搜,经纪人天天唠叨,烦都要烦死了。我还想不如干脆露个点什么的,搞个大新闻,彻底红一把。”
她带着乔桥在影视基地里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小一些的集体化妆间,估计这就是剧组新换的地方,乔桥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面孔。
“你今天是拍什么戏份来着?”杜小霜忽然扭头问乔桥。
“妃子五号。”乔桥不疑有他,“上次临时被抓去当阮轻的替身,自己的戏份还一点没拍呢。”
“别着急,这个电影是大制作,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呢。”杜小霜笑了笑,“你抓紧时间化妆吧,我还得去找个人。”
她说完也不管乔桥什么反应,干脆利落地转身就走,比来的时候还莫名其妙。乔桥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正好有人过来核对乔桥的身份,她也就不再纠结这些想不明白的事,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84:新人礼包
“妃子五号!”那边副导演中气十足的一声吆喝,刚戴上三四斤重金步摇的乔桥差点打个趔趄。
“诶诶,导演我在!”乔桥忙不迭在人群里举起手,没办法,东赫这部片子实在众星云集,群演多如牛毛,每天摄影基地人满为患地就像菜市口,大家都在一小片方寸之地里等上场,人头挨着人头,不举起手来根本没人看得见你。
“你换好戏服了没!再下一组就到你了!”副导演扯着嗓子喊。
“马上马上!这就去换了!”乔桥忙不迭擦掉额角的汗,奋力向另一侧的更衣室挤。其实平均一下每平米上的人也不算太多,但古装戏的头饰是一大问题,就比如乔桥现在顶的这个,只是个中等品级后妃的步摇,加上两侧的金簪就已经比乔桥的肩还长了,更不用说那些品级高如皇后、贵妃之类。这种情况下人和人擦肩而过还必须要算上头饰的长度,也难怪走起来举步维艰。
更衣室是整个摄影棚统一辟出来的一块地,里面放着三大排衣架,满满挂的全是乔桥他们这些‘配角龙套’穿的戏服,每天刚到剧组就有会后勤发给你一个号码牌,化好妆后拿着号码牌去更衣室找到自己的戏服换上就能拍摄了。
乔桥熟门熟路掏出号码牌,可手刚摸上自己的戏服,就觉得有点不对。
怎么好像……变轻了?
她接着一拽,清晰地听到了一声布帛撕裂的‘刺啦’声,原本算得上华丽厚重的宫妃正装,俨然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剪出了五六个大洞,上面缀着的宝石珠子也都随着乔桥这一拽噼里啪啦撒了一地,怪不得乔桥掂在手里时轻了那么多。
这是……怎么回事?
乔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茫然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几个女演员都在忙着套自己的宫女装,没人注意到乔桥。
这是碰上……‘新人礼包’了?
虽说面上光鲜亮丽,但互相倾轧和明争暗斗一直是娱乐圈的主旋律,没钱没势但又出挑的新人会被前辈们排挤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像是动点手脚警告一下这种手段在圈里统一被戏称为‘新人礼包’,等同于下马威,大危害倒也没有,就是让人膈应。
但现在轮到乔桥这儿,就不是膈应这么简单了。
乔桥看到戏服被剪冷汗‘唰’得就下来了,第一个念头就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早点检查一下,临到开拍才发现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外面负责拍散镜头的副导演扯着嗓子还在吆喝,乔桥徒劳地把戏服来回翻了两遍,但口子从腰上一直开到背,拿出去都能当一件颇有现代感的时装了。
“乔桥!乔桥!你在更衣室里种什么蘑菇呢?!”副导演的声音隔着一堵墙都听得一清二楚,更衣室里其他几个女演员闻声好奇地回过头来看乔桥,扫到乔桥手上的衣服后又都不约而同露出吃惊的表情,但吃惊归吃惊,谁的脚底都没动一下。
在娱乐圈里混的,都知道第一条守则就是别乱管闲事。
乔桥没办法,现在通知后勤也来不及了,外面还有一整个导演组在等着拍,戏服出问题发现得太晚,就算是有人故意下黑手,乔桥自己还是得担一大半责任。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麻烦让一下……谢谢,借过借过!”乔桥把戏服举过头顶艰难地往副导演那边挤,副导演是个晒得黝黑的胖子,戴着个小鸭舌帽,看见乔桥后嘴角还没完全扬起来脸面就是一沉。
“你举着戏服不穿干嘛?!还五分钟就到你了知不知道!”
“导演,我刚发现戏服被人剪了……”乔桥气喘吁吁地把戏服摊开给副导看,小心翼翼地恳求,“能不能把我的戏份稍往后排一下,我这就去找后勤,应该还有备用的,半个小时就弄妥。”
“什么?”副导二话没说拉开戏服看了看,瞬间怒不可遏,“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发现?!你让我怎么往后排,你的戏是个大场,光群演就十来位,别说半个小时,一分钟我都等不了!总不能整个组今天都开天窗!”
“对不起导演……”乔桥低声下气地道歉,“都是我没看好——”
“我现在没空听你道歉,你去给我想办法,我不管你是偷是抢还是用502粘,五分钟内你给我装扮整齐了上场!”
“导演。”乔桥使劲儿掐了下手心,发现手里全是冷汗,这么大的口子根本不可能在五分钟内修补好,她勉强镇定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另一个女声慢悠悠地在乔桥身后响起来:“导演,我来吧。”
乔桥闻声回过头,一个装扮齐整的年轻女孩站在她身后,抬眼冲乔桥一笑。
她头上戴着跟乔桥一样的金簪步摇,脸上画着和乔桥一样的艳丽宫妆,唯一不同的就是她整整齐齐地穿着一件完好的戏服,跟乔桥手里的那件一模一样。
乔桥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这么点戏份你们也能给我折腾出幺蛾子,真是行啊!”能干到导演的都是人精,副导一看这阵仗到底怎么回事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您就睁只
眼闭只眼吧。”年轻女孩脸上半分羞愧都没有,显然吃定了抢着种角色根本不会有人管,她冲副导抛了个媚眼,然后才挑衅地看向乔桥。
“行吧就你了。”副导烦躁地挥了挥手,显然不打算再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间,“赶紧给我上场,要是一条过不了马上给我滚蛋。”
“谢谢导演!”女孩欢天喜地地提着裙摆跟在副导屁股后面走了,只剩下乔桥一个人傻乎乎抱着她那件被剪得七零八落的戏服站在原地,看起来分外凄凉。
旁边几个助理看乔桥的眼神都带点不忍,毕竟辛辛苦苦试镜才得到的角色,结果被别人耍了个手段不到一分钟就抢去了,时机还拿捏得刚刚好,让乔桥有苦都说不出。
好戏落幕,周围人落在乔桥身上的视线也陆续挪开,但仍然没人上前跟乔桥搭句话,毕竟这种事圈里早就见怪不怪了,能投下两个怜悯的眼神已经算有同情心了,大家自顾不暇谁会有闲心管别人会怎么样呢?
乔桥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总算想起来应该先找后勤,虽然工作没了,可义务还在,戏服成了这个样子,怎么都得去报备一下。
后勤的小姑娘也很爽快,问乔桥要不要等调配一件新的过来,乔桥苦笑着说了声不用,后勤似乎明白了什么,给了乔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乔桥?你怎么在这儿?”装扮整齐的杜小霜不知道从哪儿又冒了出来,看见乔桥还挺惊喜地凑过来,“你也是来换头饰的?”
说完,她还晃了晃发髻上的一根垂穗碧玉簪,簪头的穗子不知道怎么少了一串,看着分外明显,这种大瑕疵是肯定不能出现在镜头上的,但按理说差随便哪个助理来换就行了,杜小霜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
乔桥心情正低落,此时也没想那么多,就实话实说道:“我被人剪戏服了……角色也被替走了。”
“哎呀,怎么还有这样的事!”杜小霜脸上带了些不忿,她忽然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然后把乔桥拽到了一处避人的地方。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乔桥心里哪能没有数,她来东赫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这期间里跟谁起了冲突可不是昭然若揭吗?
但乔桥也不傻,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嘴上说出来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不知道。”乔桥皱眉,表现出很苦恼的样子,“我实在想不出来。”
“你也太不小心了啊……”杜小霜叹口气,她看了乔桥一眼,脸上露出犹豫又踟蹰的表情,最后终于下决心一样压低声音说:“你别见外,我刚才在化妆间好像听到关于你的事了。”
杜小霜的化妆间在主片场,里面都是些有名有姓的人,能听到什么倒是也合理。
“我听见一个女人说‘要把那个姓乔的弄出组’。”
“你看见她了吗?”乔桥条件反射地追问。
“隔着屏风哪儿看得清。”杜小霜先是摇头,不过她很快又勾唇冲乔桥笑了一下,“但是这种事,排除还排除不出来嘛,你进剧组才几天?”
乔桥听出了杜小霜话里话外的意思,这倒是跟她推测的一致,但现在角色也没了,乔桥也不是那种太把出境机会放在心上的人,有些事明白就行了,毕竟自己也有责任,要是再让乔桥去报复之类她还真干不出来。
“谢谢你了。”乔桥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杜小霜跟她没亲没故,没像别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笑话已经很难得了,况且还主动告诉她这些。
“那你打算怎么办?”杜小霜等了一会儿没等出乔桥的下文,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只是个小演员啊,能干什么?”乔桥挠了挠头,“就是负责人肯定要生气了,挨骂就挨骂吧。”
“你若是想出气,我倒是可以帮你。”杜小霜轻哼一声,仿佛真的跟乔桥同仇敌忾了似的,“她平时也没少打压我,但我也知道她的不少龌龊事。”
“这就不用了吧……”乔桥摆摆手,但看杜小霜气性这么大,她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无所谓,只能斟酌地说:“也怪我没看好……”
“你……”杜小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刚想说什么,眼珠滴溜溜又转了一圈,忽然笑盈盈地开口,“也是,你毕竟是新人,还是自己发展重要。这样说来,也算因祸得福,趁早脱组也好,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在哪里给你个狠的。”
她把乔桥一直送出后勤部,脸上竟然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弄得乔桥也有点进退不得,好不容易才把人劝住别再送了。
“你既然脱组了就别回来了,阮轻那样的人嫉妒心很重,你回来肯定要再被她针对。”
乔桥想说你多虑了,她一个妃子五号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拿下来的,哪有那么大本事想回来就回来?但看杜小霜神情不似作伪,这么说未免太驳人面子,只好点头应下。
“你也别来找我,要是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杜小霜认真地说,“我是真挺喜欢你的。”
像是要印证自己说的话一样,杜小霜还使劲儿摇了摇乔桥的手,然后才一步三回头地
离开,直到没入拐角消失不见之前都还在跟乔桥挥手作别。
不得不说乔桥还真有点被感动到了,她站在原地又惆怅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往影视基地门口走去,可走着走着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回味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来:杜小霜压根没给过她电话号码,她这是让自己拿头联系啊?

85:狩猎
乔桥来的时候没叫保姆车,现在想回wawa也有点麻烦,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给方童打个电话坦白一切。
“乔桥?”方童那边不知怎么乱哄哄的,“你今天不是去东赫拍戏了吗?”
“那个。”乔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角色被人替了。”
“角色被替?!”方童声调一下子拔高了,他接着咳嗽了两声,背景音也逐渐安静下来,似乎避开了人群,他压低声音问,“知道谁干的吗?”
“……大概知道吧。”
“别说别说,我不想知道谁搞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方童叹口气,乔桥听到那边传来沙沙声,似乎是方童在挠头想对策。
“那怎么办呀?我先回去?”
“唉,这事很麻烦,一个处理不好对你发展影响太大了。你等我好好想想,东赫那边我还得去核对,主要还是你没什么名气,可能随便扯个理由就打发我了。”
乔桥低头不说话,因为自己名气不大连累方童有些愧疚。
“这样,你先去外面转转,逛逛街啥的,等下班之后再来找我。”
“为什么?”乔桥不解,“公司出什么事了?”
“别提了!”方童长叹,“今天早上宋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吃了枪药一样,营销部送来的销售总表已经重做三遍了!我昨天跟他发邮件确认过的合同,刚送过去一个也不认!现在宋导办公室方圆百米血流成河,市场部主任正捧着新季度的调研在门口哭呢。”
“他被骂不过分呀,不都说他靠关系才进来的吗?”
“哦,我说的是新市场部主任,原来那个一小时前被宋导开除了。”
“……”乔桥艰难咽了口唾沫,“今、今早我碰见宋导了,看他心情还挺好的啊。”
“行了吧,宋导那种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让我重写合同的时候笑得比谁都温柔。总之,你现在别回来撞枪口,听我的,出去溜溜,估计等下班他就恢复正常了。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可是……”
“就这么定了,我得去改合同了,回头再联系。”
那边方童匆匆忙忙挂断电话,乔桥没来得及说的话也只好咽回肚子里,她站在影视基地门口环视一圈,陌生的建筑和街道映入眼帘,乔桥深刻地感觉到自己这一天大概会很难熬。
东赫的影视基地算得上是业内最大的影视城之一,以基地为中心也带动了一批商业店铺,影视城外不远就是着名的“影视商业街”,以贩卖好吃量大的盒饭驰名全国,商业街里还有专门的人才交流市场,每天等在那里接活的群演就超过千人,包括各种特型演员和技术人才,有人甚至开玩笑说开拍前来不及准备也没关系,在商业街转半小时就能拉出一支立马开工、经验丰富的“剧组”。
乔桥无处可去,兜里又没有多少钱,远远看到商业街那边竖了个星巴克的牌子,想到可以上网还能蹭空调,就慢腾腾地走过去了。
星巴克里坐得大部分都是在影视基地工作的人,一线明星之类的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但小助理小剧务还是很多的,成群地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无非都是在聊些拍戏时的明星八卦,如果乔桥机灵一些就该竖起耳朵好好听着,可惜她对娱乐圈实在不感冒,进来后只迅速找了个离wifi最近的卡座窝着玩手机去了。
“这天,真是热。”两个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孩亲热地互相挽着进入星巴克,她俩都面容姣好,衣着打扮一看就跟满屋子的底层工作人员截然不同,不少人看到她俩都赶紧站起来打招呼,显然是有点名气的。
“唉,我是真没想到梁影帝他——”染红头发的那个刚起了个话头就被另一个轻推了一把,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显然是示意她别乱说话。
红头发赶紧打住,周围竖起耳朵的其他人不禁有些失望,这俩人可是梁影帝剧组出来的,要是能探听到什么消息,哪怕鸡毛蒜皮,卖给娱乐小报也能赚一笔了。
两个人拿到咖啡后也没走,张望了一下后选了人相对比较少的角落坐下,正好就在乔桥隔壁。
“要我说,肯定是王副导自作自受。”红头发压低声音,“梁影帝是圈里出了名的摸不透猜不准,站你面前能让你连他的笑容是不是演出来的都不知道,可今天那气压低得都能冻死人了。”
“可不是,你看见那个‘妃子五号’没?啧啧啧,那眼睛哭得,肿成个大桃子了。”穿白裙的接茬道,“明天她要是消不了肿,不换人也得换了。”
“我一个更衣室的朋友跟我说,那个‘妃子五号’是替了别人上的。”
“你是说……”白裙女欲言又止。
“就是你想的那样!听说是把那人衣服剪了,自己装扮齐整去找的导演。”红头发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她要是早知道梁影帝看这个角色不爽,肯定打死也不去替呀,这会儿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被替的那个算是走了狗屎运了,你注意今天梁影帝看‘妃子五号’的眼神没?我一个外人都
觉得心里发毛。就咱俩出来之前,编剧组那边接到通知说要把这个角色删掉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种角色删不删的就一句话的事,谁会在意呢?”
“也是。”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杯咖啡喝完以后也就离开了。
乔桥回头看了她俩离去的背影一眼,心里五味陈杂。
其实上次出了那样的事,乔桥一度打起了退堂鼓,后来是考虑到‘妃子五号’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拿到的,要是临时退出不但会给剧组添麻烦,还会显得太过懦弱,才强撑着来了东赫。没想到……或许她真该好好谢谢那个抢自己角色的人?
不过梁季泽到底想干什么呢?
乔桥费劲儿地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她自认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可值得图谋的,就连身材相貌在美女帅哥云集的娱乐圈也只能勉强算个中游,她本以为梁季泽得手一次之后就该对她失去兴趣,尝个鲜嘛,可看这个架势,对方显然没打算放过她。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退组了。
想到之后再也不用跟这种可怕的人有交集,乔桥心里又轻松起来,她看了一眼表,时钟已经走到了下午四点,可以准备回wawa了。
大部分剧组这时候也开始收工,星巴克的人少了很多,外面的人才市场也只剩下零星几个人还在等活儿,除了一些开夜车的剧组,东赫影视基地的一天基本就这样过去了。
因为没有直达wawa的公车,乔桥只能在中转车站下车,想了想离wawa也不远,坐了一天的筋骨亟待舒展,乔桥干脆打算走着回去。
她路过一条步行街,看到有家店铺橱窗里陈列的彩色糖果礼盒,嗅到不知名面包店飘来的香甜空气,忽然毫无预兆地想起很久之前遇到过的那位“兔子先生”。
乔桥至今也不知道那是谁,但对方给她的感觉很舒服,让人忍不住就想去靠近。
方童一直没再给乔桥打电话,乔桥也就不着急回去,夏日天长,五六点钟正是凉意初上的时候,乔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丝毫没意识到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跟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她像往常那样在人行道上慢悠悠地走着,甚至还买了两串鱼丸拿在手上,直到拐入一个僻静的街段,才终于觉出来好像有点不对。
然而黑车已经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仿佛草丛中伺机狩猎的猛兽,时机成熟的时候才会亮出自己泛着寒光的獠牙。
“你、你们干什么!唔……”
两个男人从黑车上下来,一个熟练地把乔桥的两条胳膊制住,另一个则迅速把一块湿布捂到了乔桥嘴上,动作专业,训练有素,已经有所防备的乔桥不到一秒就被拿下,连一个句子都没说完整。
挣扎中她试图记住这两个人的外貌特征,然而模糊的视线让眼睛就连对焦都异常艰难,大脑也开始变得迟缓和浑浊,缺氧让乔桥被迫大喘了一口气,然而刺鼻的药水味毫无预兆地冲进肺叶,乔桥剧烈地咳嗽了两下后就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两个男人迅速把人抱进车后座,车门一关,黑车便像来时一样平稳地汇入了不远处的车流,只剩下地上的两串鱼丸,成为了这场绑架的唯一目击者。

86:福祸相依
乔桥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雪亮的白光,她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阵子,才慢慢从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中抽离出来。
她发现自己正平躺在一个柔软的沙发上,脸正对着雕刻着暗纹的天花板,刺目白光的源头则是天花板上镶嵌的水晶小吊灯,天花板的四角间距并不太大,这说明她处于一个面积还算过得去的房间里。
乔桥竭力想坐起来,可药劲儿还没过去,手脚软得使不出多少力气,她干脆不再做无用功,转而努力扭头试图看清房间的全貌。
好……好白的房间。
她一点一点的看过去,视野里仍然空无一物,只有雪白的墙壁切割出明确的空间,可墙壁上又没有窗子,让乔桥想借着天色估算自己昏过去多长时间都做不到。
这可麻烦了……
乔桥正不知所措,忽然一串钢琴声传入耳朵。
宛如浓重夜色中骤然盛开的一株雪白昙花,那样动人音调,几乎一瞬间就把乔桥的耳朵捕获了。
她意识到声音来自于房间的另一个方向,于是又努力把头扭向另一边,好在乔桥身下的沙发没有高高的靠背挡住视线,头也垫在柔软的扶手上,是一个恰好可以把另一个方向的景色收归眼底的高度。
一台雪白的三角钢琴,和……一个有些眼熟的背影。
男人肩宽腰细,穿着一件连装饰都没有的白衬衣,袖口整齐地挽到手肘的位置,一只修长的手则轻轻搭在琴键上,余音似乎还缠绕在指缝间,显然刚才那一小段钢琴曲就出自他手。
乔桥眼尖地看到了钢琴上摆放着的那个毛茸茸的兔子面具,一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能在这里碰上许久不见的兔子先生。
兔子先生背对着乔桥,即使不带面具,乔桥也看不见他的脸,这就让乔桥心里更急,一个你猜了许久的谜底就赤裸裸地摆在你面前,你只需要伸手就能揭开它,可偏偏你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这难道不是最气人的?
这边乔桥在沙发上像一条脱水的小鱼一样蹭来蹭去,那边兔子先生完全无所察觉一样把另一只手也搭在了钢琴上,乔桥长这么大连音符都没认全,可听到钢琴声的那一刻还是如同被电流击中一样被定在沙发上动弹不得了。
如果说刚才的那一小段曲调是夜色中的一株昙花,那这次就是满月下盛开的十里花海。
钢琴的音色干净纯澈,低沉处却又委婉动人,舒缓的曲调仿佛是有人俯在你耳边喁喁细语,哪怕是一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也能轻易读出夹在跳动音符中的、似乎已经要喷薄而出的深沉爱意。
乔桥一动不动地听完,等回过神才发现胸闷得厉害,因为听的时候太专注连呼吸都忘了。
钢琴边的男人定定地坐了一会儿,才重新戴上兔子面具,他转过身,慢慢走到沙发的尾端,挨着乔桥的小腿坐了下来。
“你……”乔桥犹豫开口,“是为了要我听这首曲子,才把我弄来的吗?”
男人轻轻点头,算是承认了。
“呼……”乔桥松了口气,又有些无奈,“你要吓坏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兔子先生乔桥就是潜意识地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哪怕是用这种手段把自己弄来,或许是钢琴曲中饱含的感情太浓厚,胜过千言万语,让人潜意识地相信拥有这样细腻心思的人一定非常温柔。
男人有点惭愧似的,犹豫了片刻还是牵起乔桥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快”字。
“你的意思是说……这样比较快?”
兔子先生低下头,面具上的两条耳朵也垂下来,似乎知道这样做并不好。
药劲儿终于褪下去,乔桥勉强支起身子,兔子先生连忙扶住乔桥,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个大靠枕,小心翼翼地塞到乔桥背后,怕乔桥手脚发麻,还细心地给乔桥揉着胳膊。
“真的很好听,虽然我不懂音乐……”乔桥望向钢琴,回忆着刚才充盈耳蜗的那种音色,“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是你写的吗?”
兔子先生再次点点头。
“是……写给谁的呢?”
这次兔子先生没再回应,他的目光落在了乔桥光滑的小腿上,乔桥有些窘迫地想缩回腿,却被男人伸手握住了。
温热的掌心,带有一层薄茧的手指,乔桥却一下子皱起眉头,那种熟悉的感觉如影随形,仿佛之前她也曾被谁以这种方式抚摸过那个地方,可乔桥一时半会儿完全想不起来。
“你到底是谁?”
面具后的男人恍若未闻,他抬高了乔桥的小腿,低下头,缓慢地把脸贴过去,直到乔桥都要能感觉到面具上那一层柔软的茸毛时,兔子先生才忽然停下,克制地松开手,又退回到安全距离之外,似乎刚才的动作是他忍不住但是又不喜欢的。
乔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也猜到对方大概不会回答,索性也就闭上眼睛,专心等手脚恢复灵活。她感觉到小腿旁的塌陷重新平整,猜到兔子先生应该是离开了。
很快,一曲舒缓的摇篮曲在房间中响起,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一种淡淡的木调熏香,这样放松的环境下人想保持清醒几乎做不到,乔桥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沉下去,剩下的事就一概不知道了。
乔桥是被一阵接一阵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打了个激灵才醒过来,包里的手机疯狂地在震动,乔桥没去管,她先张望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第一次跟兔子先生见面的那个杂货店的一张椅子上,店里仍然装潢得五颜六色,也仍然空无一人。
手机还在坚持不懈地响铃,乔桥认命地接起来,顺便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往店外走去。
“乔桥!!!”方童的声音如魔音贯耳,“再不接电话我要报警了你知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在咖啡店睡着了。”乔桥随口扯了个谎,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太想让任何人知道兔子先生的存在,“不好意思啊,你肯定等了很久吧?”
“我不是等了很久,我是要被吓死了!”方童心有余悸地说,“宋导当初把我拨给你可是耳提面命让我看好你的,你要是在这期间出什么问题,我干脆在wawa楼前一头撞死算了。”
在一起时间长了其实乔桥也摸清楚方童的脾气了,他就是那种老妈子性格的男人,恨不得一天24小时跟在你屁股后面唠叨,有这样的经纪人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当然是任何事都可以甩给方童让他包办,坏处就是要做好耳根子被念个没完的准备。
“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乔桥怕方童碎碎念得停不下来,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去东赫核对了吧?怎么样?”
“呃……”方童那边顿了顿,似乎因为这个事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个事呢……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乔桥深吸一口气,“你就直说吧。”
“不行不行,这俩事一定要搭配起来才有意思。配合一下嘛。”
“好吧。”乔桥想了想,“我吃肉末杭椒的时候都是先吃杭椒的,那我也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就是‘妃子五号’这个角色被删除啦。”方童叹口气,“我今天下午去跟东赫的随组编剧争取了好久,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怎么回事,就是不留。”
这个乔桥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没多惊讶,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算了,反正那个角色也不是我的了,就算争取下来也是给别人作嫁衣裳。”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也就算了。”
“那好消息呢?”
“这可绝对是个重磅好消息。”方童神神秘秘地说道,“记住今天吧,说不定这就是你事业的转折点,从此之后一炮而红,走上人生巅峰。”
“方童。”乔桥无奈。
“好好,我不卖关子了。”方童嘿嘿一笑,“告诉你,东赫的剧组决定把一个悬而未决的角色拨给你,因为之前梁影帝一直没拍板所以至今人选都没定好。”
乔桥一听‘梁影帝’三个字头皮就已经一炸了,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到底是什么角色?”
“你应该听说过,就是肩负着全剧唯一一段全裸戏份的那个妃子。”方童得意洋洋道,“这可是你的强项啊,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乔桥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还没答应吧?这种大事不都得先问问艺人吗?”
“咱俩谁跟谁啊?”方童不满道,“乔桥,我可是掏心掏肺地要捧红你,我不先给你占下万一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你回头说不定还要怪我下手慢呢!”
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戳破,乔桥心如死灰。
“这个角色可是有起码六个正面高清无码特写,长达十二分钟的全身镜头,还能跟梁影帝同台搭戏!知道为啥一直定不下人选吗?就是竞争太激烈啦!不说圈内的那些小花旦,我听说上面有个高官的女儿哭着闹着要拍,都被东赫挡回去了,现在能拨给你,简直是——”
方童似乎有点词穷,想了半天没想出好形容词,最后总结道,“总之就是你走了狗屎运了!”
乔桥无言以对。
“对了,你不是知道谁剪得你衣服吗?回头一定要请她吃饭啊哈哈哈哈哈!而且一定要装作不经意地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气死那丫的!”方童笑声越来越猥琐,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画面,半天才止住,“好了好了,天都黑了,你别在外面游荡了,赶紧回来啊,我今晚得好好替你规划规划职业方向!我要红啦!”
方童挂断电话,乔桥看了看手里的手机,长叹一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87:极乐鸟
一星期后,方童果然给乔桥发了一份十来页的“职业规划”,甚至连乔桥走红后该接什么类型的广告都标注好了。乔桥在宿舍里一边看一边笑,她知道方童是好心,但这想得也太长远了吧?自己现在可是个刚刚挤进前四百的吊车尾呢。
说到这个,前几天季度总榜大更新,整个wawa上上下下都充满了节日的气氛,现任总裁齐擎文还亲自在零点的时候按下更新按钮,上一季度的所有成绩折算百分比计入新季度的综合分数,数不清的数据被重新编排,排名瞬间变换,新一季的“销售王”也已闪亮登场。
男榜变动不太大,简白悠依然稳坐第一,秦瑞成无愧于上一季度的“拼命”,以他为主角的总裁系列和名门系列都销量不俗,一鼓作气冲上了总榜第二,甩开第三名一大截。第三名乔桥没见过,据说是一个以“纯情”出名的小正太,接的也多是些姐弟恋题材的片子,瞄准的是妈妈粉的市场。
程修似乎因为整个季度只有一部跟乔桥合作的《连环》而掉出了总榜前五,不过他的粉丝是出了名的“铁票仓”,就算程修没有新作品也照样刷票支持,很多人除了程修的作品外甚至都不看任何av,里面还混杂了大量的女军迷,是消费者市场里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
周远川的境况就比较凄惨了,上个季度他几乎没在wawa露过面,作品数量更是挂了个大大的零蛋(唯一的那部《留情》因为他撂挑子还倒扣了分数),导致排名一路狂跌,从上一季度的总榜第二暴跌到十名开外。不过这并不意味这周远川人气有丝毫的下滑,因为据“远上寒川”后援团的说法是,她们要用排名“教训”周远川。
这位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后援团团长在镜头前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她哽咽地对着采访的wawa记者说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知道他工作肯定很忙,我们也不奢求像其他粉丝一样在总部、停车场就能蹲守到自己的爱豆,就连见面会他从不参加我们也都忍了嘛。可是,三个月都没有一部作品、wawa圈更是连续半年没更新了,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好歹喂我们一口粮嘛呜呜呜呜……”
相比较男榜的“大起大落”,竞争激烈的女榜则趋向稳定,除了总榜第一由横山由奈(中日混血)变为唐容以外,前十名基本没有变化,小柳金这季度表现也很亮眼,拼了个第八的好名次,不过很多人都诟病是因为女演员柳金刚获得了影视大奖,把她带红了。争夺最激烈的前百名则因为结婚季的到来空出了不少名额,每年这个时候wawa都会收到大批隐退申请,所以高层也早有准备,一批被精心包装的新人在上季度推出,有的甚至还拼出了不错的成绩,其中最亮眼的一个印度裔妹子竟然一路冲到了总榜91位,堪称爆红。
乔桥自己这季度也取得了重大进步,她和程修合作的《连环》在各大网站都受到了好评,加上之前民国戏《留情》顶着宋祁言回归的名头也赚了不少眼球,可惜因为男艺人和女艺人的人气是分开算的,乔桥没法直接共享程修和宋祁言的分数,但这也不妨碍她给自己积累口碑,这次季度排名竟然一口气拼出了344名的好成绩,看到总榜排名的那一刻乔桥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甚至因为排名上涨幅度大,乔桥还被颁发了“最佳潜力奖”,得到了柠檬(leon)旗下的thankpad笔记本一台。
徐紫紫跟乔桥同天去看的排名,她身材条件按理说是很有进军前二百的潜质的,奈何演技比较差,叫床也显得太过矫揉造作,更不巧的是最近几年整容技术发达,新从国外隆胸回来的小姑娘一浪接一浪,过分强调胸大的徐紫紫一下子遭遇了诸多竞争对手,观众资源被瓜分了好大一部分出去,排名跌得都没影了。
以往徐紫紫但凡取得一点小成绩都是要找机会到乔桥面前耀武扬威一番的,但这次不知是羞愧于自己跌出了前四百还是嫉恨乔桥居然拼出了344的好名次,自从放榜后乔桥就再没见到她,弄得乔桥还有点不适应。
总榜更新的热度持续了好几天才退下去,很快wawa的上上下下又开始为新一轮的季度拼销量,乔桥因为有东赫的合约在身暂时没被安排什么工作,方童的意思也是让乔桥趁空闲先集中塑塑型,把肚子上那一小层肚腩练下去,为接下来的全裸戏做准备。
于是乔桥这阵子的日常就变成了健身房宿舍两头跑,每天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乔桥体质的问题,肚子上的肉一点都没减不说,胸还小了一圈,吓得方童赶紧制止,再也不敢提让她健身的事了。
新发的thankpad笔记本确实好用,乔桥一举换掉了自己之前的老款,打游戏打了个昏天暗地。导致简白悠的电话打进来时,乔桥竟然没听出来是谁。
“喂?”乔桥肩膀夹着手机,眼睛紧盯着屏幕,心不在焉地问道,“哪位?”
“……是我。”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不稳,伴随着咻咻的气音,似乎正在忍受什么痛苦。
“唉。”乔桥一边叹口气一边十指如飞抢了一波人头,她慢悠悠地说,“你不说名字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呀?”
“……”对面沉默一会儿后笑了一声,“也是,想来你也没有我的号码。”
乔桥吓得把鼠标一口气扔出去老远。
要说刚才那句没听出来是谁还情有可原,这个浅笑的说话口气要是乔桥再听不出来她也就白跟简白悠打了那么多次照面了。
音箱里传来队友不满的声音,显然因为乔桥的操作失误让他们输了不少阵地。乔桥这时候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她飞速地关掉音箱,恭恭敬敬地捧着手机凑到耳边,就差对着空气鞠躬九十度了:“简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你在忙?”简白悠显然听到了乔桥这边的游戏声,明知故问道。
“没有没有!”乔桥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挺闲的。”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低了一些,“我这边出了点状况,想请你帮个忙,你来一趟吧。”
“好。”
对方挂断电话,乔桥虽然奇怪简白悠为什么会找上她但也没多想,随便套了条裙子就出了宿舍。
简白悠的休息室乔桥虽然没去过,可也知道大致位置,她摁门铃后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就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推了一下,发现门根本没关严实,一推就开了。
室内漆黑一片,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线也透不过来,仿佛整间屋子被人为地与外界分割成了两个世界。乔桥小心地摸索着玄关处的墙壁,轻声询问:“简先生?你在吗?我是乔桥。”
她又往里走了两步,忽然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与此同时,客厅里的一盏桌灯亮了起来,偏暖的白光将灯下的人手也映照出轮廓,乔桥顺着那只白皙的手向上看,简白悠正安静地坐在黑暗中。
他穿着一身纯黑色的上衣长裤,嘴唇上毫无血色,看到乔桥才轻轻牵了下嘴角:“你来得正好,其他人我信不过,只能找你了。”
乔桥想问程修去哪儿了,可简白悠丝毫不给她发问的机会,他用下颌示意乔桥回头看:“你斜后方柜子上有个药箱,拿过来。”
乔桥只好按下满肚子的疑问,老实把药箱提到简白悠面前。
“帮我把上衣剪开,我动不了了。”简白悠轻声说道。
乔桥这才发现简白悠确实有些不对劲儿,他的坐姿很僵硬,左手紧紧地攥着,额角也有汗渗出来,整个人好像都处于一种脱力的状态。这让乔桥不敢怠慢,她拿起剪刀,小心地从男人的衣服下摆贴过去,一点一点向上剪开。
血腥味变得更加浓郁了。
“你的手在发抖。”简白悠垂下绵长的睫毛,视线落在乔桥持剪刀的手上。
“对、对不起!”乔桥竭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因为随着布料被一点点掀开,男人腰侧的可怖伤处也完全暴露出来,那是一个狰狞的弹孔,血液正泊泊地从皮肉间渗出,把散开的绷带都染成了浓重的红。
最后领口的位置有些难剪,乔桥试了两次都不行,只好试探着从上往下用力,简白悠也没说什么,还主动侧了一下头,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宛如一只引颈而歌的天鹅。
“能稍微转一下身吗?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好。”简白悠听话地扶着沙发扶手,缓慢地侧了大半个身子过来,为了避免碰到伤处,他的动作很是小心。大概受了伤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往常脆弱柔顺不少,倒是更符合乔桥初见他时的那种美少年形象了。
“要不……去看看医生吧?我怕处理不好。”
“没事。”简白悠慢慢吸了一口气试图减轻疼痛,“你随便弄弄就好,等程修回来再处理。”
乔桥小心地把他后背的衣服撩起来。
男人肤色雪白,脊骨突出瘦削,背上的肩胛骨如同一对锋利的残翅,好像随时要刺破皮肤飞出来一样。乔桥掀衣服的手忽然顿住了,因为她看到男人后腰的位置纹了一个漂亮的纹身——
一只拖着两根长长饰羽的蓝色极乐鸟。

88:恶意
“好漂亮……”
乔桥喃喃道,她伸手想碰,可又犹犹豫豫不敢接近,仿佛会把这只色彩艳丽的鸟儿从皮肤上惊飞一样。
“怎么?”
“对不起!”乔桥赶紧回神,她小心地把简白悠身上的衣服揭下来,用药水仔细地在伤口上处理了一遍,又在男人的指导下打了一层纱布,她知道自己生疏的手法一定弄疼了对方,可简白悠从头到尾都没哼一声,显然善于忍痛。
“这样可以吗?”乔桥把药箱合起放到一边。
“谢谢,你学得很快。”简白悠轻轻活动了一下腰部,他上半身光裸,皮肤又白,在暖光下低头查看伤处的样子极有杀伤力,乔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让自己的视线没一直黏着对方不放,否则也太像个痴汉了。
“我……能不能问个问题?”乔桥鼓起勇气说道。
“可以。”
“你腰上的图案是有什么含义吗?”
“哦?”简白悠抬头,继而笑了一声,“你看到它了?喜欢吗?”
“很喜欢。”乔桥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这个纹身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特别配你。”
“呵。”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似乎觉得乔桥的说辞很是新鲜有趣,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越美丽才越丑陋,从这一点上来说,它确实很配我。”
“诶?”乔桥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那我打个比方好了。”简白悠微微勾起嘴角,“如果是一个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人在你身上留下一个这样的一个‘图案’,你还会觉得它美吗?”
乔桥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你的伤也是因为那个人?”
“不是。”简白悠拽过旁边的一条毯子盖住自己,显然不打算多说。他的脸还是大量失血后的苍白,看起来脆弱而疲惫,“你走吧。”
乔桥看着男人的眼睑慢慢垂下,呼吸也开始放缓,长而卷曲的睫毛则在眼角洒下一片朦胧的阴影,仿佛一尊逐渐凝固住的软玉雕塑。
真是好看啊,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孩子呢?又是什么样的人才忍心对他下如此的杀手呢?
乔桥又怔怔地看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几天以后,乔桥再次站在了东赫影视的大楼前。
因为外景戏已经全部拍摄完毕,剩下的镜头都将通过早已搭建好的室内摄影棚完成,所以整个剧组班师回朝,乔桥作为剧组的新成员,也就跟着重回了东赫影视总部。
临来的前一天她还接到了宋祁言的电话,男人显然知道了她的新角色是个什么类型,并委婉地告诉乔桥如果不喜欢可以帮她推掉,乔桥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拒绝了,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自己既然要吃娱乐圈这碗饭,就不应该因噎废食。总不能因为一个梁季泽连自己的前途都不要了,万一将来又冒出个李季泽、张季泽怎么办?难道她一辈子不进娱乐圈了?既然这种事是迟早要经历的,那还是趁早适应得好。
就这么暗搓搓地又给自己打了一针鸡血,乔桥昂首挺胸地踏入了东赫的大门。
“是乔桥对吧?”
一个笑容满面的女孩迎上来,主动跟乔桥握了握手:“你叫我小夏就行了,导演派我来接你,怕你找不到拍摄场地。”
她说完就快步领着乔桥往另一边的专用电梯走去,还贴心地拦住电梯门让乔桥先通过。
乔桥顿时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上次在影视基地,她还是个跟三四十人挤在一个化妆间里的小配角,一转眼连接待都给她配上了,果然娱乐圈是个靠角色说话的地方。
东赫的总部大楼设计有点类似wawa,层数越高,摄影棚也就越多,据方童说还有一个超大摄影间是足足打通了上下三个楼层建起来的,直接在室内搞了一座紫禁城出来。
小夏领着乔桥直奔剧组楼层,乔桥简单跟她聊了几句,结果发现小夏只是个做接待的,剧组里到底什么情况她一概不知,这让乔桥心里有些忐忑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不是还有杜小霜在吗?乔桥离开的时候杜小霜那么依依不舍,得知自己回来后应该会很惊喜吧?
她特意没急着先去签到,而是在摄影棚里转了一圈,这个摄影棚面积不小,还修成了皇帝寝宫的造型,到处都是金线龙纹纱幔,鼓风机一吹还颇有‘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感觉。乔桥远远地认出了杜小霜的头饰,于是走过去从后面拍了拍杜小霜的肩,打了个招呼:“嘿,我回来啦。”
杜小霜正训斥一个小助理,闻声还有点不耐烦,刚想看看谁这么不会挑时候,结果回头看清来人后两只眼睛顿时瞪得铜铃一样大。
她足足愣了二十秒,久到乔桥都觉得空气有点尴尬了,她还以为杜小霜已经把自己给忘了,于是又强调了一遍:“你忘了我了?我是乔桥呀。”
“哈!”杜小霜眨眨眼,她夸张地笑了一声,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哎哟,你看我,这几天都忙傻了。怎么可能忘呢!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今天,还没签到就先来找你了。”乔桥给杜小霜亮了亮自己脖子上挂的的通行证。
她亮通行证本来就是意思意思,没想到杜小霜竟认真地盯着她的通行证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担心乔桥戴的是假证一样。
“还真回来了……”杜小霜喃喃了一句,再抬起脸时已经挂上了恰到好处的笑容,她没再管那个小助理,而是亲热地拉着乔桥往休息区走去,“你回来也不告诉我,我好搞个小欢迎仪式,现在连礼物都没准备。”
不得不说杜小霜是那种很精于人情世故的人,明明什么也没做,三言两句就把乔桥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真承了她的情一样:“哪儿用得着,我的戏很快也就拍完了。”
“是吗?”杜小霜勾了勾嘴角,顿时想到什么似的又重拾了信心,“编剧组已经把‘妃子五号’删了,有名有姓的配角也都定好人选了,你这次回来难道是接了龙套?”
“其实——”
“唉,龙套也没什么。”杜小霜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乔桥的手背,“谁还不是从跑龙套上来的?我刚出道那会儿还演过被强奸的小女孩呢,躺在地上‘啊啊’两声也就完了。”
“我……”
“别灰心,剧组里有我在,谁也不会欺负你的。”
“唉,我倒宁愿自己演的是龙套。”乔桥好不容易抢过话头,她愁眉苦脸地说,“可惜我经纪人给我接了个什么‘清妃’——”
“不可能!”杜小霜声调一下子拔高了,她接着意识到周围几个人都在看她,乔桥也露出错愕的神色,她急忙压低声音,“不……我的意思是说,哪个清妃?”
“咦?”这下轮到乔桥茫然了,“还有好几个清妃吗?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有裸戏呢。”
“……”
就算早就有心理准备乔桥可能会再回剧组,可杜小霜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那样重量级的一个角色居然给了乔桥这个十八线。
饶是她表面工作做惯了,此时脸上的笑容也有点挂不住,嫉妒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一瞬间爬满了她的心,带刺的根茎扎进去,刺得鲜血淋漓。是梁季泽吗?不,爬过梁季泽床的人何止乔桥一个?若谁都能捞到这样的好处她自己早就扑上去了。难道是那天送乔桥来的那个负责人?是了……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怕不是乔桥的金主?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削尖了脑袋往那个圈子里挤也找不到这样好看又有钱的金主?明明她杜小霜才更年轻更漂亮!明明她杜小霜才是国民妹妹!明明……凭什么好处都让这个十八线捞走了?!
“你怎么了?”乔桥看杜小霜脸色变幻来去,也有点担心起来,“不会是这个角色有什么问题吧?”
“没有。”杜小霜扬起一个笑,她拉起乔桥,“你不是还没签到吗?过会儿导演就来了,别耽误了正事。”
“也是,那你跟我一起吗?”
“我就不去啦,我……还有点事。”杜小霜挥了挥手,“等闲了再来找你。”
她说完也没看乔桥,仿佛背后有什么什么东西在追一样快步离开了。
没办法,杜小霜怕自己再待下去,就会真的伸手掐死她。

89:真与假的拍摄戏
乔桥裹着一件白色浴袍,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摄影棚里已经清场,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外,闲杂人等一律被请出去,偌大的皇帝寝宫里显得空空荡荡,层层叠叠的明黄色帷幔一直垂到白玉石阶下,仿佛一个被金线织就的梦境。
“准备好了吗?”镜头外的导演问道,“需不需要再给你点时间适应?”
乔桥长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导演。”
她说着就解开了浴袍的带子,不着寸缕的身体暴露在镜头下,叼着烟斗的导演眯起眼睛,轻轻说了句:“很有镜头感嘛。”
乔桥就这样赤裸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向寝宫中央那张偌大的明黄金丝床走去,床顶上方还垂下来了无数层串珠嵌玉的半透明纱绢,让人无法一眼看清床上的情形,反而增添了一种情色意味。
“对对,你这个表情很到位。”导演情不自禁挺直了身体,“就要这种欲拒还迎的感觉,你把握得很好。”
这哪是欲拒还迎……乔桥心想,我这分明是要上刑场的表情。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那些纱绢上,她知道梁季泽就在那些纱绢后,她虽然看不见他,却能感受到他无法忽视的存在。
“很好,现在装作脚滑,摔进去。”
这床为了打造奢靡效果纱幔足足挂了十几米,乔桥一摔进去就好像跌进了柔软的云中一般四处不着力,入目全是金灿灿的轻纱,晃得乔桥头疼。她慌乱地挣扎着要站起来,一只结实的胳膊忽然从背后伸过来将乔桥捞了进去,接着裸露的白嫩乳尖便被男人一口含住。
酥麻一瞬间传遍全身,乔桥无法遏制地从喉咙里溢出一丝呻吟,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情色地用舌头在乔桥的胸脯上打了个旋。
梁梁梁梁季泽!
男人斜倚在榻上,顺滑的黑色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这不是乔桥第一次见他的长发造型了,但上次在影视基地,他饰演的是微服私访的皇帝,气势好歹还收着一些,这次是名副其实的天子,只一个嘴角带笑的神情就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梁季泽赤裸着上半身,胯骨以下盖着薄薄的明黄绸面被子,两条人鱼线顺着腹肌也隐没进里面,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连下半身也没穿东西。
“你干什么!”乔桥压低声音拽过一片被角遮住胸脯,外面传来导演喊‘卡’的声音,显然刚才那条是顺利通过了。
“怎么比上次小了一点。”梁季泽意犹未尽般地舔了舔下唇,“不过我留下的痕迹还在。”
乔桥脸一下子烧起来,她确实是容易留痕迹的体质,梁季泽留下的牙印过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是肉眼看不出了,但若用舌头舔照样能舔出来。
“刚刚那条很不错!”导演在纱幔外喊道,“今天先把动作部分都拍了,你俩在里面调整一下,一会儿摆个姿势。”
“是,导演!”乔桥冲外面答应着。
床幔里的空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男人肩宽腿长,侧卧就占去了不少面积,乔桥又不想挨他挨得太近,只能尽量缩在角落里。
梁季泽也不生气,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乔桥,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敲着床榻,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他当然不急,因为导演急了。
“清妃你怎么回事?wawa的演员不会拍床戏啊?你离得他那么远我怎么拍?”
“哦!对不起!”乔桥赶紧道歉,她看一眼梁季泽,对方仍然是那副等着乔桥投怀送抱的样子,乔桥只好磨磨蹭蹭地靠近梁季泽,试图摆出个‘女上位’的姿势来。
但梁季泽没给她这个机会。
乔桥刚一靠近,梁季泽就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一拉,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来时乔桥发现自己已经被梁季泽压在身下了,绸面薄被松松垮垮地盖住了两人贴合的下半身。
因为纱幔层数不少,外面的人是完全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的,但有背景灯在,所以床上两人的动作更多的是以剪影的形式被投射出来,换句话说,就是借借位摆动作就行了。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梁季泽的五官很深,再加上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眼角眉梢都是魅力,浓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人的时候,很有力度。
“很好很好!”导演在外面喊,“再动一动!女演员配合一下!”
梁季泽瞟了一眼外面,也没说什么,缓慢地开始挺动了起来,模仿着性交的动作。
两个人薄被下的身体密密地贴合着,乔桥只穿了一个极薄的肉色丁字裤,梁季泽更是压根什么也没穿!随着梁季泽的动作,那个柔软的器官就好死不死地磨蹭着乔桥的大腿,每扫一下乔桥头皮都要跟着炸一下。
乔桥在心里疯狂抓墙,难道现在娱乐圈都这么奔放了吗?拍床戏都开始真空上阵了?感觉自己一个拍av的都要跟不上时代了啊!
“女演员动啊!你这样让皇帝奸尸吗?!”导演‘啪’得摔了台本,“到底行不行啊!”
……一被训乔桥更手足无措起来,吓
得连气都不敢喘了。
“搂住我。”梁季泽低声在乔桥耳边说道。
“哦……”乔桥像木偶一样伸出胳膊,傻乎乎地环上梁季泽的脖子。
“动一动。”
“这样?”乔桥配合地在床上蹭了两下,男人呼吸一顿,接着她就感受到了一个炽热的硬物正抵在她的两腿间缓慢磨蹭,要不是还有一层丁字裤存在,简直就像是要插进去了。
等等!前几秒他不还软着吗!
“你你你……”
男人好笑地低头,仿佛很满意乔桥这样的表情似的,他单手撑在乔桥头部右侧,身体继续摆动起来,而随着他的动作,那炽热的硬物也一下一下地顶着乔桥的穴口,哪怕隔着一层布料都能让乔桥清晰地感受到它硕大的形状和烫人的热度。
“叫几声叫几声!哪有妃子在床上这么沉闷的!”导演不满的声音传过来。
乔桥只好强迫自己无视下半身的异状,毕竟拍床戏男演员硬了很正常,梁季泽的身份地位又摆在那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乔桥打算赶紧拍完赶紧撤,刚清了清嗓子准备呻吟两声,忽然梁季泽那只一直按着乔桥腰的手滑了下去,极其自然地摸到了乔桥的两腿中间,轻而易举地就把挡在两人中间的那层布料都勾到了一侧。
屏障彻底消失,下一秒男人的性器头部已经挤进了乔桥的身体里。
“啊……”猝不及防的乔桥是真的叫出声了。
她怒视着梁季泽,但对方很快就捂住了她的嘴,并且轻松制住了她所有的反抗动作,就在一层薄被和几层纱幔的遮蔽下,缓慢又强硬地把涨的发疼的下身全部挤了进去。
“哎呀怎么又没声了?!”导演不满地说道。
“后期再配。”梁季泽哑着嗓子冷声回道。
“这倒是也行。”导演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捻着自己下巴上的几根胡子想了想,“嗯,这个乔桥声音条件确实差了些。”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摄影机运转的轻微声响。
梁季泽拉开动作,开始慢慢抽插。
被他完全压在下方动弹不得的乔桥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男人的性器在身体里驰骋。
好烫……好大……
梁季泽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他的动作不快但却很坚定,切合着导演要求的速度,一下一下地抽出来又插进去,分外折磨人,或许从外人的角度来看,梁影帝不仅演技卓群,还相当地敬业。
“很好,就是这个频率,再拍一组!”导演的声音明显颇为高兴。
你们哪儿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
乔桥气得要吐血,但被捂着嘴又制住了所有反抗,只能瞪着一双眼睛无声控诉,男人低头凝视着乔桥,不放过乔桥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虽然面上仍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但额角渗出的几滴汗水到底出卖了他,梁季泽显然也被这种紧致又隐秘的快感给刺激到了。
他撑开乔桥身体甬道的性器无声无息地又胀大一圈,原本就被绷紧的褶皱呜咽着再次被撑开,湿润的甬道蠕动着想要排挤出异物,而这样硕大的尺寸让乔桥甚至一瞬间怀疑自己正在被什么猛兽侵犯。

90:真与假的拍摄戏(下)
乔桥极力咬紧牙齿不想让丝毫的呻吟泄露出去,但这样缓慢的开凿对两个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梁季泽是资深的捕猎者,他早已习惯处于高位掌控猎物,乔桥紧抿的嘴唇无疑在向他传达一种拒绝的信号,而在他的世界里,拒绝是不该存在的。
“放松……还是你想被他们看见?”梁季泽俯在乔桥耳边,成熟男人的嗓音醇厚如大提琴,说出的话却如同恶魔的絮语。
“……我、我要告你!”乔桥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才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而努力压低声音的行为又像是被逼迫得走投无路的小动物,挥舞着无甚攻击力的小爪子,在梁季泽心头不痛不痒地挠了一下。
“告吧。”男人似乎被逗笑了,他的手也不老实地开始揉捏乔桥胸前的小乳粒,“我这边有很不错的律师可以介绍给你,不过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你想要钱的话,取悦我反而能拿到更多。”
“你、你快出去!”
“不。”梁季泽黑色的长发缓慢地垂下来,将乔桥无声无息地笼罩进一片阴影里,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他慢条斯理地回答,“你的表情很有趣。”
两人的对话都是压低声音,导演显然也已经放弃声效,打算全靠后期,因此拍完一组动作后导演尽职尽责地喊了“卡”。
毫无防备的乔桥吓得浑身一紧,连带着下身的小穴也猛地收缩,梁季泽一颤,低头一口咬在乔桥肩上,才没让闷哼泄露出来。
“可以了梁先生,这条可以过了!”
助手也放下反光板,小跑着过来要撩开纱幔,乔桥吓得猛推梁季泽,梁季泽一把抓住乔桥不老实的手,冷冷道:“重拍。”
“诶?”导演有点讪讪,“这段效果挺好的……”
“重拍。”
“哦……那、那各就各位,重来一遍!”导演摸摸鼻子,心想都说梁影帝拍戏标准高,今天算是见识了,连床戏也这么严格。
“唔……不行!”被严严实实捂着嘴的乔桥忽然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巨大的勇气,她一口咬上了梁季泽的手心,猝不及防的梁季泽缩了一下手,乔桥接着猛地一推,两个人一下子颠倒了个,梁季泽被乔桥稳稳压在下面。
性器猛地捅进了乔桥身体的最深处。
乔桥倒吸了一口气,男人好整以暇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她,好像一个长者正在注视一个顽皮淘气的孩童,丝毫没有被颠倒位置的不满,反而颇为期待地注视着乔桥,这让乔桥忍不住怀疑梁季泽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
“嘘……”梁季泽食指压住乔桥的下唇,“考虑清楚再说话,喊出来,就被会所有人看见你被我操得淫水横流的样子……”
乔桥僵住了。
“乖孩子。”梁季泽半撑起上身,似乎很满意乔桥的妥协,他胯部开始用力,腹肌线条绷得极为漂亮,正一下一下地把火热的性器嵌进乔桥身体,空闲的右手甚至还摸上了乔桥的小乳,用指节夹扯着那颗柔软的肉粒。
粗暴、放肆、但又要命地舒服。
“你夹得真紧……”梁季泽发出一声低低地喟叹,他不耐烦地把薄被扯到一边,干脆扶住乔桥的腰,半强迫地让乔桥更快地在他身上起伏,阴茎如同粗长的岩蟒一般深深地插入抽出再插入,乔桥脆弱的花心被顶得一片狼藉,小穴早就在身下洇出了一小片水渍,她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可又徒然地发现这样只会让交合的水声更加响亮。
外面……不会已经听出来了吧?
她一边担心一边又爽得浑身发抖,体内火热的异物撑得她又疼又痒,每次搔刮都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快感,混杂着耻辱和羞愧,仿佛一个瘾君子,明知道继续下去是万劫不复,但仍然为了短暂的欢愉而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梁季泽越发兴奋起来,他的动作拉得很大,很急迫,可即便肉体的快乐已经积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的灵魂仍然站在更高一层的地方俯瞰着自己,他看着少女沉溺在肉欲中无法自拔,看着这样鲜活美丽的胴体被自己染上肮脏的颜色,梁季泽兴奋地手指都有些痉挛起来,他甚至能听见自己体内血管张开的‘噼啪’声。
想要奖励她,也想惩罚她。
想把她的手脚都折断,锁在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疼!”乔桥发出一声低泣,透支的身体再也撑不住,她颓然地伏在梁季泽胸膛上,小声地求饶:“我……我不要了。”
梁季泽悚然一惊,松开了左手,少女的腰侧已经被掐出一个通红的指印,但乔桥此时显然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快被无穷无尽的快感湮没了。
内壁被摩擦得近乎麻木,但深处的内核却仍然叫嚣着要更多,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被感官无限放大,乔桥不知道自己高潮了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快死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明明是最错误的时间……和最错误的地点。
“我的天呐!”导演的烟斗早就扔到了一边,甚至抢过了摄像师的设备亲自执掌,他死死地盯着镜头中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影,朦胧的
轻纱把两个人的轮廓勾勒地若有若无,随着一个挺动,上位的纤细身影猛地向后拉起,如同一弯细长的月。
“……这个清妃是梁影帝从哪儿挖的宝贝啊!简直是灵与肉的结合!”导演激动地把招呼灯光,“打亮一点!但不要透出来,我要靠这个片段拿今年的影视大奖!”
灯光师不敢怠慢,两个暖光灯被重新架起来,飞舞的薄纱交织在一起,金与白占据了所有的视觉空间,宫殿里安静地听不到一丝声息,唯有正中央的明黄纱幔里,满是生命的律动。
梁季泽摁住乔桥的后背,强迫对方向自己的方向倾斜,乔桥神智都有些涣散了,她徒劳地抓住男人的肩背,想要推拒又似乎在迎合,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居然开始用一种极为煽情的方式用力舔舐着乔桥的小乳包,他钟情于乳包上的小肉粒,一边用舌尖反复挑逗着,一边暧昧地把鼻息缓缓喷在乔桥的胸口,像一根不知疲倦羽毛疯狂地撩拨着乔桥已经敏感到快要崩断的神经。
他不停地往上顶,炽热的巨物哪怕已经顶到了最深处,男人也还是执拗地试图达到更深,被肉壁层层保护着的宫口也被挤开了一个小小缝隙,乔桥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她胡乱地挣扎想要脱出男人的怀抱。
“晚了……乔桥。”
宫口被硬涨的龟头侵入,即使是这样本该充满痛苦的过程,也在男人卓绝的技巧下变得酥麻起来,乔桥圆睁着眼睛,感受到了体内最深处被一层层撑开,残忍而绝望。
梁季泽猛地一挺腰,顶得乔桥喉咙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整个阴茎头部彻底地嵌入那个隐秘的甬道之中。
“乖孩子……给我一个刺激。”梁季泽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露出一个汗涔涔的笑,“你也不想,我卡在这儿却射不出来吧?”
乔桥已经听不清楚男人说什么了,她茫然地看着梁季泽的嘴唇一张一合,只觉得不要再动了,停下来,随便什么办法,不要再动了。
乔桥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轻轻吻住那双薄唇,像一只年幼的小鹿,在轻吻一串最爱吃的葡萄。
“唔……”男人浑身一颤,再也忍不住,深深地把精水系数射进了少女的子宫中。

91:餐会
乔桥在一阵轻微的颠簸中醒来。
记忆停留在最后那个欢愉而糜烂的瞬间,体内仿佛还残留着男人的形状和热度,乔桥颊上一热,仓促地把头别到一边。
没想到正对上梁季泽似笑非笑的视线。
“你晕得还真是时候。”
男人一身合体的绛紫色戗驳领西装,双排六粒扣,方角下摆上还嵌着几颗细小的亮钻,这对一般人来说未免显得太过时尚和浮夸的造型在他身上竟然意外地得体,恰到好处地中和了那种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老道和狡猾。
“处理后面的事……费了我一番功夫。”梁季泽伸过手,缓慢地揉捏着乔桥的耳垂。
乔桥一侧头,挣开了男人的手,她一点都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说一句话,但狭小的车内空间又让人避无可避,乔桥干脆扭头看向窗外,下午的光线正好,温暖的光线把碎石子铺就的人行道都洒上了一层金光,从车里看去,好像一地燃烧的熔岩。
“很美是么?”
梁季泽也顺着乔桥的视线看过去,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可我不喜欢,太耀眼了。”
“你不喜欢还有别人喜欢。”乔桥头也不回地回敬道,“地球也不总是围着你转的。”
“哈哈。”梁季泽忽然朗声笑起来,“乔桥,你果然很有意思。”
乔桥忍不住回头,却发现男人声音里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仍然泛着森森的冷光,好像里面冻结着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
“你不好奇我要带你去哪儿么?”梁季泽饶有兴趣的开口。
“这是去wawa的路,我认识。”
“你就这么笃定我会送你回去?”
“我……”乔桥一下子梗住了,从认出外面的街道起她就潜意识地以为梁季泽会送她回去,压根没想到还有另一种可能,她怒视男人,“我要报警了!”
“报警、找律师……”梁季泽不耐烦地蹙起眉,“为什么总要把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你自己明明就是很好的武器。”
“我要是练过拳击还会被你——”乔桥涨红了脸,后半句话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她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干脆背靠在后座闭目养神。
“硬碰硬是男人才做的事。”梁季泽的手缓缓摸上乔桥的大腿,“女人可以有更多的选项……”
“啪!”
乔桥打掉梁季泽的手。
梁季泽也不生气,他一边不紧不慢地揉着右手被乔桥打过的地方,一边用视线肆无忌惮地掠过少女的身体,在脑海中细致地描摹着衣料下的每一分光景,每一处起伏,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赤裸和淫邪,乔桥若有所感地睁开眼睛,警惕地双手环住胸口,摆出了一个防备的动作。
梁季泽呼吸陡然一重,好像被乔桥这个姿势刺激到了一样,他一把搂过乔桥的腰,右手则拽住乔桥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然后猛地吻了下去。
男人的唇齿热烈、野蛮但并不粗鲁,丝毫不放过乔桥口腔中的任何地方,火热的舌尖肆无忌惮地舔舐着,甚至模仿着性交的频率深深地探着乔桥的喉咙。
“咳咳……唔……”乔桥眼角挤出生理性的泪水,她越用力的推拒就惹来男人越强硬的镇压,胳膊无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狭小的空间气息交融,她被挤在车门和梁季泽的身体之间,无可奈何地承受着这一切。
“梁先生,到了。”隔板外传来前座司机的声音,“需要我开进去吗?”
梁季泽这才松开乔桥,他随意地把头发向后一捋,调整了一下呼吸,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原位:“你可以走了。”
乔桥被吻得手脚酸软,嘴唇更是微微肿了起来,梁季泽最后咬的那下不算轻,她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她恨恨地瞪了梁季泽一眼,但又害怕自己说错话刺激到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于是也顾不上什么面子,飞快地拉开车门逃开了。
梁季泽在暗色的车玻璃后冷冷地注视着少女奔跑的背影,久久地凝视。
他的小宠物,又回到那个耀眼明亮的世界中去了。
“先生,我们走吗?”司机忍不住出声问道。
“走吧。”梁季泽收回视线,汽车发动起来,掉头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乔桥边走边用手背狠狠地擦着嘴唇,似乎这样就能把口腔里属于梁季泽的味道去除一样。
这个点是wawa的下班时间,结束一天工作的艺人两三成伴地离开总部大楼,对于习惯了周围都是俊男靓女的wawa艺人来说,乔桥这个嘴唇红肿、头发凌乱、脚步还有些虚浮的人明显跟环境有些格格不入,几乎每个经过乔桥身边的人都会忍不住上下打量她,回头率堪称百分百。
乔桥哪儿管得了这么多,她只想赶紧回宿舍,好好地洗个澡睡一觉,忘掉这噩梦般的一天。
“乔桥?”好听的男声从斜后方响起,乔桥回头,正看到周远川走过来。
他似乎已经在茶水区等了挺长一段时间了,这个数据是乔桥目
测茶水区的女艺人数量得出来的,因为除了周远川坐的那张三人小桌,整个茶水区座无虚席,甚至有几个女艺人宁肯站着也不离开。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周远川微笑,“我有事想找你。”
乔桥偷偷越过周远川的肩膀往他身后望了一眼,果不其然看到茶水区几乎所有人都在抻着脖子往这边看。
“什么事?”乔桥可没忘之前的那件事,她清了清嗓子,想显得强硬一点,“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
周远川嘴唇顿时无措地抿起,眼睛更是带出一层凄然的神色,很是可怜:“乔桥……”
简直犯规……
“你……有话快说吧。”乔桥认命地叹口气,“别再……露出这种表情了。”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周远川诚恳地说道。
“只是道歉的话就算了。”乔桥笑了笑,“我没怎么生气,毕竟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吃一堑长一智也就行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机,装出一副有急事的样子:“呀,我还得卡时间发邮件呢,回头再聊吧。”
“你不想知道秦瑞成怎么样了吗?”
乔桥的脚步猛地顿住,周远川自嘲地笑了笑:“若不是有他的消息,你恐怕也不会跟我多说几句话吧?”
“他怎么样了?”乔桥再顾不得别的,一把抓住了周远川的手腕,急切地问道。
她已经好久没见秦瑞成了,虽然知道他不过是被软禁在家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平常就算没事也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忽然不见了,心里难免空落落的。况且对乔桥来说秦瑞成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同事,更是她在这个陌生城市唯一的好朋友。
“这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周远川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烫金卡片递给乔桥。
“邀请函?”乔桥茫然接过,“他给我这个干什么?”
“今晚在裕华酒店举行一个商业餐会,秦瑞成会出席,他想见你。”
“等等,之前你不是帮他弄开过那个什么锁吗?这次不行了?”乔桥问道。
“他拒绝了,说是一直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不解决永远是隐患。”
大厅里向这边张望的人越来越多,周远川牵起乔桥的手向外走去:“先去车上吧,你要参加的话得抓紧时间。”
“等等,我得回去换衣服洗头呀,这个样子怎么参加?”
“你有晚礼服吗?”
“……有个到脚踝的波西米亚风长裙。”乔桥犹犹豫豫地问道,“棉布的行吗?”
周远川无奈地笑了笑,他看了看表,“买衣服加做造型……一个半小时,应该也来得及。”

92:香水有毒
乔桥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来这种地方选购衣服。
处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宽大透明的橱窗几乎占据了半个街面,进出的永远都是妆容精致的富家女孩,还有那仿佛24小时闪烁的粉色英文招牌,就连最细枝末节的地方也符合一个女人对服装店的所有幻想。乔桥眼馋地盯了一会儿,还是坚定地摇摇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周远川笑着熄了火:“我已经约好了。”
热情的女店员们已经迎了上来,周远川直接将车门打开,乔桥几乎是被她们七手八脚拽出来的。
“乔小姐是吗!我们已经根据您的身高体重替您搭配了几套,您想先试一下吗?”
“不,我这样就挺好的……”
“我们本周新上了几款连衣裙,巴黎总部下的货,全国范围也只本店有售哦。”
乔桥就这样一人一根胳膊地直接架进了店门。
其实,她也不是没来过这种地方,大学时候跟要好的朋友们也曾仗着‘人多势众’鼓起勇气进来过一次,高高扬起下巴,竭力装得阔气一点,心里想着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买一件,哪怕短暂地穿一次过把干瘾呢……反正试试又不要钱。
可那种心虚仍然止不住地从心里漫上来,脸上火辣辣地热,急匆匆拿了一条连衣裙就冲进试衣间,结果进去后才发现号码似乎拿大了,但也就那样囫囵着套了上去,穿完也不敢出去给别人看,只自己对着试衣间的镜子转了一圈就脱下来出去了,生怕占用真正客人的时间,最后就连拿手机拍个照片都忘了。
大家又如来时一样结伴离开,接着发现满店的客人只有她们是走路来的,真正能消费得起这样衣服的人,从来都是坐着私家车到店门口的。
所以那时候,大概精明的导购小姐们早就看出她们只是来试一试的了吧?
乔桥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身体却已经被推进试衣间剥了个精光,一条条水光灼灼的裙子套上来又脱下去,导购小姐们叽叽喳喳地介绍着,紫和粉交织在一起,店里也熏着些不知什么植物焚烧后的香气,加上舒缓而摇荡的钢琴曲,仿佛推动着整个房间都在晃动。
“这样呢!这条真是太合适了。”
“布料很衬肤色,曲线也全勾出来了。”
“是啊是啊。”
……
乔桥又被动着被推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人很陌生,织银的绛红一字领晚礼服将身体曲线细细地勾了出来,流畅地从胸口一直淌到膝窝,接着再圆润地绽开,像一尾优雅的仙女鲫。整条裙子没有一丝多余的图案,只在裙脚点缀着碎脆的钻光,随着人的走动隐晦地闪烁着,不动声色地吸引着注意力。
原本随意披散在肩上的头发也被高高地盘了起来,固定处又低低地插了一根蛋白石花形发簪,在乔桥原本的深棕色发丛中显得异常亮丽,耳饰也搭配了同材质的花形耳钉,乔桥用手摸了一下镜子里耳钉的位置,入手的只是玻璃面冰凉的触感。
……镜子里的这个人,就是我吗?
“这些要多少钱?”乔桥回过头,小声问道。
理智分明告诉自己应该赶紧脱下来远离这种奢侈品,可乔桥又实在舍不得镜子里那个漂亮而有魅力的人形,她从来不知道只是一身衣服就可以给人带来这么大的变化,这种变化甚至让人根本不想再管任何‘应该怎样’,她都下定决心要为这身衣服吃半年咸菜了。
“金额是xxx哦。”
好吧……乔桥掐着指头算了算,大概要吃四、五年,如果还能忍住不娱乐的话,只要三年也就能省下来了。
“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可以刷信用卡吗?”
“刚刚您在照镜子的时候衣服就已经结账了呢。”导购小姐笑眯眯道。
“咦?”乔桥转过身,周远川安静地倚着店里的廊柱看着她,一眨不眨。
他轻声说道:“乔桥,原来嫉妒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
“只是觉得秦瑞成太幸运了。”周远川走过来,他笑着说,“穿着吧,这身很漂亮。”
“可是这也太贵了!”乔桥边照镜子边纠结:“这么多钱……不然,不然我分期还你吧?分24——呃,大概要分36期,不过我可以多接几部戏——”
“乔桥。”周远川摇摇头,制止了乔桥继续说话,“就当做是我的赔礼道歉吧。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
邀请函上只写了乔桥一人的名字,所以周远川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后就离去了。
穿着深绿色制服的门童核实邀请函后就礼貌地把乔桥让进了大厅,整个酒店应该都被餐会的举办方包了下来,一路上见到的所有人都身着晚宴礼服,人人都得体而优雅地说笑和取餐。这个餐会的形式类似自助,乔桥以前从没参加过,难免心里有些打怵,小心地观察了其他人好几遍后才敢拿着餐盘夹东西吃。
她不忘四处寻找秦瑞成,可餐会场地虽然不大,人却不少,大多数都站着
聊天,乔桥个头矮这么踮脚找人实在困难,尝试了一会儿后就放弃了,当然另一个原因也是自助餐的质量实在太高,高到乔桥觉得不多吃点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胃。
等吃到第三碗燕窝的时候,她才终于看到了秦瑞成。
男人身材高挑,只要出现就很容易在人群中看到,他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收腰西装,头发也被打理得整整齐齐,跟往日随意散漫的样子大相径庭。秦瑞成没往乔桥的方向看,他正端着酒杯跟几个头发都快掉光了的中年人低声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有礼却疏离。
而他的臂弯里,搭着另一只纤细柔美的手。
“乔桥?”秦瑞成不经意的一个抬头间看见了她,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乔桥远远地只能看到他匆忙跟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就甩开臂弯里的那只手向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你真的来了?!”秦瑞成似乎想直接把她抱起来,但碍于人太多只好粗鲁地揉了揉乔桥的头顶,“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好看吧?”乔桥美滋滋地提着裙摆转了个圈给他看,“这一套可贵啦,要不是有周先生付钱,我接下来三年都要吃土了。”
“他付什么?我给你买。”秦瑞成一听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他轻哼一声,“我就知道让他干个什么事准会夹点私货。”
“瑞成哥。”手的主人也跟了过来,是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她眨巴着眼睛问道,“这是谁呀?我怎么没听姑妈提起过?”
“你先去吃点东西。”秦瑞成岔开话题,“晚些我再去找你。”
“瑞成哥……”
“怎么了?”
女孩跺跺脚,可即使很不情愿,也还是乖乖地回到人群中去了。
“那是你的亲戚吗?”乔桥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问道。
“先别管那些……”秦瑞成拉着乔桥就往角落里跑,“过来过来。”
“干嘛呀?”乔桥手忙脚乱地提着裙摆,“诶诶,我这个裙子迈不开步子的。”
秦瑞成拉着乔桥躲到一处密实厚重的墨绿色窗帘后,他甚至没耐心等到布料将两个人完全掩盖住,就迫不及待的掐着乔桥的下颌狠狠地吻了上去,急切得仿佛一个在水底憋到快缺氧的人终于浮上水面吸到了一口饱饱的空气。
“你……唔……都是人……放开……”乔桥压根没想到秦瑞成会在离大庭广众仅一帘之隔的地方做这种事,吓得脸都白了,要知道餐会里那么灯火通明,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这个起伏的窗帘后面绝对有人好不好!
“我他妈想死你了……”秦瑞成一边亲一边还特别不老实地去揉乔桥的胸,也幸亏乔桥这条裙子是个一字领长裙,秦瑞成努力了半天都找不到地方塞进手去,只能郁闷地摸着厚厚的胸垫聊以解闷,他胡乱地拉着乔桥的手捂在自己胯下,猴急的样子跟乔桥初见他时的自持稳重简直判若两人,“你摸摸,刚才一看见你,就硬得不行了。”
“这是酒店!”乔桥触电一样缩回手,她抓狂地小声说道,“你发情也好歹换个地方!”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秦瑞成苦笑着把乔桥圈进怀里,“我临来之前还特意冲了两个冷水澡吃了三个冰淇淋,结果看见你的一秒之内就全破功了。”
他疲惫地把头抵在乔桥的肩窝上,闷闷地说道:“小乔,我快撑不下去了,我好想,好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帘外有隐隐的人声传来,似乎有人正从窗帘前经过。秦瑞成一把捂住乔桥的嘴,两个人僵在窗帘后一动不动,直等到那个脚步迟缓的人走远了才长出一口气。
“妈的,明明是我家搞的餐会,弄得我却像做贼一样。”秦瑞成低咒了一声,又侧头去吻乔桥的嘴唇。
厚实的窗帘内只有细微的光能从布料的缝隙中透过来一点,映得入目的一切都是绿泱泱的,乔桥狼狈地被压着细细地亲,只觉得口腔里每寸地方都被秦瑞成用舌头检查了一遍。
“嗯?”秦瑞成忽然顿住,他松开乔桥,开始用大拇指缓慢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眼睛也眯了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
“怎么了?”乔桥被亲得七晕八素,靠着墙胸膛不停地起伏。
“你的嘴里……为什么会有烟味?”

93:先来后到
乔桥一愣,接着想起来从自己被梁季泽摁着亲时到现在还没来得及刷牙。
“呃……”乔桥脑子转得飞快,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有吗?不会吧?哦对,我今天去东赫拍戏了嘛,那几个导演烟瘾都很大的,可能、可能待在一起的时候吸了点二手烟吧……”
“你平常都是用嘴呼吸的?”秦瑞成好笑地问道。
“……”
我也知道这个理由很扯所以不要戳穿了啊!qaq
“小乔……”秦瑞成忽然搂着乔桥的腰一把将她狠狠摁在胸口,男人温热的鼻息就喷在脖颈边,狭小的空间里热度陡然飙升,乔桥听见秦瑞成低声笑了笑,哑着嗓子说:“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你身上还留着别的男人的痕迹,我就格外……格外兴奋……”
他伸出舌头沿着乔桥的侧颈线往上舔,直到含住乔桥圆润的耳垂,然后用舌尖小心地拨弄着那一小块肉,动作淫靡地仿佛逗弄得不是耳垂而是乔桥下身的某个隐秘部位,乔桥只觉得电流感一层一层在身上炸开,电得她半个身子都麻得动弹不得了,她无力地伸手推拒着秦瑞成,男人却又放肆地用硬挺的性器隔着西装裤料磨蹭着乔桥的小腹。
“怎么办……”秦瑞成哑着嗓子问,“小秦秦快憋坏了,我想操你……”
“别乱来啊!”乔桥压低声音,“这可是在窗帘后面!”
“你偷偷撩起裙子让我插一下嘛……”
“我这个裙子怎么撩?!不不……重点是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可是你看——”秦瑞成低头一拉裤链,胀大圆润的性器头部直接从内裤里弹跳了出来,在乔桥的注视下还特别给面子地挤了一滴粘稠的体液出来,颤颤巍巍地顶在中央的那个小孔上,秦瑞成委屈地说,“我这样也出不去啊。”
乔桥简直给秦瑞成的熊心豹子胆跪了……
这可是男人必须西装女人必须晚礼服的商业餐会啊!来来往往的哪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家伙居然敢在这种地方脱裤子?脱裤子就算了你还敢掏出来……
“你要干嘛!”乔桥一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上手握住秦瑞成的滚烫的硬物胡乱给他塞回西装裤里并拉上拉链,“这是餐会啊!你、你……”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合适的词能形容眼下这种状况,只好抓狂地说:“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我控制不住嘛……”秦瑞成自暴自弃道,“谁让你跟人亲完嘴不刷牙的,我脑子里现在全是小小乔满满地含着男人精液的样子,早就丧失理智了。”
他说完又腻过去,无视乔桥的闪躲硬把人搂在怀里,“不然,我找把剪刀来,给你裙子后面剪个洞怎么样?”
“你敢!”乔桥声调一下子拔高,秦瑞成一把捂住她的嘴,两人侧着耳朵屏息静气了一会儿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又开始说话,乔桥压着声音说道,“这条裙子多贵你知道吗?你还剪个洞?我穿完都恨不得挂在墙上供起来!”
“我再给你买啊,现在我回家了,有的是钱。”
“不行不行!”乔桥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她说完又瞟了眼秦瑞成下身实在惹人注目的‘大帐篷’,放软口气犹豫着说,“不然……我用手?”
“乔桥,”秦瑞成露出一脸‘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表情,“你用手的话咱俩今天在这儿躲到餐会结束我都未必能射出来。”
他忽然贼兮兮的笑了笑:“不然,你在前面挡着我,咱俩去楼上找个空房间?”
“你就不能念个金刚经什么的灭灭火么?”乔桥仍然没放弃挣扎。
“晚啦,我已经精虫上脑了。”秦瑞成捧着乔桥的脸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现在我是神挡日神,佛挡日佛,谁也别想阻止我。”
乔桥果然被秦瑞成半抱半揽地带出了窗帘,虽然只有一帘之隔,但一出来就仿佛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刚才那种色情而暧昧的氛围顷刻间被喧嚣的人声淹没,可一种被窥视的隐秘快感又莫名地从心底冒出来,乔桥右手紧紧地攥着,刚才触碰过秦瑞成性器的皮肤正火辣辣地烧。
男人右手揽着乔桥的腰,伪装出一种正跟女伴调笑的姿态,脚下则技巧性地落后两步,借着乔桥晚礼服的裙摆遮掩已经‘性致勃发’的下身。
两人几乎是身贴身,乔桥只觉得她每走一步都要被秦瑞成的性器顶一下胯骨,而周围都是高雅矜持的上流人物,每个都端着酒杯夸夸其谈,氛围轻松而美好,甚至时不时还有人跟秦瑞成打个招呼,让人有种一时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世界的感觉。
太……太刺激了。
乔桥从没有过这种经历,但她觉得刺激程度大概不亚于众目睽睽之下手淫,她腿软得甚至走不动路,两腿间已经被疼爱得有些红肿的地方又开始变得潮湿泥泞。
“瑞成哥!”洋娃娃不知从哪儿窜出来,激动地要往秦瑞成怀里扑,“我可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姑妈让我今晚跟着你的。”
乔桥眼疾手快地赶在洋娃娃扑到秦瑞成身上之前先接住了她,开玩笑,这要是真抱
实了麻烦可就大了。
“我忙,你先自己玩着。”秦瑞成显然也有点不耐烦洋娃娃,他不欲多说,揽着乔桥的腰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想到洋娃娃眼睛滴溜溜一转,又拦住了乔桥:“你是瑞成哥的女朋友吗?”
“小孩子管这么多。”秦瑞成板起脸,他正用全部的意志力憋着一口气要找个空房间操他的小乔,对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事的人感到格外厌烦,“再废话以后别跟着我出来了。”
没想到洋娃娃嘴巴一扁,眼看要哭。
虽然秦瑞成一口一个‘小孩子’,可洋娃娃实际上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穿着打扮孩子气了一点,一看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小姐。
秦瑞成更烦了,他理都不理已经泫然欲泣的洋娃娃,拉着乔桥直接略过她上了楼。乔桥上了两层楼梯后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刚才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人已经不见了。
“别管她,被我妈惯得什么都要问。”秦瑞成随便踢开一扇门带着乔桥躲了进去,“我上个厕所她都恨不得跟着。”
房间里漆黑一片,秦瑞成胡乱伸手到乔桥背后去摸索她的裙子拉链:“操,快让我好好抱抱,这阵子憋得我快炸了。”
“你不看着她没事吧?”乔桥还是有点不放心,“下面人那么多……”
“行了,她鬼着呢。”秦瑞成总算抓住了解开这个礼服裙的诀窍,他三下五除二把乔桥扒了个精光,好像这样还不解气似的,又一脚把裙子踹出去老远。
做完这一切后,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把脸埋在乔桥胸口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口咬住了乔桥一边的小乳尖。
“呀……”乔桥一抖,条件反射要往后躲,被秦瑞成死死摁住,他一边用舌尖挑逗着小肉粒一边伸手急切地解着自己的腰带,上好的金属扣皮带被随意抽出来扔在地上,胀得已经有些发紫的大阴茎弹出来,秦瑞成甚至连内裤都懒得完全脱掉,褪到膝弯就不管了。
“前戏一会儿再补,先让我插一下。”
他把乔桥抵在墙上,抬起她的一条腿二话不说就捅了进去,热烫圆润的龟头挤开穴肉,站立的姿势又让插入轻而易举地达到了最深,两个人一瞬间都倒抽了一口气,谁也没敢动一下。
秦瑞成爽得低头狠狠咬了一口乔桥的乳尖,嘴里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串低咒。
乔桥的感觉更是刺激,她今天本来就已经被梁季泽“疼爱”过一遍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敏感点,更不用说小穴内部,几乎秦瑞成一插进来,乔桥就爽得要高潮了。
两人适应了一阵后秦瑞成才拉开动作,他小幅度的抽插了几下,但因为乔桥水流得太多,寂静的室内瞬间就充满了湿哒哒的水声,秦瑞成伸手下去摸了一把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低声笑:“小乔,你里面,还真的都是男人的精液呢。”

94:被撞破的偷欢戏
乔桥这才想起来梁季泽的‘东西’还留在自己身体里。
她一下子羞赧起来,别过脸去不肯说话,秦瑞成却坏心眼地把手指一直凑到乔桥面前,非要她看看:“害羞什么?你不也含过我的么。”
男人修长手指的尖端果然沾着些乳白色的粘稠液体,一股属于男性的麝香味道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才没有!”乔桥拨开秦瑞成的手指,脸颊上飘起两团红云,她咬牙切齿道,“要做就快做,再废话我就走了!”
“想得美。”秦瑞成一挺胯,性器深深地顶到甬道的顶端,最深处的内核被毫不留情地直击,乔桥‘啊’了一声,徒劳地蹬了两下腿,爽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咦?”男人大力地揉着乔桥的小乳包,“你变得敏感多了……我才刚开始呢。”
好像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似的,秦瑞成一把捞起乔桥,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往一边的餐桌走去,乔桥被他托着腰背,以一个正面进入的姿势被带着往前走,男人的阴茎则随着走动的频率一进一出,虽然并不算多么深,但那撩人的摩擦感也弄得乔桥差点疯掉。
“你里面真滑……要不是我够长,都要滑出来了。”秦瑞成咬着乔桥的耳朵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男人的龟头下面要有一条小沟槽么?”
这种时候谁要听你讲生物啊!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乔桥咬着嘴唇哼哼道。
“因为远古时候,女人都是共享的,难免看上某个女人的时候她身上已经趴着一个男人了……”眼看餐桌近在眼前,乔桥刚要松一口气,秦瑞成却故意脚下一拐,带着她开始往回走,“所以小弟弟上长条沟就太重要啦,不带个凹槽怎么把野男人的种子从小洞洞里刮出来呢。”
“……不、不要颠了!”乔桥双手紧紧攀住秦瑞成的脖子,下身的小穴被顶弄得汁水泛滥,随着男人的脚步甚至在地上留下了一串湿哒哒的水点。
“我没有颠啊。”秦瑞成坏笑道,“你说的颠,是不是这样——”
他话音没落,忽然双手掐住乔桥的腰,胯部开始用力,粗长的性器飞快地在乔桥体内进出,体液四处飞溅,穴口处甚至因为过快的撞击还泛起了白色的小泡沫。乔桥尖叫一声,猛烈的快感向海啸一样扑过来,她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秦秦……我、我不行了啊……”
“哪儿不行了?”
“……”乔桥只好含泪承认,“哪儿都不行了……你厉害你厉害,快、快放我下来。”
“哼哼。”秦瑞成侧头亲了一口乔桥的脸颊,但显然对这个单薄的回答不甚满意,他一边抽插不停,一边不依不饶地追问道,“那我跟他谁大?”
“哪、哪个?”乔桥已经被颠成一团乱麻的大脑已经思考不了任何问题了。
“还能有哪个?”秦瑞成不满地狠狠掐了一把乔桥的胸,“野男人咯。我跟他谁比较大?”
你这让我怎么说!
乔桥羞窘得浑身都开始泛起红色,像一只煮熟的虾米一样把头埋在秦瑞成胸膛前,半天都不肯出声。
“不说是吧?”秦瑞成作势一捞乔桥的腰,乔桥吓得忙不迭点头,“我说我说!”
“谁大?”
“你大你大!”
“谁粗?”
“……”乔桥放弃抵抗,有气无力地说,“你粗……”
“那谁更猛?”
“……你猛。”
“有多猛?”
“……”乔桥简直要抓狂了,小穴又开始痒不说,偏偏男人还停着不动了,她只好向恶势力低头,忍辱负重地说,“你太猛了。”
“我这么猛你还出去找野男人!”秦瑞成狠狠一挺身,热烫的巨物惩罚似的顶着甬道内最敏感的某一点,顶得乔桥差点背过气儿去,“该罚!”
妈呀城里套路好深啊!
这边乔桥咬着嘴唇细细地呻吟,那边秦瑞成额头也开始渗汗,他只觉得自己的宝贝被绞得越来越紧,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往下半身汇聚,神经也绷到了极点,稍稍一刺激就是星火燎原。他干脆把乔桥调成了一个趴在墙上的姿势,扶着她的腰从后面狠狠地贯穿。
“唔……你、你慢点……啊!”乔桥双手胡乱抓住旁边的窗帘,只有一点点脚尖能触到地面,整个人被动地挂在墙上,承受着狂风暴雨般的撞击。
两个人正做得兴起,门忽然被‘咔哒’一声拉开了。
秦瑞成反应最快,他一把拽过旁边的窗帘把乔桥裹住,然后头也不回地冷冷说了句:“滚。”
门口站得人似乎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好半天才说道:“我在楼下等你们。”
接着门又发出一声‘咔哒’,似乎已经被重新关上了。
“谁呀?”乔桥被秦瑞成圈在怀里,自然看不到开门的是谁,她小声问道,“是你认识的人?”
“唉……”秦瑞成揉了揉脸,苦笑一声,“是我妈。”
等乔桥和秦瑞成穿戴整齐
下楼以后,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秦瑞成本来想让乔桥先走,但乔桥觉得既然已经被撞上了,躲是没有用的,还不如坦然一点……况且当时秦母说得是‘我在楼下等你们’,既然都点出是‘们’了,那无论如何乔桥也不该一走了之。
她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半天头发才弄出个相对能看的发型,跟秦瑞成胡闹完那一通以后,发簪也找不到了,乔桥只能胡乱一挽,弄得有些不伦不类。
两人进入楼下的小型会客室,就看到秦母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旁边是哭得眼睛通红的洋娃娃。
咦……这是什么展开?
“来,”秦母的目光放在乔桥身上,倒是颇为和善地指着一边的椅子,“请坐下吧。”
乔桥条件反射看了秦瑞成一眼,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挨着椅子边坐下了。秦瑞成则半分被撞破好事的窘迫都没有,直接大喇喇地也坐在了乔桥身边,还伸手揽住了乔桥的腰。
房间里一时寂静地只能听见洋娃娃上气不接下气的抽噎声。
“唉,我已经训过她了,当然这事也有我的责任。”秦母叹口气,“我要是知道你们……我怎么也不会去推那个门的。”
乔桥被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懵,秦瑞成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洋娃娃:“我总当你还小呢,这不是懂得也挺多么?以后是不是我去哪儿都得先跟你报备一下?”
洋娃娃一下子僵住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再看人。
乔桥总算回过味来,原来是洋娃娃见秦瑞成不理她,就跑去搬救兵了,没想到让秦母撞上了她跟秦瑞成胡闹。
乔桥不知怎的顿时同情起秦母来,母子之间发生这种事,岂止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你是叫乔桥吧?”秦母忽然转向她,“你跟我儿子认识多久了?”
“呃……”乔桥不由自主地挺起腰板,规规矩矩地说道:“我们都在wawa工作,认识两年多了。”
“两年多。”秦母嗯了一声,“倒是也不短了。”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之前就是你给我儿子打得电话么?”
“……大、大概是。”乔桥觉得自己背上已经开始出汗了。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妈!”秦瑞成不悦地打断道,“你也不用问了,反正也达不到你儿媳妇的标准。”
乔桥偷偷拽秦瑞成,示意他别说话了。
“我坐在这个位子上,很多时候就不能只考虑眼前。”秦母倒也没生气,她平静地说道,“公司六千多口人要吃饭,你将来还要成家立业,这些事都不能由着你胡来。”
秦瑞成冷哼一声,干脆不再搭腔。
秦母看向乔桥:“我看得出来,我儿子是真心喜欢你。”她顿了顿,又颇为惋惜似的,“但是,你不适合他。”

95:星河
秦瑞成霍然起身,拉着乔桥就要走。
“你也不用跟我急。”秦母慢悠悠地端起桌面上的一杯茶,“我跟你爸就你这一个孩子,从小你要什么有什么,到手的都是最好的。你嫌国内无聊,我亲自飞到美国打点了两个月,最后排的上号的名牌学校随你挑。你不愿意做生意,我们也从来不逼你,都是由着你玩,由着你开心。但是瑞成啊,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开开心心一辈子,我跟你爸也会老,很多事也有由不得你的时候。比之最后你被外人逼得走投无路,不如让妈先狠狠心,做一次坏人。”
秦瑞成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椅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可这是我一辈子的事——”
“秦秦。”乔桥拽拽秦瑞成袖子,轻声说,“别说了。”
她在秦瑞成疑惑的目光中转向秦母,规规矩矩地鞠了个躬,平静地说道:“阿姨,您可能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过跟您儿子结婚。”
房间里一时寂静如死,就连洋娃娃都停止了抽泣。
“乔桥。”秦瑞成一把掰过乔桥的肩膀,脸色阴沉得吓人,他强迫乔桥直视自己,“你再说一遍试试?”
“瑞成。”秦母抬手往下压了压,“你坐下。”
秦瑞成僵了僵,半晌才松开手,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只是手仍然紧紧攥着,显然他的实际心情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你说吧。”秦母缓和了口气,怜爱地注视着乔桥,“把你想得都说出来。”
“我没什么想法。”乔桥摇了摇头,她甚至还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秦秦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只是个普通家庭长大的孩子,可能我家一年的收入都抵不上您举办这个餐会的花销多。我也没什么经济头脑,更不会做生意,将来秦秦要是出什么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所以我不可能跟他结婚的,我们……只是关系比较好而已,我有自知之明。”
“你真是这么想的?”秦瑞成忽然开口,他冷冷地盯着乔桥,手背上青筋都突起了,“那我在你眼里算什么?炮友么?”
男人展现出的冷厉姿态是乔桥从没见过的,她有些茫然,对这样的秦瑞成更感到陌生,只能小声地说:“我没那么想过……”
“我明白了。”秦瑞成点点头,“只是关系好到可以上床的朋友而已,对么?”
“不是……”
“那是什么?”男人追问道,“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瑞成。”秦母叹口气,“这姑娘是个明白人,她也是为了你好。”
“我不要这个所谓的‘为我好’。”秦瑞成闭了闭眼,“妈,我跟你学做生意,今晚就学,明天我就去公司。”
“可以。”秦母点点头,她干脆利落地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秦瑞成,“这是我名下的一家小商贸公司,如果你能把这个经营的好,其他的就都可以谈。但是,我只给你一年时间,而且这一年里,你不许排斥我给你安排的任何相亲。”
“秦秦……”
“我答应。”秦瑞成接过钥匙,“一年就一年。乔桥,走,我送你出去。”
他拽起乔桥就往外走,男人的步子迈得又大又急,乔桥连跟秦母道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拽到了酒店外,餐会已经临近尾声,沁凉的夜风扑面吹来,激得乔桥打了个冷颤。
秦瑞成粗暴的把乔桥塞进车里,一言不发地坐进驾驶位,飞快地启动车辆,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惯性把乔桥甩得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
“秦秦,你开太快了——”
“我他妈才不管快不快!”秦瑞成暴躁地砸了一把方向盘,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似乎在竭力压抑自己发火的冲动,两个人一路沉默着到了wawa总部门口,秦瑞成重重踩了一脚刹车,轮胎抓着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走吧。”男人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那张乔桥一直很喜欢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好像只是把她送过来就耗尽了所有力气似的。
乔桥提着裙摆,慢慢下了车。
她在wawa总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目送着秦瑞成的车重新驶入夜色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丝尾灯发射的光线,才回身向里走,晚上的wawa大厅也热闹非凡,茶水娱乐区坐着不少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聊天的艺人,不知道是哪个桌子在打牌,喧嚣的人声闹哄哄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但都跟她无关。
乔桥迟钝地想到,秦秦大概不会再理她了吧?
凌晨四点,乔桥挣扎着从睡梦里醒过来。
她在床上坐着缓了好久才终于觉得手脚恢复了点力气,于是慢慢爬下床,也不知道该干什么,索性随便套上件衣服,开门走出宿舍。
这个时间15楼难得地安静了些,但走廊上仍然有零星一两个人在打电话,其中一个还抱着一大包纸巾,打电话打得涕泗横流,似乎正在经历分手。
乔桥无聊地转了一圈,看到电梯灯还亮着,想到方童说过wawa顶层有个景色很好的天台适
合观星,就神使鬼差地走进了电梯间,点了最顶端的那个数字,一路上去了。
顶层的天台果然很宽阔,能看得出平常应该有不少人喜欢来,因为角落里甚至还摆了一台自动贩卖机。乔桥摸遍浑身摸出三个硬币,投进去买了一瓶冰啤酒。
她仰头喝了一大口,呛得咳嗽了好半天。
夜风带点潮气,乔桥才站了一会儿就外套上就披了一层湿气,她小小地打了个哆嗦,刚准备下楼回宿舍,却意外地看到天台那头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站得很靠边缘,乔桥甚至怀疑那人已经越过了护栏,而就在乔桥努力辨认的时候,人影不紧不慢地又向边缘更近了一步。
不会是要跳楼吧?
乔桥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但一时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一下子扔开冰啤酒,飞快地向人影冲过去:“喂!你在干什么!危险啊!”
离得近了乔桥才越发觉得这个背影有点熟悉,果然那人听见喊声回过头,竟然是程修。
“乔桥?”程修也露出意外的神色,“你怎么在这儿?”
“程先生?”乔桥气喘吁吁地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你,远远地看到你的背影,又站得那么靠外,我还以为……”
她没继续说下去,转而换了个话题:“程先生,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
“我不困。”程修摇摇头,“你也没有休息。”
“唉,我是睡不着了。”乔桥苦笑一声,“从小到大我失眠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天就算一回。”
她看程修还是面不改色地站在护栏外仰头看夜空,于是揪了揪男人的衣角:“你……还是往里站站吧,那里太危险了。”
“无妨。”程修平静地说道:“我习惯了。”
男人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乔桥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男人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
“简、简先生好些了吗?”乔桥搜肠刮肚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话题,“伤口没有感染吧?我包得不好。”
“好多了。”程修看乔桥一眼,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谢谢。”
“没什么……都是简先生教的,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算下来其实也就出了点力气。”乔桥不好意思地说道。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夜风猎猎,吹得程修的黑色长风衣都鼓起来,好像身后展开的一双翅膀。
“程先生,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乔桥小心地问道。
男人简短地嗯了一声。
“真是巧啊,我也遇到了搞不定的事情。”乔桥自嘲地笑了笑,“不如我们交换一下?说出来心里会好很多。”
男人并不搭腔,仍然沉默地注视着缀满繁星的夜空,侧脸的线条冷硬而凌厉。乔桥从前并不觉得程修长得特别好看,虽然他很符合乔桥的性幻想,但此时此地,在这样的背景下,乔桥才终于领悟到,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人,他们从来就不适合在阳光下生活,从来就该远离一切繁华尘世,因为他们生来就是属于黑夜的,属于孤独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啦……”乔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什么也改变不了,有点无力。”
“你呢?”乔桥趴在栏杆上看着程修,“我说完了,该你啦。”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指望程修真的会回答,毕竟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说或者不说,意义都不大。
乔桥学着程修的样子仰头看天,天上星河闪烁,夜幕低垂,乔桥只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困了。
她把脸贴在铁质的栏杆上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却忽然听到男人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明明是很有磁性的嗓音,却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不见了。
乔桥听见程修说:“我想离开少爷。”

96:见面会
“为、为什么?”乔桥惊讶地话都说不利落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一直以为两人的关系虽然奇怪但却是坚不可摧的,秦瑞成不也说过程修从小就跟在简白悠身边吗?为什么程修会忽然想离开?到底发生了什么?
“……亲人之间还会吵架呢,如果是简先生哪儿做得不好,我可以帮你——”
“不。”程修摇摇头,“我这条命早就属于少爷了,少爷做任何事都有他的考量,我不会过多置喙。”
“那是为什么……”乔桥实在不解,就开脑洞道,“难道是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有人甩给你一大笔钱要你离开简先生吗?哈哈,那果断应该先把钱骗到手啊。”
程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脸上一丝笑意也没有,乔桥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很不和适宜,于是老实地闭上了嘴。
天台上的风有些冷,只穿着套薄睡衣的乔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结果眼前忽然一黑,一件长风衣已经稳稳地披在了自己身上。
她侧头去看程修,夜色中男人仍然挺拔地靠着护栏站着,上身却只剩下一件浅色衬衣和深灰马甲,皮质的腋下枪套把他的腰身勒得特别细瘦,却丝毫不会让人怀疑那样的骨骼中隐藏着多么大的力量。
“谢谢……”乔桥吸了一下鼻子,“虽然我跟简先生接触不多,但他应该不是很难说话的那种人,如果你有必须离开的理由,或许可以直接告诉他。”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简先生一直……一直想让我跟你结婚,不也说明了他在为你未来打算吗?”
乔桥以为程修还会再跟她交流几句,但等了好久男人都没再开口。天边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新的太阳已经升起,乔桥困得倚在栏杆上打了个盹,再醒来的时候,天台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茫然地四下望了望,程修果然已经不见了,只剩下身上这件长风衣,仿佛还留存着一点男人的体温。
乔桥回宿舍又补了个觉,直到日上三竿才完全清醒。
她今天没什么事,正好宿舍的卫生纸也用完了,就想着一会儿去超市补一些,结果正在洗漱的时候电话忽然响起来,满嘴泡沫的乔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愣了一秒后赶紧忙不迭地把泡沫吐掉了。
她接起电话,客客气气地问道:“喂?妈?”
电话那边是个柔和悦耳的女声,虽然上了年纪,但言辞之间还能听出当年的风韵犹存,她先笑了一声,问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主要也没什么事,我在这边还挺好的,就不让你们担心了。”乔桥擦了擦手,直奔主题,“是家里怎么了吗?”
“也没什么大事,你妹妹前几天大学毕业了,我们想着给她庆祝庆祝,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回来一趟吧,小婵也好久没见你了。”
“是吗?这就大学毕业了?真快啊。”乔桥笑了笑,“好,但我这边还有点工作没有收尾,可能得过阵子才回得去。”
“不忙,你要是没空也没事,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
“没关系,我今年的年假还没休呢,跟公司报备一下就行了。”
“那好,我们也给小婵找了几个不错的男孩子,你在外面见识得人多,你帮着她挑挑。”女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求,“主要是人品得好,当然家境也要考虑,毕竟咱家还有老一辈留下的人脉在,不能自贬身价。”
“……”乔桥嘴角的弧度已经有点落下来,但还是好脾气地答应了一声,“好。”
女人再没多说什么,寒暄两句后就把电话挂断了,只有乔桥还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屏幕出神。
多久了呢?
这似乎是今年家里打给她的第一个电话吧?果然还是跟小婵有关。
不过这也没什么,毕竟……就算叫着爸妈,在他们眼里我也始终是个外人吧?怎么能跟小婵比呢?
乔桥只黯然神伤了一会儿就想开了,毕竟一道伤疤就算再深,过上个几十年也该疼麻木了,人总要向前看的。
十来分钟后乔桥收拾齐整,乘着电梯下了楼。
今天大厅里似乎正举办什么见面握手会,闹哄哄地挤了一堆人,乔桥远远地望了打出来的横幅一眼,看到了一个有点印象的名字,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前阵子季度总榜的第三名,那个走纯情路线的小正太。
乔桥没看过他的片子,也对幼稚型的男人不感冒,知道是个什么事也就算了,一点都没有要凑凑热闹的意思。
况且……乔桥有点黑线地想,挤在一群三四十岁上下的女粉丝中也实在有点尬。
她绕过活动场地正要离开,忽然听见有人喊她名字,乔桥回头一看,原来是wawa大厅的前台小姐,一个姓张的姑娘,平时乔桥进出总看到她,但两人其实没说过几句话。
“乔桥是吧?”前台一副见了救命恩人的样子,一溜小跑过来抓着乔桥不松手,“幸亏你下楼了,我刚才你手机一直占线,怎么也联系不到你。”
她愁眉苦脸地指了指茶水区,小声说:“那个‘大明星’一直嚷嚷着找你的负责人,我说要见宋导必须预约,她就非要叫你来,我又联系不到你,被她骂了好久了。”
“谁呀?”乔桥向那边张望了一会儿,可惜远远地实在看不清。
“哎哟,我怎么知道啊?”前台摊了摊手,“这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天见的大大小小艺人数都数不过来,她说自己是什么‘国民妹妹’,我总不能真跟她说我压根没听过吧?”
“诶?”乔桥一下子明白过来,“我知道是谁了,她是东赫影视的人,可能有工作上的事要找我。”
“怪不得……”前台还有点愤愤不平,“可就算是这样也该有点礼貌,你还是小心一点这种人吧,太会看人下菜了。”
乔桥只好赔了两句好话,前台这才走了,乔桥走向茶水区,一身红色连衣裙的杜小霜正背对着她在补妆,纤细的手指小心地扶了扶假睫毛,拱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你怎么来了?”乔桥笑着坐到杜小霜对面,杜小霜惊了一下,赶紧也挂上笑脸。
“也没什么,今天周末嘛,想着你在wawa工作就过来看看,顺便开开眼界。”
“前台说你要找我的负责人?”
“哦?”杜小霜嫣然一笑,“这不是找不到你着急么,想起你跟我说有个负责人,就想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没想到你那负责人架子还挺大的,必须预约呢。”
到这里,杜小霜的说辞就已经跟前台对不上了,前台告诉乔桥的是杜小霜先找宋导再找她,杜小霜却说自己先找了乔桥。
乔桥也没多想什么,毕竟别人都大老远地来找她了(虽然她也没觉得跟杜小霜关系已经好到这种互相串门的程度),于是就客客气气地说:“那我带你转转吧,正好我今天也没事。”
“行啊,我正想怎么跟你开口呢。”杜小霜兴高采烈地站起来,为了怕被认出来还特地戴上了一副大墨镜,她指着大厅另一侧的见面会,“那是什么?我看好多人都往那边挤,是你们的wawa的明星吗?”
“算是吧……他是总榜第三的男艺人,人气挺高的。不过这种见面会我也是第一次遇上。”
“原来如此。”杜小霜露出个玩味的表情,“男人的话就好说了,说不定还是我的粉丝呢。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通道?总不能让我跟那些人挤在一起吧?”
“这个……”乔桥被难住了,“我就是公司里一个小透明,就算有特殊通道也没法给你开。”
“看你急得。”杜小霜掩嘴一笑,“我跟你开玩笑呢,想你也没什么特权。走吧,现在人散了一些,应该能占到前排了。”
她拉着乔桥跑过去,见面会已经临近尾声,虽然有不少粉丝还舍不得离开,但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场地了。乔桥之前没见过这个名叫‘一莲’的总榜第三,只以为不过是个长得少相一些的男人,可等实际见到,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粉丝群是wawa圈里最像邪教的。
因为他长得真的好可爱啊!!!
身高貌似只有一米七多一点,一张小脸白白净净,眼睛又大又亮,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唇红齿白’。纤细的骨架甚至让人分不清性别,更不要说为了见面会的效果还特意穿了一身spy的萝莉裙装,蓬蓬的裙摆加白色丝袜,乔桥觉得自己血槽都要被秒空了。
杜小霜也明显被萌到了,两个人傻呆呆地站在台下半天说不出话,正在整理裙子的一莲注意到了她俩,还故意眨了眨眼睛抛了个飞吻。
按理说一个男人做这个动作应该会有点娘炮,但一莲这样可爱的男孩子做起来只会让人想抱想亲啊!
“小姐姐。”一莲走到展台边缘,目光锁在台下的杜小霜身上,抿嘴一笑,“你长得好漂亮啊,可以给我摸下胸吗?”

97:野心
男孩子一双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人,笑容也是天真又纯情的,如果不是乔桥确定自己没幻听,她压根不会想到这种近似‘冒犯’的话能从这位‘小天使’嘴里说出来。
“好不好嘛。”一莲有点羞涩似的,他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可爱地比在脸颊边,“就摸一下,求求你了,漂亮的小姐姐。”
乔桥在简白悠那儿练就的防御力此时发挥了莫大的作用,她扭头去看杜小霜,发现对方两只手已经捂在胸口上了,一副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的样子,但估计用不了多久也就完全倒戈了。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乔桥拉着杜小霜往后退了一步,一本正经地对着一莲说道,“她不是wawa的人。”
“可惜啊。”意图被人戳破,一莲脸上也丝毫没有尴尬或窘迫,他拉长了音调,“太可惜了。”
他又把目光落到了乔桥身上,上下打量着,笑着说道,“也就是说——你是咯?”
然而还没等乔桥搭腔,一莲就忽然皱起眉,一种名为嫌弃的表情明明白白地摆在脸上:“算了,你胸太小,我没有兴趣。”
……
好气哦,可还要努力保持微笑。
“小姐姐,我真的蛮喜欢你的。”一莲摘下右手上的一只蕾丝腕带,拿笔在上面刷刷地写了一串数字,套在了杜小霜的手上,“上面是我的电话号码,随时可以打给我哦。”
他眨眨眼又补充道:“虽然我现在像个女孩子,可在床上超级猛的,你要是喜欢凌辱什么的也可以陪你玩哦,最喜欢舔漂亮的小姐姐了。”
妈呀……
“你不是想逛逛wawa么?我、我陪你去工作区转转!”乔桥赶紧拽着杜小霜往另一个方向走,“大厅没什么好看的了,走吧走吧。”
身后的一莲意味深长地看着杜小霜离去的背影,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水润的下唇,轻声道:“国民妹妹哦,没睡过呢,不知道她的小肉穴操起来是什么感觉,啊,好期待。”
乔桥拉着杜小霜一口气进了电梯。
“你们公司的男艺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吗?”杜小霜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摸了摸被一莲套在手腕上的腕带,“没想到wawa艺人质量这么高。”
“我们主打唯美的女性向av嘛。”乔桥有点小自豪地说,“你还没见我们的总榜第一呢,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眼泪都流出来了。”
“真的?”杜小霜一下子来了兴趣,“你能带我去看看么?”
“这个……”乔桥挠了挠头,“不是我不想带你,只是他很难接近,我也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嘁,那还有什么意思。”杜小霜轻哼了一声,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忽然又亲亲热热地挽住乔桥的胳膊,“那你总能带我去看你的负责人吧?前台非要我预约,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怎么预约?你不是他手底下的艺人么,见面的特权总有吧?”
“不行不行。”乔桥坚决地摇摇头,“宋导平常工作很忙的——”
“现在是中午嘛,也不算工作时间了。”杜小霜不依不饶地劝着,“我也不是要做什么呀,就说几句话聊聊天,我们关系这么好,你跟我又都在东赫拍戏,我跟你的负责人汇报下工作总说得过去吧?”
可汇报工作这种事八竿子也打不到你身上去啊……
乔桥本来还想拒绝,可杜小霜嘴甜又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乔桥绕进去了,绕到最后乔桥也不好意思再咬死不去了,心想她既然这么想见宋导,那就带着去办公室附近远远看看行了,反正这个点宋祁言未必在办公室,就算在办公室也还有秘书拦着呢,到时候随便推脱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她构思得是挺美,但万万没想到宋祁言今天中午恰好在加班,而秘书一见是乔桥,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放行了,于是乔桥就被杜小霜拉着直接闯进了宋祁言的办公室。
男人正低头在宽大的办公桌上签文件,听见门响抬起头,先看见的是杜小霜笑盈盈的一张脸,宋祁言微微皱眉,刚要摸手边的电话质问秘书怎么回事,就看见跟在杜小霜身后畏畏缩缩进来的乔桥。
宋祁言干脆放下笔,十指对顶在一起,两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副‘看你又要干什么’的神情。
“宋、宋导好啊……”乔桥小声地打了个招呼,“你还没吃午饭呐?”
“有事直说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乔桥搜肠刮肚地想说辞。
“宋导是吧?”杜小霜直接打断乔桥的话,风姿摇曳地走过去,冲宋祁言伸出一只纤纤手,“我叫杜小霜,希望您还记得我。”
说实话,若不是今天再见到杜小霜,宋祁言是绝对想不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但他对人脸的记忆力向来极好,稍微一联想就回忆起了在东赫影视基地门口发生的事,再瞥了一眼杜小霜身后手足无措的乔桥,心思电转之间就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客气地站起来跟杜小霜握了个手,又打电话叫秘书送上来两杯咖啡。杜小霜
对宋祁言这次的态度很是满意,以为精心修饰过的外形终于合上了对方的口味,不禁拿捏起姿态来,两只手指夹住小匙,一边缓慢地搅动着,一边暗暗递送着秋波。
乔桥则沉浸在自责中,她没想到宋导这个点还在加班,为自己打扰了对方办公而过意不去,也不敢对上男人的视线,只好闷着头喝咖啡。
“没想到wawa公司的高管这么年轻。”杜小霜打量了一遍办公室,目光略过旁边酒柜上的高档洋酒,意味深长地说,“而且还这么有品位。”
“随便买而已。”宋祁言笑笑,“乔桥在东赫工作怎么样?没有拖剧组的后腿吧?”
“怎么会呢?”杜小霜靠向乔桥,“她虽然是新人没什么经验,但还是有些悟性的,我算圈内老人了,也会看着她,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宋祁言淡淡地扫了把头快埋进杯子里的乔桥一眼,“确实该看得紧一些。”
乔桥总觉得宋祁言意有所指,只好把头垂得更低。
“乔桥?”杜小霜忽然哎呀一声,“我的钥匙好像忘在茶水区了,你帮我去找找好不好?”
“啊?”乔桥有点茫然,“你拿钥匙出来了吗?我没看到啊。”
“顺手拿出来的,你可能没注意,我也是现在才想起来。”杜小霜叹了口气,“你帮我去看看行么?我怕被别人拿走。”
“……可我没见过你的钥匙啊。”乔桥不解,“而且你去找不是更快么?”
“哎呀……”杜小霜讨好地摇了摇乔桥的胳膊,“我今天的鞋跟有点高,走到现在脚好疼了,你随便去看看就行,没有就算了。”
乔桥还想说什么,宋祁言忽然开口了:“乔桥,你去看看吧,公司里还是你熟一点。”
乔桥从大学毕业就跟着宋祁言,早就习惯听男人发号施令了,一时也没想到宋祁言完全可以让秘书下去一趟,只觉得既然宋导都这么说了,那去下去找找也没所谓。
她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末了还贴心地给关上了。
“好了。”宋祁言向下拉了拉领带,慢慢地把玩着手里的回形针,俊美的脸上神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你有什么事可以直说了。”
“您真会开玩笑,我确实是钥匙找不到了啊。”杜小霜咬住下唇,“这可是办公室,难道我能做什么吗?”
她话虽然这么说着,但人却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了宋祁言的桌角边,柔弱无骨地坐了上去,手甚至轻轻地拽住了男人的小半截领带。
其实杜小霜这么做真的很冒险,她习惯从暗处窥伺,选择合适的时机再下手,但她今天又见到宋祁言后真切地觉得一分钟都不能等了,她的年纪在变大,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鲜嫩的肉体,而且这个男人各方面都完美地符合杜小霜的要求。她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类似的男人,但那时杜小霜端得太过把对方弄烦了,到手的金龟婿居然跑了,导致她成为圈里一时的笑柄。所以这次杜小霜决定主动出击,哪怕显得轻浮一点也要先把人圈到自己这边再说。
她缓慢地用手指绕着领带的尖端,暗暗地挑逗,营造出了一种明显的性暗示意味。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宋祁言对杜小霜的小动作置若罔闻,似乎根本没看到一样,他仍然稳稳地端坐在椅子上,修长的十指交叠在一起,“今天是乔桥提出带你来这儿的么?”
“当然。”杜小霜想也不想地嫣然一笑,凑到宋祁言耳边呵气如兰,“我们关系很好,她还亲口跟我说,想让我当她的老板娘呢。”
“很好。”宋祁言微微一笑,不知怎么杜小霜竟然看出了点森冷的意思,“那就好办了。”

98:试探
乔桥略显不安地等在宋祁言办公室侧旁的小茶厅里。
旁边秘书送来的雨前龙井已经有些凉了,炒熟的茶叶枝干悬在微绿的水中,像是一汪碧潭上打旋的两三舟芥,乔桥无意识地把茶碗端起来送到嘴边,却并不喝,茶水还没沾到嘴唇就又放下了。
专心录入文件的秘书抬头看了看表,有些过意不去似的说道:“应该也快了,下午两点宋导还有个会要开,那之前准出来了。”
秘书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隐隐传来一声门动的声音,过了不到十来秒,秘书跟前的电话也响了起来,她接起答应了几声后就示意乔桥可以过去了。
乔桥迫不及待地冲出茶厅,疾走了几步一把推开了宋祁言办公室的门。
她平日里虽不太常跟宋祁言见面,但宋祁言的办公室却来过不少回了,她知道对方是个很细致讲究的人,办公室总是收拾得谨严有序,就算是遇到连绵的雨季,wawa公司上上下下都潮得起了一股霉味,有宋祁言在的那一亩三分地里也永远是干燥、清新的。
所以当她推开门嗅到空气中的淫逸空气时,一下子愣住了。
宋祁言正半靠在实木办公桌的一个角上,慢条斯理地把手里的佩斯里纹的领带仔仔细细地卷起来,他的外套被随意地扔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身上的衬衫扣子足足开了三四个,本来一丝不苟掖进裤子里的部分也被全扯了出来,但又扯得不那么彻底,好像有人情急之中只来得及动了那一半似的。
听见门响,他侧头看乔桥,那双清亮的黑色眼睛闪动着粼粼的水光,不知道是不是乔桥的错觉,她总觉得男人眼角眉梢里全然是一副餍足的姿态。
连带着身周的空气都被注满了躁动的荷尔蒙。
“站那儿做什么?”宋祁言把领带卷好放在一边,笑了笑“进来吧。”
乔桥只好走进来,可刚才在门口感觉还不是那么明显,挨近了更觉得那股糜烂的味道好像渗透进了每一寸空间,她自己也是在这个行业呆了两年的人,自然清楚这股味道意味着什么。
那一瞬间,乔桥忽然觉得心脏一下子被人揪紧了,疼得她甚至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小霜她、她走了么?”乔桥竭力想像往常一样扬起个笑,可面颊肌肉僵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笑没笑得出来,“……我去楼下找了,前台说没见她的钥匙。”
“她骗你呢。”宋祁言低声笑道,“钥匙好好地在她包里放着,我看见了。”
“哦。”乔桥呆了呆,似乎没想到对方竟然毫不掩饰地揭开事实,茫然地反问了一声,“是吗?”
“怎么还是这幅傻傻的模样?白跑了一趟连气都不生。”宋祁言冲乔桥伸出手,“过来,让我靠一会儿,折腾了半天,我都有点累了。”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的灵魂好像一下子被撕裂成了两个,一个在疯狂地叫嚣‘打掉他的手,他根本就是跟杜小霜上床了!’,另一个则细声细气地说‘上床又怎么样呢,你跟宋导又没什么关系,总不能连人家的生理需要都管吧?’。
男人白净修长的手指就在眼前,掌心向上,纹路清晰。
乔桥顿了顿,最后还是乖巧地走了过去,宋祁言轻叹一声,靠着桌角环住了乔桥,下巴刚好可以搁在她的肩窝处,柔软的发丝扫过乔桥的耳畔,又点凉又有点痒,鼻腔里满是男人身上常年不换的寒香味。
乔桥鼻头一酸,控制不住地开始掉眼泪。
她压根没想到自己竟然没出息到这种地步,大脑中控制泪腺的神经好像被什么人剪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乔桥在宋祁言看不到的角度手忙脚乱地擦,可擦了接着又涌出来,源源不断一样,急得她额头冒汗,越发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擦,越擦越多,形成了一个死循环。
手心手背都已经擦得湿漉漉了,又碍于姿势的缘故不敢乱动,终于有一滴泪顺着手上的水迹滴落下来,在男人高档浅色衬衫的过肩缝上洇出一个圆形的湿斑。
宋祁言若有所觉地侧过头,看到了脸上糊成一片的乔桥。
“怎么哭了?”宋祁言好笑地从抽屉里抽出几张纸巾,细心地帮乔桥擦泪,乔桥则窘迫地后退了一步,抢过纸巾胡乱摁在脸上,一边伸手推着宋祁言,意思是要他别过来。
男人真就站在原地不动了,目光却灼灼地盯着乔桥脸颊上的那几滴泪。
“为什么哭?”
“没什么。”乔桥硬撑道,“就像人会打嗝啊,你打嗝的时候怎么会知道为什么打。”
“哭和打嗝可不一样。”宋祁言摇摇头,“流泪都是有理由的。”
“心情不好就不能掉几滴泪玩玩么?”
“你心情不好?”男人敏锐地抓住乔桥话里的漏洞,“为什么?”
乔桥自知失言,打定主意不再说话,或许是纸巾发挥了一点作用,她的泪总算止住了,乔桥长舒了一口气。
“因为我跟杜小霜上床了么?”
刚停了不到三秒的眼泪‘哗’得就如开闸
了一样又涌了出来。
“你看。”宋祁言又递过来几张纸和一杯水,“照你这个哭法下去会脱水的,先喝一点。”
“我不喝。”乔桥自暴自弃地扔掉纸团,“我走了。”
她回身去拧门,结果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锁上了,乔桥心里那股倔强劲儿也上了,也不去跟宋祁言要钥匙,自己使劲儿推门,一边推眼泪就从脸颊上‘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这样是打不开的。”
后背贴上一个温热的身体,男人的手伸过来,轻轻包住乔桥的手,温柔却有力地把她的手从门把上挪开了。
“你给我开门,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宋祁言的手指掐住乔桥的下颌,强迫她扭过头直视自己,男人谆谆善诱道,“只是心情不好?”
“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也很好。”乔桥咬牙。
“那为什么哭?”宋祁言用食指擦了一点乔桥脸上的水渍送进嘴里,低声说道,“告诉我,只是说出来而已,你说我就会改。”
“改有什么用!”乔桥眼圈通红,不管不顾地嚷道,“反正你们也睡过了!”
宋祁言的嘴角不可遏制地勾了起来。
他满足地叹息一声,一只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抬起乔桥的下巴,低头狠狠地吻了上去,乔桥张牙舞爪地推他,宋祁言岿然不动,胳膊越收越紧,吻得乔桥晕头转向,肺里的空气都被挤了出来,被吻得都要窒息了。
“唔……”男人吻过瘾后终于放过她,乔桥累得撑着门板直喘气,一边喘还一边不忘推他,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小乔。”宋祁言又在她额头浅吻了一下,声音里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我没跟杜小霜上床,你误会了。”
“……那这房间里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自慰了一下。”宋祁言坦然道,“要看么?在纸篓里。”
乔桥甩开宋祁言的手,又回过身去跟门把较劲儿。
“生气了?”宋祁言轻叹,“该生气的是我,你都把那种女人带到我这里了,难道还想让我无动于衷么?”
“她能怎么?”乔桥怒道,“难不成还往你身上贴吗?”
“……”男人看了乔桥半晌,终于确定乔桥是真不知道,心里总算才舒坦了一些,“算了,你以后少跟她来往就是。”
他揽住乔桥的腰,强硬地把人拽回来,舔着乔桥的耳朵低笑:“你想不想知道,我射过一次以后多久才能硬起来?”

99:答案
男人贴着乔桥的下半身果然已经‘蠢蠢欲动’,他技巧性地调了下角度,让已经半勃起的性器抵着乔桥的腰眼,不动声色地蹭磨着。
“你……”乔桥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好曲线救国,“你一会儿不是要开会吗?只有半个小时了。”
“一次不去也不碍什么。”宋祁言低头轻吻了一下乔桥的后颈,“还有齐总呢,不至于缺了我一个公司就不转了。”
“我、我可还在生气呢!”
“巧了。”宋祁言微微一笑,“我也在生气,不如我们做点有趣的事开心一下?”
男人在乔桥面前向来斯文正派,极少有说话这么轻佻的时候,可见这一时三刻心情好到了什么程度。他伸出舌尖来沿着乔桥耳后的颈部线条往下舔,耐心细致地挑逗着乔桥的身体,俨然一副张开丝网等着乔桥投怀送抱的掠食者姿态。
“……你可别觉得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乔桥发誓自己绝对用上了毕生的定力才在这时候推开了宋祁言,“我不好说话的。”
宋祁言被她推得退了两步,倒是也不再坚持,干脆稳稳地坐进后方的单人沙发里,单手撑着颌角,歪头看着她:“你以为你跑得了么?”
“钥匙肯定就在这屋里,我可以找呀。”乔桥环视四周,打量了一下楼层的高度,“不然你也出不去了。”
“你找不到的。”宋祁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我要藏的东西,你是绝对找不到的。”
“那大不了耗一晚上,我不信你明天还能不出办公室。”
“唉。”宋祁言叹口气,轻轻摇头,“用不着这么麻烦,我这里有现成的捷径可走。”
他说着坐直了身体,慢条斯理地把手指搭在衬衫的扣子上,当着乔桥的面,一点都不扭捏地开始解。宋祁言皮肤偏白,在中午偏南的阳光照射下竟然好像比身上的衬衫还浅了一个色号一样,胸膛上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也一点点暴露出来,他解了一个又解第二个,眼睛则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桥,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动作,明明只是放满了速度而已,被宋祁言做出来却从发梢到指尖都充盈着一种色气的感觉,让人只想扯着喉咙尖叫。
“你……你干嘛脱衣服!”乔桥脸‘腾’得红了,她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完全没想到这个动作有多么欲盖弥彰,果然,她刚转完就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得逞般的低笑:“有那么刺激么?都不敢看我了。”
“我才不是不敢看呢!”乔桥被激得猛地又转过来,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虚,她还故意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的胸膛猛瞧。
“看这里没什么意思。”宋祁言把衬衣随便拉到肩头,但又不全部褪下去,反而欲掉不掉地裹着小半个肩膀,从领口到腰腹形成一个诱惑的深v,他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金属制的皮带扣上,指尖轻轻地叩击着,也不着急解,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桥,“这里……你敢看么?”
“有什么不敢的。”乔桥红着脸硬撑,“又不是没看过!”
男人不再说话,手指只灵活地一挑,雕镂着浮纹的皮带扣就‘啪’地弹开了,他故意放慢速度,把这个折磨人的过程延长,视线则紧盯着乔桥,迫得她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宋祁言拉开皮带,然后是西装裤的纽扣,再然后是胯部的拉链,整个过程步调优雅、一丝不乱。甚至比平常工作时还显得游刃有余,一点都不像是要做什么淫靡的事情,脸上的神情也毫不羞窘,正大光明地好像正坐在会议桌上跟人摊牌,只不过对手换成了乔桥而已。
“还要继续么?”宋祁言的手停在拉链低端,他的性器已经完全地勃起了,撑得深蓝色的内裤鼓出一个尺寸惊人的形状,在乔桥的目光注视下似乎还兴奋地微微颤抖。
整个人色情性感得要命。
乔桥手指攥得紧紧的,死死咬着下嘴唇,用尽全身的力气克制自己不要直接扑上去,她甚至忍得牙根和骨骼都泛起酸,仿佛一动就能听见身体里发出‘喀拉喀拉’的响声。
“你不说……”宋祁言用拇指勾住自己内裤的边缘,一点一点地往下拉,瘦削的胯骨露出来,然后是两条人鱼线尾端,小腹上稀稀疏疏的毛发,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把性器从布料中解放出来,乔桥就已经自暴自弃地栽进了他怀里。
“你太厉害了……”乔桥把头靠在宋祁言的胸前,手攥着他的衬衫前襟,不知道是叹息还是认命地喃喃道,“宋祁言,你真是太厉害了。”
“想要吗?”宋祁言拽住乔桥后脑勺的头发,强迫她抬头,“说出来。”
“想要。”乔桥老老实实地回答,甚至很上道地接了下半句,“求你了。”
“可我不只有你一个选择。”宋祁言笑着松开手,乔桥坐在他脚边的地毯上,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就能把少女完全地掌控在手心里,“你看,每天想爬到我床上的人很多,她们随便哪个都能做得很好,或者我该把你那个姓杜的朋友叫回来?”
“……”乔桥浑身一僵,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宋祁言笑了,“为什么?
你可以别人就不可以?”
“我不喜欢……”
“有什么不喜欢的?我们的关系还像现在这样,我们见面的时间也不会减少,我也仍然——”他忽然不说话了,顿了两秒后略过了某个字眼,“只不过除了你之外我还有别人。”
“你也会脱衣服给她看吗?”
“乔桥。”宋祁言叹息一声,“这是当然。她也会像你一样靠在我身上,拥有支配我身体的权利,我也会极尽所能地满足她,你们在我眼里是平等的。”
他甚至还补充道:“也可以去我家,我们也会在沙发上做,在地毯上做,甚至就在这间办公室里,用你能想到的任何姿势。”
又来了,那种心脏被揪紧的感觉又来了。
乔桥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她跟宋祁言关系的真正面目,宋祁言没管过她,她也不该有什么该死的独占念头,一切都是原本就计划好的,只不过男人说出来了而已。
可是为什么,语言的力量竟然这么强大,他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好像一把磨钝的刀子在缓慢地挫着自己的骨头,疼得乔桥眼前发白,头晕目眩。
“你愿意吗?”
“我……”乔桥张了张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宋祁言掐住她的下颌,眼睛紧紧盯着乔桥惨白的脸,仿佛在欣赏猎物临死时的恐惧一般,冷酷地不像是刚才那个柔情缱倦的人。他的手上用力,掐得乔桥那块皮肤都泛起白,宋祁言又重复了一遍:“乔桥,告诉我,你愿意吗?”
“这不一样——”
男人不再说话,只是缓缓松开了手,连带着唇边也挂上了一抹讥诮的神色,他似乎已经从乔桥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而这个答案让他非常不满。
“你走吧。”宋祁言正了正衣襟,刚才的淫乱洗尽铅华一般褪去,他又重新成为了乔桥熟悉的那个宋导,只不过不是乔桥认识的那个,而是一个更疏远,更冷淡的宋导。
一个她再也触碰不到的人。
乔桥忽然觉得精疲力尽,她一下子泄了气,轻轻把头偎在男人膝盖上,如同古代士兵在战场上举起双手投降一般,彻彻底底地认输了。
“我不愿意。”乔桥小声地说,“我想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100:办公室的内射戏
宋祁言猛地握住了乔桥的手腕。
她还没来得及喊疼,整个人就被拽得向前扑过去,接着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跟宋祁言的位置一下子颠倒,男人反剪着乔桥的两条胳膊把她的脸摁到了沙发里。
接着,乔桥就听到了‘刺啦’一声,她的短裤被宋祁言粗暴地扯开,然后一点前戏都没有的,男人热烫的性器不管不顾地从身后插进来,还好乔桥站着看对方脱衣服的时候就已经湿得不行了,被过度润滑的甬道宽容地接纳了侵略的异物,乔桥竭力想撑起上半身,可一双手已经从衣襟下摆探上来,轻而易举地就把两个小乳包拢在掌心里,乳尖被拉扯着,毫不怜惜地揉捏着。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祁言并不着急动作,他从背后圈着乔桥,额头抵在她的上半截脊椎上,呼出的热气喷得乔桥背上有些痒,她看不见男人此时的表情,只觉得他声音哑得厉害。
“我说了——”
“不。”宋祁言摇摇头,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缓缓挺动起来,频率并不快,却格外地磨人。乔桥被他以一种耻辱的姿势摁在沙发的坐垫上顶弄,不仅看不见男人的脸,甚至身体的主动权都丧失了。这在她和宋祁言的性爱之中从来没发生过,男人就算是偶尔失控也是自持有度的,像今天这样完全地不顾及乔桥的感受还是头一回。
像是一块玻璃种的和田美玉,终于在其无瑕的表面撕扯开了一道丑陋的裂口,露出里面幽暗的内核。
“可惜已经晚了。”
宋祁言一边动作一边吻着乔桥背上突出的脊骨,少女的身体圆润但又纤瘦,腰也很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掌握过来,他把火烫的阴茎一层一层地往里推进,把隐秘的褶皱全部撑开,严丝合缝到只能淌出一点淋淋漓漓的体液,乔桥在他身下发出几声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呻吟,接着就被宋祁言整根的捅入和抽出弄得变了调。
她蜷起手指想揪住沙发的一角,手却被男人坚定而不容拒绝地捉住,两人双手交叠,宋祁言把乔桥的手拉开固定在沙发的两侧,高高在上地把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只用腰腹的力量调整着撞击的角度和力度。
这是一个象征着绝对控制的姿势,乔桥前面是沙发,后面是宋祁言,手也丧失了自主权,根本避无可避,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埋在沙发中的面皮被粗糙的布料磨得生疼,坚硬的实木硌得锁骨发麻,她恍惚觉得自己正站在一望无际的海边,面前是十几米高的滔天巨浪,破风卷云而来,汹涌的浪潮即将把她一口吞噬。
“不……慢、慢一点……”
始终看不到脸的姿势让乔桥有些缺乏安全感,宋祁言的动作比以往凶狠很多,性器的每一下进出都重重地击打着臀肉,发出的声音响得让乔桥面红耳赤,她甚至怀疑办公室外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在那种妖异的性快感之外又加了一重刺激,从被宋祁言操弄得小花穴开始,从那些泛滥的汁水开始,沿着脊椎一路向上攀爬,承载着电信号的神经疯狂地抖动叫嚣,涌入大脑中枢,然后把那股让人浑身颤栗的感觉发散到四肢百骸,乔桥忍不住绞紧了内壁,爽得仿佛连汗毛都在颤抖。
“乔桥。”宋祁言掐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扭着头用一个艰难的姿势跟他接吻,“你总会习惯的,真实的我。”
他说着忽然把性器完全抽了出来,扶着乔桥的腰把她翻了个身,改成了一个乔桥背靠沙发正对他的姿势,然后才分开她的两条腿,胀得发紫的龟头就顶在小花穴的穴口,宋祁言重重地磨蹭了两下,似乎在缓解体内高涨的暴虐欲,好在最终还是控制住了,他喘了口气后没有着急插进去。
“来,看着我。”
宋祁言俯身亲了亲乔桥的眼角,乔桥窘迫得从换姿势开始就一直垂着视线不敢看他,被男人这样提醒以后才终于敢抬眼,可她只看了一眼就被宋祁言黑眸中满胀地几乎要溢出来的热度所震撼,那眼神与过去截然不同,仿佛被地狱之火焚烧过一般,里面燃烧的欲望和占有是乔桥从未见过的,强烈到甚至让人觉得恐惧。
“很丑陋吧?本来不想被你看到这个样子的。”
男人低声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乔桥下身的小肉粒,挑逗般地用两个指节夹着它轻轻碾动。女人最敏感的部位被恶意地折磨着,截然不同的性快感占据了大脑皮层,乔桥发出一声短促的泣声,想要扭动着挣脱,却被狠狠地拧了一把乳尖。
“可是谁让你……说了那样的话。”
灵活的手指碾动得更重了些,迫使乔桥绷直了身子去抵御,她胡乱地揪住身下的地毯,眼角被逼得泛起红晕,脚背都蜷成了一个半月形。
“乔桥,你没法后悔了。”
他就这样一边碾动着一边把自己热胀得快要把人逼疯的阴茎重新插入进去,黏腻的汁水被‘噗滋噗滋’地挤了出来,皮肤摩擦牵动着数以万计的神经元信号在大脑皮层中炸开,乔桥呜咽一声自动自发地搂住了宋祁言的脖子,脸埋进男人肩膀里,兜头盖脸都是熟悉的男
士淡香水味道。
宋祁言喘息着,他把乔桥完全地圈在怀里,侧头去亲她的额角,少女被快感折磨得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颊上汗津津的,热气蒸得双颊通红,眼睛已经完全失焦了。
就这样吧,再也无法忍受了。
宋祁言闭着眼感受着自己的性器被乔桥的小花穴完全包裹,那个潮湿紧窒的地方他自己都想不起来已经肖想了多久,或许从两年前她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叫‘宋导’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好了,他安稳寡淡的人生必然要迎来最大的劫数,那个被一直死死压制在思想最深处的巨兽也悄然地苏醒了。
“宋祁言……啊……好、好胀……”
男人低头去看怀里的人,乔桥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过于频繁的高潮让她神志不清,只是本能地攀附着他的肩头,全然地信任和依赖,仿佛就算天塌下来也甘于死在他的怀里一样。宋祁言抓住她的大腿,把它们分得更开,以承受他更猛烈的抽插,乔桥的身体被顶得不停抖动,小腹甚至都能看到龟头隐约的轮廓,随着宋祁言的动作一起一伏。强烈的射精的欲望在顶端不断积聚,但宋祁言却自虐一般迟迟不肯解放。
频繁的撞击终于把乔桥甬道最深处的隐蔽穴口撞开一点,子宫口被迫露出一个缝隙,乔桥疼得颤了颤,抗拒地推着宋祁言的胸膛试图逃跑,但男人丝毫不肯退让,反而制住了她所有反抗,更加用力地专攻那道狭窄的缝隙,圆润的龟头狠命地往里钻去,柔软的壁肉颤抖着分开,总算在最后一刻让男人把阴茎的顶端彻底捅了进去。
“不!不行!”
一瞬间,灭顶的快感砸下来,乔桥尖叫着猛地绞紧穴肉,宋祁言倒抽了一口冷气,再也坚持不住一般地,低头狠狠地咬住了乔桥的锁骨,高热的性器爆发出一股股有力的精液,直直地射进了乔桥的子宫中。
她在这些仿佛子弹一般打进身体的精水冲刷下,终于失去了全部的力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101:吻痕
乔桥并没觉得自己睡了多久,可是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全暗下去了。
“醒了么?”
男人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乔桥扭过头去,看到靠坐在床头的宋祁言正合上笔记本,他上半身只随意披着一件居家睡衣,脖子处还留有可疑的红色圆斑,在白皙的皮肤上特别惹眼。
乔桥当然知道那是出自谁的手笔,不禁有点脸热,扫了一下后就赶紧移开了视线。
“害羞什么?”她这点小动作自然被宋祁言捕捉到了,男人低笑一声,故意拉开睡衣的前襟给乔桥看,果然连胸膛和侧肋都留有点点吻痕,“你可不止圈了这一个地方,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喜欢咬人呢。”
“……你明明也咬我了。”乔桥小声争辩道,“胸现在还疼呢。”
“是么?”宋祁言装模作样地问了一句,接着就要去撩乔桥的被子,“我看看。”
乔桥生怕再把男人某方面的‘兴致’挑起来,一边躲着一边压紧被子的边缘,宋祁言掀了两下没掀开,也不再坚持,只俯下身把头搁在乔桥的胸口笑。
“怎么了?”乔桥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宋祁言抬头轻轻亲了下乔桥的嘴角,眼睛里盛满了光芒,“我很高兴,你——”
他正要说什么,不远处乔桥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乔桥抱歉地推开宋祁言,卷着被子跳下床(因为没穿衣服),像小兔子一样蹦到衣架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来电显示是东赫剧组的联络人,乔桥赶紧清了清嗓子。
“喂?你好。”
“这都几点了你还不来?不想拍了早打招呼!”对面气冲冲地质问道。
“啊?”乔桥懵了,“我……”
“别废话了,再给你二十分钟,就算是飞也得给我飞到剧组!”
对面吼完这句后就挂了电话,乔桥心里顿时涌上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她赶紧翻短信,果然发现了下午四五点的一条通知她去剧组拍镜头的信息。
“天呐!我压根没看见!”
乔桥急得把被单一扯,也顾不得现在正赤身裸体,她胡乱地从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衣服就开始套,左手套裤子右手穿上衣,嘴里还叼着一根腰带,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
“不要去了吧。”
“什么?”
宋祁言懒洋洋地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乔桥:“那个地方不适合你,我也不喜欢你跟梁季泽发生的那些事。”
男人轻飘飘吐出的两句话在乔桥听来堪比敲在她心头的十几把大锤,恐怖效果就好像你正在考场作弊作得风生水起,一回头发现一直打瞌睡的监考老师不知何时站在了你身后。乔桥脑子里飞速略过无数念头,一半坚定地表示宋祁言不可能知道,另一半则忧心忡忡地认为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两拨念头杀得人仰马翻,可谁也无法完全消灭对方。
乔桥纠结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宋祁言也没有深究的意思,他岔开道:“wawa下半年也有一部大制作的电影要开拍,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争取。”
他看乔桥一脸茫然,又耐心补充道:“这样,就算东赫那边的戏你不要,也一样可以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不行。”乔桥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一辈子拍av的。”
她这话是宋祁言没想到的,男人不由坐直了身体,认真地看着乔桥:“你要离开wawa?”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在顶头上司面前谈论这种事,乔桥难免有点不好意思,“虽然我挺喜欢拍av的,但还是想有一些除了‘女学生’‘女老师’‘脱衣舞娘’‘空姐’……之外的角色被人记住。”
她小小地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异想天开。”
正低落着,忽然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环住,宋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走了过来,正稳稳地把她圈在自己怀里。
“你记不记得你刚来wawa面试时跟我说得话?”
“啊?”乔桥竭力回忆:“两年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面试结束你说得那句。”
“嗯……好像是‘我真的能行吗?’”
“现在我的回答也跟当时一样——”宋祁言低声说道,‘乔桥,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乔桥好歹在离二十分钟还差十来秒的时候赶到了片场,宋祁言本来要送她,被乔桥拒绝了,理由是他不如出租车会抢道,事实证明她的选择非常正确,那个出租车师傅一听乔桥赶时间,打了鸡血一样一脚油门就轰了出去,全程舍弃大马路只钻各种犄角旮旯里的巷道,敬业地把乔桥准时送到了片场。
先来打招呼的还是杜小霜,她对那天自己的不告而别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亲亲热热地挽着乔桥的胳膊带她进去,但乔桥自己虽然在人际关系方面不太灵光,却是个有点迷信权威的人,她一直很记着宋祁言的话,心里也对杜小霜开始有了一点戒备。
“今天怎么晚才发
通知?”乔桥扫了一眼周围,意外看到了好几个根据拍摄进度已经‘领便当’了的角色。
“还不是东赫新派了个制片人过来,昨天他把已经拍好的看了一遍,挑了好多毛病,今晚就要把出问题的部分突击搞定。”
“能来得及?”乔桥惊讶,“这么多人呢。”
“有什么来不及的,无非就是谁站得位置不对,走得太急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杜小霜翻了个白眼,“就是化妆部要忙坏了,刚才经过的时候听见她们都在骂呢。”
“那梁影帝不是更惨?他跟那么多人都搭了戏,就算只当个背景板也够累的。”
“你呀。”杜小霜看着乔桥噗嗤一笑,“你还真是不懂娱乐圈,梁影帝那种咖位的谁敢拉他来当背景板啊,今天这个制片人给他不痛快,明天这个剧制片就会莫名其妙被换掉你信不信?”
“那……”
“当然是尽量找单人镜头重拍了,实在过不去的也可以找替身嘛。”
她说完,两人也到了登记处,工作人员早就忙得焦头烂额,核对了一下乔桥的身份后就给了她一张表,上面以时间轴的形式拉出了乔桥拍摄的所有的镜头,其中两个被人用红笔大大地圈了出来,批改意见是不够真实,演得太作,一看就不像真在做爱。
乔桥被这个鬼意见差点憋出一口老血,不像真做爱?她真不知道还怎么演得更像了……
“很扯吧?”杜小霜凑过头来看了一眼,“我的意见是‘袖子甩得不到位’,一个扇巴掌的戏谁还顾得上看袖子。”
她凑过来时正好挡在乔桥面前,雪白的一段脖颈从纱制的宫装中挣脱出来,后颈上的吻痕历历在目。
红色的,并不太规则,能看得出始作俑者在留下它们时曾怎样疯狂。
“你……”乔桥刚出声,杜小霜就若有所觉地捂住后颈,缩回头不好意思地冲乔桥笑笑:“呀,想着戏服领子高不会被看见,还是疏忽了,一会儿得给它们上层遮瑕。”
“是要遮一遮。”乔桥点点头,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其实手已经暗暗攥紧了。
“都说了不要留下痕迹,偏要留。”杜小霜神秘地眨眨眼,“不过你们wawa的人就是不一样呐,技术真好,我都好久没有那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了。”
“是吗?”乔桥勉强笑了笑,“……我、我去化个妆。”
“去吧去吧。”杜小霜笑起来,嘴角锋利宛如刀刃,“等你回来我再细细跟你说。”

102:把柄
乔桥攥着手机,在化妆间门口来来回回地踱步,她一副眉头紧皱心神不宁的样子,惹得好几个工作人员都时不时回头往这边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剧组里出了什么大纰漏。
不然还是打电话问一下吧……
乔桥刚起了这个念头,接着又自己给否定掉了,且不说这种事怎么问得出口,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宋祁言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什么时候自己掘出来过?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嘛。
但是如果不问,杜小霜后颈上那点点红痕就像是柏油马路上画歪了的一条白油漆线一样让人浑身难受,乔桥现在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压抑自己打电话的冲动,可就算这样,她也没信心坚持到今天工作结束还不打,她不是心里能藏住事的人,有事情不问清楚实在太痛苦了。
天人交战了半天,乔桥长吸一口气,终于决定不管怎样先旁敲侧击一番,只要不提具体什么事,随便问问宋祁言应该猜不出来。
她攒足勇气刚准备摁下拨号键,手机忽然自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也赫然写着‘宋祁言’三个字,乔桥毫无防备,只凭着条件反射点了接听,把话筒送到耳边。
“开始了么?”话筒里男人的声音有微微的失真,但仍然是一下子就能捕获人耳朵的好听。
“呃……”乔桥眨眨眼,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舌头,“还没有,正要化妆……有什么事吗?”
“呵呵。”那边传来轻笑,“你没觉得自己丢什么东西了么?”
“啊?是吗?”乔桥茫然,“我走得太急了,丢什么了?”
“你的药。”伴随着男人说话声传来的是一阵药物晃动的‘哗哗’声,似乎是宋祁言正在把玩那个药瓶,“在衣架这里,大概是你拿包的时候掉出来了。”
乔桥瞬间想起来,走得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是当时时间紧迫,她以为是撞倒了什么东西,没来得及看就走了。
“那……我明天去取吧,今天已经很晚了,而且我这边可能也要到凌晨。”
“嗯。”声音微微一顿,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一直都在吃这种长期的避孕药么?”
“也不算‘一直’吧。”开始学乖的乔桥小心翼翼地回答,“最近几天才开始吃的。”
“上个月20号,不算最近几天吧?”男人的声音里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一瓶50粒装,这瓶却只剩29粒了,上个月20号到现在,恰好21天。”
……
乔桥在电话这边沮丧地垂下了头,谎言被人一语戳破的感觉真有点难受。
“嗯,还知道去买wawa内部特供的药。”药片撞击瓶壁的‘哗哗’声又出现了,“我记得这种纯植物的药普通艺人一个季度只能拿到一瓶吧?”
“嗯。”乔桥现在说每句话都格外小心,生怕又暴露了什么,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尽量回答得简短。
“不够的话可以拿我的工卡去领,这些东西对高层都是不限量的。”
“不用不用,”乔桥谨慎地拒绝,“我也就是上个月才开始吃,以前都没领过,份额一直都在呢,够我用一年了。”
“哦?以前没领过,上个月月底才开始领。”电话那端的声音飘忽起来,似乎在慢慢咀嚼乔桥的话,过了半晌,才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果然不止我一个人内射啊。”
妈呀这个男人好可怕!
乔桥恨不得把一分钟前口无遮拦的自己就地处决,然而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现在再补救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暂时性装一下哑巴聋子,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了。
“没什么事了,我就打电话告诉你一声,明天记得来10楼拿。”那边说完了要说的,一副要挂电话的样子,倒让乔桥有点摸不准什么意思,赶紧拦住。
“就、就这样?”
“怎么?”宋祁言淡淡问道,“还有别的事?”
这个心理战略可是拿捏得太好了,乔桥顿时有了一种丈夫在外包养小三被老婆发现,战战兢兢地回家后本以为老婆会大闹一场,结果居然无事发生的感觉。可即便无事发生,心里的紧张和害怕一点也不会少,反而加剧了担忧,还不如当场爆发出来一了百了好,钝刀子磨人才真疼。
可她难道要质问宋祁言‘你怎么不生气?来啊,发火啊,大家撕个痛快’?
乔桥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选择了鼓起勇气倒打一耙:“我来这边又看到杜小霜了……”
“所以?”
“她……”乔桥绞尽脑汁地想问得不那么特意,“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原来如此。”宋祁言笑了,“你怀疑我跟她发生了什么,对吧?”
跟聪明人说话就这点不好,乔桥还在费尽心思地掩饰,对面已经连你的动机都猜出来了。
“可我看到吻痕了……”
“乔桥。”顺着电信号传过来的声音搔得人耳蜗都在发痒,男人压低了声音,“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好、好像也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个小时前吧。”
“傻小乔。”宋祁言无奈地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第一时间来问我,不要憋在心里。”
“嗯。”乔桥抱着电话偷偷地笑了,但又不想让笑声泄露出去,使劲儿平复了半天才一本正经地回了个“好。”
挂断电话以后,乔桥走路都是飘的。
她飘进化妆间,飘到化妆椅上,等到化妆师把她的脸涂满泡沫,她还处于一种恍惚状态,化妆师低声问乔桥好几遍她饰演哪个角色,乔桥都没反应过来。
“呃,清妃。”乔桥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我走神了。”
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看起来似乎还不如乔桥大,脸蛋红彤彤的,带着初出茅庐特有的那种青涩劲儿,干得特别卖力,卖力得甚至让人有点心疼。
“你是新来的么?”乔桥好奇地打量她,“我还以为剧组会叫有经验的来。哦,没别的意思,之前的化妆师都是年纪比较大的。”
“没事,你叫我小月就行了,今天来化妆的角色多,老师画不过来,就带着我们几个实习生来了。”小月麻利地打开多色眼影盘,“不过您放心就好,我高中没毕业就开始学化妆了,技术绝对过关。”
她向乔桥展示桌面上的已经完全展开的化妆箱:“因为是临时加塞,化妆品都是我自费买的,不好的不会给你们用,毕竟你们是靠脸吃饭的明星嘛。”
乔桥随手拿起一个粉盒来看,果然是比较出名的牌子,虽然不是贵妇牌,但也算平价好货了,如果一箱子都是这样的品质,这个小姑娘可以说非常良心。
她一下子就对这个化妆师有了好感,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上妆的间隙就随便聊几句,平常比较枯燥的过程居然也没那么难熬了。
但乔桥自从来了东赫后但凡拍戏总要遇到点坎坷,这次显然也不例外。
“哎哟哎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只能给人当当替身的十八线嘛。”宫装齐整的阮轻笑吟吟地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乔桥不认识的女演员,她俩估计想在视觉效果上营造出一种‘三足鼎立’的感觉,于是一左一右像护法一样站在阮轻身后,但实际上看起来更像阮轻带出门的两条贵宾犬,还是没栓绳子的那种。
算起来乔桥也有好久没见阮轻了,这倒不是故意避开,本来乔桥替阮轻那场戏就是‘阿瑶’这个角色的最后一场,往后就没有阮轻的戏份了。再加上平时乔桥很少去剧组,阮轻倒是一直心心念念想给乔桥点颜色看看,奈何总是撞不上。
“你看我,都说错话了。怎么能是十八线呢,毕竟梁影帝的大腿都抱得上,哪儿用得着咱们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阮轻用袖子一角掩着嘴笑,身后的两个女艺人也嘻嘻地笑了起来,化妆椅上的乔桥倒没那么多想法,她一边检讨自己的‘招黑体质’,又一边用眼神示意小月动作快点,阮轻真这么喜欢这个化妆间,让给她就是。
“某些人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阮轻面容一整,她没直视乔桥,但却字字说给乔桥听,“梁影帝床上的人那是海了去了,要是一次入了影帝的眼就喜得不知道姓什么了,那只能是真蠢。平常呢,也得虚心求教,嘴巴也放干净一点,前辈毕竟还是前辈,少在背后乱嚼舌头,免得将来进监狱。”
前面还好,听了后面这段话乔桥有点懵了,这不是撕长舌妇的标准台词吗?问题是自己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乔桥指了指门牌,“这里是105。”
“敢说不敢当啊?”阮轻身后的一只贵宾犬终于开口了,“乔桥,虽说你本来也没什么种,但也太孬了吧?”
“过分了吧?”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小月也忍无可忍扔下毛刷,脸蛋涨得更红了,“怎么能这么说别人呢?”
“不是,我说什么了?”乔桥被弄得一头雾水,“你们把话说明白点行吗?我来剧组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上哪儿去嚼舌头?”
“哎哟,说得倒挺像那么回事的。刚才不就跟这个小化妆师聊得很火热嘛。”阮轻冷笑。
乔桥干脆往化妆椅后背上一靠,懒得再多说。
她看明白了,这帮人就是来找茬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想骂就骂吧,出完气大概也就走了。
“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阮轻不由自主提高了音调,见乔桥还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不禁火冒三丈,她也没废话,直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来一把掀翻了桌上的化妆箱,“这样听见了吧?!”
无数瓶瓶罐罐噼里啪啦摔在了地上,只有一个薄塑料壳的眼影和粉饼之类,当场就摔得四分五裂。
乔桥和小月一下子傻了,还是小月反应最快,赶紧蹲下去七手八脚地抢救,但阮轻用得劲儿不小,化妆品又不是食物,掉在地上五秒之内趁细菌没爬上去捡起来还可以再吃。乔桥眼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粉里啪嗒啪嗒滴进去小月的两滴眼泪,大脑负责
愤怒的神经一下子被点燃了。
乔桥其实是那种怒点特别高的人,换句话说就是忍耐力很好,从小到大从没跟人红着脖子吵过架,更别说下手打了。因为寄人篱下的原因,乔桥很知道生活不易,很多时候愿意去做社交关系中那个吃亏的人,哪怕自己难受一点,也不愿意跟人发生正面冲突,然后引发一系列的麻烦。
如果阮轻今天只是针对乔桥,或许她虽然不舒服但还是会选择忍耐,毕竟被讽刺两句又不会少块肉,但是就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欺负替乔桥说话的人,还没有半分歉意,让乔桥忽然之间就觉得忍不下去了。
毕竟,在乔桥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愿意为她站出来说话的人,其实也没几个。
“道歉!”乔桥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一地的碎粉残罐,目光炯炯地直视着阮轻,然后又重复了一遍,“道歉!”
“哈?你们听见了吗?”阮轻夸张地笑了一声,“让我,阮轻,一个人尽皆知的大明星,去给一个……不知道哪个山沟沟里来的土包子道歉?你知道我道个歉要多少钱吗?就这么点破烂玩意儿?加起来还不如我一副假睫毛贵!”
她甚至抬起穿着绣花鞋的脚,重重地踩在了乔桥最开始拿过的那盒粉饼上:“做梦!”
这个当口,乔桥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她想也没想就抄起化妆镜前的一小筐指甲油,那是剧组放在化妆间的免费用品,但是因为品质不佳一般人都不会去用,现在正好成了乔桥最佳的武器。
十几瓶指甲油也不算小了,要是砸狠了指不定真能头破血流。乔桥一扬手,五颜六色的小瓶子兜头盖脸向阮轻砸过去,阮轻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脸,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可脚下踩了粉饼滑腻无比,一溜脚屁股着地重重摔在了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谁也没想到看起来一副好欺负模样的乔桥干脆略过了撕逼的诸多环节直接上手,化妆间里一时静得只能听见阮轻唉哟唉哟的呻吟声,跟着她来的那两只贵宾犬则直接在旁边看傻了,连上去扶都忘了。
“别难过。”乔桥拍了拍小月的肩膀,“这些我都赔给你。”
“打人了打人了!”某只贵宾犬扯着嗓子叫,刚嚎了一声就被阮轻气急败坏地打断,“叫什么叫!戏还拍不拍了!”
她也没站起来,反而坐在一地粉腻油脂中冲乔桥笑,阮轻是那种长相偏艳丽的女人,她跟乔桥的相貌有几分相似,但无疑更有‘星感’得多。
“要告就去告吧。”乔桥动完手心里也开始有点后悔冲动了,但现在木已成舟,她只能装作一副什么也不怕的样子,“大不了赔一点钱,反正我看你连轻伤也算不上。”
“呵呵。”阮轻一笑,“你以为我会图你那点钱?”
她手指向乔桥身后的房顶一角:“你看,那是什么?”
乔桥回头,一个黝黑的摄像头正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冷的红光。
“乔桥。”阮轻笑得越发畅快,“我要你在娱乐圈,永远也混不下去。”

103:换人
摄像头一闪一闪的,像黑暗中的一只洞察之眼,不放过任何细枝末节。
乔桥觉得浑身的血一下子全凉下来了,她大脑以极快的速度把刚才所有人的行为都过了一遍,然后绝望的发现一点解释的余地都没有,摄像头录不下多少声音,阮轻那些刺刀一样的话不会被记录,但乔桥动手的事却是实实在在的。
她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这个录像如果被曝光会带来多大的影响,阮轻虽然不算什么一线明星,但好歹也小有名气,年龄也比乔桥大,在娱乐圈无论怎么排辈分乔桥也该恭恭敬敬对她叫声阮姐,而不是把一筐指甲油扔在人家脑袋上。
完蛋了……
乔桥深吸了一口气,甚至觉得小腿肚子都在痉挛。
“怎么了?”阮轻被两个女艺人扶着站起来,就算形容狼狈了些,可脸上却无疑是胜利者才有的神情,“刚才那么撒泼,看见摄像头就不敢了?来啊,继续啊,都让人看见才好。”
“你早就算好了?”乔桥紧盯着阮轻。
“我不是先知,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动手。”阮轻笑了一声,“不过这样还挺有意思,是吧?人生就是处处充满惊喜。”
“你……”
“乔姐乔姐!”小月死死抱住乔桥,“咱们走吧!去别的房间,离开拍还十来分钟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
她半推半抱地硬把乔桥弄出门,乔桥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小月拉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又快跑去找她老师要了一套新的工具,抓紧时间给乔桥上妆。
新找的地方其实算半个杂物间,光线也不好,镜子还缺了半块,乔桥坐在椅子上越想越委屈,愤怒之后就是害怕,她不是怕阮轻,她是怕自己再也没法演戏了。
“小月,你说我的演艺生涯是不是要结束了?”乔桥茫然地问道。
“不会不会,我给你作证,是阮轻先挑衅的。”
“明天的热搜标题会是‘乔桥滚出娱乐圈’……哦,我没这么大知名度,应该是‘震惊!阮轻竟被十八线指甲油砸脸’。”
“乔姐……”
乔桥抬头看着杂物间里忽明忽暗的几十瓦灯泡,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我的第一次热搜啊。”
房间里一时寂静如死,小月想了一会儿,忽然惊喜地说道:“乔姐,应该还有办法。那边片场马上要开拍,阮轻也没空去保安室拿录像,咱们可以先把录像取走。”
“不行。”乔桥摇摇头,“来的时候前台说了,拍完之前不准随意离开片场,这也是剧组的老规矩了,怕演员在外面出什么事,不好界定责任。”
“我是化妆的,我可以帮你去取。”
“工作人员都不行。”乔桥摇摇头,她苦笑一声,“小月,谢谢你,但这种事谁也没想到,我认了。”
“那不行,你是为我出头才动的手。”小月瞪大眼睛,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此时外面传来剧务吆喝集合的声音,两人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小月赶紧把最后一点妆容收尾,乔桥也脱掉衣服换上肉色的内衣内裤,因为今天只是补拍一点在纱帐里的镜头,不需要露点,她可以穿点贴身的内衣,只要拍摄的时候看不出来就行了。
“乔桥呢?”片场里导演挥舞着台本,“还没来?”
“来了来了!”乔桥披着浴袍一路小跑,“对不起,化妆化晚了。”
她刚想再解释解释,猛地看到阮轻就站在导演身侧,她已经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戏服,头上还是插着金钗,灯光一打显得美艳动人。
阮轻也看到了乔桥,她很是不怀好意地冲乔桥一笑,然后俯身暧昧地贴着导演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因为距离隔得不算近,周围人又多,乔桥只能看见她嘴唇翕动,完全听不到说话的内容。
听完阮轻话后导演明显犹豫起来:“……这样不好吧?梁影帝交代了只能用假人搭戏的。”
“这有什么?”阮轻娇嗔道,“天高皇帝远,他又不在场,还能管到这里?”
“可是……”
“导演,我也是想让这部电影好啊,假人能跟真人比吗?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也不想后期还得请特效公司拼在一起吧?而且难得陈老板来一趟,给他个角色哄他高兴了,还怕以后剧组经费跟不上?”
“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陈老板的身材……”
“就要他一个影子!影子还不好改?后期随便拉瘦一点就行了。”见导演还在犹豫,阮轻又咬咬牙说道,“真出了事你就说是我弄的,再说,梁影帝那么忙,也不可能来。”
“……那好吧。”
导演终于下了决心,招过来一个助理耳语了几句,助理飞快地跑开了。
“导演?”乔桥在边上站了半天也没人来理她,就走过去试探着问,“我现在就上吗?”
“上上上!”导演有点心虚地盯着地面,“你先去帐子里等着,梁影帝今天不来,换个人跟你搭戏。”
“好。”乔桥也没多想,转身就往帐子那边走,她心里装着事情
,也就没看见后面小月焦急的脸。
帐子还是那天的帐子,床也是那天的床。人坐在里面就会被金色笼罩,平白地生出一股真成了一国之君,万民之主的错觉。乔桥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去回想跟梁季泽拍戏那天的情景,但是这里的每一寸地方似乎都在提醒她曾经在众目睽睽下如何地淫乱过。
等了一会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乔桥知道应该是搭戏的人来了,就主动帮对方撩起一部分纱帐,好让自己显得不会太没礼貌,一会儿的合作也会顺利一点。
“嘿嘿,乔桥是吧?”一双肥腻的脚‘啪’地踩了进来,接着一个身材五短的中年男人进入了帐子,他只象征性穿着一条宽松的四角内裤,肚子上堆着一圈肥肉,赤裸的上半身还汗津津的。
乔桥从男人的脚缓慢地往上看,只觉得面前站得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座肉山。
“导演让我来跟你搭戏。”中年男人咧嘴露出一颗金牙,“你别见外,我是给剧组投资的陈老板,你应该听说过我。”
他边说边把手自然地放在了乔桥的膝盖上:“我还是第一次拍戏,一会儿多多指导我啊。”
乔桥条件反射一样‘啪’得打掉了对方的手。
“呵呵,急什么呀。”陈老板若无其事地又把手搭上去,“一会儿咱俩还得拍床戏呢,先熟悉熟悉,联络联络感情。”
乔桥简直不能相信导演会选这种人跟她搭戏?身材演技一样都没有,叫他来干什么?因为他砸得钱多?这跟明着让人潜规则自己有什么区别?
“我出去问问。”乔桥胡乱扔下这句,裹起浴袍就走了出去。导演果然在外面调试机位,乔桥走过去单刀直入地问道:“导演,这到底怎么回事?”
“哎呀。”导演摆了摆手,敷衍道,“剧组的人手不够了嘛,你这个戏又不用露脸,他就是配合配合你,不会碍事的。”
“肯定不行啊!”乔桥有点急了,“不能这么随便安排外人进组的,他还压根没演过戏!”
“怎么没演过!”导演瞪起眼睛,“前年那个大热的商业片,陈老板还在里面客串过亿万富翁呢。”他似乎也知道这么做不太地道,于是软下口气,“陈老板不过就是胖点,人还是很正派的,你也就拍几个动作,互相配合一下不就行了吗?”
乔桥听了这话,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为了针对她才做出的安排。她想到了阮轻开拍前跟导演耳语的那几句话,估计陈老板就是阮轻安排来的,她在报复乔桥对她动手的事。
乔桥顿时生出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在陌生的公司,陌生的剧组,她什么权力也没有,就连抗议都无足轻重。阮轻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举步维艰,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哦。”乔桥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好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导演拍拍乔桥的肩,“好好干,你之前表现得一直挺好的。”
乔桥扭头回了帐子。
她盯着床榻看了一会儿,心一横,干净利落地脱掉浴袍,陈老板被乔桥脱衣服的动作钩得两眼发直,喉结甚至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咕咚’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乔桥被这个声音弄得浑身汗毛全立起来了,但她也知道今天这戏无论如何必须拍,她根本没法拒绝。
“来来来。”陈老板迅速平躺在床榻上,动作快得让乔桥压根没想到一个将近二百斤的人居然还能行动这么敏捷,他渴望地盯着乔桥,兴奋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就那个女上位,你,你坐在我身上。”
乔桥闭上眼睛,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就是拍戏吗……拍戏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国外有个明星不是还为了演戏生吃活鱼吗?我这点困难算什么……对,没什么的,就当是一个人肉垫子好了……只要演得好,能一条过,也就只跟他待几分钟,没事的,没事的。
可是今晚受得所有委屈忽然翻上心头,乔桥心里一时酸楚地不行,她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陈老板见乔桥红了眼眶,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
“别别别,哭什么呀。”陈老板的手伸过来,“好好的一张小脸,都哭花啦。”
油腻的手指离乔桥的脸只剩几公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从账外伸了进来,猛地攥住了陈老板的手腕,那个力度应该是非常大的,因为陈老板那张堆满肥肉的脸登时变得扭曲,疼痛迫使他张着嘴不停小小地喘气,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穿着身高级礼服却浑身杀气的梁季泽抬脚迈进了帐子,他脸上的表情森冷地吓人,眼睛里黑色如翻江倒海一般汹涌。
“谁准你碰她的?”

104:胁迫
整个片场寂静地宛如坟墓。
“梁影帝!”刘导惊慌失措地撩开帐子追了进来,陈老板顿时像见到救星一样,可这时候谁还顾得上别人?刘导掏出口袋里的手绢摁了摁额头的汗,也没了平常在片场颐指气使的样子,只气急败坏地招呼身后的助理们:“愣着干什么?都傻了吗?这些乱七八糟的布,都给我撩开!”
三四个助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垂下来的层层淡金色纱帐束起,梁季泽的视线落在正往角落里躲的乔桥身上,他停顿片刻后松开了钳制着陈老板的手,干净利落地脱下身上的礼服外套扔了过去。
男人大概是刚从某个上流酒会中赶过来,衣服上还残留着一丝葡萄酒的醇香,与原本的淡烟草味道绞缠在一起,意外地糅合出了些与他本人不太相符的沉静气息。乔桥也跟周围人一样被梁季泽的动作弄得一怔,反应过来后才忙不迭地裹在了身上,免得被其他人看光。
陈老板捂着手腕在旁边‘诶哟诶哟’地叫,刘导额头的汗冒得更厉害了,前前后后一圈人都被这个场面镇得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反而是梁季泽最气定神闲,他甚至从口袋里抽出一方丝帕擦起了右手,从指尖到指缝,仔仔细细地,好像是碰过陈老板的那只手上残留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这、这个……”刘导硬着头皮干咳了一声,“是阮轻要换人的,我想着也没什么大碍,活人到底比假人会演戏嘛。”
梁季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个主要还是我考虑不周!”他一触到梁季泽的眼神,马上识时务地话锋一转,“这是你交代过的事,我怎么也该事先告诉你一声,这样吧,这事记在我头上,下次有好本子,我一定给这个……这个小姑娘留个角色。”
刘导在这行里也浸润了十来年,眼力还是有的,梁季泽面上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他这个身份地位的人肯为了一个小十八线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本身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他猜这个叫乔桥的多半是梁季泽新看上‘宠物’,人家正玩得有意思,你当面给她穿小鞋,这不往枪口上撞吗?
刘导心里忍不住把阮轻里里外外骂了个遍,阮轻对梁季泽什么心思全娱乐圈谁不知道,她恨不得变成个口香糖粘在梁季泽的鞋底上,会不知道梁季泽有了新欢?这摆明了是借自己的手整治人呢。
本来他就是看在阮轻这两年人气有所回升才卖她这个面子,没想到竟然被暗地里摆了一道,这口气实在堵得刘导胸闷。
“哦对,我这就去找人把他赶出去!”刘导愤愤不平地看了眼被人扶到外面去的陈老板,压低声音道,“这个暴发户,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对剧组指手画脚的,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言辞间跟刚才敷衍乔桥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变脸变得飞快。乔桥人就在旁边坐着,瞎话毫无芥蒂地张嘴就来,把看人下菜这门功夫修炼到家了。
梁季泽的视线落在已经神游天外的乔桥身上,少女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寒冷立起了一层细小的绒毛,膝盖和手肘都被粗糙的纱帐擦得通红,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咬一口。
梁季泽忽然不想追究这个事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梁季泽慢条斯理地把擦完手的丝帕叠好收起来,在刘导忐忑的等待中终于开了口:“不用动他,你先出去吧。”
刘导一时怀疑自己幻听了。
“还有事?”梁季泽挑起眉毛,眼底略过一丝不耐烦。
“没事没事!”刘导赶紧退出帐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你们聊!”
厚重的帐子重新落下来,层层叠叠隔绝了外界探究的视线。封闭的空间一旦形成,乔桥警醒般回过神来,她紧了紧身上的礼服外套,谨慎地往后挪了挪,直到退无可退地挪到了最角落。
“躲什么?”梁季泽缓步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张俊美到让无数女人心醉的脸上有隐隐的笑意,“我看起来很可怕?”
乔桥想也不想地点头,反应过来后又飞快地摇头。
“呵。”梁季泽蹲下身,左手抚上乔桥的脸颊,食指上冰凉的银戒甚至激得她打了个寒噤,他压低声音,“心口不一的小家伙……”
乔桥最怕跟梁季泽单独待在一块,这个男人眼里压根就没有伦理道德这几个字,完全的随性而为,偏偏控制欲又强,就算乔桥现在浑身汗毛都被摸得立起来了,她也不敢直接甩开对方的手,只能讨好地露个笑脸:“我一会儿还有事,既然不拍了我就收拾收拾回公司了。”
“不拍了?”梁季泽惊讶道,“对这段戏不满意?”
“不是……”乔桥茫然地看了眼帐外,“那刚才……”
“哦,你说他啊。”男人恶劣地一笑,“陈老板还要过来继续拍的,我想了想,有个人跟你搭戏也好,容易进入状态。”
乔桥瞪圆了眼睛。
“你以为呢?”梁季泽的手顺着乔桥的颈部向下滑,在锁骨附近缓慢地打着转,搔刮着那块细嫩的皮肤,“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现在看完了,我也
可以走了,叫陈老板进来吧。”
他说完抽回手,果然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乔桥电光火石之间衡量了一下陈老板和梁季泽的身材,以少有的敏捷果断扑过去抱住了男人的小腿,甚至都忘了自己一分钟前还恨不得缩在角落里离这人远远的。
梁季泽的嘴角微微一勾,顺势回过身来,面上也摆出了一副讶异的样子:“怎么了?还有事?”
太恶劣了……
乔桥把脸埋得低低的,嘴唇动了动也没吐出一句话来。
“没事就松开吧。”梁季泽俯身拍了拍乔桥的手,用哄骗的口吻说道,“只是几个镜头而已,很快的。”
乔桥一想到陈老板那身肉,手上就抱得更紧了,梁季泽笔挺的西装裤裤脚都被她攥出了皱巴巴的褶痕,但毕竟年轻脸皮薄,明知道梁季泽根本就是故意的,也实在开不了口求他换人。
“怎么?”梁季泽脸上的笑容更深,宛如眼睁睁看着猎物走进自己陷阱的捕食者,“你不愿意?”
乔桥点点头。
“这简单,我可以让他们换个人……或者不用拍了。”
“真的吗?”乔桥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脸惊喜地望着他,还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称呼,“梁先生你……你真的会帮我?”
“当然。”梁季泽像摸小猫崽一样揉了揉乔桥的头顶,笑得温柔,“但我不喜欢当好人,让我帮你,总得付出点代价。”
“……我没有多少存款。”
“我看起来很缺钱?”梁季泽挑眉。
“……”
“这是我东赫的休息室。”梁季泽把一张房卡放在乔桥手心,俯身到乔桥耳边暧昧地说道,“我希望等我回去,你已经洗干净躺在床上等我了。”
“不行。”乔桥终于明白了男人到底打得什么算盘,她警惕地往后退了退,“我不要。”
“很好。”梁季泽也不生气,悠悠然把房卡又收了回去,“我走了。”
他刚迈了两步,手还没碰到纱帐,就满意地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好吧’。
真是好拿捏啊。
“乖孩子。”梁季泽低笑,他折返回去,“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来,到我这里。”
“你想干嘛?”乔桥裹紧了衣服,惊恐地看着他,“不是说去你房间吗?”
“我确实是这么说的。”梁季泽一把拽过乔桥把人搂进怀里,接着扯下了少女身上碍手碍脚的布料,他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兴奋的火光,像一只终于可以饮血啖肉的凶兽,“可我总得先收点利息吧。”
“啊!你——唔。”乔桥猝不及防地被梁季泽捂住嘴压倒在软塌上,男人的手顺着她的大腿向上摸过去,胸前的软粒也被火热的舌头卷缠住,所有的理智都被这魔鬼般的技巧打散,如同毒品一样让人越是痛苦越是依赖。
穿的内衣内裤此时毫无阻碍作用,梁季泽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勾开布料向更深的地方探去,乔桥恐惧地抓住对方的手腕试图阻止,但最柔嫩的地方仍然被挤进了一根冰凉的手指。
指尖恶意地勾刮着湿润的内壁,带出粘稠的水声。
“好热。”梁季泽压低声音在乔桥耳边说道,“感觉到了吗?你的小嘴在吸着我的手呢。”
他甚至开始模拟着性交的频率让手指在湿哒哒的小穴内进出,乔桥被折磨得快要发狂,眼角都被逼出泪来。
“你信不信?我只用二十秒,就能让你高潮?”
“别!不要在这里!”乔桥吓得语无伦次,她放软声音乞求,“不要现在。”
“怕什么?没人敢进来。”梁季泽低笑着,一边捉住乔桥乱动的双手固定到头顶,一边用膝盖强迫她打开双腿,给那只罪恶的手留有更多的余地,“你知道的……这还只是开始呢。”
西装革履,稳到连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手指却可怕地淫邪,乔桥扭动着身子抗拒,胯部却被稳稳地压住,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入情欲的旋涡,连抵抗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还有十秒……”梁季泽的声音仿佛很远又似乎就在耳边,脊椎软得快要化成水,肆虐的快感信号疯狂地积聚,乔桥从来不知道竟然有男人能这样熟悉女人的身体,什么都无法隐藏,每一丝反应都被捕捉到了,避无可避。
“哦?原来你喜欢粗暴一点的……”
那根手指技巧地刮过内壁的一个凸起,无数的火花忽然在乔桥脑海中炸开,她猛地挺起身子,眼前闪过五颜六色的光芒。
“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乔桥已经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她急促地躺在榻上喘息着,那根可怕的手指总算从身体里撤出去,汗水把她额前的碎发都打湿了。
“我给你三十分钟。”梁季泽把沾满淫液的手指在乔桥大腿上蹭干净,动作优雅漂亮,他一字一顿地说,“三十分钟后,我要操得你再也流不出一滴水。”

105:逃跑
乔桥手脚酸软地从帐子里爬出来,小月连忙过来给她披上毯子。
助理们就在旁边干看着,没人敢上来搭把手,小月一个人跑前跑后把什么都安排好了,妥妥当当地把乔桥安置在了休息间里,感动得乔桥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是没看到,梁影帝刚进来的时候表情才吓人呢。”小月帮乔桥卸掉脸上的妆,“听说车都没锁,直接停在东赫大门口就上来了。不过刚才他走我也偷瞄了一眼,脸色竟然好多了。”
乔桥怕小月深问下去,就转移话题道:“不过他怎么知道这边的事呢?消息传得也太快了。”
“那可是影帝耶……”小月感叹,“他出道那会儿我还没出生呢,什么样的人脉资源积攒不下来?娱乐圈的事哪儿能瞒得过他。”
“也对……”
“好了,卸完了,你赶紧走吧。”小月把化妆棉扔进垃圾桶,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乔桥的衣服递过去,“趁着阮轻还被拖在片场,你先去监控室取录像吧。”
小月这话倒是提醒了乔桥,被梁季泽一打岔,她差点忘了今晚上最重要的事。
那份定时炸弹一样的监控视频,绝对不能落在阮轻手里。
“那你呢?”
“我这工作走不开的,得跟剧组到凌晨。”小月苦笑,“不过我已经问清楚了监控室的位置,也帮你提前打招呼了,那里的人不难说话,你去他们会给的。”
“真的?!”乔桥喜出望外,她飞快收拾好东西,“那我先走了!”
乔桥倒是很想好好谢谢小月,但她必须抓紧时间,那个录像实在太关键,稍微剪辑一下放出来就能让乔桥的演艺生涯到此终结,她马虎不得。
东赫的大楼比wawa更高更宽更曲折,就算有房间号乔桥也找了半天才找对地方,监控室里的三个保安听明乔桥来意后很一致地摇了摇头:“你来晚了,已经被阮明星拷走了。”
“拷走了?”乔桥倒吸一口气。
“是啊,就刚才的事,不然你联系下阮明星吧。”保安摊摊手。
“全没了?”乔桥不依不饶地追问,“备份总该有吧?给我个备份也行啊。”
“不好意思。”保安露出个爱莫能助的笑容,恰好此时有一块监控屏闪了一下,保安就指着上面的那辆白色宝马说道:“看,这就是阮明星的车,你追不上她了,她都出正门了。”
“她是要去哪儿?”
“回家吧。”另一个的圆脸保安心不在焉地接嘴道,“她说要回去把录像看一遍……一个破化妆间的监控有什么好看的。”
这下糟了……
乔桥焦虑地揉了揉脸,阮轻拿走视频的话那这事就变成死局了,且不说阮轻会不会把视频放出来,这么一个把柄被别人捏在手里,以后肯定免不了处处被胁迫限制。乔桥忽然有种追出去把阮轻截停的冲动,但是……她低头看了眼表,距离梁季泽定下的时间还有不到十分钟。
乔桥在电梯前来回踱步,不行,今晚必须把视频的事搞定,要是一味拖下去让阮轻有时间备份,那就真回天乏术了。
梁季泽的房间在东赫顶层,乔桥原本以为他给自己的是张房间卡,坐电梯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去东赫大楼顶层的按钮是必须刷卡才能点亮的,乔桥掏出卡来一刷,整个电梯的人都回头看她,活像看见了外星人。
她只好把头埋得低低的,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空气。
“叮”得一声,顶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拉开,装修雅致的客厅直接展现在乔桥面前,一点缓冲空间都没有,可见整个顶层都归梁季泽所有。矮几和沙发套组搭配协调,地上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角落里还摆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虽然宽敞却并不让人感到空旷,主人的品位和格调被化整为零地融入到了每一寸空间之中。
她随便找了个椅子呆坐了片刻,实在有些无聊就随手翻了翻桌面上那本摊开一半的书,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看了几行就放弃了。
“不喜欢?”
磁性的男音在乔桥身后响起,乔桥惊了一下,回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季泽已经回来了,正靠在那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水晶酒柜上看着她。
因为礼服外套已经在片场扔给了乔桥,此时他上身只简单地穿着一套衬衣马甲,腰线被后排扣绷得很漂亮,弧度刚刚好,虽然年近四十,但能看得出在很用心地管理身材。
“也不是不喜欢。”乔桥老实地回答,“只是看不太懂。”
梁季泽笑了笑,他随手从酒柜中取出瓶红酒,给乔桥倒了一杯递过去:“尝尝,特意准备来招待你的。”
乔桥一直惦记着监控录像的事,实在没心思喝酒,但又不敢直接拒绝,只好接过来胡乱啜了几口就放下了。
“好喝吗?”梁季泽饶有兴致地追问,乔桥发现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还有闲心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还行……”
其实哪里尝得出味道,咕咚一口咽下去也就完了。
“想吃点什么吗?”梁季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修长的手在杯壁上敲了敲,却并不真凑上去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桥,“反正今晚时间还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我倒觉得还是快一点好。”
“你等不及?”梁季泽这下是真有些意外了,他像是第一天认识乔桥似的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不是经常躲着我么?要不是因为这是顶层,恐怕现在已经跳窗逃跑了吧?”
“没有啊。”乔桥欲盖弥彰地摇头,“我没躲着你。”
“呵。”梁季泽笑起来,也懒得戳穿这拙劣的掩饰,“既然你想快点,中间环节就跳过吧,我去洗个澡。”
“好。”乔桥乖巧地把手放在腿上,“我在这等着你。”
少女的表情太过自然和放松,让梁季泽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太对,但或许是乔桥在他面前表现得一贯胆小怕事,他相信就算有什么,以乔桥的性格也不敢去做的。
大概是想通了吧?
这样的话倒是省事多了。
乔桥眼瞅着梁季泽进了浴室,门‘哐当’一声关上,没多久就传来了淅淅沥沥的水声。保险起见她甚至多等了几分钟才敢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才蹑手蹑脚地往电梯处移动。
她额头和手心都紧张得出了一层汗,但脚下的动作却一点都没停,浴室里的水声仍然哗哗地响,乔桥等电梯的间隙目光扫到墙上挂的一排梁季泽的车钥匙,心里一横,飞快地随便捡了个塞进口袋,然后迅速闪进了电梯。
到了地下停车场,乔桥掏出钥匙来摁了一下,果然角落里一辆黑色跑车闪起了灯,乔桥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放下,她一溜小跑上了车,好在虽然不常开驾校学的东西还没忘,简单熟悉了一圈后,竟然也有惊无险地把车开了出去。
等到了地面上被冷风一吹,乔桥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么惊天动地的事。
她趁着梁季泽洗澡逃跑了不说,还顺走了他的车……
其实偷车完全是个意外,乔桥本来只想趁机走人的,但是看到车钥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点早就没有公交了,如果靠两条腿,估计东赫的大门还没出就被梁季泽捆回去了。再说逃跑肯定已经把他得罪透了,偷没偷车什么的,不重要。
乔桥一脚油门把速度提上去,火急火燎地往wawa的方向赶。
不得不说跑车开起来确实跟别的车不一样,毕竟价钱摆在那里,唯一的问题就是这辆车是个敞篷,别人看她一览无余,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孩开着这么好的车,是人就会多打量几眼,甚至还有人趁着乔桥停车等红灯的间隙问她这车怎么来的。
乔桥一个字都不敢说,毕竟要是将来梁季泽告她偷车,这些人妥妥都是人证啊。
好不容易赶到wawa,乔桥随便把车往停车场一扔,直奔10楼简白悠的休息室。
“简先生!简先生!”乔桥急得不行又不敢大力敲门,生怕吵着对方,好在简白悠这个点也没休息,门很快就开了,裹着身浅色浴袍的简白悠惊讶道:“乔桥?”
就算来之前已经做了不少心理建设,但‘刚出浴的简白悠’还是给了乔桥极大的视觉震撼,男人那张雌雄莫辩的脸被热气蒸腾得雪里透红,润泽的嘴唇让人只想一口咬上去。乔桥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深夜打扰,实在是有急事想求你帮个忙……”乔桥双手合十,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我知道有点突然,但真的没别的办法了。”
“出什么事了?”男人拉了拉差点滑到肩膀的浴袍,让开一条路,“进来说吧。”
“不不!”乔桥哪敢进去,连连摆手,“我跟你借个东西就走……”
“借什么?”
“程修……”
“嗯?”简白悠意外地挑挑眉,“你要他干什么?”
“说来话长。”乔桥叹了口气,“我想请他帮我偷个东西。”

106:药
简白悠少见地愣了一下。
“借程修去偷东西?”他重复了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男人嘴角的笑收了些,再加上那双过分冷情的蓝眼睛静静地盯着你看,乔桥一下子想起来那个被封存进记忆深处的简白悠,那个在美丽外表下能毫不动容地夺走一个人生命的简白悠。
她顿时噤声,害怕地往后挪了一点,“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简白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看得乔桥浑身都紧绷起来,他却忽得又一笑,春风化雨一般懒洋洋地倚着门框,若无其事地问道:“要偷什么?”
“就一个录像,被人放到网上去比较麻烦的那种……”
“性爱视频?”
“不不!”乔桥有点窘,“我不会跟男人录那种东西的,诶,也不对,我不会私下跟男人录那种东西的。”
“去哪儿偷?”
“一个女艺人家,我有她的住址。”
“就这样?”简白悠挑了挑眉毛,“为了偷一个录像来找我?”
乔桥低着头不出声,虽然她很想直说这已经是自己活了二十来年遇见的最大危机了,但简白悠估计不会听这些。
“你等一下。”男人转身进屋,乔桥隐约听见有打电话的声音,很快简白悠重新出来,“你去停车场吧,我安排他在那儿等你了。”
乔桥很是惊喜,连忙道谢。
她刚要走,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又从身后叫住了她,“乔桥,这算你帮我换药的谢礼。下一次,我对随便向我提要求的人就没这么客气了。”
乔桥呆了呆,再回过头看时,休息室的门已经完全关上了,走廊里只有景泰蓝小壁灯还散发着一点微弱的光。
时间不等人,乔桥直奔地下停车场。
她在各式各样的汽车间左顾右盼,寂静的停车场里没有一丝人气,哪里有程修的影子?乔桥有点着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一只有力的手横里伸出来,稳稳扶住了她。
“程先生?”
一身黑衣的程修走出阴影,淡淡地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乔桥有点脊背发凉,程修所在的这根柱子她刚才起码经过了三遍,就算三遍都是仓促跑过,可一个大活人就隐在暗处,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如果今天程修是要对她下手,这会儿自己尸体都该凉了好几茬了。
“地址呢?”
“诶?有有……”乔桥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递过去,“你知道这儿吗?”
程修低头极快地扫了一眼,接着就拿火机烧掉了,动作熟练地让乔桥有一种他俩是要去杀人越货的错觉,后来的事证明乔桥直觉果然是准的,程修直接拉开旁边汽车的后备箱,从里面提出了一个满是各种枪械的旅行包,一点都不含糊地抽出几把组装起来,噼里啪啦几下之间,旅行包里的枪还剩下一半,其余的全藏在身上了。
更神奇的是外表看起来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
“只是去偷个录像,这样不太好吧?”
程修皱皱眉,手里的动作一点也没停,“还是准备充分一些好。”
准备充分……话说这个火力都足够抢银行了吧……
“上车。”程修最后把弹匣‘咔嚓’摁进冲锋枪里,言简意赅道。
乔桥听话地坐上了副驾驶,程修一打方向盘,汽车漂亮地一个甩尾,驶出了地下停车场。
阮轻家坐落在在市区边缘的一个别墅区,从wawa开车过去也不过四五十分钟的路程。程修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车却开得很稳,即使碰见有人恶意抢道也会好脾气地主动避让,乔桥暗想若是那些骂骂咧咧的司机知道这车后备箱里载着些什么东西的话,不知道还骂不骂得出来。
“热吗?”程修淡淡瞟了乔桥一眼,顺手打开了空调。
乔桥捂了捂脸,脸颊确实有些发烫,热度上涌,烘得头都有些晕晕然。
奇怪,怎么会忽然这么热?
程修把车停在别墅区外围,这个位置找得相当有水平,离别墅区正门不远,却又正好隐在树木的阴影里,连监控都很难拍到。
“下车。”
“我不是在这里等你吗?”乔桥有点懵,“我什么都不会。”
“你找录像。”
乔桥只好下车,程修搂过乔桥,还没等乔桥反应过来就带着她一个轻盈地起跳,撑着栅栏翻过去了,轻松地就好像在平地上跨过一道门槛一样。
他一落地就松开了乔桥,但那胸膛和手臂的热度却清晰地残留在乔桥身上,乔桥心里暗骂一句没出息,怎么被人一抱腿就软得走不动路了?
这种典型的富人区为了营造安逸舒适的氛围,晚上是不允许有刺目光源的,楼和楼之间最多点缀着几盏小路灯,乔桥沿着房号挨家挨家找过去,走了没几步就找到了阮轻的别墅,别墅二楼有一扇窗户亮着。
看来好消息是阮轻在家,坏消息是她还没睡。
程修比了个手势示意乔桥噤声,他长腿一迈就跨过了那些低矮的装饰性栅栏,门锁在他面前更是毫无作用,程修稍微动作了几下,房门就被无声地拧开了。
乔桥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刺激的事,兴奋和害怕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紧紧跟在程修身后,几乎踩着程修的脚印往前走,生怕因为自己的笨拙坏事。
一楼空无一人,桌子上摆着两杯红酒,其中一杯的玻璃壁上还印着个鲜红的唇印。
程修大致地扫了一眼一楼的布局,地上散落着一个女式包,乔桥认出那是今天阮轻背的那个,于是蹑手蹑脚过去翻了翻,可惜里面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化妆品,没有类似u盘的东西。
程修往二楼上了几步,他没有像乔桥一样特意地手脚放轻,却走得无声无息,宛如一个暗影掠过房间,似乎连灰尘都不曾惊动。
男人冲乔桥比了个手势,示意她可以跟上来了。
刚上了没几步,乔桥就敏锐地听到了一种熟悉的声音。
“啊……好、好大……亲老公,你顶得我好爽啊……”
浪荡的呻吟夹杂着几丝淫靡的水声从半掩着房门的卧室里传出来,地上更是散落着几件女人的裙子和内衣,高跟鞋歪歪斜斜地立在一边,鞋面上的穗子都被扯掉了几根,可见“战况激烈”。
乔桥脸腾地变红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从听见阮轻呻吟的那刻起,她就觉得身上的某个难以启齿的部位隐隐地发痒,额头也像是靠近了炉火一样一直有一种烘烤感,她勉强又上了两步,脚软得几乎要跪在程修面前。
程修则对这满室的旖旎毫无反应,他警惕地贴墙向卧室里飞快地望了一眼,确定以两人的体位看不到这个方向后才让乔桥抓紧时间通过,乔桥弓着腰猫过去,但作祟的好奇心还是让她神使鬼差地看了一眼室内的景象。
阮轻大张着双腿仰面躺在床边,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光着屁股趴在她身上,一边抽插一边肆无忌惮地掐着阮轻胸前那对乱跳的雪乳,阮轻表现得意乱神迷,叫得很投入,什么淫词浪语都往外蹦,让人根本想象不到她在观众面前还算是个端庄的“玉女”。
一只手拍了拍乔桥的肩,乔桥回过神,男人鼻息中喷出的热气擦着乔桥的耳朵吹过去,程修把乔拽进了卧室旁的书房。
他轻轻关上门,一回头发现乔桥竟然贴着墙面滑到了地上,一副浑身无力的样子,脸更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我、我没事……”乔桥挣扎着站起来,她扶着门板喘了好半天才顺过气,程修伸手要扶她,被乔桥惊慌失措地躲过去了。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程修,刚才他搭她肩膀的那一下已经让下身的小花穴潮湿一片了,怎么还敢再有接触?
身体敏感地就连微风吹过都会带起一层难以言喻的瘙痒,燥热仿佛永不止息地从脊椎里往外翻,乔桥咬了咬嘴唇,她不傻,这种烈度、这种反应,一定是梁季泽那杯酒里加了什么东西!
她发现任何事情只要跟梁季泽沾边,到最后倒霉得一定是她!
好吧,没事,努努力撑到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乔桥定定神,她一步一挪地走到阮轻的电脑前,屏幕上果然正在播放化妆间的那段监视画面,看来阮轻也很清楚自己捏了个多好用的把柄,一进家门就开始着手剪辑了,如果不是正在卧室跟她翻云覆雨的那个男人,大概这会儿视频已经挂在网上被传疯了。
“你病了。”
乔桥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其实她已经听不太清程修说什么了,她所有的意志力都被用来控制着双手不要摁错键,好不容易把视频全部删除后乔桥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走、走吧。”
“嘘。”程修忽然示意乔桥别出声,书房外传来女人的嬉笑声,紧接着书房的门板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阮轻的声音一下子近在咫尺。
“……讨厌,就你花样多。硌得背很痛啦。”
“小骚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灌得什么坏水,想让我射?先问问叔叔的大鸡鸡答不答应。”
“哎呀!你!”
男人似乎一个挺身重新插进去了,接着那种清晰、高亢、360度无死角的叫床声从门板那端渗进来,充斥了整个房间,阮轻跟中年男人显然相当会玩,皮肉撞击的声音又快又响,噗呲噗呲的水声更是清晰可辨。
乔桥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花穴咕咚一声,吐出了一包粘稠的汁液。
“等等吧。”程修压低声音,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外面,压根没意识到乔桥的异样。
乔桥的视线艰难地聚焦,视野里是程修肌肉匀称的小臂,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挺括的风衣,虽然把身材完全遮住了,但仅凭线条也能让人想见风衣下隐藏的是怎样一具健硕而充满爆发力的肉体。
乔桥见过一次的,在蒸腾着水汽的浴室里,只一眼,就毕生难忘。

107:书房里的春药戏
门板仍然被那对沉浸在肉欲中的男女撞得咚咚响,程修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可两人不仅没有换地方的意思,似乎还打算来点更刺激的,大有直接把书房门口当kgsize大床的架势。
乔桥蜷缩在离门板最远的角落里,她半垂着头靠在墙壁上,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去抵抗体内的热潮,但被完全激发的药性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难耐地夹了夹腿,她知道有液体正顺着自己的大腿根往下淌,因为下半身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
能在这种淫声秽语下一切如常的只有程修,从头到尾他脸上都没有丝毫多余的神色,仿佛这种能让普通人血脉偾张的声音压根不存在。男人走到窗边目测了片刻,回过头来又看了看乔桥,似乎在衡量多带一个人跳窗的成功率,但很快他就坐回了乔桥身边。
乔桥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药物作用下她的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空气中浮动的荷尔蒙都清晰可闻,男人身上淡淡的硝石味道混合一点几不可闻的汗味,即便没有任何能称得上芳香的东西存在,闯进鼻腔的时候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这是阳刚的、野蛮的味道,胜过世上任何男士香水。
她抓着自己衣角的手紧了紧,指节都攥得泛起了白。
别说话。
千万别说话。
乔桥一遍一遍地在心里祈祷,坐得近也没关系,只要不说话,就当身旁栽了棵长得好看点的植物,人再欲求不满也不会扑到植物身上去的,能稳得住。
“起风了。”
程修轻声说道,他的目光聚焦在被夜风吹起的窗帘上,那种带着灰调的粉是这几年流行的窗帘色,被月光一镀,竟然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紫。
“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每个笼子都关着三十个孩子,食物却只有十人份。每天除了互相搏斗没有任何事可做,见不到阳光,植物,任何别的东西。”
程修的视线仍然追逐着被风吹得一起一伏的窗帘,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讲别人的事:“所以我最喜欢起风,那意味着有人来了,笼子要开了。”
乔桥忽然觉得清醒了点,不知道是因为夜风,还是因为程修的话。
撞击门板的声音越来越小,外面的中年男人毕竟上了年纪,长时间支撑这种高难度体位还是有点困难的,阮轻娇嗔着说了几句什么,那人软言好语地许诺会给阮轻争取更好的资源。两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不一会儿脚步声就走远了,似乎搂抱着又回了卧室。
“可以走了。”
程修刚要站起来,手却被人拉住,他回头看到是乔桥,便顺势把乔桥也拉起来,没想到还没等他手上用力,乔桥就忽然没骨头一样倒进了他怀里。
实在是……忍不住了。
乔桥羞得不敢抬头,其实从程修张嘴说话那一刻她就坐不住了,拼尽了意志力才把自己摁在原地不动,结果程修一走,对荷尔蒙的渴望让她不由自主地就伸出手去挽留,皮肤碰皮肤的刹那宛如吸毒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她本来是要扑在程修身上的,可男人站得太稳,她的扑倒比蚍蜉撼树强不到哪儿去,外面看起来就像乔桥自己软在他怀里一样。
“怎么——”
程修话没说完,就被主动踮脚的乔桥吻住了嘴唇。
这一瞬间,仿佛体内涌动的热流终于找到了喷发口,被燥热烘得嗡嗡作响的大脑得到了片刻安宁,乔桥不顾一切地紧紧搂住程修的脖子,生怕被推开一样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她笨拙却急切地摸索着男人的口腔,手也不老实地要钻进对方的风衣里。
程修愣了两秒,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男人用兽类一般的速度猛地抓住乔桥乱摸的右手,直接把人推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掐着乔桥的下颌骨,然后用比乔桥凶猛一万倍的姿势狠狠地吻了下去。
男人唇舌粗糙而毫无章法,却带着一种最原始的野性,最纯粹的力量压制,没有任何技巧,因为任何技巧这时候都是多余的。
乔桥兴奋得浑身都在抖,她已经分不清是药物的作用多一些还是自身的欲望多一些,她试图胡乱去解程修的衣服,然后再一次被程修摁住手。
“我来。”
程修直起腰,他一颗一颗地解开那件黑色长风衣,视野中有雪亮的银光一闪而过,乔桥努力定了定神,才看出原来风衣内侧不仅带枪,还别着两把短匕首。风衣之后是挂在身上的枪带,枪带之后是腰上的弹匣和小腿处的军刺,乔桥眼看着那些致命的武器被一件件取下来,明明此时此刻程修一寸皮肤都还没露,却性感得让人口干舌燥。
他刚把最后一支匕首取下来,快被性欲折磨疯了的乔桥已经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她憋得脸通红,像一只因为饥饿昏了头的小兽一样急切地拉开男人的腰带,隐藏在黑色丛林中的巨物已经半勃起,即便如此尺寸也是惊人的,乔桥一只手都要掌握不住似的,但情欲的催动让她想不了那么多,她满脑子都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弄硬,然后塞进小花穴里,尽快缓解下半身那种噬人的瘙痒。
乔桥把它含进了嘴里。
头顶上方一向沉稳的男人此时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插进乔桥头发里的手指猛地收紧,摁着乔桥的头强迫她吞进去更多。浓郁的雄性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半勃起的巨物几乎眨眼就坚硬如铁,粗壮的柱身轻而易举地就能顶到乔桥喉咙的最深处,甚至挤得舌头都有些动弹不得。
乔桥闷闷地咳嗽了两声,她稍微吐出来一些,给舌头留有一些活动的余地,然后用舌尖细致地摩擦着冠状沟的下方,男人的性器非常饱满,龟头更是大如鸡蛋,即使是吐出部分也依然含得唇齿发酸,唾液更是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滴落了些下来,程修绷紧了身体,喘息更加粗重了。
眼看硬度差不多,乔桥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胡乱脱掉衣服,整个人光溜溜地钻进程修怀里,腿几乎缠在程修的腰上,不知羞耻地用自己湿润得一塌糊涂的下身去磨蹭男人的性器。
两个最敏感的地方甫一接触,男人高热的体温传导过来,乔桥就差点高潮了。
她一下子喷出了点水,淋得程修的毛发上湿哒哒的,头顶上传来一声低笑,乔桥根本没有时间羞耻,她只知道再不往自己身体里塞点什么东西的话,她真就要死了。
阮轻和男人不知道又在卧室玩什么游戏,嘻嘻的笑声隐约传过来,乔桥胡乱地想起这还是在别人家,到嘴边的求饶又咽了回去,只能死死的咬着嘴唇,求救地看着程修。
“想清楚了?”
乔桥怒视着程修,人都躺在这里都这样了还问这话有什么意义!
程修看懂了乔桥的眼神,他低低叹息一声,俯身去吻乔桥的嘴唇,可惜她已经被性欲冲昏了头脑,回吻得很是敷衍,只想赶紧进行到下一步。
男人握惯了枪械的手顺着少女的头发滑了下去,指腹的茧子刮得皮肤有些微微的疼,乔桥无意识地躲了躲,程修却猛地扣住了她的肩膀,紧接着一个凶狠地挺身,硕大的性器尽根没入泛滥一片的甬道之中。
那瞬间诸多感觉交杂在一起,一半是爽得恨不得灵魂都在尖叫,另一半是被这巨大的尺寸撑得瑟瑟发抖,乔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喘气,程修也清楚自己的性器大小如何,很是体贴地留了时间让她适应,他用舌头搔刮着乔桥胸口的小粒,这两个平常软绵绵的部位早就在乔桥拉住程修手指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立起来了。
乔桥搂住程修的脖子,男人得到了默许,开始缓慢的抽送。少女流出的水打湿了两人交合的部位,却也起到了绝佳的润滑效果,只刚抽送了十来下,原本紧窒得寸步难行的甬道就已经放松下来,乔桥也发出了几不可闻的鼻音。
太舒服了……
被药物作用得敏感十倍的甬道被这种尺寸的性器完全撑开,内部每一寸褶皱都被展平,平日里深深隐藏的神经末梢全被暴露了出来,青筋虬结的阴茎仿佛天然带着螺纹,每一次抽插都能摩擦到最细微地方的每一寸,爽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乔桥大脑空白一片,耳朵里只能听到下身内壁跟阴茎擦出的‘吱吱’声,淫靡得让人浑身发抖。
“呜呜……”
乔桥一边死死捂着嘴一边控制不住地呻吟出声,她大张着腿躺在地上,程修的肉棒像铁棍一样一下一下钉进她的身体里,她都数不清在这不长的时间里高潮过几次了,永远有淅淅沥沥的水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溅出来,她甚至觉得自己被操得快尿了。
程修稍稍喘了口气,他的阴茎本来就大,乔桥的小花穴又紧,快感本来就已经成倍叠加了,偏偏乔桥因为药物的作用变得无比敏感,没插几下就会高潮,一高潮内壁就会疯了一样收缩,然后甬道变得更加敏感,无穷无尽地循环。如果今天不是他而是别人处在这种情况下的话,恐怕已经因为射精次数过多脱阳昏迷了。
他沉腰又快速抽插了十来分钟,身下的人已经软得比一滩水好不到哪儿去了,过多的高潮让乔桥双目都失去了焦距,只有身体在还条件反射似的不停颤抖,爽得人五脏六腑都要挤出胸膛了。
大肉棒捅得越来越深,程修也到了关键时刻,少女的宫口早就被撞得柔软一片,但他很好地控制着力度,绝对不往更深处去,只肯游走在外围,不越雷池一步。
到达顶点的那一刻,程修猛地吻住已经意识涣散的乔桥,以最快的速度抽出阴茎,有力的喷射全数浇在了她下身稀疏的毛发上,星星点点,凌乱不堪。

108:危机
乔桥以前没吃过春药,她不知道春药发作起来竟然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四肢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大脑却亢奋得好像所有神经都在尖叫,对时间的感知也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被模糊了,乔桥只觉得自己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每个脏器都被程修翻出来亲了一遍的感觉,男人的花样少到贫瘠,动作却是实打实的,没处可躲,重重地砸在身上,砸得人眼冒金星,砸得人浑身发抖。
阮轻和她的男人大概也闹够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二楼的廊灯被人摁灭,整个别墅重归寂静。书房里唯一的一点光源也消失,乔桥有些害怕地试图蜷起身体,但紧接着就又被强制性地拓开,黑暗中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过度负载的快感神经摇摇欲坠。一开始乔桥还寄希望于程修体力告罄,后来发现男人身体素质简直非人,从始至终连呼吸频率都是平稳的,毫无力竭的迹象。于是一方面想昏昏不过去,另一方面程修根本不停,乔桥只好低声呜咽着求饶,泪水把身下的地毯都打得沾上了点点水渍。
饶是如此,程修也直做到后半夜才肯停下来。
乔桥感觉到男人粗长的性器从甬道中抽出,点点热烫的液体溅在脆弱的大腿根部,激起敏感身体的又一轮震颤。
“……我、我不要了。”
“好。”
程修用风衣把乔桥轻轻一裹,他简单地扫了一圈一片狼藉的书房,地毯早就被各种体液糊得不成样子,情迷意乱时身周的一切都遭了殃,想要恢复原状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被风衣裹住脑袋的人这时候还不忘闷声闷气地担心,“……要被发现了。”
程修脸色柔和下来,他低头亲了亲乔桥的头发:“有我。”
过了片刻,熊熊的光和热从风衣外透过来,乔桥不安地问道:“着火了吗?”
“抱紧。”
乔桥闻言只好往男人怀里偎了偎,没办法,现在也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还听她指挥了。
好在程修的臂膀很稳,乔桥能感觉出来他在抱着她跑,夜风呼啦啦地从耳朵边刮过去,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骂声被甩在身后,一会儿就听不真切了。
乔桥被放在副驾驶上,风衣也被男人拉下来,程修一只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弯腰深深地吻住她。
药性褪去大半以后,肌肤相亲的陌生感重回身体,两人毕竟接触太少,乔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脸上一下子着火一样地烧,人也有点被吓住似的,僵着脖子不敢乱动。
程修马上就捕捉到了乔桥的抗拒,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两个人以一种气息交融的姿势对视,男人的眼睛里深邃看不见底,乔桥则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唇上的触感蓦地消失。又过了片刻,程修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来,他平稳地开车拐上大路,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乔桥本以为自己能在半路上睡着,结果药性实在厉害得可以,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得快瘫痪了,脑子还清醒得像是能解一百道数学题一样。
她只好跟程修尴尬地沉默了一路,有时候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这情况复杂得一言难尽,说‘放心,我会负责的’好像不太合适,说‘没关系,我不怪你’似乎也有点迷……好在也没让她纠结太久,很快wawa的大门就出现在视野里,乔桥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结束了。
事实证明,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窝在程修胳膊里的乔桥看到施施然从跑车上下来的梁季泽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让我好等。”梁季泽嘴里叼着半根烟,身上竟然只披着一件浴袍,大片紧实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里,显然是从浴室出来发现不对就直接赶过来逮人了。
乔桥再一联想对方因为没逮到自己只能坐在车里枯等到半夜,顿时心肝脾肾肺都疼起来,吓得使劲儿往程修怀里缩。
“现在知道躲了?”梁季泽皮笑肉不笑,“之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连我的车钥匙都顺走了。”
他伸手要去摸乔桥的脸,程修一抬手,挡住了。
梁季泽这才像是刚看见程修一样懒洋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记性好,就算不常在wawa工作,排在前面的那几个多少还是能认出来的。
“爽么?”
“……”
“呵。”梁季泽掐灭烟,慢悠悠地道,“也是,怎么可能不爽,那可是我特地托人从国外定制的好东西。”
他拉长了音,眼睛冷森森地在乔桥身上一转:“专治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儿。”
乔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自己这刹那已经脱离了人形,变成了一只案板上任人刀俎的小动物,还是拔了毛的那种。
她想在风衣下面偷偷掐程修一把示意他赶紧走,结果努力了半天手指硬是一下都动不了,想靠眼神传递点信息,程修却压根不看她。
两个男人虽然面貌不同,身份不同,从头到
脚都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但站在一起气势上谁也不输谁,程修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他平常出于伪装的习惯会把身上的煞气掩饰住,这会儿气势全开,竟然还隐隐压了做惯上位者的梁季泽一头。
“哈哈。”梁季泽忽然畅快地笑了一声,“怎么,捡了便宜还不够,这会儿想独占了?”
“这药是你给她下的?”程修平静地问道。
“不然呢?”梁季泽讥诮道,“你以为轮得到你?”
说时迟那时快,乔桥眼前只一花,什么都还没看得清,就见梁季泽猛地倒退了一步撞在车门上,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单手捂着腹部不停喘气。
程修收回右脚,冷冷瞥了一眼梁季泽,抱着乔桥离开了。
乔桥惊得半晌没回过味来。
那是影帝啊!不说娱乐圈只手遮天,稳坐半壁江山是没跑了,平常在外哪个不是对他追着捧着,跺跺脚圈里都得晃三晃,程修就这么……把人踹了?
“送你回十五楼么?”进电梯后男人低声问道。
乔桥张了张嘴,那句“好”已经到了嘴边,可汹涌的睡意忽然席卷而来,药性彻底消退,积攒的疲劳全部爆发,她只来得及发了个气音,就一歪头睡了过去。
剩下的事情就一概不知道了。
饭菜的香气一丝一缕地钻进鼻腔,乔桥茫然地睁开眼睛,盯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程修休息室。
她试着下床,手脚虽然还是酸麻得难受,但好歹不是一点都动不了了。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几个小菜,凑近了还能感受到一点热度,只是做菜的人却不知所踪。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从昨晚到现在,乔桥足足睡了十五个小时。
又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乔桥忽然想起该给小月打个电话,起码告诉她视频的事已经搞定了。程修也清楚乔桥醒来肯定要走,她的衣服和随身物品都被整齐地放在床头,乔桥从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机,结果点了两下都没亮,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应该是程修帮她关机了。
手机刚跳完欢迎界面,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
“乔桥?”宋祁言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不开机?”
“我、我睡着了……”
“你现在在哪儿?”男人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上了几分严肃。
“呃……”乔桥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好在宋祁言也没深究,他飞快地说道,“你现在马上来7楼会议室。”
“诶?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还有,手机先不要联网。”
男人言简意赅地说完就挂断了,乔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草草塞了两口饭,穿上衣服就直奔电梯,wawa公司里是有24小时wifi覆盖的,她谨记着宋祁言的话,还没出门就把手机的自动联网关掉了。
等到了7楼,会议室里竟然已经坐满了人,乔桥一眼望过去,除了宋祁言,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面孔,还有几个是公司的高管,每个人都一脸凝重。
一个年轻人搬过来一张椅子,乔桥只好拘谨地坐下了。
“乔桥,我给你介绍一下。”宋祁言脸上有淡淡的疲惫,显然昨晚没休息好,“你左手边的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全体员工,你右手边的是公司外聘的危机处理顾问团,今天他们都是为了你的事来的。”
“我的事?”
宋祁言不再言语,他点了一下笔记本,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非常抖,拍摄人应该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等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两个人影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乔桥眯着眼辨认了片刻,惊悚地发现人影正是自己和阮轻。
她头皮一炸,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屋子公关人员的用处,屏幕上的两个人影正在爆发冲突,声音模糊不清,但动作却一清二楚。
“乔桥”搬起一筐的指甲油,全数砸在了“阮轻”身上,紧接着,“阮轻”就摔倒在地,后面的两个人冲上来扶,场面乱作一团。
就到这里,画面陡然一黑。
“这段视频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宋祁言合上笔记本,他看向乔桥,“你不用担心,这些公司都会帮你处理,但是从现在起,你的社交账号必须由公关部全权接管,所有的工作也要暂停,你不能再住在公司了,我会帮你安排其他地方。”

109:舆论风暴
会议室里一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嗡嗡声,乔桥垂着头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从头到尾那帮“专家”、“顾问团”说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身体里的血液好像一直在往大脑里挤,挤得她头疼欲裂,耳边的杂音更加重了这种痛苦,乔桥在椅子上坐立难安,那天跟阮轻起冲突的景象正在她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放。
那个距离、那个角度……居然还藏着一个人吗?
会是谁呢?难道是阮轻安排的?不、她早就知道有摄像头,何必再多此一举。难道是别的工作人员?可就算是觉得有意思录下来了,为什么又单单剪辑出这段镜头放出来?还特意模糊掉了声音?
是专门针对自己的?
“……乔小姐?乔小姐?”
乔桥猛地回过神来,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刚才宋祁言介绍过的公关部主任正看着手里的纸问道:“你跟阮轻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乔桥摇摇头,“我去东赫拍戏才第一次见她真人。”
“嗯……”主任闻言拿笔在纸上划掉了一个选项,旁边有人小声说了句“看来不能用熟人之间开玩笑来解释了”。
“我不要那个。”乔桥立刻拒绝,“是她太过分了。”
“公众不在乎真相。”主任扶了扶眼镜,波澜不惊地说道,“对方抢了先机,手里又有实锤,我们除非拿出一段更有说服力的视频,否则这事只会一直被牵着鼻子走。”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一直在会上保持静默的宋祁言此时开口道,“娱乐圈公关成功的例子比比皆是,全看你们怎么运作。”
三言两语把皮球踢回了公关部,主任不再作声。
“差不多了,今天先到这里。”宋祁言合起面前的文件夹,“今晚两点前我要看到一份完整的计划躺在我邮箱里,散会吧。”
很快一屋子人乌压压地撤了个干净,乔桥也心不在焉地往门口走,男人从后面叫住她:“你去哪儿?”
“回15楼。”乔桥老实地答道。
“别去了。”宋祁言从衣帽架上取下自己的外套,“刚才我让方童去看了眼,你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这两天先住我那儿吧。”
乔桥垂头丧气地‘哦’了一声。
宋祁言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安抚似的摸了摸乔桥的耳垂,瞳孔在看到耳后一个隐蔽的吻痕时猛地收缩了一下,但随即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公司这方面很有经验,他们会处理好的。”
“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拍戏了?”
“别多想。”宋祁言淡淡一笑,然后说了句乔桥有点不太理解的话,“这是个资本社会。”
两人避开下班高峰期离开wawa,宋祁言因为晚上还有工作,只带着乔桥简单吃了一些就开车回去了,对他家乔桥早就熟门熟路,没想到的是男人居然真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双女士居家鞋,显然是特意给乔桥准备的。
“天凉了,穿不合脚的拖鞋会冷。”宋祁言神情自若地解释道。
乔桥倒没多想什么,她一直精神恹恹,整个人往沙发里一坐就不肯动了,但脸上那种夹杂着委屈和可怜的表情又格外让人心痒,恨不得狠狠地抓进怀里欺负一番,宋祁言几次攥了攥手指,才强迫自己把太过赤裸的视线移开。
“我还有事,晚上得一直待在书房,冰箱里有吃的喝的,你饿了的话就自己去拿。”
“……”
“乔桥?”
“嗯。”乔桥闷闷地答应了一声,宋祁言叹口气,“别诱惑我,你知道我受不了这个。”
“我没有。”乔桥小声抗议。
“你……”宋祁言闭了闭眼,放弃抵抗一般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领带,快步走过去掐起乔桥下颌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仿佛怕被什么东西咬到一样一秒都不敢多停。
乔桥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脸上一热,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脸颊,宋祁言眼神微微一暗。
“遥控器在桌子上,电视柜里有一些电影,无聊了可以看那些,想看书的话也可以来书房找。”宋祁言克制地只用拇指摩挲了下乔桥的嘴角就离开了,毕竟今晚的事情不同以往,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处理,不能有一点闪失,“网上的信息不要去看,这时候的没什么价值。”
“好。”乔桥听话地点点头。
宋祁言前脚关上书房的门,乔桥后脚就摸出了手机。
要不都说人天生有受虐心理,就算明知道这时候上网就是找堵,乔桥还是忍不住,她太想知道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好奇地都快疯了,哪怕是最糟的情况也总好过自己的脑补,宋祁言越是藏着掖着,乔桥就越想去看。
她谨慎地先打开了自己的wawa圈,果不其然,平常一片死气沉沉的个人主页这时候都要被灌爆了。
未读消息是99+,乔桥压根没勇气点开看私信,只小心地戳了一下自己最近一条的动态,这条动态现在的回复是一千多条,要知道wawa公司
总共也才有员工几千人而已。
被顶到最上面的一条评论是一个导演留的,他只言简意赅地概括了一句话:“真猛!”后面还附了个大拇指的表情。
毕竟wawa圈是公司内部圈,大家既是同事又都在娱乐圈里打拼,面对这种情况多多少少心里自有衡量,不会轻易被带节奏,所以连看了几条评论下来,都没有明显地指责倾向,倒是有好几个乔桥眼熟的id在下面留言说相信乔桥,觉得这事一定有隐情。
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肯在风口浪尖上为自己发声,乔桥感动得一塌糊涂,那几条评论被乔桥翻来覆去地看,每看一次都好像从里面汲取了一遍能量一样。
宋祁言则转发了公关部一篇分析此事的文章,简短地附了一句话:事情还在调查,初步鉴定网传视频有断章取义之嫌,请大家关注后续发展,相信公司,相信乔桥。
下面的评论数也是惊人,一个名字后面缀着‘宋氏粉丝团团长’的id被顶到最上面,她用无数的感叹号编织出了一篇咆哮体,大体意思就是宋导太有男友力了,手下女艺人出了事第一时间没有撇清关系而是选择共同承担,不愧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云云,结尾还号召所有宋氏粉丝团的人一起声援乔桥,因为‘宋导喜欢的,就是我们喜欢的!’。
乔桥心情复杂。
她倒是没想到宋祁言号召力这么大,虽然不经常刷wawa圈,但她也知道高层的动态一般是‘点赞者众,评论寥寥’,宋祁言平时只转发一些公司的行政命令或者人事调动通知,下面也没几个人评论,没想到一出事,窥屏潜水的全被炸了出来。
当然不和谐的声音也有,阮轻毕竟出道早,在娱乐群滚打摸爬多年积攒下了一些人气,wawa里有她的粉丝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乔桥翻到了好几条人身攻击的评论,心里实在难受,索性关掉wawa圈不再看了。
本来这就行了,可好死不死地新闻软件又推送来了一条消息,标题起的极有噱头——“震惊!玉女阮轻竟被演艺新人掌掴![内附视频]”。
掌掴……
皮都没碰到居然也能叫掌掴???
乔桥气得点开看,可点开接着就后悔了,评论区一片铺天盖地地指责,比较有理有据一点的是说乔桥人品有问题,不尊重前辈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怪不得火不了。但更多的是毫无逻辑的辱骂,语言粗俗到不堪入目,乔桥边看边委屈地心想她只不过是扔了一筐指甲油而已,这些人连前因后果都不清楚,何以对着一个陌生人释放出如此大的恶意呢。
新闻热搜榜上‘阮轻被打’四个字也居高不下,下面一名的就是‘乔桥是谁’,有网友贴出了乔桥这几年的作品和一些剧照,但接着被无数人留言剧照丑翻,演技太烂,看着都辣眼睛。
乔桥越看越觉得手脚冰凉,心里很清楚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关掉网络蒙头睡觉,可手指却怎么也不听使唤,有个网友评论完还艾特了阮轻,乔桥顺着点进阮轻的主页,发现她最新一条动态是三个小时前发的,配图是一张精心修饰过的自拍照,附文很是意味深长:“感谢好心人,正义有时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评论里一片安慰比心,都在称赞阮轻大气,就算被那样羞辱都不还手,还有不少演艺圈的人也转发了这条动态,乔桥留心注意了一下,没在转发者的名单里找到杜小霜。
她还想继续翻,手机猝不及防被人抽走,不知何时从书房出来的宋祁言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面不改色地动作两下,然后还给乔桥:“这样就上不了网了。”
“宋导……”乔桥抱着手机轻声问,“我是不是完了?”
“网上发言不过是动动手指,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
“可我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算要辩解也没人相信。”
“谁说你要辩解?”宋祁言微微一笑,“娱乐圈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地方,达成目的的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

110:冲榜战(上)
窗外的夜已经非常深了,一点月亮的微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出来,调皮地洒了一地。
手机自带的贪吃蛇被闯到了最后一关,但乔桥仍然毫无睡意,她烦躁地胡乱刷着屏幕,越是想平静就越焦虑,此时一条短信忽然跳出来,发件人是“妹妹”。
小婵:姐,你上网了么?
乔桥呼吸顿了一下,她看了眼手机时间,谨慎地决定先不回复了。
小婵:好多同学都在问我呢,我怎么说啊?
乔桥耐心地按兵不动,大概那边等了一会儿等不到答复,便也不再发消息过来,手机屏幕的微光渐渐暗下去。
卧室门突然发出轻微的开启声,乔桥飞快地把手机塞进枕头下面,拉上被子盖住自己。
宋祁言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乔桥闭着眼睛装睡,但她能感受到男人就站在她床边,可等了半天也没有下一步动作,房间里静得一点声息也没有。
就在乔桥忍不住想装作“惊醒”时,一只手伸过来停在了乔桥耳边,轻轻撩起了她的头发。
温热的鼻息越来越近,宋祁言似乎弯下腰在仔细端详着什么,敏感的耳后区域被温柔地吹拂着,酥麻顺着脊梁柱直通脚底,她又强忍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地假装翻了个身,从侧卧改成了平躺。
撩着她头发的手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接着,嘴唇上落下一点温热,仍然是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吻,如果不是乔桥醒着,她绝对感觉不到。
“你啊……”
一声轻轻的叹息后,门再次发出一声微响,房间重归寂静。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因为视频的事一直紧绷的神经竟然因为一个吻意外地放松下来,乔桥忽然觉得无比的心安,在这间充满着宋祁言味道的房间里,她仿佛找到了依靠。
怕什么,有宋导在呢。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乔桥心神一松,终于坠入梦乡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万籁俱静的深夜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各大社交媒体上悄然拉开序幕。
阮轻接过助理递过来的咖啡,冲罗总甜甜一笑。
“天赐良机!”罗总激动地在房间里转圈,“你看热搜榜了没有?公司就买了点水军推波助澜,看看,眼看都要冲到前五了!咱公司艺人上次冲前五是谁来着?哎哟,得去年的事了吧?”
“娱乐圈最近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炒热度,好久没这种猛料了,不炸才怪。”阮轻的经纪人也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刚才我还在刷呢,网上的大v公众号都转疯了,这才爆出来几个小时?你是没看那个评论量,可是吓人!赶得上去年的‘爆粗门’了吧?”
“也是时候巧了!”罗总接口道,他兴奋得满面红光,“又有新电影上映,又是在片场的事,还又是偷拍,三花聚顶!估计这会儿制片方都能笑背过气儿去!免费的宣传啊,省了多大一笔钱!”
“可我还是觉得心里怪不安的。”阮轻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其实那个乔桥也没对我怎么样,年轻嘛,一句话没说对脾气上来了也正常,我这做前辈的还能真跟她计较么?结果不知道被哪个有心人录下来了,估计以后也别想在圈里混了,唉,好好的前程。”
经纪人和罗总都跟阮轻共事多年,早就把她的性子摸得门儿清,心里都明白但也不戳穿,经纪人附和地笑笑:“咱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这种事,还见得少么?只但愿她别借着这股曝光翻身了就行。”
“呸。”阮轻轻轻啐一口,露出点本色来,“能翻身的哪个不是有金主在背后砸钱撑腰?她一个十八线,化妆都得挤群演的间,翻得起来么?”
“行了,这样一来阮轻你身价起码得再往上涨这个数。”罗总伸出五个手指,“前几天你家不是着火了?甭修房子了,直接换个新的!”
一提起着火阮轻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也只是笑笑:“没多大事,就书房一块地方,小区里消防措施好,除了烧了点书和一台电脑,也没损失什么。诶,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经纪人低头看了一眼表:“还真是,快快,打开榜单,我刚联系的第二批水军应该开始动作了,咱今晚憋着这股劲儿得冲个第一出来!”
助理急忙打开电脑,实时更新的热搜榜单被投影到大屏幕上,话题阮轻被打已经被刷出了一个惊人的阅读量,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上涨着。
“第二批水军我可是砸了大钱的,那边信誓旦旦保证能到第一,这不,到时间了。”
罗总话音刚落,热搜榜单就开始闪动起来,原本像缓坡一样45°角上涨的话题热度曲线忽然像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一样陡然攀了上去,阅读量闪动得飞快,几乎到了一个肉眼已经辨认不出的数字,曲线角度越来越陡,越来越高,才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曲线就涨了足足二十度!
“我的天啊……”阮轻捂着嘴惊呼一声,“罗总……您、您这是请得哪个公司
啊?”
罗总笑而不语,他紧紧盯着热搜榜,上面阮轻被打的话题已经稳稳地把第五名挤了下去,就热度来说已经无限接近第四名了,超过第三也是短期可以预见的事情。
房间里寂静无声,助理也仰头呆呆地看着阅读量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在飞涨。
第四了。
第三了。
第三冲第二稍微遇到了点麻烦,因为第二的话题也是个当红流量小花买了水军刷的,两个公司谁也不想让客户掉名次,很是胶着了一段时间,最终大概是因为罗总给的钱足,又或者请得公司盘子更大,对方硬扛了十来分钟后也就无声无息地让位置了,毕竟流量小花的话题已经在榜上挂了一段时间,客户那边能说得过去,况且一看阮轻话题的架势就是要冲着第一去的,滚滚的车轮碾过来,没那个财力还是别挡路了。
“真第二了!”经纪人喜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我的亲姐!阮轻你要火了!”
阮轻怔怔地看着热搜榜,胸口激动得剧烈起伏,一张脸红彤彤的,她忽然有点想哭,总算能把那个成天色欲熏心的金主一脚踢开了!在娱乐圈滚打摸爬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该感谢乔桥,一想到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这块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踏脚石,她竟然有点可惜。
但随即她就释然了,没办法啊乔桥,这就是人生啊。
榜单还在闪动,第一名的话题是一个最近爆发的新闻事件,因为是社会热点,又有政府媒体带风向,受众天然地就比娱乐圈多一个数量级,想短时间内拼阅读量是几乎不可能的。但这种话题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交互太少,大部分网友读完也就过去了,点个赞都吝啬。而榜单评分标准里很重要的一项就是互动,水军公司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转变了战略,阅读量的攀升速度逐渐放缓,而诸多平日压根无人打理的小号僵尸号开始上线,他们是这次冲榜战的重型武器,正一个个循着既定的剧本走上舞台,在网络世界中扮演粉丝这个群体。
阮轻被打这个话题不断地被带起来,小号之间互相评论互相转发,一条条完整的互动链迅速建立,且正以几何倍数高速增长,这些互动都被热搜榜单无差别地捕捉,即便有防刷分系统,此时能起到的作用也微乎其微。
三十分钟后,第一名的话题终于闪烁起来,显然从内部分值上看,两个话题的热度已经开始持平了。
“操。”罗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他抓住自己的头发,显然自己也没想到居然能这么快。
办公室里第一个座机响了起来,罗总没有接,接近着第二个座机开始响,其他娱乐公司并不是无知无觉,今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热搜榜,眼看阮轻的公司要拔头筹,都各怀鬼胎地来打电话探探情况。
经纪人上去把电话线掐了。
“谁也别想打扰咱登顶!”
“对对!小赵!”罗总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大屏幕上移开,他招呼助理,“快快,录上视频,咱公司自从成立还没上过第一,这个历史性的时刻必须记录下来!”
“是!”助理飞奔着跑去包里翻摄像机,阮轻不忘这时候掏出镜子来补补妆,罗总拉着经纪人和阮轻站到大屏幕下面,他们头顶上方的热搜榜单闪动得越发剧烈,但第一名已经摇摇欲坠,显然离被超越只有一步之遥了。
“别急!手一定得稳住!”罗总殷殷叮嘱,“就照咱们刷上第一的那瞬间,把显示时间打开,拍了我马上发公司首页上,挂上它一年半载!”
“您放心!”
罗总喜气洋洋地揽过阮轻的肩膀,经纪人也挽住阮轻的手臂,站中间的阮轻更是笑靥如花。
第一名终于不再闪烁了。
“第一啦!”小赵高喊了一嗓子,他飞快地摁下快门,咔嚓咔擦五连拍,时机抓得刚刚好。
“来来!我看看!”罗总第一个冲上去,“赶紧传给我!”
“这……”小赵呆愣愣地看着手里拍摄的画面,又茫然地抬头看了眼榜单,然后又看了眼相机,喃喃道,“不、不可能啊。”
“怎么了?”罗总急得跳脚,“关键时刻你掉什么链子!”
“罗总……”小赵指着罗总身后的大屏幕,“咱、咱不是第一啊。”
三人一愣,都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偌大的占据了一整面墙的投影在办公室暗淡的室内背景下亮得晃眼。
阮轻被打并没有如他们预计的那样登上榜首,而是被一个仿佛凭空出现的话题稳稳地压在了第二名上。
——瑞梵珠宝全场八折

111:冲榜战(下)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罗总先反应过来,他手指着助理小赵,高声嚷道:“打电话,马上给水军公司打电话!怎么回事?不是打了包票今晚热搜第一是我们的吗?!怎么——怎么跟瑞梵珠宝撞车了?!”
小赵也被这个阵仗吓傻了,被罗总吼了一嗓子才醒过神来,他赶紧跑到电话前拨号,拨了半天都拨不出去,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电话线早给经纪人掐了。
“罗总,用这个!”经纪人摸出平板打开视频电话,连通了水军公司。
视频那边的水军公司也是一派鸡飞狗跳,半天才有一个头发乱糟糟的男人过来坐到了视频前,他身后抱着各种资料的男男女女飞奔着跑来跑去,嘈杂的背景音里不时传出“这不可能啊!”“哪里承接的知道吗?”“不是核对过顺序吗?怎么没避开这种大公司?!”的质问声。
“你们他妈怎么办事的?!”罗总上来劈头盖脸一顿骂,“我真金白银给出去你们就搞成这样?!”
“罗总罗总……”水军头头刘小鹏抓了抓头发,显然也被这事弄懵了,“您先别生气,这事儿……这事儿我们比您更糊涂,我们准备冲榜前都是跟其他水军公司通过气儿的,特意挑了个没大公司放广告的时间段,再说这瑞梵珠宝您也知道,它打过折吗?这种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概率让咱碰上了,我能——”
“放狗屁!”罗总暴躁地打断,“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我可告诉你,咱们白纸黑字签过合同,你今天不给我弄到热搜第一,我要去法院告你!”
刘小鹏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他坐直身体严肃道:“罗总,咱合同里也说过有特殊情况除外,我们是水军公司不是神仙,冲榜过程中出什么意外我们也控制不了啊!”
罗总还要再说什么,阮轻按了按罗总的肩膀,笑吟吟地附耳劝道:“罗总,钱都给了,骂得再痛快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让他赶紧想想办法。”
经纪人也在一边帮腔:“就是啊,时间宝贵,或者想办法联系联系瑞梵,哪怕塞点钱让它把今晚上的热搜先让给咱呢?”
“给瑞梵塞钱?”阮轻噗嗤一笑,神色复杂,“亏你想得出来。”
罗总顺了口气,脸色总算和缓了些,他冷冷看着刘小鹏:“那你说怎么办?”
“您放心,我们公司干了这么多年也是有应急预案的。”刘小鹏嘿嘿一笑,“您想啊,这瑞梵珠宝成立这么多年第一次打折可能这么草率?这热搜绝对是为后面的大动作提前预热呢,也就冲个短线亮个相,我们再冲回去就是了。”
“那你们冲!我就在这儿看着!”罗总往沙发上一坐,抱着胳膊一副‘今天登不了顶你们就别想我关视频’的架势。
刘小鹏认命地开始在那边动作起来,不得不说罗总找的水军公司确实有两把刷子,最开始的兵荒马乱过去之后,每个人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屏幕上的数据又有抬头的迹象,然而刘小鹏卯足了劲儿冲了足足二十分钟,瑞梵珠宝的话题仍然稳坐第一,分毫不动。
这下不仅罗总,刘小鹏也开始觉得事情不对劲儿起来。
“那啥……”刘小鹏谨慎道,“你们别嫌我多嘴,我就问一句,你们……没得罪人吧?”
“你什么意思?”罗总沉声问道。
“罗总您不干这行可能不知道,热搜榜这东西说白了就是竞拍,谁出价高谁就上,大家都不是傻子,能用一百块登顶肯定不会花二百块。”刘小鹏苦笑,“您付的钱我们现在几乎已经全用掉了,平常这个数三个榜也冲下来了,可别说摸一摸瑞梵珠宝的边儿了,我们连看都还看不到呐,这等于是那边不管竞拍,直接一锤买断啊!”
办公室里三人都被刘小鹏的话镇住了,经纪人下意识地看向阮轻,阮轻怒道:“看我做什么?!”
罗总也看向阮轻:“不早不晚,瑞梵怎么挑这个节骨眼跟咱过不去?不会是……”
“不可能!”阮轻斩铁截钉,“罗总,她乔桥要有这个本事能傍到瑞梵的人,会在东赫演个连台词都没几句的龙套?!我这女主角还不得拱手让给她?巧合,绝对是巧合!”
“这倒也是。”罗总也觉得这猜测实在有点扯,他叹口气,无奈对刘小鹏道,“那就算了,瑞梵的财力不是我们能抗衡得了的,人家既然要宣传,那第一就让了吧。”
“这您放心。”刘小鹏松了口气,“现在第三已经被我们甩出去老远了,我看到明天中午都未必能赶上来——第二也够了,我们知道这个,根本没差多少,后台数据其实半斤八两。”
好像就是为了打刘小鹏脸似的,他话音还没落,热搜榜‘唰’得一更新,再显示出数据的时候,阮轻被打竟然已经赫然掉到了第三位!
挤下它的又是一个凭空出现的话题——素海。
这下办公室里所有人连同视频那边的刘小鹏都说不出话了。
这他妈是《素海》啊!
现任影帝梁季泽的成名作,国内国外各大奖项拿到手软的超一流剧情片,到
现在都是各大高校影视专业必须分析的经典之作,死忠粉遍布全国,衍生剪辑能塞满视频网站一整个频道,每年一到曾经的上映日期一定会被粉丝们把话题顶得挂在榜首下不来的万年大热片啊!
“不对啊!”经纪人第一个叫起来,“上映日期不是5月1号吗?!这刚过去怎么话题又被带起来了?!”
“把它挤下去!”罗总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急得,“这帮吃饱了撑的粉丝!”
“罗总。”刘小鹏干巴巴的声音从视频那边传过来,“我看,也没有必要了。”
热搜榜上,瑞梵珠宝的话题因为素海的出现,竟然开始闪烁起来,显然《素海》数量巨大的粉丝们正在疯狂地冲击榜首。
要知道,刘小鹏用罗总投入的全部财力冲击了整整二十分钟都没有撼动得了瑞梵珠宝分毫啊。
阮轻咬着牙,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说这或许跟乔桥有关,但阮轻执拗地不肯相信。
一定、一定是巧合。
就算梁影帝对乔桥似乎是青眼有加,也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十八线做到这个份上!
“今天真是热闹。”阮轻勉强笑笑,但这笑也有点撑不下去了,“第三也没事,人算不如天算,谁说得准呢?”
刘小鹏瞅了一眼阮轻:“这单子我做不了了,到这程度我已经是分毫不赚,再下去我得贴钱了。”
“能保住第三也行。”罗总疲惫地坐进沙发里,“我不想那么多了。”
“这个我还真不敢说。”刘小鹏笑了一声,“您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个什么概率吗?恐怕把咱国内的水军公司都问一遍,也没有碰上过的。你们要是没得罪人,我建议罗总你现在就去买彩票,公司里一人买上一张,包中。”
罗总看了刘小鹏一眼,没说话。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答案了。
热搜榜上本来闪烁的瑞梵珠宝忽然一定,似乎是幕后操纵者又来个了一锤买断,素海的粉丝们再也追赶不上,只能无奈地屈居第二。
接下来,就像美国黑色星期五的股价一样,在前三还没坐热乎的阮轻被打,短短十分钟内,竟然来了个五连跌。
爬上来的都是原来在阮轻被打下面的话题,按理说经过之前的冲榜战,它们早就该被甩得看不见影儿了,一些话题甚至连水军公司都已经放弃,反正该有的曝光率已经达到,只等热度自然降下来跌出榜单就行了。
可就是这些已经半死不活的过气话题,竟然不知道被哪位金主打了强心针一样发疯了,争先恐后地开始往上冲,冲的幅度也跟计算过了一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只要超过阮轻被打,就再也不动了。
“刘小鹏。”阮轻忽然说道,“保第三,还需要多少钱?”
“这可不好说。要打,对手可不是榜单系统,是人啊。”
“我给你钱。”阮轻扬了扬手里的一张金卡,咬牙道,“给我不惜一切代价保第三。”
“这当然没问题。”刘小鹏奇怪地看了阮轻一眼,“不过我觉得意义不大,他们明显是针对你的,你就算砸上钱保名次,也很难不被超越啊。”
“哼。”阮轻冷笑,“要的就是被超,我买第三只要一份钱,他们想把我挤出榜单,起码得花我这些钱的八倍,我砸钱越多,他们损失越大,我怕什么?”
“这个好!”那边罗总也一拍大腿站起来,“我也加钱!管他对面是谁,今天非出了这一口恶气!”
刘小鹏被两人满眼的疯狂吓住了,他看了眼阮轻手里的卡,也不再言语,直接召集手下的员工,一个简短的小会过后,水军公司所有人投入忙碌的工作中。
书房。
宋祁言盯着电脑屏幕,热搜榜上阮轻被打的名次开始缓慢回升。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宋祁言淡淡一笑,他拨出一个号码,简短地安排道,“先暂停,不要继续买话题超越,让对方上第三。”

112:诱杀
“这么小气?”秦瑞成在电脑屏幕那边笑,“话题都舍不得买,你投资赔钱了?”
“你先管好自己吧。”宋祁言头也不抬地翻文件,平静说道,“瑞梵没有打折计划,你生造了一个出来,公司股东那边打算怎么交代?”
“嘁……”秦瑞成撇撇嘴,他两条腿都架在桌子上,一副坐没坐相的样子,但即便看上去潇洒,可他心里也明白这事不是那么好揭过去的,“到时候再说吧,她毕竟是我妈,还能吃了我不成?”
“你太鲁莽了。”
“喂,你别过河拆桥啊,要不是我那谁可就登顶了,热搜上榜的话题都是没法撤下去的。”
“……”宋祁言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秦瑞成一眼,他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欲言又止,明显是觉得秦瑞成应该理解不了那些复杂的逻辑,最后干脆不说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秦瑞成毛了,“别一副什么都早有安排的样子,总不可能素海都是你顶上来的吧?”
一听到素海,宋祁言脸色微微一沉,但他掩饰得很好,就连正跟他视频的秦瑞成都没察觉。
“不过这阮轻后劲儿挺足的,看来舍了老本了。”秦瑞成玩味地看着不停更新的热搜榜,顺手抽出一根烟来点上,懒洋洋地叼在嘴里,“你再不动,可就真不好追了。”
宋祁言不置可否。
两个人一个抽烟一个批文件,虽然开着视频电话但都默契地保持了静默,偶尔房间里闪动过一下热搜榜刷新的白光,上面阮轻被打的话题一路高歌猛进,虽然还远追不上素海和瑞梵珠宝,但已经遥遥甩开其他话题很大一截了。
秦瑞成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敏锐地听到视频那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
“可以啊。”秦瑞成乐了,“这个点、这么多破事,你还有心情金屋藏娇。”
他不知道乔桥已经被宋祁言假公济私接到家里来了,还以为他是随便从哪儿带了个女人回来,很是啧啧了两声:“以前也没听说过你往家里带人,受什么刺激了?”
宋祁言淡淡一笑,也不点破,推开椅子说道:“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
等到宋祁言走出视频范围完全看不见以后,越想越不对劲儿的秦瑞成才终于回过味儿来,不可能,宋祁言那种清汤寡水的男人别说往家里带人,别人在路上不小心碰他一下都能脸拉得老长……能在这时候被他带进家里,还可以随意走动的——
秦瑞成灵光一现,总算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妈的……”秦瑞成咬牙切齿,“宋祁言你给老子等着。”
另一边的办公室里,阮轻和罗总丝毫没有放松。
刘小鹏帮他们实时监控着其他话题的动向,但从他们第二次加钱开始冲榜起,之前那个藏头露尾的敌人就仿佛忽然消失了,任他们如何高高占据榜单,对方都毫无反应,但就是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才更折磨神经,阮轻一遍一遍地要刘小鹏买更多热度,罗总则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紧张的氛围一直持续着,烧灼着人的意志力。
“这肯定没问题了。”经纪人看着刘小鹏发来的简报,“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小时,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绝对赶不上来,哪怕能有一两个骑在咱们头上,只要撑到用户上线,我们一样有曝光率。”
“嗯。”罗总皱着眉,他心里始终觉得不太踏实,“确定追不上来?”
“罗总,咱自己刷到这程度都用了半晚上,对方要刷8个话题呢,就算请8个水军公司这点时间也来不及啊。”
阮轻咬着手指不说话,她美丽的杏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榜单,女人的第六感总是特别准,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但阮轻知道,对方并没有消失,说不定现在就躲在什么地方暗中窥伺着他们。
她几乎可以确定这背后有阴谋,但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回天逆转的办法,难不成像瑞梵珠宝一样空降?可掰着指头算,全国能有几个瑞梵珠宝?
“可能就是放弃了吧。”经纪人故作轻松地说道,“谁的钱都不是风刮来的,为了个小艺人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难得了。”
“这个乔桥到底是什么人!”罗总长叹一口气,总算问出了一直盘桓在心头的问题,“先是商界的瑞梵,然后是影帝,背后还有金主给她买话题,重点是背景这么深我们居然一点也不知道!”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今晚的事确实超出他们预期太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热搜榜再也没有大变动,眼看离天亮的时间越来越近,办公室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阮轻也露出点笑容,看来还是她多心了,这一仗到底是自己这边赢了。
“小赵呢?”罗总招呼道,“一开始没拍成照片,这回再拍应该没问题了。”
“罗总……”经纪人讪笑,“还是,还是不要了吧。”
“哦,也对。”罗总摆摆手,“今晚拍照片不吉利,咱几个还是就这么等着吧。”
于是四个人端坐在沙发前盯着表,只剩几分钟了,已经有零零星星的用户开始上线,他们浑然不知昨夜的血雨腥风,在他们眼中这只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
“最后一分钟。”经纪人沉声说道。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罗总笑笑,“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等醒了再说,最后能挣个第三也不错了。”
“是啊,公司难得有这么高的曝光率,最好抓紧机会出几个电影,趁着热度也能带动票房。”经纪人不忘支招。
可虽然嘴上扯着别的话题,四个人谁的眼睛都没离开过榜单,瑞梵珠宝给人的阴影实在太大,没人想再重温一次。
终于,秒针指到12,夜晚过去了。
平台在线用户数量忽然激增,大部分人早晨都是这个时间起床,关掉闹钟后顺手就打开社交平台开始刷新闻,热搜榜也是他们第一个要看的东西。
无数双眼睛即将聚焦这个榜单,一夜的辛苦要得到回报了。
众人正激动着,忽然,热搜榜毫无征兆地闪动了一下,再刷新后居然变成了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阮轻心里警铃大作,她赶紧上前摆弄电脑,“是不是电脑卡了?”
“不是!”助理小赵高举着手机,声音都在抖,“我、我手机上也是空白的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办公室的四个人都懵了,他们忙不迭地各自掏出手机来看,果然,不仅仅是小赵,所有人手上的热搜榜都变成了空白。
“这……”罗总喃喃,“这不可能啊!难道平台总机中病毒了?他们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是病毒。”经纪人看着最新刷出的热搜榜,表情呆滞,“是国家重大新闻。”
热搜榜上,原来所有的娱乐话题统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则加粗加黑的新闻标题——“周远川教授宣布发现宇宙双中子星合并引力波”。
罗总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实在受不了了,虽然国家一向这样,尤其是前阵子通过了一个限娱法案,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的时候综艺节目和娱乐话题都要被管控,但这种事几年才能碰上一回?上次热搜被清空了一整天还是因为某西南地区发生了重大泥石流灾害,这个叫什么周的怎么早不发现晚不发现,偏偏就这个时候发现呢?这不是成心跟他作对吗!
阮轻也气得浑身发抖,她砸了那么多钱!金主给她的卡都被刷爆了,就是指望着一次热搜好好炒作提提身价,结果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碰上了这么一出!
她恨得嘴里都开始泛血腥味,头也疼得像要裂开一样,经纪人还像只苍蝇一样不停地在她耳边嗡嗡叫,她觉得自己理智的弦正在一根一根地绷断。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为什么所有人都针对她?难道这就是命吗?
不。
阮轻忽然打了个激灵,她想到了榜单上那个消失的对手……怪不得,怪不得那人没有再跟着她砸钱,他一定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这些都是安排好的!
太可怕了。
从一开始就编好了陷阱,引着她一步一步地往里跳,只拿出冲榜的钱来还不够,还逼着自己掏钱保名次!可即便榜也上了,名次也保住了,最后还是能让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轻越想越觉得恐惧,这该是怎样的深思熟虑才能做到这个程度,那人在通过榜单警告她,有些线是不能踩的。
也是这时候,阮轻第一次觉得后悔,她太自大了,连那个十八线的情况都没摸清楚就贸然去碰,娱乐圈是什么地方,随便捡颗石头都能砸到个有背景的关系户,她怎么就猪油蒙心一样觉得乔桥好欺负呢?
“这个热搜榜,清空多久?”罗总有气无力地问道。
“上次……是一整天。”助理小赵小声地说道。
“那清空完了呢?还按原来的算吗?”
“当然不是了。”经纪人笑得比哭还难看,“轮不到咱们了。”
罗总不再言语,阮轻也垂下头,办公室里没有人再出声,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已经不可能再翻身了,这一仗他们彻底地输了。

113:公寓里的口交戏
宋祁言推开卧室的门,看见乔桥正傻乎乎地坐在地板上,一头长发睡得飞了天,满脸都是大脑还没醒过神来的呆滞。
“多大了?”宋祁言无奈,走过去把地上的被子连同乔桥一起卷起来,“还能从床上掉下来。”
“……”乔桥从被子卷里露出个脑袋,委屈地看他一眼,“没习惯嘛,我的床这个方向是堵墙的。”
“明天我让人换张更大的床过来。”
“诶?这就不用了吧……”
“没什么,家具也确实改换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桥垂着头不敢看他,“我是觉得……反正还是要出去找房子住的。”
“怎么?”男人音调一沉,接着似乎意识到不该这么说话,又放软口气,“这里平时就我自己住,离wawa总部也近,你出去找地方我不放心。”
“可这毕竟是你家啊。”
宋祁言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伸手把少女乱翘的头发捋顺,动作很是轻柔,“住我家不好吗?”
乔桥心里警铃大作。
跟宋祁言待得时间久了,哪怕对方是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也能被乔桥稍稍摸清楚一点端倪,像这种口气和动作,已经是在明明白白地散发危险信号了,无数次实践带来的经验告诉乔桥这种时候最好不要直接忤逆对方。
其实住宋导家哪有什么不好,简直是太好了,毕竟谁会跟全市首屈一指的高档公寓过不去呢,把自己打包卖了也买不起这里的一个厕所啊。可是……
“真的不喜欢?”见乔桥一直不吭气,宋祁言轻叹一声,“那你喜欢什么地方?我还有别的几套房产,离这里都不远,你可以慢慢挑。”
“我、我付不起房租。”
“你那点房租我也没打算要。”
“那更不行了。”乔桥咬住这个理由,“在wawa两年已经受过你好多照顾了,今天的事也都是你在忙,怎么好再白吃白住。”
宋祁言没再说话,他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桥,半晌才开口:“你只是不想,是吧?”
“……”乔桥视线乱瞟。
“因为那个人吗?”
“啊?”乔桥茫然地抬起头,“哪个人?”
男人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是在笑又似乎不是,卧室没有开灯,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本来就不甚明亮,此时又被空中的云层悄然遮住,更衬得房间里晦暗不明。
“哪个人?”他忽然伸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缓缓把人拉到自己面前,手指则轻轻摩挲着少女的耳际,炽热的鼻息喷洒在乔桥的脸颊边,暧昧而轻佻,仿佛不是在质问,而是在调情,“你说呢?”
乔桥浑身一僵。
冰凉的手长驱直入,从乔桥衣服下摆摸上去,轻而易举就挑开了内衣扣,然后拢住了一个小小的乳包,更过分地用指节肆意地碾动着其中一个乳粒。
“宋导你……”乔桥弓着肩膀想往后躲,却被男人猛地推倒在床上,宋祁言长腿一抬直接压住了乔桥的挣扎,一言不发地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乔桥懵了,她完全没搞清楚状况,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一样!她奋力扭着腰想从男人胯下逃脱,结果没爬两步就被拽着脚腕拉了回去。
“宋导!”她尖叫一声,接着肩膀上就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宋祁言下嘴毫不留情,乔桥怀疑隔着衣服都一定被咬出血了。
男人对她的抗拒置之不理,他随手把高档的精棉衬衣扔在了地板上,赤裸着上半身又去扯乔桥的衣服。乔桥来得仓促什么都没带,身上穿得还是宋祁言给她找的旧男式睡衣,本来尺寸就大,胡乱一动人就快从领口里滑出来了,更别说被粗暴地撕扯,简直连点防御作用都起不了,眨眼就被全扒下来了。
乔桥死死拽着身上最后一片遮蔽物,声音都开始发抖:“你、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伴随着‘刺啦’一声,内裤也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撕裂,宋祁言声音哑得厉害:“忽然不想忍了而已。”
他单手捉住乔桥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粗暴地揉着那对实在算不上多大的小乳,两个乳尖可怜兮兮地挺立在空气里,像是两颗等待采颉的小红樱桃,宋祁言低下头咬住一个,吮吸般地玩弄着。
男人的唇舌极富技巧,只是这样单纯的舔弄就让人浑身冒火,乔桥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几下,被舔了没几口就腰软腿软地一点劲儿也使不出来了,只能无助地躺在床上喘气。
“唔……别、别舔了……”
埋在胸口的人看了她一眼,竟然真的停下了动作,他张开嘴,被舔得水光锃亮的小乳粒颤巍巍地立在空气里。但随即乔桥就后悔了,因为宋祁言的手指已经搭在了长裤的腰带上。
而那个早就勃起的器官,已经把笔挺的西装裤撑出一个鼓胀的形状了。
“宋导……”乔桥可怜兮兮地乞求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宋祁言的手指顿了一下,但还是坚定地扯开了腰带扣。
裤链被拉下,被内裤包裹的巨物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就算有布料遮蔽,圆润柱身上突起的血管也仍然看得一清二楚,昭示着主人的兴奋。
“果然出血了。”宋祁言抬手摸上乔桥的肩膀,一点血红绽开在他雪白的指尖上,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很自然地将手指放进嘴里舔掉了那点血渍,“疼吗?”
乔桥现在都没搞明白自己哪句话没说对让事情变成了这样,哪里敢再随便张嘴,只小小地点了点头。
“疼就对了。”宋祁言微微一笑,“疼就会长记性。下次再这样,就不只是咬一口这么简单了。来,把我舔舒服了就放过你。”
他拉开内裤,血脉偾张的性器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直直对着乔桥的脸,即使没有贴过去,那份热烫也仿佛近在眼前。
“只、只舔舔吗?”
“嗯?”宋祁言嘴角勾起来,“你再问就不是了。”
乔桥赶紧张开嘴,艰难地把饱胀的头部含进嘴里。
“呼……”宋祁言仰头吸了口气,乔桥的技术其实算不上多好,但这种小心翼翼取悦他的行为还是让男人瞬间得到了抚慰,他抓住乔桥的头发强迫她吞下去更多,湿热的口腔包裹住最敏感的部位,宋祁言勉强才克制住驰骋的欲望。
乔桥这边就没那么舒服了,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味道直冲鼻腔,硕大的性器头部直直地捅进喉咙深处,异物感让嗓子时时刻刻处在一种想咳又咳不上来的感觉,她勉强动了动舌头,口水控制不住地顺着嘴角滴了下来。
“喜欢吗?”男人恶劣地问道。
“唔唔……”乔桥委屈地哼哼了两声,你想问话倒是给我说的机会啊!
她卖力地舔弄着,舌头不忘轻轻搔刮着冠状沟下方敏感的嫩肉,宋祁言隐忍的喘息声在头顶上方响起,嗓音低沉,因情欲的缘故还带点沙哑,听在耳朵里特别撩人。
“快一点,这样的速度你永远别想我射出来。”
乔桥只好加快,热烫的性器磨得她嘴角都有些发酸,又卖力服务了好长时间,男人的呼吸才终于开始急促起来,口中的器官也越胀越大,唾液把周围稀疏的毛发都打得湿淋淋的,终于,乔桥感觉到揪着自己头发的手猛地收紧,显然宋祁言已经到了高潮的关口。
她想吐出嘴里的异物,没想到被强硬地阻止了。
这种事从没发生过,宋祁言是知道她接受不了这个的。乔桥‘唔唔’地挣扎,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摁着乔桥的头强迫她一直含着自己的东西,直到堆积的快感猛地冲上大脑,滚烫浓稠的液体系数射进乔桥的嘴里。
“咳咳……”乔桥被呛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那么深的程度,射出来的精液几乎直接就顺着食道下去了,想吐都吐不出来。
“不喜欢吗?”宋祁言问道。
乔桥被呛得说不出话,怪异粘稠的感觉始终在口腔里徘徊不去,她眼角全是泪珠,只能一边找纸巾一边咳嗽,顶多给宋祁言一个控诉的眼神。
“呵。”宋祁言轻笑,他拉住要下床去卫生间的乔桥,毫不犹豫地捧着对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唇舌纠缠,残留的液体被完全舔净后男人才松开钳制,乔桥震惊地瞪大眼睛,倒是宋祁言色情地拿拇指擦了下自己的嘴角:“还好,也不算多么难吃。”
……
“你……”乔桥一时词穷,半晌才憋出来一句,“你用不着这样的……”
“可是我想。”
男人懒洋洋地倚着床头,浑身上下都是要命的淫靡劲儿,他心情似乎非常好,自从射完之后嘴角就一直带着笑,一扫之前的阴霾。
“这样好。”他的视线扫过乔桥的肚子,“早该这么干。”
这样一点都不好!!!
“你生气了么?”
乔桥复杂地看他一眼,最后还是认命地叹口气:“没有。”
还怎么生气,都陪着一起吃了……
“对不起。”宋祁言笑得很坦然,“偶尔我也想做点坏事。”

114:一莲
宋祁言再坐回电脑前的时候,迟钝如秦瑞成都能感觉出有什么不一样了。
原本身上齐齐整整的衬衣长裤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松松垮垮的浅色条纹浴袍,胸前袒露着大片皮肤不说,脸上更是一副饱食后的餍足表情,真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秦瑞成皮笑肉不笑:“二十分钟,挺快啊。”
宋祁言从头到脚都是一股子糜烂气息,他慢条斯理地把额前发梢上的水珠捋下来,轻飘飘地瞟了秦瑞成一眼,“只是口了几下而已。”
秦瑞成的脸皮抽搐了几下,手里的烟都快被他掐断了。
宋祁言高深莫测地笑了笑,顺手把领子拉高了些:“还是谈正事吧。”
两个人的目光又放回热搜榜上,此时榜单已经被全部清空,只剩下周教授宣布重大科学发现的新闻高高地挂在最顶端,然后是关于他本人的一些采访,能看得出周远川这次打了新闻界一个措手不及,大部分媒体人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堪称本年度最重磅的科研炸弹就被平地炸响了。
各界全是一片人仰马翻。
“嘁。”秦瑞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早说你要搞这么一出,我哪儿还用得着砸钱买热度。”
宋祁言盯着榜单没说话。
其实这件事也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阮轻的视频刚爆出来没多久,周远川就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很简单地提了一句他会把这视频压下来,宋祁言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周远川主业不在娱乐圈,关系门路一个都没有,就算他能动用自己科学界的那份资源,可难道还能跟国家提要求说撤一个社交网络上的小视频?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没想到是这个办法。
“只把视频压下来是不够的。”秦瑞成慢悠悠地吐了口烟,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地把烟灰敲落,“阮轻这种人,本质上是想借着这股风往上窜一窜,我见过太多了。”
“你那边有消息么?”
“嗯哼。”秦瑞成露出个带点血腥气的笑,“你别说,还真被我找到了。我们那圈子里有个姓柏的,阮轻没出名前就在他手底下,床照视频要什么有什么,全是正面露脸的无码高清。”
“他要多少钱?”
“姓柏的前年生意失败借了我朋友陆星一笔钱,正愁还不上,我让他拿视频抵了。”
“签合同了?”
“行了吧你。”秦瑞成摆摆手,“你这种人,也就适合在幕后玩玩理财投资,真坐到一张酒桌上去,我看谁搭理你,根本没朋友嘛。”
宋祁言笑笑,也不反驳。
“不过据我所知,网上那个视频不是从阮轻手里流出去的。”
“消息属实吗?”
“95%以上。”秦瑞成咬着香烟的过滤嘴,懒洋洋地接腔。
“好,剩下的我去查。”宋祁言合上文件夹,揉了揉太阳穴,“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两个人都忙活了大半夜,此时事情告一段落,不约而同地都放松下来,秦瑞成也有些困倦,他刚要关视频,结果正看到宋祁言在发呆。
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使劲儿盯着又看了两秒,总算是确定屏幕里这个嘴角含笑,目无焦距的人真的是平常精得跟只老妖怪似的宋祁言。
“喂……”秦瑞成惊悚道,“你不会高兴傻了吧?”
宋祁言出神出得无声无息,回神也回得极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恢复常态了,他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可嘴角的笑意还是掩不住:“秦瑞成,你尝过精液的味道么?”
秦瑞成挑眉:“你尝过?”
“嗯。”宋祁言轻轻舔了舔嘴唇,“就刚才。”
卧槽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是你的还是别人的?”
宋祁言没回答这个问题,他伸手把视频关掉了,末了不忘给秦瑞成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简直就像一只干了坏事还忍不住要炫耀出来的花孔雀!
秦瑞成虽然没想明白是什么事,但潜意识觉得如果自己知道真相一定会被气吐血,毕竟宋祁言的恶劣他这几年可是体会得足够多了。
早上醒来没多久,宋祁言就载着乔桥回了wawa总部。
原因有好几个,一是公司今天对外有一个简单的说明会,旗下艺人出了事,身后的公司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露头。但齐总也是当着全体员工的面发过话的,这事没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短了志气,简而言之一句话,上下必须拧成一股绳,绝对不能被别人看笑话。
第二个原因就是乔桥打算搬出wawa,虽然15楼住得还算舒服,但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已经不适合她了,宋祁言联系了搬家公司,只等乔桥当面交代一下情况就可以动手。
wawa总部大厅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但乔桥一进去仍然敏锐地感觉气氛怪异了许多,不少试探的视线有若有无地往她和宋祁言的方向探过来,间或夹杂着一些窃窃的私语。
宋祁言一身笔挺海蓝西装三件套,站在大厅中间冷冷地扫上一圈,世界安静了。
他拉着乔桥走到电梯前,电梯‘叮’地响了一声,打开门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抬头冲两人笑了笑:“呀,这么巧。”
竟然是一莲。
乔桥上次见他还是女装造型,这次打扮得清清爽爽差点没认出来,不过脸还是一样的雌雄莫辩,带着股还没长开似的稚气。
宋祁言在人前一向礼貌疏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所以只简单点了个头就算打招呼了。
一莲也丝毫不介意宋祁言的冷漠,扬了扬掌心的手机,笑道:“昨天晚上可是热闹,宋导大手笔呀。”
乔桥茫然地看向宋祁言,她到现在为止还没开过网络。
“你要是这个季度很闲,我可以让策划部再给你排点工作。”宋祁言淡淡一笑。
“诶诶,别呀,我这阵子肾亏肾虚得厉害,看什么眼前都发绿,宋导千万放过我。”他从善如流地冲宋祁言眨眨眼睛,“下次我多接几个见面会,穿死库水给你看。”
他说完视线一转落到乔乔身上:“平胸的小姐姐,你也帮我说说好话嘛。”
……
乔桥捂着胸口,感受着万箭穿心的痛。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宋导居然喜欢这种款。”一莲捏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乔桥,“看起来很普通嘛,那就一定是活儿很好咯……呐,有没有兴趣跟我试试?我在床上超猛的唷。”
电梯间温度骤降。
“开玩笑的啊,宋导你不要这么认真,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跟c以下的上床。”一莲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不情不愿地鼓起脸,“好好,我以后不说了!”
可爱男孩子讨饶的样子分外惹人疼爱,乔桥忽然明白为什么一莲能冲到总榜第三了,他从长相到行为甚至性格,都切切实实地戳中了阿姨妈妈粉的痛点。
电梯‘叮’得一声到楼层,宋祁言拉着乔桥走出去,一莲也晃晃悠悠地跟上来。
“搬家公司晚一点到,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你在办公室稍等我几分钟。”宋祁言转头低声叮嘱道。
“没事没事,你先忙。”乔桥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我等你回来。”
秘书一看宋导到了,眼疾手快地打开办公室的门,把几人让了进去。
“你有事?”宋祁言看着跟进来的一莲,眼里已经带了点冷意。
“我来找你请假嘛。”一莲双手合十,“这阵子不想拍啦,要在家休息休息。”
“不行。”宋祁言言简意赅地回绝,“你身上排片量太多,绝对不能走。”
“唉,我要不是没办法也不来找你啊。”一莲揉了揉自己的腰,掀开一截上衣下摆给宋祁言看,“真的射不出东西了啊,这阵子玩得太狠了,我还没成年呢,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了。”
雪白的一截纤腰就在空气里晃啊晃的,让人很有一种把碍事的衣服完全撕开的冲动。
“不行。”
“好吧好吧。”一莲摊摊手,“那我跟你讲个条件,我知道是谁把那段视频传到网上的。”
乔桥惊讶地看向一莲。
宋祁言则二话不说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请假表格,提笔在末尾刷刷刷签上名字递给一莲:“日期自己填。”
“哇,爱你。”一莲如获至宝地接过来,顺便还在上面亲了一口,“写三个月没问题吧?”
“可以。”宋祁言点头,“但再多就不行了。”
一莲收起表格,见乔桥和宋祁言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是偶然发现的,你们记得上次来wawa的国民妹妹杜小霜吧?当天我就把她拐到床上去了~是在卫生间做的,我裙子都没脱,不过不得不说她胸很大哟,抓起来超有感觉的~”
“说重点。”宋祁言不耐烦地打断。
“后来我就找她一起玩嘛,然后有一次我提议要拍点性爱小视频,但她很谨慎,只允许我拿她手机拍,拍完看过后就要删掉,然后——”一莲耸耸肩,“顺便就看到现在挂在网上的那个视频咯。”

115:决心
“你没看错?”宋祁言问道。
“这有什么看错不看错的?”一莲撇撇嘴,“就算我没上过什么名牌大学,也不代表我就眼瞎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网上放出来的那段应该是删减版,杜小霜手机里的比这个长多了。”
“剪辑过了。”宋祁言了然地点点头,“意料之中。”
“喂。”一莲转头冲乔桥幸灾乐祸地笑,“你们女人的友谊真是脆弱哦,见面一副好姐妹的样子,背后捅刀这么狠。”
乔桥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有点丧气地垂下头:“可能我总是把人想得太好了吧。”
“嗯……”一莲凑近乔桥研究似的仔细看了看,“你进wawa几年了?”
“两年。”乔桥有点不明所以。
“两年?”一莲笑了一下,露出脸颊上的一个梨涡,“杜小霜那种人,手段算不上多高明,心思明明白白全写在眼睛里,你既然在娱乐圈混了两年,不该看不出来,难道你都没接触过什么人?”
“……我之前一直待在分部。”
“那你一个月工资多少?”一莲顺手端起旁边的茶碗啜了一口。
乔桥老老实实地报了一个数字。
“噗。”一莲很是夸张地呛了一口水,他甚至顾不上擦嘴角就瞪大眼睛,“你知道你这个收入在wawa是什么水平吗?”
“我问过秦瑞成,他说普通艺人应该都是这个收入。”
“那个富二代懂什么?”一莲轻哼了一声,舔着嘴唇慢悠悠道,“他连自己每个月领多少工资都搞不清楚,怎么可能知道别人的——不对,你在分部怎么能跟秦瑞成搭戏?”
“他经常有分部的戏啊。”乔桥掰着指头算,“我跟他合作过好多次了,不算我自己的片子,单给他做陪衬的话一个月至少也有一次吧。”
一莲这下沉默了,半晌后才又问:“那推荐位呢?这个总要自己去跑吧?”
“不是每拍完一部都会送一个导演推荐吗?”
“……”一莲转头看宋祁言,挑了挑眉毛,“过分了哦,宋导。”
宋祁言微微一笑。
“为什么是杜小霜呢?”乔桥茫然地问一莲,“她那么恨我吗?”
“你呀,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一莲意味深长地说道,“女人的恨来得最莫名其妙又最顺理成章,哪怕你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地方都不如她,唯一超过她的那百分之一也足够她嫉妒得咬牙切齿了。”
“好了,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一莲放下杯子,眼睛里满是幸灾乐祸,“剩下的自然有人要去操心,不过小乔乔既然把国民妹妹当朋友的话,这事还有点难办哦。”
“不会的。”乔桥摇摇头,眼神很坚定,“吃一堑长一智,我没做错事却要被人挂在网上谩骂攻击,如果再轻信下去,总会有连累周围人的一天。”
“哇。”一莲一眨不眨地盯着乔桥,他忽然咬住嘴唇,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怪不得总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最性感,可惜这两天肾虚硬不起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祁言拎着后领扔出办公室,门一关,宋祁言长腿一抬跨坐到乔桥大腿上,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这个姿势让人瞬间有种性别倒置的错位感,按理说骑在上面的那个应该是女方才对,但男人做起来却没有一丝扭捏和羞涩,自然地仿佛水到渠成。
乔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男人的唇舌已经长驱直入,轻轻撬开牙关伸进来,温暖湿润的口腔内壁被轻柔地搔刮着,宋祁言吻得很深,乔桥被亲得只能不断后仰,舌头也被细致地一寸寸舔过,男人一步步逼近,水声啧啧,淡淡的薄荷味弥漫开来。
“咳咳……”乔桥不小心被口水呛到,才仓促结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很性感。”宋祁言用左手指节擦掉嘴角的水渍,眼神极为危险,“确实。”
“你——”
‘咚咚’,办公室门被人扣响,秘书的声音传过来:“宋先生,时间快到了。”
宋祁言没出声,仍然是那副恨不得把乔桥拆吃入腹的表情,他跨坐在乔桥腿上,两个人也就隔着一息的距离,所以男人西装裤的变化乔桥想看不到都难。
乔桥僵靠着沙发丝毫不敢乱动,生怕再引起什么‘反应’。
“呼……”宋祁言把头倚在乔桥肩窝处缓缓出了口浊气,显然是在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这些都结束以后,去我家住一阵子怎么样?公司这边给你办个假期,随便你休息多久都行。”
“能休假当然好。”乔桥微笑,“可是我家里之前打过电话,我得回家一趟。”
“你家?”宋祁言略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你好像很少回家,也从没听你提起过家里的事情。”
“因为我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乔桥小小地撒了个谎,“爸妈知道我工作忙,可能也不想我分心吧,平时都不愿意我回去。”
“嗯。”宋祁言重新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留下一
片密密如羽扇般的阴影,“你家在哪儿?”
乔桥报了个地名。
“倒也不远。”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恰好我的年假还没用过,陪你回去看看怎么样?”
“啊?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我、我家地方不够大。”
“呵。”宋祁言低声笑起来,“乔桥,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住在你家?”
乔桥脸上有点红,但还是绞尽脑汁地想理由:“我回家要给爸妈帮忙的,就算想带你四处逛逛恐怕也没时间。”
“嗯,那就算了。”
宋祁言轻描淡写地过了这个话题,但乔桥也看不出来他是真的放弃了还是随口敷衍。他站起来,男人西装裤已经平整下去,虽然还稍有些凸起,但比刚才‘勃发’的状态已经好多了,起码可以出去见人了。
外面的秘书又在敲门催促,这次明显急切多了。
“搬家公司应该已经到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要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他们会打办公室的电话找你。”宋祁言指指桌上的座机,“如果是其他电话,说我不在就好。”
“嗯。”乔桥点头。
宋祁言拉开门出去,又跟门口的秘书交代了什么才离开。
乔桥东西虽然不算太多,但零零碎碎也直到下午才搬完。
搬家公司的负责人跟乔桥抱怨她的门口被人贴了不少乱七八糟的纸,门锁也不知道被谁用胶水堵住了,工人们只好临时联系了个锁匠,把整个门锁全拆下来才能进入公寓,且整个过程都一直被15楼的人围观,甚至还有人在录像。
这些都在乔桥预料之中,所以也没有太在意,毕竟虽然网上的热搜榜暂时被清空,但视频的事已经发酵了一晚上,不明所以的人来她门前发泄再正常不过。
唯一遗憾的就是以后大概都不能住宿舍了,乔桥其实还挺喜欢15楼那种氛围的。
手机里的短信堆积得越来越多,这是现在乔桥唯一能用来判断事情严重程度的东西,在事情已经过去24个小时后,一些不熟悉的中学小学同学都开始发短信来询问情况,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问来了手机号,假意或真情掺杂在一起,乔桥懒得分辨。
她有些沮丧地想大概事情真的控制不住了,一个人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小,在网络的洪流中连个浪花都激不起来。乔桥竟然有些庆幸自己一直不温不火,没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公众前的露脸也不多,可能顶着风头被骂骂也就过去了,最后所有的关注度一定还是落在阮轻身上。
还有杜小霜。
就算有一莲的那番话,乔桥也很难理解杜小霜的行为。虽然算起来两个人并没有多熟,但自己明明样样都不如她啊,她到底有什么好嫉妒的呢?嫉妒到不惜借着别人的手也要让自己从这个圈子里消失,嫉妒到连掩饰都不屑了。乔桥自认没有挡过她的路,其实就算乔桥手里捏着什么资源,正儿八经顶着国民妹妹帽子的杜小霜难道还看得上吗?
最后一次。
乔桥坐在宋祁言办公室的沙发上,手指紧紧地攥着,她暗暗在心里下决心:最后一次,今后绝对不能再当一个被保护者,世界上没有凭空消失的负担,自己之所以感觉不到,无非是全都转嫁到了宋祁言身上。

116:搅局
15楼清理干净以后,搬家公司开着卡车先走一步,乔桥则一直等到宋祁言开完会才跟他一起回家。
路上宋祁言提议去某个餐厅吃饭,但乔桥觉得太过意不去,白住别人的房子已经很不好意思,怎么好再让宋祁言破费,于是很坚决地拉着他去了一处农贸市场,还认真地挑了些常见的蔬菜,打算回去对着网上的菜谱做几个凉拌菜吃。
农贸市场这种地方宋祁言大概一辈子都没来过几回,他那辆漂亮的银灰色汽车在一众拉着白菜西瓜的电动三轮中也显得实在不协调,倒是几个刚从网吧出来的小混混比较识货,一直冲着车的方向打口哨。
“走吧走吧。”乔桥打开车门上车,喜滋滋地扬了扬手里的葱和豆腐,“晚饭有着落啦。”
“你怎么不让我陪你?”宋祁言打了半圈方向盘,视线从后视镜里看过来。
“那肯定不行,你穿得太好,一看就是有钱人,不宰你宰谁。”
一直在暗暗猜测原因的某人愣了愣,脑海里把可能的回答过了一圈,万万没想到这么简单朴实……
“吃馒头可以吗?”乔桥从包里摸出两个包好的白馒头。
“可以。”
“你平时吃得太不健康了,应该学会自己下厨。”
“好,明天我让秘书预约厨艺课。”宋祁言听话点头。
“诶?不用那么认真……”乔桥汗颜,“我也是随便做,自己摸索摸索就会了。”
车内静默了一会儿,前排忽然传来男人的低笑声。
“怎么?”乔桥茫然。
“没事。”宋祁言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抵住自己的下唇,掩住控制不住勾起的嘴角,“忽然觉得我们很像一对夫妻。”
乔桥脸一热,手里的塑料袋也烫手起来。
她吃不准宋祁言这话到底是随口说说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在wawa的两年里,她一直追着宋祁言的背影在跑,所以忽然之间两个人的距离被拉近,她总有一种不真实感,既舍不得推开又不敢扑上去,生怕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男人一时兴起。
车里一时气氛微妙,两个人都默契地保持了安静。
汽车驶进小区,一辆颜色颇为张扬的宝石蓝跑车停在道路两侧,宋祁言扫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这一点不好的预感在他和乔桥走进公寓一楼大厅时化成了现实。
“小乔!”
正斜斜倚着服务台大理石桌面的秦瑞成眼睛一亮,顾不得前台小姐含羞带怯的挽留,大步流星地直奔乔桥而去,飞快地将人一把抱住。
“呼……”秦瑞成吸毒一样把头埋在乔桥肩窝里狠吸了一口,“想死你了。”
跟上来的宋祁言面沉如水。
“秦秦?”乔桥完全没想到秦瑞成会出现,也是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嘿嘿,当然是偷跑出来的啦。”秦瑞成见好就收,飞快抱上去又飞快松手,毕竟在别人家门口还是收敛一点好。
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身后,乔桥这才看到还有个颇为瘦弱的男生跟在秦瑞成后面,男生长相平平,却莫名地散发着一股有钱的气息,他嬉皮笑脸地跟乔桥打招呼,上来就是斩铁截钉铿锵有力的三个字,把乔桥都震得倒退了一步:“嫂子好!我叫陆星,是秦瑞成发小,你叫我小陆就行。”
大厅里的温度更低了。
“你来干什么?”宋祁言把乔桥拽到自己身后,一张脸结冰一般,眼底都冒着丝丝的寒气。
“我当然是有正事。”秦瑞成抛了抛手里的u盘,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看我都亲自送货上门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宋祁言暗暗地开始磨牙。
他当然知道秦瑞成心里打什么算盘,一个u盘还不好送?随便找个人送到wawa不就行了,哪儿用得着亲自跑,无非是不甘心乔桥住在他这里,故意跑来搅局罢了。
“我们别站在外面说话了。”乔桥拽了拽宋祁言的袖子,“先上去吧,豆腐要凉了。”
“啧啧。”秦瑞成刚发现乔桥手里还拎着豆腐和葱,顿时嫉妒得眼都绿了,“还做了菜?这待遇连我都没有,偏心偏到太平洋去了。”
“我也不会做啊,就随便买了点。”乔桥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不、不然晚上一起吃吧?”
“不行。”
“好啊。”
两个男人同时开口,彼此对视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各自移开视线。
乔桥左右为难。
还是陆星先打破僵局:“我也有点渴了,嫂子不介意我喝你一口水吧?”
“不介意不介意。”乔桥赶紧接茬,并顺势领着几人往电梯方向走,“不过你还是叫我名字吧,叫嫂子有点怪怪的……”
“行,乔桥。”陆星从善如流。
“那个,秦先生?”满脸红晕的前台小姐忽然羞涩地出声,“您刚才说要给我电话号码的……”
“啊,我想起来了。”秦瑞成停下脚步,露出个极富魅
力的‘花花公子式’笑容,“原本想让你帮忙查一下他家门牌号的,既然现在找到人了,电话号码也就不会给了。”
他说得自然又大方,利用人利用得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前台小姐也没想到答案居然这么赤裸而不堪,妆容精致的脸上徒留愕然。
乔桥忍不住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心里叹口气:你让我以后怎么有脸再经过前台!
刚进宋祁言公寓,秦瑞成就挑三拣四起来。
“你家还真是跟我想象的一样,开水煮白菜,乏味的让人浑身没劲儿。”
“……”宋祁言找出两双男拖扔给秦瑞成,语气极差,“换上,敢穿着鞋子乱踩我绝对杀了你。”
“诶,陆星,你看这墙上挂的是不是上年香港拍卖的那副‘绿’?”
“好像是。”
“我当时看画册还想,丑成这样的画怎么可能有人买。”秦瑞成装模作样地冲宋祁言啧啧两声,“原来被你买走了啊。”
我的妈!
乔桥在心里高喊,能不能不要搞事情了!秦秦你看宋导的眼神啊!!!
“u盘拿来。”宋祁言直接伸出手,一副完全不想跟秦瑞成废话的样子。
“干嘛?这就要赶人啊?”秦瑞成慢悠悠换上拖鞋,“急什么,你越急我越想不起来放哪儿了。”
宋祁言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一把拽着秦瑞成的领子把人拖到旁边的卫生间,‘哐当’门一关,隔绝了乔桥和陆星探究的视线。
“秦瑞成。”宋祁言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一双黑眼睛里云谲波诡,“你不想活了?”
男人在人前的伪装一下子被撕下来,露出斯文外表下兽类般的残暴,这层隐秘的性格被压制了太久,导致秦瑞成也差点忘了眼前这人并非看起来那么表里如一。
他稍稍正色了些:“姓宋的,咱们说好各凭本事。”
“哦?”宋祁言慢慢松开手,忽得又一笑,“关我什么事?”
“你……”秦瑞成一时语塞,想了半天说道:“小乔就一个,你不能假公徇私,各凭本事的前提是公平竞争,把人接到家里住着算什么事?”
“你也可以把她接到你家。”
“你明知道不可能!”秦瑞成哼了一声,“老子今天为了跑出来差点摔断腿,要不是陆星车技好我早就归位了。”
“可惜了。”
“……”秦瑞成气得磨牙,“总之你别想我回去,反正我现在也没地方住,你要是敢赶我,我就、我就跟小乔告状。”
他本来想用个更有威胁力的说辞,结果脑子里过了一圈悲剧地发现自己一点拿住宋祁言的地方都没有,主要原因当然是他现在身份特殊,外面指不定有一车的人正搜自己,宋祁言要是真一脚把自己踹出去了也只能自认倒霉,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只能用这种小学生经典的‘告家长’句式了。
不过告家长或许没用,告小乔还是有那么一点威慑力的,秦瑞成很清楚宋祁言是多想在乔桥面前维护那副正人君子的皮面。
宋祁言锋利的视线上下刮了他一遍,刮得秦瑞成毛骨悚然,很明显他正在被评估和计算,但即使宋祁言很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确实不是把人赶出去的好时机。
“u盘。”宋祁言语气不善地说。
一听这话秦瑞成就知道男人还是妥协了,他也不再兜圈子,很爽快地把一个小长方条从口袋里摸出来:“里面有11个,全是我精选出来的,每个视频里都有正面高清露脸,不满意你可以自己再剪。”
“呵。”宋祁言接过来在手里抛了抛,“能留下这种定时炸弹的女人是有多没脑子。”
“本来是不会有事的。”秦瑞成嘲讽似的笑笑,“姓柏的以前跟阮轻好像还有点感情,分开的时候发誓死也不会让它们流传出去,就自己私下里偷偷看,解解相思。但是——”
他摊摊手:“知道这视频能抵账的时候,那人感动得差点给我跪下。”
“嗯。”宋祁言把u盘收好,眼睛里看不出情绪,“走,出去吧。”
“等等,你知道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吧?”秦瑞成追问,“你查出拍小乔的那个人了?”
“查出来了。”
“你……打算干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宋祁言露出个略带血腥气的笑,“总之会让她们都付出代价就是了。”

117:硝烟
乔桥慢慢悠悠地在案板上切豆腐,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卫生间那边的动静,两个男人到底说了什么她现在都快好奇死了!
“你要做什么菜?”陆星也洗了洗手过来,他扫了眼厨台上的东西,“小葱拌豆腐?”
“嗯,不过现在看买的这点菜似乎不太够了。”乔桥虽然跟陆星不熟,但是也不止一遍地听秦瑞成提起过这个人,所以自然地就多了几分亲近,况且乔桥潜意识总觉得能跟秦瑞成做好朋友的人应该不会坏到哪儿去……
“没事,我刚才打电话又订了几个。”陆星很自然地接过乔桥手里的刀,“我来吧。”
“诶,你是客人啊。”
“没什么。”陆星笑笑,“哪有让女孩子动手的道理。”
然后乔桥就眼看着对方手起刀落唰唰唰几下就把豆腐码得整整齐齐,对比刚才自己切得“多面体”,差距不要太大。
这感情是看不下去切得这么丑才决定亲手操刀啊……
“我跟秦瑞成不一样,切菜洗衣服都会做一些。”陆星解释道,“我爸是军人嘛,要不是我身体不好,也早就被扔进军营了。”
“是不一样。”乔桥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我听wawa的老员工提起过,他刚入行的时候连麦子大米都分不清楚。”
“哈哈,这个你别怪他,他成长环境就那样,要不是不愿意接家里的生意,也不会跑出来当艺人。”
“为什么呢?有那么好的家族企业,干嘛要选一条这么辛苦的路?”
“这个嘛……”陆星面露尴尬,“其实也不是他笨,但在这方面好像欠缺了那么一点天赋。简而言之一句话,老天爷不赏饭吃。”
虽然陆星说得比较委婉了,但意思还是很明显,乔桥有点替秦瑞成难过,明明其他方面都不差,就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一点不足就会被无限放大,还不知道在成长过程中要经受多少压力。
“所以你也别怪他不常去找你,公司那边确实很麻烦,秦瑞成的几个侄子舅舅一直想把他手里的股份弄出来,趁着这个机会明里暗里都在打压他。”
“我怎么会怪他。”乔桥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觉得自己一点忙都帮不上,挺无力的。”
“哈哈你可别这么说。”陆星摆手,“要不是你,秦瑞成现在还当他的纨绔小少爷呢,我跟他都认识十多年了,可是第一次看他这么有斗志。”
正说着,洗手间的门终于响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出来,没有乔桥想象中的血光冲天,也没有发生肢体冲突的迹象,俨然一片祥和。
“做的什么?”秦瑞成大喇喇地晃进来,下手从碟里捡了一块送进嘴里。
“你……”宋祁言额角的青筋瞬间就暴起一条,“去洗手!”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秦秦!”乔桥眼疾手快地赶在宋祁言脸色彻底黑下来之前拽着秦瑞成出了厨房,“走走,厨房人太多了,我们还是出去等着吧。”
陆星在后面弱弱说了一句:“所以今晚是我做饭吗?”
没人回他,陆星只好认命地用自己戴着钻表的手举起一根葱:“唉,我命好苦啊。”
厨房里的腥风血雨一直延续到了饭桌上,陆星的小葱拌豆腐到最后也没成功,好在订的饭准时送达,不至于让所有人今晚饿肚子。
宋祁言家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单人公寓的标准来装修的,餐桌也是最普通的四人座,只有乔桥和宋祁言的时候怎么安排都好说,加了陆星和秦瑞成可就不一样了……
当然主要还是秦瑞成。
“不行,乔桥必须坐我这边。”秦瑞成一把把乔桥拽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用下巴颏儿指指宋祁言的方向,“陆星,你去跟他坐一排。”
“……你别坑我了。”陆星生无可恋,“我去沙发上吃还不行吗?”
“也行。”秦瑞成露出赞赏的眼神,“快去快去,我还不想你坐小乔对面呢。”
宋祁言压根懒得说话,随便秦瑞成折腾。
眼看订晚饭的功臣就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去客厅吃了,乔桥实在看不下去,叹气道,“还是我去吧,你们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应该比较有共同语言。”
宋祁言、陆星、秦瑞成顿时全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小乔——”秦瑞成还想再争取,乔桥很果断地抱起盘子,“我去看电视了。”
留下餐桌上三个男人大眼瞪小眼,陆星踌躇了半天也没勇气坐到宋祁言对面,只好小心翼翼迂回到秦瑞成那侧,结果秦瑞成正因为没能跟乔桥共进晚餐心绪难平,全程一副臭脸,再加上餐桌上的迷之尴尬,一顿饭吃得陆星食不下咽,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晚饭后宋祁言还要在书房加一个小时班,这就给秦瑞成创造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他从宋祁言进书房的那一刻起就像只大号人形口香糖一样黏在了乔桥身上,一点也不避讳地又搂又抱,乔桥把他手打掉几次他就几次又摸上来,一点都没有廉耻心。
“秦瑞成
!”乔桥气得偷偷用脚踢他,“再这样我要把你赶出去了!”
“好哇。”秦瑞成夸张地吸了口气,“这才搬进奸夫家几天,就不认老公了?看来今晚得好好教育教育你。”
坐单人沙发里看电视的陆星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我没有,我不是,我听不见,我看不懂’的入定样子。
“真的,你今晚跟我睡吧。”秦瑞成轻轻咬着乔桥左边的耳朵,故意撩拨着乔桥的敏感带,鼻息暧昧地喷洒在乔桥的锁骨上,浑身雄性荷尔蒙全开,就差在脸上写‘我要勾引你’了。
乔桥淡定地推开他的脸,顺便再次打掉男人的手。丝毫不上钩:“别多想了。”
“不行。”秦瑞成不忿,“你告诉我你睡哪个房间,我半夜去找你。”
“我睡地上。”
“那好办。”秦瑞成嘴角一勾邪邪一笑,“地上空间大,我喜欢。”
“……”乔桥简直要被打败了,“这里只有主卧和客卧两个房间,咱们有四个人呢!”
“正好啊,陆星睡客卧,咱俩睡这儿。”秦瑞成振振有词。
陆星幽幽转过脸来:“放心,我今晚打死都不会睡这里的,我出去开房间,客卧让给你们。”
乔桥还想再说点什么,宋祁言却已经从书房出来了,他手里提着笔记本,稳稳地坐到另一个空着的单人沙发里,电脑摊开放在腿上,一言不发地继续工作。
“开着电视你也能看得进去?”秦瑞成把手从乔桥身上收回去,有宋祁言在场他到底不敢太过分,他不屑道,“装模作样。”
“乔桥。”宋祁言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完全无视秦瑞成,“你在外面的社交平台上有账号吗?”
“有。”乔桥仔细想了想后回答,“以前大学开过一个,但也很久不用了。”
“有什么私人信息吗?”
“啊?”乔桥这下摆了摆手,“就是偶尔拍点风景花草什么的放上去,那阵子有摄影课嘛。”
“那账号密码呢?想的起来么?”
“嗯,怎么了?”乔桥奇怪地问道。
宋祁言手肘搭在两侧的扶手上,十指对顶在一起,微笑道,“需要你发个声明,以wawa女艺人乔桥的身份,澄清说视频里跟阮轻的冲突都是因为在对戏,一切都是剧情需要,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截了出来,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最后要写向大家道歉。”
一听是正事,秦瑞成也坐直身体,面容严肃起来:“这么快?”
“不能再拖了,周远川给我们争取了一天一夜的反应时间,现在他的头条要撤下来了,如果要反转,只能趁现在。”
“可就算我澄清了,也不会有人信。”乔桥心灰意冷。
“有没有人信并不取决于你是谁。”宋祁言淡淡一笑,“舆论是没有自我思考能力的,它们只会被牵着鼻子走。你尽管发就是,会有人配合你。”
“好吧。”乔桥接过宋祁言的笔记本。登陆上那个尘封已久的账号,按照宋祁言的意思写了一个短短几十字的声明,然后给他看。
“可以。”宋祁言简略扫了一遍,食指一点选择了发送。
“好了吧?”秦瑞成踹了一脚宋祁言的沙发腿,“该发的也发了,你不是还有工作么,快去吧。”
言外之意就是别在这里碍眼了。
“剩下的我安排好了。”宋祁言合起笔记本,把袖口松了松,“你等着看就是。”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陆星特别有眼力价地抓起自己的外套:“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要回去么?”宋祁言故作惊讶,“家里还有地方,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不不。”陆星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还有点别的事,你们聊你们聊。”
他也不等宋祁言再客套几句,火烧屁股一样一溜烟跑了,临走还把车钥匙扔给了秦瑞成,警告他不要四处乱跑,再被逮回去他就不管了。
宋祁言象征性地送了两步,挽留得很不走心。
“先说好,小乔今晚归我。”秦瑞成把乔桥拽进怀里,开门见山地提要求,一点不顾少女的挣扎,硬是把人死死圈住,挑衅似的看宋祁言,“无论如何都别想让我放弃。”
“秦瑞成……你!”乔桥窘得满脸通红,但又死活挣脱不开。
“这个你我说了都不算。”宋祁言凉凉地说道,“还要看乔桥自己。”
乔桥一听这话感动得都要掉眼泪了,果然还是宋导好啊。
“乔桥。”宋祁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摆在桌子上,“这是客卧的钥匙,看你怎么用了。”
秦瑞成也松开手,乔桥顺平了气儿,看了虎视眈眈的秦瑞成和一脸高深莫测的宋祁言一眼,想也不想地揣起钥匙飞奔进客卧‘哐当’几声落了锁。
“乔桥!”秦瑞成气得牙痒痒,他紧追过去噼里啪啦拍门,“你给我出来!”
“我不!”
掷地有声。
“别拍了。”宋祁言慢条斯理地收拾笔记本回书房,“门是实木的,唯一一把钥匙在门里面。”
“你故意的是不是?”秦瑞成一副恨不得把宋祁言扒皮抽筋的表情,“你可真行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嗯。故意的。”

118:客卧里的情色戏
“阮姐,你再休息会儿吧?”
“不了。”阮轻接过助理小赵递过来的热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掀开薄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经过这一天一夜的跌宕起伏,她那张向来保养得当的脸已经显露出疲态,像一枝被绞干水分的花,正悄然凋谢着。
“怎么样了?”
不需要点明,两人都很清楚问得是什么事。
“还是那样。”小赵苦笑,“阮姐,我看您也别盯着了,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再说罗总都回去了,万一公司楼下有记者蹲点,您这样子……”
阮轻闻言摸出小镜子来照照自己,接着也被镜中那张惨白了无生气的脸吓了一跳,她定定神,吩咐道:“你去把我化妆包拿来,对了,上周罗总不是还弄了一箱面膜回来吗?你也一块带过来。”
“那面膜是品牌商赞助给别人的……”
“你管那么多呢?我一个人能用几张?”阮轻把手里的小镜子一扔,不满道,“你一个小助理还操起董事长的心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小赵低声下气地道歉,“是我说错话了,我这就去拿。”
小赵快步跑了,办公室里只剩下阮轻一个人。
她打开投影仪,热搜榜仍然毫无变化,周远川三个大字高高地悬在最上面,下面从第二名到第十名都是一片空白。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力气去骂了,还能怎么办呢?娱乐圈到底是下九流,就算这几年有资本捧着弄出了一派繁荣气象,但在国家机器面前,根本连尘埃都算不上,说碾过去,就碾过去了,任凭你再大的腕儿也得乖乖让路。。
“阮姐!”
小赵高举着手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化妆包面膜一个也没拿,显然是走到半路上折返回来的:“阮姐!那个乔桥……呼……”
“着什么急啊,有话慢慢说。”
“那个乔桥公开回应了!”
“什么?”阮轻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一把夺过小赵手里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页面是一个陌生的社交账号,但这个账号的粉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着。
“确定是本人?”
“有网友扒过了,这账号不是三无,很明显就是私人账号,一些关键的日期也对得上,应该就是那个乔桥的。”
阮轻定了定神,她慢慢地把页面往上拉,账号的最新动态显现出来,阮轻越看嘴角的笑容越大,看到最后她甚至笑得站不住,哎哟一声又坐回了沙发上:“这、这是哪个公关公司想出来的?她乔桥连请个像样公关的钱都没有吗?还是胆子太小被吓昏头了?”
“我也是奇怪呢。”小赵附和地笑笑,“她说是对戏就对戏啊?视频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阮姐你一否认这谎不就破了吗?”
“嘁。”阮轻兴致缺缺地扔开小赵的手机,专心对着镜子端详自己的脸,“我还当那天热搜榜动静那么大,她能想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招,原来也是个没脑子的。”
“阮姐,这下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当然。”阮轻把小镜子‘啪’得一声合起来,“热搜又不是永远被那个姓周的占着,等着他一撤下去,你马上让刘小鹏重新运作。正愁话题热度不好保持,这可好,送上门来的。”
“行,我这就给他打电话。”小赵踌躇了一会儿又问,“那阮姐你要不要先在网上做个回应?”
阮轻笑起来:“你快给我把手机拿过来,在那头充电呢。”
“好嘞。”小赵答应一声,他快跑去拿起手机,恰好这时阮轻的手机也震了一声,小赵低头看了看屏幕,“阮姐,你有条新消息。”
“是么?大概是罗总吧,他又得激动半天了。”
阮轻漫不经心地接过来,屏幕上只简略地显示着“[照片]”字样,发信人是一个阮轻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手指轻轻一点,信息展开。
……
“阮姐,刘小鹏想约个时间面谈。阮姐?……阮姐?”
阮轻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
她觉得自己的四肢正在慢慢变冷,好像有什么人忽然把她摁进了一个巨型的冰窖中一样,寒气从脚底顺着骨头缝往上走,正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生命。
手掌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那个只有几寸见方的手机,屏幕上的图片更是让阮轻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赤裸的男女疯狂地交缠着,每一张都截得恰到好处,让她想否认都找不到借口。
短信上没有一个字,或者说,有没有字已经不重要了。
“阮姐?”小赵凑过来,“是罗总发过来的吗?”
“不是!”阮轻猛地站起来,她受惊一样把手机藏到身后,直到对上小赵惊讶的眼神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
阮轻勉强笑了笑;“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私事要处理。”
“行。”小赵二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地退出了办公室。
小赵一走,阮轻就开始疯狂地拨打发信的那个号码,她用得力气那
么大,以至于手机都被她摁得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但不出所料的,那边是个空号。
阮轻颓然地松开手。
乔桥关掉床头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过枕头和被面的柔软布料,然后才美美地在床上找了一块最舒服的地方躺下,宋祁言家的客卧也装修得极为用心,不仅有独立的卫生间可以洗浴,床垫更是柔软地让人一躺上去就不想起来,本来乔桥还惦记着早点在外面找房子从这里搬走,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当即缴械投降,满脑子都是‘该怎样才能一辈子住在这种地方’。
门也没有再发出过响动,乔桥猜测秦瑞成应该已经认命地睡沙发去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发了那段声明以后,网络上会变成什么样子,不过自己那个号连粉丝都没几个,会不会被人注意到都是个问题。
乔桥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一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睡意袭来。窗外月明星稀,浓重的夜色中没有半点声息。
忽然,她身后的床垫往下一陷。
一双手掀开乔桥身上的被子,还没等她做出什么反应,浑身上下只穿着一套薄睡衣的乔桥就落进了男人温热的怀抱中,黑暗里感官被放大无数倍,热烫的吐息瞬间就把乔桥包围了。
“嘘……”男人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因为性欲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嘶哑,“你不想被秦瑞成听到吧?”
宋祁言!
“卑鄙!”乔桥顿时就明白了,她一口咬在男人的小臂上,气不打一处来,“你有备用钥匙!”
“这是我家。”宋祁言轻轻舔着乔桥的耳廓,手上也一点都不含糊地伸进少女的睡衣里肆意揉捏着,“用点手段也没什么。”
乔桥还想挣扎,奈何男人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左乳尖被轻轻一弹,乔桥情不自禁地呻吟一声,脊柱接着一软,哪里还能聚起半分力气。
“……我明天要告诉秦瑞成!”
“好啊。”宋祁言咬着乔桥的后颈,舌头在濡湿的皮肤上留下一串明显的水渍,声音里的笑意盖也盖不住,“你看他会先找我还是先把你操一顿。”
“呜……”乔桥顾不上说话,因为男人微凉的手已经顺着小腹往更深的地方去了,她徒劳地抗拒着,但那点力气在宋祁言面前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欲拒还迎,果然,背后的喘息更加粗重了些,很快一个热烫的硬物就抵在了乔桥的腰眼上。
“你没穿衣服么?”乔桥吓了一跳,这可让她太意外了,因为宋祁言平常穿衣风格就非常“禁欲”,还曾被很多女员工吐槽捂得太严实,以前两人就算在床上他也恨不得衣冠楚楚少露一点是一点,像今天这样什么都不穿就……可是一次都没有过!
“嗯哼。”男人轻哼了一声,手不老实地掐了一把乔桥的屁股,“不喜欢么?”
所以你是光着屁股穿过客厅(秦瑞成睡在沙发上)过来的吗……
被自己的脑补弄红了脸的乔桥选择直接把头埋进枕头里。
“胸太小了。”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听这句话,乔桥忍不住闷闷道:“那你去找个胸大的啊——啊啊啊,痛!”
“以后还敢吗?”
“不敢了不敢了!”乔桥疼得眼冒泪花,心想自己的胸肯定又被掐肿了。她顿时有点悲愤起来,凭什么自己总是被掐的那个?做人为什么要怂?为什么不敢还手?
她暗搓搓地伸手往后摸想以牙还牙掐一把宋祁言的大腿,结果猝不及防地在被窝里摸到了某个硬烫的器官。
尺寸惊人的柱体在手里居然还又胀大了一圈,简直毫无廉耻可言。
“呵。”男人的低笑声从身后传过来,“这么等不及?”
乔桥像被咬了一口一样抽回手,可另一只大手又伸过来,强迫地把她的手摁回了原来的地方,:“硬得难受。”
“那我能不能只用手?”乔桥小声地打着商量。
“嗯。”宋祁言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他埋首在乔桥的肩窝里,似乎对乔桥后颈处那一小块皮肉情有独钟,总是反复地舔着,甚至还不客气地用牙咬。
得到保证后乔桥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开始尽职尽责地用手取悦着那个勃发的部位,以期望换来屁股的宁静。但她一边揉着,头皮就忍不住一阵阵发麻,虽然一直都知道男人尺寸不小,可像这样直接用手去感受仍然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嗯……”性感压抑的呻吟从身后传过来,宋祁言像是故意要挑逗乔桥一样,紧紧贴着乔桥的耳朵发声,微微的鼻音挠得人心尖都在痒,乔桥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放满了速度。

119:客卧里的情色戏(下)
男人温热的体温隔着一层衣料从背后透过来,宛如一个坚实的发热源,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贴近去汲取更多。
乔桥把头蒙在被子里,她紧抿着嘴唇,明知道这个姿势这个亮度下自己根本看不见任何羞耻的东西,可依然执拗地选择了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着,胳膊也因为重复的机械运动开始有点发酸,但手里热烫的硬物却还是催促一般地在往手心里撞,明显不满意这点力道和速度。
“再不快点,我就要脱你衣服了。”
话说完,宋祁言作势要来拽乔桥的睡裤,这种腰上只有一条松紧带的裤子连最基本的阻挡作用都没有,随便一扯就被褪到了膝弯。
少女光溜溜的屁股完全贴合在了男人的胯上,肌肤与肌肤亲密接触,两个人都被这久违的触感电得抖了一下,宋祁言眼眸一暗,干脆拨开那只哆哆嗦嗦又没什么抚慰作用的小手,直接将勃起的阴茎抵在了潮湿的小花穴穴口,耐心彻底告罄。
“别……”乔桥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刚才哪怕撸断手也绝对不偷懒呀,她像被火燎了屁股一样在被窝里拼命往前蹭,后背都弓出了一个月牙形,试图躲开那给她带来极大压迫感的器官,但宋祁言怎么会让煮熟的肉从嘴边飞了?他长臂一揽,稳稳地把人禁锢在怀里,接着侧过头一口咬在乔桥左脸上,虽然不重,但也让乔桥痛呼了一声。
“再躲一下试试看?”
“呜……”乔桥委屈地捂着左脸,指腹摸到了脸颊上一排浅浅的牙印,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太累了……”
“什么?”
“太累了!”乔桥自暴自弃地放开声音,“你、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啊!每次都那么久……我腿都要断了,腰也要废了,我又不是运动员,哪儿有那么多体力啊!”
“呵。”宋祁言笑起来,他心情顿时多云转晴,也不急着继续下一步,反而扳着乔桥的肩膀把人翻了过来,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少女脸上的红晕就算在暗淡月光的照耀下也一览无余。
“那么,舒服不舒服呢?”
“不知道。”乔桥别过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应该挺舒服吧?”宋祁言恶意地伸手往下探去,“看,还没进去,你就流了这么多水。”
“生理反应!”乔桥咬死不承认,“就像你见到裸女就会硬一样啊,我见到裸男也会控制不住的。”
男人罕见地静默了一会儿,“我不会见到个女人就硬的。”
“……”
“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你意会就好!”乔桥趁机使劲儿掰着宋祁言的手,想把身体的掌控权夺回来。
“你真的见到裸男就控制不住?”宋祁言半撑起身子,扭亮了床头的暖光灯,他低哑的声音里夹杂了点乔桥从没听过的暧昧不明,像一根羽毛掠过乔桥的心尖儿,宋祁言故意拉长了尾音,那种情色的暗示更明显了,“那你想不想做点什么?”
借着这点光芒,乔桥才看清楚男人的样子,宋祁言倚在床头的上半身是完全赤裸的,被子也只松松地遮住胯骨以下的部分,皮肤白皙,轮廓线条分明,匀称的肌肉薄薄地贴在骨架上,虽然不夸张但却意外地给人以力量感,体毛也颜色偏淡,且比大多数男人都稀疏多了。
乔桥很少有这么仔细看宋祁言身体的时候,不禁有些呆了,尤其是目光扫到对方胸口那小小的两点时,乔桥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粉、粉色的……
“你咽口水了。”宋祁言嘴角勾了起来,他半垂着眼睛,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听到了。”
话音还没落,乔桥又控制不住地‘咕咚’咽了一口。
“我不是……”乔桥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徒劳地辩白着,“我没有……”
但视线却像有了自主意识一样紧紧粘在男人胸口大片白皙的皮肤上挪不开,这让解释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天啊,看起来好好摸的样子!
宋祁言仿佛能看穿乔桥的想法,他在自己腰后塞了个枕头,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些,然后拉着乔桥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
乔桥象征性地微微挣了一下,马上就从善如流地把手贴了上去,掌心触碰到男人腹肌的那一刻,她脸上就露出了满足与憧憬混合的痴汉表情。
这真的不能怪我啊啊啊啊啊!
手感一级棒啊!
她偷瞄了一眼宋祁言,男人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在看着她,他已经松开了乔桥的手,但乔桥仍然舍不得把手从紧致结实的肌肉上挪开。
“其他地方也可以。”宋祁言垂眸看着乔桥蠢蠢欲动的手指,“想摸就摸吧。”
“真的吗?”乔桥难得在狂喜中还保持着一丝警惕,“……你有什么目的?”
不怪乔桥阴谋论,主要是吃亏上当的次数太多,从宋祁言嘴里说出的话她不敢不信又不敢全信,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卖的渣渣都不剩。
宋祁言直接用行动回答了她,男人放松地往后一仰,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鱼肉的姿态

既、既然都这样了,那——
手指不动声色地开始沿人鱼线向上摸索,宋祁言虽然是文职,但身体管理一点也没落下,尽管没有秦瑞成那样明显的肌肉块,但该有线条的地方有线条,该有棱角的地方有棱角,平常包裹在衬衫西装中看不出来,脱了衣服才显露出实实在在的男色诱惑。
乔桥不禁想起女艺人们前一阵子私下排出的身材榜,顿时有点替宋祁言叫屈。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乔桥顿时像受了惊一样火速收回了手,宋祁言忍着笑抬眼看她:“你手上太轻了,弄得我很痒。”
“那我重一点?”
“你坐那么远怎么重?”宋祁言握住乔桥的手腕把人拽过来,“来,坐我身上。”
被肉体蒙蔽了双眼的乔桥乖乖地跨坐到了宋祁言身上,她下身的睡裤早就被男人扯下来扔到了一边,所以现在下半身光溜溜地跟男人完全勃起的性器贴在一起,小花穴的两瓣穴肉刚好像张小嘴一样吮吸着那粗大的柱身,乔桥本以为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男人会稍稍‘平静’些,结果被子掀开后竟然是比刚才还要血脉偾张的状态。
“我不坐了……”乔桥欲哭无泪,“我也不摸了,你让我下去。”
“怕什么,你不是嫌累么。”宋祁言撑起身子强迫乔桥低下头,两个人额头相抵,呼吸咫尺,“主动权交给你,随你怎么来。”
话说完,乔桥屁股下面热烫的某处跟着跳了跳,显然更兴奋了。
乔桥还在挣扎,宋祁言抿起下唇,少女的穴肉柔软湿润,就贴在男人最敏感的地方,时不时还随着动作蹭来蹭去,饶是他自制力好额角都忍得渗出一层薄汗。宋祁言粗暴地制住乔桥的动作,说话也少了一分戏谑,多了一分咬牙切齿:“你再乱动,今晚就别想睡了。”
乔桥像被点了定身咒一样顿时不敢动了,宋祁言很满意这个效果,他微微眯起眼睛,半倚着床头发号施令:“自己坐进去。”
眼看今晚是无论如何躲不过了,乔桥只好照做。她把手撑在身体两侧,微微抬起臀部,没了重力的压迫,那滚烫的柱体登时直立起来,挺挺地抵着湿哒哒的穴口,顶端也不安分地渗出些淫靡的液体,只等着乔桥往下坐。
乔桥心里默念了两遍长痛不如短痛,眼一闭,牙一咬,干脆地沉下腰,把那尺寸惊人的巨物全部吞进了体内。
饱胀感一下子充满大脑,湿润内壁和嫩皮的摩擦带出了数以万计的快感信号,特殊的体位让胀大的阴茎能够长驱直入地插进最深处,乔桥爽得浑身都在抖,不要说自己动了,腰软得连上半身保持直立都做不到,只能徒劳地趴在宋祁言怀里,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因为长相清纯不显年龄,乔桥虽然拍av两年,可饰演的角色多是被动型的,御姐女王专用的女上位她几乎没试过,即便知道这个体位女方的快感会更高,但实际效果仍然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来,动一动。”宋祁言恶劣地挺了挺腰,他一动乔桥就跟着一哆嗦,体内热烫的柱体也跟着更深一截,这种似乎要戳进子宫的紧迫感让乔桥只好勉强往上抬了抬臀部,但紧接着就被宋祁言粗暴地摁了回去。
“你不动——那我就动了。”
男人俊美的脸上也写满了欲望,乔桥羞得一直不敢直视他,宋祁言强势又温柔地把少女的脸扳正,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怎么总是一副好像第一次跟我做的样子。”
不等乔桥回话,他就拉开动作抽插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姿势很适合腰部发力,乔桥直觉频率比以前快了太多,粗大的性器在身体里肆意钻弄,好像要把乔桥里里外外都翻一遍似的,上下的运动模式带来的刺激呈指数增长,每一下顶弄都狠狠戳在甬道的最深处,而撤出来时又让乔桥恍惚自己会被甩到天花板上。
强烈的快感一波波袭来,眼泪刚挤出就被剧烈的颠动甩飞,乔桥整个人像被风托着在天上飞一样,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好、好爽!
“……你怎么这么紧?嗯?”宋祁言呼吸一片凌乱,快感是相互的,这个姿势给他带来的冲击一点也不比乔桥小,甚至因为少女不由自主绞紧的内壁,他承受的压力还要更大,射精的冲动比以往还要强烈,他用尽了所有的理智在与原始的本能抗衡。
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见肉体碰撞和体液相交的淫靡声响,激烈的撞击让乔桥的臀肉都红了一块,她迷乱之际还没忘一门之隔就是秦瑞成睡觉的客厅,于是死死咬着自己右手的食指,把呻吟和喊叫全堵在了喉咙里。
宋祁言干脆地拉下她的手指,挺起上半身热烈地吻住她,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舒缓自己那快要把人烧灼的、撕碎的占有欲的办法。

120:敏感
“啊嘞?”一莲眨眨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手机上社交软件推送出来的最新消息,“某人动作真是快啊,这下局势完全逆转了嘛。”
手机上,因为过了24小时的保护期,周教授宣布重大科学发现的置顶已经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批新的热搜关键词,其中上升速度最快的,就是阮轻半小时前发布的一条动态。
“很抱歉之前让大家误会啦(比心),这几天一直在国外度假,也没有好好关注网络上的消息~(笑脸)其实视频什么的是断章取义呢,我和乔桥私下里也是关系很好的姐妹,那天是我请她配合我对台词,动作也是剧组事先设计好的,根本没有矛盾,我也没有被打,请大家放心,我也不想看到好人被误会!”
后面还配了几张精修过的国外度假图,俨然一副刚收到消息的无辜样子。
发酵两天的事情迎来这样一个猝不及防的反转,不少网友纷纷表示跟不上速度,已经看不懂了,因此即便是这样一个看似实锤的声明,评论区里仍然撕成了一团。
甜豆豆爱咖啡:搞什么嘛?原来是对台词,阮轻小姐姐以后可不要这么没心没肺了,身为你的粉丝我都气得一晚上没睡觉呢!
牛牛_233:楼上怕是石乐志,昨天刚有人在公司楼下拍到她,今天就发状态说自己一直在国外,你们的‘呕像’是会影分身还是瞬移哦?恐怕视频是假,炒作是真。
西南西南:惊现ky狗,不喜欢阮姐姐别点进来,想撕出去我奉陪到底,这里的举报不送了。
arske11:说起来我昨天还看到一个叫乔桥的账号发声明说是在跟阮轻对戏,当时以为是高仿,原来真是本人。破案了破案了,大家散了吧。
折花小能手:前排求楼上乔桥账号的传送门。ps:嘻嘻,阴谋论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纳兰哥哥:呵呵,也就骗骗你家脑残粉和吃瓜路人了,事情热度炒这么高了才来发声明,你这两天是飞出银河系了还是变成植物人了?就算手机没看你经纪人和公司也都瞎了吗?
淡妆a卡:喂喂,大家别被带偏了节奏啊,你们不觉得重点应该是这视频是谁发上来的吗?顺便前排心疼一波那个叫乔桥的,我都想给她打钱了哈哈,好委屈!
咸鱼的梦想:赌五根黄瓜,视频绝对是阮轻发的,这女人除了炒作傍金主啥也不会。
……
这条动态的评论区盖得飞快,但阮轻也没再继续回应,显然是打算保持沉寂等待事情渐渐淡出公众视野。
一莲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性器被舌头和口腔一直抚慰着的感觉非常舒服,即便没有射精的欲望,也让人有点飘飘然,“阮轻肯配合到这个份上,一定有超级了不得的把柄被抓住了。”
杜小霜埋首在他胯间,浑身光裸,卖力地服侍着。
“喂,你都没什么想说的吗?”一莲把手插进杜小霜的头发里,温柔地轻轻抚摸着,“万一被人扒出视频是你传上去的,你就完了哦。”
“……唔。”杜小霜有些艰难地把嘴里一莲的阴茎吐出来,甚至还拉出了一根透明的银丝,她抿着嘴微微一笑,就算在这种淫靡的场面下,那一笑也仍然满溢着属于国民妹妹的清纯,“不会,视频是我用特殊手段传上去的的,除了你和我,不会有人知道。”
她说完又埋下去继续舔弄,一莲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他拦住了杜小霜:“好啦好啦,再舔也只能硬到这个程度了,不够做爱的。”
“你也真是……”杜小霜娇嗔地把头枕在一莲的大腿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接到电话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多开心。可没想到你居然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都不怕以后落下毛病么?”
“没办法啊,性爱party上有那么多大胸和白腿在你眼前晃,哪能说克制就克制得住。”一莲撇撇嘴,“不过我也吸取教训了,有小姐姐在眼前却不能操的感觉,太难受了。”
杜小霜开心地笑起来,她挽住一莲的胳膊,“你不会把我是视频上传者的事说出去吧?”
“这个嘛。”一莲咬住嘴唇,神情可爱又无辜,“那可不一定哦。”
“骗、骗子……”
乔桥缩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喊出这句话。
宋祁言正往身上披着睡袍,遍布着点点红痕的肩背被布料轻轻掩住,然而正是这种欲有似无的感觉,更让人移不开视线,忍不住想看到更多。
“骗我说一点也不累……结果我现在不仅腰疼腿疼,胳膊也快没知觉了!”
“重心稳住后就不需要手上用力了,你没什么经验,以后我们多试试。”
“……没有以后。”乔桥蒙着被子瓮声瓮气地宣布。
“嗯?”被子被男人一把掀开,宋祁言微笑,“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什么……”
在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乔桥选择战略性低头。
“能说话,就说明还有力气。”
床垫陷下去
一块,乔桥紧闭着眼睛以为还要再来一遍,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她偷偷探头出被子往外看,正对上宋祁言略带笑意的眼睛。
宋祁言俯身轻轻亲了亲乔桥的嘴角:“不折腾你了,早休息吧。”
“你要回主卧么?”
“嗯,被秦瑞成知道我半夜过来会很麻烦。不过也不用忍太久,他家的保镖也快找到这里了。”
“诶……你怎么知道?”
宋祁言冷笑:“因为找不到的话,我会帮他们。”
“……”
男人最后给了乔桥一个晚安吻,便轻手轻脚地出了客卧。
床上的乔桥则疲惫地翻了个身,她昏昏沉沉地闭上眼睛,意识也越发模糊起来。这次确实累得狠了,那个体位虽然给了女方更大的自由度和掌控权,但消耗的体力也是成倍的,做到最后,几乎是宋祁言托着乔桥在动,两条腿都累得直打颤,根本撑不住身体。
可见男人也不好当啊……
“小乔。”
乔桥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人躺在了自己身边,然后就是一双大手肆无忌惮地在身上游走,乔桥眼皮千斤重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默默忍着,期望着那人摸够了赶紧走开,好让自己舒舒服服地继续睡下去。
“你再不睁眼,我就不客气了。”
果然,身上游走的手开始有目的地进攻敏感地带,胸前的两个乳尖更是成了重灾区,被人用指节夹着扯来扯去还不够,竟然还又掐又拧,大有乔桥不睁眼就一直这么骚扰下去的架势。
天知道乔桥在脑子里把这手剁了多少遍,可惜手的主人完全不知收敛,上半身摸够了还要往下半身摸,被宋祁言过度使用过的小花穴微微肿胀着,那烦人的手却不管这些,指尖无师自通地抵在了柔嫩的入口处,不老实地轻轻戳刺着。
乔桥猛地掀开被子,忍无可忍地一脚踹了过去,却被秦瑞成一把捉在手里。
“你终于醒了。”秦瑞成低头在乔桥小腿上亲了一口,笑得不怀好意,“虽然我是不介意跟睡着的人做,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你。”
“秦秦?!”乔桥这回惊得瞌睡虫都跑了大半,她茫然地望了望完好无损的门,“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爬窗户呗。”秦瑞成无所谓地指了指窗户,“就那边。”
果然,睡前掩好的落地窗此时完全是洞开状态,微风吹拂,窗帘被吹得掀出柔软的波澜。
“……这可不是一个说爬就能爬的高度啊!”
“有陆星嘛。不过大半夜找个卖长梯的店也不容易,耽误了好长时间。”
“你——”
“别管这些了,时间宝贵。”秦瑞成干脆地拉开腰带,“从昨天见你它可就一直硬着呢,再不安慰安慰我,我就要憋死了。”
不知是哪国出品的高档牛皮腰带就这么被他随意地扔在了地板上,手工定制的西装裤也被压得全是褶痕,秦瑞成却根本不在乎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乔桥被窝里钻,直到把人完全圈在自己怀里才满足似的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不行不行!”
乔桥徒劳地推拒着秦瑞成的胸膛:“改天、改天行不行?我真的太累了。”
“不行。”秦瑞成低头在少女发顶亲了一口,完全没有要商量的意思,“我没时间了,宋祁言不会让我在这待下去的,他绝对会把那帮找我的人招来。”
……你们也很了解对方嘛。
秦瑞成的手从后面拢住乔桥的小乳包,两坨不大的绵软被不停地揉扁搓圆,本来就被宋祁言咬得有点发肿的乳尖更是敏感得吓人,一点点外部刺激都能让乔桥绷紧了身体,快感和疼痛夹杂着,根本无暇分辨。
“怎么了?”秦瑞成舔着乔桥的耳垂,声音里都带了点得意,“今晚怎么这么敏感,说实话,是不是也想我了?”
因为已经被折腾过一遍了啊!

121:妒火中的情色戏
乔桥浑身的力气都用在跟秦瑞成较劲儿上了。
“咦。”
秦瑞成一开始还没觉得,后来发现自己做什么都被乔桥推拒,可少女手上的力气又轻得跟挠痒痒一样,比欲拒还迎还撩人,于是秦瑞成也干脆卸了力气,由着乔桥折腾,好整以暇地看她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乔桥气喘吁吁地把自己卷成个被子筒,然后靠在床头警惕地看着秦瑞成。
“可以了?”秦瑞成笑着挠了挠乔桥露在外面的脚心,“也挺有创意的,那我就当拆礼物了。”
他说完凑过去,却不急着下手,先贴着乔桥的脸亲了亲,狠狠地呼吸了一口饱含雌性甜美荷尔蒙的空气。
至少有件事秦瑞成没说谎,自从被塞了一个贸易公司在手里,他原来潇洒自由的日子可就到头了,秦母专门拨了七八个人盯着他按时上下班不说,还把公司上上下下的人全都调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炼炼他的性子,居然连公司前台都换成了男人!
一整个公司除了清洁大妈都没人会进女厕所,秦瑞成过得郁闷不已,再加上宋祁言某晚喻义明显的“炫耀”行为,秦瑞成真是憋了一肚子火,都分不清是该往脑袋走还是往下半身走了。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把人圈到手,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不仅要好好做一顿,还要把接下来可能几个月见不到的份儿一气全做回来。
秦瑞成的手不安分地顺着脚心往上摸,乔桥这时候想缩也来不及了,左脚完全沦陷,被秦瑞成捏在手里恣意地把玩着,指节刮过踝骨的酥麻感实在微妙,让身体敏感度上了几个层级的乔桥颤栗不已。
“抖什么。”秦瑞成笑了一下,他惯常一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相,有意识地去诱惑人的时候看上去更是又坏又邪,加上一张俊美无匹帅脸的加持,生生把人勾得心跳如鼓。
“没抖……”
“你这家伙。”秦瑞成伸手在乔桥脑门上弹了一下,“脸皮太薄,想我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也想你,不就扯平了。”
“不是这个……”
“嗯?”秦瑞成危险地眯起眼睛,“难道你不想我?”
“想想想!”
“那还犹豫什么?”秦瑞成坏笑着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胸口敞开露出大片蜜色紧实的肌肉,“来,咱们一起做点有意思的事。”
他说完就朝乔桥扑过去,被子卷最多提供了5点防御,下一秒就被秦瑞成连被子带卷一起扯开了,乔桥像是被玻璃纸包住的糖块一样从里面咕噜噜滚出来,刚挣扎着翻了个身,就被男人稳稳地压在了身下。
“还跑?”秦瑞成亲了一口乔桥的耳廓,手顺势伸进少女的睡衣里,坏心眼地揪了一下两个小乳尖。
快感电流一样把人炸得晕头转向,乔桥小小地喘了几口气,浑身软得再也动不了了。
“嘿嘿,大灰狼要用胡萝卜教训一下不听话的小白兔了。”身后的声音一边戏谑地说着,乔桥就感觉到一个硬邦邦滚烫烫的东西抵在了自己屁股上,圆润饱满的头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分泌出了体液,触碰过的地方还有点凉,有点粘……
“秦秦!”乔桥带着哭腔求饶,“我、我给你用嘴好不好?”
“想得美。”秦瑞成一口否决,专心脱着乔桥的睡裤,“你那水平当个调剂还行,想靠嘴让我射出来是不可能的。”
“那能不能先欠着?下次我补给你……”
扒睡裤的手顿住了,接着屁股上就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乔桥刚想叫,秦瑞成竟然俯身又在屁股尖上咬了一口。
他不仅咬下去了,还故意用舌头舔,牙齿叼着那一小块肉,说疼不叫疼,说痒也不算痒,如果确切地形容的话就是麻,麻得人头发丝都恨不得一根根立起来,麻得乔桥左半边身子都木了。
“信不信我也这么咬小小乔?”
……
“这么害怕?”秦瑞成又亲了一口乔桥的后腰,声音里有止不住的笑意,“吓得都僵住了——不过,你越是害怕,我越是想做,乖,分开腿。”
“你你你你要干嘛?”
“跟小小乔打个招呼咯。”秦瑞成轻而易举地卸掉乔桥的抵抗,稳稳地把两条腿摆成了标准的造型,嫌少女乱动又把自己的皮带从地上捡起来,干脆利落地固定住了她的一条腿。
“不要不要!秦秦我求你!”乔桥这下是真害怕了,她拼命捶着秦瑞成的肩膀,下半身刚被宋祁言过度疼爱过,敏感地就连跟薄薄的睡裤接触都会被摩擦得发疼,更不要说跟、跟人的舌头了!
绝对绝对会被弄死的!
回应她的则是秦瑞成直接从脖子上扯下来的领带,这条出身于意大利知名男装品牌的真丝深灰暗纹领带大概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变成床上的情趣用品,所有的附加价值都被简单粗暴地浓缩成了最实用的那种:捆绑。
乔桥被领带捆住手腕,右腿也被腰带缠住,唯一能活动的左腿还被秦瑞成牢牢控制在手里,不要说反抗,根本连挪挪屁股都办不到。
“嗯?”秦瑞成认真地盯着小小乔看了一会儿,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快把乔桥逼疯了,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刚一合上腿就被男人不客气地拨开,最私密的部位也毫无保留地暴露,羞耻度突破天际。
“果然啊。”秦瑞成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乔桥,“我来之前是宋祁言吧?”
试图隐藏的事实一秒被戳穿,乔桥一下子泄了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点了点头。
“怪不得。”秦瑞成笑了笑,声音忽然冷了些,“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不是那种很擅长拒绝的人,一般我想做,多求几遍你都会同意的,从来没有像这样,变着花样——拒绝我。”
秦瑞成一个尾音还没完全咽下去,就猛地欺身上前扣住了乔桥的后脑勺,接着就是不容抗拒的唇舌长驱直入,乔桥一点心理准备都被没有,牙关被完全撬开,舌头也被毫不留情的吮住,呼吸交融气息纠缠,鼻腔里全是秦瑞成身上男士香水的后调,海洋一般的温和包容,但也隐藏着不易察觉地侵略性。
“乔桥,你听好了。”秦瑞成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消失,他甚至连看乔桥的眼神都变了,陌生地像是换了一个人,“我不管你和宋祁言怎么样,但你别想让我放手。”
“秦秦……”
“只此一次。”秦瑞成慢慢把乔桥手腕上的领带收紧,他分开乔桥的两条腿,让脆弱的小花穴完全暴露出来,“下一次,就不是罚一罚这么简单就能揭过去的了。”
说完,他低下头,重重地在小花穴上亲了一口。
脆弱的神经末梢爆炸一样层层把快感信号传递下去,脊髓和大脑瞬间被无数彩色的碎屑填满,乔桥根本说不清那一刻是疼痛更多还是酥麻更多,她只知道再多亲一下,自己就要疯了。
但是紧接着,更大的折磨还在后面。
秦瑞成一点前戏都没有,直接把他勃起的阴茎深深地插了进来。
“啊!好痛!”乔桥尖叫出声,她拼命挣扎,身体里那根异物带来已经不是简单的快感,之前因摩擦而充血的内壁被再次强迫展开,内层的褶皱颤巍巍地接纳着男人的挞伐,敏感度提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紧紧是这样的插入动作,乔桥就快高潮了。
“好紧……”秦瑞成喘着气低笑,“你里面在微微抽搐呢,是高潮了……还是之前的高潮没过去呢?”
“你好过分……”乔桥委屈咬着嘴唇,“好疼。”
“我也不想这样的。”秦瑞成抿嘴忍受着强烈的快感,他额角渗出了一层细汗,搂着乔桥的胳膊却没有半分放松,“来找你之前设想过好多次这个时刻,本来想给你留点好印象,现在看不行了——火气这个东西,不是想忍就忍得住的。”
他拉开动作抽插,每一下进出对乔桥来说都成了莫大的折磨,快感和痛楚交杂,前一秒身体还痛得打颤,后一秒快感出闸,爽得好像天灵盖都要被冲破,乔桥可算明白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只是冰火算什么,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温和得像小孩子过家家。
乔桥一边哭一边胡乱地求饶,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想让秦瑞成停下还是插得更深一点,男人抓着她的两条腿,人则跪在她两腿之间,这个姿势可以更好地借力,于是阴茎插得更深,穴口流出的体液把身下的床单都洇湿了一块。
“呜呜呜……啊……慢点……慢点……”
“不行。”秦瑞成俯身舔了一口乔桥胸口的乳粒,“我得让你里里外外,都沾上我的味道。所以你啊——”
他狠狠又一个挺腰,胀大的龟头顶到了一个可怕的深度,内壁疯了一样绞紧,陌生的快感蜂拥而至,将两个人卷进欲望的旋涡。
“今晚别想睡觉了,”

122:离别
“哐当”——
勺子跟餐盘撞击出的清脆声音让乔桥惊醒了些,她定了定神,眼前食物的重影才慢慢淡去,乔桥缓慢地重新舀了一勺粥,食不知味地送到嘴边。
“小乔?”秦瑞成假惺惺地凑过来,嘴角的意气风发怎么也掩饰不住,“不合口味吗?我再让他们换一种?”
“……不用了。”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厉害,乔桥偷瞄了桌面上面沉如水的宋祁言一眼,明智地选择闭上了嘴巴。
“别跟我客气嘛,咱俩都什么关系了。”秦瑞成曲起一条腿踩在椅面上,坐得很不正经,他下半身只穿了一条长裤,上半身则干脆裸着,气质又痞又坏,偏偏经过性爱的滋润后还帅得掉渣,他揶揄道,“我知道昨晚把你累狠了,可你也不能不吃东西啊。”
乔桥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但浑身力气都被抽光的情况下就连白眼都翻得不怎么到位,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撒娇。
“想让我喂?”秦瑞成从善如流地给自己加戏,端着碗就要站起来,“那好吧,我坐过去。”
“啪。”
宋祁言的筷子不轻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他淡淡扫一眼秦瑞成,声冷如冰:“你不许动。”
两个男人的诡异气氛就连迟钝的乔桥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更不用说一大早就摸过来的陆星,乔桥猜他现在大概很想把自己那颗冒出蹭饭想法的脑袋给拧下来。
“乔桥。”宋祁言重新抽出一双筷子,慢条斯理地夹了几根菜放进嘴里,一下一下地咀嚼着,“过来。”
……我我我我能不过去吗???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装死显然是行不通的,更何况她已经从那句话里听出了一点隐晦的威胁意思。乔桥只好拖着两条发软打颤的腿,一点点挪到了宋祁言身边,脸上还挂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宋祁言伸手,自然地不能再自然地把乔桥抱到了自己腿上,然后夹了一块姜片递到她嘴边,温柔地说:“张嘴。”
你要是真想喂,你为什么不喂菜要喂姜啊啊啊啊啊!
但是桌子下男人的手已经轻轻摁住了乔桥的小腹,并且还在缓慢地往下摸,向着某个已经再也经不起半点撩拨的地方伸下去。
乔桥眼含热泪,一口把姜片全吞进了肚子里。
“好乖。”宋祁言奖励一样地亲了口乔桥的脸颊,桌面下的手果然也停住了,但却并没有离开,反而开始往上走,试图从衣服下摆钻上去。
“嘁。”秦瑞成‘啪啪’地用叉子戳着面前的烤肠,忽得又一笑,“算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让给你吧,省得你天天像个怨妇一样欲求不满。”
桌面上的温度骤降,瞬息之间已经跌破零点,陆星和乔桥都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乔桥还好,毕竟人在宋祁言怀里,没有直面受到冲击,坐在秦瑞成旁边的陆星就惨了,本来气场就弱,现在真是缩得快看不见了,恨不得马上消失。
“还吃么?”宋祁言垂下眼眸,轻声问道。
“不吃——”乔桥一看男人脸色不对,立马改口,“不吃怎么行呢?当然要吃啦。”
“对,早上一定要吃好。”宋祁言温声道,又夹起一筷子姜,“不然容易生病。”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乔桥知道宋祁言现在比起秦瑞成其实更生她的气,可在想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之前,似乎也只能维持现状,所以尽管从来不碰姜,但在宋祁言筷子递过来的时候,乔桥也还是乖乖吃了进去。
“你东西都搬过来了么?”秦瑞成叉了几颗熟豌豆送进嘴里,岔开话题道,“就那么几个纸箱子?”
乔桥被辣的说不出话,只能狂点头。
“你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男人叹口气,“那件蓝碎花的上衣,两年前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就穿得它吧?到现在还不扔?”
“破了吗?”乔桥不解,“我洗之前都检查了呀。”
“……”秦瑞成发现跟普通家庭出身的乔桥在某些方面是讲不通的,干脆下了结论,“吃完饭我带你出去逛逛,顺便把你打扮得漂亮一点。”
“呵。”宋祁言唇角溢出一声冷笑,“你有钱么?”
秦瑞成一时语塞,他出来的匆忙,银行卡也早被家里没收了,虽然一身名牌,但也确实是个穷光蛋。
陆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默默递了过去。
“好兄弟!”秦瑞成一点都没有客气的意思,不仅一把抓过来还特意给宋祁言亮了亮,“这不就有了?倒是你,我记得公司今天有高层例会吧?你不去上班?”
“……”宋祁言刀子一样的视线在陆星身上刮了两遍后才移开,后者被刮得欲仙欲死,腿软胸闷,差点晕厥,最后宋祁言表情冷淡地说道,“我自有办法。”
乔桥就这样,没有被任何人过问意见地“出门”了。
她腿软腰酸得不行,缺少睡眠的缘故头还昏沉沉的,只想赶紧找个地方躺一躺靠一靠,偏偏两个男人还因为开谁的车上路这种幼稚问
题又杠上了,最后只能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坐陆星那辆骚包紫的跑车。
乔桥不知道驾驶位的陆星什么想法,但她像夹心饼干一样被夹在后排两个男人之间真的快死了……
一路上两个男人的手指就没老实过,她刚按下左边秦瑞成偷偷摸大腿的毛手,接着右边宋祁言冰凉的指尖又开始顺着腰侧往上摸,不过乔桥敢打秦瑞成却万万不敢打宋祁言,况且昨晚上的事她一直心中有愧,只好全程绷紧面部,任由男人手指放肆的同时还要装作无事发生。
十几分钟后,四人到达了本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四人在停车场受到了不少注目礼,主要是秦瑞成和宋祁言气场实在太强,两个本来就出挑得像明星一样的人齐刷刷的从一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跑车上下来,周围就算有再多灯红酒绿也瞬间变成了背景板,乔桥还眼睁睁地看着原本停在旁边车位的一辆小宝马飞也似的开走了,大概是怕陆星的车被剐蹭记在他头上。
等到了高档女装的楼层,乔桥才知道原来停车场那点注目礼真的是小儿科。
宋祁言和秦瑞成就像是黑夜中闪闪发光的宝石一样汇聚着所有女性的目光,陆星和乔桥被当做路人甲自动忽略,那热切的视线就算没实际落到自己身上,也能轻而易举地感觉出其中蕴含的痴迷。
“还是找人来吧。”陆星认命地掏出电话,“我爸爸有这个商业中心不少股份,让他打个招呼好了,这么走下去我看不用逛了。”
“直接去单独的女装店就好。”宋祁言摸出副浅色墨镜戴上,聊胜于无地遮了一下脸,“没必要来这种地方。”
“好啊,你赶紧去吧。”秦瑞成生怕他反悔似的接茬,“我早就想跟小乔逛商店了,你走了正好我们二人世界。”
宋祁言刻了他一眼,不过有镜片遮挡,这一眼威力削减不少。
陆星也很有效率,电话打完没几分钟,满脸堆笑的商场高管就带着七八个人赶过来了,他们很是耐心地跟其他顾客解释原因,毕竟能在这层楼消费的客人家境都差不到哪儿去,对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了。四人身边很快清出了一片真空带,周围顿时清净下来。
“这件喜欢么?”秦瑞成从衣架上取下一条橙黄色的连衣裙,笑得不怀好意,“裙子很短,撩起来方便。”
“不行。”宋祁言扫了一眼,神情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嫌弃,“颜色太丑。”
“秦秦,我衣服够穿的。”乔桥无奈说道。
“可没有一件是我买给你的,一想到上次那条裙子居然是周远川结账,我就气得牙痒痒。”秦瑞成理直气壮。
“哪条?”宋祁言敏锐地问道。
乔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对了,你还没见过。”秦瑞成勾起嘴角,“很好看、很显身材的一条……裙子。”
本来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故意咬的重音瞬间就给人以无限遐想,陆星干脆撤退到一边玩手机去了,惹不起惹不起。
“是么?”宋祁言的视线落在乔桥身上,语调很是意味深长,“下次也穿给我看看。”
……我选择裸奔。
秦瑞成不停地挑衣服要乔桥试,昨晚被榨干的乔桥哪儿有那么多力气,试了两次后死活不干了,秦瑞成软磨硬泡半天,终于答应试最后一次。
可等乔桥穿着那条淡绿色的裙子从试衣间出来,面前已经多了十几个陌生的西装男。
“少爷。”领头的那个恭恭敬敬给秦瑞成鞠了一躬,“跟我们回去吧。”
“等会儿。”秦瑞成不耐烦的摆摆手,“你们先站一边儿去,别挡着我。”
他认认真真地打量从试衣间出来的乔桥,半晌露出一个笑:“好看,就这件吧。”
乔桥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忽然明白了秦瑞成为什么非要今天拉她来逛商店——因为他只剩这点时间了。
“裙子给你买上了,记得常穿。”男人顿了顿,又补充道,“算了,还是别常穿了,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乔桥问道。
“这可不好说。”秦瑞成苦笑,“下次估计更不好跑了,得等我把公司弄得差不多才行。不过你也不用太想我。”
秦瑞成把乔桥搂进怀里最后亲了一口:“因为我会想你的。”

123:第一个命令
乔桥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秦瑞成在保镖们的簇拥下走向扶梯,她的指尖还微微发热,皮肤上残留着一点男人的体温。
那是秦瑞成握她的手时留下的。
“走吧。”宋祁言把乔桥带进怀里,浅色镜片后的眼睛无波无澜。
怎么就走了呢?
乔桥被宋祁言牵着往前走,她频频回头看,这时候乔桥才想起来,从见秦瑞成到现在,自己似乎都还没好好看看他。
但这个背影,确实瘦了一点。
“那我也走了。”陆星扬了扬手机,苦笑道,“我爹应该知道我把秦瑞成带出来的事儿了,我要惨了。”
“好。”宋祁言点头,他处理人际关系向来滴水不漏,即便跟陆星才刚认识,语气却熟稔得宛如旧识,“路上小心,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哈哈,行。”陆星在乔桥脸前打了个响指,“嫂……乔桥,我走啦。”
“嗯。”乔桥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她的目光还是紧紧地追随着秦瑞成的背影,男人踏上了向下的扶梯,长腿已经被完全遮住了,很快连上半身也要看不见了。
这几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见面,就要这样草草地结束了吗?
不行吧,起码应该做点什么。
乔桥不由自主地往前追了一步,她挣了一下被宋祁言握住的手,但紧接着,男人用更大的力量握住了。
“宋导……”乔桥回头,语气里带着央求。
宋祁言静静地看着她,被墨镜掩住的眼睛里有太多乔桥看不懂的东西,但她现在没那么多心思去猜,再晚一点,就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跟秦瑞成见一面了。
宋祁言轻轻叹了口气,松开手。
乔桥提着裙摆向着扶梯的方向追过去。
“秦瑞成!”她边跑边喊,声音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根本传播不了几米,但已经下到扶梯底端的秦瑞成却神使鬼差地听到了。
“乔桥?”秦瑞成惊喜转身,他想也没想,三步并作两步逆着方向往上跑,身后的保镖们乱了阵脚,兵荒马乱地跟在后面追。
秦瑞成刚上了没几步,乔桥就扑了下来,少女直直地撞进他的怀里,腰身被连衣裙勾得纤细轻盈,一展臂就能完全揽住,秦瑞成一把将她抱起来,硬是把乔桥要说的话用嘴全都堵了回去。
“你……唔……”乔桥挣扎着推秦瑞成,只是想好好道个别而已,不是让你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啊!
唇齿纠缠,口腔的每个角落秦瑞成都不放过,非要全留下自己的气味后才恋恋不舍地把人放开,乔桥被吻得七晕八素,缓过劲儿来以后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干净了。
“没白疼你。”秦瑞成喜得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发光,刚才那股颓废气完全消失不见了,意气风发地像中了五百万,“小乔,我好高兴。”
“你亲之前好歹给个提示……”乔桥拿手背蹭了蹭嘴,本来还想再说几句,看看着秦瑞成满眼冒光的样子,又不忍心说了,只好干巴巴地说道,“忙完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好。”秦瑞成还是那副心满意足的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乔桥看,乔桥怀疑他连自己说了什么都没听进去。
“少爷……”保镖轻咳了一声,“车在外面等了。”
两人已经下到了扶梯低端,再站这儿不动的话,该挡到后面的人了。保镖又提醒了几次,秦瑞成都没反应,乔桥干脆轻轻踢了秦瑞成一下,男人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我得走了。”秦瑞成纠结半天才地把乔桥放下,“唉,刚才还觉得没什么,你这么一追,我忽然对回去好抗拒。”
“好好工作嘛。”乔桥微笑,“也是为你自己啊。”
“头痛、心慌、胸闷、气短……”秦瑞成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你再给我个亲亲我才有力气上班。”
一米九几的大男人公共场合撒起娇来一点也不羞涩,毫无偶像包袱,信手拈来,快把后面一票保镖团的下巴惊掉了。
少爷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怪不得董事长下死命令务必把人带走,再这么下去还了得?
软磨硬泡着又跟乔桥讨了个亲亲,秦瑞成才不情不愿地跟着保镖团离开了,乔桥转身往回走,结果扭头就撞上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宋祁言不知什么时候下来了,更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宋导……”乔桥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跟他对视,心里发虚,即便乔桥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虚。
宋祁言重新握住她的手,乔桥抖了一下,宋祁言的手指凉得厉害。
“难得出来一次,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男人声音平稳好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自然。
“嗯……”乔桥垂头被男人牵着走,两个人沉默着走过了一大段路,气氛沉凝得让人快喘不动气,乔桥终于忍不住问道,“宋导,你是不是,生气了?”
“是。”宋祁言看了她一眼,少见地没选择继续伪装。
“对不
起。”乔桥把头压得更低了。
“你连我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有什么好道歉的?”
这个语气……
乔桥心里呻吟了一声,自己果然把他气得不轻。
“我知道啊……就是、就是刚才那样嘛。”
“哪样?”宋祁言轻轻哼了一声,“秦瑞成的事?我要是天天因为他生气,现在早该气死了。”
“……”乔桥头埋得更低了。
“你果然不知道。”宋祁言松开乔桥的手,脸上写满无奈,“明白了?”
“什么?”
“这个。”宋祁言重新握住乔桥,再次松开,“我是因为这个生气。”
“哦……”乔桥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她想也没想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宋祁言的脸色顿时阴下来。
乔桥说出口那瞬间就猜到自己说错话了,但反应不够快补救都不知道怎么补救。
“你啊。”
男人微叹一声,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乔桥的脑门,“真是……”
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但乔桥直觉大概不是什么褒义词。
“宋导你知道的。”乔桥捂住额头上被弹得发红的皮肤,郁闷道,“我不是多聪明,你说得不清楚我可能一辈子都悟不出来,你还是直接给我下命令吧,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一定好好记住。”
“这么听我的话?”宋祁言挑眉。
“我不想你生气嘛。”乔桥谄媚地凑过去,“你一生气,我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男人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一把拽过乔桥,直接把她拽进了旁边一个试衣间里。
试衣间门‘嘎吱’一声关上,黑暗压下来,乔桥伸手条件反射去摸墙上的灯,被宋祁言一把握住,反手固定在头顶上。
“宋导?……啊!”
裙子被一把撩起来,光溜溜的大腿被冷风激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乔桥只能凭触觉感受着男人的位置。
他、他在亲自己的膝盖……
湿润的舌头轻轻舔过敏感的膝窝,磨人的痒向上延烧,乔桥紧紧咬着嘴唇,不由自主地往后躲。
“你再敢躲一下,我就在这儿上你。”
震慑度一百分。
乔桥果然不敢再动,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去对抗这种生理上的极端瘙痒,好在宋祁言也没过多地流连那块地带,舌头开始向上走,在乔桥大腿上画出一条湿润的水渍,明明是凉飕飕的,却撩拨得人浑身燥热。
腰部被连衣裙卡着,宋祁言懒得去找拉练,干脆把裙子往上一推,少女的后腰完全袒露出来,男人一口咬在上面。
“嘶……”乔桥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宋祁言这口比以前那些咬得都重,力气是实打实的,这么一口下来,绝对要出血。
“疼么?”
“不、不疼!”乔桥咬着牙,声音都在颤,但仍然强撑着说,“你要是觉得不出气,再来一口也行的。”
“这样就可以了。”冰凉的手指在乔桥后腰上打转,“不能真正把一块肉吞下去,咬多少口都没意义。”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浑身发冷呢。
但宋祁言话锋一转,语气又温柔起来:“这就是第一个命令,明白吗?”
“什么?”
“永远不许拒绝我。”
“哦……”乔桥心想也不是多难办到,很爽快地点头,“我记住了。”
“真记住了?”男人的声音带点恶劣的笑意,“那我来实验一下。”
他刚说完,乔桥就觉得屁股一凉,内裤被人飞快地脱了下来。
“宋导!”
“嘘……”
‘啪’得一声,试衣间的灯被摁开,散发着淡黄色光晕的壁灯把乔桥窘迫羞愤的脸照得一清二楚。
同样照清楚的,还有她面前的宋祁言和……宋祁言手里的女式内裤。
“你刚才说、说我不躲就不……”乔桥实在说不下去了,她恼羞成怒地去抢,被男人轻松躲过。
“嗯,我说过,我也没打算在这里跟你做。”宋祁言嘴角勾起来,他仗着身高优势把内裤举高,乔桥像只小鸡仔一样围着他又蹦又跳,却连男人的胳膊肘都够不到。
“还给我!”
“不行。”
宋祁言把带着粉色波点的小内裤整整齐齐叠好,动作标准地就像在叠礼服口袋里的方巾,然后一脸正经地揣进西装外套的内袋,末了还拍了拍,不知道还以为他正揣着什么贵重的物品。
“走吧,带你吃点去东西。”
“你……你这样我怎么出去!”
“裙摆那么长,不会有人看到的。”宋祁言微微一笑,但乔桥却从这张往日精致俊美的脸上看出了一抹恶魔的影子。
所以刚才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条件!

124:挑逗
乔桥僵硬地坐在扶手椅内,咖啡厅里人来人往,她却紧张得动也不敢动。
宋祁言微微把墨镜拉下来一点,狭长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桥,眼底似乎还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男人手肘撑着桌面,姿势悠闲又漫不经心,与对面僵坐的乔桥对比分明,。
“逛了这么久,不渴么?”修长的手指随意地叩击着白瓷咖啡杯的杯壁,微微颤动的雪白奶沫让乔桥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宋祁言仿佛看穿了乔桥的想法,他饶有兴味地说道,“想喝什么,自己去点啊。”
太恶劣了,太恶劣了!
乔桥抿紧嘴唇,下半身光溜溜凉飕飕的触感让她时刻被类似裸奔的羞耻感包围,别说去吧台上点咖啡,单只从商场走到这间咖啡厅,已经用尽了她活了二十多年积攒下的节操了!
“我不渴。”乔桥咬牙道。
“不渴啊?”宋祁言低头施施然啜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硬是把普通咖啡喝出了高档红酒的优雅,他交叠着双手慢条斯理道,“那我们就再去外面逛一会儿,逛到你渴为止。”
恶魔!法西斯!独裁统治!
乔桥把所有坏词都安在宋祁言身上腹诽了一遍,可腹诽又伤不了男人一根毫毛,她也只能把这口老血咽回肚子里。
“去不去?”
“去……”乔桥虽然不确定宋祁言说的“逛到渴为止”是认真还是玩笑话,但也不敢以身试验,迟疑片刻后只好认命地站起来。
刚起身,穿堂风就从裙角身周刮过,大腿都被激得立起了一层细小的绒毛,更不用说某个毫无遮拦的私密部位……
简直就如同在众目睽睽之下裸身站立一般。
她双颊不由自主地热辣起来,白嫩的面皮上浮出一层轻飘飘的红,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乔桥瞪了宋祁言一眼,转身就要去点单台。
“站住。”
宋祁言忽然出声,他声音很好听,就算在这样喧嚣热闹的环境里,也丝毫不会被嘈杂湮没,反而让听到的人有种透骨而来的清冽感。
邻桌一个忙着跟男朋友视频的年轻姑娘就情不自禁地往这边望了一眼,看见宋祁言脸上的墨镜后又失望地把头扭了回去。
“干嘛……”
“坐下。”宋祁言忍着笑,点点桌子,“不用你去了,你喝我这杯。”
男人想一出是一出的作态让乔桥一头雾水,但不用光着屁股满堂跑当然是最好的,她唯恐宋祁言后悔似的赶紧坐回了椅子上,顺便伸手把男人面前的咖啡飞速圈到自己怀里,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总算润了润快干出烟儿的喉咙。
“腿并得那么紧干什么,这桌布够长,你放松一点也没事。”
宋祁言嘴上说得正经,视线却半是暧昧半是狎昵地溜到乔桥小腹的位置去了,乔桥低头看了看桌布,这咖啡厅虽然外面看着没什么奇处,里面的布置却很雅致,深色编织桌布从桌面上垂下来半米多,把人的下半身盖得严严实实。
她刚想把有些起皱的裙摆理平,忽然感到一只脚贴上了自己的膝盖。
那是……宋祁言的。
桌布宽大,如果不是有人刻意趴下去看,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表面衣冠楚楚的男人正用仅着棉袜的右脚挑逗着对面之人的小腿。
“你……”乔桥怒目而视,但这张二人桌实在太小,就算左右挪动也出不了男人一条腿的活动半径,宋祁言显然也深知这点,他一边单手撑着下颌,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桥,桌面下的那只脚越发放肆,甚至撩开乔桥的裙摆蹭着少女的大腿内侧。
周遭喧哗热闹,正是一天中人流量最大的时候,时不时有人说笑着从乔桥身边经过,他们只顾着自己高谈阔论,对这个隐蔽角落里发生的淫秽情事毫无察觉。
“这里这么多人!”
“他们看不到的。”宋祁言微笑道。
脚尖轻轻勾弄着敏感的皮肤,隔着一层棉织物让粗粝感更加明显,乔桥扭着身子躲,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动作得太激烈,于是刚挣开一步想松口气,接着又被不留情地追上,勾弄得比刚才还要过分。
她眼角都急得挤出了几滴泪,宋祁言嘴角的笑意却更深,对这种恶劣的游戏,他比任何人都更乐在其中。
“咦,是乔桥吗?”
一个女声忽然从旁桌响起,乔桥和宋祁言都是一怔,接着桌布下那只惹是生非的脚就迅速收了回去,乔桥扭头一看,竟然是以前在分部一起共事过的一个女艺人。
“真的是你!”女孩开心地把奶茶放下,激动道,“刚才听声音熟悉还不敢认——你变漂亮了啊,这裙子真好看!”
“陶欣?”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分部的同事,乔桥不禁生出了一股偶遇故旧的亲切感,她欣喜道,“你不是在分部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哎呀,最近总部不是上了一部中日合拍的片子么?要几个会日语能说上话的女艺人,我就是日语专业毕业的嘛,上个周刚被调过来,想着不忙就多逛逛,竟然碰上你了!”
陶欣边说着视线顺势落到了乔桥对面的宋祁言身上,男人淡定地拿起一份饮品单研究,顺便不动声色地遮住了自己半张脸,陶欣认了半晌也只能看到对方饱满的额头,她疑惑地看着乔桥:“这位是——”
宋祁言虽然是wawa总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宋总导演,但为人低调不爱张扬,有什么事也都是下面人效力,不要说陶欣认不出他,就连总部也有很多艺人只闻宋导名没见过宋导人。
“他啊……”乔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段时间她也学会了察言观色,一般男人没主动打招呼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的意思,但怎么介绍又是个麻烦,说什么好像都不太合适。
“不会是,男朋友吧?”陶欣挤了挤眼睛,恍然大悟地拍了拍乔桥的肩膀,“可以嘛,下手够快的。”
“这个不是——嘶……”
桌子下的脚面被宋祁言不轻不重地踩了一下。
“怎么了?”
“没、没事。”乔桥眼含热泪,“不小心踢到桌腿了,有点痛。”
好在陶欣也没多把注意力放在宋祁言身上,为了说话方便,她干脆把桌子拖到宋祁言和乔桥这桌旁边,两小桌合了一张大桌,三个人亲密无间地坐到了一起。
宋祁言眉角不引人注意地挑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女人们凑在一起就叽叽喳喳地说着些私密的话题,乔桥毕竟在分部待了两年,人情关系都熟透,自从调到总部后也一直没时间回去看看,眼下有了个陶欣,忍不住拉着多问了几句。
“还是总部资源好呀……”陶欣叹了口气,有些羡慕的看着乔桥,“听说你接了好几部片子,排名也涨上去了。”
“也没那么好。”乔桥苦笑,回想这阵子经历的事情,还真有点一言难尽,干脆摆了摆手道,“我还挺想念分部呢。”
“哎唷,那我们换换好了!你就是……”
陶欣叽叽喳喳又说了些什么,但乔桥全没听见,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下半身,因为宋祁言的脚竟然趁着这个空档又蹭上来了!
她向对面端坐的男人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宋祁言脸上神情毫无异状,仍然低头盯着饮品单看,但桌布遮掩下的那只脚却实实在在地蹭着自己的大腿。
这人!
乔桥身边就坐着还在细数分部趣事的陶欣,想躲又怕引起她注意,只能不动声色地伸手下去拍了一下那只不老实的脚。
宋祁言眉角挑得更高,似乎很不满意乔桥居然敢拍他,原本在只在大腿膝窝处磨蹭的脚尖悄无声息地一挑,干脆撩开裙子抵在了某个毫无遮拦的部位。
男人的脚趾乔桥是见过的,指甲圆润,修剪整齐,现在隔着一层棉袜就威胁似的压在自己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任谁也会身体僵硬,动弹不得。
偏偏面上她还什么也不能表现出来!
“对了……你最近,还好吧?”陶欣言辞间都是担忧,“网上那些,我也看了……”
“还好。”乔桥心不在焉地胡乱应着,嘴唇却不自觉地抿紧。
他、他居然还在蹭!
乔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了,天知道她那句应付是怎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桌布下的脚尖越发过分,竟然开始性暗示意味十足地在、在那个地方打圈!
打圈啊!这是能承受打圈的地方吗?!
尽管万分抗拒,但人的身体是非常诚实的,再加上宋祁言力道拿捏的精妙,没几下乔桥呼吸就乱了起来,她反手攥住一角桌布,隐秘而背德的快感从小腹开始往上烧,烧得她额角都渗出汗水。
“……幸亏真相大白了,你在分部那么长时间,我都没见你跟人生过气,怎么会跟阮轻起冲突?”陶欣毫无察觉,还在兀自说着。
乔桥看向宋祁言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恳求,但男人不仅毫无怜悯之心,甚至还加了几分力道。
“那个杜小霜也是,长得那么可爱,心机却那么深。”陶欣愤愤不平拍了下桌面,“要不是被扒出来,谁会想到她头上?”
杜小霜三个字总算扯回了点乔桥的注意力,她勉强定了定神,抖着声音问道:“杜小霜?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是了,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我要是你我也不上网了。”陶欣殷切地掏出手机,打开社交平台给乔桥看,“这是几个小时前刚爆出来的,有黑客追踪了视频的上传路径,顺藤摸瓜就给抓出来啦!”
乔桥一惊,连身上的异状也忘了,她凑过去一看,只见顶在网页最上面的是一篇朱红大字,赫然写着——
“深扒国民妹妹杜小霜栽赃上位全过程!”

125:请柬
在科技发达的时代,群体的检索能力尤为可怕,无数丑闻在败露之前也不过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合影,或是一条发出后没来得及撤回的短信,但杜小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挖出来,也实在出乎乔桥的意料。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宋祁言,男人微微摇了一下头,意思是并非他主导。
事情发生了这种变化,两人都无心久坐,尽管有点对不起久别重逢的陶欣,但乔桥只能委婉地表示自己还有事要先离开,陶欣也善解人意,当下大度地表示自己没关系,反正调来总部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得是,不差这一刻。
宋祁言没开车,好在有24小时待命的公司助理,十几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急停在了咖啡厅门口,助理也是第一次被公司高层叫出来执行私务,很有点诚惶诚恐的意思,非要给乔桥开车门,还差点弯腰帮她提裙摆。
“很奇怪。”宋祁言随手在身侧点了一下,前后排之间便升起一道隔板,隔离出了一个暂时的私密空间,他有些无奈地揉了下眉心,犹豫道,“按照我的安排……现在远不是爆出杜小霜的时候。”
“你的安排?”乔桥疑惑道。
“虽然不该对你说这些,不过——”宋祁言淡淡地笑了一下,很有些森冷的味道,“我谁都没打算放过。”
乔桥看着他,手心忽然有点出汗。
“怎么这个表情?”宋祁言温柔地把乔桥额角散下来的一缕鬓发别上去,岔开话题道,“一会儿想在家里吃还是想在外面吃?”
“都行。”
“那就回家吧。”男人的手顺着乔桥的耳廓滑到脖颈处,略带点难耐地摩挲着乔桥凸起的锁骨,“正好,一起吃。”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但乔桥还是一下子领会了里面暗含的意思,她有些绝望地想,这才过了几天,竟然对这种生活方式开始有点习惯了。
碍于前排还坐着个陌生人,宋祁言也不好动作地太过分,他倒不是担心被听到什么动静,只是下半身一直硬着的感觉不好受,况且——
宋祁言默默在脑子里把乔桥身边的人过了一遍,杜小霜这么早被爆出来绝对不是简单地网友扒料,应该有人正像他一样,在暗中操纵这件事。
宋祁言轻轻‘啧’了一声,眼底暗流汹涌。
……这种被人从嘴里抢肉的感觉,真是太不舒服了。
两人一回家,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宋祁言就按捺不住地把乔桥摁在了墙上,那条漂亮的绿色连衣裙更是被毫不怜惜地直接从乔桥身上扯了下来,甚至还发出了‘刺啦’一声缝线开裂的声音,乔桥一边疼得心都在滴血,一边又直觉宋祁言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件衣服。
内裤还好好地躺在男人西装口袋里,连衣裙被扒下来以后乔桥浑身除了一件小波点胸罩再无片缕,她扭着身子想跑,被宋祁言单手捞住腰拖回来,然后惩罚似的在光溜溜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乖一点,否则晚饭别想吃了。”
接连的性爱就是铁打的人也承受不了啊!乔桥从出门就腿软腰酸,更不用说昨天晚上被秦瑞成折腾到快晕厥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她现在一想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眼冒金星浑身发虚,别说性欲,连继续生存下去的欲望都提不起来,哪里还肯束手就范?
“停停停!”乔桥抵住宋祁言即将压上来的胸膛,在男人算不上善意的目光中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宋导~”
“怎么?”宋祁言慢慢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他声音开始带点微微的哑,但手上的动作去却很平稳,有种明知猎物已经逃不掉的好整以暇,“给你三十秒。”
“那个,反正我现在住在你这里,如果要做的话,能不能改成隔天一次?”乔桥颤巍巍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举例道:“比如——一?”
“嗯?”宋祁言眯起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想把二四六留给谁?”
“不留给谁!不留给谁!”乔桥连声否认,急得就差把脑子剖开给他看了,“就是缓一缓……那个劳逸结合!”
“做不到。”宋祁言语气很平淡,甚至带着点坦然,“只要你在我眼前,这就不可能。”
“那我出去住——”
“你敢?”
“……”乔桥欲哭无泪,“你怎么这样呢……明明以前……”
乔桥说的以前自然是两人还没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时候乔桥不过是宋祁言手下负责的诸多女艺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虽然偶然也能有幸被单独指导,但男人从来都很克制礼貌,连稍微亲昵一点的肢体动作都没有。
“你是想说我以前不是这样?”
乔桥动了两下嘴唇,明显是很想说是但又不太敢说。
“你错了。”宋祁言俯身轻轻咬住乔桥的耳垂,他的手顺着少女的腰慢慢往上走,隔着一层胸罩把乔桥的小乳拢在手心里,“从更早更久之前,我就想这么做,不仅仅是这样,我真正想做的事比这过分太多了。”
他笑了笑又补
充道:“所以最好不要跟我谈条件,我会忍不住想放纵自己的。”
男人的手指搭在腰带上轻轻一动,精致的金属扣就开了,紧接着勃起膨胀的器官直直地从布料的束缚中弹出来,正好打在乔桥左颊上,带着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又热又烫,几乎要把人灼伤一样。
尽管宋祁言没表现出一丝异样,但乔桥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心情不好。
“舔湿它。”宋祁言将手指插进乔桥头发里发号施令。
乔桥温顺地张开嘴,尽管有些艰难,但还是把硬挺的柱身全部含在了口中,头顶上男人的喘息顿时粗重了,自己的头皮也被扯得微微发痛,那是因宋祁言无意识地收紧手指造成的。
“呼……不,不要吸,用舔的。”
乔桥偷偷向上瞄了一眼,男人正高高地把头仰起来,从乔桥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线和上下滑动的喉结,颈部线条被抻拉出一个诱人的弧度,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凑上去一口咬住。
乔桥心想,宋导这个人,真是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称得上男色误人。
这样的一个优秀的人,怎么会愿意跟普通到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自己在一起呢?
她从没问过宋祁言这个问题,男人也从没对她有过任何承诺,甚至连一句直白些的明示都不肯说,尽管两人能默契地做一切亲密的事,尽管乔桥能经常感受到宋导对她的关照,但这距离普通人定义中的‘恋人’似乎还有些远。
或许……或许本来就没有那个意思。
“还能走神,看来也没有多累。”
乔桥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头皮一痛,被宋祁言扯离硬挺的性器,阴茎饱满的头部因强烈的刺激而吐出一点透明的汁液,再随着动作蹭到她的嘴角上,亮晶晶的挂着几滴,看起来异常诱人。
宋祁言眼眸一暗。
他作势要分开乔桥的腿,吓得乔桥忙不迭重新把胀大的阴茎含住,为了保住小花穴,这次动作殷切认真多了,舌头细心的搔刮过冠状沟下方的细小褶皱,娇嫩的皮肉被体贴地照料着,神经末梢传导出源源不断地快感信号,不甚熟练的口活儿反而带来一种异样地刺激。
“……不打不动弹。”
乔桥在宋祁言的低笑声中卖力地舔弄着,来不及吞咽的唾液顺着下颌一直流到胸口,留下一条透明的水渍。口中的巨物越来越硬,越来越烫,宋祁言微微抿唇,勉强抑制着射精的冲动。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来,乔桥一紧张,嘴上的力道没控制好,牙齿不小心磕了一下,宋祁言倒抽了一口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乔桥也慌了,她忙不迭道歉,虽然没用多少力气,但太过脆弱的部位也根本承受不住,刚才还勃发的巨物眨眼就软了下去,宋祁言勉强把乔桥推到一边,低着头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额头上全是冷汗,手指更是几次蜷起又松开,竭力平复着痛楚。
“请问宋导在家吗?”门外传来刚才那个小助理的声音,还带着点不好意思,“有一张寄到公司的请柬刚才忘记送上来了,收信人是乔小姐,方便开门吗?”
“让他……滚。”宋祁言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乔桥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中间隔着一道门,他会直接抄起刀子插在那人头上也说不定。
左等右等也没有人回答,助理挠了挠头,刚要摸出手机打电话,面前的公寓门拉开了一条小缝,他看到刚才跟宋导同行的那个少女从门缝里露出小半张脸,问道:“请柬?”
“是是。”助理赶紧摸出一张红底烫金的精致信封递过去,“您收好,我走了。”
“稍等等。”少女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她听了一会儿后有些为难地转过脸来说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啊?”助理顿时意识到问他名字的人很可能是鼎鼎大名的宋导!他激动起来,但还是谦虚地摆摆手,“只是做了分内的事而已。”
“……告诉我名字吧。”
助理难掩兴奋,赶紧报上姓名,少女听完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公寓门关上了。
“嘿嘿,这趟请柬送得值,宋导肯定记住我了。”
还兀自沉浸在喜悦中的小助理完全没意识到乔桥那个眼神并不是什么感谢,而是怜悯……
宋祁言长舒了口气,最初那阵痛劲儿过去以后,现在好多了。
“还是很疼吗?都怪我。”乔桥又愧又悔,等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可怜样子,宋祁言叹口气,揉了揉乔桥的头发,“没事了,送来了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什么晚会的请柬,没仔细看。”乔桥把信封递给宋祁言,宋祁言随手拆了,一目十行地看过去。
“是什么?”
“有意思。”宋祁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这是邀请你参加下周的娱乐圈年度盘点晚会,估计是因为视频的事要给你颁奖呢。”
他轻轻
把请柬合起来,落款处的东赫影视几个字流光溢彩。

126:璀璨晚会
虽说是娱乐圈年度盘点晚会,但乔桥压根没把请柬的事放在心上。
她安心享受着自己难得的假期,宋祁言心细体贴,住在他家更是只需要吃吃喝喝当咸鱼,其他事项一概不用考虑,自然有人帮她做好。乔桥刚住了一个星期,就从一开始的抢着干家务变成了饭后心安理得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
某天过秤,连她这样易瘦体质的人都一口气胖了五斤。
也不是没跟宋祁言提过出去转转,但男人好像很不喜欢乔桥乱跑,总是有意无意地岔开这种话题,理由也五花八门,偏偏乔桥又辩不过他,说不上几句话就会被绕进语言陷阱,次数多了乔桥也懒得说了,反正说也没用,不如顺其自然,还有得想办法控制下体重。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乔桥的错觉,怎么自从跟宋祁言提过减肥的事后,每顿饭都好像变得更丰盛了呢?
以前乔桥大学跟舍友们开“卧谈会”的时候,也曾畅想过未来幸福美满的婚后生活,寝室里其他几人都目标明确、信心坚定,有的要做丈夫事业上的“贤内助”,有的要带娃开公司,唯独乔桥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家庭主妇也挺好的”,然后被恨铁不成钢的舍友们怼了大半夜。
怼归怼,但乔桥没觉得想做家庭主妇有什么问题,不就每天做做饭干干家务,剩下的时间全是自己的,可不就想干嘛干嘛?也不用为生计操心,简直天堂啊!
然而等真过上这种天堂般的生活后,乔桥才知道舍友诚不欺我,无所事事的日子真是太太太太闲了!
才一个周,她就闲得要冒烟了!
经过几次不间断的抗议,甚至以离家出走做威胁,宋祁言才终于肯把手机还给她,没错,他一直以“网上评论太乱,不如不看”为由切断了乔桥与外界唯一的联络工具,整整一个周,她除了看电视和等着宋祁言下班以外完全无事可做,乔桥甚至怀疑宋祁言想把她像宠物一样豢养在家里……
手机上只有零星几个电话,还都是乔桥不认识的号码,社交圈子小的坏处就是消失几天也没人发现,倒是妹妹小婵发了个短信询问乔桥什么时候动身回家,这事儿乔桥现在也没谱,只能笼统地回了句“再过几天看看”。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乔桥还是没忍住点开了社交平台。
网络热点更新换代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一件事在最初发酵的十几个小时中会吸引到全网大量的关注度,但短则一天,多则两三天,公众就会对陈词滥调丧失兴趣,若是没有能不断增加爆点的后续支撑,很快就会湮没在追求极致娱乐的网络中。
但视频这件事,显然在恰到好处地拨弄着网友们的神经。
乔桥看得越多越心惊,宋祁言几乎通天的操纵手段把这件从里到外都对乔桥不利的事完美包装成了一次有意陷害,舆论从阮轻改口两人只是在对戏开始就来了个180度转弯,到后面杜小霜被人揪出来,乔桥从被人人喊打的境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认真演戏但是被同行嫉妒打压”的励志女青年……
杜小霜就惨多了,起先还在社交平台上咬死不承认,甚至还扬言会发律师函给“造谣者”,但估计是口气太硬惹怒了查到她ip的黑客大神,大神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直接单开了一个社交账号专门放杜小霜的黑料,还贴教程教大家怎么通过视频网站查阅上传者的身份信息,这下不仅是黑客大神,稍微有点编程基础的人都能通过教程锁定杜小霜,实锤一发接着一发,杜小霜的粉丝洗地都洗不过来,举报封禁大神一个账号,十个小号冒出来把所有内容又发一遍,删之不尽,封之不竭,没过三天杜小霜就认怂了,连夜请了公关公司处理这事,但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公关公司纵有千般武艺也只能选最稳妥的一种:万事先道歉。可怜的是道歉通稿又因为没有摸到网友的痛点还一味甩脱责任被戏称为“年度最烂公关”。
乔桥没拿手机的这一个周里,事件跌宕起伏,反转不断,连带着乔桥自己的热度也被炒得高到吓人,出道两年的所有作品都被扒出来翻了个遍,甚至在别人av中跑龙套只露脸的那种也没放过,幸运的是乔桥平时低调谦和,演戏认真不做作,偶尔接受采访也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比较杜小霜的跋扈天然就让人产生好感,于是一夜之间粉丝团后援会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虽然人数跟正儿八经的十几线明星没得比,但在av女演员中也是少见的了。
看着自己社交账号上> 竟然以这种方式……出名了。
她随手翻了翻回复,发现不断有人在同一账号下艾特她,出于好奇乔桥点进去看了一眼,竟然是网友向“璀璨晚会”今年的主办方提议给乔桥颁发“最委屈奖”。
璀璨晚会主办方则转发了其中一条网友的提议,并回复了三个字:已邀请。
璀璨晚会是娱乐圈年度盘点晚会的正式名称,象征着星光烁烁,众星云集,虽然明面上是盘点娱乐圈一年大事,实际上则是为明星们彼此认识和交流提供一个平台,十几年前能收到璀璨晚会邀请函绝对是娱乐
圈混得好不好最直接的证据,但随着社交方式的多元化和网络的崛起,璀璨晚会也渐渐凋敝了,不仅请不到多少有头有脸的明星,盘点也开始向泛娱乐化倾斜,版权几经变换,现在更是差不多变成了网红野模的聚集,连叫得上名字的明星都没几个肯去了。
不过上年东赫影视买下了璀璨晚会的版权,不少人猜测会有大动作,就此重新崛起也说不定。
乔桥看着“已邀请”发了会儿呆,接着反应过来是一周前的那张邀请函,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最委屈”奖什么的,怎么感觉领了比不领更委屈呢……
距离晚会举办还有不到三天,乔桥本来想无视,但主办方异常执着,等下午宋祁言下班回来,第二张邀请函已经送到了,语气言辞比第一封恳切了很多,诚挚地希望乔桥能来,并列举了不少知名导演,意思是如果出席对乔桥以后的发展也大有裨益。
宋祁言从来没直接对乔桥该不该去发表看法,但她能感觉出来男人是不想让她去的,不然之前那张也不会一直在置物架上吃灰,果然,宋祁言看到第二封邀请函后脸色稍有不愉。
“还是不去了吧?”乔桥收起请柬,无奈笑道,“也不是什么风光的奖项。”
宋祁言看了她一会儿,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他微微叹口气:“不,你现在刚积攒下一些人气,能出席这种场合是个难得的机会,该去还是要去的,获奖感言如果说好了会很出彩。”
乔桥一听要说获奖感言就脑壳疼,本来还是6分想去,直接被打到2分了:“算了算了,我最不会应付这种场面,要是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完蛋了。”
“不会,你镜头感很好,只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已,稍加训练就行了。”
“唉……晚会要是也邀请你就好了。”乔桥惆怅地说道,“你在下面我还能安心一点。”
“想什么呢?”宋祁言好笑地揉了揉乔桥的头发,“我当然不会让你自己去。”
乔桥心里一热,明明无论是对话还是场景都普通得近乎平淡,她却不知怎么莫名有些感动。宋祁言给她的支持总是细水长流一般,任何时候乔桥回头,总能在身后看到他的影子。
如果不是他,这场针对自己的风波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消散掉。
“还有视频的事……”乔桥红着脸嗫嚅着说道,“我今天看网上的东西了,谢谢。”
宋祁言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直到盯得乔桥都有点发毛了,他才忽然一笑,欺身上前把乔桥摁倒在沙发上。男人下班不久,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熨帖的西装面料冰得乔桥缩了一下。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一周前的“咬伤”事件,虽然宋祁言很快就恢复了,但乔桥本着赎罪的态度坚决拒绝肢体接触,为了让伤口好得彻底,两人足足一个星期没亲热过,宋祁言憋得快要爆炸,只能尽量把工作带回家,好在跟乔桥独处时转移下注意力。
总算实打实地等够了天数,现在他一秒都不想克制了!
“不行……伤口还没好!”乔桥垂死挣扎。
“谁说没好?”宋祁言直接拉着乔桥的手解他腰带,“自己摸摸看?”
然后乔桥就被憋了一周的热度和硬度着实惊了一把。
“网、网上说得两周内不得同房……”
“那篇文章被我找人删掉了。”宋祁言像拆礼物一样把乔桥的衣服一件不落地扒下来,坦然道,“数据造假。”
乔桥瞪圆了眼睛,接着就被宋祁言低头吻住了嘴唇。
“好没好,试试就知道了。”

127:审讯下的内射戏
乔桥反掐着地毯上的一小撮毛,咬着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着身体。
室内的灯光调成了暗淡的暖色,如此不明亮的环境下,她身上那条水光潋滟的裙子如同一地流银,铺陈开后向四周弥散绵延,灼灼摄人。
“确实是很漂亮的一条裙子。”
宋祁言勃起的硬物就埋在身体最深处,这是第二轮挞伐的中场休息,男人身上已经淡化了最开始的急不可耐,换句话说,他开始从“吃”过渡到了“品尝”。
偏偏这是最折磨人的部分。
“谁给你买的?”
见乔桥别过头不肯说话,宋祁言恶意地一挺腰,内部的甬道又被强硬地向里开拓,乔桥呜咽一声,这样强烈的刺激下,她想装没听到都不行。
“周先生……”
“哪个周先生?”
“周、周远川!”
“乖。”宋祁言弯了一下嘴角,“给你奖励。”
乔桥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果然,某个粗长的巨物缓慢地从她体内抽出来,然而还没等她松口气,接着就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插了进去。
脊柱被撞得瞬间挺直,乔桥溺水一般重重喘息着,肺里的空气都仿佛被全挤了出来。
“穿着去哪儿了?”宋祁言懒洋洋地用手指拨弄着乔桥胸前的乳珠,偶尔用指腹揉捻一下,连把手掌全部覆上去都不肯,任由可怜的两个小尖尖暴露在空气中,非常吝啬。
“吃、吃饭……”乔桥哭腔都要被逼出来了,恨不得谁直接给她一刀一了百了,也好过被摁在地板上用这种方式“刑讯逼供”。
“只是吃顿饭用不着这样的衣服,去哪儿吃的?”
“唔……”乔桥大脑早被狂轰滥炸的快感冲击成了一团浆糊,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记不起事情的前因后果,这样长时间的停顿被男人误解成了有意的隐瞒,宋祁言半垂眼睑,掐着乔桥大腿的手指微微用力。
“不想说?”
“不是不是!”千钧一发之际灵光一闪,“对!见他妈妈!我想起来了,我看见他妈妈了!”
“……原来连家长都见过了。”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即便声线仍然好听而磁性,乔桥却也敏锐地听出了危险的意味。
她不及争辩就被宋祁言一把从地上捞了起来,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坐到了他大腿上,宋祁言浑身上下只拉开了一条裤链,相比乔桥裙子都被卷到腰部的淫乱之态太衣冠楚楚了。
乔桥小小地叫了一声,她整个人都压在宋祁言身上,重力作用下小花穴将性器吞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深度,内里的嫩肉敏感而脆弱,被胀大的蘑菇头一擦,噼里哗啦炸得乔桥眼冒金星。
湿哒哒的体液沿着两人相连的地方蜿蜒下来,沾湿了高档的西装面料,洇出一块块圆形斑痕。
这个姿势下,乔桥躲都没地方躲,宋祁言甚至根本不用费力挺送,只需要稍稍颠一下腿,强烈的刺激就差点把乔桥弄晕厥。
“别动……啊!”乔桥被折腾得眼角下红通通一片,偏偏宋祁言似乎很喜欢看她这种表情,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几轮下来乔桥鼻尖都开始冒出汗珠,一次次濒临高潮又被迫退下来,下半身泥泞得不成样子。
快感都是相对的,宋祁言也忍得很辛苦,自己最脆弱敏感的部位就埋在一个温暖潮湿又软得一塌糊涂的地方,比平常抽插还要快的频率把每个微小的刺激都放大了数倍,头部和柱身都被薄嫩的内壁细致地照料,擦过某个点时还会被条件反射地绞紧,舒爽得难以形容。
“想我射出来么?”
“……想,不,不想……”乔桥语无伦次地回应着,她不自觉地把手指放在嘴里咬着,刚咬了两下就被另一只手拨开了。
“到底是想还是不想?”
“啊!”
伴随着这句话而来的是一阵狂风暴雨般地猛烈抽插,乔桥不由自主地高高挺起胸脯,如同风雨击打下湖面上的一叶小舟,只能被动地随着浪头沉浮,掌控权完全落在别人手中,虽然身不由己,竟也有种隐秘的快乐。
两个小乳被刚好送到宋祁言嘴边,他粗暴地一把扯下碍事的裙子,摁着乔桥的后背一口将左乳含在嘴里,略有些粗糙的舌头刮过本就被掐得有些发疼的小乳尖,肿胀感和满足感一拥而上,眨眼就把乔桥淹没了。
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插进男人头发里,宋祁言埋在她胸口毫不怜惜地用力吸吮,仿佛不吸出点奶水来不罢休一样,下身的抽插频率更快,火热的甬道包裹着硬到极致的器官,噗呲呲的水声满屋子都是,地上、衣裤上、裙子上、沙发上,到处都有四溅的体液。
“我、我不行了……”
乔桥呻吟一声,几乎同时,身下的男人也发出一声闷哼,热烫的精水蓬勃地射进最深处,乔桥被烫得一哆嗦,刚要往后缩,接着就被宋祁言强硬地摁回去,五六股有力的精液被甬道一滴不落地全部吞下。
乔桥那被高潮搅得一塌糊涂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看来宋导这次真憋
坏了……
“周教授,您再休息一会儿吧?”
助手章东小心翼翼地端来一杯咖啡,尽管声音和动作已经放到最轻,沙发上半躺的人还是轻轻睁开了眼睛,周远川回神极快,几秒钟内眼底的困倦就全部消散了,变成了一惯的冷静和清明。
“几点了?”他缓慢地半撑着身体坐起来,完全不在乎被压得皱巴巴的衬衣,章东赶紧递上咖啡,周远川单手接过,随便啜了一口就放下了。
“12日下午六点十五分,您才睡了半个小时。”
“不少了。”周远川平静地瞥了一眼这间实验室中心那些大得骇人的设备,“还有几组数据没核对好,明早之前必须全部弄完。”
“您……”章东咬咬牙,豁出去似的不管不顾道,“周教授!您别嫌我多管闲事,明明再等一个月我们就能拿到稳定的数据了,可您为什么非要几周前就把实验结果公开?这个项目全世界只有您在做,况且您的地位也根本用不着抢发呀!”
他指指周远川身后的沙发和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语调悲愤:“您看看您这两周过得什么日子!一天睡眠不足四个小时,全靠咖啡和烟撑着,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周教授,算是我求您,别在这样糟蹋自己身体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师哥师姐不放过我,我就是剜了自己也赔不上国家的损失啊!”
这番话章东显然已经酝酿了很久,眼下倒豆子一样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周远川一直认真听着,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章东,他天生就有一种做任何事都极认真的态度,如果不知道的人在远处,多半还以为章东在跟他交流什么重要的项目。
其实章东说完以后就有点后悔,他虽然有幸成为了国内天体物理第一人周远川周教授的助手,但因为来得晚,平时只能做些基础工作,忽然之间来了这么一番“演讲”……恐怕会被以为有病吧?
“章东,是么?”周远川微微一笑。
“啊?”章东完全没料到周远川竟然能准确地说出他的名字,要知道他一个周才能轮上一次值班,能跟着周教授做实验是业内所有人不惜挤破脑袋也要争的好事,一次实验带的助手可能多达二十人,而两人之前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伯克利出来的?”
“是……”章东这下真有点惊到了。
“喜欢看电视剧么?”
章东被问得丈二摸不着头脑,拿不准周远川这么问的意思,生怕回答错了被嫌弃,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平时实验太忙,没时间看……如果您有要求,回去我一定看。”
“其实偶尔可以尝试一下。”周远川淡淡说道,“数字太理智,但人本质上是感情动物,做事不需要像做实验一样把对错分得那么清楚。”
章东似懂非懂。
“算了,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周远川笑着摆摆手,他刚要坐起来,看到章东的表情后又放弃了,叹口气道,“好吧,今天确实有点累了,我再休息一会儿。”
实验室的小休息间是按照最符合人体健康的布局配置的,能够放松身心的东西应有尽有,沙发正对还悬挂着一面超薄电视,平时章东和师哥师姐们都用这电视的超清画质演示数据模型(毕竟屏幕比电脑大数倍),但眼下为了让周远川放松些,他直接切回了电视模式,且调到了目前收视率最高的一个台。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您收看由东赫影视独家授权的璀璨晚会现场直播!晚会即将开始,天呐这真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看!马上要有明星入场了!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屏幕里一个兴奋得满脸通红的女记者正站在一座灯火通明的奢华酒店前,她身后的背景里满是带着各大媒体标志的摄影团队,所有人闹哄哄地挤在一条红毯的两侧,尽管红毯上一个人也没有,但闪光灯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事先设置的隔离带也形同虚设,保安们艰难地维持着秩序。
“不要挤不要挤!离开场还有十五分钟!”
“哎呀!我的镜头!”
……
场外,十几辆超跑一字排开,已经有盛装的明星携经纪人从车里下来,闪光灯顿时亮成一片光幕,噼里啪啦满耳都是摁快门的声音。
周远川半合眼睑,这些嘈杂的东西对他毫无吸引力,他甚至有点困了。
“要不,我换个台?”章东轻声问道。
“不用,关了吧。”
“好……”
屏幕上闪过一组快剪,在等待明星入场的这段真空时间里,很多电视台都会播放一些场外的镜头,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烘托气氛。
周远川一眼就认出了混在那组快剪中的宋祁言的车。
“等等。”
章东刚要关电视的手停住,周远川将时间拉回去一点,定格在那个画面上,仔细看了看车牌号。
真是他的。
周远川从没主动记过这些东西,但对于拥有照相式记忆的人来说,什么该记什么不该记他选择不了。

128:红毯
快剪中毕竟只有那一个镜头,闪完就结束了。
“不然我联系一下电视台那边,单独接个频道过来?”章东看周远川一副沉浸在思索中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地问道。
“嗯,要能拍到这辆车的机位,距离越近越好。”周远川言简意赅地吩咐。
几分钟之后,一条电视台专门为国家科学院辟出的私人频道上线,估计电视台也是第一次接到上层这么奇怪的指示,困惑的同时也只好打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做,为了达到周远川的要求还专门调用了一架本该去拍红毯的小型无人机,无人机悬停在半空中,正对着宋祁言的车,角度刁钻,远近可调,即便天色昏暗,车里的情形也拍得一清二楚。
于是宋祁言侧身把一个人压在副驾驶上亲吻的图像便全被投影放大到了屏幕上。
他亲得很投入,从无人机的角度看不到另一个人的脸,但是从衣着发型能确定是一个年轻女孩,女孩一边被亲一边还拿手推他,宋祁言有些不耐烦地把她的手摁在身体两侧,几乎把女孩整个都圈进了怀里,这是个非常彰显独占欲的姿势。
章东轻咳了一声,眼神四处乱溜,不好意思继续看。
周远川倒没什么反应,他单手撑着下颌,平静地看着转接过来的画面,直到宋祁言把人放开,女孩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周远川的表情才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周教授?”章东看周远川忽然把电视一关,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往淋浴间方向走,奇怪地问道:“您现在就洗澡?”
“给我备台车,我要出门一趟。”
“这、这不行吧!”章东吓得都结巴了,“实验数据还没——”
“你盯着,明早我回来检查。”
周教授您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玩笑啊!!!
章东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周远川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淋浴间的门‘砰’得一声关上,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章东认命地摸出手机开始挨个给师哥师姐们打电话。
等乔桥和宋祁言踏上红毯,璀璨晚会已经开场十几分钟了。
大大小小的明星一个接一个,有头有脸的名流也陆续入场,仅从红毯阵容就能看出东赫影视暗地里下了不少功夫,一扫晚会前几年的萎靡样态,短短几十米的红毯上众星云集,虽然真正的大咖没有几个,但都是普通人看了也眼熟的面孔。
警戒线外还聚集了不少各家粉丝团,一个个举着灯牌声嘶力竭地助威,竟然把媒体和记者的快门声都给压下去了。
乔桥从没上过这么大的场面,不自觉地有点紧张,好在旁边有宋祁言,男人一身黑色晚礼服,更衬得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即便站在诸多靠脸吃饭的男明星中也毫不逊色。但现场的媒体对他和乔桥都有点陌生,再加上被其他明星分走了注意力,因此两人刚入场时并没引起什么轰动。
但就是这样的“低调”也没持续多久,宋祁言很快被东赫影视的某位高管认了出来,接着好几个导演也围上去,红毯肯定走不成了,他只来得及给乔桥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被热情地拉到了后方。
如果是一般的小明星,估计这时候高兴都来不及,毕竟走红毯是有规矩的,前一位跟后一位之间有固定距离间隔,一是为了秩序,二是防止某些“毯星”肆无忌惮地停留摆> 但乔桥此时只想着怎么才能快点走完,因为她真的快要被闪光灯闪瞎了啊!偏偏人在红毯上,心里再多不耐烦脸上也要保持微笑,还不能随便乱走,她已经因为偷偷加快脚步而被前面的新晋小鲜肉瞪了好几眼,估计是以为乔桥要抢镜头,所以面上才会那么不客气。
又有一辆豪车在红毯一头停下,一身桃红曳地长裙的阮轻袅袅婷婷地从车上下来,对着周围的摄像机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媒体们一下子炸了锅。
这不是之前把网络搞得沸沸扬扬的“挨打门”女主角阮轻吗?!沉寂了几周之后居然选择在璀璨晚会上再次亮相了?!简直是从天而降的猛料啊!
快门声更密集了,几乎连成一串,有几个手长的甚至挤过人群硬把话筒戳到了阮轻嘴边,阮轻一副涵养好脾气也好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怒色,反而配合地对着话筒说道:“我今天只是借着晚会的机会来见见好朋友们,是处理私人事务的,希望大家不要过多关注,给我一点空间。”
旁边一个被抢了风头的女明星一时没控制住面部表情,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
对着娱乐媒体说“给我一点私人空间”这种话,跟把一块肥肉扔进狼群里有什么区别?真想要私人空间就不要说出来,自己默默见朋友就行了,搞得这么大张旗鼓,不是炒作是什么?
果然周围的媒体更兴奋了,阮轻欲擒故纵地婉拒了一切采访,但又没拒绝镜头跟着,她环视红毯一圈后笑盈盈地向着乔桥的方向直奔过去。
乔桥此时
只恨自己太在意别人的目光没赶紧走完这杀千刀的红毯!
“乔桥,真是的,你来怎么也不叫我?”阮轻亲昵地牵起乔桥的手,脸虽然对着乔桥,可话却是说给几步之遥的媒体听的,“咱俩可是好姐妹啊。”
“挨打门”另一女主角竟然也在现场?!
不少媒体听完阮轻这句话后懊悔得捶胸顿足,互相埋怨队内其他人怎么没早把人认出来。其实也不怪他们,乔桥这阵子虽然照片满天飞,但在俊男美女环伺的娱乐圈算不上长得有特点,发型妆容一变认不出来很正常。
“我前阵子在国外,网上一些事也没来得及看,害你被误会了。”阮轻说着,眼眶竟然真得红了起来,好像再说下去就会潸然落泪。
她挑的这个时机非常好,周围全是摄像头,乔桥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都会被忠实的记录下来,难道会有人傻到这个时候跳起来大喊“我跟你根本没关系”吗?真这样做了,在楚楚可怜且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的阮轻面前也只会显得歇斯底里,一个弄不好,受害者就会变成阮轻。
乔桥骑虎难下,即便不情愿,也只能敷衍着说了句:“没事。”
她想挣开阮轻的手,但阮轻显然不肯放过这个绝佳的炒作机会,非要做戏做全套,她甚至伸出双手倾身上前,想要拥抱乔桥:“你真好。”
这怎么行!
乔桥想也没想伸手推她,阮轻当然不能让乔桥抗拒的这个动作暴露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于是更用力地抱过去,两个人胳膊抵胳膊,看上去亲密无间,私下却都在暗暗较劲儿,乔桥又气又好笑,没想到人生第一次走红毯竟然会在跟女人比臂力中结束。
正僵持着,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喊了一声“是梁影帝的车!梁影帝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围在乔桥和阮轻周围的“长枪短炮”顿时像潮水一般轰隆隆退去,记者们乌压压地奔向斜后方一辆黑色加长轿车,比刚才炫目好几倍的闪光灯竟然把车身都照得看不清颜色了,人墙外的粉丝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气氛瞬间被炒到最高!
五六个高大的保镖拦住前赴后继的媒体和摄像,司机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梁季泽身着一件浅色戗驳领西装,面无表情地从车上下来。
一看真是影帝本人,在场的媒体和记者都兴奋地快疯癫了。
为什么?
因为主办方没说影帝会来啊!早知道梁影帝要来璀璨晚会,谁还有那闲工夫去拍红毯上的小咖?拍到影帝就是躺上头条的节奏啊!
梁季泽原地站着没动,他气势很强,哪怕只是视线淡淡地扫一圈,都能让人感受到如有实质的压迫感,乔桥赶紧别过头,假装没看到他。
主办方负责人急匆匆从酒店正厅里奔出来,他冲着人群胡乱一划拉,意思是让媒体们不要拍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道:“梁先生,您怎么来了?”
“随便逛逛。”梁季泽反手关上车门,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走吧。”
“好。”负责人不敢多问,赶紧领着往正厅走,红毯上的大小明星都自觉退到一边把路让出来,梁季泽大步流星地走过,这个其他明星甚至不择手段都要多待一会儿的红毯在他眼里跟普通的水泥路没什么区别。
阮轻松开手,连观众都没了,继续演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她冲着乔桥冷笑了一声,也没说别的,径自走了。
跟刚才的热络熟稔判若两人。
乔桥长长地吐了口气。
为什么梁季泽会出席在这里?她是特意看了特邀嘉宾表确定没有他才决定过来的啊。

129:熟睡
大批记者追着梁季泽的脚步向酒店正厅涌去,但随即又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下,他们不死心地高高举起手里的摄像机,企图捕捉到一两张男人离去的背影。
尚在红毯上的众位大小明星都有些恹恹,刚才还打满十二分精神劲儿的,现在也有点笑不出来了。也是,娱乐圈当之无愧顶梁柱的影帝梁季泽来了,其他人哪儿还分得到版面?本来就打着“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的谱才走这一趟,结果人算不如天算。
这些小心思作为半个圈外人的乔桥是感受不到的,走完红毯的她正四处张望寻找宋祁言。
“看着是往这边走的啊……”乔桥一手挽着自己那碍事的裙摆,一边按记忆往正厅旁的一道侧门摸过去,知道今晚要上台颁奖,宋祁言特意给她挑了一件偏隆重的晚礼服,方形领口自然地裸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肤色,下半身的浅紫色绸面大裙摆上则点缀着赭红的花形暗纹,整条裙子前短后长,脚下的鱼嘴水钻高跟鞋则随着乔桥的步伐略微露出一点闪光。
“抱歉,这边是非接待区,宾客止步。”一个侍者打扮的人拦住了乔桥,礼貌地示意她原路返回。
“呃……我是来找人的,我朋友刚才进去了。”
“不好意思。”侍者摇摇头,脸上的笑容毫无变化。
“长得大概这么高……穿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男人。”乔桥不肯放弃地试图形容,“就十几分钟之前,跟几个导演一起进去的。”
“请回吧。”
乔桥看对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好放弃,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其他人往正厅去了。
“又是个疯狂粉丝。”侍者见乔桥走远了才暗自嘟囔道,他当然看到乔桥形容的那个人了,毕竟在高档酒店工作久了,早就对一般的漂亮皮囊免疫,一晚上才看到一个让人眼前一亮的,怎么可能没印象?
虽然叫不上那人的名字,但看跟着的几个导演也猜得出他身份肯定不低,这种人,怎么可能跟一个籍籍无名的女艺人做朋友?明显是粉丝为了见偶像一面编出的借口嘛。
乔桥找不到宋祁言,心里又急又燥,但她的时间不多,只好先跟着工作人员到安排好的位子上坐下,静候晚会开始。
东赫影视为了让璀璨晚会重回巅峰,各个环节都做得相当大手笔,整个晚会安排在高档酒店的正厅礼堂,座次按照知名度被划分出十几个区域,能坐上前排中央位置的当然是今晚主办方的贵客,像乔桥这种知名度有些“惨淡”的女艺人,充其量也就能在边缘位置混个座次,但鉴于今晚有她一份奖,坐得太远不方便上台,所以就被安插到了二三线女明星的专席。
于是好死不死的,又跟阮轻打个照面。
乔桥完全不想搭理这个人,她从坐下起就装鹌鹑,存在感低得几乎没有。阮轻可能也觉得记者们还没被放进来,懒得维持那套“姐妹情”,她上下打量了乔桥一番,讥讽道:“打扮得这么花枝招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多大的腕儿呢。”
她这话单听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在乔桥被安排到二三线专席后说的,讽刺效果翻了三倍都不止,周围听到这句的几个女星顿时都望过来,看到是乔桥后又都了然了。
没人会帮她说话,所有人都在掩饰光鲜外表下腐烂的疮口,这就是娱乐圈,乔桥深知这一点。
“没关系啊。”乔桥笑了笑,“反正身份和地位不相称的,又不止我一个。”
唰唰唰,更多的视线集中到她身上,阮轻也没想到一向人畜无害的乔桥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嘴,不禁有点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乔桥正了正脸色,回忆了一下宋祁言心情不好时面无表情的那个神态,然后有样学样地刻了阮轻一眼。
后者果然火冒三丈。
“偶尔蹭了个热度,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沉了么?”阮轻提高了声音,她邻座的一位女星偷偷扯了她一下,意思是让她注意影响,好在晚会没开始,大部分人都在闲聊自拍,没几个人注意到这边的插曲。
“你能坐到这个席次还要谢谢我呢,不然就凭你,混到隐退也别想摸到璀璨晚会的门槛。”
“哦。”乔桥从善如流地说道,“那谢谢啦。”
她本意是想赶紧结束这段闹人的对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迫不及待的态度反而起了火上浇油的作用。
阮轻‘咔擦’一声捏断了手里的什么东西,她怨毒地盯着乔桥看了一会儿,接着转过头开始打电话,乔桥以为她总算消停了,心里暗暗松口气。
没过一会儿,一个管理模样的人走过来,拍了拍乔桥肩膀。
“乔女士,对吗?”
因为入场结束,所有人都已在自己位置上坐好,哪边有点风吹草动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管理刚说完话,乔桥就感觉自己瞬间成了会场的中心,数不清的探究视线落到她身上。斜前方的阮轻则笑吟吟地回过头,她甚至还把胳膊撑在了椅背上,显然是等着看好戏。
“啊?是我。”乔桥一头雾水,茫然地应道。
“打
扰了,二楼有位贵客邀请您上去,请跟我来。”管理满脸堆笑。
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阮轻忽然叫了起来:“什么?我不是让你把她赶走吗?”
“请您不要开玩笑了。”管理不卑不亢,“乔女士是贵客,我们怎么会随便赶人呢。”
哇。
乔桥不禁心里暗爽,这个回答太给自己长脸了!
阮轻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有点挂不住,刚要发作就被旁边人拽了一下,她反应也快,马上意识到现在不是发生冲突的好时机,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去,挤了个绝对算不上善意的笑容出来。
“怪不得能坐到这边呢。”一个头发高高盘起的女星笑着说道,“人家背后有‘贵客’,咱们比不了。”
管理做了个请的手势,乔桥不理会身后各种异样的视线,跟着走了。
她想当然的以为是宋祁言叫她,璀璨晚会二楼有贵宾包厢是人尽皆知的事,里面坐得多是非富即贵的圈外人,虽然宋祁言不算圈外,但以他的人脉,坐到二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管理把她带到一扇紧闭的包厢门前就离开了,乔桥敲了敲门,但里面没有声音,她又试着拧了下把手,竟然轻松地将门推开了。
“宋导?”乔桥探进去一个脑袋,包厢很大,整体布置虽然简约却非常协调,她左右张望了一圈没看见人,便抬脚走了进去。
包厢门被她轻轻掩上。
外间没有……难道在里间休息么?
她垫着脚尖往里走,里外两间仅用一条纱帘隔开,乔桥小心地挑开帘子,不意外地看到一个男人背对着她躺在床上,衣服都没来得及脱,显然是疲倦到极点后睡过去了。
“……怎么累成这样。”乔桥有点无奈,她抱过一边的薄毯想给宋祁言盖上,刚走了两步,床上的男人动了动,竟然醒了。
他转过身,一张白皙温润的脸暴露出来,黑色碎发因为睡姿不正确而稍稍卷翘,却仍然无损他身上半分清冷气质。
“周先生?”乔桥抱着毯子愣在原地,傻乎乎地眨了眨眼睛,“怎么是你?”
周远川直起身,他慢慢理了理衣服,微笑道:“不是宋祁言,你很失望?”
“啊?没有没有……”被戳中心事的乔桥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岔开话题道,“周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周远川打量了一下乔桥身上的礼服,眉头微微皱起来,“怎么不穿我送你的那条裙子?”
“呃。”乔桥当然不敢说那裙子因为沾满了某人的精液而被送洗了,只好含糊道,“哈哈,偶尔也要换一种颜色嘛,璀璨晚会有这么多明星,穿得太高调不好。”
“是么?”周远川淡淡道,“你大概不知道你说谎时眼神喜欢四处乱瞟。”
“……”乔桥窘迫得无地自容。
“算了,我走了。”周远川撑着床沿站起来,轻叹了口气,“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没什么要紧事。”
乔桥敏锐地看到他眼下淡淡的乌青,心里不知怎么一刺。
明知道这个人接近自己只是为了学术,但还是忍不住被他偶尔表现出来的深情迷惑,像是毒瘾者一样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幻想着这份深情里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心的。
“晚会马上就开始了,来都来了,不看看就回去有点可惜。”乔桥笑笑,“不然你再多睡会儿,等开始了我叫你。”
周远川定定地看着乔桥,他忽然伸手拽住乔桥的手腕,乔桥猝不及防被向前一扯,天旋地转之间被男人压在了床上。
“你……”乔桥本能地挣扎,但马上又被按住。
“不做就好了吧?”男人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出,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不做,让我抱一会儿,我很长时间都没好好睡过觉了。”
“我不会跟你做的!”乔桥飞快地表明立场,顿了顿又补充道,“别想把我当灵感来源。”
“好,我保证。”周远川疲惫地闭上眼睛,他的眼皮薄而白嫩,凑近了甚至可以看见皮下细小的蓝色血管,光线一打,给人以晶莹剔透之感。
房间里安静下来,男人身上的热度透过衣料一丝丝烘烤着,两条胳膊紧紧地把乔桥圈在怀里,勒得她有点难受,乔桥动了动,“周先生,你睡了吗?”
身侧的人一丝声音也没有,就这么短短的十几秒里,他竟然已经睡熟了。

130:致辞
乔桥静静地蜷在周远川的臂弯里,她一动,睡梦中的年轻教授就会发出略带不满的低哼,然后胳膊收得更紧,直到乔桥动弹不得为止。
她只好望着天花板发呆,下方正厅礼堂声乐飘扬,隐隐的声波从窗隙门缝里钻进来,推得整个房间像飘荡在星河上的舟芥一般晃动着,乔桥总担心错过了领奖的环节,可这专为贵客预备的包厢隔音效果又太好,竖起耳朵也只偶尔听得清一句半句,不仅捕捉不到想要的信息,听久了还让人身不由己地困倦起来。
强撑着才没让眼皮打架,底下正厅却又忽然爆发出一阵更热烈的掌声,乔桥急得抓肝挠肺,只好试探着轻轻推周远川的小臂,她本意是想无声无息地溜走,结果推了两下居然把周远川推醒了。
周远川睁开眼睛,绵长的睫毛微微一动,然后疲倦地又阖上,一看就是被人从深度睡眠中强拽出来,眼底带着点无奈。
“吵醒你了?”乔桥虽然过意不去,但还是飞快地把自己从男人臂弯里挣了出来,“你好好休息吧,我得下楼了。”
“after party。”周远川哼哼了一声。
“什么?”
“after party后来这里。”他重新睁开眼睛,瞳孔慢慢收缩,视线总算对焦到乔桥脸上,“我会一直等你。”
乔桥想起来之前看过的晚会流程单,颁奖结束后确实有一个开“after party”的惯例,供明星名流们社交聊天互相认识,据说还有很多野模和小明星,参加不了璀璨晚会也要想办法搞到一张after party的入场券,只要有幸攀上一位有钱有势的金主,身价一夜之间就会涨好几倍。
“好。”乔桥本来也对那种活动没兴趣,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周远川忽然支起上半身,薄而漂亮的嘴唇凑过来,在乔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轻轻地印在了乔桥嘴唇上。
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虚虚地把乔桥笼罩住,片刻后又随着他后撤的动作消散了。
“定金。”周远川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乔桥的下颌,然后头一歪,终于抵御不了睡意似的又阖上了眼睛,不消片刻,绵长的呼吸声响起,俨然睡熟了。
乔桥把指节压在嘴唇上,黑暗寂静的室内脸颊烧得通红。
她很难用语言描绘出自己那一刻的感觉,明明只是一个自然而然甚至略带唐突的吻,却让人觉得心肝脾肾肺都好像被冰凉的泉水洗了一遍,周远川身上天然地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出世感,寺庙里的青灯古卷都比他更多几分烟火气,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乔桥亲眼见过,根本想象不出他动情沉溺于欲海的样子,人类任何因繁衍而进行的生理行为对他都是一种亵渎。
乔桥怔怔地又盯着周远川的睡颜看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乔桥下床开门,原来是快到颁奖环节了,管理怕她错过特意上来喊她。
她跟着管理下了楼,楼下有一条直通璀璨晚会后台的贵宾通道,乔桥被领到一张空椅子上坐下,后脚跟着从贵宾通道出来的还有几个女明星,其中一个正掏出手包里的小镜子给自己补口红,她唇上原来的颜色洇出唇线一块,一看就是接吻时候被人蹭的。
发现乔桥在看她,女明星也很大方地露出个笑容,一点没有窘迫或尴尬,反而给了乔桥一个‘你懂我也懂’的眼神。
估计是把乔桥当成了跟她一样的人。
台上主持人激情洋溢地带热气氛,晚会已经进行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主办方将根据网络和知名评论员提供的信息,对今年娱乐圈做一个年度总结,本届璀璨晚会共设了十几个奖项,虽然娱乐性质居多,但也不失为一个露脸的好机会。
乔桥也聚精会神地看着,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两个主持人的侧面,男主持人的腰后还别着一个扩音设备,像鼓出来的一个手雷,本来该是有点搞笑的场面,却加剧了乔桥的紧张感,她从没出席过这么隆重的场合,生怕上台出了什么岔子,手心里现在全是冷汗。
主持人念完一段落,正要邀请东赫影视的领导致辞,忽然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工作人员压低身子一溜小跑过去塞给他一张纸条,台下顿时响起议论声,主持人反应也很快,用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巧妙化解了这个尴尬,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大方方的把纸条展开准备念。
“下面有请……”
男主持顿了一下,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有请影帝梁季泽梁先生,为我们璀璨晚会作颁奖致辞!”
他的后半句话完全淹没在了如雷的掌声里,从梁季泽三个字响起时,台下就炸起了一串惊呼,梁季泽来得不算早,过红毯的时候又行色匆匆,晚会前半程也没露面,不少人根本不知道他来了,此时他的名字忽然被主持人念出来,惊得下面诸多女艺人都在四处张望,张望之余还不忘整理造型。
果然,一个高瘦的人影缓步从台下拾阶而上,梁季泽不紧不慢地走上台,他胸口不知什么时候佩了个红宝石胸针,在镁光灯下闪闪烁烁,隔远了看倒像一滴新凝的鲜血。女主
持忙不迭地把自己的话筒递过去,梁季泽接过,在舞台中央站定。
“今晚本来不该我致辞,但盛情难却,璀璨晚会对我也有特殊意义,忍不住想站上来多说几句。”
他单手举着话筒,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插在裤兜里,站姿过分洒脱甚至称得上随意,但下面的人却个个都听得聚精会神。
“十几年前,我的第一个奖项就是在璀璨晚会上获得的,我至今记忆犹新。”梁季泽声音压低,似乎陷入某种回忆中,“这个舞台让我第一次品尝到成功的滋味。”
他顿了顿,然后笑了:“那是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乔桥身边的某位女明星忽然发出一声嘤咛,那声音酥得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女明星一脸‘痴迷’,手捂着心口小声喃喃自语:“单听梁影帝咬字,我就快高潮了。”
乔桥无言以对。
好吧,她承认梁季泽刚才‘奇妙’那两个字的发音确实很……不一般。
“……很高兴能看到越来越多的新生代演员能走上这个舞台。”场面话告一段落,梁季泽忽然话锋一转,“我注意到今年多了很多陌生的奖项,比如——最委屈奖。”
梁季泽微微侧头,视线若无其事地向后台扫了一眼,乔桥赶紧低下头,女明星则激动得又发出了一连串极力压抑的气音。
“网上的事我也略有耳闻,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有人领这个奖。”梁季泽的语气仍然散漫,但言辞中却有一丝冰冷的意味,“……各种形式上的。谢谢。”
台下寂静了片刻后轰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掌声,不少人甚至站起来为梁季泽鼓掌,梁季泽把话筒交还给主持人,看也不看下方激动的观众,面无表情地在经纪人的护送下离开了。
阮轻绞着礼服上的一条穗子,可尽管脸色难看,她也不得不挤出几分笑容。
剩下的颁奖程序进行得很顺利,东赫影视的总裁也难得露面,他亲手为几个名演员颁发了大奖,其余的小奖项由评审团统一颁发,本来只能站在角落的乔桥因为刚才梁季泽那番话而吸引了诸多注意,最后拍照时甚至被安排到了挺靠前的位置。
委屈奖的奖杯没像乔桥想象的一样做得比较‘丧’,而是中规中矩的,透明的水晶底座上还嵌着璀璨晚会的英文缩写和立体标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乔桥忽然想到,这也是她在娱乐圈拿到的第一个奖。
跟梁季泽一样,他们都在这个舞台上取得了职业生涯的第一个小胜利。
晚会结束还有集体合影项目,所有拿到奖的人都不得缺席,乔桥只好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等着,没坐一会儿,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递给乔桥一张卡片,里面是宋祁言漂亮峻细的钢笔字,只写了一句话:
after party不要乱跑,等我找你。
这……
乔桥郁闷地揉了揉眉心,她以为宋祁言怎么也得等全部结束才脱得开身,这下好了,和周远川差不多撞到一起了。
她抬头四处环视了一圈,四下里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楚,自然找不到宋祁言坐在哪儿,乔桥只好暂时把卡片收起来,打算等到时候再想办法。

131:失踪
after party的举办场地比起璀璨晚会就私人化多了。
东赫影视特意包下了酒店的整个楼顶,且把楼顶上原来的停机坪和露天泳池都好好装饰修缮了一番,地上也新铺了花重金空运来的青翠草坪,四角装点以小簇的粉蓝绣球花,花丛里疏疏落落点着小地灯,在繁星满天的夜幕下,竟然打造出了一种精灵花园般的梦幻感。
女星们在after party上争奇斗艳已经是传统了,很多人甚至不嫌麻烦地换上了第二套礼服,不仅是因为这里汇聚了诸多圈内人士,运气好的话能被名导看中身价大涨,更重要的是party会吸引很多单身商界名流,是嫁入豪门最好的跳板。
乔桥一露面就被一群不认识的男男女女围住狠灌,这也是after party的传统之一,上台领过奖的人不能对今晚递到嘴边的任何酒水说不,乔桥本来酒量就浅,根本撑不住香槟威士忌的混合攻击,几杯下肚脸上就飘起红,又几杯之后她连身在何方都不知道了。
“抱歉,她不能喝了。”
又一杯递到乔桥嘴边的酒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截下,宋祁言面沉如水,一把将只会瘫在椅子上傻笑的乔桥拽进怀里,他看也不看周围人尴尬的表情,半拖半抱地分开人群把乔桥带到角落里,脑子已经完全当机的乔桥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一个劲儿地冲路过的侍者招手,妄图再拿一杯酒喝。
“我还要!”
“才几杯就醉成这样,以后可不能让你沾这个。”宋祁言拿了块湿毛巾给乔桥擦脸,他一边擦乔桥一边躲,一点都不肯配合。
“你走开……”乔桥口齿不清地推着男人的胸口,“我不要你。”
宋祁言手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问道:“那你想要谁呢?”
如果乔桥现在是清醒状态,她绝对能从这微妙的语气中判断出男人心情正在急剧变差,最明智的做法是赶紧安抚而不是火上浇油,但可惜,她完全彻底地醉了。
“嗯……”乔桥咬着手指陷入艰难地思考,一团浆糊的大脑捕捉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她张张嘴,“周——”
她话没说完,嘴上就真真切切地一痛,宋祁言直接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硬是把她后面的几个字堵回去了。
“你敢说完试试。”宋祁言慢条斯理地用拇指把舌尖上的血珠蹭掉,那是乔桥的血。
乔桥捂着嘴唇幽怨地看着宋祁言,人不清醒的时候本能反而格外敏锐,她潜意识里觉得某些话不能再说了,乔桥哼哼了一声,软绵绵地靠在躺椅上,踢掉高跟鞋后干脆把白嫩的一双脚搭在宋祁言膝盖上,颐气指使道:“脚痛,你给我捏捏……”
宋祁言简直被气笑了。
两人虽然在角落里,但party的场地就这么丁点大,难保有人过来不会看到,宋祁言握住乔桥的脚踝,知道跟喝醉的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就用哄骗的语气说道:“等回去好不好?这里不合适。”
“不行!”乔桥提高音量,大着舌头强调,“我……我就要现在!”
“为什么呢?”宋祁言一边转移乔桥注意力,一边飞快地帮她把鞋子重新套上。
“……因为你总是欺负我。”乔桥委屈地扁扁嘴,音量提得更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那么大,又粗,一次还要做好久,每次都屁股痛……”
“好了好了!”宋祁言赶紧打断乔桥,饶是他大风大浪见惯了,此时也有点尴尬,男人做贼一样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无奈道:“真该找东西把你嘴巴封起来,说不了话就老实了。”
“不行!”乔桥急了,自己在躺椅上来回扑腾,颇有点撒泼打滚的架势,“我要说我要说!”
“我们回去说,说多久都可以。”宋祁言循循善诱。
“……”乔桥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温暖的被子,好吃的蛋糕。”宋祁言加大筹码,“还可以捏脚。”
“那你抱我。”乔桥像个小孩子一样冲宋祁言伸出双臂,眨巴着眼睛,软软地撒娇,“抱我走。”
威士忌后劲儿大,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她脸上的红已经蔓延到脖子了,那件宋祁言亲自挑选的晚礼服因为乔桥打滚的动作而被蹭得没那么贴身,小乳包被挤出一点轮廓,白嫩的胸口贴得很近,包括被裙子包裹的美好肉体,全都近在咫尺,只需要一伸手就能肆意玩弄。
宋祁言硬了。
这样的乔桥还从没见过,不知道吃起来是什么滋味。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更大胆、更放荡一些?
久等不到男人伸手,乔桥不满地哼唧了两声,刚要把手放下,忽然肩上一暖,一件黑色礼服外套披在了身上,接着身体腾空,她被宋祁言抱在了怀里。
男人身上只剩了白色的衬衣和深灰的马甲,腰线全被绷了出来,加上肩宽腿长,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宋祁言泰然自若地抱着乔桥往电梯方向走,一路上不时有女星咬着耳朵窃窃私语,投来掺杂着艳羡或嫉妒的复杂目光,她们以为乔桥拿下“目标”了。
电梯门刚关上,乔桥就被宋祁言摁到了墙上。
他细致地吻着乔桥的嘴唇,唇舌完全贴合,好像要把人吞进肚子里,一点都不给乔桥喘息的机会,吻得她呜呜直挣扎。
“好重的酒味。”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也直等到亲过瘾了才肯把人放开,乔桥本来脑袋就晕,一缺氧更迷糊了,腿软得站不住,靠着光滑的电梯壁就往下坐,一脸被亲傻了的呆滞表情。
知道电梯里有监控,宋祁言也不想欺负得太过分,他重新把乔桥圈进怀里,低头却听见她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念什么。
“什么?”宋祁言凑近一些。
“……”乔桥嘴唇又动了动,但声音还是小到细如蚊喃。
“嗯?”
他把耳朵凑到乔桥唇边,少女的气息湿润温暖,仿佛轻柔的微风从耳边吹过,他听见乔桥用近乎娇羞的语气说道:“我想……尿尿。”
她在宋祁言吃惊的视线下还特意夹了夹腿,体现紧迫感。
也是,喝了那么多,不想上厕所才奇怪吧。
因为从这里到家还有段不短的距离,男人只好认命取消了去地下停车场的按钮,换了个最近的楼层,乔桥迫不及待地站到电梯门前,一边等一边夹着腿扭来扭去,显然是憋了一段时间了。
随手一按的这层楼是酒店的活动厅,走廊上来来往往有不少人,宋祁言只能把乔桥送到卫生间门口,然后目送着她跌跌撞撞地扑进去。
他等了十几分钟,乔桥仍然没出来,宋祁言有点着急,正犹豫要不要找人过来,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导?是你吗?”
宋祁言回头,原来是wawa里一个新锐导演,这两年他拍的片子创意都很好,市场反响也不错,是wawa打算大力培养的种子选手。
“太巧了!”新锐导演看到宋祁言激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他擦了擦鼻尖的汗,“您也来参加婚礼?”
“婚礼?”宋祁言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的衬衣马甲,哑然失笑,“不是,楼顶有璀璨晚会的after party。”
“哦对!还有party,怪不得酒店外面围了那么多记者。”小导演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想套近乎又不知道怎么套,半晌生硬地从兜里摸出一盒烟,“宋导来一根?”
宋祁言抽烟很认牌子,一般遇到这种事他都会礼貌拒绝,但在电梯里那几分钟确实弄得他有点不上不下,某个器官一直半硬着的感觉很不舒服,抽根烟镇定一下也好。
见宋祁言接了烟,那个新锐小导演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忙不迭地掏出火机帮他点上,脸也兴奋得通红,好像宋祁言不是接了他的烟而是接了他的贿赂似的。
“宋导在这里等人啊?”小导演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
“嗯。”宋祁言看了眼女卫生间,有点无奈,“再等一会儿,还不出来我只能叫清洁员过来了。”
“哪儿那么麻烦!”小导演拍拍胸脯,“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宋祁言还没来得及制止,小导演已经冲到了女厕门口,遥遥地冲里面喊了一嗓子:“打扫卫生啦,里面还有人没?”
不一会儿的功夫,卫生间里陆陆续续出来几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小导演又冲里面喊了一嗓子,这下确定没人了,但乔桥还没出来。
“是不是戴着耳机没听到?”小导演挠挠头,“不然我帮您进去看看?清洁员好像不在呢。”
宋祁言神色复杂地盯着卫生间门上粉色的小裙子图标。
“不用了。”宋祁言叹口气,“还是我来吧。”
考虑到乔桥可能有衣衫不整在马桶上睡过去的可能,他只好亲自进女卫生间找人,酒店不愧为高档之名,卫生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空气中甚至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宋祁言挨个隔间找了一圈,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直到这一刻,他才猛地意识到,乔桥不见了。

132:甘心
乔桥跌跌撞撞地扶着墙,一路摸索着往前走。
她脑子不清楚,对自己在哪儿也没什么概念,只隐约记得从洗手间出来后她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年轻人上了电梯,那群人特别吵,在电梯里也尖着嗓子叫,乔桥实在受不了了,恰好电梯门打开,她想也不想就冲了出来。
这层楼非常幽静,走廊地上铺着柔软的酒红色地毯,天顶上嵌着方形的白石顶灯,乔桥越走越觉得胃里不舒服,她焦急地四处张望,但这里也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空有宽敞的走廊,却连个垃圾桶也找不到。
发酵的酒液在胃里翻江倒海,乔桥没办法,只好抱住旁边的一盆绿植干呕了半天。
after party上她一直被围着灌酒,胃里其实是空的,吐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但这样一番动作之后,大脑确实清醒不少,起码不再是一团浆糊了。
她竭力分辨了下方向,虽然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但对宋祁言的依赖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想办法回去,不管怎么样,得回到刚才那地方。
也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听到了钢琴声。
一开始非常轻微,好像弹琴的人只是随便弹了一段旋律试试音准,每个音符都轻飘飘地浮在空气里,被耳朵一捉,又转瞬消失不见了。
乔桥直觉这旋律有点耳熟,不由自主地站住细听,但琴声不知怎么也沉寂下来,走廊里重归寂静,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乔桥臆想出来的。
“……什么啊。”
乔桥使劲儿拍了拍脸,长长的吐了口气。
她这口气还没吐完,琴声又响起了,这次钢琴的音量提高不少,音符厚重有分量,旋律也完美衔接刚才的那段小前奏,原来中间的空场并不是弹琴的人在犹豫弹奏哪个曲目,而是一张完整曲谱上恰到好处的一段留白。
乔桥心里那种熟悉之感也越发强烈了。
她想不起自己在哪儿听过,只是本能地觉得好听,脚也本能地循着琴声的方向走,把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某位导演的脸忘得一干二净了。
传出琴声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雕花白雪松的房门没完全合上,只虚虚地掩着,露着一条两指来宽的缝,琴声就是从这条缝里钻出来,然后再扑进乔桥耳朵的。
如果是正常清醒的乔桥站在这里,顶多也就敢悄咪咪地往里望一眼,望之前还得犹豫再三,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怂得要命。可人喝了酒身体里似乎就会跑出第二个人格,反正那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吱嘎”一声把门推开了,推开了还不算完,乔桥很有气势地往门口一站,然后啪啪啪地鼓起掌。
琴声戛然而止,背对着她坐在钢琴前的男人没回头,但光可鉴人的谱架上已经清晰地倒映出了乔桥的身影。
“怎么不、不弹了?”乔桥大着舌头问道,“继续啊,蛮好听的……”
男人微微侧了一下头,用眼角的余光轻轻扫了乔桥一眼,他的嘴角似乎也带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然后真的重新把十指搭在琴键上,接着刚才的旋律继续弹奏。
乔桥干脆把碍事的裙摆一撩盘腿坐到地上摇头晃脑地听着。近距离之下,琴声更加圆润悠扬,在男人不逊色任何专业艺术家的演奏技巧下,音符整齐而有序地从黑白琴键上流淌出来,宛如天籁。
一曲终了,乔桥特别给面子地大声喝彩道:“好!”
梁季泽轻轻把钢琴合上,然后取过一块雪白的手巾仔细擦了擦手。他一直没回头,也对乔桥那声突兀的喝彩置若罔闻,尽管对于音乐演奏来说,这样的喝彩是很失礼的行为。
“刚才那个……”乔桥单手托着下巴,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好耳熟的。”
“当然会耳熟。”梁季泽转过身,狭长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乔桥,“因为你听过。”
“嗯?”乔桥瞪大眼睛,她仔细端详了一番梁季泽的脸,忽然笑嘻嘻道,“奇怪,你长得也好面熟。”
“是么?”梁季泽低笑了一声,他抱臂退去半步,将后腰轻轻抵在了三角钢琴上,“宋祁言没看住你吗?肯让你喝这么多?”
一听见宋祁言的名字,乔桥顿时矮了半截,垂着头不敢吱声。
“有意思。记得他,倒不记得我了。”
他这句话说完,外面走廊上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是一群人在找什么东西,乔桥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她好奇地想探头出去看,男人凉凉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私自乱跑,抓到会被打屁股的。”
乔桥鬼鬼祟祟地又把头缩回来了。
“关门。”
乔桥爬起来把门掩上,异常地顺从和听话。
跟平时完全不同呢。
梁季泽饶有兴致地看着乔桥,心尖都被挠的痒痒起来,他隐在阴影里的右手食指不由自主地动了动,那是人看到什么极致美味时下意识的动作。
不行,机会难得,不能把她吓跑。
他平复了半天呼吸,才勉强让自己的心率稳定下来,演戏
对他从来都不是难事,但跟本能抗拒还是有点力不从心。
“好孩子。”梁季泽微笑道,“过来,我给你奖励。”
乔桥毫无防备地走过去,任由梁季泽把她抱到琴凳上。
“鞋跟这么高,走路累不累?”
“嗯。”乔桥委屈地点点头,“脚疼。”
“我帮你脱掉好不好?”
梁季泽嘴上虽然这么问,但手已经搭在乔桥的鞋扣上,他轻轻一挑,高跟鞋就从白嫩的脚上脱落下来,梁季泽单膝跪在乔桥面前,轻轻握住了她光裸的脚掌。
“你给我捏捏……”
“好。”梁季泽点头,他盯着乔桥的脸,手上缓慢地用力,给被禁锢得有些气血不畅的脚底按摩,力度也恰到好处,乔桥甚至舒服地像小猫一样眯起眼睛。
“裙子太长了。”男人循循善诱道,“也脱掉吧?”
这话说到了乔桥心坎里,长裙摆一路上烦透她了,她忙不迭地点头,梁季泽嘴角的笑痕更深,他温柔地摸了摸乔桥的发顶,语气表面上像夸奖,可仔细点又能听出里面掺杂的更不堪的意思:“好乖。”
价值不菲的礼服裙被男人随手扔到一边,乔桥身上只剩了一件聊胜于无的隐形内衣和肤色安全裤,但她看起来丝毫不羞涩,坦然地享受着梁季泽的按摩服务,在男人速度慢下来时还会不满地动动脚示意他用力。
梁季泽低头在她的脚背上亲了一口,喉结滑动了下。
他已经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了。
这会是非常,非常有意思的一晚。
墙上的时钟又走过一圈,周远川静静坐在扶手椅里,即便房间里空无一人,他也仍然保持着笔挺的坐姿。
手机再次响起来,他按下接听键。
“周教授!”章东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过来,“您什么时候回来啊,实验数据老是对不上啊。”
“重做。”
“啊?这、这来不及了,明早之前要核对完的!周教授——求求您了,您在外面办什么事啊我帮你办,实验室没您真不行啊!师哥师姐们都快疯了!”
“我在等人。”周远川平静地说道。
“……”章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咽下喉头的一口老血,他崩溃道:“教授!您在哪儿!我帮您等!我等人可强了!一等一个准!”
“不用了,她来的概率不超过5%了。”
章东差点脱口而出‘那您还等什么啊!赶紧回来收拾烂摊子啊!’,好在出口的那一刻及时刹闸,他委婉道:“既然这样,您不如——”
“不行。”周远川摇摇头,“我不甘心,概率不归零我是不会走的。”
章东一时语塞。
虽然他才跟了周远川不长时间,但这个少年成名的物理天才的故事几乎是伴着他长大的。从幼时展露出惊人的数学天赋开始,在各种竞赛领奖台上的周远川总是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疏离感,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乏味和无聊。普通人终极一生也不会思考的问题被他早早找到了答案,于是现实的枯燥感成倍增加,让他难以忍受。
除了学术,周远川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金钱、荣誉、地位,凡人为之奋斗终生的东西在他眼里毫无意义,所以这是章东第一次,听到周远川说“我不甘心”。
他那样的人,也会有不甘心的时候吗?

133:龟甲缚
“看监控,人确实是在这层下的。”
酒店经理局促地在前面带路,宋祁言神情冷漠地跟在后面,两人在酒红色的地毯上站定,走廊寂静无声,一排排壁灯散发出柔和的白光,但到处都没有乔桥的影子。
“咳咳,因为这层住的都是酒店的贵客,为保护隐私,我们没在走廊上安监控。”
“也就是说,找不到了?”宋祁言声音冷得像在往下掉冰渣。
“您来之前我就派人在这层上找了一圈,确实没找到那位乔女士。”酒店经理尴尬地笑笑,“会不会是从安全通道上到别的楼层了?”
宋祁言的视线落到一盆有些蔫头蔫脑的绿植上,那棵米兰因为有点缺水,叶片看起来不那么挺括,但即便这样,也不该掉得满地都是花骨朵。
“她跑不远。”宋祁言这次换上了陈述的语气,他转过头,“我要这层的宾客入住记录。”
“这……”酒店经理犯了难,“宋先生,这层上的人非富即贵,随便拿出来给您看了,出什么事我担不起呀。”
“一位刚在璀璨晚会上领奖的女艺人在酒店失踪,这个责任你就担得起了?”
酒店经理脸上五颜六色,半晌他咬咬牙,摸出手机简短地打了个电话,很快有人把一个文件夹送了上来,酒店经理翻到某页,恭恭敬敬地递给宋祁言。
“都在这上面了。”
宋祁言接过。
他看得很仔细,手指轻轻地点着纸页,跟着视线慢慢往下移动,酒店经理说得没错,这层住得大部分人身份背景都不简单,酒店不敢乱装摄像头也完全说得过去。
指尖微微一顿,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
梁季泽。
宋祁言那瞬间很想把面前的文件撕个粉碎,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诸多糟糕且阴暗的想法,平时被理性压抑着,那些念头隐藏在潜意识的深层,但在宋祁言情绪不稳的时候,就会无法控制地暴露在日光下。
怎么总是乱跑?
怎么总是不肯听话?
或许……干脆把腿打断更省心一些吧?
酒店经理惊恐地看着宋祁言脸色阴晴不定地变来变去,他大着胆子问道:“宋先生?您还好吗?”
“嗯?”宋祁言回神,他瞬间管理好了面部表情,眼中浓郁的黑色退去,他牵动嘴角笑了一下,“梁季泽还在房间吗?”
“梁影帝啊?诶哟,他刚走——诶?您去哪儿?”
宋祁言把文件塞到经理怀里,大步流星地上了电梯,只留酒店经理一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足足过了4、5秒才回过神来:“这不会是要去截影帝吧?”
宋祁言直奔酒店正门,他本意是想去停车场拦住梁季泽的车,却没想到外面围了一圈的娱记狗仔,这帮人为了能拍几张璀璨晚会的照片在寒风中吹了一晚上,猛地看见严防死守的酒店里冲出个穿着礼服的,想也不想就长枪短炮地凑了上去,把正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宋祁言从刚在就在隐忍,心情差得恨不得杀人,但偏偏到处都是镜头,他只能折返回去。
酒店外,一辆黑色的加长豪华轿车无声无息地驶入了车流。
乔桥困倦地把头枕在梁季泽的大腿上,她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两条光裸的腿露在外面,脚趾则不安分地去勾汽车坐垫,梁季泽也不制止,任由她胡来。
“想睡了吗?”
“嗯……”
“很快就到了。”梁季泽轻轻抚摸着乔桥的头发,少女头上发饰早就不见了,一头柔软的褐色卷发柔柔地铺在他大腿上,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男人放轻声音,展现出少见的柔和的一面:“睡会儿吗?到了我叫你。”
乔桥点点头,翻了个身,面朝着梁季泽的方向,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之间,身体似乎变得很重,而意识则不断地上浮,乔桥在睡梦里皱起眉,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被刺目的白光晃得赶紧别过头,等眼睛终于适应这个亮度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跪坐在一个空房间的中央。
手脚都被红色的绳子紧紧绑缚着,胳膊反背到身后,两股长绳从脖子绕到胸口,把两个不大的小乳包硬生生勒成了饱满挺翘的倒锥型,乳尖因为寒冷在空气中还颤巍巍地立着,泛着有些过于艳丽的嫩红色。
两条腿的境况更凄惨,红绳从腰眼处一分为二,分别把两条腿折起来,乔桥下半身被摆成了标准的,只能用小鸟坐的方式保持上半身的直立,要不是她柔韧度还可以,这会儿功夫韧带早开始疼了。
另有两条红绳一左一右地把小花穴勒起来,花穴被勒得微微鼓起,本来隐藏在两腿之间的嫩肉也被勒突了些,白光的照耀下尤为醒目。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宿醉的脑子还不太清醒,乔桥慌得出了一头冷汗,经过拼命挣扎确定这个绳索靠她自己绝对摆脱不了以后,乔桥反而冷静了些,尽管一思考脑仁还是一抽一抽地疼,她还是集中精
神使劲儿回想after party后她到底经历了什么鬼状况!
对,晚会上被周远川叫走——糟了,他还在等我!
乔桥长叹一口气,愧疚得无以复加,对方那么疲惫还坚持来看他,自己却连一句承诺都兑现不了。
之后是颁奖,啊,想来了,宋祁言让她after party别乱跑,嗯这个有印象,party在屋顶上举办的,栏杆附近还围了一圈的绣球花。
然后……然后……
乔桥悲剧地发现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不、不会吧?脑子争气一点!怎么会一点都想不起来?!有几个片段也行啊!
如果现在手是自由的,乔桥绝对会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脑门狠敲一通,先把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玩意儿暴打一顿!
白养你这么多年了!
她绞尽脑汁地回忆,没发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双脚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然后门被重新合上。
锁扣复位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惊醒了乔桥,她猛地抬头,梁季泽站在她身前仅五步的距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他的手上,拿着一样乔桥不仅颇为眼熟,还曾在口袋里揣了一晚上的东西——那辆被乔桥偷走的跑车车钥匙。
最差劲的预感应验了。
“梁先生……”乔桥认命地垂下头,语气万分诚恳,“对不起。”
“嗯,能认得出我,看来是醒酒了。”梁季泽拖过旁边的一张椅子,两腿一叠,懒洋洋地在乔桥面前坐下,车钥匙被他漫不经心地勾在指尖摆弄,白炽灯下,银质车标异常醒目。
乔桥跪坐着不吭气,其实她仍然是蒙圈的,after party怎么回事?难道宋祁言没来?不然她怎么被梁季泽逮到了?
男人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伸过来,托着乔桥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跟他对视,梁季泽转动着中指上的戒指,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是不是好奇,怎么落到我手里的?”
乔桥委屈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肯定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呗。
“错了。”梁季泽嘴角勾起,他打了个响指,乔桥侧面的墙壁忽然一暗,原来那是块超大屏幕,闪烁一会儿后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监控视频,视频拍摄的是一个装饰颇为奢华的房间,房间正中摆着一架三角钢琴,一个女孩背对着摄像头坐在琴凳上,她正坦荡荡地当着梁季泽的面把隐形内衣扔开,当她还要脱自己的内裤的时候,被男人拦住了。
乔桥眼角跳了一下,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女孩转过身,熟悉的发型熟悉的长相,赫然是乔桥自己,只不过是个傻笑版的。
……
“我……我喝醉了。”乔桥干巴巴地辩解道,“那不是我。”
“这不重要。”梁季泽关掉屏幕,他端详着手上的车钥匙,尽管视线没落在乔桥身上,但语气仍然让人寒毛直竖。
他说:“只要你现在在我手里,就够了。”

134:兴趣
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把乔桥额前散乱的头发吹起,她闭了闭有些干涩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一勺热腾腾的粥递到乔桥面前,乔桥默默盯着看了一会儿,张嘴全喝下去了。
只跟梁季泽相处了不到24小时,她就已经学会在必要的时候表现顺从了。
毕竟反抗也毫无意义。
“好喝么?”梁季泽拿出块手绢帮乔桥擦了擦嘴角,语气温柔异常,“上一顿你吃的少,我猜是厨师的手艺不合你胃口,这次换了个新的,你喝着怎么样?”
乔桥艰难地把嘴里软糯的米粥咽下去,有气无力地说了句:“还行。”
其实米粥什么味道乔桥根本尝不出来,身体里所有的感知神经元都集中在了下半身,被连续震动了五六个小时的性爱玩具强迫着一遍遍推向高潮的滋味太难忍受,她连说话都仿佛会引起身体新一轮的痉挛。
梁季泽很满意乔桥的顺从,他就以这样不急不缓的速度一勺勺把粥喂进去。
喂到还剩小半碗的时候乔桥实在吃不下去了,她乞求地看向梁季泽,但男人虽然脸上神情温和,可拿着勺子的手却没有半分放下来的意思。
“再吃一点,你太瘦了,胸也有些小。”
勺子凑到乔桥嘴边,温热的米粥散发出氤氲的热气,乔桥被绑缚着躲闪不得,只能张开嘴又喝了一勺。
“你看,这不是喝得下去吗?”
于是乔桥只好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又把剩下的小半碗粥咽进肚子里。
“真乖,给你奖励。”
梁季泽手摸向口袋,乔桥一看他那个动作就惊恐地奋力挣扎起来,红绳在手腕上勒出深深的痕迹,梁季泽展开手臂抱住乔桥,安抚似的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别怕,你很累了,该休息一会儿。”
乔桥的眼泪情不自禁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泪水打在男人肩膀的西装面料上,梁季泽恍若未觉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轻轻一按,某个在私密部位一直持续震动的可怕玩具终于停了下来。
乔桥哭得打了个嗝,但脸上实实在在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流了这么多水,地毯都打湿了。”
梁季泽把乔桥身上的绳子一截一截解开,他每解一段,乔桥就软下去一分,直到最后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口。
小花穴中埋入的粗长玩具,也随着绳子的解放而一点点滑落了出来,最终‘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乔桥长出了口气。
尽管现在两条腿软得像面条,小花穴也早就麻得没有了知觉,但她恢复行动力的第一件事还是挣扎着脱离梁季泽的怀抱,男人面容俊美,衣冠楚楚,可乔桥知道,他心里住着怎样的一只可怕的兽类。
任何人试图靠近都会被毫不留情撕碎的。
梁季泽也不在意乔桥的抗拒,反正对方那点力气在他看来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拼命蹭远个两三厘米,他一伸手就能把人完全捞回来,多余的挣扎反而成了情趣,给乔桥这道本来就可口的甜点加上几滴柠檬汁而已。
梁季泽把乔桥抱到椅子上,他不知从哪儿拿出块热毛巾,悉心地替乔桥擦去身上和大腿的体液,动作轻柔,眼神里甚至还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心疼,让人根本想象不到乔桥的“惨状”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乔桥面无表情地任由梁季泽动作,甚至懒得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梁季泽又开始“演戏”了。
不间断地相处了一天一夜,乔桥越来越觉得梁季泽心思深沉得可怕,他每次把乔桥折腾得快背过气儿去的时候,又会忽然性情大变,一改几分钟前的残酷暴虐,开始玩什么柔情似水的戏码。乔桥一开始还以为对方终于良心发现,趁机可怜兮兮地求放走,但她刚一提“走”、“离开”这种字眼,梁季泽又会毫无征兆地暴怒,然后把她折腾得更惨。
所以她也学乖了,谁知道哪个字又触到他敏感的神经了,干脆装哑巴,随他便吧。
可虽然梁季泽喜欢用各种奇怪的玩具开拓乔桥的身体,但从始至终他都没真正碰过乔桥,每次进房间不是一身整齐的西装三件套就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休闲服,跟乔桥的接触也仅限于一些必要的肢体动作,乔桥光着身子被玩具弄得高潮迭起时,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压根没有上来的意思。
乔桥后来稍微能抵御快感时还留心注意了一下,梁季泽下半身也不是不起反应,西装裤鼓起来的尺寸很是惊人,足以证明他脑子里绝对不像脸上那样古井无波,可为什么就是不直奔主题好让自己赶紧解脱呢?
难道是还没玩够?
乔桥服气了,都硬成这样了还能忍这么长时间,她反正只有佩服的份。
“怎么不说话?”梁季泽用毛巾包住乔桥有些发凉的脚趾,语气轻松地问道,“是不是刚才弄疼你了?”
乔桥平了半天气,还是没忍住地回了一句:“你还知道?”
“呵。”梁季泽一点也不在意乔桥的讽刺,每到他开启“温柔”人格的时候,总是特别好说话,乔桥
也是吃准了这点才敢吱声,不然要是刚才那种“暴虐”人格,估计乔桥说完遥控器的按钮就会被推到最高档吧。
“我是想跟你好好相处的,可你总想逃跑。”梁季泽换了块热毛巾,悉心暖着她的另一只脚,“三句不离别的男人,这让我怎么放心?”
频繁的高潮快把乔桥逼疯的时候,她确实乱喊了一气,大概脑子里能想到的人名都被她叫了一遍,但次数最多的还是宋祁言。
“那我不走,你别用……别用那个了。”乔桥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高仿真性爱玩具上,脸上略过一丝害怕。
“只要你听话。”梁季泽把乔桥的脑袋压向自己,笑容很温和,“我尽量。”
程修轻轻抹了一下刀刃上的血迹,面前被绑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已经垂下了头,脖子软软地歪在一边,一看就是被人割断了脊椎。
他看也不看尚还温热的尸体一眼,搬过旁边的一桶汽油尽数浇了上去,很快,一道一米多高的火柱忽然暴起,将尸体完全吞噬。
用不了多久,这里只会剩下一些烧焦的残渣。
他将刀收回腰间,稳步离开这间陈旧破败的地下室,外面简白悠正伸出一根纤细莹白的手指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写字,一个“白”字正写到最后一笔。
“他说什么了没有?”简白悠头也不回地问道。
“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是奉命办事。”
简白悠直起腰微微叹了口气,程修自然地走过去用一条白手绢帮他把指尖上的灰迹擦掉了。
“我的这几个哥哥啊。”简白悠忽然一笑,他这样漂亮的人,笑起来仿佛连周围衰败的家具都被染上了颜色,他半是喟叹半是感慨道,“平时恨不得躲我八丈远,现在居然敢派人杀我了。程修,你猜家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程修没说话,他帮简白悠擦干净手指后就退到一边了。
“不过,你今天审人的速度好像比平常快。怎么?有急事么?”简白悠笑吟吟地看向程修,后者却悚然一惊,刚要张嘴解释,简白悠却抬手制止了,“好啦,我就随口问问。你想做什么是你的自由。”
程修在简白悠身边跟了二十多年,没人比他更清楚简白悠某些神态和语气传递出来的信号。眼前这个人,表面温柔多情,其实心狠手辣,冷血残虐,能从复杂诡异的家族纷争中全身而退,自然也就对他最近私自外出跟踪乔桥的事了如指掌。
“噗通”一声,程修稳稳地双膝跪在了简白悠脚边,他干脆利落地抽出自己的腰带,一叠三折递到简白悠面前:“少爷,我甘愿受罚。”
简白悠没接,他单手撑着下颌陷入思索:“我说怎么自从跟她出去一趟之后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没记错的话……她该参加晚会了?”
“已经结束了。”程修垂着头,低声道,“我走的时候,乔桥正被人灌酒。”
“你对她还真是不一般地上心。”简白悠笑起来,浓蓝的眼睛仿佛闪动着粼粼的水光,“我都想试试她有什么了不得的魅力了。”

135:调教
简白悠嘴上虽然这么说,程修却知道他对乔桥根本没多少兴趣,顶多是看到身边的人抱来一只小宠物,自己也想逗弄逗弄的戏耍意味。
但不管怎么说,简白悠不感兴趣是好事。
“起来吧。”肩膀被轻轻敲了一下,程修知道这是少爷不打算跟自己计较的意思,他沉默地站起来,把腰带整整齐齐地重新系回。
这座废弃的半山别墅常年荒凉无人,如果不是那位远道而来的杀手把这里当做了临时落脚点,简白悠也不会忍受自己在灰尘蛛网遍布的房子里待这么久,现在该解决已经解决了,他迫不及待地要离开。
程修最后扫视了一遍室内,忽然在地板的一角发现了一个合金锻造的铭牌,他走过去捡了起来。
“什么东西?”简白悠已经退到门外,远远抱胸往这边看。
铭牌正面是一只剑盾秃鹫,背面则刻着一串号码,程修用拇指摩挲了两遍,仿佛还能听到花纹中尘封的惨呼和骨骼碎裂声。
“是身份牌。”程修走过去把铭牌递给简白悠,“应该是那个杀手身上的。”
“还真是。”简白悠饶有兴趣地接过来,“好久不见这个图案了,对了,你不也是从这里出来的?从号码能推出批次吧?”
“嗯,他跟我是一批的。”
简白悠忽然侧头看向程修,眼睛里笑意加深:“你认识他?刚才怎么不说?”
“没什么好说的。”程修淡淡道,“我们都被训练过怎么对熟人下手。”
简白悠挑高了眉毛:“那你会对我下手吗?”
“不会的,少爷。”程修顺从的垂下眼睑,“您对我有恩。”
“有恩谈不上。”简白悠随手把铭牌塞到程修战术背心的弹匣袋里,微微一笑,“毕竟那时候我也挺惨的,没有你我也掏不出来。”
他比了个‘走’的手势,程修便去别墅外的矮树林中把车开了出来,简白悠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开始软软地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尤其是这种刮着冷风的潮湿深夜,总会激得骨缝刺刺地发疼。
程修扭开暖气,简白悠这才眉头稍稍舒展开。
“回去吗?”
“嗯——”后排的人顿了顿,还是改口道:“算了,去找乔桥吧。”
“少爷……”
“这么紧张干什么?”简白悠哑然失笑,“我就算现在不让你去找她,晚上你也得偷偷出门,不用那么麻烦,一起去吧。”
程修不再言语,方向盘一转,驶上了下山的公路。
宋祁言已经将近一天一夜没合眼。
乔桥被梁季泽带走无疑是最让他焦躁的事,但现实中的麻烦还远不止这些。
汇聚了半个娱乐圈视线的after party在临近散场时忽然爆出大丑闻,一个在圈内小有名气的富二代强拉着几个小艺人玩性爱游戏,这本来就是有钱人群体的惯常节目,按理说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问题出在这个富二代为了助兴带着那几个小姑娘吸食了些“违禁药物”,还好死不死被一个偷溜进来的狗仔拍到了照片。
狗仔第一反应是拿照片换真金白银,但刚把风放出去,闻讯而来的警察就把酒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要被尿检,查验随身物品,有些偷偷吸了两口的明星为了躲避检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又是装病又是试图从维修通道逃跑,甚至有的还叫了助理和保镖打算强行冲关,让本来一晚上就能检验完的事情硬是无限延长,生生把宋祁言困在了这里。
如果只是一个人他也有办法脱身,但跟富二代混在一起的一个n线女艺人偏偏是wawa出去的,虽然她早就签了别的公司,但警察不管这些,凡是有关系的一个也别想走,宋祁言衡量半天,又接到了公司总裁齐擎文的电话,只能暂时待在酒店干等。
他早打电话找人追查梁季泽的下落,但梁季泽本来就是公众人物,深谙隐私保护的重要性,行程和地址捂得比谁都严实,宋祁言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才挖出对方在本市的三座别墅的位置,但派过去的人全都无功而返,梁季泽根本没回其中的任何一座。
宋祁言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二楼走廊里或站或坐挤着不少人,女明星的妆大多花得不成样子了,好在警察也尽职尽责地没让狗仔和记者进酒店,只要不在镜头下,明星们都开始松懈,连夜的等待也把人熬得有点憔悴,有几个还无聊地凑堆打起了扑克。
宋祁言下意识地去口袋里摸烟,半晌才想起来为了礼服的裤型好看,他连一枚硬币都没法揣,更不要说带一盒烟在身上。
“给。”
一根细长的白烟被人递过来,宋祁言顺着烟看过去,程修平静地跟他对视。
宋祁言眉头微皱,下意识地向他身后看去。
果然,走廊人流稀疏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头上戴着顶鸭舌帽的简白悠笑吟吟地冲宋祁言挥手,他手里也夹着一根同款香烟
,明显宋祁言手上这根就来自于他。
简白悠站得那个位置虽然人不多,但宋祁言很清楚对方的外貌在这时候会引起多大的注意,只是明星圈子里倒没什么,麻烦的就是向警方解释已经被封锁的酒店怎么凭空又摸进来两个人。
“来这边。”
宋祁言抬了抬下颌,三人避开人群,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半开放式小阳台上。
“好久没出来呼吸新鲜空气了。”简白悠靠着栏杆,慢慢吐出一口纯白的烟气,“关节都生锈了。”
“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
宋祁言一直把那根烟夹在手指间,丝毫没有要点的意思,这不禁惹得简白悠多看了几眼,他挑眉:“不喜欢?”
“嗯,这个牌子味道太重。”
“啊。”简白悠笑了笑,“我忘了,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
他四处张望了一番:“乔桥呢?”
从简白悠嘴里听到乔桥的名字让宋祁言多少有些意外,但他略一思索便猜到想问这个问题的人应该是程修,宋祁言少见地迟疑了片刻,然后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简白悠脸上顿时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
他身后的程修眼神暗沉,西装包裹下的肌肉完全绷紧,更显得气质肃杀。
对于梁季泽这个人,他实在没多少好印象。
“程修。”简白悠忽然开口,他把头枕在臂弯里,双臂搭在栏杆上看着身后高大的男人,动作竟有几分稚气,“你想清楚了?”
“嗯。”程修点头。
“好吧。”他笑了笑,慢悠悠道,“我知道一个人,她应该很清楚梁季泽的私事。”
乔桥总算获得了离开那间空屋子的权利。
她被梁季泽抱在怀中,男人的双臂很有力量,即便不再年轻,但长年累月对身材的坚持管理让他比一般的男人还要更有耐力,把乔桥从阁楼抱到卧室的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梁季泽却始终气息平稳,心跳有力,一点没有力竭不支的迹象。
这让还打算趁着手脚自由搏一把的乔桥心彻底凉了。
梁季泽把乔桥抱进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上上下下洗了个澡,乔桥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该看的不该看的之前也都看得差不多了,再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没什么意思,索性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一动不动随便梁季泽折腾。
不得不说,他洗得很仔细,每个部位都好好地照顾到了,甚至还给乔桥做了个简单的按摩。洗完梁季泽用一块大浴巾把乔桥温柔地包了起来,彻底除去了那一身酒味。
“要不要睡一会儿?”梁季泽把她抱到床上。
还能睡觉?
乔桥那一瞬间感动得有点想哭,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一直打你巴掌的人忽然给颗甜枣,就算枣里下毒了吃起来也好香啊!
她乖乖地点头,然后梁季泽真的帮她盖好被子后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轻轻带上房门。
本以为看不见尽头的捆绑和高潮忽然之间变成了散发着阳光味道的柔软床铺和枕头,那刹那的幸福感难以形容。
明明手脚都自由,但乔桥现在只想好好地休息,一点逃跑的念头都生不起来了。
她并不知道,这才只是梁季泽调教她的第二个步骤。

136:被调教的插入戏
梁季泽静静地坐在扶手椅里。
在他面前,整整十六块监控屏幕在漆黑的房间中散发出莹莹的蓝光,每块屏幕上呈现出的图像都是同一个人,但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尽管图像大致相似,但每块屏幕都会有方向和角度的细微差别,而它们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对一个人360°无死角的全面监控。
屏幕上的乔桥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尽管她对这些无处不在的窥探之眼一无所知,但睡梦里还是不自觉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梁季泽狭长幽深的眼睛里无声无息地掠过一抹阴霾。
他搭在腿上的手指紧紧扣着一个毛茸茸的兔子面具,用力之大导致面具的边缘都被他绷出了裂纹,直至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兔子面具脆性的支架被他彻底掰成了两截。
梁季泽霍然起身,他随手把面具扔进了垃圾桶,大步流星地向乔桥的卧室走去。
睡梦中的乔桥被忽然下陷的床垫惊醒了。
她其实是睡眠很深的人,大学里就经常连闹钟都听不到,为此还经常耽误上课导致被点名扣分,所以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捆绑和强迫高潮后,乔桥也理所应当地以为疲惫的自己会沉沉地先睡它个天昏地暗,完全没料到只是床垫的一个小变化,自己就被唤醒了。
或许连潜意识也清楚,这里并不是什么适合安睡的地方。
乔桥紧闭着眼睛,极力平缓呼吸保持熟睡的状态,虽然没敢睁眼,但从鼻尖萦绕的淡淡烟草味道判断,来的人只能是梁季泽。
她心里忐忑不安,紧张地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身体僵硬地像块石头,睡前还觉得温暖舒适的被窝一下子变得无比冷硬,胳膊上甚至都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终于来了吗?
果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吧。
床垫的下陷离身体越来越近,乔桥的心脏也‘扑通扑通’直跳,人类天生对别人的注视就特别敏感,此时此刻这种敏锐又被放大到夸张的程度,她甚至能感觉出男人的视线正在她脸上游走,然后沿着颈侧一路向下。
“你醒了。”
一只带着玉扳指的手轻轻摸上乔桥的眼皮,梁季泽的声音很轻,但略有些沙哑:“眼球动得太厉害了,装睡的话起码要学着控制一下。”
都被看出来了,继续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乔桥只好睁开眼睛。
男人单手撑在她头顶上方,见她睁眼神情也没多少变化,只是俯身静静地凝视着她,仿佛在观赏一件什么稀有的玩具。
他不说话,乔桥就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还在继续扮演“温柔”人格,因此也不敢贸然动作,只好勉强露出个笑容,试探地问道:“梁先生?怎么了?”
“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那、那我继续睡了?”乔桥不动声色地把毯子往上拽了拽,确保除了一个头,自己其他部位全被严严实实地裹住了。
梁季泽没说话,但盯着乔桥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就在乔桥心里打鼓犹豫着要不要干脆翻身逃跑时,他忽然凑近,张嘴轻轻含住了乔桥的耳廓。
牙齿叼着耳尖上的那一小块软骨,炽热滚烫的气息全喷在乔桥敏感的耳道附近,乔桥刚要往后缩,突然身上一凉,原本紧紧裹在身上的毛毯已经被梁季泽一把拽掉了。
似乎觉得只是拽掉还不够,男人随手把那条昂贵的织锦驼毛毯远远扔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乔桥从被梁季泽带到这边就没穿过衣服,唯一的遮蔽物不见后只能赤身裸体地被梁季泽压在床上,他用一只手就制住了乔桥所有的反抗动作,舌尖也从乔桥的耳朵游移到了她的嘴边,空气开始变得潮湿又暧昧,梁季泽的唇舌不急不慢地勾勒着乔桥的下颌线条,仿佛在逗弄,又仿佛在品尝。
“别……不要!”
乔桥越来越害怕,她猛地剧烈挣扎起来,腿胡乱地在空气中乱蹬,但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套在了自己脚腕上,她惊恐地挺身去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右脚脚腕上多出了一条银色的脚镣。
脚镣的另一端就扣在这张两米大床的床尾,除非乔桥能拖着这张床到处跑,否则她别想离开半步。
“呜呜呜……”乔桥又气又急,她委屈地使劲儿挣着链子,即使脚腕上被勒出了一圈圈的红痕,“我听话我听话!你为什么还给我戴上这个!”
梁季泽不回答,他一边任由乔桥捶打,一边轻轻把乔桥圈进怀里,另一只手还安抚似的拍着乔桥的背,直到乔桥逐渐安静下来。
“大骗子!”乔桥恨恨地把眼泪憋回去,“我再也不信你半个字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忽然冷下来。
乔桥浑身寒毛‘唰’得一下全立起来了,她刚才情绪起伏太大,再加上梁季泽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吭声,她想当然地以为他还在扮温柔,不自觉地就放肆了一点,现在反应过来,额头上一下子渗出了冷汗。
她可
不想,再体验一把“五档震动”的恐怖了。
“别乱动。”好在梁季泽似乎不打算跟她计较这些,他从背后环抱住乔桥,自然地低头吻住乔桥的侧颈,手也顺着她的腰向上摸索,直到将两个小小的乳包都攥在手心里。
男人拇指上冰冷的玉石激得乔桥打了个寒战,但她却僵硬着不敢乱动,因为某个硬挺热烫的柱状物正抵着她的臀缝。
她小声地在心里乞求梁季泽这次也能“忍着不做”,但事与愿违,颈侧的皮肤被亲得隐隐发痛,耳畔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梁季泽揉捏她胸口的手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变本加厉地折磨两个乳尖,指腹摁住后来回拨弄,直到把小肉粒欺负得通红,乔桥想躲只能更紧地贴在他身上,完全变成了恶性循环。
“好软。”梁季泽低低地喟叹一声,一只手忽然离开了乔桥的胸脯,然而还没等她开始高兴,身后就传出了解腰带的声音。
紧接着,之前尚且隔着一层布料的某个器官就赤裸且无阻碍地贴在了乔桥的屁股上。
乔桥被烫得一哆嗦,可怕的尺寸和热度任谁碰上了头皮都要炸一炸,她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跳起来跑,但接着就被自我否决了,且不说有了脚上这链子她能跑几米,就现在她坐在梁季泽怀里的姿势,抬屁股的动作不就是主动往上送吗?
果然,梁季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哑着嗓子拍了拍乔桥的屁股,低声道:“趴下。”
不趴不趴不趴。
乔桥装作没听见,要不是一条腿上拴着链子,她甚至想摆个打坐的姿势保护自己的小花穴。
“呵。”男人低笑一声,“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嗯——也不是不可以。”
她还没琢磨过来梁季泽话里的意思,忽然背后被推了一把,失去平衡一头栽到床上,从坐姿被迫变成了趴姿,小花穴也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下一秒男人凶猛粗大的性器就狠狠地捅了进来。
乔桥疼得尖叫一声,然而梁季泽根本不给她适应的机会,胳膊一捞,乔桥又原样坐回了他怀里,只不过这次他的阴茎完全埋进了乔桥体内。
“喜欢这样?”梁季泽强硬地扳过乔桥的脸吻着她的嘴唇,不放过任何刺激她的机会,“你里面好热好软,把我夹得好爽。”
这样的姿势让男人的阴茎插入得更深,乔桥甚至能完整地感受出龟头和柱身的形状,梁季泽不着急动,他很享受插入的这个静态过程,大部分有些阅历的男人都早已摒弃了单纯的肉欲,反而更看重做爱时的征服。
内壁被全部撑开,饶是乔桥这样水多的身体都一时没跟上,小花穴艰难地吞咽庞然大物,甬道内稍有些干涩,但正是这种干涩,让两个人都能更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动作。
梁季泽只轻轻抽动了一下,乔桥就绷紧了浑身的神经。
“放松一点。”梁季泽抚摸着乔桥的大腿内侧,他不紧不慢地说道,“现在就这么紧张,一会儿动起来怎么办?”
“为什么……”乔桥一边小声啜泣一边控诉,“为什么?你之前都不做的!”
“你身体太敏感了。”梁季泽掐了一下乔桥的乳粒,不意外地看到怀里的身体颤栗了一番,他懒洋洋地答道,“不用工具训练一下,没一会儿就会晕过去,我不喜欢。”
“像这样,多高潮几遍,你的身体就会变得迟钝,直到——”梁季泽顿了顿,语气恶意地说道,“直到哪怕爽得意识模糊也只能无限接近高潮,你会一直停在濒临的那个点,但是永远到不了。”
“你……”乔桥惊恐地瞪大眼睛。
“到那个时候,甚至我轻轻碰你一下,你都会哭叫受不了,如果尺度掌控适宜的话,你还会尿失禁。”
不要啊啊啊啊啊!
乔桥脸涨得通红,她拼了命地开始挣扎起来,梁季泽最后三个字给了她莫大的惊吓,那是件只想想就觉得无比屈辱的事情,她绝对绝对不要体验!
手刚伸出去就被梁季泽握住了手腕,本来就酸软的身体根本无法跟男人抗衡,体内埋着的性器又胀大了一圈,好像乔桥的惊恐取悦了他似的,梁季泽轻而易举地把人摁回怀里。
他终于拉开动作,开始缓慢地抽插。
“我们慢慢来。”

137:奴隶
乔桥徒劳地抓着梁季泽衬衣的一角,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然后又沿着鬓角没入下颌线的阴影中。
完全勃起的雄性器官毫不怜惜地插入最隐秘的部位,体液交汇,呼吸交融,热度从掌心传到脊背,暴躁的荷尔蒙在狭窄的空间中翻滚炸裂,好像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乔桥被调整成了一个屈辱的趴伏姿势,两条光洁的腿大大地张开着,小花穴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但就算这样梁季泽似乎还有些不满意,他掐了一把少女圆润挺翘的臀部,示意她把屁股抬得更高一些。
又是一轮比之前更加猛烈的狂风暴雨。
乔桥疲惫地把额头抵在床单上,脸颊紧紧地贴着冰凉的面料,好像这样能让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一些似的,激烈的性爱让她眼神失焦神智涣散,腰软地根本抬不起来,梁季泽干脆在她小腹下塞了个枕头,勉强做一个支撑。
到这时候,乔桥才明白梁季泽那句“让身体迟钝一些”是什么意思。
饱满狰狞的龟头擦过甬道内每一寸细小的褶皱,所有的末梢神经都被一遍遍剥开碾动,密集的电信号无休无止地释放,乔桥被刺激得浑身打抖,甚至都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但无论她如何渴望如何抓狂,高潮的那个界线始终触及不到。
明明只差、只差那么一点点。
乔桥崩溃地大口喘息着,粗长的阴茎在小花穴中进进出出,男人结实的身体有力地撞击着她的臀肉,啧啧作响的水声和击打声充满了房间,有时候做得狠了,穴口嫩红的媚肉都会被带得翻出来一点,可怜兮兮地收缩着,接着又被更粗暴地撞进去。
身后的梁季泽好像永远不会累,乔桥都想不明白他哪儿来那么多体力?明明已经过了男人的黄金的三十五岁不是吗?梁季泽不停地变换姿势,乔桥一会儿被他摁在床头,一会儿被他压在身下,淅淅沥沥的体液洇得床单上到处都是暗色的圆形斑块,经过长时间的连续性爱,几乎没有几块地方是干净的了。
为什么就是、就是高潮不了呢?
梁季泽一个挺身,乔桥小小地叫了一声,上牙不小心磕在下嘴唇上,咬出了一个浅浅的血口,男人停下动作,盯着她嘴角的伤口看了一会儿,忽然低头将血迹轻轻替她舔掉了。
就这样一个微乎其微的甚至算不上正儿八经的亲吻,弄得乔桥甬道猛烈一绞,积累的快感呼啸盘旋着兜头砸下来,一股热流从体内喷涌而出,“噗”得全浇在梁季泽深埋的阴茎头部。
“好热。”头顶上传来低笑,“你潮吹了。”
乔桥痛苦地拿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无限接近但又永远攀不上顶峰的感觉太难受了,即便身体已经被激出了生理反应,但被过度开掘的神经却迟迟不肯给予她最后的快乐,她觉得就像一个精疲力竭的冲浪者,每次都在即将抵达浪头的那一刻被狠狠地打下来,然而明知是无用功,她也只能一遍遍重复这个过程。
肉体和意识被撕扯分裂,一个火热炽烫早已熬得油尽灯枯,另一个却冷眼旁观不肯就范,乔桥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体会过这样疯狂持续让人快要崩溃的性爱。
“不行了……饶了我吧……”
溢出的快感信号甚至开始刺激脆弱的膀胱,尿意越来越明显,乔桥狼狈地试图并紧双腿,接着就被一双大手不满地重新分开。
“放松,越紧张你会越难受的。”
乔桥啜泣了一声,但还是按照梁季泽的话竭力放松着自己,果然,那种紧迫的尿意逐渐被压下去,她刚松一口气,又被男人猝不及防的一下插入顶得差点失禁。
“放松后里面变得好软,好像在吸着我呢。”梁季泽贴着乔桥的耳朵笑,“既然这么听话,就放过你吧。”
他说完,忽然一改之前不紧不慢的态度开始加速,劲瘦结实的腰身一下下地顶弄着身下丢盔弃甲的少女,性器也仿佛有意识一般故意在内壁深处的某点上摩擦,乔桥被激得简直快要晕过去,两条腿无力的大张着,连稍微像模像样的抵抗都放弃了。
果然之前都是……故意的。
乔桥大脑里后知后觉地闪现了这么一个念头,紧接着,就被快感的巨浪打得晕头转向,梁季泽经验老道,对女人身体的掌控到了如魔如邪的程度,乔桥的每一丝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紧握着让乔桥高潮的终极按钮,现在他要按下去了。
“看着我,乔桥。”
乔桥茫然地睁开眼睛。
“好好看清楚,你是如何属于我的。”
滚烫的液体忽然猛得冲进乔桥的体内,激流冲刷着甬道和子宫,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乔桥被冲得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梁季泽的射精仿佛是一个信号,乔桥迟钝的身体瞬间被激活,被压抑积累的快感忽然扑上来,前一秒乔桥还尚能喘息,下一秒就被拖入了极致的高潮!
她尖叫着,手无意识地抓紧梁季泽的手臂,大脑被无数高亮的白光照得一片空白,浑身的肌肉崩到酸痛,乔桥高高地弓起腰身,但原本几秒钟就该过去的高潮竟然越来越强烈

小花穴中涌出的水从两人交合的缝隙里滴滴答答地流出,甚至越来越多,大腿根部的肌肉开始痉挛,一抽一抽地颤动着,那是女人被剧烈快感打击的铁证。
这个高潮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乔桥早在第10秒的时候就因承受不住而彻底昏过去了。
简白悠无聊地冲着落地窗外的路灯打了个哈欠。
他的脸倒映在玻璃上,略带些异域风情的漂亮五官,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倒影都有惊人的杀伤力,宋祁言若有所觉地侧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淡淡地把视线挪开了。
“简少爷!”
一个惊喜的女声响起,接着是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哒哒’声,不消片刻,一个仅着暴露内衣内裤的成熟女人出现在楼梯上,她脸上的妆很浓艳,但与豹纹圆斑的内衣却很相称。看清是简白悠后,她脸上瞬间略过一丝狂喜,接着又被不动声色地压下去了。
“我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见您。”
女人端庄地走过来,单手撑着侧颊的简白悠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女人恭敬地弯下腰,隔空捧着他的手指,连碰也不敢碰,只敢虚虚地做个‘吻手礼’的样子。
这样的礼节对一个大男人做好像有点奇怪,但发生在简白悠身上毫无违和感,宋祁言对简白悠复杂的背景略知一二,眼下也只是冷漠地旁观,没有深究的意思。
他只想快点知道乔桥的下落。
“呀,这位是?”女人注意到宋祁言,笑道,“简少爷的朋友?你好,我叫liv。”
“宋祁言。”宋祁言略一点头。
打过招呼后,liv的注意力又全放在了简白悠身上,她兴奋地眼睛都在发亮,但偏偏还在极力克制自己:“您来得太突然了……我正在工作,不然您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不用了。”简白悠终于开口,他微笑着看向liv,“只是问点事情,很快就走。”
liv眼里的失望明显地快要溢出来了,但她很快调整好了心情,笑道:“简少爷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她话音未落,楼上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惨叫,liv皱眉,眉眼间带上了点厌恶。
“你的新奴么?”简白悠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liv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我这就上去让他闭嘴。”
“不用了,麻烦。”
“最近的几个奴都不经折腾。”liv不满道,“这些我又不是没试过,叫得那么响干什么?哪有那么疼?!”
“因为兴奋吧。”
“是——”liv忽然抬头,“简少爷,您要我吗?我虽然好久不当奴了,但身体还是很好的!”
liv说完,仿佛要验证自己的话一样,直截了当地把内衣解开,一对浑圆乱跳的雪乳从罩杯中解放出来,虽然不像少女的小乳一样娇嫩,但却更添了成熟的魅力。liv美艳的双眼希冀地望着简白悠,浑然不在意还有程修和宋祁言在场。
但简白悠连往下扫一眼都吝啬,liv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苦笑着又把衣服扣上了:“抱歉,我失礼了。简少爷,您要问什么?”
“不是我要问,是他要问。”简白悠笑吟吟地看着宋祁言。
后者早等得有点不耐烦,言简意赅道:“你跟梁季泽什么关系?”
听到梁季泽的名字,liv呆了呆,半晌才垂下头,黑色的长发披了一肩,她轻声道:“梁季泽是我的第一个主人,我是被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138:成瘾
梁季泽私生活的的混乱淫靡宋祁言早有所闻。
面对公众他能营造出敬业洁身自好的人设,但走到宋祁言这个位置,就算宋祁言不想看,娱乐圈这个表面金碧辉煌的庞然大物也会迫不及待地给他展示腐朽衰败的内里,单就梁季泽拍片时对剧情的挑剔,他就能把对方私底下玩的那套东西猜个八九不离十。
这也是他格外不喜欢乔桥靠近梁季泽的原因。
liv本以为坐在面前的这位一脸禁欲气息的年轻男人能多少露出点惊讶的表情,结果后者只是端起桌上的咖啡浅啜了一口,一副等着你主动说下去的样子,即便liv在圈里阅人无数,一时也摸不准宋祁言的深浅。
“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就不说了,总之你情我愿,现在回想起来,能跟梁影帝有过这么一段关系,还挺荣幸的呢。”liv笑笑,“毕竟他的床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起码说明我还有点能力吧?”
“你跟了他多久?”
“两年。就我知道的人里面,我是时间最长的了。”liv用手指卷了一下肩膀上散落的头发,“可能因为听话还耐操吧?我天生对痛觉不是很敏感,所以他就算下重手我也不觉得怎么样,不过梁季泽是个很有分寸的人,几乎没让我受过什么伤。但他也把我喂叼了,离开他以后,再也没有人能让我感受到那种极致的痛和快乐,所以……我就干脆当s了。”
她轻浮地挑了下眉角,巧妙地给宋祁言递了个媚眼:“其实我s当得很好哦,你要不要试试我的手法?以你的长相……不收钱也可以。”
liv说完还笑了一声,但随即发现宋祁言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反而深邃幽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透着说不出的危险,liv只能尴尬地止住笑,背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这人……怎么比简少爷还更难相处似的?
“我需要你帮我找个人。”
“女的?”
“嗯。”
liv顿时了然,她苦笑道:“他离开我后,我偷偷打听过,听说他很长时间都没再收新人了,我还以为……”
“你知道地方?”
“大概知道,除了对性伴侣,梁季泽还算念旧,他的房产轻易不会变动。”liv找了张纸唰唰写下一串地址递给宋祁言,“最有可能性的几个地方我都写出来了。”
宋祁言刚要接,另一双手凭空伸过来截住了这张纸条。
程修飞快地扫了一眼纸条,然后仔细折好塞进口袋,他匆匆对宋祁言和简白悠一点头,转身便走了出去,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引擎声。
去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不用看了,我不会让你去的。”简白悠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程修好歹是我的人,我怎么也要在背后推他一把。”
“应该的。”宋祁言收回追随程修背影的视线,他脸上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漠然,“能者居之的道理我懂。”
“啊呀,反正也是闲着,要不要来点娱乐活动?”简白悠伸了个懒腰,旁边liv的眼睛顿时亮了。
“简少爷……”liv大着胆子凑上来,她跪在地毯上膝行至简白悠的脚边,试探着触碰后者的膝盖,在确定简白悠没什么反感的举动后,才敢把手掌完全覆上去。
liv吐气如兰:“我很干净,自从跟您……我再也没让别的男人碰过我。”
“不行。”简白悠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像在逗一只小猫咪一样,散漫而心不在焉,“你老了,我最讨厌老女人。”
liv僵住,战战兢兢地把手缩回来,垂着头说道:“我、我去给你们泡茶。”
说完,就像身后跟着什么妖怪一样飞快地跑上了楼梯,不一会儿楼上传出了压抑的哽咽声。
“女人就这点麻烦。”简白悠兴致缺缺地擦了擦手指,“明明前几年还算可爱,今天一见已经老得不能看了。”
“你竟然会认识这种人。”
“也算不上认识,几年前她帮过我一个忙。”简白悠顿了下,随即笑道,“算了,说给你听也没什么,我刚来中国的时候受虐成瘾症很厉害,是齐肇文给我介绍了liv,她用了差不多一个月才帮我完全戒断,所以后来我就干脆到wawa工作去了。”
“受虐成瘾症?”宋祁言挑高了眉毛。
“嗯。”简白悠微笑道,“看不出来吧?”
“确实。”
“我永远忘不了那种被人掌控的感觉。”简白悠淡淡道,“所以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回去杀掉她的。”
梁季泽微微放松身体,把脊背靠在单人沙发柔软的背垫上,熨帖的浅色西装衬得他身材颀长,多年的娱乐圈生涯使得他就算在面对私人心理医生时也会不自觉地保持一个‘上镜’的姿势。
“您似乎遇到了一些困扰。”
坐在他对面的女医生温柔地说道,她是一位穿着整齐套裙的职业女性,尽管眼角有遮不住的细纹,但仍然能看得出年轻时应该非常有魅力。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梁季泽缓慢地问道。
“不多不少,整十年。”
“十年。”梁季泽重复了一遍,他勾了一下嘴角,自嘲道,“你眼看着我受了十年的折磨。”
“对不起,是我才疏学浅。”女医生平静地回答,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状况。
梁季泽抬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神情颇为疲惫。
女医生默默整理着桌面的资料,身为梁影帝的心理医生,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该闭嘴,即便两个小时的心理咨询中梁季泽一句话也不说,她也没什么资格去置喙。
“我把她关起来了。”梁季泽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女医生愣了愣,反应过来以后不禁有些愕然,她脱口而出:“是乔桥吗?”
对面的人点了点头。
“梁先生,我想我警告过您了,您不该在精神状态不稳定的时候去接近她。”
“我控制不了。”梁季泽加大了揉捏太阳穴的力道,“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吊在房间里了。”
“……”女医生哑口无言。
“另一个人格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大。”梁季泽展开手掌,端详着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他低声说道,“我能感觉到他在挣脱。”
“那您更该离乔桥远一点。”女医生苦口婆心道,“我知道,您听从我的建议去尝试拍av从而舒缓了性角色缺失的焦虑,但您的第二人格与这种情况截然不同,他是您情感缺失的具象化,不会轻易得到满足,反而会更加疯狂。”
“对。”梁季泽抬起眼睫,他凝视着女医生的瞳孔,“你肯定猜不到他干了什么,他居然戴着个兔子面具跑去给乔桥弹钢琴。”
“弹的什么曲子?”
“自己编的吧。”梁季泽冷笑,“浪漫得让人恶心。”
房间里沉默下来,女医生在纸上沙沙写着什么,一会儿她撕下一张纸递给梁季泽:“我认为您可以适当服用一些药物了。”
“不行。”梁季泽断然拒绝,“药物会影响我的工作,如果不能继续与剧情中的人物共情,那我还演什么戏?”
“梁先生……”
“就这样吧,我也没指望你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早就习惯了。”梁季泽抬手打断了女医生的话,他站起来,把西装扣重新系好,“今天就先到这里,我该回去了。”
“或许您可以尝试去谈一段恋爱?哪怕是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呢?”女医生也站起来,“堵不如疏,您压了他十年,不也仍然在乔桥面前失控了吗?”
“那么依你的意见,娱乐圈里谁比较适合我?”
“呃……”女医生一时语塞,她犹豫几秒后斟酌着回答:“我记得今年金鸥奖的最佳女主角是蓝恩菲?”
“嗯……”梁季泽凝神思考了几秒,“她的访谈我看过,新人总是好控制一些。”
“只是以您的身份,谈次恋爱也像娱乐圈地震一样了。”
“私底下谈就行了,最后分手也好处理,省得没完没了地被媒体拉出来炒冷饭。”梁季泽从衣架上取下大衣。
“梁先生,不然再坐会儿吧?”女医生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您也该给她一点独处的时间,让彼此都冷静一下。”
“……也好。”

139:回家
喉咙里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乔桥下意识咳嗽了一下,结果把自己咳醒了。
眼皮好像千斤重,她竭力让视线对焦,可暗沉沉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乔桥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还被锁在床上,身体倒是很清爽,晕过去之前淫乱得一塌糊涂的床铺应该也被收拾过了,无论被罩还是床单都干净柔软,唯一没变的大概就是她仍然没什么东西可穿。
这也无所谓,反正裸习惯了。
她眯着眼睛环视了一周,终于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子上找的到了自己在梦里也渴望的东西——一小杯水。
只是……
“……就算要锁,这链子能不能、能不能长一点?”
乔桥费劲儿地伸着胳膊去够,梁季泽给的锁链尽管不算短,可想摸到小桌子还是差那么点事儿,乔桥看胳膊不行只好上腿,脚趾拼命伸也才堪堪能触到玻璃杯的底座。
就在乔桥绝望地打算放弃的时候,带着薄茧的一只手伸过来,举重若轻地搭在了玻璃杯的沿口上,用三根手指捏住,把玻璃杯提离了桌面。
乔桥傻愣愣地顺着那只手往上看,一身黑色风衣的程修从房间的阴影里缓缓走出来。
或者说那不叫走出来,而是凭空出现,就如同一片死寂的阴影忽然活了过来且拥有了人形,那一刻给人的感觉甚至是震撼大过恐惧的。
他把那杯水递到乔桥面前。
“程修?”
乔桥瞠目结舌,她太吃惊了,以致于连惯常的礼貌用语‘先生’都忘了加。
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从高处小窗投射进来的月光成了唯一的光源,男人一声不吭,仍然稳稳端着那杯水,好像乔桥不拿他就永远会这么举着一样。
乔桥呆了一会儿,飞快地抓过杯子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她喝得又快又急,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那些从嘴角溢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弄得胸口和床单上到处都是水渍。
水喝完,乔桥把杯子扔到一边,程修配合地弯腰低头,乔桥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接着被他连人带毯子地抱了起来。
身上的锁链也被几枪打断。
乔桥软软地靠着程修的胸膛,从她的位置,能听到男人快速而沉稳的心跳,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的也是属于程修的,高热的体温。她其实很有很多问题想问,比如对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比如他是怎么进来的,比如梁季泽在哪儿,但乔桥也知道以程修的性格,就算她磨破嘴皮子,对方估计也懒得回答一个字。
他只会做一件事,就是给乔桥任何人无法替代的安全感。
两人出去时一路畅通无阻,乔桥一开始以为是程修行动轻巧避人眼目,后来偶然低头才发现走不了十几米墙角就会趴着一个昏迷的活人,也就是说这些人全是程修进来时放倒的,以一己之力制服这么多人已经够可怕了,更可怕的是在里屋睡觉的乔桥从头到尾都没听到一丝声音。
这栋豪华别墅的正门尚还完好,程修旁若无人地踹开门走出去,外面院子里停着一辆身形庞大的军用越野,四个大车轮刚好无情地碾在一丛纤丽的英国玫瑰上,墨绿的车身被溅了一丛枚红色的花液,远看像是什么人溅上去的血。
梁季泽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不远万里从欧洲运回来的原生玫瑰种,就这么死了个干净。
“冷吗?”程修把乔桥放进副驾驶,终于开口说了从见面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但奇怪的是嗓音比平时哑了不少。
“不冷……”乔桥裹着毯子摇头。
程修利落地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她身上,他钻进驾驶室,军用越野发出一阵让人胆寒的引擎声,飞快地驶入了夜色里。
跑了一段后乔桥回头,她终于看清了这栋关了自己好几天的建筑的全貌,可惜别墅前的花园凌乱一片,不然看起来或许会更加气派。
“……这是哪儿?”
程修报了个地名,果然是离市区很远的郊外,如果不是被梁季泽带到这边,她可能一辈子不会来这种富人区。
乔桥又问了几个问题,但男人全部沉默以对,乔桥也只好安静下来。
她浑身都不舒服,尽管身体被人清洗过很清爽,但被过度使用的地方仍然火辣辣的,闭上眼好像还有一个炽热坚硬的东西在体内胡乱冲撞,形状和力度甚至都清晰可辨。
就像人不停地听同一首曲子后即便周围寂静无声也能幻听一样,乔桥觉得自己被梁季泽上得都要出现幻觉了。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多恨梁季泽,当然在被折磨的过程中她恨得牙痒痒不假,但离开了那个环境她又开始可怜起对方来,梁季泽明显是一副心理问题早就病入膏肓的症状,以前乔桥还没有太大的感觉,以为他不过是心思深重喜怒无常了一点,再不济也就是个入戏太深,经过这么几天的相处以后,她完全确定了。
梁季泽在拿她当止疼剂,觉得受不了的时候就扑上来猛吸一口,但止疼剂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程修打开了车里的暖气,热烘烘的暖流吹拂着乔桥的
脸,几天里提心吊胆的经历早就耗空了她的精神,乔桥强撑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就完全是另一幅光景了。
liv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惊喜地看着她,不等乔桥张嘴就比了个“嘘”的动作,她手指甲上贴着不少钻石亮片,晃得乔桥睁不开眼。
“你睡了一天一夜了,先别急着说话。”liv温柔地拍了拍乔桥露在被子外的手背,她没再穿只有内衣内裤的“情趣套装”,而是规矩地换了身正常点的衣服,看起来知性多了。
乔桥警惕地把手缩回来,下意识找程修,结果对上了另一双熟悉的眼睛。
宋祁言平静地跟她对视。
他就站在乔桥床边,可从乔桥醒来到发现他这段时间里,宋祁言完全没有出声的意思,要不是乔桥环视的时候发现了他,他都不知道要沉默到什么时候。
气氛凝滞地让乔桥喘不上气。
liv敏锐地感觉出了两人间涌动的暗流,笑着站起来要出去,宋祁言却叫住了她:“你留下。”
liv起身的动作僵住,只好又尴尬地坐回了椅子上,房间里一时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最后还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liv打圆场:“人回来就行了,我看也就手腕脚腕上有点勒痕,看来梁季泽也没舍得让她吃苦呢。”
接着乔桥就听到了宋祁言的一声冷笑。
她跟了宋祁言两年,男人工作之外虽然冷漠了点,但总的来说还算好相处,偶尔某部门做得实在不像话也会在公司例会上训斥两句,但也都是蜻蜓点水一样,始终是克制有礼的,跟某几位动不动就爱在例会上破口大骂的高管完全不同,宋祁言是那种连重话都不怎么说的人。
但要是让wawa下面的员工排一个最不想被谁约谈的榜,宋祁言三个字绝对稳居榜首,甚至还能甩第二名一大截。
以前乔桥不理解,觉得这未免言过其实,宋导哪有那么可怕。但现在,仅仅宋祁言的这一声冷笑,甚至一个字都没说,乔桥脑海里就飘过了三个如山一般巍峨的大字,不仅巍峨,还重逾千斤:
完蛋了!
“玩得很开心?”宋祁言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在从牙缝里挤,可越是这样,越让人心惊肉跳。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乔桥细如蚊喃地辩解,“喝醉了嘛……”
被子下面,liv偷偷掐了一把乔桥的胳膊,那意思是让她不要顶嘴,老实听着。
“你是真喝醉还是故意去找梁季泽,我不想追究。”宋祁言的语气缓和下来,可与其说是缓和,不如说是漠然,他淡淡道:“后来我才知道,当天周远川也在场。”
“周远川。”宋祁言似乎笑了一下,可乔桥垂着头也无法确定,她只是能从男人的语气中听到一丝笑意,“我跟他共事那么久,竟然不知道他喜欢参加这种场合,更不用说对璀璨晚会看都不看一眼,却甘心在包厢窝了一晚上。”
“乔桥,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无数语言堵在喉咙里,乔桥很想大声反驳说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努力了半天,竟然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毕竟,她去见周远川是真,主动跟着梁季泽走也是真,之前她一直给自己找借口是醉酒,可仔细想想,真的是因为喝醉了吗?
就算她没喝醉,大概也不会简简单单跟着宋祁言离开吧。
也难怪他现在这么失望,宋祁言何等精巧心思,估计早就全看透了。
为什么呢?乔桥紧紧抿住嘴唇,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明明她喜欢宋祁言啊,可为什么,脑子里还同时塞着那么多人,秦瑞成也好、周远川也好……甚至梁季泽,从来到wawa总部后,她就像一张雪白的纸,每个男人都能跑过来画一笔,只不过有人画得浓墨重彩,有人选择在角落淡淡点缀。
但无论是哪一种,毕竟画上了,擦不掉了。
“公司还有事,我必须回去了。”宋祁言低头看了一眼表,语气无波无澜,“一会儿liv会送你回去,你的行李我托人打包好了,全堆在客厅,也帮你新找了一处价格适中的公寓,地址一会儿有人发给你。”
“你要赶我走吗?”乔桥脱口而出。
宋祁言看着她,眼神复杂,乔桥以为他起码会再说点别的,但最终男人什么也没说,直接抓起外套转身走了。
乔桥怔怔地看着洞开的房门。
“乔桥是吧?”liv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还小呢,不懂这些,做错事也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宋先生也不是真的跟你生气,你别太在意。”
见乔桥没反应,liv也不烦,仍然耐心地说道:“一会儿我叫佣人送点饭上来你先垫垫肚子,这里是我家,之前送你来的那位程先生跟简少爷先走了。……你要是觉得舒服点就摁铃叫我,我开车送你回去。”
听到‘回去’两个字,乔桥才抬起头,她两只眼睛泪汪汪的,鼻头通红。
“还是小孩子啊。”liv笑着拿了块毛巾帮乔桥擦掉泪水,“我可算明白梁季泽为什么选你了。”
语气半是羡慕半是嫉妒。
她多希望是自己代替乔桥被梁季泽囚禁,乔桥避之不及的痛苦在她眼里与奢望无异,因为liv很清楚,梁季泽不可能再碰她了,甚至看都不会再看一眼。
“我好多了。”乔桥摇摇头,避开了liv的手。
“那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
“你想去哪儿?”
“我想……”乔桥看着自己攥紧被单的手指,轻声说道,“我想回家。”

140:钻表
140:
虽然liv一直劝她休息好再动身不迟,但乔桥还是坚定地早早要求离开。
她的行李等私人物品还在宋祁言家,车票也没买,什么都没准备,只是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者一样死死抓住“回家”这根最后的稻草,似乎不给自己重新设定个目标就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了似的。
liv全程都贴心地宽慰乔桥,顺便也尽职尽责地安排好了一切,乔桥本来对这个过于艳丽的陌生女人还有些戒心,相处下来才发现对方确实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虽然态度偶尔奇怪了点。
不像是照顾“朋友的朋友”,反而像照顾“亲戚家的妹妹”,天然地带着一种亲近感。
直到很久以后,梁季泽把liv的事完整地讲给乔桥听,她才意识到,这哪儿是什么天然的亲近,这分明是“爱屋及乌”般寻求安慰的可怜行为罢了。
明知可能性微乎其微,也执拗地试图通过亲近乔桥来捕捉幻想中的,梁季泽的影子。
几个小时后,liv载着乔桥驶入宋祁言住处的小区。
乔桥直到开门前都还抱着一丝宋祁言可能会在家等她的希望,毕竟男人从没真跟乔桥生气过,或许这次也是雷声大雨点小吧?只要好好道歉的话——
门被推开,客厅中整整齐齐摆放着三个打包好的行李箱。
除此之外,空无一人。
乔桥怔愣的站在门口,心也跟着彻底沉了下去。
她不死心地把各个房间又转了一遍,接着发现自己在宋祁言家生活的痕迹也被一一抹去了,原本被自己堆得乱七八糟的衣橱恢复了整洁的原貌,横杆上只剩了一排宋祁言的西装;卫生间的置物架上也仅剩男人自己的牙具,两条浅灰色的长绒棉毛巾占据了仅有的两个挂钩,本来其中一条上应该印着粉色兔子的。
乔桥失魂落魄地回到沙发上坐下,觉得这个前几天还温馨舒适的地方忽然无比陌生。
想到liv还在楼下等着,乔桥勉强收拾心情,一个人费劲儿地把行李箱挨个拖出去,前两个还好说,拖到第三个的时候,她不知怎的内心忽然爆发出一股极度的不舍。
人在面临重大冲击的时候往往不如想象中那样反应迅速,很多人都要经过一段时长不等的“反应期”才能彻底接受现实,乔桥也是这样,就算在liv家宋祁言说了那样的话,就算打开门只有冰冷的行李箱等着自己,可直到乔桥发现连两人共同生活的痕迹都被男人清理了以后,她才终于醒悟过来,宋祁言真的不要她了。
一瞬间,懊恼、后悔、悲观……各种负面情绪排山倒海般压下来,乔桥扔下行李箱靠墙喘了一会儿,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她扔下箱子折回卧室,床上是宋祁言的被子,宋祁言的枕头,乔桥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狠狠吸了一口,鼻腔里顿时充斥了男人沐浴后身上常有的淡淡寒香,以前乔桥以为是沐浴液的功劳,但住进来以后发现宋祁言用的也不过是超市常见的普通品牌,所以这种香味到底是哪儿来的,她至今也搞不清楚。
鼻头又开始发酸,乔桥使劲儿把眼泪憋回去,跳下床开始翻宋祁言的配饰柜子。
男人在wawa职位极高,每年的收入非常吓人,更不用说私下还做着一些理财和投资,而且据说副业的收入早就超过了主业,只不过习惯保持工作状态才没选择辞职。
乔桥拉开柜子,抽屉的暗灯被渐次点亮,一排排精密璀璨的手表展现在乔桥面前。
每只手表都被有序地摆放在一个几寸见方的小格里,下面铺着浅色的衬布,比商场的陈列柜还要好看整齐,完美呈现着主人的生活品位。
最右下角的方格空着,那只表应该正戴在宋祁言的手腕上。
乔桥对男表没什么研究,也不知道这些看起来大同小异的圆盘到底值多少钱,她犹豫了一会儿,随便摸了一块揣进了口袋。
她还心虚地调整了一下方格的位置,把新空出来的格子挪到了最里面,确定不把抽屉整个拉开绝对看不到空格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宋祁言家。
liv坐在车里补妆,见乔桥下来还奇怪地问道:“脸怎么这么红?”
“行李箱太沉了……”
“票订好了,还有点时间,要不要先去新公寓看看?”
“不了,直接去车站吧。”
“好。”
当天晚上7点,乔桥就回到了家乡。
她没跟任何人告别,唯一送她的只有半路认识的liv,公司那边也只简单地打了个电话报备,平常为半天假期都要跟艺人们抠抠搜搜的人事部意外地没提什么意见,异常爽快地把年假申请批掉了,再加上零零星星的奖励休息,乔桥一下子拥有了将近一个月的长假。
半年没回家,乔桥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她也没给家里打电话,而是独自拖着三个行李箱到处找车。
乔桥家乡远远比不上工作城市繁华和先进,但因为临近某省会城市,所以发展还凑合,
这两年乘着政策的东风也开始有大企业来投资设立影视基地,听说要打造成一座内陆小影都。
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了。
乔桥从出了车站就发现总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开始她以为是拖三个行李箱把别人吓到了,搭车的时候司机师傅才说了实话:“小姑娘打扮得真洋气,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吧?”
乔桥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她只简单地穿了一身休闲装,衣服还都是liv赞助的,毕竟她从梁季泽别墅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穿。
不过对这里的人来说,这种有设计感的衣服已经算“洋气”了吧。
又经过了一个小时的颠簸,她才终于站到了家门前。
她刚要敲门,门忽然从里面拉开了。
“哎呀想吃薯片自己去买嘛,我可——乔桥?!”
一个打扮时尚的女孩子惊讶地把后半截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瞪着乔桥的眼神活像见了什么稀罕物。
“小婵,我回来了。”
乔桥心里叹口气,打个照面这种事真的……
“怎么不说话了啊?”
门里传来另一个女生的抱怨,一会儿一张画着浓妆的脸从小婵身后探出来,奇怪地打量了一番乔桥,口吻很不客气:“你谁啊?”
“这是我姐。”小婵不动声色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之前跟你说过的,乔桥。”
“噢!你好,我是小婵的朋友,你叫我珠珠就行啦。”珠珠顿时热络起来,她眨了眨眼,“小婵老提起你呢。”
“你好。”
“爸!妈!乔桥回来了!”小婵冲里面喊了一嗓子,一会儿一对中年夫妇从屋里出来,脸上都带点错愕,乔母先埋怨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就是啊,我们也好去接你。”乔父接茬。
乔桥笑了笑,没接话。
这两人惯常在外人面前维持好父母的人设,乔桥也早习惯了,今天要不是珠珠在场,他俩大概只会不冷不淡地说几句场面话,乔桥回家又不是第一次了,从来都没被人接过,通不通知根本没区别。
“你们聊,我先回屋放行李。”
乔桥拖着箱子往里走,按理说是很平常的动作,可屋子里的几人都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拦住了乔桥的路。
“不急不急,家里又不是没地方。”乔母先抢过行李箱,“放那边好了……哎唷,还挺沉的。”
“里面东西多,我还得整理整理。”
“什么时候整理不行啊?”小婵亲热地挽住乔桥的胳膊,“姐,你都好久没回来了,咱们先坐下聊聊。”
平常小婵轻易不会开口叫她姐,只有有求于她或者做了什么亏心事的时候嘴巴才会跟抹了蜜一样,乔桥心里隐约有了个猜测,但脸上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边笑边坚定地往自己房间走:“一路上也出了点汗,我先换身衣服。”
房门近在眼前,看拦不住了,小婵也只好让开。
门一开,乔桥闭了闭眼睛,心里默默说了句:果然。
走之前特意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小垃圾场,地上桌上到处是零食袋子和空饮料瓶,被子更是有一大半都拖到了地上,另一半皱皱巴巴地堆在床角上。乔桥的抽屉柜子全开了,里面的私人用品扔得到处都是。
怪不得刚才看珠珠耳朵上的耳坠那么眼熟,原来是戴得我的。乔桥心想。
“唉……”珠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被爸妈赶出来了,暂时住在小婵这里……那个,我一会儿收拾收拾!”
“家里不是有客房吗?”乔桥看向乔母。
“这……”
“客房都多久没住人了,床冷硬冷硬的。”小婵撅起嘴,“姐,珠珠现在都没地方睡了啊,你别这么小气嘛。”
问题是现在变成我没地方睡了啊。
“乔桥姐姐。”珠珠又凑上来,“你别急,我现在就搬去客房。”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动都没动,只是期待地盯着乔桥,不仅她,乔母和小婵也都期待地盯着乔桥。
乔桥知道她们期待什么,说实话折腾一天她真的累了,心力和身体都经不起消耗了,只想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躺下好好地想想事,于是就顺口道:“不用了,我去客房睡就行。”
几个人同时露出满意的表情。
“我帮你拎。”珠珠殷勤地接过一个行李箱,“这么多东西啊,大城市回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诶,这衣服真好看。”小婵扯了扯乔桥的袖子,“哪儿买的?”
“朋友送的。”
“姐,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带了。”
乔桥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箱子里的哪些东西适合送小婵。
“那乔桥姐,有我的份儿吗?”
“……有。”
又被迫分了好几样东西给小婵和珠珠,两人才满意地离开,乔桥总算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她大字型躺在床上,默默瞪着
天花板。
客房的窗户没装好,总有冷风钻进来,吹得人头疼。箱子也被小婵和珠珠翻得乱七八糟,好在因为时间太晚她俩只开了一个箱子,里面只装了些普通的衣物化妆品,没什么重要东西。
乔桥在黑暗中摸出好好揣在裤兜里的,从宋祁言那儿“偷”来的表。
石英面在暗淡的月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表盘上的十二颗蓝钻更是熠熠闪烁。
等等……
这不会是真钻吧?
宋祁言拉开抽屉,只扫了一眼,刚要放入腕表的手就顿住了。
他轻轻用手指在几个格子上点了几下,似乎在思索之前的排列顺序,片刻的停顿后,他果断将抽屉全部拉开。
果然,一个空荡荡的格子正缩在角落,似乎羞于被暴露在灯光下。
“倒是识货。”宋祁言轻声道,“偷了一只最贵的。”

141:家庭
客房的床垫年久发硬,乔桥整晚都没睡好,怎么翻身都觉得不舒服。
她隐约知道该起了,但懒得不想动,刚想换个姿势继续睡,忽然感到有股小小的力量正在把什么东西从自己手里拽出来,乔桥睡梦中下意识地攥紧了,没想到对方也非常执着,大有跟乔桥一直僵持下去的意思。
乔桥又困又烦,实在受不了地睁开眼睛,结果猝不及防地跟小婵来了个眼对眼。
小婵没想到乔桥居然醒了,她有点尴尬,赶紧把手缩回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在裙子上蹭了蹭,乔桥低头一看,怪不得睡梦中会有拉扯感,原来是小婵一直试图把宋祁言的手表从自己怀里拽出来。
昨天晚上自己太困了,手表也忘了装起来,就这么抱着睡着了。
“你醒啦?”小婵明知故问,“爸妈让我喊你吃早饭呢。”
“哦。”乔桥坐起来,她特意向外看了一眼,果然,昨晚临睡前反锁的房门现在已经洞开了,门锁上还插着一把钥匙。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干得。
“你平常都起得这么晚吗?拍av好轻松啊。”
“听说wawa公司很多超帅的男艺人,真的吗?”
“你跟他们私下有交情吗?”
“……”
乔桥一边穿衣服,小婵就在旁边连珠炮似的发问,乔桥刚起床口干舌燥,实在敷衍不过去了才简短地回答几个字,外面乔母催促两人吃饭,乔桥如蒙大赦:“走,先吃饭。”
“姐……那个表好漂亮啊。”小婵磨磨蹭蹭不愿出去,她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是你的吗?”
“不是。”
乔桥太清楚她这个妹妹的性格了,如果回答是自己的,小婵肯定会想方设法要过去,甚至会鼓动父母出来帮腔,而一旦父母出动,东西易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种戏码从小到大发生过无数次,乔桥要是还不知道怎么拆招就白活了。
不过她也没说谎,表确实不是自己的。
“啊?”小婵显然不死心,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嘟囔了一句,“真的吗?”
乔桥装作没听见,先她一步出去了。
餐桌上乔父正看报纸,乔母把最后一个菜端上桌,珠珠则早就在餐桌前眼巴巴地等着开饭了,不过这次她没再戴乔桥的耳环。
小婵也跟了过来,一家人入座后各怀心事地吃饭。
“乔桥呀以后工作不忙的话,多回家看看,又不远。”乔母率先开口,“有什么事,我们也好帮衬着。”
这话乔母也就姑且一说,乔桥也就姑且一听,但她的筷子还是不由自主地顿住,乔桥知道乔母要说正事了。
“你看,小婵也大学毕业了,现在不比以前,工作哪儿是那么好找的?再说女孩子,工作都是虚的,找个正经男朋友才是实在的好处。”
珠珠揶揄地看了小婵一眼,小婵推了她一把,两人打闹了几下。
“你一直在大城市工作,见得人也多,要是有什么家底丰厚的男人,别忘了给你妹妹介绍。”乔母兜兜转转终于说到了重点。
“她肯定认识不少有钱人。”小婵忽然接口道,“今早我还看见她拿着一只钻石手表呢,一看就很贵。”
一桌人的视线像聚光灯一样忽然都集中到乔桥身上,乔桥反应也快,她自然地笑笑说道:“高仿而已,你看着像钻,其实都是皓石,不值钱的。”
“乔桥姐!”珠珠兴奋道,“能给我看看吗?”
乔桥一千一万个不想拿出来,但骑虎难下,藏着掖着反而更奇怪,只好回屋拿出手表遥遥在珠珠面前晃了一下,没想到珠珠根本不满意这种一闪即过式的展览,硬是拉着乔桥的手腕仔细观赏,如果不是乔桥攥得紧,手表都要被夺去了。
“真漂亮啊!”
珠珠由衷地发出感叹,小婵和乔父乔母也凑过来,乔桥怕看久了露出破绽,赶紧挣脱出来把手表重新收好。
“乔桥,买这些东西干什么?乱花钱。”乔母的语气里带了点责备。
“是朋友的,落在我这儿了,回去还要还他。”
“男款手表落在你那儿——”小婵吃吃地笑,“你俩什么关系呀。”
乔桥不由得多看了小婵一眼,不为别的,实在是这话酸得都要冒气泡了。
乔桥和小婵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受到的待遇却截然不同。乔父乔母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一定是先捧给小婵选,小婵不要的才轮到乔桥,别人家都是妹妹捡着姐姐的二手货用,乔桥家却完全是反过来的。不仅如此,同样一件错事,乔桥做了可能会被痛骂,小婵做却会被乔父乔母当趣闻一样在家族聚会上夸耀,只恨别人不知道小婵多可爱似的。
以前乔桥还想不通,后来某次过年偶然偷听到亲戚们闲聊,才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多年的郁结顿时烟消云散,从此心态便摆平了,所谓没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吧,有时候小婵非要跟自己争什么,也都会故意让给她。
大概就是
胜利惯了,忽然在“找男朋友”这件事上输了乔桥一头,才会让小婵这么不忿吧。
小婵说完刚才那句后还得意洋洋地等看乔桥怎么给自己找台阶,结果乔桥压根不接茬,埋头专心吃饭,餐桌上的气氛一时有点尴尬,乔父乔母碍于有外人在场也不便多问,一顿饭吃得很是没滋味。
盘子刚收走,珠珠就给小婵使了个颜色,小婵不明所以地跟着她回了房间。
珠珠关好房门,献宝一样掏出手机给小婵看上面的图片。
“这不是乔桥那块表吗?”小婵疑惑地问。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下面的价格。”
小婵顺着珠珠的手指头往下看,接着就被一排的零吓得倒抽了一口气,她捂着嘴,压低声音道:“这么贵?!”
“特别限量版,现在有价无市呢!”珠珠啧啧了两声,“我特意查了,这表在国内没有高仿,据说太难搞到,厂商都没真表可以参考。”
“嘁。”小婵嗤之以鼻,“说是这么说,刚才那块做工也不差啊,总不能她拿得是块真的吧?”
“这倒也是……”珠珠也觉得自己猜测太过荒谬,不好意思地笑笑。
“她要是真能傍上个有钱人,还用得着吃我家喝我家么?我爸妈养她多少年了,每个月就寄那么点钱回来,谁不知道拍av挣钱多,当我们好糊弄呢!”小婵冷哼。
“嘘……”珠珠竖起一根手指,“你别说漏嘴了。”
“行了吧,也就我爸妈还把这事儿当个秘密似的捂着,亲戚朋友谁不知道呢?我五岁就有人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乔桥不是我亲姐了。”
“那她亲生父母呢?”
“我怎么知道?……要我说,我妈也是多管闲事,要乔桥介绍什么男人,连块表都要买高仿,她都认识的什么人呀。”
“不过我听说前阵子她还上电视了,领了个奖。”
“哦唷。”小婵翻了个白眼,“委屈奖嘛,要我我可不敢上去领,还不够丢人的。如果不是我家影帝在,我压根都看不下去。”
年轻女孩的话题总是转得特别快,没几句两人又开始聊最新的美妆频道,正在屋里笑得前仰后合时,房门被敲响了。
乔桥站在门外,拎着自己的三个行李箱,笑得很和善:“可以换房间了吧?”
“啊?”
珠珠呆了呆,下意识地看小婵,小婵只好站出来:“姐,怎么啦?忽然要换房间。”
“昨天太晚了,今天有空,早换早轻松。”乔桥推开门,小婵被迫让了条路,让她把行李推进来。
“可是……这都还没收拾呢。”
“没事,三个人一起,很快的。”
“那、那我睡哪儿呢?”珠珠问道。
“客房呀,你总不能一直睡我的房间吧?”乔桥故意把‘我的’两个字咬重了一点,珠珠听出来了,更不好说什么了。
“姐,珠珠都住了这么久了,你就在那边先凑合凑合吧。她也挺可怜啊,现在无家可归呢。”
“不行。”
乔桥干脆地拒绝,借口都懒得找,直接放下行李开始收拾地板,珠珠想上去帮忙,被小婵一把拽住,拉着她扭头走了。
乔桥回头看见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好笑。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小婵多说两句大概也就让了,但被调到总部的这大半年里,她总算磕磕碰碰着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利不是等来的,而是自己争取来的。
尤其是……
乔桥眼神黯淡下去,临别时宋祁言冷漠的脸再次浮现。
——没人能帮你的时候。

142:黑卡
珠珠和小婵完全把乔桥的房间当游戏室了,看脏乱程度估计还曾被用来开过派对,时不时就能从角落里扫出彩带之类的碎屑,乔桥足足收拾了两个小时才弄好,还累出了一头热汗,客厅的珠珠和小婵丝毫没有要来帮忙的意思,反而在外面叽叽喳喳地故意说些抱怨的话,声音扯得一个赛一个高,生怕乔桥听不见。
乔桥则一概不理,反正房间要回来了,听点风凉话而已,又掉不了肉。
因为这一点小插曲,乔桥在家里越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乔父乔母的态度就不用说了,以前珠珠还会客气地叫一句‘乔桥姐’,现在则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不过偶尔听小婵和珠珠的对话,能知道两人正商量着让乔父乔母补一下客房的窗户,平原小镇晚上夜风大,吹得珠珠几天没睡好觉。
不过乔父乔母平时工作忙,加上换窗户不是小事,各种不凑巧之下就一天天搁置了下来,乔桥原以为珠珠还能再坚持一阵子,没想到搬去客房的一个星期后,她竟然说什么都要回自己家了。
珠珠走后,小婵对乔桥恨得咬牙切齿,除非必要每天连话都说不了几句。乔桥一开始还奇怪她怎么反应这么大,后来才知道珠珠有个一表人才的表哥,学历工作这些硬条件在小城市可以说非常拿得出手,年纪也只比珠珠大几岁,小婵盯这位表哥盯了挺长时间,一直留珠珠在家就是为了等着表哥来领人,没想到戏还没演足,珠珠受不了居住条件,自己跑了。
得知自己拆了一段姻缘的乔桥:???
家里少了一个人,乔桥当然乐得自在,反正她现在自己挣钱,伸手缩手都不用看人脸色,乔父乔母也不好再像以前似的使唤她,但又总觉得乔桥手里攥着大钱故意不拿出来孝敬他们,所以想方设法地让她垫日常开支,乔桥不愿在这些事上计较,不过分的话都会拿点出来。
某天刚吃过晚饭,乔母敲门进来,说让乔桥去ktv接一下小婵,她去聚会忘记带钱包了。
明知这又是一次让她买单的戏码,乔桥也无话可说,只好抓起外套和钱包,随便套了身衣服直奔目的地。
小城市毕竟消费能力低下,即便是附近最气派的ktv,在乔桥看来也还是有点寒碜,门口的大金字经过风吹日晒有些褪色,露出下面斑斑的锈痕。
乔桥按照房间号找过去,推开门,灯光昏暗的大包里坐着十来个年轻男女,桌子上摆满了果盘饮料,这种地方点酒水比唱歌贵得多,乔桥打眼一看就知道钱包恐怕要出点血,虽然很想扭头就走,但这么一来小婵绝对会再给父母打电话,与其来回折腾不如一次解决,乔桥叹口气,选了个最靠近门口的沙发默默坐下,这个包间里似乎也不是人人都互相认识,几个注意到乔桥的也没过来问,看一眼就不管了。
小婵正在屏幕前抱着麦克风跟一个男生四目相对唱情歌,她把声音掐得很甜,歌也选得很讨巧,一首唱完好几个男生都在下面起哄,惹得小婵下了场还不停地笑,压根没往乔桥那儿看一眼。
乔桥心里的不爽直线飙升。
刚才跟小婵对唱情歌的男生拎了一瓶啤酒经过乔桥身边,他偶尔一低头,跟乔桥的视线刚好对上了,两个人眼里都闪过瞬间的错愕。
“乔桥?”
姜原迟疑着又重复了一遍:“你是乔桥吧?”
乔桥尴尬地‘嗯’了一声,猜测对方多半是因为她变化太大不敢认了,毕竟高中时乔桥只能穿小婵不要的二手货,朴素得要命,还对姜原抱着朦朦胧胧的喜欢,每次见他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好久不见,自从高中毕业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吧?这趟歌唱得还真值。”姜原把手里的酒递给乔桥,自己从容地又从桌上拿了一瓶。
大哥,你别拿了……这些酒最后都得我付钱啊……
乔桥心在滴血,但又什么都不能说,憋得快要内伤,嘴还没凑到瓶口脸上就升起两团红晕,光线不强也看得清清楚楚。
“你一点都没变,一看到我就要脸红。”
姜原笑笑,凑过去跟乔桥碰了个杯,然后很帅气地一饮而尽。
……
乔桥心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是乔婵的朋友?”姜原问道。
“我是她姐。”
“怪不得。”姜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怎么总觉得你俩有点像,可为什么乔婵从没提过啊。”
“不是亲的。”
姜原咳嗽了一声,但他早练出了一身游走花丛的绝技,尴尬只存在了一秒就又被玩世不恭替代:“不过确实很像。”
乔桥盯着杯子,因为跟姜原无话可聊只好发呆,可这动作配上脸上两团可疑的红晕更像是‘终于见到暗恋多年的男生所以羞涩得不敢抬头’,姜原一边喝酒一边偷眼打量乔桥,心里忽然生出些后悔的感觉。
他知道自己没能力没才华又好吃懒做,浑身上下唯一的优点就是这张脸,所以上学期间尽情游戏花丛,一边锻炼哄女人的技巧一边物色少不更事的白富美,只等将来找个富婆结婚一步登天
。所以像乔桥这样浑身散发贫穷气息的质朴少女,高中时期的姜原是根本瞧不上的,他为了比对女朋友们的家产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哪儿有功夫管路边一棵狗尾巴草?
没成想几年过去,原本土里土气的狗尾巴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落成含苞待放的海棠了。
而自己,因为玩性不改几个到手的女朋友都接连告吹,唯一一个快要接近成功的,还因为说一不二的老丈人横插一脚搞黄了,随着年龄一点点增大,好骗的富婆越来越少,姜原高不成低不就,、只能每天跟着狐朋狗友四处玩,混迹在学弟学妹们的聚会中,希冀着能再碰上几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有钱小姑娘。
不过,有乔桥这样的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他认定了乔桥是可‘约炮’的那类,于是借着上厕所的契机又整理了一下发型,确定各个角度都足够帅气后才重新坐回乔桥身边。
因为姜原离开而刚松了一口气的乔桥:……
小婵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她气得胸口都发闷了,眼看攀不上珠珠表哥,她费了好大功夫透过层层关系才又约到姜原这种级别的,本想借这个机会好好发展一下,结果一个不留神他居然跑去跟乔桥坐到一起了?
自己的这个便宜姐姐,真是坏事的一把好手!
而乔桥这边,则恨不得离姜原八丈远。
她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己越表现出不希望他靠太近的样子,姜原反而越要凑上来呢?两个人本来就是坐在沙发的一角,乔桥再退半个屁股都要悬空了,可对面还是咄咄逼人地靠近,偶尔乔桥还能感觉到男人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那种陌生人口腔里呼出来的热气从颈边刮过去的感觉极其黏腻,乔桥鸡皮疙瘩爬了半个身体,最后忍无可忍推了姜原一把,脸色不太好看:“你能不能别靠这么近?”
姜原装出一副才发现的样子,连连道歉:“你说话声音太小了,我听不到。”
“那就别说了。”
“不行。”姜原微笑,“跟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却不说话是很失礼的。”
很好,剩下半边也被鸡皮疙瘩爬满了。
就在乔桥快坐不下去的时候,小婵忽然站起来表示还有点事,要提前回家,一包厢的人还没尽兴,但起头的是乔婵,主人要散宾客也只能散,于是接二连三地离开了,不一会儿包厢里只剩下乔桥、小婵和姜原三人。
“姜哥,你不走吗?”小婵问道,语气有点酸。
“我等你啊。”姜原随口一句话就把她逗得喜笑颜开,乔桥不禁感叹时间是把杀猪刀,高中时的姜原好歹也算美少年,现在居然这么油腻。
她对对方仅存的一点好感也在刚才短暂的接触中消磨殆尽了,姜原眼里的欲求就差写在脸上,乔桥拍了两年av,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那真是白干了。
“我去结账,你们聊。”乔桥说道。
“怎么好让你结,我来吧。”姜原站起来,执意跟着乔桥下楼。
付钱的事乔桥才不会抢先,有人乐意当冤大头最好,但她没想到姜原这么老道,摸钱包的动作简直像慢速摄影,半天了钱包还在兜里,她实在受不了了,火速掏出银行卡,拍在了台面上。
前台小姐微笑着刷了一下,又刷了一下,试了三遍,都没成功。
“抱歉,您这张卡似乎消磁了呢。”
“啊?”
乔桥又翻了翻钱包,现金绝对不够,卡又只有这一张……她看向姜原,他倒是终于把钱包摸出来了,但里面只有几百块,只够填个零头。
……
乔桥只好从钱包最里层抽出那张周远川送她的黑卡,默默递了过去。
姜原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紧紧盯着黑卡左角一个隐蔽的logo,内心宛如暴风雨的大海一般刮着惊涛骇浪,这种卡片他见过一次,就在那位差点要成为他老丈人的本地土豪手里,只不过老丈人的卡片是金色的,比这种黑色的还要低一个级别。
姜原重新仔细把乔桥打量了一遍,几秒钟之内就改变了计划。
姜原想,必须让她爱上我。

143:争吵
周远川静静地坐在书桌前。
他面前摊着十几张纸,每张纸上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诸多常人根本看不懂的符号和公式,但如果有一位物理学方面的博士生站在这里的话,一定能慢慢理出这团乱麻中隐含的逻辑,并且也一定会惊恐的发现,这正是物理学界某个屹立了近200年的猜想的初解。
只不过这个初解还未完成而已,卡在了某个很关键的节点上。
周远川用手肘半撑着桌面,食指和中指轻轻抵住自己的下颌,那是他陷入长时间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与之相对应的是房间里的环境,温度和湿度都必须精确到小数点后,灯光的强弱和噪音都会打断思维,所以在进入“工作状态”前,周远川都会有意将所有干扰全部排除。
唯独……
“啊……啊不要……啊……好、好痛!”
墙面上悬挂的大屏超薄电视里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肉体的撞击和体液被连续挤压发出的水声交替起伏,赤裸的男人狠狠抓住画面中少女的腰肢,将她推在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压着她肆意发泄着。
手中的笔轻轻点了一下控制面板,电视中的画面开始快退,最后定格在少女咬唇皱眉的一帧上。
那是乔桥的脸。
周远川注视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极为平和,与屏幕中的肉欲淫色格格不入,仿佛一位艺术家在端详大卫雕塑的下体一般,那是一种完全无关性爱的、纯粹的欣赏。
他抬笔,极其缓慢而艰难地在纸面上写下了几个符号,但紧接着又全部划掉了。
“不行……”周远川轻声自语,“声音、照片、录像……都无法代替她。”
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突兀地亮起来,提示有一条新信息,周远川随手点开,快速扫完内容后眉毛微微一挑。
“您名下的某卡正于某地成功支付人民币金额xxxx元。”
就在几秒钟前。
“原来她家是那个地方,倒是不远。”周远川嘴角勾起来,“ktv消费……喜欢唱歌吗?不过金额太少了,只凭这个去找她的话,会被认为小气吧?”
年轻的教授少见地犹豫了起来,他重新翻出一张白纸,简单地在纸上画了几条线,把乔桥最可能的反应全写了出来,然后慎重地在后面写上了出现的概率。
消极反应的可能性大于70%,这是一个在常年浸润于实验室的人看来,非常可怕的数字。
“再等等吧。”
周远川停笔,轻轻叹了口气:“能动那张卡就是个好开始,不该太心急的。”
关于乔桥的一切,他都必须慎重。
不要说这70%是消极反应,即便是积极反应的概率是70%,他也不敢贸然行动,上次的失误导致了很糟糕的后果,乔桥一下子和他疏远了,这也让周远川意识到人类的感情并非他想象的那样容易操控,智商与情商完全是两样东西,而他想专精一样已经很辛苦了。
只能瞻前顾后,踟蹰不前,没有万全的把握不敢轻易出手,深怕败掉仅剩的一点好感。
这是爱吗?
周远川偶尔也会思考这个问题,他甚至去图书馆借了几本爱情方面的相关书籍研读,但那些空洞无趣的词句毫无逻辑可言,最后他也只能失望地把书扔到一边,暂时熄灭了找到一种万能恋爱定理的念头。
他从小就讨厌模棱两可,偏偏爱就是这种模棱两可的东西。
自从姜原凭一张黑卡断定乔桥是个隐形“富家女”后,他对乔桥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乔桥自己没怎么觉得,但小婵看出来了,从ktv出来后,在她面前懒散傲慢的姜原,竟然一反常态地邀请她和乔桥去酒吧坐坐,还愿意请她俩吃宵夜,就差直接在脸上写‘殷勤’两个字。
小婵脸上保持着微笑,其实暗地里气得要死。
她就不明白了,自己这个便宜姐姐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胸都比她小了两个cup,不过是去大城市工作了几年,怎么回来就成热饽饽了?她这边还在想怎么不声不响坏掉这两人的好事,那边乔桥却主动说累,执意要回家。
这也好,省得眼见心烦。
但更心烦的还在后面。
姜原为了接近乔桥,开始想方设法从小婵这里打听乔桥的喜好,小婵一开始还心花怒放地以为姜原回心转意了,聊到后面才意识到对方不过是把她当一个“信息库”而已,就像男人追妹子要先收买妹子的闺蜜一样,所谓的夸赞也不过是例行程序,人家的心思根本不在她身上。
小婵受不了了,她噼里啪啦在短信上打了一大段话,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明明以前还聊得好好的,忽然就不理自己了。
姜原对目标外的女人向来缺少耐心,于是很直接地说“我喜欢有钱的,你姐很有钱”。
小婵一懵,详细询问之下,才知道了黑卡的事。
那天她也看到乔桥摸出那卡付钱了,但根本没觉得那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所以也没在意。跟姜原聊完后,她迅速在网上按姜原说的几个关键词搜索,越搜嘴角的笑容越大,看到最后甚至忍不住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某中字打头银行的至尊!
一张卡里最少要有7位数的存款!否则银行压根不发!
她喜得直在房间里转圈,好像乔桥的钱已经成她的了一样,小婵不在乎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她只在乎怎么让乔桥把这些钱吐出来。
小婵当晚就把这个重磅消息告诉了父母,乔父乔母被吓得愣了半天,再三确认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家里要发达了,毕竟乔父一个月工资也才几千块钱,虽然温饱没问题,但实际生活中还是有点捉襟见肘的。
翌日饭桌上,乔母红光满面地提出了“换房计划”。
“换房?”乔桥有点奇怪,“这房子不是前年刚搬进来的吗?”
“哎呀,将来小婵要结婚,要生小孩,生好几个,这么点的房子怎么够住?”乔母笑吟吟道,“你现在工作挣了钱,当然该帮帮你妹妹,买房子也该适当出点吧?”
“出多少?”对这种事,乔桥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无论怎么样,乔父乔母都对她有养育之恩,她本来也打算将来付他们一笔赡养费,如果能以购房款的形式支付的话,也可以接受。
“咳咳,那个地段虽然贵点但是环境好,将来孩子上学也方便。”乔母咳嗽了两声,“就先出个一百万吧。”
“噗……”乔桥猝不及防呛了一大口,她顾不得擦下颌的汤汁,惊讶地问道,“一百万?!我哪有这么多?!”
“姐。”小婵有点不高兴,凉飕飕地说道,“你不用瞒着我们,我知道你挣钱了。”
你这是哪儿门子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我挣钱了?
“我真没这么多。”
“乔桥。”乔母拉下脸,“你知道你从小到大上学读书花了我们多少钱吗?现在让你拿出一点来补贴家里,你都不愿意?”
就差直接把‘白眼狼’三个字说出来了。
“能力范围内我当然会拿。”乔桥放下筷子,她知道这饭吃不成了,“我现在只有十万存款,全给你们我也没法生活。”
“胡说!我都看见你那张卡了!”小婵尖声道,她忽然想起什么,“怪不得,看来你那块表也是真的吧?妈,记得那天乔桥的表吗?你猜网上卖多少钱?”
小婵骄傲地报出一个数字,其实她还少记了一位数,但在一辈子领工资的乔父乔母眼里,已经是很恐怖的价格了。
“那是假的……”乔桥争辩。
“珠珠都查了,国内根本没有高仿!”
乔桥无话可说,因为表确实不是高仿。
“乔桥,将来这房子买了,也有你的一部分啊。”乔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以为我会让你白白给小婵出钱吗?其实这就相当于你俩合资买房,将来房产是两个人的。”
乔桥再不懂经济也觉得这托词实在扯得可笑,她已经有点厌倦了,但又不愿意跟家人争吵,因为无论小婵还是并不爱她的养父母,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卡和手表都不是我的。”乔桥摸出卡放在桌面上,“不信可以去查持卡人信息。”
小婵眼明手快地一把夺过,她不依不饶地伸手:“表呢。”
“那个不可能给你。”乔桥心平气和道,“我不会拿出来的。”
乔母给小婵使了个眼色,小婵悻悻收回手,估计是想到来日方长,也不着急一时。
一顿饭吃成这样,乔桥已经完全没胃口了,她回到自己房间,平躺在床上,渐渐感受到了一种从上而下的压迫感,好像正在游泳时有人在下面拉住你的脚腕,坠着你跟他一起落入无底的深渊中。
本以为回家能稍微喘口气,没想到……
外面又传来乔父乔母讨论小婵庆功宴的事,三人估计说到了什么有趣的地方,一起笑起来,就像最普通的一家三口一样。
乔桥竖着耳朵听动静,他们在外面讨论该请哪些亲戚,哪些朋友,选在什么地方才气派,点什么菜才能宾客尽欢。这些都让乔桥想起自己刚毕业的那一年,灰头土脸地滚打摸爬,哪有这些东西。
明明都是“女儿”啊。
章东和几个师哥师姐喜滋滋地围在图书馆一台公共电脑前,师姐正往查询系统里输入周远川的职工编号。
“师姐你真够牛的。”章东心服口服地竖起大拇指,“周教授的编号你都搞到了。”
“嘘……”师姐狡黠地眨眨眼,“是隔壁实验室的白胡子刘告诉我的,他想跟周教授搞一个方向的课题,又不好意思拉下老脸公开讨教,就把编号给我了,让查查周教授的借书记录。”
“白胡子自己怎么不查?”
“拜托,咱学校谁不认识他?被学生看到他不丢死?”
“那万一咱被周教授发现怎么办?”
“怕啥啊,咱都是他实验室的人,查个书单不是很正常吗?”

番对话下来,章东几人心里最后那点不安也消散了,周远川成就太高,着作等身,谁不想知道他平时喜欢看什么、借了哪些书?换句话说,能被周远川这种级别的大牛借阅的书,得是什么样的皇皇巨着啊!
几人屏息凝视,虔诚地好像阅读耶稣手稿一般,就差沐浴焚香了。电脑屏幕不紧不慢地闪烁了几下,一个长长的书目呈现在众人眼前。
……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后。
“我、我眼睛没花吧?《恋爱三十六计》?”一位师哥结巴着问道。
“应该没有,因为我也看见了。”章东茫然道,“《女人来自金星,男人来自火星》?这是新出的宇宙学论文集吗?”
“《如何让你爱的人爱上你》……”师姐咽了口唾沫,“白胡子给的编号错了吧?”
“不对。”某位头脑尚还清醒的人指着屏幕道,“你看下面,书单就正常了。”
“啊!肯定是系统出错了。”章东恍然大悟,“估计是把某个思春少男的书单嫁接过来了,唉,这破系统早该换了,周教授怎么会看这种东西嘛。”
其余人听闻这个解释后纷纷觉得有道理,大家轮番吐槽破系统,师姐顺势提议给图书馆写个联名信,并以‘图书馆信息错误’为由,强行删掉了周教授书单里这几条格格不入的恋爱书籍借阅记录。
当然这些小事,周远川是完全不知道的。

144:乔家聚会
小婵拿到黑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尝试刷卡。
她知道这种卡肯定会有密码,但也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能把密码试出来,她自信跟乔桥从小一起长大,对姐姐惯用的组合方式心里有数。其实如果黑卡真是乔桥的,那小婵这次恐怕就成功了,因为乔桥是个怕麻烦的人,她大部分账号都用同一套密码。
可偏偏这张卡不是她的。
小婵在商场收银台挨个试了可能性最大的几组数字,机器全部提示的是冷漠的“密码错误”,机会只有三次,她直到黑卡自动锁定也没答对。
小婵又气又恼,这张黑卡就像粘在她后背上的头发一样,抓又抓不到,还弄得她心里像有一百只猫在挠一样,她开始后悔昨天在餐桌上把话说得那么不留情面,不然跟乔桥走得近些,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
想到套话,小婵心如电闪,一下子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姜原。
“哟,小婵妹妹,你怎么还敢往我这儿跑?”姜原流里流气地倚着自家门框,他嘴里嚼着口香糖,反复咬合的面部肌肉把他尚算帅气的五官撑得有点变形,但姜原完全不在意,他很懂得节约能量,在“非目标”面前从来懒得管理表情。
他打量了一下小婵的胸部,笑道,“不怕我吃了你?”
小婵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在这种小城镇里,能有点社会势力是很值得夸耀的事,小城镇居民彼此起了冲突也不会有人走法律程序,大家仿佛约定俗成一样按“土办法”解决矛盾,哪两家车刮了蹭了,哪两家孩子打破头了,双方事主第一个电话永远是打给年轻力壮的亲戚,而不是警察或保险公司。每个人都天然地有一种对国家机关的排斥,仿佛政府设立的这些部门都是摆设放着好看的一样。所以那些能纠结一大批“青年”的小混混流氓头子,往往会被尊称一声“某哥”。
姜原的级别远不到被称“姜哥”的地步,但他是跟着“某哥”混的,也算有点来头,在小婵这种普通家庭女孩的眼里,非常值得敬畏了。
小婵定定神,开门见山:“我拿到我姐的卡了。”
姜原眼睛一亮,他把门开一条缝,小婵不敢进去,只站在门口说:“只要你能想办法套出我姐的密码,咱俩六四分账。”
“谁六谁四?”
“当然我六,你四。”小婵有点生气姜原居然这么问,“毕竟这是我家的财产,我肯拿这么多给你该知足!”
“好好。”姜原也不生气,仍然嬉皮笑脸道,“卡呢?你说拿到了,总得让我开开眼吧?”
“哼。”小婵冷笑,“我要是现在掏出卡,你抢走了我也没办法,我不至于那么傻。”
姜原表情总算严肃了一点,小婵摸出手机给他看一段视频,是小婵拿着黑卡展示的样子,以此证明卡确实在她手上。
“你姐给你的?”
“这你就别管了,乔桥肯给我,我就没打算还她。”小婵收起手机,“不过为了防止她去补办挂失,我会想办法稳住她,就说卡在我这儿,一时找不到而已,找到了肯定还给她。”
“能拖多久?”
“没多久,我姐假期就一个月,现在都过去一个星期了。”
“嗯。”姜原吹了个泡泡,“有点紧,但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六四分,我就不干。”
“你……”小婵瞪眼,“你别得寸进尺。”
“那你去找别人吧。”姜原满不在乎地作势要关门,“视频里是不是真的我都不知道,我不赚到不了手的钱。”
小婵气得跺脚,眼看姜原真要甩手不干,她只好咬牙道:“五五!我不能再让了!”
毕竟像姜原这样有手段又跟乔桥有交情的人,短时间真不好找。
“成交!”姜原爽快地答应,他眨眨眼,“不过你也得负责创造点机会,你姐难约得很呐。”
“这好办。”小婵冷冷道,“到时候我会约你的。”
姜原玩味地看着小婵,笑道:“这么看,你还挺有意思的,你要早被我发现性格是这样,我也不会在ktv里晾着你了。”
小婵没理他,不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她也不想跟这人有什么交集。
看透以后会发现,除了有张脸,姜原这人一无是处。
小婵一回家,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一样。
乔母居然翻出结婚时买的金项链和金戒指把自己妆点起来,脸上还扑了薄薄的粉。乔父也穿着一套只有单位领导视察才舍得拿出来的西服,两个人拘谨地坐在客厅沙发的下首位置,局促又不安地拱卫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见小婵回来,乔母急忙招呼她过去。
“你看你,穿得邋邋遢遢的!”乔母推了小婵一把,“快进去换身好衣服给张叔叔看看!”
“不用麻烦。”被称张叔叔的人大度地摆摆手,“我就来通知你们一声,坐坐就回。”
“那怎么好!”乔母赔笑客套道,“您一定赏脸留下吃饭。”
“妈,
这是谁?”小婵问道。
乔母一听就作势要打她,嘴里还念叨着“不懂礼貌的孩子”,张叔笑笑,“这就是小婵吧?你不认识我啦?你这么大点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小婵看懂了母亲的眼色,赶紧装乖巧:“叔叔好。”
“都长这么大了。”张叔感叹,又转脸向乔母道,“你真是有运气,这次乔家搞的年度聚会把旁系的亲戚都叫上了,只要姓乔的孩子都有份!想想,排场铺得这么大,请的人那么多,真是为了聚会?还不是给年轻人提供个认识的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他仔细又看了看小婵,啧啧道:“你家是两个女儿吧?一个长得都这么出挑了,两个女儿机会也是双倍啊。”
“女儿确实是两个……”乔母闪烁其词,“不过我这个小的比较机灵,大的都二十好几了,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带这个去就行了。”
“诶,话不能这么说。”张叔敲敲桌子,“你得算明白账啊,听说乔老爷子也给秦家发了请帖,只看他们肯不肯来,那秦家的独子不也才二十多岁吗?年龄相当就是机会,有的男人还嫌年龄差太多没共同语言呢。”
乔父乔母这支只是乔家一个旁的不能再旁的分支,勉强才被划进这次的宾客名单里,自然不懂张叔说的秦家是哪个秦家,只能不停赔笑。
“就这么定了,后天你们就得走,从这里到省会也得几个小时的车程呢。”张叔一锤定音。
“好好,您辛苦。”乔父乔母忙起来送客。
“张叔,我姐她有男朋友,她还能去吗?”小婵站在一边故作天真地问道。
乔母顿时明白了小婵的意图,她赶紧附和:“是呀,我刚才太激动忘了说了,我家大女儿常年在外地工作,已经找到男朋友了。”
“那也不要紧。”张叔不当回事道,“明面上还是个大聚会,你女儿要是有男朋友,一起叫上就行,反正你们跟本家关系远,顶多也就在外席吃饭,外席管得没那么严,提前知会一声就行。”
他说着掏出个本子写了几笔:“那我多给你们预定个位置,五个人对吧?”
乔母不由自主地看向小婵,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怎么圆这个事?
“对,五个。谢谢张叔。”小婵甜甜一笑,同时回给母亲一个坚定的眼神,示意她别担心,自己有办法。
姜原,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张叔走后,乔母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一直抚着胸口,小婵扶着乔母坐下,乔母却忽然一把拽住小婵的手,郑重说道:“小婵,这是你的机会。”
“我知道。”
“今天幸亏你姐姐不在,不然……”乔母剩下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了。
乔桥要是在,这样的好事她肯定也要展示一番,到时候把小婵比下去了可怎么办?
虽然乔母嘴上一直不肯承认乔桥长得好,但心里却很明白两个女儿样貌上的区别。小婵长相随她多点,嘴唇过薄往往显得刻薄,不太讨人喜欢。乔桥却天生一张清秀干净的脸,看着就想亲近,乔母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在张叔问起乔桥时犹豫了。
因为无论怎么看,同样的竞争环境里,都是乔桥机会大点。
不过好在,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书房。
手机亮了一下,伏案工作的周远川随手拿起。
“您的某卡于某地因密码连续输入错误三次已被锁定,解锁请致电xxxxxx。”
“嗯?”他挑眉,疑惑地自语,“忘记密码了?不对,几天前才成功支付过一次,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周远川低头轻笑:“过量多巴胺果然会影响判断力,这不正是我要的吗?”
他说完抓起桌上的电话,随手拨出一个号码:“喂,请帮我订一张去海林市的机票。对,就这几天。”

145:启程
乔母把聚会的事挑轻避重地告诉了乔桥,只说全家要去省会城市参加个聚会,既没说是哪家举办的,也没说举办来干什么,话里话外透露出这聚会没什么好的,路途远还费劲儿,期盼着乔桥知难而退。
乔桥本来已经不打算去了,自从知道自己是被收养的以后,她都会有意避开家庭活动,但乔母关心则乱,说得次数过多,反而让人觉得奇怪。她越不想让乔桥去,乔桥越好奇,怎么都不肯留下来。
眼看这边甩下乔桥是没戏了,乔母开始在小婵身上发功。
她先是把家里本来要还房贷的存款取出一大半,拉着乔父和小婵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去邻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买衣服,什么礼服常服每种都要挑一套,忍着钱包出血也要把小婵打扮得光鲜漂亮。乔母还怕聚会上那些有钱的男孩子眼高于顶,用细节挑剔小婵,所以不是名牌不买,不是贵价不要,连内衣都全换了新的,恨不得武装到牙齿,好应付“生米煮成熟饭”的突发状况。
为了让小婵看起来足够“贵气逼人”,乔母把自己结婚时的金银首饰全贡献了出来,还把小婵姥姥的家底也掏空了,拿着两代人凑出来的一小盒金饰去珠宝柜台换成了适合年轻人佩戴的时尚款,耳钉、项链、手镯一应俱全,还逼着乔父把一块长辈留给他做纪念的古董怀表卖了,换了个翡翠镯子,喻义是给小婵添加点温婉气质,暗示男人们这个姑娘非常适合娶回家。
乔父乔母为了小婵忙得人仰马翻,乔桥自己则早早收拾好行李,想着最多也就一个正式场合,在几件平常爱穿的衣服之外再加一条普通礼服裙估计就够了。
启程当天一早,乔父开车载着一家人往省会走,这两天乔母跟小婵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晚上乔桥睡下了才回来,按理说几天不见没什么稀奇的,可乔桥上车一看小婵,差点以为自己妹妹换了个壳子。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小婵衣服还算正常,只是一身普通的运动装,可头却跟要结婚的新娘子一样堆了个高高的发髻,耳边垂下的一缕卷发像是画上去似的,风吹过来都纹丝不动,典型的“小城市审美”。她的脸应该也刚在美容院做过,皮肤泛着油亮的光泽,新嫁接的睫毛看着略有些假,把原来干净的气质都冲没了。
乔桥一看这个架势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恐怕这个聚会根本没有乔母说得那么简单,否则小婵不会打扮得这么郑重。
“姐。”小婵乖巧地打招呼。
乔桥看着她嘴角上扬标准的四十五度,严重怀疑乔母还带小婵上了速成礼仪班。
“你坐里面。”乔母推乔桥,“小婵今早刚做了发型,你别挤着她。”
“不用了。”乔桥拉开前排车门,“我坐前面吧,跟爸一起。”
“不行!”
乔桥奇怪地看了乔母一眼,乔母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小婵微笑道:“姐,你坐我这边吧,帮我涂涂指甲。”
明知涂指甲只是托词,可当着父母的面乔桥不好拒绝,她也有点想看看小婵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略一犹豫后就大大方方坐到后排。
“你要涂哪只?”乔桥问。
“呵呵,指甲昨天就做好了,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姐姐,你不会烦我吧?”
“……”
汽车行驶一会儿后在路边停下,乔桥正奇怪着,车门忽然被人拉开,姜原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回头笑着冲乔桥打招呼:“嗨,又见面了。”
乔桥看了他一眼,干巴巴地提了下嘴角。
“姜原哥是来照顾我的。”小婵连忙解释,“你别怪他,是我硬拖着他来。”
两人不敢说出真实意图,所以事先串通了这样的托词,反正到聚会场上姜原爱缠着谁那就是他的事儿了。
剩下的路程姜原时不时扭头跟乔桥搭话,但他说十句乔桥也回不了一句,男人自尊心强,想自己纵横花丛几时这么被人冷落过,不免心里有气,渐渐地不像开头那么热络了。
这正中乔桥下怀,她干脆放平座椅,闭目养神。
乔家聚会手笔很大,包下了一整座星级酒店,酒店内外装修得富丽堂皇,到处都有保安维持秩序引导车流,看得乔父乔母啧啧称奇,小婵的眼里也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她一直紧紧盯着窗外,车一停好就迫不及待地拉着乔母去洗手间换衣服了。
乔父去办理登记,乔桥和姜原等在酒店大厅一角。
“嚯,排场真够大的。”姜原故作幽默道,“这种地方你来过吗?”
“没有。”乔桥不想应付姜原,于是回答得很冷淡。
“早知道穿件好的了。”
他和乔桥的休闲装扮在周围西装礼服的人流中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两位客人,请您这边等待。”一个侍者模样的人走过来,“我们在小憩区备有免费的茶点,您可以坐下稍事休息。”
“免费的?”姜原吹了声口哨,他笑嘻嘻地对乔桥说,“这酒店厉害啊,尝尝去?”
乔桥心想,wawa的大厅服务比这边更周到,那还只是一个av公司。
两人被礼貌地从主干道上请离,坐进小憩区,乔桥屁股刚沾着椅子,酒店门口处又热闹起来,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人来了,黑压压的一圈保镖簇拥着几个人往里走,有个离得近的小姑娘想录像,被保镖直接收走了手机。
很快,另一侧电梯里走出来一个斜顶的中年人,他热情地快步走过去,与为首的人握手。
酒店大堂人太多太杂,隔着保镖乔桥看不清楚来人的面目,但那个人好像挺高,因为即便被一群一米八以上的保镖围着,也能露出一头潇洒的碎发。
这个发型,倒是莫名有些眼熟。
乔桥没想那么多,被保镖簇拥的人也被请入了更高阶的通道,乔桥从头到尾都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发顶,在大厅里停留片刻后又施施然飘走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被收走手机的妹子没有一点不满,反而双手抱着胸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停地念叨着“好帅啊好帅啊”。
“嘁。”姜原撇撇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屁股里插根金条出生的吗?拽什么哦。”
他话说得糙,偏偏声音还高,旁桌的客人不赞同地看他一眼,乔桥觉得有点丢人,默默坐远了些。
乔母一脸高傲地领着小婵从洗手间出来了。
小婵的休闲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漂亮的曳地粉色长裙,料子很挺括也很有光泽,一看就价格不菲。她的头上、脖子上、胳膊上没有一处闲着,全挂上了丁零当啷的首饰,浑身上下闪闪发光,晃得人都不敢直视,原本在车里看着很违和的发型搭配这身礼服倒还看得过去,可整体漂亮归漂亮,总给人一种矫枉过正般的不自然感。
乔父过来给大家分发房间钥匙,聚会要进行好几天,所以乔家给登记的客人都分配了房间,乔父乔母一间,小婵乔桥一间,姜原跟另一个单出来的男人拼一间。
当然,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聚会定在晚上七点整开始,各种叫得上叫不上的亲戚像雨后春笋一样都冒出来了,乔桥一家算来得早的,位子虽然偏僻但也凑合。乔桥环视一圈,越发觉得这更像个比美大赛,每个女性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男的也都精心修整过仪容,她本来还觉得小婵这套过于郑重了,进宴会厅一看发现根本不算什么。
而连礼服都没来得及换的自己,简直像走错了剧场。
小婵在这种场合混得如鱼得水,她很快结交了几个“小姐妹”,跟着她们坐到了更靠前的位置,就像古代妃嫔晋级一样,越靠近中心,得皇上青睐的可能性就越大。在这里,位置越靠前,说明你跟乔家关系越近,认识到的异性质量就越好。
乔母眼看亲女儿坐到前面去了,激动得差点落泪,掏出手绢使劲儿擦着眼角,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经近在眼前。

146:李代桃僵
等内席的客人一一入座后,乔家总管宣布聚会正式开始。
几百号人一起举杯为乔家祝贺,场面着实蔚为壮观。乔桥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各处都看着新鲜,不禁佩服省会乔家的组织能力,只有这样的大家族才能做出这种大手笔。
姜原仍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别人举杯他偏不举,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冲对面一个小姑娘抛媚眼,那个小姑娘嫌恶地瞪他一眼就把头转向别处了,姜原自讨没趣,又把注意力放到乔桥身上。
他可一分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呢。
“乔桥,你上学那会儿要是跟现在一样漂亮,我准答应做你男朋友。”姜原笑嘻嘻道。
“噗。”乔桥正喝海鲜浓汤喝得痛快,冷不丁听到这话真是一股恶心泛上来,她擦了擦嘴,努力让自己语气平和些,“你不是跟着小婵来的吗?她坐前面去了,你不去?”
“前面又没你。”
“……”乔桥表情一言难尽,她缓缓道,“你别搞这套了。”
av虽然是性产业,但毕竟是娱乐圈的一个分支,乔桥上岗之前也正儿八经参加过演员培训,她自己演技不敢说有多好,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姜原这种自以为聪明的深情和迷恋在乔桥眼里破绽百出,说句不好听的,耍猴戏都比姜原用功点。
姜原还在装傻:“你不相信?”
“你真喜欢我?”
“哎呀,这进展有点快吧?”姜原扭捏道,“我还没告白呢。其实上学那阵子我就一直偷偷关注你,但你不是我们圈子里的,我不敢说,怕吓着你。”
“哦。”乔桥咬着勺子笑,“上学那会儿就关注我呀?那你知道我在几班吗?”
姜原语塞。
乔桥哈哈大笑,她从进宴会厅就一直乖巧安静,忽然发出这么大声音惹得周围人都频频回头,乔母不赞同地在桌子下拽了她一下,乔桥才勉强止住笑意,但肩膀仍然在不停地抖。
看耍猴戏真的太有意思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几个小时后,侍者过来把桌上的残羹冷炙都撤下去,重新摆上了烛台和鲜花,聚会的重头戏要来了。
已婚的自觉退场,宴会厅里只剩下适龄年轻人,乔桥这桌的女孩子们都掏出小镜子补妆,摆出一个待价而沽的姿态。
乔母偷偷从包里摸出一瓶药塞给乔桥。
“妈?”
“嘘……这是小婵的,她忘吃了,你一会儿给她送过去。”
“这是什么药?”
“哎呀,没什么。”乔母支支吾吾,“就是些营养片,你这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
乔桥看了眼药瓶,上面的标签都被撕掉了,显然是不想被人看出来。乔母又嘱咐了一遍,确定乔桥一定会送到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又过了一会儿,厅里响起柔和的音乐,年轻而躁动的荷尔蒙在空气中游走。
姜原对面那个姑娘很快被隔壁桌一个男孩子邀请去跳舞了,接着,乔桥这桌陆续有人离开,不过坐在外席的只会被外席的邀请走,前面内席的男人没一个肯过来。虽说是创造一个环境给年轻人认识,但内外席仍然泾渭分明,没有人引荐,外席的别想跨雷池一步。
乔桥扔下姜原往内席方向去,果然半路就被侍者礼貌地拦了下来,好在小婵就在附近,乔桥喊了一嗓子,她听到声音往这边瞥了一眼,又回头跟几个打扮靓丽的女孩说了些什么,几个人就一起向乔桥走来。
“妈说你忘带这个了。”乔桥把药瓶扔过去。
小婵一看药瓶明显松了口气,她刚要接过来,旁边的女孩状若无意地说了句:“这是不是促排卵的药吗,我见别人吃过,瓶子是一样的。”
“真的?”另一个惊讶地问小婵,“你吃这个干什么?你要怀孕啊?”
能进内席的女孩都是人精,一下子众人看小婵的眼神都不对了,小婵暗恨乔桥也不知道找个人少的时候给她,只能硬着头皮笑:“差点还没发现呢,姐,你拿错药了,这是你的,不是我的。”
“我又没病,吃什么药?”乔桥知道她要甩锅,但懒得理,反正药已经给了,剩下的她才不管。
乔桥要走,小婵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把药硬塞回乔桥手中:“姐,你自己要靠孩子才留得住男人,我可干不出这种事。”
周围一片哗然。
乔桥觉得自己头上开始冒火,但想到乔父乔母还是努力克制住了,她一把甩开小婵的手,冷声道:“乔婵,到底谁吃你心里没数吗?”
她本意是想让小婵识相点赶紧打住,小婵吃排卵药还是避孕药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那就不行,没想到乔桥刚一甩手,小婵竟然顺势往旁边一倒,踉跄了几步居然倒在刚经过的男人怀里。
男人长相一般,但一看就是富家少爷,他条件反射接住小婵,小婵一击得手,更加柔弱无骨地贴在男人身上,眼里泪盈于睫,眨眼酝酿出一汪春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婵咬着嘴唇:“姐,你干嘛推我。”
乔桥觉得这幕特别好笑,她甩个手,小婵就自己飞出去了,现在居然还反咬自己推她,真想给小婵颁一座奥斯卡,姜原也该跟着她进修一阵子,学个皮毛也不至于演成那样。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扶住小婵的男人估计被小婵柔弱的样子打动了,忍不住帮腔,“今晚都是来交朋友的,不要闹得太难看,你给她道个歉吧,大家各退一步。”
谁给谁道歉当然不言而喻。
“不可能。”
不等小婵开口,乔桥先截住话头,她笑道:“睁眼说瞎话这种事我可办不出来。”
小婵适时地呜咽了一声,又掉了几滴泪,完美扮演了一个被姐姐欺压的天真少女。
男人脸色有点不好看,他给侍者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两个人过来拽住了乔桥,推着她往外走。
“虽然我不是乔家的人,但你这种客人乔家大概也不想要。”富家男摆摆手,“把她赶出去。”
“放开!”乔桥怒了,她刚要挣扎,一个大盘子忽然从后面猛地敲在了抓她的侍者头上,侍者晃了晃,仰面倒了下去。
姜原帅气地捋了下自己的头发,在所有人震惊的眼光中闪亮登场。
“我看谁还敢动我女朋友?”
乔桥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恨不得当场刨个坑钻进去!
“你是她男朋友?”富家男皱眉。
“怎么,我不是难道你是?”姜原嬉皮笑脸,“想得美,她是我的人。”
“姜原你滚开!”乔桥怒不可遏。
“刚才是我不好,老婆别生气了。”
姜原跳出来当然有自己的打算,自从餐桌上乔桥戳破他的谎话后姜原就意识到乔桥没他想象的那么好搞,他决定转变计划回去让狐朋狗友们配合着弄一出英雄救美,没想到找过来正好碰到有人欺负乔桥,这不是瞌睡碰着枕头么?
“那正好,你俩一起滚蛋。”富家男一招手,两个人高马大的保安走过来,拎小鸡一样把姜原拎起来。
姜原顿觉不妙,他也是男人,挣扎起来阵仗比乔桥大多了,半个宴会厅都往这边看,姜原为了让乔桥目睹他的“爱意”,还故意大吵大嚷,搞得像英勇赴死一样,无比浮夸。
终于,更内席的人被吸引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过来,皱起眉头:“陈野,你在干什么?吵到秦少爷和白小姐了。”
被叫陈野的富家男脸色一变,他赶紧推开小婵,解释道:“他俩在这里惹是生非,我把他们赶出去。”
“那就快点,别磨蹭。”
“好好。”
“可以。”乔桥推开身边的保安,她指着小婵,一字一句道,“我走,她也必须走!”
“你……”小婵眼眶一红,扭头往后来的西装男身上扑,西装男不吃她那套,一个闪身就躲过去了,小婵眼珠转了转,忽然扔了句“我要告诉爷爷去”,就转身向西装男来的方向跑去。
乔桥对她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叹为观止。
她猜小婵应该是乔家自有聚会以来凭自己本事爬的最高的人,一个连坐外席都勉强的女孩混到内席已经很了不起了,居然还能灵活运用意外往更高处走,小婵借着混来的内席身份又扔下一句看起来很有背景的话,任谁拦之前都得考虑一会儿。
就这么大家愣神的功夫,小婵已经闯过那最后那道门,一只脚踏进了内席中的内席——贵客区。
当然贵客区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小婵被当场拿下,任由她掉泪装柔弱,都非常无情地要推她出去。
但她的目的到这里已经全部达到了,小婵要的就是一个露脸的机会。
一个民间女人长得再漂亮,要是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那也不如皇宫里最丑的宫女,起码宫女也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醉酒的皇帝临幸。
“怎么闹到这里来了?”白家大小姐白芷面露不愉。
她好不容易说动秦家少爷跟她去后花园坐坐,刚经过这里就被一个横冲出来的女人吓了一跳,语气自然不太好,她冲保镖道:“弄走她。”
小婵惊慌失措,她求救似的看向白芷身后的男人,男人正好逆着光看不清面目,但从身影看无疑是个很高大且身材挺拔的成年男性。
“老爷子们都走了,闹一闹很正常。”秦瑞成可不会轻易让白芷遂意,他正找不到机会摆脱这个傲慢的千金小姐,于是强忍着从下午积攒到现在的不耐烦,温柔地对小婵说:“出什么事了?”
他的脸从影子里露出来,水晶灯的光芒从他俊美的五官上流淌过去。
小婵瞪大眼睛,哑然失声。
“呵。”白芷冷哼一声,小婵一下子回过神,冷汗从额头上淌下来,她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觊觎其他女人的男人是最不该犯的错误,恐怕白芷从心里已经把她记恨上了。
“没、没什么,对不起、我走错了。”小婵深谙以退为进的道理,走到这一步就行了,千万不能再节外生枝,这种少爷小姐不会
管她的闲事,哭哭啼啼反而会引起反感。
“走吧,走错了而已。”白芷拽拽秦瑞成的袖子,“管家说花园里已经倒好红酒了,我们去尝尝。”
“她好像遇到了麻烦。”
“这儿能有什么麻烦。”白芷微笑,“随便派个人解决就行了。”
“我……”小婵还想再说什么,白芷一个眼刀飞过去她就噤声了。
见秦瑞成还不想走,白芷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好像对这个女孩子格外关注。”
“走吧。”秦瑞成心里叹口气,知道不好再拖了,便不再管小婵,先白芷一步往花园走去。
小婵贪婪地追着秦瑞成的背影看。
“你叫什么名字呀?”白芷笑吟吟地看着小婵,“告诉我好不好?”
“我叫……”小婵刚要说名字,忽然醒悟过来眼前这人绝对不是为了谢她才这么问的,她很可能是要治她。而以白芷的身份地位,整治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人,比翻一下手掌难不了多少。
小婵心如电转,瞬间就打定了主意,她脸不红心不跳道:“我叫乔桥。”
秦瑞成蓦地回头。

147:标间里的偷袭戏
“你说你叫什么?”秦瑞成走过来,他盯着小婵的脸,一字一句地问。
男人高大,如果说之前脸上还带着一抹懒散笑意的话,现在连那点仅存的柔和都消失不见了。
“呃……”小婵不知道这位怎么反应这么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叫乔桥。”
“嗯。”秦瑞成点头,“好名字。”
“是挺好的。”白芷笑道,“我们走吧,花园都布置好了,别让下人一直等着。”
她说完就去拉秦瑞成的袖子,结果一晚上都没直接拒绝过她的男人竟然抬手避开了。
“瑞成?”白芷诧异。
“乔伯伯走之前不是叮嘱过别闹出乱子,现在外席吵吵嚷嚷,我不看看也说不过去。”
“这……”白芷张口结舌,一时没跟上秦瑞成跳跃的思维,她茫然道,“可咱们是客人啊。”
“外面都是乔家的亲戚,乔家肯定放不开。”秦瑞成不以为然,“客人更要为主人排忧解难。”
他扔下这句话,也不管白芷的脸色变得多么五彩斑斓,径直往门口走,小婵被这峰回路转的走向弄懵了,刚要给秦瑞成让路,结果被一把拽住了胳膊。
“你也来。”秦瑞成冷冷道。
他推开内席和外席间隔的那扇雕花门,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外席好几个人还保持着互相推搡的动作,就像电影中的一帧画面一样凝固住不动了,只有眼睛越睁越大,尤其是打头的陈野,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秦瑞成一眼就扫到了人群中的乔桥。
他手指猛地收紧,小婵被抓得倒吸了一口气,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忍着眼泪装若无其事。
“秦少爷!”陈野尴尬地额头冒汗,“你听见了?”
“吵成这样,想听不见都难。”秦瑞成强忍着把视线瞥向乔桥的冲动,不咸不淡地说:“怎么回事?”
陈野马上开始长篇大论,唾沫横飞地把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秦瑞成表面看着像在听,其实注意力全粘在乔桥身上,他恨不得场上的无关人等马上消失,只剩他和乔桥,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把那个连短信都不给自己发的小东西摁在桌子上,狠狠打一顿屁股。
他想这么干已经很久很久了!
人群中的乔桥估计是感受到了秦瑞成的怨念,一开始的惊喜表情也被心虚取代了。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陈野咳嗽一声,做了个总结。
“你说太乱了,乔桥,你说。”
“啊?”乔桥忽然被点到名字,疑惑地抬头。
秦瑞成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婵。
乔桥出声的时候,小婵就意识到自己犯错了。人天生对自己的姓名敏感,‘乔桥’不是她本名,秦瑞成叫的时候当然反应不及。
“有意思,今天来了两个乔桥吗?”
小婵咬着嘴唇,眼里酝酿出泪水:“对不起,刚才我太紧张了,名字说错了。我不叫乔桥,我叫乔婵……”
她声音虽然尽量压小了,但因为在场没人说话,所以照样被听得清清楚楚。
姜原吹了声口哨,只要不是傻子都猜出怎么回事了。
宴会时跟乔婵关系比较近的几个女孩都开始窃窃私语,看乔婵的眼神已经带上了鄙夷。使手段本身就够不光彩的了,被当众拆穿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乔婵两个脸颊羞得通红,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哪儿受得了这么多嘲弄的视线,忍了几秒哭着跑出去了。
“那这对闹事的小情侣怎么办?”陈野问道。
“情侣?。”
“就是他俩啊。”陈野手一指,遥遥点在了乔桥和姜原的脑门上。
秦瑞成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眼神也变得有些危险。
乔桥站的远,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陈野低声跟秦瑞成说了几句话,说得什么全听不到,她想挤过去但周围人像肉山一样不给她可乘之机,姜原更是职业猪队友,不帮忙就算了还一直拖她后腿。
所以看起来就是两个人在人群中也不忘拉拉扯扯。
“谁说是情侣的?”秦瑞成问道。
“他们亲口承认。”陈野没多想,殷切地继续问,“不然赶出去?”
“……不用,随他们便吧。”秦瑞成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他扔下这句话后直接扭头走人了。
“这、这怎么回事。”陈野咋舌,“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乔桥垂头丧气地回到酒店房间。
房间里两张床,乔婵占据了靠窗的一张后蒙着被子睡了,房间里全是酒味,地上也有一堆酒瓶子,乔桥只好撸起袖子收拾加通风换气,全弄完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颓然地倒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秦瑞成怎么走了呢?他明明看到自己了呀,就算当时不方便,过后来打个招呼也好,事实上乔桥一直在宴会厅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秦瑞成也没再出现。
可能真走不开吧……乔桥如此安慰自己,她心向来大,这么想着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乔桥迷迷糊糊间觉得胸口痒痒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趴在自己胸前嘬着自己的某个敏感部位,热热的,还带点湿润,她被嘬得有点受不了了,扭着身子往后躲,结果被更粗暴地搂住,胸口的感觉也不再是嘬,而更接近咬了。
又一口不轻不重的啃咬后,乔桥被迫清醒了。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惊恐的发现,有人在自己被窝里!!!
她张嘴要喊,对方像是有读心术一样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黑暗中乔桥只能‘呜呜’地挣扎,但越挣扎她心越凉,她被窝里的这个人不仅是个男人,还多半没穿衣服。
因为某个又硬又烫的东西,就顶着她的尾巴骨呢!
“呜呜……”
房间里没开灯,一片漆黑下乔桥什么也看不见,寂静的夜里只有成年男性在她耳边粗重的喘息声,乔桥吓得六神无主,脑子里闪过新闻上看过的入室强奸抢劫案的事例,想着绝对不能刺激对方,所以暂时战略性地停止了挣扎。
对方也投桃报李地缓缓松开手,乔桥总算能说话了。
“……钱包在行李箱里。”乔桥压低声音,乞求道,“你、你拿了就快走吧,我不会报警。”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作为回应的则是更加放肆的手,乔桥的睡裤被拉到膝盖,光溜溜的屁股完全贴到了男人的腰胯上。
乔桥被骇人的热度吓得差点叫出来。
硕大的巨物就顶在自己两腿之间,戏弄般在腿缝中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即便乔桥不看也知道那是男性“箭在弦上”的状态,因为头部渗出来的体液已经把她臀缝和大腿弄得一片狼藉了。
“你别这样……会、会坐牢的……”
巨物每摩擦一次,乔桥头皮就炸一下,她强忍着不逃走,但巨物更加得寸进尺,甚至干脆抵在她的小花穴穴口,试图挤进去。
“不行!”乔桥疯了似的开始挣扎。
“为什么不行?只许那个叫姜原的碰吗?”身后传来某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秦瑞成?!”
她刚要问怎么是你,蓄势待发的性器趁机猛地撞进乔桥体内,身体被粗暴地打开,甬道生涩地迎接着入侵者,收缩的力度绞的秦瑞成抽了口气。
“呼……”秦瑞成平衡着呼吸,语气却有掩饰不住的笑意,“看来你俩没做过。”
“你……你出去!”乔桥来不及问他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她自从回家后就一直过禁欲生活,身体都要适应了忽然来这么一下,疼倒还是次要的,不适感尤为强烈。
特别是当某个隐私部位的尺寸比一般人更雄伟的时候。
“你好紧。”秦瑞成一边揉着她的胸口一边加速抽插,“比以前还要紧,我现在就想射,不然你先让我射一次?没事,我硬起来很快的。”
“嘘!!!”乔桥还记着几米外的床上睡着小婵,她手忙脚乱地捂秦瑞成的嘴,结果被对方顺势抓住手指好好舔了一番。
“我这算不算操别人的女朋友?”秦瑞成哑着嗓子不怀好意地说道。
“你说什么……啊……轻点……”乔桥被顶得骨头都软了,她也确实好久没做了,秦瑞成跟她在床上又一直很和谐,两三下就被撩拨起了兴致,快感的冲击下脑子更变成了一团浆糊。
“本来打算不理你的,但一想到你在附近,小小秦就硬得要爆炸。管他呢,我先做个够,其他的以后再说。”
“不行了……”乔桥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呻吟声泄露,“好、好爽。”
“别这么夹,我要射了……”秦瑞成额头渗出汗,他僵在乔桥身体里,试图拖延高潮来临的时间,但这种事哪儿能说控制就控制,秦瑞成干脆自暴自弃地狠狠抽插了几下,摁着乔桥全射进她身体里。
一滴都不许流出来。
乔桥还没高潮,她失落地扭了下腰,还没喘口气,马上就惊恐地发现体内刚软下去的巨物竟然又硬起来了。
“你……”
“我说过我硬起来很快的。”秦瑞成得意道,他舔了口乔桥的耳垂,“没事,我们慢一点,足够你把男朋友的事解释清楚。”

148:标间里的偷袭戏(下)
寂静的房间,不寂静的被窝。
乔桥两条腿蹬着秦瑞成的肚子,死命阻止他贴上来,被窝里又热又闷,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个人交融的喘息,乔桥急得额头冒汗口干舌燥,只恨不能把这个脸皮厚比城墙的家伙一脚踹出十米远。
“不用小屁屁,用小脚脚也行啊。”秦瑞成被蹬了也仍然气定神闲,还不忘抓着乔桥的脚后跟挠她脚心,“咱俩好像没玩过足交吧?”
“大变态!”乔桥压着声音骂,“你出去!我房间还有人呢!”
“怕什么,刚才你叫得那么响她都没听见,现在更听不见了。”秦瑞成振振有词,说着还把乔桥的脚举到嘴边咬了一口。
牙齿叼着脚背那一层皮的感觉就像做了电击疗法,一种迟缓的酥麻从被咬的地方慢慢扩散开。
“再来一遍嘛。”秦瑞成放软声音,恳求道,“硬得好难受。”
射完一遍以后,乔桥说什么不许他来第二遍,本来保持的插入姿势也被乔桥挣开了,但男人的下半身哪儿那么容易被安抚,反而食髓知味一样硬得更厉害,要不是顾忌着房间的另一个人,他早把乔桥摁在床上一顿狠操了。
“做梦!”黑暗里乔桥脸烧得通红,本来在与家人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做爱就很考验廉耻心了,一遍不够还要来第二遍?
“行,那我们做梦。”秦瑞成坏笑一声,他忽然钳制住乔桥的双腿,强行把左腿抬高,硬是把自己挤进了两腿中间,然后采取了一个侧卧的姿势抱着她倒在床上。
乔桥短促地叫了一声,接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床垫也配合地‘吱嘎’了一声。
“太热了。”秦瑞成不耐烦地掀开起被子,两个人终于能借着窗外的一点微光看清对方的脸,乔桥羞得用手遮住脸,秦瑞成则嘴角一抹坏笑,得意得像是终于偷到腥的猫。
“盖上。”乔桥有气无力地抗议。
“不盖,不给插就不给盖。”
“……”
“给不给插?”
“……”
“啧,这样还是有点热,我们去窗户那边赏月吧?正好那里还睡着一个,咱们对影成三人。”
“……”乔桥生怕他真拖着自己去小婵床上,慌得赶紧屈服,“好——”
她一个“好”字还没说完,胀大硬热的阴茎就狠狠地捅进小花穴里,加上之前精液的润滑,秦瑞成肆无忌惮地在收缩的甬道中横冲直撞,噗滋噗滋的水声没了被子的遮掩在狭小的房间中更加清晰,乔桥又紧张又兴奋,生怕熟睡的小婵忽然醒过来,又沉溺在这种从未有过的刺激里,甬道绞得越来越紧,秦瑞成甚至被迫停下来缓口气,否则又是一次快速缴械的话,他以后在乔桥面前可再也抬不起头了。
“盖、盖被子!”乔桥划着两条胳膊试图把被子拉过来蒙住两人。
“不行。”秦瑞成嘿嘿一笑,“反正我插到了,你还想跑?”
他说完,又往上一顶,乔桥爽得眼泪直彪,浑身发颤,她一时说不出话,只能屈辱地甩了秦瑞成一个大白眼,可惜房间里太黑,多半秦瑞成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装没看到。
“你说她要是醒了怎么办?”秦瑞成咬着乔桥的后颈笑道,“醒来发现亲爱的姐姐正被男人摁在床上这样那样……”
“那我就宰了你!”
“你舍得么?”秦瑞成亲一口乔桥的脸蛋,“我知道你不舍得。”
“舍不舍得试试不就知道了?”乔桥阴仄仄地开口。
回应她的则是又一阵狂风暴雨般地撞击。
刚才那次射得太快,秦瑞成卯足了劲儿要一雪前耻,他抱着乔桥用一个后背位的姿势重新插入,阴茎顺势抵达了更深的地方,每一次抽动都刮擦着敏感的内壁,褶皱被迫伸展又收缩,遍布的性神经被激发到失去控制的程度,快感无限叠加,甚至大脑都变得麻木了。
精液混合体液从两人贴合的地方滴落下来,床单上全是斑驳的痕迹。
“唔……”乔桥情急一口咬住自己的胳膊堵住呻吟,但接着就被秦瑞成强硬地扒拉开了。
“别咬自己,爽得受不了了咬我。”
“谁、谁爽得受不了了!”
“好好。”秦瑞成好脾气地安抚,“我爽得受不了了行了吧?来来,我胳膊耐咬。”
他把胳膊凑到乔桥嘴边,乔桥一口咬上去。
“你倒是用点劲儿啊。”秦瑞成无奈,“一点感觉都没有。”
“唔唔唔!”
乔桥被顶得大脑一阵一阵地闪白光,两条腿绷得韧带都快断了似的,男人硕大的龟头在体内乱撞,甬道内某个隐蔽的小点被来回摩擦,乔桥受不了得先达到了一遍高潮,那瞬间产生的绞力弄得秦瑞成狼狈不堪,他为了不被夹射甚至只能把下体暂时抽出来。
“操……”
秦瑞成低骂一句,他压着乔桥平复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汗水沿着下颌线滴到乔桥胸口。
隔壁床的小婵忽然翻了个身。
两个人都吓得僵住,秦瑞成定定神,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小婵没醒,只是换个睡姿而已,可即便如此,当着一个正对着你的人的面做爱,还是有点怪怪的。
“不然我再把她翻过去?”秦瑞成低声问道。
乔桥无力吐槽。
秦瑞成环顾了一圈,他的衣服还都散落在地上,秦瑞成跳下床从里面挑挑拣拣,翻出自己的内裤轻轻盖在了小婵的眼睛上,完美遮住了上半张脸。
“好了!”秦瑞成颇为得意地重新爬上床。
“你疯了吗!她明天醒了怎么办!”乔桥真想把秦瑞成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灌了什么玩意儿!明明当着外人的面看着挺正常的,怎么一跟自己在一起就变成这样了呢!
“怕什么,明早上再收了就行了。不然拿什么遮?你的?”
“秦瑞成你这个……”
后半句话被稳稳地堵在嘴里,男人用舌头把乔桥口腔的每个角落都舔了一遍,他吻得特别温柔,好像要把乔桥的灵魂都吻出来,等乔桥终于被放开的时候,她已经晕晕然飘飘然,完全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别管别人了,我还没射呢,继续继续。”
于是乔桥又被拖进了被子里。
乔桥一直被秦瑞成折腾到大半夜,最后一次高潮的时候她都快崩溃了,秦瑞成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问她姜原的事,乔桥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本能地就全招了,连以前上学时候暗恋过他的事也一股脑倒了出来,秦瑞成醋性大发,压着她又狠狠做了一遍才肯放过。
第二天,乔桥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胳膊被乔桥当枕头的秦瑞成先被惊醒,他反应飞快,对着乔桥比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抱着地上的衣服滚到床下,眨眼就藏好了。
门外的乔母催促道:“乔桥!小婵!你们干什么呢!”
乔桥胡乱套了件衣服,强忍腿软下床去开门。
“怎么回事?都什么时候了还睡懒觉!”乔母语气不善地进门,她推开乔桥径直往里走,乔桥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尚还熟睡的小婵——
妈呀!
秦瑞成的内裤还在她脸上!
“这是什么?”乔母皱眉挑起那条海军蓝的内裤。
“呃……是我的!”乔桥急中生智,“昨天回来晚了,可能脱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甩过去了……”
“这么大的码,你能穿上?”乔母面露疑惑。
“买、买错了,舍不得扔,用夹子夹着能穿……”
“怎么好像是男人的?”
“就是买错了嘛……”
乔桥窘迫地想你别继续问了,我快圆不下去了。
床底下的秦瑞成还不嫌事大地轻轻抓了下乔桥的脚后跟,示意她答得好。
乔桥踩了他的手一脚,秦瑞成发出一声闷哼。
“小婵怎么还没醒?”乔母的注意力很快被小婵吸引走,她把内裤扔到一边,摇了摇小婵,“宝贝女儿,别睡啦。”
乔桥偷偷把内裤捡回来塞到床下,秦瑞成竖起大拇指,然后又挨了乔桥一脚。
“妈?”小婵终于被摇醒,她睁开眼,打了个哈欠,“怎么了?这么早叫我。”
“唉,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乔母警惕地看了眼乔桥,她扬声道,“乔桥,你先下去吃早饭吧,我和你妹妹还有话要说。”

149:茶会
乔桥还没说什么,床底下的秦瑞成急了。
他是乔家请来的贵客,昨天来得晚,没正式拜会乔老爷子,今早说什么也不能在家宴上缺席,这俩女人想说话没问题,可起码得给他个溜之大吉的机会啊。
秦瑞成偷偷挠乔桥的脚后跟,提醒她赶紧想个办法。挠着挠着觉得这白白净净的一双脚实在可爱,脑子也忍不住翻上一些昨晚的绮丽镜头,于是控制不住地偷亲了一口。
乔桥脚后跟一热,顿时明白过来秦瑞成干了什么,想笑怕乔母发现,生气也生不出来,只借着蹲下去挠腿的机会警告地瞪了秦瑞成一眼。
秦瑞成光着膀子不忘做口型:让我走!
“妈,我有点不舒服。”乔桥顺势往床上一歪,捂着肚子,“哎哟,我不去吃早饭了。”
“要不要紧?”乔母顺嘴问道,脸上也没多少关心。
“挺疼的。”乔桥装病一把好手,还偷偷打了个哈欠在眼角挤出了几滴泪增加真实性。
“那……”乔母为难地看了看小婵,没想到小婵也一蒙被子,“我要睡觉,不想动。”
“小婵,妈有要紧事跟你说。”
“那让乔桥出去。”
“哎哟哎哟……我肚子好疼……”乔桥扯着嗓子在床上滚。
床下的秦瑞成默默竖起大拇指,就知道他的亲亲小乔关键时刻还是很有用的。
两边僵持了一会儿,乔母也很为难,要是强行把乔桥赶出去也显得太过不近人情,这里又不比家里,四面都是眼睛,乔母尤其忌讳被别人说苛待乔桥,最后只好折衷,由她趴在小婵耳边悄声跟小婵商议,反正只要不让乔桥听见就行了。
乔桥躺在床上,听着旁边竭力压低的气音,只想冷笑。
她的“妈妈”,即便是名义上的,为了妹妹竟然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生怕自己偷听到一点好处而害小婵不能占尽便宜。尽管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可当现实赤裸裸地摆在你脸前时,仍然像被人抽了一耳光一样的疼痛。
这就是自己……受委屈也想融入的家庭啊。
床头的手机忽然提示来了条短信,乔桥顺手拿过来看,忍不住噗嗤一笑,惹得乔母和小婵都回头看她,没办法,一想到秦瑞成光着屁股躲在床板下发短信的样子她真的控制不住。
点开,短信上只有三个字——
还有我。
乔桥笑不出来了,她抿住嘴唇,那感觉就像有人抢走了你手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你以为自己即将溺水而亡的时候,忽然有另一个人甩给你一棵树干,让你不仅免去了死亡的威胁,还能骑着圆木随便漂,随便浪。
她一直以为秦瑞成爱玩,喜欢粘着自己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等什么时候这股风吹过去了,就会渐渐对她失去兴趣。可她没想到,连自己也不过一闪而过的低落念头,竟然被秦瑞成敏锐地察觉到了。
“妈,你们能出去帮我叫个医生吗?”乔桥忽然开口。
“怎么了?”乔母诧异道。
乔桥没说话,直接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摔在了对面的墙上,碎片四溅,吓得小婵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
“乔桥!你疯了吗?!”乔母生气地把小婵护在怀里,厉声训斥道。
“帮我叫个医生吧。”乔桥冷静地说,“我太疼了,控制不住自己。”
乔母还想说什么,乔桥又抓起一只玻璃杯,乔母终于被这个阵势唬住了,拽着小婵惊恐地跑出去,是不是叫医生乔桥也不得而知,反正人走了就行。
门一关,乔桥就从床上翻了下去,但秦瑞成比她动作更快,他干脆勾着乔桥的腰把她也拽到床底,所有的光线都被隔绝,床底黑漆漆一团什么也看不清楚,但乔桥知道这个正在吻自己的人是秦瑞成。
男人吻一如既往地炽热,他体温很高,跟宋祁言冷静自持的情感完全不同,秦瑞成耀眼地乔桥都有些不敢靠近,好像会被他烧化一样。
“完蛋了。”秦瑞成亲了半天才舍得松开,他舔了舔嘴唇,“我这样子没法去见乔老爷子了。”
乔桥轻咳了一声,努力忽视在自己大腿上蠢蠢欲动的某个器官。
“你穿衣服吧,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乔桥推推他。
“不行。”秦瑞成嘿嘿笑道,“难得你这么主动,我们再做一次。”
“……滚蛋!”
最后秦瑞成被乔桥连踢带踹地从床底下赶了出来,他蹭了一身灰,乔桥也没好到哪儿去,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没办法,秦瑞成只好又匆忙冲了个澡,衣服也来不及换,衬衫裤子皱皱巴巴地就往身上套,真是鬼都猜得到他昨晚干嘛了。
“你别睡这儿了,条件太差了。”秦瑞成边系腰带边挑剔,“床太小,床板也薄,床底还那么脏,你妹和你妈都不是好人。”
“你是想让我睡你房间才这么说的吧?”
“我房间确实好啊,中央空调,24小时恒温,带浴缸和一个阳台泳池,客厅还有室内高尔夫,床也绝对大,不喜欢
方的可以让他们换圆床。”
“不去。”乔桥幽幽道,“我不想熬夜做运动。”
“晚了,换房手续我昨晚就给你办了。”秦瑞成亲了乔桥的脸颊一口,不等她反应就快步出了房间,顺便把房卡留在了桌子上。
乔桥哭笑不得,只能暂时收起来,反正去不去,还可以慢慢考虑。
乔母和小婵果然没叫医生,等了半天只有一个例行打扫的清洁工来敲门,乔桥心里最后一点火苗也被摁灭了,但这次却没什么大感觉,只有点意料之中的悲凉感。
乔老爷子大手笔地请了这么多人来,当然把每天的行程都安排的漂漂亮亮,吃过早饭有人打房间电话通知乔桥下午要在花园里举办茶会,想参加可以提前准备。
说是茶会,也就跟大型相亲会没什么区别,只不过这次是坐在阳光正好的花园里,以一种更为优雅的方式进行。没事做的乔桥也乐得去看看,毕竟公款旅游,天天窝在房间里也没什么意思。
昨晚的宴会她没经验,衣服穿得也很随便,以至于昨晚刚认出秦瑞成的时候还有点矛盾和尴尬,一边不太想让对方看到这么不修边幅的自己,一边又很想上去打招呼,好在今下午还有打翻身仗的机会。
乔桥把箱子里唯一一条礼服裙套上,又精心给自己花了个淡妆,跟前台借了个卷发棒给自己好好做了下发型。
拍av这两年演技不敢说长进多少,化妆技术绝对可以跻身中上游了。
她提着裙摆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虽然礼服裙有点简单,但总体还算协调,去找秦瑞成的话应该不会给他丢人。
茶会开始的时间还没到,花园里已经或坐或站来了不少人,女孩们大多都换了条裙子,毕竟这也是展示财力和品位的机会,连续穿两天的裙子会向暗中的追求者散发出“邋遢”、“家境一般”的信号,在这种重要场合,失去一位追求者就意味着失去一个全家登天的机会。
乔桥一来就四处张望,但到处都没有秦瑞成的影子,反倒是让她发现了半路消失的小婵。
乔婵坐在一个粉色的宽阔遮阳伞下,不仅换了裙子还换了套造型,正跟几个女孩笑着聊天,似乎已经从昨晚的失利中彻底走了出来。
不过那几个跟她聊天的女孩,已经不是昨晚的那几个了。
看来她是被踢出内席小团体了吧,因为无论从相貌还是打扮,“新闺蜜”都远不如“旧闺蜜”来得气派。
等了一会儿,一个中年人站上台象征性的讲了一番欢迎词,茶会正式开始了。
乔桥耐心地等到第一波红茶上完,秦瑞成还是没出现。
秦瑞成不来,乔桥也就意兴阑珊不想待下去了,她偷瞄了一遍周围,悲剧地发现偌大的茶会竟然没一个人早退。
完了,走也没法走了。
红茶之后的项目是跳舞,男孩子们都会趁机邀请刚才跟自己聊得来的女孩子,这也是个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可姜原没来,乔桥又躲在角落,自然没人邀请她跳,一来二去,还坐在椅子上的女孩越来越少,被挑走的都一脸得意,还剩下的则一副苦相。
小婵打扮得入时,身上首饰金银又多,是第一批被挑走的女孩,她特意挽着舞伴绕着周围走了一圈,尤其多在乔桥面前停留了几秒。
意思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乔桥冷眼旁观,连一个眼神都欠奉。早上的事以后,乔桥也想通了,反正现在自己也有能力生存,既然你们一直把我当外人,那我也没必要热脸去贴冷屁股,适当保持点距离,对大家都好。
她想自己抽个时间得找小婵把周远川的卡要回来,尽管明知小婵没有密码,可还是放不下心。
大概潜意识也觉得,她为了虚无缥缈的钱财什么都干得出来。

150:跳舞
第一支舞曲结束,秦瑞成终于姗姗来迟。
他身后跟着白芷和其他几个盛装的女孩子,白芷一边跟他说话一边亲密地帮他整理衣领,顺便抚平西装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痕。秦瑞成不耐烦地抬手挡了好几次,白芷依然我行我素,她明里暗里地宣誓所有权,就差把眼睛粘在秦瑞成身上了。
“喜欢吗?”白芷微微一笑,指了指旁边的装饰物,“我特意吩咐他们按你的喜好布置的。”
“还行。”秦瑞成心不在焉地敷衍,他对茶会毫无兴趣,之所以四下张望也不过是想找乔桥而已。
“正好,第二支舞了,我们也去跳吧?”
“不去。”
秦瑞成干脆地拒绝,他终于在一片熙熙攘攘中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微皱的眉头不由自主地舒展开,嘴角也带上了一丝笑意。
他的小乔,正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咬吸管呢。
白芷没想到自己鼓起勇气求跳舞居然还被拒绝了,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秦瑞成趁机甩开她,向乔桥的方向挤过去。
秦瑞成身高接近一米九,在人群里本来就够鹤立鸡群了,加上俊美无俦的五官和一身连不认识名牌的普通人都能嗅出“有钱”气息的西装,走到哪儿都是人形“吸睛器”。舞池里不少女人频频回头看他,被男伴踩了脚都浑然不知。
白芷在后面气得打颤,但又舍不得放开秦瑞成这块肥肉,只好安慰自己秦少爷可能从小被捧惯了不解风情,她顾不得丢脸地提着裙摆追过去,看清楚秦瑞成在干什么以后又差点呕出一口血。
他居然在跟一个丑女人搭话!
白芷早忘了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乔桥,就算记得也猜不到两人的关系,白芷离得远,听不清秦瑞成说什么,只看见男人指了指对方手里的饮料,想当然地以为秦瑞成在问哪儿有酒水。
她调整了下步态,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秦哥,想喝酒怎么不找我?”白芷浅笑嫣然,“怕这儿的酒不好,我来之前特意让司机带了几瓶上好的白兰地,你想喝我让人拿下来。”
“酒也是氛围的一种。”秦瑞成摇了摇头,顺势在乔桥身边坐下,“太讲究,没意思。”
乔桥低头忍笑,她发现了,只要有外人在场,秦瑞成总能装得像模像样,走起“花花公子”人设也毫无压力,跟私下里判若两人。
白芷看一眼乔桥,有意无意地问道:“秦哥,这位是……”
“陌生人。”
乔桥轻咳了一声,桌子下秦瑞成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大腿,接着被乔桥不留情地拍开。
“坐着怪闷得,我们去跳舞吧?”白芷不死心地再次发出邀请,她撒娇道,“来都来了,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跟我跳一支。”
“好啊。”秦瑞成从善如流地点头,他顺手拉松了脖子上的领带,挑眉笑道,“今天我心情好,谁答对问题我就请谁跳舞。”
“想考我?”白芷也笑,她难掩神情的高傲,“你知道我有牛津学位吧?”
“我的问题,什么好学位都没用。”
“真的?”白芷被激起了好胜心,她眼珠一转,“答对了你请我跳舞?”
“对。”
“跳多久?”
“跳到你不想跳为止。”
“好,你问吧。”白芷胸有成竹道。
秦瑞成眼睛瞟向乔桥,慢悠悠地说道:“昨天我穿了条什么颜色的内裤?”
乔桥正看好戏地在喝饮料,闻言‘噗’得一声把饮料一滴不剩地全喷了出来。
白芷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哪儿能想到是这种问题,可看秦瑞成的表情又不像在开玩笑,白芷勉强一笑,道:“秦哥你真幽默。”
“这才是游戏的精髓。”秦瑞成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也就是说,答不答对全凭运气了?”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
“好。”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名门小姐,白芷咬咬牙,她微红着脸小声说,“我猜是白色!”
秦瑞成没马上揭晓答案,而是转头问一旁的乔桥:“你呢?”
“那我猜蓝色吧。”乔桥很配合地做了个沉吟的表情,慎重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其实在心里她都要笑死了。
她当然知道谜底啊!昨天晚上她还眼看着秦瑞成把内裤盖在小婵脸上呢,那条海军蓝的内裤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来。”秦瑞成用行动揭晓了答案,他冲乔桥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今天我是你的了。”
他嘴里说得正经,眼睛里却全是‘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当然这份得意只有乔桥能看出来。
“不可能!”白芷猛地站起来,她瞪着秦瑞成,“证据呢?你是不是为了拒绝我才故意说她答对的?”
“收拾房间的佣人可以作证。”秦瑞成把乔桥从椅子上拉起来,他微笑道,“你一问就知道了。”
说完,再不理会白芷,揽着乔桥的腰滑入了舞池。
被人群包围后,乔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秦瑞成也笑,两人静静地抱在一起,也不走舞步,也不挪位置,与周围一对对旋转的男女格格不入,但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跟你跳个舞可真不容易。”秦瑞成苦笑一声,“有时候真想把所有身份都扔掉,这么活着太累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还巴不得过你的生活。”乔桥装作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天天有用不完的零花钱,再也不用工作了。”
“也对,起码还有一个好处。”秦瑞成低笑,“可以包养你。”
他说着,搭在乔桥腰上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借着人多做掩护,飞快地摸了一把乔桥的屁股。
乔桥就佩服秦瑞成这点,明明是做这么“淫荡”的事,脸上居然还能一本正经。
“你还想不想跳了?”乔桥挑眉。
“想。”秦瑞成坦然地收回手,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脚下。
两人尽兴地跳了好几支曲子才停下,乔桥跳舞的水平顶多只有中游,但秦瑞成舞技却出乎她意料地好,不过转念一想,出生在秦瑞成那种家庭,跳舞和礼仪是从小就要学习的必修课,要是水平还不如一般人才更奇怪。
几轮舞曲过后,茶会也接近尾声,秦瑞成还有乔家人要应付必须先走,于是又剩了乔桥自己。
秦瑞成一走,周围的视线顿时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虽然两人跳舞一直躲在角落,但秦瑞成身份摆在那里,做什么都显眼,早就有人注意到他跟乔桥,只不过碍于秦少爷的面子不好明目张胆地打量,现在秦瑞成走了,只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乔家的、别家的都好奇她的身份,秦瑞成可是本次聚会最值钱的胜利品,从聚会一开始就有人猜哪家千金能把他拿下,甚至还有人为此专门开赌,热门的几个人选都是上流社交圈里叫得上的名媛,结果人家秦少爷自来了压根没主动接近过任何女人,比没出阁的大姑娘还懂得避嫌,有好事的还猜是他前阵子玩“过”了,身体不行。结果今天不仅主动出现还邀人连跳了三支曲子,赌上别人嘴的同时也伤透了一众名媛的心。
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被人这么盯着,再大的心也待不下去了,乔桥干脆离开茶会,想回房间休息休息。
刚到走廊,就远远看见乔母双手抱胸,门神一样守在小婵和乔桥的房间门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妈?”乔桥走近,疑惑地皱眉,“你在干什——”
“嘘!”乔母急得要来捂乔桥的嘴,她压低声音,“别出声!”
乔桥一开始还没懂什么意思,直到隐约听见房里传来的呻吟声时,她顿悟了。

151:换房
门板之后是断断续续的小女孩般带着笑意和撒娇的呻吟声,甚至不需要集中注意力,它们就能轻易钻进耳蜗,然后在里面搅动翻滚。
“你出去转转吧,房间你妹妹用着呢。”乔母抬起下颌,她正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乔桥,她的两个女儿,一个已经超出预料地找到了家世‘煊赫’的约会对象,另一个,参加了一下午茶会,连个像模像样地男人都带不回来,即便她不想表现的太偏心,此时也不免对养女多了几分轻视。
女人就是这样,往往对得不到异性爱慕的同性,更加苛刻。
乔桥看了一眼门板,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没说别的。她满头满脸还都是秦瑞成身上的味道,男人最近换了种香水,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好闻得让人恨不得把他吃下去,明明是温度适宜的季节,却把乔桥弄出了一层薄汗,搞得她后半截的舞步都是乱的。
“你笑什么?”乔母不满地说道。
“嗯?”乔桥看向走廊墙壁上光可鉴人的瓷砖,里面确实倒映出了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竟然真的在笑。
“是啊,小婵没你会挣钱,可她命好没办法。”乔母显然错会了这笑容的意思,她双手抱胸,冷淡道,“我看你也不要挑了,差不多找个本地人凑合行了,不然等小婵风风光光出嫁,你这个做姐姐的还结不了婚,亲戚们该说我耽误你了。”
又是这种话。
即便给乔桥提供差不多的吃穿用度,即便出钱供养她上大学,也不过是出于不想让亲戚们说闲话的奇怪心理而已,跟关心乔桥的成长没有一毛钱关系。
以前小不懂,现在长大了,现实的遮羞布被撕开,时不时就要把乔桥再刺痛一次。
“我有男朋友。”
不知道怎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
“什么?”乔母愣了下,继而宽容地笑道,“那很好啊,什么时候领回家来见见,我跟你爸也帮你把把关。”
似乎认定了她所谓的“男朋友”顶天了也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没什么值得高看的。
“他又高又帅。”乔桥脑子一热,不管不顾地补充,“能力还强,是我们公司的高管。”
“高管?”乔母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叫什么名字?”
“……”乔桥顿了顿,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描述的人是宋祁言。
以为回家后随着距离的拉远,能渐渐摆脱对那个人的依赖,可身体比大脑更快一步,就像肌肉记忆,不用思考也能描述出他。
描述出他站在窗户透光的一面垂眸看自己的样子,描述出他微微侧着脸抿住下嘴唇的样子,描述出他安静地窝在沙发里敲笔记本的样子……
原来全都记得一清二楚。
“呵,你这孩子,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撒谎干什么?”
乔母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乔桥忽然有点受不了这里的压抑的空气,干脆自己一个人去后花园溜达。茶会已经结束,到处都是服务生在收拾桌椅和吃剩的甜点,乔桥本想借着散步的这股劲儿把宋祁言重新甩回记忆深处,结果越走记忆越鲜明,包括两个人不欢而散的那个晚上,每个细节又被拖出来咀嚼了一遍。
她总理解不了宋祁言的想法,男人看得比她远,想得比她深,做出的决策站在乔桥的角度看甚至有点匪夷所思,但最后时间一定会证明宋祁言是对的。
没有一次出错,简直是让人绝望的正确率。
后花园的球灯渐次被点亮,乔桥身上只有一件礼服裙,又在外面吹了这么久风,重新回到酒店的时候手脚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她哆哆嗦嗦地回到房间,小婵正举着吹风机吹头发,听到开门的声音也只冷淡地扭头看了一眼,仿佛来的是个陌生人。
乔桥确实有点累了,她疲倦地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刚把高跟鞋蹬掉,手忽然摸到床单上一块洇湿的痕迹,乔桥以为是水,自然地又摸了一下,与水截然不同的黏腻感让她一下子炸起了一层寒毛,电光火石之间她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东西。
不是男人的精液,就是女人的体液。
“乔婵!”乔桥一把掀开被子,指着床单上的水迹质问道,“你们在我床上做的?”
小婵关掉吹风机,扭头笑了笑:“弄到你床上去了吗?对不起啊,姐姐。我嘱咐过他只能用我的床,大概兴致上来忘了吧。”
“你不会提醒吗?”
“哎呀……我哪儿还注意得到这些。”
乔桥闭了闭眼睛,觉得火气蹭蹭地在往外冒,她强忍着继续争吵的冲动,先去卫生间好好地把手洗了一遍,尤其是摸到脏污的地方,恨不得把皮也掀下来。
“我让前台换床单了。”小婵探进卫生间个脑袋,“等会儿就送新的上来。”
“不用了。”乔桥本来想用架子上的毛巾擦手,转念想到这毛巾说不定也被用过,立马不想碰了,她湿着手出来,胡乱收拾了下行李箱,拖起来就走,“我不住了。”
“姐,你去哪儿?”小婵追到走廊上,“酒店房间都满了,没有空余
。”
“我有地方住,用不着你操心。”乔桥冷冷说道。
她不再理会小婵,直接拖着行李进了电梯,小婵眼看着她摁了向上的按钮,不屑地哼了一声,心想真被妈妈说中了,乔桥就是爱打肿脸充胖子,没男朋友偏说有,没地方住也不承认,往上走的都是套房,有钱都订不上,她能睡哪儿?走廊里吗?一会儿还不是要灰头土脸地偷偷出去找别的宾馆住,看她明天早上怎么进酒店,要是被门童拦下的话,可真要笑死了。
乔桥乘着电梯一路上了最顶层,秦瑞成果然没骗她,这里的套房条件的确不是低层房间能比的,光装修的用心程度就甩出不止三条街,更不用说其他权当锦上添花的娱乐设施,就算被关在这样的房子里一个月,恐怕都不会觉得无聊。
秦瑞成还没回来,乔桥只好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又困了,就迷迷糊糊地抱着膝盖睡了过去。
于是秦瑞成进房间,就意外地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某人。
他其实没想到乔桥真会过来,起码不会这么快过来,秦瑞成都做好明天继续软磨硬泡的准备了,结果刷卡开门,兜头从天上掉下来个大惊喜。他喜滋滋地鞋子也忘了脱,蹑手蹑脚走到沙发边,仔仔细细端详乔桥的睡脸,看着少女红彤彤的脸蛋,被裙子勒得饱满圆润的胸脯,小腹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热。
说起来也很奇怪,明明从小到大都不缺女人,在wawa工作时也是榜上的女艺人随他挑,可各类美女都没激起他多少兴趣,唯独栽在这个各方面都只能用“中等偏上”来形容的乔桥手里。
甚至为了她,愿意去尝试这辈子最讨厌的经商。
一想起公司那些破事,秦瑞成就觉得头疼,只是让公司顺利运转没什么难的,难的是应付虎视眈眈的叔叔和舅舅们,所有人都知道秦家的产业早晚落到这个唯一的儿子手里,也都知道秦瑞成对经商毫无兴趣,这个贸易公司在他们眼里就是块大蛋糕,瞅准机会都要上来咬一口。
睡梦中的乔桥翻了个身,裙子的肩带滑落下来,露出形状优美的肩头,秦瑞成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认命地压了上去。
自己都这么辛苦了,偶尔讨点好处不过分吧?
在重压中醒来的乔桥一脸茫然,等弄清楚了状况只想笑:“你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想什么?”秦瑞成解开衬衣,顺手把皮带也抽出来扔到一边,他舔了舔嘴唇,“自己送上门来,我可忍不住。”
男人认真起来还是很有魅力的,乔桥一开始还抗拒了几下,后来被秦瑞成特意的撩拨弄得浑身冒火,她的裙子都被对方撕开了一块,大片白嫩的肌肤被灯光一照看起来尤为诱人,秦瑞成低头凑上去舔了一口乔桥的膝窝,痒得她总笑。
后来舌头舔的地方越来越敏感,乔桥再也笑不出来了,只能抓着秦瑞成的头发低声喘息,男人的头发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稍长了一点,抓起来更加顺手。
双腿被大大的分开,就着在沙发上半躺的姿势被贯穿,熟悉的律动和异物感莫名地让人觉得很安心,乔桥紧紧搂住秦瑞成的脖子,想叫但声音都被男人的吻粗暴地堵了回去。
沙发上被压着做了一遍后又被拖到卧室,中间有一次想跑甚至被拽着脚踝拖了回去,秦瑞成活像十几年没见荤腥一样,刚射完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硬起来,搞得乔桥都开始怀疑那天爬进自己房间的另有其人了。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持久力!
她被做得七晕八素,倒在枕头上不分东南西北,大概秦瑞成也觉得再这么下去明天就没法“吃”了,只能依依不舍地放弃,没把最后一遍进行到底。
反正既然来了就别想跑,以后有的是机会。

152:很执着的乳交戏
柔软的丝绒被里伸出一只细瘦的胳膊,胳膊徒劳地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接着就被男人的大手一把握住,粗暴地拽回被窝里,不允许有任何挣脱。
乔桥浑身赤裸地被圈在秦瑞成怀里,脸正对着他精壮的胸膛,睁开眼就是一大片蜜色紧致的肌理,视线下移恰好能看到腹肌和人鱼线隐没在腰腹的阴影中,若隐若现的诱惑,让人恨不得钻到更深处一探究竟。
“别乱动。”秦瑞成压住乔桥乱动的胳膊,因为起床气的缘故语气不太好,“想上厕所也不许去。”
“……我饿了。”乔桥小声说道。
“忍着。”
他说完还收紧了手臂,更加用力地搂住乔桥的腰,被窝下的两具人体紧密贴合,两个小乳包也被压在男人胸口,从圆润的小包挤成了扁扁的柿饼状,弄得乔桥哎哟哎哟叫疼男人才依依不舍地放手。
“这样会不发育的!”
“不发育才好。”秦瑞成睁开一只眼睛看乔桥,“没人跟我抢了,反正我不嫌你小。”
看着秦瑞成的脸,乔桥不由得感慨长得帅的人连邋遢的样子都格外赏心悦目,睡乱的头发反而带来一种凌乱美,下颌上微微冒出的胡渣也轻松打造出颓废气质。哪儿像自己,昨晚太累没洗漱就睡了,现在脸上头上一定泛着油光。
果然——
“你该洗澡了。”男人闭着眼睛凑过来嗅嗅乔桥的脖颈,故意捏着鼻子,“味道好大。”
“真的吗?”乔桥紧张地闻了闻胳膊,“不会吧?只是一晚上没洗而已,什么味啊?”
“浑身上下都是。”秦瑞成邪邪一笑,“我精液的味道。”
乔桥呆了一下才意识到被对方涮了,她抬腿去蹬秦瑞成,男人边躲边笑,空闲的双手还不忘去捏乔桥的乳尖。两人同裹一床薄被,又是早上气血旺盛的时候,没闹几下秦瑞成就硬了,热乎乎又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乔桥肚脐,想装傻都办不到。
昨晚被翻来覆去“折腾”的画面浮上脑海,乔桥缩着脖子要溜,结果被捏着小乳揪回被我。
“还没跟你乳交过呢。”秦瑞成兴致勃勃地开口,“今天我们试试吧?”
“开什么玩笑!我胸这么小哪儿能做这个!”
“挤挤总会有的嘛。”男人不依不饶。
“挤挤也不会有的!”
“没关系,还有我的手呢。”
秦瑞成说着,果然单手把乔桥的两个小乳包拢住,两坨小小的软肉被聚到一起,肉与肉之间如愿以偿地出现了一条不大的缝隙,秦瑞成热情高涨,他压着乔桥的肩头把她摁进被窝,让少女的胸口与自己的性器齐平,也不管缝隙小得只能插进去两根手指的事实,硬是要把大如鸡蛋的龟头整个塞进去。
“进不去的!”乔桥惊慌失措,胸脯都被挤压得变了形。
“能,再坚持一下。”秦瑞成制住乔桥的挣扎,他的阴茎已经完全兴奋起来,龟头蛮横地往缝隙中挤,“你看这不是快进去了嘛?”
“哪有!哎呀痛痛痛痛……”
“乖,一会儿就好啦。”
“骗人!你十分钟前就这么说!”
皮肤和皮肤之间干涩地摩擦着,到底还是娇嫩的龟头先支撑不住,秦瑞成不满地‘啧’了一声,松开手。
“我就说不行……”
乔桥以为对方终于放弃,正要检查自己胸口蹭红了没有,结果男人一掀被子跳下床,把套房里的抽屉挨个翻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管润滑剂。
“你……你好歹遮一下啊。”
虽然这么高的楼层就算没拉窗帘也不会被人看到,但光着屁股满房间跑还坦然自如成这样的大概也只有秦瑞成一个了。即便肩宽腿长腰细的身材非常好看,但搭配上正“蓄势待发”的某个器官,看起来多少还是会让人后背发毛。
尺寸太大带来的不只有“性福”,还有压迫感啊!
“你不是很喜欢吗?”
秦瑞成故意正对着乔桥,他单手握住自己胀大的阴茎撸动了两下,顶端非常配合地挤出了一滴晶莹的液体:“看,它可很喜欢你哦。”
怎么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家伙!
乔桥没眼看了,她干脆拉起被子罩住自己,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噗呲噗呲’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床垫忽然下陷了一块,被子也被人掀开,裹着一身寒气的某人强行挤进来。
“弄上润滑剂了,快,我们再试试。”
于是乔桥又丧失了胸脯上这二两肉的支配权,这次秦瑞成吸取了经验,手上的力度掌握得刚刚好,再加上润滑剂的辅助,努力了几次后果然顺利把龟头挤进乳包间的缝隙中,头部进去柱体就好办多了,唯一的难点只在手上,插入的中途因为太滑好几次都差点‘脱手’导致前功尽弃。
“看,我说行吧?”秦瑞成得意地抽动了一下,“我是不是第一个跟你玩乳交的人?”
乔桥低头看着胸口,心里五味陈杂。
这样的罩杯都能成功,秦瑞成在某些方
面的执着确实超乎想象……
“我要动了。”
阴茎抽出去一点,接着又插进来,还伴随着一声‘噗呲’,对乔桥来说完全没有快感可言,但胸脯娇嫩的皮肤与热烫的性器如此贴合的感觉却陌生又刺激。
“嗯……”头顶上方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虽然很小,但意外地爽。”
“怎么可能。”乔桥显然不相信,“没什么挤压感吧?”
“这不是重点。”秦瑞成轻轻弹了一下乔桥的脑门,“重点是除我以外没人这么干过。”
他果然爱上了这种“不专业”的乳交方式,阴茎在润滑剂的帮助下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紧要关头乔桥被迫用上舌头增加刺激,两个饱满的囊袋随着动作每次都重重击打在胸口,顶端分泌的液体乱七八糟流了乔桥满胸,直到她胸口都快被蹭的没知觉了,男人才低吼着射了出来。
乳白的浊液全喷到了乔桥脖子上,还有一小部分射进了嘴里,乔桥刚要伸手去被窝外摸卫生纸,就被秦瑞成拽起来堵住了嘴巴。
微微发咸的味道在两人唇舌间弥漫,秦瑞成故意用舌头挑逗乔桥,趁她不注意把那点液体全送进乔桥喉咙。
“你……”乔桥推开他,呛得不停咳嗽,“你干什么啊!”
“让你里里外外都沾上我的味道啊。”意料之中的理直气壮。
“下次提前打招呼,我差点被呛死。”乔桥哭笑不得,虽然她不喜欢做爱时咽下对方的体液,但如果是秦瑞成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秦瑞成射完一次之后老实多了,两人又在床上闹了一会儿,早饭都没下楼吃,如果不是中午的宴席秦瑞成必须出现,他和乔桥可能一整天都会腻在床上。
第一次对这些无意义的社交厌烦透顶。
秦瑞成离开后乔桥叫了午餐直接送到套房,好好地享受了一把五星级酒店的大厨手艺,吃饭时她还收到了几条小婵发来的短信,乔桥点都不用点就能猜到她说什么,干脆关机保清净。
当然,也就错过了周远川的电话。
男人此时正提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站在乔桥家门口,他皮肤白,身材又瘦,偏偏长得还一副清冷且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跟这个普通又偏老旧的小区格格不入,仿佛一个画里走下来的人被ps进了一张写实主义的照片中。
周远川垂眸看了眼手机,上面仍然显示的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门,也是无人应答。
“谁啊?不知道这房子隔音差吗?让不让人睡啦?”旁边一户的女主人不满地从防盗门后探出个脑袋,目光在聚焦到周远川身上时瞬间变得炽热,“啊……您、您找乔家吗?他们出去啦。”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周远川冲她笑了一下,熟悉他的人能很快地分辨出这笑容是标准的‘社交笑容’,冷淡而疏远,仅仅出于一点浅薄的礼貌,当然这点礼貌对周远川来说也很少见就是了。
“这个……旅游去了吧?走了好几天啦。”
“哦,谢谢。”
周远川转过头,继续盯着乔桥的家门,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你要一直这么等吗?”
“嗯。”周远川奇怪地看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女主人脸红着咳嗽了一声,“不然来我家等吧?他们还不知道得几天后才会来,我家房子跟乔家挨着,他们回来你准知道。”
这话似乎提醒了周远川,他终于把目光认真地放在了女主人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女主人被看得心跳都乱了,她刚要进一步发出邀请,忽然听到男人问道:“你的房子卖吗?”
“什么?”
“卖吗?”周远川又重复了一遍,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笔和一张支票,语气平淡地像在商场买水果,“开个价吧。”

153:唇印
按日程,这两天本该是所有客人乘车到乔家名下的一处山庄赏花,结果不巧天下暴雨,上山的路被封了,大家只好待在酒店,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这样的日子对乔桥来说无疑是种享受,她住着舒适的酒店套房,一日三餐丰盛且价格不菲,想要什么打个电话就有人送上来,再加上秦瑞成床前床后的照顾,简直让人乐不思蜀。
当然在这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总要有一丝不和谐,比如——
床上运动。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乔桥竖着耳朵听动静,水声稍微一小她就开始紧张,总疑心秦瑞成是不是要出来了,短短十来分钟的洗浴时间她能重复这个过程好几次,既希望秦瑞成马上出来结束这种等待的折磨,又希望他今晚别出来好让自己安心睡个觉。
没办法……才跟秦瑞成住了两天,她就快被搞废了。
虽然男人床上功夫拔群,每次压着她“运动”的时候总能让两个人都爽翻天,但毕竟做爱会造成巨大的体力消耗,秦瑞成是男人又经常健身,再怎么激烈也都是小菜一碟,乔桥这个自带宅属性的弱鸡就完全承受不住了啊!
每次临近高潮时她都控制不住地要绷紧身体,保持这个动作多费劲儿就不用说了,偏偏秦瑞成为了让她更好地“享受高潮”还要把过程无限延长!当她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双腿大开被插得神志不清,眼看就要一脚踏入极乐的时候,秦瑞成总是坏心眼地把性器忽然抽出,导致一切旖旎情色都戛然而止,硬生生吊在半空,逼着她把踏出去的那一脚再缩回来。
那什么时候才能高潮呢?
必须得是秦瑞成自己也憋不住要射的时候,乔桥才能从这样循环往复的折磨中解脱。
但等在wawa公司乃至整个av演艺界都算得上顶级男优的秦瑞成憋不住,乔桥早被做得晕过去好几回了。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秦瑞成边擦头发边推门出来,他浑身上下不着一缕,肌肉不算多健壮但线条非常漂亮,宽肩窄腰,皮肤上蒙着一层蒸腾出的细小水珠,在房间暖色壁灯的映照下,犹如希腊英雄雕像。
明明是个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的视觉冲击,乔桥内心却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跳窗逃跑……
“我刚才洗澡的时候想了个好玩的。”秦瑞成抹了把脸上的水,视线扫过乔桥的锁骨和胸脯,嘴角不由自主地轻轻勾起,“你肯定喜欢,一会儿咱们试试。”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乔桥死死抱着枕头,缩在沙发角落里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对秦瑞成的话置若罔闻。
“这么无聊的节目你也看得下去。”
身边的垫子下陷了一块,温热的男性身体靠过来,带着刚出浴特有的沐浴露香味,不要钱一样向四面八方发射雄性荷尔蒙,就差脸上写着“正在发情”四个大字。
“这个节目太有意思了……我今晚要通宵看。”
“通宵?”秦瑞成挑眉,他的手不老实地从乔桥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掀起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作用的胸罩,把玩着一颗挺翘q弹的小乳珠。
这是秦瑞成最近新养成的习惯,每到思考什么问题的时候都要先摁着乔桥一顿揉胸。
“一个人通宵多没意思,我陪你。”秦瑞成揽过乔桥的肩头,特意压低声音挑逗她的耳垂,“我们边做边看,一定也很有意思。”
湿润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敏感地带,男人太熟悉乔桥的身体了,几乎到了闭着眼睛都知道该摸哪里摸到什么程度的地步,乔桥被弄得又酥又痒,可隐隐作痛的下半身又提醒她必须立场坚定,她艰难地推开秦瑞成:“别、别做了,咱俩说说话吧。”
“行啊,说什么?”
秦瑞成手上不停,更进一步地压着乔桥,还解起了她的睡衣扣子,显然他的那句“行啊”只是随口敷衍。
“你最近还顺利吗?”
秦瑞成停下动作,他盯着乔桥看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
“也不是。”乔桥趁机把他推回原位,重新扣好睡衣,“因为你晚上睡觉都皱着眉头,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
“还好。”秦瑞成少见地含糊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有点烦。”
他说着伸手就要去摸烟,摸到一半想起来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哪儿有烟可摸,只能郁闷地把手指在腿上蹭了蹭,聊以慰藉。
“乔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乔桥顿了顿,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老实回答,“没什么打算,就好好工作,其他的都顺其自然就行。”
“结婚呢?”
“现在考虑这个也太早了吧?再说av行业的女演员不是普遍都结婚晚吗?”
“她们结婚晚是因为放不下事业。你的话,不如早点嫁人。”
“我知道自己事业没什么起色,你不用特意提醒我。”乔桥酸溜溜地说道。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秦瑞成低头在乔桥脑门上亲了一口,“
我是觉得你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这个倒还好。”乔桥挠了挠头,“毕竟要生活啊,以后肯定要从家里搬出来,我还得攒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就算不拍av也要做别的工作,比较起来还是这个轻松挣钱多。”
“干脆结婚算了,结婚以后可以不工作,也有房子住。”
“话是这么说……”乔桥抿住嘴唇,似乎真的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但是谁愿意跟我结婚呢?”
我愿意啊。
秦瑞成安静地凝视着乔桥的侧脸,因为室内温度比较高,白皙的鼻尖上带着一点微微的红,让人看着很想一口咬上去,或者好好地把那块皮肤亲吻一遍。
但他不会这么做,或者说十秒之前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乔桥抓过来随便欺负,但是当她说出最后那句话时,他就丧失了跟她玩闹的所有兴趣,甚至连继续聊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本来对这个话题还怀有期待,没想到谜底如此刺人。
身体的热度一点一点降下去,越来越低,直到打破零点从身到心都被冻成了硬邦邦的一坨。
“睡觉吧。”秦瑞成收回揽着乔桥腰畔的手,起身离开沙发进了卧室。
“诶?”乔桥有点转不过弯来,“你困了吗?”
“嗯,困了。”
乔桥一头雾水地跟着走进卧室,小心地上床关灯睡觉,她还担心会被突然偷袭,身体一直紧绷着,僵硬地仰面躺在床上,活像一具尸体。
等了十来分钟身边的人也没动静,乔桥这才相信秦瑞成今晚真没“兴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安心睡过去了。
雨越下越大,天气预报也说有寒流来袭,未来几天会一直下雨。
乔家花大精力安排的户外项目全部作废,所有人只能在酒店的宴会厅喝喝茶,吃吃饭,虽然陆续又举办了几次小活动,但地方就这么大,来来回回也是那些人,一开始的新鲜劲儿过去后,所有人都有些腻烦。
乔桥搬进秦瑞成的房间后就跟外界隔绝了,她也正好乐得不参加那些浪费时间的聚会,偶然去外面买东西才知道小婵和姜原在到处打听她,好在酒店工作人员素质过硬,没有一个透露住客隐私。
出于礼貌,秦瑞成每天得抽出一顿饭的时间跟乔家人坐坐,聊天的同时也谈生意,推也推不了,有时候得忙到挺晚才回来。
自从那天两人聊了几句以后,秦瑞成对乔桥的态度就稍微有点变化,乔桥自己懵懂得有点感觉,又说不清楚,但像之前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做个痛快的情况是没再发生了,如果乔桥明确表示不想做的话,秦瑞成多半也会放弃。
最多就是下床去卫生间待上半个小时,等欲望平息了才出来,反而搞得乔桥过意不去。
时钟指到晚上十点,房门处终于传来刷卡的声音,乔桥一边疑惑今天怎么这么晚,一边走过去开门。
正在换鞋的秦瑞成吓了一跳:“你还没睡?”
“睡不着。”乔桥帮他把大衣挂起来,“要不要吃点东西?”
“呃……不用了。”秦瑞成心虚地不敢直视她,“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好。”乔桥正帮他脱西装,忽然发现了什么,奇怪道:“你换衣服了?”
“哦,衬衣不小心弄脏了,随便买了件换上。”
乔桥对秦瑞成的衣服不熟悉,但他出门前压着乔桥做了一遍,想记不住都难,才能一眼看出有不对的地方。
确实换了一件。
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乔桥继续帮秦瑞成解领带,正动作着,她忽然瞥到一抹鲜红,定睛一看,原来在秦瑞成雪白的衬衣后颈上竟然清晰地印着一枚唇印。

154:暖脚
唇印鲜红,好像是什么人故意把衣领叼在唇齿间仔仔细细抿了一遍似的,否则很难印出这样漂亮完整的痕迹。
乔桥不自觉地挑高了眉毛,她看一眼秦瑞成,后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奇怪乔桥怎么拽着衣服不动了,不由回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乔桥收回手,拿过旁边一块毛巾擦了擦,“你还是自己来吧。”
说完转身进了卧室。
秦瑞成被她前后不一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等脱下衬衣抖开一看时,脸色才终于一变,低低骂了句粗口。
卧室的方向静悄悄的,秦瑞成蹑手蹑脚地摸过去,心里还有点发虚,想着乔桥没把卧室门锁上应该是没那么生气的信号,但随即又联想到“没那么生气”等于“没吃醋”,刚有点窃喜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微妙。
卧室里,乔桥侧躺在床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到胸口,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乔桥。”秦瑞成摸到床尾,忐忑开口,“那个……不是你想得那样,这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
躺着的人毫无反应,秦瑞成大着胆子撩开被子的一角,温热的掌心贴上少女冰凉的脚踝。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留个口红印子在身上这种没品的事我干不出来。”
乔桥还是不理他,秦瑞成嘿嘿一笑,手继续往上摸,顺着脚踝一路摸到小腿、膝窝……乔桥痒得难受,条件反射地蹬了他一脚。
“肯理我了?”秦瑞成抓着乔桥的小腿亲了一口,“我检讨,我道歉,我明天就去查查怎么回事。”
“查什么?”乔桥困倦地支起上半身,奇怪地看他。
“口红印子啊。”秦瑞成表情比她还奇怪,悲愤道,“难道你刚才没看见?”
“哦,那个啊,不用查,我没觉得怎么样。”
秦瑞成直勾勾地瞪着乔桥,语气变得极为危险:“你不觉得怎么样?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回事?”乔桥伸手去摸秦瑞成的额头,“这两天神经兮兮……”
她手还没碰到男人就被打开了,秦瑞成一把将乔桥从床上拽起来,二话不说扒下她的睡裤,将人硬摁在自己大腿上,趴成了一个屈辱的姿势。
少女粉白挺翘的屁股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你、你干什么?!”乔桥胡乱蹬腿,奈何男女力量差异太大,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撼动不了秦瑞成分毫,反累得自己气喘如牛。
“给你点教训。”
秦瑞成高高扬起手掌,‘啪’得一声打在乔桥屁股上。
“啊!”乔桥条件反射地叫了一声,痛感以屁股为中心向周围蔓延,还没等她意识到自己被打屁股了,第二下紧接着落了下来。
“秦瑞成!你没完了是不是!啊!”
又一下。
乔桥不动了,她转而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大腿上,秦瑞成经常锻炼,肌肉群分布均匀,就算隔着西装裤都能感受到那紧实的触感。
乔桥张嘴咬了下去。
“嘶……”秦瑞成抽了口气,哭笑不得地捏了下乔桥的屁股尖儿,“你属什么的,还下嘴。”
“你打我!”
“不该打吗?啊?”秦瑞成给乔桥提上裤子,郁闷道,“也就是你,换别人,我至于这样吗?疼不疼?”
乔桥哼哼了一声,没好意思厚着脸皮说疼,因为真的不疼。
秦瑞成叹口气,松开抓着乔桥的手:“就算你不觉得怎么样,我也得解释一下,这个印子跟我——”
“没关系。”
秦瑞成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跳,他强压着再把人抓过来打一顿屁股的冲动,咬牙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乔桥好笑道,“你觉得我真这么傻吗?会信这种东西?”
“……”秦瑞成语塞,“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看,了解你。”乔桥点点他的胸口,“搭戏的女艺人身上香水味太重你都会弃拍,更不用说让别人在身上留这种痕迹,所以肯定是提前印上去的。”
“你错了。”秦瑞成坦然道,“我允许你给我留。”
他拉开衬衫领口,露出自己线条锋利的锁骨和大片蜜色的胸膛,指着侧颈的地方说:“而且最好留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的餐厅,秦瑞成在众人复杂的视线中施施然入座。
他穿着一身熨帖挺括的西装,袖口上别着两颗小小的锆石,一身贵公子的气度,可唯独领口是敞开的,侧颈上红色的吻痕极为惹眼。
对面的白芷握着刀叉的手微微颤抖。
她强打精神,故作惊讶地看着秦瑞成并指了指自己的侧颈,意思是提醒他遮一下,没想到男人微微一笑,反而又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了胸前的牙印。
简直是在炫耀。
白芷脸色极为难看,早餐再丰盛也食不知味,不等乔老爷子吃完就推脱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席了。
回房间以后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越烧越旺,白芷愤恨地把桌子上的花瓶扫了下来,看着一地的碎片才稍微气顺。
她是通过白家在酒店的关系才知道秦瑞成房间里藏了一个人的,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个阶层的男人都大差不差,又没订婚,出来玩一趟找个女人陪着是常事。但秦瑞成外貌和家世条件都太好,就算是个连白芷脚指头都够不着的援交女,可一想到她竟然有资格爬上秦瑞成的床,白芷忍不住有点吃醋。
所以才有了口红印子这码事,也就想膈应一下他们而已。
没想到,最后被膈应的是自己。
秦瑞成房间里藏得不是普通的女人,那很可能是他的……
白芷噎了一下,把脑子里那个可怕的想法甩出去,她镇定地拿出手机给自己表哥打了个电话,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表哥随即表示会派人查。
乔桥的行踪和身份都没刻意隐藏过,不消片刻里里外外的资料都被摆在了白芷的桌面上,白芷看着照片上少女仅仅能用清秀来形容的面孔,心里那种发堵的感觉又加重了一层。
原来就是她,难怪茶会那天能答对秦瑞成的问题。
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女人,但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白芷把资料随便往桌子上一扔,疲倦地靠着沙发呼出一口气,她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好好地理理目前的状况。
秦瑞成好吗?
他无疑是非常好的,甚至算得上白芷见过的世家弟子中最好的一个。但是他好拿下吗?如果白芷以前还曾对这点存疑的话,今天看到秦瑞成不掩饰地炫耀身上的吻痕后,可以斩钉截铁地宣布答案:不好拿下,太不好拿下了。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秦瑞成那种家庭,不会容许出现一个乔桥这样的儿媳妇,他应该也很清楚这点,或许只是玩玩?找到合适订婚对象前放纵的选择?
白芷迟疑了,她跟秦瑞成认识的时间不长,要不要继续在他身上下功夫还得另看。如果他心里有人,就算以后成了秦家少奶奶,也得容忍着。
这不是白芷想要的。
仔细思忖了半天后,白芷无奈地把资料扔进垃圾桶,算了,就算成功,需要付出的心力也得按倍数算,不如从身边的追求者中随便选一个,地位和名分都手到擒来,就算最后不能从一而终,至少家产和孩子都有了。
想通以后心里着实轻松不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白芷换了件衣服打算下楼赏雨。
她刚出房间,就看到秦瑞成在走廊尽头站着,走廊窗口的光辉在他轮廓上晕出一圈,仿佛整个人都泡在雾气里。
他低着头,正跟什么人说话,从白芷的角度,跟他说话的人被门框挡住了,但从秦瑞成低头的幅度看,应该就是那个叫乔桥的女人。
白芷觉得有点刺眼,刚要扭头回房间避避,看见秦瑞成忽然单膝跪下,手捧住少女的一只脚,用掌心的热度给她取暖。
兔子拖鞋从门框里伸出来,套房里的人似乎有点不高兴,踢开了秦瑞成的手。
秦瑞成不依不饶地握住,脸上一点都没有难堪或者不满,仿佛他不是个家世煊赫的少爷,只是个卑微的奴仆,心甘情愿地做这种事。
脸上还有笑容。
白芷怔怔地看着,心里寒气直往上翻,翻着翻着寒气变质,化成了酸涩的苦味。
她默默把门掩上,重新把垃圾桶里的资料找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这样的男人,谁舍得放弃呢?
不能把乔桥赶走的话,就干脆除掉好了。

155:邻居周先生
乔家聚会如期结束,就算秦瑞成再舍不得也必须回公司了。
临走那天他根本没给乔桥下床的机会,压着反反复复地做,乔桥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还要被托着腰来回贯穿,最后秦瑞成一碰她就反射性打着哆嗦往床里面缩,睡梦中也照缩不误,可见男人的持久给了乔桥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没跟着乔父乔母的车回去,秦瑞成另给她安排了一辆,舒适的商务车,乔桥头一沾着座椅就睡过去了,司机叫了半天才醒过来。
“乔小姐,到了。”
乔桥睁开眼睛,车窗外是自家小区门口,她谢绝了司机的帮忙,提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和软得好像随时要断掉的双腿艰难地上楼。
刚走到自家楼层,就听见门里传来乔母的阵阵笑声,听起来很是开心。
奇怪,家里来亲戚了吗?
乔桥摸出钥匙开门,她一出现,笑声就戛然而止,沙发上的几个人都定定地扭头看着乔桥,只有正中间的周远川扬起嘴角微笑道:“乔桥,你终于回来了。”
“周先生?!”乔桥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眼花了,“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提前来拜访一下。”
“邻居?”
“嗯,我住隔壁。”
周远川指指沙发对面的墙,乔桥扔下行李箱跑出去看,果然,隔壁那个老旧的铁栅栏门已经换成了崭新的指纹密码防盗门。
乔桥精神恍惚地回到屋里,觉得无比玄幻。
“周先生原来认识我大女儿啊?”乔母一旁试探地问道。
“嗯。”周远川点头,因为对方是乔桥的家人,他才少见地耐心解释道,“我们是同事,认识很久了。”
乔桥的工作是拍av,同事自然是同公司的男艺人。乔母惋惜地打量了男人一遍,倒不是因为他的职业,而是觉得这么好的男人又被乔桥抢先了。
本来殷勤给周远川倒茶的小婵闻言一僵,怨毒地瞪了眼乔桥。
“既然她回来了,我就不打扰了。”周远川整整衣服站起来,彬彬有礼道,“多谢款待。”
他走到乔桥面前,帮她提过行李箱,温声道:“走吧,请你到我家看看。”
乔桥迟疑了一下就跟出去了,完全没想到男人把行李箱也拎走的行为多么含义丰富。
“这真是你的房子?”
乔桥在玄关处换上双拖鞋,诧异地看着装修简单却舒适的客厅。明明是跟乔桥家一样的老式户型,经过一番修整却显得非常高级,还以为进入了家装公司的样板间。
“时间不多,只简单翻新了一下。”周远川脱下外套挂起来,“用得都是天然材料,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入住。”
“可为什么要买房子呢?”
周远川转过身,他乌黑剔透的眼睛安静地凝视着乔桥,半晌才轻声道:“如果我说我是为你买的,你信吗?”
……当然信,不然这种破小区谁会买。
“这……没什么必要吧,你又不是在这里长住的人。”
“没事,你家在这里,我留套房子也方便。”
乔桥没好意思直接问你留套房子到底想干嘛,她委婉地说道,“买房子和装修,花了不少钱吧?”
周远川淡淡笑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的日常开销都是国家负担,不买点不动产,钱都花不出去。”
乔桥语塞,心说我也好想体验一把钱花不出去的感觉啊……
周远川见乔桥沉默不语,眼睫也失落地垂了下来,似乎很不安:“对不起,我该提前告诉你,可我给你打电话总是接不通。”
“没事没事。”乔桥连忙摆手,“我就是有点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周远川说着,朝乔桥欺身前进了一步。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乔桥下意识后退,后脑勺磕到墙,周远川单手撑着墙面,侧头要去吻乔桥的嘴唇。
他毫无征兆的动作弄得乔桥心慌意乱,身体比大脑还快一步,两唇即将触碰的时候,她侧头避过了。
薄唇停留在离她脸颊只有几毫米的地方,男人呼出的气息吹得脸上的细小绒毛微微颤抖,有些痒,又有些麻。
“抱歉。”周远川低头吐出一口气,轻轻说道,“我太心急了。”
“周先生……”
“很狼狈吧?”他惨淡一笑,“我向来看不起控制不了生理欲望的人,认为那不过是未进化完全的体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被支配,做出这样不雅的事情。”
乔桥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周远川西装裤已经绷出了鼓囊囊的形状。
她脸一热,不敢再看。
“你回去吧。”周远川慢慢走回沙发上坐下,他低着头,背对着乔桥,一副很愧疚的样子,“以后尽量不要跟我独处。”
最后一句话说得要多心碎有多心碎,那股可怜劲儿都要满出来了,就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恐怕这时候都舍不得转
身离开。
乔桥当然也是,她轻易就被周远川的情绪带跑了,甚至暗暗责备自己刚才侧头的动作太伤人:“我太神经过敏了。”
“不。”周远川摇头,“你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我没资格。”
哇……
这样一个清俊的美人我见犹怜地说这种话,任谁都要心跳加速,恨不得穷尽毕生之力搏对方一笑。
“你回去吧。”周远川再次催促。
“哦。”乔桥傻傻地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脚,回头一看,周远川不知什么时候转过头,正看着自己。
他皮肤白皙如瓷,一双眼睛却又黝黑深邃,睫毛长长如羽扇一般覆着眼睑,在眼下形成一道密密的阴影。
乔桥迈不动步了,她轻咳了一声,“你还没吃饭吧?”
“我不饿。”周远川移开视线,声音很低。
“那个……”乔桥深吸了口气,“我知道附近有家馆子还挺不错的,想不想尝尝?”
十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家面馆里。
面馆老板娘慢悠悠地吐了口烟圈,视线落在周远川身上,像镭射激光一样来回扫描。不仅是她,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店面中,绝大多数人都在盯着周远川看,连吃面时的‘呲溜’声都听不见了。
乔桥被目光雨洗礼,简直如芒在背,她竟然忘了周远川的画风跟这里太违和,但总不能来了再出去,只好硬着头皮问周远川想吃什么。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周远川微笑,他看起来心情大好,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着‘喜悦’的气息,让整个面馆都蓬荜生辉起来。
“咳咳,你不用勉强。”乔桥压低声音,“其实这里卫生不太好,我们还是去别处吃吧?”
“不。”周远川坚持道,“这是你以前常来的面馆,我一定要尝尝。”
乔桥见说不动他,只好跟老板娘点了两碗炸酱面。
周远川没有来这种苍蝇馆子吃饭的经历,看什么都新鲜,桌上的醋瓶和辣椒瓶也要都掀开看看,乔桥盯着他的与桌面亲密接触的胳膊肘,心想他的这件衬衣大概是史上最昂贵的擦桌布了。
老板娘亲自上面,周远川眉毛都不皱一下,很给面子的吃了大半,剩下一小半是乔桥看他好像吃不下了才硬拦着没让吃的。
“好吃吗?”
“嗯。”周远川擦擦嘴角,眼睛弯弯的,“是你喜欢的味道,我记住了。”
乔桥差点把面送进鼻孔。
饭后回到家,周远川第一件事就是换下身上沾满了炸酱面味的衬衣,他虽然不在乔桥面前表现出来,但仍然对残留的味道有些介意。
“我回去休息了,那个……周先生,你也早睡吧。”
乔桥拎起行李,趁着对方换衣服的间隙想离开。结果还在卧室的周远川立刻追出来,居家服换到一半,只穿了一只袖子,瘦削的上半身裸着,硬是拦在乔桥面前。
他不跟乔桥对视,也不说话,就这么低头挡在门口,明显是不想她离开。
“怎么了?”
“……我睡不着。”
“睡不着?为什么?”乔桥奇怪,“床不舒服吗?”
“不是……”周远川目光游移,“有点害怕。”
“怕什么?”
男人看了乔桥一眼,慢吞吞地吐出两个字:“怕鬼。”
……
你一个搞物理的居然跟我说怕鬼?
估计周远川也意识到这个理由实在太扯,他拉住乔桥的手腕,退而求其次:“那你再陪我坐会儿吧?”
乔桥没法拒绝,只好回到沙发上坐下。
相处了这么几个小时,乔桥心里也有数了。从一见面,周远川就把姿态摆得很低,他摸准了乔桥的心理,以退为进,几次提议也都恰到好处,看似今天掌握主动权的人是乔桥,其实诱导乔桥做出各种决策的恰恰是周远川。
这人……
果然所谓的“智商高情商一定低”是谣传,真正智商高的人怎么会情商低,他们表现出来的低情商无非是对闲人杂事的漠不关心而已。
不是没有情商,只是懒得用。

156:生病
墙上的挂钟显示此时已是晚上九点,窗外夜色浓重,但沙发上的人却没有丝毫倦意。
周远川意味深长地抬眼看乔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一下游戏纸,修剪得又短又整齐的指甲就像一颗粉白的贝壳,他眼里漫上笑意,身子也向后一靠,轻松道:“我又赢了。”
“诶?”乔桥惊讶地抬头,她捏着骰子道:“我还没掷呢。”
“你掷出哪个数都赢不了我。”周远川嘴角轻扬,“连赢三局了,该有奖励吧?”
“什么啊……”乔桥不满地嘀咕,“用脑子的游戏赢不了你就算了,纯凭运气的怎么也赢不了。”
“掷骰子也是有技巧的。”周远川捡起那颗红骰子,在指尖转了转,“不难,需要一点练习。”
“你天天那么忙还有时间练这个?”乔桥一脸不信。
“我不用练,我知道原理就行了。不要转移话题哦,有奖励吗?”
“奖励当然有。”乔桥打了个哈欠,故意卖关子道,“不过明天才告诉你,现在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确实有点累,昨晚被秦瑞成折腾了大半宿,出去吃面时腿就是软的,又陪着周远川玩了一个小时游戏,眼皮一直在上下打架,处于给个枕头就能睡着的状态。
周远川漆黑的眸子沉静地看着她,半晌叹口气:“好吧,你肯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高兴了。”
他起身送乔桥,结果两人刚走到玄关的地方,周远川忽然摁着肚子倒了下去,直栽进乔桥怀里,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嘴唇转眼就没了颜色。
“你怎么了?!周远川!”乔桥手忙脚乱地把人扶住,急得连平常挂在嘴边的‘先生’称呼都忘了加,她刚要出去喊人,手指却被轻轻拽住,周远川半跪在地上,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即便额头都是汗,也坚持对乔桥露出个浅淡却安慰的笑容:“没事……胃疼而已,你不要、不要走。”
“那怎么行!你看你脸色都成什么样了?我先打电话喊救护车!”
“……我想喝水,热的。”
“我马上去烧!”
乔桥费劲儿地把人扶到沙发上,急出了一身汗,她马不停蹄地去厨房,不消片刻,一杯冒着热气的水被塞进周远川怀里。
“谢谢。”周远川低头喝了一口,抬头微笑道,“我觉得好多了。”
他这一笑,乔桥接下来要说的话全忘了。
她不由得感慨长得好看果然就连病容都格外养眼,一般人生病免不了脸色暗黄眼下发青,周远川却仅仅是脸和嘴唇变得更白了而已,这白虽然带病气,却也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一边让你非常想照顾保护他,又让你非常想蹂躏欺负他。
“都怪我。”乔桥自责道,“知道你受不了那种面馆,还非要带你吃。”
“不是的。”周远川摇摇头,“我生下来肠胃就比别人弱一点,后来调养了一阵子,现在不过是旧病复发而已。”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这个点哪儿还有药店开门?”周远川笑道,“不如你坐在我身边,我就感觉好多了。”
乔桥低头不语,周远川识趣地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
空气静了片刻,乔桥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抬头却看到周远川额上的汗都顺着脸颊滑到下颌去了,疼得他嘴唇一直在颤。
“我去给你买药!”乔桥抓起钱包夺门而出。
她一直跑出小区,然而附近的几家小药店都关门了,这个点又打不到车,乔桥正绝望,忽然想起自己家不是有些常备药,她暗骂自己急糊涂了,又快跑折回小区。
这个点乔桥家还没睡,乔父和乔母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婵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三人冷不丁看到乔桥回来都有些意外。
乔桥闷头翻药箱,反正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
“姐,你怎么回来了?”小婵酸溜溜地问道,“我还以为你今晚肯定在外面睡了呢。”
箱子里果然有胃药,乔桥长舒了一口气,她边看说明边往门口走,心里只想着赶紧让周远川吃下去,别拖出什么毛病。
“我就说吧,总有些女人呐,离了男人一刻也活不下去。”小婵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乔母象征性地训了小婵一句。
乔桥刚迈出门槛的一只脚顿住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微笑着说:“对了,你不说话我还差点忘了,之前你拿走的那张卡可以还给我了吧?”
小婵脸上闪过瞬间的慌乱,她装傻道:“什么卡?我怎么不知道?”
“这么快就忘了?”乔桥啧啧两声,善意提醒,“就是你咬准里面有大钱的那张啊。”
“哦。”小婵勉强笑了笑,“我想起来了,但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早忘了放哪儿了。”
“也对,密码没试出来,哪儿舍得还呢。”乔桥点头表示理解。
乔母不满道:“乔桥,你怎么当姐姐的?卡不就是放在你妹妹这
里,谁会去试什么密码!”
“那可很奇怪了,怎么卡不在我手里,银行却跟我发了好几次短信说密码错误呢?”
周远川找到乔桥家的方法他没想瞒着,刚见面就全告诉乔桥了,乔桥自然也就知道了小婵试图解开密码的事。
“我怎么知道。”小婵咬死不承认,“反正那卡我找不到了。”
“找不到也没关系。”乔桥柔声道,“银行卡而已,补办一张也很方便,反正你都找不到了,那卡就当作废了吧。”
小婵脸上顿时闪过愕然。
她倒忘了这一茬,银行卡是可以补办的,就算她攥在手里,只要乔桥一挂失,她这张立刻变成了废卡,就算姜原有办法骗出密码也没用了。
“也不用这么急吧……”小婵支支吾吾,“那卡好像不是国内的,你挂失补办也得等一阵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国内也有分行,邻市就有一个,开车一上午就能跑个来回。”
“哦。”小婵目光四处乱瞟,不情不愿道,“我想起来,那天落在朋友家了,过两天我就去取。”
“三天。”乔桥似笑非笑,“我急着用,三天拿不出来,我就去挂失了。”
小婵瞪了乔桥一眼,扭头回屋了。
乔桥抬头挺胸走出家门。
她少有直接跟小婵正面冲突的时候,往常都是能避就避,就算受点委屈也都忍着,但今天试着把想说的全说出来,竟然觉得这么酣畅淋漓,这么爽!
很好……以后也要这样!
乔桥兴奋地暗暗攥拳,一低头看到手里的药片,她愣了一秒,这才想起周远川。
糟了!
果然,沙发里的男人脸色雪白,下嘴唇都被自己咬出了血,一点血红洇在唇上,带着种病态的艳丽。
乔桥愧疚得无以复加,早把回家睡觉的事扔到脑后,她让男人靠在自己肩膀上,小心地喂他吃药。周远川似乎因为乔桥扔下他而生气,药吃得极其心不在焉,咽了三个药片就不肯再吃了。
“这才只吃了消炎的。”乔桥看着剩下的两颗,“还有平衡胃酸的呢。”
“苦。”周远川轻轻呼气,“我不吃了。”
乔桥有点为难,但转念一想是药三分毒,不吃说不定是好事,于是放下药片道:“那我扶你休息去吧。”
周远川瞪大眼睛看她。
“怎么了?”乔桥紧张道,“药吃得不对?”
“……竟然都不劝劝。”
“什么?”
“没什么。”周远川做出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向乔桥伸出手,示意她扶。
周远川身材瘦削,但毕竟个头高,体重还是有的,乔桥扶得很吃力,男人又一直往她身上靠,好几次都差点扶不住,但说来也奇怪,每到乔桥要摔倒的时候,周远川总能‘恰好’支撑住自己身体,给乔桥一线喘息的机会。
她把人扶进卧室,还细心地给盖上被子,刚要蹑手蹑脚退出去,衣角被人拽住了。
床上某人委屈道:“还没洗澡。”
乔桥咳嗽了一声,竭力让脸上的表情正经些:“生病不能洗澡,体质本来就弱,着凉了怎么办?”
衣角被拽得更紧了。
“不洗澡我睡不着……”
“闭目养神就睡着了。”
“不行。”周远川挣扎着要从被窝里爬出来,他身上穿着居家服,一动大片肌肤都露出来,“必须、必须洗澡。”
乔桥见他病得快死了还要拼着最后一口气讲卫生,心里由衷敬佩,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如我给你擦擦好了?”
周远川不说话,只用那双黑眼睛定定地看她。
乔桥败下阵来:“好吧好吧,我去给你放水。”
周远川微笑:“乔桥,你真好。”
乔桥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壳一阵阵发疼。

157:洗澡
浴室雾气蒸腾,镜面上蒙着一层细小的水珠,把倒映出的一切都模糊掉了。
乔桥蹲在浴缸边挽着袖子试水温,她把花洒的水拧小拧小再拧小,想尽量把放水的时间延长,最好等她放完水出去,周远川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
卧室确实没再传出声音,乔桥耐心地又等了一会儿才探出脑袋观望,床上的人半靠着床头,碎发垂额双眼紧闭,似乎是睡过去了。
哦耶!
乔桥默默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她蹑手蹑脚地向客厅摸去。
“可以洗了么?”周远川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抬起头,他稍稍打了个哈欠,“等了好久,差点睡着了。”
说着向乔桥伸出手:“扶我进去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只是胃疼没有残疾吧?”
“胃疼会导致浑身无力啊。”周远川挑眉道,“刚才你不是看到了吗?没有你扶我肯定会摔倒的。”
为什么总能从中嗅到阴谋的味道。
乔桥望着男人伸过来的纤瘦双手,略一迟疑,没有马上握住它们。
“不用担心。”周远川淡淡一笑,“我既然抛下所有工作赶过来,就不会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没有你的允许,我不碰你。”
乔桥被戳破心思,窘迫道:“周先生,我不是……”
“好了,再等下去水要凉了。”
“嗯……”
乔桥上前一步,握住男人的手。
周远川的手虽然瘦却不羸弱,皮肤细腻光滑,一点茧子都没有,一看就是从不干活的人。乔桥把他扶到浴缸边,示意他自己迈进去。
男人忍笑:“你不会想让我穿着衣服洗澡吧?”
乔桥‘腾’得一下红了脸,她才意识到周远川还穿着居家服,而她居然想就这样把人赶下水。
“那我出去了,你、你自己脱吧。”
周远川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动手开始解上衣扣子,精致漂亮的锁骨露出来,侧颈的线条堪称完美。
乔桥逃难一样窜出浴室。
然而在外面越等,她就越后悔。周远川今晚胃疼得那么厉害,脸白得像雪,扶他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偶尔的颤栗,说明他一直在忍痛。浴室地板又滑,万一支撑不住摔倒怎么办?
这么想着,浴室里就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哐咚’。
乔桥冲进去,周远川浑身是水地坐在地上,上衣才解了一半,露出胸前和肩头的大片白皙皮肤,被浴室的光一打,晃得人不敢直视。
“没事吧?”乔桥忙不迭扶他起来,周远川摇摇头,“没事,我能行。”
说着,他又竭力抬起虚弱的手解剩下的扣子,手指抖啊抖抖啊抖,奋斗了半天都没把纽扣从扣眼里揪出来。
“我来吧。”乔桥不忍他继续折磨自己,帮着解开。
解开了第一颗,剩下的也就顺理成章了。
脱完上衣,周远川还是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乔桥咬咬牙,想着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早看过了,脱个衣服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手指勾住男人睡裤的松紧带,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全拽下来。
“可以了吧?”乔桥窘得不敢抬头,只能从余光里看到周远川的两条长腿。
“还有内裤呢。”
“啥?刚才不是一起拽下来了吗?”
“那只是睡裤……”头顶上周远川的声音还带了一丝委屈,“内裤的裤腰没有那么高。”
“还是你自己来吧。”
“不行。”周远川揉揉手腕,“刚才摔倒的时候扭着手了,提不起劲儿。”
行行行,你厉害!
乔桥被磨得没脾气,她又一次伸出手,反复确认勾好以后使劲一拉,白色的平角内裤被褪到周远川脚踝。
“谢谢。”他自觉地抬起脚,内裤完全脱下来了。
“进去进去。”乔桥眼睛盯着别处,摆手示意他赶紧。
身后传来水花声,几滴水溅到乔桥背上。
“还要搓背。”
“知道了!”
“现在就要。”
“……”
乔桥认命地取下一块毛巾,视线也不由自主地移到浴缸里。
按理说男人的身体也没什么稀奇的,乔桥从业两年也不知道看过多少,可周远川的身体仍然很容易就吸引来目光。
他下半身被浴缸遮住,裸露出来的上半身相当值得一看,颈部和肩部的轮廓非常顺畅,胸膛上薄薄地贴着一层肌肉,虽然骨架看着瘦,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病态,皮肤被热水一蒸呈现出一层隐隐的红,连胸前的两个小点都带了一层粉色。
“转过去吧。”
周远川听话地转身,把背露给乔桥。
不用正面对着他的裸体,心理压力大大减少,乔桥把毛巾打湿,细心地帮他擦背。刚擦了没几下,周远处白皙的背上就清晰地出现几道红痕。
“诶?”乔桥不敢
再擦了,“我是不是擦疼你了?”
“嗯?”周远川借着镜子看了眼后背,笑道,“没事,过会儿就消下去了,我身上就是比较容易留痕迹。这种还好,如果磕碰出现淤血的话,可能会在身上留一个多月。”
说是这么说,乔桥下手的力气还是轻了不少。擦完后背擦胳膊,擦完胳膊擦胸膛,终于上半身的每个角落都擦过一遍了,再拖下去某些地方快被自己擦破皮了。
“我还是站起来吧?”
周远川说着,从浴缸里迈了出来。
乔桥硬着头皮从他的小腿开始擦,然后是膝盖,然后是大腿……
软绵绵的巨物安稳地蛰伏在稀疏的草丛中,跟这幅削瘦身体绝对不相称的尺寸,只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乔桥竭力让脸上的表情正常,手也很稳地完美避开敏感部位,可就算这样,脸前的性器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胀大、挺直。
“那个……管一管?”
“你知道的。”周远川舔了舔嘴唇,“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就算某个色色的地方已经生机勃勃,男人脸上却还是一副寡淡的表情,老老实实听从乔桥的指挥,优雅又无辜。或许遮住那里,整个画面会更和谐一点。
乔桥还以为他会借机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如果是秦瑞成在这儿,一定会以各种方式缠着乔桥做一次,但周远川却不,他忍耐力很好,虽然一直硬到洗完澡,但毕竟保持了绅士风度。
只有在结束之后,他礼貌地请乔桥出去一会儿,自己需要点空间解决私人问题。
“你不是手腕受伤了么?”
“嗯,也对。”周远川虚心请教,“那你愿意代劳吗?”
当然不!
乔桥的回答是直接把毛巾丢到他身上。
其实仔细想想,周远川也没多过分,但乔桥却本能地对他利用做爱获得灵感这件事非常抵触,尤其是想到自己就是他灵感的来源,那真是要多膈应有多膈应。她对周远川的一切示好和善意都很警觉,乔桥分辨不出周远川为了什么接近她,甚至连他是不是演戏也看不出来,只能一概抗拒。
或许最好的结局就是成为普通朋友吧。
周远川披着一件浴衣安静地靠在床头,他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起码不再像之前一样惨白。意识到乔桥在看他,他抬头温和地冲乔桥一笑。
真是一张怎么看都很难讨厌的脸。
“听说这附近有个博物馆还挺出名的,我想明天去看看。”
“你不用工作吗?”
“我都好几年没休假了,偶尔一两个月不去没关系。”
“那你就一直……”乔桥顿了顿,“不会很无聊吗?这城市很小,两天就逛完了。”
“所以你要多带我四处转转,我很少有时间出来旅行。”
他最后一句让乔桥心软了,思忖着‘朋友之间陪着逛逛博物馆很正常’,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158:冲突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乔桥和周远川又起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周远川坚持要乔桥跟他一起睡在主卧,他这么要求也有道理,房子装修时把客卧改成了书房,说白了就是家里只有一张床,而且这张床出乎意料地大,足有普通床的两倍宽,怎么看都不像是只给周远川准备的。
但真睡一起的话,不是太奇怪了吗?
乔桥自有她的考量,刚决定把周远川摆在‘普通朋友’的关系上,结果却选择睡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两个人都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可还是有点欲盖弥彰。
“你睡床吧。”乔桥从橱子里抱出一床新被子,“我去睡沙发。”
周远川没说什么,但她刚躺下不到十分钟,男人就摸着黑过来了。
他不撩拨乔桥,也不说话,就披着一张薄毯坐在离乔桥仅有几步距离的地方,那目光如有实质一般粘在乔桥身上,就算闭着眼睛都无法忽视。
忍了片刻后乔桥无奈开口:“你不睡吗?”
“睡。”周远川声音带了点病态的嘶哑,“我想睡这儿。”
“那我去睡床。”
果不其然,乔桥刚搬到床上,周远川又跟过来。
“你就黏住我了对吧?”乔桥拧开床头灯,不客气地瞪他。
周远川看她一眼,默默卷着毯子去客厅沙发上躺下了,意思是他不会再打扰她。
乔桥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但过了一会儿就躺不住了,她睡着主人的房子主人的床,居然还把主人赶到沙发上去了。正这么想着,客厅里还传来了几声压抑的轻咳,仿佛是对她无声的控诉。
“算了……”乔桥来不及细想一个犯了胃病的人为什么会咳嗽,“你来床上睡吧。”
周远川又慢腾腾地挪了回来。
他矜持地选了离乔桥最远的一边,两个人一个睡左一个睡右,中间隔着的距离足够躺下四五个人,乔桥知道周远川睡觉很老实,磨牙蹬被子什么的更是绝不会在他身上看到,所以放心地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乔桥醒来发现自己正像个章鱼一样手脚并用地扒在周远川身上……
男人维持着标准的仰卧睡姿,一晚上过去了连一厘米都没挪动,反而是乔桥不知怎么睡梦中翻越了两人中间的真空地带,执着地贴了过去。
乔桥偷偷撑起胳膊肘,想无声无息地蹭回去,客厅却传来了敲门声,周远川‘唰’得睁开眼睛,跟乔桥打了个照面。
“呵呵。”乔桥维持着半撑身体的状态,尴尬地打招呼,“你醒啦?”
“嗯。”周远川微笑,“醒了好久了。”
……更尴尬了。
敲门的人坚持不懈,而且有越敲越用力的趋势,周远川想披衣下床被乔桥摁住了:“应该是找我的。”
她穿好衣服去开门,门外竟然站着一个她绝对没想到的人——姜原。
“乔桥,你果然在这里。”姜原气势汹汹地推开乔桥踏进房子,不客气地左右环顾,“那个小白脸呢?让他滚出来!”
“你说什么?”乔桥拦住姜原,莫名其妙。
“呵。”姜原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还跟我装什么?你背着我在别的男人家过夜?你要脸吗?”
???
乔桥一脸懵逼。
“小白脸就是小白脸,还专门在你家隔壁买房子,卖屁股得来的钱吧?”姜原打量了一圈屋里的摆设,嘲讽道。
“滚出去!”乔桥指着大门口,口气严厉,“否则我叫警察了!”
“叫啊,警察局我有人,你尽管叫。”姜原推开乔桥的手指,“怎么?敢做不敢当?没想到我会找过来吧?想跟小白脸双宿双飞,你想得美!”
“姜原。”乔桥彻底被激怒了,她怒极反笑,“你是不是有幻想症?咱俩有关系吗?我想干什么,想睡谁,想在谁家过夜你管得着吗?”
“少跟我扯这些,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姜原笃定地说道。
乔桥堵在喉咙眼的话顿时噎住,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法用逻辑来打败一个无逻辑的论点。
“你高中喜欢我的事我早就知道,那天在ktv也是你打听到我去才跟去的吧?还装什么偶遇,嘁。”
乔桥闭着眼睛平复了下呼吸,槽点太多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小白脸呢?叫他出来!”姜原抬脚往里闯,眼看要去推卧室的门,乔桥拼命挡着,但毕竟力量悬殊,姜原一只手快要摸到门把了。
门发出一声轻响,穿戴整齐的周远川站在卧室门口,他半抬着手肘系袖口,衬衣马甲西装三件套,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姜原。
他比姜原高大半头,姜原在气势上就不由自主地矮了一截。
“嚯。人模狗样的。”姜原不肯承认自己刚才被镇住了,他讽刺道,“我还想你要当多久缩头乌龟呢。”
“这是我家。”周远川平静道,“请你出去。”
“哈。”姜原夸张地一笑,他习惯了街头
混混的做事风格,猛地碰到一个讲礼貌的对手还有点不习惯,“我要是不出去呢?你打死我?就你那身板?”
“可怜。”周远川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淡淡笑道,“宁愿用肢体冲突解决问题也不肯动一下脑子,你跟动物有什么区别?”
姜原暴跳如雷。
他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平常跟狐朋狗友们骂得比这脏比这狠一万倍都没这么生气过,可这小白脸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对方眼睛里那种可怜是真的,不是虚张声势,也不是故作姿态,他真的觉得姜原值得同情。
“你再说一遍?!”姜原捏紧了拳头,他伸手在周远川脸颊边比划,“你信不信我把你脑花都打出来?”
“你办不到。”周远川语气仍然很平静,好像只是在复述一个事实,“在那之前,你会死。”
“那我就先——”姜原举起拳头。
“干什么!”门口传来一声大喝,一个警察站在外面,姜原吓了一跳,慌忙收回手。
乔桥长出了口气,她猛地推开姜原:“出去!”
“行。你……”他动了动嘴,半天也没从贫瘠的词库里找到合适的形容词,最后只好用手指点了点周远川的脑袋,“我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
“怎么回事?”警察进入房间,警惕地扫了眼姜原。
“哈哈,没事没事,我们——”姜原打个哈哈,想蒙混过关。
“私闯民宅、恐吓威胁。”周远川说道,“依宪法该处二十日以下拘留。”
“你……”
“啊?”警察有点没反应过来,“哦,是……”
“带走吧。”
警察估计没见过连罪名都给别人安好了的受害者,挠了挠头把姜原推出去了,姜原出门之前不忘狠狠瞪一眼周远川,男人则云淡风轻地回以微笑。
房间重归寂静,乔桥愧疚不已:“都怪我,没看清楚就开门了,害你差点受伤。”
“放心。”周远川轻轻揉揉乔桥的头发,“我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啊,还好警察及时赶到。”
周远川微笑,他没进一步解释,有些东西还是暂时不要让乔桥知道比较好。
两人简单吃了点早餐,按照原定计划去博物馆,乔桥愧疚心理作祟,一路上伏低做小,主动给周远川介绍沿途风景,小城镇哪儿有那么多景点,她只能搜尽脑细胞把从小听到的各种社会新闻和鸡毛蒜皮糅合一下讲给他听,男人竟然也听得津津有味,尤其对乔桥小时候的事特别感兴趣,主动问了好几次。
乔桥本来想不是节假日,博物馆冷清一点也是正常的,结果去了才发现冷清得已经关门了,牌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今日闭馆。
“这博物馆也太不负责了吧?”乔桥郁闷道,“就算来的人不多也不该闭馆了事啊。”
“算了。”周远川笑笑,“去别的地方逛逛也一样的。”
“可这附近没什么好玩的了。”乔桥更愧疚了,周远川大老远来找她,可找遍全城也没个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那就去你以前的学校看看吧。”
“诶?”
“刚才不是经过了吗?我看还有很多人在上课呢。”
“可以倒是可以啦……但外人不能随便进吧?”
“没事。”周远川从衣袋里摸出一张教授证,狡黠一笑,“就说是来交流的好了,骗过门卫应该没问题。”
“这不行吧?”
周远川真的开车带她到了母校门口,果然,门卫一看证件眼睛都瞪大了,当下不仅放行还要给校长打电话,周远川摆摆手,意思是已经联络好了。
那几个乔桥上学时凶神恶煞的门卫此时像小绵羊一样行注目礼,直到周远川的车拐过弯不见了才悻悻回屋。
“万一被发现了……”乔桥在副驾驶上坐立不安,不停回头张望。
学生们都在上课,初春时节,校园里的繁花似锦。车行驶进一棵梧桐树巨大的阴影中,周远川踩下刹车,忽然倾身过来吻乔桥。
他在距离乔桥嘴唇只有几毫米的地方停下,气息均匀的喷洒下来,带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淡香。
“可以吗?”
乔桥瞪大眼睛,整个人像被定在座位上一样,她僵着脖子点点头,然后吻顺理成章地压下来,撬开她的嘴唇,像是苦日的旅人终于在荒漠中寻找到了水源,不敢拼命汲取可又控制不住。
乔桥被亲得晕头转向,不知道过了几秒钟还是几分钟,周远川终于放开她,并用拇指擦去了乔桥嘴角的一点水渍。
“如果高中我也在这所学校,你还会喜欢那个人吗?”
乔桥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周远川在说姜原。
……原来当时的话他听到了,所以其实一直在吃醋吗?
“算了,我怎么也会问这种问题。”周远川不等乔桥回答就笑道,“太幼稚了。”
他重新启动车子,
载着乔桥在校园里转了一圈,乔桥想去看看以前的老师,但又怕被别人发现她跟周远川是混进来的,只能远远望了眼教学楼。
“不上去吗?”
“不了。”乔桥摇头,“能进来已经很开心了。”
“想吃点东西吗?”
“好……”

159:剖析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市区逛了一圈,等回到小区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
一想起校园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吻乔桥就脸热,可是偷偷看周远川,男人又表现地很坦然,一点窘迫和尴尬都没有,仿佛已经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忘干净了。
也不是故意要答应的……只是那种情况和气氛下,谁能摇头呢?
胡乱摁着遥控器,电视机除了发出聒噪的声音外丝毫吸引不了乔桥的注意力,她在考虑要不要把话说直白一点,但那时候是自己主动点头同意的,现在忽然要划清界限,好像有点‘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卑鄙。
沙发凹陷了一块,一身睡衣的周远川坐到乔桥身边,他递过来一杯热牛奶:“睡前喝一杯,可以舒缓神经,你好像一直很紧张。”
“紧张吗?”乔桥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哈,“可能今天路走得太多了。”
周远川单手撑着下颌凝视着她,微微一笑。
乔桥端着牛奶的手不由自主地一抖,奶白的液体溅出来几滴。她几口把牛奶一饮而尽,想趁机提起回家的话头,周远川却好像能看透她想法一样将食指轻轻压在她的唇上。
“不要急着说话,会呛到。”
她只好把已经滚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
“这个节目还蛮有意思的,我们看一会儿。”
这么说着,男人还真的看起了电视,乔桥不好打断,想等节目告一段落再跟他谈,结果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沉,没几分钟就睡过去了。
刚才还饶有兴致盯着电视的视线瞬间收回,周远川扭头看向睡得无知无觉的乔桥,眼神复杂。
不需要继续伪装,他连神态都与刚才有些微的不同,不再是一直拿来示人的“温和”、“沉静”,眼睛里赤裸地呈现出了“侵占”和“欲望”。
周远川凑近乔桥,埋在她脖颈处轻轻吸了一口气。
“还是太着急了吗?”
他轻声自语了一句,嘴唇也顺着锁骨一路向下,上衣扣子被几下挑开,粉色花边胸罩裹住的一对软白小丘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中,周远川没有迟疑,低头重重地吻了一下。
睡梦中的乔桥小小地呻吟了一声,似乎感觉到了侵犯,但无力抵抗。
本来想浅尝辄止的周远川被这几不可闻的一声弄得浑身燥热。
他迟疑了几秒,但鲜甜肥美的主菜就摆在面前却不能吃的境况实在太考验自制力,周远川不怕乔桥会忽然醒过来,他怕的是留下痕迹不好解释。
这一趟好不容易把两人的关系修复了一部分,贸然行动的话很可能吃了这顿就没有下顿了。
毕竟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来的。
包括这几天,他一直在引导乔桥做选择,小到选择在哪个馆子吃饭,大到两人下一站的行程,一个人的选择可以暴露出很多东西,乔桥的每一次选择都曾被周远川仔细分析,他需要揣摩乔桥的思维方式,达到跟她在某些层面的“默契”,以此营造出“融洽”的假象。
对乔桥以前的生活感兴趣,也是为了分析她的性格特点,童年和青春期的遭遇对一个人的性格影响巨大,好在这里是她的家乡,俯首皆是回忆,只要周远川起个头,乔桥就会滔滔不绝地讲下去。
渐渐的,乔桥这个人在周远川的脑海中逐渐被加上了一连串的注解。
她口味偏辣,不爱吃太多甜。对日常用品有轻微恋旧情结,不会频繁更换洗护品牌。睡觉喜欢侧卧,缺乏安全感。性格内敛,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喜欢争斗,所以面对难题时很容易选择平和的解决方法。但也因此显得有些优柔寡断,而这样的人往往多情。
是优缺点都很鲜明的性格。
周远川的食指缓慢划过乔桥的胸口。
从见到乔桥开始,他就在暗中调整自己的“人设”,随着“信息”的不断输入,他逐渐将自己打造成了乔桥最无法抗拒的那种类型,不能太刻意,但一定要“高效”。他等不及细水长流地重新培养感情,只是跟她共处一室,欲望就快把他烧尽了。
只是今天那一吻还是过于唐突。
乔桥的第六感还是很灵的,她大概察觉到了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深渊,依照原来的预测,就算自己什么也不说,乔桥今晚留下的概率也该大于百分之八十,但现在,她甚至等不及多说几句话就要走。
应该还是吓到了。
周远川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乔桥的小腹。
少女的皮肤散发着微微的热度,舌头贴上去的时候,甚至能感受到腹腔里传来的心跳,遵循特定的频率,像是数轴上排列整齐的一串点。
周远川把乔桥的衣服全部解开,褪下了她的裤子。
沙发上人事不省的人逐渐赤裸,终于只剩一条聊胜于无的小内裤,周远川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觉得自己能控制住以后,才把乔桥翻过来,把她改成趴卧的姿势。
睡裤里的某个器官早就胀得发疼,周远川俯身在她肩背上留下一串吻,然后克制地缓慢将性器抵在乔桥的臀缝间。他不
敢真做下去,只能饮鸩止渴一般在臀缝里蹭蹭,可是一闭上眼睛,曾感受过的美妙便在大脑中不断放大,吸引着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连续蹭了二三十下,欲望丝毫没有缓解不说反而有越烧越烈的趋势,周远川知道这么下去等乔桥睡醒他都未必能射出来,挣扎片刻后还是起身去浴室,用手草草给自己解决。
等前端吐出白色浊液后,躁动才压下去一些。
他不是沉溺性爱的人,实际上性爱在周远川眼里更像一种放松方式,有时大脑会发出信号,暗示他需要一点“性爱”,一般这时候周远川就会顺从地解决一下欲望,好让大脑回复活跃。
但乔桥这里,情况稍有不同。
跟她做爱能激发无限的灵感,这是一个周远川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巨大好处。如果乔桥是个更加功利的女人,那她绝对能凭借这个优势从周远川这里榨取巨额利益。但乔桥太普通了,她身处周远川不熟悉的“普通人”世界,想拥有跟她做爱的权利,必须像个“普通男人”一样,付出感情。
恰好这样东西周远川从小就没有。
他迄今为止的所有温和礼貌,全都是为了让自己与其他人“高效”交流而服务的,适当的退让有时可以节省更多时间,温和的言行能够无形中争取一些好感,减少出现矛盾冲突的概率。换句话说,如果暴戾狂躁的性格更省事,那么周远川也会变得暴戾狂躁。
由此得到启发,他才会尝试着调整出一个乔桥喜欢的自己。
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就是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周远川给乔桥穿好衣服,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几下之后,沙发上的人茫然地睁开眼睛:“嗯?”
“你睡着了。”周远川微笑,“困了的话到床上睡,这里容易着凉。”
“睡着了?”乔桥支起身子,她看了眼表,暗道糟糕,竟然这么晚了,已经不适合说回家了。
“来,我抱你过去。”他说着把手伸到乔桥腋下,没什么负担地把人抱起来,乔桥不太好意思,但靠在男人胸膛上的感觉确实挺好。
“我睡相太差了,不然还是睡沙发吧?”
“没事,我觉得很好。”周远川把人放到床上,他替乔桥盖好被子,还把她有些下滑的睡衣向上提了提,看起来极其自持和禁欲。
乔桥不禁在心里感叹,周先生果然说到做到,说不碰她,连身体接触都在尽量避免。
顿时又有点同情对方,几天相处下来,越来越觉得他跟普通人差不多,性格又这么温柔,当初冤枉他了也说不定。
她偷瞄着在床另一侧躺下的男人,后者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反而戴上眼镜,摊开了一个笔记本。
“你不睡吗?”
“等一会儿,有些事情要记录一下。”周远川温和地说道,“五分钟。”
“好。”乔桥闭上眼睛,陷入沉沉的睡眠中。
周远川看了乔桥一眼,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句话:开始显现自责征兆,目前为止没有怀疑,一切良好。

160:谋划下的诱导戏
假期过得不知东西南北,差点把wawa每年最重要的年终总结忘了。
今天一大早乔桥就收到了公司发来的邮件,几十个附件和各种表格,全都需要乔桥仔细核对,出问题的地方要重新填写,因为上年她工作变动比较大,原来的模板几乎都不能用了,一些数字也得自己算,字符密密麻麻挤了一堆,一看就头大。
往年这些东西都是宋祁言一手包办,乔桥只最后签个名儿就行了,今年却全都按规定转到了她这里,背后的原因是什么,没人说乔桥也猜得到。
原本一直宽慰自己宋导可能已经消气的借口也不攻自破了。
“起这么早?”周远川打个哈欠走进客厅,他松松地批着件浴袍,裸露出来的皮肤还冒着沐浴后的缕缕热气,一派秀色可餐。
“公司发年终总结了。”乔桥苦着脸敲键盘,“我补了一早上,才补了不到十分之一。”
“这个不该是宋祁言替你填吗?”周远川奇怪问道。
乔桥闷头打字不吭声,周远川顿时了然,他笑着走到乔桥身边坐下,揉了揉她的发顶:“先吃东西,吃完我帮你看看。”
周远川不知什么时候学了一手简单的厨艺,鱼肉之类的硬菜虽然不行,煎鸡蛋做个早餐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他做饭跟别人不一样,很有化学实验的风范,盐和油的用量甚至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做出来的东西口味非常稳定,第一次做是什么味道,以后就永远是那个味儿。
两人简单吃了点,周远川也换了身衣服拿出眼镜,乔桥把笔记本递给他。
递过去的那瞬间,忽然电脑屏幕一暗,一个播放窗口自动弹出来,两具赤裸的身体互相交缠舔舐,浪荡的呻吟声充满了整个客厅。
乔桥和周远川都一愣,乔桥吓得一缩手,笔记本电脑摔在沙发上,这下好了,原本小窗播放变成了全屏,连那对陌生男女交合部位流下的淫液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我弄的!”乔桥急忙撇清,她手忙脚乱地想把窗口关掉,却窘迫得总是点不到地方,屏幕里两人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用词越来越放浪,周远川嘴角微微勾起,好整以暇地半靠着沙发看乔桥慌乱。
最后还是干脆点了关机键了事。
客厅终于安静下来,乔桥一张脸涨得红通通的,脑门上全是急出的汗。
“真跟我没关系……”她有气无力地强调,“我今早上只点开了邮箱。”
“嗯,可能是中病毒了。”周远川接过笔记本重新开机,“你是不是点什么奇怪的链接了?”
“我、我也忘了……”
“没事,我帮你重新检查一遍好了。”
“你连这个都会?”
“不难,以前写过一点小程序,好在还没忘。”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的样子确实很好看,乔桥一开始注意力还集中在屏幕上,一会儿就被吸引走了,脑子里胡乱想这双手要是去做手模,应该会有很多店家抢着要吧。
周远川看她一眼,敲着键盘的手慢了下来。
“乔桥。”
“嗯?”
“要不要做?”
乔桥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周远川合起笔记本,语调平稳地像在问她早饭合不合胃口,“要不要跟我做一次?”
“做、做的意思是……”
“做爱。”周远川微笑,“就是刚才电脑上那两个人在做的事。”
他说得坦然又直白,表情又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让人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乔桥瞠目结舌了一会儿,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不太好吧……”
“你不愿意我利用你,不做到最后不就行了?”周远川双腿交叠,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只用嘴和手,我保证不做到那一步。”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刚才的东西,你看了也有感觉。”周远川不紧不慢地戳破乔桥的伪装,“你一直盯着我。”
“你、你在帮我修电脑啊,我盯着你看也……”辩解得苍白又无力。
“这也很正常吧,你我都是成年人,有需求的话互相帮助解决一下而已。”
男人就是有这个魅力,双手交叠摆在膝盖上的样子正经得不行,就算嘴里讨论的是下流且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神情却专注得像在讨论什么重大课题。
乔桥被绕得有点糊涂,她还没搞明白自己怎么忽然有‘需求’了,就被周远川起身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要干嘛?”
“电脑摆在这里碍事。”周远川脸不红心不跳,把电脑放到一边后他重新坐回沙发上,仍然是陈恳的语气,“当然,我保证过,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碰你。”
微微调整的坐姿仍然暴露了某个部位已经‘兴奋’的事实。
他装作不经意地看向正对沙发的一幅油画,心里却在默默计算着角度,周远川曾在摄像机的帮助下研究过自己的脸,他知道像现在这
样微微垂眸抿唇的样子最弱势没有攻击性,想要让乔桥同意,他必须用尽一切办法让她敢靠近。
就像一只狐狸在引诱胆小的野兔,稍有不慎,对方就会如惊弓之鸟一样消失在丛林里。
乔桥迟疑着,却没有马上拒绝。
“试一下。嗯?”
周远川轻轻解开自己衬衣的领口,他知道自己皮肤够白,客厅的灯光也是特意挑选能够展现这一优势的冷光灯,两道突起的锁骨在胸口处留下浅浅的阴影,然后又轻盈地没入欲褪未褪的衣领中。
“不。”乔桥往后缩了一点,坚决地摇头,“周先生,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周远川瞳孔微微一缩。
他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了?你要是不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不是这个……”乔桥尴尬地摆了摆手,“这样不对啊,又不是拍av,很奇怪的。”
周远川差点没绷住把乔桥直接摁在沙发上。
他暗暗平复了一下呼吸,在极短的时间已决定转变策略,乔桥性格虽软但在某些事上也有自己的坚持,等她松口还不如用另一种方法。
“好。”周远川点头,“那给个安慰奖,可以吗?”
“什么安慰奖?”
“就是这个。”周远川一笑,握住乔桥的手腕靠过去,低头轻轻吻住乔桥。
两片嘴唇触碰的瞬间仿佛有火花炸开,乔桥情不自禁地颤栗,她以为周远川只是蜻蜓点水,没想到他越吻越深。
乔桥被压在下面,随着吻的加深而不停地后仰,最后连胳膊都撑不住了,周远川完全占据上风,他居高临下地跪在乔桥腰侧,乔桥两条腿被他压住,手腕也被交叠着固定在头顶上方,砧板上的鱼肉似的。
再迟钝这会儿也该反应过来了,乔桥呜呜呜地挣扎,周远川故意更深地吻住,同时手指飞快挑开乔桥的衣襟,指尖勾住内裤的边缘,小心地向里探动。
穴口果然已经微微湿润,他技巧性地捻动着小肉珠一般的阴蒂,密集的神经一点就着,况且乔桥的身体比一般人还要敏感。
呜呜声开始变调,周远川觉得差不多了,才稍稍放开乔桥的嘴唇,手指却仍然在动作着。
两个人距离无比接近,气息交融,彼此之间的狭小空间一直在升温,乔桥咬着嘴唇,不满地瞪着周远川,她眼角被逼出了一道淡淡的红痕。
“可以吗?”周远川轻声问道。
“只、只许用手。”
“好。”
得到允许,动作更加肆无忌惮。
他加重手上的力度,就连拍av也奉行钻研精神的男人一旦技巧全开杀伤力是非常大的,乔桥在他身下挣扎扭动,表情凌乱呼吸急促,无论怎样都逃不脱周远川的牵制,身体被另一个人掌控的感觉害怕又刺激,除此之外,那要命的手指还轻轻戳刺着那个隐秘的入口,不仅不缓解欲望,反而逼得乔桥想发疯。
高潮也不肯让她轻易达到,每次即将抵达临界点又被短暂的冷落打下来,几次三番乔桥铁打的也要撑不住了。
“够、够了!”乔桥磕磕巴巴地说出这句话,她本意是想让周远川不要这样撩拨,结果男人竟然听话地抽出手。
“不喜欢吗?那我换种方式。”他说着,掀开乔桥的上衣,揉捏着两个隆起的小包,舌头也轻轻挑弄着顶端的肉粒,乳珠上被沾了一层薄薄的口水,凉风一吹激得它们颤巍巍地都立了起来。
周远川深吸了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现在的乔桥看起来很可口没错,但绝对不是吃下去的时候。
他轻柔地分开乔桥的双腿,后者警惕地抓住他的手,周远川随即安抚地拍了拍:“我不会乱来的。”
外裤被褪下,少女的小腿笔直且光滑,凑近了还能看到一层细小的绒毛,周远川从她的膝盖缓慢向上舔舐,一直吻到大腿根部,内裤已经被流出的体液洇出一个暗色斑块,周远川用食指勾起那一小块布料,伸出舌尖不轻不重地舔了一下被布料遮掩的部位。
乔桥呜咽一声,接着用手背死死将剩下的声音堵在嘴里。
“周、周……”
“嘘。”周远川笑吟吟地看她一眼,毫无心理芥蒂地把小小的阴蒂含住。

161:谋划下的诱导戏(下)
我、会、死。
舌头狡猾地探入隐秘而娇嫩的缝隙中。
我、今、天、一、定、会、死。
乔桥瞪大眼睛紧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脑海中来回循环着这句话的各种版本,要不是她只会中文和英文,绝对要把所有语言都用上一遍。她手指死死揪着床单,脚尖不受控制地绷紧又放松,放松又绷紧,仿佛武侠小说中被捏住了命门的人,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全部神经都集中在那个要命的部位。
偏偏周远川不肯给她个痛快,钝刀子割肉一样,刚觉得能透口气,马上又被汹涌的快感砸得眼冒金星,乔桥哆哆嗦嗦地扭来扭去,好像有火在身上撩。
“你别动了。”周远川微微咬牙,“好歹体谅下我。”
他说着,余出一只手放到胯下,从乔桥的角度看那里正好被衬衣阴影遮盖,饶是如此,她也猜得到他在干什么。
反观他的脸,原本雪白的面皮硬是被憋出了一层轻飘飘的红,看来让雄性生物忍住欲望这件事确实有点反人类。
但是周远川一点抱怨的意思都没有,他简单抚慰了一下自己,好像只是为了让下半身不作怪一样敷衍地撸动了两下,男人的注意力仍然放在乔桥身上,乔桥下半身被脱得光溜溜的,上半身的衣服也胡乱堆在肩上,周远川的视线来回扫视,眼睛幽深看不见底,然而乔桥却从里面莫名地读出了一股子侵略欲。
周远川压着她,从敏感的小腹向上舔着,在肚脐周围打圈,技巧卓越,效果拔群,又痒又麻却又迟迟不靠近重点地方,乔桥死死咬着下嘴唇,被忽略的小花穴随着呼吸的频率一张一合,无声地渴求着。
这到底是在折磨别人还是在折磨自己!
“想要吗?”周远川认真地看着乔桥,“我用手指好了。”
他说着,真就轻轻地把食指探进穴口,紧致的肉壁顿时将指尖层层包裹,欲求不满地吸吮着,蠕动着,泛滥的淫液随着手指探出探入的动作被挤出来一些,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听得乔桥恨不得把耳朵戳聋。
可周远川的手指……真的好用到螺旋上天啊!
他长着一双适合弹钢琴的手,尽管这双手总是被暴殄天物地戴上橡胶手套操纵各种仪器和试剂,但正因为这样,周远川才永远能恰到好处地、精准地挤压到内壁深处的某个突起,比任何按摩棒都好用,手的主人还附带检测心跳和呼吸频率的功能,只要乔桥反应稍一激烈,对方马上就能捕捉到,然后更加过分地按压挑逗。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太细。
乔桥现在只想被更粗更长的东西填满。
周远川伏在她的胸口,牙齿刮过细嫩的皮肤表面,挺立的乳珠上蒙着一层薄薄的唾液,他敬业地将唾液舔净,然后慢慢地含进嘴里。
“这样可以吗?”他不忘抬眼询问乔桥。
可以啊,好极了。
——好极了个大头鬼啊!
真标榜‘禁欲’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卫生间冲凉水,反而要撩拨人?!真撩拨人为什么又撩一半不撩饱?!这跟深夜发美食图放毒的人有什么区别!
恶劣啊……太恶劣了!
周远川的手指在甬道中进进出出,他的指节时不时弯曲一下,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快感搞得乔桥快抓狂了,她徒劳地在沙发上蹬着两条腿,像被褪去鳞片的、毫无防备的鱼,无论怎么翻腾都休想逃脱这个境地。
“周远川……”乔桥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别这样了……”
“抱歉。”周远川装模作样地曲解了她的意思,他顺从地把手指抽出来,“你不喜欢吗?是我唐突了。”
说完,竟然擦擦手起身要走!
乔桥气得七窍生烟,顾不得面子得拽住他的衣角,脸红得像在滴血,她乞求道:“别走……我、我们做吧。”
“那怎么行,我答应过你。”周远川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不后悔不后悔!”
“可你会躲着我。”
“……我不躲了!我绝对不躲了!”乔桥声音嘶哑,她今天绝对把以前二十年加未来三十年的脸都丢光了,“求你了……我、我快受不了了。”
周远川微笑一下,他握住乔桥的手腕,柔声道:“那好。”
他说完,乔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人被周远川整个翻了过来,改成了跪趴在沙发靠背上的姿势,接着不等她反应,炽热硬挺的巨物猛地捅进了甬道。
她的小花穴早就软成了一滩泥,湿湿嗒嗒地滴着体液,阴茎的插入导致更多液体被挤出来,伴随着‘啪嗒’一声,透明的、粘稠的一大团落到了昂贵的沙发上。
乔桥费劲儿地呻吟了一声,只不过这次是满足的。
她背对着周远川,所以没有看到男人在插入时脸上一瞬间的扭曲,他明显被噎了一下,滚到嘴边的话因为阴茎埋入的地方太过湿热而忘了个精光,这对于拥有超强记忆能力的教授来说几乎是不可能
的事情,但就在刚才,真切地发生了。
乔桥爽得高高翘起臀部,毫无廉耻地往周远川身上蹭,被濡湿的稀疏耻毛把男人的小腹弄得糊涂一片,大腿抽搐着夹紧,颤抖,手指在他熨烫平整的裤子上胡乱抓着,像是落水的人抓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本来宽大的沙发容纳两个成年人后也开始显得拥挤不堪,周远川狠狠动了两下,尝试着把阴茎捅进更深的地方,他不仅没有被阻挠,反而正被身下的人迎合。
“这么想要吗?”周远川伸手扶住她的腰,好让正跪趴着的乔桥不至于整个人都瘫下去。
乔桥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跟周远川共处的这几天,忍耐着欲望的其实不止他一个,周远川不是侵略气息很浓郁的人,你甚至不太能从他身上嗅到过多的雄性荷尔蒙,但就像贞洁烈女对男人的吸引力千年不变一样,女人对高高竖起衣领的禁欲系的男人同样无法抗拒。
只不过这种忍耐现在被点燃了而已。
她感到有两片冰凉的嘴唇贴到自己后背上,比落下两片雪花还要轻还要冷,沿着她的脊椎缓慢下移,时不时吮吻着她的皮肤。可尽管周远川嘴上的动作克制又冷淡,但下半身的撞击却疯狂而急迫,囊袋拍打在臀肉上的声音臊得乔桥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靠垫,企图用‘掩耳盗铃’的方法缓解尴尬。
第一次高潮来的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乔桥甚至都没搞清楚是她先高潮还是周远川先高潮的,不过从逻辑上讲怎么都不该是周远川拔得头筹,因为男人在这方面异常地持久,如果不是有绞紧的甬道刺激,时长起码应该再加个三十分钟。
她汗津津地趴在沙发上,累得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周远川没说话,但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似乎很懊恼第一遍的仓促。
阴茎从穴口中拔出,一声‘叭’的轻响。
“……我是不是流了很多水。”乔桥自暴自弃地问。
“还好。”周远川拿毛巾草草擦了擦,然后在乔桥后颈处印了一个吻。
“可是……”
“你保证不后悔了。”
“我知道,但是……”
周远川忍无可忍地扳过乔桥的头,年轻教授的眼睛里闪烁着暗沉却爆裂的火光,乔桥那瞬间怀疑自己会被掐死,但是周远川只是盯着她,什么也没做,而这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二十秒。
“我给过你时间逃跑了。”男人松开她的下颌,忽然说道。
“什么?”
周远川用身体行动代替了语言,因为乔桥接着意识到他重新勃起了。并且小花穴被再次破开,被过度摩擦的充血的内壁痉挛着吞吐他的巨物。
“f……”
乔桥被逼得出了一句脏话,随即嘴里就被堵了一根白皙纤瘦的手指,是周远川的。
“好好说话。”
这么说着,男人却丝毫没有再让乔桥开口的意思,他维持着插入的动作保持不动,似乎有意把这个过程延长让它更有杀伤力,乔桥被迫衔着周远川食指和中指的第二个指节,舌头被对方亵玩着,唾液也不受控制地沿着嘴角流下来,下流得要命。
沙发被摇得咯吱咯吱响,周远川似乎嫌空间太小,中场休息时干脆把乔桥拖进了卧室,乔桥被弄得眼冒金星,连基本的时间概念和方向感都丧失了,只记得数不清的高潮向她涌来,大腿根本没有合拢的机会,永远保持着正被插入或者即将被插入的状态。
中间大概被抱进浴室泡了个澡?
乔桥也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浴缸很滑,骑在周远川胯上的时候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保持身体平衡。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天。

162:准星
禽兽……简直就是禽兽!
乔桥软绵绵地瘫在床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也没动弹得了一根手指,她愤愤不平地瞪着靠在床头敲电脑的男人,后者温柔地回以一笑,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一个愉悦的弧度。
“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想吃你……”
周远川挑眉:“算了吧,再做你会晕过去的。”
“谁说是这个吃!我说的是……是咬!我要咬死你!”
“口交也可以。”周远川笑道,“听起来你嘴巴好像还挺有力气的。”
“……”
“来么?”他从容地拉开裤链,“我已经有点硬了哦。”
“变态……离我远点啊啊啊!”
周远川也只是逗逗乔桥,他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他殚精竭虑也要网住的一只兔子。
乔桥简单喝了点粥后又涌上些困意,周远川在工作,她就枕着男人紧实的大腿睡了过去,这一觉安心又舒服,醒来时外面天色昏暗,竟然已经是晚上。
‘枕头’自然早不见了,床头却多了两张票据,乔桥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电影票。”周远川正在镜子前打领带,“我第一次看电影,这么穿合适吗?”
他转过身,定制西装版型严正,裤脚熨烫地非常笔挺,就连领带都散发着‘昂贵’的气息,一副要参加什么重大晚宴的架势。
“……”乔桥扶额,“你穿得太正式了,只是看电影而已,黑灯瞎火你裸奔都没事。”
“是吗?”
“等等……你不会连电影都没看过吧?”
“没去电影院看过,我不太参与娱乐活动。”
“天啊,好无趣的人生。”乔桥发出同情的喟叹。
“不会。”周远川微笑,“其他东西也很有趣。”
乔桥懒得出门,但既然周远川没看过电影,那就很有必要陪着他经历这个“第一次”了。
出门的时候周远川听从乔桥的建议,换下了那身‘戏剧’效果很强的礼服正装,替代以一套休闲小西服,他虽然学位拿到手软,但真实年龄还不足25岁,说是大学生都有人信。
周远川坐飞机来的,为了出行方便又临时买了辆低调的轿跑代步,他去停车场开车,乔桥就在出口等他,往常一分钟左右男人就该开车出来了,可这次等了快五分钟也没动静。
又等了一会儿,乔桥沉不住气,折返进停车场。
这个小区比较老,连新城区规划都好像忘了这里,停车场还是二十年前的结构,只有四角点着几盏暗黄的,好像随时会熄灭的路灯。
刚转过墙,她就远远地看到五六个男人围住了一辆车,车的轮廓看着很眼熟,乔桥暗道一声不好,加快脚步赶过去,离得近了发现被混混们围住的人果真是周远川。
男人脸色冷淡,面无表情地靠着车门,像是一尊冰雕,半点眼神也不肯施舍给这群满嘴污言秽语的人。他这种态度自然引起对方更大的不满,为首的一个直接揪住了周远川的领子,这本来该是个挺有威胁力的动作,奈何周远川比他高了一头多,就算揪着领子也还得仰望,甚至仰望的角度更大了,混混头子往地上啐了一口,不甘不愿地放开他。
周远川慢腾腾地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仍然看不出怒色。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混混头子不怀好意地一笑,打量着周远川,“识相点就自己把钱和银行卡都交出来。”
“没有。”
“耍我呢?开着这么好的车会没钱?”
眼看周远川又要被推搡,乔桥脑袋一热,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情急之中人体迸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真把毫无防备的混混头子推开了。
一击得逞,乔桥扭头去推周远川:“周先生你快走!”
手腕却被男人反握住,周远川把她拽到身后,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
“哟?还有相好的?”
混混头子也不生气,他笑嘻嘻地一招手,包围圈又缩小了一些,四周都是不善的面孔。乔桥后知后觉地想到应该先报警,奈何已经没机会了。
“怎么,还想护着她?”旁边的黄毛猥琐地嘿嘿了一声,“就你这小白脸的样儿,我们就是强奸了她你也只能干瞪眼。”
“是么?”周远川忽然一笑,春风和煦,“你可以试试。”
黄毛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怕个屁啊?胆子被狗吃了吗?!”眼看手下被小白脸三言两语唬住,混混头子怒不可遏,他冲周远川挥舞拳头:“少废话,把钱都掏出来,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周远川眉毛一皱,乔桥怕他又说出什么话刺激到对方,忙安抚似的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他按照对方说的意思办。
只是损失一点钱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钱可以再挣,命却只有一条。
周远川看乔桥一眼,慢腾腾地开始掏口袋。
他身上也没几张
现金,倒是带了不少卡,混混头子指着其中一张:“密码是什么?”
周远川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哑巴了吗?”混混头子使个眼色,另外几人活动着手腕逼近,似乎要把拳头招呼在周远川身上。
“我这儿有钱!”乔桥忽然说道。
她怕他们不信似的,干脆把手提包一股脑倒过来,口红粉饼摔了一地,乔桥抓起钱包扔给黄毛,“里面有现金也有银行卡,卡里存着10万,只要你放我们走,我就告诉你们密码。”
“哟嚯。”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都没想到还能遇上这样的好事。
周远川不赞同地皱眉:“你干什么?”
“你卡里肯定不止十万吧?”乔桥压低声音道,“与其吃个大亏还不如认个小亏。”
“你用不着这样,马上就有人来了。”
“什么?”
“你俩嘀咕什么呢?”混混头子呵斥一声,他嬉皮笑脸地对着乔桥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要干嘛?”乔桥警惕道。
“当然是跟你去取钱了?”
“我给你们密码不就行了吗?”
“那不行,万一是错的怎么办?”
没想到现在的混混也变得有头脑了。
乔桥不肯走,混混们很快失去了耐心,黄毛伸手想把她拖出来,周远川脸色登时一变,眼睛里少见地翻涌起了怒意,他将乔桥圈进怀里,沉声道:“谁敢动她?”
“操,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忍你好久了!”混混头子一脚踢飞乔桥的钱包,举起拳头狠狠打在了周远川左颊上。
“周远川!”
男人被打得侧过头去,雪白的皮肤上几乎马上就浮现出了一个青色的淤痕,甚至还有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来。乔桥吓得心跳都快停了,她慌忙挡在周远川面前,不管不顾地乞求道:“我跟你们去!让我干什么都行!别打他!”
“乔桥,你让开。”周远川撑着车前盖站起来,他瞳孔黑得吓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说刚才起码还能看到一丝怒意,那现在连这点情绪都找不到了,男人好像终于撕下了一张‘伪人’的面具,露出了一点‘冷血无情’的端倪。
“你死定了。”周远川擦了擦嘴角的血,淡漠地陈述道。
“哈?你还嘴硬是不是?”混混头子再次举起拳头,然而这次他却没打下来,因为另外几人看他的目光太过惊恐,惊恐得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几个废物!摆出那副死人脸干什么?!”
“老大……你、你额头上……”
混混头子茫然地摸了摸脑门,但什么也没摸到,他正要呵斥黄毛大惊小怪,忽然看到黄毛的额头上多了一个红点。
不仅是黄毛,在场所有人,除了地上的周远川和乔桥,每个人额头上都多了一个如影随形的小红点。
那是tac-15狙击步枪的激光准星。

163:国家特别保卫处
停车场上一时安静地只能听到飒飒的夜风刮过。
“哈?”混混头子喉头滚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如同噎住一般的干笑,“什么玩意儿啊?吓唬小孩儿吗?别他妈小看人,老子混了这么多年,会怕几支激光笔?”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连一直唯他马首是瞻的黄毛都没吭声,毕竟场面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理解范围,他们几个明明站位和朝向不尽相同,却无一例外地被点住了眉心,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被从各个方向包围了。
而远处灯火更迭,小区人嘶狗吠,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
“喂!”混混头子色厉内荏地冲周远川吼道:“这他妈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周远川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他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一个点上,混混头子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然而夜色浓重,他揉了半天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
“操!跟你说话呢!”
对未知的恐惧化为愤怒,混混头子破口大骂,想故技重施再给他右脸补一拳,脚刚迈出一步,一颗子弹破空而来,‘噗’得一声打在他脚尖前不足十公分的水泥地上,擦出一缕一闪即逝的火花。
混混头子不动了,他的拳头硬是悬停在周远川两眼之间,没敢再前进一厘米。
“真、真有枪?!”旁边的光头一跃而起,他身材肥胖,此时却灵活得像一只兔子,疯了一样向停车场的出口跑去,寂静中乔桥只听到又一声沉闷的‘噗’,光头软倒在地,用屁股蹭着缓慢向后退,好像出口蛰伏着什么怪物。
其他几个混混也好不到哪儿去,个个面如死灰,恨不得离混混头子越远越好。
乔桥紧紧贴着周远川,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她下意识觉得现在还是别问比较好。
‘噗噗噗’又有三声枪响,全都打在混混头子面前,一枪比一枪近,直把混混头子逼到绝路,退无可退。他吓得额头挂满豆大的汗珠,完全失去了之前嚣张歹恶的气焰。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最后一枪擦着混混头子的脚尖过去了,他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了。”周远川声音不大不小,却很清晰,“我没事。”
他话音一落,停车场附近的树丛阴影中无声无息地站出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人数不算少却行动得悄无声息,像一群无形的影子。
狙击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混混几人,这么近的距离,只要敢轻举妄动,绝对会被射成筛子。
“报告教授!我们来晚了!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接受一切处分。”为首的一个士官摘下头盔,冲周远川稳稳敬了个军礼。他冲身后使个眼色,一个臂上扎着红十字的医疗兵冲上来,麻利地打开随身医疗箱,取出一台奇怪的小仪器,检查周远川的伤势。
“把枪收起来,不要把事情闹大。”
“是!”士官再次磕脚敬礼,身后齐刷刷收枪,几名士兵冲上去,利落地把混混们‘咔咔’两下卸掉肩膀押在一边。几个在小城镇混了二十来年的年轻人哪儿见过这个阵仗,表情一个比一个呆滞,乖顺得像一群鹌鹑。
因为就算再傻,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
“周教授,您看这几个人……”
周远川闭着眼睛,他脸上的淤伤非常严重,左边脸颊整个都是红肿的,乔桥想起来他曾经说过自己体质特殊,很容易留下磕碰伤痕,这么一看果然不假。
医疗兵小心地给他敷上纱布,好歹遮住了。
“乔桥,你觉得该怎么办?”周远川忽然睁眼看向乔桥。
“当然是送到警察局了。”乔桥脱口而出,“不然还能怎么样?”
“送警局是普通人的选择,但在我这里还有别的可挑。”男人好脾气地解释道,却莫名带着一股子不寒而栗的意味。
“大哥!我愿意赔钱!”混混头子意识到了什么,声嘶力竭地叫嚷着,“不然您打回来吧!怎么打都行!打到你消气为止!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
求生欲驱使下把肚子里仅存的一点墨水也挤出来了。
“你还敢说?!”一直对周远川恭恭敬敬的士官忽然暴起,闪电般一脚踹过去,混混头子直接被蹬飞出去七八米远,摔在水泥地上痛苦地呻吟。
“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士官不解气似的大步走过去揪起混混头子的衣领,狠狠掼在地上。即便特意收着力气,国家特别保卫处出来的人手劲儿仍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混混头子头被磕出个口子,血糊了半张脸,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周教授的大脑是国家的宝贵财产!你居然敢打他?!要是打出什么问题,你负责得了吗?!”
“算了,张队长。”周远川温和地制止,“只是轻微脑震荡而已。”
乔桥明显看到被叫做张队长的士官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一边的医疗兵已经做完初步处理,但表明可能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去军区医院做一
遍细致检查。
“那就不用了,我没什么事。”周远川握住乔桥的手,“你们回去吧,这几个人就按她说的意思办。”
“周教授!”张队拦住周远川,“抱歉,您必须做一次全面检查,这是上级给我的命令,我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您在外度假时的安全。”
“不需要,有危险我会联系你的。”
“周教授,从您呼叫我们的那一刻起,您的保护级别就被上调了,以上级的命令为最优先。”
周远川轻轻叹了口气,他没再坚持,很快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驶入停车场,周远川拉着乔桥坐了进去,几个混混则被一名便衣士兵押往附近的警局,为了安全,士兵包括张队都不能暴露身份,混混们会被以情节严重的抢劫名义关押。
车里,周远川简单给乔桥解释了一遍,像他这样参与国家前端科技研发的科研人员,外出度假时都会配备一支特别保卫小队,平时处于待机状态,一旦有危险就会迅速出现,必要时甚至可以牺牲全队为他谋求生存机会。
“哇……”乔桥佩服得五体投地,“还有这种好事?我、我现在学物理还来得及吗?”
“除非你肯付出很大的努力。”周远川微笑道,“不过理工类学科都需要一点天赋,我记得你数学不好吧?”
“咳咳,只是没有遇到好老师啦。”乔桥嘴硬道,“努力一点一定能学会。”
“努力只是过程,但天赋决定你的上限。”
“你不应该给我灌一点类似‘天才都是99分努力加1分灵感’这种鸡汤吗……”
“在这个领域钻研越久会越发现天赋的重要。”周远川温和地回答,“走到我们这个位置,大家的努力程度不会差多少,但仍然有人几天就能想明白一个问题,有人需要几十年都想不通。天赋和智商的差距,比你想得大得多。”
乔桥丧气不已。
“不过你还有其他选项,也能轻松享受到这个待遇。”
前排开车的张队长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比如?”
“跟我结婚,成为周太太的话,就能顺理成章地申请家属保护了,规格只比我小一点哦。”
张队长咳嗽的声音更大了。
“我没记错吧?张队长?”周远川笑道。
“周教授,我只是个当兵的,不懂这些,但我还是希望您能慎重做选择,您的伴侣是最接近您生活的人,如果被境外势力渗透,后果不堪设想。”张队长回答得一板一眼。
“这个不用担心,乔桥很好,而且我已经求过婚了。”
车里一时非常寂静,果然周远川接着补刀:“但她拒绝了我。”
“……”张队长痛心疾首的表情在后视镜里一闪而过。
汽车开到最近的军区医院,全院院长带着几个医科主任早做好准备,周远川被带去做复杂的检查,张队和乔桥都只能等,折腾到快天亮医生才确认没有问题,不过该上报还是上报,这件事算保卫处挺严重的失职,乔桥看张队等待的间隙一直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地写检讨,估计一个处分是跑不掉了。
回去的时候仍是张队开车,乔桥困得一直在打盹,周远川则盯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停车。”他忽然开口。
张队反应很快,一脚下去汽车刹住,他回头:“周教授?”
“他怎么在这里?”
乔桥也醒了,顺着周远川的视线往外看,不远处是一个菜市场,昨晚打了周远川一拳的那个混混头子正摇摇晃晃地经过,他额头简单地贴着个创可贴,肢体还不太协调,脱臼的地方估计是刚安回去。
张队脸色很难看,接着掏电话:“我这就问问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送他们去警局的便衣回话了,便衣也非常委屈,强调自己确实是以抢劫的名义报警的,警局也承诺会收押,因为还有其他任务在身,他做完笔录就走了,至于为什么人又被放出来,一概不知道。
“腐败。”张队捶了下方向盘。
“这种小地方很正常。天高皇帝远,有熟人的话被放出来也不奇怪。”
乔桥赧然道:“太丢脸了。”
“没关系,你的家乡还是很漂亮的,瑕不掩瑜。”周远川微笑,“我只是有点奇怪,他们几个如果真有警局的背景,不应该会沦落到去抢劫。”
“对啊,缺钱才去抢劫,有这么硬的关系怎么会缺钱嘛。”
“你记不记得闯进我家的那个人?”
乔桥灵光一闪:“姜原?!他说他警局有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这……好像说不通呀。”
“张队长。”周远川出声道,“先不回小区了,去警察局。”
“好。”

164:包庇
警察局这个点刚上班,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张队长把车停好,跟着周远川和乔桥进入警局大厅。
小城镇的警局也小得可怜,说是警局大厅,其实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窗口,一个女办事员在嗑瓜子,另一个座位干脆空着。
“你们干什么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警官警惕地走过来,他看都没看乔桥,目光在周远川身上短暂停留了片刻后就锁定到了后面的张队长身上。虽然张队长在医院就换下了作战服,但穿着t恤运动裤的他还是掩饰不住一身的兵气,怎么看都不像个善茬。
张队长瞟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乔桥主动走过去,客气地问道:“昨晚有五个男人因为抢劫被送进来,您还有印象吗?”
“怎么了?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乔桥不急不缓,“因为我们就是受害者。”
“哦。”男警官这才给了乔桥一个正眼,他没好气道,“案子已经结了,你们还来干嘛?”
“你们根本没把人羁押起来吧?我们今早看到他了,就在市场附近闲逛。”
“胡说什么?人好好在拘留着呢,没事赶紧走,别妨碍办公。”说着不耐烦地冲乔桥摆了摆手,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张队长眼睛一瞪刚要上前,周远川抬手拦住他摇了摇头,意思是让乔桥来。
“走也可以。”乔桥双手抱胸微笑道,“我要见他。”
“你当这是你家啊?嫌疑人想见就见,想不见就不见的?”
“昨天晚上那么黑,我们又是拜托朋友帮忙报案,最后弄错了也不一定。万一不是他抢的,不就冤枉好人了?”
男警官噎住。
“看一眼连一分钟都用不了,要是真出了冤假错案,你们也不好跟上面交代吧?”
再没有借口阻挠,男警官只好翻开个文件夹,“几点?”
“昨晚八点左右。”
他低头在记录上找起来,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是送进来了五个男人,但因为证据不足已经释放了。”
“证据不足?”张队长不自觉提高音量,“连笔录都做了怎么可能证据不足?!”
“笔录?不好意思,我们这边没有什么笔录,你那朋友把人送进来就走了。”
“胡说八道!”张队长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说了做完笔录走的!才过去一个晚上怎么就没有了?”
男警官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摊,无所谓道:“那你们找呗,找得到我立马带人把他们抓回来。”
张队长双眼冒火,死死盯着他,男警官有点发怵,但还是硬着脖子道:“事情就是这样,再问也就是这些东西,你们快走吧。”
“那为什么我刚才问人在哪儿你说还拘留着?”乔桥质问,“为什么要撒谎?”
“谁撒谎了?我那是记错了。”
乔桥还想据理力争,一直沉默不语的周远川忽然道:“没有就算了。”
“周先生!”乔桥急了,“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没有笔录没关系,我们重新报案不就好了。”周远川两条长腿交叠着坐在警局大厅的单人沙发里,柔声道,“张队,这次把报案过程录下来,笔录也拍个照,省得将来留下空子给别人钻。”
“周教授,是我疏忽了。”张队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周远川摇摇头:“我也有责任。”
于是乔桥又按程序重新报了一遍警,把抢劫的过程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男警官尽管脸色不好看,也只能任由张队长把报案和笔录的过程全都拍了下。
“可以去抓人了吧?”乔桥放下笔,“半个小时前其中一人出现在西边市场门口,他家很可能就在附近。”
“嗯,知道了,你们回去等消息吧。”男警官把资料都收起来,慢悠悠道,“我们会派人去的。”
“什么时候?”
“当然是有人手的时候,这几天出差的出差,培训的培训,嫌疑人是个五人小团体,我们动手前当然得做好计划和准备吧?”
“……”乔桥再好的脾气这时候也恨不得抄起凳子摔在男警官脸上,“这是等上十天半个月才会抓的意思吗?”
“我可没这么说。”男警官迅速撇清自己,“你怎么想我管不着。”
“张队。”周远川冷冷道,“你能把人弄过来吗?”
“没问题,碰见的时候就给阿龙他们下命令了,一直跟着呢,跑不了。”
“带过来。”
“是!”
张队在男警官疑惑的视线中快步离开大厅,也就过了十分钟,混混头子被两个年轻人拖进警局大厅。
混混头子姓耿,初中没毕业就混社会,认识的一般叫他耿三。耿三此时抖得站都站不住,大脑在看到周远川的那刻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惹了这位神仙。昨天便衣送他过来的时候已经警告过了,绝对不许泄露张队周远川的身份,否则就不是送警局这么简单了。耿三虽然脑
子不好使但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看那帮当兵的身手和装备能是给一般人当保镖的?给他长一万个胆子也惹不起啊!当即点头如啄米,指天发誓绝对一个字都不说出去。
他心想自己啥也没说啊,连姜原都不知道,怎么就又被弄进来了呢?
“可以了吧?”周远川抬起下颌指了指斜后方的耿三,“人手不够没关系,我们给你弄来了,走程序吧。”
男警官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他半晌说道:“我得请示局长。”
他抓起桌上电话拨号,夹着听筒听了一会儿抬头对周远川说道:“局长让你们进办公室一趟。”
张队长额头又跳起青筋:“让我们进去?在这儿等都是给他脸了!”
“这里人多嘴杂,避一避也好。”周远川站起来,“不要闹大,尽快解决,我没有这么多时间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
几人被带进一间办公室,一个穿着警服戴警帽的中年人正伏案工作,听见门响才抬起头,上来就是质问:“就是你们几个把昨天放出去的人又抓回来了?”
“外面那位警官说没人手,我们只好自己来了。”乔桥抢在张队长前面飞快答道。
“这些不用告诉我。”警察局局长不耐烦地抬手打断,“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乔桥下意识看一眼周远川,男人眉毛微微皱着,根据乔桥对他的了解,这是他心情正在变坏的前兆。
“呵。”张队长哼了一声,忍住没把那几个字吐出来,只半真半假道,“这个你不用管,不会比你低就是了。”
‘啪’!
局长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道:“会不会说话?!还不会比我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知道我是什么级别吗?谁给你们的权利代替警局抓人?不知天高地厚!”
耿三恨不得缩成一团灰尘,谁也别注意到他。
“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级别。”周远川缓缓说道,“不如你告诉我。”
“还来劲儿了是吧?”局长抓起桌面的电话,“喂,小王啊,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力壮的警察推门进来,局长手一指:“统统拘留,妨碍公务罪。”
“凭什么?!”乔桥不敢置信,“你不拘留抢劫的反而拘留我们?”
“他是不是犯罪还不一定,你们妨碍公务是一定的了!”
乔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听见这句话时的心情,从耿三的拦路抢劫到警局包庇,到底这帮人在谋划什么?
包围圈在缩小,其中一个甚至向周远川伸出了手。
“我看谁敢动!”张队暴喝一声,这一句喊得中气十足,离得近的两个男警察甚至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我是国家特别保卫处的张晓东。”张队将一张四方的证件拍在局长的办公桌上,上面烫金的小字闪耀着夺目的光辉,“奉上级命令保护周教授度假期间的生命安全,且有权将一切威胁当场清除!”

165:羁押
“等等,你说你是什么?”赵局长抓过张晓东的证件,“国家特别保卫处?”
“我正告你们,我是特殊编制的国家公职人员,我——”
“哈哈哈哈。”赵局长大笑着打断张晓东,他举起证件给其他几个警察看,他们都配合地露出笑容,赵局长把证件扔回去,“这头衔是你办假证时自己编的?你们听过吗?没听过吧?你属于哪个军区哪个领导管啊。”
张晓东脸色铁青,但还是忍耐着说:“这是机密。”
“机密个屁!”赵局长一拍桌子,“在警察局还敢用假证件招摇撞骗,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统统拘留!”
张晓东愣了,他经过千挑万选,闯过重重关卡才成为了国家特别保卫处的一员,在首都训练的时候都是用的最好的场地,最好的器械,子弹不要钱似的随便打,见过的大官保护过的重要人物数都数不过来,如果现在有个人站在他面前说自己其实是某某军区的司令员,张晓东大概也会谨慎地先求证一下,所以根本理解不了赵局长这种小城镇‘土皇帝’的想法。
——天高皇帝远的,怎么会真有这种级别的来呢?
乔桥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从张队长把证件甩出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秒,在小城镇,说自己是个区级领导都比说这个管用。
超出他们眼界太高了,能信才有鬼。
赵局长下了指示后,房间里的几个警察又开始蠢蠢欲动,不过张晓东那一嗓子多少也起了点作用,这次警察们都默契地没试图先拷他,而是柿子捡软的捏,向周远川和乔桥围过来。
乔桥就不说了,明显是个战五渣,周远川虽然高,但身材太瘦,浑身上下一股子文人的书卷气,他也确实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长得也过分俊美,好像稍微使点劲儿就能把他吹跑了似的。
周远川站着没动,仅仅只挡在了乔桥前面,那边的张晓东先炸了。
跟着周远川进警局的只有他一个,里面的情况外面又看不到,不是没有呼叫战友的办法,但一是来不及二是太招摇。张晓东现在满脑子都是绝对不能让周教授在他手里出事,他深知这个看上去瘦弱苍白的年轻人对国家到底有多大的战略意义,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一百个自己都不够赔的。
所以当有人冲周远川伸手时,张晓东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他一个大跨步冲上去,上手就是一个战术擒拿,一把扣住对方的肩,行云流水地一个过肩摔,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当出头鸟的那个警察已经只剩躺地上呻吟的份了。
赵局长勃然大怒:“好啊,还敢袭警!”
张晓东还想再放倒一个,但一转头,发现其他警察纷纷拔枪,好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自己的脑袋。
就这么几把警局标配的92式半自动,张晓东真看不在眼里,但周远川就在他身后五米的地方,但凡有哪个傻帽射击训练没过关,擦枪走火,甚至闭眼瞄准的,都很可能击中周远川和乔桥,张晓东冒不起这个险。
“把枪放下!”张晓东厉喝,“你们要跟国家作对吗?”
他犹豫要不要也拔枪,忽然听见周远川说:“张队长,你还没看出来吗?”
男人在他身后几步距离,语调平静却冷气森森:“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就算明知你的证件是真的,他们不会,也不敢承认。”
张晓东默然。
“把手举起来,放到脑后!”枪管顶了顶张晓东的后腰,他压着火气,按照对方说的话照做了。
‘咔嚓’手铐落下,张晓东被押在一边。
“还有他们。”赵局长指了指周远川和乔桥。
“喂,我留在这儿够了吧?”张晓东恶声恶气地开口,“从头到尾都跟他俩没关系,你还想怎么样?”
“我是警察你是警察?啊?”最刺头的那个被控制起来,赵局长底气足了不少。
破警察。
张晓东心想,送老子老子都不要。
一人走到周远川面前,示意周远川把手伸出来,乔桥心里的火从刚才就一直蹭蹭得往上窜,只不过张晓东在她插不上嘴,现在终于能爆发了。
她‘啪’得打开警察的手。
“凭什么拘留他?犯了哪条法律了?你说妨碍公务是吧?妨碍到什么了?拿出证据来!周先生从头到尾话都没说几句,路都没走几步,你们好意思说他妨碍公务?!血口喷人谁不会,拿不出证据我就去省公安厅投诉你们!”
屋里所有人眼神奇怪地看着她,包括刚被戴上手铐的张晓东。
周远川‘噗嗤’一声笑了。
“周先生?”乔桥郁闷,“你好歹给我个面子!”
“对不起,乔桥。”周远川眼睛亮晶晶的,“但是你肯为我说话,我真的高兴。”
“这是说话不说话的问题吗?”乔桥真想把周远川脑子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有啥,“他们在侵犯你合法权益啊!”
“我知道。”
“他们这是非法拘禁!”
“我知道。”
“那你
还笑成那样!”
“这不冲突啊。”周远川诚恳地说,“我还是很高兴啊。”
“……”
“废话起来没完了?”赵局长不耐烦道,“非得等我亲自去拷是不是?”
警察又要聚过来,乔桥一个箭步冲到周远川面前,伸开胳膊像母鸡护小鸡似的挡住他,大声道:“谁也不许碰他!要抓就抓我!”
话音还没落,腰上就是一紧。
属于周远川的味道瞬间笼罩了鼻尖,男人垂头把脸低低地埋在乔桥的肩窝里,压抑不住地低笑道:“你太可爱了。”
他嘴唇贴着乔桥的耳廓,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都起反应了。”
……
乔桥猜自己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没事,别担心。”周远川松开乔桥,他声音比之前柔和了不少,听起来心情非常美丽,“我试过在很多地方冥想,效果最好的也不过是无重力模拟空间站,监狱我还真没来过,值得一试。”
“你还真是……”乔桥本来想说‘不知人间疾苦’,最后硬是咽下去了,“吃饭怎么办?你会胃疼的。”
“不吃就好了。”
“你总不能一直不吃吧?”
“我不会待很久的。”周远川眼底带笑,“最多也就一天,快的话下午就能回家吃饭了。”
“嚯。”赵局长冷笑,“我都不敢说下午就放你走,你倒自我感觉挺好的。好,本来想给你个教训就算了,既然这样,你就在这儿待满十五天吧。”
周远川笑笑,顺从地伸出手腕,任由手铐‘咔嚓’落在了他雪白纤细的双腕上。
铁质接着就在皮肤上擦出一道红痕。
乔桥也被控制住了,口袋和手提包里的东西都被翻出来检查。她看向周远川,男人随身物品也不多,除了钥匙和银行卡就是一些零碎的纸片,有的用铅笔写满了奇怪的符号。
赵局长捡起一张来看了看,哼了一声给扔回去了。
轮到张晓东的时候就没这么简单了,警察小王按照流程先摸腰,没想到一摸还真摸到个铁家伙,张晓东似笑非笑地看他:“怕什么,拿出来看看呀。”
抽出来就是一把擦得锃光瓦亮的p226半自动手枪,海军陆战队标配。
一屋子警察不约而同地心里捏了一把汗。
“哪儿来的?”赵局长脸色开始变了,“这上面没有枪号。”
手枪出厂都会带一串号码,算是枪支的‘身份证’,一是方便监控枪支的流动,二是发生枪杀事件时通过枪号也能顺藤摸瓜揪出持枪者,所以黑市有时会把枪号特意磨平,好卖是一方面,用来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也方便。
但是赵局长手中这支还有点不太一样,这支枪从出厂就没有枪号。
枪身黑亮,毫无磨损的痕迹,本该铭刻枪号的地方则被一片光滑替代,显然是专门制作出来的。
“你猜。”张晓东哈哈大笑,“继续啊,我身上还有不少东西呢。”
果然,随着搜出的东西越来越多,赵局长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匕首、三棱军刺、指南针、微型通讯设备,明明张晓东才是被拷着双手的那个,别人看他的眼神却开始带上畏惧。
赵局长也就开头几样问了问来历,后面的他不敢开口了。
他看向旁边站着的周远川,那个人虽然年轻,但长相和气度一眼就能看出区别,绝不是小地方出来的人。而且他和这个叫张晓东的,似乎也不是朋友,反而很像上下级。
赵局长不敢细想,等周远川三人被带走,办公室只剩他一个,他才匆匆抓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喂,姜原吗?你要坑死你舅舅了!”

166:骗局
周远川和张晓东被带进一间临时牢房。
牢房不大,里面稀稀拉拉关着十来个人,或坐或站,一派死气沉沉。但看到警察送了两个“新人”进来,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周远川对各种打量探究的视线毫无反应,他环顾了牢房一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一靠,倚着铁栅栏垂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晓东亦步亦趋地跟着,又怕凑太近打扰他,就站在隔了几步的地方守着。
“喂,你们哪条个道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大声问道。
张晓东冷漠地瞅了他一眼。
“第一次进局子吧?不知道进来要先拜大哥吗?”
“拜大哥?”张晓东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谁是大哥?”
横肉男指了指身边一个精瘦的老头:“他是我们这房的大哥牛叔。你们新来的,得听大哥安排,让你睡哪儿你睡哪儿,家里人送来的好东西要先让给大哥用,听到了没?”
“我要是不呢?”
“呵。”横肉男不屑地啐了一口,“以为自己很有本事是不?兄弟,我是过来人,局子没进十遍也有八遍了,比你壮比你块头大的我见多了,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我们这边十二个人,你自己掂量看看吧。”
“好啊。那动手吧。”张晓东双手抱胸,稳稳站着,“谁先来?”
“你……”
“算啦。”被叫做牛叔的人终于开口,他笑呵呵道,“相逢即是缘,都进局子了还舞刀弄枪的不好。”
他下巴指了指牢房的天花板,上面安装着好几个监控摄像头。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
张晓东不说话。
横肉男瞪着眼刚要冲上去,被牛叔拽住了,他摇了摇头。
“那,后面那位小兄弟呢?”
牛叔指的是一直闭目养神的周远川。
张晓东上前一步把周远川挡在后面,沉声道:“管好你自己,不该问的不要问。”
牢房里其他人暗自咋舌。
被“新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牛叔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他嘿嘿一笑:“小兄弟,差不多就行了,真当有了监控就没事了?”
“张队。”周远川忽然开口道,“让他们闭嘴。”
“是!”
张晓东‘啪’得后脚一磕敬了个军礼,牢里其他人都被这流畅标准的动作唬得愣住了,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抬头就看见张晓东走过来。
他步子很稳,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压迫感却十足十,牛叔到底比其他人多吃了几年盐,马上从平静中看到了危险,他往后退了一步,举起双手:“小兄弟,咱有话好好说。”
张晓东嘴角一扬。
牢房外的办公室里坐着两个协警,此时都无聊地瘫在座椅上消遣时光。
“进去两个小时了吧?”年轻点的那个打了个哈欠,把视线从监控屏幕上移开。
“嗯?”另一个抽着烟,“你说今天刚送来的那俩?”
“对啊,不是给安排到姓牛的那间去了。嘿嘿,姓牛的毛病多,有他俩受的。”
“我看未必。”
“说起来那个高个子的小白脸长得真是……”
“可不。咱要是有那个长相,哪儿还用得着天天相亲?没房没车也有大把女的抢着嫁。”
两人嘻嘻哈哈调侃了几句,年轻的协警终于又把视线转回监控上,几秒后忽然张大了嘴巴。
“诶……诶,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另一个凑过头,表情很快也变得非常古怪,两人对视一眼,一时都噎住了似的说不出话。
监控画面显示,牛叔所在的牢房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块,牛叔和牢房里其他十几个犯人全都面朝栅栏一字排开,像罚站似的贴边站好,把牢房里的大部分空间留给了周远川和张晓东。
张晓东甚至还走过去踹了牛叔一脚。
“……这俩人是什么来头?”
乔桥在牢房里没待多久就被叫出来了。
她一头雾水地跟着女警往外走,除了知道有人探视以外别的什么都不清楚,可她刚被拘留,一个电话都没往外打过,连家里人都不知道她在哪儿,到底会是谁来探视呢?
女警把她领到接待室门口,解开了她的手铐。
乔桥轻轻推开门,里面站着一个乔桥绝对没想到的人——姜原。
“乔桥!”姜原热切地迎上来,“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我好歹有点关系,多少能帮帮你。”
乔桥眨眨眼睛,她还没搞明白状况。
“咱们废话少说,你现在有多少钱?”姜原急切地摸出一份纸笔,“把你银行卡的账户密码写上,这样我——”
“等等……”乔桥皱眉打断,“你要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被拘留了?”
“我不是说过我有关系吗?”姜原有点生气,“你怎么这么磨蹭,我不能在这儿待很久,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先写上账户密码,我好保释你。”
“为什么要保释?”
“这……这还用问吗?你不想出去?”
“不想啊。”乔桥一摊手,笑道,“这里挺好的。”
“……”姜原梗了一下,“你会坐牢的。”
“坐就坐呗。”
“乔桥。”姜原忽然声音放得很柔和,“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怕我拿了你的钱?我知道我以前挺混蛋的,但我其实一直喜欢你啊,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被关起来呢?”
乔桥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刚才姜原让她写账号密码她就觉得有点不对,听到这几句话基本坐实了她的猜测。这场拘留的闹剧很大可能跟姜原有关,否则刚被拘留姜原怎么就来了?就算是有消息,可警局没人认识她,难道他们还会把每天给姜原发一份被拘留的人的照片吗?
那么再往回追溯,在停车场拦住她和周远川的那帮人,很可能也是姜原找来的。
乔桥略一沉思,决定暂时改变策略。
“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我还有工作,一直被扣在这儿就麻烦了。”
“对吧?”姜原以为乔桥改主意了,欣喜道,“我可以保释你啊,交一笔钱就行了!现在交上立马能走。”
“那你先帮我垫一下好不好?拜托啦,等我出去就还你。”
“这个……”姜原支支吾吾,“我也没什么钱啊,不然就不会来找你借了。”
“好吧,保释金要多少?”
“五十万。”
“五十万?!”乔桥瞪大眼睛,她虽然不懂法但也知道这个数字太离谱了。
“这个已经给你算便宜了,按照规定是不能保释的,你总得给我点钱打点关系吧?”姜原振振有词。
“我可没那么多钱。”
这次说的是实话。
“怎么可能没有。”姜原嘴快道,“你不是还有张黑卡吗?”
他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补救道:“上次ktv看到了。”
原来如此。
缺失的一环终于补上,乔桥总算搞明白了这出闹剧的来龙去脉,姜原想把乔桥的黑卡弄到手,所以去乔家聚会时才会一直来套近乎,奈何自己对他没兴趣。于是软的不行来硬的,找了几个小混混想逼问出密码,计划很完美,实行得也很顺利,唯一的问题就是漏算了周远川。
不过姜原应变得很快,pn a不成立即换pn b,这个用保释金套账户密码的把戏应该才想出来不久。
“怎么样?”姜原问道,“你愿意我这就去办。”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黑卡里有钱的?”
“呃……就是、就是随便一猜。”他岔开话题,“可以吗?我去弄手续?”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吧。”乔桥一笑,按下了会面结束的响铃按钮,“这里很安静,离你也远一些。。”
她说完,女警走了进来,乔桥看不都看姜原一眼,转身离开了接待室。
“不是……乔桥!乔桥!”
姜原喊了两嗓子,背影都看不见了才愤恨地锤了一下桌面,表情无比阴鸷:“好,那你跟你姘头就在里头待着吧!”

167:照片
赵局长将烟头在桌面上碾灭,无奈地看着姜原道:“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舅舅,咱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急也没用啊。”姜原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满不在乎道,“我打听过了,乔桥这几年一直在外地工作,没什么背景,还不是舅舅你想扣多久扣多久?扣上十天半个月,她不想交钱也得交啊。”
他看赵局长还是面露犹豫,又说道:“我的亲舅舅,这事儿咱都干了多少回了,还差这一次两次?上个月扣下的那个南方人,关进来的时候不是照样嚷嚷自己跟谁谁有关系吗?结果呢?不照样挨了顿打就老实了?回去屁都不敢放一个嘛。”
“行了!”赵局长打断他,“我说过什么来着?这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一个字都不许再提!”
“这不是屋里就咱俩嘛。”
“你就是自言自语也不行!”
“好好好,我错了。”姜原嬉皮笑脸道。
“嗯?”赵局长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皱起眉,“那是什么?”
姜原顺着赵局长的目光看过去,他俩谈话的这个办公室位于警局二楼的中间位置,恰好可以把整个警局大院及外面的半条公路尽收眼底,可谓视野绝佳。
现在,警局大院外竟然多了好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虽然衣着打扮都像普通市民,但普通市民再无聊也不会在警局外一直溜达吧?况且还溜达了这么久。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原和赵局长的视线,其中一个抬头朝这边望了一眼,接着那几个年轻人就默契地都不见了,可能走了,也可能走出了他俩的视线范围。
“你叫来的?”赵局长问道。
“当然不是!”姜原矢口否认,“我怎么会让他们闲的没事来这边逛?”
赵局长没再说话,他心里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多年在小城作威作福的生活极大降低了他的警觉性,但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仍然太过不同寻常。
“不要等了,想办法让他们把钱全都吐出来。”
乔桥刚回牢房,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叫了出来。
她纳闷地想,自己平时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电话都接不到一个,怎么一进局子成了香饽饽了,都抢着见她?
等在探视间的人是乔母和小婵,两人都眼圈红红的,好像才哭过。
“乔桥!”
“姐姐!”
乔桥一个头两个大,她真想扭头就走,可惜选择权不在她手里。
乔母和小婵见乔桥被带进来,都激动地起身,一个握住左手,一个握住右手,乔母还掏出手绢擦了把好不容易挤出的眼泪。
“你这孩子……好好的怎么被糟蹋成这样了……”
呃。
乔桥竭力忽视这句话的歧义,她不动声色地挣脱开两人:“妈,我没什么事,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没什么事!”乔母提高音量,“现在亲戚们都知道你被抓起来了,也不嫌丢人。”
“就是啊……姐姐,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小婵自顾自在旁边嘤嘤嘤。
搞得好像她才是进局子的那个似的。
现在乔桥跟家人打交道已经很有经验了,她配合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跟小婵执手相看泪眼:“妹妹,连累你了……”
小婵眨巴眨巴眼睛,把剧情接了下去:“亲姐妹间说这些干什么……”
乔桥还想继续演,乔母轻咳了两声打断,终于进入正题:“乔桥,你是妈妈疼爱的女儿,妈妈决不能坐视你走上歧途,妈已经打听好了,家里亲戚有能保释你的门路,只要交点钱,连记录都能销干净,只要自家人不说,以后你老公都不知道你进过警局。”
“真的?”乔桥惊喜过后又顺势故作黯然:“都怪我,让你们担心就算了,还要妈妈出钱保释……”
小婵皱了皱眉。
“乔桥啊……”乔母叹了口气,“妈也不想瞒你,但家里为了买房子已经被掏空了,实在拿不出多余的来了。”
“啊?那怎么办?”
乔桥一边表情惊慌一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自己这么有演戏天赋呢。
“你工作几年应该挣了不少吧?到时候再跟朋友们借借,小婵说上次在乔家,看到你跟一个男人走得挺近,都这种时候了就别矜持了,该张嘴就张嘴,啊。”
“那……那得要多少?”
“都是自家人,不会挣你钱的,45万保释金,还打点些关系嘛。”
乔桥一听金额就想笑,她猜姜原觉得她不同意是因为要价太高了,所以跟乔母商量后便宜了5万块。
不过别说45万,她一分钱也不打算拿出来。
“啊?这么多……”乔桥颤抖着动了动嘴唇,暗暗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挤出点眼泪,“妈,我真没这么多钱。”
乔母脸色不太好:“乔桥,这是心疼钱的时候吗?家里要是有肯定二话不说给你交上,但家没有呀。”

桥诚恳道,“那怎么办,我的钱都花光了。”
“你不是有那张卡!”小婵飞快接话。
“卡又不是我的……”
乔母说道:“哎哟,你总有密码吧?别人的怎么了?就当是借以后再慢慢还嘛。”
乔桥听得心里冷笑,真是卖得一手好女儿,只要能从自己身上榨出钱,以后的事她们才不管。
乔母见她半天没反应,不悦道,“乔桥?发什么呆呢?”
乔桥已经打定了主意。
“妈……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们的……”乔桥欲言又止。
她满脸写着‘我有心事快来问我’,乔母只好道:“你怎么了?”
乔桥幽怨地看了两人一眼:“其实,我在外面欠了很多钱。这次回家就是来躲债的,我知道赌博不好,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了啊!”
“姐,你开什么玩笑呢?”小婵撇撇嘴,“你不会是不想拿保释金才编出来骗我们的吧?”
“我怎么会不想拿保释金!”乔桥大声反驳道,“我一个丢人就算了,连带着丢妈妈和妹妹的脸,我还有什么资格留在这个家里!”
乔母和小婵都被她这峰回路转的神来之笔给弄愣了。
“不过你们放心。”乔桥抹了把脸故作坚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交不出保释金就是对我的惩罚!我决定了,要在这里好好反省,认真检讨,争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乔桥!”乔母气得脸都要拧成麻花了,她当然不信这一套说辞,“你别不知好歹!”
乔桥微微一笑。
把乔母和小婵气走,被遣回牢房的乔桥重获清净,片刻后一个狱警进来通知所有人排队拍照,之前一直罢工的拍摄机器终于修好可以工作了。
乔桥本以为能趁机见到周远川,但直到照片拍完她都没见到一个雄性生物。
她有点担心,周远川那样娇生惯养的人,肯定在这种地方待不下去,虽然有张队长,可一直被困着也不是办法。
乔桥在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有机会,她就早早认罪,顺便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无论姜原还是乔母,都是冲着她来的,都是因为她亮出了那张卡,才惹出这么多事,周远川完全是被殃及了。
这么想着,乔桥终于安心了一些,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她靠在监狱冰冷的墙壁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此时她还不知道,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一张周远川的正面照被录入进县公安系统,数据以几兆每秒的速度上传,不到半分钟,从全国任意一台公安联网的电脑都能查阅到周远川被拘留的信息。
周远川不肯交代个人资料,除了姓名其他栏暂时空白,但好巧不巧,一位与周远川有过一面之缘的首都特警看到了这条信息。
他惊得把咖啡全喂了键盘。

168:调查组
“好,关于这个问题我会再斟酌,下面——”
会议室门被人敲响,正在发言的省公安厅厅长略带不满地皱皱眉头,刚要斥责几句,见进来的秘书小王表情不对才压下不满,他说道:“怎么了?”
秘书小王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能坐在这里开会的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子,比猴子还精,知道不惜打断会议也要传达给厅长的消息一定很重要,个个竖着耳朵偷听,因为多半是出大事了。
小王说完后厅长表情果然不太对,他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是在确认,小王点点头,满脸焦灼。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那谁,你带着他们领会下文件精神,我有点事,先走了。”
厅长一刻不停地出了会议室,小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留下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
同样的情况正发生在各级公安系统中。
“怎么回事?谁拘留的他?”厅长提高音调,指着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拘留信息,照片上周远川正冷淡地看着镜头,表情很不耐烦。
“这个……”房间里的其他下属面面相觑,负责管辖海林市的官员硬着头皮站出来,“厅长,这件事我真不知情,我已经派遣调查组了,正往那边赶!”
“查,必须查!”厅长在屋里来回踱步,“幸亏这事被我们截住了,要是一路送到中央,玩笑才开大了呢!”
另一个下属犹豫着问道:“会不会只是长得像?不然打电话求证一下?”
“打电话?”厅长像被人踩了尾巴,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摔在那人面前,“来,你打,就拨中科院,告诉他们我们拘留了个跟周教授长得一样的人,请让他们过来看看是不是他本人!”
下属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气。
厅长又把矛头转向刚才的人,他没好气地说道:“光点头有什么用?啊?就在你手底下出的问题,你还在这儿给我点头?”
“我……”
“愣着干什么?跟着一起去!”
“好好……”
官员一路小跑着出去了,其他人噤若寒蝉,厅长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中科院的人都敢扣,我倒要看看谁胆子这么肥!”
赵局长刚下班,就忽然接到了上级有人要来检查的通知,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检查,据说是省部直接下派的调查组,第一站就是海林市。
他二丈摸不着头脑,海林市在l省连中游都算不上,天天跟另一个市争垫底,无论投资还是扶持都只有捡人家吃剩下的份,就算来调查组也从来是例行公事般的点一下就走了,突然被列为重点检查区域,谁都觉得蹊跷。
不过赵局长也不太怕,他为人谨慎,虽然这些年仗着天高皇帝远作威作福,但该做的表面功夫他一点没少,查起来两袖清风,说不定还能混个廉政的帽子戴。
海林市数得上的官员全都赶到高速下迎接了,海林市没有机场,调查组只能在邻市下机后转汽车过来。市长副市长带着一票处级干部都顶着大太阳在等,接风洗尘的酒店也安排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调查组的车比预定时间还早了二十分钟到,市长刚迎上去要握手,就被人挡开了。
“这次任务重,不必要的都省了吧。”
“那怎么行,我们在xx酒店为你们准备了……”
“s区警察局在哪儿?”
“什么?”
“你们可以回去继续工作了,留一个司机带路,我们要去那里。”
这么直入主题的调查组还是第一次遇见,在场的官员心里都升起不好的预感,恐怕是出事了。
果然,调查组到达警察局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阅近期的案子。
赵局长神态放松地跟在旁边,只是查阅案卷的话,他还挺有自信的。
“这个是怎么回事?身份还没查明就被拘留了?”
一个今天刚上传的案子被调查组挑了出来,不过赵局长早想好了对策。
他讪笑道:“他的信息已经弄清楚了,只不过系统出了点小问题没来得及上传,我们技术员正加班加点抢修。”
“罪名是妨碍公务?”
“是是。”
“证据呢?”
赵局长被问住了,他心里开始犯嘀咕,只能含糊道:“有现场监控。”
“拿出来放一下。”
赵局长尴尬道:“监控还未剪辑,就算快放也得看挺长时间的,不如以后再……”
调查组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搭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赵局长只好硬着头皮带他们去监控室。
他搞不明白调查组为什么要在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上较真,哪有什么监控,他自己比谁都知道把周远川三人搞成拘留多牵强,可调查组怎么就偏偏看见这个案子了呢?
赵局长以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他打死都没想到调查组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监控视频被技术员不小心“弄丢了”,赵局长打个哈哈,当着调
查组的面把技术员辞退,以为就算摆平了这件事。
“证据没有了,那拘留确认的签字呢?”
这个更不可能有啊,赵局长总算发觉事情不太妙,他偷偷擦了把额头的汗,问道:“各位领导,这、这几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
一直默不作声在旁边记录的官员微微一笑:“放心,我们只是确认他是不是触犯了法律。”
赵局长眼前一黑。
“各位领导,这个真不关我的事,都是我那侄子……”
“所以拘留确认签字也没有,对吧?”
“这个……”
调查组几个人交换了眼色,其中一个飞快地跑出去打电话了,赵局长一看这个架势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冷汗浸透了制服。
“带我们过去吧。”
赵局长战战兢兢地说道,“这案子拘了三个,领导们要见哪个?”
“周远川。”
“……”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拘留室,负责看守的警察还不明所以,看到赵局长的眼色后才如梦初醒地赶紧打开门锁。
牛叔那排人依然老老实实地站在墙角,调查组的人顾不上惊讶,飞快地跑过去。
“周教授是吧?您受委屈了!”
“周教授,上级派我们来接您,您的案子我们会彻查到底,请您放心!”
张晓东眉毛一皱:“吵什么?!安静点!”
赵局长听见‘周教授’ 三个字就觉得心脏快吓停了,又听见张晓东毫不客气地要求调查组的人不要吵,头也开始嗡嗡乱响。
调查组竟然真的都安静了下来,赵局长定神一看,原来那个被称为‘周教授’的人,竟然拿着一只粉笔在牢房的墙上写东西!
他神情很严肃,嘴角微微抿着,和面对赵局长时的无所谓姿态完全不同,粉笔唰唰唰地在墙壁上游移,一连串乱七八糟的符号和数字跃然于上。
张晓东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出去。
调查组哪里敢走,他们把周远川晚请出警局一分钟,这事被曝光的可能性就多加一分,如果被科学院知道,麻烦就大了。
“小兄弟……”其中一个压低了声音试图跟张晓东凑近乎,“您看能不能帮我们——”
“注意措辞。”张晓东冷冷道,“我是国家特别保卫处一级警卫官张晓东,负责保护周教授人身安全,论行政级别,你也不该这么叫我。”
周远川的身份都被揭出来了,他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
张晓东声音不大不小,周远川听不到,但调查组和赵局长听得一清二楚,后者骇然失色。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问话的人连连道歉,他尴尬道:“这事是个误会,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
张晓东鼻子里出气,哼了一声,显然很不满。

169:难题
有张晓东这尊门神在,调查组就算再急也只能干等着。
墙壁上的算式越来越多,周远川思考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他微皱着眉头,在不到二十平方的牢房里来回踱步,视线不在任何东西上停留,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熟悉周远川的人能看出来,这是他大脑最活跃的时候,对一个科学家来说,这样的时刻可遇不可求。
所以张晓东不允许任何人打断。
“张……张领导?”调查组的人哭丧着脸凑上来,“我们特意给周教授准备了一间带特大黑板的教室,还带空调,您看……”
张晓东瞥了他一眼:“免谈。”
那人只好又哭丧着脸回去。
你说硬闯?
开什么玩笑,国家特别保卫处的警卫官都是各级特种部队直接选调上去的,年年考核年年死人,调查组所有人叠起来还未必有人家训练时的一个沙包扛揍,想硬闯,是嫌活得长吗?
场面一时僵住,张晓东闭目养神,调查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好在没等多久,周远川停笔了。
他倒退两步,凝望着满墙的符号,眉头紧锁。
周远川说道:“张队。”
张晓东马上凑过去:“周教授,您说。”
周远川说道:“把乔桥带过来。”
“是!”
张晓东敬了个礼,转身直奔赵局长。
赵局长早没了之前的威风,连个头都仿佛矮了一截,缩在调查组后面哆哆嗦嗦,不敢吭气也不敢离开,一直拿手帕擦着额头的汗,几分钟就要擦一次,可见精神压力多大。
见张晓东往这边走,他满眼绝望。
“领导……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都是我那侄子……”
张晓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乔桥呢?”
赵局长一时没想起来乔桥是谁:“啊?哦!就、就在门外,我一听是误会,立马请她出来了……”
张晓东懒得听他废话,越过赵局长径直走了。
乔桥果然在外面等着,一脸搞不清状况的茫然,张晓东直接拉她进了拘留室。
乔桥进去发现有一屋子的人等着还吓了一跳,尤其调查组都是一身西装革履,乔桥奇怪地看着他们,他们更奇怪地看着乔桥,相看两生疑。
“张队长……这是哪个传销窝点被端了吗?”
张晓东哭笑不得:“让周教授给你解释吧,我嘴笨,说不清楚。”
见到乔桥,周远川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看一眼张晓东,后者会意,动手开始轰人,他长相天生凶,不笑的时候还有点阴沉,调查组一开始不愿意走,被张晓东瞪了一眼也都老实了,不到十分钟,牢房里干干净净,只剩下乔桥和周远川。
“怎么回事……”乔桥满脑子问号,“刚才那些人,还有你……”
“没什么。”周远川云淡风轻地略过这个话题,他招手道,“过来。”
乔桥老老实实地走过去。
凑近了她才看到墙壁上写的东西,密密麻麻的各种符号和公式,几乎填满了整个墙面。
这些未知的字符给人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乔桥那瞬间竟然有种正站在浩瀚星空下的错觉。知识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这种压迫感无关乎是否看的懂,就好像凝望深海,你不知道它有多深也仍然会保持敬畏。
“这个地方我推过无数遍。”周远川指着其中一个节点,“每次都卡在同一个地方,今天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好吧,乔桥压根连他指的哪里都没找到……
“起码说明有进步啊。”乔桥信口胡诌,“不是有句话,叫什么今天一小步,明天一大步之类的。”
“‘我个人的一小步,全人类的一大步’。”周远川微笑道,“阿姆斯特朗的名言。”
乔桥赞同地点头,“对对,继续努力,下次就推出来了。”
然后她就看到周远川笑了一下。
他长得好看,墨眉雪肤,就算是在拘留室这种昏暗阴郁的地方也仍然俊秀得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但周远川的笑容却并不那么纯粹,眼睛也氤氲着一层水汽似的,目光却非常危险。
乔桥见过他动情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周远川问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乔桥心想,因为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周远川向她走过去,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近,近到轻轻一皱鼻子就能闻到男人身上散发的淡淡沐浴液的清香。
乔桥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你想干嘛?”
周远川挑眉:“你以为我要干嘛?”
“先说好,我不喜欢被当做解题工具。”
周远川的笑容淡下来:“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说过会尊重你,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
乔桥当然不好意思说她确实没信过。
“只是陪着我,好吗?”
他都这么
说了,乔桥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见乔桥点头,周远川拉着她来到墙边。
“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乔桥苦着一张脸:“实不相瞒,我高考数学没及格。”
周远川压住笑意:“跟数学无关,你只把你想到的告诉我就行,什么都可以。”
“……”
周远川又补了一句:“不过数学不及格也有点……”
乔桥不服气道:“难道你从小到大没偏过科?”
“我十九岁就拿到博士学位了。”
“……当我什么都没说。”
乔桥费力地辨认墙上的字,试了几分钟后放弃了,因为实在太潦草了,根本看不懂。
她确认了一遍:“说什么都行吗?”
“什么都行。”
“好像不太平衡,感觉右边比较重。”乔桥挠了挠头,“可能因为右边写得比左边密吧。”
“重?”周远川饶有兴趣地重新审视了一遍墙壁,“很新颖的观点,不过换一种视角的话……”
他拿起粉笔‘刷刷刷’又写了一大堆,这下墙面彻底填满了。
“好点了吗?”他问道。
“好多了。”乔桥比了个ok的手势,她忽然觉得有点荒谬,一个天纵奇才居然向她请教数学问题,而且还认真地根据她的意见做了修改,虽然这修改她也看不懂就是了。
“谢谢你,我好像有点灵感了。”周远川很高兴。
“应该的,应该的。”乔桥谦虚道,“举手之劳。”
“我要给你奖励。”
“好啊。”乔桥嘴巴比脑子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远川捏住她的下颌,侧头吻了上来。
男人的味道充盈了整个口腔,舌尖也被对方捉住戏弄,乔桥被亲得七晕八素,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吸光了。周远川用牙齿轻轻咬住乔桥的下唇,最后又吮了一下才放开:“奖励吻。”
乔桥捂着嘴,心情复杂。
周远川拿起粉笔又开始在墙上圈圈点点,圈了一会儿他抓过乔桥,原样重复又亲了一遍。
“还没奖完?”乔桥懵。
周远川微笑,“不,这次只是想吻你。”
剩下的一个小时里,这样的场景重复了无数遍。只要周远川卡住或者想不出该怎么写了,他就会摁住乔桥狠狠吻一通,乔桥嘴巴都被亲肿了。
“停停!”眼看周远川又要凑上来,乔桥受不了了,她绝望道,“要做就做!别这么……这么吊着人……”
“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跟你做的。”周远川正色道,“这里太脏了。”
乔桥气结,自己被亲湿了这种事怎么说的出口!
门口传来规律的敲门声,张晓东的声音从门板后传出来:“周教授,调查组……”
周远川表情都不变一下:“继续等。”

170:面目
张晓东冲调查组摊了摊手:“对不住了。”
言外之意是他尽力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调查组内一片愁云惨雾。
赵局长已经被扒了制服,双手反绑着押在一边,头垂得像战败了的公鸡,跟他并排站着的还有姜原,两人同样的造型,同样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有些滑稽。
调查组雷厉风行,根据赵局长的供述和一些纸面记录顺藤摸瓜抓到了姜原,张晓东的队员们一直在警局附近等命令,此时派上了用场,半个小时就把姜原从家里揪了过来,姜原这辈子都没被这么多人审问过,吓得脸色苍白两股战战,调查组连心理战都还没来得及用上他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犯罪动机简单到让在场的人都有点心疼他,只是老套的见财起意,打算跟舅舅合谋捞次油水,没想到踢到了铁板,撞上了南墙。
为了不扩大影响,一切流程从简,赵局长撤职入狱一气呵成,有望成为l省史上落马最快的地方官员。
可是该查的查了,该撤的撤了,周教授怎么就是不肯出来呢?
调查组背地里讨论了一番,猜测周远川不肯出来多半是因为被拘捕生气了,摆明了要给l省的官员长长教训,他是大学教授,又是科学院院士,在这么个小警局里栽了,面子上肯定抹不开。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他们错怪周远川了,如果一个地方对周远川毫无价值,那他不会留下来,他的时间非常宝贵,不会因为一些无谓的‘意气之争’浪费。他不肯出来只是因为他发现监狱真的是一个很适合思考的地方,尤其是还有乔桥在身边。
乔桥被周远川圈在怀里,男人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一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墙面,一边侧头啄吻乔桥的脸颊,对外面的哄闹一概没有兴趣。
他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乔桥的腰侧和臀部,偶尔还掠过胸口,摸得乔桥浑身着火,满脑子都是不健康的东西。然而认真解题的周远川毫无察觉,甚至还咬了一口乔桥的耳垂示意她不要扭了。
乔桥头一次萌生了炸墙的念头。
“别看了!”乔桥粗暴地遮住周远川的眼睛,周远川纤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挠着她的手心,乔桥只好又狼狈地缩回手。周远川茫然地看着她:“怎么了?”
乔桥道:“张队长不是还在外面吗,我们出去吧。”
周远川道:“让他等好了,我经常做实验忘了时间,他等习惯了。”
乔桥道:“我饿了。”
周远川温柔地说:“想吃什么?让张队送来。”
乔桥道:“……我又不饿了。”
周远川了然:“是不是无聊了?”
乔桥心想,无聊倒是不无聊,不过要是再这么待半个小时,她大概会欲火焚身而死。
谁说认真的男人最性感的?这话对得不能再对了。
乔桥呆呆地盯着周远川,后者正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墙面,侧脸俊秀得一塌糊涂,嘴唇微微翕张着,泛着诱人的水光,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一个小时内都亲过那么多次了,可看着周远川解题的样子,看着他信手写就的一堆复杂公式,看着那颗象征着全人类顶尖智慧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她就只想把眼前的人扑倒在地然后撕掉他的衬衣。
果然优秀的男人同样能激起女人的征服欲,反正乔桥现在很想拿个扩音喇叭跑到全市最高的楼上冲所有人大喊:周教授是我的啦!是我的啦!
乔桥越想心越痒,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大脑做出了反应,她扑向了周远川。
只不过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确实把人扑倒了,但也仅仅是扑倒了而已。
她趴在周远川的胸膛上,头顶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这么想要吗?”
他是故意的!
乔桥脸全红了,她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不是……你听我解释……”
“嗯,你说。”周远川整了整衣领坐起来,眼底满是笑意。
“算了,你就当我脑子抽风吧。”乔桥摆了摆手,“我出去透透气。”
再跟周远川共处一室她真要把持不住了。
腰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乔桥惊呼一声,接着天旋地转,她被周远川打横抱起。
“张晓东。”周远川说道。
“在!”门外传来张队长中气十足的应答。
“开门。”
拘留室的门被拉开,调查组喜极而泣,以为周远川终于消气了,他们恭恭敬敬站在门边,就等着周远川过目调查报告和处理结果,根本想不到周远川会抱着乔桥出来,而且对他们准备的材料毫无兴趣。
“张队长。”周远川说道,“墙上的东西要原样出现在我实验室。”
“是。”张晓东面色一整,敬了个礼。
周远川的原样,就是把整面墙都挪回去的意思。
乔桥把脸埋在周远川的脖颈处,实在没勇气跟张队长对视。她
被周远川一路抱进车里,眼看着周远川将车窗调成无法内视的暗色。
乔桥缩在后座瑟瑟发抖。
周远川解开一颗袖扣,哑然失笑:“在里面不是很想要吗?”
“现在不想了……”乔桥弱弱说道。
周远川伸手握住她的一只脚:“可惜晚了。”
“周先生!”乔桥快哭了,她现在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挖坑给自己跳’,脑内小剧场什么的自己偷着乐就行了,真去扑倒简直有病啊!
车里暗得看人只看得清一个大概轮廓,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周远川的动作,乔桥只觉得身上一凉,又一凉,什么都还没做已经被扒了个精光。
“我、我们回家再那啥好不好……”乔桥死守着自己最后一道防线——内裤。
“乔桥,我不能在这里待了。”周远川分开她的大腿,在内侧柔嫩的皮肤上落下一个吻,“事情弄得太大了,我必须回去。”
乔桥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内裤也被脱下来了。光线不足她看不清,但男人火热的性器就抵在她屁股上,不需要看也知道多‘兴奋’。
“你还回来吗?”
穴口的肉瓣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拨开,中指不轻不重地戳刺着甬道入口,周远川似乎并不急于进入。
“会的。”
嘴唇一热,周远川的气息充盈着鼻腔。
手指撤出,一个比手指粗好几倍也热好几倍的东西挤开穴口,乔桥无力抵抗,狭小的空间让她只能大张着腿保持承受的姿势,视野受阻,感官被放大好几倍,快感来得比往常更迅猛。
周远川缓慢地抽插,一开始还顾忌着乔桥,到后面连他也控制不住了,乔桥被弄得满脸泪痕,胡乱抓周远川的脊背,一会儿说要一会儿又推他,意识都模糊了。
周远川平时在这种事上很有分寸,今天的时间地点其实都不合适,他明知自己最优选择是速战速决,可想到马上要离开,还是有点控制不住。
于是翻来覆去,甚至有些报复似的把乔桥弄成了这样。
怀里少女的额发被汗水濡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前,周远川漫不经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眼眸暗沉。
模仿正常人的行为方式对他而言一直是种损耗,但如果是为了乔桥的话,也并非不能忍受。
能忍一辈子吗?周远川凝视着乔桥熟睡的脸颊,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自己的真实面目,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竟然隐隐有些期待。

171:不速之客
周远川没来得及跟乔桥告别就走了,他身份太敏感,手里还有好几个国家绝密级的项目,如果因行程暴露被某些国际组织挟持,后果不堪设想,张队长和中央都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连夜把人护送上了回首都的飞机。
乔桥舍不得也没办法,两人压根没机会见面,周远川只来得及托一个特卫处队员给乔桥捎来了房子钥匙,之后就再没消息了。
乔桥一个人回到周远川买下的房子,男人的行李和衣服还整整齐齐地放在柜子里,仔细嗅甚至还能嗅到一点残留的,属于周远川的味道。
她向来鄙视痴汉行径,可眼下也情不自禁地把脸贴在了男人用过的毛巾上。
经过几天的相处,乔桥开始觉得周远川虽然有时候“功利”了一点,但本质不坏,心思也很单纯,她甚至觉得自己以前对他有些过于苛刻了。那样的人,毕生都在追求一个目标,忽然发现了接近目标的捷径,谁能抗拒诱惑?
况且,知道乔桥不喜欢被用来解题以后也马上改掉了嘛。
乔桥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滚,啊啊啊啊,周远川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滚了一会儿,房门忽然被敲响,敲门声急促又大力,好像乔桥敢不去开门就会破门而入似的。
乔桥正疑惑谁会过来,乔母的声音从门板后传出:“乔桥!乔桥你在吧?!小婵出事了!?”
诶?
乔桥跳下床开门,乔母哭得眼圈通红,拽着乔桥就上了车,乔父也急得额头上全是汗,两个人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乔桥才搞清楚是什么事情。
原来姜原被捕后为了争取宽大处理把舅舅卖了个底朝天,不仅把这次的事招了,以前赵局长做的恶他也全说了,调查组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又吓唬了他一下,姜原就把小婵也抖了出来。
乔桥之前就猜到小婵脱不了干系,但着实没想到她会跟姜原串通要骗自己银行卡密码。
说白了,乔桥知道她恶毒,但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
乔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乔桥的手:“小婵她毕竟是你妹妹,听说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你不是认识那个周教授吗?你出面做个证,就说小婵跟那个挨千刀的没关系,好不好?”
乔父也帮腔:“小婵刚被抓进警局,你去签个字就行,用不了一分钟。”
乔桥看着他们急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场面非常滑稽,她忍不住笑了:“爸,妈,你们知道小婵干了什么吗?”
乔母显然早想好了对策,飞快接嘴道:“她就是一时糊涂……”“你们知道姜原找了一帮小混混来堵我们吗?如果不是有张队长在,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了。”
“你现在不是没事吗?”乔母不满,“乔桥,小婵是我女儿,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是啊。
名义上我也是你女儿,可你为什么不想想小婵是怎么对我的呢?
乔桥知道争辩下去没有意义,不再开口。
乔母以为乔桥同意了,喜形于色,亲亲热热地挽着乔桥的胳膊:“我就知道还是你最听话,将来你要是真能跟那个周教授结婚,别忘了多接我跟你爸过去住,两个年轻人过日子有什么经验,还得老的帮衬。”
乔桥心里冷笑一声,就连这种时候都不忘榨取自己身上最后一点价值,若不是知道周远川有钱,他们才不会堆出一副笑脸。
又到了警局门口,负责接待的警察是新面孔,看来这里上上下下都被换了一圈了。
乔母迫不及待地领着乔桥去签字,调查组的人认识乔桥,言辞很客气:“乔小姐,您要为乔婵作证吗?证明她跟这件事无关?”
乔桥看一眼铁栏杆后满脸泪痕披头散发的小婵,心中竟然涌上些报复的快意。
乔母见乔桥半天不吱声,急了:“乔桥,说话啊!”
“妈,我不能作证。”乔桥心平气和地说道,“她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如果她没做过,我可以站出来说她被冤枉了,但她做了,我就不能说谎。”
乔父乔母像看外星人一样看她。
“你这个白眼狼!这是你妹妹!”乔母一蹦从椅子上跳起来,“乔桥,你有没有点良心了!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对我们的?”
“如果你所谓的养是指冷了给件衣服,饿了给口饭吃,那这个白眼狼我当一下也没所谓。”
乔母气得跨过桌子要打乔桥,调查组早有防备,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摁住乔母,让她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乔桥站起来。
“姐姐!姐姐我错了!”要进监狱的恐惧让小婵年轻的面容变得扭曲,她拼命试图把身体从栏杆中挤出来,可惜还不够瘦,“姐姐!都是姜原胡说八道的!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想坐牢啊!”
她又冲乔母喊:“妈!救救我!”
“乔桥!”乔母咬牙切齿地说,“你今天要是不给你妹妹作证,以后就永远别回家了!我们就
当你死在外边了!”
乔桥脚步顿住,她折返回来,迎视着乔母憎恨的目光,慢慢拿起了桌上的笔。
“好。”乔桥听见自己说道,“我签。”
有了乔桥的签字,小婵终于从姜原这潭泥淖中脱身,乔父乔母当天就欢天喜地接她回了家,听说还专门去酒店摆了一桌,叫了不少关系近的亲戚朋友,权当庆祝。
当然这些热闹都跟乔桥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感兴趣。
她自己一个人不紧不慢地顺着马路往回走,脑海中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同意签字,想来想去最后发现,她只是太想有个家了。
就算父母永远偏袒妹妹,就算在家里永远是外人,她还是舍不得松手,就像一直住在冰层下的人,明知火光会灼伤皮肉也一定要靠近,很悲哀,但没办法。
宅在房子里睡了几天又打了几天游戏,假期所剩无多,乔桥想着左右没事做不如早点收拾东西回公司,她望着箱子里宋祁言的手表,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突突乱跳。
整个假期宋祁言没给她发过一条短信,打过一个电话,乔桥倒是经常在wawa圈偷偷视奸他的动态,男人在她离开后仍然每天按部就班地开会,偶尔转发一下公司最新的作品,工作和生活都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以宋祁言的性格,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只要他不想,你也绝对看不出来。
只能等回去好好道歉了……
乔桥把脸埋进一叠毛巾里,好想他啊,可又好怕见他。宋导果然是天字号第一难搞定,完全应付不来啊啊啊啊啊。
她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半天才平静下来,等乔桥终于决定爬起来点个外卖填饱下肚子的时候,忽然惊悚的发现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程修一身黑衣,静静地站在沙发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我的妈!”乔桥吓得一蹦三尺高,要不是男人及时伸手拽住了她,她大概会直接从沙发栽下去,“程程程程程……”
“脱衣服。”程修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乔桥怀疑自己幻听了。
程修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人狠话不多’,他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双手揪住乔桥衣领左右一拽,印着菠萝图案的t恤完美报废,小雏菊胸罩暴露在空气中。
“等等!你要干什么?!”乔桥胡乱拽过毯子试图盖住自己,但接着就被程修抓住了脚踝,下身的短裤落了个与t恤同样的命运,没在男人手下坚持超过一秒钟。
程修把碍事的毯子扔开,目光来回扫视着身上只剩内衣内裤的乔桥。

172:鞭痕
乔桥哆哆嗦嗦地往后退,双手环抱住胸口。
程修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上前两步逼近乔桥,轻而易举地拉开后者的手臂,乔桥只觉得胸口一凉,小雏菊胸罩也被干净利落地拽了下来。
两个不大但浑圆的小乳包从桎梏中挣脱,随着乔桥剧烈起伏的胸脯微微颤抖着。
“你要干什么啊?”声音也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人向来不喜欢解释。
身上最后一块遮蔽物也被男人无情地褪下,乔桥光着屁股蜷缩在沙发上,被惊吓得甚至逼出了几滴眼泪。
程修无动于衷。
他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乔桥的身体,看完看完又把她翻过来检查了一遍背面,少女柔嫩的肌肤和挺翘的臀部没有在他眼里掀起丝毫波澜,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只是一尊无生命的雕塑。
乔桥一动也不敢动,男人的手指在她背部移动,正以一种巧妙的手法检查她的骨骼,程修为了方便握枪从来都把指甲修得很短,因此乔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正通过指腹传递过来。
仅仅几秒钟,程修就收回了手。
毯子轻飘飘地盖回了乔桥身上,她以为程修还有下一步动作,浑身僵硬地在沙发上趴了半天,四周静悄悄的,乔桥抬起头,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小憩时的臆想。
乔桥一头雾水地爬起来,把地上散落的衣服穿好,这事太玄幻了,且不说程修怎么找到她的,来了以后把她摁着扒光摸了一遍就走了?把她当什么?旅游景点?
乔桥越想越气,奈何人都走了,想发火都找不到对象,正郁闷着,门铃忽然响了。
程修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购物袋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乔桥秒怂。
“哈哈,程先生没走啊。”乔桥干笑了一声,男人顺理成章地进门,她偷瞄了一眼购物袋,里面装了些新鲜蔬菜和肋排,原来他是去买菜了。
她不会做饭,几天来一直靠外卖维生,桌上的餐盒堆积如山,估计他是看到了这些才出去的。
“程先生什么时候来的?”乔桥殷勤地跟进厨房。
程修拧开水龙头,言简意赅地答道:“刚到。”
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饭菜很快做好,桌上的餐盒也被程修清理出去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但吃进嘴里却莫名有了家的感觉。
程修吃的很少,几乎每个菜只戳了一筷子,而且眉头一直锁着,脸色也不太好看,乔桥本来有一肚子问题,看他仇大苦深的表情发现有点问不出口。
没想到程修先开口了:“还好吗?”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乔桥也搞不清楚他具体指哪方面,只好含糊道:“还行。”
男人‘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乔桥实在受不了这个沉闷的气氛,只好自己起话头,“其实也遇上了点别的事……蹲了几天局子。”
“我知道。”程修点点头,“没受伤。”
乔桥恍然大悟,原来脱她衣服是为了这个。
“你怎么知道的?”乔桥好奇道,因为据周远川说,这件事上面会竭尽全力压下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程修明明是游离在政府机关之外的人,竟然对这些内部消息了如指掌。
“其他渠道。”
男人显然不打算透露更多。
吃过饭乔桥去放洗澡水,程修不愿意说话,她只能通过行动判断男人的意图,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那说明今晚可能会住在这里。
“你要不要洗澡?”乔桥问道。
程修顿了顿,然后摇头。
好吧,正好自己可以多泡一会儿。
曾经跟程修“伪”同居过一两个星期,乔桥知道跟他相处的秘诀就是把他当棵植物,没事千万不要去撩拨,尤其是在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的时候。
浴室里热气蒸腾,乔桥舒舒服服地泡着,周远川从不委屈自己,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挑最好的来,浴缸更不用说,多躺一会儿简直要睡过去。
躺着躺着她想起换洗的衣服还没拿进来,虽然外面有程修,可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使唤这尊大佛,只能手软脚软地从浴缸里站起来,裹了浴巾就出去了。
浴室门一拉开,乔桥就觉得空气的味道不太对。
她心里一震,轻手轻脚地走进客厅,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但是却能听到很轻的,压抑的呻吟声。
程修的声音。
乔桥有点慌了,她循声摸到卧室边,门半掩着,程修正背对着房门给自己缠绷带,他脱掉了上半身的衣服,紧实的蜜色皮肤包裹着肌肉,本该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可背上却满布着几十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鞭痕不粗,却每一道都很长,最深的一道竟然从程修的右肩一直劈到了左后腰,鞭痕四周的皮肉翻卷着,血肉糊成一片,部分地方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只剩下
黑紫色的硬壳。
程修将绷带在腰部打个结,鞭痕面积太大,一卷绷带用完也才裹住了一小部分,纱布还在不停地被血浸湿,血迹沿着漂亮的肌理一路淌进裤腰,乔桥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程修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衣服。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甚至还给她买菜做饭!
大概是听到了忽然加重的呼吸声,程修警惕地回头,发现乔桥后表情也没什么变化,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一卷绷带用完又从购物袋里拿出第二卷。
“是谁打的?”乔桥听见自己声音都在抖。
“与你无关。”程修冷淡地回答。
他手上动作很快,第二卷也缠完了,他刚要弯腰拿第三卷,另一只手先他一步伸进购物袋。
乔桥拉开绷带:“我帮你。”
程修没有表示,就是默许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卧室里只能听到纱布被撕扯的声音,乔桥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血淋淋的伤口,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得连纱布都缠不上,没想到手始终很稳,抖都没抖一下。
“还是上点药吧,先止血。”
“少爷不喜欢药味。”
“那又怎么样!”乔桥抓狂道,“你伤得这么重他都不问一下吗?他人在哪儿?你是他的保镖啊,简白悠怎么能这么没人性——”
程修猛地看向乔桥,视线冷酷得吓人。
乔桥后半句话硬是噎在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下不为例。”程修垂下眼睑,闭目养神。
她简直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
乔桥心里有火,下手也不由自主地重了点,程修连眉毛都不动一下,仿佛背上的伤不是他的一样。
终于把伤口都裹好了,程修抓起衣服要套,乔桥眼疾手快拦住。
“都成这样了还怎么穿,你休息吧,我帮你洗出来。”
“不需要。”
“湿哒哒的闷着对伤口也不好,发炎了怎么办?”
程修终于露出犹豫的神色,乔桥飞快地把衣服抢下来:“柜子里有周先生的衣服,你不嫌弃就先穿着吧。”
程修点点头,没有惊讶的表情,看来这房子的事他也清楚。
“裤子。”乔桥指指男人下半身。
程修利落地解开腰带,长裤和内裤一起褪下来交给乔桥。
他表情坦然,一点没有在异性面前赤身裸体的羞赧,反倒是乔桥有点不好意思,在程修脱裤子的时候迅速把脸别开了。
“你穿这两件吧。”
周远川人高又瘦,衣服也是修身的居多,乔桥怕程修穿着紧,特意找了几件宽松的。
程修摇摇头,他慢慢倒在床上,拽过被子盖住自己,脸上终于出现了倦色。
乔桥把程修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流出的水都是红色的。

173:高烧
乔桥把已经洗好烘干的衣服整齐叠放在程修床头。
男人双眼紧闭,眉头紧锁,额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好像梦里也在忍受痛苦,乔桥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她跟程修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似乎每次见他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新的旧的交错,缠绷带也成了家常便饭。
程修从来对这些伤口的来历避而不谈,实际上他每次态度都很平静,好像受点伤跟喝点水没什么区别,显然早就习惯了。
其实他不说乔桥也能猜到,反正十有八九跟简白悠有关系,程修是他的人,如果不是执行命令,谁天天闲的没事往危险的地方钻呢?
啊……简白悠也真是的。
乔桥暗暗腹诽道,好看又怎么样,本来就没几个朋友,性格还那么反复无常,程修这么忠心耿耿都被折磨,何止是没人性。
当然这话她也就敢偷偷想想,要是说出来被程修听到,他说不定比简白悠本人还生气。
床上的人忽然抖了一下,乔桥以为他醒了连忙俯身查看,程修似乎在做噩梦,紧闭眼睑下的眼球转得飞快,表情很痛苦。
乔桥有点慌,她找块湿毛巾帮他擦汗,手接触到程修额头时发现烫得吓人。
糟糕,他好像发高烧了。
乔桥不敢把他送医院,只能用最普通的办法,用一块块浸水冷冻后的毛巾给他降温。
忙活了大半夜,程修的体温才终于降下去,眉头渐渐舒展开,身体也不再发抖。乔桥给他掖好被子,床就一张,反正天也快亮了,她干脆趴在床头打盹。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醒了,她睡得很轻,起来第一件事是查看程修的状况,男人还在沉沉地睡着,体温虽然还是高但好歹不再发烫了。乔桥打电话叫了两碗粥和包子,生病的人最需要补充体力。
乔桥摆好碗筷,进卧室叫醒程修:“程先生?”
程修面色灰白,毫无反应。
乔桥哆哆嗦嗦地把手指伸到程修鼻子下面,感受到绵长的呼吸后才松了口气。
她继续摇:“吃点东西再睡吧,我还买了药。”
程修还是没反应,乔桥加重了力气。
床上的男人猛地睁眼。
他目光极其锐利,根本不像一个昨晚上还烧得不知东西南北的病号,程修一把攥住乔桥手腕,她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阵天旋地转,眨眼已经被摁在了床上。
手被男人单手锁住拉到头顶,双腿被他的膝盖牢牢压住,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乔桥就丧失了身体的掌控权。
“程修!”乔桥挣扎,“是我!是我!我是乔桥啊!”
程修好像还不太清醒,对乔桥的叫声充耳不闻,他逼近身下的人,似乎在分辨对方的样貌,但紧接着,他双臂一展,牢牢地抱着乔桥滚进被子里。
“好舒服……”程修喃喃地说了一句,额头贴在乔桥左颊上,“好凉。”
要命了!
大哥你还记得你是裸着的吗?!
乔桥扭着身子想从怀抱中溜出去,奈何程修两条胳膊像铁焊似的无法撼动,男人身上异乎寻常的热度一波波地烘着她,身上又热又紧,她扭了没几下就累出一头汗。
眼看凭自己的力气是绝对挣不开了,乔桥只好叫他:“程修,醒醒。”男人呼吸均匀,已然睡过去了。
乔桥郁闷,她两条胳膊都被对方锁着,想推他都办不到,唯一能动用的只有一张嘴,那么……
程修线条硬削的下颌就在她面前。
乔桥试探着咬了一口。
程修没反应。
乔桥加重力道又咬了一口。
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鼻腔发出含义不清的哼声,更紧地搂住了乔桥。
什么,你说醒?不存在的。
“程修……你再不醒我就被勒断气了。”乔桥想哭,她腰上还横着程修一条腿,这条腿多重就不说了,更尴尬的是对方某个硬邦邦圆滚滚的东西正贴着她的腰啊……
即便有被子遮挡,她也能凭感觉勾勒出那是个多么雄壮的东西,雄壮到紧贴着乔桥的时候,她觉得又烫又硌得慌。
这……这真的是晨勃吗?为什么勃得这么夸张?他确定在睡觉?不会是骗我的吧?
被窝里越来越热,程修不再满足于贴着乔桥裸露出来的皮肤,她身上的睡衣成了最大的阻碍,程修无意识地试图把碍事的布料全扯开,乔桥吓得拼死拢住前襟,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拉锯。
好在男人意识模糊,手指也完成不了解扣子这种精细活,胡乱扯了一气睡衣还是好好地穿着,乔桥松了口气。
然而没等她这口气全吐出来,睡衣前襟忽然被人拽住,然后是粗暴地一扯,扣子噼里啪啦全崩开了。
“啊!”
来不及了,男人热烫的身体覆上来,肌肤和肌肤紧紧相贴,想象中的冰凉如期而至,程修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几分钟后,睡裤也以同样的方式壮烈牺牲了。
两个人赤条条的抱在
一起,或者说一个是单方面的抱,另一个则在挺尸。
乔桥内心已毫无波澜。
她破罐子破摔地想,算了算了,抱抱而已,又少不了块肉,就当自己是人形冰块好了。
挣又挣不出,喊又喊不醒,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程修睡到中午才睁开眼睛,他愣了片刻,条件反射去摸枪,当然什么都没摸到,人也终于清醒了。
乔桥把被子拉到头上,默默盖住脸。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让他相信自己是被睡梦中的他硬抱上来的?还被迫脱了衣服?
被子外的男人半晌静默无言,似乎也被这个场面惊到了,等了一会儿头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被窝掀开灌进一股凉风,应该是程修在下床穿衣。
“餐桌上有粥,热热就能喝……”被窝里的乔桥弱弱出声。
“嗯,谢谢。”
乔桥皱皱眉,错觉吗,他声音怎么这么哑?
过了一会儿乔桥也爬起来穿衣服,睡衣是报废了,她随便找了套宽松的运动服罩住自己,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粥没被动过,浴室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程先生!”乔桥敲门,“你不能洗澡!烧还没退下去呢!背上的伤也不能沾水!”
浴室里水声蓦地停了。
半晌低沉的男声传出来:“好。”
即便这样,他也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出来。
乔桥还以为要帮他重新缠绷带,没想到程修除了脸和几缕头发被打湿之外身上没有水迹。
乔桥纳闷地想,又不洗澡,刚才的水声是干嘛的?
两人坐下吃饭,粥已经热过了,程修还是一副胃口不好的样子,但碗里的食物好歹都吃下去了。
吃过饭,程修随意在客厅里找了块空地,趴下开始俯卧撑。
乔桥简直要给他跪了。
背上的绷带还在往外渗血,昨晚上还烧得一塌糊涂,今天就开始练俯卧撑?这人过的什么日子哟。
“程先生,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
“程修。”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诶?”
“叫我名字。”
“哦,好。”乔桥听话地叫了一遍,“程修。”
男人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他背绷得笔直,每个动作都可以当范例,标准得连不懂健身的乔桥都挪不开视线。
一组做完,程修停下来,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儿,这种程度刚刚好。他走向衣帽架,取下自己的外套:“我出去一趟。”
“那……晚饭一起吃吗?”
乔桥想知道他今晚是不是还在这里。
程修拉开自己带来的一只小手提箱,从里面取出一把西格绍尔手枪别在腰间:“你跟我一起。”
“啊?”

174:做戏
小区外停着一辆越野车,程修拉开车门,示意乔桥上去。
“能不能先告诉我去哪儿啊?”乔桥哭丧着脸,一千一万个不想去。
“坐稳。”程修依然惜字如金,他帮乔桥系上安全带,挂挡启动。
越野车一路开出城区,向偏僻的郊外驶去。
乔桥本来以为程修带她是需要个向导,可路越走越偏,到了连乔桥这个本地人都没来过的地方,车窗外一片绿树农田,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连人烟也看不到了。
越野车拐过一个土坡,停在一条碎石路上,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没什么看头。
乔桥左右张望:“来这儿干嘛?”
程修看看表:“等人。”
“哦。”乔桥老实了没几分钟又问道:“等多久?”
“不知道。”
“……”乔桥摸出手机,“那我玩会儿游戏了?”
程修神情略复杂,但还是说道:“好。”
乔桥美滋滋地蜷在座位上打团战,她出来得着急,只随便套了件连衣裙,脚上还踩着人字拖,现在为了方便发挥,干脆光脚搭在座位上,白嫩的脚趾头圆溜溜的,看着还有点可爱。
程修盯了一会儿,慢慢挪开视线。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辆白色面包车从另一个方向驶来,车速很快,临近时又踩了急刹车,扬起一大蓬尘土。
两车距离三四十米,面包车愣是不肯再前进一步了。
乔桥团战正在关键时刻,拇指疯狂挫着屏幕,只恨自己少长了一只手,程修抓过她的手机扔到后座:“下车后不要说话,跟在我后面。“
“……我要被队友举报了。”
“什么?”
“没、没事。”
程修下车向对面走去,乔桥紧跟着他,面包车也打开车门,下来了两个瘦巴巴的中年人,他们一人提一个箱子。
“嘿喽。”领头的扬扬手,“好地方啊,是吧?”
不是中国人。
这是乔桥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虽然极力模仿中国人的口音,但一些音节不是从小说汉语的人会发出的。
“东西呢?”程修冷漠道。
“这儿。”那人拍拍手里的箱子,他给后面的人使个眼色,两个箱子同时打开,里面满是各式枪械,被阳光一照,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光。
乔桥默不作声地抽了口凉气。
“中国政府太难搞定了。”另一个说道,“别看就这么点,运过来也费了不少功夫。”
领头笑笑:“不过你找的地方不错,一路畅通无阻。”
程修点点头,也没清点就把箱子接了过来。这时候对面两人好像才看到跟在后面的乔桥,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是?”
乔桥正要往后缩,程修忽然展臂搂住乔桥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这个吻极深,舌尖趁乔桥没防备撬开牙关溜进去,男人忽然加重的喘息近在咫尺,口腔最柔软的地方都被侵略了一遍,直到乔桥肺里空气都续不上程修才不紧不慢地松开她。
如果说两人独处时程修是一尊禁欲清冷的佛像,那么这个吻结束后他彻底化作沉溺七情六欲的凡人。
乔桥被亲得腿都软了,程修半扶着她,对面两人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不出张老板还这么有情调啊,这种场合都不忘带女人。”
程修淡淡道:“度假当然要好好放松。”
“哈哈,说的也是。”那人配合地笑了两声。
乔桥看向程修,对方为什么叫他‘张老板’?程修用的是假名吗?这两人到底是谁?
“东西送到,我们也得走了,张老板好好享受。”
程修点头:“多谢。”
“哦对。”那人递过来一张名片,挤眉弄眼道,“这地方不错,妞都很正,张老板有空可以去试试。”
程修脸上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却在那两人走回随手把名片扔进车后座。
乔桥问道:“我们回去吗?”
“不。”程修发动汽车,“今晚我们在外面过夜,他们会跟着我。”
乔桥条件反射看一眼后车窗,碎石路上连只狗都没有。
“……都把我卷进来了,起码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程修目视前方:“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乔桥撇撇嘴:“不行,我是那种看电影都求着别人剧透的人,你不告诉我我睡不着觉。”
程修沉默以对。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到达了邻市。一路上乔桥软磨硬泡,程修才稍微松了点口风,原来那两个中年人是越南裔,对外的名头是军火走私,实际上是情报贩子,程修追他俩追了好久,至于为什么追,他就不肯再说了。
乔桥联想到她帮简白悠上药那次,心想就算你不说我也差不多猜到了。
至于为什么要带上乔桥,原因更简单,这两人喜欢玩女人,投其所好的话能省掉很
多麻烦,如果一直表现得太正经,反而会引起他们怀疑。
程修把车停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门前,示意乔桥下车。
“这不是……”乔桥指指后座的名片,心说这不是越南佬提供的地方吗?
程修表情很淡定:“做戏做全套。”
他把车钥匙甩给门童,大摇大摆地搂着乔桥从正门进去了。
刚进门,一个打扮得精明强干的类似‘妈妈桑’一样的女人迎上来,程修把名片递过去,妈妈桑脸上立马堆起笑容,盛情邀请两人往里走,还是贵宾通道。
妈妈桑给程修和乔桥开了个大包厢,还上了些酒水果盘之类,待他们坐定后主动询问是不是要现在挑人。
程修点头,她就掩嘴笑着下去了,过了也就几分钟,十来个年轻性感的美女搔首弄姿地进来,每个人都穿着暴露,在程修面前站成一排。
乔桥目瞪口呆。
美女们眼里只有程修,好像乔桥是隐形的一样,大概来这种地方的多是地中海或者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腻男,程修这样身材样貌都一等一的确实极为少见,几乎每个人都在冲程修抛媚眼,而且不是那种商业化的抛,是真心实意地抛,她们等着被程修选中。
程修看向乔桥:“你挑两个。”
啥玩意儿?!
“这不太好吧?”
程修站起来:“我出去一会儿。”
乔桥道:“那、那挑什么样的啊?”
程修道:“你不喜欢的。”
他坦然走出包厢,留乔桥和一屋子美女大眼瞪小眼。
美女们瞬间挂上商业化的笑容,其中一个还问道:“小妹妹,要不要我们脱光了你选?反正都是同性,别不好意思。”
“不用不用。”乔桥忙不迭摆手,“咱简单一点吧……呃,剪子包袱锤怎么样?赢的留下来。”
美女们面面相觑,后来乔桥指挥着她们分成了两组,经过‘激烈’的角逐,最后剩下一个刚满18的和一个来兼职的女大学生。
其他人或惋惜或懊恼地离开了。
程修还没回来,闲着也是闲着,乔桥职业病发作,向她俩打听了下收入,才知道这行不仅需要把收入大半上交给夜总会和妈妈桑,连年终奖和五险一金都没有,大部分人都是吃的青春饭,干上两年就回家找个老实人结婚。
乔桥心满意足,同是性行业,自己待遇比她们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起码不用给宋祁言交保护费。
话说回来……以宋祁言的收入也看不上这点小钱。
两个酒女在角落里叽叽喳喳聊八卦,乔桥只好摸出手机准备再打一波团战,忽然手机上跳出一条短信,看清发件人后她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发信人是简白悠,他只问了一句话:程修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后面还配了个笑脸表情。
乔桥发誓这绝壁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惊悚的笑脸!

175:醒悟
暂且不去考虑简白悠怎么会有她电话这种问题,迫在眉睫的问题是这条短信要怎么回。
乔桥组织了半天语言,删了写写了删,最后还是决定朴实一点。
她说:是啊,我们在一起呢。_
很快手机又‘叮咚’一声,简白悠问道:他在你旁边吗?
乔桥回道:没有,你有事找他吗?等程修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吧。
她这条短信发过去没几秒,简白悠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乔桥盯着来电显示,重重咽了口唾沫。她清清嗓子,矜持地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是男人轻飘飘的笑声:“乔桥,你们在哪儿?”
乔桥迅速且准确地报上地址。
“夜总会?”简白悠的声音带些戏谑,“程修把你扔在那种地方?”
“不是不是。”乔桥唯恐给程修带来麻烦,“他有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哦。”电话那头没了声音。
乔桥想起程修背上的鞭痕,忍不住说道:“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所以呢?”
乔桥噎住,无论程修怎样都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乔桥没有权利置喙。但要让她袖手旁观,她也做不到。
乔桥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简先生,你听说过科学发展观吗?我是这么想的,受伤会疼,疼就会干扰大脑,大脑被干扰行动肯定也不方便了对吧,万一落下残疾什么的不是更得不偿失吗?”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男人声音带上笑意:“你倒很为他着想。”
“不敢当。”乔桥谦虚道,“我这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精神。”
“程修没有告诉你他被谁弄伤的?”
“没有。”乔桥义愤填膺,“但能出这种事的人一定是个又恶心又邪恶的辣鸡。”
“……”
“喂?简先生你还在吗?”
“在。乔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乔桥受宠若惊:“没问题,你说吧。”
“不要告诉程修我跟你联系过。”
“我能问为什么吗?”
简白悠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
乔桥恍然大悟,重重点头:“你放心,绝对一个字都不说。”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谢谢。”
简白悠外貌太过艳丽,平时和他面对面说话时乔桥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脸吸引走全部注意力,像这样能感受他声音的情况不多,因此在那声轻笑后,她才意识到简白悠拥有一把与长相极其相称的好嗓子。
尤其是掺杂了一点微微的电流音,好像有人拿着棉签轻轻挠你的耳廓,酥得人半边身子都麻了。
这导致她在电话挂断后又忍不住回味了好久,活像个痴汉。
又过了一个小时,陪酒女都开始鼓动乔桥一起斗地主了程修才回来,他眉宇之间略显疲色,一进门就要上酒,两个陪酒女求之不得,妈妈桑更是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桌上码了一排洋酒,程修给自己倒上又给乔桥倒满。
乔桥黑人问号脸。
程修不管她,自顾自灌下去好几杯,他喝得又快又急,晶莹剔透的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颌,然后滴落在地。客人喝,陪酒的哪儿有不喝的道理,两个女孩也没想到这客人不想摸奶也不想上她们,真是来单纯喝酒的,只能跟着一杯一杯灌,到底年轻,洋酒度数又高,几杯下去俩人全倒了。
妈妈桑早识趣地走了,房间里就剩下程修和乔桥。
程修点起一根烟,很慢很慢地抽了一口,一边抽额角一边冒着冷汗,好像是借着烟劲儿在给自己镇痛。
他看乔桥一眼:“你不喝吗?”
乔桥摇摇头:“喝不惯。”
程修也不勉强,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头没尾地说道:“我做错了事。”
乔桥眨眨眼睛。
“但是我不后悔。”程修似乎酒劲儿泛上来了,少见地话多了一点,“改变总得付出代价。”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烟,忽然问道:“你抽吗?”
“呃……不用,谢谢。”
程修收起烟盒,侧身逼近乔桥。
两人本来就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中间只隔了几人的距离,对男人来说这点距离也就跟没有一样,他展臂搂住乔桥的肩膀,捧着她的后脑勺将嘴里未吐出的烟系数渡了过去。
乔桥惊得瞪大了眼睛,接着就被呛得满眼含泪。
“程修……你咳咳咳……咳咳……”
男人淡淡一笑:“我喝醉了。”
岂止是喝醉了……
乔桥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两个陪酒女趴在另一个长沙发上哼哼唧唧,竟然也没被吵醒。
乔桥张嘴刚要说什么,走廊上忽然响起一串凌乱的脚步声,程修一秒褪去脸上的微醺,他飞快摁灭了烟,拽起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陪酒女把她塞到了沙发下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就是冲着这个包间来的。
乔桥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她指着沙发:“我是不是也要钻进去?”
程修拉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你不用。”
说时迟那时快,程修一把将头顶的窗帘扯下来,窗帘上的铜环噼里啪啦洒了一地,乔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就被罩进窗帘中,与此同时,男人炽热的吻也落下来。
她被死死压在沙发上,脸前全是窗帘,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程修嘴唇的触感却无比清晰。
‘刺啦’一声,她的衣领前襟被撕开,程修的手伸进去,直接且毫无阻碍地覆住她的乳包。
乔桥一口咬住程修的舌尖,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程修却好像没有痛觉神经一样,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更深地吸吮着她的口腔内壁。
包间的门被忽然打开,妈妈桑的声音和之前那两个越南佬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乔桥刚要探头去看,接着就被程修捂住了嘴,而且头也被强制扳向另一侧,确保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脸。
“怎么回事?”头顶上程修的声音里压抑着怒气,乔桥知道那是装出来的,程修生气从来都面无表情。
又是那种别扭的汉语声调:“哟哟,不好意思,听说您来了,想打个招呼,嘿嘿,您继续。”
妈妈桑也跟着说了句什么,乔桥听不清楚。
“一次俩妞,张老板神勇啊。”
程修语气不善:“说完了没?”
“对了,今天跟您一起的那个女的呢?”
“我怎么知道。”程修冷冷道,“遇点小事就哭,麻烦。”
他下身顶了一下乔桥,慢悠悠道:“还是这个听话。”
乔桥僵住,被顶在自己小腹的热度和硬度吓住了。
妈妈桑过去看了一眼沙发上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陪酒女,冲越南佬点点头,表示是自己的人。
她想去看另一个,但程修捂得很严实,她只能含糊点头。
“不打扰了,张老板玩好。”
程修道:“关门。”
门被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乔桥长出一口气,拉开罩在头上的窗帘想透口气。
乳包忽然被狠狠揉了一把。
“啊!”
嘴唇再次被堵住,渡进来的不再是烟,而是酒。
乔桥被迫把酒液全咽了下去。
高度酒作用很快,没几口乔桥就觉得身体开始发热,程修的脸近在咫尺,没什么表情,却充满了压迫感。
他撩开窗帘,刺目的灯光打下来,乔桥狼狈地遮住眼睛。
程修单手拉开自己的腰带。
“程修?”乔桥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却看不清程修在干什么,等眼睛终于适应以后,发现男人赤裸着上半身看着她。
乔桥拢住衣服前襟:“你脱衣服干嘛?”
“想明白了而已。”程修卸下腰上的弹夹,随手扔到桌子上,“既然活不长了,不如自在一点。”

176:包房中的濡湿戏
wtf?!
不是好好的无间道剧情吗?怎么开始搞这一出了?
乔桥使劲儿揪紧裤子,可惜她那点力气对男人来说跟螳臂当车没什么区别,程修单手就制住了身下人的所有挣扎,并且利落地把她的两只手用腰带捆了起来。
乔桥脸憋得通红,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在沙发上扭来扭去:“程修你敢乱来我就报警!我不是来陪你上床的!”
男人不吭声,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慢,他把乔桥的上衣扯下来扔在地上,胸罩也被完全推到脖子上,左右两边的乳包被拨弄得抖个不停,乳尖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硬变挺了。
“你听到没有!喂!不要装聋子!”乔桥吱哇乱叫。
程修皱了皱眉,环顾一圈后拿起桌上的餐巾塞到乔桥嘴里。
乔桥差点被气晕过去。
她奋力用腿蹬程修,可脚底板踹到他腹肌上就像踹上铁板,乔桥疼得无比想原地跳脚,奈何她动弹不得。
程修的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胸口的软粒,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好像很兴奋。”
兴奋你个大头鬼!
乔桥恨不得把胸前两个‘临阵倒戈’的玩意儿丢出窗外,可惜身体跟大脑的意志完全相反,连两腿之间都开始有点湿润。
程修抓住乔桥想蹬他肩头的脚,侧头在脚背上吻了一下。
乔桥飞快地缩了回去。
“喜欢吗?”
乔桥呜呜得发不出声,只能摇头否认。
“会喜欢的。”
程修拉下乔桥的裤子,连内裤都被一并褪下,强硬地分开她的双腿,男人缓慢地俯身,舌头狠狠舔过小花穴。
乔桥爽得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工作时就不太喜欢这种体位,总觉得太羞耻,可选择权不在她手里,只能被动承受。男人的舌头带一点粗粝感,下颌还有短短的胡渣,与穴口最娇嫩的皮肤接触,酥麻的同时又有点刺痛,痛感激发了神经,乔桥甚至分不清这种湿润到底是程修的口水还是她自己的体液。
程修又舔了一下。
“呜呜呜!”乔桥抖着大腿挣扎,这刺激太大了,再多来几次她就疯了!
好在程修这次选择了上手。
手指半揉半插地捅进穴口中,沿着甬道内壁满满地搔刮一圈,再抽出来时上面已经沾满了透明粘稠的液体。
程修伸出舌尖浅浅地舔了一下。
他淡淡道:“甜的。”
乔桥羞耻得甚至能听见毛细血管在脸上一根根爆裂的声音。她从来都以为程修很阳刚,很汉子,堪称行走的荷尔蒙,可是刚才那个舔舐的动作又色气得要人命,好像一盆烧得滚烫的钢水泼进桃花谭,搅得她心都酥了。
程修拿下她嘴上的餐巾:“你尝尝。”
程修伸出手摸了摸乔桥的嘴唇,上面的透明液体也自然而然地蹭了上去,乔桥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学着他舔了下。
……居然真的有点发甜。
不会是糖尿病了吧。
这个不靠谱的念头也就在脑子里存在了不到一秒钟,立刻就被程修更狠更深的舔舐击碎了。
程修埋头在她两腿间,从乔桥的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高挺的鼻梁和略显粗犷的眉毛,他黑色的碎发温柔地垂在她的小腹上,与嘴里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
舌尖如有生命一般叩击着小花穴,它先是将周围濡湿,随着穴肉渐渐放松,神经也渐渐松懈的时候,猛地闯入甬道,模拟着性器的动作进进出出。
乔桥绷紧脚尖,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尖叫声泄出来。
太太太太太太爽了!
无法用语言形容,跟阴茎插入的触感完全不同,更加灵活,更加柔软,虽然受限于长度只能在甬道口附近活动,可是带来的快感却是阴茎永远做不到的!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被口交了!
乔桥的姿势也从一开始的抗拒不自觉地变成了迎合,甚至在程修喘口气的间隙都不知廉耻地试图凑上去,男人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手指短暂代替舌头。
不够……还想要更多。
欲望的缺口一旦打开就会化作深渊巨口,乔桥不满足于手指的长度,想要被更粗更长的东西贯穿。
程修额角贴着一层薄汗,他不比乔桥轻松多少,下半身早就胀得发痛了,可是这一次,他不想草草解决。
他平静道:“说出来。”
乔桥动了动嘴唇,羞耻心和欲望来回拉锯。
程修抽出手指,抓起餐巾擦了擦,完全是打算抽身的姿态。
“别!”乔桥迅速用腿勾出程修的腰,低声下气道,“别走……帮帮我。”
男人黑色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她。
乔桥心一横,忽然挺腰搂住程修的脖子,在他嘴唇上大大亲了一口,‘啵’声山响。
程修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求你了。”乔桥小声道。
男人肩
膀宽厚,不足百斤的乔桥挂在他身上轻飘飘地像没有重量,程修单手托着乔桥的腰肢,另一只手下探将硕大硬挺的阴茎从裤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龟头浑圆胀大,茎身上筋肉虬结,乔桥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那实在是个让女人又怕又爱的尺寸。
虽然经过舌头的放松和手指的开拓,进入时仍然免不了甬道被拉伸时的疼痛,乔桥努力深呼吸让自己放松,程修更是忍得手指关节攥得发白,好不容易适应了,他才敢拉开动作慢慢向内推进。
最初的不适过去,快感如同山洪一般止泻而下。
男人做爱不注重技巧,他的律动是野性而狂热的,直来直去,插就重重插到最深处,恨不得连两个囊袋都撞进小花穴,拔则毫不留情地连头部都全拔出来,直到发出‘噗噗’的水声。良好的身体素质赋予他持久的耐力,这是一种摒弃全部多余动作只靠力量就能让人欲罢不能的方式。
乔桥不由自主地双手捧着小腹,她可算体会到什么叫‘一步到胃’了。
甬道内壁被粗暴的摩擦弄得有点发肿,肿胀又加剧了敏感,乔桥好像站在天平的两头,又想赶紧从这场磨人的性事中逃离又舍不得放弃这顶级的快乐。
“好爽……”乔桥咬着手指啜泣,“我的天……”
程修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拉着乔桥的脚扯成形,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确保她不会做到一半被顶出沙发,然后更快地前后抽插。
两个人都有点把持不住,空气急剧升温,程修咬紧牙,下身被紧致而柔软温热的东西包裹,让久不近女色的他有点精关不守。
正僵持着,另一头的地下传来女人的嘤咛声,之前被拖着藏起来的一个陪酒女醒了,刚坐起来揉眼睛。
乔桥慌忙拽过衣服盖住脸,想了想又从衣服缝隙中偷看程修。
程修松了口气,他单手握住自己的粗大茎身,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将它从乔桥的花穴中拔出来。
程修甩开推到腿弯的裤子,向那个陪酒女走去。
陪酒女酒精上头,意识都不清醒,茫然地坐在地上,睁眼就看到一个身材好得没话说的男人带着胯下一根挺立的粗大的阴茎径直向她走过来,龟头上还闪着水润的光泽,随着男人的步伐时不时打在腹肌上。陪酒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酒都醒了一半。
她在ktv工作几年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挺的,这绝对是个女人看了两腿发软的尺寸。
“大、大哥……”陪酒女堆上一脸笑容,“我一个人不行啊,你再找个来吧,你这太大了,得加钱……”
程修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
“不然我先给你口?”陪酒女的表情都快哭出来了。
程修懒得听她废话,抬手在她颈后敲了一下,陪酒女软倒在地,已经人事不省了。
他走回去将阴茎重新插进乔桥的穴肉,看着少女小小地抽气的表情,他的眼里带上笑意。
经过刚才的和缓,射精的冲动消弭了不少,程修亲吻着乔桥架到他肩膀上的脚背,继续毫不留情的冲撞。
乔桥爽得意识都飞了,腰软得像一摊泥,无暇分辨滴落在她身上的到底是男人的汗水还是血液。
昏暗的灯光下,它们都不过是些带着体温的液体。

177:压迫
乔桥筋疲力尽地缩在沙发里,浑身上下一片狼藉。
她小小地呼着气,意识有点飘忽,身上也冷,她很想拽过件衣服给自己盖上,可累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程修他,简直不是人。
体力无穷尽一般,单手托着她这种高度消耗体力的姿势脸不红气不喘地维持了近一个小时,要不是乔桥被他插得快晕过去哭着求饶,男人好像还不打算放她下来。
两人一直从凌晨做到天擦亮,乔桥两条腿都被操弄得合不拢了,大腿根儿一阵一阵痉挛,最后一次程修刚射乔桥就头一歪睡了过去,迷糊中感觉有人喂自己喝了点水,无所谓了,她现在只想睡觉,地震泥石流火山喷发也要睡。
赤裸的胸口好像划过一只手,又麻又痒,乔桥闭着眼皱眉,这手的动作太过温柔,不像程修的。
手指上好像还带了东西,寒冷的,像是冰块,冻得乔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滚开!不要烦我!
乔桥脑子里疯狂尖叫,但手指仍然我行我素,指尖从她的胸口缓缓滑到小腹,乔桥终于受不了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睁开眼,刚要骂人,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湛蓝宛如宝石般的眼睛。
简白悠坐在乔桥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挠拨她的皮肤,梦里的寒冷感来自他指节上的戒指,金色戒托上镶嵌着一颗如同干涸鲜血一般暗红色的宝石,那红色暗得近乎于黑了。
简白悠垂下眼睑,轻声道:“睡得好吗?”
乔桥瞬间清醒了,她条件反射地躲开简白悠的手,胡乱抓过一件衣服挡住一丝不挂的身体,视线不由自主地四处寻找程修。
程修跪在沙发一侧,头低低地垂着,身上衣服整齐,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桥总觉得那黑色更深了一些。
“简先生……”乔桥抱紧胸口,“你、你能不能让我先穿个衣服。”
“哦,好。”简白悠保持着那副散漫无聊的样子,“你换吧。”
一点都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行吧,反正也早被看光了。
乔桥飞快捡起短裤t恤套在身上,另一侧的程修身体晃了下,靠桌子支撑才勉强没倒下去。
“程修!”乔桥伸手要扶。
“嗯哼。”葱白修长的食指轻轻拦住她,“不行。”
“他受伤了!”乔桥不知哪儿来的勇气,幸亏她和程修的距离也不远,手一捞就抓住了他的袖子。
入手湿哒哒的,乔桥以为是汗水,摊开手掌一看,一片血红。
程修好像终于撑不住了,他脸色灰白,眼睛里黯淡无光,好像丧失了所有生的欲望,乔桥吓了一跳,下一秒简白悠温柔地压住她颤抖的手,冲她比了个‘嘘’的动作。
“你没见过吧?”他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生命从身上流逝的过程。”
乔桥低头,终于看到他隐在阴影中的另一只手里,白皙的手掌里握着一条纤细的钢制软长鞭,鞭梢上还在滴血。电光火石之间,乔桥明白了程修背上鞭痕的由来。
乔桥像看怪物一样看他,半晌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简白悠淡淡道:“程修,我对你不好吗?”
程修嗓子嘶哑:“少爷的恩情,程修一辈子忘不了。”
简白悠一哂:“背叛我还活着的人,也只有他了。”
背叛?
“对了,还要好好谢谢你。”简白悠拎着手机晃了晃,笑得明艳动人,“不是你,我还真抓不到他。”
乔桥盯着那张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觉得寒毛倒竖。
“程修。”简白悠单手支着下颌,漫不经心地勾起右脚,用脚尖抬起程修的下颌,强迫后者看着他,“是谁挑唆你背叛我的,说出他的名字,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或许会饶过你。”
程修顺服地垂下眼睛:“少爷,没有人。”
银光一闪,又一道血痕在他肩头炸开。
乔桥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速度太快了,如果不是迸出的一蓬血雾,她甚至搞不清楚那一鞭抽在了什么地方。
“再说一遍。”简白悠笑容森冷。
“没有……唔……”程修无法出声了,软鞭绞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很能忍痛。”简白悠慢条斯理地把鞭子往自己的方向拽,程修也被拽得踉跄膝行,血顺着鞭子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清楚自己没几天可活了,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吗?”
他的视线落在乔桥身上,似笑非笑:“临死也要来见她,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有情义一点。”
简白悠‘啪’得松手,程修被惯性扯得狠狠撞在桌角上,碎发被汗和血的混合物打成缕,狼狈又惨烈。
乔桥看不下去了,她刚要过去,程修抬手制止。
他平静且缓慢地从腰间取下配枪,手抖得更是几次都没解开枪套的搭钮,手枪被放在简白悠面前,程修垂下头:“我对不起少爷,您罚我吧。”
乔桥脑袋
‘嗡’了一下,身体比大脑还要更快动作,她想也不想就挡在了程修面前。
简白悠挑了下眉,似乎事情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发展而引起他的兴趣,他饶有兴致地看看乔桥再看看程修,小拇指玩味地扫过自己薄薄的下唇。
“有意思。”他说道,“你想替他去死吗?”
乔桥硬着头皮道:“简先生……程修对你一直很尊敬,我觉得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简白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程修,我错怪你了吗?”
“没有。”程修道,“是我咎由自取。”
乔桥说:“可是他今天还在办你交代的事。”
简白悠道:“我没交代他办过什么。”
乔桥嘴一快:“就是那俩越南——”
“乔桥!”程修忽然厉声喝止了她。
简白悠低声笑:“我忽然想到了个更好玩的。”
他拿起桌上的手枪,掏出一块丝帕悉心擦拭了一番才肯握在手中,一声轻响后,保险被拉开了。
黑洞洞的枪口指上了乔桥眉心。
乔桥往左偏了点,枪口跟着往左移,乔桥往右偏了点,枪口跟着往右移。如此几回后,乔桥确定简白悠没在开玩笑。
乔桥哆哆嗦嗦:“我我我我以后再不多嘴了。”
简白悠没看乔桥,他冲后面的程修道:“还是不打算说吗?”
乔桥不敢乱动,只好用眼角的余光往后撇,可惜还是看不到程修的脸,也无从得知他的表情。
“少爷。”程修干巴巴道,“跟她没关系。”
“以前没有。”枪管缓慢下移,冰凉的金属划过乔桥的脸颊、下颌、脖颈,在柔软的左乳上停下,乔桥没有穿胸罩,薄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因寒冷挺立的乳尖,枪管围着它悠闲地打转,简白悠道:“可现在有了。”
乔桥胸口一痛,男人的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简白悠捻动着那个小粒,但眼底毫无情欲。
“少爷……”程修的声音少见地起了波动,“求您放了她。”
“那怎么行。”简白悠手上微微用力,乔桥吃痛地被迫挺胸,接着被揽住腰拽进他怀里,“以前我就发现了,你似乎对这种无趣的类型情有独钟?”
乔桥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程修嘶哑道:“她不无趣。”
简白悠道:“操起来呢?舒服吗?”
明明是很粗俗的话,可从简白悠嘴里说出来莫名有股清丽脱俗的味道……
程修沉默不语。
“应该很爽。”简白悠肆无忌惮地揉着乔桥的乳包,“或许我该亲自试试,反正早就硬了。”
乔桥闭了闭眼睛,果然屁股下面那个硬邦邦的东西不是别的……
她想起简白悠曾说过的,他想杀人时就容易起反应,那硬到这个程度,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天不能活着回去了?
简白悠扳过乔桥的脸,强迫她看着他,然后缓慢靠近,两人嘴唇轻轻碰上。
如果不是程修还跪在旁边,如果不是简白悠的手里还提着枪,这个画面美好得足够乔桥每到夜深人静都拿出来回味一遍。
“简、简先生……”乔桥小幅度地侧头想躲开,简白悠脸色一变,牙齿毫不客气地合拢,狠狠在她下唇上咬了一口。
乔桥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噗’,嘴唇一麻,一蓬血在两人之间炸开。
她痛得捂住嘴唇,这一口咬得又狠又深,血滴滴答答从指缝里渗出来,乔桥怀疑简白悠咬掉了她一块肉。
程修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简白悠把嘴角的血舔净,又用丝帕压了压残余的血痕:“果然平凡又无趣,连血的味道都这么淡。”
乔桥手压在伤口上试图止血,她脸上不敢表现出怒色,只能拼命在肚子里腹诽:神经病,变态,白瞎了一张天使脸。
简白悠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换了个坐姿,裤子里鼓囊囊的一团更加显眼,简白悠也不在乎。
“起来吧。”他不耐烦地冲程修摆摆手,“不想说就算了,我确实还需要你查那两个越南人,查完再死也不迟。”
程修深深地低头:“谢谢少爷。”
乔桥继续腹诽,程修你可醒醒吧,他的意思是你也就剩那点利用价值了。
“跑了一趟,澡都没洗。”简白悠语气一变,好像刚才拿枪指着程修的不是他一样,他轻松道:“你们俩住哪儿?”
乔桥看程修一眼,硬着头皮道:“我家……”
“远吗?”简白悠问道。
乔桥很想说可远了,远得开车也要三天三夜,但又不敢在这只恶魔眼皮底下撒谎,只好老实道:“不远。”
简白悠微微一笑。

178:过往
乔桥打开房门,身后的简白悠将鼻梁上架的墨镜略微向下一拉,挑眉道:“你就住这种地方?”
乔桥刚要说话,肩头忽然一沉,旧伤又添新伤的程修开车把两人载回来已经消耗尽了最后的力气,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乔桥赶紧把程修扶上沙发,简白悠仍然站在门口不肯进,神情间全然是对这种简陋住处的嫌弃。
她很想说这里已经很好了,毕竟周远川还装修了一遍,要是让简白悠知道这小区其他人都是什么居住环境,他还不得掉头就走。
“市中心在哪儿?”简白悠问道。
乔桥忙着找药箱给沙发上的人止血,随手指了个方向。
简白悠看着乔桥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照顾好他,尽量别死了。”
他说完转身离开,漠然冷血地仿佛程修是只地上的蚂蚁,连多施舍一点同情都嫌浪费力气。
不过,走了也好。
乔桥暗暗舒了口气,她细心帮程修脱下衣服,虽然早有预感,可看到结实的蜜色肌肤上大片新添的鞭伤仍然忍不住把简白悠从头到脚骂了一遍,说来也奇怪,对着简白悠那张脸的时候反而生不起气,必须要看不到他才能想起他的恶毒,果然人类天生好色,长得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程修神智不清,乔桥跑上跑下给他买药,不敢送去医院只能用初高中浅薄的急救知识给他处理伤口,程修中途醒了一次,乔桥趁机给他喂了点水和食物,且连拖带拽把他弄上唯一一张床。
手上腿上都是蹭的血,跑了一晚上头发里也全是土,两腿之间的小花穴更是被男人浇灌了‘体积惊人’的浓稠精华,虽然大部分都顺着大腿淌掉了,但黏黏糊糊的感觉还是让她非常不舒服。
乔桥放好一缸热水,脱掉衣服把自己扔进去,可惜仅泡了不到十分钟,门铃就被摁响了。
乔桥只好从浴缸里爬出来,草草披了条浴巾去开门。
来人是简白悠,他居然又回来了。
“简先生?”乔桥后退一步让出路,“你怎么……”
“把卧室收拾一下,我今晚睡这里。”简白悠径直进门坐到沙发上,他看一眼衣衫不整的乔桥,“浴缸也重新刷一遍,我要泡澡。”
俨然把乔桥当做了佣人。
乔桥清了清嗓子:“我这里条件不好,市中心有几家连锁酒店……”
简白悠皱眉,脸上一闪而过一个嫌弃到极致的表情。
乔桥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下去,看来他去过酒店了。可也不能强求啊,这种小城镇哪儿有什么五星级,有连锁的已经不错了好吧?
简白悠见乔桥不动,不满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要泡澡。”
“我还没泡完……”
“关我什么事?”
“……”
乔桥认命地干活去了。
简白悠对吃穿用度都无比挑剔,泡到一半又硬逼着乔桥跑了大半个城区去买一种特定沐浴露的‘廉价替代版’,因为他想要的牌子这小城镇压根没有。
他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披着乔桥新买的男式浴袍慢悠悠地出来了。
乔桥正在给自己嘴唇上的伤口上药,抬头虚虚地瞟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如果说简白悠平时的颜值杀伤力有10分,那刚出浴的他无疑杀伤力要加个两倍,浑身水汽的样子又致命又诱人,半敞的浴袍掩不住胸口的春色,肌肤被水流冲刷过后仿佛更白了,就算在室内都白得晃眼。
就如同一块玻璃种羊脂玉,通体上下都透出一股子蛊惑人心的气息。
乔桥一瞬间竟然觉得就算自己真被他杀了可能也恨不起来。
毕竟……实在太好看了。想到临死时视网膜上能倒映出他的样子,都隐隐觉得幸福。
乔桥偷偷掐了把自己大腿,打住这种危险的想法。
“我不是让你把床收拾出来吗?”简白悠声音略带不满。
乔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程修双眼紧闭在床上昏迷着。
她以为简白悠不清楚程修的伤势,强调道:“程修伤得很重,必须好好休息。”
“他在哪儿不能休息?”简白悠哼了一声,“算了,我现在心情好,你把他挪到地板上吧。”
啥?他的意思是让程修在地上睡?还是受了这么重伤的情况?
乔桥直起腰,停下手里的动作,加重了语气:“他需要休息。”
简白悠捻着自己发梢的动作停住了,他蓦地转头看乔桥,乔桥被他视线盯得后背发毛,果然,男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伸手轻而易举地掐住她的脸颊。
两人距离瞬间拉近,乔桥自卫似的攥住简白悠的手腕,可惜毫无作用,她根本撼动不了对方。
“乔桥,你最好搞清楚一点。”简白悠轻声道,“你在我这儿的一切特权来自于程修的忠诚……你可以猜猜,现在你在我眼里是什么?”
两人距离太近了,乔桥能感受到对方喷洒出来的鼻息。简白悠视线缓缓下移,落到她
嘴唇的伤口上。
简白悠问道:“疼吗?”
乔桥哪里敢说疼,忙不迭摇头,这人的反复无常她算见识了。
简白悠低头舔了一下伤口上未擦干的血液,乔桥只觉得温热的舌尖如同羽毛般刷过她的下唇。
男人若无其事地放开了她:“铺床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你做。”
最终乔桥还是按照简白悠的意思把程修从床上挪了下来,她那么小的个子,鬼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才把程修搬到沙发上,简白悠压根不在乎他占了唯一一张床后另外两人怎么睡觉,乔桥把床铺换好后他就伸着懒腰睡去了。
乔桥担心程修,就搬个凳子守着沙发,半睡半醒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了,睁眼一看竟然是程修扭着身子费力地试图用完好的左手给自己打绷带。
“啊?程修……”
程修冲她摇摇头,示意不要出声。乔桥把剩下的句子咽回去,默默爬起来帮他打完剩下的。
看着伤口愈合程度,乔桥也暗自咋舌,普通人起码得休养好几周的伤,程修一晚上就能清醒地下地走路了,身体素质果然不是一般的强。
处理好伤口后程修坚持要为简白悠做早饭,乔桥被他的‘愚忠’气得七窍生烟,她要是被人打成那样恨不得在饭里下毒,程修居然满脑子惦记简白悠想吃什么。
简白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乔桥可算见识他的‘王子’般生活了,床都不用下,程修连盘子带碗送进卧室,简白悠就倚着床头搭张小桌子吃,吃完擦嘴漱口,一整套流程下来连眼睛都不用睁。
乔桥暗搓搓地心想,你还想杀程修,没了程修恐怕你会活活饿死……
“真是无聊。”简白悠伸了个懒腰,看向乔桥,“这是你家吧,你平时都干什么打发时间?”
乔桥愣了下,半晌才道:“打游戏?”
男人笑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怜悯:“消遣方式都这么无趣。”
乔桥强压下要竖中指的冲动,故意道:“不不,很有意思的,比如我最近玩的gta5,你可以操纵人物随便在街上打砸抢烧啊,看到不爽的人就给他一枪之类的,蛮好玩的。”
简白悠语气更怜悯了:“只是这些的话,我没必要去游戏里体验。”
乔桥哑口无言,有种零氪玩家炫耀千辛万苦搞到的道具结果发现土豪玩家不仅同样的道具有一抽屉,还拿到了游戏公司附赠的同款周边的凄凉感。
“带我出去逛逛吧。”简白悠拢住睡袍下床,“这种小城镇看着很新鲜。”
程修低下头,自觉道:“车钥匙在玄关了。”
乔桥看向简白悠:“就……就我们俩?”
“不愿意?”
“没……”
乔桥苦哈哈地换衣服。
临出门前她看一眼简白悠,委婉道:“那个……脸上是不是……”
简白悠明显眼底略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拿上了墨镜,倒不仅仅是因为样貌太过出众,更重要的是他长得太有辨识度,如果被那两个不知道藏在哪儿的越南人认出来就会有点麻烦。
乔桥车技很一般,幸亏路上没什么车,她也不知道该带简白悠去哪儿,想了想打算在市里转一圈了事。
可惜副驾驶的某人一点也不省心。
“那是什么?”简白悠指着路边一个小型古玩市场道,“停车。”
两人从车上下来,简白悠高,虽然戴了帽子和墨镜,可雪白得一看就不是亚洲人能拥有的肤色仍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关注,小地方的人一辈子能见几个外国人?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可都若有若无地看这边看。
市场里支着长摊子,一个个摊位头挨头脚挨脚,简白悠不紧不慢地逛,乔桥提心吊胆地紧跟在他后面。
简白悠在一个摊位前停下,随意拿起其中一个小瓷摆件把玩,摊主堆上一脸笑。
乔桥以为他要买,当着摊主的面不好提醒,委婉道,“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货比三家。”
“不用,假的。”简白悠把摆件扔回去,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粗劣。”
摊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乔桥大着胆子拽简白悠:“走吧走吧。”
拉开一段距离后,乔桥才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假的?”
简白悠看了乔桥一眼,即便戴着帽子墨镜,可露出来的半张脸仍然让她呼吸一窒,简白悠心情不错地笑道:“因为见过真的。”
“在哪儿?博物馆吗?”
“不……在我继母的卧室,不过被我弄碎了。”他接着又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怎么碎的?”
简白悠用一种平淡到近乎没有感情的语调说道:“她想把那东西塞进我的肠道,我只好先一步打碎了它。本以为再也不用见到那玩意儿了,没想到复制品满街都是,想想就让人反胃。”

179:婚礼
剩下的路程,乔桥一直在回忆刚才那个把件的尺寸,并认真思考要怎么才能塞进人的肠道里。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童年有点凶残哦。
简白悠坐在后排不知道想什么,没人的时候他就把墨镜推到额头上,浅色的碎发被弄得乱翘,看着很调皮。
乔桥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他,瞄着瞄着她就跟简白悠的视线对上了,吓得她手一抖,车也跟着拐了个s。
简白悠不冷不热道:“你再看我,眼睛就别要了。”
乔桥迅速伸手把后视镜掰向另一边,彻底断绝了自己往后看的可能。
后座接着传来一声笑,嘉奖道:“很乖。”
乔桥擦了把冷汗,年纪轻轻,她可不想当瞎子。
绿灯亮了半天前面的车也没动静,乔桥探头一看,原来是一对新人结婚,婚车排长龙过路口,把两边的车道堵得死死的。
简白悠也看到了,他问:“是什么?”
“结婚啊。”乔桥说道:“哦,简先生没见过吧?要不要跟着去看看?很热闹的。”
“你觉得结婚热闹?”
“对啊,多幸福了。”乔桥带着一点憧憬的语气,“我就想什么时候赚够了钱隐退结婚呢。”
后座传来一声意义不明的轻哼,乔桥看不见简白悠的脸也无从猜测他是在轻蔑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婚车快过去了,乔桥纠结了几秒,还是跟了上去。
跟了几个路口,这排装点得花团锦簇的轿车在一家大酒店前停下。
酒店门口竖着充气的拱形门,上面贴了新人的名字,乔桥觉得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新娘不正是自己高中时的同桌吗?!
当年那个剪着蘑菇头的姑娘竟然要结婚了,乔桥心里一时五味陈杂。
高中两人关系还挺好的,可惜高考后渐渐没了联系,今天以这种方式碰上了,只能感叹命运的有趣。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很多,乔桥在停车场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个空车位,她技术不行倒了半天都倒不进去,简白悠烦了,乔桥识趣的下车,男人沉着脸打了把方向,越野车正正当当地倒进车位。
乔桥:“……”原来你会开车啊。
两人进入酒店正门,能看得出新郎还是有些财力的,酒店选得高档,布置也挺花心思,两人虽然没有请柬,但乔桥报出高中的班级后就有人热情地要请她上楼,乔桥有点犹豫,她看看简白悠。
乔桥说:“简先生,新娘是我朋友,我去打个招呼就走。”
她见简白悠不置可否,只得硬着头皮道:“不然……在车里稍等等我?一分钟就行。”
简白悠墨镜后的眸子颜色暗沉,他说道:“你可以试试。”
乔桥没办法,只能让简白悠跟着自己一起上了楼。
楼上是个大宴会厅,正中铺着一条红毯,红毯周围装点了五颜六色的气球和花篮,宾客被分成两桌,左边的普遍年纪大些,一看就是家族长辈,右边的则多是年轻面孔。
仪式还没举行,宾客三三两两入座,门口处还有人登记收份子钱,乔桥把这茬忘了,摸遍全身只摸出一张二十元,只好厚着脸皮问能不能手机转账。登记的人还想问简白悠,乔桥眼疾手快地拉了一下简白悠的手,暗示对方他俩是一起的,那人恍然大悟,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白悠的手非常凉,乔桥只拉了一下就忙不迭放开了,好在简白悠没跟她计较这些。
乔桥四下张望也没见到新娘,却意外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靠近红毯有一桌几乎全是高中同学,其中有人认出了乔桥,热情地打招呼。
简白悠不远不近地缀在乔桥后面,倒也没有惯常的那副无聊样子,或许真如他所说的,小城镇看着很新鲜。
其实对这些高中同学乔桥也认不太出来了,她高中时又瘦又小,穿得也都是小婵换下来的旧衣服,属于站在人群里就找不到了的那种人,这也导致她几乎没啥朋友,常年游离于各种小团体之外。
不过这也不妨碍大家叙叙旧,有人给乔桥和简白悠搬来两张椅子示意他们入座,乔桥条件反射看简白悠,后者坐下后她才敢坐。
“这么听男朋友的话呀?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一个女声笑道,乔桥循声望去,是一个画着浓妆打扮时尚的年轻女孩,她费了半天劲儿才透过厚厚的妆容分辨出女孩的长相,是高中年级里挺风云的一个人物,听说没考上大学,早早就嫁人了。
乔桥不知道怎么界定自己和简白悠的关系,索性不去纠正,她干巴巴地说道,“我们坐坐就走。”
“来都来了,好歹吃顿饭啊。”那女孩笑了笑,眼睛在简白悠身上打转,“同学里面你变化最大,我记得高中你都不怎么说话吧?现在都认识外国了人。”
一桌子人视线齐刷刷看向简白悠,刚才碍于面子还不好这么直接,现在可算能明目张胆地看了。
乔桥她敏锐地注意到身边的空气低了几度,简白悠在不高兴。
而简白悠不高兴就意味着她也会跟着倒
霉。
好在这种致命时刻,简白悠手机响了,他脸色变了一下,没打任何招呼就径自出去了。
乔桥终于放松下来,这才发现手都被自己攥疼了,她暗自苦笑,可见简白悠已经成了她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恐怕治不好了。
简白悠一走,酒桌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乔桥跟旁边几人简单聊了几句,她满心都是想赶紧见到新娘赶紧离开,可婚宴不知怎么回事迟迟不开始,所有人都只能无聊地嗑瓜子。
又过了一会儿,两个挺漂亮的女生从外面冲进来,脸蛋红扑扑的,都很激动的样子,压低声音道:“外面那个打电话的外国人是谁啊?好白好帅哦……”
另一个接口道:“是啊,你们帮我看看妆花没花,我去要号码!”
要号码?
好几个人都看乔桥,乔桥也怕她们真去,只好说道:“那是我男朋友。”
两个女孩愣了下,尴尬道:“不好意思啊,我们说着玩的。”然后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还若有若无地打量着乔桥。
“你是乔桥吧?”刚才说要号码的女孩似乎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哎呀还真是你,我都认不出来了!”
乔桥茫然地回望她,旁边人提醒了一句才想起来,这俩女孩也是她同班同学,只不过毕业后稍微整了个容,乔桥这才没认出来。
“呀呀。变化真大!要不是你刚才那个呆呆的表情,我还真不确定。”
“是啊,高中时候整个人都是灰的,听说你在大城市工作吧?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还找了男朋友,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表情和语气都是艳羡的,可听在耳朵里总有点刺。
乔桥不想多说,本来高中也没多熟,况且这两人还曾在背后嘲笑过她。
乔桥扯了个笑脸:“开车路过,看到充气拱门上的名字才进来的,一会儿还有事,聊几句就走。”
“开车?”一个啧啧了两声,“连车都有了?开的什么呀,最近我爸妈也想给我买车,你有什么好车型推荐推荐呗。”
乔桥谦虚道:“越野而已,不值钱的。”
值不值钱她也不知道,反正车是程修的,程修现在住她家,四舍五入也约等于她的吧。
“越野啊。”另一个男生说,“这种车型都不便宜的。”
“还好还好。”乔桥虚荣地摆摆手,“反正我挣得也多。”
一句话把天聊死了。
新娘终于姗姗来迟,见到乔桥很是惊喜,非要留她吃饭,乔桥惦记着简白悠,只能推脱说还有事,马上就得走了。
新娘苦留不住只好放人,临走非要给乔桥带盒喜糖,乔桥就站在厅里等。
她的位置挺巧妙,跟刚才的桌子只隔了一根柱子,桌子上的人看不到她,她却能把他们的闲聊听得一清二楚。
“啧啧,乔桥还真是咸鱼翻身了。”其中一人说道。
“变化忒大了,穿得还有模有样,你们记得她高中都穿什么不?想想我都要笑死。”
“说话也有底气了啊,还开越野。哪个女的会买越野?不知道从哪个男人那儿借来的吧。”
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说着,有几个男生觉得不太好,委婉道:“她不是有男朋友吗,应该是他的。”
他一提乔桥的男朋友,桌上的几个女生更加义愤填膺,好像乔桥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我就搞不懂了,她瘦巴巴成那样有什么好的?还能找个外国男朋友?”
她旁边的女生酸溜溜地接茬:“我表哥也在国外,听他说外国男人喜欢那种不太好看的中国女人,跟咱们审美不一样。”
“不过确实很帅啊,可惜戴着个墨镜。”
“说不定摘下墨镜吓死你。”一人嘻嘻哈哈道。
“对哦,听说外国男人体毛好重的,还有味道,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了。”对话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乔桥本想装作听不到,这样也不行了。
她承认她高中比较包子也比较自卑,别人欺负她也只会默默忍耐,甚至当面开她的玩笑她都只能装听不懂,但大学都念完,工作都好几年了还是这样岂不是越活越回去?
乔桥从柱子后转出来。
桌上的几人登时噤声,面露尴尬,显然没想到乔桥还在。
“怎么不说了呀,我听着呢。”乔桥笑了笑,“头一次听自己的八卦,还挺有意思的,不过几年过去猪都该长秤了,人却一点没变。”
俩女孩面面相觑,愕然得好像第一天认识乔桥。
有人来打圆场:“哈哈,说着玩呢,你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
“是不是开玩笑得听的人说了算。”乔桥不客气地怼回去,“你脑子进水了么?”
打圆场的脸一拉:“你怎么说话呢?”
“说着玩的。”乔桥把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奉还,“你别这么开不起玩笑嘛。”
桌上静了片刻,另一个女生嘟囔道:“不就挣了点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
乔桥抿嘴一笑:“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听别人冲我说这句话,谢谢你帮我完成了它。”
女生脸上红中带青,五彩斑斓。
“崇洋媚外,丢脸。”
乔桥头一热,想也不想道:“首先,让你失望了,是他倒追的我,来我公司守了一个月我才同意的。其次,我男朋友没有乱七八糟的体毛,更没有体味。”
一桌子人都是被雷劈到的表情。
乔桥心满意足,潇洒转身就要走,想起来又回头补了一句:“而且他超好看,比任何一个明星都好看,可惜你们没机会了,他只爱我。”
哇塞!怎一个爽字了得!
这种场景是她幻想了好多遍的啊,一副人生赢家的姿态出现在曾经看轻过自己的人面前,无情嘲讽后深藏功与名。虽然‘人生赢家’的水分有点大,但不妨碍乔桥享受这份胜利的果实啊!
她美滋滋地回味着刚才桌上那些人的表情,迎面撞上一个温热的身体。
简白悠低头看着她,手里是刚挂线的电话,显然是打完电话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乔桥哆哆嗦嗦,一秒怂:“简、简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
“从你说我倒追你开始。”

180:自渎
简白悠安静地垂眸看着她,镜片后的眼睛色泽深沉,看不出喜怒。
但乔桥猜他一定很生气。
“呀,这是你男朋友呀?”提着两盒喜糖的新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讶异道,“他们说来了个外国人我还不信——”
她神神秘秘地胳膊肘拐了一下乔桥:“可以啊,从哪儿撩来的?”
声音不大,却刚好周围人都能听到。
简白悠的视线移到她身上,新娘一愣,硬是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全忘了,最后磕磕绊绊地说了句:“长得真、真好看。”
即便已经遮住了杀伤力最大的眼睛,可男人露出的鼻梁和下颌线仍然是近乎完美的,这对生活在小城镇的人来说已经足够震撼。
简白悠手机又震了一下,他垂头看了一眼,淡淡道:“走了。”
乔桥唯唯诺诺地跟着简白悠向厅门走去,理亏得大气也不敢出。
“我就说吧,什么男朋友……”被乔桥堵了几句的女生在后面嘟囔道,“哪儿有情侣是这样的,骗鬼呢。”
乔桥恨不得过去把那女人的嘴巴缝起来。
她这话提醒了其他人,另一个也帮腔道:“就是,看她那个小心样子,说是倒追你信?”
乔桥:“……”求求你们了,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再也不装逼了!装逼遭雷劈太t对了!
几人一来一往又搭了几句话,简白悠表情很冷漠,径自向外走,根本懒得搭理。
“墨镜就没摘下来过,不会眼睛奇丑无比吧?”
“说不定哦,真长得好看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简白悠停下脚步。
乔桥心里一沉,她大着胆子飞快地抓住简白悠的手,男人的手指还是那么凉,像是冰块一样。
她压低声音,近乎哀求:“简先生……这是我朋友的婚礼。”
简白悠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他没有完全摘下来,准确说是把墨镜拉到了鼻翼的位置,那双浓蓝的眼睛暴露在白亮的灯光下,整个屋子霎时黯然失色。
正对着他的那几个女生瞪大了眼睛,脸上尽是骇然,仿佛看到的东西超过了她们浅薄的认知。简白悠目光所及之处,静谧如死。
整个过程持续了仅仅两三秒,墨镜又被推回了原位。
简白悠心情好了一些,嘴角也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他反握住乔桥的手,大步离开了。
宴会厅熙熙攘攘,唯有这一角的人像冻住了似的不动也不说话,陆续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
半晌新娘才回过神,她喃喃自语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人啊……”
乔桥被简白悠拽着一路回到车上,这次简白悠自己坐进驾驶位,迅速地挂挡踩油门,汽车原地‘轰’了一声,飞快倒出去,疾驰上马路。
他面色凝重,没了一贯的懒散姿态,似乎出了什么事,乔桥也不敢多问,缩在后座安静如鸡。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回到了乔桥小区。
门一开,就见程修单膝对门跪着,他伤还没好,额头上蒙着一层细汗,也不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多久了。
简白悠坐到沙发上,像个帝王一样交叠着两条修长的腿,表情有点冷:“你找到那两个越南人了?”
程修点头承认,声音低哑:“是,他们联系我了,要跟我见面。”
“时间地点呢?”
程修垂头:“中午十二点。”
乔桥惊讶地看了眼表,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简白悠毫无反应,显然再等程修的下文。
程修咬咬牙:“我派人去了。”
“有趣。”简白悠单手支着下巴笑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手下还有别人。”
他见程修不说话,继续道:“让我猜猜看,是‘那边’的人吧?你倒很会利用资源。”
程修浑身一震,抬头道:“少爷,那两人明天就要出境,再不抓他们就来不及了。”
简白悠沉默片刻,似乎在衡量得失,他忽然站起来:“走吧。”
程修刚要起身,简白悠不耐烦地手向他一压:“你就在这儿跪着。”他随手一指乔桥:“你跟我去。”
忽然被点到名的乔桥:???
没办法呀,大佬发话了还能怎么办?乔桥苦哈哈地跟着简白悠出去了,临走前她担忧地看了眼程修,后者果真一动没动,老实地原地跪着,一副跪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这次还是简白悠开车,凡是赶时间,他都会亲自上阵。
乔桥瞄了眼导航,发现地点稍有点远,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简白悠的墨镜又回到了鼻梁上,但从乔桥的角度,她能从侧面看到男人纤长的睫毛在镜片后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
乔桥忽然记起他曾说过的再乱看就弄瞎她,赶紧垂头,装作无事发生。
大概行车途中有点无聊,简白悠难得主动开口,他目视前方,淡淡道:“你倒
是很听话。”
……哪敢不听话。
乔桥虚伪一笑:“应该的,我们还是同事呢,当然要互帮互助。”
“没什么要问的?”
“没有没有。”乔桥连连摆手,谄媚道:“我相信简先生。”
“呵。”简白悠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告诉你也无妨,这两个越南人卖过我的行踪。”
乔桥灵光一闪:“你上次受伤……”
“嗯。”简白悠侧头看了她一眼,“挺聪明。”
怪不得他会亲自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抓人。
“可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啊……”她就差直接问有现成的人你不用,抓我这个弱鸡来干什么。
简白悠没说话,乔桥却悟了。在简白悠眼里,程修已经背叛了他,与其带一个怀有二心的人,不如带一个轻易就能掌控的人。
看来弱鸡也有弱鸡的好处。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很沉默,程修提供的见面地点在郊外的一家汽车餐厅,简白悠不想打草惊蛇,于是选择先把车停在了附近隐蔽处。
不过这好像没什么用,汽车餐厅外面围了不少人,都穿得很普通,看不出身份,两个越南人正被他们押上一辆面包车。
简白悠拧起眉毛,神情很不耐:“程修搞了些什么人过来?”
乔桥眼尖,惊讶地发现人群中居然有个熟人,那个穿蓝色t恤踩着人字拖的不正是前阵子才离开的张晓东吗?
怎么回事?
张队长怎么在这儿?
简白悠走过去,张晓东警惕地审视着简白悠,他一摆手,后面的人也停下动作,两个越南人被蒙着头塞进后车厢,张晓东拉上车门。
张晓东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客气地伸过来道:“简先生?”
简白悠冷冷地看着他。
张晓东也不在意,缩回手,语气中有商量的意思:“可以给你半小时,但人我们必须带走,还请理解一下。”
这半个小时用来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足够了。” 简白悠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张晓东打了个手势,其他人自觉散开远离面包车,简白悠弯腰进入,车门重新闭合。
张晓东吹了声口哨,刚想伸个懒腰,一侧头看到乔桥。
他尴尬地僵在原地。
“张队长。”乔桥走过去,“周先生没跟你一起吗?”
张晓东挠挠头,把乔桥拽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嘘,我被降职了,下派做苦差事呢。”
“啊?”
“算了这个没什么好说的,怪我怪我。”张晓东追问,“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这人很危险的。”
他自然指的是简白悠。
“这个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唉,我早就跟程少校说过,趁早——”他忽然住嘴,生硬地转了个话题:“你吃饭了吗?”
乔桥摇摇头,于是张晓东就领着她在汽车餐厅简单吃了点汉堡之类。
半小时一到,面包车门拉开,简白悠慢悠悠地出来了。
他看起来气色很好,比进去之前好多了,简直像在里面做了个全身按摩,从头到脚散发着一种满足之感,乔桥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领口处沾了几滴鲜红的血。
张晓东探头进车里一看,皱着眉缩回头。
“放心。”简白悠笑笑,“还活着呢。”
张晓东也不多问,冲身后一招手,立马有人抱着急救箱飞奔进面包车,抢救的抢救,输液的输液,忙成一团。
乔桥也在张望,忽然手被人握住,简白悠垂眸看她:“走吧。”
她硬是被简白悠塞进了驾驶位,不知怎么回事,男人身上多了几分焦躁,这种情绪在简白悠身上很少见。
“开车。”他在后排发号施令。
乔桥只好开车打火,汽车快速驶上马路,窗外的景色飞快后退着,乔桥被风吹得有些头疼,于是关上了车窗。
车内的空间封闭了,忽然变得很安静。
可这安静里好像又掺杂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嗯……”压抑的呻吟声钻进乔桥的耳朵,乔桥打了个激灵,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浑身僵硬。
她脑子里掠过一个有点荒诞的想法,但这个想法在后排传来的,愈加色气的喘息中逐渐化成现实。
简白悠不会是在……自渎吧……
后视镜被掰向了另一边,乔桥无从观察,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僵着胳膊继续开车。
空气里也渐渐弥漫开情欲的味道。
乔桥咬了咬嘴唇,大着胆子把窗户打开了一条小缝。
“关上。”男人的声音很哑,“好好开车。”
乔桥不敢再乱动了。
简白悠丝毫不在意被乔桥发现,他没有压抑自己,坦然得好像车里只有他一个人,男人的呼吸声逐渐粗重,乔桥头皮一阵阵发麻,背后的声音让她坐立不安。
手一抖
,车晃了晃。
“怎么?”简白悠懒洋洋道,“吓得车都不会开了?”
“对不起……”
“那么想看,就回头看吧。”
乔桥梗着脖子坐得笔直,宁死不屈。
“呵。”后排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你不是说我没什么体毛吗?不如自己亲眼确认一下。来,我知道你很想看,这样我也能射得更快一点。”
……你不要再说了。
乔桥自暴自弃地把车停在路边,她把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深深吸了口气。
后排的喘息声变得急促了,似乎到了要紧的边缘。
乔桥缓慢伸手把后视镜扶正。
“很乖。”这是简白悠第二次这么夸她。
她很想告诉自己不要看,看了就彻底沦陷了,但是乔桥控制不住。没有人能抵抗住这种诱惑,简白悠这样的人自渎起来是什么样子,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会在脑海里幻想一万遍。
他不过是发泄,不过是因为想杀人而勃起,没什么、没什么好看的。
乔桥绝望地抬头凝视着后视镜。
镜子里倒映出简白悠的侧脸,他低头叼着自己左边的衬衣领角,那些好听的呻吟就是从密合的唇齿中溢出的,他衣着整齐漂亮,没有一丝凌乱,除了……裤子。
简白悠双腿大张,干净的,笔直的,昂扬的阴茎高高地挺立着,他右手握住阴茎的根部,正在缓慢地上下撸动。
他的视线从镜中扫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乔桥,并加快了撸动的频率。
“……你的表情很好,对……嗯……”简白悠高高仰头,仿佛正在接受快感的击打。
一道乳白色的液体激射而出,其中几滴恰好溅在后视镜上,粘稠地沿着镜子滑落,拉出一条白色的痕迹。
乔桥猛地回神。
“好久没这么爽了。”男人声音慵懒,“开车吧,我要睡一会儿。”
乔桥重新打火,她听见心脏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用尽了浑身力气才没有直接扑到简白悠身上求他上了自己。
但内裤已经完全湿透了。

181:变化
乔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开回小区的。
车一停简白悠就醒了,他伸了个懒腰,声音也带着情欲过后的沙哑:“到了?”
乔桥僵硬地嗯了一声。
“有烟么?”身后的人叹口气,“烟瘾犯了真难受啊。”
所以这是事后一根烟的意思?
“算了。猜你也没有。”后排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简白悠在整理衣服,一会儿车门被拉开:“我要好好洗个澡。”
乔桥跟在他后面上楼,也幸亏这小区里住得人都是普通老百姓,平时工作日基本都上班,不然要是有人碰到简白悠,乔桥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程修维持着两人离开时的姿势正对门口跪着,只不过脸色发白,似乎坚持到快极限了。乔桥大着胆子去扶他起来,简白悠也没说什么,而是一直维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从汽车餐厅出来后他就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乔桥不敢去想是因为得到了有用的线索而心情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事。
乔桥扶着程修去沙发上休息,男人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乔桥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掀开一看,果然后背的伤口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有些地方皮肉翻卷开,明显发炎了。
“不行,再这么下去会化脓的。”乔桥拿纱布重新包了一下,说道,“一会儿我陪你去趟医院。”
程修摇摇头:“不用。”
“不行。”乔桥难得强硬起来,“你不去也得去,况且你都这样了,我要硬拖你去你能阻止吗?”
程修闻言看了她一眼,乔桥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傻缺……
他何止是能阻止,说不能还能阻止一千遍不带重样的。
“哈哈,我就开个玩笑。”乔桥打哈哈,“放心吧,我有个好办法,绝对不会让人对你起疑心。”
程修闭上眼睛,他累极了,不用继续跪着以后神经也松懈下来,一会儿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可惜乔桥还不能休息,简白悠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程修受了伤,照顾他生活起居的重担自然落在了乔桥身上。
简白悠要洗澡,乔桥只能认命地去刷浴室,顺便放好水,把一切需要用的东西都放在简白悠触手可及的地方,确保他伸伸胳膊就能拿到。给他提供方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乔桥害怕简白悠会在洗澡时喊她进去。
看过简白悠自渎之后,乔桥确定了一件事,简白悠就是个淫妖,她这样的凡人还是绕道走吧,千万别不自量力地往上凑,她抵挡不了的。
而洗澡时简白悠的杀伤力起码翻一番,她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正常状态的他,可不想一夜回到解放前。
趁着简白悠洗澡,乔桥把程修推醒,搀扶着他去了医院。
已经想好应对策略了,所以干脆选了全区最好最正规的区人民医院,到了以后就按照正常流程挂号看病,医院人多,病号也多,程修气力虽然不济,但身体底子在那儿,精神比一般的外伤病人好着不是一点半点,乔桥眼见一个被砸伤小脚趾的女孩一副得了绝症的样子瘫在椅子上嘤嘤地哭。
医生是个三十来岁的微胖男人,脸上的笑在掀开程修衣服时凝固了。
“怎么都发炎了才来。”医生故作淡定地观察了一下,“还得先清洗伤口,需要点时间,你坐会儿吧。”
乔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医生在程修身上动作。
“疼得话你说一声啊。”医生下手前不忘嘱咐。
程修虽然皱着眉,但却对医生的动作反应不大,动都不动一下。
“那个,你是他什么人啊?”医生貌似不经意地跟乔桥闲聊,“听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乔桥早有准备,挂上一副乖巧的笑容:“他是我男朋友啦,刚从外地飞过来找我。”
“那怎么伤成这样啊。”医生明显不信,怀疑地打量乔桥,“你们没干什么危险的事吧?”
“这个……”乔桥害羞地垂头,绞着自己的衣角,“其实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啦,都怪我没控制好力道……”
医生脸色变换像吃了苍蝇一样,程修则面无表情,可看在别人眼里这明显就是默认的意思。
“呵呵,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医生半晌憋出来这么一句。
“还好啦。”乔桥演上瘾了,“我也知道容易伤到他,可是我控制不住啊,越爱他就越想折磨他,医生,你说我是不是神经病啊?”
医生勉强安慰道:“没事,你们可以多沟通交流,慢慢改。”
他转向程修,不解道:“你也是转不过弯来,都被打成这样了,不知道叫停吗?由着她继续打?”
程修淡淡道:“她喜欢就好。”
医生一脸三观崩塌的表情。
后续治疗医生不想理他们了,估计已经在心里给乔桥贴了‘神经病’的标签,程修被护士带去内室重新包扎,乔桥没事做,只好坐在诊室外椅子上发呆。
手机震了震,居然是一条秦瑞成的短信。
秦瑞成:小乔,你在
哪儿呢?我这边忙得差不多了,去找你好不好?
乔桥惊得差点把手机掉地上。
她赶紧给秦瑞成回信:不好不好不好!你别过来!
想了想觉得这样太夸张了,秦瑞成肯定起疑心,于是全删掉重新编辑道:不用了吧?过来一趟多麻烦,反正过几天假期结束我就回公司了,到时候见。
秦瑞成回得很快:不行,我想小小乔了。
后面还配了个流口水的表情,乔桥默默扶额,她在想怎么才能拒绝得自然一点,有简白悠和程修她就够头大了,再来个秦瑞成真招架不住。
话说她这里有什么好的,怎么一个两个都往这儿钻。
乔桥又发短信过去委婉拒绝了一遍,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发信过来:小乔,你不会在家里藏了野男人吧?
……这家伙怎么唯独在这种事上这么机警?!
好在秦瑞成也没坚持,只说看看情况,两人又聊了几句,乔桥问他公司怎么样,秦瑞成字里行间挺兴奋的,好像公司运营得不错,现在也找到了几个靠得住的帮手,没什么意外的话过阵子秦母就放人了。
乔桥由衷替他高兴。
刚放下手机,程修就从诊室出来了。他脸色好了些,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小护士,小护士想扶他,程修抬手制止了,径直走向乔桥。
疼痛减轻后程修的气势也恢复了大半,肩宽腿长,眼神凌厉,浑身上下一股子杀伐气,一看就是那种你绝对不想惹到的那类人。医院里护士群体平时工作环境单一,想找个发际线尚在的医生当男朋友都不好办,猛地看到程修这种段位的男人,一个个像豺狼见了鲜肉,要不是还顾忌着点女人的矜持,大概就要直接扑上去了。
从给程修包扎就明里暗里地抢活儿,现在人要走了,更是前赴后继地想要联系方式。
“走吧。”程修握住乔桥的手腕,甩下一地心碎的声音。
两人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程修买了点菜,这让乔桥松了口气,毕竟程修不做饭的话她只能点外卖,可要让简白悠吃外卖……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了。
回家以后程修直接进了厨房准备晚饭,乔桥则甩掉鞋子瘫在沙发上,这一天确实有点累,她都想就这么睡过去了。
浴室里传来简白悠的声音:“你还想让我泡多久?”
乔桥一愣,接着发现她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她没给简白悠准备换洗的衣服!以简白悠的脾气,没人送衣服他是绝对不肯自己出来找的,而想想她跟程修在外面游荡的时间,简白悠大概泡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了……
乔桥连滚带爬跳起来,火速找出衣服送到浴室门口:“简先生,我给你放这儿了。”
浴室里的人懒洋洋的:“送进来。”
所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的意思吗?
乔桥硬着头皮推开门,好在浴室里满是氤氲的白色雾气,干扰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楚,雾气后是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仅这么一个背影,就让乔桥有点口干舌燥。
哗啦的水声,简白悠站了起来,拿起毛巾擦拭身上的水迹。
乔桥把头压得低低的,疯狂在心里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强迫自己不能抬头看。
“拿来。”简白悠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不少,泡澡让他彻底放松下来,包括声带。
乔桥递上内裤。
简白悠接过来,于是从乔桥的角度,她只能看到一双修长雪白的腿迈出浴缸,然后交替着抬起,把内裤穿好。
她递一件,简白悠穿一件,动作虽然不急但速度不慢,几分钟下身就穿好了。
后背上有点水没擦干净,简白悠把毛巾扔给乔桥,示意她来。
乔桥只好抬起头,男人光裸的后背肌理分明,薄薄的一层肌肉贴在骨架上,不算强健却非常匀称。
简白悠发梢在往下滴水,乔桥从脖颈处开始擦,沿着脊椎一路向下。
擦到后腰时,她第二次看到了简白悠的纹身——那只蓝色的极乐鸟。
乔桥的手顿了顿,是她记错了吗?怎么纹身好像变了?
后腰上的鸟羽翼大开,尖喙利爪,怒目瞪视,完全不是记忆中静美优雅的样子。她偷看一眼简白悠,后者好像对此没什么感觉,乔桥不敢多问,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182:养男人
又过了几天,乔桥深切地觉得简白悠要是再这么住下去,她绝对得少活二十年。
这人太太太太难伺候了!
洗澡水热了不行,冷了不行,饭咸了不行,淡了也不行,不合他的口味更不行。衣服每天要换,有些还不能过水,乔桥必须千里迢迢跑到市中心最好的干洗店,还要挂加急号,以防简白悠忽然想穿……
只是这些也就算了,大不了多跑多走就当锻炼身体,可简白悠这人最要命的地方在于他极度反复无常,前一秒乔桥讨了他的欢心他温柔得让人如沐春风,下一秒吹在脸上的就成了暴风雪。
简白悠就像个纨绔恶劣的富家公子,身边的一切人和物都供他随意取乐。乔桥尝试着想教他打电动转移注意力,后来发现他根本对电动毫无兴趣,装作爱玩不过是喜欢看乔桥想发火又不敢的表情而已。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程修的伤渐渐好了,分担了一部分乔桥的工作,他伺候简白悠已经驾轻就熟,但两人间隔阂很深,简白悠轻易不肯让他插手。
那剩下的活儿怎么办?还是乔桥来呗。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假期剩不下几天了,乔桥惦记着回公司的事,旁敲侧击地问简白悠准备什么时候走,简白悠笑容一冷:“你敢赶我?”
乔桥差点把头摇掉:“没有的事!简先生喜欢随便住。”
男人轻哼一声,这才拿起叉子继续吃饭。
好险。
饭后乔桥例行下楼倒垃圾,刚出门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这阵子陪简白悠外出锻炼得对别人的视线非常敏感,现在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显有人在窥伺她。
乔桥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不紧不慢地扔掉垃圾,悠闲地往回走。
被盯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故意往开阔的方向去,走了一半猛地回身,跟在后面的小婵躲闪不及,被她看个正着。
乔桥皱紧眉头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小婵?你跟着我干什么?”
乔婵慌乱了一秒就镇定下来,笑着凑过来:“姐姐,你还在生我气吗?”
“没有。”乔桥说的是实话,“没什么好生气的。”
“就是呀,亲姐妹哪有隔夜仇的。”小婵亲热地拉住乔桥的手,“你最近都不回家,爸妈和我很担心你。”
就住隔壁,真担心怎么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乔桥懒得戳穿这些场面话,单刀直入道:“说吧,怎么了?”
“姐姐……”小婵委屈道,“我就想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
“不客气。”乔桥大度地摆摆手,“没事了吧?我回去了,我很忙的。”
“姐,你那儿是不是住了别人啊?”
乔桥心头一跳,镇定道:“别乱说,我自己住。”
乔婵撇撇嘴:“姐,你可别唬我了,就隔一堵墙,我听见男人说话了。”
“听错了吧,这两天我看电影呢。”
“电视声音听不见,电影的那么清楚?”
乔桥睁眼说瞎话:“我刚买的360度环绕音响。”
乔婵一脸不信,但也还是略过了这个话题:“姐,你是不是要回公司了?”
“嗯,过几天就走。”
两人边走边聊,乔桥先到家门口,乔婵慢她两步从身后过去了,乔桥刚要输密码,心里一动,手下慢了一拍,眼角余光瞥向斜后方,果然看到乔婵伸着脖子注意力全在她手上,明显要偷看。
她缩回手,迎上乔婵的目光:“怎么了?”
“姐……你好像还没请我进去过。”乔婵委屈道。
“下次吧,里面没收拾。”
“我帮你收拾啊。”乔婵来了精神,“咱妈也能帮忙,我跟她说一声她准来。”
“不用了。”说没收拾本来就是托词,乔桥不可能让她进去,“你回去吧。”
“哦。”乔婵乖乖嗯了一声,掏出钥匙开门。
乔桥想了想,虽然这个角度乔婵已经看不见了,可她还是选择了指纹没有输密码。
门‘哒’一声开了,乔桥顺手关门,刚才还在掏钥匙的乔婵一个箭步冲过来,眼疾手快拉住门柄。
乔桥第一反应是关门,但乔婵力气不小,她一时半会儿还真关不上。
两人僵持住了,一个使劲儿关,一个使劲儿拉,就这么片刻的功夫,乔婵顺着一人宽的门缝硬是挤进来了。
“姐姐,原来你这弄得这么好。”乔婵面露艳羡,“真漂亮啊,花了不少钱吧?”
乔桥听不进她说话了,她紧张地扫了一圈客厅,简白悠应该在卧室,程修可能在厨房,现在只能祈祷他俩暂时别来客厅。
“哇,这是什么?”乔婵扑到客厅桌上拿起一个摆件,“好漂亮啊。”
“你干什么!”乔桥急了,“快出去!”
“姐,你也太小气了吧!”乔婵不满道,“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住好房子就算了,连看都不能看一
眼?你眼里还有没有咱爸咱妈了?”
又用家人来道德绑架她!
乔桥不客气地拽住乔婵的手腕,拼命把人往门口推,乔婵还想抵抗两下,奈何乔桥在求生欲本能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乔婵踉跄着被推了出去。
“姐!诶诶!你别推我呀!”
乔桥也是服气,她都被推成这样了还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摆件。
乔婵被她一鼓作气推出门,房门一关,咔哒落锁,彻底隔绝在外。
“乔桥!”乔婵在门外气得跺脚,她刚要拍门,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她,从没见过的黑衣男人站在她面前,五官俊美,眼神却锋利如刀。
乔婵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男人伸出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腕。
也不见他用力,乔婵却觉得手腕忽然一阵刺痛,她‘哎哟’一声松开手,摆件自由落体了半秒,就被男人的手掌稳稳接住。
男人冷冷看了乔婵一眼,关门回去了。
乔婵呆住,愣是没敢再敲门。
房间里,乔桥对程修连声道谢。
真的……乔婵进来的那瞬间她还以为自己要凉了呢,幸亏简白悠在卧室,不然没法收场。
“下次小心。”程修把摆件扔给乔桥。
乔桥喜滋滋地接过来,虽然摆件不值钱,可毕竟是周远川买的,她不想弄丢这房间里任何东西。
程修都出面了,乔桥以为乔婵会安分一些,没想到第二天门铃又被摁响了。
简白悠正在餐厅吃饭,他对用餐环境要求苛刻,最烦别人弄出噪音,门铃一响他就放下了筷子,好看的眉毛微皱。
乔桥连忙披件外套出门。
门外站着乔母和小婵,见乔桥出来都挤出热切的笑容。
乔母招呼道:“来,乔桥啊,回家坐坐,妈跟你商量点事。”
“不用了,有什么事在这儿说吧。”
“那哪儿行啊,人多口杂的。”乔母拉着乔桥的手,“越大胳膊肘越往外拐,自己家都不愿意回了?”
乔桥只好跟着进了家门。
家里没什么变化,乔桥留意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嗯……果然已经被堆满了杂物。
“坐。”乔母给乔桥倒了杯水,“你过几天就回公司了吧?”
……这就等不及得要切入正题了吗?
乔桥心里想笑,面上还是乖巧的:“嗯,小婵不都告诉你了吗?”
“妈也是为了你好。”乔母亲热地坐到乔桥身边,“你看你都要去上班了,那么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交给妈,妈帮你打理。”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见乔桥不吭声,乔母有点着急:“房子我们又不要你的,就平常给你打扫打扫卫生,不然生尘啊,你回来也没法住的。”
乔桥笑了笑:“妈,房子不是我的,我没权利把钥匙给别人。”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乔母不满道,“房子是那个姓周的吧,小婵昨天看见了,住你屋里的又不是他,就算把钥匙给别人,谁知道呢?再说妈又不是外人,你怕丢了钥匙寄放在妈这里不是天经地义吗?”
小婵站在旁边点头,时不时揉揉手腕,疼了一整天了,还有越来越疼的趋势。
“真不行。”乔桥想不出理由,干脆直白道,“别劝了,我不会给的。”
“你……”乔母生气地站起来,想了想又坐下了,放软了语气,“妈知道你还在生气,可小婵是你妹妹,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
小婵委屈道:“姐,不然我给你道个歉吧?你原谅我好不好?”
乔桥还没说话,乔母马上接茬:“你看,小婵都给你道歉了,你也拿出点做姐姐的样子。”
乔桥在心里翻个白眼,动动嘴皮子就叫道歉了?
“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乔桥站起来。
“乔桥!”
乔桥笑了笑:“妈,真不行,要是我自己的房子给你们住也就算了,这是别人的,人家相信我给我钥匙,我必须看紧。”
她转身要走,身后乔母忽然提高了音量:“那个姓周的知道你在家里养了个男人吗?”
乔桥顿住脚。
她回过头,直视着乔母的目光,微笑道:“谁说我养了一个,我养了俩呢。”

183:绑架
乔母一时语塞,半晌才动动嘴唇道:“你可别骗妈了……”
“我没骗你。”乔桥平静道:“不仅他俩,公司里还有一个。”她转头看向小婵:“你记得咱们去省城那次吧?”
小婵表情茫然了一瞬,接着想到什么,惊讶道:“你,秦家那个……”
“嗯。”乔桥故作娇羞,“他半夜还去过咱俩房间呢,幸亏你睡熟了。”
小婵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不知羞耻!”乔母瞪起眼睛,“靠男人吃饭,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没脸没皮的东西?”
“我倒不这么觉得。”乔桥淡淡道,“要是换成小婵,你指不定要怎么宣扬。你不就是想把她推出去才千方百计带去省城吗?可惜,电话给出去了不少,没一个打来的吧?”
这话戳中了小婵和乔母的痛处,确实,自从省城回来后,原本口口声声许诺过阵子就来找人的几个“金龟婿”全都人间蒸发,有的干脆连电话也打不通了。
“行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些。”乔母做了几个深呼吸,“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风光了就不把爸妈放在眼里,等被玩腻了有的是你后悔的!”
乔桥懒得继续争辩:“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扭头要走,不知道自己的退让在乔母眼里变成了“软弱可欺”,乔母得意洋洋地在后面放话:“趁早想清楚吧,你要是肯老老实实把钥匙交出来,妈还可以原谅你。”
她怕乔桥不心动,又勉为其难道:“我们是清白人家,你这样的不好嫁人,嗯……算了,我跟你爸辛苦点,帮你去外地找,早早成家立业才是正经。”
乔桥差点被气笑。
她故意作出犹豫的表情,似乎在思考利弊,怯怯道:“真的吗?愿意帮我找个老实人结婚?”
“当然,妈什么时候骗过你?”乔母喜上眉梢,“想明白就好,想明白就还是妈的好女儿。”
“想明白了。”乔桥微笑,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就继续做梦吧。”
她头也不回地下楼,没理会身后的骂声。
以前她年纪小,没什么可利用的,在家里虽然被动辄打骂,但好歹没这么难看,今天不一样,乔桥一听他们居然在算计周远川的房子,火就蹭蹭地往上冒,一个没控制住,脸皮全撕破了。
不过在这种小地方,十万二十万亲人间都要争得头破血流,更不用说一栋房子,不把话说绝一点,她们还指不定干出什么事来。
乔桥一肚子邪火没处撒,又不敢直接上楼,只好围着小区花坛陀螺一样打转。外面天凉,她出来得着急,只披着件薄外套,脚上趿拉着拖鞋,凉风一灌还有点冷。
冷静了半天,脸上的温度终于下去了,乔桥才敢回去。
简白悠一顿早饭刚吃完,正拿着手绢一根一根擦手指,见乔桥回来理直气壮地把手绢往前一推,意思是要她来。
住了这些天乔桥早麻木了,认命地洗手坐到男人面前捡过手绢帮他擦,简白悠的手保养得比女人还好,一点茧子都没有,说是水葱都嫌俗,白玉还差不多。
“你早上没吃饭么?”
手指抬了抬,不满她的力度。
乔桥很想说是啊,我就是没吃饭你才发现啊。但是怂,对着简白悠她真不敢顶嘴。
似乎是察觉到乔桥的口是心非,手指的主人含义不明地哼了一声:“珍惜吧。”
这话的意思乔桥第二天才明白。
因为第二天醒来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程修和简白悠都不见了!
乔桥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家里有关两人的生活痕迹全部消失不见,衣柜空空如也,厨房一尘不染,要不是昨天给简白悠擦手累得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脖子,乔桥真要怀疑自己一觉醒来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没有简白悠和程修的世界。
这两人……走就算了,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搞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假期只剩最后几天,乔桥忙着打包行李,下午她接到了久违的公司人事部的电话,一听话筒那边人事小姐姐温柔的声音,乔桥竟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这个假休得……糟心事太多,早知道还不如在公司快活呢。
“乔桥,对吗?”话筒那边语调柔和,“您假期快休完了吧?我来跟您确认下回公司的时间,您大概什么时候到?”
乔桥把车票念了一遍。
“好的,到公司后请先来人事部签个到。”
这是正常程序,乔桥没什么疑问,她犹豫着想问的是另一件事:“那个……”
“还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乔桥竭力让自己声音正常一点:“宋、宋导他还好吗?”
“宋先生一切都好。”
“那他……有没有问起我?就、就工作上的事……”
电话那头静了片刻,温柔的语调再次响起:“我这边没接到消息呢,要不帮您转一下宋导办公室?”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随便
问问。”
“好的,那祝您一路顺风。”
乔桥挂断电话,茫然地坐了一会儿,一头栽在沙发上,用抱枕捂住自己的脑袋,来回翻滚:“我一定会被他锤死啊啊啊啊啊。”
另一边,人事部员工小心翼翼放下电话,向身侧男人说道:“她挂断了。”
“嗯。”宋祁言西装笔挺,双手环胸,眸色暗沉,“多久到?”
“后天下午的车票,晚上六点前准到了。”
宋祁言双眼微闭似在沉思,偌大一个人事部三四十号人没一个说话,全都大气不敢出地等着,乔桥以为那通电话不过是人事部例行确认,却不知道当天下午整个人事部只打出去了这一个电话。
“要、要去车站接一下吗?”人事部主任问道。
宋祁言顿了顿:“可以,不过……”
人事部主任听出了未尽的意思,胸脯拍得梆梆响:“您放心,绝对不会被发现。”
宋祁言略一点头。
乔桥一个人拎着行李上了大巴车。
她要先去邻市,再从邻市转高铁,路程不远,却有点麻烦。太阳很大,行李也不轻,乔桥刚出车站就闷出了一身热汗,手心也滑溜溜的,差点抓不住行李箱的拉杆。
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乔桥嘴里叼着手机,腾出双手从包里摸出一瓶水,拧开盖子还没喝,一个男人慌慌张张走过来,撞了她一下,道歉的同时把她行李箱拎走了。
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乔桥,等她回过味来,人已经快消失了。
“诶!那是我的行李!”
周围吵闹的声浪把她这点分贝稳稳盖了过去,乔桥想也不想撒腿就追,其实她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要命的是宋祁言的那只手表在里面。
乔桥一想那手表的价格头皮就发麻,更不用说把这表弄丢了,就算卖肾卖血也赔不起啊。
男人像条泥鳅一样在人流里穿梭,乔桥追得都要吐血了,男人才终于在一处僻静的死胡同停下。
“你要多少钱,我去银行给你取。”乔桥气喘吁吁地谈条件,“那箱子对我有特殊意义,你把箱子给我就行。”
男人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盯着乔桥。
“我没跟你开玩笑。”乔桥有点恼火,“你说个数吧。”
“别怪我。”男人笑了笑,“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乔桥一愣:“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觉得脖子一痛,下意识扭头,看到一个针管扎在自己脖子上,里面的蓝色液体正缓慢地被推下去。
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光,她意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头顶上湛蓝的天空,就这她还不敢确定是真看到了,还是针管里的蓝色被她嫁接到了天上。
“行了?”壮汉接住昏迷的乔桥,顺手翻了下她的眼皮。
“这么大剂量,不晕就怪了。”男人打了个呼哨,一辆不起眼的套牌面包车从远处开过来,他招呼了一声壮汉,两人合力把乔桥扔进后座。
“那这个咋办?”壮汉踢了一脚地上的行李箱。
“还能咋办,雁过拔毛咯。”男人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行李箱被壮汉拉开,里面的女性衣物和化妆品散落一地。
男人挑拣了一阵:“嘁,我还当有什么宝贝呢。”
“表!”壮汉惊喜地从夹层里摸出被包得严严实实的钻表,“哇靠,这么闪,不会是真的吧?”
“我看看。”男人一把夺过,端详了一阵,“还是男款。”
他从善如流地戴在了自己手腕上:“走了。”
壮汉想说什么又不敢,憋闷地跟了上去。
面包车哼哧两声,飞快消失在了巷子另一头,周围静悄悄的,甚至有些死寂。

184:策略
乔桥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身下的地板不规律地颠簸着,她侧耳静听了一会儿,终于确认自己是在车上,而且是一辆跑起来零件哐当响的破车上。
她试着小幅度动了动,但四肢的绳子缠得很紧,一点空隙也挣不出来,眼睛被蒙住,对外界所有的感知都来自于触觉,身体告诉她这是一个又窄又挤类似盒子一样的空间,鼻子告诉她这快把她熏晕过去的味道来自汽车排气管,所有一切加起来,答案就很明显了,她被人塞进了汽车后备箱。
……行、行吧。
乔桥深吸了两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然后才细细梳理发生过的事,首先排除了随机作案的可能,根据那男人的话,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可是,她到底得罪了谁啊?
公司里的?不可能呀,她一个小透明,被总榜前排的明星艺人甩出去十八条街,论资源也就比差不多排名的艺人稍好一丢丢,远达不到要绑她泄愤的程度。家里人?乔桥立马否了这个可能,养父母一家虽然算不上好人,可也没坏到这个份上,况且他们还指望乔桥以后嫁人好收一笔彩礼,怎么可能断自己财路?
乔桥想了一路,连曾跟自己拌过几句嘴的人都没放过,可就是想不出来。
汽车慢慢减速,乔桥赶紧闭眼装晕,等车完全停下后,后备箱被人拉开,她感觉到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脸左右看了看。
“还晕着?不会真药傻了吧?”捏她的人嗓门很粗亮。
“行了。”另一个男声说道,“关上吧,他们快到了。”
他们?谁?
重回黑暗,过了大概半小时,远处传来刹车声,接着后备箱再次被拉开,她被两个人抬着挪到了另一辆车里。
很好,不是后备箱了。
等等,这个触感……座椅是真皮的?
乔桥懵圈了,她觉得事情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
果然,平稳有力的加速,几乎没什么噪音的乘坐体验,都印证了这辆车与刚才那辆是云泥之别。
乔桥有点慌了,她本以为对方绑架她是为了钱,现在就不好说了。
绑匪的阶层越高,说明这事儿越麻烦,想解决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她心惊胆战地等着车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得她都要睡过去了车才停下,然后又是一阵搬运,最后她被挪着坐到了一个冰冷的铁椅子上,手脚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蒙眼的黑布被扯掉,白光刺得乔桥好半天才睁开眼。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她面前,沉默地把一盘冰冷的饭摆在地上,两片腌萝卜加几两米饭,米饭还是发霉的。
乔桥看一眼就够劲了。
她试着跟男人搭了两句话,可男人跟嘴巴紧得跟蚌壳似的,要不是硬邦邦地说了个“吃”字,乔桥还以为是个哑巴。
男人见乔桥不吃,也不再劝,收拾收拾端着盘子出去了。
乔桥环顾了一圈周围,六七平米大的毛坯房,墙面连腻子都没刮,光秃秃地露着砖头,所有摆设就只她现在坐的这把椅子和头顶上一个不足20瓦的小灯泡,除此之外,连只苍蝇都看不到。
她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能谈谈条件,看这架势,充其量就是个“肉票”,绑她的人连跟她见面都懒得。
第二天送来的米饭还是馊的,这次乔桥没拒绝,忍着恶心也一口口都吃光了,不管她要被用来威胁谁,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自己活下去。
人事部在车站等了半晚上也没接到人。
查了一遍乘客信息,发现乔桥根本没上车,打电话也没人接,人事部不敢怠慢,赶紧报告给了宋祁言。
宋祁言看着人事部的信息沉吟了片刻,直接拨号打给乔桥。
他的号码在乔桥那边有显示,以乔桥的性格看到了不敢不接,‘嘟’声一遍又一遍,宋祁言打到第六遍时冰冷的女声提示他对方已关机。
出事了。
宋祁言霍然起身,在秘书的惊讶声中披上外套快步离开办公室,边走边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讲了一遍,电话里的人承诺半小时后给消息。
不到半小时,乔桥在车站被人抢行李的监控录像就出现在了宋祁言的电脑上,但再多的就查不到了。
宋祁言把监控来回看了好几遍,深深皱起眉头。
以他的才智,自然轻易就看出对方的目标就是乔桥,但手法不太专业,更像市井流氓,这让宋祁言犹豫了,如果绑匪受过训练他还知道怎么交涉,但若是普通私仇,他反倒无从下手。
距离被绑架已经过去四五个小时,宋祁言没有接到任何电话,说明绑匪打算要挟的对象不是他。
想到这一点,宋祁言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无端翻上些怒火。
他点上烟,强迫自己恢复冷静。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的责任毫无意义,重要的是马上找出害乔桥被绑的那个人。
宋祁言心如电转,眨眼脑子里过了好几个人。
周远川吗?不,他太聪明,肯定早就想到了,他应该会像自己一样,对外极力掩饰对乔桥的迷恋。那是梁季泽?也不对,他和乔桥的关系远达不到被利用的程度。
那么只剩下……
电话铃突兀地响起,宋祁言扫了一眼,眼眸暗沉。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秦瑞成’三个字。
宋祁言赶到秦瑞成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秦瑞成挂着两个大黑眼圈,电脑前烟头堆成了小山,看到宋祁言眼泪汪汪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
“宋祁言!宋大哥!”
秦瑞成从小骄纵,心高气傲,轻易不肯喊人叫哥,可见是真着急了。
宋祁言也没客气,将西装外套脱下整齐挂好,端着手臂优雅地挽了两截袖子,然后结结实实地给秦瑞成下巴来了一拳。
他从来不屑用暴力解决任何问题,因为即粗俗又难看,可除了让秦瑞成感受到肉体的疼痛外,他找不出缓解焦虑的其他办法。
秦瑞成没敢躲,老实地挨了这一下。
“原来你也会打人……”秦瑞成捂着下巴嘟嘟囔囔,“稀罕了,头一次见。”
“是吗?”宋祁言冷冷瞥了他一眼,“你马上就能见到第二次了。”
于是秦瑞成脸上也挨了一拳。
“说吧,是谁?”宋祁言擦完手,往沙发上一坐,冷静自持全回来了,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他。
“我舅舅江斐……”
“乔桥人在哪儿?安全吗?”
“江斐跟我保证不乱来,不过我派人把江斐的几栋私人房产都查了一遍,没找到她。”秦瑞成被宋祁言看得坐立不安,“喂,你能不能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总得碰碰运气吧,万一呢。”
宋祁言收回视线:“他要什么?钱吗?”
“要钱就简单了……”秦瑞成支支吾吾,“他们要我这个公司。”
“就这些?”宋祁言挑眉,“给不就行了,又值不了多少。”
“要是光这个破公司,我眼睛都不眨地交出去。”秦瑞成一脸仇大苦深,“可这公司跟股份挂钩啊,当初我妈要把她手里的‘瑞梵珠宝’股份给我,几个舅舅不愿意,后来签了个协议,如果我这个公司三年内不被收购,就说明我有资格,股份当然就……”
宋祁言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
“那你说怎么办……”秦瑞成吐了口烟,“这是逼我把股份让出来啊,我千防万防,以为他们只会用商业手段挤兑我,没想到……”
他见宋祁言一言不发,心里不禁有点发毛:“你、你怎么不说话。”
“你手腕上这款,有定位吗?”宋祁言忽然指着秦瑞成手腕上一款机械表问道。
“有啊。”秦瑞成一头雾水,“这个价位的,大部分都内置了吧?除了那些复古款。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乔桥她……”
“我刚才想起来,乔桥还拿着我的一款伯爵和德比尔斯的合作款手表。”
秦瑞成表情复杂:“不是我知道的那款吧。”
“嗯,就是它。”
“你的审美实在是……”
宋祁言懒得理他,轻弹了下烟灰:“追踪一下试试,就算他们把乔桥的行李处理了,应该也不会扔太远。就算被扔,那只表也肯定会被捡走,人证就找到了。”
“是啊。”秦瑞成喜上眉梢,“我这就去办!”
他动作很快,第二天上午,抢乔桥行李的男人就被抓到了别墅里,被抓的时候还亮着手腕跟小姑娘吹嘘这块表。
这人只是个普通混混,拿钱办事,上面是谁他也搞不清楚,但他提供了一个关键的信息,把乔桥交给他们的时候,那两个穿西装的人讨论了几句午饭,要去的地方位置好像挺偏,连外卖都没有。
一句话就排除掉了这里大部分城区,再从跟江斐有关系的地皮一一排查,很快锁定了几个地方,一处处探过去,终于确定了乔桥的位,顺利得出乎意料。
江斐对秦瑞成很了解,因此更加有恃无恐,乔桥被关的地方离市区并不远,看守也不多么严密,显然是吃定了秦瑞成束手无策。
糟就糟在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宋祁言。
“直接救人呗!”秦瑞成摩拳擦掌,“陆星在军队有关系,让他办,半小时的事。”
“不。”宋祁言嘴唇微微勾起,眼底全是森冷的笑意,“就这么解决太便宜他了。”
“算了,先把乔桥弄出来吧,这都过去两天了。”
“救得了一次救得了第二次?”宋祁言面无表情道,“不把江斐解决,乔桥永远不安全。”
秦瑞成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宋祁言闭了闭眼睛:“最后答复期限什么时候?”
“他说给我三天考虑,明天最后一天了。”
“好。”宋祁言轻声道,“你按我说得办。”

185:收购
乔桥只吃了两顿馊米饭,第三顿送到手里就变成热气腾腾的家常菜了,她想反正真要她的命也不至于在饭里下毒,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了个精光。
房间里没床,椅子又不能睡人,乔桥只好蜷缩在角落对付一宿,她心里有事,环境又这么恶劣,哪儿能睡得着,顶多就在清醒的间隙打个盹儿。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乔桥心想这回总该有人来了,结果整整一个白天除了送饭的男人还是连根人毛都看不到。
但她知道外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莫名其妙给她换了伙食。
这个猜想在晚上她被带到另一个房间后得到了证实。
绑架她的人居然给她换了个房间,虽然比之前的毛坯房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有床有垫子,也可以躺下休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说明绑架她的人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了,否则不会对她这么仁慈。
乔桥心里惴惴不安,趁着吃饭的功夫旁敲侧击询问男人,男人还是老样子,不过这回稍有变化,他大概也觉得事情有定数了,让乔桥知道一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所以被乔桥问得烦不胜烦的时候吐出一个词:秦瑞成。
乔桥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只能苦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隐约听秦瑞成提起过家里复杂的关系,好像是舅舅还是叔叔一类的人总是不服他继承家业,可惜秦母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子,秦瑞成就算对生意再没兴趣,再纨绔扶不上墙,这几个亿的家产也还是他的,所以旁人自然要眼红嫉妒,要用尽办法从他手里抢。
听的时候觉得离自己太远,结果转头就变成筹码了。
只能祈祷秦瑞成不要太意气用事……不过以她对秦瑞成的了解,好像比较难实现。
第二晚也没睡踏实,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紧锁的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给她送饭的男人站在门口,硬邦邦道:“起来,跟我走。”
乔桥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被强行从床上拽起来,蒙上黑布塞进车里,又是几个小时的颠簸,再摘下眼罩时环境大变样了。
这是间宽敞的办公室,一个梳着大背头的男人坐在她对面的老板椅上,手里夹着根雪茄,时不时抽一口,典型的大老板形象。
乔桥盯着他仔细看了看,果然跟秦瑞成有几分像,两人有血缘关系没跑了,就是不知道是舅舅还是叔叔。
“呵呵,来了啊。”江斐吐个烟圈,“我那侄子非要确认你安全才肯履行承诺,没办法,只好请你多跑一趟了。”
话说得客气,可眼神却很冷淡,好像乔桥在他眼里只是一件商品,买主既然要验货,那就勉为其难地给他看看。
他点了一下桌上的按钮,大屏幕闪烁了几下,秦瑞成焦急的脸出现在镜头里。
“小乔!哇!你眼睛怎么了!是不是被打了?!”秦瑞成气急败坏的声音先传过来,“江斐,你要是敢动她我跟你没完!”
乔桥想说这不是被打了,这是我的黑眼圈啊……
“我没事,挺好的。”乔桥挤出个笑容,她知道这时候问多了反而惹来麻烦,故作轻松道,“不用担心,好好忙你的吧。”
秦瑞成也冷静下来,他说:“你过来,站近一点。”
乔桥看向江斐,江斐摆摆手,乔桥就往摄像头的方向走了几步,让秦瑞成能更清楚地看到自己。
“转两圈。”秦瑞成继续发号施令。
乔桥瞪他一眼,老老实实地转了两圈。
“呼……”屏幕那头的男人舒了口气,笑道,“比上次见面胖了点,不过这样也好看,胸肯定大了。”
乔桥恨不得找块抹布塞秦瑞成嘴里。
江斐皱眉:“看也看过了,咱们是一家人,只要你把我说的几条都办到,人自然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秦瑞成往椅背上一靠,神情很平静:“可以,只要她安全,你要什么我都给。”
“秦瑞成!”乔桥叫了一声,这一瞬间说不感动是假的,她知道以秦瑞成的身家地位,拿来交换她的东西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可是秦瑞成就这么眼睛都不眨地答应了,连讨价还价都没有。
“呵,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虽然没什么出息,不过还挺重情重义的。”江斐道。
“没办法。”秦瑞成耸耸肩,“谁让我就喜欢她一个,栽了呗。”
“我姐要是知道你把公司拱手让给了我,不知道该多生气。”
“无所谓,反正在她眼里我一直这个烂样。”秦瑞成笑笑,表现得很像个纨绔少爷。
江斐没起疑:“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行了,舅舅,这个还用你教吗?”秦瑞成眼睛不离乔桥,“收购合同今下午就到,你签个字公司就归你了。”
“很好。”江斐很满意,“那就这样吧。”
“等等。”秦瑞成打断了他,“舅舅,愿赌服输我没什么好说的,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是
不?我跟乔桥的关系……你怎么查到的?我自认为平时挺注意的。”
“告诉你也无妨。”江斐又抽了口雪茄,“白家那个,你也别怪她,女人嘛,难免嫉妒。”
江斐指的是省城聚会时跟乔桥有过几面之缘的白家千金,白芷。
乔桥不禁后背发凉,这是多么大的报复心?
“谢谢舅舅。”秦瑞成意味深长道。
“呵,也算给你提个醒,你年轻,这样的女人还是离远点好,要是嫁进家门,麻烦得不止你一个。”
两人挂了视频通话,江斐心情大好,头一次正眼看乔桥,他打量了几下:“很一般嘛。”
跟他包养的小明星确实没法比,也不知道他那个实心眼的侄子看上她什么了。
乔桥翻了个白眼给他。
当天下午,收购合同果然寄到了,江斐和他请来的法律顾问把合同来来回回研究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可以耍文字游戏的地方后才放心签了字,一直心心念念的公司终于到手,江斐喜形于色,走路都带风,满面红光。
公司既然拿到,作为人质的乔桥自然没用了,江斐把她送到早就约好的僻静处后离开,十几分钟后,一辆跑车在她面前急刹,秦瑞成车都没停稳就忙不迭下来,一把将乔桥搂进怀里。
乔桥眼睛上蒙着黑布,这也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只凭味道就能认出秦瑞成。
“没事吧?”秦瑞成扯下她眼上的布条,什么都不问先把她来回摸了一遍,“真的没受伤?”
“真的没有。”乔桥眼皮跳了跳,“你能不能别总摸一个地方?”
“担心嘛……”秦瑞成讪讪,“江斐那个王八蛋,看把你饿瘦了,胸都缩水了。“
秦瑞成就是有这个能力,几句话把酝酿了半天的感动氛围破坏得一干二净。
乔桥以为秦瑞成会带她回去,结果她被先接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拍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片子,医生反复强调了好几遍没问题后秦瑞成才放心,不过还是强硬地让医生开了点补充营养的药才肯走。
拿药的间隙乔桥按捺不住,侧面打听了一下收购合同是怎么回事。
“卖是确实卖掉了,不过你不用担心。”秦瑞成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神秘道:“有高人帮我。”
乔桥眼尖地看到他下颌还没散去的淤青:“你被打了?”
“咳咳,怎么可能,谁敢打我?”秦瑞成死不认账,“我不小心磕到的。”
“那怎么脸上也有?”
“我磕了两遍。”
乔桥哭笑不得:“秦瑞成,我看上去很傻吗?”
可无论她怎么问,唯独在下颌的淤青上秦瑞成嘴巴严得很,死活不肯说实话,乔桥看他实在不愿意说就识趣地不问了。
乔桥的行李不知所踪,她身上一穷二白啥都没有,秦瑞成给她在酒店开了个房间暂时住下。他不敢放乔桥露面,让江斐收购他的公司只是第一步,越往后江斐越能发现这里面隐藏的问题,万一狗急跳墙再绑一遍乔桥,他就真抓狂了。
开好房间,拿上钥匙,乔桥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浴室,三天里她牙都没得刷,关她的地方还脏得要命,地上全是灰尘,弄得灰头土脸,再不洗澡就要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秦瑞成故意的,这房间的摆设总透着暧昧,连浴室的墙也是透明玻璃,只聊胜于无地弄了点磨砂效果,不至于让人看得太真切。
乔桥刚脱衣服,就感觉到一股视线黏在她后背上。
这个技能还是她跟简白悠混久了新练出来的,要是以前绝对没这么敏感。
一回头,秦瑞成果然眼巴巴地隔着玻璃看她,视线再往下走,裤子中间隆起的一大块格外扎眼。
“你……你先出去行不行?”乔桥有点难堪。
“我知道你很累,我不骚扰你,什么也不做,你就让我看看好不好?”秦瑞成压低嗓音,委屈道:“小乔,我好想你。”

186:戳穿
秦瑞成眼巴巴地看着,乔桥梗了一下,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默默转过身去脱衣服,只当秦瑞成不存在。
刚脱掉上衣,她就明显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炽烈了。
“小乔……”秦瑞成像只大型犬一样形象全无地贴着玻璃,丝毫不介意高档衬衣被压得皱皱巴巴,虽然比较隐蔽,可仍然不难看出他隐藏在阴影中的另一手在干什么,况且幅度还不小。
乔桥真有点洗不下去了……
“我想你……”秦瑞成语气很委屈,一米九的大男人,撒娇撒的得心应手,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浑身上下都想你。”
乔桥瞄了一眼浴室门,好在是反锁的,不过玻璃这么薄,也保不准秦瑞成急了干出什么别的事来。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乔桥边脱衣服边状似无意地问道,她只是想起个话题分分秦瑞成的心。
“再说吧。”秦瑞成果然上钩,“反正我不好过,江斐只能比我更不好过。”
来酒店的路上秦瑞成把事情简单跟乔桥说了一遍,除了宋祁言的部分。
“你有办法吗?”
“当然有。”秦瑞成脸上掠过得意的表情,“公司只是个饵,他要是不吞我才着急。”
乔桥好奇道:“是‘高人’想出来的?”
秦瑞成差点就把宋祁言三个字说出来了,话到嘴边一转,他决定暂时不提这茬,起码现在不提。
“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
乔桥一脸不信:“真的?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秦瑞成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小乔,你屁股痒了是不是?”
乔桥已经脱光了衣服,整个人泡在水里,只留锁骨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她肩膀圆润,皮肤细腻,隔着一层玻璃反而更加诱惑,秦瑞成刚才注意力被牵走了,现在一回神,不由得重重咽了口唾沫。
“小乔,我刚才忘了,我也急得好几天没洗澡了,咱们一起吧?”
乔桥怎么会上这种当:“不好意思哦,门被我反锁了。”
秦瑞成笑得很奸诈:“我早跟前台要好钥匙了。”
说着,浴室门果然发出‘咔哒’几声轻响,门洞打开。
“秦瑞成!”乔桥急了,胡乱抓过浴巾遮住自己,“你说话不算话!”
“对对,我不仅说话不算话,我还撒谎呢。”
进了浴室就好说了,秦瑞成迫不及待拉开裤链,被布料绷得难受的粗长阴茎弹跳着从链口中蹦出来,乔桥手抓着浴缸边缘,秦瑞成就故意用饱满圆润的龟头去顶她的手心。
“小乔……”秦瑞成厚颜无耻地凑过去,“你看,它想你想得都流眼泪了。”
灯光下,龟头正中的小洞果然咕嘟嘟冒出一股透明黏腻的液体,男人单手扶着自己的宝贝,硬是全摸到了乔桥手背上。
“算我求你了!”乔桥抓狂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先让我好好睡一觉吧!”
“不行,我精虫上脑了。”秦瑞成本想耍无赖,撒泼打滚也要求着乔桥先跟他来一发,可看到少女眼下重重的黑眼圈,一时又心疼得不得了。
他折衷道:“不如这样,你给我舔舔好了,动动舌头又不费劲儿。”
乔桥怒道:“神他妈不费劲儿!”
“真不费劲儿,不然你给我舔一次,我给你舔两次,你还净赚一次,怎么样?”
“……”乔桥无力吐槽。
她看向秦瑞成,男人正死乞白赖地硬把勃起的阴茎往她手心里塞,那意思就是‘你不给我舔,我就烦死你,烦得你连觉也睡不了’。
两人认识也有两年多了,秦瑞成什么脾气乔桥还不知道吗?某些时候比谁都执着,不让他尝点甜头,她今晚是别想睡了。
乔桥想了想,开始谈条件:“射出来就不做了?”
秦瑞成点头:“射出来就不做。”
“今晚都不做?”
“今晚都不做。”
“成交。”乔桥揉了揉眉心,“你要是再反悔,我就自己回公司。”
“不会不会。”秦瑞成见乔桥同意,喜不自禁,连着胯下也胀了一圈,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浴缸边,两条修长的腿分开,浑身上下衣服整整齐齐,唯独两腿中间一柱擎天,反差极大。
条件都谈好了,乔桥也爽快地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低头把男人饱胀的阴茎含进嘴里。
“我操……”秦瑞成倒抽一口气,爽得头深深向后仰,“好棒!”
废话,能不棒吗?秦瑞成尺寸大,一般女人第一次给他口交很难把阴茎从上到下全部含进去,乔桥也是以前跟他拍片子多了练出来的,不过饶是如此,龟头顶到喉咙深处时还是把她眼泪挤出几滴。
“对对……就是这里……呼……”秦瑞成抓着乔桥的头发,控制着她的方向,“小乔,还是你的小嘴最棒了。”
乔桥无暇说话,只伸手在他大腿根部狠狠掐了一把。
她确实累得不轻,也有意
让秦瑞成早点缴械好放过自己,于是使了十成十的技巧,舌头在男人最柔嫩的地方来回舔舐,时不时刮过最顶端的小口,舌尖钻进去挑逗着里面嫩肉,弄得秦瑞成不停地深呼吸缓解射精的欲望。
两腿之间的囊袋鼓得圆滚滚,乔桥没有忘记这里,舌头卖力为阴茎服务的同时,手指也技巧性地来回捏揉,力度很轻,却能带来恰到好处的刺激。
“你这家伙……”秦瑞成嗓音沙哑,拽着乔桥头发的手也收紧,“我饶不了你……”
乔桥情不自禁微笑,她知道秦瑞成快射了,于是加快了舌头和手的动作。
“啊……”秦瑞成长叹一口气。
就在秦瑞成精关即将失守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刷开了。
秦瑞成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他条件反射地拽过条毛巾想遮住下半身,可惜积攒了许久的欲望也到了泄洪的紧要关头,他的动作带动了乔桥,阴茎从她嘴里滑出去,牙齿不小心刮擦过了冠状沟。
秦瑞成一泄如注。
喷薄的白色精液一股股地射到乔桥的锁骨和胸口上,他好长时间没碰女人了,量大还浓稠,天女散花般得喷得到处都是,毛巾更是惨不忍睹。秦瑞成足足射了六七下才停下,他脑子一片空白,哪儿还顾得上看谁来了,只差没软倒在浴室里。
宋祁言把浴室门推开一半,视线很轻地从那一片狼藉上扫过去,最后落到乔桥身上。
“穿上衣服。”他冷淡道,也不知道是说的是谁。
乔桥哆哆嗦嗦地从浴缸里爬出来,草草擦了擦身子老实地穿上衣服出去了。
刚才……应该都被看到了吧……
乔桥万念俱灰。
因为放假前发生的那些事,她对着宋祁言总是底气不足,一个假期视奸他的动态,关注他的工作,甚至盯着他的电话号码看,可就是不敢联系,原本想着这次回公司一定好好认错,修补下两人的关系,结果……
第一次见面就被他看到正给秦瑞成口交……
唉,上天台吧。
酒店房间很豪华,还带一个小阳台,乔桥出来时就看到宋祁言胳膊撑着阳台的栏杆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烟,明灭的一点星火点缀在他薄唇边,看起来不真实,却又充满烟火气。
“宋导……”乔桥声音细若蚊喃。
宋祁言仿佛没听见,弹了下烟灰,眼睛还是望着外面。
秦瑞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懒洋洋地边扣着腰带边往这边走,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和快乐,乔桥恨不得把他踹到楼下去。
都是因为你!
“来啦!”秦瑞成搂住乔桥的肩膀,软绵绵地靠着栏杆,“怎么这么久?”
宋祁言抖了下烟灰,下颌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短时间内弄个空壳公司也不容易,文件都在这里了。”
“辛苦啦!”秦瑞成想伸手拍宋祁言的肩,在后者冷得像要掉渣的视线下硬生生在离肩膀几公分的地方止住了。
乔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秦秦,搞个空壳公司就是你想的办法?我觉得……”
宋祁言忽然打断她:“谁想的?”
乔桥不明所以:“不是秦秦想的吗?”
秦瑞成眼见谎言被戳穿,连忙试图圆回来:“咳咳……不是我一个人,他也有参与。”
“我参与?”宋祁言反问。
“这个……也不是参与那么简单……”秦瑞成额头开始冒汗,“一起想的。”
“一起想的?”宋祁言眉毛挑得更高了。
“你想的你想的!行了吧!”秦瑞成气急败坏道,“小乔面前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还不让我装一回逼吗?”
乔桥猜自己看秦瑞成的眼神一定跟看傻子差不多。
“事情交代完了。”宋祁言掐灭烟头,“你出去吧。”
“啥?”
宋祁言:“还要我送你吗?”
秦瑞成不爽了:“这是我开的房,小乔今晚归我。”
“哦?”宋祁言解开袖扣,将两粒坦桑石顺手扔到一边。
秦瑞成一看他这个架势就觉得下巴隐隐作痛。
其实真论武力值,做惯了文职的宋祁言哪儿能跟他比,但现在有求于人,秦瑞成只能伏低做小。
“行吧行吧!”秦瑞成揣上文件袋,脸色很不好,“我在隔壁,有事叫我!”
他甩上门,门板发出重重一声响。
房间里只剩两人,乔桥低着头,安静如鸡。
嘴角忽然一疼,原来是宋祁言的拇指擦过她嘴角的这块皮肤,他下手很重,那块地方一定擦红了。
“沾到了。”头顶上的声音这么说道。
乔桥停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沾到了’只指秦瑞成射出的精液。
……好尬。打死不承认并一口咬定那些白白的东西是晚上喝的酸奶会不会让气氛好一点?
“说吧。”宋祁言向后轻轻一靠,半倚着阳台的栏杆,“手表的钱,打算怎么赔?”

187:要挟
乔桥此时非常想否定三连: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手表……”乔桥装不懂,“什么手表呀。”
“要我帮你回忆吗?”宋祁言摁了两下手机,一段室内监控被放出来,正是她蹑手蹑脚拉开抽屉揣走手表的全过程。
隔着屏幕都臊得乔桥脸通红。
“对不起……”乔桥哭丧着脸,“我、我行李丢了,手表也……”
“那难办了。”男人微微垂头,“那块表很贵的,还是限量款,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了。”
乔桥听见‘很贵’两个字就脑壳隐隐作痛,听到‘限量版’的时候连心跳都吓紊乱了。
“那、那怎么办?”
宋祁言想了想道:“其他不说,钱肯定要赔的。”
乔桥哆哆嗦嗦道:“我没那么多钱……”
“知道你没有,所以帮你算了个分期。”宋祁言不慌不忙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亮出一串数字给乔桥看,“以你现在的收入,每月拿出百分之七十的工资,只需要十六年就能还完了,利息什么的就给你免了。”
你是魔鬼吗?
见乔桥不吭声,宋祁言又道:“当然,确实会辛苦一些,不过只要你好好工作,听我的话,说不定能快一点。”
“一个月只剩百分之三十,我、我活不下去啊。”乔桥弱弱道,“当艺人很费钱的,我还要租房子。”
“这个我也想到了。”宋祁言微微一笑,“你可以闲暇的时候给我打工,不用干什么重活,每天来打扫家务就行了,工资会按照市价开给你,你可以留着救急,也可以拿来还债。”
乔桥莫名有了一种正被打包出售的感觉。
“今天很晚了,早休息吧。”宋祁言状似不经意地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秦瑞成带你去医院了?”
“嗯。”乔桥满脑子都是十六年的贷款,心不在焉应了一声。
宋祁言顿了顿:“那最好。”
乔桥以为他把秦瑞成赶跑是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没想到宋祁言只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当晚乔桥也没睡好,做梦都是被一只巨大的手表怪追着跑,可见压力有多大。
第二天,她去酒店餐厅吃早饭,秦瑞成和宋祁言早就到了,秦瑞成满脸起床气,英挺的眉毛紧皱着,好像手里的面包是他仇人。
宋祁言盘子里东西很少,看着好像没什么胃口。
秦瑞成看见乔桥脸色才好了些,他招手道:“小乔,坐我这儿。”
乔桥端着盘子坐过去。
宋祁言优雅地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角,淡淡道:“过来。”
他身侧的椅子空着,意思再明显不过,要乔桥坐他身边。
秦瑞成毛了:“你有完没完了?吃个早饭也要人陪,断奶了没?”
宋祁言也不生气,依然不紧不慢的:“你没断我哪儿敢断。”
“小乔别理他。”因为乔桥被绑架的事他得负一大半责任,所以秦瑞成这几天没少挨宋祁言敲打,正憋了一肚子邪火,“坐我这边,让他一个人喝西北风去。”
乔桥看看这头,又看看那头,最终还是顶着秦瑞成快把她烧出一个洞的炽热视线坐到了宋祁言身边。
没办法啊,宋祁言现在是她债主,债主发话了她敢不听吗?
宋祁言嘴角微微一勾,叉子一丢,把面前的盘子推开,说道:“累了,你喂我吃吧。”
……这餐厅人来人往的你没开玩笑吧?
“啧啧。”秦瑞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要是小乔不喂你岂不是很尴尬?”
宋祁言:“她会喂的。”
“是吗?”秦瑞成扭头对乔桥道:“小乔,我送你一台ps4,你喂我。”
讲真ps4她想要很久了……
乔桥忍辱负重地拿起叉子,一边悲伤离自己渐行渐远的ps4,一边乖乖给宋祁言喂了一小块西兰花。
秦瑞成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宋祁言道:“继续。”
乔桥再叉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小乔!”秦瑞成恨铁不成钢,“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出双倍!”
“你未免想得太庸俗。”宋祁言抬手制止了乔桥继续喂的动作,淡淡道,“她是自愿的。”
他不忘看向乔桥:“我说的对吗?”
欠着一屁股债,你就算说太阳是方的我都同意!
“啧。”宋祁言皱眉,“嘴角是不是沾了什么?”
乔桥定睛一看,果然男人好看的薄唇边沾了一粒黑芝麻。她识趣地奉上餐巾纸,没想到宋祁言嘴角一勾,慢条斯理道:“你用舌头帮我舔干净吧。”
大佬,过分了吧?
“小乔。”秦瑞成的语气中已经含着威胁的意味了,“你敢舔试试。”
谁想舔啊!要不是欠了钱谁要舔啊!
两个男人隔空较劲,空气中都充满了躁动的荷尔蒙。乔桥欲哭无泪地夹在中间,偏偏餐厅里人还不少,要
让她在大庭广众下舔一个男人的嘴角,这么暧昧的动作她真办不到啊。
“怎么?”宋祁言表情略有不愉,“不敢吗?或许我之前对你太仁慈了,利息的事——”
“不不……”乔桥忙不迭打断,“我酝酿酝酿……”
秦瑞成惊了:“你还真打算舔啊?宋祁言,你是不是给她下药了?”
宋祁言懒得理他。
“秦秦,没事。”乔桥强打精神,“谁让我弄丢了他的手表呢……”
“手表?”秦瑞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祁言,恍然大悟:“我靠,你阴险不阴险啊?!手表不是早就——”
“早就什么?”宋祁言冷冷打断他,“手表当然是丢了,你忘了吗?”
秦瑞成差点被自己喉咙里涌上来的一口老血呛死。
“你这他娘的也太不地道了吧?!信不信我这就告诉她?”
乔桥茫然:“告诉我什么?”
宋祁言摆弄着桌上的餐具,语调仍然没什么波澜:“可以,嘴巴长在你身上,只要说前想好后果。”
秦瑞成像被拔了气儿的皮球似的瞬间瘪了。
江斐的事还没完,他的宝贝公司可是白纸黑字签出去的,宋祁言要是这时候撂挑子,他可就真完了。
内部矛盾怎么都好说,这时候得先一致对外。
小乔,暂时委屈你了。
秦瑞成饱含同情和歉意的看了乔桥一眼,看得乔桥莫名其妙。
宋祁言不满道:“愣着干什么?”
他指指自己嘴角,乔桥老脸一红,心一横,反正没人认识,豁出去了。
她飞快地凑到宋祁言面前,舌尖一卷,黑芝麻不见了。
“真乖。”宋祁言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只要你听话,会看情况给你减免一部分的。”
“真的吗?宋导你真好!”乔桥真心实意地道谢。
秦瑞成心情复杂。
跟江斐交涉也是自己,出钱出力也是自己,宋祁言天天在屋里吹空调,屁股都不带挪一下的,怎么见了面他只要动动嘴皮子小乔就上钩了呢?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阴险啊,实在阴险。
距离跟江斐签订收购合同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乔桥身体彻底恢复了,不过仍然被禁止离开酒店,因为江斐正如宋祁言预料的那样一步步踏入他布下的陷阱。
江斐不傻,相反他是个聪明人,‘瑞梵珠宝’能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他的一份力量,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赚够了钱他还想要权力。
让秦母同意他提出的要证明秦瑞成经营能力的事,其实早有预谋。‘瑞梵珠宝’是块大蛋糕,就算手里拿到了应得的一块,可谁看着剩下的不眼馋呢?况且他姐姐就秦瑞成一个儿子,想到未来这偌大一份家产都归属这个四体不勤的纨绔少爷,他恨得晚上都睡不好觉。
所以才联合了其他亲戚,半强迫着让秦母同意用公司证明能力的办法。到时候只要搞个中间公司,就算秦瑞成告到他妈那里,也有把握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不过即便都规划好了,他也没敢太掉以轻心,秦瑞成公司的财务状况他早就从安插好的卧底那里了解清楚了,只是个正常运营的经贸公司,除了押在外面的一笔钱,账面上没什么窟窿。
既然要收购,当然是债务和利润一起买过来,不过就算有债也不怕,这点小钱,江斐没放在眼里。
公司易手之后,他第一时间清点公司财产,不得不说秦瑞成虽然对做生意没兴趣,可血管里毕竟流着他那位商界传奇妈妈的血,公司管理得干净利落,要不是被他收购,未来一定蒸蒸日上。
没完成的几笔合同他也看了,都是些小数目,江斐懒得再费心神,直接赔付违约金了事。
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他打算当面告诉乔母,秦瑞成公司已经被收购的‘好消息’。
多年来纵横商场的经历让他放松了警惕,因此也没想到会被他这个一直看不起的侄子摆了一道。

188:办公室的震动戏
这天一大早,乔桥的房门就被敲响了。
她睡眼惺忪地下床开门,刚露个门缝秦瑞成就迅速闪了进来:“小乔,别睡了,我们做点有益健康的事吧?”
乔桥麻木地任由他上下其手,薄薄的睡衣被掀到锁骨,胸口的小软粒被他嘴里含一个手里捏一个,结结实实亲了十来分钟才舍得放开。
“要不是一会儿还有事,真想在这儿上了你。”秦瑞成舔了舔嘴唇,最后在她肚脐上亲了一下表示结束。
宋祁言昨天下午就离开了酒店,走得还很着急,乔桥也不好问,秦瑞成则喜不自胜,毕竟总算逮到了和小乔单独相处的机会,昨天晚饭时他就软磨硬泡要跟乔桥睡一起,可惜没成功,所以才起了个大早来吃豆腐。
“来,穿上衣服,今天带你去个好地方。”
“啊……”乔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飘着泪花,“我好困啊,不去行不行?”
秦瑞成嘴角一勾:“当然可以。”
他手指顺势滑到自己的腰带上:“小秦秦被内裤绷着挺难受的,我放他出来透透气吧,反正咱们今天有的是时间。”
乔桥被火烧屁股似的弹起来冲进浴室:“我这就洗漱!”
收拾妥当后秦瑞成带她直接去了停车场,车里,乔桥好奇地系上安全带:“不是不能出酒店吗?你要带我去哪儿?”
“给你准备的礼物落在公司了,趁着江斐还没去清点,带你去看看。反正时间很短,那个老男人不会知道的。”
老男人自然指的是宋祁言
“礼物?”乔桥茫然道,“什么礼物?”
“去了就知道了。”秦瑞成神神秘秘地眨眨眼睛。
乔桥还是第一次去秦瑞成的公司,因为是贸易业务,不需要厂房之类,在写字楼里租个办公室就行了。不过秦瑞成这种人显然不需要租,因为整栋写字楼都是他的。
秦瑞成把乔桥领进办公室,员工们早已遣散,一些重要的文件也都封存了起来,办公室有些空旷和冷清。
乔桥左右看看:“秦秦,你说的礼物呢?”
她话音未落,腰上忽然一紧,接着猝不及防被人扛到了肩上,一阵天旋地转后,被秦瑞成摔进了一个柔软的真皮座椅里。
“啊!”乔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她捂着嘴皱眉,“你干嘛呀?”
“当初买这个椅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柔软度真是棒呆了。”秦瑞成俯身,双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把乔桥牢牢圈在椅子和他之间,“要是抱着小乔的屁股在上面冲刺,一定很爽。”
乔桥瞬间明白了秦瑞成的意思。
“……你疯了吧?”
“嗯?”秦瑞成伸手拽松领带,逼近乔桥,声音很哑,“别乱说话,我禁欲好久了,经不起撩拨。”
男人的脸越来越近,喘息也开始加重,危险指数陡然飙高,乔桥无意识地向后躲,柔软充满天鹅绒的靠垫完美贴合着她背部的线条,这真是一把坐上就让人不想起来的椅子。
“这就是你准备的礼物?”
“不喜欢吗?”秦瑞成嘴角一勾,利落地把衬衣甩开,露出结实挺拔的上半身,腹肌分明,人鱼线流畅,“没事,一会儿就喜欢了。”
“喂!等等……”
他握住乔桥的脚腕,伸出舌头顺着膝窝向上舔,乔桥挣扎又挣扎不得,叫停也没用,被动感受着粗糙的舌面舔过肌肤的感觉,又痒又麻,秦瑞成舔到她大腿根时还坏心眼地咬了一口。
这一口不轻不重,位置却很巧妙,是乔桥鲜有人知的敏感带。
她的腰当即软了下去。
“你、你也不要这么急啊!”乔桥只觉得自己刚进门,屁股都没坐热就要被拖去做爱,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吧?
“喜欢慢的?”秦瑞成撩开她的上衣,“那我们慢一点。”
“你先等等……啊!”
指节猛地将乳包上嫩红的乳珠夹住,然后缓慢地用指腹按压揉捏,像是拨弄两个小珠子,还时不时用指尖刮擦一下最敏感的顶肉。
神t慢一点!
秦瑞成半跪在乔桥面前,西装裤早就被顶的鼓囊囊的了,他脸上常有的那种玩世不恭的笑意渐渐散去,转而开始被认真和欲望取代,甚至看乔桥的眼神都跟早上截然不同了。
他是真的想在这做!
乳珠再次被向秦瑞成的方向揪拽,乔桥‘啊’了一声,被迫挺胸迎合,男人顺势勾住她的脖子,仰头结结实实地给了她一个法式深吻。
口腔的空气被挤压得一干二净,秦瑞成仍然不肯放过,意图连她肺中的气体都吸吮出来,舌尖追逐着她,口腔的每一寸空间都被男人侵犯,被迫交换唾液,连吞咽都无法自主完成。
“够……够了!”
怎么回事……他今天怎么好像格外兴奋……
“你知道吗?”秦瑞成终于放过她,他用拇指擦过自己的嘴角,邪邪一笑,“在这里做,就好像当着全公司的人上你似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乔桥哪儿有功夫理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你看,这张椅子是我的,旁边那张是陆星的。”秦瑞成看向另一站办公桌,“你见过他吧?你可以想象他在看着咱们。”
“……我才不要。”
“人不可能停止思考。”秦瑞成不紧不慢地抽出自己的腰带,拉开裤链,被禁锢许久的火烫阴茎迫不及待地弹出,又大又圆的龟头顶部分泌出透明的液体,秦瑞成系数将它们蹭到乔桥大腿根上。
“越不想,大脑越活跃。”
乔桥的内裤也被熟练地褪下,男人的手指技巧地轻轻揉了下穴口附近,已经渐渐湿润了。
“你看。”秦瑞成得意的亮了亮手指,“你在流水。越流越多,是不是想到陆星在看,兴奋了?”
妈蛋啊!
乔桥悲哀地意识到还真是这么回事,她越不想跟着秦瑞成的思维走,越被牵着鼻子,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想象陆星站在一边,明明办公室里除了她和秦瑞成空无一人,但脸颊还是羞耻得涨红了。
“不喜欢陆星的话,也可以换个人。”秦瑞成色情地咬着她的耳垂,“比如……宋祁言?”
乔桥浑身打了个激灵。
“这么激动?”秦瑞成笑容渐冷,“真让人不爽啊。”
他分开乔桥的双腿,腰部向下一沉,阴茎莽撞地挤开穴口的嫩肉,狠狠插了进去。
“啊!秦秦你……”
乔桥被顶得头重重撞在椅背上,好在靠背柔软,她几乎没感觉到不适。
“呼……”秦瑞成仰头长舒了一口气,“紧死了。”
他握住乔桥的脚踝,控制着不许她双腿合拢,缓慢但有力地抽插着。空旷的办公室里,甚至能听到‘噗呲噗呲’体液被肉体搅动挤压的声音。
“啊……慢点……我、我不行了……”乔桥软绵绵地求饶。
“小乔,这就不行了?这才哪儿到哪儿。”秦瑞成深吸了口气,强行把体内翻涌的施虐欲压下去,每次看到乔桥红着脸水汪汪的看他,都有点把持不住。
“秦秦……”
衣服乱糟糟地堆在身上,两条腿一边一个高高架在椅子扶手上,摆出一个大大的形,像是个最不知廉耻的荡妇,好像在乞求别人上她似的。
秦瑞成凶狠地抽插着,阴茎与凹凸不平的肉壁互相摩擦,快感从交合处发射进四肢百骸,柔软的内壁像温水又像火热的流沙,包裹住粗壮的阴茎,吞吐,然后颤抖着接受。
溢出的体液沿着大腿直淌到膝窝,留下一条亮晶晶的痕迹,就连稀疏的体毛上也沾着几滴,随着秦瑞成的撞击微微颤动着。
“啊啊啊!不……不要,不要那里!”
阴茎忽然蹭到甬道深处的某个点,乔桥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接着疯狂绷紧,内壁更是像一张小嘴一样咬住秦瑞成的阴茎,他猝不及防被紧绞,差点一泄如注。
“小乔,高潮了?”
乔桥两眼无神地歪在椅子里,额前的碎发全湿了,黏糊糊地粘在两颊上,脸和耳根都是通红的,高潮的余韵还没散去。
“还有更好的你没享受呢。”秦瑞成按了个按钮,乔桥身下的椅子忽然快速震动起来。
“你……啊!”
乔桥简直服气了,你这买的根本就不是办公用的椅子吧!谁家办公椅子带这种骚包功能啊!
快速震动的椅子让甬道和阴茎的摩擦更加剧烈,秦瑞成甚至不用怎么动,凭这个频率乔桥一会儿后也会高潮,当然这对他的刺激也是双倍的,射精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能感觉到顶端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了一些液体,只是不能确定是不是精液。
“小乔……”
秦瑞成猛地吻住她,一直处在高刺激状态下的身体再也无法承受,乔桥双腿颤抖着又一次抵达巅峰。
各种体液夹杂在一起从穴口喷出,淅淅沥沥浇到了秦瑞成小腹上,本来他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被这么一浇彻底破功,自暴自弃地紧紧压着乔桥,确保每一滴都深深地射进子宫里。
“你这家伙。”秦瑞成气喘吁吁地抵着她的额头,“故意的吧?”
可惜椅子上的人已经无法回答了,乔桥早就头一歪,累得沉沉睡了过去。

189:演戏
睡梦中,乔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抠挖自己的穴口,她不舒服地嘤咛了一声,试图夹紧双腿,可这股外力非常执着,她无论怎么扭动也摆脱不了。
乔桥被烦得忍无可忍,强撑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泡在浴缸中,秦瑞成的头则埋在在自己光裸的胸口,正舔舐挑逗着小小的乳珠,睡梦中的不适感来自于他不安分的手指,反复戳刺着小花穴,将射进里面的粘稠精液悉数挤出来。
“醒了?”秦瑞成舔了舔嘴唇,“你看我多好,这么想操你,可为了让你多睡会儿,还是自己撸了。”
他邀功的那个语气听得乔桥想打人,三个小时里折腾她折腾几次了心里没数吗?!
她累得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翻个白眼了事。
“来,我抱你。”
秦瑞成给她披上毯子,乔桥顺从地靠着他的肩膀站起来,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外间的躺椅上。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乔桥摇摇头,她惦记着宋祁言,害怕被他发现没在酒店待着:“我们回去吧?”
秦瑞成刚要说话,办公室外忽然传来低声交谈的声音。
“操……怎么会有人来?”秦瑞成忍不住骂了一句,他胡乱把衬衣扎进裤子,又拿个毯子把乔桥严严实实盖好,“你等会儿,可能是值班保安,我把他们打发走。”
然而没等他去开门,办公室门锁‘咔哒咔哒’转动了两下,被人用钥匙打开了。
门外站着江斐和宋祁言。
江斐惊讶道:“秦瑞成?你在这儿干什么?”
因为收购合同已经签过了,公司连同这间办公室都成了江斐的财产,秦瑞成确实不该过来。
“舅舅……”
“既然你还有家事要处理,我们的事还是改日再谈吧。”宋祁言冷淡且疏离地说道。
“这倒不用。”江斐连忙拦住,“正好,瑞成啊,你知道公司的订单合同都放在哪儿吧?帮我找一下。”
“行,找到了给你送过去。”秦瑞成不耐烦地皱眉道,“我还有事儿呢,你别烦我了。”
“怎么说话呢?”江斐面露不悦,“你最好给我搞清楚,这公司已经是我的了,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秦瑞成哼了一声。
乔桥的位置虽然隐蔽但毕竟不是隐形,江斐一伸脖子就看见了,啧啧两句:“怪不得赶我们走呢,家里搞不够还要来办公室?挺有情调啊。”
宋祁言本来都要走了,听到这句又定住脚步,秦瑞成暗道一声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宋祁言也看见了缩在躺椅上,试图用毯子包住自己的乔桥。
“江总侄子真是好兴致。”宋祁言笑笑,“年轻就是好。”
乔桥瑟瑟发抖。
她偷眼看宋祁言,直觉他今天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衣服从上到下换了一套,不是惯常穿的款式和颜色,就连发型也稍稍变了点,鼻梁上还架了副眼镜。如果硬要形容的话,比她熟悉的那个宋祁言少了些精英气,气质也不那么惹眼了,反而有点泯然众人的意思。
“对啊。”秦瑞成大喇喇地往门框上一靠,“既然都看见了,那就快走吧。”
宋祁言转身对江斐道:“江总,我忽然想起过几天要出趟差,合同的事我们还是尽快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好。”江斐同意地点点头,“那我们还是在这里谈吧。”
宋祁言微笑:“当然。”
秦瑞成狠狠瞪了宋祁言一眼。
今天的事确实是个意外,他只知道宋祁言会按照计划去找江斐,但没想到地点选在公司。而且按照设定,他和宋祁言应该不认识,所以秦瑞成再郁闷也只能憋着,还得做出一副对宋祁言很客气的态度。
“这位是?”秦瑞成明知故问道,“没怎么见过啊?”
“我叫李开今。”宋祁言伸手跟他握了一下,“秦总应该知道我,不过见面倒是第一次。”
“原来是李总,久仰久仰。”
两人假惺惺地客套了一番,那边乔桥也穿好了衣服。她不傻,从刚才几句话猜到了这事不简单,所以没贸然叫宋祁言。
“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秦瑞成把几张文件递过去,“这是合同。”
宋祁言接过来看,江斐语带讨好:“李总,这公司我也是第一天接手,还不熟悉,订单上的期限实在太紧了,能不能宽限几周?”
“江总,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宋祁言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宽限几周不就是断我财路吗?”
乔桥发现宋祁言演技相当好,他甚至连说话的语气和惯用词都变了,完美塑造了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形象。
宋祁言顿了顿又道:“江总若是实在赶不及,赔付违约金也可以。”
“可这违约金未免太高了。”
宋祁言笑了笑,没说话。
违约金当然高,这张合同就是他给秦瑞成量身定制的护身符,卡在收购的前一天签订,
期限也签的很短,是一张明显不可能完成的合同。可如果要赔违约金,那个天文数字足够把江斐扒一层皮。
江斐也想到了这一层,他看秦瑞成的眼神明显不善:“瑞成,你怎么会签这种东西?”
秦瑞成打个哈欠,搂住乔桥的腰:“我以为能做完嘛,李总,你就再多给几天呗,咱们都合作这么多次了。”
他这话也就客套客套,演戏给江斐看的,没想到宋祁言真点了点头:“宽限几天倒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江斐眼睛一亮:“您尽管说。”
“英雄难过美人关。”宋祁言视线落到乔桥身上,语带轻浮:“如果是这位漂亮的美人求情,我或许会同意。”
秦瑞成额角青筋肉眼可见地跳了跳:“做梦。”
“那就算了。”宋祁言站起来,将西装外套扣好,一副要走的样子,“江总,我等你的好消息。”
“李总!稍安勿躁嘛。”
江斐安抚好宋祁言,把秦瑞成拽到一边:“瑞成啊,就当帮舅舅一个忙怎么样?”
“舅舅,你硬把公司从我这儿抢走了,现在还让我帮忙?”
“那不然这样,我把我自己的股份分你一点。”江斐想了想道,“毕竟咱们是一家人,闹得太僵也不好看。各自退一步怎么样?”
别说,秦瑞成还真有点心动。
他其实不担心江斐能做完,因为订单上那个公司就是个空壳,江斐就算做完了也找不到人交货,所以违约金他是赔定了。现在提出这个条件,相当于秦瑞成能挣一笔违约金的同时还能挣到江斐的股份。
一本万利啊。
如果是别人觊觎小乔,秦瑞成考虑都不会考虑直接打死。但宋祁言不一样,他在秦瑞成眼里是半个自己人,再说就算他现在咬死不答应,回酒店宋祁言也有一万种办法让乔桥乖乖就范。
既然分享已成定局,为什么不趁机多捞点好处呢?
“乔桥,你愿不愿意去陪陪李总?”
“啊?”乔桥一时摸不准秦瑞成的意思,但看他狂眨眼睛,应该是让她去吧?
“我……我都行。”
“好,那你就去陪李总吧!”秦瑞成一锤定音。
旁边江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知道秦瑞成被这个叫乔桥的迷得死去活来,否则也不会绑架她来威胁。劝秦瑞成接受之前他心里还有点忐忑,毕竟不怎么光彩,可看这架势……毫无芥蒂的就接受了?
宋祁言冲乔桥招招手,乔桥慢腾腾地坐到了他腿上,看表情也没有一点勉强?
“真乖。”宋祁言的低笑声就在耳边,乔桥能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接着他抬起乔桥的下颌,深深吻了下去。
“唔……”
乔桥心脏狂跳,她好久没跟宋祁言这么亲密接触了,说不想念是假的,口鼻中充斥着她熟悉的味道,男人的舌尖轻轻刮过她的上颚,乔桥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秦瑞成脸色平静,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眉头都不带皱的。
江斐表情复杂,是他太老了吗?已经看不懂年轻人之间的爱情了。
“那就再宽限一周吧。”宋祁言终于舍得放开气喘吁吁的乔桥,他心情好了不少,语气也带上了笑意,“江总可不要让我失望。”
“呵呵,这个一定。”
“那我就先回去了。”宋祁言搂着乔桥的腰站起来,“秦总,今晚我带她回酒店,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秦瑞成大度地摆摆手,“好好玩。”
江斐:……
这他妈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190:失望
宋祁言搂着乔桥下楼开车。
他果然做戏做全套,连座驾都换了。停在楼下的是一辆颜色浮夸的suv,还是宋祁言车库里绝对不会出现的那种款式,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宋祁言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桥心头一跳。
就算穿着款式老旧,搭配糟糕的衣服,就算站在这样一辆乔桥都觉得可笑的车边,可只要宋祁言一看她,平静深邃的双眸落在她身上,所有的荒诞都会变得无比和谐,甚至美丽。
“李先生真绅士。”乔桥故意调侃,想掩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习惯而已。”宋祁言回应得很冷淡,事实上他根本没看乔桥,直接坐进了驾驶位,与刚才办公室掐着她下巴热吻的样子判若两人。
两人直接回了酒店,不过这次进的是宋祁言的房间。进门后他迫不及待地开始换衣服,似乎忍这身打扮忍了很久了。
乔桥乖乖等着。
宋祁言扯下领带:“你不洗澡吗?”
“啊?”乔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这是要直奔主题的节奏吗,“哦,我洗过了。”
“再洗一遍。”宋祁言解开腰带,将长裤直接拽到脚踝。
“哦,好。”乔桥脱掉上衣和短裤,只穿内衣站在宋祁言面前,男人走过来帮她解开胸罩的搭扣,两个乳包暴露在空气中。
乔桥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以为宋祁言会做点什么,可男人只是面无表情地越过她,然后开始调试水温。
胯下的性器软趴趴的,没有半点兴奋的迹象。
宋祁言调好温度,向她招手道:“过来。”
乔桥光着身子进入浴室,地板有点滑,她一个没踩稳差点跌倒,宋祁言扶了她一把,但也仅限于扶,一点多余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简单淋湿后开始打肥皂,宋祁言把毛巾递给她:“既然要给我打工,擦背是必须要会的。”
这活儿不难,乔桥接过毛巾,仔仔细细擦起来。
宋导的背……好漂亮。
皮肤细腻,肤色也好看,手掌覆上去能感受到肌肉的微微颤动,饱含力量又不过分突兀。宽肩窄臀,重要的是腰还很细。
平时宋祁言喜欢穿西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乔桥难得看到一次裸体,眼睛一粘上去就移不开了。
擦完背又擦胸口,擦完胸口擦小腹的时候宋祁言挡住了她的手:“我来吧。”
乔桥只好停下。
“那里……”宋祁言的视线落到乔桥两腿之间,“也洗过了吗?”
乔桥眼神飘忽。
宋祁言扔开毛巾:“我再检查一下吧。”
他胳膊一揽,就把乔桥搂进了自己怀里,浴室里满是水雾,乔桥一个站不稳就被他硬拽进了浴缸,‘噗通’一声溅起了大大的水花,再睁开眼睛人已经坐在宋祁言怀里了。
“分开腿。”
男人手掌的力量不容抗拒,乔桥被迫将腿分成了形,宋祁言人在她身后,手指却摸下她的小腹,拨开稀疏的毛发,不轻不重地揉摁着穴口。
“还是很紧,很热。”
宋祁言的声音近在咫尺,耳廓被他的鼻息吹得一阵阵酥麻,乔桥想侧头避开这个让人尴尬的角度,却被男人一口咬住耳垂,用与声音截然不同的粗暴动作狠狠舔舐着。
宋祁言嗓音低哑:“想让我插进去吗?”
“想……”乔桥咬住下唇,竭力让自己在手指进入身体的那瞬间不至于叫出来。
好久,真的好久了。
不见他还好,见了才发现这具身体对宋祁言有多渴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甚至他只是手指接触到自己,因为激动而不自觉疯狂绞紧的内壁就快把她搞得高潮了。
“有多想?”
手指仍然不紧不慢地在入口处打圈,偶尔才大发慈悲地刺进去一个指节,若是乔桥做出了他喜欢的反应,这指节才会敷衍地在内壁的嫩肉上搔刮两下。
与皇帝的恩泽没什么区别。
“很想……求你了……”
乔桥被折腾得眼泪都出来了,手更是徒劳地抓着浴缸的边缘,脚无力得蹬着底部,扭着腰想逃离,却仍然被宋祁言一只手就轻松掌握。
腰窝处抵着男人硬邦邦的东西,他总算无法再维持之前冷淡的样子。
手指动作越来越快,乔桥高高地仰起头,这刺激其实根本微乎其微,但出自宋祁言之手,威力就放大了十倍不止。
大到仅仅五分钟,她就快高潮了。
“唔……呼……啊啊……”乔桥急促地喘息着,快感层层堆叠,手指却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停下,搞得她接连几次都在濒临高潮的节点上滑下来,不上不下,非常痛苦。
宋祁言忽然抽回手,拿起旁边的毛巾将中指上的透明体液仔仔细细擦干净,他平静道:“乔桥,我今晚不会上你,而你,也别想高潮。”
什么?
瘫在浴缸边缘的乔桥茫然抬起头,持续绷紧身体让她力气完全耗空了,不客气的说比跟秦瑞成做完成套还累。
宋祁言道:“作为……你的惩罚。”
他没说什么惩罚,但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他胯下的东西直挺挺地立着,宋祁言却好像没感觉一样,径自擦干身上的水珠出了浴室。
留下乔桥一脸懵圈。
这就结束了?!
她手忙脚乱地从浴缸里爬出来:“等等!”
宋祁言在镜子前披上浴衣,侧头看过来:“怎么?”
乔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和秦瑞成……生气了?”
宋祁言轻笑了一声:“那不是主要原因,你可以慢慢想,想出来之前就先这样吧。”
他说完,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径自去阳台抽了。
乔桥有点不知所措。
从回来后,她就明显感觉到宋祁言对她的疏远,从语言到肢体,全都在排斥她,乔桥也清楚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摇摆不定让他失望了,可她控制不了,她太容易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了。
平和的性格在面对选择时永远过于软弱,尽管生活上好了很多,但感情还是永远学不会拒绝。
所以秦瑞成才能屡次得手,连计划都不用想,撒娇耍无赖就行了,乔桥总会同意的。
乔桥看向阳台,宋祁言的侧脸在夜色中模糊不清,她轻声道:“那……我回去了。”
阳台上的人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
又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星期,宋祁言布下的陷阱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江斐为了在截止日期之前把货搞出来,几乎不眠不休地干了三天,好不容易把货物搞齐,等联系交货的时候才发现合同上的公司只是一个空壳。
就连号称跟秦瑞成公司有过多次贸易往来的李开今,也消失不见了。
江斐急得嘴上长了个大燎泡,但还是侥幸地以为这只是意外事件,可能那边公司出了什么状况。然而违约后的第二天,一张法院寄来的传票就彻底击碎了他的幻想。
合同上的违约金是个天文数字。卖掉十个秦瑞成的公司都赔不起,除非把手里有的股份折现,可这部分他前几天都送给秦瑞成了。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江斐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他的亲侄子耍了。
“舅舅。”秦瑞成往嘴里丢了个葡萄,“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你别给我装蒜!”江斐恶狠狠道,“那个违约金,是你故意的吧?”
“什么违约金?”秦瑞成一问三不知,“公司都给你了,我还操心那些干嘛。”
江斐集火上头,愤怒地一把揪住秦瑞成的衣领,高档咖啡厅里顿时路人纷纷侧目。
“舅舅。”秦瑞成笑容渐冷,虽然是处于下方的那个,气势却半分不弱,甚至还隐隐高过江斐一头,“我不是小孩子了,只有你一直没看清这一点。”
江斐松手,秦瑞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领口。
“别以为我没办法。”江斐沉声道,“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违约金,我可以用你妈留给你的股份去赔。”
“那你尽管去做。”秦瑞成笑笑,喝了一口咖啡,“我妈还没死呢,你在她眼皮下面做做看。”
江斐不再吭声。
他仔细打量这个他从小到大几乎没正眼看过的侄子,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早就不是只知道和狐朋狗友们飙车喝酒的纨绔少爷了。
“是乔桥吗?”江斐眯起眼睛,“一个女人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变化?”
秦瑞成凑近江斐,压低声音道:“舅舅,你最好别再碰她。到时候生气的,可不止我一个。”
江斐震惊地看他一眼,一时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十天后,江斐撕毁了收购合同,公司原原本本回到了秦瑞成手里,当然,天价违约金也变成了秦瑞成的债务,不过哪有自己给自己还债的道理?
江斐的决定是深思熟虑过的,眼下的情况硬是把公司吃下不仅要少一层皮,还会导致他现金链断裂,手下的大部分资产都会被牵连,而作为公司附加品的股份一时半会儿不能提现,不能使用,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放弃。
这一次,他彻底输了。

191:当群演的第一天
乔桥仰望着wawa总部恢弘气派的大高楼,忽然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
她进入大厅,负责接待的小姐姐迎上来,温柔问她是不是来参加面试的新人,乔桥尴尬地把工牌亮出来。
果然休假一个月,连公司前台都忘了她了。
方童早早等在茶水区,见到乔桥高兴地打招呼,连忙上来帮她提行李。乔桥的住处还没定下,方童把她领到了公司的临时宿舍。
临时宿舍只供有外出租房意向但暂时没找到房子的外地艺人居住,每人最多住两个月,两个月内如果找到住处可以随时搬走,非常方便,相当于一个歇脚点。
方童边走边说:“好久不见了啊,前阵子我被公司外派学习去了,回来才知道你休了假。”
乔桥笑笑道:“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嘛。”
“不过怎么晚回来了一个星期?”
乔桥没打算把被绑架的事告诉别人,于是轻描淡写地略过:“家里出了点事。”
“好吧。”方童叹口气,“不过你这一迟到,我的工作量就大增了,因为你回来后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这下全都要改。”
乔桥有点过意不去,只能抱歉道:“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艺人情况有变也是正常的,不过行程推迟的推迟,取消的取消,你这一周可能没事做啦。”
“没关系,我还可以去六楼找点当群演的活儿。”
两人出了电梯,方童把她领到一间四人宿舍前:“临时宿舍都是四人的,不过空间挺大,住着应该舒服。”
宿舍里只有一个女孩在粘假睫毛,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礼貌地笑了一下,没打招呼。
方童凑到乔桥耳边小声道:“因为就住两个月,大家都懒得客套和掩饰,你也不要和她们走得太近。”
乔桥点头,意思是自己明白。
虽然是四人宿舍,但其实每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四个卧室两两相对,中间还有一块公共区域,摆着些桌椅板凳,就像客厅一样。乔桥观察了一下,没有厨房,她猜这本来应该是三室的房子,为了多住一个人就把厨房改了。
方童还有事,帮着乔桥安顿好后就走了,乔桥也有些乏,看着天也快黑了就早早洗漱准备睡觉。
虽然方童说过不要跟其他人走太近,但乔桥觉得自己既然住进来了起码得打声招呼,不过等了半天也没有其他人回来,也只好算了。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醒了,昨晚临睡前她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觉得情况很不容乐观,她之前确实攒了点钱,但要是一直没收入很快就会坐吃山空,更何况还得还宋祁言的债……
乔桥叹口气,收拾心情洗脸化妆,必须赶紧挣钱,既然这周没活,那就自己找活!
wawa公司的管理还是非常人性化的,不像其他公司的艺人一旦签了合同就相当于卖身,wawa的艺人拥有很大的自由,所以公司里才会有一批像周远川一样在本职工作之外做点“兼职”的人。
但要是找不到活儿怎么办?没关系,可以来当背景板和群演。
公司六楼就是一个供导演们和艺人们对接的地方,乔桥也是第一次来,在分部的时候她是来不了,来了总部后又不需要,一直没时间见识这个艺人们嘴里的“任务大厅”。
因为每日来往六楼的人实在太多,公司干脆多装了一部专门直达六楼的电梯,乔桥特意乘着它上来的。
到了六楼,乔桥才发现“任务大厅”这四个字形容的太t贴切了!
这一层基本没有单独的房间,所有除承重墙之外的墙全都敲掉,把整个六楼做成了一个小广场,需要群演的剧组就在小广场上支个桌子写个牌,艺人们可以一个桌一个桌地看,觉得合适当场约谈,谈好就跟着走,非常方便快捷。
乔桥来得算早了,可这里早就挤满了人,闹哄哄的,艺人又是个很看形象的职业,搞得空气里各种香水混杂在一起,环境还真不怎么样。
她看了几桌,要么时间不合适,要么价格太低,还有剧组主动找她当配角,但乔桥只有一个周的空闲,她就想当个群演,最好当日就能拿钱。
看了一圈她决定随大流,找了个招群演最多的剧组进了。
一个助理打扮的男人举着小旗子,带着后面浩浩荡荡四五十号人往电梯走,“来来,后面的跟上!分批上电梯!”
乔桥排在队伍末尾,等上到剧组的楼层时,其他群演都领了角色准备去了。
负责接待的人简单给乔桥介绍了一下背景,正在拍摄的这个剧是大型西方中世纪魔幻题材,讲古堡主人的淫乱生活,顺便穿插了一条“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情线,因此需要大量群演当“奴隶”,在男主角的乱交派对上摆摆姿势,充充场面。
这种活不累,也就做个样子,工资还能日结,乔桥欣然接受。
按照设定奴隶是没有资格穿衣服的,大家也正好省了换衣服的时间,脱光了就直接上。
“诶,你等等。”一个主管
模样的人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乔桥,“看着这么眼熟,你是不是有作品?”
乔桥赶紧报上姓名和代表作。
主管点点头:“我说呢,你那片子我还看过,你应该趁热打铁多出几部,不然热度一过观众就把你忘了。”
乔桥笑笑。
“当群演委屈你了,这样吧,你去中间的王座上,拍个脸就当客串,工资给你双倍。”
乔桥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不过依然得光着。
男主角已经就位,乔桥认得他,艺名好像叫延山,跟秦瑞成是一个类型的,很适合演上位者的一张脸,不过气质就没法比了,顶多算普通人里比较出色的。
全场唯一有衣服的就是延山和侍卫们,延山是男主,必须穿得贵气奢华,侍卫则要带刀穿铠甲,除他们外的其他人则清一色光溜溜。
不过av公司嘛,不穿衣服才是常态。
乔桥荣升贴身侍女,简单化妆做头发后便跟另两位侍女一起跪在王座旁边,延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袍子撩开,他下身什么都没穿,阴茎软软地躺在两腿之间,乔桥瞟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有点小……
剧情设定古堡主人很难取悦,所以延山必须一直软着不能硬,这对男演员来说有点困难,导演就给延山找了副蓝牙耳机,里面反复循环金刚经,再用假发一遮,完美。
助理举起小旗子,示意准备就绪了。
群演们开始入场,几十个白花花的肉体一起出来还是相当震撼的,男女成对分组,站到规定好的位置上后按导演要求摆姿势,看得乔桥大开眼界。
不得不说av公司的导演就是会玩,各种意想不到的姿势都搞了出来,什么观音坐莲猴子捞月都是小儿科,这里面有的组需要真刀真枪,有的只要摆就行,摄影会按需要取景。
都要拍了,延山忽然举手,尴尬地表示自己硬了。
导演面色不愉,助理赶紧抱着早就准备好的冷水桶上来,延山撩起袍子把下体在里面泡了泡,刚硬起来一点的阴茎立马萎了。
乔桥一脸同情。
大兄弟,钱不好挣啊。
场记举着牌子高喊:“action!”
片场就像摁了开关一样瞬间动起来,从静止直接跳跃到高潮,女艺人们大声地呻吟,扭腰摆胯,男的则卯足了劲儿冲刺,他们拍之前都涂了橄榄油洒了水,看起来好像真是因为性爱而大汗淋漓似的。
货真价实的淫乱派对啊……
乔桥偷瞄延山,他一脸隐忍,一直在做深呼吸,好在控制得不错,下体只是稍微有起色,不算明显。
奴隶没有资格爬古堡主人的床,他们只是玩具,连人都算不上,在主人眼里还不如一头羊值钱,有资格靠近主人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纯洁处女,她们可以当侍女,可以当宠物,她们的身体归主人所有,主人可以随意支配。
延山比了个手势,这是需要服侍的意思。
乔桥跟着另两位侍女一起膝行到他面前,一个舔他的胸口,一个舔他的手指,乔桥则亲吻他的膝盖。
她记得不能让延山有反应,故意只是虚虚贴着,没伸舌头。
延山额头开始冒汗,只是看着不起反应还好说,上嘴了还不起那真需要非比寻常的耐力。
果然他又硬了。
导演这次更不高兴了:“你行不行啊?这么多人等你一个。”
延山很委屈:“导演,你不然换几个长得丑的上来吧,这我实在是……”
“古堡主人的贴身侍女!都是精选上来的,丑的说得过去吗?!”导演敲敲剧本,半晌叹气,“这样吧,换一个丑的上来,你就盯着那一个看,摄影拍另外两个,明白了吗?”
大家都点头表示明白。
导演指指乔桥三人:“你说吧,换哪个下去?”
延山不好意思地看向乔桥:“你、你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好意思了。”
乔桥:黑人问号脸jpg

192:抗拒
于是乔桥又被调回了“奴隶组”。
这不是躺着也中枪吗?她的双倍工资啊!
跟她调换的那个女艺人喜滋滋地去了王座,她其实不丑,就是普通人稍下一点的长相,但在美女如云的艺人圈里就比较显眼了。
助理帮乔桥重新搞了下造型,她的新搭档“男奴隶”则在旁边期待地一直搓手,显然对换人的事非常高兴。
被视线一直注视的感觉不好,乔桥干脆伸出手:“你好,我叫乔桥。”
“你好你好。”男搭档赶紧握住,但只字未提自己的名字,只道:“你长得真好看啊。”
好看吗?
乔桥摸摸自己的脸,她很清楚自己长什么样子,顶多就算清秀,“长得真好看”这种话评价太高了。
“不……”男搭档想了想,咽了口唾沫,“跟长相的关系好像不大,就是看着你,特别、特别容易兴奋。”
两人都没穿衣服,男人下半身的变化一目了然,乔桥登时有点尴尬。
对方连忙捂住勃起的性器:“嘿嘿,不好意思。”
这是人家的正常反应,乔桥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笑装作没看见。
助理再次举起小旗子,示意所有人摆好,准备开拍了。
男人仰面躺在地毯上,乔桥小心地跨坐上去。
她这组的姿势是经典的“女上位”,没什么技术难度,乔桥在上面颠来颠去就行了,两人接触的地方也是稍有错位,她其实是坐在男人大腿根部。这样按理说碰不到对方的阴茎的,但勃起状态还是难免有擦蹭。
热热的柱体一蹭她,乔桥浑身寒毛就唰唰得立,好像有人在她耳边用指甲刮黑板似的,难受得恨不得跳下来逃走。
怎么回事,太久没拍av了吗?
她强忍着不适开始前后颠动,摄像机已经启动了,周围淫声浪语响成一片,乔桥也配合地呻吟了几声,但完全进入不了情景。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根抵着自己的硬烫的陌生阴茎上,它一往前,乔桥就得不动声色地后撤,确保连皮肤的接触都没有。
“男奴隶”不满地撇撇嘴,他趁着周围没人注意到自己,腿忽然屈起,在原来的平面上制造了一个坡度,乔桥毫无准备,差点栽在他身上,幸亏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但屁股是原原本本地坐在了男人的性器上。
“干嘛呀。”身下的男搭档笑笑,“让我蹭蹭又不会掉块肉。”
“啪”得一声脆响,男搭档的脸上落下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周围登时寂静下来,男搭档脸上也写满愕然,乔桥胸口剧烈起伏,她用力过猛以至于掌心都热辣辣的,她冷静地从他身上站起来,指着他大声道:“导演,这个人性骚扰我!”
“你胡说八道!”男搭档马上反驳,“我就是腿僵了弯弯腿,你自己坐不稳怪谁?”
乔桥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顺着周围人的视线看到自己两腿之间,顿时窘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阴茎直挺挺地立着,还自己没有性骚扰,谁信呢?
“怎么回事?”导演拨开人群过来,眉头紧皱。
乔桥披上助理递过来的外套,平静道:“导演,我要上报公司。”
“你这个贱人!”男搭档一听破口大骂,“明明是你勾引我,恶人先告状是吧?我会怕你?告就告,老子高层有人!”
性骚扰是wawa公司的红线,你干别的都好说,唯独性骚扰,只要上报后查清楚了,不仅要走人,严重的还得吃官司,所以男人一听就急了,不管不顾地试图先倒打一耙。
乔桥不理他,只盯着导演,一字一句道:“我要上报公司。”
这种大事导演当然不敢拦,他招招手,几个男助理七手八脚上去把地上的男人拽了起来,男人中间试图想跑,但片场人太多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他跑了没几步就又被摁住了。
“你什么时候进公司的?”导演问他。
“咋了?”男人还是很蛮横,“上个月啊。”
怪不得。
乔桥在wawa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上这么明目张胆的性骚扰,她知道有些深谙公司规则的男艺人有时候会打打擦边球,但这种明显就是没脑子。
大概看了几部a片觉得当av男艺人能肆无忌惮地操漂亮妹子,所以才想尽办法混进来,也根本不想出名,就是进来满足欲望的。
助理们拖着他上电梯,乔桥作为人证赶紧穿衣服跟上。
在调查部门外男人还在跳脚叫嚣,进去一看到律师和调查人员站了一排登时吓萎了,嚷嚷着要打电话找他的靠山,这人一看就不是从正规面试渠道进来的,估计走了什么后门,调查部的人正愁最近业绩不好,撞上门来的当然不会放过。
电话打过去,十分钟后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副导演不明所以地来了,调查部顺理成章地把他也扣下,一抓抓一双。
“乔小姐是吧?”一个男人走过来,“请这边走,把事
情原委告诉我们。”
乔桥点头跟上。
“乔桥!”
忽然有人喊她名字,乔桥回头,看见宋祁言大步走过来,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竟然没坐电梯,直接跑上来的。
乔桥愣愣地看着他,自以为心情很镇定了,看到他的一瞬间忽然万般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也适时地掉了几滴,这变化把她自己都搞懵了,还没想明白就已经被人温柔地抱在了怀里,宋祁言的声音近在咫尺:“好了,没事了。”
他抬起头,冷厉的视线直接射向被押住的男人,周围气温骤降,明显是动了真怒。
调查部主管连忙上来详细汇报了情况和处理结果。
“是吗?”宋祁言点头,深深看了眼那个小副导演,云淡风轻道:“走法律程序吧。”
“这个……”调查部主管有点为难,“程度也比较轻,够不上啊。”
宋祁言微微一笑,俯在主管耳边轻声道:“那就让他够上。”
一句话,基本判了那人的死刑。
调查部主管点头:“宋导,我明白了。”
他回神打了个手势,小副导演和那男人都被带走了。
宋祁言展开乔桥的手掌,掌心红彤彤一片,他问道:“你打他了?”
“就……下意识反应。”乔桥挠挠头,“是不是不该打?直接报警?”
“不。”宋祁言笑笑,“你打得很好,以后也要这样。走吧,送你回去休息。”
说是送她回去,但宋祁言根本没有去临时宿舍的意思,乔桥被直接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喝点东西吧。”宋祁言递给她一杯热茶。
乔桥盯着茶看了一会儿,半晌还是鼓起勇气道:“宋导……我可能拍不了av了。”
宋祁言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平静道:“怎么了?”
“有一点那方面的接触,我都觉得很不舒服。”乔桥抬起头,“以前不会这样的,大家都是工作,哪里碰一下之类很正常,但今天,一秒钟都不能忍受。”
“忍受什么?”宋祁言看着她,“比如?”
乔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就是,就是碰一下男人的……”
“试一下。”宋祁言走过去,他抓起乔桥的手,摁在自己胯下,虽然隔着西装裤,但那个热度还是直接传递到了她的掌心,“你忍受不了这个吗?
乔桥脸‘腾’的一下红了:“不是……你没关系的……”
男人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为什么我没关系?”
“我也不知道!”乔桥怎么也抽不回手,只好硬着头皮道,“可能、可能咱俩比较熟……”
宋祁言放开她,乔桥长舒一口气,总算脱离了窘境。
“那麻烦了。”他慢条斯理道,“你这样确实拍不了av了。”
“那……我要失业了?”乔桥惊恐道,“除了演戏其他的我都不会啊。”
真的,这么一想拍不了av的话,前途简直一片黑暗。
“这倒也不至于。”宋祁言略一思索,“av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公司最近也在考虑转型,我可以给你安排几档综艺,做点简单的工作,慢慢学。”
“真的吗?”乔桥感激不已,“宋导你真好。”
“因为你还欠我的钱。”
乔桥:……
“这样,我会让方童把你的行程重新安排的,有消息了会通知你,回去吧。”
乔桥高兴点头:“好!”
她快步离开了,办公室只剩下宋祁言一人。
男人嘴角轻轻扬起。

193:想你制作组
晚上乔桥回到宿舍,惊讶地发现除她以外的三人都在,她们搞了一个电磁炉,桌上摆着一盘盘切好的肉片和青菜,正凑在一起涮火锅。
看到乔桥,几人都一致地止住了说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弄得乔桥浑身不自在。
“听说你今天告了个性骚扰的?”唯一见过的那个妹子咬着筷子问,乔桥记得她好像叫左芸。
乔桥点点头,刚想问怎么了,就见三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个还夸张地边笑边拍桌子。
“哎哟哟。”左芸擦擦笑出来的眼泪,“还真有这么傻的,你想没想过今天这一告,以后哪个导演还敢找你这种事精?”
乔桥莫名其妙:“这怎么就是事精呢?难不成还得忍着?”
左芸笑笑:“你搞清楚呀,咱们又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艺人,拍av被揩揩油不是很正常吗?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爬的上去就怪了。”
她身边另一个女孩嗤嗤地笑:“算啦,人家是有作品的,跟咱们这种小透明不一样。”
“万一牵连我们怎么办?”左芸不满,“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住在一起的都要倒霉。”
听到这里乔桥火气也上来了,冷冷道:“放心,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我可不想你们出什么事都赖我。”
她大步回房间,正要关门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你们想被恶心,不代表别人要跟你们一起被恶心。”
乔桥也没理那几人的反应,直接甩门隔绝视线了事。
冷静了一会儿,乔桥还是给宋祁言发了条短信,没讲跟室友的矛盾,只是告诉他还有很多女艺人对性骚扰保持沉默,虽然wawa已经有很多保障措施,堪称业界最严,可一旦跟事业捆绑,有时不想沉默也得沉默。
刚发过去手机就提示来了新短信,但不是宋祁言的,而是秦瑞成的。
秦瑞成:小乔,你有没想我啊~我这边快忙完了,很快就能找你玩了。
乔桥噼里啪啦打字:你不管公司了?
秦瑞成:有陆星呢,我偶尔回去露个脸就行。哦对,我替你出气了,使了点小手段,银行不肯给他放贷了,现金链马上就断哈哈。
乔桥:……不明觉厉。
秦瑞成:谁让他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上?
乔桥:我不是你的人。=-=
秦瑞成:那我是你的,我是你的人行了吧?
乔桥盯着屏幕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推脱自己要洗澡,强行结束了聊天。
第二天一早起床乔桥看到手机上有宋祁言昨晚半夜回的一个字:好。
大概是工作到深夜,临睡前才看到乔桥发的话,所以回得才那么晚。不过男人是言出必行的性格,他的一个好字就等于一句承诺,说明这件事乔桥完全不用担心了,他一定会做好。
做不成群演拍不了av,乔桥只能天天闲着打游戏,宿舍里另外三人的名字她也都搞清楚了,除了第一天见到的左芸,还有个短头发的叫田慧慧,另一个看起来有点阴森的叫崔黎。
她们三人生活很不规律,往往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白天则睡到中午才起床,跟乔桥基本没交集,有时候一天连面也碰不上。
碰不上最好,她对她们几个实在没好感。
过了快一个星期,某天方童忽然找到她,甩给她一份策划案,封面上几个大字——《好想和你在一起》,简称《想你》。
方童喝了口咖啡:“这是wawa和外面娱乐公司合作的一档恋爱真人秀节目,会请一些明星啊,歌手啊,甚至体育界的人凑对假装夫妇一起生活,筹备工作已经完成了,下个周就要开始拍摄,你去试试吧。”
乔桥翻了几页,看得半懂不懂:“这是……让我去谈恋爱?”
方童哈哈一笑:“想啥呢,当然都是有剧本的。五六个摄像机对着你们,能恋得起来才有鬼。”
乔桥受宠若惊:“这制作看着挺大啊,我真能上吗?”
“你现在没什么名气,就是去混眼熟的,里面主推的是另外几对,你跟着剧本走,必要的时候给另外几对制造点矛盾和笑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就行了。”
“可、可我都没啥经验……”
“不需要经验。”方童摆摆手,“跟你搭档的是个过气小歌手,他也算圈里的老人了,可以带你。”
乔桥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先熟悉一下吧,这两天多看点综艺,看多了就知道怎么做了。”方童临走前叮嘱道。
其实留给乔桥的准备时间很少,她只来得及恶补了几天,就收到了制作组的拍摄通知,于是她简单收拾了点东西,乘车到制作组包下的酒店。
虽说是wawa跟其他公司的合作项目,但主要也就试试水,经费也紧巴巴的,制作组请不来流量明星,只能找点出场费便宜的过气演员,然后再请些更便宜的运动员网红之流,基本有点小名气就能上。
酒店门口立着个牌子,写着参加《好想和你
在一起》综艺制作的请上三楼。
她环顾了一圈向电梯走去,正好电梯到了,乔桥刚要踏进去,一个男人快步过来挤开她,顺便按了关门按钮,把乔桥隔在外面。
“诶?”乔桥伸手扒住门,“我也上啊。”
那人长得瘦高,年纪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打扮得有点朋克,长得挺帅但表情却很臭,他瞪了乔桥一眼,硬邦邦道:“你坐下一趟。”然后就把电梯门关上了。
乔桥:???
有毒吧这人?
眼看下一趟还要好久,乔桥干脆爬楼梯上去了。
三楼有个小厅,里面七八个人或坐或站地聊天,地上散着一些拍摄器械,乔桥猜这应该就是制作组了,于是上前客客气气打招呼,介绍了下自己。
制作组也没有因为乔桥是新人怠慢她,都挺热情地过来打招呼,负责调度一个自称芙姐的人给了乔桥一把房间钥匙,说节目嘉宾已经来了好几位了,可以去隔壁打个招呼。
隔壁果然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女的漂亮男的俊帅,非常养眼。
乔桥眼尖地看到了抢了她电梯的朋克男,那人阴沉沉地坐在角落里,也不跟其他人搭话,神情很傲慢。
居然是同事……麻烦了,感觉很难相处的样子。
乔桥照例打招呼,这边的反应就比制作组那边冷淡多了,大部分人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顶多礼貌性地笑笑。
乔桥也不在意,她本来就是新人,姿态摆低一点应该的。
当晚剧本就送到了乔桥手里,为了让搭档之间先了解磨合一下,制作组把每对“情侣”的房间安排成对门,乔桥只知道自己搭档叫俞怀安,人却没见过,想着既然麻烦他带自己,还是主动一点好,于是带上一份小礼物去敲对面的房门。
开门的竟然是朋克男……
他双手环胸,上下打量一番乔桥:“干嘛?”
“哦,我、我带了一份小礼物给——”
话没说完,对面‘砰’地一声把门甩上了,差点撞到乔桥鼻子。
妈呀,这也太拽了吧?
乔桥知道俞怀安曾经有过一段大红大紫的时光,但那也是过去时了好不好,地位下来了,姿态却还摆那么高,难怪人气一日不如一日,沦落到要来综艺刷存在的地步。
“那我把礼物放在门口了。”
乔桥也不管屋里的人听不听得到,径自放下东西后回房间了。

194:综艺录制
磨合了几天,《好想和你在一起》第一期正式开拍了。
迫于经费,制作组只邀请了三对嘉宾,也就是说除去乔桥和俞怀安还有四个人。名气最大的是一对新晋当红年轻演员,男的叫麦舟,女的叫冯子凝,他俩刚拍完一部古装剧,线上线下可劲儿炒cp。乔桥来之前还在网上看到过粉丝自截的gif图,镜头前甜到齁,可私底下两人交流并不多,还隐隐有点不对盘。
第二组是本次综艺的“流量担当”,制作组很有经济头脑的请了一对网红“夫夫”,这俩人天天在社交平台上秀恩爱,宣传自制品牌的化妆品,积累了不少粉丝,开拍前就吸引了一大票“宅腐”自来水。
所有人大致浏览过剧本后,录制就争分夺秒地开始了。
第一个环节是“惊喜见面”,其实嘉宾们早就见过了,但这里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有人都被蒙着眼睛领进录制厅。
最先摘下眼罩的是“网红夫夫”,他俩特别上道地制造了节目里第一个爆点,小攻当场捧着小受的脸来了个法式深吻,摄影师更是敬业地给了个360度特写,两个人唇齿纠缠的样子被投放到身后的大屏幕上,台下观众的欢呼声快要把录制厅的房顶都掀了。
接下来是麦舟和冯子凝,两人不愧是演员,把“又惊又喜”演得淋漓尽致,冯子凝甚至还摸出手绢来摁了摁眼角,不停地冲导演鞠躬,说感谢录制组的安排,把麦舟也请来了。
可乔桥没记错的话,他俩昨晚还刚吵了一架。
这两组都是互相认识的,唯有乔桥和俞怀安是真正的散人组合,乔桥摘下眼罩时,俞怀安正冲着她笑,当然是“录制专用”的那种笑,皮笑肉不笑。
其实除去那不可一世的傲慢,俞怀安长得还是挺不错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有一种当下流行的小鲜肉的帅气,否则也不会都过气这么久,仍然能圈到一批颜粉。
主持人在旁边煽风点火:“看来是对新搭档挺满意啊?”
俞怀安腼腆地点头:“长得很可爱。”
剧本给乔桥的人设是傻白甜,所以她配合地做出花痴的表情:“哇,男神夸我可爱,我可以吹一年了。”
说完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乔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俞怀安摸出个小盒子,不好意思似的,“送给你。”
其他嘉宾起哄地发出“噢~”声。
乔桥心想扯淡吧,这家伙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将信将疑地接过来一看,她差点当场吐血,这不就是那天自己放在他房间门口的见面礼吗?
这一手借花献佛玩得妙啊。
“哎哟,怀安有心了!”主持人激动得好像是自己收到礼物,“人帅又体贴,乔桥你可得把握机会啊。”
在主持人的怂恿下,乔桥只好当众把礼物拆了,盒子里盛着八块手作巧克力,精致可口。
废话,她特地从淘宝买的,能不好看吗?
“天呐!这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主持人夸张地拿起一块给观众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
俞怀安表情相当宠溺:“她喜欢就好。”
第一天的录制结束,乔桥打开网页,果不其然看到俞怀安上了热搜,卖点就是他的“手作巧克力”。
乔桥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拎起锤子砸烂俞怀安的狗头。
她把热评都扫了一遍,大部分人都在夸俞怀安的“男友力”,另一小波人则在吐槽乔桥,嫌她太花痴,只知道盯着俞怀安看。
妈蛋她那是气得牙痒痒好不好!
手机震了震,弹出一条宋祁言的短信,上面只有一行字:感觉怎么样?
他那么忙都没忘了这个小综艺是今天开拍,乔桥有点感动,赶紧回道:挺好的,制作组的前辈们都很照顾我。
第二条短信很快来了:搭档呢?
乔桥斟酌了一下,觉得没必要让宋导多操心,所以打字道:他也不错。
等了一会儿,再没有短信过来,乔桥以为宋祁言忙去了,只得悻悻放下手机上床休息。
因为俞怀安的“小火一把”,第二天制作组给了“俞乔夫妇”更多镜头,吃饭时主持人还特意坐过来搞了个小专访。
俞怀安落落大方,发型和衣服提前打理过,更显得帅气逼人,相比之下乔桥就逊色多了,她不想多说话,俞怀安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好埋头吃火锅。
“怀安你要火了,好多粉丝嚷嚷着要当你女朋友呢。”
“这不太好吧……”俞怀安为难地,“我是乔桥的啊。”
噗……
乔桥差点把嘴里的酸梅汁喷出去。
主持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你喜欢她什么地方?”
乔桥听不下去了,剥了只虾放到俞怀安盘子里:“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意思是大哥别乱说,快吃。
她只想把虾放他盘子里,结果手忽然被捉住,俞怀安就这么就着她的手指把剥好的虾仁一口吃了。
摄像机一帧不落地全拍了下来。
乔桥和主持人都有点懵,虽说是恋爱综艺,可刚才的动作也未免太暧昧了点,主持人哈哈地打了个圆场:“不得了不得了,太撩了。”
“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俞怀安凑近话筒,眼睛却粘在乔桥身上,“她是我的搭档,节目期间也是我的恋人,所以,她哪里我都喜欢。”
他这话说得很讨巧,既竖立了宠女友的人设,又隐晦地提及他和乔桥只是共同录节目的搭档关系,不打碎粉丝的幻想,简直一箭双雕。
当晚俞怀安果然又上了热搜,本来最有话题的麦舟和冯子凝被他稳稳压了下去,网络上充斥着俞怀安的“女友粉”,顺带着还出现了一批乔桥的路人黑,她们觉得乔桥太木讷了,对着这么会疼人的俞怀安,连话都说不好,甚至有粉丝提议把乔桥换下去。
乔桥翻了一遍热评,郁闷得说不出话。
什么木讷啊,还不是因为俞怀安喜欢即兴发挥,东一出西一出不按剧本来,光知道抛梗,乔桥又要做游戏,又要绞尽脑汁把他抛来的梗接得有意思,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仅存的幽默细胞都要被榨干了。
其实她也能看出来俞怀安在利用她翻红,从一开始的巧克力到访谈那一番话,俞怀安卯足了劲儿要再红一把,因为这种节目应该是搭档两人互相协调,该出风头的地方轮着出,不能厚此薄彼,但俞怀安的架势是完全不顾乔桥,所有的机会都要落到他头上,导致粉丝也一边倒的踩一捧一。
照这么发展下去,不用等宋祁言给她安排下一档综艺,拍完《想你》她就该凉了。
下午制作组把所有人拉到了一处水上乐园,搞成了类似“欢乐闯关”的节目形式,嘉宾们两人一组,规定时间内一起闯过设置的关卡就能获得奖励。看着不难,障碍物也全包了海绵不会造成伤害,但这个季节,池子里的水可谓透心凉,掉下去绝对要冻感冒。
开始之前制作组给每组嘉宾发了一卷保鲜膜,这也是拍戏时常用的办法,包在身上能保存体温,下水后好受很多。
俞怀安抓起保鲜膜:“你就别包了,一会儿你在上面,我下水。”
下水的那个确实更有看点,乔桥也乐得轻松,于是点头同意了。
前两组嘉宾都很有镜头感,录得又快又搞笑,除了麦舟和冯子凝配合不好出了点小岔子,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导演招手叫乔桥和俞怀安过去。
俞怀安穿得很单薄,就一件白衬衫加一条裤子,领口开得很低,隐隐能看见胸膛。
乔桥不禁有点奇怪,穿这么单薄包保鲜膜不就露馅了?还是他根本没包?为了节目效果也太拼了吧?
第一关是躲避旋转的海绵锤,俞怀安过去后不忘回头拉乔桥,乔桥实在不想跟他牵手,故意打趣道:“别别,我笨,把你坠下去怎么办?”
俞怀安抿嘴一笑:“那也值得。”
乔桥夸张地摆手,指了指摄像机:“怕是要被你的女友粉们活剥哦!”
周围响起笑声,俞怀安也没再坚持,乔桥自己慢慢爬过去了。
第二关需要两人配合,一个在水里搬动机关,另一个在上面解读谜语,这意味着有个人要一直泡水里。按照先前商量好的,乔桥看向俞怀安,意思是该你了。
俞怀安顺着梯子往下走,走了一半折回来犹豫道:“乔桥,还是我来解密吧,刚才已经浪费一些时间了,再不快点我们要输了。”
哈?
你怎么不早说?
不明真相的主持人也帮腔道:“对对,怀安也是好心,你也能少泡会儿,要是让你解,怀安得泡到晚上吧哈哈哈。”
话都到这份儿上了,乔桥还能怎么办?下水呗。
谁让她的人设就是傻白甜呢,傻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池水果然冰凉刺骨,乔桥深吸一口气扎进水里摸索机关,她运气不错,不到十秒就找到了,再使劲儿用力一扳,上面的吊桥放下来,俞怀安顺利过桥拿到写着谜语的板子。
他在上面解密,乔桥在水下只觉得自己快冻死了。
水面的每一次晃动都会从她身上带走一部分体温,腿脚已经麻木地没有知觉了,还要紧紧扳着机关不让它归位,体力和意志力的双重考验。乔桥咬牙坚持,还得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确保摄像机转过来时不会拍到什么奇怪的表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俞怀安终于一句:“好了!”
乔桥如释重负,哆哆嗦嗦地往岸上游,前脚刚踏上阶梯,后脚肩头忽然一沉,俞怀安把身上那件白衬衫披给她了。
“都怪我,让你泡了那么久。”俞怀安满脸歉疚。
“啊啊啊啊!怀安脱了啊!”主持人疯了似的尖叫,“摄像呢摄像呢!快快,超近景特写!回头发我一份啊!”
在场的都笑了,导演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因为这一脱又是个爆点,肯定能上热搜了。
没人注意冻得嘴唇发紫的乔桥。

195:一落千丈
节目播出后,果然大爆。
俞怀安毫不犹豫脱衬衣给乔桥披的镜头被粉丝们来回剪辑,做成动图做成视频,无数人隔着屏幕狂舔,甚至给他起了个“撩王”的外号,连《好想和你在一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综艺也被带火了,俞怀安一时风光无限。
为了庆贺,制作组特意搞了个中场聚餐,平时抠搜得一根鸡毛都要二次利用的导演难得肯花钱请大家吃饭,虽然档次也只比普通饭店稍好一点,可对于这个时刻散发着贫穷气息制作组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小俞多吃点,看你瘦的。”导演给俞怀安夹了一筷子菜,“当然也不能吃太多,镜头显胖啊哈哈。”
俞怀安笑笑,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一筷子。
他今天俨然成了众人眼里的主角,毕竟话题性这么高,翻红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能趁着这个机会抱大腿,当然要使劲儿抱。
乔桥坐在角落里,无聊地又摸出手机翻热评,她最近沉迷一个叫“番茄社区”的网站,经常在里面潜水看娱乐圈八卦。现在《想你》这么火,主页更是挂着好几个讨论贴,只不过都是在说俞怀安的“撩”。
乔桥现在看见这三个字就心肌梗塞,往下翻了好几页才看到一个提到她名字的帖子,标题是:妹子们,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跟俞怀安搭档的那个小姐姐一直在水里泡着很惨?
一楼回复:是,只有你,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二楼回复:只有你。
三楼回复:一楼二楼说得对。
四楼回复:行吧,你们都抖机灵,我正经回答一下。楼主是不是觉得水凉啊?说个不算内幕的内幕,这种需要下水的情况呢,艺人都会包保鲜膜的哟,不然你仔细观察一下前两对,是不是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下水呀?
楼主回复:回去重看了一遍,还真是这样~谢谢妹子科普。
帖子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没有人回复,无比凄凉。
晚上回到住处,乔桥洗完澡刚要休息,忽然听见有人‘咚咚咚’地敲门,她开门一看,外面站着冯子凝,手里还提着什么东西。
“休息了吗?”冯子凝看了眼她身上的睡衣,“我是不是打扰了?”
“这倒没有……”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冯子凝样貌很古典,深受古装偶像剧导演的青睐,眼睛弯弯一笑的样子很俏皮,只是乔桥进《想你》这么久,跟她统共也没说到五句话,所以猛地看到她有点意外。
冯子凝进屋后一点也不生分地直接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桌上,开门见山道:“里面是驱寒的药,喝了好受点。”
“诶?”
“你下水没缠保鲜膜吧?”冯子凝笑笑,“要是真缠了我只能说你演技真好,看得像没缠似的。”
录完那场闯关这么久,她还是第一个来关心乔桥冷不冷的人,乔桥心里瞬间暖和起来,甚至还有点感动。
“谢谢冯姐!”乔桥真心实意地道谢,“刚才洗了个热水澡,已经好多了。”
“听说你以前是拍av的?”
“嗯,最近想转型……”
“娱乐圈就是这样,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只能当别人的垫脚石。”冯子凝毫无顾忌地当着乔桥的面点了根烟,“你也不用怨天尤人,若是将来这种机会落到你头上,你指不定更狠。”
乔桥无话可说。
“慢慢习惯吧,这是娱乐圈的第一课。你现在年轻,最好赶紧给自己找个靠山,等到将来老了,不红了,也能有出路。”冯子凝不知道想起什么,神情变得很怅然。
“我记住了。”
冯子凝掐灭烟头:“不用谢我,看见你就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可惜那时没人给我送驱寒药。”
第二天录制照常进行,乔桥知道上一期节目已经播了,但宋祁言没再发短信过来,也不知道看了没有。
剩下的环节也无非是做游戏和约会,乔桥又在俞怀安有意无意的安排下摔了一身青青紫紫,她现在也摸出这人的套路了,自己身上没有话题点的时候就来她身上找,反正录一期节目不搞点幺蛾子不罢休。
俞怀安的公司很会抓机会,眼看他马上要红,连夜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趁热打铁发行新歌,其实专辑早就录好了,只是不肯给俞怀安分配资源,一直排不上档期宣发,这下好了,有了《想你》这个免费的广告招牌,新专辑连夜调音做后期,加班加点地赶在热度刚要回落时发行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站在风口上,猪也能上天。
平心而论这张专辑的水平也就中规中矩,俞怀安天赋摆在那里,跟真正的乐界大佬是绝对比不了的,但哄哄花痴小女生还是没问题,专辑一出就大卖,热度叠热度,网上铺天盖地全是讨论他的帖子。
对比俞怀安曾经的“过气歌手”身份,现在妥妥是翻红了。
制作组上上下下对俞怀安的态度也来了个360度转弯,本来他和乔桥这组就不被人看好,意外红了以后各
方面资源都向俞怀安倾斜,平时来录制厅也有人客客气气地叫一声“俞老师”了。
俞怀安下巴简直快抬上天,只恨不能用鼻孔看人,对乔桥也愈加不客气,镜头前深情款款,镜头一关立马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直看得乔桥想打他。
可惜他没风光多久,新专辑出来的第三天,网上忽然爆出了曲调抄袭。
番茄社区里的帖子刷得飞快,新歌的谱子被扒了个底朝天,跟日本一个小众冷门乐队三年前的曲调几乎一模一样,洗地都无从下手。
这还不算最糟的,不知道哪路大神又把俞怀安以前的歌扒了,发现他还是个惯抄,每张专辑里都或多或少有日本韩国乐队组合的影子。
前几天有多红,现在就有多糊,这早不是那个能容忍抄袭的时代,实锤只要一出来,基本就宣告了俞怀安的死刑。
一时间,风声鹤唳,《想你》制作组怕被牵连,也暂时停了节目录制。
冯子凝这两天喜欢往乔桥这边跑,她跟麦舟合不来,跟那两个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的网红夫夫更没话说,也就乔桥还看着顺眼一点。
“来一根?”冯子凝递了根烟过来。
“我不会抽。”乔桥婉拒。
冯子凝露出意外的神色:“原来你是真不会抽,没事,我可以教你。混娱乐圈的不会抽烟可不行,这是社交手段,这里面的人早就不会好好说话了。”
见乔桥还是不肯接,冯子凝笑笑:“算了,随你吧。”
窗户外面人声嘈杂,乔桥探头看了一眼,楼下围着一堆娱乐记者,用脚趾想也知道是来堵俞怀安的。
“他得罪人了。”
“俞怀安吗?”
“当明星的,哪个身上没点黑料?就看你压不压得下来。有人铁了心要搞他,否则不会弄得这么狼狈。说不定他会因此退圈,真够可惜的。”
冯子凝一语中的,抄袭事件持续发酵,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背后推波助澜,俞怀安的公司砸了大价钱撤热搜买水军全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看着俞怀安被一波接一波的实锤锤得再也爬不起来。
乔桥偶然一次在走廊里遇上他,男人也神情木然,疲倦之色溢于言表。
没过几天,有助理过来传话说,俞怀安退组了。
从粉丝暴涨到人气一落千丈,也不过才短短的一个星期。

196:再入东赫
俞怀安退组的事多少有点打击大家的积极性,况且混娱乐圈的都迷信,才第一期节目就出了这样的岔子,确实不太吉利,所以这两天无论是嘉宾还是工作人员都有点恹恹的。
但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俞怀安退了,意味着乔桥的搭档也没了,嘉宾只剩五个人,怎么录节目?凑堆打保皇吗?
“给差不多咖位的都去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意向!”导演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个大水泡,他捂着下巴嚷嚷,“只要愿意过来,出场费好说!先把节目保下来!”
“真的?”那边正打电话的外联人员小张惊喜地抬起头,他捂住话筒,“那可以请金家班的人啊,刚谈了,只要出场费到这个数就能来。”
他伸出手掌比了个五。
导演气得把剧本卷成筒砸过去:“滚蛋!你不如把我拉医院去卖血!”
一生气牵扯到嘴上的泡,导演哎哟哎哟地喊疼。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冯子凝事不关己地用指甲刀搓手,麦舟不知道在想啥,网红夫夫则头挨头地玩手机,估计在打理淘宝店铺。
对他们来说这个综艺录不录都无所谓,反正按照合同就算不录了钱也一分不能少,要是真被砍,正好还能早点回家。
可乔桥不想这样,虽然只是一部无关痛痒的小综艺,但毕竟是她的第一档节目,她还是希望这节目能做下去的,哪怕就只有一期。
“再去跑!”导演一锤定音。
“找谁啊……”小张捂着头委屈地像个小媳妇,嘟嘟囔囔,“又想马儿跑,又不想马吃草。”
“动脑子不会啊?!性价比这三个字知道怎么念吗?!三天之内必须把人拉来,否则就不是挨一下的问题了!”
外联人员不吭气,乔桥左右看了看,举起手。
“有话就说!举手干嘛?小学生啊。”导演没好气道。
“不然我跟张哥一起去跑吧?”乔桥说道,“既然有求于人,组里出个人亲自去请,也显得有诚意一点,说不定人家看在诚意的份上,就算钱少也愿意来呢。”
导演忍不住多看了乔桥一眼。
他对这个上头安排的小艺人没什么印象,话不多,也不瞎矫情,录制的时候还算听话,就连俞怀安拉着她踩一捧一时也没气得撂挑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株植物,好处是没有攻击性,但也没什么亮点。
这种人在娱乐圈一抓一大把,说句不好听的,没有能火的本钱。
乔桥提的这个意见导演其实早就想到了,但坐在他这个位子上,要乔桥一个小艺人跑这种脏活累活,他张不开嘴,可要是她自己愿意,那是最好不过。
导演态度瞬间和缓了:“太累了吧?要跑好几个公司呢,而且无论跑没跑到都没有加班费啊。”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这个乔桥也想到了,她点点头:“没关系。”
“那就辛苦啦。”导演眉开眼笑,“等录制会给你多多安排镜头的。”
第二天乔桥跟着小张驱车赶到了最近的一家影视公司,本以为好歹能见到个高管,结果干等一天后秘书过来说负责人有事出去了,要他们明天再来,小张和乔桥只能打道回府。
“你跟着来受这个罪干嘛?”张哥扶着方向盘,不忍道,“节目黄了又不是你的错,你跟我们不一样,该拿的钱你一分不少拿啊。”
“只是觉得挺可惜的。”乔桥抱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他们等了一天的那个房间空调坏了,热得她碎发全粘在了额头上,“你们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要是不录了,不就白费功夫了?”
“嗨,这有啥的。” 小张笑笑,“我早就习惯了。我这还算运气不错,起码有一部播出来的作品,我有的同事干了十几年,一部上电视的都没有。干这行,不看开不行,否则能把自己气死。”
两人苦哈哈地又跑了几天,但因为俞怀安在这个综艺上爆出了个大丑闻,稍微忌讳一些的艺人都不愿意再来,业内很多人也觉得这节目黄定了,对乔桥和小张的态度也不客气,吃闭门羹已经算好的了,有时候还得挨两句冷嘲热讽。
“你不是嘉宾吗?嘉宾亲自下场跑外联哦?”
乔桥擦了把汗:“嘿嘿,展示诚意嘛。”
“诚意是够了,可惜节目不行。不好意思了。”
小张笔记本上备选的公司被一个个勾掉,每勾掉一个小张的就叹口气,然而勾得太多,到后面他都麻木了。
“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也努力过了,问心无愧就行。”小张故作豁达,可表情还是泄露了他的不甘心。
“这不是还有一家吗?”乔桥探头过来看了眼本子,“不到最后一个不能放弃啊。”
“你说这个东赫影视吗?”小张苦笑,“乔姐,我把它排最后一个是有原因的。”
东赫影视家大业大,听说以前有一档国内的长火综艺去要人,都被公司高层觉得与公司风格不符给否了。说白了东赫影视就好像娱乐圈的皇帝,其他所有综艺啦、真人秀啦都是嫔妃,任他挑拣的。
“试试吧,万一呢。”乔桥不想就这么放弃,“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行吧。”小张答应得很勉强,“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9> “我知道啦!”
道理乔桥还是懂的。
东赫影视的大楼辉煌巍峨,乔桥每次来都忍不住驻足瞻仰一番。
小张说明身份和来意,本以为会被直接“客气”地请出去,没想到东赫影视连个最普通的前台都不会捧高踩低,乔桥和小张被礼貌地请进会客厅,说是稍等片刻就会有人过来详谈。
“说是稍等,搞不好又是白费一天。”小张早没了前几天的干劲儿,被接连拒绝轮谁谁也要‘丧’一阵,“算了,走吧,还耗着干什么呢?”
“张哥你累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还能等。”
“这是什么话。”小张不太高兴,“万里长征就差临门一脚了,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儿?”
秘书给上了茶,清香萦绕,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尝就让人心神一震。小张连着牛饮三碗,还厚着脸皮要第四杯,秘书没有半点不满,笑吟吟地给倒上了。
果然是大公司,茶水都供得这么阔绰。
会客厅装修高雅,来来往往都是俊男美女,高傲的,娇俏的,帅气的,冷漠的……各种类型,看得人眼花缭乱,也更加深切地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乔桥偷瞄了一眼小张,连他这样大大咧咧性格的人都坐立难安了。
只有这种公司,才配得上梁季泽那样的人啊。
猛得想起梁季泽,乔桥不禁心头一跳,万一在这里碰到就麻烦了,她可是恨不得离那个神经病八百里远。
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指不定在哪儿拍戏呢,就算恰好在公司,也绝对不会来会客厅这种地方吧。
秘书没让他们等多久,一个头顶有点地中海的男人就进来了,小张和乔桥连忙起身迎接,对方自我介绍是姓金,乔桥就客气地叫了声金总,管他职位是什么,往
高里叫就对了。
“剧本还是挺有意思的。”金总听完小张的介绍后简单点评道,“这些年的综艺很少有肯在剧本上下这么大功夫的了,说明你们挺用心。”
这么些天里第一次收到正面反馈,小张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我也在电视上看了一点,可惜了,如果不是出了那档子事,应该能做成爆款。”
“是……所以才不想放弃,怎么也要努力一把。”
“这样吧,我手下正好有几个小艺人没档期,可以联系看看。”金总面带笑意地看乔桥,“你是节目的嘉宾吧?看来你们上上下下是真想把节目做好,为了这份心,我也愿意帮你们一把。”
最不报希望的东赫影视居然轻轻松松就肯给人了?小张和乔桥都瞠目结舌,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谢谢金总!”小张感动得就快跪下去抱大腿了,“我们一定好好做!不辜负您的信任!”
“好,回头我秘书会联系你们,我送你们出去。”金总站起来。
“不敢当不敢当!”小张火烧屁股似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您坐着就行。”
当然金总不可能一直待在会客厅,所以最后还是三人一起出去的。
他们刚出来,小张还在对着金总大发溢美之词,对面的会客室也开了门,一个中年男人赔笑地跟后面的人说什么,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出来,是梁季泽。
糟糕了。
两拨人在走廊里打了个照面,刚才在小张和乔桥面前还很有谱的金总连忙让路,可见对面两人在东赫的地位之高。
都快要脸贴脸了,装看不到也不可能,乔桥只好礼貌地冲梁季泽笑了一下。
男人眼眸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梁季泽忽然出声问道。
中年人和金总都露出意外的神色,金总赶紧道:“一个小综艺,来请几个艺人,我已经让下面人去办了。”
“哦,我好像听说过。”梁季泽视线转到乔桥身上,嘴角略微上挑,带着点戏谑似的笑意,“只是……闹得有点大。”
“……”
两拨人再没有交流,小张和乔桥就离开了。
果然,不等两人开车回去,小张就收到了秘书的短信,说因为备选的几个艺人档期都排满了,所以无法再合作了。
可明明十分钟前才说过艺人没档期。

197:注资
笔记本上的影视公司都找了一遍,却没有一位艺人肯来,小张和乔桥只得铩羽而归。
“唉。”边开车小张边不停叹气,“不愿意给就不给呗,给了希望又让人绝望干什么,还不如不来呢。”
乔桥心情跟小张是一样的,她知道多半是梁季泽从中作梗,否则为什么在会客厅里答应好的话,走廊上一碰梁季泽就不算数了呢?她就是想不明白梁季泽图什么,《好想和你在一起》这档综艺连他一个指甲盖都比不上,就算拉一个十米高的横幅怼他脸上估计都懒得去扫一眼,他疯了吗?
难道是针对我的?
我t又不欠他!
乔桥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跟小张说:“张哥,回东赫,我要去问清楚。”
小张从后视镜里投来看智障的眼神。
“行了吧,你以为去了就能见到啊?省省力气吧。”小张一脸看透世事的沧桑,“还是想想回去该怎么跟组里交代,一个人都没找来,我怕是项上人头不保,跟导演汇报情况的艰巨任务就交给你了。”
乔桥一想起临走前导演那个笑容就浑身发毛,她连连摆手:“张哥是前辈,我怎么好抢你的风头呢?还是你来吧。”
俩人你来我往推了半天,最后决定剪子包袱锤分胜负,乔桥一局之差惜败,只能硬着头皮往导演的房间走。
她推开门,导演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以他的肚腩大小来说,这个动作的难度系数不亚于空中转体三周半了。
“乔桥!小张!”导演喜形于色,“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刚要拨号!”
“嗯……”小张在后面疯狂戳乔桥,拼命暗示,乔桥只好往前一步,将早就酝酿好的腹稿说出来,“导演,事情是这样的……”
“你们肯定不相信发生了什么!”导演像一只上了发条的青蛙一样激动得在屋里团团转,“我现在也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你快甩我一巴掌,让我确认下是不是在做梦!”
导演直接把脸凑到乔桥面前,一点不介怀地让她打,乔桥只能象征性地拍了一下。
“你用点劲儿啊!没吃饭吗!”导演竖起眉毛。
乔桥求救地看小张,小张临危受命,大义凛然地过来‘啪’得给了导演一下,导演懵了一秒,接着喜滋滋地捂着脸:“疼!唉!不是做梦!哈哈!”
“导演,这到底是……”
“东赫影视看上这档综艺了!他们要注资!要把这档综艺做成国内恋爱真人秀的这个!”导演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上面的人已经在签合同了!你们说,是不是像中了五百万一样?!不是天上掉馅饼了,是掉金元宝啊!哎哟,你那一巴掌打得还真疼,敢下这么重手,反了天你。”
乔桥和小张都是一脸被雷劈过后的懵逼表情。
“不会吧?”小张喃喃着转头看乔桥,“难道我们穿越了?开车回来的时候进入了另一个平行时空?”
乔桥也答不上来。
“行了行了,等晚上回自己房间再傻,现在有的是活要干,组里要大换血,麦舟他们都要走。”
“啊?”乔桥惊讶道,“为什么?冯姐他们热度很高啊。”
“唉。”导演脸上笑容下露出些许忧愁,“反正注资有好有坏吧,节目是肯定能活下来了,只是咱们说了不算了,东赫影视要带自己公司的新人,组里嘉宾位就这么几个,那俩网红也得走。”
小张迟疑地问道:“那乔桥……”
他想问是不是乔桥也得走。
“这个他们倒没说……”导演心里一横,“既然没说咱就不管他,你待着行了,总不能一个都不给咱们留。”
东赫影视的动作很快,说注资,下午一笔令人咋舌的金额已经打到了节目组的账上,导演抱着手机足足傻了二十分钟。
一些被裁撤的工作人员已经在收拾行李了,因为东赫派过来的人明天就到,这个小酒店房间有限,旧的不去新的住不进来,虽然未免有点残酷,但娱乐圈就是这样,离开的人情绪也都很稳定,笑着互相留联系方式,即便彼此都心知肚明再见面的机会很少了。
乔桥去帮冯子凝收拾行李,她东西本就不多,两个小箱子就全装满了,乔桥坚持帮她提了一个送到楼下。
“我说错了。”冯子凝望着远处的保姆车,声音轻得要不是乔桥耳朵好还真抓不住。
“什么?”
“我那天说你像以前我的,这话不对。”冯子凝看着她,“我那时候没有你这样好的资源。”
“资源?”乔桥牵起嘴角苦笑。“冯姐你说笑呢。”
“刚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是个没背景没靠山的新人,果然看人不能太轻率。但这也不怪我,你太低调了。”
“哈?”
乔桥心想我们说的是一门语言吗?怎么拆开每个字都能听懂,凑在一起都不认识了呢?
“好了,车到了,我得走了。”
“行,冯姐你路上小心。”乔桥也没深究,笑着冲她摆摆手。

还挺喜欢冯子凝的,性格比较直爽,也不拿乔作势,就算是当普通朋友都会很舒服的那种类型。
晚上制作组仅存的五六个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抠得像铁公鸡似的导演竟然自费叫了几瓶不错的酒,乔桥稍微沾了一点,其他几个都喝得有点熏熏然。
虽然美好的明天就在眼前,可剥开熏熏然的表面,众人还是有点惆怅。
东赫的资金进来后,组里就会大变样,导演虽然还是导演,但像原来似的想抠脚就抠脚,想葛优瘫就葛优瘫是不可能的了,指不定连主导演都混不上,只能当个副导。
小张也留下了,他是外联的负责人,可预见的未来也会惨遭降职。
这么一对比,受影响最小的竟然是乔桥,嘉宾的位置一百年不动摇,小张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铁屁股。
“平时偷懒就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计较。”导演大着舌头说道,“以后就是跟东赫合作了,你们几个都瞪起眼睛。”
桌上没几个人还清醒了,小张抱着桌子腿呼呼大睡,乔桥起身跟导演碰了下杯子。
导演相当满意,一口全干了,末了还说:“还是小张爽快啊。”
连谁跟自己碰的杯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下午,他们几个早早赶到机场,还特意做好了接机牌,生怕东赫的人找不到他们。
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人家东赫影视是直接包机过来的,那趟班次全是他们的人,偌大的等待厅里也只有瑟瑟发抖的《想你》制作组,这要是还能接错可真是鬼打墙了。
东赫影视领头的是个姓余的监制,这位余监制在业内算得上大名鼎鼎,做事雷厉风行,而且很有商业头脑,从他手里出来的东西,无论是综艺还是电影,都很卖座。
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当红小鲜肉,都是连乔桥这样不怎么看流量电影的人都能叫上名字的那种明星。
真正参与综艺拍摄的人并不多,但后勤却跟了一大排人,从服装到化妆,从道具到灯光,摄影器械就搬了三大箱子,浩浩荡荡地碾过来,宛如千军万马。
《想你》这个小破组哪儿见过这个架势,都是一副被吓得动弹不得的鹌鹑状。
余监制很平易近人地先伸手:“有劳了。”
导演连忙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刚要去握,却发现余监制手一转略过他,径直伸向了乔桥。
“诶?”
乔桥被人握住手,余监制很客气:“以后都是同事,多多关照。”
这次连小张看乔桥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敢不敢!”乔桥心里咆哮这到底咋回事?这人不至于把她认成导演了吧?
“还有一趟飞机要晚些到。”
不会吧?还有一趟?
导演凑过来:“那让乔桥领你们去酒店,我们在这儿继续接机吧。”
“这倒不用。”余监制笑笑,“一起回去吧。”
一边说着还有一趟飞机,一边又不需要人接,《想你》的几人一时揣摩不了余监制的意思,只好跟着出了等候厅。
一出等候厅,乔桥差点被粉丝呐喊的气浪掀翻在地。
浩浩荡荡的粉丝大军把等候厅围得严严实实,举着灯箱和应援板,高呼着余监制带来的那两个小鲜肉的名字,边喊边摇晃手臂,相当有组织性和纪律性。
一看就是专业的粉团,跟游兵散将就是不一样。
旁边还有闪光灯啪啪啪拍照,乔桥跟在后面狐假虎威,享受了一把大牌的感觉。
机场外面早有专车接应,拉着他们一路往下榻的酒店驶去。

198:补偿
《想你》制作组包下的这间酒店虽然有点寒碜,但离录制厅最近,交通也便利,余监制是效率派,就没提什么异议,带着他的人照旧在酒店住下了。
后勤人员不抱怨就算了,跟着来的两位当红小生也面色如常,丝毫不挑剔略有些老旧的房间,让乔桥不由得肃然起敬,果然是东赫影视出来的人,相当有专业素养。
等一切安顿好后已天近黄昏,导演张罗着给金主们接风洗尘,余监制摆摆手,笑呵呵地说不着急,等人齐了再一起吃。
一个小时后,一架直升机悬停在酒店顶楼,伴随着巨大的嗡嗡声缓缓降落。
导演领着一众穷逼,于螺旋桨造成的巨大狂风中感受资本主义的洗礼。旁边的东赫员工则是一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直升机门拉开,先跳下几位助理模样的人,然后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搭上舷梯,梁季泽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傍晚暑气消退,空气里泛着丝丝凉意,男人上身一件领口开扣的真丝衬衫,下身一条舒适的棉麻料休闲裤,别人穿总有些不伦不类的组合,唯独在他身上无比协调。
他慢腾腾地下了直升机,头发也乱翘着,额头上还戴着眼罩,一副休息不好的疲惫相。
导演激动得快要背过气儿去了,小张也精神抖擞,《想你》的原班人马都强压激动,只有乔桥一脸生无可恋。
虽然知道东赫注资的时候早有预感,但噩梦变成现实仍然让人很想撒腿就跑。
“余监制。”男人走过来,“久等了。”
“你连夜拍戏还赶过来,累了吧?”
梁季泽点点头,显然倦得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梁、梁梁先生。”导演凑过来结结巴巴地打招呼。
“姜导演对吧?”梁季泽居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录制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姜导瞬间像被打了鸡血似的整个人都在散发光芒,“想想红军两万五!”
“好了,既然人齐了大家就别在外面吹风了。”余监制招呼助理们,“来,把东西都拎进去,先让梁先生回去休息。”
于是梁季泽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回了酒店。
虽然最有分量的人不在场,但接风宴还是办得有声有色,兴头上姜导还高歌了一曲,把那几个走高冷男神路线的流量小明星都逗得咯咯直笑,本来有些生分的两拨人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等席散的时候,在场的大部分人已经起不来了,乔桥这两天喝酒喝得有点多,稍微一沾就头疼,反倒成了为数不多尚还清醒的人,于是她跟着几个不能喝酒的司机一起挨个把人扶上保姆车,送回酒店。
“你也上来吧?”最后一辆车的司机招呼她。
“不了,头有点疼,我吹吹风,溜达溜达。”
对方没再劝,只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乔桥笑着点头,司机便离开了。
乔桥沿着马路晃荡,越走脚步越沉……这是一想到暗无天日的未来,连脚都在抗议吗?
二十分钟后乔桥回到酒店,毕竟明天就要开始录制,她还得抓紧时间看剧本,再不想回来也得为明天做准备。
她拿房卡刷开门,惊讶地发现房间里开着灯,本该空无一人的床上却坐着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梁季泽垂眸看剧本,听见声音抬头,狭长深邃的眼睛看向乔桥,宛如盯上猎物的捕食者。
“我还以为你吓得今晚都不敢回来了呢。”
乔桥不动声色地勾过圆凳把门别住,让它不会自动合上,随时保持着大门洞开的状态,这样走廊上只要有人经过,一眼就能看到房间里的情形。
“你怎么进来的?”
“哦?”梁季泽合上剧本,语气诡异的柔和,“现在连‘梁先生’都不叫了吗?”
乔桥牵动了一下脸皮,礼貌性假笑了一下。
废话,就冲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我不冲上去打你一顿已经算给面子了,还想让我喊你,脸怎么那么大呢。
说来也奇怪,没见到梁季泽的时候乔桥吓得不行,真见到了反而冷静下来,大概这就是人类几万年进化出来的趋利避害机制,保证这个种族不会大难当前时被全体吓死。
“房卡是前台给的。”
“……”乔桥断言,“不可能,没我同意她们怎么会随便给?”
梁季泽嘴角轻轻向上扯起一个弧度,邪气四溢。乔桥瞬间警醒,她差点忘了一般人的规则在梁季泽这里并不奏效。
“剧本你看了吗?”
乔桥硬邦邦道:“我刚回来哪有时间。”
“也对。”男人抬腕看了下表,“时间不早了,你再看也来不及,我给你讲讲吧。”
哈?
“不劳您费心。”乔桥拒绝道,“我录制前跟搭档对一遍就行了。”
梁季泽微微挑眉,露出个惊讶的神色:“你不知道吗?我就是你的搭档。”
!!!
乔桥不信地快步走到门口,指着对面的房门道:“你住对面?”
梁季泽点头。
乔桥闭了闭眼睛,她以为跟梁季泽一起录节目就已经够噩梦了,事实证明,老天还可以更残酷一点。
“我不懂。”乔桥语气干巴巴的,“你已经是影帝了,不缺钱更不缺曝光率,参加这种连你一根手指都比不上的综艺有什么意义。”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梁季泽向后一躺,半靠在床头,两条修长的腿交叠着,既闲适又危险,“这样的道理应该够浅显了。”
娱乐圈里二十年如一日红得发紫的梁影帝说‘不进则退’?你仿佛在逗我?
“行,我知道了。”乔桥走过去把剧本从他手里抽出来,反正现在房门开着,她有啥好怕的,“可我现在要休息了,梁影帝还是请回去吧。”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在乔桥以为他要生气时,梁季泽忽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向门口走去。
乔桥松了口气,可这口气还没完全吐出,就看到梁季泽一脚踹开抵住房门的圆凳,门失去了外力的阻挠,徐徐合上了。
梁季泽轻轻一拨门把,‘咔哒’落锁,严丝合缝。
屋里气氛霎时一变。
“你……”刚才的底气烟消云散,乔桥紧张地后退,仓促地抓过枕头挡在胸前,“我警告你,这酒店隔音不好,我、我要喊人了!”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还怕什么呢?”梁季泽没急着逼近,乔桥这才注意他的发梢还在向下滴水,衣服不也不是初见时那身了,显然在制作组办接风宴的时候洗漱休息过了,整个人虽然还有些倦怠,但那也不过是饱睡后的慵懒。
“……”
“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我们之间……都不止一两回了吧?”
乔桥脸气得通红:“你还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梁季泽不紧不慢地靠近她,两人的距离慢慢拉近,乔桥退无可退,只能像被逼进角落的仓鼠一样徒劳瞪着来人,恨不得把浑身的毛都炸起来。
“我还敢做更过分的事。”
手腕一紧,乔桥被男人猛地拽过去,她差点撞上梁季泽的胸膛。
“放开我!你王八蛋你人渣!你%≈……”
“嘘。”
男人的食指压在她的嘴唇上,低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放心,我今天真的只是来对剧本的,你不用这么紧张。”
“你觉得我会信?”
“你信不信,又有什么所谓?”
梁季泽松开她,竟然真的老实坐到了床的另一边,他重新拿起剧本:“前几期节目我看过了,你的表现太过乏善可陈,如果是别人,我大概要劝你离开综艺圈子了,因为没有天赋。”
“……”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这么毒辣不留情面的点评,乔桥还是有点心塞。
“好在,我肯教你。”
“你不是说我没天赋吗?”
“你以为娱乐圈是个只看重天赋的地方吗?”梁季泽似笑非笑地看她,“有多少人年少成名,惊才绝艳,照样湮没在观众的记忆里。天赋固然重要,可要是没有资本和机缘,再好的演员也只能做无米之炊。”
“……”
“我就是你的资本和机缘。”
乔桥扯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这算是补偿吗?”
“补偿?”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补偿你?”
尼玛……
“多少人想爬我的床都爬不上,你竟然觉得跟我做爱是件吃亏的事?”梁季泽面色愈发不善,“怎么?跟我做爱不舒服吗?我身材不好吗?下面不够大吗?你有什么好挑剔的?”
“你他妈问过我意见没有啊!”乔桥气得爆了一连串粗口。
“哦……”男人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你知道,女人说‘不要’的时候,意思一般都是‘更用力一点’。”
乔桥深吸了一口气,她甚至都听到额角血管气爆开的声音了。

199:夜晚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乔桥先败下阵,她了解梁季泽的性格,如果不按他的意思做,指不定今晚还要发什么疯,她就别想休息了。
男人一手拿着剧本,半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讲吧。”乔桥生硬地在椅子上坐下,意思是自己会洗耳恭听。
“你坐得那么远,我怎么讲?”
“我能听见。”
梁季泽慢腾腾地哦了一声,然后乔桥就看到他嘴唇动了动,剩下的话忽然一句都听不清了。
乔桥憋着火:“你大声一点。”
“嗓子不舒服。”梁季泽摁了下自己的喉结,“声音只能这么大。”
乔桥:……
你他妈这句说得不是挺清楚吗?!
“所以你得坐过来一点。”
“靠近你我就犯恶心。”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梁季泽恶意地笑了,“明天的录制,我们可是有不少亲密互动,管理不好表情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有综艺邀约了。”
这根本就是威胁吧?威胁吧?!
乔桥冷笑一声:“呵呵,还说会成为我的资源和机会,我就算没有邀约,你不也该替我想办法吗?”
“这个自然。不过你总得给我点好处。”梁季泽拍拍身边空位,“脱了衣服过来躺下,明天的录制随你发挥,我保证不会有一个不好的镜头流出去。”
乔桥差点被气笑:“明目张胆潜规则,不怕我录下来公之于众?”
“你可以试试。”
乔桥想到他在娱乐圈浸淫多年的背景,明白就算有视频佐证,梁季泽也能让这些东西消失得无声无息。
她太渺小了,就算拼命反抗,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
乔桥叹口气,意识到自己看似有选择,但从梁季泽拿到房卡的那一刻,她眼前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或许不仅仅是拿到房卡,而是在东赫影视碰上他的时候,剩下的这一切就都注定了。
“乖孩子。”梁季泽伸出胳膊,搂住乔桥的腰,“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
乔桥面无表情地在床边坐下:“可以开始了吧?早讲完早拉倒,我还要敷面膜呢。”
梁季泽笑笑,真的摊开剧本仔细讲起来。
虽然他出道二十年,手里的作品以大制作的院线电影居多,但光环效应之下,也有不少当综艺嘉宾的机会,而且以梁季泽的身份地位,接触的都是国内最顶尖的制作和超一流的综艺明星,再加上他自己的学识和经验,竟然讲得深入浅出,面面俱到。
乔桥一开始还有点抵触情绪,听了不到十分钟心里就满满都是敬佩了。
果然梁季泽脑子正常的时候,还蛮厉害的……
“先讲这么多,再深的你也理解不了。”梁季泽合上剧本,“录制起码得一个星期,我可以边录边教。”
“那我明天……”
“我们身份悬殊,我是影帝,你是个连作品都没有的新人,如果一昧崇拜我反而落得没意思。”梁季泽用食指轻轻揉了一下太阳穴,“不过,就算让你崇拜,你大概也不肯,所以正常表现就行了。”
“……”
“综艺很特殊,演的痕迹太重难免作假,你要自己把握好这个度。”
“行,我知道了。”乔桥站起来,“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怎么?”梁季泽把剧本丢开,“现在就迫不及待赶我走,用完即扔,真是无情啊。”
“你还要干嘛?”
“我参加后,观众中会涌入一大批我的粉丝,如果明天我一碰你,你反应太过激,难免要被口诛笔伐。”
乔桥脑壳隐隐作痛:“不会的,我有数。”
“是么?”梁季泽邪邪一笑,手突然抓上乔桥的胸脯,用力一掐。
“啊!”
男人手法精准巧妙,明明被掐一下应该很疼,可率先涌进乔桥大脑的竟然是微妙的酥麻感,她膝盖一软,后退两步的同时摔坐在单人沙发里。
“你干嘛!”乔桥恼羞成怒,抄起旁边的靠垫砸过去,被梁季泽轻松挡住。
“没什么,示范一下而已。”
示范你个大头鬼啊!
明天录制那么多摄像头我就不信你敢掐胸!
梁季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你觉得我明天不敢?”
男人的食指缓慢地摩挲着自己下唇,用略带些淫邪暗示的口吻道:“看来你记性不太好。”
乔桥瞬间想到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明黄色的软帐和深红的烛火……还有就在几步之外的,嗡嗡运转的摄像机。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这样被梁季泽送上高潮。
妈蛋……怎么好死不死的这时候想起来了。
“我——”
“嘘。”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走廊里传来‘得得得’的声音,有人在敲梁季泽的房门。
“哦,是找我的。”梁季泽无所谓地放下手指,“不
用管,我们继续。”
“你都不看是谁?万一是余监制呢?”
“要不要跟我打个赌?如果是余监制,你就让我……”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乔桥翻个白眼:“我没那么闲。”
“这个时间余监制不会来敲我房门,就算有工作上的事也一定会发短信询问,他知道我的习惯。”
“那敲门的是谁?”
“我说过了。”梁季泽一笑,“想爬上我床的人很多。”
“……”
外面的敲门声已经消失了,看来那人意识到房间里可能没人,选择了暂时消停。
然而没过几秒钟,乔桥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乔桥下意识看梁季泽一眼,后者面色冷淡,似乎不太高兴。
“要开吗?”
“随你,我只是忽然想到被人发现我在你房间里也不错。”
额角的青筋又开始跳了。
“那人找不到你,来找我干什么?”
“可能觉得你知道什么吧?”梁季泽嘴角勾了个弧度,“我对面的房间一向很抢手。”
外面的人锲而不舍敲了很久,最后悻悻离开。
时间已经不早了,梁季泽也不再过多逗留,很快回房间休息了。乔桥总算送走这尊大佛,身心俱疲,连再过一遍剧本的心力都没有,洗漱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录制正式开始。
《想你》制作组彻底鸟枪换炮,以前扣扣搜搜连道具都要靠淘宝,现在有了东赫特聘的道具师,摄影小哥也终于不用身兼多职,人力像是不要钱一样随便挥洒,全部为场上的六名嘉宾服务。
东赫带来的两个小鲜肉一人带一名新晋小花,既是捧人也顺便炒cp,所以无论游戏还是互动都很拼,稍有点小风波两组就掐得披头散发,爆点笑点不断。梁季泽和乔桥这组更佛系一些,大家都敬重他影帝的身份,玩笑也不敢开得太过火,点到即止,反正梁季泽来参加这种综艺也更像吉祥物,完全是带话题和点击的。
所以另外两组苦哈哈地下水捞鱼,搞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乔桥和梁季泽得以悠闲地在岸边捡柴生火。
跟俞怀安一起的时候乔桥没觉得摄像机是障碍,因为他俩都不是节目组的“重点关照对象”,可跟梁季泽就不同了,身边随时围着两三个摄影小哥,黑黢黢的镜头一直对着你,一举一动都会引来导演的关照,乔桥干什么都别扭。
“火还没生好?”男人抱着一小捆柴走过来,一点也不在意衬衣沾了灰尘,他蹙眉看乔桥哆哆嗦嗦的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你这样点火,风一吹就灭了,应该这样。”
乔桥心里知道该怎么办,但手总是根本不听话,她又急又气,摄像机就在前面,连懊恼的表情都不能露出来。
“慢一点,不要急。”梁季泽站在她身后,轻声道。
身后就是男人温热的胸膛,手腕也被对方的掌心覆盖住,乔桥奇迹般地定下心,火星弹出去落到干草上,终于烧起来了。
“很好。”梁季泽弯腰看火苗,鼻息洒到乔桥的脖颈上。
乔桥背上的寒毛一下子立起来,她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只要梁季泽太靠近她,她就会不由自主地紧绷。
“放松一点。”梁季泽压低声音,用只有乔桥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紧张得像只受惊的小松鼠,再这样,我就硬了。”
说完,乔桥就感觉到腋下的内衣被男人扯起一点,然后‘啪’地又弹了回去。
……包天巨胆吗?!
她迅速扫了一眼摄像机,好在梁季泽站位巧妙,刚才的位置又隐蔽,应该没被拍摄下来。
“他们回来了。”
乔桥抬头,果然另外两队拎着草绳穿的几条小鱼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
鱼当然是制作组友情提供,连十分钟外景都要狂喷防晒的小鲜肉们能逮着鱼才怪。制作组为了节目效果只能事先把奄奄一息的活鱼倒进水里,后期再拍几组抓鱼失败的镜头,营造‘自力更生’的假象。
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烤鱼还算成功,冒香后连摄像小哥都在咽口水。
“梁影帝,你先挑吧。”脸蛋红扑扑的一个女明星把签子递过来,剩下几人也符合着。
梁季泽没伸手,反而看向乔桥,“你替我挑一只。”

200:露营
你是高位截瘫了么?
在五双眼睛外加五台摄像机后的五双眼睛,总共十双眼睛的注视下,乔桥脑子一抽,伸手挑了看起来卖相最不好的一条。又小又干瘪,被火焰燎得表皮略微发黑,总之激发不起人的食欲。
摄影师敬业地来了个近景特写。
“哎呀,那条多小了,都有点糊了,换一条吧?”
“是啊是啊,梁先生肯定不吃的。”
梁季泽自然地接过,一点都没嫌弃:“那我就要这条了。”
剩下的鱼也分光了,最大的那条给了年纪最小的那个新人,她看看自己的,再看看梁季泽的,一时有点下不去嘴。
“梁先生,能跟你换换吗?”新人细声细气儿地说道,“我饭量小,吃不下的。”
“这是乔桥给我挑的。”
“可是……”
新人接触到梁季泽的视线,只好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男人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优雅地好像在吃牛排配红酒,就连串鱼的竹签都好似被镀了一层金,脸上毫无勉强之色,硬是把一顿‘惨不忍睹’的晚饭变成了吃播频道。
烤鱼时刷上的清油润过他的嘴唇,留下一层淡淡的油渍,看起来比烤鱼还要可口。
乔桥也跟着拿起签子,刚要咬,被梁季泽拦住。
“这种鱼多刺,我帮你剔出来。”
然后不由分说地就抢走了她的竹签,在一旁认真地剔着。不多时,两片白花花好似被施了魔法一般‘闪亮亮’的鱼肉被摆在了乔桥的盘子里。
乔桥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男人身份地位都这么高了,还愿意做这种伺候人的事。
主持人是个有些胖胖的老牌谐星“浩哥”,综艺嗅觉非常敏锐,立即把自己的盘子和烤鱼塞过去,嚷嚷着:“我也要影帝剔的肉!但我不是用来吃的,我是用来供的。”
场上响起一片笑声,不过浩哥没敢真把盘子塞过去,虚晃一枪就又拿走了,嘟囔道:“算啦算啦,本来就只够塞牙缝的,剔完连牙缝也塞不满了。”
“你昨天不是还发誓要减肥吗?”
他拍拍自己的肚腩:“是啊,不吃饱哪儿有力气减肥呢?”
吃过饭后众人要在湖边露营,六个人三顶帐篷,一组一个。不过制作组稍稍耍了个小手段,没有直接分配,而是让嘉宾们抽签,随机组合,意在制造状况把情侣们打散,弄出更多笑点。
乔桥对这模式双手双脚欢迎,恨不得放24响礼炮普天同庆。
临睡前浩哥抱来个小盒子,乔桥在心里把能想起名字的各路神仙都拜了个遍,然后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进去摸出一张纸条。浩哥接过来一看,眉开眼笑:“恭喜呀,跟漂亮的小姐姐一个帐篷。”
她回头,新晋小花冲她招手,乔桥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游戏抽卡非了这么多年,原来把欧气都用在这儿了。
梁季泽抽到跟同公司的小鲜肉一间,捏着纸条的脸阴晴不定。
“大家都知道自己该睡哪儿了吧?今晚咱们——”
“我要换帐篷。”梁季泽忽然道。
浩哥眼睛一亮,吃综艺这碗饭的人从来不怕状况,就怕没状况。
“梁影帝,这不合规矩呀,抽到谁就是谁,早就说好的。”
梁季泽把纸条团了团丢进火里:“这节目不是一切都能交易吗?我用复活石换今晚跟乔桥睡一个帐篷。”
浩哥嘴巴张成o型:“你啥时候拿到复活石了?”
“今上午解谜的时候。”梁季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刻着‘复活石’三个字的小匣子,“本来想偷偷留着的,所以出迷宫的时候谁也没告诉。”
他盯着浩哥:“这不算违反游戏规则吧?”
“这……”
为了增加趣味性,制作组确实说过‘一切都可交易’这条,不过刚录制一天,谁都没来得及实践。
“那要看另外一组同意不同意。”
“当然可以啦!”小鲜肉忙不迭点头,毕竟复活石是稀有道具,能直接抵消一次淘汰,谁不换谁傻。
浩哥抱着复活石有点不舍:“复活石很可能这期游戏就这一颗,值得吗?”
梁季泽笑容不变:“当然。”
啊……
似乎已经预见到播出后这个片段剪辑霸占热搜榜的样子了。
乔桥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梁季泽把睡袋抱进她的帐篷。
鸡贼啊,太鸡贼了!
她跟梁季泽是同组,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做游戏拿到什么道具乔桥都是第一时间告诉梁季泽,怎么用大家商量着来,梁季泽也确实把自己找到的道具原样分享给她,但却不是全部。
乔桥把帐篷拉练拉上,扭亮头顶悬挂的小夜灯,铺开睡袋准备休息。
梁季泽也合上手机,他事情繁忙,就连拍综艺也闲不下来,所以逮到空隙就要回消息。
“要睡了吗?”

嗯。”乔桥缩进睡袋,见梁季泽盯着她看,警惕道,“干嘛,帐篷里也有摄像头的哦。”
“我知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为了嘉宾们方便,帐篷里的摄像机只有录像功能,无法收音。
“你今天表现不错,浩哥抛出来的几个梗都接得很好,看来昨天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进去了。”
乔桥知道他指的是上午的问答环节,浩哥谐星做惯了,不涮嘉宾不舒服,他不敢涮梁季泽,就拿乔桥开刀,幸亏她早有准备,不然真就下不来台了。
“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梁季泽挑起笔挺的眉毛,笑道:“你说。”
“……就是,别对着镜头说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值不值得’之类的,也别再用珍贵道具换这种无聊的条件了,复活石很难出的。”
梁季泽嘴角的笑容凝固住,深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搅动。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好像刚才的不快只是乔桥的幻觉。
男人淡淡道:“知道了,休息吧。”
他伸手把小夜灯拧灭了。
乔桥还奇怪他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黑暗中忽得感到一双有力的胳膊隔着睡袋搂住自己的腰,梁季泽翻身压在她身上,凶狠地拉下碍事的睡袋,结结实实在她胸口处咬了一口,这还不算什么,更过分的是他咬完还用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圈。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男人百忙中也不忘顺便把摄像机踹翻,断绝被摄录的可能。
“嘶!”乔桥疼得呼了口气儿,压低声音,“你属狗的呀!?”
“就当我是吧。”
“你再这样我要退组了。”
“你敢?”
“……”
好吧,她还真不敢。
“乔桥。”黑暗中她看不到梁季泽的脸,可对方的存在感如此强烈,好像魔鬼一般无所不在,“我可不是为了带新人才来参加这种无聊的综艺的,你最好搞清楚。”
“……”
“还有,既然是谈恋爱就谈得用心一点,再被我看到分配帐篷时那种侥幸的表情——”
男人手灵巧地钻进睡袋中,撩起她的睡衣,放荡地伸到她的两腿之间,不轻不重地揉摁着:“我不介意稍微纵欲一下。”
好在梁季泽也没打算真做什么,不过乔桥严重怀疑他最后收手是因为条件不允许,总之他说完这段话后就放开了她,过了一会儿后勤的小哥过来,把‘失手打翻’的摄像机换了一个。
“休息吧。”
第二天录制的是情侣游戏环节,六个嘉宾挤在一米见方的一块小毯子上,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制作组会把可下脚的地方圈得越来越小,想不被淘汰,要么把别人挤出去,要么被别人挤出去。
乔桥紧挨着梁季泽,后者仗着身高优势稳稳占据中心的位置,浩哥嚷着又要缩圈了,另外两组已经半真半假地打闹起来,目的都是把对方推出去。
可惜两组几乎同归于尽,一组被挤出时把二组也拽倒了,但二组有昨晚梁季泽交换的复活石,得以重回战场。
“注意咯注意咯!”浩哥笑嘻嘻地拿着马克笔过来,“只能站两个人啦。”
不知道谁背后推了乔桥一把,她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出去,幸亏梁季泽眼疾手快捞住她,但乔桥的位置也被占了,她只能踮脚站在圈里,岌岌可危。
梁季泽蹙眉,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
浩哥配合得‘yooooooo’了好长一串。
“这不算违反规则吧?我记得只要人在圈里就行。”梁季泽不忘礼貌问了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确实算‘人在圈里’。
乔桥骑虎难下,只能抱紧梁季泽的脖子。
她纳闷地想昨天不是还挺佛系吗?怎么今天胜负欲暴涨?
最后圈里仅剩梁季泽和另一个小鲜肉,乔桥被梁季泽抱着,勉强算挤进决赛。但这样梁季泽就腾不出手,只能任人宰割。
“你把我放下吧。”乔桥小声说道,“不然咱们赢不了。”
梁季泽一口回绝:“不行。”
“……”
小鲜肉冲梁季泽笑笑:“梁先生,得罪啦。”
作势就要推他,眼看胜负已见分晓。
没想到梁季泽不退反进,直直迎着小鲜肉,用肩膀接下他的冲撞,并顺势用身体的重量把他推出圈外,惯性作用下,他自己也会失去平衡,可梁季泽利落地在倒下前松开了抱着乔桥的手。
乔桥一脸懵逼地站在毯子上。
浩哥迅速跑上来,高高举起乔桥的手:“获胜者,三组乔桥!”

201:恼怒
这期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网上果然炸了。
“草草草草草!谁来救救我!我居然觉得影帝跟那个十八线很甜是怎么回事?!我一定是疯了吧?”
“楼上,你不是一个人。曾经的我是坚定的影帝水仙党啊……可他俩太齁了,我已变成二五仔……”
“影帝气质那么毒,谁跟他站一块都要自动变背景板,咋跟这十八线就这么和谐?”
“不不不,你们没发现吗?他是只对着那谁不毒了。你看浩胖都被怼成啥样了,心疼我浩胖。”
如乔桥所料,复活石那段果然被网友各种演绎,光热搜就上了三遍。
“妈呀,这个超近景!摄影小哥必须加鸡腿!隔着屏幕我都要被看化了!”
“呵呵哒,瞎幻想什么呢?综艺都是有剧本的,演个深情款款而已,看你们一个个高潮的。”
“黑子出门右拐不送,老子就吃这对cp了你顺着网线来咬死我?”
有热度的地方就有撕逼,况且梁季泽的粉丝年龄层跨度大,圈子广,卧虎藏龙,战斗力更是指数级的,平时都散落在各处默默无闻,一到梁季泽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食人鱼一般一拥而上,有组织有纪律地打榜刷票控评,就算有不和谐的声音也一律先按黑子处理打死再说,一切以梁季泽的好恶为最高行动准则。
梁季泽霸占娱乐圈顶点二十多年,当年的低龄脑残粉也都成长了,梁季泽承载了她们的青春和回忆,可如今做粉丝的都纷纷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心中的男神还一直单着。一众升级为‘妈妈’的粉丝操碎了心,奈何梁季泽绯闻难扒,连跟女性稍微暧昧点的照片也找不出一张,平时无论通告还是活动,都跟异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搞得一众粉丝捶胸顿足,哭天抢地,生怕男神暮年凄凉,所以跟其他男明星炒cp就被骂得狗血淋头不同,梁季泽的粉丝看到这集节目纷纷奔走相告,咽下狗粮,高兴得宛如过年。
十八线怎么啦?我家梁先生喜欢,你不喜欢,你算老几哦?
乔桥的社交账号也被扒出并惨遭刷版,下面一水儿梁季泽粉丝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请务必用女上位哦,千万不要伤了梁先生的腰啦。”
“科学研究表明,最有益健康的做爱频率是一周四到五次。”
“梁先生工作忙,生活不规律,你们不要过度纵欲啊,要是实在忍不住,我们可以给你众筹买玩具啊。”
“楼上+1,带我一个。”
“+1。”
……
???
这他妈是群什么粉?
有毒吧!
“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乔桥飞快地摁了返回页面,无聊地在屏幕上滑动着:“没看什么。”
“哦?”
乔桥抬头,正对上梁季泽似笑非笑的神情,刚才看到那几条评论莫名其妙地再次出现在脑海里,乔桥忽然愤怒了:“干嘛?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驾驶位的助理惊悚地丛后视镜看了乔桥一眼,估计没想到这小十八线居然敢跟梁影帝这么说话。
“生气了?”梁季泽敏锐地捕捉到她情绪的波动,微微坐直了身子,“出什么事了?”
“没有。”乔桥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其实在迁怒,网上的评论跟梁季泽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一码归一码。
梁季泽没再说话。
节目播出后反响很好,收视率就更不用说了,不仅把《想你》的前一期踩在脚下狠狠碾压,还把很多同类节目都打得落花流水。
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但仍然值得所有人高兴,趁着第二期录制还没开始,今晚余监制请嘉宾和重要的组员吃饭,所以她才会和梁季泽同乘一辆汽车驶向饭店。
汽车里的气氛一时有些沉凝,录制节目时梁季泽难得会表现出……或者说演出他比较像正常人的一面,可当周围没有摄像机时,他其实非常难以接近。
如同平静湖面下隐藏的巨大深渊,当你发现时,深渊就快要把你吞噬了。
“这附近有个私人游泳馆,吃完饭我们可以去放松放松。”
“我今晚想早点休息。”
“明天呢?”
“有别的事。”
“什么事?”
乔桥有点不耐烦:“我不能有点自己的事了吗?”
“停车。”梁季泽忽然道。
汽车安静平稳地在路边停下。
“你下去。”男人扬了扬下巴,驾驶位的助理训练有素,半个字都没问就拧开车门朝反方向走了,这正好是偏僻路段,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打到车。
“干嘛?”乔桥转过脸,接触到梁季泽视线的瞬间背上寒毛立了一层。
这种眼神她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是终于撕下伪装,打算把她拆吃入腹的眼神。
“好好好。”乔桥立即服软,“我去游泳,我去
。”
“这不是游泳不游泳的问题。”梁季泽欺身靠近,压迫感重得乔桥都有点喘不上气儿,“我发现你这个人……不能惯着,必须靠打才听话。”
“……”
“上次我们闹得不太愉快,本想这次好好对你,所以晚上宁肯冲冷水澡,也忍着没有做强迫你的事。可从录节目开始,你就让我非常,非常生气。”
乔桥冷静道:“你让我做的事我都做了。”
“可以不跟我睡一个帐篷很开心吧?”
戴着铂金环戒的手狠狠掐住乔桥的下巴,梁季泽声音低哑得仿佛蛇类发出的震慑嘶鸣,“满眼都在放光,有那么高兴吗?”
乔桥后悔不迭,她明明已经很努力地控制面部表情了,难道真有那么明显?
“连网上的评论都让你这么生气,你很不想跟我捆在一起?”
果然!
刚才他瞄到了自己的界面!
再想想界面关闭之前那几条评论,大概从刚才开始他就憋着火吧?
“看着我。”
乔桥只能抬起眼睑,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英俊得足以让每个女人意乱情迷,但乔桥知道这张好看的皮相下包裹的是怎样一只恶魔。
“你别以为我——唔唔!”
梁季泽干脆地用唇舌堵住她的嘴,雄性强烈且富有攻击性的气息霎时把乔桥整个包围,不好的记忆忽然涌进大脑,乔桥拼命地推着即将压过来的梁季泽。
乔桥性格软,平时就连抗拒都没什么震慑力,反而弄得像欲擒故纵一样总让梁季泽欲罢不能,但这次却少见地剧烈。
梁季泽松开她,乔桥忙不迭胡乱拽出椅背后的垃圾袋,对着干呕起来。
……就连这时也想着‘千万不能吐在车上,座椅可都是真皮的’。
梁季泽靠在一旁看着她,脸色阴晴不定。
呕了一会儿没呕出东西,头却更疼了,乔桥趁机装虚弱,气若游丝道:“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回酒店吧。”
“不舒服就看医生。”
“不用了,可能有点受凉,捂着发发汗就好了。”
“哦。”男人恶劣地笑了,“发汗好说,我们用更高效的办法。”
乔桥瞬间想把自己的舌头剁碎了吞下去。
可惜晚了,梁季泽一手解开她的安全带,另一只手已经流畅地掀起了她的裙摆。大手放肆地搭在她的大腿上,向上抚摸。
“还穿了吊带袜?”
仿佛摸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笑容更大了:“你真是深谙我的喜好。”
我是为了搭这条裙子!
“你别过来,我还想吐!”
“吐吧。”梁季泽面不改色,“应激反应而已,看来我在你身边待得时间不够长,你习惯就好了。”
……
“余监制还在饭店等着呢!”
“要不是你去,我可懒得参加这种无聊的饭局。”
“要去要去!我现在就要去!”
“下次让他们单独给你开一桌,让你吃个够。”
裙子被撸到腰际,花边领口也被扯成了一字肩,梁季泽把她堵在车门和座椅狭窄的三角地带,侧头亲吻着乔桥被迫抬高的大腿。
牙齿咬着吊带袜的边缘,隔着一层薄薄的织物舔舐她脆弱敏感的娇嫩肌肤,再配上他今天穿得高领黑色蚕丝衬衫,淫邪又优雅,极度具有视觉冲击力。
“缩在睡袋里的样子很欠操。”梁季泽慢条斯理的说道,“猜不出谜语的样子也很欠操,对着别人笑的样子更欠操,你说,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欠操呢?”
你才欠……你全家都欠!
压住乔桥的挣扎,梁季泽自问自答着:“看来,还是得操过以后才知道。对吧?”
“不行!我的内裤……”
布料发出‘刺啦’一声,硬是被扯坏了,惨兮兮地挂在她左腿的膝弯处。
为什么只要碰到梁季泽最后总会变成这样!
身体被某个又粗又长的东西狠狠顶进来的时候,乔桥忍不住这么想着。
时间太短,就连一向水多的她穴口都还干涩着,无声地抵御着入侵者,可梁季泽好像毫无感觉,固执地插入、抽出,肉壁和茎身叽叽咕咕地摩擦,就算勉强有点快感,也被疼痛盖住了。
……他这是在宣誓主权吗?

202:多重人格
乔桥觉得趴在自己身上的简直就是一只野兽。
男人紧紧箍着她的腰,手指因为用力早就在她腰侧的皮肤上掐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可即便这样他也不肯稍稍放松一点,好像一刻不抓紧,乔桥会就随风飞走似的。
下半身被某个无耻的器官来回贯穿,越是疼痛穴口越是无意识地绞紧,梁季泽虽然一声不吭,但愈发粗重的喘息暴露了他的兴奋和嗜血。
乔桥咬着牙,觉得体内被搅得四分五裂,连肠子都绞缠在一起,炽热的东西出出进进,每一下都重重的击打在她最敏感脆弱的地方,快感被湮没得差不多了,只有生生的痛楚提醒着乔桥她正经历什么。
“疼吗?”
修长的手指凑到乔桥脸颊边,替她擦去一滴眼泪。
乔桥把脸别过去,倔强地不肯说话。
“看你流泪,好心疼。”
嘴上冠冕堂皇,动作却没有一点心慈手软,梁季泽掐住乔桥的大腿,将阴茎向更深的地方挤进去,直到把身下之人逼得脊背都拉直,额头布满冷汗,他也终于确认龟头严丝合缝地抵上了子宫口,才终于肯停下。
“像个柔软的小碗,扣在我的宝贝上。”
“闭嘴……”
“为什么?”梁季泽挺动腰部,“你的里面很湿、很软,值得我赞美。”
眼看乔桥还想说什么,梁季泽凑到她的耳边,牙齿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低声道:“别让我知道你还有说话的力气。”
乔桥迅速打消了骂他两句的念头。
可她不知道,自己倔强地闭紧嘴巴,却又脆弱地被性器弄得满脸委屈的样子更加激发人的施虐欲,况且车里空间狭小,她就连皱一下眉毛都逃不过梁季泽的眼睛,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她,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眼看着愤怒、不甘、绝望、羞耻等多种神色从她脸上一一掠过,再想到自己就是这些表情的始作俑者,这种绝对的掌控,比肉体的欢愉更让人头皮发麻。
“小洞洞怎么这么红了?”梁季泽把碍事的布料全都扯到一边,乔桥光裸的下半身全部暴露出来,她闷哼一声,仓皇地试图用手遮住。
“怕什么?只是看一下。”梁季泽轻而易举地拨开她的手,嫌视野不好又打开了车顶灯,暖黄光线的映照下,小小的穴口被粗大阴茎撑成了一个惊人的圆形,随着梁季泽的抽出动作边缘的娇嫩肉壁还时不时被翻出一点,透着诱人的粉红色。
“虽然干一点也不错,但我还是更喜欢你不停喷水的样子。”
他说着,手指娴熟地开始揉捏穴口上方的娇小突起,动作略微不耐,但技巧卓越,乔桥呜咽着扭动身子躲避,徒劳地推拒着他,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抽插的动作逐渐顺滑,甬道正不受控制地在分泌液体。
“真乖,给你奖励吧。”
手指慢慢下移,挪到了穴口边缘。
乔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惊恐地瞪大眼睛,下身忽然一痛,果然!男人竟就着结合的姿势,正把手指挤进去!
阴茎已足够粗大了,穴口也被撑到了极限,肉壁和性器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怎么可能再插得进去手指!
乔桥顾不上让梁季泽知道她还有说话的力气,哀求道:“别这样!我受不了的!”
“只是几根手指而已。”男人温言劝道,“不会有事的,以后这里还要生下孩子,跟孩子比起来,这点算什么呢?”
这他妈是一个事儿吗?!
乔桥劝不住他,只能用最大力气绷紧肌肉,让梁季泽找不到空隙插入手指,男人被她缠得闷哼一声,果然没有精力再去顾及手上的动作,他干脆挺起壮实的腰部,放肆地任由本能占据大脑,压着乔桥狂风暴雨般地抽插一通。
太好了……就这样射了的话……
如意算盘还没打完,穴口刺痛,梁季泽居然趁着性器的抽插,把中指的第一指节挤进甬道,被侵犯和被手指玩弄的感觉交织在一起,乔桥一时竟然分辨不出哪种更痛苦。
“你看,这不是很顺利吗?”
梁季泽手上微微用力,中指在胀大的肉茎和绷紧的内壁之间硬生生辟出一条道路,一点点向里推进,一个指节,两个指节,然后是无名指,紧随其后。
乔桥有种正在被人撕扯的绝望感。
“怎么样?”梁季泽笑容凶残,“你忍一下,一会儿你就知道这样的好处了。”
是,一边被铁棒一样的东西贯穿,一边被手指搔刮内壁,两种感觉叠加重合,感觉真是不能再好了!
好得乔桥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马上晕过去!
每次肉棒抽出的间隙,手指总会不安分地在内部挤压揉摁,把她唯一暂得喘息的时间也霸占了,快感不再是一波一波地涌上,而变成了一堵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高的巨浪,乔桥像是站在一片毫无遮蔽物的沙滩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浪来临,自己却束手无策。
她挣扎、哭泣、反抗全都无用,神经被绷得越来越紧,对失禁的恐惧与对高潮的渴望来回拉扯,下体
湿湿嗒嗒,真皮座椅也被弄得一塌糊涂,梁季泽稍微撤出一点手指,他可不希望乔桥太快高潮,就算高潮,也必须是被他的大肉棒操上去的,绝对不能因为手指。
只差临门一脚却硬生生被拽下浪峰,弄得乔桥濒临崩溃,不停地哀求梁季泽,之前的坚持和自矜全忘了,眼下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无论怎样都行,唯独不要在这里不上不下地吊着!
“求你了……给我吧……”
“那就说点让我开心的。”
“呜呜呜……季泽……”
清醒时候绝对不可能叫出的称呼也胡乱从嘴里往外冒,看来确实被折腾得不轻。梁季泽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情莫名好了一点,但这种程度还远不够放过她。
“还有呢?”
男人恶意地逼迫着。
他享受这种全盘掌控的感觉,不仅要占据身体,理智、大脑,乃至每一个细胞,都要听他的号令,梁季泽其实有一点连他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恋物癖,将人像玩具一般摆弄,是他最乐于见到的事情。
乔桥觉得自己似乎晕过去几次,又似乎一直保持清醒,大脑持续昏沉着,这种状态往往出现在彻夜的性爱后,但梁季泽技巧如同魔鬼,她不得不调动全幅精力对抗,导致对方在一次射精都没有的情况下她就脱力了,柔软的棉絮一般瘫在座椅上,双眼无神。
凶猛的撞击中,乔桥嘴唇动了两下,似乎在说话。
“大声一点。”
梁季泽拧起眉毛,胯下用力来了一个深入,乔桥被顶得唔了一声,轻飘飘的,从人耳朵边儿上一掠就过去了。
但他还是听见了。
乔桥说,我爱你。
“你这个骗子。”
男人泄愤似的狠狠抽插了几下,再也无力抵抗山洪暴发般的射精欲望,低吼着将精液全数射进身下这具柔软的躯体中。
这不是他要的节奏,掌握全盘的控制被三个字打破了。
乔桥也终于攀上了期望中的顶点,眼前白亮一片,巨浪终于拍下来,比她幻想得还要激烈、炽热、巨大。
“你敢骗我?”
梁季泽猛地掐住乔桥的脖子,眼神凶狠:“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个?你在可怜我吗?”
他愤怒地想要再次插入,但射精后性器不可避免地疲软,加上穴口湿滑得像一片泥泞洼地,梁季泽试了两次都没能再插进去。
男人低低地骂了句脏话,执拗地用手指代替,小花穴内混合着精液和体液的粘稠物被挤出来,淫靡不堪。
“咳咳……”乔桥胸膛剧烈地起伏,梁季泽单手掐着她,气管被扼住,肺泡剧烈扩张,疯狂地想要吸取氧气。
“不许再跟我说那三个字,听到没有?”
乔桥慌忙点头,她觉得眼前的人非常陌生,暴躁焦虑得很奇怪,那句话不过是她为了乞求高潮脱口而出罢了,就算不想听,也不至于要掐死她。
可惜她的保证没有起到什么安抚效果,梁季泽的焦虑更加严重了,他不得不松开乔桥去揉摁自己的太阳穴,乔桥终于得以大口呼吸,使劲儿喘了两下后才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
梁季泽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如同被人摁了暂停键一样,眼神瞬间涣散,手指维持着揉摁的姿势停在半空。
乔桥吓了一跳,顾不得擦拭浑身的脏污,小心地推了他一下:“梁先生?梁先生?你没事吧?”
梁季泽绵长的睫毛合起,定了两秒后再次睁开。
他看向乔桥,忽然露出一个陌生的,却称得上春风和煦的笑容,他微笑道:“你好,乔桥,终于见面了,我是梁季泽的子人格。”

203:谢知
“子人格?”乔桥茫然地反问了一遍,“那是什么?”
“真可怜。”男人没有回答问题,而是率先捡起车厢里散落的衣服披在乔桥裸露的身体上,“他总是这么暴戾,对你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
脸上的表情,说话的语气,递衣服的动作,都那么温柔平和,却又陌生得让人浑身发冷。
梁季泽在搞什么?他又要弄什么新花样?难道刚才那快要把自己折腾死的性爱都没满足他,所以非要玩角色扮演吗?
否则为什么几秒之间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不过,我倒要好好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触发了转换,我可能还会被一直压制下去,想获得控制权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还轻笑了一声,喉结微微颤动,尾音带上了一点鼻腔共振,酥酥软软的,非常好听,与梁季泽惯常的低沉冷酷的哼笑截然不同。
甚至连发音方式都改变了?!
乔桥抓着衣服,警惕地瞪着他,闭紧嘴巴不肯说话。
“看,这里都青了。”他垂下视线看到乔桥腿上的掐痕,手掌轻轻覆上去,恰到好处地按摩着为她活血化瘀。
“好了,你别弄了。”乔桥被违和感弄得坐立难安,连忙推开他,“你、你不是在演戏拿我寻开心吧?”
“这个比较难解释。”男人咬住嘴唇,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还是直接感受一下吧。”
乔桥还没想明白他的话,腰上一紧,忽然被对方搂了过去,紧接着唇上一热,被人重重吻住。
“唔!”
又来?!就知道你满脑子都是下流无耻的东西,差点被你骗了!
乔桥愤怒地推拒着结实的胸膛,却被轻而易举地制住手脚。
“用心感受,我跟梁季泽有什么不同。”
什么乱七八糟的!?
乔桥又要挣扎,却蓦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嘴唇被小心地吻啄着,就连舌尖的追逐都是轻盈而灵巧的,和梁季泽大开大合,粗暴凶狠得好像要把人囫囵吞进肚子里的吻截然不同,乔桥闭紧牙关,舌尖竟然也只是在唇齿处游移,没有乔桥的准许,不肯越雷池一步。
这种接吻方式实在太美好,乔桥坚持了几分钟就缴械投降,牙关稍稍一松,男人便长驱直入,柔软湿润的吻,嘴唇和嘴唇贴近,气息和气息交融,没有丝毫攻击性,全身心的投入,让这个吻真真正正成为了一种享受。
被松开后,乔桥心跳剧烈得好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脸红得更是一塌糊涂。
真、真够纯情的。
不过她也由此确定了眼前的人没骗她。毕竟表情可以控制,眼神可以伪装,唯独身体是骗不了人的,接吻和性爱的反应是最直白和原始的,没人能在这种事上做手脚,也做不了手脚。
“懂了吗?”男人语气柔和。
“……有点懂了。”
“把衣服穿好,你可能需要上点药。”他坐回驾驶位,“我跟梁季泽的记忆只有部分共享,你叫醒我之前,我一直在沉睡,所以我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希望你能帮我。”
“好,可是梁先生——”乔桥迟疑着,“我该叫你什么?”
“梁季泽听从心理医生的意见,不敢给我取名字,他要杜绝任何可能诱发我出现的字词。”男人微笑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帮我取一个。”
“诶?不不,我不行的……”
“你不是叫过我兔子先生吗?”
妈呀这句话信息量可太大了。
乔桥顾不得细想,先把这个娘出天际的名字否了:“那只是随便起的,还是换一个吧,你自己来比较好。”
“那就叫谢知吧,如果没有他,也不会有我。”
乔桥怔住。
谢知。
这不是梁季泽当年拿过不少奖项的一部电影《妄想国》里杀人凶手的名字吗?乔桥恰好看过这部悬疑电影,谢知是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性格温和,平易近人,偷偷暗恋着自己的师姐,即便后者的眼中根本没有他。师姐错手杀人后,谢知为了救她不惜用一条条人命撇清师姐身上的嫌疑,硬是把私仇做成了连环杀人案,耍得警局团团转。当然最后身为侦探的男主角一定要破获这起案子,将谢知绳之以法。
那时梁季泽还年轻,所以谢知这个角色是由他扮演的。
《妄想国》播出后还引起了轩然大波,梁季泽演得实在太深入人心,相比男主角的伟光正和脸谱化,他对师姐的爱恋和痴迷都让人心痛不已,谢知最后被捕的镜头甚至让好多观众泪洒当场。虽然《妄想国》因为格局太小只能算二流电影,但梁季泽在里面贡献的演技无疑是影帝级别的,并且那时他才只有二十岁。
“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梁季泽饰演谢知时入戏太深,以至于电影结束都无法抽离出来,他的大脑为了自救就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来承载谢知的一切,所以才有了我。”
“可是…
…”
“乔桥,梁季泽是名> “好……”
谢知冲她微笑,动作略带生涩地打火启动汽车:“那我们往那边走?”
聚会是铁定赶不上了,好在余监制估计也料到了梁季泽多半不会去,连个催促的电话都没有,乔桥的手机也在上车时被梁季泽关掉了,他很不喜欢自己说话时被铃声打断。
乔桥看着谢知开车,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考驾照时,是你考的还是他考的?”
“当然是他。”
“那你岂不是……没有驾照?”
谢知低低笑了一声:“但我经常看他开车,所以也会一点。”
“你说的‘看’是指——”
“用梁季泽的眼睛看,我们有时五感互通。”
谢知开车很慢,所以他们用了比去时多一倍的时间回来。谢知对梁季泽来参加综艺的事一概不知,连自己住的房号都不清楚,乔桥发愁第二天录综艺怎么办,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拖着发软的双腿把谢知安顿好,乔桥迅速回房间好好洗了个澡,把浑身上下收拾干净。
被过度扩张的穴口敏感而脆弱,手指一碰就会引起刺痛,害得她只能像个旧社会的千金小姐似的走小碎步,多迈一寸都不敢。
趁着还有点时间,乔桥打开电脑粗略地查了一下什么是“> 这个病全称叫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精神疾病中的一种,全球确诊的病例也不过一万多例,拥有五个以上人格的只有不到一千人。
梁季泽似乎只有谢知这一个子人格,他也说过自己就是兔子先生,既然这样,梁季泽以前一些莫名其妙的行为也就都解释得通了。
原来是病啊……
房门被人敲响,这样轻飘飘的敲门方式,搞得乔桥还以为是保洁员,她隔着门板说了一句“不需要清洁”,外面却传来谢知的声音:“是我。”
……对于谢知跟梁季泽不同的地方,她恐怕得适应一阵子了。
“明天的录制,我有点拿不准主意。”
一提录制乔桥就脑壳疼,她想了想:“你这样子一上镜铁定会被看出来,干脆装病好了。”
谢知却没有预想中的一口答应,反倒迟疑着:“可是这个节目似乎很有意思。”
他的视线轻飘飘地放在乔桥身上,又不动声色地移走,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不行。”乔桥一口回绝,“你绝对不能出现在镜头前。”
“好吧。”谢知想了想,点头:“我听你的。”
顶着梁季泽的脸和身体做这种乖乖听话的表情,实在让人有够暗爽的。
乔桥忽然起了好奇之心,想着刚才查的资料,顺嘴问道:“梁季泽只有你一个子人格吗?”
“不是。”谢知好笑地摇头,“他太容易入戏了,几乎每一部倾尽心血表演的电影都会让他分离出一个新的人格,我想想,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多个了。”
“呃……那、那其他子人格呢?也在沉睡吗?”
“没有。”谢知微笑道,“他们已经被我融合了,二十几个人共用一个身体,太挤了点,对吧?”
“你可以融合别的人格?”
“嗯。”谢知点头,却不想让乔桥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探讨,他岔开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乔桥脸微微发红,如果把谢知当一个独立的人来看,那初见面时自己的裸体就全被看光了……还是以那种方式。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谢知识趣地站起来。
他的穿着打扮也与梁季泽的喜好大相径庭,梁季泽喜欢穿正经的西装,谢知似乎更喜欢舒适低调些的衣服。
谢知走到门口,正要带上门,忽然听到乔桥说了句:“我爱你!”
男人愣了下,问道:“什么?”
“没、没事……”乔桥窘迫地摆手,她只是想试试能不能像叫谢知出来一样把梁季泽叫出来。
虽然谢知看上去好相处又温柔,但……他毕竟不能算一个真正的人,对吧?
谢知慢慢把门带上,眼底漆黑一片。
想把梁季泽叫出来吗?
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一点。
好不容易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好不容易可以接近你,哪有轻易交出去的道理?

204:预感
第二天,谢知果然听话地请了病假,虽然余监制急得到处打电话找替补嘉宾,乔桥却着实松了口气。
谢知和梁季泽的区别,大到连她这个跟梁季泽算不上多熟的外人都一眼看得出来的地步,那些从十多年前就追他的粉丝们就更不用说了,一旦谢知暴露在灯光下,绝对分分钟露馅。
可一直装病也不是办法,还是得赶紧把正主弄回来才行。
乔桥心里揣着事,好不容易熬到录制结束,赶紧买了些饭回酒店了。
谢知果然无聊地在房间里摆弄遥控器,看到乔桥回来脸上才挂上笑容:“录制结束了?”
“嗯,你吃饭了吗?”
“没有。”谢知乖乖地坐在餐桌前看乔桥把饭菜一样样摆好,“你不让我出去,我就没吃饭。”
“……我的意思是让你别出去见人。”乔桥忍不住想扶额,“还有,不出门你也可以叫外卖啊。”
“梁季泽从来不叫外卖,我也不会叫。”
看来还得抽空教他点生活常识。
“先吃点垫垫,特意挑了几个你爱吃的菜。”乔桥塞给他一双筷子,“哦,筷子会用吧?”
“嗯。”谢知接过,却迟迟不肯下筷。
“怎么了?”
“这些……”谢知慢吞吞道,“都不合我口味。”
“……”
糟了,自己根本不知道谢知喜欢什么,只是下意识挑了梁季泽喜欢吃的。
乔桥忽然有点歉疚:“那我再给你买一份新的。”
“不要。”谢知拉住她,“一会儿你陪我出去吃吧,这里好闷。”
“出门……不太好吧?”
“你今天不还陪着那个新来的嘉宾吃午饭了么?为什么不能陪我吃?”
乔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谢知用下颌指了指电视:“这里跟录制现场的信号是连着的。”
“……”
妈蛋,节目组真偏心,有这种黑科技却只给梁影帝房间装。
“好吧。”乔桥只能妥协,“不过出门去哪儿吃,吃什么,都要我说了算,如果有人认出你——”
“咬死不承认,只说长的像。”
“很好。”
临出门前,谢知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她,脑袋轻轻搁在她的肩窝里,像大型犬一样蹭着她的脸,不过持续时间很短,只有几秒钟,不等乔桥挣扎就放开了。
“你干嘛?”乔桥捂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脖颈处,略带恼怒地瞪着谢知。
“那个人,也抱你了。”
乔桥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啊?”
“跟你搭档的那个人。”
乔桥想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谢知说的应该是今天跟乔桥搭档的新嘉宾,可人家只是把手随意地往她肩膀上搭了一下,根本没抱得这么过分好不好?!
“走了。”
谢知戴上帽子,冲乔桥微微一笑。
明明用的是梁季泽的身体,梁季泽的脸,可笑容却截然不同。梁季泽的邪佞戾气全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感受不到丝毫侵略性的温柔。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笑容却让乔桥有种莫名的危险之感。
最好,只是自己想多了吧。
乔桥怕有人认出谢知,就低调地选了路边一家麻辣烫,好在谢知获得身体主动权的机会不多,因此看什么都新鲜,也不嫌弃挂着一层油花的桌面,期待地看着乔桥给他涮串,非常给面子。
坐对面的是一对情侣,女生频频往这边看,几次欲言又止,谢知扬起一个笑容,先发制人道:“我是不是跟梁影帝长得很像?”
“对对对!”女生忙不迭点头,“真的好像啊!要不是气质差太多,我都以为是本人呢!最近他不是在这边录节目嘛。”
“我气质不好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你们是两种类型啦,脸长得再像我都不会认错的那种,我可是梁影帝的铁粉哦。”
乔桥戳戳谢知,压低声音:“我就说嘛,你上节目肯定会被怀疑。”
“可天天在酒店好无聊。”
“那……”乔桥迟疑着,“我多陪陪你?”
谢知绽放出微笑:“好啊,我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麻烦你教我了。”
怎么莫名有种被套路的感觉?
其后几天,谢知果然一有不懂的就来敲乔桥的房门,一次比一次娴熟,后来干脆仗着脸蛋优势,跟前台要了张乔桥的房卡。
“你这样不好吧!”乔桥抗议,“万一我在洗澡换衣服什么的,你刷门进来多尴尬。”
“进来前我会敲门的。”
“我在浴室的话听不到啊。”
“那我也看不见你,有什么尴尬的?”
……他说得好有道理。
“乔桥……”谢知欲言又止,“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这个节
目,能不能不要录了?”
“为什么?余监制不是还挺卖力的吗?我们上期的收视率也很高啊。”
“可是每天看你跟别人谈恋爱,很不舒服。”
“哈哈哈。”乔桥了然地笑笑,大方地拍拍谢知的肩膀,以一副前辈指导晚辈的姿态说道:“你是说中午那个泥潭项目吧?那都是有剧本的,为了制造暧昧和笑点才那么安排,毕竟这是个恋爱综艺嘛。”
“我知道。”谢知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桥,“但看着你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我真的很生气。”
他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委屈地补充:“梁季泽为什么允许你参加这种东西?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乔桥打个哈哈,想把这个话题岔过去。
谢知对她的渴望和恋慕从不掩饰,全都赤裸裸地写在眼睛里,即便他从没直白的说过,准确一点形容,是每次想说都被乔桥找借口打断了。
“我没有在开玩笑。”谢知认真道,“我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这是不可能的。”乔桥嘴巴比大脑快一步,忍不住道,“起码你必须跟梁季泽分享我。”
两人相处的这几天里,‘梁季泽’三个字已然成为心照不宣的禁忌,谢知不提,乔桥也不提,都在有意规避。
“那么,你觉得我跟他比怎么样?”
乔桥张口结舌:“这……怎么能比。”
“很难吗?”谢知皱眉,语气不解,“他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你都可以原谅他?”
“这跟原谅不原谅有什么关系?你、你毕竟不算——”乔桥迅速住嘴,但谢知还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笑容慢慢冻结:“你想说,我不算一个人?”
乔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以为谢知会很生气,但只过了几秒钟,他就回复常态了,好像那一瞬间的冷漠根本就是乔桥的幻觉。
“没关系,你会慢慢接受我的。”
乔桥心想,你哪儿有时间,我早就在网上查过了,> 她一直这么坚信,可等啊等,等啊等,这期综艺都要结束了,临时请来的替补嘉宾都快成常驻嘉宾了,操纵身体的也一直是谢知。
谢知抱病抱了大半期节目,搞得余监制很过意不去,几次都劝他回去养病,但都被谢知拒绝了。谢知白天闭门不出,晚上则缠着乔桥,虽然他人畜无害,也不会提奇奇怪怪的要求,乔桥的境况跟梁季泽在时相比,仿佛从地狱升到了天堂,但作为主人格的梁季泽始终不出来,让乔桥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节目第二天就要杀青了,晚上照例一起吃饭时,乔桥终于小心地问道:“梁季泽他……还好吗?”
谢知握筷子的手顿了顿,抬眸微笑:“他在沉睡,就像以前的我一样。”
“哦……”
“你想见他?”谢知状若无意地问道。
“咳咳,这不是录制快结束了嘛,你回公司以后会被人看出来吧?”
“没事,我可以暂停活动。”
“哈哈,是吗?”乔桥干笑一声,“我怎么就没想到。”
“你要是想见他,也不是不可以。”谢知慢吞吞道。
“啊?”乔桥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急切,“见不见都行啦,我无所谓的。”
“我试着叫一下好了。”
谢知说完,果然停住动作,双眼的焦距也瞬间拉远,仿佛神游天外。
只有短短几秒钟,他就回神了,抱歉地冲乔桥一笑:“他可能太累了,叫不醒。”
乔桥暗自腹诽,我怎么觉得你压根没叫呢?
但这种事她再急也帮不上忙,只能接受谢知给她的解释。
“晚上我会给东赫发邮件,请一个长假。”
“好。”
“我想去旅游,你能陪我吗?”
“应该不行,长假我刚请过了,不好再请。”
“那就辞职吧,反正我有很多存款。”
“……那不是你的存款。”
跟谢知吃饭很轻松,他情商高,会说话,时刻注意着乔桥的情绪,很难不被他吸引。
但心里的不安却如同被不断撕开的裂口,逐渐扩大着。
她望着谢知安静夹菜的姿态,一个荒谬的念头忽然出现在脑海中,梁季泽该不会,再也出不来了吧?

205:窃取
《想你》录制顺利收官,虽然后半段梁季泽抱病没有出现,但收视率却没有大幅下滑,说明制作组本身能力还是过硬的。
乔桥在综艺里的表现也可圈可点,不过她似乎渐渐被定位成了……谐星?
这也是她录到后半段才意识到的,好像一有什么需要某人‘牺牲小我,娱乐大众’的事,导演和其他嘉宾都会默契地看向她,主要原因当然是乔桥没什么偶像包袱,不像同期的小花小鲜肉,为了追求上镜美时刻把嘴角维持在标准的45度。
乔桥整期节目下来,着实为粉丝和网友们贡献了不少表情包……甚至还因祸得福收获了一波‘颜粉’。
……唉,这就是没管理好面部神经的下场。
从杀青宴回来,乔桥照例带着晚饭去敲谢知的房门,敲了一会儿没人应答,她只好摸出谢知早就塞给自己的房卡,刷卡进入。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怪不得没听到,原来在洗澡啊。
“是乔桥来了吗?”听到异动,水声停了,谢知的声音从浴室传出。
“是我!”乔桥应道,“我把晚饭先放桌上啦!”
“好,我马上。”
男人在浴室洗着,乔桥无聊地打量屋里的摆设。自从教会了谢知网购,短短几天屋里就添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不知道梁季泽回来后看到这些有什么感想。
对了……梁季泽……
乔桥快被这事愁死了,偏偏还必须保密,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她几次想给宋祁言打电话,都是在最后一秒强行止住了,梁季泽变成这样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眼下必须把这事死死捂住。
就算要求助,也得等她用尽办法以后。
乔桥的目光落到静静躺在桌子一角的手机上。
手机?
对了,谢知说过,梁季泽听从心理治疗师的意见,一直不敢给他起名字,说明梁季泽不仅知道谢知的存在,还尝试过治疗。那么他的手机里一定存着心理医生的电话,如果能联系上,其余的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的了吗?
乔桥鬼鬼祟祟地探头望了一眼浴室,很好,水声还很响,应该暂时不会出来。
她激动地捡起手机,点亮屏幕时手都在抖,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屏幕上只跳出一行冰冷的字:指纹不正确,解锁失败。
啊啊啊啊!怎么偏偏是指纹!
指纹……指纹……
乔桥绞尽脑汁地思索,要说神不知鬼不觉搞到指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但——
“乔桥?”
浴室门把手轻轻拧动,谢知披着毛巾浑身冒着热气出来,他看向沙发,轻咦了一声:“睡着了吗?”
乔桥双眼紧闭侧躺在沙发上,装出一副熟睡的样子,手机当然也在谢知出来的前一秒摆回了原位,好像什么都没有动过。
“怎么睡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
乔桥听到谢知的脚步声一步步到跟前,鼻尖也钻进一股蒸汽和沐浴液混杂的味道。谢知不抽烟,但梁季泽身上常年累月的烟草味还是遗留了下来,只闻味道的话,乔桥会错觉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梁季泽。
“乔桥?”
男人低声呼唤她,乔桥敬业地放轻呼吸,好像对外界的一切都无知无觉。
“太没警戒心了。”
头顶上方传来这么一句,她正奇怪这有跟警戒心有什么关系,就忽然觉得嘴上一热,谢知竟然、竟然亲上来了!
……这展开有点不对吧大兄弟!
男人吻得越来越深,舌头更是长驱直入,乔桥为了不被揭穿只能放松身体,任由对方撬开她的牙关侵犯口腔……这感觉真是糟透了!
好在谢知也怕吵醒她,稍稍得了点甜头后就识趣地退开了,乔桥在心底松了口气,再这么亲个十秒八秒,她怕自己真要控制不住蹬人了。
等等,胸口怎么凉凉的?
妈呀!这人是在解我衣服吗!?
亲就算了,脱衣服过分了吧!
耳边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胸口的扣子被一颗颗解开,皮肤和冷空气接触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桥内心那个纠结,可要是现在‘醒来’,刚才不就白忍了?但这么解下去……
“好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耳边响起谢知低沉的嗓音,“但还不到时候。”他说完,在乔桥胸口两个乳包中间亲了一下,就好好地又把她的衣服合上了。
乔桥必须承认,谢知嘴唇接触她胸口的瞬间,她真有种被陌生男人吃豆腐的感觉,背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谢知如乔桥预料的一样,没有选择叫醒她,而是把她抱进了卧室,好好地安置在床上。
乔桥耐心地等着谢知吃饭,洗漱,最后躺在她的身边。
“晚安。”
男人盖上被子,不一会儿,身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稳妥起见,乔桥又静静地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翻了
个身。身边的人毫无动静,应该是睡熟了。
很好。
乔桥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下床。
手机被谢知放到了他那侧的床头柜上,乔桥绕过去的时候还留心观察了一下,谢知闭着眼睛,神情很放松,明显入睡前心情很好。
梁季泽睡觉时却不是这样,他心思重,思虑深,即便是睡着也鲜少露出这种神态,反而总是不自觉蹙着眉头,好像连自己的梦都不能让他开心。
算了,现在不是比较他们两个的时候。
手机静静地躺着,乔桥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下,屏幕上仍然显示着‘解锁失败’的字样。不过没关系,现成的活体指纹不就正躺在她身后吗?
她捏起谢知因睡眠而自然垂在身侧的右手拇指,轻轻摁到采集指纹的圆圈里。屏幕一亮,解锁成功。
出乎意料地顺利啊。
乔桥谨慎地向后看了一眼,男人还在熟睡,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紧迫,她直接翻到通讯录,可梁季泽手机里存了大量的电话号码,乔桥又不知道他的治疗师姓甚名谁,只能关键词检索,查找所有备注里带‘医生’二字的。
……结果出来了一排。
乔桥手头没有纸笔,只能用自己手机拍照,正手忙脚乱倒腾两个手机的时候,沙哑的男声忽然从背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乔桥心脏都差点停止了。
“你你你你你醒了?”
谢知半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脸上看不清表情:“你想找谁的号码?”
“我……”
“向别人求救吗?”
“……”
“这么想离开我吗?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只惦记着强奸过你的梁季泽?”
“你怎么知道……”
“我为什么知道?”谢知微微一笑,仍然是那般春风拂面的笑容,“因为我那时跟梁季泽五感互通啊。”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你里面的热度,我永远都忘不了呢。”
乔桥定定地盯着谢知:“你不是谢知,谢知这个角色,不会说出这种话。”
“我说过了,我不仅仅是谢知,我融合了梁季泽分裂出的二十多个人格,还有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躲在意识最深处的,阴暗危险的人格。”谢知慢慢地笑了,“说起来,梁季泽应该好好谢谢我,否则他的病可比现在严重多了。”
“……所以兔子先生,也是你伪装出来的?”
“你很喜欢?”
“起码比这样的你好。”露出真面目的你。
“我早就发现了,对付你,怀柔政策根本无用。梁季泽的选择才是对的,拆吃入腹就行了。”
“……你想干嘛?”
“不干嘛。”谢知抓过乔桥紧攥的两部手机,顺手扔进了旁边的鱼缸。手机屏幕在水中闪烁了几下后熄灭,一簇蓝色的电光紧接着闪过,满缸的孔雀鱼全翻了白肚皮。
它们僵直地飘在水面上,像一丛丛白色的花。
“睡吧。”
这次没再刻意保持距离,谢知直接搂住了乔桥的腰,将她拽进怀中。
“我要回我自己的房间。”
“不可能,你今后都别想离开我。”
“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就醒着。”
“我——”
“……我现在很困,别让我清醒,否则不止亲在胸口。”
“……”

206:禁欲
乔桥本以为这一晚会很难熬,但谢知的怀抱很暖和,她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醒来时男人半靠着床头坐在她身边,膝上摊着一沓小幅海报,正拿一支马克笔挨个签名。
“醒了?”谢知头也不抬地打个招呼,顺手把签好的海报揭到一边。
上面端端正正签着梁季泽的名字,笔迹与梁季泽如出一辙。
“你……”乔桥惊喜地看谢知,“梁先生?”
谢知抬眼冲她一笑。
乔桥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呲溜’一声就没了,她忍不住出言讽刺:“你可真够敬业的,大清早不睡觉,仿笔迹替他签名哦。”
“这种签名,你看上一万遍,也能签得八九分像。”
他又签了几张,忽然把海报一收:“好了,不签了。”
“还剩下很多呢。”
“本来就签的不耐烦,既然你醒了,更没必要把时间花在这种东西上。”谢知俯身凑过来,在乔桥嘴巴上轻吻了一下。
薄被下面,一个热热硬硬的东西正蹭着她的大腿,乔桥甚至不用看,脚趾想都知道是什么。
“谢、知!”乔桥声音都变调了,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嗯?”谢知茫然地掀开被子,看了一眼自己胯下:“哦,你说这个啊,自然现象,生理反应,等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他还兴致盎然地伸手隔着内裤戳了戳自己下身勃起的部分:“原来晨勃是这种感觉,真奇妙。”
“你干什么啊!!!”乔桥抓狂地拽过被子把男人下半身盖住,“我好歹也是个女人!异性!你注意一点行不行?”
“我以为你跟梁季泽睡了那么多次,看到他的身体应该不会再害羞了。”
“那我也没有大清早看人遛鸟的习惯!”
乔桥烦躁地下床,却被谢知拽住手腕。
“你干嘛?”使劲儿挣脱却挣不掉。
谢知一言不发,但手上却很有力气,紧紧攥着她的腕骨,不许她离开。
“行行行,我不走。”乔桥坐回床上,“我就在这儿,行了吧?”
“算了,你走吧。”谢知忽然松手道。
“哦。”
然后同样的场景又上演了一遍,乔桥再被拽了回去。
“你没完了呀?!”饶是脾气再好也有点火了,“说了放我走,你还拽着不松手干什么?!”
谢知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
“以前我只能通过梁季泽的眼睛看到你,就算在脑海中如何呐喊尖叫让你不要走,这具身体也不听我的,只能看着你离开。但现在不一样了。”谢知手上用力,腕骨处传来一阵阵疼痛,乔桥皱起眉毛。
“现在,只要我想,就能伸手留住你。”他慢慢道,“你不可能逃走了。”
“神经病。”
谢知也不生气,他把签好的海报递给乔桥:“拿去吧。”
“给我干嘛?”
“我觉得由你去给比较好一些。”
乔桥将信将疑的接过。
杀青宴都吃了,驻扎在酒店的录制组工作人员也三三两两收拾行李离开,乔桥把谢知签好的海报分给他们,大家都很高兴。
“还是乔小姐有面子,本以为梁影帝这么大的腕儿不会理我们这点小要求呢。”
“是呀,生着病还给我们签名,一点架子都没有。”
“谢谢啦,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打电话。”
所以他大早上签海报是给自己做个顺水人情?
乔桥心里五味翻涌。
录制组解散,整整一天酒店里都兵荒马乱,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乔桥跟他们一起录了两期节目,还经历了换人注资的风波,说舍得是不可能的,但有谢知在,她连跟其他人私下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拽上了直升飞机,目的地当然是梁季泽名下的私人别墅。
“请进。”
谢知熟门熟路地打开鞋柜,拿出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
“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吧。”乔桥叹口气,“综艺结束我应该回wawa,起码也要跟宋导报备,就这么人间蒸发,他一定会到处找我,也一定会找到你头上。”
“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谢知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你只需要考虑如何让自己过得开心。”
妈呀,那太容易了,给我一根网线,一台高配电脑就行。
“咳……”乔桥装模作样咳嗽一声,“你要是把我关在这里,我肯定不开心。”
“我怎么舍得把你关起来?”谢知微笑道,“只是现在出门会有很多麻烦,等过阵子,我身体稳定下来,就带你出去玩,好么?”
行吧,反正选择权又不在我手里。
不过他说的身体稳定是怎么回事?
乔桥行李很简单,想着酒店什么都有,来录综艺也要不了几天,就没怎
么准备,但要住在这里,就稍显不足了。其实梁季泽的这栋别墅一应必需品样样齐全,可惜唯独没来过女人,乔桥想找片化妆棉卸妆都费劲,只能跟谢知申请外出采购。
谢知一口答应,乔桥边换鞋边想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说话,就看谢知也穿起了外套。
……
等等,这是要干嘛!
“跟你一起啊。”谢知说得理所当然,“想逛很久了,要不是必须装病憋在房间里,我早就拉着你去了。”
“超市有什么好逛的啊!”
“但我没逛过。”
他说得云淡风轻,乔桥却心里一跳,本来要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吧……但是,你就穿成这样肯定不行。”
“嗯?”
谢知被乔桥包得里三层外三层,墨镜口罩帽子齐上阵,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远看像带了个大钢盔,再好的脸被包成这样也喜感十足,更不用说这张脸还是“影帝同款”。
谢知倒不在意,他在某些方面没有梁季泽那么强的控制欲,只要乔桥不踩他的线,他都还是好说话的。
“你推车可以吗?”
“好。”谢知好奇地拨了下推车里的幼儿座椅,“这是什么?”
乔桥忙着找卸妆水,随意扫了一眼:“小孩子坐的,两条腿分开,屁股坐在这块板上。”
“哦。”谢知收回手,不知是陈述还是叹息,“好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这个好办。”乔桥一哂道,“只要你把墨镜口罩摘下来,这超市里大姑娘小媳妇绝对能把你生吞活剥了,孩子想要几个有几个。”
“那是梁季泽的孩子,不是我的。”
“有什么区别呀,反正你们用一个身体。”
谢知深深看乔桥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还是只简单地说了一句:“不是这样的。”
乔桥知道> 如果站在谢知的角度,这样活着确实是一种痛苦。
必需品买完,乔桥又到乳制品区挑酸奶,谢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其实这样一路逛过来,他已经吸引了不少视线,而且墨镜口罩也太过夸张,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正常人一看就猜得到多半是明星,所以两人走到哪儿都能听到零星的‘咔嚓’声,逛街体验直线下降。
“买完就走吧。”乔桥拿起一包牛奶,“下次挑个人少的时间来。”
谢知也恰好拿这包奶,两人的手指撞在一起,谢知触电般缩回去。
乔桥奇怪地看他一眼。
“没事。”谢知垂下头,状若无意检视购物车。
乔桥开始还以为这是意外事件,但晚上在别墅里又发生了一次,乔桥瘫在沙发上伸懒腰的时候,脚无意地搭在了谢知的腿上,接着就被谢知不动声色地挪开了。
诶?他在刻意回避肢体接触吗?
好奇怪。
乔桥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从谢知出现到现在,他确实行为动作都很克制,就连抱着睡觉也是好好地把手搭在她腰上,最过分的也无非是在她胸口亲了一口,还是亲在中间部位。
哦,还有那天早上被‘蹭’……但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勃起了,顶多算无意。
可若是按一般人的思维,喜欢一个人,难道不想跟她有更亲密的接触吗?比如秦瑞成……嗯,三百六十五天,只要见到她就会发情,搞得她像一颗行走的春药似的。
所以他到底是不想还是不敢呢?
这事激起了乔桥的兴趣,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她故意在洗完澡后只穿着浴袍在谢知面前晃悠。
谢知看到后只平静地提醒了一句:“小心着凉。”
行吧,那给你来个猛药。
乔桥热了两杯牛奶,端过去的时候微微俯身,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浴袍没掩住的胸口。
她百分之一万确定谢知看到了,因为他接杯子的手僵了一下。
乔桥自嘲地想,若是坐在这里的人是梁季泽本尊,她身上的浴袍大概早就‘壮烈牺牲’了。
谢知不自然地换了个坐姿,可胯下已然有了反应。
“我去下卫生间。”
他扔下这句就快步离开了。
诶?

207:条件
自己浴袍里面又不是真空,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搞得像个纯情小男生似的。
等等……
乔桥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如果谢知以前真的没什么机会控制身体,那除去跟梁季泽五感互通的时候,他可不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处男吗?
莫名觉得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谢知只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他面色如常,只是脸颊上沾了点水渍,好像刚才胯下的窘状并不存在。乔桥一想到他的处男身份,就不由得肃然起敬,更不敢像刚才似的乱来,早早换上了一身严实的衣服。
必须的好吗?这年头的处男是多么稀有的品种啊!她必须奉上应有的尊敬呀。
“没什么事的话,我去休息了。”
“你陪我看会儿电视吧。”谢知微笑道:“我一直很想跟你像这样悠闲地坐在一起,可惜以前都没机会。”
电视上播的是一部老片子,剧情和拍摄手法都略显粗糙,乔桥看得直打瞌睡,但谢知却津津有味。
乔桥忽然想到什么:“你看过那部《妄想国》吗?”
谢知愣了下,半晌才缓缓摇头:“没有。”
“为什么?”乔桥来了兴趣,“你想看的话我可以帮你找,不过梁季泽这里应该有原版光碟。”
“不用了。”
“看看没什么吧?你不是说的你的名字来源于——”
“我说了我不想看!”
男人声音猛地拔高,乔桥被镇住了,结结巴巴道:“哦……不想看就算了。”
谢知似乎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他冲乔桥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别过头去平复了好半天情绪才放缓声音解释:“对不起,我接受不了那个……那个故事,它的存在都无法接受,更不要说亲自去看。”
“哦……”
谢知深吸了口气,下决心似的说道:“对你来说,那只是一部电影,但对我来说,那是否定我存在的东西。”
“……”
“电影中的谢知,就是记忆中我的人生。”他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你能想象吗?当我知道自己只是一部电影中的一个角色的时候。”
“……”
“所以我才努力跟梁季泽争夺身体控制权,他的治疗已经到后期了,如果没有你的意外唤醒,我可能会被‘人格融合’。无声无息地来到这个世界,又无声无息地死去。”谢知平静道,“或者不该用‘死’这个字眼,活人才有资格死,我只配得上‘消失’。”
“那……”乔桥想问没有别的办法吗?但不用说出口她就知道这个问题有多蠢。怎么可能有办法,难道凭空为谢知造出一具新的身体吗?他的出现本来就是个错误,是一种病症,虽然错不在他。
“过来,让我抱一会儿。”谢知向她伸出手。
乔桥无法拒绝,刚走过去就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好香。”谢知的头轻轻靠着乔桥的胸口,他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人体的味道吗?”
“呃……”乔桥感觉到谢知的手沿着她的后背曲线下移,掌心的热度透过布料,弄得她很不自在,只好悄悄挪动身体,确保能避开腰上的敏感带。
谢知的呼吸慢慢粗重了。
他的手也不再满足于只停留在腰际,开始向下揉按乔桥的臀部,谢知手法很生涩,却带着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与梁季泽的亵玩截然不同。乔桥被他揉得腰以下全是软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猛地推开他。
谢知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将乔桥猛地拽到沙发上,欺身压上去。
不会吧?
你不是走禁欲路线的吗?
谢知扯开乔桥的领口,深深地把脸埋到她的肩颈处,从耳下一路吻到她的锁骨。
“谢知谢知!”乔桥被压得动弹不得,男人抱得太紧以至于她怀疑自己要被勒断气了,“你放开我!”
谢知充耳不闻,他轻松制住乔桥所有的反抗,放肆地掐着她的下颌强吻她,房间里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衣服被拉扯的窸窸窣窣声,因为乔桥被吻得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力量太悬殊了,根本不可能反抗成功。
算了……要做就做吧,反正逃不了了。
乔桥自暴自弃地瘫在沙发上,硬邦邦的东西就抵在她的大腿根,即便隔着一层布料,仍然烫得吓人。尺寸乔桥也相当熟悉,毕竟是梁季泽的身体。
就当,又跟梁季泽做了一次行了,反正肉体都是一样的。
她都做好这样的心理建设,可闭着眼睛等了半天,谢知的下一步迟迟不来,不仅不来,男人反而停下了。
停了一会儿,制住乔桥双手的力量也撤去了。
“抱歉。”
谢知扔下这么一句,顶着已经把裤子撑出一个夸张形状的‘帐篷’,逃跑似的一头扎进浴室。
乔桥维持着挣扎时的姿态僵在沙发上,一时有点茫然。
这是……被嫌弃了?
不过都硬成那样了还能生生刹住车,不愧是能跟梁季泽争控制权的狠人。
晚上谢知也没强行让乔桥跟他睡一张床,反正别墅客房多,乔桥随便找了一间躺下。她有临睡前想事的习惯,今天照例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了一遍,但越捋越清醒,捋到后面更是完全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被误导了,触发谢知出现的条件可能不仅仅是我爱你这句话,还要搭配做爱!
是了,梁季泽不是意志不坚定的人,看谢知被他压制了这么多年就可见一斑,但为什么那天谢知被唤醒了?除了乔桥顺嘴说的那句话影响了他,起决定作用的该是肉欲的刺激啊!男人射精的时候大脑会有短暂的空白,加上那三个字的催化,梁季泽固若金汤的思维出现裂缝,谢知趁机夺取控制权完全行得通!
所以……所以谢知才不敢更进一步!到了别墅更是连肢体接触都尽量回避,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破戒,就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天呐……
乔桥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不就是说,想把梁季泽弄回来,她必须跟谢知做一遍了?
什么鬼触发条件啊!这不是为难她吗?!
第二天醒来,乔桥顶着两个醒目的黑眼圈坐下吃饭。
“没休息好?”谢知递给她一杯水。
“嗯,有点。”
“睡不惯吗?”
“……”乔桥刚要说不是,但转念一想与其这么耗着不如主动出击,于是厚着脸皮道:“也不是啦,就是晚上有点冷,我一个人睡不习惯。”
这样的暗示应该很明显了吧?!
“橱柜里有被子。”谢知垂下眼睫,“要是还冷你就把空调调高些。”
“我不仅仅是冷。”乔桥淡定地喝光杯子里的水,“我还空虚寂寞。”
她这么说其实也是要试探一下谢知的态度,毕竟昨晚揣摩出的那个理论还处在假设阶段,万一她下了半天决心去把谢知睡了,最后却发现压根不是这样,那岂不血亏么?
谢知果然脸色有点不自然:“乔桥……”
“我不能跟你睡么?就像在酒店里那样。”乔桥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一派天真无邪,“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暖和。”
“我……不太方便。”
“为什么呀?那天晚上不是挺好的吗?”
谢知默然无语,好一会儿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时候我刚苏醒,五感大打折扣,跟你睡在一起当然没关系。”
“……”
“但现在,我也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
听到这里,乔桥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郁闷,能把梁季泽换回来当然最好,坑爹的是必须跟一个认识才一周的人上床。
即便只给他用嘴,心里也非常不舒服。
无法反抗是一回事,不喜欢还要主动去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上司,是叫宋祁言对么?”
“嗯?”乔桥猛地听到宋导的名字,抬起头,“他怎么了?”
“没什么。”谢知笑笑,“他似乎很关心你,我觉得要是继续把你关在这里,他说不定真会找过来。”
“你要放我回去吗?”
“当然不。”
乔桥叹了口气。
“明天你给他回个电话吧,该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了。”谢知搅着咖啡,语气平静但带着一丝危险,“不要试图用奇怪的方法求救,在他赶来之前,我一定能先把你带走。”
“……知道了。”
乔桥心想就算你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梁先生的事还没解决呢!

208:游戏
第二天宋导果然打来电话。
“乔桥。”
男人声音沙沙的,比平时更低沉一点,似乎是最近天气转冷,寒流南下,他也受了点影响。
“综艺拍完了吗?”
“拍完了……”
“嗯。”电话那头的人顿了顿,“你在哪儿?”
“我、我在朋友家,那个,我这阵子先不回公司了。”
“是吗?”
男人轻飘飘的反问让乔桥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好像已经被对方看穿了似的。她只能安慰自己肯定是因为很少跟宋导撒谎,不然他是神仙吗?一句话就能听出自己在骗他?
“没事的话,我先挂……”
“家里很脏了。”
“什么?”
男人加重语气:“你要帮我整理家务的,不记得了?”
噗……
差点忘了自己还背着一笔‘巨额债务’。
乔桥只能继续骗他:“我最近比较忙。”
“一周一次就好,随时都可以来。”
乔桥看了身边的谢知一眼,只能狠下心道:“可是我真的没时间。”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应该用不了多久啦,我没事的,给朋友帮忙呢,帮完就回去。”语调故作轻松。
“嗯。”
乔桥还想说什么,电话已然切成了忙音,宋祁言挂断了。
她愣愣地握着电话,一时不知所措。
“你倒很听话。”谢知过来,他自然地将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缓缓地把电话扣下去,严丝合缝,“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喜欢。”
“那就好。”谢知弯起嘴角,“今天尝试了一下弹钢琴,身体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手指也能弹些复杂的和弦,你要不要来听听?”
乔桥实在没心情强颜欢笑,敷衍道:“我有点不舒服,去趟卫生间。”
她顾不得看谢知的表情,径自上了楼。
一进卫生间,乔桥立马反锁房门,打开水龙头,泼了一把冷水在脸上,才觉得稍微好了点。
宋导在不悦。
她能感觉出来,但是谢知就守在身边,多余的字一个都不能说。但愿宋导能从寥寥数语中猜测出她的意思,不要找来,给她一点时间。
这边的事必须尽快解决,否则……
乔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暗暗下定决心。
几天相处,内心也在动摇。谢知除了与梁季泽共用身体,分明就是一个有思想有自主意识的人,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狠不下心来‘扼杀’他。
“乔桥,你怎么样?”
这么快就跟来了?
乔桥匆忙擦了把脸,对着镜子调整好表情后才扭开门锁:“我没事,就是刚才有点头晕。”
谢知表情如常,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是不是在家闷坏了,等外面的事处理好,我就带你出去。”
其实并不想出去,但乔桥还是顺从地答应:“好。”
“晚上想吃点什么?”
“牛排和红酒吧。”比较容易乱性,清醒状况下勾引他上床难度有点大。
“红酒?”谢知挑眉,“你好像不是喜欢喝酒的人。”
“带你尝试下不好吗?你也没喝过吧?”
“原来如此。”谢知笑得有点羞涩,“苏醒后后任何东西对我都是新鲜的,即便是待在家里看电视,但我又怕你觉得我无趣。”
“……”
乔桥别开视线,不去看对方清澈的眼睛。
“我看电视里男人女人约会都要一起看电影……”
“你想让我陪你?”
“可以吗?”声音顿时充满了小雀跃,面对这种期待,任何人都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
“……可以。”
最后一次,绝对不能再做这种明知无法实现的承诺了!
于是接下来几个小时,乔桥又陆续许诺泡温泉、滑雪、登山等室外活动若干。许诺到最后她都麻木了,反正谢知提到什么她答应就行了,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可越看到他憧憬这些对常人来说平凡简单的事情,乔桥的负罪感就越大,心里更是有个声音一直在质问她:真的想尽所有办法了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乔桥无法决断,只能欺骗自己等梁季泽回来就好了,说不定能找出不需‘人格融合’就能共存的办法。
即便潜意识也很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晚上,谢知果然叫了一位米其林餐厅的大厨,亲自上门为两人烤制鲜嫩的小牛排,顺便从梁季泽的窖藏中找出了一瓶年份久远,发酵充分的红酒。这支红酒乔桥有点印象,记得是前几年从一艘沉船上打捞出来的,一箱六瓶,当时还上了新闻,听说最后被神秘买家买走了,没想到全在梁季泽这里。
酒塞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葡萄醇香
充满了整个房间,与牛排的香气混合,闻之而欲醉。
不过梁季泽若是知道他花了大价钱拍下的红酒就这么被喝了,估计气疯吧?
“你今天好美。”谢知端起酒杯,视线却紧紧锁定她,“这条裙子哪儿来的?”
“自己带的,怕有媒体来节目组探班,就提前准备了几件能见人的礼服。”乔桥拘禁地拽了拽裙摆,有点不安,“好看吗?”
“很适合你。”谢知喝了一口酒,平静道,“跟平时不太一样。”
行吧,我知道平时比较邋遢……
“酒怎么样?”乔桥殷勤地给谢知满上一杯,“听说这瓶很贵。”
“我知道。”谢知淡淡微笑,“只有这样的才配得上你。”
“……”
乔桥自己也尝了一口,酒液比她想象得更厚重,初入口不觉得怎样,只能尝到纯粹的葡萄发酵的味道,甚至还带着丝丝的甜香。一旦滑入喉咙,时间与微小生物的力量便涌上来,熏得人头脑昏沉,恨不得醉死在这种醇正的酒香里。
后劲儿极大,乔桥一口下去都有点支撑不住了。
谢知倒还好,梁季泽常年饮酒,身体没那么容易被酒精影响,因此喝完一杯也只是脸色微醺。
这样就差不多了。
乔桥又仰头灌了一口,酒壮怂人胆,她大着胆子走过去,坐进谢知怀里。
谢知看她一眼,似乎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一句话都不用说,手自然而然地扣住乔桥后脑勺,强行压下她的头,然后印上自己的唇。
他的吻技跟梁季泽比差远了,却有一种令人心醉的蛊魅力量。乔桥被吻得眼冒金星,狼狈至极。
她根本不是连这点深吻都招架不住的人,只是这吻里蕴含的深情和极度的迷恋,让她畏惧,让她心虚气浮。
心里抗拒,反应在身体上就是不自觉地后仰脊背,想撤出这种尴尬的境地。
谢知攥紧她的双腕,不许她逃跑。
“唔……”
屁股下面某个硬硬的器官正在苏醒胀大,硌得她坐立难安,只好偷偷挪屁股寻找更舒服的位置,谢知额头渗出细汗,粗暴地制止了她的扭动。
两个人距离近得好像嘴巴稍微一动就可以再次接吻,呼出去和吸进去的气都是热烫的,四目相对。
这是一个绝妙的,适合做爱的气氛。
“太晚了,你该睡了。”
这句话几乎是谢知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敢想象用了多大的自制力。
乔桥心一横,反抱住他。
男人明显浑身一颤,搭在乔桥腰上的手不由自主抓紧,揪住了长裙的拉链。
他会拉下来吗?
乔桥内心极度矛盾,一方面她希望尽快和谢知做爱换回梁季泽,可内心深处她又希望谢知理智点,不要继续。
拉链被缓慢拉动,长裙破开一个缺口,乔桥温暖光滑的皮肤从缺口中暴露出来。谢知的手掌覆盖上去,轻轻抚摸着。
“你在引诱我。”
乔桥闭上眼睛,不打算回答。
“从你说要喝红酒我就发现了。”男人嗓音低哑,俯在乔桥耳边说道,“你在梁季泽这里吃过喝酒的亏,不可能再喝了。”
“……”
“你猜到了吧?触发他回来的条件。”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陈述。
长裙的缺口越来越大,害得乔桥不得不捂住胸口的布料才不至于春光乍泄。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谢知拨开她的手,任由丝滑的绸料缓缓落下,胸口鼓起的乳包一览无余,“考验一下彼此的忍耐力。但是放心,我保证不做到最后一步。我舍不得。”

209:僵持
“啊……”
胸前早早被冷风激得突起挺立的小肉粒被含入嘴里,用齿尖来回地轻咬,酥得乔桥腰软腿软胳膊软,只好虚虚地靠着谢知的肩膀保持平衡。
胯下的器官硬得像铁,但谢知毫不理会,他舔舐着乔桥另一边的乳包,吸吮尖端,好像在故意惩罚她之前的挑逗,让她也体会这种不上不下,水中火中的煎熬。
不、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乔桥强打精神,脸前就是谢知修长的脖颈和微微泛红的耳垂,她想也不想一口咬上去,细细的贝齿不轻不重地啃着那一块皮肤,唇舌吮吸住脆弱敏感的软肉,乔桥记得这是宋祁言最爱对她做的事,不管有用没用,先依样画葫芦来一遍再说。
“嘶……”
谢知轻抽了口气,乔桥这种小猫一样的举动显然取悦了他,尽管下身憋得好像马上要爆炸,他依然笑道:“你主动的样子真可爱。”
裙子被全部褪下扔在地上,里面是不着寸缕的。
“看来早就准备好了。”手肆无忌惮地抚摸过脊背,“为了换回梁季泽,你做出了莫大的牺牲啊。”
两手准备,总没错吧?
“什么时候的猜到的?让我想想,肯定是我不肯碰你,让你起疑心了。”
……
“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难得有百疏一密的时候,可对着梁季泽怎么没这样的聪明?”
指尖冰凉,沿着脊骨向下滑入股缝,乔桥被冰得高高挺起腰板,试图减少跟手指的接触面积。
可这就等于主动把胸口的小粒往谢知嘴里送,这样的美味当然没人会推拒,谢知顺从的张开嘴,再次用舌尖将挺立的小乳珠紧紧卷住。
又是这要命的电流感!
这种时候身体就不要敏感成这样了好吧?争气一点啊!
乔桥不认输地加重了嘴上的力道,手也哆哆嗦嗦抚上谢知的腰,皮肤下蓄势待发的肌肉似乎隐藏着某个危险的信号,她仿佛正在拨弄已被点燃引线的炸药包,每一个动作都有让事情无法挽回的可能。
“只这点程度的话,你的梁先生恐怕永远回不来了。”
男人充满磁性的笑在耳边响起。
滚烫的嘴唇和更火热的舌尖,从乳珠一路向上,吮吸过胸口和锁骨,留下一串淫靡的水渍,最后舔上她的下颌骨,好像对那块骨骼的尖角产生了兴趣,反复啃咬着,直到把皮肤都弄得通红一片。
好像要窒息了。
乔桥心脏跳得无比剧烈,神经末端被刺激得无限敏感,她这幅身体早被调教得一击即溃,她不可能赢的。
下身某个隐秘入口不满地开始一阵阵收缩,急需什么东西填满,欲望的火焰在身上四处乱窜,从内而外灼烧着乔桥。
她到底脑子抽了什么风要来勾引谢知!
出自米其林顶级厨师之手的香烤小牛排,连同酱汁和漂亮的白瓷盘子一起被无情地打翻在地,那几支娇艳的玫瑰也早被碾压得七零八落,谢知犹嫌不够似的,干脆将米色桌布拽下,将乔桥抱到桌子上欺身压住,拉开动作享用她。
“身体上的性经验,我确实没有。但与梁季泽五感互通时,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他在性爱方面很有想象力。”谢知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桥,随手抽出腰带,把乔桥的手腕捆了个结实。
“谢知!”乔桥终于有点危机感了,她挣扎着扭动,“你放开我!我、我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我原谅你。”谢知说道,“你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但原谅不代表我不会生气,不会伤心。”
尤其是……
你想要杀灭我。
谢知拉下拉练,狰狞灼热的肉块抵住了早就湿哒哒一片的入口。
乔桥惊讶地忘记了恐惧,她瞪大眼睛:“你……你要干什么?”
“不射精,不代表不能做,对不对?”谢知脸上满是因竭力克制欲望而渗出的汗水,这让他整张脸像是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像极了梁季泽,又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不可能的……”乔桥意识到什么,扭动着挣扎。“你别开玩笑了!你没经验控不住!一定会射的!”
“不。”男人沉下腰缓慢地推进,狭窄甬道被扩张到极限,“若是那么做就要失去你,我就不会射。”
完全嵌入。
乔桥平躺在桌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下身的痛感清晰地牵扯着她,想把这当做一场噩梦都办不到。
埋进身体的东西她是有记忆的,热度、形状、大小,都是熟悉的。
“疼吗?”
脸颊上落下轻柔的吻,是谢知在吮吸她流下的眼泪。
果然,即便身体相同,他和梁季泽也全不一样,梁季泽不会有这种无谓的怜悯心,他一时兴起的温柔永远是暴虐凶戾的伪装,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那颗甜枣,一旦吞下去,就要承受后面更多更狠的折磨。
“里面很热,跟记忆中的一样。”
谢知不着急动作,他半伏在乔桥身上,维
持着不动。但插入甬道内的东西却发硬胀大,让乔桥知道他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仅仅插入却不动作,对任何男人都无疑是种酷刑。
“你夹得越来越紧了。”男人不急不缓道,“是故意的吗?”
当然不是!
乔桥紧紧闭上眼睛,烧灼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她悲哀的发现仅仅是插入并不能让自己满足,甬道在自发的绞紧,无声地催促着。
一滴汗顺着谢知的下颌线滑下,滴在乔桥的胸口,他开始动作了。
谢知抽插的速度很慢,但每一下都非常深,重重地顶进乔桥的身体里,好像要用性器将她整个贯穿一样。桌子被两人的动作弄得来回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随时要散架似的。
这样的频率能最大限度降低单位时间内的快感,但漫长的性爱过程无异于钝刀割肉,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种折磨。谢知紧紧抿着嘴唇,眉头紧锁,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在跟肆意驰骋的渴望抗衡,事情发展到这个境地,他接下里的每一步都必须慎重,决不能败在一时的放纵上。
乔桥毫无招架之力,每一次顶弄都重重撞击着宫口,不偏不倚地刮擦过她内壁最敏感的地方,搞得她眼前一阵阵发白,快感累积却无法攀上高潮,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被人不停充气的皮球,仿佛随时会爆炸,又仿佛永远等不到那个时候。
重复抽插了几十下,谢知的动作越来越慢,额上汗津津的,露出忍耐到极点的表情,他快要射了。
可要强行从这样温暖湿润的地方抽出哪有那么容易,饶是自制力再强,也只能勉强停住不动,进退不得,否则仅仅是退出时内壁与茎身的摩擦,也足够他功败垂成。
乔桥早被插得瘫软,毫无招架之力,但仍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谢知的窘境,她犹豫了三四秒,心一横,默默说了句对不起,咬牙绷紧了大腿肌肉,硬是把内壁绞紧了。
“唔……”谢知马上察觉了乔桥的意图,他本来就在射精的边缘,被这么一绞差点当场缴械。
“乔桥。”谢知咬牙,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你很好。”
他怎么还不射!
乔桥使出吃奶的力气紧箍着男人的肉棒,但谢知也不肯坐以待毙,他握住下体的根部,准备把憋得发紫的性器先抽出来。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走……
乔桥勉强挺身,急切地搂住谢知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把刚抽出来一截的性器又稳稳坐了回去。
这次顶得更深,宫口都好像被撞开了似的,乔桥眼角含泪,忍着痛楚摆动腰肢,她知道谢知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两个人连在一起,她绝对有信心在十秒之内让他射出来。
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果然让人无法招架。”谢知不再抵抗,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眼睛却亮得吓人,灼灼地盯着乔桥,“主动的你虽然很可爱,但我不会射的,因为你不知道,我会为了不失去这一切做到什么地步。”
什么意思?
不等乔桥想明白这句话,她就眼见谢知拿起了桌面上仅剩的一把餐刀。
一个不好的预感在脑海中成形,可电光火石之间,她只来得及脱口一个‘不’字。
‘噗嗤’。
钢刃刺入皮肉的声音,谢知竟然将餐刀直接插进了自己左手!
从掌背贯透,血瞬间涌出,水一般沿着刀柄淌下,剧烈的疼痛霎时打散了所有旖旎情色,乔桥僵住不动了,两个人维持着一个无限亲密的动作,但气氛却冷得像冰窟。
“放心,我避开了筋脉和骨骼。”谢知牵动嘴角,这使得他的表情有点狰狞,“毕竟我是个医生。”

210:碰撞
乔桥尖叫一声,谢知将餐椅一脚踢开,凶狠地将她压在了地毯上。
粗硬的短绒摩擦着乔桥的后背,在她娇嫩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泛红的刮痕,但这点小疼与下身甬道被肉刃刺入的痛楚比起来不值一提,她疼得甚至被迫屏住了呼吸,因为哪怕是肺叶在胸腔中的稍稍扩张,都会牵动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
“好多了。”
淌出的血液如同一块鲜红的小岛在深褐色的地毯上慢慢扩张着,谢知脸上脖颈上全是冷汗,但表情却前所未有的愉悦:“有点软了,你等一等,一会儿就好。”
他说的是埋在乔桥体内的东西,餐刀贯掌的痛楚将濒临射精的快感硬生生压下去,阴茎都有些萎靡不振,但这种状态也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乔桥闭着眼睛,感受着它在体内渐渐胀大,重新勃起。
先前的主动和盲目自信,此时此刻全变成了套在她脖子上的枷锁。
“这次我慢一点。”谢知低声笑着,“你想快些也可以,刚才那样主动我就很喜欢。不过我这状态,想让我射得拿出十成十的本事了。”
“……”
他这下不急了,有闲心仔细欣赏乔桥的表情,少女一副不愿接受现实的样子,闭着眼睛不肯看他,只有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
谢知凑近一点,脸挨着脸,彼此皮肤散发的温度都感受到。
“不值得……”
声音轻微,好像声带都没震动,仅仅靠呼气说出的这三个字。
“你错了。”谢知稍微退出去一点,继而又重重挺入,“我真正拥有的人生很短,但这是为数不多的,很值得的一件事。”
“会失血……”
“我知道。”谢知仅用完好的右手固定乔桥的腰,“只要不把餐刀拔出来,失血量还是可以控制的。”
抽插的速度加快了,刚才被骇人一幕压下去的快感蠢蠢欲动,乔桥竭力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还是从喉咙里溢出了一点破碎的呻吟。
有点温热的液体溅在她身上,乔桥以为是谢知的汗,定睛一看才知道是血。
“我做舒服了才会去处理伤口。”谢知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蛊惑一般说道,“你大可以继续躺着不动,熬到我因失血而晕过去,你不是一直想让梁季泽回来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你会怎么选?
谢知紧紧盯着乔桥的脸,生怕错过她不自觉流露出的任何细微的表情。但身下的人只是睫毛颤动了几下,仍然沉默地躺着。
房间里静的只能听到血水滴落的声音。
谢知有些失望,但又有些预料之中的漠然。他牵动嘴角,为自己竟然甘心拿出这样重要的东西赌一个既定的结局而感到好笑。在乔桥眼里,他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可怜人,甚至连‘人’都算不上。
手上的伤口生辣地发疼,胸口的位置也没舒服到哪儿去。
连属于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就算强压着她做了,用的也是梁季泽的玩意儿。
真是让人恶心。
谢知忽然失去了兴致,下半身尚还火热,可从心脏弥漫开的寒意已经要把他冻伤了。他松开乔桥的腰,准备退出去。
退到一半,原本绵软的内壁猛地绞住,紧紧吸附着他的东西,像挽留又像讨好。谢知猝不及防,被绞得闷哼了一声,火热又开始向上延烧,止住了心脏处不停扩散的冷。
“你干什么?”
“你说的……”少女的脸红通通,眼睛也水汪汪地冒着热气,委屈又小心,“不是做爽了才肯去止血吗?”
谢知心脏猛地一跳。
他镇定道:“你不想让梁季泽回来?”
乔桥嗫嚅着,声音比蚊子哼哼还轻:“想也没办法,非得把你弄成那样的话……我做不到。”
“主动摆腰,含着……我的东西,就能做到了?”
乔桥答不上来,但谢知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便这善意打了折扣,可当一个人太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能自我麻痹也算一种幸运。
“我去处理伤口。”他缓缓退出乔桥体内。
乔桥本来都做好了迎接一阵暴风雨的准备,听到这句,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上一热,谢知拽过一条薄毯给她盖好。
没有了性爱的掩护,手掌的疼痛更加清晰。谢知几乎用不着冲什么凉水澡,性器一离开那温暖潮湿的肉穴,没一会儿就自己软下去了。
他草草抽了几张纸擦血,就快步走进了厨房。
乔桥呆呆地在地上躺了一会儿,开始觉得大理石地板的寒冷要透过地毯渗进骨头里,才慢慢爬起来,身上黏糊糊湿哒哒,被弄得一塌糊涂,她想去洗澡,可转头瞥见了地上的一片血液。
两块地砖之间砌得稍微不平整了点,有肉眼难以看见的倾斜,使得淌出的血水可以溢出地毯的边角汇聚到那里,聚成一个小水洼。
他刚才,流了这么多血吗?
乔桥探头往厨房的方向看,但只能隐约听见金
属撞击厨台的声音,连一丝压抑的痛呼都没有,对于一个手掌被餐刀整个贯穿的人来说,也太能忍痛了一点。
但是不一会儿,谢知就出来了。
他衣服都穿好了,只从上面残留的褶皱才能看出一点几十分钟前的淫乱,左手掌上插着的餐刀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纱布,处理手法相当精道,短时间内已经止住了血。
“你怎么还坐着?”谢知用没受伤的右手把乔桥拉起来,脚踩进刚才的血洼,印下一个红色的脚印,“回头叫人过来打扫吧,我们去别的房间。”
“你的手……”
“没事。”谢知摇头,“养一阵子就好了,可惜暂时不能弹钢琴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乔桥也只能把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晚上睡觉谢知没再让乔桥去客卧,似乎觉得今天受了这一刀应该要回点本钱,乔桥也正心虚内疚着,所以没有提出异议。
可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灯也关了,房间一片漆黑,身侧还躺着一个今天因为她刚挨了一刺的男人,要她就这么宽心睡觉,也有点困难。
谢知规规矩矩地躺在床另一边,呼吸略有些不稳,应该是在忍痛。
“谢知……”乔桥轻声道,“你睡了吗?”
男人轻叹了口气:“你睡不着吗?”
“……”
“你想说什么?”
“咳……会不会打扰你?”
“还好。”他缓慢地翻了个身,尽量不碰到左手,对着床头的小夜灯,乔桥才看到他脸上早蒙了一层冷汗,“聊会儿吧,转移下注意力。”
“平时,你都干什么?”
乔桥问得隐晦,但谢知还是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梁季泽主导身体的时候?”
“嗯。”
“简单打个比方吧。”谢知放缓语气,似乎正在回忆,“我就像住在一栋大房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的房间看书,休息,偶尔可以到落地窗前看看外面的风景,极少的情况,梁季泽愿意把我放出来,我就可以到外面走走。”
“也就是说,看风景的时候就是跟梁季泽五感互通的时候?”乔桥好奇道。
“可以这么理解。”
“那……看书呢?”
“准确说不应该叫‘看书’,而应该叫‘翻阅回忆’,我看的,大部分都是我主导身体时获取的知识,房子里的生活很无趣,我只能将那些回忆来回翻阅。”他顿了顿,轻声道,“我们的相遇,我重温了一万四千六百七十七遍。”
“啊?”乔桥懵了,“什么相遇?”
黑暗中,她根本看不清谢知的脸,但莫名觉得谢知正扭过头望着她,那视线仿佛熔岩,在她的皮肤上流窜。
“忘了也没关系,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片段。”谢知慢慢道,“我知道,你的时间跟我的时间不一样。”
乔桥其实想起来了,在那个莫名其妙的糖果店,乱七八糟的闪片和毛绒玩具里,谢知隐藏在可笑的兔子面具后,用同样的视线在盯着她。
“每次梁季泽把你折腾得惨了,我都在‘房子’里疯狂砸门,稍微能换一点跟你接触的机会。”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兔子先生每次出现,好像都是在梁季泽弄得她死去活来之后。
“可人总是贪心的,仅仅看着不够,碰碰也不够,想要的越来越多,终于让梁季泽警觉了。”他声音带上点笑意,“好在,你把我换出来了。”

211:检查
住在别墅虽然吃穿不愁,但日子未免有些无聊。
谢知自那晚的‘亲密接触’之后,又回到了之前与她刻意保持距离的状态,如非必要,连手都不肯多碰一下。他的伤口也在渐渐愈合,这自然要得益于他挥刀时的快准狠,切面平滑,没伤到大血管,就连疤痕也只是细细短短的一条。
乔桥想不明白谢知这么关着她有什么意义,反正想换回梁季泽的计划已经没可能成功了,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早。”
乔桥睡眼惺忪地踱到厨房,餐桌上早摆好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谢知做饭的这个爱好是最近才兴起的,他悟性高又肯学,才几天就能做得像模像样了。
“你也早。”拿起刀叉随意戳了几下,把摆好的‘爱心煎蛋’搅了个稀碎。
“我要出去一趟。”
“诶?”乔桥这才发现谢知今天走的是‘梁季泽’风格,一身笔挺西装,明显是要出去见人,谢知也只这时候才肯主动模仿他深恶痛绝的那个人。
“有件很重要的事,必须亲自去一趟。”
“哦。”反正也跟我没关系。
“你跟我一起去。”
哈?
谢知安静地靠在桌边看着她:“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你怕我跑了吗?”乔桥有点想笑,“我又不是超人,门一锁我再想出去也只能干瞪眼呀。”
“我不是怕你离开。”他淡淡道,“我最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是想尽量把你带在身边。”
“……”
选择权从来不在乔桥手里,早饭过后她只能跟着谢知来到了东赫。
她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谢知主动过来,要知道梁季泽的身份地位早就不是随便哪个人能驱使动的了,就算他某天忽然宣布息影不再演戏,公司也只能一边人仰马翻给他擦屁股,一边含泪同意。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影帝难得回公司一趟,上面的人也早得到消息,派人在前厅候着。谢知装梁季泽驾轻就熟,一迈进大门脸上的笑就不见了,体态也依照梁季泽的习惯做了微小的调整,如果不是知道实情,就连乔桥都未必看得出来。
接待的人本来看到谢知都换上了一脸笑,瞅见后面的乔桥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梁先生,这位……”
“她跟我一起。”谢知把试图偷偷拉开距离的乔桥重新拽到自己身边。
“当、当然没问题。”
乔桥就这么以超高回头率的方式跟着谢知上了电梯,一路跟到会议室。
“你在这里等我。”谢知显然不想让乔桥知道谈话的内容,把她安置在了隔壁的茶水间。
临走当然不忘把门锁上。
乔桥在屋里转了一圈,找了个最舒服的椅子,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准备把今早没做完的梦续上。
唉,宋导也没再打来电话,他果然不想理自己了吧?
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宋导了。
算起来也没太长时间,但为什么好像过了很多年似的呢?
“乔桥。”
半梦半醒,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乔桥挥了挥手,想要把烦人的声音驱逐开。
“你再不起,我就走了。”
这熟悉的冷淡语调让她在梦里都冻得打了个激灵,乔桥睡意全消,睁开眼看到宋祁言端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宋导?”
乔桥那瞬间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她要是能照镜子绝对会发现自己现在懵逼的表情非常可笑。
“你、你怎么……”
“我不找过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对面的人五官精致漂亮,可表情比他的语气还要冷。
宋祁言这么一问,乔桥就先矮了半截:“我不是要躲着你……就是最近有点事。”
“什么事能让你住进梁季泽家?还一待待一个星期?”
这还真不好解释。
乔桥支支吾吾了一阵,心一横:“那你别告诉别人,梁季泽他其实——”
“他换了副人格,是吗?”
这次轮到乔桥惊讶了:“你知道?”
男人脸色稍缓和:“他有> 所以谢知必须来东赫办的‘事’,是宋导安排好的?
“你呀。”宋祁言走过来,居高临下捏起乔桥的下巴,“为什么总不肯跟我说实话?”
靠得太近了。
男人身上的常用的男士淡香水味道一下子把乔桥包围,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她此时此刻终于有了这个人真实存在的现实感,不是在做梦,宋导他是真的找来了。
“你的撒谎水平还是没什么长进,打个电话也漏洞百出……”
他说什么乔桥完全听不进去,她脑袋发晕,神使鬼差地
伸手搂住了宋祁言的腰,把头埋到他身上狠狠吸了一口气。
宋祁言略感意外,挑眉道:“你干什么?”
“没事没事。”乔桥紧紧搂着细腰不松手,“你继续,我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
哇,宋导的腰怎么好像比以前还细了,果然多余的部分都是西装撑出来的,上手一抱就发现全是空的。
他不会是瘦了吧?
乔桥正胡思乱想,不知道头顶上凝视自己的视线渐渐多了点别的东西。
“抱够了吗?”嗓音低哑。
“咳咳……够了。”乔桥恋恋不舍地松开手,不忘最后隔着衣服摸一把腹肌。
这个手感!顶级!
“该轮到我抱你了吧?”
不等乔桥反应,忽然天旋地转,她被男人直接打横抱起,扔在了几步之外的宽大真皮沙发上。
“本来想好好跟你说事情。”宋祁言拉住领口的温莎结,慢条斯理地扯松,“但你好像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等等……”乔桥深感大事不妙,“这里不行啊!谢知他——”
“他叫谢知吗?”宋祁言忽然一笑,寒森森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连名字都知道了,你跟他做了吗?”
乔桥艰难地咽下一口口水:“没有。”
“那我检查一下。”
本来衣服就没穿几件,这下全阵亡了。
乔桥像被烫掉了毛的田鸡一样赤条条缩在沙发一角,宋祁言显然很满意她这幅样子,发号施令道:“过来,坐近一点。”
“那谢知……”
“放心,我安排的人起码还能拖住他半个小时。”男人耐心耗尽,皱眉道,“你不过来是想等我过去吗?”
深知等他过来下场会更惨,乔桥聪明地选择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却不知道这个糟糕的动作刚好暴露了她挺翘的臀部和可爱又带点圆润的腰部曲线,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人眸色一暗。
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宋祁言在心底轻叹了口气,他深知跟乔桥见面的这一小时有多宝贵,梁季泽的这个副人格本质相当危险狡猾,否则也不会如影随影跟了梁季泽那么多年,在几十次的‘人格融合’治疗下仍然顽强活到现在,乔桥那点心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说白了,没有宋祁言的干预,她再住个几百年,照样拿谢知没办法。
但……
乔桥已经乖巧地挨着他坐了,皮肤光滑润泽,骨架纤小,腰肢细得仿佛一捏就断,看起来无比可口。
只是尝一口的话,应该没事吧?
宋祁言维持着脸上的冷淡表情,西装裤却早被撑起了一个帐篷形状。
说起来,也确实好久没吃到了。
上次为了给她一个惩罚,硬逼着不下手,自制力都要耗尽了,才没让她看出自己其实有多想把她摁在浴室的墙上狠狠做一次。
不,一次是不够的,做晕过去才算数。
“宋导?”
乔桥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自己脱成这样宋导都不感兴趣,不禁有点沮丧。
“腿张开。”宋祁言喉结动了动,竭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我看看有没有被人用过。”
这也太羞耻了吧!这是东赫影视的茶水间啊!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在大脑里停留了几秒钟,等乔桥想好该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乖乖张开大腿给宋祁言看了。
男人的视线如同尖刀,落在哪里,哪片肌肤就情不自禁地开始颤抖。
“没有红肿。”他慢慢道,“不知道里面怎么样。”
手指轻轻刺入穴口,熟门熟路地向里深入,乔桥咬住嘴唇,压下溢出嘴边的呻吟。
不行……会被听到的。
手指在里面摸索了一圈后撤出,宋祁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丝帕,将沾满了透明体液的指尖擦拭干净。
“没有精液。”他似笑非笑,“看来你说了实话。”

212:选择
宋祁言的话让乔桥呼吸一窒,她陡然有了一种刀刃贴着头皮飞过去的命悬一线之感。
幸亏谢知没有射在里面,否则被宋导发现有精液,今天绝对要掉一层皮……
“不过,也只能说明你最近两天没做而已。”男人话锋一转,“两天之前,我就不知道了。”
他的手指慢慢抚摸过乔桥的小腿肚,指尖轻轻掠过皮肤,从下向上,仔细而谨慎,如同确认领地有无入侵者踪迹的年轻雄狮。
好在谢知留下的咬痕和淤青都淡化得快要消失了,茶水间又拉着窗帘,在光线的遮掩下,他没找到任何东西。
“很乖,没有偷吃。”
两根手指探进乔桥嘴中,搅动按压着滑溜溜的小舌,唾液从不能合拢的唇边滑下,再被戴着细绞银色戒圈的拇指轻轻擦掉。
“像只小猫似的。”
脖子一凉,原来是宋祁言把领带套在了她脖子上,冰冷丝滑的色织真丝面料,只需要手指向上一推,就会顺势勒紧,像项圈一样卡住她。
“唔……”
乔桥被勒得说不出话,又不敢大力反抗,只能顺着宋祁言的力道,被他拽着从沙发一头爬到另一头。
真的就像牵一只小猫似的。
宋祁言眸色暗沉,目不转睛地看着乔桥裸身爬行,下身硬得好像烧红的铁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偏偏他还要装出一副冷静克制的样子。
当确定乔桥身上没有痕迹时,他心里竟然隐隐有一丝失望。
即便只是一个淡淡的印记,也能借题发挥,然后名正言顺地惩罚她,好让被压抑得快要发狂的,那个真实暴躁的自己能稍稍发泄一点,即便明知是饮鸩止渴,徒劳白费。
但这种程度,根本不够,要是做爱,绝对会控制不住弄伤她。
乔桥在沙发上爬了两圈,累得呼哧呼哧喘粗气,虽然沙发皮质柔软,但也耐不住来回磨蹭啊,手掌和膝盖都红了一片,再说这么光着爬,耻度也太高了。
“要拽你就拽吧……”乔桥瘫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反正我不爬了!”
“再来一圈。”男人谆谆善诱。
“不要!”
奇了怪了,宋导今天怎么花样这么多?
“好吧。”宋祁言也没坚持,他松开手,“那就不爬了。”
乔桥咽了口唾液,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手心也开始出汗。
宋祁言当着她的面慢条斯理地把衬衣下摆从裤腰里拽出来,解开下摆三个扣子,然后解腰带,拉裤链,把硬挺胀大的东西从布料的禁锢中放出来。
他动作那么自然悠闲,好像这里不是东赫影视的茶水间,好像他做的事也根本不下流。
乔桥早就在那硬邦邦的东西暴露时就把红着脸把视线转到了一边。
下半身比她更诚实,小腹酸热,绵软的甬道自动自发地开始分泌液体,俨然已为后面的性爱做好了准备。
“过来,帮我用嘴弄出来。”
哈?
“还要我说第二遍?”
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乔桥只好下沙发,跪坐到宋祁言两腿之间。
脸前的器官热烘烘的,却异常剑拔弩张,柱身挺立,虽然形状秀气,尺寸却让人胆寒,圆润的头部不时流出几滴透明的液体,它们沿着茎身缓慢地向下流淌,被光线一照还亮晶晶的。
乔桥张嘴,费劲儿地用口腔将头部先含了进去。
男人搭在腿上的手猛地攥紧了。
乔桥有一阵子没给人口过了,动作难免生涩,好几次都不小心把牙磕到了柱身上,她猜应该挺疼的,但是宋祁言也没说什么。
乔桥正为宋导的包容大度感动不已,却不知道男人正靠着这点微薄的疼痛来提醒自己保持理智。
不能把她拽过来狠狠贯穿。
不能反剪她的双手让她高高撅起屁股。
不能强行用自己的精液塞满她的子宫。
……
这些都不能做,因为乔桥喜欢的,是那个正人君子的自己。
有点粗糙的舌苔刮过冠状沟隐蔽敏感的表皮,宋祁言情不自禁颤栗,伸手抓住乔桥的头发,重重喘一口气。
“想让我射?”
乔桥嘴里含着东西,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但眼里满是讨好。
宋祁言嘴角一笑:“你要真能这么快让我射,也算有本事。”
当然不可能的!
乔桥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装什么大尾巴狼。以宋导的自制力,谁要能短时间给他弄射,她倒想去拜师呢。
“好好舔,不要分心。”
爱抚宠物猫似的挠了挠乔桥的侧颈,宋祁言抓过手机,竟然就这样么被含着下体的状态开始给公司的人回邮件!
熟悉的邮件到达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在头顶上响起,乔桥差点憋出一口老血。
什么意思啊?看不起她的技术吗?就这么无聊没劲儿都能工
作了?
舌尖轻巧地舔弄着顶端的小孔,不深不浅地轻挖,稍稍探进尿道口,坏心眼地挤压着。
男人的打字速度果然慢下来,胸膛开始起伏。
乔桥再接再厉,这次连手也用上了,性器被她舔得光滑发亮,柱身上涂满唾液,手指箍紧底部施加一个更紧的力,然后从下到上,从卵囊一路舔到顶端。
邮件到达的提示音响得更频繁了,但沙发上的人已无暇打开。
西装裤下的肌肉紧紧绷起,随着乔桥的动作艰难放松后再紧绷,宋祁言仰头,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手指用力,把乔桥的头皮扯得发疼。
“起来。”
他粗暴地把乔桥从地上拽起来,像衔食的狼一样吻住乔桥的嘴唇,发泄一般碾磨着。
“手上不要停。”
乔桥只好一边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用手撸动肉棒,撸了几十下,掌心忽然一热,宋祁言闷哼着射在她手里。
射了?
乔桥以为男人怎么会也会跟她做一次,结果就这么……
她不知所措地举着满手的精液看宋祁言,看得后者刚软下去的某个器官又隐隐有抬头迹象。
“好了。”宋祁言拿纸巾帮乔桥擦干净手,随便找了个理由,“这里随时有人进来,我可不想你被看光。”
那脱我衣服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想?
乔桥暗暗腹诽,但还是听话地把衣服都穿上了。
一切收拾妥当,宋祁言才不紧不慢道:“梁季泽子人格的事,你不用参与太多,他既然想把那个东西融了,就一定会有备用方案。”
乔桥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那个东西’指的就是谢知。
“备用方案是什么?”
“既然是备用的,当然只有梁季泽本人知道。”宋祁言把玩着乔桥肩膀上散落的一缕头发,淡淡道,“这些事我也只了解个大概,但人格转换后记忆只有部分互通,如果梁季泽设定好隔一段按时去某个地方报道,你猜子人格被换出来后会不会去?我只是举个例子,想要验证的方法太多了。”
乔桥心里一沉。
果然,谢知的事根本瞒不过去,他早就暴露了。
“那,被发现转换后怎么办?”
“这要看梁季泽怎么交代的了,以他对子人格的仇视程度,应该会想办法处理掉吧?”
“……”乔桥咳了一声,委婉提议,“这样不太好吧?听说强行干预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你担心梁季泽?”宋祁言挑眉。
乔桥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
只是不想让谢知太痛苦,怎么就被误会成关心梁季泽了!
“当然不是!”乔桥连忙表决心,“我跟他又不熟。”
“哦。”宋祁言云淡风轻,“那就是关心那个谢知了。”
啊!
你是魔鬼吗!!!
“走,跟我回公司。”宋祁言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个东西应该在会议室里早等得不耐烦了。”
乔桥莫名地不喜欢宋祁言叫谢知的方式。
但连她自己都知道,就算辩驳也毫无用处,因为无论谢知就不是一个“人”。
他只是……梁季泽大脑中多余的一片残影,是神经突触释放的冗余的电信号。
宋祁言握住她的手,拽了一下,没有拽动。
他天生透彻极聪慧,瞬间就明白了乔桥的意思,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冷下来,他道:“你想好了?”
乔桥视线游移,不敢对视:“什么想好没有?”
宋祁言把西装穿好,语调平静:“那我就不等你了。”
说完转身出了茶水间。
乔桥站在原地目送着他,大脑疯狂叫嚷着要她跟上,但脚却生根一样一步都不肯迈出去。

213:旅行
乔桥在茶水间呆站了几分钟,直到连宋祁言下楼的最后一丝微弱的脚步声都听不到了,才慢慢挨着沙发坐下去。
心脏怦怦直跳,又隐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绞痛,她茫然地抬手捂住胸口,试图把这种痛楚压回去。
怎么回事?
不是早就想好了无论怎样先把梁季泽的事解决吗?
可为什么,看到宋导转身离开的时候,会这么痛苦?
“乔桥!”
门被‘砰’一声打开,谢知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确认乔桥还在后表情才稍有放松,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将乔桥抱进怀里。
“抱歉……我看到宋祁言了,以为你跟他离开了。”
乔桥抿住嘴唇,艰难地动了一下嘴角。
“走吧,我们回家。”谢知揽过她的肩膀,耐心地给她整理有些发皱的衣服下摆,即便看到上面点点精斑,也只是手指顿了一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乔桥还沉浸在宋祁言离开的事情里,压根没注意到谢知这点微乎其微的停顿。
一路行尸走肉一般跟着谢知下到停车场,直到汽车没有拐回别墅,而是开上一条从未走过的街道乔桥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我们不回去吗?”
“难得出来一趟,就不要闷在家里了。”
谢知掏出口罩和墨镜带好,一脚把汽车刹在一条着名的商业街前,街道两边的店铺奢华而低调,一看就是仅服务有钱阶层的地方。
“来这里干嘛呀……”
乔桥微弱地抗议了两句,但谢知有时候好说话,有时候又压根不理会她的诉求。嘴上虽然是一贯柔和地劝说,手上却不给乔桥任何选择的机会。
基本是被硬拖下车的。
“衣服款式旧了,买点新的穿吧。”谢知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乔桥拽进一家牌子闪闪发亮的店里。
乔桥丈二摸不着头脑,自己身上的衣服又不是第一次穿了,都是普通的款式,以前也没见他诟病过自己的衣服,今天怎么莫名其妙要买新的给自己?
“欢迎光临。”
店员相当有职业素养,殷切真诚地在两人一进门时就鞠躬问好。
“去挑几身,喜欢什么随便拿。”
“可我衣服够穿啊……”
“多余的当替换。”男人不忘回头对店员吩咐,“她选中的直接剪吊牌,先把身上这套换了。”
“好好,您放心。”店员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小姐这边请,这是我们本季刚上的新款。”
乔桥无奈地被带到一排琳琅满目的衣服前,想着既然他喜欢,换就换吧,于是随便拿起一件还算顺眼的,习惯性地扫一眼吊牌,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靠,这么贵!”完全是被数字后面的一串零惊得忘了礼貌,直接爆了粗口。
旁边两个也在挑拣新款的千金小姐打扮的女生鄙夷地往这边看了一眼。
乔桥捂住嘴巴,烫手似的把衣服放回了衣架上,好像多摸一下都要跟她收钱似的。
谢知正无聊地翻着店里的杂志,虽然遮着脸,但身材和气度仍然一等一的好,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坐都有种蓬荜生辉之感,男人抬眼看到她:“怎么回来了?”
“我们去别的店吧。”这里有毒!
“为什么?”谢知指着杂志上的几款,“这几件就挺漂亮的,店里有吗?”
“有的有的,我给您取来。”店员离开了。
“这里衣服太贵啦!”乔桥压低声音,“一块布料就收那么多钱!完全没必要啊!”
谢知笑笑:“不需要你付钱的。”
“这不是谁付钱的问题!”乔桥拽拽他的衣角,“主要是不值得啊!花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还不如给我现金……”
“你要钱吗?”谢知好像被提醒了似的,手顺势去摸口袋,“缺钱的话——”
“不缺不缺!”乔桥连忙摆手,她知道谢知对钱没什么概念,所以才觉得更无力,“我就随口一说!”
店员拿着衣服回来了:“客人,就是这套了。”
“去换上吧。”
“我还没说要呢……”
“那就不试直接包起来了?”谢知似笑非笑。
乔桥只好妥协:“我试,我试。”
这次她学聪明了,干脆不看吊牌,边换边催眠自己这些只要二十块,通通二十块,否则就算谢知付钱,仍然觉得血亏。
“刚才那个女的好搞笑耶。”
隔壁试衣间传来女生嘻嘻哈哈的说笑声,店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因此乔桥很容易就猜出是刚才对她投来鄙视目光的两个小姑娘。
“就是啊,演电视剧吗?都进这店了装什么灰姑娘啊。”另一个附和道,“还说好贵,嫌贵就赶紧出去啊!”
“还不是花男人的钱。”
“长成那样也有人要,不容易啊。”
“说不定那男的也是个丑八怪,不然干嘛不敢露出脸?

乔桥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
“嘘!”隔壁吓了一跳,压低声音,“是不是有人啊?”
“我怎么知道!”
“都是你,也不提醒我……”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小姑娘忙不迭换完衣服出去了。
乔桥憋不住想笑,摇了摇头。
啊,自己果然越来越佛了,听到这种话竟然也不觉得生气,可能她们本来就没说错吧,如果没有谢知,自己确实不会来这里。
出去之后就连迟钝如乔桥,也明显感觉谢知眼睛亮了。
她局促地拽拽下摆:“好看吗?”
“好看。”谢知微笑,“过来一点。”
乔桥走过去,男人又把她拉得更近一点,压低声音道:“我现在好后悔。”
“后悔什么?”
“应该多带你出来,打扮跟不打扮,差别还是挺大的。”
“……”
“不同风格,但是哪种都很可爱。”
待得久了,乔桥对谢知的夸奖也差不多免疫了,这人就是一点都不吝啬地该赞美时一定会赞美,而且跟秦瑞成那种带着有‘目的’的赞美不一样,谢知总是特别真诚,乔桥还没被人这样频繁的360度地夸过,一开始确实有点飘,后面就淡定了。
到付账时又出了一点争执,谢知执意要把乔桥的旧衣服扔掉。
“干嘛啊。”乔桥抱着自己可怜巴巴的旧上衣和旧裤子,“刚洗的,又没破,为什么不要了?”
“我给你买新的了。”谢知好脾气地解释。
“那也不用扔以前的啊,这身我还挺喜欢的。”
“扔掉吧。”男人的语气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好像有点不满。
乔桥莫名其妙:“为什么啊。”
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前,谢知打开车门坐进去,等乔桥也进来之后直接把她怀里的旧衣服包抓过来,越过车窗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接着启动汽车离开。
他一套动作快得乔桥没反应过来怀里就没东西了。
“看着不顺眼。”谢知笑着补了一句。
扔都扔完了,回去捡更是不可能,乔桥只能发两句牢骚:“就算看不顺眼我以后不穿就是了,扔了多浪费……”
“好,我知道了。”
乔桥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根本就是随口敷衍。
也不知道衣服怎么惹到他了。
从东赫回来后,谢知去了不少心事,也可能是乔桥没跟宋祁言走这个行为取悦了他,男人对她越来越关心照顾,偶尔情动之时也会对她亲亲抱抱,但动作都非常克制,在完全挑起欲望之前就会撤开,像之前似的插入更是一次都没有。
但乔桥没他那么悠闲,时间拖得越长,梁季泽的情况就越不妙,这已经不是需要猜测,而是从谢知的状态就能看出来的事实了。
谢知已经完全占据了主位,他甚至谋划着退圈,处理掉梁季泽残留的人际关系,重新开始。
如果不是有十分把握梁季泽不会回来,哪有心情管这些?
“听说q市的温泉不错,想去吗?”谢知指着旅游杂志问道。
“你想泡温泉?”
“跟他五感互通的时候泡过一次,自己的话还没有。”
“哦……”乔桥无所谓,“那就去吧。”
“你真好。”谢知长腿一伸,勾着乔桥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这边,轻轻吮吸她的嘴唇,手也顺势撩起衣服下摆,揉捏着她的两个小乳包。
“真想在你身体里彻底射一次。”
“……”
“但我不会的。”谢知撤出手,笑着帮她把衣服整理好,“我会耐心等到梁季泽彻底被我融合的那天,那时就无需担心会转换了。”
“……快了吗?”
“当然。”谢知又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吻,“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了。”

214:温泉
谢知真就不嫌麻烦地收拾行李带着乔桥去了q市。
虽说是国内游,但中国地大物博,南北边境也相差十万八千里,两人坐了三四个小时飞机才抵达目的地,草草在酒店安顿下后,便直奔大温泉。
谢知出门在外从不委屈自己,出手就是水质最佳,景色最好的大套间,套间里装修得奢华无比,除了正中央不停翻涌的地热温泉池,还配有桑拿房和休息室,酒柜里的红酒和桌上的新鲜水果也可以随便享用,当然最后要按价付费就是了。
男人大大方方脱了浴袍,率先进入温泉池,蒸腾的热雾瞬间包围了他,隔这么近都看不清背影,只能听到一声满足的喟叹。
乔桥紧紧攥着浴袍带子,僵持着不想下水。
来之前没人告诉她是两人单独泡啊!难道不应该跟之前wawa组织的集体游一样,男女艺人分开在两个大池子里面热热闹闹地边聊边泡吗?这种单人独享十来个平方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在上面发什么呆?”池子里的人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下来呀。”
“我……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再泡。”等你泡完我再泡。
“也行。”谢知笑道,“那顺便帮我拿瓶酒来吧。”
乔桥听话地从酒柜里取了一瓶,给他倒了一杯。
谢知从水池里站起来。
他浑身一丝不挂,皮肤上铺着一层白花花的雾气,宽肩窄腰,腹部肌理分明,胯下骇人的巨物也坦然地随着他的走动前后摆动着。
乔桥目不斜视地把酒杯递过去。
谢知没接,他就这么就着乔桥的手把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就在乔桥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男人却忽然出手,展臂揽住乔桥的腰,一把将她拖进池子里。
“啊!”
水花四溅,乔桥毫无防备,落水的第一感觉就是热,水温很高,恰到好处地卡在一个让人浑身冒汗却又不至于觉得烫的温度,身上的浴衣被三下五除二地扒光了,浴衣下本来就未着寸缕,热乎乎的温泉水激得两腿之间不由自主地一阵收缩。
“哈哈哈哈。”
谢知捧腹大笑,乔桥懒得跟他计较这种幼稚的行为,瞪了一眼后抓起漂在水面的浴衣就要出池子。
“好了。”谢知止住笑声,安抚地把人抱回来,“早晚要泡的,一起泡不是更好吗?”
乔桥拗不过他,想着反正身上都湿了,跟泡也没什么区别,干脆坐下跟谢知并排享受热乎乎的温泉。
可是……温泉水是透明的啊喂!管一管你的下半身啊!
谢知略有些尴尬:“我不知道它泡温泉会起反应。”
“……梁季泽以前泡的时候也这样?”
谢知认真想了想:“他也有,但那时候有女人正给他做胸推,起反应也很正常吧?”
“好了好了。”乔桥赶紧打住,她对梁季泽的私生活一点兴趣也没有,“你想点别的,一会儿就消下去了。”
十几分钟之后,水里的东西不仅没有‘消肿’的迹象,反而更‘肿’了……
谢知手足无措,难得露出了窘态:“还是得解决一下,这样我好难受。”
那就快去卫生间啊跟我说干什么!
“乔桥,你帮帮我吧。”
乔桥额头上挂三条黑线:“你不是不能射吗?”
“只要不跟你做就没问题。”谢知信誓旦旦,“你的那里,对我来说刺激比较大。”
“我不看你,你自己弄。”乔桥别过头。
“好吧。”谢知也没坚持,探手如水握住自己的性器,开始上下撸动。
缓慢却热烫的水流堪比女人温软的甬道,谢知轻轻哼着,喉咙里溢出性感的呻吟声,随着他手的动作,水花声起此彼伏,让人仅凭听力就能猜想出他正在用什么频率多大的力度抚慰自己,比纯粹的视觉刺激更加色情。
乔桥听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站起来想挪远一点,但被谢知拽住手腕。
“帮我弄出来,否则我就插进去。”
这人!
就知道他是‘表面善良’,最后还不是要折腾她!
手掌触及到硬得像铁一样的东西,乔桥没得选择,僵硬地帮谢知撸动着。好在谢知不嫌弃,反而高高仰起头一副享受的样子,水雾缭绕,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又撩人。
即便有水流刺激,乔桥也足足撸到手臂酸痛,水面下粗大的肉棒才依依不舍地吐出白色的浊液,飘散在温泉中。
“好了吧?”乔桥赶紧收回手,借转身找毛巾来掩饰脸上不自然的坨红。
“这是哪儿?”
“还能是哪儿?”没好气的,“泡傻啦?”
“乔桥?”池子里的男人蹙眉,语调危险地压低,“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你……”乔桥想到什么猛地住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梁先生?”
后者背靠温泉池,赤身裸体也不影响他强大的气场:“我们不是在车里吗?”
“真的
是你?”乔桥激动地抓住男人的胳膊,“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你,你终于回来了!哇,梁先生,我头一次这么想你!太好了太好了……”
她对上男人的眼睛,笑容瞬间僵住。
“怎么了?”
“谢知,耍我很好玩吗?”乔桥强压火气。
“咦,这么快吗?”谢知一秒褪去梁季泽成熟沙哑的声线,换上自己的,“我以为还能再撑会儿呢。”
“真够无聊的。”
乔桥恼羞成怒地抓起浴衣,管它湿透还是怎么样,披上就走。
自己泡去吧!泡死你!
谢知盯着乔桥的背影,笑容逐渐冷却,变成一种近似悲哀与残忍混合的复杂神情。
晚饭时候乔桥还没消气,目不斜视吃着酒店准备的日料自助,不理会坐过来的谢知。
她倒佩服他敢追过来,为了不跟他独处,自己特意选在人来人往的餐厅吃晚饭,以梁季泽那种横扫全国的知名度,这种场合是谢知的大忌。
但他还是来了,也没带墨镜和口罩,只是在有人看向他时低调地用一把小折扇掩着脸,好在这个温泉酒店相当出名,各国游客也多,随处可见只穿浴衣到处晃悠的人,大家也都礼貌地不去死盯着某个人看。
“还在生气么?”
乔桥不理他,自顾自往嘴里塞着刺身。
哇,太好吃了吧!想想以前跟朋友在团购网站上拼的所谓‘高级日料’,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我道歉好不好?”谢知笑着拽她袖子,“晚上请你出去喝酒。”
“不去!”
“很近的,还有魔术表演。”
“我不想喝酒……”有点动摇了。
“他们的无酒精饮料也特别出名。”
“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
“好不容易跟你出来玩,当然要提前做好功课。”谢知微笑。
最后还是去了,谢知的软磨硬泡是一方面,乔桥也确实想看魔术。在电视上只能看转播,现在有看近景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巧得很,要去的酒吧今晚搞了个主题派对‘化装舞会’,这正中两人下怀。乔桥买了一个软皮革海盗眼罩戴上,谢知则弄来了一个小兔子面具。
他把整张脸都隐藏在面具后,只露出两只眼睛,问道:“怎么样?”
“兔子……”乔桥喃喃了一句,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一点都不可爱。”
“明明以前你很喜欢的。”
“……”
那时候谁知道面具后头是你啊!
魔术秀果然非常炫酷,艺人手中的火苗从天花板一直延伸到舞台中央,像从天而降的一条光带。乔桥挤在最前面大声叫好,最后把手掌都拍红了。
电音忽然换成舒缓的小舞曲,人群安静下来,跟着节拍开始缓慢摇摆。
“会跳吗?”谢知守信地端给乔桥一杯无酒精饮料,“梁季泽跳得好,可惜我不会。”
“你俩会的技能还不一样?”乔桥奇道。
“主人格的技能副人格不能完全继承,同理,我会的东西他也未必会。”谢知啜了一口酒,“比如这个。”
他掀起一点脸上的面具,忽然凑近,嘴对嘴地把酒液喂给乔桥。
周围人‘哗’地起哄,乔桥被迫一滴没漏地咽了下去,她抬脚就踢,被谢知轻松躲过。
“胆子变大了。”他用食指指节抵住下唇,低声笑道,“我发现你是窝里怂,人来疯。”
废话!
乔桥红着脸把嘴角的酒液擦干净,就是因为知道单打独斗不是你的对手,才要趁着人多反击。
涌入舞池的人越来越多,摩肩接踵,两人之间仅存的空隙也被蚕食殆尽,乔桥紧紧挨着谢知,头靠在他胸膛上,男人则单手揽着她的腰,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翘起,彰显着难得的好心情。
“……”乔桥头上冒出三条黑线,“你能不能别故意把我往你身上压?”
“有吗?”谢知装模作样地反问,顺势使劲儿让两个圆润的乳包更紧地贴在自己胸口,“你是说这样?”
乔桥吃痛,手也掐了一把男人的大腿。
“嘶……”谢知抽了口气,无奈笑道,“你掐就好好掐,别把我掐兴奋了啊,人这么多,很尴尬的。”
“什么兴……”乔桥住嘴,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某个硬邦邦的器官正在自己小腹处渐渐胀大。
“别乱动,遮着点我。”谢知理所应当地紧贴着乔桥,“你挑起来的,负责到底吧?”
屁股上挨了一下揉捏,乔桥火冒三丈:“你让我别动,可你的手往哪儿摸呢?!”
“嗯?”谢知挑眉,“我一直搂着你的腰啊。”
诶?
乔桥低头,果然,谢知一只手端着酒,另一只胳膊规规矩矩地搭在自己腰上。
那刚才抓自己屁股的,是谁的手?

215:治疗师
谢知眉头一蹙,他比乔桥想得更快,立马意识到有人在趁乱揩油。他单手揽住乔桥,带着她原地转了半圈,严严实实地把人护在身后。
比鹰还犀利的视线,像数九寒天里的冰锥,刺入刚才乔桥身后的人群,一寸一寸地巡视着。
一个形容猥琐的男人在人群里嘿嘿一笑,挑衅地冲谢知比了个中指。
谢知冷冷地跟他对视,即便脸上戴着个可笑的兔子面具,也丝毫不损他气势半分,男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这是人在面对比自己强大太多的对手时的本能反应。
“咋的?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男人色厉内荏。
“出去说。”谢知抬起下颌,遥遥一点酒吧后门。
“谢知……”
“你别说话。”谢知打断乔桥,“跟着我,不要乱跑。”
“行啊,老子怕你个小娘皮?”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出去就出去,到时候别被吓得哭出来!”
他大摇大摆地拨开人群往后门走,谢知拉着乔桥跟上。
“算啦……”乔桥弱弱地在后面哼唧,她是典型的小百姓思维,总觉得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况且也没把我怎么样。”
“没把你怎么样?”谢知嘴角一勾,“非把你剥光了才算有事?”
“这不是没有么……”
“他动了我的东西,这就该死。”男人说出口的话像冒着森森的白气,“我费了多少年,多大力气才能像现在这样轻易碰你,他也敢?”
酒吧后院寂静多了,门一关,酒吧的嘈杂吵闹也被关在了那头,男人站得没个正形,嬉皮笑脸的:“来了,你能把我怎么的呢?”
谢知让乔桥靠后站,看着男人的眼神像在看一具尸体:“哪只手碰的?”
男人挥了挥右手,故意比了个抓握的手势:“啧啧,那个触感,真弹啊。晚上回去还得好好回味呢。”
“既然如此……”谢知冷冷道,“那就给你剁了吧。”
“哈哈哈。”男人放声大笑,“你该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准备就傻子似的跟你出来单挑吧?”
他从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你可别吹牛逼了,剁老子的手?我剁你还差不多!”
“原来有刀啊。”谢知慢条斯理地把一柄不锈钢餐刀扔到一边,连乔桥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正好,你那把比较快,给我用吧。”
“你他妈——”男人被谢知的傲慢和不屑彻底激怒,大骂一句后持刀猛冲上来,乔桥倒抽了口气,谢知反应就快多了,他不躲不避,仗着身量优势,干净利落地一击重拳打在男人鼻子上。
刀刃徒劳地在空中转了个弯,连谢知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脱手飞出,‘哐当’跌落在不远的水泥地上。
男人捂着鲜血直飚的鼻子蹲了下去。
谢知漫不经心地甩甩手:“你应该谢谢我,这一下要是打在你的颞骨上,你就没救了。”
“我操你妈≈%……”地上的人还在死鸭子嘴硬地嚎叫,谢知很想让他就此永远闭嘴,但旁边还跟着乔桥,动静闹得太大也会引起别人注意。
如果此时就他一个人的话……
谢知强行打断脑海中阴暗的念头,克制着自己不继续想下去。他带上那副惯用的笑容,牵起乔桥的手:“走吧,不用管他了。”
假装没看到男人鬼鬼祟祟摸裤兜的动作。
既然不好现在弄死你,让你最后发挥下余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半张脸糊满鼻血的男人看起来凄惨异常,但脸上却是一派兴奋的狂热。他死盯着转身离去的谢知和乔桥,手里紧攥着第二把小刀,大吼一声向谢知冲去。
这一刺看着凶狠,但其实没用多少力气。在他庸碌浑噩的人生中,这种程度的恫吓足够把人吓跑,真刺出去是不可能的,傻子才干这种蠢事,象征性的比划比划就行了,反正总会被躲开的。
所以当他看到谢知动作流畅地推开乔桥,调整了一个完全避开重要脏器的刺入角度,坦然迎着刀刃上来时,男人的眼睛因不解和困惑而瞪大了。
更不用说,在看到谢知嘴角冰冷的笑意时。
谢了。
两人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谢知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这两个字。
刀刃入腹,谢知看一眼惊慌失措的乔桥,仰头倒下去。
乔桥被推得差点摔倒,回头正好看到挡在她前面的谢知被刺中。她顿时寒毛倒竖,大脑一片空白,疯了一样冲过去,将男人紧紧抱住:“谢知!!!”
手上一片湿润,在昏暗的灯光下血液甚至显不出红色,淌下来的全是黑漆漆的液体。
“不是……”男人惊慌失措,茫然地扔掉刀具,“是他故意的!我只想吓吓他……我、我只想——”
他屁滚尿流地转身逃跑了。
后院的动静引来了保洁员,她提着扫帚慢悠悠地过来:“怎么了?吵什么啊……”
“叫医生……”乔桥额头上全是冷汗,她紧紧地捂着谢知腹部的创口,但血还是一股股地往外冒。
“什么……啊!”保洁员终于看清怎么回事,踉跄着边往酒吧跑边大嚷:“杀人啦!救护车啊!”
“不要紧。”谢知冷静地攥着她的手,尽管疼得嘴唇发白,但还是尽力笑着,“没事的,你别担心。”
“……”乔桥抿着嘴不说话,徒劳地用衣服堵伤口。
“看见刀子冲你去,就什么都不想了。”
“你别说话了!”乔桥大喊。
“嗯。”谢知闭上眼睛,“我歇一会儿。”
疼痛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思维,作为一名医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体受到了怎样的重创。
好在角度找的刁钻,伤口看着可怕但重要的脏器都没伤到,只要清创缝合就好了。这样为乔桥挡一下,她肯定会心怀愧疚,起码会心甘情愿照顾自己直到伤口愈合。总的算下来,还是值当的。
不过救护车怎么还不来,照这个出血量下去,马上要昏迷了啊。
谢知心底暗暗苦笑,果然应该备一点急救用品,起码也要教她点止血手法,这么胡乱按着,又疼又加速流血。
他这么想着,意识也一点点飘远了。
乔桥眼下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守在谢知的病床前。
伤口早被处理好了,只是失血有点严重,谢知脸色惨白,但精神不错,慢慢地吃着乔桥给他削好的水果。
他皱一下眉,乔桥就紧张兮兮地凑过来:“怎么了?又疼了吗?”
“稍微有点。”谢知做出一副忍痛的表情,“你坐近些。”
乔桥乖巧地凑近,谢知顺势靠在她肩膀上:“这样就好多了,没那么疼了。”
“是、是吗?这个姿势就好点?”乔桥惊喜,“那我去跟护士要个大靠枕。”
“我要那东西干什么?”谢知哭笑不得地拽住她,“是靠你肩上才好些。”
“哦……”
静默了一会儿,乔桥轻声道:“谢谢你帮我挡刀。”
看来,她真以为那人要刺的是她。
谢知当然不会揭穿,他微笑道:“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吧?”
乔桥迟钝地‘啊’了一声:“那你想要什么呢?”
“难得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想想。”谢知侧过脸,“先给点甜头吧。”
乔桥自然知道他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踌躇了片刻也就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真是敷衍。”谢知虽然蹙着眉,但也没生气,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住院的事,外面知道了吗?”
“应该没有,当时情况紧急,我用自己的身份证帮你办的入院手续。有人问我也推说是长得像,大概他们都觉得梁影帝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小地方。”
“你做得很好,但这里不能久留,我会联系人来接我们。”
一位护士抱着输液瓶进来,谢知迅速侧过脸,不让她看到全貌。
她利落地换上新的药瓶,“医药费还请两位尽快结一下。”
“哦,好。”乔桥站起来,“那我去付账。”
她跟着护士出了病房,却发现并没有往收银柜台走,反而去了护士站。
“乔小姐。”护士拿起一台电话,把听筒塞给她,“有你的电话。”
嗯?
乔桥将信将疑地接过,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是乔桥,乔小姐吗?”
“是我,你是……”
“不好意思,只能用这种方式联系你。”听筒那端的人语气抱歉,“时间紧迫,我也不废话了。我叫卫钧,是梁先生的私人心理治疗师。”

216:药
心理治疗师?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真的很急,不等乔桥开口就迫切道:“梁先生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了,时间拖得越长,主人格就越危险,我好不容易才联系到你,请乔小姐务必帮忙。”
“等等……”乔桥打断他,“其他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还有你为什么会找我?梁季泽没有亲戚朋友了吗?”
对方为难地沉默了一会儿:“梁先生预留的方案里只写了您一位联系人,但您的电话我怎么都打不通。至于验证身份……”
自称卫钧的人踟蹰道:“梁先生确实说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提一件只有他跟你知道的事,但——”
乔桥烦了:“你能不能别吞吞吐吐的,不会是来骗我的吧?”
“那冒犯了,我就说原话了。”男声下定决心,“梁先生说,‘拍摄龙床侍寝那次,被操得爽吗?’”
我去!
乔桥脸‘腾’得红透,她万分庆幸此时跟这个所谓的治疗师是打电话而不是面对面,否则真的尬出天际,自己恐怕会当场跳楼。
不过也由此确定这人应该跟梁季泽关系匪浅,要知道软金纱帐一放,密闭的空间里当时可只有她和梁季泽两个人啊!不是梁季泽告诉他,谁能知道?
“好了好了!”乔桥尴尬地咳嗽一声,“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男声舒了口气:“太好了,那我直奔主题了。梁先生必须尽快吃药,借助药力把副人格压下去,否则他就危险了,很大概率会被副人格融合。”
“怎么可能!”乔桥第一反应就是荒谬,“你也知道他换了个人,哪儿那么好说话乖乖吃药呢?”
“乔小姐,必要的时候得用非常规手段了。”男人意味深长地,“梁先生只留了你的联系方式,事实证明他很有远见,副人格只肯留你在身边,也只有你能让他吃药。”
乔桥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向上窜,她压低声音:“这跟下毒有什么区别?”
“这是救梁先生的唯一办法。”
“那吃了药以后,谢……副人格会怎么样?”
卫钧不在意地笑笑:“副人格对梁先生而言就像癌细胞,既然要治病,为什么去考虑癌细胞会怎样?”
为了不引起谢知怀疑,两人匆匆聊了几句后卫钧就谨慎地选择了挂断,但乔桥留下了自己的邮箱,两人可以通过邮件继续联系。
“怎么去了那么久?”
谢知半躺在病床上,看到乔桥,挣扎着要起来。
“你别乱动。”乔桥连忙制止他,把早想好的理由拿出来,“走着走着忽然肚子不舒服,去了一趟厕所。”
“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谢知皱眉,完全没有自己病得更重的自觉,“果然这里饭菜不和胃口,一会儿让酒店送菜过来吧。”
“……求求你了,低调点吧。”
谢知叹口气:“真厌烦这种到处都被人盯着的生活,梁季泽是怎么忍受的?”
“可能因为他从来不会带一个不入流的小艺人进医院吧?”
谢知被逗笑了,他握住乔桥的手:“这就是我跟他最大的不同,他想隐藏你,我却恨不得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男人声音刻意压低,说这话的时候也紧贴着她的耳廓,气息吹拂着脸上细小的绒毛,深情地好像要把人溺毙。
这种情境下,谁也说不出否认的话。
“……”
“我知道你心里不这么想,但跟梁季泽斗了这么多年,我起码明白了一个道理。”谢知抓着乔桥的手放在嘴边,放肆地用舌尖舔舐她的手背和指尖,不放过每一寸皮肤,像野兽巡视领地,“胜者才有资格获得战利品,你既然落到我手里,那就是我的了。”
晚上,谢知提出要乔桥陪他睡觉。
他住的是豪华病房,医院也在病床边贴心地安置了一张陪护床,可谢知一概不理,坚持要乔桥跟他睡一张。
他伤口才刚缝合就这么乱来,乔桥当然一口回绝,而且更主要的原因是她跟卫钧约好了今晚用邮件商量取药的事,她都想好等谢知睡下后偷偷去走廊,借护士站的电脑上网了,谁知道忽然来这么一出?但男人在某些事情上专制得可怕,乔桥说得口干舌燥也是白费功夫,只好答应。
全天下的病床都是为躺一个人设计的,两个人睡肯定会挤,乔桥怕压到谢知的伤口,只能紧挨着病床边缘躺下。她一躺,身后温热的躯体就紧挨上来,男人的胳膊顺势搭在她腰上,硬把她拉到怀里。
病房里安静地甚至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声。
“睡吧。”谢知亲了一下她紧绷的后颈,“我不动你。”
他哪知道乔桥根本不是因为怕做爱才浑身僵硬,她是担心过了时间,卫钧等不到她。
虽然同意了跟卫钧保持联络,但要不要拿药,要不要偷偷给谢知吃,她仍拿不定主意。如果没有昨天的流血事件,她肯定会迫不及待地让卫钧把药给她。但看到谢知为她挡刀的样子,不动容
是不可能的。但继续这么下去,梁季泽会非常危险……
天平的两侧都是活生生的人,乔桥无法抉择。
“跟我睡觉有这么可怕吗?”谢知轻声道,“呼吸频率这么快,你很紧张?”
“我……想去上厕所。”只能再用一遍这个烂借口了。
小腹一热,原来是谢知的手摸过来:“又疼了吗?”
“稍微有点。”
“叫医生吧?”
“不用不用,可能是这两天照顾你累的。”
“也对。”谢知声音带上笑意,他亲了亲乔桥的耳垂,“辛苦你了。”
安抚好谢知,乔桥蹑手蹑脚离开病房。她直奔护士站,里面空无一人,乔桥随便找了台正在运行的电脑,飞快打开网页登录邮箱,果然收到了卫钧发来的好几条消息。乔桥又跟他确认了一遍,绝望地发现吃药确实是让梁季泽回来的唯一办法。
卫钧给了她一个药房地址,只要乔桥去那里报上名字,就能取到需要的东西。
她噼里啪啦地打字,没注意原本特意掩好的护士站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视野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乔桥无意地一低头,恰好扫到桌面上不知哪个女护士摆放的小圆镜,里面倒映出斜后方不远处的,男人高大颀长的身影。
乔桥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多年来打游戏练就的手速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想也不想地将预先准备好的第二桌面切了出来,这还是登邮箱时以防万一顺手设置的,上面早准备了一个正在进行中的竞技游戏,她的队友会惊讶地发现挂机了大半局的法师忽然开始输出了。
“你在干什么?”谢知走到她身后,柔声问道。
“啊?”乔桥强压住狂跳的心脏,装作刚发现他的样子,“你怎么来了?唉,我在医院待得太无聊了,手痒打一局游戏,嘿嘿。”
谢知一言不发地看着电脑屏幕,但乔桥怎么会让他看出破绽?桌面切换必须通过预先设置好的按键启动,单凭看是绝对发现不了有问题的。
“你爱玩这些东西?”
“无聊嘛,我们回去吧。”乔桥把游戏关了,免得谢知看出来自己的法师只有可怜的一级。
“出来这么久,你就只打了游戏?”
“当然,这一局也得十几分钟呢。”
谢知似笑非笑:“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擅长说谎。”
“哦,你是说我脸红吧?”乔桥拍拍自己的脸,“都是被刚才那个猪队友气的啦,让他团战再开大非不听,白白浪费一次推高地的机会,想起来就气……”
谢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道:“走吧。”
乔桥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腿软感,她知道这关算是过了。
谢知养了几天的病,等差不多能下床的时候就带着乔桥离开了q市,回到之前住的别墅。
两人的关系比走之前更亲近了些,乔桥也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谢知换药吃饭,而且出于某种愧疚心理,这种照顾堪称无微不至,大大地取悦了他。
男人不再禁止她出门跟别人接触,乔桥甚至可以在固定的时间段独自出门遛弯。
她知道卫钧已经把药送到了药房,但现在远不是取出来的时候,她必须等待一个绝妙的机会,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
某个晚上,乔桥照例洗完澡乖乖躺在床上等谢知过来。她现在对两人同睡一个被窝也习惯到麻木了,谢知睡相好,很少折腾她,只偶尔才会要她用手或嘴帮他解决,真正的插入回来后只有一次,也没持续多久,最后以谢知冲冷水澡结束。
“最近你变得很听话。”谢知脱掉浴衣,躺在乔桥身边,“让我有点不习惯。”
“……因为你救了我。”这话是真心的。
“只是这样吗?”谢知侧头看着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无比深邃,“乔桥,不要试图骗我,你不会喜欢那个被惹毛以后的我。”

217:牛奶
乔桥没把谢知说的话当回事。
她和卫钧的联络并不频繁,但一直保持着,卫钧不停地催促她尽快取药,因为药效起作用需要时间,以谢知现在的状态,起码要吃够五天才会对他产生效果,而梁季泽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未可知。
乔桥也急,但她知道谢知不是真的放松了对她的控制,只是不再主动,他一定在暗中观察、窥探她,确认她是否放弃了离开的念头,说白了,他这是“欲擒故纵”。
乔桥必须加倍小心。
谢知在别墅休养了一个星期,他自己是医生,在家就可以给伤口换药,用的也是世界顶尖的特效药,生肌修复,效果拔群。腹部的伤口已经差不多愈合了,只是恢复元气还需要一段时间。
乔桥耐心地扮演乖宝宝,几天之后终于等到了合适出门取药的机会。
早在上个周她就瞄上了家里快用完的纱布,还曾装作无意地把盛放纱布的药箱弄倒,使得仅存的几卷也被脏水污染,所以当最后一卷用完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提出明天去药房买点纱布,谢知也只是略一考虑便点头同意了。
第二天,乔桥卡着平时遛弯的时间点,步行上街。
培养购物习惯也很重要,为了让取药的行为不突兀,乔桥遛弯总是遵循一定的路线,几乎每天都会经过跟卫钧约定好的大药房,甚至偶尔会进去买一点消食片之类无关痛痒的非处方药。
所有的铺垫都是为取药这一刻而准备的。
乔桥经过大药房时故意多走了几步,然后再折回来,做出一副刚想起今天该买东西的样子,神情自然地进入药店正门。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一个工作人员主动迎上来招呼道。
“我要三卷纱布。”乔桥微笑,同时压低声音,“还有,我叫乔桥。”
工作人员仿佛没听见后一句:“纱布在这边。”
她引着乔桥往一排排货架深处走,通过反光的玻璃,乔桥看到每天跟着自己的那几个便衣保镖也跟进了药房,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看。
“就是这些了。”工作人员将三卷纱布用纸袋包好,塞给她。
但乔桥能感觉到手里除了纸袋,还被塞了别的东西,应该是一小包粉末。
出了药房,乔桥没忘记按照习惯去旁边的咖啡馆点了杯拿铁。
她坐在角落的位子上,背靠墙壁,这样起码可以确定身后没有眼睛。她知道那几个人不会跟进来,因为这家店太小了,同时进来三四个大男人会很奇怪,所以他们都是不远不近地站在街对面观察她,这也是乔桥选择坐在落地窗前的原因,方便被观察,否则她可能连这点独处的空间都没有了。
一路走来,手心里全是汗,纸袋都被洇湿了一层。乔桥借着桌面上花瓶的遮掩,不动声色地摊开手掌,终于看到了卫钧给的药。
很轻很小的一包,大概只有五克重,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五天的用量。
心跳得厉害,乔桥赶紧把药包妥帖地收到衣服最内的夹层里。
药已经拿到了,用还是不用成了摆在乔桥面前的两条路。
但其实没得选,因为她很清楚,如果现在不用,以后就更没机会了。跟谢知多相处一秒,她就会更倾向他一分,继续拖下去,只会害了梁季泽,也间接害了谢知。
乔桥一直在咖啡厅坐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坐到再不走,跟着她的人可能会跟谢知汇报了,才慢腾腾地放下杯子离开。
“你最近好像很喜欢喝咖啡?”
进门第一眼就看到谢知倚着沙发看书,男人鼻梁上架着眼镜,见她回来才摘下,“厨房里也有咖啡机,想喝可以自己弄,更健康。”
“也不是。”乔桥扯了扯嘴角,尽量动作自然地把纱布从纸包里取出来,“就随便坐坐而已,那家店也就咖啡能喝了。”
“是吗?”
“纱布买来了,我帮你换药吧。”
“好。”谢知把书放到一边,解开衬衣。
男人本该光滑强韧的腰腹位置多出了一小段丑陋的疤痕,疤痕附近是新生的嫩肉,泛着不自然的红色,扭曲又狰狞。
乔桥持药的手顿了顿,现在对着这条疤,她竟然有点抬不起头。
“过阵子就能长好了,就算留疤也只是浅浅的一条。”谢知注意到她的神色,以为是愧疚,笑道,“怎么,还心疼吗?”
“……有点。”
“嘴上说说就算了?”谢知舔了舔嘴唇,“我更想要实际一点的安慰。”
乔桥顿了顿,顺从地靠过去。两人私下的亲吻拥抱早跟喝水吃饭似的自然,她蜻蜓点水般在谢知唇上碰了一下,刚要缩回去,就被谢知一把搂住腰,压在了沙发上。
呼吸一窒,接着嘴唇被狠狠吻住,肺部的空气挤压一空,牙关被撬开,任由谢知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
他挑逗似的勾着乔桥的舌尖,不许她后退,手掀开衣服,揉摁着她的腰际。
“……要做吗?”
“不。”男
人脱下衬衣,光着上半身居高临下地看她,“用手吧。”
这个姿势,谢知的胯部正好对着她的胸口,连位置都不用挪,她只要抬手就能碰到男人勃起的性器。
鼓囊囊的,好像被困在布料里的野兽,等着乔桥把它放出来。
乔桥红着脸拉开谢知的裤链。
阴茎果然迫不及待地弹出来,又热又硬,正好打在乔桥锁骨上,发出响亮的‘啪’的一声。
头顶上传来男人低哑的笑声,乔桥瞪他一眼,认命地用手套弄着。
“用胸行吗?”谢知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如此提议。
“不行!”
“因为太小拢不住吗?”
“……人生已经这么艰难了能不能不要戳穿?”
“试试吧。”说着,谢知就握住自己的东西,硬是塞到乔桥胸口中间。
“不可能的!”热烫的阴茎贴着乳房的感觉非常陌生,让乔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不情不愿拢住两个乳包,竭力去包住谢知尺寸惊人的东西,“你看……根本不行。”
“是不行。”谢知盯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抽插几下,“不过还挺爽的。”
什么啊!
男人没有放弃的意思,乔桥就只好维持,但她的胸“硬件条件”太差,费力拢也坚持不了多久,胳膊还酸得要命。阴茎在胸口间一探一出,有时插得猛了还会不小心戳到乔桥的下巴,给那里沾上一些粘稠的透明腺液。
“你这个样子好淫乱。”谢知笑着用拇指蹭一下她的下唇,“让我硬得不得了。”
“那还不赶紧射……”
“太小了啊,挤压力不够,射不出来。”
是谁非要用胸的?
“这样吧。”谢知认真研究了一会儿,“你用舌头照顾下前面就好了,给一点刺激。”
“……”乔桥无奈,“我给你用嘴算了。”
“嘴里已经射过了,这次无论如何要射在胸上,你的每一寸皮肤我都不会放过的。”
又不是旅游,还来玩盖戳那一套。
但就算拒绝,谢知也有的是办法软磨硬泡让她就范。
散发着男人高热体温的东西就抵在乔桥下颌上,她伸出舌尖,沿着顶端的弧度舔了一圈。
“嗯……”
谢知仰头长舒了口气:“刺激太强烈了。”
“还要吗?”
“要。”他冲乔桥笑,半撒娇似的,“再来一下。”
等他终于释放出来的时候,乔桥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嘴唇也被蹭肿了。
说好的‘刺激太强’呢?刺激太强不应该赶紧射吗?为什么还能坚持这么久?一点都不科学。
男人满足了性欲,困倦地靠着沙发小憩。
乔桥整理完被两人弄得狼藉一片的客厅,默默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牛奶。确定谢知看不见后,才从口袋里摸出药包,撒了一点药粉进去。
她抿了一口,牛奶的香醇在口腔里弥漫开,没有一点奇怪的味道,这才放下心。
“喝点牛奶再睡吧?”乔桥把杯子端到谢知面前。
“我不渴。”谢知打了个哈欠,“你喝吧。”
“我刚才已经喝了一杯了。”乔桥撒谎,“这杯是留给你的。”
“那放着吧。”谢知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桌面,敷衍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打算喝。
药粉已经撒进去了,这杯无论如何得让谢知喝下去。
乔桥打定主意,她端起杯子,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捧起谢知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男人惊讶地挑眉,一点都不挣扎,任由乔桥把牛奶全渡了过去。
乔桥喂完一口,又端起杯子要喝,被谢知摁住了。
“我自己来吧。”谢知轻叹,“虽然你肯主动我很高兴,但敢射过再被弄硬也挺难受的。”
他拿过牛奶杯,仰头一饮而尽。

218:倒计时
男人滚动的喉结分外好看,乔桥盯着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味道有点怪。”谢知放下杯子,用食指第二指节蹭了下嘴角,眉毛也皱着,“是不是过期了?”
乔桥打个机灵,匆忙掩饰:“没有吧?我喝着挺好的呀。”
“嗯。”他没过多纠结这个话题,反而抬眼看着乔桥笑,很愉快的样子,“今天好端端的怎么管起我的饮食来了?”
乔桥把之前记下的东西不过脑子地背出来:“喝牛奶可以补充钙质,镇静安神,还能抗胃癌……”
“好了好了。”谢知打断她,哭笑不得,“谁问你这些了。”
他点点乔桥的胸口:“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这里面有药。
乔桥当然不会这么说,她想了想,认真道:“我希望你身体健康。”
太过朴实的答案带着股傻气,成功把谢知逗笑了,他很少笑得这么开心,平时虽然脸上笑意不减,但也不过是习惯使然,跟梁季泽的冷面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种戴久了就摘不下来的面具而已。
“你倒会说话,唯独这身体不是我的,却要祝我身体健康。”谢知点着自己的额角,困惑似的,“可好像又没说错,我都不能反驳你。”
“啊?”乔桥呆呆地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谢知终于止住笑,“我没有怪你,你说得对,以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是该保重身体。既然牛奶那么好,以后我们每天都喝。”
此后几天,乔桥只要端来牛奶谢知都会喝干净。
他好像也不怕乔桥在里面加什么东西,大概自信能掌握她的每一分动向,以一种老虎搏兔的姿态逗弄她,从没想过兔子也会长着獠牙。
喝下第三杯牛奶的时候,谢知察觉到了一点异样。
他睡眠时间开始奇怪地拉长。
不过牛奶本身就有安神的效果,谢知没怎么在意,况且他的睡眠本来就比一般人浅,能睡得熟一些香一些不是坏事。
药粉只剩下两包,乔桥每次加料之前都要犹豫很久。
谢知不是个坏人,不提为她挡刀的事,两人私下相处也更像朋友而不是禁锢者和被禁锢者,比跟梁季泽相处时那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好太多了。
但他……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乔桥现在越来越喜欢长时间地坐在咖啡厅里发呆,在家里面对谢知,她非常有罪恶感,即便弥补似的对他百依百顺,也不能减轻一点。看着谢知每天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以至于有时候在沙发上看书都能睡过去,她都纠结得要发疯。
这么做,真的对吗?
一些阴暗的念头也冒出来:大自然既然进化出了多重人格这种东西,也一定有它的道理吧?存在即合理,也许这是自然淘汰的一部分,让意志相对薄弱的主人格被更强大的副人格取代,也符合进化论吧?
但理智又非常清楚这都是诡辩,连基本的道德门槛都跨不过去。
“还是一杯拿铁吗?”
“不,黑咖啡吧。”乔桥作势去掏钱包。
“不用了。”女店员微笑着制止道,“您是本店的贵宾,不需要付账。”
“啥?我什么时候成贵宾了?”
“这家店已经被谢先生买下了,谢先生嘱咐过您就是唯一的贵宾,全店只接待您一位。”
乔桥愣了下,这才注意到店里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空落落的只有她。
黑咖啡被妥帖地端到她面前,以前那个爱偷偷翻白眼的服务生也不在了,换了个服务水平提升了起码三个段位的年轻女孩,她甚至在乔桥落座时还会帮她抽椅子。
咖啡的质量更不用说了,一口喝下去,乔桥立马明白这家店以前卖的其实全是速溶咖啡。
因为现磨咖啡豆的味道,太独特了。
她望着这间小小的咖啡店,里面所有的摆设都没动过,唯独咖啡换了。她没想到谢知连她随口的一句抱怨都记住了,几天后就默默买下了整家店,只为了她遛弯后能喝到醇正的咖啡。
黑咖啡的苦味没有在舌尖上过多停留,而是沿着食道钻进心脏中。
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别墅,谢知果不其然又靠着沙发睡着了。
也只有闭着眼睛,乔桥才能在他脸上看出一点梁季泽存在的痕迹。她想象着在谢知意识的最深处,梁季泽也是以这种姿态在沉睡,如果没有人呼唤,就会一直这样,再也醒不过来。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当坏人也是需要勇气的。
“嗯……”沙发上的人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我又睡着了?”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有点。”谢知咳嗽一声,“梁季泽那边的事处理起来很麻烦,我顶着跟他一样的脸却要把他说过的话一一推翻,还不能被人看出换了个芯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话锋一转:“今天你回来的比平时早。”
“因为咖啡太好喝了,迫不及待
要告诉你。”
“你知道了?”谢知微笑。
乔桥叹气:“你也没打算瞒着我呀。不过以后还是省着点花钱吧,这种事就不要做了,有钱也架不住浪费的。”
“这哪是浪费。”谢知不以为然,“况且那家店也不值钱。”
乔桥知道他没有金钱概念,不过也可以理解,换作自己睁开眼就有梁季泽那个身家的资产任意取用,她指不定比谢知还大手大脚。
“对了,今晚城郊有篝火音乐节,我们去玩吧?”乔桥掏出遛弯时别人硬塞过来的传单,“就当放松了。”
“好。”
凡是乔桥邀请的,谢知很少拒绝。
天气转凉,暮色来得也比平时更早,两人比传单上印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即便这样也没抢到靠前的草地,只能远远地观望着。
这样也有好处,四周静谧,远处的歌声人声都像隔着一层雾气,影影绰绰地传递过来,更添韵味。
乔桥把牛奶递给谢知。
“你连出门都不忘带着?”谢知无奈接过来,“想躲一天都不行,我有点腻了。”
乔桥也腻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灌了自己一大口,以示表率:“坚持才有效果。”
下巴被人抬起,谢知凑过来伸舌卷掉了她嘴角的一滴。
“这样就算喝了吧。”
“这哪儿算——”
“嘘。”谢知指着远处的舞台,“开始唱了。”
台子上的膀大腰圆的女歌手开始飚高音,下面人群轰隆隆地叫好,五光十色的灯辉映着天幕,杂乱无章又满眼烟火气。
“像不像?”谢知指着那个方向,“我们刚碰见的时候。”
“……原来我在你眼里长这样?”
“不是样貌,是感觉。”谢知想了想,“你在我眼里就是这么显眼,像站在舞台上,像在发光。”
“……”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是你。”谢知笑笑,“以前是不想告诉你,怕你舍不得。现在也无所谓了,因为梁季泽回不来了。”
“……”
“有一种理论,副人格是主人格性格中缺失的那一块。就像缺了一个角的蛋糕。”谢知顿了下,“当然我不是,我是他入戏太深被迫割裂的那部分。但我融合过一些‘多余’的人格,其中就有——”
他迟疑着,似乎在考虑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很美味的一部分。应该是梁季泽的‘爱’吧?跟它简单交谈过几句,啰嗦又圣母,还劝我放弃争夺控制权。”
“你还能跟它说话?”
“人格之间当然可以沟通,大脑是很复杂的器官。每个被我融合的人格我都或多或少地交流过,不成形的那些人格碎片就不算了。”
“好……神奇。”乔桥其实想说的是好牛逼,话到嘴边觉得不太文雅就硬改了。
“梁季泽也想跟你正常相处,但他做不到。”谢知脸上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他的大脑早就七零八碎了,我真奇怪他精神这么不稳定怎么敢去当演员。”
“可能只有这样才能饰演好角色。”
“你是不一样的。”谢知转凝视乔桥,“表情和语言都可以骗人,唯独身体反应骗不了。梁季泽每次见你,脉搏都会加快,如果仔细观察,你还能看到他放大的瞳孔,他很喜欢你。”
“不可能。”乔桥下意识反驳,“喜欢我他为什么那么对我?”
“他控制不住。”谢知低头在乔桥嘴唇上亲了一下,“没关系,我控制得住。”
“……”
后面谢知又磨着乔桥把剩下的牛奶一口口喂给他。
幸亏两人位置靠后,弄得怎样一塌糊涂也没人看到。
音乐节到了尾声,主办方放了烟花,一层层地在天上炸开,美丽又灿烂。
“谢知你看——”
肩膀一沉,男人头倚着她肩颈,已然睡着了。
“对不起。”乔桥轻声道。

219:前夜
只剩最后一份药粉了。
卫钧曾提到过,副人格的最后一次服药他必须在场,因为到时候会有明显的用药反应,主人格被强制唤醒,副人格的精神会非常不稳定,没有专业的心理治疗师控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乔桥早几天前就偷偷给卫钧发了电邮,告诉了他谢知最后一天用药的时间,她知道卫钧会在约定的时间等在附近,也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但一觉醒来,想到这是她和谢知相处的最后一天,想到自己即将做的事,胸口还是阵阵发慌,右眼皮也狂跳不止,感觉相当不好。
但愿都是错觉。
“又睡到这个点?” 床上的人也刚从熟睡中醒来,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觉怎么变这么多。”
普通人的起床可能是头发乱翘,嘴唇干裂,满面油光。而长得帅的人连起床都像在拍广告,还是那种仿佛化了个全妆,外加一排反光板打光的广告,闪耀得宛如发光体。
怪不得梁季泽这么多年稳坐‘最上镜的男星’第一位,无论路透还是精修都是隔着图片都能感受到的惊人的帅气。
“外面下雨了?”谢知看向落地窗,玻璃外铺了一层细密的雨点。
“昨天半夜就开始下了。”乔桥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尽量让表情和语气都自然,“今天就别出门了。”
“也不错。”谢知拉过乔桥的手腕亲了一口,笑道,“今天在家宅着吧,想躺在你腿上看电影了。”
梁季泽是演员,别墅里自然配备了个‘收藏颇丰’的专业级家庭影院,有一整面墙被专门辟出来陈列他的收藏品,除了各种类型电影的最清晰版蓝光碟片,还有些国内外名声狼藉的禁片,连a片都有整整三个柜子。
谢知也是心血来潮想试试这里,平时他喜欢直接用客厅的大电视机看碟,反正那个尺寸跟个小型电影幕墙也差不多了。
电影是随便挑的一部爱情片,故事乏善可陈,可是导演的镜头非常厉害,每一帧都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随手一截就是屏保,与其说看的是电影,不如说看的是画面和镜头设计。
屏幕上男主角深爱的妻子背叛了他,还为了跟情人更自由地约会而谋划杀死他。
乔桥越看越觉得心惊胆战,这跟自己要做的事太像了!她用余光偷看谢知,后者正看得津津有味,神情也很放松,不像是故意挑这种电影来试探她的样子。
当然乔桥也不敢确定,谢知的心思她从来摸不透。
他注意到乔桥的视线,转过头来笑道:“怎么了?”
乔桥摇摇头,极力控制住面部表情,委婉道:“换一部吧,这片有点无聊。”
“有吗?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不如看完这一段吧,留着半截没看太难受了。”
妻子和情人的计划败露,男主角却窝囊地连回击都不敢,只低声下气地求妻子回心转意。
谢知终于蹙眉,不耐烦道:“换一个吧,无趣。”
乔桥问:“怎么了?”
男人冷哼一声:“主角又蠢又废,她都决定要杀你了,当然是没有一点感情了,求她有什么用?”
“这个也未必吧,也许……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乔桥不自觉的想为电影中的人辩白,“可能到结尾就知道了。”
“我只看结果,对动机没兴趣。”
他起身去挑别的碟片,乔桥忽然开口道:“如果你是这个男人,你会怎么办?”
“杀掉她。”谢知轻描淡写地回答,“她要杀我,那就在她杀我之前先杀了她。”
“可……你不是爱她吗?”
“这冲突吗?”
“……”
乔桥无言以对。
碟片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毯上,谢知一张张地仔细看着背面的简介,他想挑个更顺心一点的片子。
腰忽然被人搂住。
乔桥侧脸紧偎着男人的后背,声音细若蚊喃:“不要看了,我们做吧。”
谢知脸上微微变色。
他没问原因,也没说别的,甚至不肯象征性地确认一下,直接利落地扭身把乔桥拽到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乔桥一点防备都没有,脚不小心踹到了旁边存放av的柜子,碟片稀里哗啦掉下来,好在地毯足够厚实,没有一张摔坏。
就是满地淫乱的封面看得人脸红心跳。
谢知仔细审视了其中一张,笑道:“这个姿势没用过,不然我们今天试试?”
乔桥飞快地瞟了一眼,脸迅速蹿红,要是以前这种‘出格’的玩法她绝对要拒绝,但今天她却说不出口,巨大的愧疚早就将她淹没,她恨不得谢知更狠,更残忍地对她。
这是种自虐式的赎罪心理。
“算了。”谢知捏了一把她的脸,“你怕疼。”
不不不……不要对我这么好!
谢知两腿之间已经隆起了明显的突起,把裤子的裆部绷得紧紧的,他却不着急进入主题,而是极有兴致地挑逗着乔桥,指尖隔衣服揉搓
着小乳上的两颗肉粒,钝刀割肉,就是不肯给个痛快。
“怎么忽然想做了?”指节轻轻挤压着嫩肉,“什么时候想做的?”
乔桥躺在他怀里,羞愤地眼角通红,还不能不答,否则乳尖就会被惩罚性地揪疼:“刚、刚刚……”
“刚才我也没做什么。”谢知对这个答案显然不满意,指节微微用力,“详细一点,看到什么想做的?”
“啊!”胸口的刺痛中掺杂了酥麻感,即便非常微弱,但仍然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后缩,“……看到你、你挑电影。”
谢知惊讶地‘咦’了一声:“你的兴奋点好奇怪。”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想怎么做?想我进入你吗?”男人继续发问。
乔桥的回答是直接拉开近在咫尺的谢知的裤链,一口含住那个生机勃勃的东西。
这次换谢知打了个哆嗦。
“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
敏感的肉棒头部被柔软温暖的口腔好好照顾着,男人再也没法维持之前好整以暇的审问姿态,手也不由自主地离开她胸口,随着乔桥一下一下的吞吐插进了她的头发里。
“嗯……”谢知脸上闪过被情欲控制的迷醉神态,“好棒。”
乔桥内疚感爆棚,嘴上也下了更大的功夫,舌头灵活地舔弄着柱身上的血管,喉咙收缩,提供比脸部肌肉更强的挤压感,谢知仰头长长叹息一声,控制不住地狠狠抽送,直到尽数发泄在她的嘴里。
乔桥这次没躲也没吐出来,努力咽了下去。
她不习惯精液的腥味,也过不了自己心理这关,所以食道和胃一起抗议,呕吐感非常强烈,差点就要反上来。
乔桥使劲儿捂着嘴,硬是忍住了。
“怎么这么勉强自己?不喜欢就算了。”谢知帮她顺着后背,脸上闪过心疼的神色。
乔桥摆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事,她以为这就完了,打算起身去漱口。
男人拉住她,硬把人圈进怀里。
手指灵活地向下探去,从裤带的缝隙没入两腿之间,轻轻一挑,然后拿上来。
灯光下,上面沾着的透明液体把两节手指都包住了。
乔桥脸色通红,别开脸不肯看。
“就这么放你走,我也太残忍了。”谢知硬把她脸掰过来,要她直面自己的‘罪证’,“这么多,随便一摸就流了我满手,内裤都湿透了吧?”
“我、我自己解决。”
“那多麻烦,我们有现成的。”
乔桥被谢知拉着手向下摸,掌心碰到一个硬烫的东西,竟然比刚才还更‘兴奋’似的。
……这才刚射过吧?
“还是算了……”乔桥忍耐着收回手,“你每次憋着不射多难受,时间长了对肾也不好,会憋出毛病的。”
“谁说我要不射了?”
“诶?”乔桥没明白他的意思。
“梁季泽已经醒不过来了,这具身体完全属于我,就算在你体内射精也没什么,替换人格不存在了,我还怕转换吗?”谢知动情地咬着乔桥的侧颈,脱掉乔桥的裤子,掰开她双腿,将自己硬挺的东西抵着那个不知因兴奋还是害怕而不断收缩扩张的入口处。
谢知轻笑:“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吧?好像应该更有仪式感一些,别怕,做完我会求婚的。”
乔桥已经听不进去了,许久没被使用的甬道正被缓慢插入,异物感清晰钝痛,撕扯着神经发麻。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竭力放松自己,但穴口仍然被粗大的肉棒撑到了最大,边缘的嫩肉全部绷紧,俨然被拉扯到了最大张力。
“疼……”
“放松一点。”谢知也不轻松,他额头上出了一层汗,脸颊的肌肉也因咬牙而全部崩紧。性器被柔软湿润的肉壁死死绞住的感觉令人抓狂,恨不得不管不顾地纵情驰骋。
最大最艰难的头部终于完全埋入,谢知再也忍不住,狠狠地直捅到底。
乔桥抽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被从中间撕开了。
男人沉下腰,一下一下地开始抽送。
他速度不快,却次次到肉,每一下都必须顶到再也不能前进分毫才肯后退,紧闭的宫口在一次次撞击中让乔桥觉得酸痛难忍,但更灼人的快感也在撞击中逐渐苏醒,占据四肢百骸。

220:天堂与地狱
“慢点……”乔桥徒劳地抓着谢知上衣的前襟,把那质地良好的布料揪得皱皱巴巴,谢知手不闲着,用力揉捏她小小的乳包,直揉得乔桥受不了地喊痛才放手。乔桥恼怒地瞪他。
下半身被弄得又痛又痒就算了,上半身也惨遭毒手,又不是八百年没碰过女人……
好像确实没碰很久了。
异物的抽动越来越快,乔桥脑子也就清醒了这么几秒钟就又迅速沉沦进情欲旋涡,她眼角氤氲含泪,脸颊晕红,被撞击得口水都顺着嘴角淌下来。可惜这本该引起人怜悯疼惜的样子只会起到反作用,让男人的侵犯欲更加高涨而已。
手抱着乔桥的屁股,柔软的臀肉光滑温暖,谢知用舌头舔弄着乔桥胸口的两个突起,粗糙的舌面让被玩弄得过分敏感的乳尖丝丝发疼。
“是这里吗?”谢知百忙中不忘跟乔桥搭话。
肉棒巧妙地顶到甬道深处的某一点,乔桥登时像被电流击中一样生生打了个哆嗦,大量的淫液从两人相连的地方滑落,把昂贵的地毯弄得斑斑驳驳。
然而家庭影院还有个格外恐怖的地方,隔音且做了环绕立体声设计的布局把两人运动时某处发出的‘吱咕吱咕’的声音放大,使这种下流的声音不仅消失得更慢而且被墙壁反射后以360度环绕的方式钻进人的耳朵,乔桥只觉得它们不是从两人相连处传出的,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乔桥满耳都是这种淫液润滑下的撞击声,羞愧得快要原地爆炸了。
但是异样的兴奋感却像被封印在潘多拉魔盒中的灾难一般,尽管死死压制,还是会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地透出。甬道不再因疼痛而收缩,变成了因狂喜而死死纠缠着肉棒。
谢知明显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他的声音里带上笑意:“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淫荡啊。”
乔桥无力反驳,她无力地以一种树袋熊的姿势挂在谢知身上,在体内放肆进攻的男人的东西,成了她唯一的支撑点。
头皮发麻。
最后的高潮来得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她也分不清是因为自己的高潮让肉壁忽然绞住导致谢知射精,还是他又热又烫的精液冲击宫口导致自己的高潮,反正一切都一塌糊涂,只有肉体欢愉带来的顶级快乐是唯一真实的。
果然……只插不射什么的,根本满足不了自己。
大概本质上,还是喜欢做爱的吧?
谢知显然意犹未尽,一遍结束后又压着她做了第二遍,两遍下来乔桥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榨干了,累得只想闭眼就这么睡过去。幸亏脑子里还记着卫钧的事,强撑着余力不让眼皮闭上。
看时间……卫钧也快到了。
糟糕,千万不能让他看到这幅样子。
“累了就休息。”谢知把她抱进浴缸,看她困得不停点头又不肯睡觉的样子哭笑不得,“又不要你做什么事,忍着不睡干什么?”
“干嘛做两次……”乔桥有气无力地控诉,“我都动不了了。”
“那种情况,哪个男人能忍住?”谢知亲亲她的额角,“不想睡我给你按摩一下吧?”
他哪里会按摩,瞎揉着乔桥的腰背,不过聊胜于无,酸软的腰肌总算没那么僵了,热水的冲刷也有放松肌肉的作用,乔桥休息了十几分钟,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起码可以走路了。
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谢知心思深重,不可能对她一点防备没有,为了打消疑虑,乔桥都是同样的东西倒两杯,让谢知自己选喝哪个,她则会喝掉另一杯。
其实两杯中都融了药粉,但这种治疗> “是该喝点东西,你刚才叫得太大声,我都怕你喊哑了。”谢知跟过来,随便取走一杯,却不急着喝下去,“不过你下面的小嘴也叫得辛苦,不顺便犒劳犒劳她么?”
乔桥虚弱地翻了个白眼。
忽然有点怀念刚清醒时连晨勃都没体验过的纯情谢知,现在不仅狡猾了,还会开黄腔了。
可是……
乔桥心渐渐沉下去。
自己马上就见不到他了。
终于能痛快淋漓地做一次爱,谢知此时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愉悦的气息,嘴角含着笑,看乔桥的眼神也分外柔和。
“虽然等得有点久,但我想要的总算都实现了。”
他的嘴唇轻轻碰上杯壁。
乔桥紧盯着倾斜的水流,那些透明的液体润泽着谢知的嘴唇,眼看就要被他喝下了。
她心脏猛地一痛,脱口而出:“等等!”
谢知顿住动作,奇怪地看她:“怎么了?”
“你……”乔桥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明天想干什么?”
“随便,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行。”谢知一笑,仰头将杯中水喝下大半。他擦了擦嘴角,见乔桥直勾勾地盯着他,奇怪道:“怎么——”
一句话没说完,谢知一
颤,踉跄得差点站不稳,幸亏及时撑着桌面才不至于倒下去。
“怎么回事……”他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指节因为用力泛起可怖的青白,胳膊上的青筋在抽动,额头瞬间蒙上一层汗液,不需要感同身受,就知道他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
乔桥强忍着掉泪的冲动,慢慢向后退去,她摸到墙上的门禁系统,撤掉了别墅外的安保,打开了别墅正门。
再搞不清楚状况,谢知也想到了另一个解释。
“你——”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了不可置信,他死死瞪着乔桥的脸,试图透过那张皮囊看到更深的东西。
卫钧提着一个医疗箱冲了进来,乔桥满脸是泪,求救地望着他。
“你先去外面吧。”卫钧轻声道。
“不。”谢知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她留下,否则我就自杀,这身体死了,梁季泽也活不了。”
“那你也会消失。”卫钧平静回答。
“无所谓。”谢知惨烈地笑了一下,“这种结局,跟消失有什么区别?”
“唉。”卫钧叹气,“你又何必,我们也算老朋友了,你要是肯好好做副人格,未必走到今天这地步。”
谢知疼得紧皱着眉头,他慢慢顺着桌腿滑到地上,最后维持着一个半坐的姿势:“别废话了。”
卫钧取出一支针剂:“过程会很疼,我先给你上一针止痛吧。”
“不用。”谢知冷漠地拒绝,“疼才能记住。”
卫钧默然,换了一支淡绿色的针剂。他靠近谢知,后者面无表情地任由卫钧卷起衣袖,将针剂缓慢注射进体内。
房间里寂静得只能听到时钟走动的滴答声。
卫钧额角淌下一滴汗,后背肌肉紧绷着,他正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神经拉扯到极限,确保只要谢知稍有动作他就能第一时间跳起来撤退。
好在谢知并没有把仅剩的力气浪费在这里,他自始至终都望着乔桥。
这视线里蕴含的感情太过复杂,乔桥只能侧头避过,不敢对视。
“好了。”卫钧擦一把汗,“谢谢配合。”
谢知闭上眼睛。
疼痛从注射处灌入,沿着静脉游走在血管里,像是有人点燃了早就埋下的火药,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在脑海中回响,他知道这是落幕的钟声。
原来全都错了。
他处心积虑布置的一切,那些自以为快乐或幸福的片段,全都是他的臆想。无论如何努力,都比不上那个人。
谢知能感觉到意识正在从大脑中抽离,主人格已经被唤醒了,身体的控制权正在转移。
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不知道。
消失或是继续沉睡,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过来。”谢知撑起最后一点力气,看向乔桥。
“别过去。”卫钧拦住她,“他现在很危险。”
“没事。”乔桥推开卫钧的手,愧疚感快把她淹没了,谢知的任何要求她都不会拒绝。
她半跪在谢知面前。
“抱抱我。”
乔桥听话地俯身,展臂环抱住谢知。
男人的头温顺地靠在她的肩窝处,像某种无害的大型动物。
“乔桥……”谢知开口,声音轻得像一张刀片,“你最好祈祷我死了,否则一定会杀了你。”
乔桥一怔,想撤开却来不及了。侧颈一阵刺痛,鲜血喷溅,谢知硬是拼着最后的力气咬下了连皮带肉的一口。
“小心!”卫钧一把拽过乔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看到了?”谢知吐掉血沫,望着乔桥微笑,“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眼瞳黝黑,仿佛某种深渊中的恶魔一般盯着她。
乔桥捂着颈部的伤口,血还是指缝中渗透出来。谢知这一口又快又狠,只差一点就咬断动脉了。
卫钧挡在她面前,皱眉道:“你这么暴戾,治疗方案只能选择人格融合了。”
刚才那一咬已经耗空了谢知所剩无几的力气,他虚弱地靠着桌腿,脸色煞白,但语气却丝毫不像个战败者。
他冷笑:“融合吧,见过天堂的样子,谁还甘心留在地狱呢?我也早厌烦了。”
这成了谢知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他从始至终都没再看乔桥一眼。

221:醒来
半个小时过后,早就昏迷过去的人终于动了。
卫钧已经把他挪到了别墅的大床上,并且妥善的整理好衣服,挂了点滴。药效完全发挥后,副人格会陷入沉睡,主人格被唤醒,所以再次睁开眼睛的人一定是梁季泽,卫钧可不敢让他就那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乔桥的伤口也被简单处理过了,只可惜咬得太深,下嘴太狠,皮肉被扯掉了一块,虽然伤得不重,但留疤是肯定的了。
卫钧曾说可以给她推荐几款不错的消除疤痕的药膏,但都被乔桥谢绝了。
除了赎罪感作祟,更深的原因是她觉得这起码是谢知曾存在的证据之一,万一将来他真的被融合,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伤口也能成为见证。
“梁先生?”卫钧惊喜地轻声呼唤,“您醒了?”
床上的人缓慢睁开眼睛。
闭目昏迷时,乔桥还会晃神躺在那里的人是谢知。但一睁开眼睛,这种错觉就烟消云散了。
他们两人……是截然不同的。
甚至不能妄想在一个人身上找到另一个人存在的半分痕迹。
男人先是皱眉,即便眼神迷茫,也掩盖不住眉眼中的暗藏的戾气。梁季泽似乎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他把视线投向床边的两个人,看过卫钧又看过乔桥,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转换了?”
“是。”卫钧沉痛地点头,“梁先生,你差点就回不来了。”
“嗯?”梁季泽作势要起身,却冷不丁闷哼一声,他疑惑地掀开被单,看到自己腹部包着的纱布,“这怎么回事?”
乔桥道:“这是因为——”
“说来话长,您先休息吧。”卫钧截住乔桥的话头,给她使了个眼色。
“不需要。”梁季泽毕竟心智稳重,就算虚弱成这样也能短时间内通过两人的反应大概明白个状况,他迅速冷静下来,淡淡道:“把这阵子发生的事都跟我说一遍。”
“好。”卫钧搬过来一张椅子,“那我就从……”
“不是你说。”梁季泽打断他,“我要她说。”
“我要休息。”乔桥摇头拒绝,她现在还无法面对这张脸。
“那正好。”男人勾唇一笑,“我们一起休息。卫钧,你先出去吧。”
卫钧看乔桥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顺便带上了卧室的门。
房间里只剩两人,乔桥觉得此时的气氛无比怪异。
“说吧,累得话可以到我身边躺着,我不介意。”梁季泽厌烦地拔掉了手上的输液管,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不用,我说完就回房间了。”
“哦。”梁季泽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道,“你在我家都有自己的房间了?”
乔桥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男人并没有深究:“今天是几号?”
乔桥报上一串日期。
“竟然过了这么久,也算他有本事。”梁季泽露出些许满意的神色,“不愧是我的副人格。”
“……他差点杀掉你。”你还有闲心敬佩他。
“但他到底还是失败了。再大的本事,失败了就等于零。”
乔桥沉默不语。
“好了,把那些事讲一下吧,还有他用我的身体干了什么,一定要事无巨细。”梁季泽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乔桥清了清嗓子,按时间发生顺序把事情过了一遍,只唯独隐去了她和谢知的某些‘亲密接触’。
梁季泽自始至终都在安静倾听,他一向喜怒不上脸,善于掩饰情绪,乔桥从他的神情中揣测不出他在想什么。
“就这些。”乔桥喝了口水,说太多嗓子都有些哑。
“就这些?”梁季泽似笑非笑,“还有些东西你没说吧?”
“没有。”乔桥镇定道,“我全说了。”
“哦。”梁季泽慢悠悠地,“那么,你腿上的是什么?”
男人的视线下移,落到乔桥的小腿处。
乔桥疑惑地低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从两腿间淌下来的精液痕迹,脸腾得通红了。
她竟然忘了处理谢知的东西!
“这……”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总不至于,你趁着我昏迷,硬是坐上来自己动了吧?”
“我、我去趟卫生间。”
手腕被床上的人拽住,梁季泽表情阴冷邪佞:“这就不必了,反正射进去的也是我的种子,操你的也是我的身体。”
他刚苏醒,力量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可乔桥照样挣脱不开,只能被硬拽着坐到他身边。
“跟我坐一起会要了你的命吗?”梁季泽冷哼,“肯对着副人格掰开大腿,我这个正主回来了,怎么就演贞洁烈妇了?”
说完,毫不留情地掐了一把乔桥的屁股。
“嘶……”
疼得泪花都出来了,却不敢躲避。
她一时还有点不适
应,跟谢知一起久了,习惯了对方会顾忌她感受,永远温柔地征求她意见。使她差点忘了,这种暴君式的阴晴不定和控制欲,才是梁季泽本来的面目。
察觉到乔桥疼得在发抖,梁季泽才松开手,凉飕飕道:“我不在的这阵子,看来你们玩得很开心。”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像在单纯陈述又像隐隐压着一股怒气。乔桥早领教过梁季泽的喜怒无常,叵测难猜,想着与其说错不如不说,沉默地低头不吭声。
她知道这不是最佳解决办法,况且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有压迫力,乔桥咬牙顶着,竭力抵挡当场认错的冲动。
认错在梁季泽这里除了激发他的虐待欲外毫无用处,这是乔桥用血和泪换来的教训。
让人惊讶的是,梁季泽居然笑了。
他看着乔桥隐忍的脸,轻笑出声。好像乔桥做了一件很值得一笑的事情,或是闹了个愚蠢的笑话,即便她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明所以。
“你们当然玩得很开心。”梁季泽的手指划过乔桥的胸口,挑开前襟的衣扣,露出大片光滑白嫩的皮肤,“一点淤伤都没有,你是自愿跟他做爱的。”
乔桥张嘴想说什么,梁季泽制止她,发号施令般的:“脱掉衣服,坐上来。”
她茫然。
男人脸色一沉:“听不懂我说话吗?”
乔桥看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再看看他腹部的纱布,再看看旁边挂着的输液瓶,心想这人疯了吗?刚从鬼门关回来就要做爱?这是用生命在繁衍吧?
见乔桥半天没有动作,梁季泽冷笑:“愿意被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玩意儿骑,不肯被我操吗?”
“他不是一个玩意儿。”
“再说一遍?”嗓音威胁地压低了。
乔桥已经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但仗着梁季泽行动不便,仍不肯改口:“他不是个玩意儿,他有名字。”
“你给他起了名字?!”
男人的眼神太过可怕,骇得乔桥有点不所措:“不是我起的,是他自己起的。”
梁季泽没再说话,盯着乔桥的目光越发高深莫测。
乔桥艰难地抬起手指,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身上穿的东西本来就是胡乱一套,里面更是什么也没有,随便一脱就赤条条的了。
下身黏糊糊湿哒哒的,白色的精液沿着两腿蜿蜒而下,最末端的已经干涸成一些白色的屑状物。
明明是同一具身体,为什么会有被含着别的男人精液给梁季泽看的错觉?
“好淫荡的身体。”大手摸上乔桥的腰,语调阴冷,“他很喜欢吧?当然会喜欢,他是我的一部分,这也是我喜欢的身体。”
说完,胸口一痛,梁季泽直接倾身过来咬了她其中一边的肉粒。
粗糙的舌面卷着小巧的乳尖,故意用后槽牙的牙面磨着那薄薄的皮肤,又疼又痒,脊背窜上一串电流,乔桥往后缩着想避开。
梁季泽当然不肯放过她,刚要继续侵略,动作却忽然僵住了。
乔桥正奇怪,只见男人腰腹的纱布渗出一层红色,原来是他进攻心切,动作太大,把伤口撑裂了。
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梁季泽脸上略过各种复杂的表情,他显然很少遇到这种情况,面子有点挂不住,只能不甘心地躺回去:“今天便宜你,把卫钧叫来。”
乔桥如蒙大赦,开心地捡起衣服穿好出去了。
卫钧接班,苦口婆心地劝梁季泽不要乱动,这阵子一定精心休养,男人鼻孔出气,非常不满:“你不是会治吗?”
“虽然外科我也懂一些,但您也得遵医嘱啊。”
“他能做爱,我为什么不能做?”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副人格。
“梁先生,您身体刚用了专业治疗> 梁季泽眉毛皱得更深:“为什么要选这种药?就不能选个对身体没影响的吗?”
卫钧:我还能说什么?我也很绝望……

222:阳痿
乔桥没有睡好。
谢知最后看她的眼神在梦境中反复出现,起起伏伏,严重干扰着她的睡眠,连日里因为过重思虑而变得脆弱易断的神经也很难放松下来,她不止一次地梦到谢知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凶狠地好像要把颈骨扭断,但每次都在她濒死之时松开手,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说自己有多么爱她。
终于从噩梦中逃脱,睁开眼却看到谢知就坐在她床边,阴冷的凝视着她。
乔桥打了个激灵,后知后觉地想到谢知已经消失了,这是梁季泽。
“梁先生……”她悄悄把被单拽上一截盖住身体,“有事吗?”
“有事。”男人标志性地邪笑,“我发现你挺适合当这房子的女主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睡在我家的样子很可口。”他抚摸过床面的被单,“这个颜色很衬你,明天我会叫人再送一床一样的过来,供你换洗。”
“不用了,我今天就回去。”
“哦?”梁季泽心平气和地问道,“回哪里?”
“回公司,综艺结束我就该回去了,行李什么的也在宿舍,我还要工作。”
“工作?”男人重复了一遍,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幸灾乐祸道,“你还有什么工作?你早被wawa开除了。”
乔桥愕然,一时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梁季泽扔给乔桥一块平板,“自己看吧。”
她不明所以地打开网页,输入自己的账号密码,点进wawa的官方账号,赫然发现最新一期的离职名单中有自己的名字!
理由是无故旷工,批准人宋祁言!
乔桥崩溃地把手插进头发里,恨不得锤死这个没长脑子的自己!
她居然把宋导那边完全忘干净了!这是彻底把他惹毛了啊!
“你已经是无业游民了。”梁季泽语调轻快,好整以暇地,“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工资比你原来只多不少。”
“……谢谢,但我不要。”
废话,用脚趾都能想到你所谓的‘工作’有多么色情!
“我猜以你的收入,也存不下多少钱,没有地方住,没有工作,坐吃山空能坚持多久?”
乔桥坐不下去了,她掀开被单跳下床,迅速收拾东西。
“你要干什么?”
“我要回公司。”乔桥胡乱把衣服塞进行李箱,狠狠拉上拉链。
“你已经被开除了。”
“那也要回去!”
她东西本来就没多少,仅剩的一些随身物品都带上,箱子也还是空荡荡的。她拖着箱子往门口走,却发现大门是锁住的,她打不开。
乔桥忍气吞声地转身:“梁先生,你都转换回来了,副人格也消失了,继续留我没什么用吧?”
“有没有用要我说了算。”男人悠闲地踱到客厅,“放心,只要你帮我办完一件事,我就放你走。”
就知道这个恶魔会坐地起价!
但乔桥转念一想,他肯放自己走就很难得了,做点事也无所谓。
“好啊。”乔桥生怕他反悔,一口答应,“做什么?”
“做爱啊。”梁季泽懒洋洋地靠着门框,双手抱胸,“你不会以为我那么好心,什么好处都不要就让你离开吧?”
还好还好,只是这个要求的话,不算困难。
乔桥悲哀地想自己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对梁季泽提出的要求竟然感到庆幸?
乔桥:“就一次?”
梁季泽:“就一次。”
“行,那就现在吧,早完事早拉倒。”乔桥爽快地扔下行李,走到梁季泽面前。她也自暴自弃了,那句名言叫什么?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试着享受吧。
男人垂眸看她,比起乔桥衣衫不整刚起床的邋遢样子,他算得上衣冠楚楚,普通衬衣长裤也穿得像名模走秀,天生的衣架子。
乔桥手搭在他的腰间,解开皮带。
软趴趴的器官蛰伏在稀疏的草丛中,柔软而温暖。
梁季泽眼神冷静地示意她继续。
乔桥认命地用手套弄起来。
两人之间性爱的次数不算多,但足够乔桥搞清楚梁季泽的敏感带,她只想赶紧了事回公司找宋祁言负荆请罪,手也不免重了几分,急不可耐地搔刮着那几处脆弱的沟壑,意图迅速撸硬好插入完事。
梁季泽从容地任她动作,只是被弄疼时才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手里的性器仍然维持着柔软而任人揉搓的状态,腼腆的毫无反应。
乔桥额角淌下一滴汗。
梁影帝他偷偷给自己打麻药了吗?!平时别说用手特意撸,这玩意儿生龙活虎的恨不得被乔桥看一眼就口吐白沫,今天撸得她手都有点酸了,怎么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咬咬牙,乔桥张嘴,干脆把它含进嘴里。
可惜还是没有反应。
无论她怎么用舌尖去挑弄,用口腔去挤压,甚至重重吮吸,早该膨胀成大肉棒的东西固执地保持着柔软和娇小,有一次乔桥没含住它甚至差点从嘴里滑出来。
这已经不是意志力够强就能做到的了。
乔桥询问的目光看向梁季泽,男人少见地避开了视线接触,眼神游离:“昨天就发现了。”
所以当时不是因为伤口出血而停下,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起不来’了?!
乔桥腾出嘴:“看医生了吗?”
“卫钧说是药物的副作用,等药力代谢出去就行了。”梁季泽皱着眉,显然对卫钧的话非常怀疑,想来他焦虑些也正常,哪个男人发现自己一夜醒来变成‘阳痿’以后能淡定?
“那……”乔桥矜持地帮梁季泽提上裤子系好腰带,恢复成衣衫齐整的样子,假惺惺道,“这不算我的问题哦,我是很想跟你做的,但这样就……”
男人冷冷地:“想反悔吗?”
“这不是反悔,这是客观条件阻止我践行诺言。”
“那就等在这里,直到我病好为止。”
梁季泽语气不像说笑,他都打算好了。
乔桥那个恨啊,怪不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变好心了,肯让自己走,还骗她答应那种羞耻的要求,原来硬不起来,她想走都走不了!
“你到底留着我有什么用啊!”乔桥痛苦地大喊了一声,“是我顶着压力把你换出来的,不求你知恩图报,能不能别害我了?我真有很重要的事去办!”
“想去找宋祁言么?”男人轻哼一声,“做梦。”
这种像小孩子藏玩具似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幼稚心理让乔桥非常苦恼,她在这边一刻也待不下去,可让梁季泽肯放她走必定得付出巨大代价。
而这些代价是她宁肯跳楼也不想去谈的。
“我求求你好不好?”乔桥低声下气,“给我一点时间回公司,只要你……你‘行了’,我立刻回来兑现诺言。”
“我说的是‘做完才可以走’,你先享受结果,赊账过程,我当然要加条件。”
“……什么条件?”
梁季泽悠悠道:“以后只要我叫你,就要无条件赶到我身边。”
“跟你做爱么?”
“别这么极端。”男人笑笑,“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兴致。”
只不过会挑有‘性致’的时候叫你来而已。
乔桥此刻非常想把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掐死,但她一来打不过,二来不敢。各方面都被碾压的结果就是她只有少的可怜的谈判权。
“‘以后’的话不行,起码给个截止日期,否则我不接受。”
看乔桥脸色坚决,梁季泽‘适时’地做出了让步。
“那就半年吧。”
“半年?!”乔桥崩溃道,“你有没有良心!”
“不答应就算了。”男人脸色一冷,“想清楚现在是谁在求谁。”
真是疯了。
把他救回来的是自己,辛苦照顾他的也是自己,被公司开除的还是自己,某人却可以通通视而不见,连给一点微小的好处都要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乔桥心想梁季泽幸亏没有从商,否则一定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好吧。”乔桥忍辱负重,“我答应。”
“好,付定金吧。”
“定金?”满脸茫然,“你要钱吗?”
“钱权交易的定金是钱,皮肉交易的定金当然是皮肉。”梁季泽薄唇弯起一个弧度。
乔桥跟他不陌生了,当然秒懂。
“你不是硬不起来吗?!”她气得眼角泛红,“你要是骗我,刚才说的都作废!”
“傻孩子。”男人轻轻掐了一把她的脸,“你不会以为,我硬不起来就不能玩你了吧?在wawa公司干了那么久,怎么还跟个小白兔似的?”
因为我从不来不接重口味的工作!你个大变态!
“来。”
修长的手指沿着侧颈滑到胸口,梁季泽眼神幽暗,像垂涎生肉的野狼,“我只用舌头和手指,一样弄得你哭着求饶,信吗?”

223:唇舌
接下来发生的事,乔桥不想回忆。
她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的舌头可以灵巧到那种程度,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颤抖着打开,梁季泽就伏在她两腿之间,就这么简单的体位,甚至不用借助任何工具,只是舌头和手指,就带给她足以被溺毙一般绝望的快感。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处女,更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女优,她知道下体被人舔弄会很爽,但爽得大脑里噼里啪啦闪火花,爽得全身不受控制地狂抖,爽得眼泪鼻涕糊满脸,绝对是人生第一遭。
这是什么神仙技巧?
他、他还是人吗?
“反应真可爱。”
那磨人的舌头终于肯离开被蹂躏得大片泛红的小花穴入口,乔桥也得以浮上水面休息喘息,肺部的空气被她哭得全挤出去,再不给点时间,她可能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做爱中把自己憋死的人。
“……你是魔鬼。”乔桥有气无力地哼哼着。
“享受过我这个服务的女人可不多。”梁季泽优雅地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角,好似刚才只是吃了一顿精致的法国菜,“要不是身体原因,也不会便宜你。”
“你要干什么?!”她惊恐地看着男人打开旁边的抽屉,取出里面一个尺寸上就让人有不好预感的盒子。
“只用舌头和手指,你不满足吧?”
不不不!满足!我相当满足!
“虽然跟我的东西没法比,不过也凑合了,你稍微委屈一下。”
盒子打开,一根粗壮逼真的假阳具雄赳赳气昂昂地躺在里面,做工精致,连表面攀附的血管都清晰可辨,下面还缀着两颗硅胶蛋蛋。
乔桥差点晕过去,它比梁季泽的东西只大不小,含着那根就够难过了,眼前这个要是真插进去,一定会插坏的!
“别小看它,我去泰国拍戏的时候特意找人定做的,用的是我宝贝的倒模,连形状和血管分布都一样。”梁季泽观察着乔桥的表情,故意拖了个长音,“只不过,比我的还大一圈。”
“我不要!”乔桥顾不上别的,从沙发上跳下来就想跑,被梁季泽拦腰抱起。
“不要挣扎,否则我就不涂润滑液插进去。”他将假阳具的龟头部分蹭着乔桥的穴口,让这个怪物完全沾染上滑腻的体液。
乔桥浑身僵硬,仅仅是皮肤接触,她就被这可怕的尺寸骇得想哭。有种躺在断头台上而刽子手正在擦刀的感觉,她是鱼肉,梁季泽是刀俎,只有闭眼挨砍的份儿。
“你流了好多水。”梁季泽坏笑,“全都沾上了。”
他说完,乔桥就觉得小花穴入口正在被什么巨大的玩意儿试图挤入,肉嘟嘟的入口被撑到最大,但还是只能勉强包住一半。
“不行了不行!”乔桥胡乱蹬腿,大声尖叫,“我不要!会坏的!”
“不会。你将来还要生小孩呢,小孩的头围比这个大多了。”梁季泽毫无怜悯之心地继续推进,“很多女人都能同时含两根,你还差的远,必须多做练习。”
肥壮的怪兽又侵入一截,假阳具的龟头部分只剩三分之还留在外面了。
“看。”梁季泽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乔桥的阴蒂,惹得她颤抖着喷出一些透明的液体,“马上就都进去了。”
“好疼……你混蛋……我要揭发你……”乔桥一边抽噎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大变态,神经病,早知道就不让你出来了,还不如谢知——啊!!!”
话被硬生生截断,男人竟是不顾她穴道循序渐进的扩张,硬把那个可怕的巨物全部塞进她身体中。
撕裂感非常明显,乔桥还以为自己真被弄坏了,颤抖着手摸向两腿之间,入手却是被撑得光滑平整的穴口嫩肉。
她自己也不相信竟然能吞下这么粗的东西,就像被串在一根木头上似的。
“呜呜呜……我恨你……”
“哭什么?舒服的还在后面呢。”梁季泽对她的求饶和咒骂全都熟视无睹,他耐心地等待乔桥适应,等她浑身不再僵硬,穴肉也挣扎着蠕动试图把异物排挤出体外时,他摁下了卵囊下面的开关。
被这怪兽尺寸吸引了所有注意,以致于乔桥竟然没发现它居然是电动的。
穴道内的褶皱已被扩张抻平,隐蔽在肉壁内的敏感点也如同退潮后海岩上的柔软贝类一般暴露出来,不需要特意寻找,内置电路发动的震颤足够给予敏感点最顶级的刺激。
“啊啊啊啊!啊……啊!”乔桥狂乱地尖叫,疯了一样挣扎想逃离这种从未体验过的可怕的快感,但是梁季泽紧紧控制着她,不许她碰自己下半身哪怕一下。
“救命!呜呜呜……我不要了……求求你……”
她没有任何骨气可言地大哭起来,这样的快感已经超过她承受的极限了。
“才3档就这样,到了5档可怎么办?”
“……求求你。”
这几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乔桥像在水里过了一遍似的,满身都是汗,把身下的布艺沙发都弄湿了。高强度的绷紧
身体不亚于剧烈运动,她早就没力气了,虚脱地靠着沙发,只能任由身体里的东西将她机械性地一遍遍送上高潮。
后面的事情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神经都麻木了,入目所及的一切都模糊成一团,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她也不知道。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梁季泽是魔鬼,她一定要逃跑,绝对不回来,再也不要碰上他。
醒来以后天都黑了,乔桥蜷缩在床上,身上被妥善清理过,从头到脚都透着清爽。
暗无天日的过程终于熬过去了,她刚想舒一口气,却发现腰上还搭着一条男人的胳膊。
果然,耳后适时传来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你睡了好久。”
乔桥僵了僵,天知道她现在只是听到梁季泽的声音就有种跳起来逃跑的冲动。
“定金我收到了。”
温热的唇落在她光滑的后颈处:“东西也给你收拾好了,你明天就能走。”
“……现在不行吗?哎哟——”
后颈挨了狠狠的一咬:“不听话?”
她这才觉得下半身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仔细感受了一下后惊恐地发现里面好像还有东西。
只不过软软的——
“你、你在里面?”
“嗯哼。”应和这句似的,梁季泽顶了顶胯,把没有勃起软绵绵的阴茎向里推了推,“谁让你的小洞被弄得合不上了,借助点东西还是能插进去的。”
大变态!
王八蛋!
神经病!
乔桥在心里国骂三连,这人连睡着的她都不放过!硬不起来了也要插入!简直就是个冷血无情只知道交配的野兽!
当然这些话她是铁定不敢说出口的,也只能在心里过过嘴瘾。
“我记得,你喊了‘谢知’这两个字。怎么?这是副人格的名字吗?”
“是啊。”乔桥没好气道。
早知道换人的结果是这个,她不如让梁季泽死翘翘!
“谢知……”男人不疾不徐地咀嚼了一遍,“我记得,是《妄想国》的反派主角吧?”
“呵呵,上年纪记不住了?”
“你再用这种带刺的口气跟我说话,我就弄坏你下面的小嘴。”
乔桥瞬间没了声息,乖巧如鹌鹑。
“原来是他。”男人语气不知是怅然还是感叹,“你运气还真够差的。”
“……谢知很好。”
“你要知道他想对你做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起码不像你这么变态!”
一时嘴快,话刚说完乔桥就后悔了。
好在梁季泽没在意,他冷笑:“我没彻底消失之前,他当然会掩饰本性,否则我被弄回来怎么办?不对你好点,你怎么会向着他?”
“嘁……”乔桥哼唧着,“反正他都不在了,随便你抹黑。”
“你太天真了。”腰上一紧,梁季泽把她紧紧搂住,炽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耳朵,“他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共用一个大脑,我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真以为他拿到身体后会对你好吗?或许我该给你描述下他处置你的想法?”
“……”
“你该庆幸自己做了正确选择,把我换了回来,否则副人格把我融合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断你的腿。”
“有什么区别……”乔桥委屈万分,“好像你对我不错似的。”
梁季泽噎了一下,恼怒地又咬了乔桥肩头一口:“我已经很克制了,否则你今天不会有机会闭上眼睛休息。”
“那我谢谢你?”
“乔桥……”语调威胁。
“当我什么都没说。”她乖巧地选择了闭嘴。
“休息吧。”
“嗯。”
身体早就强弩之末,撑着聊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了。甚至不需要闭目等待,她应完梁季泽的话就迅速陷入了睡眠。
“谢谢。”
这句话轻得好像错觉,乔桥当然没有听到。

224:自作自受
乔桥拖着行李箱和快要散架的自己,艰难地下了公交车。
清早醒来她就一刻也不敢耽搁地离开了别墅,虽然梁季泽脸色不太好看,但说话算话没有拦她,只这一点,乔桥就很庆幸了。
许久没有到户外走走,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暖融和煦的清晨阳光,都让乔桥有种来到另一个世界的错觉。
生活终于回到正轨了。
只除了……
她叹口气,回wawa公司虽然可以,但依宋导的脾气,见到她只会理都不理地离开,而没了正式的员工身份,连办公大楼都未必上得去,更不要说找机会单独说话。
这好像是个死局。
乔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圈,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宋祁言家所在的小区外。
这处高级公寓安保严格,幸亏乔桥以前来过,物业还保留了她的访客记录,才在她填了一堆表单后放行。
今天是工作日,宋导不可能在家。
但是男人曾经告诉过她家里的密码。
很好记的几个数字,乔桥一试门就开了。
房间整洁明亮,很有宋祁言的风格,色调柔和,装修简约,处处透着主人的品位和审美。每一处摆设都端正地待在它该在的位置,客厅的落地窗擦得一尘不染,丝料的窗帘随风微微摆动着,连空气都透着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
乔桥关上门,怀着一种近乎敬畏的心情挨个房间地看了一遍。
她好久没来,但这里与她记忆中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家具布置维持着原样,一切都井井有条,唯独阳台上挂的,正在晾晒的几件贴身衣物,能显示出一点主人的生活痕迹。
她做贼似的又打开男人的衣柜,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件西装,按照颜色和厚薄悬挂排列,右下方的小抽屉放内裤,左手边是领带,确保一伸手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书桌的笔架上贴着几张备忘录,男人潇洒俊秀的字体写着一些诸如“橱柜消毒”、“外套送洗”之类琐碎的的东西,让人想象不出这也是种会出现在几千万商业合同或收购文件上的字体。
这是一个非常舒服的环境,非常贴近乔桥想象中的家的感觉。
乔桥本来想趁男人回来之前给他做做卫生,打扫下房间,可这么一看连让她大展身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给他做顿饭吧?
但想想自己的手艺,恐怕男人真吃了事情会更糟,只能打消这个念头,徒劳地帮他把橱柜消了一遍毒。
期间还不小心摔坏了盘子,碎片倒是收拾好了,就是花纹统一的碗碟套件里莫名其妙少了两个,看着实在扎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等到傍晚,门口总算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
乔桥紧张地上下审视了一遍自己,门一开就立马冲着门口深深鞠躬并大声道:“宋导,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她不敢先直起身子,也无从得知男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觉得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一个柔和的女声却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乔桥愣了愣,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宋祁言,神色谈不上愉悦。女人乔桥没见过,但是气质佳举止优雅,眼角眉梢淡淡的岁月痕迹也丝毫不损她的美丽。
心脏没由来得忽然一痛。
“宋、宋导……”乔桥张口结舌,本来打好的承认错误的腹稿也全忘了。
“家政工而已。”宋祁言轻描淡写道,“先进来吧。”
乔桥傻傻地站在原地,感受着男人的目光如同掠过一颗微不足道的灰尘一般掠过她,两人擦肩而过。
“你家的风格真是十年如一日。”女人在沙发上坐定,笑道,“唯一的变化就是换了个年轻的家政工。”
宋祁言淡淡地:“还有更多变化你看不到而已。”
女人好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以手掩嘴咯咯笑个不停,然而这样略带些矫揉造作的姿态在她做来也并不惹人生厌,反而自然俏皮,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你这家政工好不敬业,客人来了也不倒水。”女人嗔怪道。
乔桥闻言想去拿纸杯,却被宋祁言按住:“她不管招待,只管我的饮食起居。”
女人脸色这才稍稍变了,她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一遍乔桥,微笑着:“难怪,看这双手就不像干过重活的人,祁言你很疼她呀。”
宋导在公司地位高,大权在握,即便是比他年纪大的也尊称一声宋导,外人更不敢乱叫,乔桥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还叫得那么亲昵。
她偷眼看宋导,后者神色如常,并没有表现出不满,显然是两人之间一直这么称呼。
“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听你说要给祁言道歉?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女人不知为什么对乔桥起了兴趣,话题总是围着她转。
乔桥求救地看宋导一眼,男人脸上看不出情绪。
“…
…我不小心打碎了两个盘子。”
“这样啊。”女人笑盈盈地转向宋祁言,“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年轻人难免毛躁,只要人没伤着就行。你别生她气,回头我送你一套新的。”
乔桥瞬间觉得这女人段位好高!
明明是个与她无关的事,却硬是能不留痕迹地揽到自己身上再顺便卖乔桥一个面子,最重要的是,不仅能体现自己的善良宽和,还能名正言顺地送礼物!
“当然可以。”男人轻轻勾一下嘴角,“只不过她做事毛手毛脚,送来可能还要打。”
女人的笑僵了一瞬:“祁言,哪家公司给你推荐的这种家政工?你要是无人可用,我就把我家的给你。”
“不用了,她也有她的好处。”
这话说得暧昧,配上男人特有的轻磁声线,很难不让人乱想。乔桥脸没由来地一热,幸亏站得远没人看到。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能感觉出来女人一直想把话题往某个方向引,但宋祁言总能三言两语再把话题拽回来。而且碍于第三者在场,女人也不好发挥,谈完工作后只能稀稀落落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扯了一会儿实在没效果,她只能站起来,要宋祁言送她离开。
男人自然应允。
女人不太甘心,几次暗示想要跟他单独谈谈,但男人都故作没听懂略过了。
“好吧。”她拿起自己的鳄鱼皮手包,带着愤愤不平的笑意道,“你真是,越来越狡猾。”
“都是你教的好。”不卑不亢。
“你可别出去说是我一手把你带到这个位置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连自己曾经的部下都搞不定,面子往哪儿搁?”半开玩笑半说实话。
两人一起离开,乔桥被留在屋里,好在也没等多久,宋祁言就回来了。
他一进家门就脱下外套要挂,乔桥连忙殷切地接过,替他挂好,活像个谄媚的小跟班。
不仅如此,温水也早倒好了,还备了热毛巾供他擦手。
“什么时候来的?”
“……今天早上。”
“你回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你来了只能添乱。”
“可……你不是说过让我来这里工作还债吗?”
“哦,那块表啊。”宋祁言淡淡一笑,“我是骗你的,那表早就找到了。所以你也不欠我钱,更不用给我干活。”
乔桥傻傻的‘啊’了一声。
“况且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什么要你做的。”他解开领口,目光落到热毛巾和温水上,“这点活,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倒十年水,也抵不上你今天打的盘子钱。”
她哑口无言。
宋祁言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重话,连神情都是漫不经心似的,却轻而易举让人如坠冰窟。
他的态度还不如刚才那女人在场时一半和煦。
没了碍事的人在场,对乔桥的不耐和冷漠也就不需要遮掩了。
“宋导,我知道错了。”乔桥快哭出来,她第一次发现被人冷落竟然这么痛苦,可嘴笨得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遍遍重复,求他原谅。
“好。”男人语气竟然带点无奈的笑意,“我原谅你,你走吧。”
好像乔桥只是在路上不小心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种对着陌生人才有的疏远和礼貌是她从未感受过的。
这个人……已经不想再见她了。
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乔桥慌得六神无主,无法再跟宋祁言亲近的恐惧彻底包围了她,来之前她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更没想到的是,一想到被这个人厌恶,她就心痛得快要晕厥。
宋祁言就像她身体里的一部分,习惯了后便感受不到存在,可一旦要动手拔除,就锥心一般得疼。
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成的。

225:混入
今天绝对不能走。
乔桥盯着自己脚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宋导说什么,她都要死皮赖脸地待在这里,反正以对方的修养,也做不出强行推搡她出门的事,只要脸皮够厚,宋导就拿她没办法。
男人换完拖鞋出来,看见乔桥木头一样杵在客厅,挑眉道:“你还不走吗?”
她哼唧了一声,动也不动。
“随你吧。”宋祁言扔下这么一句,就径自进厨房准备晚餐去了。
结果一眼看到厨房乱七八糟的调料瓶和印满指纹的橱柜,又不自觉皱起眉毛。
“你给我橱柜消毒了?”
“是啊。”乔桥还以为要被夸,喜滋滋地接话,“干净吧?”
厨房里人半晌无语:“算了。”
他出来就开始穿外套,一副要重新出门的架势,乔桥急切地问:“你干什么去啊?”
“你想待在这里就待着吧。”他抓上车钥匙,“我希望等晚上回来,你已经走了。”
说完,干净利落地离开了。
乔桥愣了几秒钟,忙不迭追出去。
男人步子大,走得又快,乔桥不敢跟他同乘电梯,就悄咪咪地沿楼梯下到小区正门。这片是富人区,一般没有出租车,幸亏有一辆恰好放下客人要离开,被乔桥拦下,又等了一会儿,宋祁言的车果然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了。
她嘱咐司机师傅跟上去。
原以为男人会去哪个餐厅吃晚饭,但车子却直接拐到了wawa在市南的一处拍摄基地
基地外打着几个大字:新人面试。
wawa这几年业务拓展顺利,市值也一涨再涨,想进公司的人越来越多,但高层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在这关头反而收紧了招新政策,也让wawa成了业内以‘不好进’而出名的公司之一。
每年招新都是人山人海,公司上上下下也很重视,基本每场都会派一位高层坐镇监督,防止走后门徇私舞弊,宋导来这里估计也是因为这个。
人最多的日场已经结束了,晚上来面试的少了很多,想入场必须有配发的凭证。好在管入场的那个人是乔桥以前在分公司的同事,对方估计还不知道她早被开除了的事,以为是来拍摄的,大大方方地放行了,乔桥得以顺利地混入了面试的队伍里。
她其实没想做什么,就是有种一旦宋祁言离开她视线就再也见不到了的危机感,她想见他,哪怕躲在旁边看看也行,只这样就安心。
眼看就要开始了,站乔桥旁边的小姑娘紧张得不行,不停地在做深呼吸,乔桥还出言安慰了她几句。
最后一关面试确实残酷,还是当场就出结果。面试者总共就不到十个人,出来的大部分都垂头丧气,只有一两个是眉飞色舞的。
“下一位!”工作人员举着份名单喊着。
小姑娘一副要哭的表情,战战兢兢地进去了。乔桥一看她的状态就知道多半没戏,拍av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心理素质必须好,面对镜头和陌生人能放得开,迅速进入状态。
果然,小姑娘面试的时间是最短的,几乎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一脸泫然欲泣。
乔桥顾不得管她,趁着门没关,从门缝张望寻找男人的身影。
男人气质样貌出众,就算坐在人群里,也很轻易能一眼找到。他的位置不靠前,反而有点偏僻,像个无关紧要仅仅来旁观的人,但面试官们都有意无意看他的反应,宋祁言任何一点不愉的表情或动作,都是面试者即将被判死刑的信号。
“喂,聋了吗?叫你好几遍了!”
乔桥肩膀被人戳了一下,回头一张纸差点怼到她脸上,工作人员气急败坏地给她看名单:“就剩你了,还不进去!xxx是吧?”
“啊?我不是……”
“就你一个了不是你是谁!”
其他面试者已经走了,名单上的这位估计没来,才让工作人员误以为乔桥是最后一位。
她有口难辨,被推进了门里。
宋祁言抬头见了她,脸色蓦然一变。
“xxx,不用自我介绍了。”面试官摆摆手,指着旁边临时搭建的场景板,“衣服脱了试试镜头感。”
这也是av公司面试的例行程序,简历只占录取比例的一小部分,主要还是看临场表现,都闯到最后一关了,就是让你当场跟陌生人搭档拍一段av也是应该的。
场景板旁边站着个只穿条内裤的男性‘协助人’,他会充当临时搭档,应面试官要求帮你完成各种姿势和动作,一般都不会真的‘插入’,但是会用到某些道具,测试你在欲望中的表现。
“快点,不要浪费时间。”见乔桥傻站着不动,面试官不耐烦地用笔敲了敲桌面,催促着。
她本来想澄清,但看到后排男人淡漠的脸改变了主意,咬咬牙开始解扣子。
落到身上的视线变得尖锐冰冷,乔桥硬着头皮不往那个方向看,专心跟衣服奋斗。
她穿得不多,也都很简单,衬衣牛仔裤平底鞋
,出门着急随便抓出件外套穿,颜色搭配得一塌糊涂,半点时尚感没有。
外套扔在地上,乔桥继续解衬衣的扣子。
房间里特别安静,只能听到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前排的几个面试官都面面相觑,连不相关的陌生人都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宋祁言紧盯着乔桥的动作,解一颗他的脸色的沉一分。
但他到底没有出声阻止。
乔桥庆幸此时屋里还有其他人,如果只有她一个,恐怕真顶不住宋导的目光压迫,解不下去了。
衬衣也全脱下,露出里面浅粉花边的小内衣。
她好久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脱成这样,白亮的灯光一打,感觉非常羞耻。偷瞄一眼宋祁言,后者维持着双手交叉,左腿叠在右腿上的姿势,岿然不动。
……只能继续了。
她开始脱牛仔裤,这个好说,一解一拽就行了,深蓝色厚实布料包裹的两条白嫩的腿展现在众人面前,一位面试官赞许地点点头,低头在纸上写了点什么。
宋祁言仍然没出声。
他目光深沉,脸上半点波澜都没有,好像正在脱衣服的人就是个普通的面试者,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流程。
身上只剩内衣内裤,再脱下去,就是裸体了。
这场角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乔桥猜不透男人的想法,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喊停,她只能继续下去。
也不是不能现在澄清身份,但那样的话,就彻底失去了继续游戏的资格。
如果他要看决心……
乔桥忍住掉泪的冲动,手搭在背后的衣扣上,咬牙一解。
弹性优良的布料在衣扣解开的瞬间被赋予了一个反方向的力,整个从身上崩开了,乔桥来不及反应,眼看内衣滑落,两个小乳包就要彻底暴露在所有人眼里——
‘啪’!
灯光忽然全部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中。
周围响起众人不满的声音,乔桥不敢乱动,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等眼睛适应黑暗。
杂乱中,她听到了向自己这边过来的脚步声。
宋祁言走路从来都很平稳,不快也不慢,每一步都如同被尺子测量过似的有着同样的步距和频率,但这一次,她明显听到了隐藏在略微加速的脚步声中的暴怒。
“你疯了吗?”
脖子一痛,她被人单手掐着狠狠推到了墙上,黑暗中,她看不到男人的脸,但即便看不到,越来越明显的窒息感也能告诉她面前的人已经生气到了什么地步。
“遮什么?”内衣被一把拽掉扔到一边,“不是很想脱吗?脱啊!”
嗓音嘶哑,每个字都好像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一样,炽热的气息喷在她侧颈上,让她不由怀疑自己会被对方一口咬死。
她的预感没有错,只不过痛的地方变成了胸口。
乳珠被牙齿狠狠碾了一下,痛得她哎哟一声,情不自禁躬身。
“你这个……”
男人后面的话她听不清,乳包被人泄愤似的猛抓猛揉了两下,接着肩上一热,是宋祁言的西装外套,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
“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账。”
说完这句,终于找到电闸的其他人也重新打开了电路开关,房间重回明亮。
“诶?宋导……您、您怎么上去了?”
乔桥痛得眼角都是泪,她畏缩地看着宋祁言冷淡疏离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脸,简直想象不出跟黑暗里对自己又啃又咬又威胁的是同一个人。
“今天就到这里。”
他简单扔下这么一句,就拽着乔桥离开了。
当然还不忘把可怜兮兮躺在角落的小花胸罩捡起来,西装笔挺地去做这种事,却坦然自如得像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纸。
不理身后众人变换的脸色。

226:匍匐
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乔桥觉得自己是被‘扔’进副驾驶的。
外套从肩上滑落,乔桥手忙脚乱去捂,男人却一言不发地将外套拽走,乔桥被迫浑身只着一条内裤地蜷缩在座椅里。
光溜溜的,毫无尊严。
宋祁言打着方向盘倒出停车位,看也不看她:“怎么进来的?”
乔桥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有熟人。”
“谁?”
“……”
“无所谓,会查出来的。”
“宋导……”乔桥蹭过去,手摇着男人的大腿可怜巴巴地乞求,“不关她的事,你别开除她。”
捂不住的小乳包随着动作前后摇晃,两颗尖翘的肉粒在空气中划出诱人的弧线,饱满鲜嫩,引诱着人去咬一口。
宋祁言深知那是种怎样的美味,黑暗里他仅尝了一下就退开的动作,已经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
他自我厌恶地抿了下嘴唇,这个动作被乔桥误以为是在厌烦她的靠近,手迅速收回,身体也小心地挨着另一边,怕自己再惹对方不快。
宋祁言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表情更加不愉。
一个急转弯,没系安全带的乔桥‘哎哟’一声摔进宋祁言怀里。
“对、对不起……”
她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挣扎着要爬回副驾驶。
手胡乱找着力点支撑,不小心摁到了黑着脸开车的某人的关键部位。
而且完全与脸色成反比,那里正异乎寻常地‘生机勃勃’。
乔桥抬手也不是,摁着也不是,尴尬地僵着不敢动了。
“宋……”
“闭嘴。”
男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又开了一会儿车,本想转移注意力让下半身逐渐消停,但越急心里越烦躁,更何况还有少女小小软软的手掌印在那里,状况比刚开始还要糟糕,硬得都发疼了。
乔桥小心观察着宋祁言的脸色,看他一直在专心致志地开车,于是不动声色地要把手缩回去。
掌心还没完全离开那个即便隔着好几层布料也热得烫手的地方,车就忽然刹停。宋祁言深吸了口气,将座椅向后移动了半截,指了指自己两腿之间空出来的位置,冷冷道:“过来蹲下。”
后面鸣笛声响成一片,他却压根理都不理,似乎乔桥不动他就永远不会让道,没办法,她只好艰难地挪过去,钻到他两腿之间蹲下。
那个地方本来就不是用来藏人的,饶是她身材娇小体格不高也被挤得动弹不得。膝盖半跪在粗糙的牛皮脚垫上,胳膊四不着力,只能虚虚地撑着地面维持平衡,但无论用什么姿势,脸永远正对着男人两腿之间的裆部位置。
而且是以一个近得几乎要贴上去的距离。
宋祁言重新启动车子。
男人没说要她做什么,乔桥更不敢造次,每次因为行车颠簸鼓囊囊的一包要撞到她脸上时,她还会特意使劲儿后仰,唯恐这种没有经过允许的接触让宋导更烦她。
开车的人确实更烦了。
只不过是因为完全相反的原因。
又开了一会儿,宋祁言的忍耐终于达到了临界值,他腾出一只手,粗暴地拉下西装裤的拉链,把被布料束缚的硬物彻底解放。
乔桥这下无处可躲,弹跳出来的粗长性器把她辛苦拉开的距离全填满了,即便她努力地后仰,散发着异常高温的器官也直直地戳着她的脸蛋。
宋导他……是想让我用嘴吗?
乔桥偷瞄男人,后者面无表情目不斜视,任谁也想象不到一位上半身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精英男,方向盘下的部分会如此淫靡。
可能……是个考验吧?
乔桥抿紧嘴唇,说不定宋导是想甩脱自己,所以才放个诱饵要她舔,一旦未经他允许擅自行动,就会被当做借口赶下车。
坚决不上当。
两人都在暗暗角力,狭窄的空间里热度却在攀升,对眼前男人的思念像热油在煎熬着她,但是她不能动,更不能舔,唯恐触发到惹男人不快的开关,为了能像这样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乔桥必须忍耐。
宋祁言握着方向盘的手逐渐加力,如果不是‘正在开车’这个行为拽住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恐怕就要扯下身上这张人皮,变身凶恶的兽类了。
居然敢抗拒?
居然敢抗拒!
在东赫为了跟乔桥见一面,他费了多大的功夫和心力,可她宁愿留在那个陌生的副人格身边,也不跟他走!
过了一两周总算能平心静气地消化这件事了,可人又莫名其妙出现在家里,要不是曾经的老师在场,乔桥恐怕已经被他拆骨剖肉了!
不能打,不能顺了心意地弄坏她,只好近乎狼狈地从家里撤出找地方平复心情,可她竟然又跟出来!还想在那么多人面前脱衣服!
男人脸上的肌肉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心脏被狂暴的怒意填满,可悲哀的是同步膨胀的还有难言的欲望。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东西正顶着少女脸蛋,阴茎顶端是男人浑身上下神经最密集的地方,它比手指更能体会到身下之人皮肤的柔软细腻。
这会让宋祁言想起另一个更湿润紧致的地方。
但是他不想开口,拉下裤链暗示已经是他做的最大让步,足够他夜深人静时暗骂自己没出息一百遍,任何开口要求她的行为都等同于原谅,会让他彻底丧失道德的制高点。
乔桥看宋导眉头越皱越深,连呼吸都不稳了,以为对方是见她不上钩所以不耐烦,百密一疏地忘了男人若真想赶她下车压根不需要找这种无聊的借口。
撑着牛皮脚垫的胳膊有些酸了,乔桥趁男人不注意,稍微换了个姿势,抵着右脸的热烫也沿下颌蹭到了左脸。
有顶部分泌的透明液体做润滑,整个过程半分阻滞也没有。
宋祁言深吸了口气。
两腿之间硬得要连大腿根都在发麻,想被抚慰的欲望快把他仅存的自制力绷断了。
信号灯忽然变红,车子刹得太猛,惯性作用下乔桥先是一个后仰,紧接着一个前扑,不偏不倚的,热烫的肉棒滑到了她嘴边,要不是牙齿紧闭,她就要一口含进去了。
乔桥暗道一声好险,没想到后面男人一反平时开车的沉稳,开始频频急刹。
她在方向盘下被甩得前仰后合,一个不小心就会整个脸埋进男人胯下。宋祁言很注重个人清洁,即便是最隐秘不见人的部位也不会有一点异味,不甚茂密的柔软毛发扫过乔桥的鼻尖,甚至还带着一点挥发后的沐浴液清香。
乔桥怕‘犯错误’,努力维持平衡的过程中一直紧紧咬着牙关。
她暗暗叫苦,心想怎么还不到公寓,快要撑不住了。这么想着,撑在脚垫上的手忽然被皮鞋狠狠踩了一下。
她吃痛惊叫,也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虎视眈眈的肉棒便趁虚而入,直直撞进她的喉咙里。
来不及吞咽的口水被带进气管,呛得她满眼是泪,偏偏空间窄得她想退几寸把东西吐出来都办不到。
男人总算舒展眉心,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抓住她的头发,控制着深浅和角度。
乔桥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玩具,可惜以她现在的样子,断然不敢有任何怨言,不仅如此,还得格外卖力地舔弄着,极力证明自己还有点价值。
“肚子饿了吗?”
耳朵被男人轻捏了几下。
乔桥嘴里被塞得满当当,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空间还小得只能摇头不能点头,她只好表示不想吃。
宋祁言半支着额角道:“那就回去吃吧。”
行吧,不打算听我的问我干嘛?
车速忽然变慢,乔桥以为又是红灯,却听头顶上的人轻啧一声:“前面有交警查酒驾。”
乔桥一紧张,牙齿没掌握好力度,咬了宋祁言一口。
“慌什么?”
男人疼得拧起眉毛,却不让她松口:“不想被看见就好好舔。”说完拽过外套蒙在了自己下半身,连同身下的人一起罩住。
乔桥静静地趴在黑暗里不敢动,但乳尖又被男人不满地重捻着,只能再次将肉棒含住,动作幅度尽量小地吞吐。
一会儿,有人‘得得’地敲着车玻璃,一个好听的女声道:“先生,请吹气。”
宋祁言放下车窗,对着仪器吹了一口。
女交警本来是尽职尽责地盯着数字,不小心瞥到他的脸,就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她查了大半月的酒驾,车玻璃后出现过各色各样的人,但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好看的。
俊秀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微微抿着嘴唇的侧颜漂亮到可以杀人。
“可以走了吗?”
“哦……”女交警迅速回神,“谢谢配合,不过……你需要帮助吗?”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下方,目光落在宋祁言盖着外套的下半身,那里有肉眼可见的微弱起伏,是乔桥在呼吸。

227:沦为宠物
“你说这个?”宋祁言语气不温不火,“以前走丢的小猫跑回来了,正要带回家好好罚一顿。”
女交警换上公事公办的口吻:“先生,我必须提醒一句,您这样开车是很危险的。”
“哦?”
性器的顶端被舌尖包裹,透过这种联结,他能感受到身下之人正因紧张而颤抖,口腔的肌肉不自觉地收缩,快感比刚才更强烈了。
“宠物请您安置在后排或后备箱,而且必须关笼子。”
“你说得对。”宋祁言点头,“是该关笼子,我就是没看住,才让它被别人拐跑了。”
发现这位开豪车的男人比预想中好说话,女警松口气:“需要我帮您把宠物抓到后面吗?”
“这倒不用。”手隔着衣服摸了摸乔桥的头,看起来像在抚慰一只小猫的脊背,“它现在很黏我,先由着它任性一会儿吧。”
被当做小猫的人只能暗暗咬牙,更卖力地吸吮着男人的肉棒。
宋祁言表情有一丝微的裂痕,酥麻的感觉正在蚕食他的神经。
这个小淫娃!
是想让自己当众出丑吗?
“先生,你身体不舒服吗?”女交警关切地询问,她注意到了宋祁言额角的汗珠。以这个季节而言,坐在车里还能流汗确实不多见。
“没有……谢谢关心,我可以走了吗?”语气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狼狈。
“请您稍等。”女交警想起什么似的跑远了。
获得短暂喘息的男人一把掀开外套,乔桥正舔得起劲儿,冷不丁被揪着头发拽离肉棒。
“这么热情,想让我射吗?”
“你会吗?”
宋祁言冷笑:“不会。”
女警折返,外套重新盖回去,严严实实地全遮住。
“可能有点多事,但这个药你拿着吧。”女交警脸色微红,目光闪躲着。
宋祁言扬了扬眉,这个倒是他没想到的。依照平时,他根本懒得理,一脚油门开走了事,但今天……
“谢谢,我确实有点感冒。”
“不客气……”
“不介意的话,留个电话可以吗?”
“啊?”万万没想到看起来生人勿近的英俊男人会忽然要联系方式,女交警更加羞涩了,“当、当然可以。”
她手忙脚乱地在单据背面写号码,乔桥却郁闷得快吐血了。
就隔着一件衣服,两个人说什么她听得一清二楚。宋导居然会主动要电话,难道这个女交警貌若天仙吗?!
就算貌若天仙……
化悲愤为力量,乔桥忍着不适将肉棒深深含进喉咙,直顶到口腔的最深处。
“嗯……”宋祁言指节抵着嘴角,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先生?”女交警看他额上的汗更多,焦急道,“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
“不……不用,我很好。”
见状,女交警再次把视线挪到单据上。
难以维持无动于衷的淡然,宋祁言头一回有了事情失控的慌乱感。
他左手伸到外套下想制止乔桥多次的深喉,一个不小心摸到乔桥的胸脯,柔软的乳包从指间抚过,恰好敏感的冠状沟也被舌尖照拂,双重刺激下,他闷哼一声,猝不及防地射了。
乔桥正舔得起劲儿,嘴里爆发出一股激流,烫得她连忙侧开头。
黑暗里,那些带着高温的液体接二连三地射在她脸上、脖子上、胸口上,又多又浓稠,能看得出它们的主人憋了有一阵子,足足射了七八股才停下。
宋祁言紧紧攥着方向盘,高潮的余韵还在体内游走,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控制不住地在喘息。
“这是我的号码。”一张纸递到宋祁言面前,他漠然地转头望了女交警一眼,泛红的双颊和微微湿润的眼角,无比性感。
女交警心脏猛地一跳,还想再说什么,这男人却忽然启动汽车,一言不发地迅速驶离。
连写着她电话号码的单据都没有拿。
“可能真是不舒服吧?”女交警难掩失望。
直到汽车停在一处僻静路段,宋祁言才掀开外套,利落地将乔桥从底舱拽了出来。
乔桥胸口以上的部位喷满男人的精液,下颌和脸颊上也都是,有些已经开始干涸了,有些却还在缓慢地沿着胸线滑落。
“你这只小猫,真不听话。”
“……”乔桥把脸扭到一边,哼哼了两声,“你还要人家电话号码呢。”
“我为什么不能要?”宋祁言维持着无动于衷的淡然,“我没有成家,也没有女伴,不是谁的所有物,为什么不能追求女人?”
‘追求’这个字眼像针一样扎到了乔桥,她瞪着宋祁言,想反驳又没有立场,一肚子委屈。
“身上还有别的男人留下的印记。”男人的手指抚摸到她的侧颈,那是谢知留下的咬痕,虽然结痂但仍能清晰地看出是个牙印,“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
生活?”
“……”
“乔桥。”宋祁言用一种冷静得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声音缓缓说道,“你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我选你。”
宋祁言不置可否,他松开她,赶在那个器官又要抬头之前收拾好狼藉的下半身,“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纵容你,你想待在我身边,就要接受惩罚。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把你当一个人看,你只能成为我的宠物。”
“诶?”
“后悔的话,现在退出也来得及。”
“我——”
“退出的话,我们就没必要见面了。”
“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不能。”
“……”乔桥盯着宋祁言,后者神情认真,不像在说笑。
她艰难地问:“成为宠物,要做什么?”
“只需要听我的话。”
“那……要当多久宠物呢?”
“自然是我认为可以了为止。”
说白了就是一切看你心情嘛!
然而再不平等,她也没有选择权,宋祁言一句再也不见她,就足够乔桥答应下任何条件。
唉……为什么总有种被宋导控制在手心里的感觉?
“我同意……”
下颌忽然被人掐住,宋祁言眼眸深沉,命令她:“叫一声听听。”
“哈?”
“不要再让我提醒一遍宠物应该干什么。”
“……”乔桥脸羞得通红,但在男人的目光下只能硬着头皮‘喵’了一声。
恶劣的人眼底终于带上笑意:“真乖,我们回家。”
唉,这一路,怎么如此漫长!
好不容易回到公寓,乔桥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在屁股里塞进一根尾巴。
她以为自己幻听了,等确确实实听到宋祁言用他一贯的冷静姿态以及一种淡然地像在说‘今天晚上吃牛排’一样的口吻说出那种淫邪的话,她才终于领悟自己答应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条件。
“猫尾巴虽然好看,但兔尾好像更适合你。”男人支着下颌,认真地在盒子里挑拣。
“……你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当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宋祁言一本正经,哗啦啦啦地翻搅着,选中一样,“先从兔尾开始吧,我们时间很多,可以挨个来。”
乔桥盯着男人纤长手指中那个算不上‘小巧’的玩意儿,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只看肛塞的背面还是很可爱的,毛茸茸的粉色小圆球,就像真正的兔子尾巴一样,恨不得去捏两把。
但塞进肠道的那面就有点可怖了,厂家为了切合主题将那部分做成了胡萝卜造型,前细后粗,还雕刻了一些花纹,加上过大的尺寸,显得异常狰狞。
乔桥还想挣扎一下:“宋导,我——”
‘啪’屁股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宋祁言冷冷道:“要叫主人。”
“主人……”
“嗯?”
“没、没事。”
话说她怎么这么惨,才答应了梁季泽的随叫随到,又成了宋导的宠物。万一这两个人同时喊她,她可怎么办呀?
必须先争取一点独处时间,真要是撞车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不过这个肛塞怎么办啊!!!
好大……真的能塞进去吗?
“屁股翘起来。”宋祁言靠在沙发上,挠了挠她的下颌,顺便拽着脖子上的项圈将她拉起。
没错,回来以后她就被弄上了这个玩意儿,好像还是什么指纹锁的,除非宋祁言本人,谁都打不开。
虽然男人不说,但乔桥总觉得这项圈的一大作用就是要盖住谢知留在她侧颈的咬痕。
因为宋导扫过她侧颈的眼神总像是看什么碍眼的玩意儿。
乔桥赤身裸体地趴在宋祁言腿上,小腹被垫了个枕头,屁股也被迫高高撅起。
唉,她发现最近自己光腚的概率特别高,在梁季泽那儿就光着,来宋导这也光着……衣服既然不需要,是不是可以捐出去?
“这里……”宋祁言轻轻戳了戳密闭的小洞附近,“我其实没什么兴趣。”
乔桥喜上眉梢:“那……”
“但凡事总需要尝试。”他拿起肛塞,认真地端详着,“或许能因此开拓一下新性趣。”
他说完,乔桥就感觉一个凉凉硬硬的东西正试图撬开那个尴尬的地方。

228:你让我好找
乔桥嗷嗷嗷地喊疼。
她发现了!宋导在这方面是真没经验,虽然自己已经里里外外做好了清洁,兔尾塞上也涂满了润滑油,可那地方毕竟跟另一个入口性质不同啊!哪有直戳戳硬怼的?
“跑什么?”宋祁言把四肢并用往沙发另一头爬的乔桥拽回来。
“我不行……”
“不过顶了两下你就受不了,怎么别人咬你你就乐意?”
我哪儿乐意了!又不是受虐狂!
“我只是要求公平而已。”宋祁言摁住她的所有挣扎,“无论梁季泽对你做了多过分的事,你还是会原谅他,留在他身边。那么,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你也应该忍受。”
不,你做不到比梁季泽那个大变态更过分……
乔桥胡思乱想着,忽然下身传来疼痛。
男人用了点力气,胡萝卜的尖端已经没入窄洞,这种入侵感比做爱时更强烈,毕竟那是个完全不适合承受异物的地方。
万事开头难,尖端没入之后,剩下的就好说了。
宋祁言很有耐心地在每一轮推进后停一会儿让乔桥放松肌肉,慢工出细活,等肛塞完全进入之后,竟然也意外地没什么明显的痛感。
乔桥新奇地伸手去摸身后的兔子尾巴,惊讶自己居然这么有天赋,粗成那样的肛塞都全吞进去了。
等等,这好像也不是个值得骄傲的事……
“好了。”男人拿一块丝帕擦了擦手上的油脂,整个过程他的煎熬一点不比乔桥少,可爱的肉洞一张一翕,虽然迥异于常用的小穴,却也同样让他胯下硬胀如铁。
但他不打算满足自己,因为宠物是用来玩弄的。
“今天起,你就睡在这里。”
宋祁言牵着乔桥的项圈,带她到卧室,指着卧室一角的软垫说道。
乔桥认命地趴下。
“腿要屈起来,弓起背,兔子哪有直挺挺趴着的?”
于是她又按指令把自己摆成个兔子趴窝的造型。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落在她弓起的脊背上,然后又沿着皮肤的线条落下去,在兔子尾巴上停留了片刻后没入她的臀缝。
……
她也不想感受得这么详细,实在是宋导的目光如有实质啊!
“公司宿舍还有你的一些东西,明天去搬过来。”
夜幕深沉,换上睡衣的宋导整个人温柔不少,处理文件的间隙还不忘安排明天的事。
乔桥生无可恋地趴着,哼唧了一声。
宋祁言淡淡看她一眼,继续低头敲着键盘:“我再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
“是!主人!”
这才算过关。
直到临睡前,宋祁言都没顾得上动她。
他工作真的很忙,即便下班在家,也不得清闲,乔桥不停地听到新邮件和新消息的提示音,还有公司总裁齐肇文发在高层群里的一些语音指令。这些声音就像助眠的白噪音一样,她边听上下眼皮边打架,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最近生活太过跌宕起伏了,都没能好好休息……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中,乔桥被掐着下巴拽起来,修长的手指撬开她的牙关,接着一根比手指粗好几倍也热好几倍的东西塞进来,直顶到喉咙里。她挣了几下,但有人正扣着自己后脑勺,强迫她深深地吞吐。
口水倒流进气管,乔桥想咳嗽都咳不出来,憋得睡意消散,痛苦睁开眼睛。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里的东西自然是他因晨勃而胀大的性器。
他不说话,乔桥更没法说,只能费力地舔弄服侍,直到肉棒在嘴里释放后她才被松开。
乔桥趴在一边咳了个昏天暗地。
“穿好衣服。”
宋祁言已经打好领带穿好外套,衣冠齐整得让人想象不到几分钟前他还强迫乔桥给他口交了一遍。
那张脸,永远是禁欲疏离的。
“那……这个东西?”乔桥指了指脖子上的项圈。
“当然要戴着。”男人嘴角溢出恶意的笑容,“你身上的所有东西,都一件都不许少。”
这意思不就是……让我戴着尾巴和脖子上的玩意儿去公司嘛?!
乔桥瞥了眼宋祁言扔给她的衣服,看到是一条连衣裙后简直想当场去世。
“内、内裤呢……”
“你去女艺人宿舍,要内裤做什么?”男人轻描淡写。
“总、总得遮一下。”
“不用,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反对无效,乔桥夹着兔子尾巴,戴着项圈,浑身光溜溜罩着一条连衣裙被塞进汽车。
上班时间,wawa人来人往,乔桥也终于有幸跟着宋祁言走了一遍高层才有权使用的特殊通道,顺便狐假虎威地享受了一把当公司大佬的感觉。
就是……裙子下面凉飕飕的太没安全感了。
她不得不以每十秒一次的频率摸自己裙角,生怕裙子掀起来自己却不知
道,那全公司都会看见她夹着一个兔子尾巴招摇过市……
“收拾完东西去办公室找我。”宋祁言摁住电梯,“我带你去办离职。”
“可是,我不想离职呀。”乔桥弱弱地提议,“宋导……能不能别开除我?”
有话好好说,不要一言不合就开除哇。
“你无故旷工那么多天,不处理你,其他艺人怎么想?”男人不为所动,“这些等你回来再说。”
恰好电梯到了,乔桥千言万语也只能咽回肚子,收拾东西要紧。
她按记忆找到当时的宿舍门,拧开看了一圈,默默关上。觉得不对又拧开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房间的设施……怎么变得这么豪华了?!
公司翻修宿舍不奇怪,可再怎么翻修,也不会在客厅安一块近百寸的大彩电吧?还有这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沙发是哪儿冒出来的?她记得原来只有几张破椅子啊!这……扫地机器人都买了?
是我记忆黑洞了?
可再黑洞也不至于把一个勉强能看的女人记成奥黛丽赫本吧?
她稀奇地在客厅里“观赏”了一圈,在找到鞋架上自己的两双鞋后才百分百确定这是曾经的宿舍。
难道说……有人爆红了?
这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比乔桥早几年进公司的一个女艺人就曾拍了一部片后莫名爆红,蹿红前她连正儿八经的宿舍都申请不上,只能住临时。火后就请了装修团队把宿舍里里外外大整了一顿,那豪华程度都快赶上男常驻们的套房了。
也算“衣锦还乡”的另一个版本。
听到客厅有动静,一个女孩从房间探出脑袋,盯着乔桥看了两秒,惊喜道:“诶,你是乔桥吧?哎呀,可把你盼来了!”
她这一嗓子,另两个房间也纷纷开门,没谋过几面的舍友们表现出非比寻常的热情,又吵又闹,一定要乔桥留下聊天。
说实话这几人的名字她都叫不上来,况且身体还被塞着难以启齿的东西,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待。但情势不由人,对面三张嘴,她只有一张,再怎么推脱都没用。
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走人,但推门才发现早被她们反锁了。
……搞什么啊?
尬聊了一阵,乔桥实在受不了了:“下次再聊行不行,我真的有事。”
“别急嘛,再来个十分钟。”
“就是呀,咱们都多久没见了?”
乔桥瞅着她们的脸,只觉荒诞。电光火石地,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性:她们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为了把她拖在这里?
可是……为什么要拖住她?
刚想到这一层,就有人‘砰砰砰’地敲门,力气很大,门板都在摇晃,恨不得破门而入的架势。几位舍友不约而同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一人赶紧把门打开,高大的阴影投射进客厅,秦瑞成一脸阴鸷的站在门口。
他喘着气,额上蒙着汗,显然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
乔桥惊讶地站起来:“秦秦?”
秦瑞成腮部动了动,似乎在咬牙,他扯出个冷笑:“乔桥,你让我好找。”

229:项圈
“诶?”乔桥愣了下。
确信猎物已经完全落入手中,再无逃脱的可能。秦瑞成平复了下呼吸,将额前汗湿的碎发胡乱捋到脑后,慢慢关上门,‘咔哒’落了锁。
门外宿管大妈的声音由远及近:“男人不能进女宿!你是哪儿来的啊!喂!”
刚才还拉着乔桥聊得热火朝天的舍友们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迅速钻回各自房间人影不见了。
几秒钟的功夫,闲杂人等全消失了。
“急着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儿?”
秦瑞成不着急兴师问罪,他都等了小半月了,还怕多等着几分钟吗?悠闲地翻了翻乔桥摊在地上的行李箱,抬眼冷睨她:“要不是我早买通了你舍友通风报信,这次回来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吧?”
“我是要告诉你……”
“哦?”秦瑞成拖了个长音,“怎么告诉?”
“当然发短——”
乔桥捂住嘴,她差点忘了自己没手机可用这码事。
“想说发短信吗?”男人皮笑肉不笑,“你还知道有个玩意儿叫手机啊?”
他一步步逼近,乔桥一步步后退,最后像被逼进死角的田鸡一样瑟瑟发抖地挨着墙,一动也不敢动。
“我问你答,敢撒谎我就当着你舍友的面操死你。”秦瑞成嗓音低哑,“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我……我去录综艺了,手机不小心掉水里了。”
“你小看我?我会连你录综艺都查不出来?录完以后去哪儿了!”
乔桥被吼得缩起脖子,唯唯诺诺道:“跟梁先生……度假去了。”
这么说也没错吧?
毕竟她真跟谢知泡温泉来着。
“跟梁季泽度假。”秦瑞成脸色更差了,“你什么时候跟梁季泽关系那么好了?嗯?”
哇,暴怒的秦秦好可怕。
她还想辩解,外面拍门的声音忽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看来宿管大妈发现拍门无用后决定从源头解决问题。
“麻烦。”秦瑞成粗暴地抓了一把乔桥的乳包,触摸到异乎寻常的柔软后意外挑眉,“没穿内衣就敢出门?”
我还没穿内裤呢。
下身一凉,裙子被秦瑞成掀开,未着寸缕的下半身暴露无遗。
秦瑞成脸色变换,从黑变青又从青转红,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骂人的话,语速太快内容太脏,乔桥都听不清楚。
唯一庆幸的是两人面对面站着,屁股里的兔尾塞还没被发现,否则秦瑞成恐怕要当场爆发。
门锁终于撑不住了,宿舍门‘吱哟’一声被人推开,秦瑞成正在气头上,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句:“给老子滚!”
“你擅闯女艺人宿舍,要滚也是你滚吧。”手持钥匙的宋祁言凉飕飕道。
秦瑞成回头看见他,眼睛都红了,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一把就揪住了后者的前襟。
走廊上探头探脑的女艺人们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宋祁言完全无动于衷的平淡,“打算在这里动手?”
“你他妈……”秦瑞成狠狠啧了一声,“瞒得真严实啊,我都快急疯了!”
“松手。”
“我操你全家。”
“那也得先松手。”宋祁言说话声音不大,却异常有分量,秦瑞成哼哼了两声,到底松开了手。宋祁言施施然将拽皱的衣领整理好,领带也重新系了一遍。
他用目光将乔桥扫了一遍:“行李收拾好了?”
乔桥弱弱点了点头。
这俩人是神仙打架,她只会成为遭殃的小鬼,历史和经验告诉她,这种时候千万不要乱刷存在。
“去我办公室说。”
几人要离开,宿管大妈连忙殷勤地疏散着围观人群,也幸亏今天是工作日,大部分艺人都不在宿舍,否则还真不好脱身。
进了办公室,乔桥就被秦瑞成拽进怀里,劈头盖脸一顿猛亲。
男人略有些刺人的胡茬刮得她脸颊疼,挡又挡不掉,推拒更不敢,只能被动承受着,像一只团子似的被揉扁搓圆。
但她能感觉到,秦瑞成是这真的担心她。
他眉心的疲惫之色掩盖不住,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居然也有忘了刮胡子的时候。
“好了。”宋祁言双手环胸,半靠着红木办公桌,不咸不淡地说道,“抱够了没有?”
“你什么时候找到她的?”
“昨天。”
秦瑞成勃然大怒:“你还敢骗我!”
宋祁言一哂:“我不屑撒谎。”
要是让这两个男人交流,没几句肯定又要吵起来,乔桥只好简单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当然隐去了梁季泽副人格的事,知道这个的人越少越好。
“那这是怎么回事?”秦瑞成掀开乔桥裙摆,质问道。
“哦,这个是我的性趣。”宋祁言不疾不徐地接茬,“
你看背面。”
秦瑞成疑惑扭头,看到兔尾塞后脸色一沉。
“你怎么能给她用这种玩意儿?”
“乔桥。”宋祁言笑道,“是我逼你带这个了吗?”
当然是啊!
乔桥心里疯狂咆哮,嘴巴上却干巴巴道:“我自愿的……”
“你自愿——”秦瑞成差点被噎住,“怎么以前我求你你不肯,轮到他你就自愿了?”
“……”
乔桥抿紧嘴巴,打死她也不想把变成宋导宠物的事说出来。
“不过这个——”秦瑞成语调微微上扬,神情古怪地捏了把兔子尾巴,“还蛮可爱的。”
大色狼!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裤子已经支帐篷了!
“怎么还戴了个项圈?真碍事。”秦瑞成眼尖地扳过乔桥下颌,项圈推开后就露出了被遮掩住的脖伤,“宋祁言,你有没有人性?”
“不不不。”乔桥连忙否认,“这个是我自己弄的。”
“你咬个脖子我看看,咬得着吗你?”
“不用问了。”宋祁言用小指挑开烟盒的锡箔纸,抽出一支叼在嘴里,“那是梁季泽的齿痕。”
秦瑞成愣了一会儿,乔桥赶紧缩起脖子,都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却听见男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小乔,你太偏心了。”
……
“不管,你让梁季泽咬你,还让宋祁言塞兔尾,那就不能亏待我。”
乔桥:???
“让我想想。”秦瑞成认真地思索了片刻,“野外玩过了,强暴也试过,捆绑——”
“好了好了!”乔桥气急败坏地捂他的嘴,“别说了!”
“野外?”宋祁言挑高眉角。
“海边,大礁石。爽的一批。”
“啊啊啊啊啊!你闭嘴啊!!!”
秦瑞成太高了,直起腰来乔桥就够不着,她只能围着秦瑞成疯狂蹦跶试图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而根本管不住他满嘴跑火车。
“羡慕吧?嫉妒吧?”男人洋洋得意。
宋祁言笑笑。
没必要炫耀,小乔曾在他眼前绽放过多么美丽的姿态,自己清楚就足够了。
“哎哟,不行,把我性致弄上来了。”秦瑞成用一个古怪的姿势调整了下裆部,“喂,借你办公室用用。”
“卫生间在里面,自便吧。”
“操!我什么时候自己解决过?我要用小乔。”
能把做爱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也就只有秦瑞成了。
不过宋导是不会同意的。
“可以。”宋祁言看了眼表,“我还要办公,给你们半小时。”
!!!
“你有什么阴谋?”秦瑞成警惕道。
“不要算了。”
“要!”
乔桥的意见是没有参考价值的,三言两语间她就被两个男人完成了交易,秦瑞成把她拽到卫生间,眨眼衣服都消失不见,男人急切地揉着她的胸脯,另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腰带。
“想死你了,再不让我操操你,蛋蛋就要爆了。”
“唔……”上半身被紧紧搂着,肺里空气都挤了出去,她艰难求生:“别、慢点!”
“慢什么慢,就半小时!来不及射怎么办?”
乔桥被他翻了个身,改成双手抵墙撅起屁股的造型,秦瑞成捏了捏兔尾塞,但还是另一个入口对他更有吸引力。
炽热的昂扬抵着小小的穴口,眼看就要埋进去了。
忽然一声高亢的歌剧女声响彻整个卫生间,音调太高,音色太亮,甚至还自带了回音效果,经久不绝,连绵不息。
“我操!”秦瑞成兴头上被惊了这么一下子差点萎了,他暴怒,“神经病啊!卫生间放什么音响!”
“秦秦,这好像不是音响……”乔桥弱弱地抓着脖子上的项圈,“是这个放的。”

230:455
“妈的,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秦瑞成低低骂了一句,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来硬如铁的肉棒给唱软了一圈,男人深呼吸了几下,又揉了揉乔桥的胸,觉得差不多适应这噪音了,开始第二遍插入。
可顶部才刚进去,一直吊着平稳高音的女声忽然一转,唱起了花腔。‘咿呀咿呀’的,比哭丧还败兴。
他努力忽略,但性器却不随意志地慢慢软下去,本该耀武扬威一捅到底的,结果萎靡不振到差点从小花穴里滑出来。
乔桥自然能感觉到男人下半身的窘状,她很想笑,又觉得这样太伤对方自尊,只好硬憋着。
秦瑞成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他暴躁地提起裤子,一脚踹开卫生间门走了。
外面宋祁言正认真批着文件,听见声音抬起头,平静地问了句:“这么快?”
秦瑞成陡然提高了音调:“你他妈才快!”
“有事么?”
“你搞那破项圈放什么歌剧?明知道我最烦那玩意儿,添堵是不是?”
“给你们助助兴。”
“滚蛋!赶紧停了!”
“停不了。”宋祁言凉凉道,“项圈有固定程式,开启了就要连播三十分钟。”
“宋、祁、言!”秦瑞成眼里都要喷出火。
“爱莫能助。”
秦瑞成把拳头攥得‘咔咔’响,他明知道宋祁言是故意的,却没办法。这个男人相当难搞,心思复杂还小肚鸡肠,早该料到他肯定留着一手。
难道就这么让它鬼哭狼嚎上半小时?
黄花菜都凉了!
“你把项圈弄下来。”
宋祁言似笑非笑看他一眼:“你觉得可能么?”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指纹解锁?”
办公桌后的男人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个防御性的姿态。
“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秦瑞成邪恶地一笑。
他转身回卫生间揪出乔桥,在宋祁言要起身离开座椅时飞快地拽住了他一只手。
宋祁言是文职工作,力气自然没法和热爱运动的秦瑞成比,虽然同为男人,可一时还真挣不开钳制。
“放开!”他沉下脸。
“你要是搞个密码锁,我还真没办法,幸亏是指纹。”秦瑞成硬是摁着宋祁言的手去摸项圈上的感应器,“有你,有小乔,想解锁还不容易?”
宋祁言抵抗地攥紧拳头,秦瑞成一根根全掰开了。
“我劝你别使劲儿,我下手没轻没重,弄伤你怎么办?”秦瑞成嘴上说得关怀,神情却是截然相反的幸灾乐祸。
“你——”
论力气,宋祁言不是秦瑞成的对手,每根手指都被强按着试了一遍,很快,项圈发出匹配成功的‘滴’声,指纹输入正确。
“谢啦。”秦瑞成眉眼间掩盖不住的得意。
一力降十会,再怎么会算,不照样败给武力值?
宋祁言手腕上立马浮现了一圈明显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非常惹眼。他面无表情地整了整袖口,用衬衣将红痕盖住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项圈没有动静了。
乔桥也很茫然,她奇怪地拽了两下:“怎么一点没变松呢?”
秦瑞成终于回过味儿来,他怒视着宋祁言:“你骗我?不是指纹?”
后者语气平静:“我从没说过只有指纹。”
“你他妈%¥%……”
“还有十五分钟。”宋祁言施施然看了下表,“过了这半小时,你就没机会了。与其跟我浪费时间,不如想想怎么硬。”
像在配合他的话,女声忽然停止了,然而不等秦瑞成高兴,就骤然换成了男高音。
做爱时有个中气十足,声音雄浑的男人在耳边吊嗓子,鬼才硬的起来!
就连乔桥都觉得宋导这招太狠了。
“行。”秦瑞成点点头,“你等着,我今天非把这破玩意儿给弄下来!”说着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这项圈是高密度材料做的,韧性极高,暴力绞断一定会伤到她。”
秦瑞成冷哼一声,走远两步打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
“小乔,过来。”他往皮沙发上一坐,拽过乔桥,手自然地从她肩上垂下,把玩着小乳包。
宋祁言道:“不做了?”
“不做了。”秦瑞成坦然回应,“你别想把小乔搞成你的玩意儿,我不答应。”
宋祁言不置可否。
乔桥看他脸色不愉,想着自己还是宠物身份,要坐也得坐到他那边,于是站起来要换地方。
“不行。”秦瑞成霸道地把人拽回怀里,“你现在归我。”
嘤。
你们要打没问题,能不能别把我当战场啊……
身侧的沙发一陷,宋祁言竟然端着笔记本坐她身边办公了。于是乔桥彻底成了夹心饼干,左右两边各一尊大佛,动都动不了。
秦瑞成挑衅地揉着乔桥的右边小乳,宋祁言也不动声色地拢住了她左边的乳包。
右边大佛阴仄仄地开口:“小乔,你喜欢我还是他?”
大哥你这是一道送命题啊!
乔桥哆嗦着:“……都,都喜欢。”
“只能选一个。”
卧槽你俩就在旁边我选了哪个不都是找死啊!
“真的都喜欢。”
秦瑞成幽幽道:“都喜欢?”
乔桥‘哎哟’一声,秦瑞成居然偷偷掐了她的乳尖!还在暗暗加力!
迫于疼痛,乔桥只能委屈求全:“你,喜欢你多一点——啊!”
另一边的乳包也一阵疼痛,宋祁言竟然也在掐她!
“不,喜欢宋导……啊!秦秦轻点!喜欢你!哎哟……”
两个男人都没再说一句话,却不约而同的选择在手技上较劲儿。秦瑞成大开大合,手法粗暴有力。宋祁言柔和细腻,熟悉每一寸敏感带。乔桥的两个乳包被揉扁搓圆,轻拢慢捻,搞得她欲仙欲死,恨不得当场去世。
直到乳尖都红肿发胀,两个男人才肯放过她。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样的情景如此往复了三四遍,乔桥借口肚子疼躲进卫生间,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了。
镜子里的两个乳包可怜兮兮地在空气中颤抖,左边的乳尖都被咬破了皮,刺喇喇得发疼,连跟衣料摩擦都痛得她打哆嗦,只能弓着腰走路。
心里那个悔那个恨呀,可她对谁都理亏,只能由着他们胡闹。
算了算了,就当是为自己前阵子的消失赔礼道歉吧,想来也一定让他俩担心了很久。
她坐在马桶上休息了一会儿,听到窗外传来由远及近的螺旋桨的巨响。乔桥好奇地推开窗户望了一眼,原来是一架被漆成迷彩色的军用直升机在wawa总部楼顶降落。
她知道楼顶有停机坪,可自从她调过来,就没见用过几次。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会是谁来了呢?
然而不等她困惑多久,卫生间的门就被拉开了,秦瑞成站在门口:“过来,给你解项圈了。”
他侧个身,露出被挡住的另一个身影,瘦削的黑发男人站在两个穿军装的警卫中间,腼腆一笑。
周远川!
乔桥相当惊讶,毕竟两人自分别后再也没联络过,她以为周远川早把她忘了。
“好久不见。”周远川笑着跟她打招呼。
男人浑身不沾半点烟尘气,外面天气转暖,他却还穿着冬天的毛衫,看上去身体不太好,脸上也带点病色。
当然这些都无损他的清雅。
“你们去外面吧。”他冲警卫员吩咐了几句,那两个铁塔似的人脚后跟一磕‘啪’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就是这种项圈,破解个密码,对你不算多难吧?”秦瑞成指了指乔桥的脖子。
乔桥忽然想起以前秦瑞成被困在家里时,就是周远川找人把他弄出来的,难怪这次又找到他。
男人俯身审视了一遍:“密码是谁设的?”
秦瑞成冲宋祁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意思再明显不过。沙发上端坐的人说话都像在冒白气:“秦瑞成,我倒小看了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不肯把小乔分我,我只能共享出来了。”
宋祁言冷哼了一声。
“其实程序倒不难,比这更精密的电子锁我也见过很多,但我不太擅长工科,叫人也有些来不及……”周远川沉吟了一会儿,笑道,“不如我随便猜猜吧?”
本以为找来人就万事大吉了,结果周远川却给了这么个像闹着玩一样的答案。
“猜?”乔桥疑惑道,“密码也能猜出来吗?”
周远川不急着回答,他先随便输入了一串数字,意料之中的解锁失败,项圈的电子屏上浮现出一行“您还有两次机会”的小字。
“喂!”秦瑞成冲宋祁言喊:“三次都输错会怎么样?”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秦瑞成当然不敢试,这可是他的小乔,虽然姓宋的肯定不会设置什么危险的后果,但若真启动了,害小乔遭罪的这笔账肯定要记在他脑门上,那不正中宋祁言下怀吗?
周远川环视了一圈,语带笑意:“宋先生,这密码是你常用的吗?”
宋祁言沉默了片刻:“不是。”
“那想出这串密码时,你是不是在这间屋子里?”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宋祁言似乎领悟到了他的意图,半晌才缓缓道:“是。”
周远川笑意更深:“这就好办了。”
他走到宋祁言的办公桌前,随意地拿起一支钢笔把玩着,目光却扫视着后面的嵌入式书架。
上面的书并不是摆设,一尘不染的上切口和略带褶痕的书脊,都昭示着它们常被主人翻阅的事实。
“涉猎真广。”他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只当个公司高层,真是屈
才了。”
秦瑞成沉不住气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哪有那么简单?”周远川摇摇头,“又不是瞎猜,要演绎推理的,我也只是试试。”
“我看跟瞎猜没区别。”
周远川专心致志地望着架上的书籍。
“宋先生,你这样的人设置密码绝对不会选择一串无意义的数字。”他随手取下一本书,亮出里面的同系列书签:“连这种东西,都要与书配套。那么项圈的密码,也不会是你随便想的,一定有含义。”
宋祁言笑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含义?”
周远川看乔桥一眼,也笑:“戴在她的脖子上,含义也很明显了。”
他的视线轻轻扫过一本本书脊:“好在相关的书不多,给我减少了很大工作量。”
说着,他取下一本纳博科夫的《洛丽塔》,这本与其他略显老旧的书不同,几乎是崭新的,仅有一点点翻阅痕迹。
“你不常读,却把它放在了显眼的位置。是因为看到就会想起什么人吗?”
宋祁言微微挑眉。
周远川想了想:“这本我也看过,好多年前了。我记得最出名的段落是‘lolita, light of y life, fire of y los y s, y ul lo-lee-ta: the tip of the tongue takg a trip of three steps down the pate to tap, at three, on the teeth lo lee ta(洛丽塔,我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洛一丽一塔:舌尖得由上颚向下移动三次,到第三次再轻轻贴在牙齿上:洛—丽—塔。)’”。
他根本没有翻阅,却能将多年前看过的段落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如果这事由别人来做,乔桥会怀疑那人故意卖弄。但周远川这里不是,她知道这是他的正常发挥。
秦瑞成:“这就是密码?”
周远川笑着摇头:“宋先生不会喜欢这段,他不是亨伯特。我猜是另一节。”
他轻轻点着封面,同样在没有翻开一页的情况下流畅地将段落背了出来:“‘but i love hershe uld fade and wither,how can;but i jt look at her,all the tenderness,chung on the heart(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可以凋谢,怎样都可以。但我只要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455。”周远川轻声道,“这段的页码,应该就是项圈的密码。”
秦瑞成将信将疑地输入,项圈发出一声悦耳的滴鸣,悄无声息地裂成了两截。
他猜中了。

231:解密
乔桥静静凝视着手里的项圈。
它从戴上到取下仅仅过了不到二十小时,但她心境却与刚戴上时截然不同了。
宋祁言如此内敛深沉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向来不肯表现出一丝多余的情绪,竟然会选择那样一段话,那不仅仅是项圈的密码。
周远川标准优雅的英音固然好听,可全被她‘砰砰’的心跳声盖过了。
真的是……‘只要看她一眼,便万般柔情,涌上心头’吗?
这个‘她’是指我吗?
周远川看向沙发上的人,笑道:“宋先生,我解释的对吗?”
乔桥紧张地看向宋祁言,后者即便在密码正确项圈裂开时,神情也始终是平淡的,以至于无法通过表情变化揣测他的想法。
“也对,也不对。”宋祁言淡淡道,“455只是一份文件的序号而已,与那本书没有任何关系。”
周远川进一步求证:“那为什么单单是这个序号?据我所知,你每天处理的文件起码有几十份吧?”
“455号在最上面,一眼扫到了而已。”
周远川轻抿了下嘴唇,明显有点不甘心:“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看下吗?”
宋祁言笑笑:“当然,就在你右手边,请自便。”
周远川也不客气,当即下手翻找,乔桥也伸长脖子去看。没想到,还真找出了一份标号455的文件,内容都是些普通的公事往来,毫无特别之处。
“但这份,好像并不在最上面。”
“这些都是处理过的,处理公务不可能按顺序来,又不是做实验。”
宋祁言给出的答案天衣无缝,周远川只好放弃。他自嘲地笑了笑:“前阵子闲暇读了点演绎法的书,还以为学了个七八成,没想到只是巧合而已。”
乔桥也非常沮丧。
她失落的神色太明显,惹得一直观察她反应的秦瑞成醋海翻涌,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定抓过来好好打一顿屁股。
不过是书里一段肉麻得要死的话,喜欢听的话,给她念上百八十遍又怎么样?
至于被姓宋的否认后那么失望吗?
“好了。”秦瑞成开始卸磨杀驴,“项圈也解开了,没什么事的话,我把门口那俩大兄弟叫进来送你回去。”
革命的胜利可以一起取得,但革命的果实只能一人独享。
周远川当然听出了他的意思,好脾气地微笑:“这个不急,来之前我请好假了,高强度工作太久,也要适当休息。”
“这不好吧?”秦瑞成假惺惺道,“你是国家栋梁啊,这一休息多少项目得暂停?现在国际形势虎狼环伺的,你怎么能把个人利益置于国家利益之上呢?”几个人看他的目光一时都有点奇怪。
乔桥露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表情:“秦秦,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国际形势了啊?”
“……你听着就行了插什么嘴。”
在确认了周远川一时半会儿不打算走以后,屋里的气氛逐渐变了味儿。
三个男人各自盘踞着房间的一块地方,虽然乔桥人在秦瑞成怀里,但谁都清楚只有能把她带走的人才是最终胜利者。
乔桥则对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一无所知,她只是奇怪几人怎么忽然都沉默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周远川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但除了乔桥剩下两个男人都听明白了意思。
宋祁言道:“不如让她自己选。”
乔桥茫然地眨眨眼睛:“我吗?选什么?”
“当我俩傻呢?”秦瑞成冷笑,“人是从你那儿带出来的,会选谁还不够清楚啊?”
乔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确实在说自己:“所以到底选什么啊?”
宋祁言也笑,但他的笑就锋利多了:“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胡扯。我还不了解你吗?就会坑蒙拐骗。”
“比赛吧。”周远川插道:“扑克怎么样?国标麻将也可以。”
这个也被秦瑞成和宋祁言异口同声地否了,只要周远川在场,任何与数字相关的提议都不会被通过。
周远川幽幽道:“总不能一直耗在这儿。”
秦瑞成咬着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算了,我也不坚持独享了,不然一起吧,睡一张床,省得分来分去麻烦。”
周远川笑容一僵,宋祁言更是不客气地回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嘁,有什么好装的,我不信你们没想过!这不是迟早的事吗?难道你们能放手?”
不得不说,秦瑞成确实有一种近乎野兽一般的直觉,尽管他不像周远川一样善于分析,也不像宋祁言城府深沉,却早就嗅到了他俩对乔桥深深的执念。
尽管全都掩饰得很好。
没有人会放手,怎么分享是他们迟早要面临的问题。
乔桥早懒得去想他们在聊什么了,等了这么长时间,肚子已经饥肠辘辘,尽管一直喝水,还是架不住地发出
了响亮的‘咕噜’声。
恰好几人正陷入沉默,这声音让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集中了过来。
乔桥脸红了,羞愧地深深低下头。
这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明明来之前吃得很饱啊,这才几个小时!三个男人都没说什么,自己的肚子却叫得山响,搞得她跟饭桶一样……
宋祁言先起身:“时间差不多了,先吃饭吧。”
不吃饭还指不定对峙到什么时候。
这个建议当然得到了一致通过,但在怎么吃去哪儿吃的问题上又出现了分歧。
“去xx酒店呗。”秦瑞成状若无意地说道,“小乔跟我提过喜欢吃他家肘花。”
周远川笑道:“我倒觉得去xx餐厅合适,上次她喝了一整海碗的三鲜汤呢。”
啊啊啊啊啊啊!一碗就一碗为什么要加个‘海’字啊!虽然那碗确实略大了点……
宋祁言目光落到她身上:“你想吃什么?”
乔桥微弱地发言:“我……我想自己吃麻辣香锅。”
还特意把‘自己’两字狠狠咬了重音。
当然最后她的建议只采纳了一半,吃麻辣香锅,但要跟三位男人一起。
乔桥盯着店老板端上来的比她头还大的香锅,只觉心累。唯一庆幸的是因为要出门,宋祁言允许她取出身体里的东西,穿正常的衣服。
但就算这样,她也差点被秦瑞成那个大流氓当众取出兔尾塞,要不是眼疾手快地反锁了卫生间门,就要丢大人了。
还有,说麻辣香锅的本意肯定是让他们三个知难而退啊,可正襟危坐地陪着她吃街边小馆子是怎么回事啊!
乔桥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三道视线带来的压迫感堪比减肥药:“你们……都不吃么?”
周远川摇头:“太辣了,我吃不了。”
乔桥知道他胃娇贵,毕竟上次那碗面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秦瑞成则忙于把每一道投注在乔桥身上的目光挨个瞪回去,但也不能怪人好奇,这小馆子统共也就不到20平米的用餐面积,客人都是附近的居民或者歇脚的司机,哪儿见过三个气质容貌都远超一般水平的男人来这种地方吃饭的场面?更不用说门口停的那辆骚包红轿跑,还因为车身太长停车位太小只能委屈巴巴地露半个车屁股在线外头。
各色目光如芒在背,乔桥一口一口咽得无比艰难。
她故意选在这种地方就是想让三位男人知难而退一下,哪怕能吓退一位也行啊,怎么一个个像屁股生根一样挨着凳子就不动了呢?
还有宋导,说好的洁癖呢?桌子上的醋瓶大概从盘古开天地起就没擦过了,可他的目光掠过时竟然很从容?
再、再这么下去……自己就要忍不住投降了!
被这么多人盯着,再辣的肉片吃起来也比开水还寡淡。
一根修长的手指忽然伸了过来,乔桥不明所以地停下动作,接着,那根手指轻柔地撩起她侧颈的头发,将它们顺到了耳后。
周远川开口道:“乔桥,这牙印,是怎么回事?”
又来了。怎么每个人对这破牙印都这么有兴趣?早知道还不如戴着项圈呢。
“没什么,被人咬的。”含糊其辞地带过。
“被谁?我认识吗?”
“……应该吧。”
周远川轻咬下唇,略带委屈似的;“他俩不问,说明是知道的。你都告诉他们了,就不能告诉我吗?”
乔桥最受不了他示弱的样子,如玉似画的一个美人儿,用那样的眼神看你,别说是一个牙印,家里保险柜的密码也会吐个一干二净的。
她轻咳了一声:“是梁季泽咬的。”

232:私奔
周远川轻哦了一声:“那我还真认识。”
乔桥已经想好了后续的说辞,男人却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她不禁大为感动,还是周先生善解人意,哪像秦瑞成,恨不得把牙印的祖孙三代都问明白。
越来越多人被门口的轿跑吸引,甚至还有两个女生倚在车前盖上比剪刀手自拍,秦瑞成嘴上不说,眉头却皱着,显然很不爽。
乔桥觉得再吃下去,这间小店就要被围个水泄不通了,只能忍痛舍弃才吃了一半的香锅,决定离开。
可是,离开这里后去哪儿呢?工作没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她好像只能继续跟着宋祁言。
乔桥电光火石间想到,这就是他的目的吗?把自己跟外界的所有联系切断,如果不是秦瑞成和周远川,恐怕她早就被锁在公寓里不见天日了。
但看着男人那张冷静疏离的脸,总觉得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去哪儿?”秦瑞成打着转向灯,拐过一个十字路口。
周远川单手支着下颌,想了想道:“好像去哪儿都不合适,只能回公司了。”
秦瑞成试探着:“不如去我家?前年我妈在郊外刚买了栋三层别墅,地方够大,盛10个人都没问题。”
宋祁言闭目养神:“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没人理他。
秦瑞成转而去骚扰乔桥:“小乔,你怎么想的?”顺带在反光镜里拼命使眼色,想让乔桥附和。
“我也不知道。哦对,能把我放到xx商场吗?我想先买块手机。”
没有手机太不方便了,而且她刚丢了工作,钱用一点少一点,不赶紧找事做只能坐吃山空。
不过……她说的商场是平民百货啊,最后怎么来到奢侈品商业街了?
下车前秦瑞成假惺惺地建议:“这点小事,我带小乔去办就行了,你俩在车上等吧。”
周远川笑容不减:“还是我带她去吧,电子产品你们可能不太熟悉。”
“谁说的?新出的什么手机平板,我哪样没玩过?哪个不懂?”
“哪个型号的手机用的什么芯片,是什么配置,你也懂吗?”
乔桥:我只想买个最便宜能打电话发短信的老人机!
两人针锋相对了几句,谁也说服不了谁,秦瑞成忽然扬起一个阴险的笑容,装作检查轮胎的样子溜达到乔桥那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把人拽下来,然后把车门‘咔哒’一锁。
宋祁言和周远川就这么被关在了车里。
秦瑞成得意地打了个口哨,车钥匙在手指尖上转了一圈,搂着乔桥的肩进了专卖店。
乔桥慌得一批;“秦秦,这样不好吧!”
“怕什么?谁让他俩疏于锻炼,反应慢就要付出代价。”秦瑞成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硬是扳过乔桥的下颌在她脸上猛亲了一口。
乔桥偷偷回头,虽然因为车玻璃的深色覆膜让她看不清周远川和宋祁言的表情,但似乎反应都不大,好像早料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秦瑞成让乔桥随便选。
专卖店的服务态度就是不一样,售货员不耐其烦地回答乔桥的问题,一连拿出了好多款给她试用,但低价位的手机毕竟有各种各样的短板,看了一圈还是犹豫不决。
秦瑞成坐不住了:“有什么好挑的,最贵款每种颜色来一块不就行了?”
乔桥懒得纠正他的消费观:“我又不批发,买那么多干什么?”
“你喜欢什么颜色?”
“诶?紫和绿吧……”
男人敲敲桌面:“听到了吧?要紫色绿色的最贵款,包起来,我刷卡。”
售货员喜上眉梢:“好的,我这就开单!”
“秦秦!我自己有钱,不用你付啊。”
“再让你这么挑下去,没时间带你跑路了。”
“啥?”
很快乔桥就明白秦瑞成的意思了,他居然想买完手机就带着她‘私奔’!
她被拽着穿过商场一楼大厅,半天才消化这个大秘密:“可……可你的车……”
秦瑞成走路都带风:“一辆车就能换个你,值。”
“……”
“那宋导和周先生……”
男人不屑一顾:“他们肯定有办法,指不定现在就出来了。”
“但——”
秦瑞成忽然停下,把她拽进僻静的角落,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发现你最近被那个姓宋的洗脑得厉害,张嘴闭嘴都是他。没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用大肉棒好好教训教训你,保证你只能想着我一个。”
乔桥脸迅速变红,恼羞成怒:“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怎么想?消失那么长时间,再出现身上印着别的男人的牙印,戴着别的男人的项圈,光着屁股还带肛塞。没当场把你掐死,已经是我脾气好了。”
“……又不是我想这样!”
“反正你现在归我支配,就要听我的话。”秦瑞成轻啄了下她的嘴唇,“要不是这地方人多眼杂,真想好好插插你。对了,不然我们先去厕所来一炮吧?”
“滚蛋啊!”
一楼的4s店是秦家产业,男人拉着她随便挑了辆新车,坐进去后迅速离开了商场。
乔桥头一回参与‘逃亡’,紧张地频频回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秦瑞成一定能坑死她。
但直到他们到达秦家郊外的别墅,依然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秦瑞成的手机都没响过。
“怎么样?”秦瑞成从足有一整面墙大的旋转鞋柜里取出一双毛茸茸的女式拖鞋,“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喜欢吗?”
“……真的是给我准备的?”
男人扬起眉角:“不给你准备还能给谁?你以为我会让别的女人进家门?”
乔桥知道他会错意了,连忙解释:“不是,你不是说这房子是刚买的嘛,而且也不知道我会来,所以准备了拖鞋我就有点奇怪。”
秦瑞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意味深长道:“只要是我家,都给你准备了拖鞋,无论你来不来。”
乔桥:……
她岔开话题,轻咳一声:“我还是觉得就这么把他俩扔下不太好……”
腰忽然一紧,侧颈处一热,原来是男人从背后抱住了她,嘴唇刚好吻着她的脖子,呼出的炽热空气烫得乔桥情不自禁一抖。
“为什么你永远想着别人?”
秦瑞成的声音低了好几度,跟平时说话的懒散语调截然不同,她竟然……从中听到了一丝危险?
“呃,这不是你在我眼前吗?”乔桥急中生智,“既然在眼前了我还想什么啊~”
“不,你会想他们所有人,唯独不想我。”
辩白相当微弱:“怎么会呢~”
秦瑞成扳过她的肩膀,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乔桥心虚地目光乱瞟,不敢直视他。
“撒谎。”男人笑了一声。
乔桥还想说什么,忽然身上响起一串陌生的手机铃声,她这才想起刚买了块新手机的事,但买了还不到半小时,谁会来电话呢?
秦瑞成:“谁打的?”
“不知道啊。”号码很陌生,也不像是通信公司,乔桥疑惑地接起来:“你好?”
“买手机了?”低沉磁性的嗓音挠着人的耳鼓,若此时接电话的人是他的粉丝肯定会大呼‘耳朵怀孕!’,但乔桥脑子里只冒出一个词‘恶魔来电’。
梁季泽消息居然这么灵通,刚买手机就搞到她的号码了?要知道这张电话卡都是新办的!
乔桥浑身寒毛都立起来,她装作有事:“我现在不方便,回头打给你。”
刚要先发制人地挂电话,却听到话筒那边悠悠地说道:“你敢挂一个试试。”
她默默挪开了按键的手。
“谁的电话?”
“你跟秦瑞成在一起?”
两个男人同时发问,乔桥觉得脑壳正在隐隐作痛。她捂住话筒:“秦秦,我去打个电话,马上回来。”
“不行。”秦瑞成往沙发上一坐,双手环胸,“就在这里,开免提。”
“……秦秦。”
“你越不想让我知道,我越要听。”
乔桥没办法,开了免提。
“梁先生,我这边真不方便,我、我有空了给你回电话吧?”
梁季泽朗声一笑:“因为有人在旁边吗?那我更要好好跟你聊聊了。”
唉,她早该想到的,梁季泽那个恶魔,只要有能欺负她耍弄她的机会,都绝不放过。
一旁的秦瑞成也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腮部微微一动,似在磨牙。
“你现在在哪里?哦,算了,这不重要。来一趟我家吧,你知道地址。”
妈蛋!就知道!可偏偏她无法拒绝!
“……什么时候?”
秦瑞成猛地看向她,眉头紧皱像是不可思议。
“当然是越快越好,趁我‘性致’还高,否则来得晚了,你得多花一阵子走前戏。”
神经病!大变态!王八蛋!
你都硬不起来了还瞎折腾人!

233:不湿了
乔桥委婉道:“梁先生身体好了?”
“你忘了?”话筒里的人不紧不慢地反问,“当初我只用手你就高潮了五次呢。”
乔桥慌忙去摁挂断键,但还是晚了一步,一只大手轻易夺过手机。
秦瑞成盯着号码看了两秒,将手机放到自己耳边:“喂。”
“这就受不了了?”男人低声笑,“我以为你起码还能再撑几句呢,劲爆的内容都在后面,你抢早了。”
“小乔不会去了。”
“她人在你手里,我鞭长莫及,只能认下。不过,你要是圈不住她,她还是会乖乖回到我这里。”
乔桥心惊肉跳地看着两人对话,梁季泽狡猾恶毒,秦瑞成到底年轻,三言两语就被激得额角都冒出了青筋。
“你觉得我圈不住她?锁链一拴大门一锁她这辈子都逃不出去!你当我不敢做?我是不屑那么干!没你那么可怜!”
这次电话那头的人少见的沉默了片刻:“那就等着看吧。”
“不用等。”秦瑞成忽然笑了,“我现在就让你看。”
乔桥惊呼一声,天旋地转,她被男人拽着手腕摔到了沙发上,整个人陷入到柔软的垫子中,四不着力,一时半会儿真爬不起来。
“你干嘛呀……”
秦瑞成拉下领带,顺手扔到一边,开始一颗一颗解衣服扣子。他五官英俊帅气,笑起来时有种痞气,人也看着阳光,可一旦收敛笑容,脸部轮廓就会产生变化,锋利的五官线条全部暴露出来,亲切感一扫而空,令人望而生畏。
如果说之前秦瑞成的发怒像一座活火山,那现在就变成了一潭死水。
乔桥宁肯跳进熔岩里,也不想坠入深不见底的寒潭。
“梁季泽,你听着。”他脱下衬衣,“今天谁先挂电话谁就是龟儿子。”
“……”
“我挺好奇,大家都是男人,我不信你能忍着只用手,除非你硬不起来。”他故意顿了顿,“不会是让人阉了吧?”
梁季泽声音冷得像结冰:“我的东西还在不在,你问乔桥不就行了?她比我清楚。”
“没事,管你什么毛病,今天给你全治了。”
偷偷爬起来的乔桥刚想溜走,脚踝一痛,惊呼一声,被秦瑞成拽着拖了回去。
“秦秦!我、我真跟他没什么!”
啊呸,这个话怎么这么像爬墙出轨的人说的?
秦瑞成俯身,凑在她耳边,嗓子压得极低:“五遍是吧,我保证只会让你高潮得更多,让你脑子里只能想着我一个人。”
“不是,你冷静——啊!”
裤子被秦瑞成一把扯下来,速度快得乔桥只觉得下半身一凉,再睁开眼裤子就出现在客厅另一角了。
粗糙的舌面舔过乔桥的小腹,大手托着她的腰窝,让乔桥错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块白花花的肉,即将被食客拆吃入腹。
空气变得燥热了,秦瑞成的舌尖逐渐向下,甚至调皮地用薄唇抿着了一点两腿间稀稀落落的毛发,不紧不慢地拉扯着,微微的刺痛带来诡异的酥麻感。
“今天的前戏先欠着。”
乔桥正双眼紧闭地在欲海边缘挣扎,冷不丁感受到炽热胀硬的东西正急不可耐地挤入两腿之间。
“诶?不行……”
才刚开始啊!小小乔还没做好准备呢!他要干嘛!
“太久没碰你,实在忍不住。让我先射一遍,不然要憋死了。”
“但是——”
这不是憋不憋的问题啊!那里还是干巴巴的呢,这么插进来绝对要疼死啊!
她挣扎,但是男人的大手握着她的腰肢,硬是将她向胯下压去,尺寸惊人的肉棒因为兴奋早已胀成了紫红色,紧紧顶着那个窄小的入口,随时都会一捅到底。
“真不行真不行!”乔桥快哭出来了,“有、有润滑油吗?稍微涂一下也行啊……”
桌上的手机里忽然传出梁季泽幸灾乐祸的声音:“她水多得不是能把床单打湿吗?原来是分人啊。”
秦瑞成粗喘了几下,盯着乔桥严肃道:“你为什么对着我不湿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当然不是……”
“那怎么这么干?”
乔桥快哭了:“你亲亲我吧,亲亲就好了。”
她话没说完,秦瑞成就低头吻了上来。
男人火热的气息和薄荷须后水的味道忽然笼罩了她,霸道且极富侵略性地迅速占领了她整个口腔,上颚粘膜被另一个人的舌尖轻舔,怪异的触感让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秦瑞成的吻从来不注重技巧,简单又粗暴,却如此难以抗拒。
刚入佳境,忽然两根手指就探到她腿间摸了一把。接着耳边响起男人不满地抱怨:“亲了半天怎么才流了这么点。”
有病啊!搞得不湿就是罪过一样,谁能放松下来!能有这么点已经不错了!
“算了,凑合着吧。”秦瑞成握住自己的大宝贝,在小花穴穴口蹭了蹭,
觉得差不多了,便再也无法忍耐地狠狠顶入。
他真是……好久没做了!
小乔不在,对别的女人更提不起什么兴趣,又不想委屈自己手动,只能一直憋着。再不发泄,他怀疑要憋出毛病了!
肉棒被柔软湿润的甬道牢牢吸附,层层褶皱包围着,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紧致和温暖。秦瑞成暗道一声好险,赶紧停住不动稳定心神,这一插入爽得他差点当场缴械。
被另一个男人知道他秒射,不如直接杀了他痛快。
乔桥也呜咽一声,内壁被硕大的肉棒撑开,异物入侵感清晰尖锐,说不上是疼痛还是舒爽。
秦瑞成坏心眼地把手机挪到乔桥小腹,让收音器正对着两人结合的地方,这才一下一下拉开动作抽查。
每一次顶入都会伴随着‘噗呲噗呲’的水声,被灵敏磁片放大后的声波一定更清晰。
他真想看看梁季泽此时的表情,可惜手机那边像没人了一样毫无动静。
“啊……秦秦……轻、轻点、好深……受不了了……”
“深?”男人持续律动着,嘴巴也不清闲,“多深,来描述一下。”
乔桥被冲撞得连说一个完整的句子都困难,断断续续地求饶:“有点疼,太深了,不要……”
“为什么不要?因为顶到宫口了吗?”这话当然是说给梁季泽听的,雄性生物的通病,总要跟同性展示下性能力的强悍。
“是!”乔桥说话都带着哭腔,“不要这么深,我好怕……”
“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怀孕。”秦瑞成一点不怜香惜玉,反而重重撞击着那个窄小的入口,“说过多少遍了,随便生,生几个我养几个。”
“呜呜呜……”
乔桥真有点被如此凶猛的快感吓到了,明明做之前才流了那么点水,亲吻时身体反应也不大,怎么秦瑞成的东西一插进来,就像起了暴烈的化学反应似的,身体到大脑都疯魔了呢?
难道她潜意识在渴望着他吗?
这是真的吗?
好不容易达到了一个小高潮,秦瑞成也用尽所有力气让第一次尽可能慢的射出来了,总算拿出了一个不算太‘早泄’的成绩。
手机听筒还是悄无声息,好像无人接听,但始终没有挂断。
秦瑞成懒得管梁季泽,他精神抖擞,胯下很快又恢复了硬度,连重新插入都不需要,就着连接的姿势开始了第二轮进攻。
乔桥刚得喘息又被侵略,微弱的抗议着,却在顶弄中被迫敞开腿,让秦瑞成能够长驱直入。
男人盯着她略微失神的脸,嗓音沙哑地笑着:“这就不行了?刚才还只是开胃呢,这轮才是主菜。”
果然进攻比上次更猛烈和凶悍,乔桥被折成了后背位的姿势,胳膊反剪着,唯有额头抵在柔软的垫子上作为支撑,身体随着男人的进入退出而颤抖战栗,肉棒重重碾磨着甬道最深处的敏感点,每次摩擦都会在她身体中扔下一颗快感的核弹。
她下半身乱七八糟,上衣却还垮垮地挂在肘弯处,半遮半掩地露出白皙粉嫩的皮肤,秦瑞成一时情难自禁,忍不住微弯下腰抱住她,让她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
起码这种时刻,她是属于自己的。
男人加重力道,却刻意放缓了节奏,享受着完全的掌控感,让身下的人随着他的挺动而溢出破碎的呻吟。
只不过因为顾忌梁季泽,这呻吟微弱而细软,硬憋着似的,却莫名比比羽毛挠脚底板还让人浑身酥痒。
手机因为刚才的一番‘激烈运动’掉在了地摊上,秦瑞成刚要捡起,转念一想又收回了手。
这么可爱的小乔还是他自己独享吧。
“……秦秦,能不能先把、把电话挂了。”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让你有机会想别的男人。”难得想怜悯一下,给她一线喘息,既然还有这么多力气,不如再压榨压榨。
“不不!”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我只想你!”
差点笑出声,秦瑞成亲一口她的嘴唇:“手机早没电了,逗你呢。所以别忍着了,想叫就叫吧。”
“那、那就好。”
……
酒店套间。
梁季泽漫不经心地抽着烟,单披一件浴袍在落地窗前望着下方城市繁华的夜景。旁边开了免提的手机里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色声音,不过这声音对他却似乎没什么作用。
两腿间的器官还是软绵绵的,虽然没有勃起,但仍是个让大部分男人都要自惭形秽的尺寸。
扬声器里一直粗声喘息的男音忽然变了调,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显然舒服到了极点。
梁季泽一把将烟头摁灭在旁边的白石雕像上,干净利落地把手机扔出了窗外。
看都不看一眼就回卧室了。

234:三选一
保持着双腿大开的姿势太久,最后男人压下来进行不知第几轮的进攻时,连胯骨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
某个地方也因过度使用而变得红肿麻木。也不是没哀求过,可秦瑞成一旦到了床上就凶狠得仿佛十几年没见荤腥的恶狼,嘴下留情什么的,不存在的。
至于她高潮了几遍……
早就数不清了。
乔桥真要感谢梁季泽当时在电话里只说了个‘五’,要是说了个更大的数字,她恐怕得被折磨到第二天晚上。
意识涣散时,隐约听到有人在按门铃。男人正忙着做最后的冲刺,无暇管它,门铃就执拗地一直响,终于把秦瑞成惹烦了,但即便这样他也不肯退出乔桥体内,而是选择托着怀里人的屁股,让乔桥两条腿盘在他腰上固定好,然后才走到对讲系统前,一边做着活塞运动一边摁下同意键。
“你们来得真慢,我都射了三回了。”
摄像头在上方,所以屏幕里的人自然变成了俯视视角。乔桥挣扎着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即便丝毫不考虑拍摄角度,镜头里的宋祁言仍然清俊非常,发顶清爽蓬松,鼻梁尤其挺拔,是个无论在什么地狱视角下都无懈可击的美男子。
他身后远几步站着周远川,后者上半身没入镜,乔桥是通过那双长腿认出他的。
“结束了吗?”
“怎么可能。”秦瑞成邪邪一笑,下身狠狠一顶,正好蹭过甬道最深处的敏感点,乔桥呜咽一声,力气瞬间被抽空,如果不是秦瑞成及时搂着她,恐怕此时已经跌到地上了。他语气相当地大言不惭:“再做个三四轮还是没问题的。”
“开门。”
宋祁言丝毫没有被这挑衅的行为激怒。
“想看现场版?也行,反正我身材好,不怕看。”
嘴上这么说,但秦瑞成显然不舍得把满脸潮红完全呈绽放状态的小乔给其他男人看去,所以匆匆顶弄几下,意犹未尽地射精了事。
乔桥在半途就晕了过去,秦瑞成把她抱进卧室,体贴地盖了块毯子,让她好好休息。
差不多收拾了下,整理到可以见人了,秦瑞成才把门禁打开。
宋祁言和周远川一前一后踏进别墅。
客厅里充斥着淫靡的空气,淡淡的腥膻味道挥之不去。周远川鼻子比较敏感,连连咳嗽。
“随便坐吧。”秦瑞成笑笑,“可惜也没什么干净地方了。小乔水多,你们也知道的。”
“我站着就好。”周远川率先开口。
宋祁言随意地找了个离他最近的沙发坐下,只是没想到扶手才刚被秦瑞成射过,乳白色的精液沾到了他的小拇指。男人倒也没什么不愉的神色,只是安静地摸出一方手绢来擦干净了。
“开始吧。”他擦完以后摆了个双手交叠的姿势,硬是把这一地狼藉坐出了谈判桌的气势,“乔桥,我们怎么分?”
客厅里静得可怕。
“有烟吗?”周远川漫不经心地插了一句。
秦瑞成早就下意识摸烟了,但他刚换了条裤子,烟盒不在手边,最后还是宋祁言摸出自己的,给他俩分了。
乔桥不在,三人间也没必要维持所谓的礼貌客套,周远川的眼里更是完全没有笑意,相当冷漠,简直判若两人。
“这件事我曾反思过。”周远川轻轻吐出一缕白雾,“如果第一次发现她的价值时,我就带走她,那么乔桥彻底属于我的概率会超过百分之九十五。即便当时没带走,若早一步找人把你俩杀了,事情也比现在简单很多。”
他叹口气,语气轻松得不像在谈论生杀予夺:“还是缺乏经验,太瞻前顾后了。”
“你也可以现在杀。”秦瑞成皮笑肉不笑。
周远川牵了下嘴角:“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想到的可能,我都想到了。你没想到的,我也想到了。现在我们三个能站在这里,已经是诸多验算中不错的一个结果了,知足吧。”
宋祁言平静道:“不止我们三个。”
“是啊。”秦瑞成幸灾乐祸地笑,“别忘了梁季泽,你们要是来早一点,还能跟他在电话里说上几句呢。”
周远川轻弹烟灰,动作自然:“重点是乔桥对他的态度。”
秦瑞成冷哼一声:“她那优柔寡断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么?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会拒绝,求上遍,不成也成了。”
“梁季泽是娱乐圈的人,乔桥会是他一时兴起吗?”
“不可能。”宋祁言断然道,“他绝不会放手。”
副人格都会在第一时间把乔桥圈起来,足以说明主人格的执念有多深。
周远川点头:“是有些麻烦。”
秦瑞成笑了一声:“看来真要共享了。真他妈憋屈啊,我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到乔桥身上就连混个前三名都费劲儿呢。”
周远川:“你想退出么?我可以帮你找女人,长相身材都能定制,绝对满意。”
秦瑞成恶声恶气道:“那你怎么不先给自己定制个小乔出来
呢?省得跟我们分。”
“试过了。”周远川微笑,“没有她的效果,而且我的大脑太精细了,连自欺欺人也做不到。”
宋祁言:“必须是她?”
周远川:“必须是她。”
宋祁言:“巧了,我们也一样。”
几人一时也讨论不出结果,毕竟谈判的第一要素就是‘有进有退’,而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后退,场面除了无限僵持拉锯下去,毫无进展。
秦瑞成:“这样吧,未来的事留给未来的我们去发愁,先解决眼下的问题——谁带小乔走?总不能今天你俩都睡我这儿吧?”
周远川:“我要带走她。”
宋祁言:“不行,她现在归我。”
秦瑞成:“项圈都摘了你说归你就归你?”
宋祁言淡泊地微笑,隐藏着稳操胜券的超然:“可以等醒了让她自己选。”
周远川点头:“我同意,我尊重她的意愿。”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那边,知道是乔桥醒了。
梦里还在延续着冲撞和被侵犯,两腿间的地方湿漉漉的,说不清是谁的体液。乔桥连着翻了好几个身,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床前一字排开站着三个男人,她登时被吓清醒了。想到刚才赤身裸体胡乱翻滚的丢人行径全被看到,一时有点不敢抬头。
秦瑞成谆谆善诱:“小乔,你想跟谁走?”
三人都盯着她,秦瑞成更是表面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身体却不自觉地前倾,肢体语言完全暴露了他的紧张。
乔桥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停驻在最后一人身上。她嘴唇动了动,嗫嚅着喊了声‘宋导’,人也下意识地往他那边躲,直到抓住了那冰凉的衣角,才稍稍安心。
周远川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扭头出去了。秦瑞成脸色也谈不上多好看,但他就算走也要先抓过乔桥猛亲一口才行,便宜必须占够。
乔桥看他俩先后离开还挺奇怪,刚要说话就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压住了嘴唇。
“嘘。”宋祁言眼底是冰川融化后的淡淡笑意,“选了就不能后悔。”
“可是……”
“走吧。”男人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我们回家。”
“诶?”这就能走了?
乔桥一头雾水地来,又一头雾水地走。也不是没怀疑过她睡着时三个男人是不是谈了些什么,但以秦瑞成的狼狗性格,会这么老实地让宋祁言带走她?他吃错药了吧?
只能等下回见到秦秦时再问好了。
啊,说起来,跟周先生也好久没见了,都没说上几句话呢,有点可惜。
正盘算着怎么再跟那两人见上一面,脑门上忽然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指弹。男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眼角余光轻轻掠过她,隐含着警告。
也对,想这些一点用没有,人都被宋导逮住了,还想啥跟别人见面,不被锁在家里就算好了。
总之,没有自己的住处还是太被动了!
乔桥脑子里迅速算了一遍自己的存款,这点钱买房子不现实,租一个倒是可以,但是前提也得有收入,否则一把拿出一年的房租,剩下的日子只能吃土喝风了。
行吧,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宋导身上。吃穿住行找工作,怎么都绕不开他啊!
宋祁言注意到了她这边一会儿笑一会儿又丧着脸,开口道:“后悔了?”
“嗯……”当然后悔啊,怎么就趁着有钱时攒下点房子本,也不至于经济命脉全被别人抓住。
宋祁言:“后悔也不会放你回去了。”
???
好像聊的并不是一个东西。
无所谓了,被宋导知道自己筹划租房的事一定更生气,就这样吧……
温暖舒适的车厢让人逐渐涌上睡意,乔桥打了个哈欠,选了个差不多舒服的姿势歪头睡了过去。
因此也没有看到驾驶位男人渐渐阴郁的眼睛。
后悔吗?
不会让你有机会的。

235:区别对待
好舒服。
乔桥在心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身体正被暖烘烘热乎乎的水流包围,四肢尽情舒展,每一个毛孔都在唱歌,比飘在云端还自在轻盈。
她正沉浸在这种顶级的享受里,忽然两腿间一痛,一根细细硬硬的玩意儿正往她身体里探,乔桥皱着眉头抵抗,但对方越来越得寸进尺,不退反进也就算了,还试图分开她的大腿。
力量大且不容抗拒,乔桥忍了一会儿终于烦了,闭着眼狠狠蹬了下腿,水花四溅,一直骚扰她的东西总算离开了。
她正要满意地睡过去,忽然觉得哪儿不太对,最后是跟着宋导离开的,那这里应该是宋导家?自己是躺在宋导的浴缸里?那刚才踹了一脚的人是——
乔桥猛地打个激灵,睁开眼睛。
男人居高临下地站在浴缸边,发梢和下颌都在向下滴水,上身的衬衣湿透了一大半,隐隐透出内里白皙的肤色。裤子也惨遭毒手,高级织花面料上沾了一大坨泡泡,乔桥知道宋祁言大部分衣服都只能干洗,见水就意味着这衣服废了。
水珠滴滴答答摔在地砖上,浴室里安静得连它们四分五裂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宋宋宋宋宋导!”乔桥慌忙支着浴缸边缘要起来,没料到腰和腿因为过度使用早就使不上一点儿劲了,于是又狼狈地摔了回去。
更大的一蓬水花溅出来,宋祁言只来的及侧了下身,这下好了,另一半衬衣也湿了。
乔桥吓得僵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拿过搭在一旁的毛巾,简单擦了下头发和脸颊,冷淡地扔下一句‘清理干净再出来’,便大步离开了浴室。
乔桥长出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就因为满地狼藉而笑不出来了。
果然梦里那个细细硬硬的东西是宋导的手指啊……她低头看了一眼浴缸,两腿之间漂出一点白浊,是秦瑞成留下的……
呜……还要宋导亲自动手,羞都要羞死了。
她在心里把始作俑者秦瑞成翻来覆去骂了一遍,不忘发毒誓若干,警醒自己不能再纵容秦瑞成肆无忌惮地内射。
虽然有吃药,但毕竟不是百分百避孕,年纪轻轻的,她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被束缚住。
彻底把自己和浴室都收拾干净以后,乔桥才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男人换了身衣服,正在客厅用毛巾擦着发梢上的水,见她出来也只淡淡地看了一眼,没多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乔桥双手合十道歉,“我睡糊涂了,不是故意要踹你的……宋导,你罚我吧。”
左思右想了一遍,似乎也只有主动领罚才能让他消气。
宋祁言:“叫我什么?”
乔桥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宠物’身份,尴尬地改口:“主人……”
男人把毛巾扔到一边:“过来。”
她最受不了宋祁言一本正经地散发魅力的样子,尤其是脸上湿漉漉的,睫毛上都沾着水珠,又清俊又诱人,就算明知面前是个火坑,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跳的。
乔桥蹭过去,离着还有两步远时手腕就一紧,接着被带进男人怀中。
她只穿了件薄薄的睡裙,里面什么都没穿,胸前的两个小乳珠受冷挺立着,把胸前的布料撑出一个尖翘的弧度。宋祁言喉结上下一滚,低头含住。
“嗯……”
不受控制地呻吟一声后,乔桥迅速捂住嘴。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身体还是这么敏感?不过是咬了一下,怎么半个身子都麻了?
宋祁言舌尖灵巧地在乳珠上打转,乳尖部分的布料早被唾液打湿了,风一吹又冷又凉,更激得两个小红豆颤巍巍挺立着,看起来竟然有点可怜。
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现在局面有点失控了。
乔桥腰上的力量越收越紧,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男人的喘息声也逐渐加重,手也不安分地从睡裙下摆伸上去,揉捏着柔软浑圆的臀部。
不需要开口询问,屁股下面硬硬热热的东西已经昭示了她接下来会遭遇的一切。
宋导会做到最后一步吗?
乔桥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前几次他都在关键时刻硬刹住了,虽然隐约能猜到原因,可还是不太好受。
睡裙被完全褪到了膝弯,她主动环住宋祁言的脖子,更大着胆子偷偷去解男人的衣扣。
宋祁言不可能无所察觉,但他默许了。
虽然这并不在今天的计划内,但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让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克制着不去咬送到嘴边的肉,未免有些残忍,况且从看到她身上秦瑞成留下的痕迹起,宋祁言就不太想继续忍下去了。
秦瑞成提醒了他,有时候对付乔桥,讲道理是没用的,她理解不了太曲折的思路,还是简单粗暴一些比较管用,用身体记忆是最方便的。
不然,梁季泽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得逞。
“啊!宋……主人,好痛!”
宋祁言看着乔桥脖子上新咬出的一圈牙
印,慢慢收回思绪。这些都要慢慢来,急不得。就像调教一只记性不那么好的猫崽,把握好度,决不能一次罚得太过火,否则傻猫还要记恨。
他终于开口:“想做吗?”
乔桥点头如捣蒜。
她是真憋屈啊,为啥被吃干抹净的是自己,可却搞得她求着男人一样。
果然,宋祁言向后一靠,略带慵意地:“自己来。”
你见过食客让食物求他吃自己吗?在宋导这儿还真就可以!
乔桥忍辱负重地跪到男人两腿之间,把一腔愤懑全都发泄到他的腰带上,又拉又扯拼命较劲。
宋祁言也不恼,静静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弄开那难缠的卡扣,拉下裤链后,硬热的性器便直直抵着她的脸,相当迫不及待。乔桥也是心服口服,宋导下半身都这样了,表情还能这么风轻云淡,怎一个牛逼了得。
她用手握住那热热的部位,刚要低头舔弄,却被男人伸过来的手背挡住了。
宋祁言拽起她:“直接做吧。”
诶?
果然是心急了吗?
不等她偷笑,宋祁言已经托起她的腰,让她以两腿分开的姿势坐到他身上。隐秘柔软的入口压着完全勃起的性器,在没有进行任何前戏的情况下,那里已经湿润得一塌糊涂了。乔桥羞愧地别开脸,暗骂自己这过分诚实的身体,稍微有点骨气啊喂!
男人浅笑着发号施令:“亲我。”
乔桥抿了抿嘴,脸火辣辣地烧着,她此时哪里只是想亲他,从浴室出来看到宋祁言擦头发起她就特别想扑上去使劲儿蹭,蹭他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可现在让她如愿,她竟然不知道如何下嘴了。
今天早上刷牙了吗?
好像刷了,但是……但是中间吃饭还没漱口呀……万一亲的时候宋导闻到异味了怎么办?
呜呜呜,现在借口上厕所去刷遍牙来得及吗?
她的犹豫被男人误认为是不情愿,宋祁言笑容渐冷:“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没办法了……
乔桥双唇紧闭小心地碰了一下身下人的嘴唇,迅速退开。
可惜退到一半就被另一只手扣住了后脑勺。接着,宋祁言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嘴唇一痛,一点血腥味弥漫开。乔桥吃痛地张嘴,牙关立即失守,舌尖被卷住吮吸,肺里的空气都要被吸走了。
好……好厉害。
意识都被蚕食掉,除了这个吻她想不起别的东西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溺水一样使劲儿呼吸,但大脑还是在持续缺氧。
终于,男人放开她,手调整了一下性器的位置,示意乔桥抬高一条腿,好方便他插入。
乔桥七晕八素地俯在宋祁言肩头,迟钝地感受着硬热的柱状物缓慢地挤入身体。
甬道里已经过分柔软,整个进入的过程一点阻碍也没有,穴口一张一翕,绞缠住粗长的性器,像是抗拒又像是迎合。
宋祁言眼角微红,克制着不立即在乔桥身体里驰骋,太困难了。
“等……等等。”
乔桥想起什么,挣扎着要退出去,她一起身,穴肉和满布微笑神经的阴茎摩擦,快感火花四溅,缠得宋祁言额角青筋猛跳。
他忍无可忍地摁住她:“干什么?”
乔桥不好意思似的:“还没戴套呢,我们以后做能不能戴套啊?”
……
宋祁言明显听到了理智之弦断裂的声音。
他猛地扣住乔桥肩膀,将人向下一压,刚退出一截的肉棒又狠狠地捅到了最深处,女上位的姿势让插入角度尤其刁钻磨人,乔桥浑身一抖,闷哼了一声。
男人微微咬牙:“秦瑞成可以内射,我就要戴套么?”

236:彦阳
“啊……不是……唔……”
不给她争辩的机会,宋祁言着力抽动起来。
隐含的怒意也让动作越发凶狠,乔桥被撞得泣不成声,男人吻着她胸口的行为也近乎噬咬,一副要把她像玩具一样拆个粉碎的架势。
在沙发上做了一会儿,宋祁言未觉尽兴,又把人抱到卧室持续贯穿。喘息声交叠,乔桥的呻吟随着男人的捣弄而变调,分不清是刺激还是疲惫,反正高潮激烈而频繁,她的世界被弄得一团糟。
下身越来越胀痛,宋祁言知道自己快射了,就硬把乔桥调整成了一个易于受孕的姿势,性器深深地埋入甬道,不再顾忌别的,确定撬开宫口后,才将积攒了许久的精液尽数射出。
滚烫的液体冲刷着脆弱的子宫内壁,足足射了六七下才结束,乔桥紧抿嘴唇承受着,脸上全是泪水。
不开玩笑,这个射法她是真的疼。
等高潮的余韵稍稍过去,宋祁言才肯退出来,他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么不爱出汗的一个人,鼻尖上都挂了汗珠,可见刚才消耗多大。
乔桥被他从后面抱住,两个人倒在床上,各自调整着呼吸。
后背痒痒的,原来是男人修长尖削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她赤裸的脊背,这动作温情又随意,不过起码说明他现在心情不错。
欲望得到满足后的雄性生物都是比较好说话的。
乔桥试探着开口:“宋……主人,我想出去工作。”
背部的微痒一下子消失了,身后的人哑着嗓子开口:“在家里不好?”
乔桥:“不是不好,就是有点无聊。”
宋祁言道:“想买什么可以打桌上的电话,会有人送来的。”
乔桥斟酌着措辞:“但我还要生活啊,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
男人温热的胸膛贴上来,胳膊箍着她的腰:“没关系。”
“不行。”乔桥摇头,“我不吃软饭。”
宋祁言低笑一声:“呵,我也没有软饭让你吃,我这里都是硬饭。”
说着,乔桥就觉得屁股后面抵上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妈耶,宋导这是一本正经地开黄腔么?
既然起了反应,当然要物有所用,乔桥于是又被压在床上做了一遍,这次更持久也更疲惫,餍足过一次的男人不好再次满足,乔桥被做得腿都合不拢了,宋祁言才喘息着射出来。
力气被榨了个精光,她累得只想睡觉,男人却又不肯轻易放过她,非拖着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宋祁言道:“你想找什么工作?”
乔桥脑子都不清楚了,完全是凭本能在回应:“就……回公司不行吗?”
耳边的声音明显冷下来:“你还敢拍av?知不知道上次在面试现场看见你,我什么心情?”
乔桥迷迷糊糊道:“可我想跟着你。”
房间里安静了片刻,乔桥都要睡过去了,才又听到男人问:“那你想做什么?”
乔桥闭着眼嘿嘿傻笑:“当然是成为一线,捧回大奖,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想演戏?”
“嗯哼。”
“我会想办法的。”
乔桥好歹找回了一丝清明:“但wawa是av公司啊……就算转型也不可能这么彻底吧?”
宋祁言轻咬她的耳垂:“我说了,我会想办法的。”
“哦……”
“你又把我弄硬了。”
“啥?”
果不其然,她又要为把男人的某个部位弄得充血勃起而负责任,因此必须趴在床上高高撅起屁股。直到最后乔桥嗓子都喊哑,腰都快断了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宋导的‘性致’好像跟她没关系,她当时都困得快睡过去了,哪儿还有力气撩拨他?
平白无故被扣了口黑锅,但她连申辩的力气都被榨空了。
奸诈啊,太奸诈了!
跟宋导没羞没臊地生活了一个星期,某天下午乔桥忽然接到了周远川的电话。
她也真是服了,这电话号码自从办了以后谁都没告诉,但就跟大街上的牛皮小广告似的谁都知道,只要想找都能找到她!
电话打进来时宋祁言恰好在场,她还没那个胆子当着他的面跟人偷偷摸摸说话,只能开了免提。
周远川永远语带笑意:“乔桥,今晚来我家吃饭吧。”
她紧张地看了宋祁言一眼,见对方没有明显的不愉才敢接话:“周先生最近不忙么?”
“不忙。”话筒那边的人果然七窍玲珑心,笑道,“是宋先生在你旁边吗?正好,省了再打电话请一遍的麻烦了,不嫌弃的话,一起来吧。”
乔桥以为宋祁言会拒绝,却不想他点头同意了,两边很快约了时间地点,乔桥留意看了下地图,果然也是本市的富人别墅区。
唉,这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啊。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宋祁言从收藏里挑了两瓶红酒,开车带乔桥赴宴。
别墅区绿树成荫,日光如瀑,虽然宋祁言住的小区绿化在市内算得上首屈一指,但到底跟这种坐落郊区的庄园式住宅还是有点差距。
乔桥边看边啧。
驾驶位的男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喜欢这里?”
乔桥扭捏着:“还行吧。”
宋祁言道:“喜欢的话带你搬过来住。”
乔桥惊了:“你在这边也有房子?”
宋祁言轻笑一声:“只是住市中心上班方便而已。”
乔桥不说话了,她发现自己总是低估身边人的财力,想当年知道秦瑞成是个富二代的时候着实震惊了一阵子,现在已经千帆过尽全看淡了。
七拐八拐开了好一阵子才到约定的地点,周远川早就在正门等着了,看见两人后笑着迎上来:“欢迎。”
他今天打扮得格外帅气,也没什么刻意雕琢的痕迹,却显得身量高挑五官俊美,果然颜值加持下,披麻袋都好看。
乔桥刚要过去打招呼,手腕一紧被宋祁言拽了回去。
他语气冷淡:“晚上还有事,吃完就走。”
周远川也不生气,仍笑着:“好,只是很久没见了想聚一聚,宋先生不用多想。”
别墅里出乎意料地冷清,也没看到厨子或者佣人,整个大厅空落落的,虽然家具之类一应俱全,但缺少人气,一看就不常住。
“舅舅!”
乔桥正四处打量,忽然听见一个奶里奶气的声音从上方响起,她循声望去,一个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小男孩站在二楼走廊上,警惕地望着他们。
一向对小孩不感冒的乔桥也明显感觉到心脏震颤了一下。
好可爱……尤其是摆出一副大人的表情就更可爱了。
小男孩皱着眉毛,很不爽似的:“这就是你想娶的那个女人吗?真丑。”
乔桥:……
我收回之前的话,果然是个熊孩子。
等等——舅舅???
“这是我姐姐的孩子,叫彦阳。”周远川实心实意地轻叹一声,“家人就是麻烦。”
乔桥惊讶道:“……周先生有姐姐?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周远川道:“我家亲情观念比较单薄,姐姐也一直在国外生活,前几天才回来,而且一回来就把孩子扔给我出国了,说是处理离婚的事。”
“原来如此。”乔桥又看了一眼楼上的小孩,由衷地感叹了一句,“不过一点都不像混血,倒是很像周先生,令人羡慕的基因啊……”
小男孩嘴一撇:“以为国外只有白种人吗?看来不仅丑还蠢。”
乔桥:你别让我逮到,否则一定往死里锤。
周远川抬头笑道:“想吃饭就下来,不想吃饭就回房间。”
小男孩似乎有点怕他,咬了咬嘴唇,哼了一声后还是哒哒哒跑下来了。他穿着一件背带短裤,上身是一丝不苟的儿童衬衫,脖子上居然还系了个领结。这么小的孩子穿得这么正式是有点滑稽,但是配着他严肃皱眉的表情又意外和谐。
他身高还不到乔桥腰,却一本正经地对乔桥鞠躬行了个绅士礼,然后牵起她两根手指试图来个手背吻。
只不过没吻到乔桥,吻到了宋祁言的手背。
男人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的手盖在了乔桥的手上,正面接下了这声响亮的‘啵’。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
宋祁言一点摸出块手帕擦了下手背,挑眉道:“周远川,你不会是想让我们帮你看孩子?”
周远川居然露出了略微羞涩的表情:“欧洲有个学术会议,不得不去,最快一周就回来,你们要是愿意可以把他接走,嫌麻烦也可以搬来住。”
乔桥偷瞄了彦阳一眼,小孩倔强地鼓着脸不往两个男人的方向看,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生怕宋祁言不要他。
弱小可怜又无助。
宋祁言:“我不会看孩子。”
周远川笑容不变:“死不了就行。”
要求也忒低了!
寄养个宠物也比这上心吧?
乔桥看彦阳快哭了似的,于心不忍,就轻轻拽了拽宋祁言的衣袖,眼带恳求。
宋祁言揉了揉眉心:“算了,先吃饭吧。”

237:儿童教育
晚餐非常丰盛,但餐点比较西式,都是牛排红酒之类,乔桥吃得特别起劲儿,只要是贵的东西她都吃得起劲儿。
彦阳小小人一个,西餐礼仪却特别到位,吃饭鼓着嘴巴咀嚼,一点声音都没有。
乔桥越看越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彦阳警觉地捂着右腮:“你干什么?”
他这一句话打破了用餐的安静,周远川和宋祁言停住动作,都看向她。
乔桥暗自唾弃了一下这没志气的手,用哄小孩的语气道:“那啥,我看你脸上沾了个饭粒。”
彦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情戳破:“我从来不吃米饭,你刚才就是在捏我。”
乔桥:……
周远川支着下颌看她:“乔桥,你喜欢他吗?”
只喜欢皮囊算吗?这孩子性格太不可爱了!
宋祁言慢慢切着牛排:“周远川,你只认识我和乔桥?”
周远川笑笑:“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社交。”
宋祁言轻抿了一口酒液:“佣人,你的警卫员,找专业机构托管……只保证人不死的话,还是很容易的。”
周远川叹气:“这些我也考虑过,但彦阳身上有一部分我的基因,一般人看不住他,还会被耍得团团转。”
乔桥恍然大悟地点头,她明白一直以来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她不太接触小孩子,也不了解六岁儿童应该什么样,但她不知不觉间早就把他当个成年人看了。
毕竟……六岁就知道怎么熟练运用语言讽刺人的孩子不多吧?
宋祁言摇头:“不行,我很忙。”
他刚说完,彦阳两双大眼睛里顿时涌上泪水,并配合地肩膀也微微颤抖,好像在强行压抑哭泣。
可惜宋祁言铁石心肠,一脸冷漠地看他表演。
彦阳见哭泣对他不管用,迅速调整策略转而攻克乔桥。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水,泫然欲泣又强自忍哭的表情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对着这么一张脸说出拒绝的话太难了!
“姐姐……”彦阳倔强地咬着嘴唇,“你这么好看,肯定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吐槽我又丑又蠢!
可心里清楚这眼泪和可怜劲儿都是演出来的,甚至也预见到了真把彦阳接回去绝对会被他暗暗嘲笑,但此情此景,乔桥只想抱住他好好安慰一番啊!
六岁的小娃娃!
还哭成这样!谁顶得住!
“反正就一周呀。”乔桥小心提议,“有个人在家陪我也挺好的,不然你平时要上班,家里就剩我一个,好无聊的。”
宋祁言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松口:“我不喜欢家里住进外人,那就搬来这边住吧。”
周远川一点都不意外,笑着接口:“好,客房都收拾干净了,随便挑。”
彦阳也止住眼泪:“姐姐,你真好!”说着就凑上来要给乔桥一个贴面吻。
这次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乔桥眼看着宋祁言拎着彦阳的后领把他拽到另一张椅子上,然后俯身在小孩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彦阳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紧紧抿着嘴唇点点头,一副被吓着了的样子。
剩下的用餐时间,彦阳一直默不作声地吃着自己盘里的东西,再也不敢往乔桥这边看。
吃过晚饭,宋祁言要先回去拿笔记本电脑,就留了乔桥在别墅等着。彦阳在沙发上摆弄游戏机,她终于拥有了和周远川独处的机会!
她搜肠刮肚想着话题,男人却站起来,笑道:“反正也没事,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吧。”
“啊?好……”乔桥傻乎乎地站起来,跟着对方上了楼。
楼上的装潢跟楼下如出一辙,但少了几分奢华,更侧重舒适。她正奇怪周远川怎么不走了,腰上一紧,后背一痛,再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推到了墙上。
男人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周远川背着光,乔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下颌被人掐住,唇上也落下重重的吻。
“唔……”
乔桥被忽然袭击,脑子一片空白,任由周远川翻来覆去地亲着,压根没想到反抗。
男人的吻一向不深,但却非常缠绵,每次被周远川吻都会让乔桥有种自己是他挚爱的错觉,下唇被不轻不重地咬着,舌尖轻轻舔舐,极尽温柔。
“周、周先生——”
“不要说话。”
“……但是,唔……”
嘴巴再次被堵住,乔桥徒劳地抓着男人的衬衣前襟,好像这样就能减轻窒息感一般。
“好不甘心啊。”
突兀的抱怨声在一旁响起,乔桥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周远川,惊魂未定地看过去,原来是彦阳。
小孩不知什么时候也上了楼,此时正撅着嘴巴双手环胸地看着两人,一脸不服气。
彦阳:“刚才那个哥哥跟我说要是敢亲你就杀了我,那为什么舅舅可以亲?”
啊啊啊啊!宋导你都对小孩子
说了什么啊!
不等周远川说话,乔桥连忙解释:“怎么会呢,那个哥哥是跟你开玩笑的。”
彦阳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你连他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都分不出来吗?活得太可悲了吧?”
周远川淡淡道:“回自己房间去。”
彦阳老实地闭了嘴。
乔桥看出来了,彦阳确实很怕周远川,明明有血脉亲缘在,两人应该更亲密才对,但现在给她的感觉更像上下级。
“别了。”乔桥拦住,“小孩子嘛,这个年纪就是爱跳爱闹的,天天关在房间里干什么。”
周远川轻咬嘴唇:“但是我想跟你亲热。”
……真是坦诚。
周远川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深深地埋在她脖颈处吸了口气:“好想你,离开你这么久,我快疯了。”
乔桥轻咳:“……也没有太久吧?”
“26天零15个小时36分21秒。”
“哈。”乔桥尬笑,“是、是挺久的。”
周远川轻吮她的耳垂:“我们做吧。”
乔桥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小孩子还在旁边啊喂!你说什么呢!
小男孩却凉飕飕道:“那我回房间了,完事了记得喊我出来,我可不想开门就看到你们的裸体。”
乔桥羞愤难当,试图遮掩:“不对哦,你舅舅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我懂的。”彦阳一副小大人的表情,“初中生物我都学过了,你们要造小孩嘛。”
乔桥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远川揽着乔桥的腰,冲彦阳挑眉:“那你还在这儿站着?”
彦阳扁扁嘴:“知道了,舅舅。”
说完真就拐个弯,回自己房间去了。
乔桥觉得很有必要跟周远川探讨一下学龄前儿童的教育问题!她打掉周远川轻抚她大腿的手:“你看你把你外甥都教成什么样了!”
周远川停下动作,奇道:“他是笨了一点,但也没那么差吧?”
……六岁就读完初中生物你跟我说笨?!
“不是……”乔桥揉揉眉心,“他才六岁没错吧?你怎么就让他学那些东西?六岁应该是享受快乐童年时光的年纪啊。”
周远川想了一会儿,认真道:“那你的六岁是什么样子?”
“我?”乔桥努力回忆了一下,“记不太清楚了,就是上幼儿园啊,跟其他小朋友在一起。”
男人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那你人生中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乔桥道:“大概三岁?”
周远川道:“我最早的记忆是出生后十八天。我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的时候,就已经有记忆了。”
乔桥张口结舌。
“这个话题是我一直不想向你提及的,因为有恃才傲物的嫌疑。”男人微微垂下眼睫,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们在认知世界和感受世界上确实存在巨大差距,而且这种差距是基因层面的。”
乔桥一脸生无可恋:“你就直接说智商差距就行了,我懂的。”
周远川说:“彦阳是我姐姐的孩子,你不能把他当普通孩子养。”
乔桥吸了口气:“你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姐姐是什么工作?”
周远川愣了愣,笑道:“她没有从事科研,只是个普通人,目前在华尔街工作。”
行吧,华尔街上班=普通人。
乔桥被一系列信息劈得晕头转向,但仍然不放弃地弱弱争辩道:“但六岁看初中生物也有点早吧?”
周远川微笑:“想知道我六岁在干什么吗?”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刺激我了,我也不想知道。”
男人见她心情低落,语带自责:“对不起,我好像不该说这些。”
“不不不。”乔桥摆手,“你挺对的,应该因材施教,我忘了你家的人都不适用正常人标准。”
周远川轻吻她的脸颊:“那我们继续吧?”
乔桥无情地推开他:“不,我要静一静。”
周远川:“……”

238:熊孩子
于是等宋祁言回来,看到的就是周远川轻声细语地给乔桥道歉,彦阳在一边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场景。
宋祁言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你什么时候走?”
周远川无奈道:“马上,今晚的飞机。”
宋祁言:“那快走吧。”
周远川:“……”
可他再想留下时间也不等人,别墅外的停机坪上私人飞机也就位了,周远川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周远川走了,宋祁言的目光又落到了彦阳身上,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但这次小孩虽然害怕,却硬撑着不肯挪动:“你骗人,舅舅也亲她了,你怎么不打舅舅?”
啊啊啊啊!你个熊孩子!
乔桥飞速扑过去捂住彦阳的嘴,小孩在她手中呜呜呜地挣扎,但到底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挣得筋疲力尽也没用,只能气鼓鼓地瞪乔桥。
乔桥冲宋祁言微笑:“别听他的,小孩子尽瞎说。”
男人面无表情:“你松开,我要听他说。”
宋导开了口,乔桥只能照办。但在照办之前,她先用眼神威胁了一番彦阳,确定对方接收到她的信号后才缓缓松开手。
然而刚解除桎梏,彦阳就高声道:“他们想亲热!还把我赶回房间了!”
乔桥头皮一炸,条件反射去掐他,这次彦阳躲得很快,仗着身量灵活翻下沙发跑远了,上楼前还不忘冲乔桥‘略略略’地挤了个鬼脸,很是洋洋得意。
这他妈是六岁小孩能干出来的???
乔桥恨不得甩自己俩耳光,闲的蛋疼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遭报应了吧?
她连忙解释:“不是他说的那样的,他撒谎!”
宋祁言走过来,用胳膊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里,扳起她的下颌:“是不是撒谎,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低头吻了下来。
乔桥条件反射地闭紧了牙关,死死咬住。
她早领教过宋祁言异于常人的嗅觉,虽然她自己丁点不觉口腔里会有什么遗留的味道,但要是让他来检查,那结果就不一样了啊。
所以情况紧急之下,乔桥只能出此下策。
事实证明,不仅是个下策,还是个绝世烂策,俗称馊主意。
宋祁言见撬不开她的牙齿,且嘴唇紧闭明显在严防死守后,脸色迅速沉下来。
他危险道:“张嘴。”
乔桥抿紧嘴唇,哼哼唧唧:“我刚才吃大葱了,没刷牙。”
“西餐哪儿来的葱。”
乔桥尴尬:“那就是大蒜。”
宋祁言嗓音更低沉:“张不张?”
她心里苦哇,但此时此刻骑虎难下,她除了死鸭子嘴硬以外没有办法啊!
宋祁言:“不张是吧?”
他低头,在她锁骨上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
这口一点力气都没收着,皮肤上当即见了血,乔桥痛得嘶了一声,然而还没等她嘶完,不容抗拒的吻就落了下来,男人的舌顷刻侵犯了她口腔的每一寸角落,如同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土。
她被吻得头都快晕了,男人才慢慢放开她。
宋祁言轻擦了下嘴角:“他没有说谎,但我知道你们没做,身上的味道还是干净的。”
“咳咳……我、我也没把他往房间里赶!”
宋祁言冷声:“但你试图瞒过我。”
他一字一顿补充道:“我警告过你吧?不要骗我。”
乔桥看着那双深沉的眼睛,意识到宋导是真的动气了。
情急之下,她想也不想地捧住男人脸颊,主动凑上去响亮地亲了一口,然后搂住宋祁言的脖子,换成了两腿分开跪在男人身上的姿势,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顺毛第一要义:边吻边脱衣服。
宋祁言始终冷冷地看着她,任由乔桥在身上动作,不反抗也不出声制止。他越这样乔桥心里越没底,摸不准他是喜欢还是抗拒,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亲。
总算在她要把胸罩解开前,宋祁言伸手摁住了她。
乔桥舒了口气,然而下一秒, 两腿间一痛,男人竟然直接掀起她的裙子刺入了一根手指。
乔桥当即屏住呼吸,最脆弱的地方被侵入,即便面前的人再值得信任,也不免心慌意乱。
“主人……”
宋祁言轻声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我的宠物?”
手指挤开嫩肉,逐渐向里推进,与性器截然不同的感觉,更细更硬……更灵活。
第一指节,第二指节。
男人中指根部的银戒抵在了入口处,金属与皮肉接触,乔桥被凉得打了个哆嗦。
宋祁言:“宠物是没有资格拒绝主人的,对吗?”
手指在柔软的内壁间不轻不重地搅动着,每动一下乔桥就觉得脊椎都在发颤,说不上是痛感更多还是快感更多,内外煎熬,比在刀尖上跳舞还难受。
乔桥咬着牙:“对。”
“知道
错在哪儿了吗?”
“错、错在跟周先生接吻——呜!”
第二根手指猛地闯进来,乔桥腿一软,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宋祁言的脖子才不至于从他身上滑下去。
宋祁言慢条斯理道:“错了,继续说。”
不是?!
乔桥慌了,那是因为什么?男人心怎么跟海底针一样难捉摸啊?
她小心翼翼开口:“忘了自己的宠物身份?”
不用宋祁言说话,她就知道自己又说错了,因为竟然坏心眼地又加进来一根手指!
男人似笑非笑道:“你可以继续猜。”
继续猜个鬼啊!乔桥哪儿还敢乱开口,三根手指就够折磨人了!
见乔桥磨磨唧唧不吭声,宋祁言微微动作,手指向更深的地方探去,直到乔桥猛地一颤,确定了某个敏感点的位置,他才轻柔地在内壁上按压。
手指比性器灵活百倍,更不用说专注地攻击某个点。乔桥欲仙欲死,喘息着抵御着快感,即便这样她也没坚持多久,牙齿咬着下唇轻吟一声,两腿之间涌出一股湿淋淋的透明液体。
把宋祁言昂贵的西装都弄脏了。
宋祁言无动于衷:“想不出我就继续了,今晚还长,我们数数你能高潮几次?”
乔桥简直要哭了,他是魔鬼吧?
“我我我错在不该骗你!”感觉到体内的手指真就又动起来,吓得乔桥音调都变了。
宋祁言轻轻理了下她微微被汗水濡湿的头发,柔声道:“乖孩子。”
然后无情地又开始了第二轮搅动。
妈蛋!
无论答什么他都不打算收手的!大骗子!
乔桥被一遍遍送上高潮,最后人都快废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全靠一丝丝意志力撑着才没有晕过去。她不是没试图勾引宋祁言直接插进来,毕竟这样他也会消耗体力。可惜她忘了男人在这方面惊人的自制力,尽管硬得两腿间鼓囊囊撑起一大包,他也依然可以气定神闲地逗弄她。
幸亏后来彦阳下楼找他的玩具,乔桥才获得了一线生机。
彦阳大大的眼睛盯着姿势怪异的两人,乔桥以为他肯定会毒舌几句,却没想到彦阳只是撇了撇嘴就又上楼了。
乔桥暗暗擦把汗,幸亏眼疾手快把衣服套上了,不然她就成了荼毒祖国花朵的罪人了。
惩罚够了以后宋祁言就没再折腾她,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晚上早早放乔桥去休息,他则还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稍微加个班。
乔桥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差不过恢复了些体力后才换上浴袍躺在床上玩手机培养睡意。
玩了一会儿,她听到房门发出响动,好奇地走过去打开门,一个小小的人影飞快地钻进房间,还鬼鬼祟祟地冲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把门关好。
乔桥哭笑不得:“你怎么还不休息,小孩子不睡觉会长不高的。”
彦阳傲慢地抬起下巴:“骗小孩呢?我才不信。”
乔桥耐下心:“这么晚了你来干嘛?你舅舅可把你托付给我了,你得听话,赶紧回去睡觉。”
彦阳眼珠滴溜溜一转:“你不打我么?我把你害得挺惨吧?”
这熊孩子。
特意来找她享受胜利的果实吗?
乔桥挤出笑容:“你还小,我不跟你计较。”
彦阳说:“谁让你脚踩两条船,活该。”
他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一个脑瓜崩,彦阳估计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等‘奇耻大辱’,一时捂着自己脑门呆住了。
乔桥可一点不心软:“从哪儿学得这些词,不学好。”
“你……”
彦阳大眼睛瞪她,脸也鼓起来,但因为长得唇红齿白,看着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相当可爱:“你不就是想生个我舅舅的孩子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下轮到乔桥奇了:“很多人要给你舅舅生孩子?”
“那当然。”彦阳到底是小孩,还没学会掩饰心情,得意道,“我舅舅那么聪明,谁不想要个有他基因的孩子?不过你没机会了,太笨不合格。”
乔桥温声细语地说:“谁说我要给给他生孩子了?”
“那你——”
乔桥无情地刺破他的幻想:“是你舅舅求着我生我都不生呢。”

239:够不着
彦阳哼一声:“你骗人。”
乔桥就差竖起指头起誓了:“天地良心,不信问你舅舅去。”
小孩气得脸都红了,偏偏找不出话反驳,坐在那儿气鼓鼓地瞪她。乔桥看他生气的样子也可爱得要命,就揉揉他的头试图顺毛:“好啦——”
‘啪’。
彦阳打掉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果然还是小孩呢。
乔桥嘿嘿一笑,心情舒畅地躺到床上翻滚了几圈,美美地睡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宋祁言去上班,乔桥想着毕竟还有一星期要相处,就硬拉着彦阳出去玩,顺便修复下关系。
这片富人区地广人稀,乔桥又没车,在手机上查了半天地图,发现最近的公交站离这儿也有好几里地,起码走二十分钟。
彦阳戴着小圆帽,穿着一身海军蓝的童装,看起来白白嫩嫩,萌得要死,可惜一直噘着嘴,很不高兴。
“你怎么还没好?”他皱眉,“连个地图都不会看吗?笨死了。”
乔桥收起手机:“我知道在哪个方向了,走吧。”
彦阳不可思议道:“你想让我就这么走着去?”
“怎么了?”乔桥故意不说那边有公交站,“不就是走到市中心吗?我一个女生都能走,你一个男的还走不了呀?”
彦阳爆炸:“我才六岁!”
“对嘛,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叫声姐姐来听听。”乔桥逗他。
“……我要坐车!”彦阳大声道,“我不管,没有车我就不走!”
“那麻烦了。”乔桥叹气,“我虽然有驾照,但好多年没开过了,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彦阳简直要抓狂了:“你怎么连车都不会开!”
乔桥奇怪:“我又没车,为什么要开得好。”
这下轮到彦阳震惊了:“你、你没车?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没车吗?”
……
无形炫富最为致命。
“不好意思。”乔桥挤出假笑,“我就是那些为数不多的,连车都没有的贫困阶级。”
“那舅舅怎么会看上你!”彦阳一副世界观坍塌的表情,“就算是个笨蛋,肯定有别的地方能吸引舅舅吧!怎么什么都不会!”
不好意思,我用身体吸引了。
乔桥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你说怎么办?”乔桥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反正我没车,要么跟我走,要么接下来一个周都在家里闷着。这地方这么偏僻,万一闯进去什么坏人,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知道的。”
彦阳神情明显瑟缩了一下,看来不管是心智多成熟的小孩,都很吃吓唬这一套。
他纠结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道:“我知道舅舅的车停在哪儿,你开那辆吧。哼,要不是太远,我才不让你碰舅舅的东西。”
乔桥发现这小家伙居然是周远川的迷弟。
怪不得昨天见面的时候对她那么敌视,估计他觉得自己是抢走他舅舅的大坏人。
乔桥说:“有车也没用啊,我又开不好。”
彦阳都快被她气死了,恶声恶气道:“我会!我在旁边教你!”
“那你干脆开车带我行了。”乔桥笑嘻嘻道,“绕那么一圈干嘛呀。”
“你……”
彦阳七窍生烟:“我才六岁!我连刹车都够不着!”
“哦对了。”乔桥恍然大悟,“我都忘了你还没我腿高呢。诶诶,别生气呀,生气更长不高了。”
彦阳深吸一口气,扭头走了。
乔桥在后面哈哈大笑,她头一回发现有个小孩陪着居然这么好玩。当然还是彦阳过于聪明,能把他当半个大人看了,要真是个普通孩子,肯定早就哇哇大哭了。
彦阳指挥乔桥输入车库密码,门渐渐拉开,一辆低调的黑色法拉利出现在两人眼前。
经过彦阳不情不愿的一番指导,乔桥顺利开车上路了。
她本来就会开,只是太久不开生疏了,法拉利又是驾驶感绝佳的车,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灵敏,不过加了几次油门后也差不多摸明白了。她瞟一眼副驾驶,彦阳脸色煞白地紧盯前方,小手紧紧攥着安全带,一动也不敢动。
乔桥玩心一起,故意猛加油门后连着几个急刹,反正这片人烟罕至,一条大道随便跑。但彦阳还是被吓得眼里含泪,但就算怕得要死,他也倔强地不肯求乔桥慢一点,死咬牙撑着。倒让乔桥于心不忍,剩下的路程没再吓唬他。
一路开到市中心,本来乔桥是想带彦阳去逛商场的,但一想他刚从美国回来,家里又不缺钱,估计早就逛腻商场了,不如带他去玩点没见过的,顺便交几个朋友,小小年纪这么毒舌可不行。
打定主意,乔桥拐了个弯,向全市最大的儿童游乐中心驶去。
说是儿童游乐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亲子广场,里面不仅有淘气堡之类的游乐设施,还有全市最好的儿童用品商店,亲子餐厅等等,简而言之,就是
孩子们的天堂。
彦阳没来过这里,一直好奇地透过车玻璃望着外面,他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乔桥停好车,打算拉着彦阳先四处逛逛。
两人一下车就吸引了停车场里其他人的目光,虽然本市富人不少,但一个年轻女孩开辆法拉利又带个孩子的组合毕竟不多见。乔桥甚至还听到有人嘟囔了一句“又是个当小三的妈,可怜了孩子”。
乔桥对这种无端揣测只觉好笑,一笑置之就算了。彦阳却生气地大声反驳:“她才不是我妈!她怎么可能有我这么聪明的孩子!别胡说八道。”
……
乔桥扶额,真不知道该生哪边的气了。
刚才嘟囔的人没想到彦阳小小人一个居然敢反呛,停车场人多一时有点挂不住面子,就哼了一声:“不是你妈还跟出来,没妈吧?”
这话说得太重,周围人发出嘘声。乔桥也上了火气,她一把抱起彦阳,安抚他因为过度愤怒而颤抖的小身板,笑道:“原来您从小没妈呀,早说嘛,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当一下你母亲。”
那人脸红脖子粗:“你这个小姑娘嘴巴怎么这么坏!谁说我没妈了?”
乔桥微笑,一字一顿道:“有妈还这么没教养。”
注意到这边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吃了个大瘪,也不敢再还嘴,恶狠狠瞪了乔桥一眼后快步走了。
乔桥拍拍彦阳的背:“好了,带你玩去。”
彦阳挣扎着从她怀里跳出来,闷闷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好好,我多管闲事,不该影响你发挥,行了吧?”她哭笑不得,“我知道错了,一会儿带你吃好吃的,可以原谅我了吧?”
彦阳还是扭着头不让乔桥看他的脸:“我才不吃。”
“行,你想吃就吃,不想吃我们就玩别的。”乔桥硬把他脸扳过来,与彦阳对视,却发现小孩眼眶红红的,眼里含泪,吓了一大跳,“怎么了这是?还哭了呢。”
“没哭!”彦阳甩开她,“不要你管。”
乔桥蹲下看着他,彦阳倔强地别过头,乔桥忽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想妈妈了?”
某个一直装酷的六岁小男孩终于扁扁嘴,哇得一声哭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乔桥都手忙脚乱地在停车场哄彦阳。小孩可能太早慧了,心智成熟带来的后果之一就是不能像正常年龄的孩子一样随便哭闹,彦阳也习惯了压抑天性,所以当他终于能不顾一切地哭个过瘾时,怎么也停不下来。
乔桥给他擦了半天的眼泪,腿都蹲麻了,哭声才终于止歇。
然而彦阳一边打着哭嗝还不忘一边威胁她:“你要是嗝,敢告诉我嗝,舅舅……我就嗝……”
“真是怕了你了。”乔桥抱起他,“你也知道我笨,脑子不好使,今天发生的事睡一觉就忘了。”
彦阳投来鄙视的眼神:“你也太笨了吧?”
乔桥:……这个小兔崽子。
看他流了那么多眼泪,乔桥决定先去三楼喝点东西,顺便给他补充下水分。
三楼全是甜点饮品冰淇淋摊位,中间还有个巨大的淘气堡,很多小孩在里面钻上钻下,玩得很开心。
彦阳白白净净的小男孩,又不苟言笑,大人似的坐在椅子上喝奶茶,不吵不闹的,让很多带着‘熊孩子’来的家长羡慕不已。
一个胖胖的母亲凑到乔桥旁边:“你家的孩子呀?真可爱!看着好懂事哦。”
“哈哈。”乔桥干笑两声,“我不是他妈妈,他妈妈在国外呢。”
“哎哟,怪不得,这么白净!我家那个就是个小泥猴!”
她指指自家孩子,原来是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除了皮肤略黑了一点,还是挺好看的。
小姑娘也被彦阳吸引了,她盯了彦阳一会儿,发现对方并不理她,就拽着彦阳的袖子撒娇:“哥哥,陪我玩球球。”
彦阳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抽回袖子,正经道:“我不喜欢幼稚的人。”
乔桥扶额:……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240:娶你
乔桥把彦阳拽到身边,苦口婆心道:“你要多交点朋友,带着人家小姑娘玩玩怎么了?”
“我跟他们有代沟。”彦阳撇嘴。
……你一个六岁小孩说跟人家7岁的有代沟???
乔桥只能冲那个胖阿姨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胖阿姨神色惋惜,无奈接受了这个漂亮的小男孩对自家女儿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事实。
又坐了一会儿,乔桥敏锐地发现彦阳在不停地变换坐姿,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乔桥拍拍他的背,“不舒服吗?”
小孩摇摇头,咬着嘴唇不吭气,但面前的奶茶是一口都不碰了。
乔桥想到什么,忍笑道:“是不是想去嘘嘘了?”
“你……你说那么大声干什么!”彦阳羞愤地恨不得钻到地缝里,“你给我指个方向就行了!”
乔桥拉住他的手:“走,我陪你去。”
“不要!”彦阳激烈地甩开她,“我自己会上!”
“好,那我在这儿等你。”乔桥告诉他洗手间怎么走,不忘嘱咐:“上完记得洗手啊。”
“哼,我又不是小孩。”
彦阳扔下这句后就立马跑远了,一看就知道憋了挺久。
乔桥百无聊赖地等他回来。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等到十五分钟的时候乔桥坐不住了。她匆匆结了账往洗手间跑,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不好的念头,怪自己太大意,这里孩子这么多,彦阳又长得那么可爱,万一被人贩子盯上怎么办?
好在远远就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乔桥长舒了口气,跑过去拉住他:“怎么上完了也不回去?吓死我了。”
彦阳头低低地垂着,很沮丧的样子,嘟囔了一句话,乔桥没听清。
“你说什么?”她凑近一点,竖起耳朵。
小孩自暴自弃地提高音调:“我够不着小便池!”
“哈?”差点没笑出声,乔桥强行压下嘴角:“没有蹲位吗?”
“只有一个能用,其他都在维修。唯一能用的那个还被人占了,我等了好久他都不出来。”
“那怎么办?”乔桥想了想,“我知道一楼还有个卫生间,但人也很多。”
彦阳脸涨得通红,小幅度地夹紧双腿:“……我、我快憋不住了。”
“让我想想……”乔桥四处张望了一圈,目光落到旁边女性洗手间的标志上,她先进去侦查了下,确定没人后抱起彦阳就要往里走。
彦阳吓得拼命挣扎:“我不进去!你放开我!”
乔桥:“里面没人啊,我给你在门口守着!不让别人进去。”
彦阳死死扒着门框,宁死不屈:“那也不行!我不去!”
乔桥:“你这样要尿裤子的!”
彦阳:“男人不能进女厕!”
乔桥扶额:“你才六岁,是男孩,不算男人!而且里面是单间,很多妈妈都带儿子进去啊。”
彦阳:“我不管我不管!”
俩人争执的动静太大,路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乔桥只能松开他:“那你说怎么办?”
“……我等那个人出来。”
乔桥:“那要是不出来呢?你尿裤子吗?”
彦阳不说话了,眼里泪汪汪的,特别委屈。他抽了下鼻子:“都怪你,带我来这个厕所都上不了的地方,我要告诉舅舅。”
“好好,等你舅舅回来随便告状好吧?”乔桥认命道,“从现在起,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要大声喊叫,我会让你顺利嘘嘘的,懂吗?”
彦阳点头。
乔桥拉出洗手台下的维修牌子,立在了男厕门口。
乔桥说:“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男厕看看还有没有人。”
彦阳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进去溜了一圈,出来后冲她摇头:“没人了,只有单间里还有一个。”
“行。”乔桥一把抱起彦阳,“将来你可得孝顺我,我这辈子都没进过男厕呢,老脸都不要了。”
“你……”
乔桥捂住他的嘴:“说了不许叫,怕别人不知道啊?”
于是彦阳维持着‘震惊脸’就这么被抱进了男厕。
乔桥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进来看到与女厕截然不同的格局就是头皮一阵发麻,羞耻感爆炸。但彦阳面前她必须维持尊严,进都进了,决不能退缩。乔桥先抱着彦阳敲了敲隔间的门:“那啥,原因我就不说了,总之您要是完事了,麻烦五分钟以后再出来。”
隔间里静悄悄的,乔桥懒得管,反正肯定听见了。她抱着彦阳到一个小便池边,别过头:“我不看,你上吧。”
彦阳:……
他觉得自己算语言方面挺有天赋了,平时也爱看书,很少碰到词穷的时候。但此时此刻,他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词汇量的匮乏。
一时三刻听不见动静,乔桥
奇怪:“怎么了?还要我帮忙脱裤子吗?”
“不要!”彦阳激烈地抗议,脸红得像在滴血,“……你在我上不出来。”
“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还没我手指肚大呢谁稀罕看啊!”
彦阳炸了:“我还没发育呢!以后肯定长很大的!吓死你!”
乔桥心里翻了个白眼,等你什么时候看到宋导的,还不得把你吓哭。她没好气道:“快点,一会儿广场还有玩偶游街呢。”
小孩快哭了:“我真上不出来!”
“那就尿裤子!”
她作势要放彦阳下来,彦阳扭着身子不肯,最后也实在憋不住了,忍辱负重地以被乔桥抱着的姿势尿完,等双脚落地的时候,地板上还落了一滴男儿泪。
简直不能再像一个被恶霸强占的良家妇女了。
出了洗手间小孩也不说话,乔桥喊他好几遍都当听不见,只闷着头往前走。
乔桥快跑几步拉住他:“不至于吧?不就是上个厕所么?”
彦阳抬起脸,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乔桥,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你等我长大。”
乔桥懵逼:“啥?”
彦阳认真道:“你放心,我妈说过,一个真正的男人必须要学会承担责任,你已经……已经看过我的身体了,我不会抛弃你,长大以后我会娶你的。”
乔桥:……这是什么神展开!
“你说的‘娶’是指?”她小心翼翼问道。
“结婚啊。”彦阳理所当然道,“我们的关系进了一大步,不再是敌人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有人欺负你,你就来找我,虽然我现在还小,但以后一定会像舅舅一样成为很厉害的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欺负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他见乔桥没反应,以为她不满意,耐心地解释:“我知道,现在条件简陋,我没法给你更多承诺,但我说到的就一定会做到。妈妈也了我一笔钱,你要是怕我反悔,我现在就带你去买订婚戒指当凭证。”
乔桥被雷得里焦外嫩,在彦阳进一步说下去之前急忙比了个停的手势:“谁说我要跟你结婚了?”
彦阳张口结舌,茫然道:“你不想嫁给我吗?”
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高高地仰头望着你,大眼睛忽闪忽闪,饱含期待和困惑。
乔桥咬了咬牙,委婉地提示:“你忘了,我是你舅舅喜欢的人,你怎么能抢舅舅的人呢?”
“但你脚踩两条船啊,跟家里的哥哥在沙发上亲嘴,我都看见了。”彦阳嘴一撇,“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喜欢他们,在我长大之前,我允许你先找别人安慰自己空虚的心灵。”
乔桥: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不对,这个事情不能这么算。”她发愁的揉了揉眉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会再跟你结婚了。”
彦阳想了想道:“没见过大海之前,我也很喜欢小河。你喜欢别人,是因为没有见过更优秀的我。”
……
为什么他讲道理一套一套的啊?
乔桥终于明白了被一个六岁小孩说得哑口无言是什么感觉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重重弹了彦阳脑门一下,用武力粗暴地结束了话题:“好了!等你长大以后再说吧!”
与其争辩不如敷衍,反正还这么小,早晚会改变想法的。
“那我们说好了哦。”彦阳仰头盯着乔桥“你等我长大要嫁给我。”
“行吧。”
彦阳不高兴地噘嘴:“我很认真地在跟你约定呢。”
乔桥无奈:“好,我认真地答应了,可以吧?”
“嗯!”这才算满意。
乔桥灵机一动:“等等,我们现在关系……不一般了。你是不是该听我的话?”
彦阳骄傲地点头:“一个真正的男人该听未婚妻的话。”
乔桥:“那我希望你……去玩淘气堡。”
虽然一脸不情愿,但彦阳最后还是跳进了球球池。
淘气堡里有各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他们无一例外地上蹿下跳大吵大闹,唯有彦阳,静静地站在球球池中,好像在这里待够一段时间就是他的任务。
在乔桥疯狂地打手势做口型下,他才勉为其难地试着去攀登充气桥。
他长得实在太可爱,五官带着一种未蜕变成精致前的稚嫩,行为举止又成熟,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堪称鹤立鸡群。不仅吸引着淘气堡外的家长们的目光,很多小女孩也好奇地盯着他看。
一个胆子大地凑过来:“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
彦阳认真摆弄球球,头也不抬:“对不起哦,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乔桥:……

241:面试
彦阳总共才玩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淘气堡,其中居然一大半时间都用来拒绝别的小朋友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很多小姑娘被拒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乔桥在抵御强烈负罪感的同时,还要忍受她们家长控诉的目光。
“小孩子陪着玩玩怎么了?至于吗?”
“就是啊,你家孩子格外金贵似的。”
本想让彦阳跟同龄人多多交流,这么下去谁顶得住啊?为免麻烦,乔桥赶紧拉着他走了。
剩下的玩偶游街也只走马观花逛了一遍,彦阳对这些项目全都兴趣缺缺,倒是乔桥玩得相当开心,也算弥补了小时候的遗憾。
眼看天色将歇,算着宋导也该下班了,乔桥才准备打道回府。
临上车之前,她不忘打预防针:“彦阳,你之前说过允许我找别人填补……总之就是允许我先跟别人在一起吧?”
小孩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强调道:“这是缓兵之计!等以后我强大了,会抢回你的。”
“那你想,要是你舅舅或者家里的哥哥知道我们的约定,他们肯定会生气吧?”乔桥苦口婆心道,“万一强行分开我们,或者趁你还小欺负你怎么办?”
彦阳想了想:“你想让我保密吗?”
“对对!”乔桥拍手,“敌人强大我们弱小的时候,就要低调,所以我们的约定,就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啦!”
彦阳怀疑地盯着她:“你是想保护自己吧?”
乔桥义正言辞:“怎么会呢?当然是保护你啊,我是大人能照顾好自己,但你还是小孩子啊。”
“好吧。”彦阳闷闷地点头,“我知道了。”
乔桥非常满意,这才启动汽车回别墅。
宋导果然已经下班,他不太习惯私人空间被不熟悉的人侵占,所以原来的佣人都被暂时遣走了。晚饭是他亲自下厨做的家常小炒,味道相当棒。
三人安静地用餐。
本来乔桥没觉得怎么样,但她随后发现彦阳吃两口就要偷瞄自己一眼,好像一个守着百宝箱的守财奴,明知财富不会凭空消失,可就是控制不住去看。
乔桥冷汗都要下来了,她忘了彦阳太小还不会掩饰自己,以这个频率下去,精得快成仙的宋导肯定会发现的!
“对了,今天彦阳去儿童广场认识了很多新朋友。”乔桥状若不经意地提起,试图分散男人的注意力,“还有小姑娘跟他表白呢。”
宋祁言不紧不慢地咽下一小块西蓝花:“是吗?”
彦阳飞快反驳道:“我不喜欢她们!我有喜欢的人了。”
宋祁言‘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那你喜欢谁?”
乔桥倒抽一口气,在宋导看不到的角度疯狂给彦阳使眼色,彦阳不太高兴,但还是老实地按约定回答道:“我不告诉你。”
宋祁言:“是乔桥么?”
乔桥一口凉白开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
彦阳没被她教过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一时手足无措地看向乔桥。
“小孩子……瞎说的,谁会信呢?”打个哈哈试图萌混过关。
然而不等宋祁言说话,彦阳先急了:“我是认真的!你不相信吗?”
乔桥:……
所以,她挖空心思诱导彦阳隐瞒的事情,被宋祁言三句话就给破了,还破得圆都圆不回来那种,稀碎。
男人放下筷子,优雅地擦擦嘴,上楼前不忘扔下一句:“到卧室来一下。”
乔桥生无可恋地捂住脸。
一双软乎乎的小手覆在她的手上,乔桥抬头,彦阳踩着凳子站在她身边,大度地拍拍她的肩:“没事的,反正早晚要被知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乔桥:……我真是谢谢你了!
“但你也不该不相信我。”彦阳板起脸,“我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女人说谎,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心的,你践踏了我的真心。”
“所以呢?要跟我分手吗?”
“当然不。但这件事我会记住的,我记性很好,十年后也不会忘。”
乔桥哭笑不得,弹了一下彦阳的脑门:“总共还没长到十岁呢,就说十年后的事了。去玩吧,我要上楼领罚了。”
彦阳沉默一会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这幅一本正经的样子非常喜感,可惜乔桥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在宋祁言的房门前来回踱步,刚下定决心要敲,门就被从里面拉开了。
男人侧个身,神色很平静:“进来吧。”
乔桥见他这个样子就害怕,畏畏缩缩地挨着墙边溜进来,小心翼翼道:“能不能把我嘴巴堵起来,我怕一会儿挨不住要叫的时候被小孩儿听到……毕竟,保护未成年人就是保护祖国的花朵对吧?我绝不是对他有意思,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呀,还没我腿高呢,还是主人您帅……”
宋祁言:“我为什么要堵你的嘴?”
乔桥张口结舌:“你、
你不罚我吗?”
宋祁言一哂:“我不至于跟个小孩子较劲。”
“那就好那就好!”乔桥长舒了口气,心总算落回肚子,不忘拍拍马屁,“我觉得也是,嘿嘿。”
宋祁言:“过来。”
只要知道不是来罚她的,乔桥就放松多了,她听话地坐过去,宋祁言打开笔记本电脑,给她放了张图片。
这是张看起来就很有历史底蕴的学校的远景,乔桥不解其意:“一个学校呀,怎么了?”
宋祁言:“仔细看看。”
她只好伸着脖子凑近屏幕,终于看清楚了校门旁的那几个小字:星程影视学院。
乔桥:“这不是那个很厉害的艺人学校吗?”
宋祁言:“我已经给你报上名了。”
“啥?”乔桥的大脑瞬间当机。
“你说的事,我考虑过了。”宋祁言合上电脑,语气认真,“虽然我很希望你一辈子都必须仰仗我生活,但那不是你要的。既然已经不能再心平气和地看你拍av,也只能让你走演艺这条路。之前你客串的几部片子反响都不错,但演技还有硬伤,恰好wawa内部有名额,我就把你报上去了,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你准备准备,到时候就住过去吧。”
乔桥:“!!!”
宋祁言:“wawa里去进修的人不止你一个,不会孤单的。”
“等等……”乔桥急了,“这么大的事好歹跟我商量一下吧,我、我什么思想准备都没有——”
“乔桥。”宋祁言沉默两秒,嗓音沙哑,“你知道把你硬塞到一个我看不到够不着的地方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吗?我不能跟你商量。”
乔桥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但、我不是被wawa开除了吗?”
男人脸上终于带了点笑意,他好整以暇地拉松领结向后一靠,左腿搭在右腿上,衬衣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的一截小臂,闲适又优雅。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所以我现在是你的面试官,一号面试者乔桥,你想进wawa吗?”
呼吸瞬间乱了套。
乔桥抿住嘴唇,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大大的‘yes’在盘旋,她想不起还有别的回答。于是点头道:“想。”
“脱衣服吧,让我看看你的简历。”
乔桥脸不争气地红了,她心想要是宋导招人都这么撩的话,wawa早就天下无敌了,女艺人们绝对会为了进wawa挤破头的。
衣服一件件落到地上,乔桥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扫过自己每一寸皮肤,她羞赧地双手环胸,把脸别到一边。
“很诱人的身体。”宋祁言不忘认真点评,“转过去看看。”
乔桥背对着男人,可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更强烈了。视线如有实质一般从她的肩背滑下,又落到膝窝处。
因为紧张和羞耻,汗毛都立起了一层。
仍是不紧不慢的语速:“第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
乔桥:“……上学的时候。”
宋祁言:“感觉怎么样?”
喂!不许夹带私货!哪有面试官问这种问题的。
虽然暗暗腹诽,但乔桥还是说了实话:“有点疼。”
宋祁言:“喜欢什么体位?”
好吧,乔桥确定他就是在夹带私货了。
乔桥:“……后,后背位吧,比较轻松些。”
宋祁言:“喜欢被亲什么地方?”
乔桥恨不得找个什么东西挡住自己的脸,面对面问这个耻度爆炸了啊:“脖子……”
宋祁言:“还有呢?”
“胸口。”声音弱弱的。
“还算诚实。”修长的食指轻点桌面,“来,我试试手感。”
乔桥敢指天发誓wawa面试绝对没这个环节,顶多评估下身体素质就行了,真上手摸妥妥一个性骚扰的罪名跑不掉。
但提出这个要求的是宋导啊……
胸前的乳包被人轻轻拢住,男人手法娴熟地两只手同时动作,顺时针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末了还轻轻弹了弹两个挺立的乳珠。
“很有弹性,形状也挺拔可爱。”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就是小了些,勉强给个良吧。”
什么叫勉强给个良!
真勉强你倒是把手拿下来啊!

242:一百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乔桥站得都有点累了,胸口的手还没有放下来的意思,男人温热的手掌包覆着小巧的乳包,像在把玩什么古董玉器一般展示出了非凡的耐心。
不就是两坨肉嘛,有这么好玩?
她轻咳了一声,宋祁言冷飕飕地抬眼看她:“不愿意?”
“哪里哪里……”乔桥奉上讨好的笑脸,“随便摸呀,想摸多久就摸多久,不要钱的。对了,要不要摸摸别的地方?刚洗过澡,很滑的。”
……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好悲惨?
宋祁言轻笑一声,收回了手:“欢迎加入wawa。”
“啊?这就可以了吗?”乔桥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当年面试说不上过五关斩六将,好歹也费了一番功夫,现在脱掉衣服被摸几下就好了?
早知道献出肉体这么好用,她还愁什么工作啊。
灵机一动,乔桥忽然想到什么,贼兮兮地凑到宋祁言面前:“主人,真的不摸了么?”
她主动抖了抖胸口,让两个小红豆挺拔地翘起,有意无意地蹭着宋祁言的手臂:“其实……多摸一会儿也没问题的。”
男人挑眉:“你又想干什么?”
“没有啦……”乔桥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声,“只是最近手头有点紧……之前说不要钱的话能收回吗?那啥,摸半小时一百块好不好?”
她见宋祁言脸色不妙,登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定价过高,仔细想想,宋导人中龙凤,什么样的美人没鉴赏过,跟他要这个价确实不厚道。
咬咬牙,跺跺脚,乔桥又补了句:“行吧,都是熟人,给你算半价。五十块半小时,不能再低了。”
男人这下不仅是脸色阴霾,连身周都开始散发危险的气息。
“还高啊!”乔桥有点接受不了如此‘贱卖’,快哭出来了,“三十块可以了吧?再没这么便宜的了!”
胸口一痛,乳尖被人狠狠掐了一把,接着乔桥就被拦腰搂过,跌坐在宋祁言身上。
耳垂也被顺势含住,锋利的犬齿擦过脆弱的耳部皮肤,让乔桥有种随时会被野兽一口吞下的错觉。不过这次她的第六感很灵,宋祁言确实气得想把她扒皮拆骨地吃下去。
“乔桥,你知道我做常驻的时候,别人给我开什么价么?”
乔桥抽了口气:“谁敢……”
“就凭你往我身上坐的这一下。”宋祁言紧了紧胳膊,声音冷得仿佛在冒白气,“你就欠了我起码十万块。”
乔桥:……
宋祁言:“还想收钱吗?”
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收了不收了,谈钱多伤感情哈哈哈哈。我是宠物嘛,身体当然要无条件向主人敞开啦……”
男人冷哼一声,总算放开她。
乔桥立马弹出他的怀抱,虽然知道宋祁言不会跟跟她计较十万块的事,但一想到这个怀抱和这个触感这么贵,她就坐立难安。
宋祁言取出眼镜架在鼻梁上,冷淡地下了逐客令:“我要工作了,今晚你先睡吧。”
乔桥捡起地上的衣服,听话地要走。
男人在身后冷不丁开口:“手头紧的事,是真的吗?”
乔桥迟疑着:“啊?哦,还好还好,就是最近没工作心里发慌,还有这两天带彦阳玩也有点费钱,儿童项目都挺贵的……”
宋祁言:“彦阳不是喜欢你吗?你让他掏钱。”
……说好的不跟小孩子较劲呢?
乔桥:“可是他才六岁啊,哪有钱。”
宋祁言:“他比你有钱多了。”
乔桥沉默半晌,悲痛道:“我也没那么穷吧?”
话虽如此,从宋祁言房里出来后乔桥还是拐了个弯,溜达到了彦阳的房间。
小孩一听见敲门声就‘哒哒哒’跳下床,飞奔来开门,见到乔桥的瞬间眼圈变红,但强忍着仰起头:“哼,总算还知道来找我。”
傲娇一时爽那啥火葬场啊小宝贝。
乔桥摸摸他的头:“我没事,你宋哥哥人很好的,不用担心了。”
彦阳刚要说话,忽然好像闻到什么味道似的皱起眉,怂着鼻尖在乔桥脖子附近嗅了嗅,乔桥一头雾水地推开他:“干嘛呢?”
小孩泪眼汪汪:“你身上有烟味!你们、你们打啵了……”
不应该呀,宋导不常抽烟的,这小屁孩鼻子这么灵的吗?
乔桥心虚地低头闻了闻,当然什么都没闻到。
彦阳声音更大了:“哇呜呜……你们还真打啵了!”
妈蛋,竟然诈我!
乔桥一个脑瓜崩下去,彦阳偃旗息鼓,只是委屈地捂着脑门,默默流眼泪。当然这幅丢人的样子他是不会让乔桥看见的,她只能看到一个蹲在角落的小小的可怜背影。
“给我一百块钱。”乔桥板起脸,“这是今天给你买奶茶带你玩淘气堡的花销,以后还想我带你出去,就要先付钱!”
她到底没好意思厚着脸皮要人
工费,只含糊地用‘付钱’一带而过了。
小孩的答复则是直接甩给她一张卡:“从里面划吧,密码是> “诶诶?”乔桥忙不迭掏笔,“等等,再说一遍,密码是啥来着?”
彦阳满眼嫌弃:“就是π小数点后六位啊,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笨的女人。”
把乔桥划到自己那边后,彦阳连嫌弃的句式也从‘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人’,进阶到了‘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笨的女人’。
从怨天尤人变成了自怨自艾。
不过起码说明了他头脑清醒,逻辑性强,很会抓主要矛盾。
乔桥喜滋滋地记下密码,又想到什么,正色道:“你说实话,这卡里有多少钱?”
彦阳还记恨着那个脑瓜崩,不太想理她:“我也不知道,应该够用吧。”
乔桥顿时觉得不太好了,要知道她六岁的时候见过的最高面额纸币就是五块钱,还以为那是最大的,彦阳又从小在国外生活,虽然吃穿不愁,但对金钱可能真没什么概念。
要是明天带着这卡出去一刷,里面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十元,那就搞笑了。
“……你就没有点现金吗?”旁敲侧击地问。
“我要那个干嘛?”彦阳蹙眉,“我想要什么,妈妈和舅舅都会买给我。”
“看,这就是问题!”乔桥拍手,“你知道你平时想要的东西都多少钱吗?”
彦阳仔细想了想:“大概知道。”
“那今天咱们出去玩开的那辆车,你知道多少钱吗?”
“知道啊,六百。”
乔桥:……
她抑制住抓狂的冲动:“那我刚才跟你要一百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吗?一辆车六百块,一杯奶茶和几小时淘气堡就要花掉这辆车的六分之一?”
“是有点贵。”彦阳点点头,“但你说一百就一百吧,我相信你。”
乔桥觉得再谈下去自己就要内伤了。
她徒劳地摆了摆手,决定先不想了,小孩子花钱就花吧,她的积蓄也不是撑不起,就是在这个经济困难时期有点肉疼。
彦阳好像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不满道:“你嫌我给的少吗?”
“没有没有……”
“乔桥,虽然你是大人,但你不能这么物质。”
行吧,想要报销一百块的奶茶钱就变成物质了,你小你说得都对。
彦阳:“但我理解你,雌性会本能地选择跟更有财力的雄性结成家庭,作为下一代的保障。”
说完,他满眼亮晶晶地仰头看乔桥,垫着脚牵起她的手:“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学习,成为像舅舅一样的人,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
乔桥嘴角抽搐两下,把手抽回去:“好,那你早休息吧。”
彦阳噘嘴:“你还没拿卡呢。”
“先放你这儿,需要的时候我来拿。”
“那不行。”小孩郑重其事地把卡塞到乔桥手心,“虽然我小,也该担负起养家的职责。”
乔桥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二天出行时,乔桥无视豪车蒙尘,拉着他直奔公交站。
她仔细盘算过了,虽然车子随便用,但油是有限的呀。就算周先生不计较这些,但你用了人家一星期的车,难道还好意思空着油箱还回去吗?再说法拉利的油也很贵啊,绝对不是随便找个加油站两三百加满就算了的!
这还没算车损,万一开车不小心,磕了碰了,卖了她也补不起!
还是公交好,经济实惠又省心,除了车站稍远点,简直完美。
但彦阳对这种安排非常不满,他人小腿短走得慢,几百米就气喘吁吁要歇会儿,乔桥提出抱着他走,小孩又反应激烈地拒绝。
“我是男人,怎么能被你抱!”
乔桥现在已经很摸得清他的脑回路了,谆谆善诱道:“没事,这附近没人,绝对不会被看到的。”
彦阳明显有所动摇,但嘴里还嘟囔着诸如‘男人的气概’之类的话,乔桥听到后差点没笑岔气,极力绷着脸跟他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男子汉。”
小孩眼睛顿时亮了:“真的吗?”
真的才有鬼。
“当然真的啦。”乔桥一把抱起他:“走咯。”

243:现在可以牵了吧
富人区的公交站罕有人至,像个不合时宜的装饰品,除了维持着表面的光鲜亮丽,处处散发着凄凉萧索的味道。
好在公交车是准时的,乔桥带着彦阳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越往市中心走,上车的人越多,车上的座位也陆续坐满了,眼看又上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乔桥就主动站起来让了座位。
没想到彦阳也跟着站起来,示意乔桥坐到他的位子上:“你坐这里。”
乔桥委婉拒绝,“你坐吧,我站一会儿。”
“我要你坐!”彦阳不耐烦地皱眉,“听到没有?”
……
六岁小孩一本正经地用霸道总裁的语气跟你说话真是让人窒息。
当着周围那么多成年人的面,乔桥只能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呢,我坐着你站着,别人不以为我虐待儿童么?”
彦阳:“但我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站着。”
“那不然……我坐你位子,你坐我腿上?”
小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了:“我……我才不做这么丢人的事!”
然而还是逃不过真香定律。
彦阳全程脸埋在乔桥肩膀上就没抬起来,手紧紧抓着乔桥衣服前襟,一动也不动,要不是小小又短促的呼吸声,她还以为小家伙早睡着了。
“到啦。”停站提示音后,乔桥拍拍他的背,“起来吧。”
彦阳仰头,面露期待:“我们再坐一圈好不好?”
乔桥微笑:“……那我把你扔车上了哦?”
“不行!”
公交站挤满了人,乔桥生怕她跟彦阳被人群冲散,一直紧紧攥着小孩的手,好不容易抽身出来,以为彦阳又会嫌这嫌那的发脾气,刚要回头安抚,却发现小孩这次竟然一反常态地安静。
“哟。”乔桥蹲下逗他,“这次小少爷不嫌人多了?”
彦阳瞥她一眼,皱着眉:“谁说的,臭死了。”
“没办法啊,跟着我就要过没车没房的日子。”乔桥觉得有必要给他科普一下贫富区别,“后悔也没用,你舅舅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彦阳嘴巴动了动。
“什么?”她凑近一点。
“我说不后悔!”小孩子自暴自弃地放大音量,“你笨死算了!”
乔桥哑然。心想以后还是好好跟彦阳说话吧,这家伙十级情话张嘴就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转了一圈找到一家大型文具超市,门口拉着横幅,开学季全场八折。乔桥拉着彦阳往里走。
小孩就差翻白眼:“来这儿干嘛?我没有假期作业,就算有也不会写。”
“不是给你买,是给我自己买。”乔桥捡起货架上的几支笔,“过阵子我要去学校进修了,提前买点必需品。”
“进修?”彦阳警惕,“你要进学术圈吗?趁早放弃吧,以你的智商是不可能的。”
乔桥忍住弹他脑瓜崩的冲动:“进修演技!你舅舅没告诉你我是艺人吗?”
小孩张大嘴巴:“你居然有工作?那怎么还这么穷?”
乔桥牙缝里挤字:“不、用、你、管。”
她零零碎碎挑了些东西,正要掏钱结账,彦阳却拽了拽她:“我不是给你卡了吗?”
乔桥不好意思说他那点钱根本不够,敷衍道:“下次吧。”
“不行。”彦阳异常坚持,“用我的钱可以保佑你考高分。”
“……这是你胡编的吧?”
彦阳恼羞成怒:“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见他真生气了,乔桥才举手投降,恰好旁边有台自动取款机,想着就这么挑明也好,省得以后不得安宁,她指了指道:“那我去取个款?”
彦阳:“为什么不刷卡?”
因为刷卡显示余额不足的话会很尴尬。
乔桥闭眼胡诌:“我就喜欢哗哗取钱的感觉。”
彦阳:“你真肤浅。”
乔桥哈哈大笑:“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以后会发现我更多缺点的。”
银行卡插进卡槽,提示输入密码。乔桥登时卡壳,她记得小孩昨天说过一次密码,当时她还信誓旦旦地想这有什么难记的,但是此时此刻,脑子怎么一片空白了?
彦阳幸灾乐祸道:“需要我提示提示吗?”
乔桥道:“没事,想不起来就不取了。”作势就要拔卡,彦阳气急败坏地喊:“π小数点后六位!”
“所以?”
彦阳生无可恋地背了一遍。
“这就对了嘛。”乔桥笑嘻嘻地输入进去,点击查询余额,“早这样不就好了?也不是不让你付钱,小孩子又没收入,存点零花不容易,心意我领——”
她盯着屏幕上的一串数字,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眼睛没花之后,又退出界面重查了一遍,那串数字仍然保持着可怕的长度,丁点没缩短。
乔桥声音都在抖:“你耍我呢?”
彦阳奇怪:“我为什么要耍你?

乔桥:“那你念念这是多少钱。”
彦阳:“两千三百四十五。”
乔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你为什么不念单位!”
彦阳无辜道:“我家说钱都是省掉万的。”
乔桥简直想把自己的脑袋撞进提款机。她不死心地打开手机查了下周远川那辆车的价格,发现彦阳还真没骗他,因为按照他的读数方式那车确实是六百,唯一有问题的是他还省了单位,应该是六百万美金。
“那我跟你要一百……你以为是一百万吗?”乔桥抓狂,“几杯奶茶钱而已,你就没怀疑过我干嘛跟你要那么多吗?”
彦阳:“我又不是没有,而且我相信你。”
乔桥有气无力地说了声‘谢谢’。她拔出卡,坚定地塞回彦阳手里:“我不能要。”
“嫌少吗?”
乔桥:“是啊,我全部身家加起来还不够这张卡零头呢,真是太少了。”
彦阳一脸怀疑:“……你真有这么穷?”
乔桥:……
最后还是用彦阳的钱付了帐。乔桥脚步虚浮地离开文具店,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忽然冒出一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的无力感。
世界太可怕了,六岁小孩子就有两千万,她这辈子累死累活恐怕都挣不到这个数。
不远处有一家新开的淘气堡,乔桥目无焦距地望着那个方向,她其实在想别的,但是看在彦阳眼里则是另一种意思。
彦阳:“我不想玩那个了,太无聊了。”
乔桥回神:“什么?”
她顺着彦阳的目光看过去,忍俊不禁。其实乔桥也理解他,虽然在国外长大,但彦阳身体发育迟缓,看着比同龄的孩子更娇小一些。在球球池里还能勉强保持平衡,可充气桥上遇到大孩子只有被欺负的份。
估计上次的‘玩耍’实在没给他留下什么好回忆,才会把眉头皱成这个样子。
乔桥轻咳了一声:“没事,不想玩就不玩。”
彦阳怀疑地看她一眼:“真的吗?”
乔桥:“当然是真的。”
彦阳:“我可以吃冰淇淋吗?”
乔桥露出好脾气的笑容:“你想吃哪个,我去买。”
彦阳:“那再坐一圈公交呢?”
乔桥立马掏手机搜路线:“你想坐多久的?环城路线是一个半小时,这个怎么样?”
彦阳:“你有什么毛病?”
乔桥奇怪:“我这不是很正常吗?”
彦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闷闷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知道我有钱以后,你就不能拿正常的态度对我了。”
“哪有。”乔桥死不承认,“才两千万而已,我又不是、又不是没见过。”
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多摆在眼前,要知道她退卡的时候手都在抖哇,生怕自己呼一口气,把卡给刮了。
“我们去那边吧。”彦阳指着不远处一个喷泉说道。
“好好好。”乔桥现在对彦阳一切想法全都双手双脚赞成,有钱的就是大爷!
走了两步后面没了声音,回头一看,彦阳还站在原地,不满地瞪着她。
乔桥连忙折回来:“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医生?”
彦阳抬起手:“你怎么不牵我了?”
白白嫩嫩的小手举到脸前,乔桥抽了口气,挤出笑容:“牵手,就不要了吧,多热呀。”
心里想的是这孩子值两千万呢,把握不好力度把人攥坏了怎么办?
“好吧。”彦阳收回手,不再理她,径自往喷泉的方向快步跑去。
乔桥在后面追得心惊肉跳:“诶诶!慢点呀!摔倒怎么办!”
她已经自动把彦阳跟两千万画上等号了。
虽然是非节假日,但喷泉也照常工作,激射的水柱在空中交织出各种图案,迷蒙水雾中,迎着日光甚至隐隐能看到几条彩虹。
彦阳一气跑到水池边,额发被水汽打湿,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白净的小脸在水珠和日光的映照下,尤为精致可爱。
他从口袋里掏出银行卡,抡圆了胳膊扔了出去。
小小的卡片只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不起眼的银线,就消失在了喷泉深处。
在后面目睹这一切的乔桥差点当场晕厥。
“好了。”彦阳转过身,面颊透着微微的坨红,他冲乔桥抬起刚才那只手:“现在可以牵了吧?”

244:糖果
晚上在宋祁言的睡房,乔桥对彦阳扔银行卡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控诉。
“为什么呢?你说这是为什么呢?”乔桥百思不得其解,“两千万呀,不是两百块也不是两千块,是两千万呀。他怎么说扔就扔了呢?是不是太没有金钱观念了?不行,等周先生回来我一定要告状……”
安静敲击着笔记本的男人淡淡看了她一眼,显然不打算发表任何看法。
“主人,我真觉得不行。”乔桥一本正经地凑过去,“正好明天你休息,我们去把喷泉把卡捞出来吧,放心,那个位置我看得清清楚楚,还画草图了呢。”
说完,献宝一样摸出一张纸,上面画着整个喷泉的俯视图和方向标志,并在喷泉的某一边缘处打了个叉号,对于从小不爱学地理的她来说,这图画得相当认真了。
“当时看见他扔卡的人不多,明天咱们早点去,准能——”
“乔桥。”宋祁言看了眼腕表后打断她,“一小时三十五分零八秒。我们见面后的这段时间里,你一直在提彦阳。”
乔桥涌上种不好的预感,她弱弱道:“是吗?”
男人的食指和中指轻轻点着桌面:“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次他的名字,你就别想见到他了。至于是送他走还是送你走,你可以慢慢猜。”
乔桥连连点头,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宋祁言这才收回目光,注意力重新落到屏幕上。
乔桥小心翼翼:“那卡……”
宋祁言:“他要扔就扔,跟你有什么关系?”
呜……
问题是,要揭不开锅了呀。本想着彦阳有钱还能让他负担一部分,现在连卡都扔了,一个大穷光蛋领着一个小穷光蛋,日子怎么过哟。
可让她跟宋导要,她又张不开这个嘴……
男人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淡淡道:“真的很缺钱?”
乔桥忍辱负重的点头。
“缺钱就对了。”宋祁言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容,“没钱都带着人到处跑,有钱还了得?”
你是魔鬼吗?
宋祁言:“昨天给你的资料,看了多少?”
乔桥:“啊?”
接触到宋导不善的目光,她才想起昨晚拿到的厚厚一沓资料还没来得及看。都是些星程的校规校级和选课注意事项,她拿到时还打了保票一天绝对看完的……
结果全忘了。
“这不是要买文具嘛!”乔桥急中生智,翻出白天买的学习用品,“我还给你买了呢。”
这招果然好使,宋祁言被吸引了注意力:“买的什么?”
“这个!”乔桥亮出一根棒棒糖。
宋祁言:……
乔桥暗暗擦了把汗,幸亏彦阳想吃的时候多买了一根,否则就要当场翻车了。
男人神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乔桥惴惴不安地举了一会儿,干脆大着胆子剥掉糖衣把糖球递到宋祁言嘴边。
乔桥:“啊。”
宋祁言顿了顿,竟然真的乖乖张嘴,含住了糖球。
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很好吃的,是我最喜欢的口味。”乔桥嘿嘿一笑就要松手,“那我看资料去啦?”
手指刚离开塑料棍,就被猛地攥住。
宋祁言不紧不慢地抬眼,绵长的睫毛像羽扇一般在脸上留下参差的阴影,用一种混杂了性感和禁欲的矛盾眼神看向乔桥,然后吐出糖球,舌尖沿着塑料棍一路向下,直到舔上乔桥的指尖。
怪异的感觉让她觉得像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发梢都要燃起火花。
“好甜。”嗓音低低的,带点沙哑,不知道是指糖球还是指乔桥。
乔桥想抽回手,但丝毫撼动不了:“你……今天不忙吗?”
“忙也不忙。”男人笑得很浅,“有糖吃就不忙了。”
哇……好像不该拿糖出来哄人的。
可仔细看着,宋祁言眼下似乎有隐隐的青色,神情上带着疲态,应该是一直没好好休息。
乔桥知道他最近忙,可以前就算再忙也只是回来多加一两个小时的班,从来不会像这样整夜整夜腾不出时间,两人住进别墅好几天了,却连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都没有,男人总是让她先休息,但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侧的床铺也是凉的,压根没人睡过。
她不好问对方到底在忙什么,宋祁言也很少跟她提工作的事。但看他这么辛苦,自己还一点忙都帮不上,就有些愧疚。
宋祁言把她拉进怀里,动情地吻着她的脖颈和胸口,呼出的热气长长地喷洒在她皮肤上,可要是仔细感受,就会发现男人下半身还软着,一点都没硬起来。
累得身体都在主动抗议了么?
“那个,我给你揉揉肩吧。”乔桥跳出他的怀抱,绕到后面,手讨好地搭着男人的肩背,“今天要是不工作,就好好放松放松,要不一会儿我陪你出去逛逛?”
宋祁言明显也发现了身体的窘境,他脸色不太好,但
调整得还算快:“是该休息了。”
乔桥:“对嘛,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来,外套脱了,给你试试我的按摩手法。”
她帮着宋祁言脱掉西装外套和马甲,男人上身仅着一件天丝衬衣,薄绢质地的衣料把后背肌肉勾勒地恰到好处。手掌与其接触的第一感觉是凉,但紧接着,热度就会从细密的编织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透出来。
这是什么神仙面料。
摸着也轻薄了吧,好像没穿衣服似的,哇塞,这肌肉线条……
乔桥边揉边放飞自我胡思乱想,宋祁言身材不算魁梧,却非常匀称,骨量与肌肉的比例刚刚好。她本来在专心地揉着肩颈,手却不知怎么自动往下滑,沿着侧颈落到男人锁骨附近。
嘤,锁骨也好明显……这个弧度一定可以摆硬币了。
不,摆硬币算什么,养鱼也没问题啊……
揉了一会儿,手掌下的肌肉却逐渐紧绷起来,乔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摸错了地方,连忙整顿心绪,老实地继续揉肩。
可惜却揉不动了。
乔桥低声提醒:“放松肌肉,不要绷着。”
宋祁言摇头:“不行。”
乔桥:“诶?”
宋祁言:“我硬了。”
乔桥:……
要不要这么快!她才摸了不到一分钟吧?!
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果然,男人两腿之间鼓囊囊的,已经支起了一顶好大的帐篷。
看这个生龙活虎的样子,说刚才差点起不来,谁会信?
“那我——啊!”
乔桥仓促地环住宋祁言的脖子,原来男人竟忽然将她离地抱起,向床铺方向走去。
她眼看离床越来越近,知道等自己落到床上就神仙难救了,抓紧时间劝解道:“呃……刚结束高强度工作不宜快速运动……”
宋祁言挑眉:“我什么时候快过?”
乔桥要哭了:“也不宜剧烈运动!”
宋祁言:“我会掌握好度的。”
不是啊宋导,你好歹给我个思想准备,刚才不是还按摩呢吗!
身体重重摔到了柔软的床垫上,男人逆光站在床前,扯下领带开始一颗颗解衬衣扣子。刚才乔桥意淫了许久的锁骨终于出现在灯光下,线条嶙峋,比她想象的还要诱人。
“是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
乔桥抿住嘴唇:“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宋导虽然不像梁季泽那样爱撕人衣服,但难保不会因碍事而把她硕果仅存的t恤弄坏。
这种经济困难时期,她承受不起再损失一件衣服了。
刚把t恤脱掉,男人就欺身压了下来,他隔着胸罩揉捏着乔桥的胸脯,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不容抗拒地吻住她的嘴唇。
“唔……慢点……”
乔桥被动承受着,手无力地推拒着宋祁言的胸膛,这点反抗自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下唇一痛,男人警告地冷冷看她,乔桥当即偃旗息鼓,乖巧地张嘴,任由对方肆意侵略。
多年跟宋祁言相处的经验告诉她,还是听话比较保险。
她正被吻得有些情动,忽然睡房门被推开,门口传来彦阳的声音:“乔桥,你给我买的糖——”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他看到了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一切。宋祁言一把扯过被单,将乔桥包了个严严实实。嗓音森冷道:“出去。”
“乔桥!我讨厌你!”小孩带着哭腔喊了这么一句后扭头就跑了,临走不忘把房门狠狠甩上。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等她手忙脚乱从被单里探出头时,只听到了一声哐当巨响。
乔桥疯了:“啊啊啊啊啊啊!你为什么不锁门?!”
宋祁言:“是你为什么没锁门。”
哦对……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她。
乔桥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也就是说跟宋导这样那样全被看到了?彦阳才六岁啊!给他心灵会带来多大的打击!不会影响他的人生观吧?回头跟他解释我跟宋哥哥在玩摔跤他会信吗?
……想什么呢,铁定不会啊!彦阳又不是傻子!
乔桥悲痛道:“我明天没脸见他了!”
宋祁言一直静静地看她纠结,最后才淡淡道:“我倒觉得,你应该先解释另一个问题。”
乔桥茫然抬头:“什么?”
宋祁言:“那颗糖,你到底是给谁买的?”
乔桥:!!!

245:惩戒
在这种尴尬的时刻,乔桥忽然福至心灵,她二话不说扑过去,主动吻上男人的嘴唇。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反正骗又骗不过去,不如直接用肉体赎罪来得稳……操作好的话,前账什么的,都能一笔勾销。
宋祁言意外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直接扑上来,但他反应很快,迅速反客为主,乔桥只在上位待了不到十秒,就被再次压到了床上。
这次连胸罩也扯掉了。
裤腰被男人拽住,下一秒睡裤就离她而去,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缝着花边的三角小内,宋祁言把她翻了个身,弄成趴跪的姿势,然后在她小腹垫了个枕头。
乔桥觉得不太妙,果然,下一秒她就感到有什么炽热硕大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股缝处。
“等等……还没脱——”她话没说完,就听到‘刺啦’一声,内裤壮烈牺牲。
宋祁言很少在性事上采用暴力手段,现在一言不发下手就撕,果然还是压着火气的。
乔桥聪明地没有提出异议,只在心里默默流下血亏的泪水。
内裤也不多了,回头去网上买十块钱三条的那种好了,宋导喜欢的话就让他撕个痛快……
“才几秒,就湿了。”
背后传来男人的轻笑,乔桥脸腾得红了。好在她早练成了厚脸皮,身体的不争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
宋祁言没有过多浪费时间在前戏上,好久没做,他也憋得很辛苦,只是看着眼前两个浑圆的臀丘,小腹就是一紧。想到她居然用买给彦阳的东西来糊弄自己,就觉得又气又好笑,况且还只是一根棒棒糖。
撒谎就算了,每次都被人赃俱获,笨拙得让人连怜悯之情都生不起来。
他眸色渐深,低头在少女光滑的脊背上留下一串啄吻,缓缓地将阴茎压入翕张的小肉穴中。
乔桥闷哼了一声,忍受着身体被硕大异物拓开的不适感。
好在经过多次的磨合,她已经差不多习惯了男人的尺寸,虽然一开始进入还有点点撕痛,但等阴茎全部埋进体内后,反而非常满足,一直以来隐隐的空虚感终于消失不见了。
宋祁言喘息加重,他本想等乔桥完全放松再抽插,可她体内实在太舒服了,又热又潮湿,像一张不知满足的小嘴一样紧紧裹着他的东西,没人能在这种情况下忍住不动,自制力再好也不例外。
他握住乔桥的腰,深呼了一口气,沉下腰开始抽插,凶猛地刺入抽动,一改之前的温吞,下手毫不留情,像变了个人一样。
乔桥被顶得小小地叫了一声,无力支撑的情况下只能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趁着宋祁言看不到,她不禁苦笑,这个力度和频率……看来宋导这次不打算手下留情了,她今晚有得受了。
两人已经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宋祁言对乔桥身体的敏感点了如指掌,他稍微调整了一下阴茎插入的角度,就满意地感觉到肉壁忽然绞紧,身下之人的呻吟也变了调。
“不行……别、别这么快!”乔桥被撞得声音都支离破碎地不成语句,她痛苦地反手揪住被单,小腹被顶得鼓动起来,就算极力放松,想降低身体的敏感度,可要命的酥麻还是像火一般灼烧着她的皮肤。
再这么下去,就要高潮了……
宋祁言揽着她的腰,从背后紧紧抱住她。温热的胸膛贴着她光裸的脊背,仅看上半身这是个堪称温柔缱绻的动作,可惜腰部以下,硬热粗大的东西直直挺进到甬道最深处,凶狠地抽送着,好几次都顶得乔桥差点无法呼吸。
泪腺反射性地分泌着泪水,在撞击中流出眼眶,淌过脸颊,滴落到男人的手臂上。
宋祁言看到了,但并不打算理会。
随着某一下深入的挺进,阴茎头部巧妙地擦过隐藏在内壁层层褶皱之中的敏感点,乔桥再也支撑不住,高高地仰起头,啜泣着达到了高潮。
“只用了三分钟,你越来越快了。”
因高潮而猛烈绞紧的内壁极其有力,配上少女因欢愉而失神的表情会让人暴虐欲激增。宋祁言深知他丧失理智会何等残暴,因此在乔桥高潮的瞬间特意别了下头,错过了那个会让他想把身下之人拆吃入腹的表情。
即便这样,阴茎也被层层肉壁箍得又疼又爽,一个不小心,就会被绞得射出来。
宋祁言耐心地停不住动,等着怀里的身体从高潮的余韵中挣脱出来,不再轻微痉挛后才再次开始顶弄。
腰都是软的,四肢更是跟烂泥有的一拼。
乔桥急促地呼吸着,可无论怎么吞咽空气,缺氧的感觉都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这只是身体在发出抗议的信号,并不是真的要窒息。毕竟刚刚高潮,又要接受再一轮掠夺,对身体负担太大了。
她只好求饶:“……让我缓缓好不好?别、别这么快继续,一分钟,一分钟就行。”
宋祁言:“我还没有射。”
他说完,竟然恶意地又向里猛进了一截,敏感得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刺激的甬道当即疯了一般收缩,像是迎合又像是抗
拒。
男人轻轻吮吸乔桥耳后的嫩皮:“你看,你的身体多高兴。”
乔桥那些已经打好腹稿的话,当即被这一下弄得七零八碎,再也组织不起语言。
男人把她翻了个身,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以后不想这么辛苦,就忍一忍。你每次都这么快,我怎么继续?”
呜呜呜……这个怎么控制得住!
下半身湿湿嗒嗒流了好多汁水,床单上也弄得一塌糊涂,宋祁言跪在她两腿之间,握住她的脚腕,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然而腰部却一点不怜香惜玉地动作着,阴茎在穴肉的包裹下来回摩擦,每一次都尽根插入,恨不得连两个囊袋都挤入乔桥的身体里。
乔桥觉得自己已经被快感煎熟了,即便这样,男人还不肯放过她,必须熬干她身体里的每一滴水分。
第二次高潮来得迟缓很多,却比第一次更加折磨人。快感从穴肉和褶皱中向上一点点渗透,蔓延过的地方全都不受控制地颤栗着,神经被蚕食,血液在沸腾。她清晰地知道正侵犯她的宋祁言的东西是何等狰狞,阴茎上的每一道血管在此时都变成了尖刺,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她的大脑深处最脆弱的神经。
“……真的不行了。”剧烈的喘息让乔桥甚至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边咳嗽边求饶:“我会死的。”
宋祁言轻咬她的乳尖:“不会的,有我在。”
“呜呜呜……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要了……”
第三次高潮又在积蓄,她实在没力气了,身体任由宋祁言摆布,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他是魔鬼。
她已经很努力地收紧穴肉了,仅存的力气都用来做这个了,宋祁言居然能忍住不射,太变态了吧?
乔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下半身牵走,自然没有注意到男人浑身肌肉紧绷,汗水津津,为了抵御汹涌射精欲望,他几乎用尽忍耐力。
空气挤压升温,房间里充斥着淫靡的肉体撞击声,荷尔蒙爆裂的味道弥漫得到处都是。宋祁言不再顾虑她的承受力后,展现出来的持久度和精力都旺盛得吓人,乔桥唯一猜对的事情就是宋祁言确实没打算手下留情。
这个夜晚对她来说会很漫长。
乔桥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是晕了一段时间之后,醒来发现宋祁言还在挺动,下半身也差不多麻木了,反正除了生理性的‘爽’她感觉不到别的了。
男人看到她失神的表情后,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子:“其实你可以再多晕一会儿。”
乔桥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难道……你还没射吗?”
宋祁言:“嗯。”
乔桥:“你是魔鬼……我不要做了,要磨破皮了……”
她挣扎着翻身往外爬,挪了不到半米就被拽着脚踝拖回来。宋祁言抱住她,脸埋在肩颈处轻笑:“怎么可能没射过,你不知道你里面多舒服,我忍了这么久早就到极限了。”
“那都射过了还不放过我!”乔桥就差声泪俱下地控诉了,“你不是人……你太小心眼了,不就是一根棒棒糖吗……呜呜呜……”
肩膀一痛,男人磨牙:“你真以为我就是为了根糖?”
乔桥自知失言,可惜已经晚了,她呜咽一声,这次不仅下身遭到了猛烈侵犯,连乳尖都被惩罚似的揪起蹂躏。
宋祁言轻叹:“本想这次结束放过你的,但你太笨了,别人一遍就能记住的教训,你总要花好几遍。”
他捡起旁边的领带,用它们将乔桥的手腕和床柱绑在一起:“好在我是个有耐心的人。”

246:睡颜
乔桥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
房间里照例没有其他人,但她知道昨晚宋祁言一直睡在旁边,男人胳膊紧搂她腰的触感还在,被褥里也残留了一点对方的味道。
床头柜上摆着几道简单却营养搭配均衡的早餐,一看就出自宋祁言之手。男人就连煎蛋也要保持美观,蛋清一定会摊成一个标准的圆形,中间的蛋黄饱满透亮,看得人食指大动。
她刚拿起勺子,手腕上就传来一阵酸痛,低头一看,被领带勒出的红痕赫然在目。
其实男人还是留情了的,否则她今天连坐都坐不起来,更别说吃饭。
花了比平时两倍还要长的时间吃完早饭,乔桥又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彻底冲刷掉身上的淫乱痕迹。只是体内某人的‘东西’太多,满溢出的精液在大腿根部形成干涸的白色痕迹,全清理干净费了她不少劲。
洗漱完毕,收拾好一切之后,乔桥敲响了彦阳的房门。
里面静悄悄的,好像没人。但是她确定小孩就在里面,乔桥加大了敲击力度:“彦阳?你在吗?你吃早饭了没有?”
隔了好一阵子,房门后才传来小孩闷闷的声音:“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乔桥哑然失笑,耐心道:“你先出来,把饭吃了再生气。”
彦阳:“我气饱了。”
乔桥:“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跟你宋哥哥在玩摔跤呢。”
门猛地被拉开,彦阳睁大眼睛怒气冲冲瞪着乔桥,他大声道:“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吼完又要甩上门,乔桥眼疾手快地伸腿把门顶住,彦阳再像大人也只有一个六岁孩子的体格和力气,完全无法跟成人抗衡,坚持没几分钟就力竭了,只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挤进来的乔桥,那眼神恨不得扑上来咬死她。
乔桥:“来,我抱抱。”
彦阳激烈地打开她的手:“别碰我!”
乔桥硬拽过他,彦阳反抗无用,在她怀里又踢又打,反正本来就没劲儿了,那点抗拒跟挠痒痒差不多,乔桥耐心等他消停,才开始讲道理:“彦阳,你看,我是大人了,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对吧?”
彦阳带着哭腔:“我不听不听!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乔桥:“男人有需求,女人也有呀。”
彦阳:“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忍一忍又不会死。”
孩子,等你发育后你就不这么说了,你会真香的。
“但是你看,你今年才六岁,等你长大起码还有十年呢。我再能忍也撑不过十年啊。”乔桥掰着指头给他算,“而且你不是说我可以找别人吗?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妈妈教过你没有?”
彦阳声音低下去:“教过。”
乔桥暗暗给素未谋面的彦阳妈点了个赞,趁热打铁道:“所以啊,你要习惯,到时候还有你舅舅呢。”
彦阳忽然抬头望着她:“那你跟我保证,只有他们两个,我长大之前你不能再招惹别人了。”
乔桥:……
见她久久不吭声,彦阳表情也渐渐凝固,他抖着声音问:“……还有别人???”
老天爷,这简直灵魂拷问。我怎么解释?
彦阳:“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几个?”
乔桥咳嗽一声,避开他的目光:“也就……两三个吧。”
彦阳:“两三个?!”
乔桥:“咳……四五个。”
彦阳:“五个?!”
他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半晌才回过神,但也不说话,默默从乔桥怀里跳下来,面朝落地窗,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乔桥怕他想不开:“这个也不能怪我啊,我是被动的,都是他们强迫我。”
比如梁季泽那种,什么时候心情不好给她来个电话,乔桥就凉了。
彦阳:“你出去吧。”
小孩面无表情地把她赶出房间,凭乔桥怎么解释都不听,搞到最后她也有点烦了,随便怎么想吧,反正你舅舅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有人管你。
剩下几天,彦阳像是特意躲着乔桥一样,明明佣人做好了早饭,他也一定要等乔桥吃完回房间后才偷偷摸摸下来吃。有一次乔桥临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折返回餐厅正撞到彦阳往嘴里塞面包,腮帮像仓鼠一样高高鼓起,见到乔桥后吓了一跳,蹬蹬蹬跑回房间了,好久都没再出来。
乔桥怕饿着他,只能每天像打仗一样迅速把饭吃完,尽量让彦阳下来时饭菜还是热的。
宋祁言自从那日放纵了一次后变得更忙了,下班越来越晚,上班越来越早。算算日子也不是wawa季度总结的时候,乔桥逮不到人,又好奇得厉害,只能上网搜,然而诡异的是网上所有关于wawa的消息更新全都停止在了上个月,好像因为某件重大的事而全体静默了一般,但公司艺人的社交账号还是照常更新的,可内容也都是没什么营养的晒生活,关于公司内部的情况一概绝口不提。
wawa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乔桥有点担心,她忽然想到刚去宋导家时那个跟他回家的女人,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曾经有上下级关系。宋祁言为什么要找一个早就离开wawa的人?是有求于她吗?
乔桥揉揉眉心,跟宋祁言在一起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脑子都要锈住了。不过话说回来,宋祁言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就算乔桥能想明白他的下一步,也绝对想不到他要往哪儿走,与其白费脑细胞,不如快活。
他既然答应了会送她去上学,就不会让她失望,只要按着他安排的路走就是。至于其他的,宋祁言不想让她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
按计划还有一天周远川才回来,但当天下午乔桥就听到外面巨大的螺旋桨声。
出入都用直升机……也就有国家做背景的人才有这份待遇了。
周远川提着个小箱子进入别墅,他满脸疲惫之色,但见到乔桥还是尽力扬起笑容:“我从来没把这里当家,但回来就看到你,好像真有了点家的感觉。”
乔桥见他摇摇欲坠得好像要一头栽到地上,连忙快跑几步扶住他,急道:“怎么弄成这样?不是开个会吗?”
“没事。”男人虚弱地摇摇头,“我身体不太好,高强度工作后就会这样,你不要走,让我靠一会儿。”
他说完,真就头靠着乔桥肩膀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宛如鱼骨。
早在螺旋桨声响起时,彦阳就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期待地看着周远川进门,可惜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乔桥身上,根本往彦阳的方向扫。
乔桥怀疑从周远川进门到闭上眼睛,都忘了家里还住着个外甥。
原来他说自己家庭观念淡薄什么的……不是在开玩笑。
“彦阳。”乔桥心一软,冲楼梯上的小孩招招手,“你舅舅太累了,你陪他一会儿。”
彦阳心花怒放,顾不得跟乔桥还在冷战期,赶紧跑过来挨着周远川坐下。
男人睁开眼睛,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乔桥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隐藏的一丝不耐烦,但碍于乔桥在,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舅舅。”彦阳咬着嘴唇,他毕竟只是个孩子,虽然怕周远川,但更多地是崇拜他,还有刻印在血缘中的亲近,“欢、欢迎回家。”
周远川揉了揉他的顶发,温言道:“回房间去。”
乔桥只想扶额。
她就不说那个揉头的动作有多敷衍了,手指跟头发接触有一秒钟吗?再说哪有一周没见第一句话就是赶别人回房间的?
彦阳却很开心,欢天喜地地往楼上跑,一点不觉得周远川在赶他。末了还不忘大声道:“我会好好学习的!”
乔桥脑子里莫名蹦出一句话: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唉,你家舅舅可不是什么慈爱的人,早点看清这一点吧,不要抱有幻想了……
闲杂人等终于退散,乔桥刚要说话,却被一根手指压住嘴唇,周远川搂住乔桥的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
乔桥:“诶?”
男人俯在她胸口,白玉雕琢般的一张脸,即便气色不好,也清雅无匹。
乔桥怀疑他都这样了还想干嘛,犹豫道:“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不要。”周远川声音很轻,“我要睡一会儿。”
乔桥:“这里怎么睡得着,还是——”
她说到一半就噤声了,男人已经靠着她的胸口沉沉睡了过去。全部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要不是他身材瘦削,乔桥恐怕已经喘不过气了。
但是这个睡颜……真的无敌。
乔桥瞅了一圈,好在手机离她不远,伸长胳膊够到之后,她偷偷对着俯在她胸口的男人拍了张照片。
只是自己私藏的话,没什么关系吧?

247:群组
周远川这次俨然累狠了,睡得人事不省。
他当然不会一直压着乔桥,实际上他仅仅在沙发上小憩了十几分钟就硬撑着回了睡房,临走不忘把手机塞给她,叮嘱有人找的话就随便应付一下。
但这个随便的概念……太大了吧?
乔桥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出来的各种群组消息,一时有些无措。
周远川使用的手机不属于市面上能见到的任何手机品牌,他本人是拥有最高保密级别的科学家,手机也是国家监制、一人使用,绝不会被任何网络手段窃取机密。甚至连通信都要使用特殊基站,走特殊端口,经过层层加密后才能实现信息互传。
乔桥摆弄了一会儿,发现上面只安装了几个看不懂的软件,连游戏和应用商店都没有,便对它失去了兴趣。
但每来新消息都发出‘滴滴’的声音,真的好烦啊。
忍了一会儿,乔桥受不了了,她翻开消息一看,原来‘滴’声来自于群组消息的,有人不停地在周远川。
辛俊山:周远川 周教授,你下飞机了吗?
辛俊山:周远川 周教授……你平安吗?
辛俊山:周远川 周教授,就算你不想理我,也让我知道你到家了没啊!
辛俊山:周远川 我刚给你警卫组打了电话,他们不告诉我你的情况,说什么保密!可我又不是外人!
辛俊山:周远川 唉,不过我猜应该安全到家了,否则这会儿高层早疯了。
辛俊山:周远川 啊啊啊,周教授你看看我!
乔桥不认识这个人,但她觉得能跟周远川在一个群组里,起码不该是普通人。
她上网搜了一下辛俊山这个名字,首先跳出来的就是经过认证的百科页面。原来这人不仅不是普通人,还相当有名,虽然那些专有名词乔桥看不懂,但满满一页的荣誉仍然非常扎眼。
不管怎么说,让这么一位着作等身的业界大牛在群组苦等,确实不太好。
乔桥想了想,噼里啪啦打了一行字,发送到了群组中。
周远川:辛俊山 不好意思,我已经休息了。
群组中陷入了诡异的静默,但这静默只持续了几十秒,便开始疯狂刷屏。
廖思归:……
王天栋:……
谭跃:……
刘克礼:……
……
……
无数乔桥没见过的人名不约而同地发了一串省略号上来,队形整齐,迅速滚动,刚才乔桥发的消息眨眼就被顶得看不到了。
辛俊山:周远川 你!是!谁!
谭跃:周远川 周教授在哪儿?手机是你捡到的吗?
唐集亭:怎么可能捡到,周教授的手机多重加密,没有授权连屏幕都无法点亮。
廖思归:虽然我是唯物主义的忠实拥护者,但我只想说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林易:不然我向上面汇报一下?
刘克礼:林易 别急,搞清楚情况再说。
辛俊山:周远川 说话!你到底是谁?怎么拿到手机的?
乔桥:……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吗?
本想冒充周远川让滴声停止,结果好像捅了个更大的篓子。
眼看继续让他们讨论下去,就真要报警了,乔桥只好又发了一条消息。
周远川:我是周教授的朋友,他真的在休息,很安全,大家不要担心。
为了增加说服力,她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叠拍的方式把那张睡颜照发到了群里。
这样应该没事了吧?
群里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静默。
一分钟后。
刘克礼:从阳光射入窗口的角度和楼高判断,纬度应该是xxxxx到xxxxx之间,是q市。看窗口外的环境,郊外无疑。
谭跃:刚才联系了国家卫星图像处理中心,拿到了那一带的卫星地图。[图片]
廖思归:调用了一下省房产登记的数据,周教授的房子应该是这栋。[图片标注]
王天栋:我把照片重新处理了一下,清晰度提高了。
林易:从照片上暴露的部分足骨和胫骨看,拍照者是女人,年纪在20~25岁之间。身材相对娇小,身高不超过165。
辛俊山:周教授有女朋友了?!
林易:朋友还住在一起了,不是女朋友会住在一起吗?
谭跃:是,我赞同。
唐集亭:绝对女朋友。
林易:要不要进一步查下去?从这些体貌特征我能大概筛出一部分人,再去国家资料库对比就行了,q市不大,半天就能出结果。
……
乔桥越看后背越凉,为防事态进一步扩大,她只好认怂。
周远川:求求各位大佬了,不要扒了,我招,我都招。
辛俊山:我截图了。
唐集亭:我也。
林易:我也。
谭跃:有生之年,居然被周教授叫大佬,明知不是周教授本人,但我仍然要打印裱起来挂墙上。
廖思归:家里一份,实验室一份,办公室一份,时刻激励自己。
刘克礼:只要活得久,什么荣誉都会有。
辛俊山:周远川 没事,别怕,只要确认周教授安全就行了。周教授身体不好,还劳烦您多费心。
群里画风一转,开始拍乔桥的马屁。
林易:姑娘要多喝水啊,照片上看皮肤挺干燥的,沐浴后记得擦润体乳。平时多吃红枣桂圆,我看你肤色发暗,有点贫血。
唐集亭:我已经联系了q市中心医院,姑娘去挂个号看看身体吧。
谭跃:唐集亭 手真快。
唐集亭:周远川 只求在周教授面前美言几句,实验数据给我宽松几天,下个月再要吧。
廖思归:唐集亭 要不要脸?
唐集亭:命都要没了我还要脸?
王天栋:我先撤了,她们哭得我头疼。
林易:你又压榨学生了?
王天栋:不是,刚才说漏嘴了,几个女博导知道周教授有女朋友后都疯了。
周远川:……我不是他女朋友!只是帮他看孩子的。
刘克礼:!!!孩子都有了?!姑娘你捡大便宜了,你知道周教授精子样本一份多贵吗?有价无市啊。
廖思归:人比人气死人,怎么没人要我的精子样本,免费供应,不满意包退,怀不上包赔。
林易:你不到三十就光明顶了谁想不开要你的?
廖思归:又不是基因问题,我这是搞科研愁的。
林易:人周教授搞得不比你那点公式高精尖多了,你看人家那一头秀发。
辛俊山:周教授是科研界的维纳斯女神。
[辛俊山撤回一条消息]
唐集亭:有种别撤回,让周教授醒了看看。
辛俊山:我偏没种。
……
他们刷得太快了,乔桥发的辩解信息很快就被刷上去不见了,她也懒得管了,反正解释了孩子是周远川外甥就行了,其他的……任他们自由发挥吧。
她是发现了,这帮人想象力和执行力惊人,而且一个个鬼得要成精,三言两语就把她老底翻了个干净,与其多说多错,不如装死。
饱饱睡了一觉,周远川再次下楼时脸上总算带了点血色,只是身子骨还单薄,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带跑。
宋祁言也恰好下班回来,他一眼就看到楼梯上的周远川,后者笑着打了个招呼,宋祁言冷淡地点了点头。
虽然称得上礼貌,但乔桥总觉得两个男人之间好像弥漫着什么诡异的气氛。
晚饭时佣人做了好大一桌子菜,别墅也因为人都到齐而多了点人气,彦阳人小胃也小,吃完后就被周远川赶上了楼。
小孩本来喜气洋洋的脸迅速垮了下去,但还坚强地咬着嘴唇点点头,听话地离开了。
“这阵子辛苦你们了。”周远川放下筷子,目光柔和地看向乔桥,“彦阳很不好带吧?”
“还好。”乔桥含糊道,“小孩子嘛,就是想得到别人关注,其实……你可以多关心关心他。”
周远川:“唉,我就是太忙了。”
乔桥:不,就算不忙你也不会关心他的。
“醒来后他们告诉我群组里的事了。”周远川微微一笑,“这样也好,有了你,就不会再有人追着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乔桥:……
她关群以后那些人又脑补了些什么玩意儿!
宋祁言轻轻放下叉子,不紧不慢地用丝帕摁了摁嘴角。这是他用餐结束的标志性动作,优雅又撩人,乔桥百看不厌。
男人无情戳破真相:“以前也没人给你介绍。”
周远川笑容不减:“以前没有,不代表未来不会有,乔桥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乔桥:“其实我……”
宋祁言:“我的人帮你解决了麻烦,你不该也谢谢我吗?”
周远川一怔,显然没料到被反将了一军,他虽然聪慧,但在人情世故上远不如宋祁言老道。
但他调整得很快,大方点头道:“是,也要谢谢你。”
宋祁言转向乔桥:“明天我要出国一趟,会尽快回来的。”
乔桥很诧异:“明天就走?这么快?”
周远川也有些意外:“真不巧,不过好在家里还有人,我会好好照顾乔桥的。”
“这就不用了。”宋祁言微笑,“你一个人也辛苦,我通知秦瑞成了,快的话他明早就到,他会陪着乔桥的。”
乔桥:!!!
周远川哑然失笑:“宋祁言,你真是……”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词,只是素来的教养让周远川硬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而已。

248:互相牵制
海面非常平静,星斗漫天,星河灿烂。
乔桥惬意地在海上漂流,时不时有银鱼跃出水面跟她嬉闹,浪花翻涌,水声涛涛,她就这么闭着眼睡过去,直到远处的天开始泛起白色。
忽然,腰上一紧,乔桥惊恐地睁开眼,发现一只巨大的章鱼蛰伏在暗色的水面里,而且更多的触手向她缠过来。
乔桥拼命挣扎,向远处游去,但章鱼紧追不舍,身上的触手也拖慢了她的速度,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她被拖向无尽的深渊。
透不过气来的感觉太真实,乔桥打了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身上的压迫感一点没有减少,她侧头一看,秦瑞成衣服都没脱,衬衣皱成了一团抹布,手脚并用像章鱼似的扒在她身上,胳膊揽着她的腰,长腿搭在她腿上,搂得密不透风,就算脑门上热出了一层汗也不肯松手!
乔桥深吸了口气,冲秦瑞成耳朵大吼了一句:“起床啦!”
“嗯……”秦瑞成皱着眉动了动,手安抚似的摸了一把她的胸,嘟囔道:“开了一晚上车,快困死了,让我睡会儿。”
你睡就睡,锁着我干嘛!
乔桥:“我要起床,宋导今早的飞机,我要去送他。”
秦瑞成:“送什么送,早走了。”
“什么?”乔桥慌了,拼命挣出一条胳膊去拿床头的手机,“我明明定闹钟了啊——”
“我关的。”男人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语气酸溜溜,“他又不是小孩子,出个差而已,不许送。”
虽然生气,但乔桥也知道跟秦瑞成讲不通道理,况且木已成舟,她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唉,昨晚信誓旦旦跟宋导保证一定会起床送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眼看秦瑞成又要睡过去,乔桥赶紧推他:“你什么时候来的?周先生呢?……你的腿好重不要搭在我腰上!”
秦瑞成头都被推得在枕头上晃来晃去,就是懒得睁眼,实在烦了就一把摁住乔桥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吻住她,用实际行动让房间重归安静。
“唔……”乔桥猝不及防被袭击,唇舌当即沦陷,只能徒劳地在秦瑞成怀里扭动。
扭着扭着,她就感觉到某个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似乎在戳着她的大腿。
“嗯?”秦瑞成也有所感觉,他闭着眼睛向两腿之间探了一下手,嘟囔道,“累成这样还能硬……我真厉害。”
乔桥:神他妈你厉害!
“那你先松手,我起床,你继续睡。”乔桥试图谈条件,“想睡多久睡多久,我保证不烦你。”
秦瑞成磨牙:“你再啰嗦我就插了。”
乔桥:“……我不信。”
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了,能做才有鬼呢。
秦瑞成:“我插进去不动,就这么硬着,看谁难受。”
“别别。”乔桥瞬间服软,语气谄媚,“睡觉睡觉。”
男人饱饱地睡到日上三竿,才神清气爽地爬起来。
乔桥躺得背都僵硬了,四肢跟灌了铅一样,腰更是快被压断了,对比秦瑞成,好像她才是开了一晚上车的那个。
“累不累?”秦瑞成饱暖思淫欲,盯了一会儿后假惺惺地靠过来,“我给你揉揉。”
“不用!”乔桥相当警惕,“我腰已经不疼了!”
秦瑞成解开领口的两个扣子,微笑道:“不用跟我客气。”
乔桥想跑,下一秒就被男人扑倒在地毯上,睡衣纽扣四散,秦瑞成一口含住她胸口的小尖尖,深深地吮吸。
“不许舔——啊!”乔桥气得锤他,“你能不能别一见面就想着这个!”
秦瑞成响亮地‘嘬’了一声,振振有词:“这可不是刚见面,本来不想折腾你的,谁让你睡觉不老实,扭来扭去。”
乔桥很想质问他‘这也能怪到我头上?’,但男人的牙齿咬着她最敏感的地方,前几天被宋祁言过度爱抚导致乳尖还肿着,微微一碰就又疼又麻,更不要说用舌头和双唇吮吸。
睡衣被扔到一边,秦瑞成的一只手已经抓住了睡裤的裤腰,随便一扯乔桥就身无寸缕了。
“乔桥,该起床了。”周远川端着一杯茶,打开了睡房的门。
地摊上较劲的两人登时定住,乔桥满脸通红,羞愤地一脚把秦瑞成踹开,火速扯过睡衣裹住自己。
周远川挑了下眉,嘴角明明带着笑意却莫名给人疏离的感觉:“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秦瑞成正中了乔桥一脚,倒也不生气,施施然拍拍衣服站起来:“确实不是时候,但你还有补救的机会。放下茶,出去吧。”
周远川:“我记得给你安排的房间在走廊另一头。”
秦瑞成打个哈欠:“是啊,早知道离小乔睡房那么远我才不住。害得我还要半夜一间间找,都要冻感冒了。对了,怎么有个屋里住着个小孩?周远川你结婚有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周远川不理他,他走过去把乔桥扶起来,认真帮她穿好睡衣。
毕竟里面是真空的,刚才还被撞到跟秦瑞成胡闹,乔桥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挣了两下,以周远川的性格,乔桥不愿意很少勉强她,但这次男人莫名坚持,乔桥只好任由他一颗一颗帮自己把扣子系好。
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胸前挺立的小乳珠,刚软下去的两颗肉粒竟然又挺立起来,搞得乔桥羞愧不已,使劲儿低头不敢看他。
秦瑞成看她这个样子早就心痒难耐了,恨不得当场把人扛起来扔回床上,他咽了咽口水:“喂,你们都住了一个周了,该把小乔分我一会儿了吧?总不能许看不许吃啊。”
“秦瑞成!”乔桥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呢!”
周远川瞥了他一眼:“上周我出差去了。”
“不会吧?”秦瑞成发出哀嚎,“也就是说你没有……”
“嗯。”周远川点头,“我没有。”
“操。”秦瑞成低低咒骂了一句,“我就知道姓宋的没安好心,这是让咱俩互相牵制呢。”
乔桥:……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在讨论什么!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佣人准备好了午饭,三人整理好衣服后决定先下楼用餐。
彦阳早早地等在了餐桌边,只是精神实在不怎么好,脸上的肉都少了一圈似的,下巴尖尖的,我见犹怜。
他一看到秦瑞成就是一副又恨又怕的表情,要不是周远川在恐怕要扭头逃跑了。乔桥质问地看着秦瑞成,后者摊手耸肩一副我也没办法的样子:“我看床上有人以为是你嘛,直接扑过去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彦阳气得快吐血了,他大声纠正:“你还耍流氓!”
“咳。”秦瑞成正色道,“黑灯瞎火,不摸两把怎么知道认错人了。”
彦阳:“变态!恋童癖!下流无耻……”
他一鼓作气骂了好长一串,可见昨晚心理阴影面积多大。
“好了。”周远川开口道,“你吃完就回去收拾东西吧,你妈妈今下午过来接你走。”
小孩登时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下去,微弱地说了句:“舅舅,我能不走吗?我会听话的。”
周远川微笑:“那听话,跟你妈妈回去。”
彦阳看向乔桥,眼睛里写满恳求。乔桥虽然不忍心,但孩子总归要跟着妈妈的,况且这个舅舅对他一点都不上心,哪天走丢了恐怕都发现不了,她只好硬下心道:“说好就住一周,怎么不想走了?”
小孩低声道:“舍不得你。”
桌子下,秦瑞成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乔桥的屁股,胳膊支着下颌懒洋洋道:“小孩都不放过。”
乔桥: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安抚了好一会儿,周远川的不耐烦之色就差写脸上了,彦阳才乖乖上楼收拾东西,等着妈妈来接。
“小孩子就是麻烦。”终于不用忍受噪音,周远川长舒了口气。以他的凉薄脾性还容忍了彦阳这么久,可见血缘的力量还是强大的。
“讨厌就别要啊。”秦瑞成笑,“到时候我跟小乔生一窝,你就眼馋吧。”、
周远川:“小乔喜欢的话我倒没所谓,但生孩子对女性身体损伤很大,我希望小乔健康。”
他这句话兵不刃血地把秦瑞成摆在了低他一个境界的位置,后者吃了个哑巴亏,偏偏还无法反驳。
“行。”秦瑞成哼哼一声,“我找代孕,代孕总行了吧!”
周远川:“取卵也很痛苦的,不像取精那么简单,小乔会被抽很多血。”
秦瑞成吃了知识储备不足的亏,只能瞪他一眼结束这个话题。
“对了,明天跟我回一趟公司。”秦瑞成转向乔桥,“程修放了点东西在我房间,说是给你的。”
乔桥愣了下:“程先生?他在哪儿?”
秦瑞成:“这个我也不清楚,好久没见他了,不过简白悠倒是回公司了。对了,公司里的事……你知道吗?”
乔桥茫然:“什么事?”
秦瑞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在说谎后才一脸复杂道:“算了,宋祁言没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他都这么说了谁还忍得住,乔桥当即道:“别吊胃口啊,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摆摆手:“跟你没什么关系,话说回来,你这阵子不在公司也挺好的。不,幸亏你没在公司。”
秦瑞成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是宋祁言开除你的吗?”
乔桥:“对啊。”
秦瑞成轻啧一声:“原来那时候就想好了。”

249:斗恶龙
想到彦阳就要被接走了,乔桥还挺舍不得,结果眼巴巴从中午等到晚上,那个传说中的妈妈也没露面,好像把这事忘了。
周远川懒洋洋地单手支着下颌拨电视节目,习以为常道:“不用等了,以后你会习惯我姐姐的处事方式的。”
乔桥:“不守时吗?”
周远川看她一眼:“不,她只是热衷于折腾我。”
乔桥:这是什么样的一家人……
“既然没人来,我们就上床睡觉吧。”秦瑞成顿时来了精神,“放心,我一点都不挑,只要小乔归我,在哪儿睡都可以。”
乔桥无力吐槽:“我插一句,现在才晚上六点。”
“早睡早起嘛。”他嘿嘿一笑,“不过有我在你可能得早睡晚起。”
“不行。”周远川不紧不慢道,“小乔要陪我看电视。”
秦瑞成冷哼:“行了吧,谁不知道你从来不看这种无聊的东西。”
周远川:“今天起我要看了。”
他说完放下遥控器,电视上播放着一个最近很火的智力抢答节目,打扮滑稽的主持人在四位嘉宾面前手舞足蹈,身后的屏幕上打着一行巨大的字:“哪个月有28天?”
胖胖的女嘉宾举手:“我知道,2月!”
周远川轻哼:“不对,是每个月。”
女嘉宾脚下的灯箱忽然爆发出绚丽的光芒,伴随着一阵电音,主持人激动地宣布:“恭喜你,答对了!”
电视屏幕‘啪’地熄灭了,周远川把遥控器扔到一边。
“噗嗤。”乔桥赶紧捂嘴,硬把那个不合时宜的笑憋了回去。
秦瑞成幸灾乐祸:“怎么不看了?”
周远川:“答案一点也不严谨。”
“对,看电视有什么意思,还是小乔好玩。”秦瑞成说完,长臂一揽,硬把乔桥搂进自己怀里,挑衅地看着周远川。
两个男人一个坐在沙发东头一个坐在沙发西头,秦瑞成锋利,周远川儒雅,明明是不该产生交集的两类人,却把客厅里的气氛推进到了一个微妙的地步。
战场是无形的,谁也不肯放弃今晚的战利品。
乔桥:然而我只想自己睡。
周远川的目光落到秦瑞成揽着乔桥的胳膊上,平静道:“你想靠武力取胜吗?”
秦瑞成一笑:“没规定不能靠武力吧?抢得走的话,你抢呗。”
他嚣张地把乔桥往周远川的方向推了推,但手上的力度一分也没有减弱,肌肉紧绷,时刻处于戒备状态。
周远川:“但我有警卫队哦。”
秦瑞成:“……”
周远川:“这时候他们应该在附近夜巡了。”
秦瑞成黑着脸松开乔桥:“……行了,我知道了,用不着再强调一遍。”
“小乔。”周远川转向她,温声道,“今晚想来我房间吗?我很想你。”
不得不说,乔桥当时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动摇了。毕竟她非常吃周远川的颜,这种自身不带攻击力的瘦弱美人含情脉脉望着你的时候,你会瞬间理解历史上昏聩的君王,是在怎样的心境下烽火戏诸侯的。
那时那刻,你心甘情愿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乔桥:“我——”
“小乔。”秦瑞成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始演戏,“一听宋祁言说你在这里,我可是公司都扔下不管连夜开了上千公里车赶过来的!脖子好疼!肩膀也好痛,我都这么辛苦了,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吗?”
乔桥:“可我看你今早上挺正常啊。”
秦瑞成:“那是疼僵了,知觉都麻木了,晚上稍好了一些,就开始酸痛了。不信你摸。”
他说完,拉着乔桥的手直接往自己腹肌上放去。
乔桥:喂喂,说好的脖子和肩膀呢?……等等,手感这么好的吗!
她震惊地从胸口开始,一块腹肌一块腹肌地摸下去,直到最后一块隐没在男人的腰带中,她刚要继续向下,被秦瑞成一把抓住手,他邪笑道:“剩下的就不免费了。”
乔桥只能意犹未尽地收回手……
秦秦身材真有料啊,比专业的男模都好吧?以前没怎么仔细看过,今天一摸确实不一样,线条明显,凹凸有致,一点赘肉都没有,这年头没有赘肉的都是珍稀动物吧?哇,今早没多摸两把真是血亏。
周远川也在盯着秦瑞成的腹肌看,后者得意地撩起衣服:“羡慕吧?”
“不。”男人淡淡开口,“我不想被人以为头脑简单。”
秦瑞成:“我知道你羡慕。”
周远川微微咬唇,半晌才不情不愿地承认:“只有一点点。”
乔桥弱弱举手:“我可以申请自己睡吗?”
秦瑞成磨牙:“你敢?”
乔桥:“所以……必须选一个人是吗?”
————
彦阳穿着蓝色的小熊睡衣,仰头望着门口的乔桥,白嫩嫩的小脸鼓起:“我还没跟你和好呢。”
“现在和好怎么样?”乔桥牵起他的手敷衍地握了几下,转身迅速把门反锁了,“我今晚在你这里凑合一下……呼,幸亏溜得快,但愿秦秦还没发现。”
彦阳:“新来的那个也是你的男人吗?”
乔桥不知道怎么定义她和外面人的关系,只好含糊着点头。
彦阳:“看来四五个的说法,不是骗我的。”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叹口气,摇摇头:“我怎么就看上了你呢?”
乔桥觉得有必要趁这个机会纠正一下他的婚恋观,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跟彦阳齐平,据说这是个会让小孩子感觉自己被尊重的交流姿势,她语重心长道:“你以后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人的,真的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彦阳眼神动了动:“你觉得我在浪费时间吗?”
乔桥:“……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我们年龄差得有点大。”
彦阳:“可是我觉得刚刚好,而且你很关心我,很少有人关心我。”
原来他不是对周远川的冷淡无知无觉。
乔桥:“你还有家人呀,你妈妈不是要来接你了吗?”
彦阳忽然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生吗?”
乔桥摇头。
彦阳:“因为我妈妈想做个实验,论证高智商基因是否可以稳定遗传,所以她千挑万选找了我那个被誉为神童的爸爸,然后有了我。我出生没多久就能开口说话,所以我妈妈特别高兴,她觉得实验成功了。”
“但是不到一年,她就又不开心了。”彦阳语调平淡,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因为她发现我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聪明,她以为一加一可以大于二,但基因不是这样,我甚至不如爸爸聪明,更不用说跟舅舅比了。”
乔桥听得心都揪成一团了,她连声否认:“谁说的,你很聪明了,已经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了。再说人的智商哪有一成不变的,你舅舅还跟我说他小时候也很笨呢,数学题都算不对。”
彦阳动动嘴角:“你不用安慰我,妈妈天天跟我说舅舅的事,我知道他上学从没算错过数学题,老师错了他也不会错的。”
乔桥:……
她轻轻抱住彦阳,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小孩的身板只有一点点,就像搂住了一只小动物:“想哭就哭吧,没事。”
彦阳:“我才不哭,懦弱的人才要用眼泪掩饰失败。”
他一边这么说着,尾音就低哑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乔桥感到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肩膀上。
仔细想想,彦阳喜欢她多半出于本能。
眷恋像母亲一样关心呵护他的人,却又从亲生母亲那里汲取不到什么温暖,只能像溺水的人一般抓住她这根救命稻草,又因为年纪太小,分不清这种感情里是喜欢多一些还是依恋多一些。
果然周远川不要小孩是正确的,他不会是个好爸爸。
彦阳哭了一会儿就因为情绪起伏太大体力不支而睡过去了,乔桥小心地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妥帖地盖好被子。
小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揪着她的一点衣角:“你要走吗?”
“不走。”乔桥心都要化了,轻轻摸摸他的脑袋,“今晚我睡在这里。”
彦阳:“那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书上的妈妈都给孩子讲故事。”
乔桥:“呃……你知道灰姑娘的故事吗?”
彦阳:“知道,但我想听你讲。”
乔桥清清嗓子,从经典的‘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讲起。她脑子里对灰姑娘有个大致印象,但有印象跟能讲出来是两回事,实在衔接不上的地方只能小小发挥了下想象,反正她的版本里,结尾时灰姑娘放着王妃不做跑去斗恶龙了。
她看着彦阳的脸偷偷擦了把汗,幸亏小孩睡了,不然真不好往下编。
困意袭来,乔桥打个哈欠,脱鞋上床也睡了过去。
这件事在当时的她看来相当普通,这一天也如其它日子一样无趣和平凡,她还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个故事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一生,以至于多年之后彦阳长大,仍然执拗地认为灰姑娘的结尾就该是这样,在与恶龙缠斗的过程中,终其一生。

250:签名
第二天秦瑞成开车载乔桥回wawa。
本来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一路上男人都时不时侧头看她,也不说话,一会儿看一眼一会儿看一眼,直到看得乔桥心里发毛,受不了道:“你到底想干嘛!能不能直说?”
秦瑞成幽幽道:“我不想干嘛,我只想让你感受一下欲求不满的眼神。”
乔桥:……
秦瑞成:“昨晚我还特意从头到脚洗干净躺床上等你了,结果你跑去跟个小屁孩睡,剩我自己翻来覆去到半夜,你知道硬着不射对男人伤害多大吗?”
乔桥:“……我好像没说要跟你睡吧?”
男人哼哼一声:“不用狡辩了,摸腹肌时的表情我都看到了。有我珠玉在前,你会选周远川那个白斩鸡?”
乔桥一时无言。
好吧,昨晚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再说那可是八块腹肌……谁顶得住啊?
秦瑞成:“今晚必须跟我睡,再敢缠着小孩,我就把他扔出去。”
乔桥:“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粗暴地打断道,“我都快憋死了,能看不能吃,你想弄死我?”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嘴一快:“其实你可以找别人啊。”
跑车猛地急刹住,车轮与马路摩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
秦瑞成双手握着方向盘,转头一字一顿地问她:“你再说一遍?”
乔桥缩缩脖子,声音逐渐微弱:“你也不缺女人吧?干嘛把自己弄成这样……”
“乔桥!”秦瑞成咬牙切齿,“要不是看在马上到公司的份上,我一定把你屁股打肿!”
秦瑞成的手劲她是领教过的,当即抿嘴不敢再吭声。
“我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男人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快被气笑了,“我他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病行了吧?”
乔桥见真把人惹急了,连忙安抚:“对不起对不起,秦秦,我随便说的。”
“乔桥,我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从小众星捧月,想要什么有什么。”秦瑞成呼一口气,“所以我从不跟人共享什么东西,你明白吗?”
乔桥:“我……我明白。”
“你不明白。”秦瑞成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跑车停在路中间,后面鸣笛声响成一片,他也充耳不闻,直到乔桥认错才肯重新点火。
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wawa。
好长一阵子没来,公司添了些变化,但大体上还维持原样。只是虽然人来人往,新面孔却几乎没有,全是多少有点眼熟的老人。
秦瑞成冷着脸,健步如飞,加上宽肩窄胯一双大长腿,外套在身后烈烈飞舞,惹得众人纷纷侧目,甚至有女艺人情不自禁发出小小的尖叫声。但乔桥就惨了,腿短还跑得慢,累出一层汗才勉强赶上跟男人同乘一趟电梯。
结果秦瑞成点住开门键,面无表情道:“你走楼梯。”
乔桥:“啊?”
秦瑞成:“肚子上有赘肉了。”
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被推出了电梯间。乔桥下意识摸摸小腹,挺平坦啊,虽然最近被宋导的手艺喂胖了一圈,但离有赘肉还差的远吧?看来某人不过是生气了不想理她而已。
乔桥对这种幼稚的报复行为感到好笑又无奈,但还是乖乖去爬了楼梯。
刚上来,就看到秦瑞成在走廊里跟什么人正在说话,听到声音,那人从秦瑞成身形里探出个头,笑道:“是乔桥吗?”
挺长时间没见简白悠,对他颜值的免疫力有所下降,乔桥当即晃神了几秒,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稳住。
“简先生好。”她乖乖打个招呼。
心里不由感慨,这个恶魔竟然变得更好看了,难道他有什么变美秘方吗?皮肤通透白净,侧脸明丽动人,身子骨懒洋洋地倚着墙,硬是把整个情景里的色彩饱和度都提上去了。
将一副寡淡的素描变成浓墨重彩的油画,也只有简白悠办得到。
秦瑞成:“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简白悠莞尔:“好。”
秦瑞成似乎不想乔桥跟他有过多接触,拉着她直接去了休息室。
从简白悠身边经过时,乔桥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微微仰起下颌沐浴着倾泻的日光,幽深的蓝色瞳孔被映照成暗黄色。他注意到了乔桥的视线,向她的方向望过来,并回以了一个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邪狞的微笑。
仿佛野兽炫耀獠牙一般,让乔桥时刻记得他是怎样危险的生物。
“怎么了?”秦瑞成捏捏她的手,“冷吗?好端端打哆嗦了。”
乔桥:“有点,刚才出汗了嘛。”
两人进入秦瑞成的休息室,看得出这里有一阵子没人住过了,虽然有公司的保洁日日清扫,但还是缺少人气。
秦瑞成在屋里转了一圈,郁闷道:“程修说把东西放客厅了,我怎么没找到呢?”
乔桥:“什么东西?”
秦瑞成:
“我也不知道,好久没回来了。”
两人搜寻了一圈,终于在某个烟灰缸下找到了一张压着的纸条,上面非常简洁利落地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最后落了个‘程’字。
“就这个?”秦瑞成两根手指捏起纸片,叹口气,“早说是这个,我也不用特地跑一趟了。”
乔桥接过来看,纸条上的字有力而遒劲,说实话字形远不如宋祁言或周远川写得规整,却异常锋利,让人过目难忘。
虽然不知道留下这串号码是什么意思,但保险起见她还是存进了手机里。
秦瑞成顺手把纸条一团,作势要扔。
“诶诶。”乔桥赶紧拦下,不满地把纸条展开收好,“干嘛扔掉啊,这可是程修写的。”
秦瑞成愣了片刻,毛了:“一张破纸你这么宝贝?来来,我也给你写。”
他说着开始找笔,乔桥也真佩服他,一个连书都不爱读的人居然真从客厅沙发缝里摸出一支黑色水笔。
秦瑞成咬掉笔帽,拽过乔桥,一把拉下她的t恤,在少女锁骨下方的白皙皮肤上大大方方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乔桥:“秦瑞成!不许写不许写啊啊啊啊!”
男人手劲极大,乔桥意识到他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拼命的挣扎也不过是让字迹略显潦草了一点,对落笔毫无阻拦作用。
“好了。”秦瑞成拉远一点距离仔细鉴赏,非常满意,“早就觉得那里太空了,应该添点什么,这样正好。”
神踏马空!你低头看看你胸口空不空!
“签得真好看。”秦瑞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乔桥,“小乔,要不你去纹了吧。”
乔桥深深提气,抑制住想打人的冲动:“你做梦。”
秦瑞成:“只要你愿意,我可以——”
乔桥:“我不愿意!”
确定此事没有回转余地后,男人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松开t恤,回弹的面料遮住了那些飞扬的字迹。乔桥尚嫌不够,又把领口往上拽了拽,确保一根笔画都露不出来。
回去就洗掉。乔桥暗忖。
或许是她的表情暴露了,秦瑞成盯了一会儿忽然道:“你别穿这件上衣了。”
他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件白色宽大的男式衬衣扔给她:“换这个,我买小了一直扔在那儿的。”
“我才不要。”乔桥哪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当即否决,“你衣服我穿都太大了。”
“你不换我帮你换了。”秦瑞成一笑露出犬齿,“我劝你乖乖听话,这里可只有我们两个人。”
乔桥:“……那你不许看。”
秦瑞成极有骨气地冷哼:“早看腻了。”
话是这么说,可还没等乔桥换好,他就迫不及待地转身了。
沙发上的少女忙乱地拢住未来得及系好扣子的衣襟,松垮的领口从肩膀处滑落,宽大的衬衣直垂到大腿,把下身的短裤都遮得严严实实,一眼看过去,像里面未着寸缕一般。
白皙皮肤细腻如同丝缎,却在锁骨处露出一串显眼的黑色签名。秦瑞成深吸了口气,只要一想到乔桥现在正靠着他的沙发,穿着他的衣服,身上还带着他的印记……下身就硬得要爆炸。
面前这个人属于自己。
起码在这个空间里,没有人能抢走她。
乔桥觉得男人表情好像不太对,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严严实实地捂住自己:“我……我按你说的换好了,看够了吧?”
“别动,你衣服有个地方没弄好。”秦瑞成一出声才发现嗓子哑得厉害,他慢慢走过去,胯下膨胀的东西在紧缚的牛仔裤里磨得发痛,他不得不维持着一种奇怪的步姿接近乔桥。
“是吗?”乔桥果然被岔开了注意力,她扯扯身上布料,有点郁闷,“还是太大了,虽然现在挺流行男友风的,但我今天的鞋子也搭不起来,这么穿出去有点不伦不类。”
“别穿出去。”秦瑞成润了润嘴唇,“只给我一个人看。”

251:断片
“那多——”乔桥忽然噤声,她迟钝地意识到了什么,房间的气氛也陷入不自然的安静。说时迟那时快,她和秦瑞成几乎同时动作,一个从沙发上弹起来,一个伸手试图抓住她。
胀到发痛的下半身拖了秦瑞成的后腿,他的手指擦着乔桥的衣角掠了过去,后者则像受惊的小鸟一样飞快窜到门口,只要情况不对就会开门逃跑。
“嗯……”秦瑞成闷哼一声,捂着裆部跪在了地上,帅气的五官皱到一起,看起来相当痛苦,“你踢到我蛋蛋了……”
“才没有。”乔桥很确定刚才那脚只碰到了男人的大腿根,“你别装了,我根本没碰那里。”
“真的。”秦瑞成弓起背,句子吐得艰难,“我要废了,我不是个男人了……”
他表情动作太逼真,搞得乔桥也不那么肯定了,男人不忘再加把火:“快扶我到床……椅子上。”
乔桥:“……”
乔桥:“你别想把我骗过去,我不会上当的。”
秦瑞成:“骗你?我会拿男人的尊严开玩笑?!”
乔桥犹疑了,毕竟秦瑞成是个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在床上多么威猛的男人……要不是痛到份上,应该不会轻易示弱承认自己‘废了’。
乔桥:“你……真不行了?”
秦瑞成:“你再磨蹭这根大宝贝你以后就享受不到了!”
听了这话她总算放下心,但蹭过去的同时也时刻保持警惕,谨防男人忽然暴起。
可秦瑞成就像只被剪了爪子的大灰狼,只捂着裆部蜷在地上哼哼。乔桥看他额头都疼出汗了,心一软,赶紧扶住他:“对不起啊……刚才太着急了,踢到哪儿了?”
男人哼哼唧唧:“蛋蛋都疼小了。”
“我看看。”乔桥扒他的手,“不会出血了吧?”
她上手一摸,登时发现不对。卵袋鼓囊囊的,蓄势待发,哪有半分萎靡的样子?再顺着往上摸,一根硬硬热热的大肉棒有意无意地戳着乔桥的手掌心。
原来秦瑞成一直捂着裆部根本不是因为疼痛!是为了不让乔桥看到他硬得用裤子都盖不住的下半身!
乔桥:“……”
她掉头就跑,可惜秦瑞成早有准备,饿狼扑食一般翻身把她压在地上,两根手指掐住乔桥的下颌,低头含住那因被震惊而半张的嘴唇。
他亲的太用力,导致门齿磕到了乔桥的下唇,后者呜咽了一声,只能困难地喘着气,唇缝里溢出的其他声音全被男人一点不剩地吞吃下去。
舌头舔弄着那一片湿润柔软的口腔黏膜,秦瑞成意犹未尽地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乔桥:“你个大骗子……”
“嗯?”秦瑞成专心致志解她裤腰,“兵不厌诈嘛。”
男人几下就把她剥了个精光,只除了身上罩的白衬衫,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真空’了。
乔桥丧失了抵抗的意志,她知道败局已定,最后的逃生机会也因为自己的轻信而葬送了,躺在地毯上不禁悲从中来:“还说自己不是个男人了……大骗子。”
“我是不是男人,你亲自检查检查不就行了?”
碍事的东西全部清除,秦瑞成一把捞起乔桥扛在肩上,向卧室走去。
因为重力,松垮垮的衬衫全堆在了胸口,两瓣光裸的屁股暴露在空气中,秦瑞成看了一眼后便移不开视线,小腹一片滚烫。
糟糕,怕是走不到卧室了。
屁股上忽然覆上一只温热的手掌,还在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乔桥当然猜得到男人在想什么,她当即羞愤地挣扎起来:“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你你别乱来!”
秦瑞成:“小乔,我才发现,你胸不大,屁股却挺翘的。”
手指顺着股缝向下,探入那个幽闭的入口。乔桥猝不及防‘啊’了一声,猛地掐住秦瑞成的腰,脸因为颠倒而充血起了一片红晕,她愤怒:“把手拿出去啊!不许碰!”
“好。”没想到男人特别听话地照办了,但手指撤出的下一秒乔桥就悔青了肠子,因为她被秦瑞成放在了地上,男人一只手抬起她一条腿,另一只手伸到自己腰间解开裤链,就着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放了个更大更粗的东西进来。
异物入体和站着被侵犯的双重刺激害得乔桥腰一软,差点瘫下去。
但她越站不稳,就会越深地吞进男人的阴茎,秦瑞成也发现了,他坏心眼地松开支撑乔桥的胳膊,任由她摇摇欲坠地硬撑。只要一放松,勃起的阴茎立马向甬道内推进一截,乔桥欲哭无泪,只能紧紧攀住秦瑞成的脖子,确保自己不会一屁股全坐进去。
紧张刺激了内壁的收缩,层层褶皱箍紧了他,秦瑞成连动都不用动,仅凭这一个姿势就爽得他直抽气了。
“对对……”他深吸了几口气开始小幅度撞击,“夹紧你的小屁股。”
持续的律动让乔桥连发出完整的声音都很困难,她只能把头埋在男人胸口,以此来缓和一下承受的力道。
站着插入的姿势不知怎么让
阴茎正正地抵着内部的敏感点,几乎每下抽插都能恰好地戳中花心,比往常更强烈的快感喷涌而出,临近高潮时她又被男人掐着下巴抬起头,发红的眼角和脆弱的表情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
秦瑞成刚刚射过一遍的地方立马坚硬如铁,甚至不需要退出来,维持着这个姿势继续深入就是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因为甬道内灌满了精液,动作幅度稍微大点阴茎就会不小心滑出,好几次都打断了他的性致。
这样不行,秦瑞成一把抱起她,边律动边向卧室走去。
白衬衫被撕开了前襟,此时松松垮垮地挂在乔桥的臂弯上,胸口的乳包随着撞击而小幅度晃动着,好像在引诱别人下嘴。
秦瑞成的喘息加重,他粗暴地把人扔在床上,本想缓缓心中暴涨的欲火,结果没有阻塞物的穴口开始淌出白色的精液,不一会儿就把床单洇湿了一片。
真要命。
刚才第一次射的有点快,他本想趁着第二次找回‘场子’,可看到这样的场景,哪个男人能保持理智?
乔桥四肢酸软地陷在床铺里,好不容易才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接着被男人掐住后颈,小腹也被塞了个枕头,后背立马贴上热烫壮实的身体,秦瑞成挤进她两腿之间,握着粗大的阴茎深深插入。
多余的乳白精液被从结合处挤出,随着抽插的动作而发出让人脸红心跳的‘噗呲噗呲’的水声。
用这样后背位的方式折磨了身下之人一遍,秦瑞成意犹未尽地又把她抱进浴缸,洗干净多余的精液后维持着微微的涩感继续侵犯她。
乔桥一开始还有力气叫,到后面只能哼哼了或者象征性动动胳膊了,两条腿因为一直被掰成型都僵硬了,握着她腰的男人在性事上永远有无限的精力,她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怎么就跟他单独出来了,还共处一室。
又一轮高潮席卷而来,乔桥呜咽着被动抵达巅峰时,脑子里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简白悠。
想到了男人回望她的那个冷冽的眼神。
乔桥一个激灵就清醒了,旖旎缱绻瞬间消散,连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
秦瑞成当然感觉到了身下人的异样,他一直观察着乔桥的表情,怎么会错过那个瞬间的失神。
男人差点被气笑:“还有力气胡思乱想,我倒小看了你。”
乔桥经验丰富,知道这时候辩解只会让情况更糟,飞快服软:“……秦秦,我错了。”
“让我猜猜。”秦瑞成缓慢地挺动着腰,他有意用这种钝刀割肉般的进犯折磨她,“宋祁言……不对,周远川,好像也不是。程修吗?”
乔桥拼命警告自己放松,紧密结合状态下,自己的任何微小情绪波动哪怕只是内部一次不自觉地收缩,都会被秦瑞成捕捉到。
比坐在一台测谎仪上还要提心吊胆。
“好像接近了。”秦瑞成勾起嘴角,猛地一个挺身,满意地感受到身下之人的颤抖,“简白悠吧?”
温软潮湿的地方如他所料地绞紧,然而秦瑞成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小淫娃。”他俯身吻住乔桥的嘴唇,结实的腰部持续撞击,极力忽视心中隐隐升起的怒火,“死了这条心吧,他你就别想了。”
乔桥:“你误会了,我对他真没有——痛痛痛!”
秦瑞成俨然不想听任何解释了,他惩罚似的掐住乔桥的胸前的肉粒,暗暗磨牙:“看来我得更用力点,让你没工夫想着别人。”
乔桥:……
于是剩下的几个小时,乔桥哭喊尖叫啜泣颤抖全都没用,男人不再手下留情,直做得她脑子里除了求饶什么都想不起来。
到最后求饶也不见了,只剩下空白一片。
至于那天什么时候离开公司,怎么离开的,乔桥全都忘记了。

252:草稿
周远川对她跟秦瑞成胡闹了一天的事非常生气。
这还是乔桥后来发现的,因为男人就连生气也如此平和内敛,行为举止与平时无异,甚至那天回来,他还帮人事不省的乔桥做了身体清理。
但所有的关切也仅仅到此为止了,早上吃饭,男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她的目光,明明休假在家,却几乎不跟乔桥交流,宁肯沉默也绝不开口说一个字。
秦瑞成是无所谓,他巴不得周远川气得离家出走才好,可惜也没让他高兴上几天,当晚乔桥睡房的锁就被换了,换成了指纹加密码双重解锁的。
谁的指纹?
当然是睡房主人和别墅主人的,总之跟秦瑞成这个客人没关系。
秦瑞成再也不能半夜爬乔桥床,恨得咬牙切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周远川还有个警卫队,真惹毛了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秦瑞成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他老实了,乔桥却坐立难安。毕竟被人无视的感觉真真真真的太糟糕了!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早上她去厨房倒水,恰好周远川也在,这是男人躲了几天以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乔桥生怕错过机会连忙讨好地打了个招呼,结果周远川咖啡都不要了,迅速上楼消失了……
消失了……
留乔桥一个人端着马克杯风中凌乱。
偏偏他还是那种冰雪聪明的类型,生气也舍不得让你难堪,但正因为这样,乔桥心里被愧疚和后悔塞得满当当的,几乎到了不思茶饭的地步。
忧郁得连彦阳都看不下去了。
“好了。”彦阳抢过她手里的纸牌,皱着眉头,“不想打就不要打了,反正你也赢不了。”
乔桥:“……我好不容易摸到一把好牌。”
彦阳:“那要继续吗?”
乔桥:“算了,没心情。”
她单手撑着下巴,又开始唉声叹气。彦阳撇撇嘴,收拾着散了一地的纸牌,忽然开口道:“迟早的事。”
乔桥:“啥?”
“舅舅现在变得像个普通人了。”彦阳道,“你又那么蠢,迟早会惹恼舅舅的。”
乔桥:“……难道周远川在你心里是神仙吗?”
彦阳:“不是,但你没见过以前的舅舅,比现在冷漠多了。”
“怎么会。”乔桥哼哼一声,“我第一次见你舅舅他就脾气超好的,还帮我对台词呢。”
“是吗?”彦阳眼神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乔桥弹了下他的脑门:“天天瞎琢磨什么呢?大人的事不要掺和。”
这次彦阳翻了个标准的白眼。
彦阳:“真难受的话,就去承认错误好了。舅舅那么喜欢你,就算你把他数据烧了都会原谅的。”
乔桥燃起希望:“确定吗?”
彦阳叹气:“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原谅你。”
乔桥:“你这跟没说有什么区别?他又不是你。”
彦阳狠狠瞪她一眼:“但你别忘了,我是世界上为数不多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不仅继承了他的喜好,也了继承他的思维。”
乔桥:“好吧,我信你一次,要是失败了,我就打你屁股泄愤。”
彦阳:“那成功了怎么办?”
乔桥不假思索:“随便你提要求咯。”
彦阳弯起嘴角,露出小虎牙:“那就这么说定了。”
乔桥没觉得这赌注有什么不妥,反正是个小孩子,无非想吃点喝点玩点,顶多破费些,问题不大。
现在首要的问题,是安抚周远川。
她左思右想,还是在走廊溜达了十几遍后敲响了周远川的房门。
男人没有马上来开门,实际上以周远川的聪慧程度,不需要询问也知道外面的是谁。乔桥耐心地等着,就在她以为屋里人是不是没听见准备再敲一遍时,房门被打开了。
周远川穿着一套浅蓝的丝质居家服,过于垂坠的面料显得他身子骨异常单薄,纤细的手腕隐在袖管里,露出来的皮肤雪一样白。他好像正在伏案工作,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极其薄,却恰好掩住了他的视线。
她听见周远川沙哑着嗓子问:“有事吗?”
乔桥张了张嘴,打好的腹稿忘了个干净:“也没什么——”
“那我继续忙了。”男人说完就把门关上了,隔绝了一切交流。
乔桥:……
“周先生?”乔桥坚持不懈地继续敲,“能让我进去吗?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门里:“我要休息了。”
乔桥:“用不了多久的,三十秒。”
屋里静了一会儿,周远川再次把门打开了。这回乔桥学乖,第一件事就是往门里挤,男人也做不出硬堵着门不让进这种事,乔桥得以顺利进入房间。
周远川睡的主卧她还是第一次来,屋里有一大一小两个连通的房间,大的那个摆着一张双人床,小的那个则被改成了简易书房,
里面有书桌椅子和书架。睡房还算整洁,但小房间却乱成一团,到处散落着揉皱的草稿纸,纸篓也早满了。
见屋里的情况全被乔桥看到了,周远川脸上闪过一丝无措,但他还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咳。”乔桥尽量让自己表情正经点,“周先生……在解题吗?”
周远川:“没有。”
……屋里都这样了还嘴硬。
她随便捡起一张纸,刚要摊开看,就被人飞快抽走了。
周远川:“字写得不好看。”
乔桥顺手从地上又捡了一个:“你还要拿走吗?”
这回周远川不动了,毕竟满地都是纸团,抢也抢不过来。他干脆别过脸,好像这样就能缓解被窥探内心的难堪一般。
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的全是各种复杂的公式,但几乎每个公式上都会被划上一个长长的删除线,有的甚至删了改改了删,字迹也潦草得看不出笔画,远及不上乔桥记忆中那个规整端正的字体。
怪不得不让看,确实有点拿不出手。
她认真审视了一番,最后竟然在纸张右下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小小的两个字藏在一段扭曲的公式里,能看得出写它们的人心情似乎不太好,笔画重得把纸张都划破了。
乔桥有点想笑,她以为周远川工作起来永远都心无旁骛,没想到也会偷偷开小差。
“上面有我的名字。”乔桥妥帖地把废纸折叠收好,“我就留下收藏了。”
周远川愣了愣,一点肉眼可见的淡淡的红瞬间爬上他的脸颊,但又因为男人的皮肤过于透亮,仿佛都能看到表皮下因肾上腺素而曲张的血管。
他动了动嘴唇:“那张不行。”
乔桥:“为什么?我看上面的公式都被划掉了啊。”
周远川:“那也有用,物理是个试错的学科。”
乔桥看着这一地的纸团,啧啧道:“那这题一定很难吧?”
男人微微抿唇:“陈景润证明1+2时,草稿纸堆满了一个房间。”
乔桥沉默片刻:“我知道这么问很蠢……但为什么1+2还要证明?”
周远川:“这其实是一个定理,任何充分大的偶数都——”
乔桥:“算了算了,我不想听了。”
周远川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好脾气地点头:“我不说了。”
这也是乔桥喜欢周远川的原因,就算这些东西在他看来简单得堪称常识,他也不会露出一点不耐烦的神情,只要她问,就会耐心解答。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周远川先开口:“回去吧。”
乔桥:“对不起。”
男人笑着摇摇头:“你没必要道歉,选择跟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
他顿了顿,叹口气:“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我不是有意要无视你,只不过承认自己比秦瑞成差需要一点时间,我还没遇到过这么挫败的事。”
诶?这是想到哪儿去了,根本不挨着呀。
她连声否认:“没有不可能不存在,你们不是一个类型。”
周远川笑容很淡:“但你更喜欢他那种类型,对不对?”
乔桥很想说自己不是,因为秦瑞成压根就没有给过她选择的机会,男人以一种霸道而暴烈的方式强行介入她的生活,从不需要在意她的想法。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乔桥选了他,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其中水分有多大。
在感情这方面,她一直被秦瑞成牵着鼻子走,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我其实很羡慕他。”周远川垂下眼睛,看着自己过分纤细的手指关节,“我所拥有的东西都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他拥有的却能轻易吸引你。”
乔桥瞬间明白了周远川这几天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解题,是自尊心受不了想要在擅长的领域找补回来吗?
但……似乎也因为心绪波动太大,没有完成。
难怪浑身散发着‘丧’的气息。
“不会的。”乔桥心中燃起一种莫名的使命感,她牵起男人的手,认真道,“周先生在我心里,一直特别特别厉害。”
怕对方不信,又自揭短处地补充:“你也知道我学习一般般啦……高中还暗恋过班上成绩最好的男生,我一直很佩服头脑聪明的人啊。”
周远川愣了片刻:“真的吗?”
“当然!”乔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们要是早点认识就好了,考试就不用求爷爷告奶奶找人给我传纸条了,你可以给我补课啊——”
话音未落,她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男人的声音在耳侧响起:“一定有机会的。”
周远川身上常有的那股淡淡的纸香和沐浴液混合后的味道把她弄得晕头转向,竟然有点飘飘然了。
被人需要的感觉真好啊。

253:逻辑陷阱
乔桥眨眨眼睛,觉得抱得时间好像有点过长了。
她比周远川矮着一大截,尽管男人细瘦的腰身抱起来非常舒服,但像小动物一样被人圈住的感觉还是有点憋闷,她偷偷踮起脚尖,尽力把下巴搭在周远川压低的肩膀上,咻咻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啊,压到你了吗?”周远川敏锐地松开了手,“对不起。”
“没事没事。”落寞的神情最能激起别人的保护欲,乔桥连忙回抱住他,“想抱多久都可以。”
“还是算了。”男人迟疑着拒绝,面色略微发红,“我有点起反应了。”
他坚定地推开乔桥,自己走到窗边双手撑着栏杆平复心情。乔桥被秦瑞成巧取豪夺惯了,猛地一下被人尊重意愿,简直感动得要落泪。
周先生分明就是天使啊。
等身体的燥热下去,他才转过身,笑道:“谢谢你的鼓励,我感觉好多了。虽然对那道题还是没什么头绪,但多熬几天应该也能有点思路。”
“你要熬夜吗?”
周远川理所当然地点头:“北美那边也有实验室在抢优先发表的机会,如果我不加快速度,大半年的功夫就白费了。”
乔桥:“可你不都休假了吗?”
周远川好脾气的笑笑:“做科研哪有真正的休假呢?你不出成绩,就会被别人赶超的。”
但首先要有人能追得上你。
男人默默在心里补上这句话,当然他不会说出口的。
乔桥果然急切起来:“……早知道就不来打扰你了,我是不是浪费了你很多时间?那我马上回去吧?”
周远川摇头:“没有,之前那种心情下,我也想不出什么东西。”
见乔桥一脸茫然,他谆谆善诱道:“你也有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吧?是不是什么都不想做,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恍然大悟:“对,而且我还想暴饮暴食……那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周远川轻微地点了下头。
他这个动作非常巧妙,像是为了照顾乔桥的心情才勉强点了那么一下似的。况且男人站在窗边,侧脸轮廓浸满光线,好看得可以去拍电影。
乔桥被他散发的‘孤独’‘忧郁’‘落寞’气质电得找不着北,隐约听到他好像说了句什么,没分辨清楚就先糊里糊涂地点头了。
周远川笑着将她拉到身边,低头轻吻她的嘴唇。
啊。
原来他说得是接吻啊。
乔桥放下心,顺从地张开嘴巴,任由对方灵巧的舌头在口腔中翻搅着。下唇被轻轻衔住,享受着舌尖温柔的抚慰,亲得她身上也开始发热了。
“等等……”乔桥气喘吁吁地推开他,两颊通红,“你,你是不是私下偷偷练过?”
周远川挑眉:“什么?”
乔桥:“吻技啊!不然这次怎么……”
她羞耻地说不下去了,承认被吻得七晕八素毕竟挺丢人的。
没想到男人认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不疾不徐道:“我没有练过。”
“那、那那。”
周远川:“因为你对我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心境变化,才会觉得我技术变好了。”
他微微一笑,霎时春暖花开:“你喜欢我吗?”
乔桥张口结舌,死鸭子嘴硬似的咽了口唾沫:“不,你肯定练过。”
“好,那就是练过。”男人从善如流地应下,“那要不要再试试我潜心钻研过的吻技?”
说完也不给乔桥回答的机会,手指抬起她的下颌,倾身又吻住那两片微张的嘴唇。
他这次不是浅尝辄止了,而是气场全开地把乔桥压在墙上深吻,后者除了小幅度的挣动,毫无抵抗能力,没几分钟就软得要站不住了。
腰上的手不安分地探向后背,轻轻挑开内衣带子,乔桥光顾着争抢新鲜空气了,直到左胸被一只微凉的手拢住才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你你你你……”
“怎么了?”周远川停下动作,“不是同意补偿我吗?”
嘤!
难道不是亲亲就行了吗?
见乔桥脸色变换,周远川也意识到了什么,笑容渐敛:“你不会想反悔吧?”
乔桥:……你猜对了,但是被你抢先我反而不好说了。
“抱歉。我只是太过嫉妒秦瑞成了,忘记了考虑你的感受。”
他说完,真就正人君子一般退回到了安全距离,比柳下惠还柳下惠。
“啊。”他这一招以退为进,倒让乔桥慌了神,“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远川:“那是什么意思呢?”
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乔桥也没办法,硬着头皮微弱发声:“没、没说不愿意补偿……”
刚说完,就被男人一把抱了起来。
周远川人虽然瘦削,但到底是个正儿八经的成年男人,抱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乔桥闭紧眼睛,心里唾骂着自己立场不坚定的同时,又翻涌起一种
莫名的悲凉。
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连强迫都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周远川没把她抱到床上,而是抱上了那张小桌子,上面摊开的一桌面草稿纸被弄得四处飞扬。
乔桥:“诶诶,这些纸……”
“不妨事。”周远川像变了个人,手指搭着她的裤腰,一点不留情地撕开,上衣也卷到胸口,手臂扶着她的背半强迫地让她挺胸,舌尖在小小粉嫩的乳尖上留下一条濡湿的痕迹。
乔桥那‘这些纸可都是周先生的心血’的念头刚闪过就被粉碎了,她一边抽气一边感受着男人温暖却灵活得可怕的舌头卷住胸口的红粒,酥麻得后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前戏的时间比平时少了一大半,几乎见乔桥稍微开始放松,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把早就勃起硕大的性器塞到了她的两腿中间。
过程推进太快导致小花穴还有些干涩,但这都不是问题,他技巧极好地衔住乔桥的耳垂,挑逗了几下,就满意地感受到少女的身体微微轻颤,一点湿润漫上性器的前端。
有这些就足够了。
他调整一下角度,不顾乔桥带点不情愿的挣扎,硬是将硕大挤入狭窄的甬道之中。
男人的阴茎偏长,乔桥觉得简直要被插到胃部了,才堪堪全部吞下。周远川低头动情地吻着她耳朵下方的一小块嫩皮,抱着她的腰臀开始激烈地抽送。
乔桥屁股下的纸被撞击带得窸窸窣窣响成一片,周远川不耐烦地将这些几分钟前还视作宝贝的东西全拨到地上。
桌面终于干净,他单手撑着乔桥身后的墙壁,把人圈在那狭窄的三角空间里,确保身下的人逃无可逃,才彻底拉开动作挺刺。
乔桥一边忍受着屁股与木头接触的冰凉,一边感受异物在体内摩擦带来的火热,这跟周远川给她的感觉也非常像,游走在两个极端,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长的阴茎顶得她泪水涟涟,几次想后退都被不留情地拉了回来。然而发出抗议的呜咽后,男人还会温柔地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但下半身的撞击力度一点都不会减弱。
数次深入之后,周远川喘息着停下了,歉意地说:“我可能要射了。”
乔桥早被弄得全身都软了,她巴不得男人赶紧射。
“但是我不想这样。”他声音渐低,“射精后我肯定会想出解题方法,到时候我就无心继续了。”
乔桥:???
周远川吻着乔桥湿漉漉的额角:“我也想像秦瑞成一样跟你做一整晚,一遍又一遍。”
乔桥吓得脸都白了。
上次被惨无人道地做了一天的恐怖景象还历历在目,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精神,现在又来?
乔桥:“其实……你不用在意这个,虽然数量少,但你的质量高啊。一次顶十次!”
周远川:“真的吗?”
“当然啦。”乔桥讨好地环抱住他的脖子,“哎呀,他那种做法不可取的,不要跟他学,你这样就很好,很舒服。”
周远川:“哪里很舒服?能不能具体一点,我想多收集一点数据。”
乔桥:……令人窒息。
“就这样啊。”她亲了亲周远川的嘴唇,“只要是你就会很舒服。”
男人眼眸低垂:“那秦瑞成呢?他也让你舒服了吗?”
“当然没有。”乔桥在心里给秦瑞成偷偷道个歉,“我都是敷衍他的。”
“那你前几天岂不是一直没舒服到?”
“呃……”好像哪里不对但也只能点头,“算是吧。”
周远川:“好可怜,那我们把上次的也补上吧。”
诶?
诶诶诶???
我这么说的意思不让你往那边想啊!
乔桥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绕进了一个逻辑陷阱里,但男人也不会再给她细思的机会,硕大的东西生龙活虎地在隐秘的穴口中顶弄。乔桥被激烈的撞击弄得几欲晕厥,除了本能地抱紧对方之外什么也不想了。
刚才还说要射,但看周远川沉静到仅仅微微发汗的脸庞,她总觉得这话也是骗人的。
怀着‘射了就好了’这样缥缈的愿望,乔桥死撑着挺过了这场火热激烈的性事。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次深深的插入,脊背从上到下触电一般麻痹,烫人的精水也全数浇灌进身体最深处,她以为终于能解脱了。
“别动。”周远川还紧压着她,喘息着不肯离开,“里面好紧,我们再来一遍。”
乔桥慌了:“你、你这次没有灵感吗?”
“怎么没有,我刚才想出了个很好的解法。”男人笑着亲了一下她的鼻尖,“但我解题不是非要用纸的,只用大脑也可以,这样我们什么都不会耽误。”
乔桥:……

254:姐姐
周远川到底不像秦瑞成那么牛皮糖似的黏上就撕不下来,嘴上说着要做够次数,但看着乔桥因高潮太多次而痉挛到无法合拢的双腿,还是体贴地没有压着做整个晚上。
即便这样,她第二天下楼时还是一瘸一拐的,椅子上也必须铺个软垫才敢落屁股。
两人昨天闹得动静不小,所以秦瑞成一见她出来就醋得盯着死看,就差扑过去掀开衣服找‘罪证’了。
反倒是周远川那边神清气爽,眼角眉梢都带着神采,就连坐着吃早餐都像在发光。
“你昨天有点脱水,今天不要一直吃干的东西。”
面前的米饭被人端走,周远川换了一小碗粥过来。见乔桥抬头看他,还亲昵地轻掐了一下她的脸。
对面忽然传来刀叉和盘子碰撞的巨响,秦瑞成眼冒绿光地瞪着周远川,后者不慌不忙地坐回原位,动作优雅地切着盘子里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脱水是吧?”秦瑞成哼哼了一声,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果汁,绕过桌子大步向乔桥走来。
乔桥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但酸软的双腿无法迅速站立,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把掐住她的后颈,嘴对嘴地把果汁全渡进她嘴里。
即便努力吞咽了,还是不可避免地呛进了气管一点,乔桥弯着腰咳了个昏天暗地,衣服前襟都弄湿了。
眼前忽然覆上一片阴影。
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块纸巾伸过来,周远川轻柔地帮她擦去嘴角溢出的香甜液体。
“高浓度果汁含有极高的糖分,只能让细胞在渗透作用下失水,并不会缓解口渴。”
秦瑞成眉头皱起,侧脸蒙上了一层暴戾的阴影:“老子爱喂什么喂什么。”
眼看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绷紧,乔桥连忙主动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白开水,拼命咽下去后才扯扯秦瑞成的袖子:“好了好了,我现在一点都不渴了。”
周远川笑道:“你看,你根本不了解小乔的需求,除了用武力地让她就范之外,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从乔桥的角度,她能清晰地看到秦瑞成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像是要咬牙又像是在舔自己的上颚,总之都不是什么善意的动作。
她害怕秦瑞成真被刺激地暴起,但后者只是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便克制地坐回了椅子里,半晌硬邦邦道:“我知道了。”
口气虽然差劲,但明显把周远川的话听进去了,惊得乔桥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以后再有……”他说话像在蹦字,“就提醒我。”
“好。”周远川一点也不客气,他放下刀叉,左腿叠在右腿上,摆出一副指导的架势,“那你要先改掉让她透支体力的做爱方式。”
“你知道你们回来那天我帮她清理出多少精液吗?”周远川一本正经,像在讨论学术问题,“那些东西留在身体里会让她生病,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秦瑞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太累了。”
周远川语调平静:“你们不是在家,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她是那个样子,你又太累,谁保护她?退一万步,就算没有危险,你能保证剧烈运动后的反应速度和你正常状态下一样吗?居然还敢开车回来?”
乔桥面红耳赤地捂着耳朵,她要听不下去了!
“我没想到这些。”秦瑞成脸色变了,他微微坐直身体,“以后一定注意。”
周远川:“一定要带人出去的话,我要知道。”
乔桥以为秦瑞成绝对要一口否决,没想到男人认真考虑了两秒爽快答应了。
她有些困惑,秦瑞成应该很清楚这是放弃自由出入的意思,他不是最讨厌被人管束吗?但看他的脸色,也不像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你再看我,我就亲了。”秦瑞成挑眉道。
乔桥别过头,算了,管他呢!反正对自己是个好消息。
下午阳光和煦,秦瑞成外出办事,乔桥就搬了张躺椅到花园里,晒着太阳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两个男人在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前天狠狠折腾过她之后,第二天一定会给她充足的时间休息,尤其秦瑞成,还要加倍地嘘寒问暖,害得想跟他算账都不好意思,典型的打个巴掌给个枣吃。
悠闲地躺了一会儿,远处忽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
别墅区住的都非富即贵,虽然人人有车,但居住密度小,物业也不会让任何一栋别墅主人体验附近车来车往的喧哗。所以这声音只能说明一件事,有人来了。
是宋导回来了吗?
乔桥坐起身,看到一辆红色轿车缓缓停在别墅大门前,一个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的年轻女人从车上下来。
她一眼看到了花园里的乔桥:“喂,开门。”
乔桥愣了片刻,虽然对这个理所应当使唤人的语气有点不爽,还是礼貌问道:“请问你是……”
“呵。”女人好笑地摇头,“你是新来的佣人吗?连我都不认识?”
“我不是佣人,我是客人。”乔桥平静道,“而且我不觉得有必要认识一个没礼貌的人。”
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将墨镜微微拉下一点,在没有镜片的阻碍下重新将乔桥打量了一番。
乔桥也看到了她的眼睛,她立马知道了面前这人的身份,因为那双眼睛与周远川的太像了。
“是……周先生的姐姐吗?”乔桥尴尬了,连忙报上大门密码,“不好意思,我最近刚搬来住。”
心里暗暗震惊,眼前这人看起来也就跟她一样的年纪,居然是彦阳的妈妈吗?这也太驻颜有术了吧?
女人笑笑:“你就是乔桥吧?”
想不到她竟然知道自己,乔桥忙答应着。
大门已开,女人重新坐回车内,开车经过乔桥身边时放下车窗淡淡道:“我叫周琳琅。我不喜欢绕圈子——你只是个普通人,配不上我弟弟。”
乔桥:……
周先生家的人说话都这么单刀直入吗?总算明白彦阳一见她时那种嫌弃是跟谁学的了。
等乔桥收拾完躺椅回屋,客厅里该到的都到齐了。周琳琅已经取下墨镜,双腿交叠着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里,显得盛气凌人。周远川坐她对面,彦阳也在。
彦阳好像刚哭过,鼻子和眼圈都是红的,但紧紧抿着嘴唇强撑一副坚强的表情。见到乔桥下意识地做了个身体前倾想要过去的动作,瞥到母亲生生止住了。
乔桥才不管这些,她快步到彦阳身边:“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彦阳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她怀里,紧紧搂着乔桥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周琳琅微笑着:“乔小姐是吧?这些天麻烦你照顾我儿子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周远川温和地打断了:“姐姐,我看得出你不喜欢她,不需要说这些。”
女人一点没露出尴尬的神色,仍是笑着:“人和人之间是需要维持一点基本的礼貌的,即便是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都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吗?”
周远川看了她一会儿:“你最近怎么样?”
周琳琅:“不太好。”
周远川:“嗯。”
乔桥偷偷掩面,她怎么从来没发现周远川还是个话题终结者?男人在她面前时明明很会照顾她的情绪和感受啊?这姐弟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
“彦阳。”周琳琅转头看向另一边,“收拾下东西,我们坐明早的飞机。”
乔桥明显感觉到小孩在她怀里抖了抖,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哑着嗓子说道:“好的,妈妈。”
“我教过你,跟妈妈说话时该怎么做吧?”
彦阳慢慢抬起头,努力直视着周琳琅的眼睛,深呼一口气,大声道:“好的,妈妈。”
“这才对。”女人满意地弯起嘴角。
乔桥一阵不舒服,这哪里像是一对母子?哪有母子是这么相处的?这个周琳琅根本就把彦阳当做一只听话的宠物吧?
联想到彦阳说过的他是因为母亲的一个实验而出生,乔桥更恶寒了。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孩子能心智健全地长大就怪了,只生不养不如不生。
“时间不早了,收拾一下客房,今晚我住在这里。”周琳琅边说着边将耳环摘下放进手包中,俨然是女主人的架势。
周远川:“客房住着我一个朋友。”
周琳琅:“又不是只有一间客房。”
周远川:“但没有空的,彦阳一间,乔桥一间,还有另一个朋友出差未归,他的房间我不能动。”
乔桥知道他是不想让周琳琅留下来,因为所谓的‘乔桥一间’基本不存在,她自从搬来之后就没怎么单独睡过觉,怎么都能匀出一间。
“那也没事。”周琳琅轻笑,“我们姐弟也好久没有坐下说说话了,今晚我们好好叙叙旧。”
周远川眉毛皱起,厌烦的神色一闪而过:“不用了,我跟乔桥睡一间好了,主卧留给姐姐。”
“远川,你在外人面前都不肯给姐姐留面子吗?”
周远川看了她一会儿,慢慢道:“好吧。”
乔桥只觉得两人明明是血缘至亲,周远川这么抗拒有些奇怪,却忘记了他是一个对周围人事多么漠不关心的人。如果不是周琳琅做过让他厌恶至极的事情,他不至于把这种情绪摆在脸上,让乔桥都看得出来。

255:阴谋
乔桥躺在床上跟秦瑞成发着短信。
男人今晚有事不在别墅睡,用他的原话就是‘反正能看不能吃,还不如不看’。但又怕周远川趁他不在钻了空子,死缠烂打要乔桥陪他聊天。乔桥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硬撑着回答秦瑞成那些无聊的问题,好不容易等男人也困了,乔桥却聊精神了。
她辗转反侧了半天还是睡不着,只能数羊试图催眠自己。深夜寂静无声,默数中远处忽然传来一声什么东西破碎的脆响。
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屏息静气肯定注意不到,从方向判断,应该是从主卧传出的。
周先生的房间?出什么事了吗?
她越想越躺不住,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干脆穿衣下床,蹑手蹑脚溜到走廊上,往主卧摸去。
她侧耳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毫无声息。按理说里面有两个人,又是多年不见的血脉至亲,怎么也不该一点声音都没有。乔桥有点担心,踟蹰片刻后跑下楼倒了两杯果汁,拿一个托盘盛好后敲响了主卧的门。
敲了一会儿没人回应,乔桥更急了,边敲边问:“周先生?你们在吗?”
周琳琅的声音响起:“我们睡下了,有事吗?”
“我怕你们口渴,倒了两杯果汁上来。”
“放在门口吧。”周琳琅的声音听起来很奇异,“谢谢。”
乔桥:“还有周先生他——”
“他睡了。”
对方的拒绝意味这么明显,乔桥只能放下果汁悻悻离开。
但她没直接回房间,而是转头下楼,到了院子里。
“咳。”乔桥清了清嗓子,第一次喊人还有点小紧张呢,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周先生说的,别墅附近24小时有人站岗。
她深吸了口气,放开音量:“有人在吗?我有事想问问你们。”
夜风吹过花园,草叶簌簌作响,偶尔掺杂虫鸣,衬托得对虚空说话的乔桥愈加像个傻子……
“没人吗?大哥们,真的有急事啊,随便出来个人好不好?跟周先生有关的!”
还是没有反应。
乔桥放弃了,她无奈转身要回去,结果猝不及防撞上一个结实的身体。乔桥抬头一看,张晓东铁塔一样站在她面前,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硬邦邦地:“在!我是国家特别保卫处一级警卫官张晓东,请问有什么吩咐?”
“张队长!?”她喜出望外,“你被调回来啦?”
张晓东脸皮一抽:“请不要在我工作时提及与任务无关的话题。”
“哦,对不起。”乔桥看到他胸前的对讲机开着,猜到两人说话应该有第三人能听见,于是也正色道:“我听到周先生房间有摔东西的声音,我又进不去,你们应该有能实时监测周先生身体状况的机器吧?他现在怎么样?”
张晓东没有动,似乎在听从耳麦中的指令,半晌才谨慎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屏幕扫了一眼:“一切正常。”
乔桥不死心:“是在睡觉吗?”
张晓东:“不是,睡眠时的心率和呼吸比这慢多了。”
乔桥:“也就是说,是清醒的?”
张晓东点头。
“好奇怪,为什么周琳琅说周先生在睡觉呢?”
张晓东愣了一下,急切道:“周教授跟他姐姐一个房间?”
乔桥:“对啊。”
“不好。”张晓东脸色立马变了,他低头对着对讲机飞快地说了句什么,拉着乔桥就往别墅走。
乔桥被拽得差点飞起来,踉跄地跟在后面:“喂喂,怎么了啊!”
“我们的监测数据来自周教授贴身佩戴的脚环。”张晓东语气焦躁,“数据虽然正常,但从呼吸心率还有生物电等指标分析,他正处于动情状态。”
乔桥张口结舌:“你们怎么确定——”
“他现在的数据,跟那天你俩一起时的数据吻合。”
尽管张晓东说得含糊,乔桥还是秒懂了,脸腾得红了起来。想不到她跟周远川没羞没臊的时候,被张晓东全监测到了……
她哪知道周远川脚腕上戴的是什么?主要那个脚环太细了,就像个脚链一样,颜色也浅,她一直以为是个装饰品。心里还暗暗槽过周远川为什么要带这么娘炮的东西。
“等等,在动情?”乔桥惊得声音都变调了,“可周琳琅是他姐姐啊!”
张晓东已经先一步冲进客厅,职业病让他先扫视了一圈客厅确认安全,才往周远川所在的主卧奔去,顾不上理乔桥了。
主卧的房门在他脚下就像纸板一样,两脚下去就踹开了。周琳琅没料到会有人闯入,惊讶转身,屋里不见周远川,但她衣着完好,根本不是她所说的‘睡下了’。
周琳琅皱眉:“你们要干什么——啊!”
话没说完,她就被张晓东一个利落的擒拿反剪住双手,男人动作快得好比利剑出鞘,一秒都没浪费,乔桥只听见肩关节被扭转时发出的‘咯嘣’声,周琳琅就彻底被制住了。
“周教授在哪儿?”张晓东面沉如水,“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周教授姐姐的份上,这条胳膊就废了。”
周琳琅疼得满脸是汗,但还是尽力笑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晓东冷冷道:“我知道,但我的命令是保护周教授。我有证据表明他现在身体出了问题,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周琳琅:“我是他姐姐,我会害死他吗?”
这时,紧闭的卫生间里传出微弱的响动,不需要张晓东示意,乔桥就急切地冲了过去,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周先生?!”乔桥大力拍着,“你在里面吗?”
里面的响动静止了片刻,忽然变得更大了,好像在回应乔桥。
“让开。”张晓东拽着周琳琅过来,“钥匙呢?”
周琳琅:“十分钟以后,我一定给你。但是你们不用试图从我身上找钥匙,我想要藏什么东西,凭你们这种低智商是找不到的。”
乔桥急了:“还管什么钥匙啊!直接踹开好了!”
张晓东冷静道:“不行,万一周教授在门板后,我这一脚下去肯定会伤到他。”他用一只手制住周琳琅,腾出另一只手去抓对讲机,要在外面待命的其他警卫员送来别墅的备用钥匙。
周琳琅鼻尖上都是疼出来的汗珠:“虽然不够十分钟,但等他们赶来,也该差不多了。”
张晓东:“十分钟?你太低估国特处的效率了。”
话音刚落,走廊外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小队全副武装身着战术背心的士兵涌入房间,不需要张晓东下命令,他们自觉地迅速散开,有人控制周琳琅,有人用备用钥匙开卫生间的门,还有胳膊上带红十字的医疗兵在旁待命。
周琳琅瞠目结舌:“远川没告诉我有这么多人在保护他!”
张晓东笑容残忍:“周小姐,你不回国太久了,真以为周教授还像以前一样任你拿捏吗?”
她脸色瞬间惨白,此时卫生间门也被打开,浑身汗湿的周远川维持着半坐的姿势一头栽出来,被两个医疗兵迅速扶住。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上身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挂在臂弯上,裤子拉链也解了一半,胯下高高支起帐篷,一看就是被人下了强效的催情药物。
乔桥顾不得震惊,立马拽起毯子盖在周远川身上。男人挣扎着挥开碍事的医疗兵:“乔桥……我要乔桥……”
一管针剂被推进周远川的静脉里,药物作用下他逐渐安静下来,但催情效果却没那么容易褪下去。
看着周远川身上狼藉的一片,乔桥第一次有了热血往脸上涌的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恨不得抄起张晓东腰上的枪把周琳琅轰个对穿。她恶狠狠地瞪着周琳琅,要不是怀里还抱着人,她绝对要冲过去打了:“你疯了吗?周先生是你弟弟!”
周琳琅漠然道:“我又不要他的命,只是想收集一点他的精子而已。”
乔桥:“你们是姐弟!直系血亲!”
周琳琅:“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我不会做孕母的,只有世界上最聪明女人的卵子才配与远川的精子结合,我达不到标准。”
“你——”乔桥一连串脏话就要爆出来了,手忽然被人握住,周远川脸色白得像雪,却还是尽力用微弱的声音道:“让他们都出去。”
张晓东也听到了,他一言不发地打了个手势,所有人十秒钟内撤了个干干净净,连周琳琅都被带走了。
周远川抓着乔桥的手放到自己两腿间,微微喘息着:“帮我……我好难受……”
隔着毯子,那东西的热度和硬度仍然惊人。乔桥条件反射就要缩回手,又强自忍住了:“我、我还是给你找医生吧?”
“不。”周远川的额发一缕一缕地贴在前额上,整个人像在水里泡过一遍似的,他虚弱地摇头,“我只要你。”

256:诱导侵犯
“嗯……”
周远川压抑的喘息声钻进乔桥的耳朵,手掌包覆住的男人性器硬挺而勃发,过度的充血甚至让颜色一向偏浅的部位涨成了暗红色,乔桥每碰一下周远川就会情不自禁地颤抖,敏感度被提到最高,她甚至不敢稍微加一点力,就怕男人受不了过量的刺激。
第一次非常快,足见他早忍耐到极限,没几下就射出白色的液体,沾得乔桥满手都是,但性器却没有半点疲软的迹象,仍是怒发直立的。
乔桥迟疑了,她知道男人不能频繁射精,对身体损伤很大:“还是叫医生吧,一直这样……也不行啊。”
射过一次之后,周远川的呼吸总算平复了一些,他闭着眼睛,眼角还有生理性的泪水,配上他雪白的皮肤和咬到泛红的嘴唇,玻璃人一般一碰就要碎了似的,任谁看了都会保护欲爆棚。
“我姐姐呢?”他哑着嗓子问。
乔桥:“被张队长带走了。”
“她差点就得逞了。”周远川疲倦地呼了口气,“你们再晚来几分钟……我就忍不下去了。”
乔桥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里面确实狼藉一片,镜子都被敲碎了,想来临睡前听到的脆响就是这么来的。
“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乔桥想到刚才那个画面还是气得胸口疼,“你要说我笨也无所谓,但我真理解不了!”
“大概姐姐她从小就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及不上我,所以才会想去培养出一个能超越我的孩子吧。”周远川放缓语调,“我以为,有了彦阳后她会好些,况且——唔!”
他后半截话戛然而止,脸上忽然泛起一阵潮红。乔桥知道这是药物又在起作用了,她想去喊医生,却被周远川拽住衣角:“不要走……”
男人紧紧地抱住她,充血勃起的性器难耐地蹭着她的小腹,要不是有一层布料在阻碍,恐怕已经失去理智地强行侵犯她了。
好在尽管他拼命想舒缓这要命的燥热,身体都聚不起力气,别说控制乔桥,就连想抓紧她都不容易办到。换句话说,周远川现在就像只被拔了牙齿的野兽,只能看着乔桥这只送到嘴边的小兔子干着急。
“乔桥……帮我……”男人可怜兮兮地看她,眼角通红,手更是拉着乔桥的放在两腿之间,要她帮自己弄出来。
乔桥:……
奇怪,明明是个淫荡的要求,怎么周远川就能提得这么自然不做作?
“你不能再……再那啥了。”乔桥委婉道,“你身体受不了的。”
“就一次。”周远川喘得更厉害了,“这些东西,我只愿意给你。”
乔桥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他说的‘这些东西’指的是精子……
然而她并不想要啊!
“小乔……帮帮我,我好难受。”
男人又开始哼哼,乔桥发现周远川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撒起娇来比秦瑞成也不遑多让。因为没有力气,没法半强迫地要乔桥帮他纾解,只能反复拉着她的手放在两腿之间,乔桥抽走他就再拉过去,抽走就再拉,显示出无比的耐心。
最终还是乔桥先屈服,她叹口气:“那说好,就一次。一次以后,必须去看医生,我不会再帮你了。”
周远川乖巧点头:“乔桥,你真好。”
边说着,就迫不及待用直挺挺的性器蹭着她的掌心,无声地催促着。
既然话都说出去了,乔桥也只能认命地挽起袖子,手指拢住那烫人的部位,机械地上下运动。
费劲‘运动’了一会儿,手里的东西除了更热更烫之外一点没有要射的迹象,但她的手臂已经有些酸痛了。
乔桥轻咳一声,试探道:“……还要很久吗?”
周远川有点不好意思:“嗯,是很舒服,但离射的话……”
乔桥:“可刚才不是很快吗?”
周远川:“抱歉,我也没想到敏感度降得这么快……那个,能再给一点别的刺激吗?”
他垂下眼睫不敢看乔桥,好像在为自己提出的过分要求而羞赧不已:“稍微脱点衣服就好……”
乔桥:“……”
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如果能早点射出来对两边都有好处。
她迟疑了片刻,解开了睡衣的前襟。里面套了一个小雏菊胸罩,嫩黄的颜色把皮肤衬得更加白皙诱人。
周远川呼吸有些不稳:“……可以碰吗?”
乔桥:“……不可以。”
“可是,只看的话我——”
乔桥羞耻得脑壳嗡嗡作响:“好了!要碰就碰不要问了!再问我走了!”
小雏菊罩罩被推到了锁骨处,周远川的手带着异乎寻常的热度摸了过来,两个小软粒被他巧妙地揪起揉捏,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让乔桥闷哼出声。
“这样好多了。”他不忘及时反馈,“好像快要射了。”
然而‘好像’了十分钟,某人的下半身还是没动静。
“怎么还不行!”乔桥恼羞成怒地拍开他的手,“你个大
骗子!”
周远川也很委屈:“我没有骗你,刚才真的很有感觉。”
乔桥:“那怎么还是这样!”
周远川:“嗯……刺激是需要逐级递增的,如果一直处在同级的刺激下,大脑慢慢适应以后就不觉得——”
“不要跟我说这些!”乔桥粗暴地打断,“你就说还要怎么办吧!”
“如果能……”男人轻抿下唇,“能用舌头和口腔刺激的话,一定很快能射出来的。”
我信你个鬼哟。
“算了。”乔桥作势起身要走,“我看还是再给你来一针更靠谱。”
她刚说完,周远川忽然皱紧眉头,捂着胸口,一副痛苦不已的样子。乔桥顿时慌了神:“怎么了?你还好吧?”
“好难受……”周远川抱住她的腰,“帮帮我,好热……好胀。”
乔桥低头一看,大概是一直射不出来,阴茎保持着充血状态,硬得都有点肿了,再看他衣衫不整,脸上汗津津的样子实在可怜,乔桥心一软,话到嘴边也变成了:“用嘴的话……一定行吗?”
“肯定可以。”
没办法了,她只好低头将男人的硕大尽数含进嘴里。
头顶上周远川的喘息声陡然变调,他平时很少发出这种不加掩饰的呻吟,可见确实舒服到极致了。他的东西太长,尽力吞咽也只能含进三分之二,嘴里塞得满当当的,不及咽下的口水,从嘴角溢出,每次吸吮都会发出淫靡的水声。
“嗯……”他轻轻哼着,“可以动动舌头吗?”
嘴巴腾不出空,她只好瞪了周远川一眼,但还是顺从地尽力用舌尖舔舐柱身上微微凸起的血管,让刺激更加集中。
男人被迫挺身,手指也插进她的头发里,情不自禁地控制着她的吞吐频率。
空气持续升温,带侵略性的雄性荷尔蒙味道发散开,没过几分钟,乔桥也觉得身上热了起来。更何况男人深谙‘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道理,即便舒服得一直喘息,也不忘照顾乔桥胸前的软粒。他的手指如有魔法,只是在她身上随意的游走,就能带起一片火花。
“小乔。”周远川捧起她的脸,“插入……可以吗?”
乔桥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他胸前:“不要问我!”
“很快的。”男人吮吸着她的耳垂,语带笑意,“这次真的要射了。”
“信了你的邪……”
周远川脱掉她的睡裤,一手托着臀瓣,一手揽着腰,将胀得发痛的性器缓缓送了进去,早已濡湿的穴口没有提供任何阻拦,甚至仅仅进去了一个头部,柱身就自动自发地滑入了。
滴滴答答的体液被从忽然塞满的甬道中挤出一些,落到地板上,弄脏了周远川的裤子。
乔桥无脸见人地垂着头,心想要是他敢评头论足一定当场咬死!
好在周远川无暇说话,他面部表情还算平静,但陡然绷紧的小臂肌肉出卖了他。他把因被侵犯而不断扑腾的乔桥抱在怀里,以一种强势不容抗拒的力量制住她所有动作,额头紧紧抵着她的,不动神色地加快了挺刺。
欢爱逐渐激烈,男人的抽送却始终有条不紊,确保身下之人的一切反应都被他所掌控。乔桥被顶得浑身都是汗,内部像有火焰在灼烧一般又热又麻,如果说刚插入时还能聚起身体的力量稍稍抵抗,现在已全然是败兵之相溃不成军了。
浑噩中脑子也闪过了一丝诸如‘为什么他被下了药还能这么有理智’之类的怀疑念头,但在男人激烈的抽送中不一会儿就全甩到脑后了。
周远川直到做得全然餍足才低喘着将精液射进她的身体,等高潮余韵过去后也不肯松手,乔桥腰都快断了,还要被掐起下颌被迫接吻。
“做爱有益身心健康。”男人笑道,“我现在一点都不郁闷了,心情很好。我决定原谅姐姐,但以后不会再让她有机会接近我了。”
乔桥:“……你原本打算干什么?”
周远川轻吻她的锁骨:“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257:春药play
自那天以后,乔桥再没见过周琳琅。
听周远川的意思,她只是被送走并勒令不许再接近他而已,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说实话,乔桥害怕男人会默不作声地除掉周琳琅,虽然他总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出于女人的直觉,乔桥能隐隐察觉到他真正的想法。
不能细想,细想就会毛骨悚然。
彦阳也被一起送走了,周远川的解释是小孩子最好还是跟着妈妈,但乔桥知道,他只是嫌彦阳碍事而已。
周远川这个人,剥去外面那张七情六欲的伪装,便只剩下精密仪器一般的极度理智和清醒。如果某件事情在他的计算中是弊大于利的,那么迟早会被剔除出他的生活。
她这么想着,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不远处的周远川身上。男人此时正坐在单人扶手椅上轻啜一杯咖啡,膝盖上摊了一小本杂志。注意到乔桥的目光,抬头冲她微微一笑。
目眩神迷的光彩,温柔而和煦的神情,只是这么看一眼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令人不自觉想亲近。
旁边的秦瑞成酸溜溜道:“看了一晚上还没看够?”
他自早上回来说话就阴阳怪气的,乔桥又觉得昨晚上的事不可能有人告诉他,因此也带了几分底气:“你别胡说,昨晚跟你发完短信我就睡了。”
秦瑞成阴冷一笑:“小乔,你真以为我傻吗?就算你没问题,看周远川那个样还看不出来吗?”
周远川淡定地合上杂志:“昨晚……事出有因。”
秦瑞成挑眉:“什么因?难不成你被人下药了?”
乔桥默默把脸别到一边,周远川也低头不语。
“我操。”秦瑞成低骂一声,“我不在,你们玩得真开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乔桥急忙解释,“周先生也是受害者,我、我只是帮了帮他!”
她简单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结果发现秦瑞成只顾直勾勾地盯着她,问他听明白没有也不回答。
乔桥:“唉,信不信随你吧,反正就是这样。”
秦瑞成:“我也要受害。”
“哈?”
秦瑞成:“那个药哪儿来的,我也要吃,然后你也要帮我‘治疗’。”
乔桥恼羞成怒:“秦瑞成!我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秦瑞成一本正经,“一碗水总得端平吧?你跟他玩了春药py,也得跟我玩。”
乔桥头顶都要气冒烟了:“什么春药py!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
“听了啊,他姐给他下了药想取精呗。”秦瑞成满不在乎道,“姓周的太小家子气了,还不如找我,我的子孙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想要随便拿,只要把你小屁股给我用就行。”
乔桥拍开他乱摸的手:“做梦!”
周远川凉凉道:“恐怕就算你送,我姐姐也不会要你的。”
秦瑞成:“那是她不识货。要这玩意儿不就是为了怀孩子吗?我的一发包中。但你这种白斩鸡的就不一样了,可能用掉好几管都怀不上。”
身体不够健壮一直是周远川的痛处,所以他只看了秦瑞成一眼后便不再说话了。
男人开始死缠烂打:“我不管,你一定得跟我玩这个,不然以后我天天半夜拽着你发短信。”
乔桥态度坚决:“想也别想!”
她这么干是有原因的,因为乔桥发现秦瑞成是那种得寸进尺的类型,今天给他一块砖,明天他能把房顶都掀了,所以必须把一切苗头摁死在摇篮里,否则就会步步失守,最终被秦瑞成骑到头上去。
见她不肯松口,男人有些恼火:“行,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心甘情愿跟我玩春药py。”
乔桥以为秦瑞成只是说说气话,没想到几小时后以后,他得意洋洋地带着一盒药丸回来了。
“看。”秦瑞成献宝似的亮出来,“外面买的,药效强,对身体无害,吃了金枪不倒,一夜十次。”
乔桥万万没想到他真去搜罗春药了,登时寒毛都立起来,听他那‘一夜十次’就隐隐屁股疼,急忙抢夺:“给我!”
男人哈哈大笑,高高地将药举起,他本来就比一般人高出一大截,更不用说还举着手,乔桥像只兔子似的在他脚边蹦来蹦去,伸长了胳膊也才勉强能摸到他的肘关节,抢药是想都别想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秦瑞成把药丸倒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下去,嫌一颗不够似的,他还吞了两颗。
乔桥当机立断,掉头就跑。
她从小体育就不行,但这次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废话啊,一颗药一夜十次,两颗岂不是一夜二十次?更遑论秦瑞成那个尺寸,她哪还有命在!
“小乔真聪明。”秦瑞成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脖颈和腰腹,“知道一时半会儿起不了作用,特意让我活动活动,好让血流加速,药效发挥。”
要不是忙着逃命,乔桥真想回头呸他一脸……
她的目的地是楼上睡房,只要逃进去
锁上门,就彻底安全了。秦瑞成没有密码,门又是加固的,不借助工具绝对打不开。
然而……计划很美好,她却忘了两人之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体力差。
她还在气喘吁吁的爬楼梯,秦瑞成已经追上来了,大长腿一步三阶,效率高得吓人。乔桥被他一把捞起腰提溜起来,扛在肩上就往他的房间走。
周远川听到动静出来看了一眼,但秦瑞成精虫上脑,谁也别想拦住他。
乔桥被扔到客房的床上,柔软的床榻害得她努力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错过了最后的生机。秦瑞成‘咔哒’锁门,贱笑着走过来:“小乔乔,你又落到我手里啦。今天必须给不听话的小东西展示老公的雄风。”
还特意把‘雄风’咬了重音,意义不言而喻。
乔桥绝望后退:“你你你你别乱来。”
男人才不管这些,扑到乔桥身上,压着她猛亲。乔桥被堵住嘴,手也被摁到头部两侧,只能发出无奈的‘呜呜呜’声,舌头被迫与对方的纠缠,呼吸不畅。
亲了一会儿,两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儿,秦瑞成先停下来,表情复杂地摸了把软趴趴的胯下:“怎么回事?”
乔桥眨眨眼:“你看,你的身体也说不想做呢。”
“不可能。”男人斩铁截钉道,“别人就算了,遇到你不可能不硬的,况且还亲了这么久,早该变成一根威风凛凛的大铁棒了!”
乔桥强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那没办法了呀,秦秦,你硬不起来,想做都不能做啊。”
“怎么回事……”秦瑞成慌了,他忽然想到什么,“是不是药效还没起来?嗯,一定是这样,这才刚吃了几分钟,估计还没消化呢。”
“那我——”
“不行。”秦瑞成恨恨地亲了一口她的脸颊,“你就陪我在这儿等着,等到起效为止。”
两人抱了一会儿,男人喜上眉梢:“有感觉了,有感觉了!嗯……身上热热的。”
乔桥本来还抱着他买到假药的一线希望,现在也都破灭了。秦瑞成美滋滋地解裤腰带,低头一看顿时疯了:“怎么还没反应!”
小秦秦软软地趴在黑色的草丛中,像只没睡醒的雏鹰,任秦瑞成怎么拨弄就是不肯抬头。
“喂,大兄弟你怎么了!”秦瑞成快哭了,“我操,这他妈什么鬼药,老子要是从此萎了我一定把那卖药的鸡儿剁成十八段!”
他忽然皱起眉头,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脸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看起来很痛苦:“不行,身上好热,怎么跟着火了似的!快快……扶我去浴室,我要冲凉水!”
乔桥本来还幸灾乐祸地看着,后来见他难受不似作伪,忙火急火燎开水去。终于泡进浴缸,秦瑞成眉头才舒展开,但也就维持了不到两分钟,他又开始难受:“水是不是不凉了?有冰块吗?”
“冰块?”乔桥愣了下,“厨房应该有吧?”
“快快,弄点过来!”
“不对,这么热不太正常!你等等!”乔桥翻出秦瑞成衣兜里的药盒,开始查说明书,秦瑞成被折磨得坐立难安,就差那头撞墙了,“别管那些了!随便拿点什么凉的东西也行!我快热死了!”
他胡乱扒着身上的衣服,那种焦灼的热度是从内部一个奇异的地方涌上来的,那感觉陌生又异样,要不是咬牙维持着男人的面子,他恐怕要呻吟出声了。
乔桥越看说明书神色越古怪,她看了秦瑞成一眼,又看看说明书,再看秦瑞成一眼,再看说明书。男人被看得心里发毛,怒道:“吃了两片也不至于死人吧!”
“吃倒是能吃……”乔桥欲言又止,“但是秦秦呐,这是给女人吃的呀,你……是不是买药的时候没说清楚?”
秦瑞成:“!!!”

258:对峙
周远川坐在浴缸边,淡定地往浸泡在冰水中的秦瑞成两腿之间的部位扫了一眼,沉吟道:“是有点难办。”
“……你什么意思?能办就能办,不能就不能!给老子个痛快!”秦瑞成牙缝里挤字,因体内涌起的吓人热度,他五官都有点扭曲了。
乔桥戳他:“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能买错药?吃之前好歹看一眼说明书呀!”
“能怪我吗?谁让那卖药的说什么‘金枪不倒’、‘一夜十次’,这一听不就是男人才用的吗?”
周远川捡起药盒:“上面的原话是‘只要女人吃了这个,立刻化身尤物,让男人金枪不倒,一夜十次’。”
乔桥叹气:“没办法了,上医院吧。”
“不去!”秦瑞成当即拒绝,“我宁肯欲火焚身而死!”
乔桥无奈:“那总不能等药效自然代谢吧?”
周远川慢慢道:“也不是没有办法……说白了,不过是种春药而已,按照正常途径纾解就行了。”
乔桥:“问题是他现在硬不起来啊!”
周远川微笑:“男人高潮的方式,不止一种的。”
乔桥还没反应过来,秦瑞成先毛了,语速极快地飚出一连串国骂:“我操周远川你他妈敢乱来老子一定弄死你%¥……”
“你想多了。”男人从容打断他,“我怎么可能牺牲自己帮你?况且我对着男人同样硬不起来。”
秦瑞成一副被堵得气都喘不上来的架势。
乔桥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喂。”秦瑞成恶声恶气冲周远川道,“你那医疗兵呢?借我用用,上次给你打的那个针,也给我来一下。”
“对呀!”乔桥也想起来了,“这个可以!我看那个针剂挺有用的,周先生你不是当晚上就没事了么?”
而且不仅没事,还挺‘生龙活虎’的……
“哦,那个啊……”周远川顿了顿,“他们不行。”
秦瑞成瞪他:“周远川,做人凭良心的,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但这事关系到小乔下半生性福,你别公报私仇啊。”
周远川摊手:“你想多了,虽然警卫队的任务是保护我,但他们并不是我的私人财产,我没有调遣的权利……真要帮,也得等我向上面汇报过再说。”
他好整以暇道:“汇报我可以帮你打,但批复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不然你还是先忍忍吧。”
这下连一向钝感的乔桥都察觉到周远川在‘报复’了。
她原以为凭男人的阶层是不屑使用这种互使绊子的幼稚手段的,可现在看来,周远川不仅乐于去用,还用得非常开心呢……
秦瑞成也听出了对方幸灾乐祸和准备袖手旁观的意思,他低骂一声,不再多费口舌,而是将整个人沉进冰水中,仗着身体好,打算硬抗过去。
“走吧。”周远川轻拽乔桥,“让他待着好了,不会有事的。”
乔桥摇头:“不,我要在这里陪着秦秦。”
周远川放缓语气:“先吃饭,吃完再来。”
“你吃吧,我实在没心情。”
秦瑞成也从水里冒出头,冰镇过一次后,脸上的红色总算消退了一些。他擦一把脸上的水:“小乔,你去休息吧,不过是两颗小药丸,药效顶多一个小时,很快就好了。”
“那不一样。”乔桥摇头,“我不能扔下你不管。”
秦瑞成立马顺杆爬,一米九的大男人撒起娇来自然无比:“那你亲亲我,亲亲就好受多了。”
乔桥一点不犹豫地捧着秦瑞成的脸啵了一下。
她是真觉得这样对方可能会感觉好一些,没法帮点实际的忙的话,精神上给点支持也行啊。
“刚才那个不够用力,再来一次。”某人厚着脸皮继续提要求。
“诶?”乔桥迟疑道,“可我觉得挺使劲儿了呀……”
“哎哟哎哟,不行了,药效又上来了……”
没办法,乔桥就又主动啵了一次。
秦瑞成舔舔嘴唇:“等这次过去,再好好陪我玩春药py吧?放心,吃之前我肯定认真读一遍说明书。”
乔桥:“但是……”
男人立马闭目皱眉作忍受痛苦状,乔桥只好投降:“好吧,我答应你。”
周远川眸色晦暗,静静看着两人。
秦瑞成挑衅地看向周远川,他已经找到了反败为胜的办法,多受点罪怕什么?反正死不了人,要是能因此把小乔的注意力抓过来,做梦都要笑醒了。
再趁机要挟点好处,一本万利啊。
周远川自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在秦瑞成进一步提出‘肢体接触’要求的时候,他打断道:“我想到一个办法,只要装作我误服,他们肯定会提供特效药的。”
“周远川……”秦瑞成咬牙切齿,“你别多管闲事。”
“诶,这个办法好!”乔桥惊喜,“还是周先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周远川:“你们等我一会儿。”
他说完离开了浴室,听声音应该是去找人了。秦瑞成抓紧最后的机会:“不行了,我呼吸困难,要摸摸小乔的胸才能喘得动气。”
乔桥怜悯地摸摸他的头:“忍忍吧,打一针就没事了。”
秦瑞成:……
十分钟后,周远川果然拿上来了一根注射器和一小瓶药。
“喂,怎么没带护士来?”秦瑞成顿时感觉不好,“我不会自己注射啊。”
周远川平静地磕开瓶子把药液抽进注射器中:“有人跟来的话,不就穿帮了吗?不用担心,来之前我特意问了下这个怎么用,很简单的。”
秦瑞成脸都绿了:“你给我打?”
周远川挑眉:“我十九岁就拿了两个phd,不相信我的学习能力吗?”
秦瑞成:“我不相信你的人品。”
周远川笑笑:“放心,我有数的,只是稍微有点刺痛而已。”
他所谓的‘有点刺痛’,让秦瑞成撅着两倍大的屁股在沙发上足足趴了一个下午。
因为画面太过搞笑,乔桥还拍了一张照片留念,当然秦瑞成的脸在他强烈抗议下还是被马赛克掉了。
其实他想多了,这张照片乔桥本来就没打算发出去。虽然屁股肿成两倍大,但秦瑞成身材摆在那里,细腰窄胯仍然很有看头,她暂时不打算跟任何人分享。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后,乔桥也蓦地一惊,不由得开始思考她和秦瑞成的关系。
只是个单纯的性伴侣吗?好像不是这样……虽然男人说过很多遍爱她,但乔桥总觉得两人差距太大,从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好像越来越习惯秦瑞成在身边了。
一想到有朝一日秦瑞成会对别的女人撒娇耍无赖,五脏六腑竟然都像被人捏成一团似的开始绞痛。
有点不妙。
乔桥自嘲一笑,杞人忧天干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假如他真有一天厌烦了……
尽量好聚好散吧。
晚上宋祁言也来了电话,简单地问了问她最近的情况。男人还在七千多公里外的异国,乔桥怕他担心,没把最近周琳琅的事告诉他,只说彦阳被接走了。
宋祁言沉默一会儿:“你想他的话,等我回去陪你去看他。”
乔桥顿时心里五味陈杂,彦阳被接走,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就连跟彦阳有血脉联结的周远川也只觉得甩掉一个麻烦而已,但宋祁言却能总轻易察觉她真正想要什么。
她瞬间有种雏鸟归巢的安心感,明知对方看不见也对着电话使劲点头:“好,我等你回来。”
话筒那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很快的。”
声音带有微妙的电流感,极富磁性,笑起来就像有一根羽毛在搔弄心脏,弄得人浑身发痒,恨不得钻进电话扑到男人怀里。
其实也没多久,怎么一年没见了似的?好想、好想宋导啊。
有秦瑞成在,别墅再大也会被弄得鸡飞狗跳。况且他一直记着周远川的‘一针之仇’,得空就要报复一下。乔桥第一次切实体会到了古人所说‘不患寡而患不均’的意思,好不容易按下一头,另一边又起来了,只能‘身体力行’地和稀泥,每天早上腰都是软的,屁股又酸又痛,想出去溜达都没那个体力。
所以她完全把梁季泽忘到脑后了……
所以等一辆暗银色劳斯莱斯停在别墅前,身着黑色晚礼服并被保镖簇拥的梁季泽走下车时,乔桥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哦豁,完蛋!
男人脸上风雨欲来,剑眉拧起:“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乔桥咽口唾沫:“这得……从一个星期前说起。”
梁季泽低头看了眼表:“没时间了。”
他微微抬手,身后的保镖一拥而上,捂住乔桥的嘴就往车里塞,乔桥都要吓尿了好吗!正拼命挣扎着,一个沉稳有力的男声从高处传来:“别动。”
与之相伴的,是一连串子弹上膛拉枪栓的声音。
张晓东站在别墅顶楼高处,举枪瞄准着梁季泽的眉心。他身边左右两侧是几位与他摆出同样姿势的警卫员。而在梁季泽等人身后不远处,也有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悄无声息地对准了他们。
梁季泽的保镖极具专业素养地迅速放开了乔桥,抽枪防御,双方陷入对峙。
被扔在地上的乔桥:???

259:首映式
“放下武器。”张晓东沉声道。
即便被红外激光瞄准器锁定,随时面临着被爆头的危险,梁季泽仍然非常冷静,神色没有分毫变化,甚至还往前走了一步:“周远川的狗吗?”
眼看张晓东眉毛一蹙,似乎要扣下扳机,乔桥连忙跳到两拨人中间:“停停停,张队长,没事,他……他是梁季泽。”
张晓东:“梁季泽是谁?”
……我们是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吗?
“呃,就是一个很有名的人。”乔桥放弃解释了,“总之,他的目标是我,对周先生没有威胁。”
张晓东动也不动,冷冷道:“对你有威胁等同于对周教授有威胁。”
梁季泽笑了:“还挺忠心的。”
两个男人间的诡异氛围几乎肉眼可见,梁季泽个人气场极其强大,插兜往那儿一站甚至把这十几杆枪的气势都压下去一头,张晓东半分不敢放松,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即便梁季泽是所有人中唯一手无寸铁的那个。
外面的响动这么大,别墅里自然有所感觉。周远川披了件外衣出来,简单扫了眼现场就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他轻轻抬手,警卫队所有枪口整齐划一地垂下了。
周远川;“张队长,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张晓东:“周教授——”
周远川温和且坚定:“我说了,我来处理。”
张晓东狠狠地瞪了一眼梁季泽,全副武装的警卫员们迅速消失在众人视野中,仿佛从未出现。
“梁先生。”周远川走下台阶,“乔桥现在是我的房客,你要接她走,也该问下我的意见。”
梁季泽用他独特的冷静语气道:“跟你无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乔桥额角淌下一滴汗,严格来说她确实答应过随叫随到,但……
“怎么回事?这么吵。”秦瑞成也伸个懒腰出来了,他午睡刚起,边走边打哈欠,“嗯?这不是梁影帝吗?来找小乔是不是?不好意思了,她现在归我——”
察觉到周远川的视线,秦瑞成不情不愿地补了一个字:“们。”
梁季泽:“她到底归谁我没有兴趣,我只是来让她履行承诺。”
他看向乔桥,冷冷道:“你打算反悔吗?”
“啊……不,不敢。”强大的压迫下,乔桥越缩越小,声音也逐渐微弱,“我我我我我跟你走。”
周远川:“乔桥,你不愿意的话没人可以强迫你。”
“真的没事,不用担心。”乔桥尽力挤出笑容,她太了解梁季泽了,这个变态的男人为达目不择手段,就算今天拒绝了,他也有一万种方法逼乔桥就范,而根据她的经验,选择顺从起码不会太惨。
周远川神色略微黯淡,却还是笑道:“好,我尊重你的选择。”
“走吧,时间不多了。”梁季泽率先坐进汽车后排,乔桥来不及多说什么,也被保镖‘请’了进去。
豪车行驶起来悄无声息,连杯中的香槟也只是稍有晃动。乔桥已经进入‘十级警戒’状态,所以当梁季泽把酒杯递给她时,她虽然有些口渴,却还是谨慎地摇了摇头。
梁季泽也不生气,酒杯转个弯递到自己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乔桥偷眼看他,有一阵子没见,这个老男人竟然回春了似的看着更年轻了,虽说本来也保养得当看不出年纪,但如今连神态都更添风采,看来已完全处理好了自己的精神问题。
那……那叫来自己,只能是一个原因了。
“要、要做吗?”乔桥小声道,“能不能不要在车上?”
男人愣了一秒,忽然笑道:“喜欢空间大的?”
乔桥:“也不是……床上更舒服一点吧。”
梁季泽放下酒杯,十指交叉着放在翘起的左腿上,这算他为数不多的职业病之一,没有镁光灯也会不自觉摆> 糟了。
刚才那个回答不好,又惹这个大变态不高兴了。他一不高兴,就意味着乔桥要倒霉。
但揣摩他的想法比做数学题还难,乔桥吃了那么多亏,也搞不清楚让他瞬间变脸的点在哪里。
“脱衣服。”梁季泽言简意赅地下命令。
乔桥看了一眼前排的司机,没想到后者已经机敏地率先升起了挡板。这下好了,彻底变成了密闭空间。
没得选,她只好哆哆嗦嗦地开始脱衣服。
因为经验告诉她,如果现在不脱,那么梁季泽就会亲自上手帮她脱,到时候过程就没这么‘简单’了。
脱完外衣,乔桥的手搭在了胸罩的搭扣上。男人依旧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酒,丝毫没有发停止令的意思。看样子,是要全脱了。
她只好把胸罩和内裤也剥下,光溜溜地蜷缩在真皮车后座上,羞惭地不敢看梁季泽。
乔桥能感觉到他锐利的目光在身上游走,这种感觉并不好,像一把雪亮的尖刀在轻刮你的皮肤,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割开一道伤
口。
但忐忑了一会儿,男人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这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乔桥不禁思忖:怎么回事?大变态转性了?
她好奇地抬头,发现梁季泽一直盯着她侧颈被谢知咬出的伤口看,脸上也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隔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已经恢复大半,只剩下一个浅浅的印子。这主要归功于周远川给她的一小瓶药膏,虽然看着像个三无产品,但效果异常惊艳,抹了没多久疤痕就浅了几个度,一瓶下去估计就彻底好了。
她还特意问过周远川这药膏还有没有,想多买几瓶备用。但男人只是神色古怪地看她,说了句:“买是买不到的。”
真可惜,这种好东西应该满世界推广造福全人类才对。
“胖了一点。”梁季泽忽然开口,“看来他们把你养得很好。”
乔桥如临大敌,小心道:“我会减回去的。”
“不用,就这样吧。”
???
她搞不清男人这是走什么路子了,总不至于费了半天力气把她弄来,就是杵在车里当人体模特顺带陪聊吧?
“梁先生,我们快到了。”前排司机提醒道。
梁季泽回过神,淡淡地‘嗯’了一声。
嗯?快到什么地方了?他要把我带到哪里?
正想着,忽然一块又大又软的东西向她抛过来,乔桥赶紧接住,才发现是男人扔来了一条礼服裙……
入手一摸便知道价格不菲的高级面料,闪烁着淡淡流光的缎面,简约而不失设计感的小细节,处处带着诱惑人穿上它的奇妙魔力。
梁季泽:“穿上,到时候我先下,十分钟后你再下。”
“什么……”
男人看着窗外,平静道:“到了。”
外面忽然变得无比嘈杂,车窗外亮起无数闪光灯,即便知道有车玻璃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乔桥还是条件反射地飞快趴伏在了座位上。
“梁先生!”乔桥手忙脚乱地套裙子,“这是什么地方!?”
梁季泽闭目养神,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电影首映式。”
“诶?”乔桥瞪圆眼睛,“我、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而且就穿一条裙子怎么见人?”
“所以小心一点,不要被人发现。”
“!!!”
她还想再说什么,但汽车已经停在了红毯一头,传来的欢呼和尖叫声震耳欲聋。
司机停下车,绕到另一侧为梁季泽开门。
乔桥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场景,如今亲身经历,觉得屏幕上的热烈不及现场的万分之一。
从梁季泽的右脚踩到柔软的红毯上起,气氛就仿佛被点燃的干柴一般陡然熊熊燃烧起来。闪光灯把这一小片范围照得亮如白昼,梁季泽身姿挺拔地站在灯辉中央,无数记者举着长枪短炮涌上来,又被保镖们强行隔绝在几米之外。
不能凑上前排的普通观众更是拼命伸长脖子高举手机,甚至还有女粉丝激动得当场晕倒。
……只是个电影首映式而已,也太夸张了吧。
趁着梁季泽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乔桥得以不引人注目地从另一侧下车。她小心提着裙摆,却又不敢提得过高。男人变态的本质在给她选裙子这件事上一览无余,明知要逼她真空上阵,还选了刚过膝盖的中裙,害得乔桥只要有风吹来就要紧张地捂裙子,半点不敢放松。
幸亏礼服前胸是有内衬的,否则她还要时刻小心凸点。
她有考虑过不如趁梁季泽不注意溜走算了,但想到后者暴怒的样子,只能无奈打消了这个想法。
明星们陆续赶到,首映式也即将正式开始。乔桥在角落里找了个座位,然后惊喜地发现主办方还为每个人准备了巧克力和曲奇饼干的伴手礼。这简直瞌睡碰到枕头,一路过来又惊又吓的,她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于是也不管周围人惊异的眼光,率先埋头大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主持人提梁季泽的名字,抬头一看,发现他竟然跟一位长相美艳的女星手挽手在签名板上签字。
乔桥身侧坐了一位梁季泽的女粉,从台上两人出现起就一直在小声说‘no’,到最后梁季泽揽住女星的腰时,女粉都快哭了。
乔桥也想哭,不过她是喜极而泣。

260:吃还是不吃
所以梁季泽这个大变态是恋爱了吗!
这种普天同庆的好事要放鞭炮啊我的妈!
乔桥饼干也不吃了,拼命伸着脖子去看是哪位小可爱拯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以及暗暗发誓回去一定给她点个蜡。
不,立个碑吧。
好人一生平安啊!
身旁的女粉哭得不能自已,边哭边自言自语:“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炒作,为了拼票房逢场作戏的,我要抱走我家梁先生呜呜呜呜……”
乔桥忍不住开口:“不对吧,我觉得两个人是认真的耶。”
“胡说!”女粉激动地反驳,“你个黑子你懂什么!配得上我家梁先生的人还没出生呢!”
乔桥:“但是你看他们很亲密啊……哟哟哟,还搂腰呢。”
女粉也看到了台上的互动,她哽咽一声,直接泪崩离席了。
乔桥在后面幸灾乐祸,“逃避是没用的,认清现实吧,嘻嘻。”
梁季泽竟然谈恋爱了!
有了这个消息打底,她头也不疼了,屁股也不酸了,精神倍儿棒,胃口倍儿好,连枯燥的首映式都看得津津有味。主持人介绍电影主创团队背后的艰辛和困难时,台下观众无不感动唏嘘,只有乔桥不小心笑出了声。
好在她声音不大,只有前面几排听到了,即便如此也收获了不少白眼。
不过跟‘永远摆脱梁季泽’比起来,几个白眼算什么?
首映式结束,有特殊入场券的嘉宾可以选择进入酒店参加下一场活动。乔桥拿的是更高一档次的请柬,今晚所有活动和派对都对她开放,说白了就是想玩什么玩什么,不想玩了还有套房供休息。
乔桥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自闭,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想插一脚。她从派对厅里偷了几盘蛋糕和甜点出来,一个人缩在花园角落里开心地大快朵颐。
吃着吃着头顶上方忽然出现一块阴影,乔桥抬头,梁季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男人呼吸有些不匀,额角也亮晶晶地渗了一层汗出来,好像是跑着过来的。他拉起乔桥,皱着眉头拽出胸口的三角巾把她沾满奶油的嘴角擦干净了,半点没有对昂贵面料的爱惜之情。
“唔……你要不要吃这个?”乔桥忍着心痛把最后一块蛋糕端出来分享,“味道还挺好的。”
梁季泽垂眸看了一会儿,看到乔桥手都举得有点酸了,才皱着眉纡尊降贵地尝了一口。
“是挺甜的。”他低声道,“我从没吃过主办方准备的东西。”
乔桥:“为什么?来之前吃过了吗?”
梁季泽:“只要曾离开过我视线范围的食物我都不会吃,尤其是这种场合。”
“……”
“好吧。”乔桥假笑,“幸亏我没什么名气,不怕被投毒。”
梁季泽淡淡道,“你会出名的。”
乔桥默默腹诽:凭啥出名?凭你让我真空来参加首映式吗?
“对了,你不陪你女朋友吗?”她故作漫不经心地提道,“女孩子需要陪伴吧?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该着急了。哦对,你不用管我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放心去吧。”
梁季泽:“什么女朋友?”
乔桥眨眨眼:“不用瞒我啊,首映式上我都看到了,你还搂她腰了呢。”
“那个啊……”男人嘴角微微勾起,“你觉得,被我搂一下腰就是我女朋友了吗?”
乔桥一口蛋糕呛进气管,开始疯狂咳嗽。
梁季泽冷冷地在一旁看着她,任由她咳得眼里含泪,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按照这个逻辑……”他不紧不慢道,“我插过你那么多次,我们又该是什么关系?”
乔桥脸色惨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梁季泽始终以一种猛兽逗弄猎物的姿态戏谑地观察着她的反应,他一定早就猜到她会误会,甚至这种误会可能也是他故意造成的。
他恶意地笑道:“带你来果然是正确的,不然今天该多无聊。”
乔桥瞪着他,要不是脑子里还绷着最后一点理智,她真要把手里的蛋糕扣到男人那张虽然好看但却无比惹人生厌的脸上了!
这种人都会有粉丝?粉丝眼瞎了吗?
“你怎么不吃了?”梁季泽看着她手里最后一块蛋糕,悠悠道,“不是吃得很开心吗?还是没有心情了?”
乔桥扯起嘴角:“谁说的,我心情可好了。”
梁季泽:“那就都吃掉。”
乔桥:“我心情好不代表我想吃。”
嘴快说完后她立马又后悔了。明知梁季泽是故意激她,怎么还傻不愣登地上赶着找虐呢?
果然,男人眼底弥漫上笑意:“但是我想看你吃。现在,一丝不剩。”
乔桥梗着脖子:“我要是不呢?”
“那就换我来吃。”梁季泽舔舔嘴唇,“但我更喜欢把奶油涂到你身上的那种吃法。”
乔桥真是服了他,光天化日之下一介影帝居然能说出
这种话,都不怕被别人听见吗?!
但她也明白男人绝不是说说而已,他真能干出这种事来。
变态不可怕,可怕的是变态又有文化又有执行力。
乔桥抓起蛋糕就往嘴里塞,忍辱负重地全吃了下去,并且按照他说的,把盘子都舔了个底朝天,确保一点奶油都不残留的那种。
梁季泽指指自己的嘴角:“还有这里。”
那里有个屁奶油,他就是在玩她!
乔桥深吸了口气,尽量以不碰到男人身体其他部位的高难度姿势去舔他的嘴角。
说来也巧了,吃前面几块的时候她心情特别好,一点都没觉得蛋糕做得过甜了。等把这块也咽下去,大量甜腻的奶油开始在胃里发酵。导致她踮脚靠近梁季泽的时候后牙根有点反酸水,她心觉不好想要撤走,但男人反手搂住她的腰,硬吻住了她的嘴唇。
“等等,呕——”
呕吐欲冲破喉头的前一秒,乔桥拼命推开了梁季泽,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别过头,把刚咽下去的蛋糕全吐在了草地上。
我要死了。
乔桥盯着地上的‘蛋糕尸体’,绝望地闭上眼睛,我一定会死的。
“谁在那里!”响动吸引了保安,有人向这边靠近,“不要鬼鬼祟祟地躲着,站起来!”
乔桥看向梁季泽,后者回以冷漠的眼神。确实,以他的身份地位,不该被撞见跟女人钻小树林的。
她只好站起来:“对不起,我喝多了,不小心吐了。”
保安立马捏起鼻子,眼神鄙夷:“卫生间就在那边,这么点路都走不了吗?”
乔桥低三下四地连声道歉,保安才不情不愿地放她一马,并再三警告如果再被他抓到,一定让她赔偿草皮养护费用。
其实乔桥希望他多唠叨一会儿的,这样说不定梁季泽等不及就自己先走了。
可惜等她回去,噩梦还是噩梦,并没有醒来。
“我错了。”乔桥面如死灰地站着,开口道,“但我真不是因为亲你才……才吐的,是那个蛋糕太甜了,我发誓。”
梁季泽面沉如水,一言不发,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以乔桥的血泪教训来看,这种沉默绝不意味着他忽然心软或不打算追究了,而是梁季泽正在从超过几百种的惩罚方法中挑一个最痛苦的出来用在她身上,所以他犹豫的这短短的几分钟是她最后的生机。
断腕还是断头,在此一举了。
“你、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再亲一次的,我去漱漱口。”乔桥干巴巴道。
好长一段沉默后,梁季泽才道:“去吧。”
她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附近的卫生间把嘴巴漱干净,为防梁季泽体验不好,还硬吞了一颗口气清新糖。
她头一回哀叹自己没好好练过吻技,万一让梁季泽吻得不尽兴可怎么办?
人的堕落果然是很快的。
一切准备妥当,乔桥忐忑不安地折返,却看到在首映式上跟梁季泽举止亲密的那个‘小可爱’找来了,梁季泽倒没避着她,两人在阴影处不知道说什么。
女人扯着梁季泽的袖口,后者平静地抽开了。
看两人的神色,怎么都不像没奸情的样子,乔桥觉得这时候过去不太好,但梁季泽已经看见了她,女人也跟着转过头,见到乔桥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
“呃……你们不用管我。”乔桥连忙摆手,“我是路过的。”
女人皱起眉:“离开这里,敢出去乱说你就别想在这行待了。”
“好的好的,马上就走。”正中下怀!
梁季泽:“站住。”
乔桥僵在原地。
男人走过来,抬起乔桥的下颌,低头吻下。
乔桥瞪大眼睛,没料到梁季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紧张之余什么吻技都忘了,只会傻呆呆地张着嘴,任由梁季泽的舌头将她口腔的每个角落扫了一遍。
“漱得很干净。”梁季泽声音很低,压在她耳边道。
不等她做出反应,另一边的女人发出尖锐的泣声:“梁季泽!你居然宁肯亲一个丑八怪都不肯接受我!”
梁季泽:“嗯,你说对了。”
说完,又搂住乔桥亲了下去。
乔桥:……

261:被撞见
男人的唇舌温热且带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气息平稳绵长,即便是用吻侵犯她,也让人生不起抵抗欲,反而没几回合就被带得迎合起来。
老男人调情,谁扛得住啊。
他越吻越深,乔桥也连连后退,背部都抵到树干上才忍不住推开男人一点,低声道:“演够了吧?差不多就行了。”
得到的回应是下唇一痛,血珠立时渗了出来。
好吧,又说错话了。
围观了全程的女明星面无人色,摇摇欲坠地撑着旁边的雕塑才没跌到地上,她抬头望着梁季泽,惨笑:“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拼了命动用家里的关系把我送进这个圈子,好不容易挣来了跟你合作的机会,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乔桥愣了愣,这话倒让她想起了眼前之人的名字——赵诗圆。因为能从粉丝追成合作方的牛人实在太少了,就算不关注粉圈的外人也略知一二。简单概括,赵诗圆的追星之路就是一部粉圈励志史,觉得跟爱豆太远?永远追不上爱豆的脚步?看看她你就有动力了。
所以乔桥才会在没见过她本人的情况下对她的名字和事迹印象深刻。
以前还吐槽过哪个爱豆这么惨被这种人追……果然变态和变态是会互相吸引的。
梁季泽缓缓道:“因为这样很有趣。”
好吧,还是梁季泽的变态更胜一筹!
赵诗圆果然如遭雷击一般,乔桥有些不忍看下去了,据她所知,赵诗圆喜欢梁季泽应该喜欢了十几年吧?还特意搜罗出了所有梁季泽参与的访谈,按照他的喜好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整了一遍,可以说这个人活着已经没有自我了。
“所以……所以台上你搂我也是因为有趣?”
梁季泽:“哦,那个倒不是。”
赵诗圆脸上立马浮现出惊喜期待的表情,但梁季泽一下句就将这些全部粉碎了。他笑道:“那是给另一个人看的。”
乔桥翻个白眼,她就知道。
“另一个人?”赵诗圆紧紧咬住下唇,“告诉我是谁,我只想要一个名字!”
乔桥:……
看来完全被当做路人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至于吸引火力。
“赵诗圆,不要闹得太难看。”梁季泽淡淡道,“你在媒体前宣扬如何迷恋我,无非是想让舆论向你倾斜,可惜我最不怕道德绑架,因为我没有道德。”
赵诗圆:“我只是、只是太爱你了啊……”
她颓然地跪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那么漂亮的人造美女,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乔桥都想上去安慰安慰了,但手腕被拽着,她只能跟着梁季泽离开小花园。
唉,话说‘蛋糕尸体’还在赵诗圆脚边呢,她那裙子看着挺贵的,真是可惜了。
梁季泽拉着她一路走到宴会厅外的角落里,再往前就进入媒体和记者的镜头了,所以她自觉地把手抽了回来。
梁季泽看她一眼,顺势也松开了她:“我还有些事要办,去顶楼等我。”
“好。”乔桥乖巧点头。
男人走了两步,不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她心里顿时响起警报,双手下意识环住胸口,但梁季泽的目标却不是那里,他抬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狠狠亲了一下才松开。
这次亲得又快又重,乔桥的牙齿被撞得磕到了自己的口腔黏膜,痛得呜咽了一声。
梁季泽脸色变换,看起来像是要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扭头干脆地走了。
他一踏入宴会厅,立马被几个导演模样的人簇拥起来,所有人都对他报以欢迎和敬佩的掌声,如同欢迎国王莅临一般。
乔桥捂着嘴,心里再次把他来回骂了一遍。
这人到底怎么想的?几米之外就有记者,还敢做这么出格的动作。问题是你不想要你的星途了,我还想要好不好?被人抓到跟影帝接吻,我还怎么在娱乐圈混了,自己多少粉丝心里没数吗?
而且从来不问想不想亲,每次都是硬来……虐待狂。
她愤恨的擦了擦嘴,也不想立刻去顶楼,反正没说要早还是要晚,卡着点露下脸也算去了。非暴力不合作嘛,让你想罚也抓不到把柄。
“这位小姐姐,外面天这么凉,你穿得又这么性感美丽,冻感冒了怎么办?不如进去一起喝杯热茶吧。”
乔桥转过头,一个打扮时尚帅气的年轻人笑嘻嘻地看着她,虽然长得还不错,可语气却过于轻浮,让外表带来的好感也打了折扣。
乔桥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你是?”
“哇,这话太伤人了吧?”年轻人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我还对自己这张脸的辨识度很有信心呢,结果第一次搭讪就被无情打脸。”
“对不起。”乔桥立马猜到对方可能是什么小明星,不好意思道,“我平时不太关注娱乐消息,这次是跟着……跟着朋友来的。”
“哦?”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情人吗?”
乔桥立时否认:“当然
不是!”
“那就好。”年轻人眉眼带笑,“只要不是会妨碍我请你喝杯茶的关系就行。小姐姐愿意赏脸吗?”
乔桥默然了。
她对自己长相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绝对算不上什么令人一眼惊艳的美女,从小到大多数人评价长相时也只会用‘耐看’‘秀气’‘可爱’一类的字眼,眼前这人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谁,但样貌衣着已经可以算人群中拔尖的了,这样一个人,向她发出这种饱含深意的邀约,实在有点看不懂。
乔桥:“只是喝茶吗?”
年轻人落落大方:“要是能顺便发展点别的肉体关系就更好啦,当然不愿意也没关系哦,全当打发时间嘛,这首映式已经够无聊了,不找点乐子要燥死。”
乔桥:“……你好坦诚。”
年轻人:“嘻嘻,主要是有我这张脸,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啊。”
他这话说得没错。仔细一看,确实五官精致,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点柔性美,是多情风流的面相。乔桥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忍不住问道:“我是不是在电视上见过你?你叫什么?”
“江六。”
乔桥黑线:“起个假名也起得走心一点好不好?”
江六嘿嘿一笑:“你不认识我正好,我们就能平等地相处了。有些女人知道我是谁以后就总犯花痴,话都不能好好说。所以,你就当我是个普通人吧。”
这人……好自恋。
乔桥:“我不会犯花痴的,告诉我吧。”
毕竟天天见梁季泽,明星耐受力早已点到满级。
“nonono。”江六摇摇手指,“允许我保留这个小小的秘密吧。我不问你是谁,你也不要问我。”
他既然这么说了,乔桥也就识趣地不再问下去。
反正时间尚早,她在这里谁都不认识,暂时也赌气不想去顶楼,跟着江六转转也不错。而且乔桥挺喜欢他的坦诚的,毕竟天天跟家里几个男人斗心眼真的累……
眼看男人把她往吧台带,乔桥问道:“不是去喝茶吗?”
江六:“确实是喝茶啊。”
说完,他冲酒保要了一杯‘恋恋乌龙茶’。可端上来的却是一杯暗绿色的鸡尾酒,里面加了点青柠檬碎,沉淀在杯底,真像茶叶一般。
“请吧。”他笑眯眯地推到乔桥面前。
乔桥原样推回去:“我不喝酒。”
江六丝毫没有不快的神色:“不能喝还是不敢喝?”
“反正不会喝的。”
江六:“啊,真是可惜,还指望把你灌醉好来一炮呢。”
乔桥:“……”
“你不这么想吗?”江六耸耸肩,“参加这种活动的人可不只是为了挣曝光率哦,就算前半场是,后半场绝对要做点别的了,俊男美女们聚在一起就要出点事的。”
他低头看看表:“现在还早,晚点有泳池派对,派对上挑个人回去一夜情再正常不过了。”
乔桥:“这个我也知道,但我不是美女啊。”
江六抬起头仔细打量她一番:“确实不是,但你有种别的魅力。我说不上来,我也是头一回遇到你这样的,人群中看着不起眼,但越看越想上。”
乔桥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淡定地把手边的一杯白开水泼了过去。
江六躲得飞快,水流半点没溅到他,但他还是浮夸地抖了抖西装:“我这一身可是广告商赞助的,沾水就麻烦了。”
“谢谢你的茶。”乔桥站起来,“我要走了。”
“真生气了?”江六哈哈一笑,“还说不是情人关系,不然干嘛守贞。”
“不跟你上床就是守贞?”乔桥皮笑肉不笑,“你就没想过是我看不上你吗?”
“看不上我?”江六瞪大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是——算了,略过这个话题。”
乔桥懒得理他,径自绕过打算离开。
江六却忽然出手拽住她的手腕,男人凑近她的右耳,脸上仍然笑着,却莫名多了点别的味道:“别走嘛,连梁影帝都宁愿冒上第二天头版的风险也要亲你,起码让我知道你到底哪里不一般,嗯?”

262:侍奉我
他看到了?
乔桥一惊,停下脚步,故作镇定地坐回原位,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水,以此掩饰内心的焦虑和紧张。
江六:“现在肯好好听说我说话了?”
乔桥开始装傻:“你刚才说什么啊,认错人了吧?”
江六一点也不生气,仍是笑着:“你跟梁季泽什么关系?我查了下你的作品,不过寥寥几部,公开和私下场合,你都不该跟他这种身份的人有交集,他为什么要亲你?真是情人?”
乔桥恼火道:“你查我?”
男人扬了扬手机:“都是网络上公开的,别人能看,我就不能看?”
“好,既然你知道我是谁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真名?”
江六摊手:“我也没拦着你查呀,但要是查不出来,就不能怪我了。”
乔桥挤出一个笑容,她一把拽住旁边的酒保,指着江六道:“他是谁?”
酒保一脸茫然:“江煜啊。”
被秒速戳破身份的江六一脸复杂。
“原来你是江煜。”乔桥苦笑,“我是不是该象征性受宠若惊一下?”
江煜撇嘴:“不用了,反正你演技也不怎么样。”
“起码说明这里的服务人员还是很有专业素养的,知道你是江煜居然也没围过来要签名。”
“有梁影帝在,我这样的流量明星算什么?”
话题又绕回来,但知道他是谁之后乔桥更不可能承认了:“你看错了,我们只是在说话而已。”
江煜也不跟她争,转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给乔桥看。
上面是梁季泽跟她在拐角处亲吻的照片,拍摄地点隐蔽,视角却极好,两人唇齿的接触拍得一清二楚,物证人证俱在,半分抵赖不得。
乔桥面无表情:“能拿近一点吗?”
江煜照做,但补了一句:“你不用想抢手机,我既然敢给你看,这照片就肯定是做了备份的。”
“……我不看了。”
江煜把玩着酒杯,笑容未改:“还要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乔桥干巴巴道:“我没有钱,不如我帮你敲诈梁季泽,得来的钱我们三七分。”
“哈哈哈哈。”江煜忽然放声大笑,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他擦着眼泪:“你可真有意思,敲诈梁季泽,亏你想得出来。”
乔桥闷头喝水,心想你这个没商业头脑的,我要是你早跟梁季泽谈判去了,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走吧,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去安静的地方。”江煜整整衣服,站起来。
乔桥一动不动:“我倒觉得这里挺好。”
江煜扬扬手机,威胁意味明显,她只好跟上。
男人这次真带她来喝茶了,酒店三楼有一间和风茶室,里面是一个个隔开的小间,地方不大但相对僻静,江煜给她点了一壶花茶,自己盘腿坐着,笑容古怪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桥时刻记着自己是真空,小心拢裙摆,确保不会走光才坐下去。
江煜:“我知道你里面什么也没穿。”
乔桥:!!!
男人悠悠喝一口茶:“梁季泽手摸你腰的时候,布料被抚平,却没有内裤的痕迹。”
乔桥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穿的无痕内衣。”
“无痕……”江煜笑,“也不是这个无痕法。而且,梁季泽一定也发现了,可他没有惊讶,说明他早就知道你里面什么都没穿。哦……说不定还是他要求的。”
这人很聪明。
乔桥不禁想起网上说江煜只剩脸能看的那一撮人,他们才是真被江煜的脸给骗了。
“我怎么穿是我自己的事。”乔桥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她岔开道:“你想怎么办吧。”
江煜:“做我的人。”
乔桥:“你在开国际玩笑。”
江煜:“我是爱开玩笑,但这个不是。”
男人虽然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但说话的语气是郑重其事的,足见认真。
乔桥:“你千辛万苦拍了照片约我到这里,就为了这个?”
江煜反问:“你觉得你连换一张照片的价值都没有吗?”
“不。”她摇头,“我是有自知之明。我能猜出来你是因为梁季泽才接近我,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过节或者交情,但要是想通过我达到你的目的,那你算盘是打错了。”
江煜微笑:“怎么说?”
乔桥:“我不是梁季泽的情人,我们没有什么关系,肉体关系有一点,但跟他有过这种关系的人应该很多吧。”
“可他只吻了你。”
乔桥一哂,摊手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亲别人?你偷窥过他的性生活吗?而且,你看我这样子,放在人堆里找不到,梁影帝什么样的没人没见过,为什么要看上我?”
江煜沉默了一会儿:“你的后半句说服了我。”
“对吧?”她再接再厉,“所以这张照片并不能
说明什么,他心血来潮而已。”
“其实,有一个办法能证明他是不是心血来潮。”江煜不紧不慢道。
“什么办法?”
茶室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乔桥想到什么,震惊地看向江煜:“你不会——”
江煜大笑:“拍得这么好,不发给当事人看看岂不可惜?”
这个疯子!
乔桥立马起身要走,但江煜忽然倾身过来,强行搂住腰亲她的嘴唇,几乎同一时刻,茶室的门被人大力拉开,一身寒气的梁季泽站在门口,把在拥吻的两人看个正着。
要死要死要死!
乔桥脑子飞速运转,瞬间戏精附体,猛得推开江煜顺带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嘤嘤嘤地扎进梁季泽怀里:“梁先生,有人非礼我!”
江煜和梁季泽全愣住了。
她深知男人对自己的占有欲有多恐怖,只好一边装哭告状一边紧紧环住他的腰,这里只是茶室,不是密室,不用力压着他点,万一真暴怒打了江煜,绝对会传出去的。
感受着拼命环住的腰身上的肌肉从紧绷到逐渐放松,乔桥长出了一口气,临时想出来的安抚方法虽然简陋但似乎挺有效。
“哈哈哈哈……”江煜忽然笑起来,“梁季泽,原来你也会有那样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
梁季泽拍拍乔桥的背,示意她松开自己。
他整理了一下礼服下摆,坐到了江煜面前,并顺手关上了茶室的门。男人身量高大,气质出众,从暴怒到平静只在瞬息之间,不是有强大的自控力,绝对做不到这程度。
梁季泽:“江煜。”
江煜:“影帝好记性。”
梁季泽声音低沉:“我对冒犯过我的人一直记得很清楚。”
“你是说照片吗?”江煜扬扬手机,“只是凑巧了拍到而已,你放心,我不会拿给媒体的。”
梁季泽平静道:“你就算拿出去,它也不可能出现在公众面前。”
江煜笑笑:“是了,梁先生手眼通天,我不过是一个流量小明星,怎么能跟您比。不过,我也好歹尝到了你女人的味道。”
他舔舔嘴唇:“好甜。”
乔桥瞬间想掀桌,这人有病吗?好好说话不会非要火上浇油?
梁季泽却忽然笑了,他拽过江煜的领带,强行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她还有更甜的地方,但你一辈子也尝不到。”
乔桥捂住耳朵,羞得抬不起头。
江煜镇定道:“梁先生,话不要说太满,一辈子长着呢。”
梁季泽:“我等着你从我手里把人抢走。”
他说完,也不管江煜的脸色,拽起乔桥大步离开了。
男人步幅大,走得也快,乔桥踉跄地跟在后面。他特意避开了人流量大的主通道,两人走电梯,直通顶层套房。
电梯里,乔桥像只鹌鹑一样缩在角落,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恨不得自己原地蒸发。
梁季泽看她一眼,冷静道,“江煜的野心很大,他一直想超过我,成为新的影帝。”
“这不可能。”乔桥立马开始拍马屁,“就他那乳臭未干的样子,连你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
梁季泽:“他确实比不过,所以才会盯上你,你对他来说,就像战利品,能骗到手最好,骗不到也没什么损失。”
乔桥表忠心:“当时真是他强吻我的!”
梁季泽:“我知道,你没那个胆子。”
乔桥:……
“娱乐圈自我之后,断代太严重了。”梁季泽淡淡道,“那时我年轻气盛,容不下人,以至于现在连江煜这样的角色都敢上蹿下跳了。还有赵诗圆,有人把她捧上来也是为了针对我。”
乔桥小心翼翼:“所以?”
梁季泽:“所以江煜和赵诗圆我都不会动,他们只是被用来瞄准我的枪而已。拿枪的人,才是我的目标。”
“我带你来也是为了让你看看。”男人微笑,却寒气逼人,“你以后要待的圈子是怎样一个污秽不堪的地方。”
滴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个巨大的泳池派对映入乔桥眼帘。
男男女女或靠在池边喝酒,或搂抱在一起调情,甚至已经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跟人亲在了一起,场面热烈而淫乱,加上特意调暗的灯光和快节奏的音乐,性暗示意味浓重。更让她惊讶的是,里面有不少在电视或网络上常能见到的熟面孔。
乔桥咽口唾沫:“这是……”
梁季泽握住她的手:“这里有无数人,愿意为一个角色或一张邀请函付出身体,但你不用。”
他的手沿着乔桥的后背轻轻下滑到股沟处,在尾椎上缓缓地打圈,男人低声道:“你只需要侍奉我,就能得到所有想要的东西。”

263:泳池考验
梁季泽牵着乔桥的手,踏入铺着暗色大理石的顶层大厅。
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迎上来,恭敬地引导着他们穿过一道金属探测门,梁季泽的手表和钥匙等小物件全被妥善地收到一个小盒子中暂时封存,连乔桥的金属发饰都被要求摘了下来。
通过检测之后,便有身材火辣的比基尼美女迎接,但当她们看清梁季泽的脸后又都识趣地退开了。虽然名义上是个泳装派对,但这里的等级比外面分明得多,没什么名气的模特和艺人只有在外圈玩水的份,除非有人愿意带他们入场。
越往里走,荷尔蒙和情欲的味道就越明显。到处都有沉溺快感的人,虽然还不到在大庭广众下公然做爱的地步,但身体的摩擦和热吻是随处可见的。乔桥甚至还瞥到一个男人正狂躁地揉着怀里女人的胸,那个力度看着都疼,女人却一脸享受。
梁季泽目不斜视地领着她进入一处单独的换衣间,柜子上有早就备好的泳衣和毛巾,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会游泳。”乔桥微弱地提建议,“我能不能在岸上看你?”
正在脱西装的男人回头:“你说呢?”
……换,换还不行吗!
乔桥只能拿起泳装,却发现她这件跟派对上其他女人的泳装比起来保守多了,竟然是老款的连体式,腰部也缀了一圈褶边,把屁股和一截大腿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就算这样,换好后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胸部也箍得过于紧了,乳包被绷成了两个微微起伏的小山丘,本来就不大,现在看起来像还没发育似的。
她偷偷从镜子的倒影里看梁季泽,男人穿着礼服,配饰也多,到现在也才刚脱完上半身而已。但裸露出来的背部宽阔而紧实,腰部线条流畅有力,随着他每一次动作,肌肉都在匀称地调动,比米开朗基罗手中的男子雕像更具美感。
他的手搭在腰带上,解开后随意地抽出来扔在一边,长裤被剥下,隐藏在布料下的两条腿笔直且修长,乔桥脑子里莫名其妙涌上一个想扑上去抱住并狠狠亲一口大腿肌肉的冲动。
色欲使人丧失理智。
她赶紧收拢心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镜子。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出声说可以了。
乔桥抬头,看清梁季泽全身后不由在心里默默感叹了一句:卧槽。
泳裤的款式平平无奇,尺码也合适,可为什么裆部那么鼓那么大啊!布料完全撑开,紧紧包在胯上,把那个未勃起就已经尺寸吓人的器官的形状一点不差地勾了出来,卵袋和柱身组合出特定的起伏,乔桥甚至看得出它们各自是怎么摆放的!
他、他要是这么走出去,外面的女人都会发疯吧?
“你脸好红。”男人坦然地站在她面前,邪笑道,“想含吗?”
乔桥单手挡住脸,羞耻不已:“……你要这么出去吗?”
梁季泽:“怎么了?”
“不然……用毛巾遮一下吧?你这个,这个实在是……”
手指被人猛地攥住,男人强迫她挪开手掌,直视着自己:“你的男伴是全场男人中最大的,所有女人都要羡慕你,这还不够吗?”
乔桥轻咳一声:“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梁季泽不紧不慢地追问,“还是说,你不想别人看到我?想独享?”
乔桥不吭声。
男人一笑,松开她:“算了,早知道你是属鸵鸟的,逼也没什么意思。”
他拉开换衣间的门就要出去,乔桥一咬牙,拽起旁边的大毛巾,硬是在开门的前一秒把他的胯部围起来了。
外面果然响起一小片哄笑,毕竟一个女人追着给一个男人遮重点部位,足以说明刚才在换衣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告不得人的事。
唉,只是单纯地不想梁季泽走光而已啊!
好在梁季泽没说什么,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垂眸看了她一眼,对腰上多出来的东西也没有抵触,大步向无人敢靠近的最高处位置走去。
乔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是新面孔,又是梁影帝带来的,无形中吸引了很多目光。但大部分人都以为她不过是梁季泽贪图新鲜的玩物,好奇地看一眼后也就继续忙自己的‘事’了。
最高处是一个宽阔的长方形泳池,池子里的水蔚蓝清澈,除了梁季泽和乔桥,其他人都没有资格使用。
“我就坐在这边看行不行?”乔桥有点恐水,可怜巴巴地看梁季泽:“我真不会游。”
梁季泽:“我教你。”
他扯下腰间的毛巾,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在跳台上一个纵跃,腰部弯出月亮般的弧度,如同一尾强壮的人鱼一般猛地扎进水中,溅起一丛巨大的水花。
乔桥躲闪不及,被淋成了落汤鸡。
可还没等她把粘在前额的湿发捋开,一只手忽然攥住她的脚腕,紧接着就被梁季泽拖下了水。
水流瞬间淹过她的头顶,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身边这个人,乔桥胡乱划动四肢,拼命抓着
梁季泽的胳膊往他身上贴,恨不得像章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好像过了一秒钟也好像过了半个世纪,梁季泽终于大发慈悲地把她从水里捞上来,乔桥顾不上别的,第一件事就是扒着池壁疯狂咳嗽。
“神经病……大变态……王八蛋……”肺里好痛,鼻子嘴里都是水,但怕被听到也不敢骂大声,只能委屈地一个人偷偷嘟囔。
梁季泽游过来,笑道:“会了吗?”
“会你个大头鬼……”
“嗯?”
乔桥连忙:“会了会了!不要教了!”
男人优雅地在她旁边转个圈,借着高超的泳技,在水面上漂浮:“会了就游一圈看看。”
你是魔鬼吗!
乔桥僵硬道:“我,我腿抽筋了。”
“是吗?”梁季泽靠近她,手轻轻环住她水面以下的腰,胸膛紧贴着乔桥后背,在她耳边低声道,“那我帮你揉一揉?”
他的声音本来就够有磁性了,贴近耳朵低语的行为约等于把这份磁性等频放大,要不是对着已经有点抵抗力的乔桥,一般女人听完这句差不多就酥成一滩水了。
“不用了。”乔桥定定神,“我想上去休息。”
她挣了一下,挣不动,又挣了一下,还是挣不动。腰上的胳膊像钢铁铸就,凭她血肉之躯是别想逃开了。
“梁先生!”乔桥急了,“你、你放开我!”
“嘘。”梁季泽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笑道,“你看。”
两人的位置是整个大厅的最高点,换句话说,他们能够轻易俯瞰到派对全貌,但其他人却不那么容易看到他们,梁季泽示意她的看的方向就是厅中的一个角落,好几对男女在那里有些擦枪走火了,一个长发女人正在给半瘫在沙发上的男人口交。
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随着夜色的加深,迟早都要发生这种事。
乔桥愤怒地瞪着梁季泽,搞不懂他让她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在找乐子。”梁季泽的手缓缓上移,从她的小腹挪到了她的胸口,指尖技巧性地隔着泳衣挑弄着两个小肉粒,直到它们充血挺立,“你不会以为,我带你来就是为了教游泳的吧?”
他刚说完,乔桥就意识到一直顶着自己大腿的好像并不是男人的膝盖,而是……
可、可就算别人不抬头往上看,但毕竟是公众场合啊!
“你不要乱来……”乔桥声音都吓抖了,“我们回去,回、回房间。”
“可以,但我有条件。”温热的手掌从腋窝下的泳衣开口处伸进去,肆无忌惮地揉捏着乳包,梁季泽咬着乔桥的耳垂,“下面有很多需要你认识的人,一会儿我会挨个告诉你他们叫什么,做什么,你要好好记住。”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时钟:“你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学习,一小时后我会随机抽考,通不过的话——”
勃起硬挺的东西威胁似的顶了顶乔桥的臀缝,后者汗毛倒竖,差点叫出来。
梁季泽:“知道了么?”
乔桥:“打、打个商量行不行!我脸盲啊!”
梁季泽:“你要是能靠下半身认人,也算你过。”
“可是……”
“开始了。”梁季泽低声道,“我们从东南角数起,吧台附近的三个男人,左起第一个是董南,视行影视公司的金牌制作人,左起第二个是肖新宇——”
“等等。”第一个人名还没背过的乔桥快哭了,“我能不能拿个本子过来?”
梁季泽咬她肩膀一口:“要是被别人看到你整晚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他们会怎么想?嗯?”
乔桥:“可是我真的背不过啊。”
梁季泽:“每个人都有潜力,这点信息都背不过,只能说明逼得不够狠。”
下身一凉,男人竟然将她两腿间的布料全拽到一边,用膨胀的性器在穴口附近来回磨蹭。
乔桥立马改口:“能背过能背过!董南,金牌制作人!”
梁季泽声音带上笑意:“很好,那我们继续。”

264:出题
泳池常年蓄满循环水,使得池中的人即便在室内,也能享受微微浪涌的摇摆感。
但这摇摆感对乔桥来说,一点都不浪漫。
“张国华,宏、宏奉集团的……的……”乔桥扒着池壁,拼命回忆刚才男人说的那几个字,但她一晚上接收了太多陌生信息,脑子都要炸了,竟然死活想不起这人到底什么职位了!
“想不起来了吗?”梁季泽一点也不急,他轻舔身前之人的后颈皮肤,“我们商量过吧?提示一次要插二十下。”
粗长的性器早就在十分钟前的一次失误时就挤入了她的小花穴中,本以为可以破罐破摔了,没想到更魔鬼的还在后面。
乔桥声音带上哭腔:“我能想起来的……你等等……”
“十、九、八——”
“想起来了!首席法务顾问!对,就是这个!”乔桥激动死了,要不是没法把脑袋摘下来她真想狠狠亲自己一口,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的嘛!
梁季泽:“真可惜,答对了。”
“啦啦啦。”乔桥得意地在水下扭着屁股,故意挑逗埋在体内的大肉棒,被威胁了那么久,终于能出口恶气了,反正按约定答对了他就不能动!
“插不着插不着——呜!”
男人忽然挺腰,阴茎严丝合缝地顶到最深处,若不是两个囊袋阻拦,恐怕还能插得更深。
乔桥半晌才喘出一口气:“你……你违约!答对了就不能动的!”
梁季泽:“超时了。”
乔桥控诉:“你才数到八!”
梁季泽:“那是额外赠送的时长,但你硬要挑衅,我只好收回了。”
他嗓音沙哑地一笑:“我也不是全然不通人情,既然答对了,就算罚一半,十下好了。”
“你——”
男人缓慢退出后又一个顶身,在水流的润滑下,穴口和甬道都异常绵软,梁季泽紧紧搂着她的肩膀,以背后插入的姿势尽根挺动。
包裹着两人的池水被搅得‘哗啦啦’乱响,乔桥觉得下方肯定有人听到了,但她无法反抗,浮力让身体变得轻盈,也让触觉更加敏感,她总觉得好像有水流被带进了体内,小腹圆滚滚的,挤压着膀胱,害她总有尿意。
梁季泽有意无意地把这十下插入的过程延长,每一次都保证顶到宫口,再也无法寸进了才肯缓慢退出,体内的g点被擦得一直在发热,乔桥紧紧咬着自己的手背,唯恐不小心溢出呻吟。
虽然大厅里到处都在上演类似戏码,但她绝不要在大变态面前这么没出息!
最后一下结束,梁季泽喘着气将阴茎抽出来,他咬牙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
他粗暴地狠狠揉了两下乔桥的乳包,额头抵在她的背上,好像在平复体内躁动的欲望,足足过了将近五分钟,才重新抬起头。
乔桥给自己打气:“就剩不到十个人了,其他的我都认识了。来吧,我一定不会不让你再有机会碰我的。”
梁季泽淡淡看她一眼:“好,b区泳池南侧,从左到右。”
他平静地吐出一串人名和职位,却与前面慢悠悠故意留给她记忆时间的语速大相径庭!去掉了停顿和解释,全是晦涩难懂的字眼,而且语速快了三倍不止,连听清楚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背过。乔桥开始还闭着眼睛拼命记,到了后面就快崩溃了。
乔桥:“你故意的!你就是不想让我记住!”
梁季泽:“最后一关总得加点难度,你还有两次重听的机会。”
加点难度???
这是直接从小学加减乘除跨到微积分了好不好!
重听两次管什么用!再来十遍也记不住啊!
乔桥气得脸色铁青,却也前所未有地被激发了斗志,反正道理讲不通,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好。”她深吸了一口气,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要再听一遍。”
梁季泽以同样的语速将那些人一字不差地介绍了一遍。
她发现男人的记忆力也了得,这么大段话,就算是自己说的,再复述时想完全一样也不容易,大部分人就算讲述自己一天的经历都会颠三倒四,但梁季泽却可以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地把仅剩的九个人叙述清楚,而且事先没有准备过。
乔桥拼命听着,记着,心里跟着梁季泽的速度默念默背,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长这么大她就没这么折磨自己大脑过。
梁季泽一遍念完,又念了一遍,最后一遍竟然比前面两遍还快,乔桥怒目而视,男人却淡淡一笑。
司马昭之心,一目了然!
梁季泽懒洋洋道:“背吧。”
乔桥竭力平复心情,尽量忽视那根正不老实地蹭自己股缝的肉棒,虽然信息量很大,速度很快,但她不会认输!
“第一位,刘宪羽……”乔桥咽下一口唾沫,死命回忆男人说的每一个字,压榨着每一颗脑细胞,最后竟然奇迹般的,磕磕巴巴地全背了出来。
最后一个字说完,乔桥自
己都不相信地眨眨眼睛:“我、我居然背过了?天呐,我这么厉害的吗?”
她喜上眉梢:“哈哈哈,我背过了!我背过了!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梁季泽:“不要唱了。”
乔桥:“就不就不!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她本来就五音不全,唱得调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比噪音好听不了多少。梁季泽皱眉忍了一会儿,干脆低头,用唇堵住了那一张一合的小嘴。
乔桥瞪大眼睛,呜呜呜地挣扎,奋力地在水下踹梁季泽,但水的阻力不仅影响速度,还影响力度,踹到男人身上也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了,表情都不变一下。
“干什么干什么!”乔桥好不容易推开他,重重擦着嘴,“你想反悔吗?说好了背过就不许乱来。”
梁季泽:“刚才只是练习,你还有考试。”
乔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好像男人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词穷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怎么能这么无耻?”
梁季泽:“我没说吗?”
乔桥:“你没说!我非常确定!你只说要介绍人给我认识!”
梁季泽轻描淡写:“大概忘了吧。”
乔桥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没提上来差点憋死。
梁季泽:“认输吗?”
乔桥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咬牙:“不认,但是你出题不能超过十道,而且我要有三次答错的机会。”
她虽然心里没底,但好在时间不长,就算是短期记忆也还能有点印象,不至于一点都答不上来。
如果梁季泽不同意,她就鱼死网破,大不了逃跑,总之不会让他得逞的!
梁季泽这次出乎意料地大方,点头道:“可以。”
乔桥把刚才背过的东西在心里又过了一遍,觉得差不多有七八成把握了,才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少女红扑扑的脸蛋泛着细腻的光泽,一向呆呆的脸上也少见地浮现出了认真的表情,像是一颗褪去了灰尘的珍珠,终于展现出了本来的光彩。
好想吃下去。
梁季泽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面部,阴茎硬得要爆炸了,他却还要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跟她谈条件。其实她提出的所谓几次机会他全没听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一张一合的小嘴上了,想象着它要是能含住自己的宝贝,该多么舒爽。
强行吃下去会有点麻烦,下次就不这么好逮了。
但是不吃……
“喂。”乔桥喊了梁季泽两声也没反应,有点生气了,“你到底出不出题?”
“出。”梁季泽若无其事地靠近她,“你提了那么多条件,也该轮到我提了吧?”
乔桥警惕起来:“你想提什么?”
梁季泽:“不会增加题目难度,只是给你加一点外部压力而已。”
越来越近了。
乔桥下意识后退,梁季泽却忽然一头扎进了水中,消失在了她面前。池水泛起微微的波纹,透过水面能隐隐看到深色的阴影在移动,像一条伺机而动的鲨鱼。
还是要尽快回到岸上,水里……
她这么想着,腰忽然一紧,男人在她身后破水而出,溅起一蓬巨大的水花,梁季泽一言不发,轻易控制住她所有挣扎,硬是把硕大的阴茎塞入才刚刚放松下来的小花穴中。
梁季泽你个大变态!
乔桥很想骂,但男人随即就把她拖进了水里,窒息的恐惧迫使她闭紧嘴巴,绷起浑身的肌肉,包括……那里的。
体内的异物热烫如铁,迫不及待地挺动,乔桥甚至不需要看就知道梁季泽现在一定爽翻了。
肺里仅存的空气很快消耗殆尽,但男人压制着她无法上浮,乔桥拼命掰着梁季泽的手,乞求他能领会自己迫切需要呼吸的意图,但梁季泽胳膊像铁一样圈着她,肆意地冲撞着,完全沉溺其中了。
窒息感越来越明显,乔桥徒劳地呼出几个气泡,肺里干涸了,但奇怪的是快感越来越强烈,一种恐怖的,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窜上她的脊柱,在濒死的阴影笼罩下,甬道急剧地收缩着,越来越紧,身体的敏感度指数级提高,最后竟然毫无预兆地高潮了。

265:逼迫
男人扳过乔桥的下颌,吻住她因缺氧而略有苍白的嘴唇,渡过去一口气。
突如其来的空气让乔桥猛地一震,她本能地反手抱住梁季泽,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嘴唇,每一寸都不放过,直到确定再也不会有更多了,才失望地松开他。
又是几下挺刺,梁季泽狠狠地顶入最深处,痉挛着将浓稠的精液射入她的子宫,水里飘出一点白浊,男人终于肯拉起她,将人送出水面。
得救了!
乔桥狼狈得扒着池壁拼命咳嗽,被困在水里那么久,她真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还残留着高潮的余韵,浮力这么大的情况下,都差点站不住,可见水中的性爱多么消耗元气。
梁季泽也在一旁平复呼吸,他胸膛微微起伏,水珠沿着胸线下滑进水中,浑身上下散发着色欲被填饱的满足感,性感得可以杀人。
“从插入到射精只用了两分钟。”他微微呼气,“我从没这么快过,你让我很没有面子。”
“……我差点淹死!”乔桥极力克制住爆粗口的冲动,“你疯了吗!”
梁季泽一笑:“爽吗?”
“爽你个大头鬼%¥……”
“明明很爽,为什么不肯承认呢?”梁季泽似笑非笑地看她,“你比我高潮得还早吧?”
乔桥哑口无言。
她实在不想承认,水下的这场性爱,真的超越她想象的舒服。每根神经都像被点燃了一般在身体中烧灼,恐惧和快感完美结合,血液从常温瞬间加热至沸腾,高潮强烈得她甚至想当场死去。
她磕磕巴巴地补充:“这……这是两码事。你不该违背约定,跟我……跟我这样。”
梁季泽:“这就是我的条件,现在,你还能想起多少人名?”
乔桥一愣,惊恐地发现刚才因为太爽,脑子一片空白,好不容易记下的信息也被自动清空了。
她顿时想哭,费了那么大力气,高考都没这么用功过,结果爽完都忘了!
“都怪你……”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乔桥努力仰着头,不想这么没出息的哭起来,但心里太委屈了,根本不受控制。
“好了好了。”梁季泽游过来搂住她,语气也不自觉地放温柔了,“我再带你认一遍不就行了?别哭。”
他越这么说乔桥眼泪越旺盛,配合上一脸水,看着要多惨有多惨。
乔桥:“真的?重新认?”
梁季泽:“当然。”
她看着男人的脸,心想这人居然也会良心发现吗?
“来,我们从这边开始。”梁季泽牵着她的手,将她托到泳池边的台阶上坐下,神情柔和,“这次不用急,我会说慢一点。”
……
事实证明,梁季泽不仅没有良心,他连底线都没有。
乔桥一开始还真信了他的邪,看他言之凿凿的样子和帮她擦眼泪时的温柔神情,以为梁季泽真有那么好心愿意重来,结果惨遭打脸。
为什么把她弄到台阶上去?
因为做爱的时候好摆出更多的姿势啊!
乔桥被弄得嗓子都哭哑了,泳衣也被全剥了下来,两条腿更是连合拢都困难,梁季泽好像要弥补上次的‘早泄’一样,第二次变得‘无比坚挺’,怎么也不肯缴械。乔桥只好哭着求饶,顺带答应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条件,男人才肯放过她。
幸亏两人所处的位置高,泳池也深,不然一定会被看光的。
但她怀疑下面的人也能猜到怎么回事,毕竟闹了那么大动静……
好像只要跟梁季泽在一起,她就会特别丢脸。
最后怎么回到酒店套房的她也不清楚,反正醒来的时候都第二天了。房间里没有人,身上倒是干净清爽应该被清理过。乔桥呆坐了一会儿,吃完了桌上的早餐,换好衣服后拖着酸软的两条腿离开了房间。
首映式都结束了,她应该可以回去了吧?
既然梁季泽不在,大概就是默许她走?
反正她是一秒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套房门口站着一个侍者,估计是例行值守的,时刻准备满足贵宾客人的各种需求。他见乔桥出来也只是恭敬地鞠躬问好,并没有阻拦。
乔桥畅通无阻地走到了电梯前。
恰好下面有人上来,电梯发出一声轻响,梯门打开,赵诗圆一手抚着有些发皱的裙摆,神情疲惫地走了出来,典型的宿醉归来的状态。
乔桥第一时间把头深深垂了下去。
她倒不是心虚什么的,只是觉得两人毕竟打过照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赵诗圆一直把她当路人,这时候在有梁季泽套房的楼层撞见,不就全露馅了吗?
好在赵诗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跟她擦肩而过了。
乔桥赶紧跳上电梯,狂按关门键。梯门不紧不慢的合拢,她长松了口气,可一只涂着猩红指甲的手忽然伸进来,将梯门拦住了。
梯门分开,露出赵诗圆明艳的脸:“我见过你。”
乔桥干
笑:“哈哈,是吗?可能我长着一张大众脸吧。”
赵诗圆一只脚巧妙地顶着梯门,任由乔桥怎么按关门键都没用,背后是四方的电梯,她完全被堵在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只能任由赵诗圆将她从上到下仔细审视一遍。
乔桥:“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赵诗圆:“你昨晚,跟梁先生在一起。”
她伸手想掏烟,却发现裙子根本没有口袋,只能烦躁地嗅了下食指,试图用残留的烟味解瘾:“那个时候,你不是路过的,他是在等你。呵,我就说,梁先生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乔桥心想你说得都对,但还是必须否认:“没有没有,这次也是巧合。”
赵诗圆看她:“那你来这层楼干什么?这里是顶层套房,闲杂人等上不来的。”
乔桥:“我找人呀。”
赵诗圆冷笑:“找谁?敢告诉我吗?”
……乔桥沉默了。
这层楼总共就只有不到十个房间,赵诗圆一间,梁季泽一间,剩下的她全不认识,怎么糊弄过去?
“敢吗?”赵诗圆逼近她,笑得惨烈,“他是在嘲笑我吗?选了你这种白开水一样的女人……明明,我这张脸才是他喜欢的啊。”
乔桥觉得她精神不太对,委婉道:“我觉得成年人应该理性追星,而且梁影帝可能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好,他也是凡人,也要放屁上厕所的。”
“你懂什么!”赵诗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不许你诋毁他!”
行吧,爱豆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你开心就好。
“说啊,你是来找谁的。”赵诗圆见乔桥不吭声,脸上涌起怒色,“既然不是来找梁先生的,那总有一个套间的人是你认识的吧?敢指出来吗?敢去敲门吗?”
乔桥无奈:“我就算真认识谁也没义务告诉你吧?我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请把脚收回去,我要走了。”
赵诗圆愣了愣,点头:“果然……你这个贱人!”
她竟然抬手要打人,乔桥本身就在角落无处可躲,仓促间只能抬起胳膊抵挡,但疼痛并没有到来,赵诗圆的手腕被另一个人牢牢抓住了。
江煜:“赵小姐,你想上头版头条吗?”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上方,电梯内的摄像头正闪烁着红色的冷光,窥探着一切。
赵诗圆拼命挣扎:“江煜,你别管闲事,不就一个摄像头,你当我摆平不了吗?!”
江煜冷静道:“清醒一点,你要摆平的可不是酒店,是梁季泽。这下真打下去,梁季泽会饶了你吗?”
赵诗圆悚然一惊,动作也僵住了,额头瞬间出汗,似乎在为刚才的行为后怕。
江煜眼里藏着淡淡的嫌恶,他松开手:“收拾收拾自己,不要总是一副刚被操完的样子出门。”
乔桥以为赵诗圆会生气,但后者只是紧紧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地走了,似乎挺忌惮他。
江煜转身面向乔桥,一改刚才的冷漠,微笑道:“想去哪儿?”
乔桥本想说回家,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梁季泽说过,江煜来者不善,还是少提及私人信息,敷衍着吧。
她说:“我就随便逛逛。”
江煜:“巧了,我也在屋里闷得慌,不如我们一起吧?”
乔桥在心里翻个白眼,幸亏刚才没说回家,否则这人绝对要‘热情难却’地送自己,到时候更麻烦。
“不用了,我就是溜达溜达……”
江煜并不理会她的拒绝,自顾自地摁上了楼层且迅速进入了角色:“我们先去餐厅吧,虽然你可能在房间用过早饭了,但这里的雪山果酒一定不能错过。”
乔桥:“我不喝酒。”
江煜笑:“有无酒精的。”
‘叮’餐厅到了,江煜弯腰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桥骑虎难下,只能进去。
不是用餐高峰期,餐厅人不多。江煜显然很熟悉这里,飞快地点完餐,又给乔桥倒上无酒精的果酒。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正在约会的情侣。

266:打赌
江煜吃饭无声无息,刀叉使用娴熟,看得出家教良好。乔桥在房间吃过了,所以仅仅动了两下筷子,不过这个果酒确实好喝,她中间还忍不住添了一杯。
江煜拿餐巾轻轻按了下嘴角,结束用餐:“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这咋回答,总不能说晕过去了啥也不知道。
“凑合吧。”乔桥抿了口酒。
江煜:“听说这里酒店套房的床垫是特别定制的,从荷兰空运过来。要是被听到只赚了一句‘凑合’的评价,酒店总管会伤心的。”
乔桥假笑:“那也不如自己家舒服啊。”
“说到这个……”江煜笑道,“一夜情的原则不就是在醒来还没与床伴打照面时迅速离开避免尴尬吗?我看梁先生一早就出去了,你恐怕也不只是‘随便逛逛’,而是想趁机回家吧?”
乔桥专心致志喝果酒,仿佛没听到。
江煜:“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一程?我知道你没开车来,查你的经济状况不比查你本人难多少。”
她放下酒杯,觉得有点好笑:“你要是闲得无聊不如去做做慈善。”
江煜收敛笑容:“你觉得我在耍你?”
他倾身向前,握住乔桥搭在桌面上的手:“你错了,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谎话,包括‘成为我的人’那句。”
乔桥抽了一下手,发现对方力气很大,根本纹丝不动。
“放开。”她有些火了。
江煜听话地摊开手掌:“现在信了吗?”
谁信谁傻。
乔桥不理他,虽然有点可惜那还剩一大半的果酒,但没必要跟他浪费时间了。
她站起来,打算离开。
江煜再次拉住她:“这附近可没有出租车哦。”
乔桥也学他的语气:“不用哦,我有男友接的。”
江煜愣了愣:“那他知道你跟梁季泽……”
乔桥:“不仅知道,他还特别高兴呢,那可是影帝耶,他说以后有机会还要加入我们。”
江煜展颜一笑:“小姐姐,我发现了,你真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乔桥也笑:“那你该松手了吧?”
“不行。”江煜一本正经,“作为一个有修养的男人,怎么能让心仪的女孩在风中苦等呢,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所以在你男友来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的。”
这家伙,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
他执意要跟,乔桥又甩不掉他,只能随他去,并且迫于无奈,当着他的面给别墅打了个电话。
接的人是周远川,声音有些喘,但能听出来很高兴:“乔桥,你在哪儿?你要回来吗?”
“嗯。”乔桥很不好意思,她好像总是在麻烦周远川,“周先生,我现在回不去了,你能过来接我吗?啊,如果没空的话就算了,我也可以自己走。”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应该是猜到怎么回事了:“我去接你。地址呢?你是自己一个人吗?”
乔桥报上地址后看了眼江煜:“不是,有个……有个人陪着我。”
周远川非常警觉:“是谁?”
“江煜,你知道吗?”
男人停顿了半秒:“我知道了,你不要乱跑,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乔桥扭头对江煜说:“听到了吧,有人来接我的,不需要你送。”
江煜笑道:“你跟你男朋友平时说话就这么客气吗?还要叫先生的?”
乔桥顿了顿,深沉道:“其实,这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
江煜:“我对他更好奇了。”
他伸了个懒腰:“反正闲得没事,我陪你等会儿又怎么样呢?而且我也想看看,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愿意跟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女人?”
他勾起嘴角:“难道是个丑男人?否则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乔桥克制住想锤他的冲动,故意道:“对啊,可丑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贴着梁季泽,还不是他长得好看,睡也白睡,还能舒服,就当嫖啦。”
江煜脸色一整:“那你看我怎么样?嫖我吧,我比梁季泽年轻,体力也更好。”
拉倒吧,说体力好的是你没见过他在床上什么样子。
“你嘛。”乔桥露出公式化的笑容,“完全不行。”
江煜:“为什么?”
乔桥:“长得太丑。”
江煜:“你在开玩笑吗?”
他好像很忍受不了有人否定他的脸:“我虽然不敢说有多帅,但起码比大街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好看吧?至于粉丝强加的什么‘盛世美颜’之类我就不提了,显得我在自夸一样。”
乔桥:“但你就是丑啊,还不如我男朋友好看呢。”
江煜气笑了:“他干什么的?”
乔桥想了想:“搞科研的……应该叫科学家?我知道他有博士学位。”
江煜:“好了,我知道了。像瓶底一样厚的眼镜,呆滞的目光,油腻的头发,是
这样的吧。”
乔桥想了想:“一半一半吧。”
周远川有点近视她是知道的,也见过几次男人戴眼镜的样子,不过度数应该不高,因为镜片挺薄的。目光呆滞这条,也不能算错,因为他确实经常发呆,这大概是科研人员的通病,思维运转太快了,身体无所适从,只好停在原地。
头发倒是不油腻,洗澡的频率让她这个女性都自愧不如。
江煜轻笑一声:“你看着也不像瞎的样子,为什么要跟这种男人在一起?不如跟我,我会让你从身到心都非常满足的,你会被很多很多女人嫉妒。”
乔桥反击道:“你看着也不像瞎的样子,干嘛盯着我不放?”
江煜:“好吧,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梁季泽才想接近你。但我现在觉得,你非常有意思,所以试试又怎么样呢?”
乔桥:“不需要试,因为不可能。”
江煜:“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一会儿来接你的那个所谓‘男友’长得不如我,你就甩掉他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乔桥:“审美这个东西太主观了,长得比你好看你也不承认怎么办?”
江煜一哂:“这个好办,我们找人来裁决一下不就行了。酒店里那么多服务生,你随便挑。”
乔桥:“那如果我赢了呢。”
江煜耸肩:“虽然我觉得不太可能,但筹码总要摆在桌面上才像回事。你说吧,输了要怎么样?送你一辆车?”
“不要,我不喜欢车。”乔桥想了想,“这样吧,如果我赢了,你就把偷拍的照片还给我,连底片一起,而且不许有备份。”
“好。”江煜想也不想地点头,他好整以暇道,“其实底片在我手里也没用,梁季泽不可能让它公之于众的。”
乔桥:“那我也要拿回来。”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渐渐的,一阵引擎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出自德国顶尖机械师之手,就连轰鸣都仿佛猛兽咆哮一般低沉有力。
宝蓝色的跑车在酒店门前一阵急刹,抓力极好的轮胎与水泥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江煜情不自禁吹了声口哨,男人看到豪车与看到美女的生理反应本质上并无区别。
乔桥迟疑着不敢认,她身边的男人们都动辄好几辆车,压根记不住。只是看颜色觉得像秦瑞成的座驾,毕竟这样炫目张扬的色彩,全市也没有几辆。
车门向上翻起,秦瑞成从驾驶位跨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乔桥,大步走过来先将西装外套脱下披在了她肩上,霸道且占有欲十足地将人揽在怀里,这才面色不善地看向江煜。
并将对方打量自己的目光一点不吃亏地全瞪了回去。
江煜表情古怪:“你有博士学位?”
乔桥要哭了,她没想到来的人会是秦瑞成,这下先前描述的关于‘男朋友’的信息就全都作废了,她总不能告诉江煜这个不是她男朋友吧?其实告诉江煜也没什么,但当着秦瑞成这个大醋缸的面,她要是敢这么说,男人不得爆炸。
乔桥:“咳……他不是。”
秦瑞成挑眉:“不是什么?”
他怎么唯独在这种事上这么敏锐!
江煜刚要说话,乔桥飞快抢过话茬,掐断暴露的机会:“对了,周先生呢?”
秦瑞成哼一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怎么只给他打电话,不给我打?”
乔桥委屈:“我打的是家里电话!给谁打不都一样嘛……”
江煜越听表情越微妙,他轻咳一声:“你们……住在一起?”
“你是江煜?”秦瑞成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比网上看着胖多了,你拍视频都开瘦身的?”
江煜噎住。
要是别人这么嘲讽他也就算了,因为大部分人连他一半都赶不上,他可以云淡风轻地冷笑回应。可偏偏眼前站的男人身量高挑不说,五官也是一等一的帅气英俊,简单的一身小西装笔挺潇洒,随意一站竟比圈里大部分男模都抓眼球。
好在他不是乔桥的男友,否则输赢真不好说。
这时,又一辆黑车从远处急速驶来,紧贴着秦瑞成的车急刹住,再晚一秒就撞上去了。

267:她想要的都会实现
这样危险的驾驶行为引起了酒店的注意,附近的一个保安正一边用对讲机汇报着一边向这边走来。
江煜:“哪儿来的小二代,政府高层有这酒店一大半股份,可不是随便能飙车的地方,他要踢到铁板了。”
他话音刚落,黑车车门拉开,周远川从车里下来。
他的衣着就简单多了,跟秦瑞成比起来甚至有些过于普通,但样貌气质如此出众,肤色白得发亮,以至于站在车前其他一切就自动沦为了背景板。
保安围过来,似乎要求他出示证件一类,从乔桥等人站立的位置是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的,只能看到几秒之后,保安忽然全部后脚跟一并立正站好,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周远川敬了个礼。
江煜露出意外的神色:“我怎么不记得圈内有这样的人?他来干什么的?”
乔桥:“那个……应该是来找我的。”
果不其然,周远川很快注意到了三人,他皱着眉,似乎不怎么高兴。看到秦瑞成搂着乔桥,更是少见地主动出手,把人拽到了自己这边。
秦瑞成也没反抗,吊儿郎当地笑:“说了你开车慢还不信。小乔要是真遇到什么麻烦,等你来黄花菜都凉了。”
周远川语调平静:“她如果真遇到危险,你开得再快也没用。”
秦瑞成:“我没用,你就有用?”
周远川也不辩驳,只看了一眼旁边的路灯。秦瑞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本该360度环绕监控的摄像头不知什么时候全都锁定在了乔桥的方向。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目之所及的所有监控探头。
也就是说,早在周远川抵达之前,他就已经通过这些监控确认了乔桥的安全。
“有特权就是好啊。”秦瑞成啧啧两声,酸溜溜道,“什么时候我也去搞个权限玩玩。”
周远川不理他,转而握住乔桥的手,好好将她从上到下审视一遍,放缓语气:“现在回家,可以吗?”
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江煜抢道:“你是她什么人?”
周远川这才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在场,他起身直视着江煜的眼睛,伸出手:“你好,我是周远川。”
江煜:“没听过,不过你姓周,所以是乔桥的男朋友?”
乔桥:……
要不要捅破得这么快!给点心理准备啊喂!
秦瑞成不爽了:“什么意思?谁说他是小乔的男朋友?”
乔桥垂死挣扎:“江煜,我——”
江煜摊手:“她刚才跟我说的,男朋友姓周,是个博士。”
哦豁,完蛋!
秦瑞成磨牙:“小乔,你是不是嫌我拿不出手?博士算个屁,你想要老子现在就报名考去!”
周远川那边却笑得如沐春风,一扫刚见面的阴霾,快笑出花来了。
啊啊啊啊!
“不是,你们听我解释!”乔桥要哭了,“男朋友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提周先生也只是因为他先接的电话而已!”
秦瑞成:“那为什么一定要提博士?”
乔桥声音减弱:“这不是听起来比较拉风嘛……”
周远川眼神温柔得快要掐出水:“我从没觉得博士学位这么有用过。”
秦瑞成更火了:“我除了学习哪点不比他强?你装逼也非要装我不擅长的,故意气我是不是?”
周远川:“说明你那些所谓优点在小乔心里都不及这一个分量重。”
秦瑞成:“你……”
乔桥像个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两人中间,深切地体会到了被女朋友捉奸在床的男人的心情。
两边都惹不起,但这么下去惨的是她啊!
江煜也看明白了,他好笑道:“所以,其实你们都不是他男朋友?”
“我是!”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
江煜愣了愣:“……总不可能她在同时跟你们两个交往吧?”
乔桥很想说不是在交往,但此情此景,说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所以她识时务地没有吭声。
秦瑞成和周远川各自看向别的地方,却全不否认,江煜一副三观被震碎的表情:“那,梁季泽的事你们也知道?”
秦瑞成冷哼:“知道又怎么样?”
江煜眨眨眼睛,半晌才转头对乔桥说;“我认输,底片会还给你的。”
乔桥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不用还我,直接删除吧。”
江煜点头:“曾经我还自诩万花丛中过,没想到有眼不识泰山,你才是真正的高人。”
他话锋一转:“所以,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他为表诚意想拉乔桥的手,却被秦瑞成眼疾手快地打回去了。
秦瑞成怒道:“少他妈对老子的女人动手动脚。”
江煜:“抱歉抱歉。咳,乔姐姐,你缺不缺徒弟?上过大学演过电影的那种?”
诶?
乔桥懵了:“你的意思是……要拜我
为师吗?”
江煜真诚地看着她,郑重点头。
乔桥:“可是……我能教你什么呢?”
江煜脸红了,很不好意思似的:“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梦想着三妻四妾,当初选择娱乐圈也是因为这里面女人又多质量又好。但无论我怎么努力,女朋友们都不肯和平相处,一定要争个胜负。这事已经困扰我很多年了,你这么轻松就驾驭了好几位男人,一定有独到的方法……所以,做我师傅吧?”
乔桥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摆个什么表情。
她一直觉得自己一无所长,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被人……崇拜了???
秦瑞成不耐烦了,拧起眉毛:“跟他废话干什么?走了。”
乔桥也觉得有点荒谬,小声说了句‘抱歉’,就打算越过江煜上车。
江煜急了:“我是认真的!”
秦瑞成折返两步,一把揪起江煜的领子,低声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再被我发现你缠着她,我就把你这张脸打到上不了镜。”
江煜立马闭嘴。
他不是一个懦弱好欺的人,只不过多年在上流阶层厮混,练就了一双能看会认的毒眼睛。从秦瑞成开的车,穿的衣服,戴的表,很容易就能判断出对方档次高了自己一层不止,更不用说后面还有一个完全看不透的周远川。
江煜不禁在心里苦笑,身边的男人全都非富即贵,这个乔桥到底是什么人?
“等一等。”周远川走过来按下秦瑞成揪着江煜衣领的手,低声道,“秦瑞成,我们去那边说。”
两人避开江煜和乔桥,走到几米外的僻静处。
秦瑞成疑惑:“怎么了?”
周远川有些迟疑,但还是认真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我都不该干预乔桥的社交。”
秦瑞成冷哼:“你少装正经人,谁不知道谁啊。”
周远川也不否认,耐心解释道:“宋祁言已经给乔桥安排了学校,她以后肯定要往娱乐圈发展,江煜的资料我都查过了,虽然依附着一些大财团,但在新生代里还算有影响力,既然他现在主动提出结交,对乔桥来说是个好机会。”
秦瑞成点上一根烟,缓缓抽了一口:“你真愿意让小乔走这条路?”
“怎么可能。”周远川苦笑,“但你也了解小乔的性格,小事上迷迷糊糊,大是大非上分得很清楚。如果真把她圈在家里,我们跟她的关系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她会恨的。”秦瑞成开口。
“嗯。”周远川点头,“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我们都恨不得把她栓起来锁在床上,但那样不能长久。”
“操。”秦瑞成低骂了一声,“看见江煜那张脸我就来气,还得忍着小乔跟他来往?”
周远川:“知道我天天看你什么心情了吧?”
秦瑞成:“……”
“好了。”周远川安抚地拍拍秦瑞成的肩膀,“凡是小乔想要的,我们就努力帮她实现吧。”
秦瑞成看他一眼:“用不着你说。”
有了秦瑞成的默许,江煜再发挥死缠烂打的功力,几个回合下来乔桥就松口了。但她坚决不肯当什么师傅,只说有事可以请教她,大家就当朋友一样。
这样的结果虽然跟预期有出入但已经非常好了,江煜见好就收,拿到联系方式后溜得比兔子还快。
四人在酒店门口这一耽搁虽然用时不长,但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好在周远川权限够高,不需要吩咐大堂经理就早早把正门封闭,所有客人出入一概走侧门,几人才没有被闲杂人等打扰。
现在一切安排妥当,可以启程回家了。
乔桥顺手拉开了离她最近的黑车车门。
“小乔……”秦瑞成眼巴巴盯着她拉车门的手,刚才瞪江煜的凶狠眼神现在全然变成了委屈和可怜。
可惜乔桥屁股疼了这么多遍以后,对他的这种攻势基本免疫了。
乔桥:“怎么了?”
秦瑞成理直气壮:“你为什么坐他的车不坐我的车?”

268:劫谁的色
乔桥顶着一头问号只想说:这也能吃醋?
周远川绕过来,也不见他用力,轻轻一推乔桥就顺着劲儿坐进了副驾驶。男人再顺势关上车门,隔绝了秦瑞成的视线。
秦瑞成不满:“喂。”
周远川一笑:“追上我就把人给你。”
“行啊,这你说的。”
秦瑞成好胜心登时起来了,别的不敢说,玩这方面他就没怕过谁,什么高尔夫、改装车、极限他无一不精,无一不专。周远川跟他比这个,真是班门弄斧。
宝蓝色的跑车一通轰鸣,紧追着周远川的黑车箭一般射了出去。
乔桥一手抓着车窗把手,一手握着安全带,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周周周先生!我们开慢点吧!”
周远川流畅地变档,神色平静:“不会有事的。”
“可是……”
可是你这开得也太快了啊!
她看一眼后视镜,发现秦瑞成在后面紧咬着不放,眼看就要追上了。
两辆车像两个流星一般在马路上飞驰而过,快得都跑出了残影。好在酒店附近道路宽阔,环境幽静,这个时间段也没什么车,两辆顶级跑车得以肆无忌惮地把速度表飚到爆。
乔桥:“不到十米了!”
周远川:“足够了。”
他轻盈地一个点刹,车身摆出一个略带生涩的漂移,拐上路边的一条小道,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一骑绝尘,甩开了秦瑞成。
蓝车反应不及,从小路边呼啸着飞过去又猛地刹车,隔了老远还能听到轮胎抓地发出的悲鸣。
不用看,乔桥都能猜到秦瑞成绝对在车里飚国骂。
“总算甩掉了。”周远川摁开语音通话,“接下来往哪儿走?”
音箱里传出张晓东一板一眼的声音:“往南四点六公里后丁字路口右转,再开五公里就能上市区主干道了。”
周远川:“好,盯着点秦瑞成的动向,不要让他追过来。”
张晓东那边却欲言又止,隔着无线电都能听到他张嘴又闭上,张嘴又闭上发出的吞咽音。
“怎么了?有话直说。”
“周教授……”张晓东郁闷道,“虽然这是您的自由,但调动民用卫星干这个,不大好吧,商业卫星提供的精度足够了。”
周远川:“知道了,挂了。”
张晓东:“……”
不等他再说话,周远川就把电话切了。
乔桥有点不安,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一辆车没有,估计是刚才一耽搁,秦瑞成已经找不到他们了。
“我怕甩不掉他。”周远川放缓语调,柔声解释着,“商业卫星多少都有延迟,差半秒你就会把你输出去,况且我车技并不好。”
乔桥茫然:“……为什么要甩开他?”
周远川目视前方:“因为我想单独跟你待一会儿。”
诶?这有什么好待的,回去不是一样吗?
周远川没按张晓东给的路线往市中心走,而是拐上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田野里麦穗抽芽,正是一年春光大好的时候。
汽车在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溪边停下,周远川去后备箱拿了一个小箱子出来,竟然是一副钓具。
所以他花这么大功夫把自己弄来就是为了陪他钓鱼的?
乔桥哭笑不得,但还是勤勤恳恳地帮着对方捏饵料,理鱼线,以前放学不愿意回到那个冰冷的家,就会跑去湖边看别人钓鱼,所以基本的常识她还是有的。
周远川惊讶:“你会钓鱼?”
乔桥比他更惊讶:“你不会?”
男人摇摇头:“这种爱好太浪费时间了。”
“那你为什么……”
周远川吞吞吐吐:“这幅钓具是别人送我的,他说带女孩子钓鱼很浪漫。”
原来如此,难怪要把秦瑞成甩掉。
不过带人来钓鱼也太……
他看乔桥脸色不对,苦笑:“是不是我被骗了?这种行为很傻吗?”
“没有。”乔桥拍肩安慰,“只是不太适合你,其实不需要特意弄什么浪漫,你的魅力在于……理性。”
周远川摇头:“你不用安慰我。”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溪水哗哗,倒也不算太尴尬。
“其实今天是我生日。”
乔桥愣了愣,下意识脱口而出:“真假?”
周远川看她一眼:“没事,大部分关于我的资料都是绝密,我没告诉过你,你不知道也正常。”
“不不。”乔桥挠头,“是我没早问你,哎呀,我真蠢,要两手空空给你过生日了。”
“你肯打电话给我我已经很开心了,本以为今天见不到你。”
“不说这些!”乔桥豪言壮志地站起来,“既然今天是你生日,我就帮你实现愿望吧!”
周远川一愣:“为什么?”
乔桥:“你没过过生日?”
男人轻轻摇头,乔桥简
直要落泪:“所以你从没收过生日礼物?”
周远川:“我想要什么可以自己买。”
乔桥:“那当然不一样,你想想,我买一条内裤送你,跟你自己买一条内裤,感觉能一样吗?”
坐在青石上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白净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
周远川抿唇:“你……要送我内裤吗?”
乔桥恨铁不成钢:“一年才一次的生日,你可以要更贵的东西!”
当然也不能太贵,毕竟她存款有限。不过乔桥也想好了,如果他要什么超出她承受范围的东西,就买个‘平价替代款’送他好了。
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生气的。
“更贵的东西?”男人沉默一会儿,“什么都行吗?”
“嗯……不过最好是能力承受范围内的。”
“做爱也可以吗?”
乔桥黑线:“一年一次的机会,你真要这么用掉吗?”
她以为周远川会考虑考虑,没想到后者羞涩地点点头。
周远川:“只要能跟你亲近,就很幸福了。”
“这样吧,我先教你钓鱼好不好?就当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乔桥提起钓竿,“双人钓玩得好也挺浪漫,但我是个理论派,只是看别人多了,依样画葫芦而已。”
周远川:“真的吗?那也很聪明了。”
被大佬夸聪明,心情还真是复杂呢。
乔桥仗着周远川不会钓,天花乱坠一通瞎讲,男人听得很认真,恨不得掏出本子来记笔记。两个‘萌新’试了两次,也不知道是新人运气好还是这片水域鱼太蠢,竟然真有上钩的。
“有了有了!”乔桥激动地收鱼线,“好沉啊!肯定是条大的!”
周远川紧张地伸着脖子往水里望:“真的吗?为什么不拽上来?”
“强行拽会扯断鱼线的,要先把鱼溜得没了力气才行。”乔桥小心控制着鱼线的收放,“千万不能急。”
她也是头一回实操,额头上全是汗。鱼线那头沉甸甸的,她能感觉到正在跟一尾强壮的鱼拉锯。
鱼往东游,她就顺势往东,线牵着它在原地兜圈子,过了一会儿那头就慢下来,说明鱼已经疲了,可以收线了。
“差不多了。”乔桥舒口气,神情刚放松,手指忽然一痛,原来刚才攥得太紧,鱼线把手指割了个口子。
“流血了!”周远川紧张地拉过乔桥,想也不想地将那根手指含进嘴里。
男人柔软的舌尖蹭过那个敏感的创口,乔桥一抖,鱼竿连同鱼线全扔进了湖里。
“……鱼好像跑了。”
周远川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似乎责备她这种时候怎么只想着鱼。
鱼很重要呀……因为想钓来送给他的。
“我车里好像有医疗包,张队长给我塞的,我去找找。”男人松开她,还真从车里翻了一个小药箱出来,仔细给乔桥上了药包好。
阵仗大得好像她手指断了一样。
“唉,我真没用。”乔桥垂头丧气,“想钓鱼送你,结果鱼也跑了,钓竿也没了。”
周远川皱眉:“我没有想……”
“但是我想送你嘛。”
男人忍了一会儿,小声说:“你只要把自己送我就好了。”
乔桥眨眨眼睛,忽然感到腰上搭上了一只温热的手,而且正试图从衣服下摆伸进去。
她夸张地四周张望了一圈:“你……你想干嘛?”
“这里不会有人来的。”周远川低声道,“我想拆礼物。”
“但我没同意——”
“我从没收到过生日礼物。”
喂,这也太狡猾了吧!
你以前都没过过生日好吗!
男人不理她的抗拒,侧过头来亲乔桥,动作很轻,就像什么小动物在吮吸她的嘴角,一点侵略性都没有,乔桥被亲得脸发麻头发晕,傻傻地睁着眼睛不知道看哪儿,一瞟瞥到周远川领口里深深下陷的锁骨,登时有种被人在身上点了一把火的感觉。
“要……要在这里吗?”
周远川:“礼物不是要当场拆吗?”
露天也过于刺激了吧?
乔桥:“万一,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周远川舔着她的下唇:“刚才拿药的时候就吩咐张队长了,方圆三公里已经拉好了警戒线,不会有人撞到。”
“就算有。”他的手终于摸上乔桥的胸口,“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乔桥看了一眼面前男人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肤色和瘦削的腰线,心想我要是流氓,劫谁的色还不一定呢。

269:拆礼物
湖边的草青绿茂密,像毯子一样铺了满地,人一躺就会深深地陷进去。
炽热的异物在体内进进出出,皮肤烫得像在烧,身下的草地和吹在身上的湖风又是冰凉的,乔桥一边起着鸡皮疙瘩,一边又因过热而把疙瘩全平下去,像被人架在油里煎,难受得快哭了。
她光得像条泥鳅,周远川却一身齐整,上衣扣子都没开一个,只是微微皱了点,下身也只是吝啬地拉开了裤链,腰扣都是完整的。
不对等境况带来奇异的耻辱感,像是被单方面的凌虐,她一时都搞不清要不要叫停了。
但就算她叫停,周远川也不可能停的。
男人沉溺情欲时的样子极其动人,脸颊上纤细群集的血管异常明显,手掌却非常有力,扣住乔桥的肩膀,不允许她做出任何试图逃离的动作。
这人看着弱不禁风,怎么床上是这幅样子?
乔桥被周远川的反差萌弄得心绪起伏,却忘了两人正密不透风地贴着,肉和肉紧绞在一起,她像是一张蛛网,哪里稍微一动就会被盘踞中间的男人察觉。
“你在想什么?”周远川哑着嗓子问她,“忽然变得好紧。”
乔桥羞赧地不肯出声,他自问自答:“好像不是在想我。”
最后的尾音带了一点愠怒,接着阴茎重重地顶进甬道,乔桥流了太多水,导致连接处发出了‘噗呲’一声。
太丢人了。
乔桥拿手背挡着眼睛,又被周远川拨开,强迫她面对着自己。
“这种时候不许想别人。”他低声道,“我可以接受跟别人分享你,但我还是会嫉妒。”
我没想别人啊。
乔桥很想辩驳一句,但周远川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撞击陡然剧烈起来,身下的草叶锋利无比,在她背上划出了数道血痕,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快感的累积,甚至还带了点暴烈的舒爽。
幕天席地的做爱,跟在室内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她不是没尝试过,秦瑞成喜欢弄这些花样,但跟周远川这种看着丁点人间烟火不沾的人做这个,她没想到。
旁边水流潺潺,头顶就是鸟鸣,日光明晃晃地打在皮肤上,光线中的能量好像都在往身体里渗透。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好像一下子就跟广袤的自然同频道了,截然不同的感觉,像是要化进土地里。
周远川低头亲吻她的侧颈和锁骨,留下一串浅浅的吻痕。
股缝里滑腻腻的,两人的体液把那里弄得一塌糊涂,好几次插入时阴茎都差点滑到另一个入口。
好在周远川不是梁季泽,他很快就矫正了位置,表现出对另一种做爱方式没什么兴趣。
律动变得激烈,乔桥咬着嘴唇不肯吭声,周远川喘息着笑她:“怕什么,又没人听到,叫得多大声都没关系。”
他吻住乔桥的嘴唇,舌尖轻轻叩开她的牙齿,这下呻吟再也压抑不住,乔桥也自暴自弃了,就像周远川说的,周围又没人,再丢脸也只有他知道。
“嗯……轻一点……周先生,啊!”
男人惩罚性地一顶:“叫我什么?”
“远川远川!好疼!”
阴茎顶到了宫口,又疼又麻。周远川把她抱起来,采用了一种半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从下往上,不轻不重地颠动。
这姿势虽然插入得比较深,但也很考验男性的腰力,乔桥以为他坚持不了多久,结果她都生生被弄高潮了,周远川还是不打算停。
她没办法了,只好没骨气地求饶,换来的却是新一轮猛烈的进攻。
偏偏周远川的阴茎又比一般人的长一些,这种从下往上顶的姿势最能发挥优势,宫口被一遍一遍顶弄摩擦,男人也不急着突破,只是挑逗一样来来回回在那周围蹭着,原本紧闭的入口也被顶得越来越绵软,只差一用力,就可以完全进入了。
“不要……”乔桥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惊慌失措地挣扎着要逃出周远川的怀抱,“不能进去的……”
“怎么不可以?”周远川低头吮她的乳包,“今天是我生日呢,一年一次哦,你要拒绝我吗?”
闲的没事帮他过什么生日,悔不当初啊!
体内越来越奇怪,乔桥哽咽:“嗯……不行了,好热……”
周远川也忍得很艰难:“再坚持一会儿,我们一起。”
乔桥忽然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我好想上厕所……”
“不是要上厕所,是你要喷水了。”
周远川笑着吻住她的嘴唇:“没事哦,试着放松,不是尿液的。”
“不行不行,放开我……”小腹的酸胀越来越明显,她心想自己也没喝那么多水啊怎么这么憋得慌,而且周远川每顶入一次那种想要上厕所的欲望就加重一分,她快要憋不住了!
“嗯……”男人深深吸了口气,额角的汗沿着下颌线滴进草里,“你……不要憋了,绞得太紧了。”
“呜呜呜,你放开我,你个大坏蛋!”男女力量差距太
悬殊了,乔桥使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挣不开周远川的怀抱,小腹胀得要爆炸,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逃得开了,想到一会儿要尿的到处都是,再也没脸见人,她就委屈地开始掉眼泪。
阴茎猛地一顶,乔桥小小地尖叫一声,感觉一个水球在体内破裂了,她再也憋不住,边哭边‘尿’了出来。
周远川只感觉一股热烫粘稠的水从乔桥身体最深处涌出,尽数浇在了他的性器上,他被烫得生生打了个哆嗦,再也顾不得别的,咬牙顶开宫口狠插了进去,龟头挤开瓣肉,在乔桥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爽的呻吟中将精水全部射进娇嫩的子宫。
他足足射了五六股才停下,大腿肌肉痉挛得快要麻木了,高潮的快感让一向被理性占据的大脑都有了短暂的空白。
周远川喘息着抱紧乔桥,把头深深埋进后者的颈窝,呼吸着她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
两人连接处好像发了洪水,湿哒哒一大片,周远川价格不菲的休闲裤更是接近报废,肯定穿不出去了。
乔桥被做得眼前发黑,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就这么在草丛中睡了过去。
黄昏。
诱人的烤鱼香丝丝缕缕地钻进鼻孔,在饥饿本能的驱使下,乔桥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躺在汽车后座上,身上明显被清洁过了,干干净净一丝异味都没有,还盖着一条毯子。
她试着动了动,腰背立马发出抗议,软得提不起一点力气,好不容易适应了,才头重脚轻地坐了起来。她拉开车门,看见不远处升着一小堆篝火,篝火边摆着一个铁烤架,上面串着两条焦黄油亮的鱼,香气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奇怪,周先生呢。
篝火还在燃烧,鱼也是刚烤好的,唯独人不见了。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虽说有张队长他们……但毕竟是荒郊野岭,万一遇到意外……
想到这里,她硬撑着站起来,随便把毯子裹在身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找人。
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湖的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是自然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拨弄。乔桥沿着湖岸走过去,绕过一块大石头,一眼看到半身浸在湖水中的男人。
周远川……在洗澡。
他赤裸上身背对着乔桥,正在简单地揉洗头发,刚才听到的水声就是这么来的。周远川背部不算宽阔,甚至有些过于单薄,却也不会让人错认为是女性的后背。肩胛骨突起,肩峰棱角分明,一条浅浅的脊柱凹陷从后颈没入腰部以下的水中,线条非常漂亮。
他肤色偏白,被水润过后却又异常清透,白里透红的,唯独背上的几条红色挠痕特别扎眼。
乔桥知道那肯定是自己的杰作,尴尬得转开眼睛。
她往前走了一步,周远川听到草叶的响动转过身,见是她又微笑道:“醒了?”
乔桥:“嗯,怎么下水洗澡了?会感冒的。”
周远川:“我看这水实在清澈诱人,身上出了汗黏着也不舒服,干脆洗洗算了。不过还好,水不凉,洗起来挺舒服的。”
她又往前走了一步,男人连忙拦她:“你就不要下来了,刚醒碰水会生病的。”
想想也是,乔桥索性在湖边找了块空地坐下,她旁边就是周远川的衣服,那条‘遭殃’的裤子可怜巴巴地摊在那里,水渍经过蒸发后已经不见了,但面料太娇弱,还是能看出跟其他地方不一样。
乔桥挠头,难为情道:“这条裤子好像没法穿了。”
周远川半游半走地过来:“有什么关系,这种衣服我多的是。”
他凑近乔桥,在她嘴边落下一个水汽淋漓的吻:“只要能天天拆礼物,报废多少身衣服我都不会心疼。”

270:实验
乔桥和周远川坐在湖边吃着烤鱼看着日落。
男人裹着一张大毛毯,嘴唇被油润得亮晶晶的,即便这样还是矜持地捏着竹签用牙齿一点点撕肉下来,吃得极其文雅。
乔桥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最近,好像不怎么算题了。”
要是以前,做完爱后的几个小时内是周远川灵感迸发的时间,他绝对要掏出纸笔开始工作,不会这么‘悠闲’地陪她。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工作机器吗?”周远川无奈笑道。
差不多吧。
乔桥挠头:“算题对你不是很重要吗?”
“这种时刻也同样重要。”周远川把吃剩的鱼骨妥帖地用塑料袋包好,“我想多了解你的生活,跟你感同身受。”
说完,他侧头一笑,眼睛里亮亮的,无比真诚。
乔桥感动得一塌糊涂,头脑一热还主动提出来帮周远川按摩,结果自然是按着按着就被男人抓过来一顿蹂躏,还因为在草地上磨蹭了太多次而沾了满屁股绿色的草汁。
她一瘸一拐地去车里找纸巾,周远川则在湖边收拾篝火和残留的垃圾,时间不早了,张晓东也来电话委婉地催了好几次,他们必须回去了。
车里收拾得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乔桥翻了翻匣子,找到一卷纸,抬手却发现下面还压着几张背面朝上的白纸,如果放在平时她绝对不会在意,但那天不知道怎么,她神使鬼差地拿起来看了。
上面杂乱地写着各种公式,还有这么一句“第xx次实验记录:近期与她相处良好,关系渐暖,但聊天时仍需注意,用词尽量感性化。”
下面草草地标注着今天的日期。
乔桥猛地把纸塞回了原位。
心脏剧烈跳动着,她下意识扭头看了远处一眼,周远川在忙,没注意到她。
第xx次实验,说明他偷偷记录两人相处的细节不是第一次了。
还有公式和日期,所谓的‘了解生活’果然都是骗她的。周远川没有放弃解题,他只是把整个过程隐匿化了,不让她发现而已。
被这样天才瞻逸的人费尽心思讨好,甚至还写了实验记录,她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周远川打包好了垃圾放进后备箱,坐进驾驶位准备开车,扭头看到乔桥一动不动地垂着头,奇怪开口:“怎么了?不舒服吗?”
乔桥勉强笑笑:“没有,就是困了,我睡一会儿行吗?”
周远川没发现异样,点头道:“好。”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别墅,乔桥推脱身体不舒服,早早回房间休息了,连秦瑞成也没心情搭理。
趴在枕头上,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咬着牙不让声音泄露出来。
她以前很瞧不起只会暗自垂泪的人,结果现在自己也变成这样了。
还不是太过自作多情。
还以为……还以为他真的改变了。
果然不能住在一起,距离太近就会被假象蒙蔽眼睛,保持不了理智,以后一定要及时掐断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本来也是,有钱又长得好看,为什么要瞎眼一样围着自己打转?
天上又不会掉馅饼,掉也砸不到她这样普通的人身上,前面二十年的人生糟糕成什么样子,还不长记性吗?
‘咚咚咚’,有人敲房门。乔桥慌忙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睡意朦胧样子道:“谁啊?”
“是我。”周远川的声音,“你还好吗?”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要睡了。”
“可以开门让我进去吗?见一眼就好。”
“……”
男人瞬间明白,善解人意地低声道:“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再叫我。”
房间里没有声音了,周远川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果断下楼去了车库。
他了解乔桥,她的行为轨迹很简单,也很容易分析看透,但从车里拿纸之后,她就开始反常,是发现了什么吗?
周远川焦躁地拉开车门,仔细将内室扫视了一圈。
他记忆力很好,好到可以对比不同时间物品的摆放。车内东西本来就不多,与他记忆中的位置也分毫不差,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拿纸。
纸的话……
周远川打开匣子,一眼扫到了被他随手放在那里的几张草稿。
不需要对比记忆,他就知道乔桥看过了,因为上面有清晰的抓握褶痕。
原来如此。
周远川略有些懊恼,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是身体过于放松而导致大脑也松懈了吗?她说去找纸巾的时候,自己竟然没有想到这些吗?
这下怎么办?
要想点办法。
周远川坐到副驾驶,把靠背放平,闭目躺着,似乎在感受空气中残存的乔桥的味道。
她这样的性格,不承认是下下策,已经因为撒谎而被讨厌了,如果找各种借口,即便是真
的,她也不会相信。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吗?更不行,她会东想西想,指不定钻进牛角尖里出不来。
坦白承认吗?
周远川轻叹口气,最不想选的就是这条路,但现在看来,起码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成功率。
有人在敲车窗,是秦瑞成。
“小乔怎么回事?”他弯腰探头进来,拧着眉毛,“你惹她了?”
周远川略一思考,还是选择将一切和盘托出。
“活该。”男人第一反应是幸灾乐祸,“你不是很聪明吗?非要写出来干什么,不会记在脑子里?”
周远川闻言一愣:“你不生我的气吗?”
秦瑞成缓缓吐出一口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你就是一个工作机器,只不过披着张人皮而已。”
周远川表情复杂:“很明显吗?”
“还行吧,但喜欢一个人不是你那样的。”
“你会帮我吗?”
“你在开玩笑?”秦瑞成勾嘴角,“我巴不得小乔离你远点。”
周远川神色黯淡:“也对。”
“但她再讨厌你,你也不会离开她。既然结果都一样,帮不帮你有什么区别?”他焦躁地弹了弹烟灰,“我只是不想小乔难过,她最爱胡思乱想,这会儿八成在流眼泪呢。”
周远川:“实在生气的话,你可以打我。”
秦瑞成挑眉:“我下手没轻重,打坏了你更麻烦。”
男人垂头:“没事,可以避开头部,打别的地方。”
秦瑞成嘿嘿一笑:“也对。来,出来。”
周远川听话下车,他身子单薄,摇摇晃晃站着像要被风吹跑。秦瑞成打量一圈,不爽道:“你能不能站直了?”
周远川轻声:“反正一会儿都要倒在地上。”
秦瑞成耸肩,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踝,猝然出手,闪电一般向周远川挥出一拳。
他力量很大,心里也憋着气,这一拳一点力道没收,砸在身上那是结结实实要受伤的。距离这么近,再快的反应速度也躲不及,况且周远川没想过躲。
他都闭上眼睛准备硬挨了,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到他身上。
张晓东挡在周远川面前,单手接下了秦瑞成这一拳。
秦瑞成不爽:“喂!”
张晓东沉声:“周教授三天后有个国际会议,内容是a级保密,这时候受伤会影响他的大脑。如果实在想出气,冲我来吧。”
他说完,‘咔咔’两下,利落地解掉武装背心和枪械,坦然站在秦瑞成面前。
周远川:“张队长,你让开。”
张晓东:“抱歉,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场面僵住了,周远川提高音量:“张晓东,让开!”
张晓东一动不动,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秦瑞成后退半步:“行了,都这样了我还打什么?”
张晓东稍松一口气,没想到下一秒秦瑞成忽然出手,右拳直击他左颊,张晓东条件反射侧身避开然后一个小擒拿,反把秦瑞成控制住了。
张晓东尴尬地松开手:“不好意思,下次打之前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都成肌肉记忆了。”
秦瑞成脸色阴沉:“不打了。”
周远川:“真没事的。”
秦瑞成:“你先去开会,这下欠着,开完再打。”
周远川微笑:“好,不会赖账的。”
他犹豫着开口,小心翼翼问道:“乔桥那边……”
秦瑞成冷哼:“她房间密码给我。”
周远川报上一串数字:“你要干什么?”
秦瑞成啧了一声:“你学谈恋爱的时候,不顺便学学怎么哄人吗?”
“书里没写。”
“那就看电视剧,女人爱看什么你也跟着看看呗。”
周远川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个太浪费时间了。”
秦瑞成冷笑:“反正方法我给到了,学不学是你的事。”
周远川迟疑两秒,下定决心似的:“好吧,我知道了。”
秦瑞成拿到密码,心情好得飞起,一刻不停地上楼了。张晓东重新把装备穿好,既然周远川这边没事,他也将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周远川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
两分钟后,实验室群组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周远川的艾特。
周远川:所有人。请各位将最近国内热门的恋爱剧下载好传我一份。
各位博士:???
同时他们疯狂开始开小窗私聊。
“喂,‘恋爱剧’是什么?最近新出的物理理论吗?”
“不知道啊,期刊上也没有。”
“不会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恋爱剧’吧?”
“……周教授被盗号了?”

271:潜入
秦瑞成蹑手蹑脚上了二楼,来到乔桥的卧室前。
他是真心要帮周远川吗?不见得。但拿到密码就够了,他看乔桥的房门不爽已经很久了。至于怎么哄她,把人弄舒服了让她想不起其它事不就完了吗?
输密码进门,反手锁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声音都没有。
床上鼓着一个小包,人应该是睡着了,秦瑞成舔舔嘴唇,感觉像狼进了羊堆一样,兴奋得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嘴了。
当然恼怒也有,跟着梁季泽跑了不说,坐车的第一反应也是开周远川的车门,秦瑞成每想起来,都恨不得把她的小屁股打肿。
床上的人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秦瑞成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扒光,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怎么回事?睡觉没脱衣服?
男人皱着眉,不爽地把挡在两人中间的布料扯掉,他故意放轻动作,力求不把乔桥弄醒,毕竟趁她熟睡时候侵犯也挺有意思的。
乔桥沉沉睡着,衣服都被脱光了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秦瑞成难耐又克制地去捏她胸前的软粒,试探着没有反应才敢一点点加大力度。性器硬得发疼,但他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机会。
乔桥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睡过去的,但一开始睡得还挺好,后面为什么……越来越热?
她觉得自己都热出汗了,胡乱扯开被子,结果没过几分钟又开始热了,被窝里像着火,但又困得实在不想醒过来,最后没办法了,才艰难地睁眼。
房间里一切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她打个哈欠正打算继续睡,忽然觉得胸口好像凉凉的,掀开被子一看,一颗脑袋正在她胸前蹭来蹭去,意识到乔桥醒了,才抬起头,就这样嘴巴都不舍得离开她的胸!
“啊啊啊啊!”
乔桥吓得一弹,秦瑞成也一惊,牙齿不小心咬了软粒一口,心疼得他赶紧拿手揉了揉。
秦瑞成:“没事吧?疼不疼?……太好了,没出血!”
“秦瑞成!”乔桥狼狈地像捂住自己,结果发现衣服全都不翼而飞了。而且不仅她是光溜溜的,秦瑞成也是光溜溜的。
胯下剑拔弩张的东西在微弱的小夜灯映照下看起来神采奕奕。
乔桥疯了:“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周远川给的密码,他让我过来哄哄你。”秦瑞成简单地把周远川的郁闷一笔带过,嘿嘿邪笑,“小乔是不是不开心了?来吃哥哥的魔法棒,让你忘掉一切烦恼。”
“神经病啊!”
乔桥揪起枕头砸过去,被秦瑞成轻而易举地挥开:“提醒一句,你越反抗我越兴奋。”
那也不能让你为所欲为啊!
“今天真的不行,秦秦。”乔桥拿被子裹住自己,面对越逼越紧的男人只好徒劳地开始谈判,“我、我陪他过生日了。”
秦瑞成:“今天周远川生日?”
乔桥燃起一丝希望,鸡啄米般点头:“对啊对啊,所以……”
秦瑞成:“跟我有什么关系?”
!!!
“这……”她犹豫要不要说,“我们今天去了河边。”
“哦对,你们甩下我的帐还没算呢。”
“这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要甩的啊!”
秦瑞成:“没事,他的债你来还。”
他说着就动手拽起被子,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展开拉锯,乔桥死命拽着,累得满头大汗,秦瑞成那边就气定神闲多了,单手就能对抗她全身的力气,之所以不马上分出胜负也只是觉得这样还挺好玩。
乔桥:“秦秦……真不行,我、我今天做过了,腿好疼,腰也好酸。”
秦瑞成瞪起眼睛:“你俩?在哪儿?”
“河、河边。”
秦瑞成低骂一声:“我就知道。”
他握住乔桥的脚踝,轻而易举地把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乔桥吓得脸都白了,以为要被强性侵犯,不顾一切地蹬腿踢打,试图自卫。
秦瑞成一开始还忍着,被踹了两脚以后有点火:“别动!我就看看!”
“你骗人你骗人!”
“我要真想跟你做,你现在已经高潮好几遍了!”秦瑞成不轻不重地打了她屁股一巴掌,“老实点,撅起来给我看看。”
乔桥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加上力气实在拼不过,半推半就地按他的要求摆好了姿势。
“啧。”男人端详着她两腿间的部位,“倒是没肿……”
没肿的意思不就是……
乔桥‘腾’得要逃跑,被秦瑞成眼疾手快地摁住:“跑什么,我说不做就是不做。”
指尖戳了戳有些萎靡的小花穴,秦瑞成没忍住,低头重重的亲了一口。
亲完就后悔了,因为吃不饱好像比不能吃更难受。
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兽性大发,他草草抓过被子裹住乔桥:“好了,我走了。”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套了一件,套到裤子的时候被人拽住
衣角。
乔桥:“我,我用嘴帮你吧?”
秦瑞成深吸了口气,生硬道:“不用。”
“可是你这样……很辛苦啊。”
确实,男人下体生机勃勃,阴茎高高扬起,龟头膨胀紧贴着肌理分明的小腹,顶端似乎因为不能纵情驰骋而委屈地流着透明的腺液。
秦瑞成皱眉:“真不需要——嗯……”
尾音变了调,因为乔桥已经一手抓握住了他的肉棒,冰凉的小手覆住火热的性器,好不容易构筑起来的自控力瞬间崩塌,秦瑞成情不自禁地挺动着胯部,在她手心里抽送起来。
“你自找的……”
男人一把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向下身压去,发号施令:“好好舔,不爽你的小屁股就完了。”
火热的肉棒硬塞进口腔里,散发着强烈的雄麝味道,这样大的尺寸,用嘴唇全包覆住都有些困难,乔桥只能努力发挥舌头的作用,力求让秦瑞成不觉得无趣。
舌尖灵活地扫过龟头下方凹陷的冠状沟,头顶上的呻吟声忽然加大,秦瑞成舒爽地长叹,顺势抓住了她的头发。
“再快一点。”
乔桥尽力加快速度,手握住根部上下撸动,唇舌则专心照顾阴茎顶部,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边滑下,拉出一道长长的银丝。
“嗯……”
大手下探摸到她的胸前,狠狠地拧着小肉粒,似乎在发泄憋屈。
“太慢了。”
秦瑞成不满地哼哼了一声,性器猛地向前一顶,强塞进她的食道,紧致柔软的地方让他的眉头总算舒展,但乔桥却难受了,脸憋得通红,终于被放开后狂咳了好一阵。
“……还要多久啊?”
她擦擦嘴角的口水,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快了快了。”秦瑞成敷衍着,迫不及待地把她的头摁下去,“再来,刚才那样就挺爽的。”
又被迫给男人做了好几个深喉,嘴里鼻腔里全是雄麝味道,乔桥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秦瑞成才终于低吼着射了出来。
他故意不提前告诉她,并且在最后关头将手指插进她头发中不许她撤开,浓稠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射进她嘴里。
“唔……”
乔桥抗议地挣扎,狠狠瞪他,但秦瑞成就是不撒手,直到她被迫全咽下去才松开。
“你都跟周远川做了,我只让你吃下去不过分吧?”
某人不忘先倒打一耙。
乔桥顾不得反驳,跳下床想去漱口,结果又被拦腰抱住,扔在床上。
“想跑?”秦瑞成压着她,胡乱亲她的脸,“敢吐掉我就不忍了,操哭你。”
乔桥又气又好笑,男人的吻像雨点一样落下来,额头脸上嘴上一处都不放过,反正力气没他打,挣也挣不过,她干脆放弃治疗,随他去了。
两个人静静躺在床上,乔桥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有多么生周先生的气。”
秦瑞成:“那不行,一碗水要端平的,我可没骗过你吧?”
乔桥黑线:“你骗过我好多次。”
秦瑞成哼哼:“床上的事不叫骗,那是情趣。”
“不是,真的。”乔桥呼出一口气,“我也想清楚了,周先生那么厉害,我能帮到他就已经很荣幸了,为什么还要去生气?”
她小声道:“他在别人身上也没费过这些功夫吧?”
秦瑞成‘嗯’了一声,脸色隐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所以,这样就行了。我可以接受。”不知道是说给秦瑞成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你……”男人长叹一声,把人搂过来,“没必要这么勉强自己。”
“因为我很喜欢周先生啊。”看到秦瑞成不善的表情,她机智地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也很喜欢你。”
“秦秦。”乔桥靠在秦瑞成胸口,“你真的很好。”
“哼,知道就行。”男人语气不屑一顾,嘴角却疯狂上扬。
乔桥打个哈欠:“好困,我们睡吧。”
“不行,你要惩罚他,让他禁欲个一年半载怎么样?”这样我就能独占你了。
乔桥:“……我让你禁欲你会怎么办?”
秦瑞成:“你敢?屁股不想要了?”
乔桥:“这不就是了。”
所以有什么意义,反正谁都管不住……

272:出国
次日清晨,乔桥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楼吃早餐。
只用嘴让秦瑞成舒服一遍果然是不行的,精力旺盛的某人只在射完后安分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软磨硬泡,非要乔桥再给他口一遍。乔桥困得想打人,但不照做男人就不准她睡觉,撕扯了半天还是败下阵来,结果第二遍异常持久,等他射出来都半夜了。
睡眠不足让她眼睛下面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也不好,但看在周远川的眼里就是另一回事了。
男人小心翼翼地给她盛好饭,乖巧地挨着椅子要坐下。
察觉到乔桥的目光,他‘腾’得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乔桥奇怪:“怎么了?”
周远川:“……没事。”
乔桥:“你吃过了吗?”
周远川微微点头:“吃了一点。”
乔桥闻言给他夹了一块菜:“多吃些吧,你太瘦了。”
周远川愣了愣,抿住嘴唇,一言不发地把一筷子菜一口吞下去了,要知道平时他可是必须把盘子里所有东西都切成一厘米小块才肯吃的人。
乔桥:“……呃,小心噎到。”
周远川抬头冲她一笑,如果在漫画里,背景一定是百花盛开。
真是的。
乔桥懊恼地想,再有气也被笑没了。
秦瑞成还在楼上睡着,饭后乔桥无所事事地准备看会儿电视,坐到沙发上才发现桌面上还摆着一个笔记本,封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周远川的名字。
好奇怪,他的笔记怎么会在这里?
周远川不是个丢三落四的人,他的东西永远都会摆在正确的地方,方便随手拿到,乔桥跟他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到他乱摆乱放。
乔桥好奇地掀开一页。
“女: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了你爸爸。
男:你在说什么?我不信!秀蓉,你是在报复我认错了你和你姐姐吗?我解释过很多次了,那晚是她勾引我!
女:我们缘分已尽。”
下面还有另一种颜色的批注:“此处存疑,不可量化的缘分不具有说服力。”
???
这写了些什么玩意儿?
“啊,那是我的。”周远川端着两杯果汁过来,很不好意思,“秦瑞成说,我可以多研究研究恋爱剧,所以……”
哦,难怪会摆在这里。
她翻了一下,发现已经写了小半本了,大部分都是台词+批注的形式,果然是一丝不苟以写论文的严谨和认真在分析剧情……
但问题是,这剧她也听说过,很脑残的啊好吧!只有闲的没事的家庭主妇才会追!而周远川,一个拿过两个phd的国内顶尖的物理学教授,居然花了一晚上时间逐个场景观看学习……
这脑残剧怕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见乔桥表情不对,男人顿时不安起来:“我是不是写得不够认真,昨晚实在有点困,后面就简略了一点……”
“没有。”乔桥放下笔记本,轻咳一声,“以后就不要干这个了。”
“可是……”
“不要写了。”斩铁截钉。
“好。”周远川惋惜地看了眼本子,“那,只看可以吗?”
乔桥表情古怪:“你觉得好看吗?”
周远川认真想了想:“挺不错的,虽然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但是存在即合理,我会学着理解的。”
乔桥:“……”
怎么莫名觉得秦瑞成给他挖了个大坑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问问你。”周远川犹豫着开口,“过两天我要飞b国,你想不想跟我一起?”
“b国?”乔桥眼睛一亮,“宋导是不是也在那里?”
周远川:“嗯,我问过他了的行程了,应该可以见上一面。”
“那太好了,我要去!”
“好,我只是去开个会,应该没那么忙,可以带你多转转,听说还有裸体海滩哦。”
乔桥第一反应就是摇头,“那个就算了。”
“为什么?不想开开眼界吗?”
“我对那个没兴趣啦……”
她没好意思说真话,实际上是觉得如果周远川被其他人看光了,她会有点不舒服。毕竟裸体海滩,你要看别人,别人肯定也要看你。
而周先生……又那么好看。
“啊。”乔桥想起什么,“秦秦应该会想去那个海滩。”
周远川眼眸闪了闪:“你想带他一起吗?”
“肯定要带吧?”乔桥挠头,“否则他肯定要骂的。”
“好,那就一起去。”
说办证件也很快,又有周远川的特权在,完全没出过国的乔桥竟然也能在两天后拿到所有证明顺利登上私人飞机。
秦瑞成爱玩,早就不知道全球飞了多少回了,一上飞机就是副哈欠连连的样子,周远川也忙着阅读国际会议的资料,乔桥则一直趴在窗玻璃上看下方的云层,边看
还边发出‘哇’‘天啊’‘好美’……等等奇怪的声音。
几小时后落地,一行人都受到了隆重的礼遇,还有金发碧眼的小孩子献花。
乔桥和秦瑞成则被默认为是周远川的助手,大概能做他助手说明在业内也很厉害了,一路上一直有人夸乔桥天资聪颖。她英语不好,听力更是一塌糊涂,中间全赖秦瑞成翻译。
三人被领到酒店住下后,周远川就去忙了,秦瑞成拉着她出去转。
异国他乡,乔桥看什么都新鲜,对着路边一棵树也能拍半天,秦瑞成则是熟门熟路,某些景点还能充当半个导游,俨然来过不少次了。
“对了,我还知道个好玩的地方。”秦瑞成邪邪一笑,“想不想去看地下拳赛,这里的博彩业很发达,可以押输赢哦。”
“啊?”乔桥眨眨眼睛,“我可以进吗?”
秦瑞成:“怎么不可以,又不是只有男人能去。”
“算了吧……总觉得血肉横飞的,有点恐怖。”
秦瑞成:“这种才刺激啊。”
拗不过,还是被硬拖到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酒吧。酒吧下方是个废弃停车场,被改造成了简易的拳台。可虽然场景简陋,人却非常多,而且b国是个移民国家,各色人种都有,乔桥和秦瑞成的黑发黑眼也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拳台上已经热火朝天地开打了,一个精瘦的小个子棕皮印度裔男人和白熊一样的欧洲胖子对打,印度裔靠着敏捷躲避白熊的攻击,但他的拳头也对白熊没什么作用,两边一直僵持,观众嘶吼着,比拳台上的人还要激动。
“来赌一下吗?”秦瑞成摸出一支笔,“你想押哪个?”
乔桥紧张地看着拳台,她完全是个门外汉,耳边全是给白熊加油的声音,她就指了指那个小个子:“就他吧!”
秦瑞成略微意外:“这已经僵持很久了,他体力不支,肯定会输的。”
乔桥:“但我总觉得他会赢。”
“好。”秦瑞成在纸上记下,“我去押了,你不要乱跑。”
“不要押太多啊!”
秦瑞成摆摆手,钻进人群不见了。
她第一次看这种肉搏竞技,被周围人的狂热感染,竟然觉得非常爽快,台上每一下重击都像打在心脏上一样,后面甚至忍不住跟着别人一起大喊起来。
随着时间推移,小个子躲避的速度慢下来,白熊男抓紧机会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眼看就要被摔出去了,小个子却灵活的一个转身,虚晃一招骑在了白熊的脖子上。
白熊目呲欲裂,暴怒地吼叫,但最脆弱的地方被人牢牢夹住,再不甘心也只能认输。
观众爆发出失望和愤怒的声音,秦瑞成凑到乔桥耳边:“你赢了。”
乔桥后知后觉想起这事:“赢了多少?”
秦瑞成笑着说出一串数字。
“诶?!”她瞪大眼睛,“真的吗?你押了多少?”
“押得不多,赔率高,所以赚的多而已。”
“天啊,早知道应该多押一点。”乔桥瞬间后悔,“我要是不说那句话就好了。”
秦瑞成:“怎么样,好玩吗?”
乔桥疯狂点头:“好玩,我们再押一次吧,把刚才那些做本金,押更多!”
“……”男人沉默半晌,“记得以后提醒我让你远离赌博。”
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由着她又押了两遍。
说来也奇怪,不管场上的人是什么对手,她总能鬼使神差似的押中,本金也翻到了一个有点惊人的数字。
秦瑞成吹个口哨:“可以啊,新人运气就是好。”
乔桥兴奋得脸蛋红扑扑,指着场内大声道:“左边那个,全押上,他一定会赢的。”
“嘘。”秦瑞成低声,“幸亏他们听不懂中文。”
随着一记漂亮的右勾拳,右边的男人仰面倒地,按理说他不该输得这么快,但那一拳恰恰打中了脆弱的鼻软骨,疼痛致使那位一米九高的壮汉当场晕了过去。
观众哗然,谁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乔桥愣了愣:“这该翻多少了?”
秦瑞成挑眉:“很多,我们该走了。”
乔桥正在兴头上,怎么会愿意:“最后一场,求你了。”
“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走了。”
她奇怪地转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观众让了一圈出来,一个像山一样敦实的白种人双手环胸,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们。

273:混乱
他哇啦哇啦连比带划地说了一大串话,乔桥勉强听出几个单词,但连在一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她看向秦瑞成,男人的眉头则是越皱越紧,且不动声色地把她护在了身后。
“怎么了?”
秦瑞成:“我们走。”
乔桥恋恋不舍:“可是奖金……”
他拉着乔桥快步离开,没想到那个白种人横跨一步将他们拦下,又指指乔桥,邪笑了一声。
这下再迟钝也觉出不太妙了。
乔桥:“秦秦,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这几次都押错了,又见你指哪个拳手哪个拳手赢,认为是你在捣鬼。”男人压低声音道。
“哈?”乔桥懵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连续好几次爆冷很不寻常,你我又是亚洲人,可能觉得你有什么神秘的法术吧。”
秦瑞成面色严肃:“b国有很多合法的邪教,不要用国内的思维去揣测他们。”
白种人见他俩不理他,更加暴怒,大吼了一声就向秦瑞成扑过来,秦瑞成敏捷地一个侧身闪开,踩着旁边的墙壁腾身一个飞踹,白种人左颊结结实实挨了他一记狠踢。
“漂亮!”乔桥脱口而出。
秦瑞成力气不小,搁在平常人身上估计会晕过去,但这白种人太高大了,目测将近三百斤,抗打击能力也不是一般的强,这么重一下仅仅让他踉跄了两步。
但争取这点时间足够了,秦瑞成拉起乔桥,转身就跑。
乔桥高声:“奖金!”
秦瑞成差点被气笑:“你还有空惦记这个!”
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啊!
两人向出口狂奔,白皮大胖子和他的两个朋友在后面边喊边追,秦瑞成仗着腿长又轻盈,三步并作两步上楼梯,最后嫌乔桥跑得慢,干脆把她扛在了肩上。
出去酒吧恰好赶上某不知名节日游行,乔桥和秦瑞成混在人群中,随手拿了路边分发的帽子和花环套在身上,跟着游行优哉游哉地晃。
远远看到白皮胖子也出了酒吧,但左右张望找不到人,最后竟然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追去了。
乔桥看一眼秦瑞成,视线交汇的瞬间两人都忍不住爆笑出声。
“……以后是不是不能去了啊。”乔桥擦着笑出来的眼泪道。
“没事,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秦瑞成吹个口哨,“带你周游世界怎么样?”
乔桥摇头:“不要,旅游又累又要挨宰。”
秦瑞成:“那是穷人的旅游,跟着我肯定不一样。”
听起来确实很有吸引力,她犹豫一会儿:“到时候再说吧,以后的事还很远呢。”
话音刚落,感到一只手捏住了自己下颌,乔桥被迫抬头,眼前漫上一片阴影,嘴唇忽然被秦瑞成吻住。
男人的吻霸道而用力,好像在宣誓主权,给她身上盖章。
周围热情的民众发出‘哦哦’的起哄声,果然不管是哪个国家,善意的声音都是互通的。
“真该多带你出来玩玩。”秦瑞成意犹未尽地放开她,舔了舔嘴唇,“很可爱。”
乔桥瞪他一眼,别过头。
两人跟着游行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周远川的电话就到了,问他们在哪儿,乔桥如实报上地址,那头的男人实心实意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秦瑞成也太乱来了。”
他叮嘱两人不要再跑了,会派人接他们。果然不多一会儿,一辆黑车精准地在他们身边停下,开车的人乔桥也见过,是经常跟在张晓东身边的一个战士。
车有点小,秦瑞成长腿坐着很憋屈,不满道:“接一次也不弄个大点的车。”
战士在前座头都没回,对答如流:“周教授说了,在国外一切从简,安全为主,还请秦先生不要再带着乔小姐擅自行动。”
“要是我自己擅自行动呢?”秦瑞成挑眉。
“周教授说可以的,您随便跑。”
秦瑞成啧了一声。
“这么急着来接我们,是有什么事吗?”乔桥问道。
“今晚有个宴会,您是周教授的女伴,还请提前收拾准备,衣服佩饰已经送到酒店了。”
“她是女伴?”秦瑞成拧起眉毛,“那我呢?”
“您可以自由活动。”
“……”
很快车开到了下榻的酒店,乔桥要换衣服,不得不与秦瑞成分开了。
套房的床上平铺着一条淡绿色连衣裙,乔桥拿起来比了比,正和自己的身材。旁边还有银质珍珠配饰一整套,搭起来应该很好看。
她自己化了个妆,又尽量搞了搞头发,刚收拾妥当,外面就有人敲门,还是那个充当司机的战士,见乔桥出来也只是严肃地点个头,领着她往楼下去。
刚走下大理石旋梯就看到一身浅色西装的周远川等在大厅,他也看到了乔桥,笑着迎过来,贴着她的脸亲了两下。
他在国内是没这个习惯的,乔桥有点不适应,但看周围的男
士都这样做,觉得可能是入乡随俗吧,也没有提出异议。
“听说你跟秦瑞成跑去看地下拳赛了?”周远川拉着她往宴会厅走。
乔桥‘嗯’了一声,虽然没期望能瞒住,但没想到他知道得这么快。
“以后不要乱跑,想去什么地方先告诉我。”周远川语带责备,“我带来的人不多,你遇到危险怎么办。”
直接把秦瑞成略过了。
宴会人不多,却有一种小而精的感觉,跟乔桥以前参加过的那种俊男美女式宴会完全不一样,这里大部分都是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却个个精神矍铄,非常有涵养。
周远川的到来无疑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浪潮,甚至有人拄着拐杖也要颤巍巍地跟周远川拥抱,男人面带微笑地挨个打招呼,嘴里流利地说着对方的语言。
跟着假笑了一会儿,乔桥揪揪周远川的衣角,羡慕道:“你英语说得真好。”
周远川顿了顿,低声回她:“我说的不是英语。”
“……”
“是不是无聊了?你去那边等我一会儿,我这边结束就去找你。”男人善解人意地说道。
乔桥点点头,打招呼确实无聊,再继续下去她都要困了。
环顾宴会一周,发现只有西南角站着几个跟她年纪相仿的人,她提着裙摆走过去。
几人有男有女,只有一个亚洲人,男士全部正装打领结,女士也都精心装扮过,正凑在一起低声不知讨论着什么。
“嗨。”
几个人转头看她,乔桥瞬间后悔了,她英语就初中水平,口语更是稀烂,怎么跟人聊?how are you吗?
“咳,没事,你们继续,我英语不好。”乔桥尴尬地摆手。
“你是谁?”为首的红发年轻人操着流利的汉语问道。
“哇!你会说中文啊!”乔桥惊喜地凑过去,“太好了,我快无聊死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几个年轻人面面相觑,红发皱眉:“我怎么没见过你。”
“啊,我叫乔桥,我跟着周远川来的,你认识他吗?就是那边那个穿白西装的。”乔桥热情地指给他看。
几人跟着看过去,脸色瞬间全变了,看乔桥的目光也变了个味道。
红发男惊讶道:“对不起,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中国还有这么年轻有为的女士。”
“四啊。(是啊)”另一人也开口,口音蹩脚,“星回星回。(幸会幸会)”
“呃。”乔桥莫名其妙被吹了彩虹屁,“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啦……”
“请问你是哪个学校的?”红发男恭恭敬敬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其他几位,“我是牛津。他们是耶鲁、宾夕法尼亚、普林斯顿。”
“哦。”乔桥咽口唾沫,“我是……理工大学的。”
他们一致了然点头:“麻省理工,难怪。”
“……”
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了吧。
“您跟周教授是什么关系?”
乔桥想了想,既然都在wawa当过艺人……她谦虚地说:“前同事。”
几人的目光更加敬佩了,红发男更是激动不已:“能跟周教授做同事,真是我辈楷模。”
这人中文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股子学究味。
“敢问您的研究方向?”
乔桥神秘一笑:“爱情动作与刺激对神经的影响。”
红发男恍然大悟:“早有耳闻,原来这是您的研究。”
乔桥乐了:“你在哪儿看见了?”
红发男一本正经:“某本学术期刊,抱歉具体的我想不起来了。”
这帮人也太好玩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周远川端着一杯酒走过来,自然地搂住乔桥的腰,且不动声色地将她向自己的方向带了一下。
几人没想到能直面偶像,都呆若木鸡失声了一般,半晌才慌忙鞠躬问好,嘴里胡乱说着自己的母语,果然关键时刻,还是母语最能表达想法。
周远川淡淡笑着听了,礼貌点头:“那我们先走一步。”
说完,拉着乔桥离开了。

274:问答环节
周远川把她拽到一个角落,无奈道:“让你去旁边等我,不是让你跟人聊天。”
乔桥一脸兴奋:“可是他们都会中文耶。”
男人揉揉眉心:“这厅里大部分人起码会三四门语言,而且世界上五分之一的人口说中文,他们当然都会了。”
乔桥:“我无聊嘛。”
周远川想了想:“一会儿上甜点,你要不要吃?”
“要!”
“那说好,吃甜点就不要乱跑。”周远川指着不远处给她比了个圈,“就在这个范围里,好吗?”
乔桥撇嘴:“周先生,他们都没发现我是‘普通人’,不会给你丢脸的。”
周远川愣了愣:“你以为我在担心这个?”
他一直脾气温和,这次竟然皱起眉头:“我从未有过这种想法,而且你并不普通,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谁不普通?”
乔桥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英俊白种人面带微笑地走过来,看到乔桥,他眼前一亮:“真是美丽又神秘的东方美人。周,你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
自从地下拳赛那场小插曲后,乔桥对白种人都没什么好感,虽然这人看着确实很有魅力。
周远川神情很冷淡:“艾德,我跟这位小姐还有事要谈。”
艾德:“周,他们都在说你今天带来了一个女伴——她就是你的缪斯女神吗?”
“不是。”周远川立马说道,“她是我的助手。”
“真奇怪。”艾德露出笑容,“你的助手我怎么从未在任何学术期刊上见过?”
“你好像很闲?”周远川抿一口酒,“北极的项目不做了吗?”
艾德脸一僵:“周,如果不是你提前一步发表了数据,我一定能拿出大成果。”
“看,这就是努力的重要性。”周远川微笑。
乔桥少见他这么锋芒毕露,不过听对话,好像是周远川的竞争对手。
还有人会跟周先生一样聪明吗?
想到这里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恰好被对方捉到,艾德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惊喜道:“周,你的缪斯女神好像暗恋我。”
这人在叽里呱啦些啥?
他说这句时故意用了英语,且误导性地冲她点头,一副赞许的样子。乔桥又听不懂,从肢体语言判断大概是好话,只能学着对方的样子假笑+点头。
周远川闭了闭眼睛。
艾德不怀好意地笑:“一个连英语都听不懂的助手?这个程度,在你们国内连硕士都读不了,居然能跟着你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
周远川:“我更欣赏专才,而不是全才。”
“可我觉得,她好像连万有引力定律都不知道。”
“我没说她是物理专业的吧?”
艾德举手投降:“好吧,你总有很多借口,但我会一直关注她的。”
说完,狡黠地冲乔桥眨了一下眼睛,肆无忌惮地放电。
艾德离开后,周远川转身郑重地问乔桥:“说实话,你英语四级过了没有?”
……真是灵魂拷问。
“过、过了。”
“多少分?”
乔桥尴尬地报了一个数字,周远川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刚才你们在说什么?”她局促不安,“是不是我做错了?不该对着他笑?……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果然是在骂我吧?”
“没事。”男人欲言又止,“算了,等回国我教你一些基本对话,差不多能听懂就行了。”
乔桥小声嘟囔:“明明就是嫌弃我。”
周远川无奈笑:“能进这里的都是人精,你不说话也没关系,但听不懂就会很奇怪,我不想你被别人注意。”
“那为什么还要带我出来?反正秦秦会陪我啊。”
“你……”周远川忍了忍,冲她勾手,“靠近一点。”
乔桥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乖巧地踮脚侧耳打算听,结果左颊挨了男人不轻不重地一咬。
她一脸惊恐地捂着左腮,周远川却像没事人一样,正经得一点看不出刚才做了什么荒唐事。
这是……很专业很严肃的宴会没错吧?
“今天起,你就要背单词。”男人开始制定计划,“不用买书,这里有语言环境,从各种标语牌开始学起。”
“啊?”乔桥脑袋都大了,“周先生,你饶了我吧。”
他低笑:“学得好有奖励。”
“诶?”立马来劲儿了,“什么奖励?”
“嗯……”周远川想了想,“我的身体怎么样?随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乔桥意兴阑珊:“哦。”
“那你想要什么?”
“oney……”乔桥轻咳一声,“要是能按单词计数一个给多少钱就更好了。”
周远川:“我忽然好挫败。”
“……”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宴会的例行问答游戏开始了,由宴会主办方从事先准备的纸箱中抽取题目,回答正确次数最多的人可以得到一束鲜花和一个宴会徽章。
不用说,能在这样大佬云集的场合赢得徽章,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因此,很多跟随导师来的学生都摩拳擦掌,这是个在学术界崭露头角的最好机会。
周远川低声问道:“想玩吗?”
乔桥:“想!我们组队吧,有你在肯定能赢啊。”
男人笑着摇头:“我不能参加。”
“为什么?”
“……影响不好。”
乔桥秒懂,肯定段位太高,好比王者混青铜局,赢了也不光彩。
“题目是什么类型?全是什么数学物理问题我就没戏了。”
周远川摇头:“不会,毕竟是娱乐性质,当然那类题目也有一些,但不会很多。最近三年的题目都比较杂,涉及的领域很广。”
“……你居然还研究往年题库?”学霸的自我修养吗?
男人略有无奈:“我也不是故意的,但记忆力好,听过就不会忘了。”
正聊着,第一题就出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高一步,用英语读题,周远川再小声给乔桥翻译。
“在α粒子散射——”
“好了好了。”乔桥打断,“这题略过。”
周远川欲言又止:“其实只要你稍微了解一下物理学十大实验,这题就——”
乔桥斩铁截钉:“略过!”
第二题,红灯侠从事什么职业?
没有人回答,刚才还在摩拳擦掌的几个博士生都面面相觑,乔桥高声喊道:“飞行员!”
台上的老人笑着点点头。
虽然是中文,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懂,所以乔桥得了一分,几位博士生回头看她的眼神掺杂着羡慕和嫉妒等多种情绪。
“……他们都不看《银河军团》的吗?”
周远川:“电影吗?”
乔桥惆怅道:“这种题目如果换在其他场合问出来,那都是送分的。”
接下来,她又一连抢答了好几个‘送分题’。
“xx年暴雨公司发行了一款忍者题材的游戏,名字是——”
“《跳跃吧忍者》!”她还打通全关了呢。
“公爵乐队是在什么综艺节目上成名的?”
“枫糖达人秀!”超好看,她追了全季。
“世界上最臭的食物?”
这个有点难度。
乔桥不紧不慢道:“大概率是鲱鱼罐头,不过也可能是海豹腌海燕。虽然我都没吃过,但据说臭度不相上下。”
老人惊喜地点头,并再给她加了一分。
乔桥觉得那几个博士生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都要着火了。
唉,我也想低调,但实力它不允许呀。
她的策略其实很简单,所有学术问题一概放弃,专注于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而且很巧,大部分她都能答得上来。
游戏结束一算总分,乔桥以微弱的差距胜出。
“哇塞!”乔桥喜得一把抱住周远川,“我居然赢了!我赢了!”
周远川抿唇,眼底满是笑意:“你从来都很厉害。”
老人把一束花交给她,并且把一枚宴会徽章郑重地别在她的胸前。台下的人纷纷鼓掌,乔桥喜不自胜,下楼梯都是飘的。
周远川扶住她:“我们回去吧,你拿了徽章,不早点走要被记者堵住的,每年冠军都要接受采访。”
“啊?那赶紧走。”乔桥挠头,“要是被人知道我靠答那种题目拿奖,肯定要笑话。”
“怎么会?”周远川攥紧她的手,“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一样而已。”
“哦对了。”乔桥把花束胡乱塞到男人怀里,“送你的。”
周远川下意识接过,茫然道:“送我?”
“嗯。”乔桥视线乱瞟,“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花,但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很衬你。早就想赢了后送你的,又怕赢不了丢人,幸亏——唔!”
她小小地惊呼一声,腰一紧,猛地被男人搂进了怀里。
周远川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不停地吸气呼气,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乔桥小心地挣着:“周先生……你、你先放开我。”
男人置若罔闻,胳膊收得更紧了。
好吧,放弃,想抱就抱吧。
“人和人之间互相赠送植物生殖器官这种行为,好难理解。”半晌,他才终于低声道,“但现在,我好像有些明白它存在的意义了。”

275:第一次
赠送植物生殖器官……
好像以后都无法直视送花这种行为了。
周远川小心地从花束里摘出一朵蓝色矢车菊,别在自己西装前胸口袋上,浅色西装配浓蓝的花朵,衬得他肤白如玉。
“好看吗?”
乔桥吸口气,疯狂点头:“好看。”
好看炸了!
“谢谢。”周远川抿唇一笑,“我会好好珍藏它,这可是你为我赢来的。”
她趁热打铁:“那背单词的事……”
“不行。”
“好吧,我就随便问问。”
宴会结束,她和周远川避开记者从侧门离开,结果好巧不巧又碰上艾德,他这次倒没上来搭话,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周远川怀里和胸口的花,然后又朝乔桥飞了个吻。
乔桥回以一个白眼。
抵达酒店,秦瑞成早不知道在房间枯等了多久,脸色那个黑,比得上锅底。
周远川脱下外套挂起来:“我记得,给你订的房间是在隔壁。”
秦瑞成:“老子就要睡这里。你占了小乔大半晚,剩下时间归我。”
他一眼看到周远川手里捧的花,立马不淡定了:“小乔还给你买花了?不行,我也要!”
无比理直气壮。
乔桥就怕这个情况,刚想解释,周远川先一步开口:“这是我今晚问答游戏赢的奖品。”
“哦。”秦瑞成不疑有他,“一群书呆子花样还挺多。”
“还赢了一个徽章,我送给小乔了。”
“是吗?我看看。”
乔桥摘下徽章递给秦瑞成,后者研究了一会儿就失去兴趣:“设计真丑。”
完全没有怀疑周远川的说辞。
毕竟让他相信这是乔桥从一个大佬云集的宴会上赢回来的,可能更困难。
“你去睡吧。”秦瑞成把房卡遥遥扔给周远川,“我的房间让给你了。”
周远川摇头,少见地坚持:“今晚我要跟乔桥在一起。”
收到了小乔赢来的一整束花,他怎么忍得住?
眼看他俩又要开始了,乔桥打个哈欠:“那我先去卸妆洗澡。”
两个男人都没出声,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跟对方眼神的较量上,乔桥耸耸肩,自顾自地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她舒舒服服地披着浴袍出来,秦瑞成和周远川还在客厅僵持。
一人坐在沙发左边,一人坐在沙发右边,互相不理,明明在外面都是成熟稳重的男性,遇到这种事却幼稚得像小学生打架。
谁也不动,谁也不肯让步。
乔桥挠头:“我有点累了,那我先睡了?”
异口同声:“好。”
他俩最好僵持一晚上,可以睡个没人打扰的美容觉了,嘿嘿。
乔桥走后,秦瑞成瞥一眼周远川:“今晚归我,明天归你,可以了吧?”
周远川摇头:“今晚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你怎么回事?平时也不见你这么倔。”秦瑞成往后一躺,“可惜我也坚持。”
“……”
两人又枯坐了一会儿,房间里静得都能听到时钟滴答。
还是秦瑞成先忍不住,恶声恶气道:“今晚归我,明天和后天都归你,这样行了吧?!”
妈的,一晚上没见小乔想得他抓心挠肝,做出这么大让步总该行了吧!
周远川想也不想摇头:“不行。”
“操,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瑞成,算我求你。”周远川低声道,“今晚归我,好吗?”
“呵。”秦瑞成冷笑一声,“我就知道那束花有来头,老子偏不。”
再次陷入僵持。
外面夜色更浓重了,睡房门开着,想到心心念念的小乔就在里面毫无防备地熟睡,秦瑞成就恨不得把周远川打晕。
怎么想跟小乔上个床这么困难?
他百无聊赖地摆弄了一下桌上的台灯,‘咔哒’拉开熄灭,‘咔哒’拉开又熄灭,循环了好几遍,周远川忍不住开口:“小声点,小乔还在睡觉。”
“吵醒了更好,我看再等下去,天都亮了,咱俩就不用争了。”
周远川沉默以对,仍然不肯让步。
“其实呢,也不是没有办法。”秦瑞成翘起二郎腿,“一起呗,简单粗暴。”
他以为周远川会立即否决,没想到他居然轻轻‘嗯’了一声。
“……你刚才是同意的意思?”
“你不要说话。”周远川单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疲惫地靠在沙发上,“让我好好想一想。”
过了大概约十分钟,他低声道:“我同意。”
秦瑞成:“你真让我意外。”
周远川别过头:“迟早的事。”
“是啊。”秦瑞成起身,“人只有一个,怎么分都不够。一起进?”
周远川嘴唇动了两下,黑暗中看不清
楚表情:“我等一会儿。”
秦瑞成笑笑:“好。”
他大步走向卧室,等进了门,腰带已经被他解下随手挂在了衣架上。
乔桥睡得挺舒服。
没做什么梦,跑了一天的筋骨得以放松,床铺柔软,空气清新,一切都刚刚好。
但睡到一半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皮肤上游走,这种感觉很熟悉,而且不久之前刚经历过……
乔桥打个激灵,猛地睁开眼。
秦瑞成搂着她笑:“这次醒的这么快?”
不出所料,被子下的男性身体又是热烫且赤裸的。
乔桥睡意完全消散了,心也跟着沉下去,怎么回事?还是秦秦赢了吗?周先生就这么轻易让给他了?呜呜呜,以为今晚能躲过一劫的!
“周先生呢?”
“哦。”秦瑞成意味深长道,“你想他了?”
“没、没有,就随便一问。”无数次血泪换来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提起其他男人是极其不明智的。
“那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呃。”乔桥奇怪于秦瑞成怎么忽然这么说,但本着生存第一的原则,小心道:“当然是你啦,秦秦。”
“哈哈哈哈。”秦瑞成朗声笑起来,忽然推了她一把,“听到没有,她更喜欢我。”
乔桥猝不及防被推开,正想发问,却惊恐地发现有人从背后接住了她!
“你不要逗她了,明知道小乔不会说实话。”
卧槽!周远川为什么也在!!!
她落入的怀抱比秦瑞成凉不少,但同样有力,男人的胳膊从背后伸出揽住她腰,嘴唇落到她的后颈和耳垂上,轻轻亲吻着。
螺旋爆炸啊啊啊啊啊!
“你们怎么回事!”乔桥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弹起来,她胡乱摸向床头,摁亮灯具以后果不其然在被窝里发现了两个人!
周远川在左,秦瑞成在右,她该庆幸周远川好歹穿着睡衣没有全裸吗?不然一觉醒来被窝多出两个裸男那才刺激。
“哦,你喜欢开着灯?”秦瑞成舔了下自己的犬齿,“也行,我是没意见。”
说完就要扯她的衣服。
乔桥疯狂拍打,这才保住了睡裤。
“不解释一下吗!”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就你看到的这样咯。”秦瑞成吹个口哨,“两个人一起疼你不好吗?”
“周先生!”乔桥转而望向另一边,“你怎么也跟着他乱来!”
周远川低着头不敢看她:“抱歉。”
然后呢???
你倒是走啊!嘴上动动就完事了?
“小乔,想开一点,怎么都是做,两人一晚上不是比一人一晚上更轻松吗?还有双倍快乐。”秦瑞成坏笑。
我可信你个大头鬼!
今天要是让步,以后绝壁永远是两人一晚,双倍痛苦!
“想都不要想!”乔桥抱紧毯子裹得严严实实,“我绝对,绝对不会同意的!”
“好吧。”秦瑞成耸肩,“那就算了。”
嗯?这么好说话?
“那你挑吧,从我们中间选一个。”秦瑞成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一靠,被单从胸膛滑落,露出肌肉分明的身体线条,堪比雕塑。
她看向周远川,后者竟然也若无其事地解开了睡衣的两颗扣子,恰好把纤瘦的锁骨露出一截。
……我选择死亡!
乔桥:“我谁也不选,你们都出去。”
秦瑞成:“不可能。”
周远川温声道:“别怕,你喜欢谁就让谁留下,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都跟喜欢挂钩了,她还敢选?
见她不吭声,秦瑞成率先被磨光耐性:“不选的话,就算你同意了。”
“诶?哪有这样的——”
一句话没说完,她就被拽进了被窝。
眼前漆黑一片,但不需要看乔桥就知道这个方向是秦瑞成,只有他的胸膛会这么宽阔有力,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热度。
但是摸到她胸口的两只手却是微凉而修长的,动作也比秦瑞成柔和,捻动着她胸口的软粒,挑逗一样用指腹轻揉它们。
她奋力挣扎着,两支胳膊被一边一个固定好,秦瑞成甚至还能余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粗暴地吻她。
口腔被侵占,牙齿和舌头全都无一例外地被‘关照’,内壁黏膜好像要被吮出血了。乔桥‘呜呜呜’地抗议,但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嘴里。
“你先来?”秦瑞成放开她,对周远川说。
“好。”男人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乔桥就被搂了过去,屁股上抵着什么硬硬的东西。
她脑中警铃大作,但双拳哪敌四手?她被箍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秦瑞成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
“啧。”秦瑞成放肆地在她光裸的肩窝处亲了一口,“你就是只妖精。”

276:接力
周远川还是不习惯在男人面前裸露身体,因此插入得非常克制,很保守的后背位,裤子褪下一点,其他部分睡衣裹得严严实实,一点多余的皮肤都不肯露出来。
但即便这样,性器被温暖潮湿的地方包覆,还是让他无法自抑地发出轻哼。
乔桥则是另一种境况,腰部及以下是周远川的,遭受着侵犯,上半身却属于秦瑞成。男人的舌头差不多把她的两个乳包都舔了一遍,牙齿不轻不重地擦过敏感肿胀的乳尖,又疼又麻的感觉把她折磨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哭什么?”秦瑞成舔舔嘴唇,“老子还没憋哭呢你有什么可哭的?”
他这话不假,看着吃不到是一回事,可看别人吃得满嘴流油自己又饿得前胸贴后背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秦瑞成以前虽然也花也爱玩,但身边狐朋狗友喊他3p或者双飞是从来不肯的。
一是嫌外面的女人不干净,二是觉得谁能有资格跟他共享一个人?所以这体验对他也是人生头一回。
近距离看小乔满脸坨红被插得连连求饶固然很刺激,但想到这是因为别的男人秦瑞成就浑身都不好了。
他心里那个酸啊,恨不得周远川立马阳痿早泄,可偏偏姓周的看着白斩鸡一样床上居然这么持久。
憋得他胯下的大宝贝要爆了,满腔欲望无处发泄,只能在小乔胸口下功夫,咬得她一直喊疼,见他靠过来就要拼命推。
“你他妈能不能快点?”秦瑞成抬起脸,忍无可忍地冲着周远川道。
“……”
周远川额上渗着一层薄汗,喘了一会儿才回道:“可能……还要一段时间。”
“再不让我上,我就要杀人了!快折磨死了!”
没想到周远川想了想,竟然主动分开乔桥的双腿,让她正对着秦瑞成摆出一个型姿势:“那,你来吧。”
说着,性器就缓缓从乔桥小花穴里退了出来。
“嗯……”
突起的龟头退出时勾擦着敏感至极的内壁,细密的神经像被点着了一样被激得连锁反应,快感一浪接一浪打过来,乔桥呻吟一声,毫无征兆地高潮了。
然而不等她喘一口气,另一个更热更大的异物就捅了进来。
秦瑞成早憋得头上冒烟了,周远川一让开他就一秒都不耽搁地顶了替,粗大硬挺的东西从正面插入,强行挤开因高潮而痉挛在一起的嫩肉,痛快地抽插起来。
“操,真他妈爽。”
秦瑞成仰头长长叹息一声,肉棒被紧紧地包住,乔桥下面的小嘴像有吸力一样,体液交汇,嘬得啧啧有声。
乔桥被顶得哼了哼,高潮的余韵还没散去,这时候插入无异于在未灭的灰烬上撒了一把火药,爆裂的快感冲得她甚至哭了出来。
眼泪刚夺眶而出就被人细心擦掉,硬是在兴头上打住的周远川也不好受,他抓住乔桥的手放在自己胀得难受的下身上,半帮半扶地让她撸动着。
好……好涨。
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接连与两个人做……所以对他们性器的差异没什么感觉。但现在,体内还残留着周远川的形状大小,又来了秦瑞成,那些区别……想忽略都办不到。
秦瑞成的,更大更粗一点。
周先生的,却能进入得更深。
虽然是两种尺寸,却无一例外地都能轻易触及到她的敏感点,龟头擦过那块隐藏的突起时,如熔岩喷薄,感觉自己要融化了。
“呜呜呜……你走开……我不要……”
乔桥眼泪汪汪地去推秦瑞成,男人皱眉,一边动作不停,一边不爽道:“我才刚来,你就赶我走?”
说完报复性地一个顶身,性器插到一个更深的地方,他坏笑:“想都别想。”
乔桥哭得声音更大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我要遭这种罪!
“嘘……不要哭了。”身后的男人温柔地扳过她的下颌,强迫她半扭着身子跟他接吻,薄唇轻轻吸吮着她的舌尖,细致清甜,与下半身遭受的粗暴截然相反,乔桥被吸走了注意力,眼泪终于停了。
看周远川那么轻易就安抚了她,秦瑞成心里一股火熊熊燃烧却不好发作,只能埋头深耕,抱住她的屁股使劲儿顶弄。
他的努力也有收获,起初的疼痛终于完全转化为酥麻,阴茎的插入退出也越来越顺滑,结合处开始滴落粘稠透明的体液,乔桥也不受控制地呻吟出声,顾不得接吻了。
秦瑞成得意地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在她嘴唇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还是我好吧?”
周远川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秦瑞成也知道这样不好,但他忍不住。况且,谁说两个一起就不能比较了?
被窝里热度攀升,秦瑞成率先忍无可忍地掀开了毯子,他扶着乔桥的腰,引导着她坐在自己的肉棒上,乔桥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结果屁股瓣上毫不留情地挨了两下不轻不重的拍打。
“不许跑。”
另一边,周远川也不许她的手离开
那热涨的部位,她只好一边被顶得在秦瑞成身上颠动,一边尽力拢紧手掌,把另一个虎视眈眈的男人也伺候舒服。
达到一个小高潮,秦瑞成舒了口气,周远川默契地把乔桥接了过来。
“诶?”乔桥累得快晕过去了,但还是吓得撑起眼皮,结结巴巴,“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秦瑞成埋头舔着她的乳尖,含糊不清:“我俩都没射呢,你说干什么?”
嗯?!
乔桥登时清醒了,她忽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两个男人……两个……那不就是两次???
“不!我不行了!我不干!要死人的!”乔桥回光返照一样推开周远川想跑,可她忘记了她连一个都打不过,更不用说两个。
秦瑞成像提溜小鸡仔一样一把捞起她,反应不及的乔桥手脚还在空气里扑腾。
“每次说要死人,这不也活蹦乱跳的?”
男人的手指淫靡地伸到她两腿之间,轻轻擦了一把,指腹上立时沾满了亮晶晶的液体。
秦瑞成:“其实,你也很觉得很刺激吧?”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她想争辩,但嘴唇接着被秦瑞成吻住,大手胡乱揉捏着她的乳包,好像是在发泄不能纵情驰骋的不满。
屁股被人摆成高高撅起的样子,火热的异物再次侵入体内。
“嘶。”秦瑞成用大拇指摁住嘴角的破口,邪笑,“被他操那么爽么?咬得我好疼。”
“嗯……啊……慢、慢点。”乔桥半挂在秦瑞成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抵御着身后周远川的撞击,声音破碎几乎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嘴也不要闲着。”秦瑞成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埋到自己胯下,“帮我吸一吸,要是能吸出来,今晚就放过你。”
热烫且带着强烈雄性荷尔蒙的阴茎硬塞进她嘴里,口水呛得她泪水涟涟,上下同时被侵犯,前所未有的体验带来爆炸一般的快感。
小腹像是着了火,甬道的每一次收缩都让她浑身颤抖,穴肉不自觉地绞紧,神经信号噼里啪啦地沿着脊椎直通头顶,结合处更是早就湿得一塌糊涂。
周远川咬住嘴唇:“变得好紧。”
秦瑞成那边也不好受,他狠狠一挺来了个深喉:“我这边也是。”
床铺被三人弄得吱呀吱呀乱响,数不清第几次高潮,周远川才终于低哼一声射出来。
这还是看乔桥实在辛苦,不忍继续折腾她的结果。
她意识都有些模糊了,怎么努力眼睛都没有焦距,世界离她越来越远,按照以往的习惯,这就可以结束了,然而酸软的双腿被分开,一根又粗又长的东西顶了进来。
“怎么这么滑?”男人不满地嘟囔一声,冲已经在收拾污迹的周远川道,“下次不要射里面。”
周远川看他一眼:“你能忍住再说。”
秦瑞成无暇回嘴,尽管小穴里满是另一个男人的精液,但仍然在尽职尽责地咬着他。乔桥口活不怎么样,但她被插得神志不清的样子极为赏心悦目,连一向不会被口交伺候出来的秦瑞成都差点绷不住射精。
果然,这个小穴插起来比想象中还要爽。
他把她翻来覆去地折腾,但本来就濒临高潮,再怎么忍耐也坚持不了多久,狠狠顶入以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地把种子全数射进她的体内。
“没发挥好。”秦瑞成不爽地退出来,在已经没有意识的乔桥额上亲了一口,“下次补上。”
乔桥鼓起最后一丝力气:“不……”
“嗯?”秦瑞成直起腰,“周远川,好像还可以来一次。”
“让她休息吧,太累了。”传来男人略带疼惜的声音。
周先生我爱你!
可惜乔桥说不出话来,她像块布条一样瘫在床上,浑身黏腻,甚至双腿都有些无法合拢。
乳白色的精液随着她的呼吸一股一股地从小穴中挤出来,滴落在床单上。
绝对,绝对不要再来一次了。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277:裸体海滩
乔桥盛气凌人地站着,双手环胸,强压火气审视着下首单人沙发里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男人。
周远川还算有点良心,神情很是惴惴不安,几次偷瞄她一眼又移开,一副愧疚的样子。秦瑞成就完全不同了,潇洒地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盯着乔桥,没有一点做了坏事的自觉。
乔桥深吸一口气:“你们两个……”
秦瑞成:“站着多累,坐下说。”
乔桥:“我得能坐下啊!”
一晚上没让她休息,早上起来人都要废了,现在走路还瘸呢!别说坐,屁股稍微挨着什么东西就酸疼得不行,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不坐!能坐谁愿意站着?
周远川关切:“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帮你按摩放松一下?我新学了点按摩手法。”
“不要!”乔桥断然拒绝,一晚上的‘磨砺’让她完全不想再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了!
秦瑞成笑:“小乔,你不也舒服了吗?不能全赖我们啊。”
乔桥觉得自己血压都在飙升。
“你还觉得自己没错是吧?”她咬牙,“你们两个,接下来一年都不许碰我了!”9
秦瑞成:“一年?现实一点。”
乔桥:“你居然跟我讨价还价!”
秦瑞成:“实话实说而已,一年不碰你,你觉得可能吗?真要那样,就算被你讨厌,我也会强暴你的。”
乔桥忍辱负重:“那你说多久?”
秦瑞成理直气壮:“三天不能再多了。”
要不是手上一点劲儿没有,她真想抄起旁边的台灯砸在他脸上。
周远川小心提议:“小乔,我们知道这次做的不对,别的惩罚都可以接受,但能不能不要用禁欲?”
“为什么?”
男人面露难色:“因为,我也不敢保证能忍多久,不想对你造成二次伤害。”
“……”
乔桥:“好,你们都有理!”
她气鼓鼓地转身去卧室拖了一个大箱子出来,开始胡乱往里面塞衣服。其实她根本没带行李过来,塞进去的也大部分是两个男人的东西,但乔桥坚持要这样,因为会显得很有气势。
周远川挑眉:“你要去哪儿?”
乔桥:“我要回国!”
男人安静一会儿:“你有护照和证件吗?”
乔桥一僵,‘唰’地站起来:“给我。”
敢不给就当场血溅五步!
没想到周远川竟然一言不发地乖乖找出来给了她。
秦瑞成盯着她笑:“你有钱吗?”
乔桥瞪他:“不用你管,我就是卖血也会回国的!”
“卖血挣不了几个钱,卖身吧。”秦瑞成诚恳提议,“价格随你开,现金刷卡都可以,要是喜欢黄金我现在就去兑。”
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就要被气死了!
“我要走了!”恨恨拉上箱子。
周远川:“……可是小乔,你怎么买机票呢?”
她想也不想:“去机场买啊。”
看到男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有个最大的弊端:语言不通!
“你看。”周远川不忘见缝插针地教导:“学好一门外语多重要啊,记得按我给你的方法背单词哦。”
“……”
好像确实是离开他们,寸步难行。
乔桥一下子泄气了,坐在箱子上抱头郁闷,箱子又下沉了一截,原来周远川也坐了过来。9
“小乔,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他低声道,“但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同意秦瑞成的提议。你只有一个,我们每个人独占你的时间都要打折扣,而人是贪心的。”
“我要去找宋导。”
周远川愣了愣:“可以。他在离这里不远的另一个城市,本打算明天带你去的。”
乔桥:“我今天就要见他!”
“海滩不想去了吗?裸体哦。”
……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真难抉择。
“我……我可以让宋导带我去。”
秦瑞成慢悠悠道:“你觉得宋祁言那个老古板会同意?”
应、应该会吧?
周远川又在火苗上加一捆柴:“不如我们先去沙滩,玩完再送你去找他,什么都不耽误。”
秦瑞成:“还可以看好多人的裸体哦。”
最终还是屈服于裸体海滩的魅力,乔桥决定暂时休战,玩完再说。
b国海岸线绵长,天然的细沙海滩有好几处,其中只有一个是允许裸体的。秦瑞成开车,载着乔桥和周远川,跑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袖珍的小海湾,海滩外的岸上长满了不知名的绿色大叶子树,把海滩遮挡得严严实实,看起来非常隐蔽,能够很好地隔绝外界的窥探者。
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私家车,秦瑞成从后备箱取出一个沙滩包,拉下一点墨镜看了眼湛蓝无
云的天空:“阳光真好。”
乔桥的泳衣在酒店就换好了,脱掉t恤就是,她犹豫着不敢下车:“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要脱呀?”
周远川:“这里不是强制裸体的,但裸体者一般会聚集在沙滩中央那块,我们可以慢慢走过去。”
乔桥看他一直往身上涂什么东西,奇怪道:“周先生,你在干嘛?”
“这个啊……”周远川苦笑,“我皮肤太敏感了,外面紫外线强度这么大,我一定会被晒伤,只好涂多点防晒了。”
他转过身,撩起衬衣:“后背的部分,可以麻烦你吗?”
衣服掀开,皮肤白的发光,乔桥愣了愣,立马把早上暗暗下的‘决不跟这两个大混蛋有任何身体接触’的决心抛到了脑后,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小瓶子。
她已经对周远川身边冒出来的各种‘三无产品’见怪不怪了,反正不知道又是出自哪家实验室,无一例外的效果拔群。
挤了一些在掌心里,沿着脊椎慢慢向下推。
推到肩胛骨的时候才发现周远川背上还有好几道红红的抓痕,用手摸还有微微的凸起感,刚想问什么时候受伤了,忽然意识到这应该是自己昨晚的‘杰作’。
……不记得下手这么重啊!
周远川好像猜到她在想什么,宽慰道:“我有一点划痕症,被东西划到就会这样,也算过敏的一种,不是你的原因。”
秦瑞成啧啧两声:“真够娇气的。”
“是啊,我也很苦恼,但生下来就这样。”周远川皱眉,“没什么男人气概。”
“不会啊。”乔桥立马反驳,“男人气概又不是靠外在,你很厉害的。”
“是吗?”周远川微笑,“小乔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天气晴朗,来沙滩晒太阳的人不少。秦瑞成上身敞怀披着一件花衬衣,下面套一条浅蓝色花裤衩,脚上趿拉着一双凉拖,墨镜推到额头上,比起他平时简约大气的穿衣风格,这身堪称车祸现场。
但他身材实在吸睛,涂过防晒的肌肉块块分明,闪着亮亮的光泽,非常健美。走过去不仅吸引着女人的目光,连男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
周远川就相对低调多了,他不怎么出汗,又实在怕晒,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长衣长袖一个不落,但露出来的一点皮肤又引得人总想去窥探。
乔桥一身连体泳装,虽然跟在他们后面,但也无形挨了路人不少目光洗礼。
果然越往中央走,大家穿得衣服越少啊……
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经过,雪白饱满的乳房坦然暴露在外,薄薄的比基尼挂在手肘上,她冲秦瑞成暗示意味十足地眨了眨眼睛。
乔桥低头看了看自己勉强隆起的胸口,悲凉感油然而生。
好惨。
来这种地方跟自取其辱有什么区别。
“还要往前吗?”周远川担忧地站住,“再走就要脱一点了。”
秦瑞成大喇喇一把扯掉上衣:“我是没所谓,小乔要不要脱?”
乔桥:“那边有男人啊,你不怕我被看光吗?”
秦瑞成邪笑:“我早想好了,你脱掉没关系,我给你捂着。”
说完,两手就从乔桥腋下穿过,撩开比基尼,一把捂住了她的两个小乳包。
“怎么样,完全不会被看到吧?”
“神经病啊啊啊啊!”
……
最后还是没勇气全脱光去中心地带,只好在边缘疯狂试探。周远川找了一块相对幽静的地方,秦瑞成铺好垫子立好遮阳伞,三人并排着躺下。
细沙海浪,偶尔还能看到别人的裸体,简直不能更好了。
但看了一会儿,乔桥就觉得有点辣眼睛。
大部分人脱光了其实远没有穿衣服好看,衣服可以掩盖一些身材上的硬伤,裸体就全部暴露无遗了。
更郁闷的是她的眼光早就被身边的男人们养刁了,放眼望去,整个海滩也没几个赶得上秦瑞成身材好的。
而且其他人也发现了这点。
一个腰细腿长的白种美女跟朋友窃窃私语了几句后走了过来,用英语跟秦瑞成说了句什么。
秦瑞成笑了笑,回了几句,两人就当着乔桥的面聊了起来。
this is……you and ?beach?啊啊啊啊他们在说什么!
乔桥头一回这么痛恨自己没学好英语!
她求救地看向周远川,奢望着对方能给自己翻译一下,但后者只是抿唇微笑,不肯出声。
美女终于说完,从胸罩里摸出手机,这回听不懂也能看懂了,明显是要交换号码。
秦瑞成竟然真就不急不缓地开始念数字。
不行!
乔桥管不了别的,干脆一把捂住秦瑞成的嘴。

278:特殊布料
秦瑞成不解地看她。
乔桥冲白人妹子连比带划:“s,don’t do that。”
“why?”
“he is e。”
妹子耸耸肩,不情不愿地走了。
乔桥松口气,她从没跟老外交流过呢,一口塑料英语居然也被听懂了。
手心一热,男人粗糙的舌苔刮过她掌心细嫩的皮肤,乔桥触电一般缩回手。一抬头,看到秦瑞成正冲她不怀好意地笑。
上当了!
“he is e。”秦瑞成轻啧一声,“说的话这么可爱,让人怎么忍得住?”
周远川微微垂眸:“那个,你注意一下。”
乔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秦瑞成两腿之间的东西果然蠢蠢欲动地半硬了!
这家伙,发情完全不分场合地点!
“怕什么?”秦瑞成大大方方地把沙滩裤脱下来,“裸体海滩,有点生理反应不是很正常?”
于是乔桥就眼见着那个软趴趴的东西在几分钟内从半硬膨胀到完全勃起,直挺挺地顶着秦瑞成肌肉分明的小腹,还微微抖动着。
!!!
附近还有人啊!虽说离得有点远,但保不准哪个走过来就看到了啊!
“你快穿上!”乔桥尴尬地四处张望,“被看光了!”
“我不。”秦瑞成打个哈欠,仰面躺在垫子上,“我要好好睡一觉。”
“……穿上再睡!”
“不想我被别人看光,就帮我挡啊。”男人坏笑,“用你的小手,或者小屁股都可以。”
有毒吧!
“周先生!”乔桥转而求助另一位,“你快管管他!”
周远川低头默不作声,半晌才幽幽道:“‘he is e’……”
乔桥扶额:“你也是我的。”
“同一句话,第一遍是惊喜,第二遍就是敷衍了。”
乔桥深吸一口气,握住周远川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深情一些:“周先生,我是你的。”
“这样好。”周远川唇角勾起,“但我爱莫能助。”
……
你们早就串通了好了吧?
秦瑞成哈哈大笑:“小乔,那边有人要过来了哦。”
她心一横:“那你裸着吧,反正被看光的又不是我。”
“这可是专属你的大宝贝,被人看了你不心疼?”
“哼。”乔桥别过脸,“看看又不掉肉。”
两个身材高挑的妹子正叽叽喳喳着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了,再有个几十米就能看清秦瑞成下身的状况了。
乔桥忍着不动,但脑子里不可遏止地想起昨晚,秦瑞成的东西总是弄得她又哭又痛,但……也挺舒服的。
龟头油亮,茎身笔直,血管清晰,闭上眼睛就能勾勒它的形状……更要命的是,身体也全记住了。
乔桥感觉脸上的毛细血管在爆裂,麻得她想捂住脸。
白人美女向这边看来的前一秒,乔桥飞快地扑到了秦瑞成身上,把他的下半身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两个女人奇怪地看了眼乔桥,不感兴趣地移开了视线,说笑着走远了。
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放心,它永远是你,我才舍不得被别人看去呢。”
并不想要,谢谢!
危机一解除,乔桥就迅速爬了起来,一秒都不想多碰。
秦瑞成也不阻止,悠闲道:“又有人走过来了哦。”
……
十分钟之内,她被迫又扑了三次。
第三次爬起来以后乔桥受不了:“你就不能穿上裤子吗!”
秦瑞成:“那你给我穿啊。”
妈蛋,穿就穿!
她忍辱负重地扒拉出秦瑞成的短裤,这个大淫魔出门居然连内裤都不穿,也不怕漏出来!
“抬脚!”恶声恶气。
秦瑞成乖乖抬起一条腿,就在乔桥把短裤的裤筒套到他脚上的时候,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把短裤甩飞了。
乔桥眼睁睁看着那条蓝底印黄花的沙滩裤被海风吹上十几米的空中,然后软绵绵地落在了海水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
“你干嘛!”出来玩谁会多带一条裤子?他想光着屁股回去吗?
秦瑞成:“这不是还有你吗?你可以一路帮我捂着啊。”
语气无比理所应当。
乔桥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要被气裂了。
“我不管了!谁爱看谁看!”
“哦。”秦瑞成舒服地闭上眼睛,“那我睡会儿了。”
好想锤死这个王八蛋!
一直默默观察两人互动的周远川小小叹了口气:“我算是明白,什么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了。”
“周先生你不要学他!”
男人低头
想了想,委屈道:“可是,你都碰他好几次了。”
乔桥:“哪有好几次。”
周远川:“加起来有二十六秒呢。”
???
你还掐表的?
男人缓缓提出自己的要求:“乔桥,我也要。”
“……不行。”
“你偏心。”他说着就开始解上衣扣子,“就算被晒伤,我也不在乎了。”
乔桥哪能真让周远川脱,解到一半她就屈服了,依葫芦画瓢地在他身上也贴了贴。
周远川拧起眉毛:“可是,你碰他的时候是不隔衣服的。”
能不能学点好的啊!
秦瑞成笑出声:“你跟我似的脱光不就结了吗?”
周远川想了想:“不行,我做不到在公共场合袒露身体。”
语气还相当认真和惋惜。
这么一折腾,秦瑞成的阴茎有点软了,没有之前那么朝上矗立,乔桥想到个办法,捧起一大把沙子盖上去。
这样不就好了嘛,沙子反正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抖落再盖就完了,她简直想给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秦瑞成皱眉。
“嘿嘿,完美。”
乔桥满意地拍了拍秦瑞成两腿间堆起的沙包,性器被全然包覆,像是一件天然的内裤。
“是吗?”
秦瑞成一笑,忽然出手掐住乔桥右边的乳尖,隔着一层薄薄的泳衣,他精准地找到了凸起的软粒。
“嗯……”她闷哼一声,腿一软差点没坐住。
“好像不行哦。”
她抬头一看,秦瑞成的阴茎不知什么时候撑开沙堆冒了出来,柱身充血,雄赳赳气昂昂地指着天空……
“你好像需要把沙子再堆高一点。”
我不想堆沙子了,我只想放弃治疗。
秦瑞成:“太阳这么好,海水一定被晒暖了,想不想下去游两圈?”
乔桥早看着那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海水心痒难耐了,但她不太会游,也就上次跟着梁季泽学了一点,室内泳池还凑活,海是不敢下的。
“用这个吧。”周远川从沙滩包里取出泳圈,打好气后递给她,“你们小心一点,我就不去了。”
象征性纠结了几秒,她就开心地跟着秦瑞成下海了。
近海水极浅,清澈得像透明一样,小腿浸在海水里热乎乎的,偶尔有一尾小鱼小虾飞速从身边窜过,很有趣味。
乔桥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听见秦瑞成喊她。
“小乔,来这边!”
男人身子全泡在海里,只露一个脑袋出来,他旁边竖着一块大礁石,把其他人的视线全隔绝开了。
乔桥警惕道:“干嘛?”
秦瑞成:“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乔桥:“什么东西?”
秦瑞成冲她挤挤眼睛:“一只大乌龟。”
“真的?”乔桥惊喜道,“在哪儿?”
“石头下面呢,你过来就看见了。”
“但是那边好深啊,我不敢过去。”
“别怕,有我呢。”
秦瑞成都这么说了,乔桥也只好把泳圈套在腰上,小心地踩着软沙蹚过去。
水渐渐漫上她的膝盖、大腿,直到没过她的胸口。
终于汇合,秦瑞成伸出一只手,扶住她。
“你说的乌龟在哪儿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啊。
秦瑞成:“就在那里啊,看到没有?”
乔桥抬手挡住阳光,使劲儿在礁石下面找。忽然一个又大又长的东西从水里猛地冒出来,她猝不及防被吓一跳,尖叫一声差点跌倒。
“哈哈哈哈哈!”秦瑞成握着自己勃起的性器笑得直不起腰,“小乔,我的大龟头喜欢吗?”
原来他所谓的‘乌龟’就是……
乔桥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羞愤得脸通红,她猛地推开秦瑞成:“你自己玩吧!我回去陪周先生了!”
秦瑞成在后面忍笑道:“我劝你别上岸。”
我信你个鬼!
“小乔,你没觉得下半身有点凉吗?”
他又想干什么?
乔桥扭头怒视:“不关你事!”
秦瑞成懒洋洋:“你低头看看。”
乔桥看他神态不似作假,半信半疑地低头,看清楚下半身以后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她的泳衣怎么没了???
不,也不是没了,上半身还在,但被海水浸泡过的部分好像消失了!而且泳衣也没有撕扯破裂的痕迹,好像……融化了。
秦瑞成吹个口哨:“最新进口的水溶性布料,你穿得时候没觉得不对劲儿?”
就算是觉得不对劲儿谁他妈知道会遇水即溶啊!
乔桥咬牙:“你现在去岸上把我t恤拿过来,就在包里。”
秦瑞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小乔,我费这么大功夫把你骗来了,会
让你轻易回去吗?”

279:看着也可以
乔桥:“……秦瑞成,我劝你善良。”
秦瑞成幽幽道:“有人吵着闹着要回国,我也没办法啊。”
这是威胁吧?
乔桥挤出笑容:“秦秦,你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扔下你们自己回去呢,当然是跟你们一起走了。”
秦瑞成也笑:“那就好。”
乔桥:“可以把衣服拿给我了吧?”
“难得出来一趟——”他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不享受一把裸泳吗?”
乔桥刚想反驳说不用了,脚腕猛地被人抓住,惊慌之下她‘噗通’一声跌入水中,之前下半身泳装融得无声无息,这回她可看清楚了,布料遇水后如糖般瞬间化开,她连护都护不及,泳衣就全部消失了。
她狼狈地半蹲在水里,只露出脖子和肩膀,火冒三丈:“秦瑞成!”
“在这里。”
耳根后忽然传来男人低哑磁性的嗓音,像羽毛一样挠得她心头一痒,回头,秦瑞成不知什么时候游到了她身后,水珠沿着他宽阔结实的胸膛滴入海中,极其性感。
“我们做吧,我硬了。”
乔桥愣了一秒瞬间清醒,气愤地推开他:“做你个大头鬼!”
“不做就没有衣服穿,你也别想上岸了。”
“……你脑子里怎么全是龌龊思想?”
“喂。”男人皱眉,“在沙滩上你撩拨得我都要爆炸了,兴致挑起来又不管,不厚道吧?”
“你就不怕我真光着上岸?”乔桥阴仄仄开口,“给别人看也不便宜你。”
秦瑞成笑:“你不会的,我了解你。”
“试试看!”
乔桥说完,真就一步一步往沙滩方向走。
秦瑞成一点不担心地跟在后面,越靠近沙滩海水越浅,乔桥为了不走光只好蹲下身子,尽量让海水没过自己的重点部位。
男人目光在她翘起的臀部巡视一圈,吹个口哨:“幸亏跟在后面的是我。”
她都懒得回头骂他了。
海滩越来越近,海水越来越少,乔桥从蹲姿改成了半趴,但再往前,海水连屁股都遮不住了。
秦瑞成下水前是套了条泳裤的,此时悠闲地跟在她身后,有恃无恐。
“小乔,放弃吧,走,跟哥哥回去钻礁石。”他不怀好意地笑。
乔桥心平气和:“我到这里就可以了。”
“你想就这么爬过去?”
“不用呀。”乔桥弯起嘴角,“只要爬到一个周先生能听到的地方就可以了。”
秦瑞成脸色一变,不等他动作,乔桥已经扯开了嗓子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冲沙滩方向大吼道:“周先生!救命啊!”
她刚吼完,嘴巴就被秦瑞成捂住了,可惜为时已晚,声音到沙滩上,远远的一个人影站起来,向这边快步走来。
周远川顾不得灼热的阳光,边跑边脱下上衣,将趴在海水里的乔桥一把抱起,严严实实地裹住。
乔桥抱住周远川的脖子,长长吐了口气。
终于见到亲人了!
回程路上,秦瑞成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不甘心地嘟嘟囔囔。
“多个男人就是坏事。”
“要不是有人捣乱,小乔早就从了我了。”
“耳朵真够灵的啊,沙滩吵成那样都听见了。”
周远川面色有微的不愉:“秦瑞成,你以后不要这么捉弄乔桥。沙滩到处都有人,就算不被看光,有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怎么办?”
秦瑞成:“不是还有我吗?”
周远川提高音量:“秦瑞成。”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烦躁地应下,“我就是逗她呢。”
乔桥钻进周远川怀里,小声道:“以后不跟他出来玩了。”
周远川温柔道:“好,都听你的。”
秦瑞成竖起耳朵:“别说我坏话啊,我听见了。”
乔桥哼了一声。
秦瑞成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蔫坏蔫坏,昨晚上帐还没算完,今天又要缠着她做,还用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
这次无论如何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回到酒店,周远川的肩颈果然被晒红了一大块,有的地方甚至开始脱皮,薄薄的一层透明的皮肤鼓起,轻轻一挑就能揭下一片。
说不心疼都是假的,尤其是周远川为了让她有衣服穿,后面一直裸着上半身,不然也不会晒得这么严重。
乔桥找酒店要了些治晒伤的药,悉心给趴在床上的男人涂抹。
秦瑞成酸溜溜地过来:“小乔,我背也很疼,我也被晒伤了,我也要涂药。”
你可拉倒吧,再没赶上你爱秀身材的了,还怕晒?骗谁呢。
乔桥换了个方向,背对秦瑞成,不搭理他。
秦瑞成:“小乔……我的背好痒。”
乔桥全当秦瑞成不存在,专心致志地涂药。
还是周远川先忍不住,他轻声道:“你先出
去一下吧。”
“那不行。”秦瑞成义正言辞,“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非常不安全,我必须在场监督。”
周远川为难道:“可我的腰部以下也要擦药。”
秦瑞成:“不是只有上半身吗?怎么腰也晒伤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乔桥忍无可忍:“秦瑞成!你给我出去!”
“不。”他甚至搬了张椅子过来,“他要脱裤子,我就更不能走了,免得你俩擦枪走火。”
周远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某些情况下,他对秦瑞成也无计可施。
乔桥冷笑:“擦枪走火是吧?行,我擦给你看!”
她捧起周远川的下颌,在他嘴唇上结结实实亲了一大口,‘啵’的一声,特别响。
周远川一脸茫然:“小乔……”
乔桥:“看到没有?我不仅亲一口,我还要亲好几口!”
说完,又低头亲了两下,只不过最后一次周远川反客为主,把她摁在了床上。
微凉带着药气的舌尖伸进来,迅速搔刮过她的口腔黏膜,吸吮着她的舌头,迟迟不肯退出。
乔桥本来想推开他,但余光瞥到秦瑞成含酸带醋的眼神,忽然改变了主意,反手也搂住了周远川。
哼,让你欺负我。亲别人也不亲你。
“小乔,你好狠的心!”秦瑞成磨牙,“故意气我呢?”
对啊对啊,你才发现啊?
看秦瑞成不爽,乔桥就爽了,她故意热烈地缠着周远川吻个不停,男人也动情了,喘息逐渐加重,后背的药都蹭掉了大半。
“我知道了,你想激我。”秦瑞成单手撑着下巴,忽然一笑,“我就不走,有本事你俩在我面前做。”
那不行。
腰还酸着呢,气气你就行了。
不过,亲得差不多了吧?
她几次想退缩,都被周远川一把搂回来,他吻得越来越深,几乎要把乔桥肺里的空气都吸出来一样,怎么都不肯松开她。
“周……唔……够了够了!”
力气怎么这么大?十分钟前不是还虚弱地趴在床上吗?不行……再这么下去要窒息了。
她使劲儿拍打周远川的胸膛,后者这才不依不舍地松开她,但也仅限于嘴唇,手臂还是紧紧揽着她的腰,不许她离开一步。
“干嘛呀——”乔桥抬头对上男人的眼睛,后半截话戛然而止。
周远川一贯温和平静的眼睛里,此时正燃烧着浓烈的情欲,一场热烈的亲吻下来,他从耳根到眼角都是红的。
好像……撩拨过头了。
她不敢低头去看周远川下半身,想必早进入了‘战备’状态。
“可以吗?”男人冰凉的额头抵着她的,“想要你。”
她很想拒绝,但看到他背上大片的晒伤,‘不行’两个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秦瑞成凉飕飕道:“想啥呢,小乔都不上我的床了还能上你的床?”
妈蛋。
凭什么就一定要跟你做,今天偏不!
乔桥的报复心理瞬间被点燃了,她扭头瞪秦瑞成:“你可以出去了。”
秦瑞成坐直:“什么意思?”
“这还用问么?”她不急不慢地解着周远川的腰带,“当然要跟周先生做一些快乐的事啦。”
头顶上方男人的呼吸频率瞬间加快。
秦瑞成一动不动,邪笑道:“你们做吧,我看着。”
……他是不是笃定了被人围观就做不下去?
乔桥很想当场打他脸告诉他不存在的,但身体很诚实,腰带好像也解不下去了。
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慢慢引导着她将碍事的东西全部解除。
“小乔,看我。”周远川低声道,“你只需要看我就行了。”
他放轻的声音里有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乔桥晕晕乎乎地点点头,任由摆布,不一会儿就被脱光了衣服。
“搂着我的脖子,好吗?”
“但是你的伤……”
“不要紧的。”周远川吮住她的锁骨,“我一点都不觉得疼了。”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又说不上来,她索性听话地搂住周远川,把自己全交出去。
炽热的异物塞入身体,她轻轻咬住嘴唇。
算了,看就看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早该抛掉无谓的羞耻心。
她以为秦瑞成会很郁闷,最起码也该生闷气,可偷瞄过去却震惊地发现男人正握住自己硕大的性器自渎,眼睛更是紧紧盯着乔桥。
注意到她的目光,秦瑞成还放纵地冲她一笑,舔了舔嘴唇,加快了手上的频率。
……真是输给他了!

280:反思
乔桥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认真考虑着一个问题:她是怎么沦落到这般地步的?
昨天早上醒来时她还指天发誓绝对不要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遍了,可是现在……
她侧头看了看左边沉沉入睡的周远川,又看了看右边呼呼大睡的秦瑞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瞬间淹没了她。
唯一的欣慰大概是秦瑞成自始至终也没能掺和一脚,虽然他最后报复性地把精液射在了她脸上。
唉。
可跟周先生是完完全全一点不落地做了个全套啊。
还想借着上次的事立个威来着,这下好了,以后恐怕她再说什么不给做,也没人相信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自怨自艾了半天,转头看到秦瑞成好像做了什么美梦似的一脸痴笑,再联想到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登时恶向胆边生,鼓足力气一脚把人踹了下去。
秦瑞成睡得正香,一摔立马清醒了,他睁眼看到乔桥怒目而视,笑着一把攥住她的小脚,凑到嘴边结实地亲了一口。
秦瑞成:“不行,肋骨被你踹断了,你得用小屁股补偿我。”
???
大早上就碰瓷?
“放开!”乔桥使劲往回抽脚,但根本抽不动,“我让你放开!”
“嘘。”他把食指压在下唇上,使眼色道,“要是把周远川吵醒,你的小屁股就要遭到双重蹂躏了。”
大混蛋!
乔桥心里把他骂得妈都不认识,但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早上雄性性欲有多旺盛她可领教过不止一次了。
“看你被别的男人操得又哭又叫,对我真是种折磨。”秦瑞成拉着乔桥的小脚放到自己硬邦邦的大宝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
“幸亏,早上你自己送上门了。”
“谁他妈送你!放开我!”乔桥气得爆粗口,使劲蹬他,“你现在松开还来得及,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横竖你不让我吃,不如自己动手。”男人低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完,轻松地将她拦腰抱起。
失重的恐惧下,乔桥被迫两条腿紧紧缠在秦瑞成的胯上,手也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她全身一丝遮蔽物都没有,小花穴被迫打开正对着秦瑞成高高扬起的阴茎,男人稍一松手,她就滑下去一截,龟头抵住穴口,随时可以完全插入。
“秦秦我错了我错了!”乔桥慌乱不已,昨晚那个地方被过度使用,现在还肿着,要是就这么插进去,铁定疼死!
“嘘,放松。”秦瑞成嗓子沙哑,他缓缓卸下托举的力气。
感受到自己正在下滑,炽热的硬物入侵身体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她徒劳地紧紧搂着秦瑞成的脖子,但经过一夜折腾的四肢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绝望地被性器缓慢挺入。
“乖孩子。”秦瑞成呼吸加重,拍了拍她的屁股,“不想伺候两个人,就叫得小声一点。”
王八蛋!
乔桥泪水涟涟,泄愤似的一口咬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狠狠地磨牙,直到尝到一点血腥味才松开。
“嗯……真紧。”秦瑞成呼出一口气,“可算是操到了,差点没憋死我。”
说完,开始挺动胯部,性器激烈地在乔桥臀缝间抽送。
他抱着乔桥,反复在那仍然不放弃抗拒和挣扎的身体里挺刺,昨晚因只能‘观看’而淤积在心头的旺盛火焰总算浇灭了一些,但也必须分出一大半精力来控制力度,秦瑞成深知自己马力全开的状态,是被折腾了一晚的小乔绝对承受不住的。
两具身体紧密贴合,乔桥的不大的乳包被秦瑞成胸膛挤压成了边缘饱满的饼形,初时还抗拒的身体越来越软,直到最后连他的脖子都快抱不住了,全部重量都压在秦瑞成的胳膊上。
欢爱越来越激烈,汗水混合体液从结合处滴落,乔桥羞赧万分地庆幸还有地毯,否则水滴砸在地砖上的声音一定很响亮。
不知道是不是憋了整晚的缘故,秦瑞成射得很仓促,他猛地扣住她的两条腿,确保阴茎埋入甬道的最深处,才低吼着射了出来。
激射的精水让乔桥抖个不停,呻吟也压抑不住了,从嘴边破碎地溢出一些。
性器终于退出,她疲惫地倒在床上,小花穴里又热又胀,痉挛着吐出白色粘稠的精液。
她顾不得去看周远川有没有被吵醒,就陷入了下一段睡眠。
浑浑噩噩不知几时,再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身上干净清爽。乔桥大大伸了个懒腰,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咕’声,提醒她出去觅食。
穿上衣服走出卧室,只看到秦瑞成一个人在半开放式的小厨房忙活。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诡异而奇妙的味道……
秦瑞成:“小乔,你先坐下等会儿,马上做好了。”
“你在干什么?”乔桥不自觉倒退两步,“煮
烂鱼吗?”
“……”男人安静两秒,“给你炖鱼汤。”
“我才不喝。”她捂住鼻子,“周先生呢?”
秦瑞成抬抬下颌示意门口的方向:“外面。”
乔桥莫名其妙地打开门,谁料周远川还真在外面,正倚着走廊的墙壁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周先生?”乔桥奇怪道,“你站这儿干嘛?进来呀。”
“不了。”周远川认真摇头,“里面的味道严重影响我的判断力,什么也看不进去,我宁肯在走廊工作。”
别说,那个味儿确实有点上头……
乔桥轻咳一声:“今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周远川镜片后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我很早就醒了。”
“……有多早?”
“很早,我睡觉很轻。”
乔桥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好了好了,你俩进来吃鱼。”秦瑞成激动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两人间莫名尴尬的气氛。
桌前落座,秦瑞成端上一碗绿泱泱的不明物体,表情自满得好像他刚成了米其林大厨。
“费了好多功夫弄的,小乔先来尝尝。”男人热情劝饭。
“秦秦,不是我故意打击你。”乔桥艰难开口,“可就连不怎么做饭的我也知道鱼汤不该是绿色的。”
也不该散发着一股酸败的味道。
周远川冷静道:“你的鱼哪儿来的?”
秦瑞成“今早跟楼下餐厅要的啊,刚从海里打上来的,可新鲜了。”
那就排除了食材的问题。
乔桥把面前的鱼汤推回原位:“秦秦,还是你先尝尝吧。”
“哼。”秦瑞成皱眉,“虽然不好看,但绝对可以吃的。”
他拿起勺子舀了满满一勺:“看好了。”
一口闷完,秦瑞成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他居然坚持着咽了下去,而且还一脸回味:“好吃啊,小乔你试试。”
乔桥清楚秦瑞成的嘴有多刁,他常年混迹各大餐厅,连同样一道菜出自哪个厨师之手都尝得出来,吃这方面是绝对不可能委屈自己的。
难道……真的味道还不错?
“快尝尝,特别鲜香。”
周远川:“小乔,不要吃。”
秦瑞成:“没尝过就没有发言权。”
他不停催促乔桥,就差把勺子怼她嘴里了,乔桥只好尝了一口。
浓烈的酸腐味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腔,味蕾好像被强奸了一样让她当场呆住。神经被麻痹,吐都忘了,第一反应就是立马咽下去,让这种恐怖的味道消失!
胃和食道接连发出抗议,乔桥再也坐不住,狂奔进厕所干呕起来。
秦瑞成哈哈大笑,“不能我一个人吐,值!”
周远川叹气:“你的好多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
“你懂什么。”秦瑞成灌下一大杯水漱口,“这叫生活的小情趣。”
最后还是叫了酒店送餐才解决了这顿饭,鱼汤则做倒掉处理,乔桥短时间内是不想再吃海鲜了。
周远川已经开完了会,剩下的时间可以全陪乔桥,但她心心念念记挂着另一个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宋导?”乔桥枕着周远川的大腿,无聊的摁遥控器,“这些节目我都看不懂,没意思。”
周远川:“b国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再带你逛两天好不好?这附近有家很出名的餐厅——”
“那宋导该回国了吧?”
“他这边的事也没那么快处理完。”
“啊……想宋导。”乔桥打滚,“我想找他。”
嘴唇一热,她被周远川吻住。
男人的舌尖勾勒过她的唇形,笑道:“我们两个陪着你还不够吗?”
当然够啊,何止是够。
但,好久好久没见到宋导了,好像有一年那么长。
宋导不知道在忙什么,最近也没有给她发消息,wawa圈的账号也好久没更新了,乔桥每天都只能看着他十天前转发的公司消息发呆。
他在干什么呢?
“再过两天。”周远川轻吮她的下唇,“我不喜欢你总想着别人。”
乔桥很想说今晚就见,但她能感觉出来周远川和秦瑞成都不想放她走。
而在异国他乡,离了他们,乔桥寸步难行。
学好英语果然很重要!

281:开会也要回短信
夜已经很深了,浴室方向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其中还夹杂着跑调的哼唱,是秦瑞成在洗澡。
书房也亮着灯,每天的这个时刻周远川都会在书桌前伏案工作,很少有意外情况。
这是一天中难得的独处时间,没有人注意乔桥,所以她抱着手机缩在被窝里偷偷发短信。
收信人是宋导,不能见面,短信联系总行了,可男人回消息永远跟他本人一样惜字如金,乔桥敲了一大串,对面回过来俩字“在忙”。
问他什么时候能来找她,还是回俩字“再看”。
乔桥真想顺着无线信号过去打他。
但是转念一想,宋祁言说忙那一定是真的忙,他不会骗她,这个男人连夸张一下都吝啬,只会平静地把事实叙述给她,所以心头火起的状态也就维持了一秒,眨眼化作满满的心疼。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还不知道几点才能休息。
乔桥噼里啪啦又打:给我个地址吧,我想去找你。
宋祁言:“晚安。”
摆明了不想让她去。
哼,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不存在的。
乔桥拧亮床头灯,找了个光线朦胧的角度,举高手机,摁下拍照键时还不忘装作不经意地露了一点胸部的线条。
有美颜和滤镜的加持,她的脸看起来格外美好,不着脂粉,却从内而外透出一股饱满的浅红色,像一颗水灵灵的桃子,让人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乔桥对着照片上的自己傻笑了一会儿,给宋祁言发了过去。
这次回得很快,也终于变成了三个字:“不好看。”
???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照片比她本人美多了好吧?还特意挑了个调色+柔光的滤镜呢,怎么可能不好看!那只能是嫌她长得丑呗!
手机震了两下,是宋祁言又发来一句:“去掉特效。”
行。
嫌我不好看,那我就给你拍个真实的。
乔桥两三下把头发揉乱,卧室灯全关掉,床头灯拧到最大亮度,一片漆黑中她将唯一光源举到下巴处,让惨白的灯光从下至上铺满自己的整张脸。特效美颜通通去掉,然后对着镜头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微笑。
‘咔嚓’。完美。
乔桥迅速把这张发给了宋祁言。
过了一会儿,男人回来两个字:“可爱”。
???
审美这么让人捉摸不透的吗?这都能叫可爱?确定不是可怕?
手机又一震:“还有吗?”
哼哼,等得就是你这句。
乔桥:“当然有啦,我拍了好几张呢,想要的话就把你的地址发我。”
这句话发过去半天,对面也没有动静。乔桥左等右等,秦瑞成都要洗完澡出来了,手机才姗姗来迟地提示收到了新消息。
她迫不及待点开看,先是一句文字消息:“我用这个换。”
什么换?
她继续往下翻,竟然显示出一张照片,镜头里的男人一身正装,背景像茶水间。他微微仰起下颌,垂眸看着镜头,角度是死亡仰拍,但仍然好看得让乔桥心脏都停拍了一秒。
光头能检验脸型,仰拍能检验五官,颠扑不破的真理。
新的信息又到了:“我也拍了好几张。”
奸诈啊……太奸诈了。
乔桥盯着宋祁言的照片口水都要下来了,她仔仔细细地看,脸都要贴上去了。好像瘦了一点哦,这身衣服也没见过,是新买的吗?头发剪短了?呜呜呜,怎么看都好帅啊。
这谁顶得住啊。
乔桥把自拍一张不剩地全发了过去,宋祁言也守约地把他的照片发了过来。接下来两人都默契地没再发消息,乔桥是对着他的照片犯花痴,宋祁言那边就不知道了,她猜可能是忙去了。
可是,看了这照片,更想见他了,一秒都等不了。
乔桥那个惆怅,偏偏她拿宋导一点办法也没有,男人不想告诉她的事,她是怎么都打听不出来的。
唉,宋导真帅啊,怎么看都帅,哪个角度都帅。
盯了一会儿,乔桥发现其中一张照片背景里好像有一行公司标志一样的东西,非常小,要不是她看得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双指发大,果然是一家公司的铭牌,只不过被宋祁言的衣袖遮去了大半截。
不过这也够了。
乔桥打了鸡血一样翻出笔记本开始查这家公司,以这几个字母开头的公司b国有不少,但之前秦瑞成提过宋祁言出差的地方离酒店不远,很可能是同市,这么一下,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再对比铭牌的设计和仅仅露出一角的标志,竟然没费多少功夫就锁定了不远处一家商业大厦。
坐车只要四十分钟。
宋导就在四十分钟车程外的地方开会。
乔桥心脏怦怦直跳,但她知道今天不可能了,明天必须想个办法支开秦瑞成和周远川,只要争取出半天时间,能远远地看
宋导一眼就满足了。
会议室
窗外夜色浓重,这里却依旧灯火通明。
十几人的房间静得像一滩死水,与会者不约而同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让坐在上首的男人注意到自己。
这个黑头发的中国男人是公司遇到的最棘手的对手,无论用什么方法,软的或是硬的,这人从始至终都坚持他的原则,一步都不后退。不仅如此,他还会巧妙地在谈判中设置陷阱,退一步进三步,生生把一个不利于己方的局面彻底扭转了,简直是个天生的谈判家。
“宋先生,我们的利润已经被压到一个可怕的数字了,不能再低下去了。”女翻译用中文复述了一遍男高管的话,但复述不出其中的乞求意味,好在语气这种东西全球通用,宋祁言当然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他不打算收手。
经过这么多天的拉锯战,宋祁言早就被激出了战意,换句话说,他现在就是一只饥肠辘辘的鲨鱼,不把对手最后一滴血榨出来,他是不会停止的。
一个眼神,坐在他左手边的助手立马意会,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拿了出来,这上面的东西将会彻底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他们别无选择地接受一个更低的价格。
“下面,我来公布一份最新的资料。”助手笑着站起来,“首先,我方并不是——”
‘嗡嗡’。
宋祁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了两下,他顺手拿起来看。
助手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讲下去,只好尴尬地站在那里。
“怎么?”宋祁言抬眼,“继续。”
“哦,好。”助手咽口唾沫,定了定心神,继续按先前排演过的把资料内容公开,果然桌上一片哗然。助手很为自己造成的轰动效果得意,看向首位时却惊讶的发现宋祁言竟然在发短信。
好在他很快就放下了手机,可能只是简短地处理了一点消息。
在这么关键时刻都一定要回的消息,一定极为重要。
这家公司开始对资料上的内容辩解,接连好几个人站起来声称要负责,会议室乱哄哄的,助手费劲维持着秩序,就等宋祁言发话。
‘嗡嗡’,又是短信!
宋祁言仿佛不知道这是在谈判桌上,他第一时间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后又开始打字。
然后‘嗡嗡’,又‘嗡嗡’,那个刚才还杀伐果决的人此时竟然置身事外一般只顾着发短信了?!
“宋、宋总。”助手忍不住小声提醒,“您看——”
男人霍然起身,会议室瞬间安静。
助手差点老泪纵横,您终于回过神了,都铺垫半天了,就等您控场,给他们最后一击啊。
宋祁言淡淡道:“我去喝口水。”
说完,径自绕过桌子,进了隔壁的茶水间,还把门关上了。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助手更是盯着桌上每人面前一杯的黑咖啡发呆。
宋总,咱能不能按常理出牌,就算是想干点别的,能不能想个好点的借口!
他很想去茶水间看看宋祁言在干什么,但又没那个胆子偷窥,硬着头皮等了一会儿,最后找了个‘大家都等不及了,我就催催’的借口,旋开了茶水间的门。
茶水间不大,因此助手得以一眼就看到他的宋总。
嗯?
对着墙?举着手机?找角度?
在自拍???
这么重要的会议您忽然搞这么一出就为了自拍?!
而且至于用这么久吗?拍完还要对着手机沉吟半天这是个什么操作!您要去选美吗啊?
助手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默默又把门带上了。
好在没过多久,宋祁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茶水间出来了。尽管人还是那个人,但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完全变了,之前这么多天的谈判他不是冷着脸就是面无表情,女员工私下甚至怀疑这个俊美的东方男人根本不会笑,但此时此刻,他散漫地坐在扶手椅里,左腿叠在右腿上,以一种嘴角带笑,眉眼柔和的神情注视着每一个站起来发言的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都为之一变,压的人透不过气的低压仿佛瞬间蒸发了。
女翻译又报出一个数字,男高管快要哭出来了。
助手暗暗摇头,虽然很低,但离宋总划定的及格线还远的很,他不可能同意的。
“可以。”上首的男人不紧不慢道,“我也不好每次都赶尽杀绝。”
助手怀疑自己幻听了。
这话的荒谬程度不亚于一只猛兽忽然宣布今天起吃素。
“就这样吧,先到这里。”宋祁言率先将面前的文件合了起来,“有事明天再说,我要休息了。”
说完,不等所有人反应,已经大步离开了会议室,临走也不忘紧紧攥着手机。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屋里的人才渐渐接受谈判已经结束的事实,中国这边的人一头雾水,b国公司的高管则一个个仿佛绝处逢生,就差抱在一起抹
泪了。
助手茫然地想,给他发短信的到底是谁?居然让宋总连唾手可得的利益都不要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可怕,太可怕了。

282:会议桌下的牵手
乔桥蹑手蹑脚拧开房门,溜出套间。
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能从两个男人眼皮子底下‘越狱’成功,其实秦瑞成倒是好办,他爱睡懒觉,不到日上三竿是不肯起床的。就是周远川麻烦些,他作息规律,严于律己,雷打不动的五六点钟起床,乔桥想了好几种方案都不行,都快要放弃了,却意外在下楼吃早饭时遇到了曾在宴会上见过的艾德,艾德很乐于提供帮助,一口答应帮她拖住周远川一上午。
乔桥对他印象一直不好,但病急乱投医,竟然找对了人。
虽然艾德说会找她要报酬……呃,到时候找宋导报销好了,勉强算得上公费开支吧?
她背着一个小包,独自离开了酒店。
功课是昨晚就做好的,多亏了某在线翻译软件,让她能看懂复杂的公交路线图,大体辨认了一下方向,乔桥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她的第一站去了。
刚走了不到二十米,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周远川。
乔桥迟疑了两秒还是接了,并且刻意压了压嗓子,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周远川:“小乔,你在哪儿?”
乔桥:“嗯……我在睡觉啊。”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你出酒店了。”
乔桥:“没有!我在睡觉呢,周先生你看错了吧?”
周远川语气无奈:“小乔,酒店外面也有我的人。”
乔桥环顾四周,虽然什么也没发现,但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正被实时传输给周远川。
周远川:“你要去哪儿?”
乔桥实话实说:“我想去找宋导。”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才道:“回来吧,我带你去。”
乔桥乖乖折返,路过停车场时看到一辆车打着双闪开过来,车窗落下,露出周远川的脸。
“上来吧。”
乔桥坐进后排,安静如鸡。
男人戴着墨镜,从后视窗里看她:“是你找艾德拖住我的?”
“嗯。”眼神乱瞟。
“你们那天交换了联系方式?”
“没有没有。”乔桥急忙否认,“我是今早去餐厅吃饭时碰上他的,他说他也住这里。”
“艾德根本不住这里。”周远川淡淡道,“他是冲你来的。”
“我?”
周远川却不肯多说了,只低声叮嘱道:“离他远一些。”
乔桥想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凑上去的,又不熟。
私家车就是比公交快,原定一个小时的车程二十分钟就到了。
“去吧。”周远川微笑,“明早我再来接你。”
乔桥愣了愣:“你不跟我一起吗?”
周远川摇摇头:“秦瑞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说服他的。”
说完,开车回去了。
乔桥在原地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踏入宋导所在的这栋大厦。
大厅里人很少,前台热情地跟她说话,但是乔桥听不懂,好在她昨晚就准备好了手写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地用b国文字写着“我找宋祁言先生,我没有预约,但是他认识我,请一定通报”。
前台无奈笑笑,摇头意思是不行。
乔桥急了,翻出第二张字条:“我有他的联系方式,我真的是他认识的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他。”
前台还是摇头,并比了个手势让乔桥离开。
行吧,就知道会这样。
乔桥摸出手机,使出终极杀招:给宋导打电话。
虽然会破坏惊喜感,但第一目的是见面,不打这个电话她就要被轰出去了。
男人接得很快:“喂?”
乔桥:“我在你们大楼前台,她们不让我上去。”
话筒里静默片刻:“等一下。”
几乎这边挂断的同时,前台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女前台听了几句之后脸色就变了,她偷偷看了乔桥一眼,小声对话筒应了几声,意思是明白了。
乔桥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二十楼。
电梯打开,她一眼看到了刚从会议室出来的宋祁言,男人外套都没穿,看到她后微笑着敞开怀抱。
乔桥只听见大脑发出‘嗡’的一声,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一头扎进了宋祁言怀里。
男人身上有好闻的海洋调男香的味道,还有这抱住她的,熟悉的力度和怀抱,乔桥深深吸了口气,连日的思念喷薄而出,好像干涸的河床终于迎来了一场大雨。
宋导腰好细。
呜呜呜,抱着真舒服,不想撒手啊。
“怎么找到这里的?”宋祁言低声问道。
“不告诉你。”乔桥嘿嘿一笑,“周先生说明早再来接我。”
宋祁言还没来得及说话,会议室里又出来一个人,也是中国人面孔,看到乔桥的时候吓了一跳。
助手定定心:“宋总,会议马上开始了,您还是快进去吧。”
他的目光在乔桥身上打转,
又不好直接问,委婉道:“不好意思,无关人员请离开。”
乔桥在他出来时就松开了抱着宋祁言的手,所以从助手的角度看,宋总出来几分钟身边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中国女孩,看着自然很可疑。
宋祁言:“没事,她是来找我的。”
说完,拉着乔桥的手就这么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稍微有点躁动的嘈杂也在宋祁言进入后瞬间安静了,十几双眼睛落在乔桥身上,带着惊异,困惑还有探究。
一个女声响起:“祁言,这位是……”
乔桥循声望过去,是一个年龄略大的女人,但岁月不减风貌,一身套装,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好像有点眼熟?
哦对了,是曾经在宋导家见过的那个女人,应该是宋导曾经的上司,乔桥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还是因为能直呼宋祁言名字的人确实不多。
原来宋导这次来b国开会,是跟她一起。
出于女人的直觉,乔桥莫名不太喜欢她。
宋祁言:“继续吧。”
完全没有要解释乔桥身份的意思。
会议室的都是人精,boss不想说,自然不会再有人多嘴。助手拉过一张新椅子,宋祁言示意乔桥坐到他左手边,是全场唯一能挨着他的人。
会议继续进行,乔桥仿佛听天书,一堆数字和百分比,她听了十分钟就受不了了,比高中的数学课还难熬。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焦躁,桌子下悄悄伸过手指,轻轻扣住了她的手。
干燥而温热的掌心,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乔桥立马不觉得会议枯燥了,相反她还希望这个会开得更长,更久一点。
正在复盘昨日谈判内容的助手犹豫一下,停止了讲述,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身上蔓延,从脖子向上爬上整张脸,使得她变成了一只蒸熟的虾米,特别显眼。
乔桥小声道:“我没事。”
助手轻咳一声后继续讲下去。复盘完毕,宋祁言淡淡开口:“萧曼雨,你有什么看法?”
女人不紧不慢道:“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昨天的谈判明明可以让他们退步更多。但这是你的决定,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原来她叫萧曼雨。
“但是,”萧曼雨话锋一转,“祁言,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吧?”
宋祁言:“可以,我明天出份报告给你。”
萧曼雨的脸色顿时变了,她轻咬下唇:“祁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抱歉,我不该质疑你的决定。”
乔桥心想,她不是宋导曾经的上司吗?现在怎么感觉反过来了?
助手试探道:“那我们继续下一个环节?”
他刚说完,乔桥的肚子就适时地叫了一声,还特别响亮,会议室本就安静,下首坐的几个人神情顿时有些微妙。
宋祁言:“你饿了?”
乔桥尴尬:“有、有一点。”
宋祁言:“那今天就先到这里。”
助手:“宋总,下午就要向总部汇报的,可计划还——”
男人皱起眉毛:“回电总部,明早再汇报。”
助手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但还是垂头丧气地接受了。
众人纷纷散去,萧曼雨却走过来:“祁言,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有些事还要跟你商量一下。”
宋祁言:“这附近有什么好餐厅吗?”
萧曼雨以为他同意了,笑着介绍:“我一个在b国的朋友推荐了几家小众但口碑极好的店,都是当地人才知道的,你选一家?”
“不用,让她挑吧。”男人示意乔桥去看,“选你爱吃的。”
乔桥喜滋滋:“好呀。”
萧曼雨愣了下,但她很快调整过来:“祁言,我要跟你商量的事都涉及机密……”
宋祁言:“等回来再说。”
他看向乔桥:“挑好了吗?”
乔桥愁眉苦脸:“我看着哪个都想吃,选择困难。”
宋祁言:“没事,随便选一家先吃着,剩下的让人订了送来。”
“那就这家吧。”
男人扫了一眼地址:“好,走吧。”
萧曼雨这才意识到宋祁言从头到尾都没想跟她一起吃,她从开始就会错意了!
但她到底不是年轻气盛的小姑娘,即便这样脸上也没有一丝变化,仍然维持着堪称完美的笑容,甚至还体贴地说道:“那我去联系司机。”
宋祁言穿上外套,握住乔桥的小手:“不用了,我亲自开车。”

283:做事的艺术
萧曼雨眼睁睁看着宋祁言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会议室。
她已经过了喜怒形于色的年纪,多年的高管经验让她的心性比一般人沉稳得多,但想到宋祁言从始至终就没打算跟她一起吃饭,萧曼雨还是颇不甘心地抿住了下唇。
这也没办法。
当年宋祁言还只是wawa公司一个普通职员,虽然那张脸她很喜欢,但两人差距这么大,她当然不能随便放下身段。
没本事的男人,怎么配做她的丈夫?
只是没想到,她不过辞职去国外工作了几年,回来后wawa高层居然全部大换血,曾经默默无闻的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一举拿下了公司大半股份,整个wawa,竟然都要改姓宋了。
宋祁言不仅达到了她对未来丈夫的全部要求,甚至有的项目还超额完成,萧曼雨觉得是时候给他抛出橄榄枝了,却半路杀出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姑娘。
乔桥刚进来萧曼雨就认出了她,那次在宋祁言家里,他俩的关系傻子都能看出不一般,当时萧曼雨没放在心上,毕竟当年两人没确定关系,她在国外的这几年尚不能做到守身如玉,又怎么能要求男人等她?
错就错在她以为乔桥只是昙花一现的调味品,没想到在宋祁言心里居然有这么重的分量。
昨天助手偷偷告诉她宋总在茶水间自拍她还不太信,看来谈判之所以没达到预期,与那个叫乔桥的小姑娘脱不了关系。
呵,她萧曼雨栽了树,后人什么都不付出就想乘凉吗?
想都别想。
上了车,乔桥还在傻笑。
宋祁言看她一眼:“怎么了?”
乔桥:“你快掐我一把,我总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男人手指伸过来,却没有真去掐她,而是扳住她的下颌,倾身吻住了她的嘴唇。乔桥‘啊’了一声,剩下的话全被堵了回去,一句也说不出了。
舌头细细的扫过她的牙床,品尝着她的味道,开始还是克制地浅尝辄止,越往后越难自抑,手下也开始发力,制住她后知后觉的挣扎,肆无忌惮地侵略。
“不……停停……宋、宋导,等……”
句不成句,要不是肚子适时地又叫一声,男人还不知道要亲到什么时候。
宋祁言松开她,眼眸幽深,盯着她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缓缓坐回驾驶位,发动了汽车。
乔桥狼狈地擦了半天嘴角,看行驶路线怎么折回去了,奇怪道:“不是去吃饭吗?”
宋祁言:“不是。”
“那是干嘛?”
男人面无表情:“上你。”
“啊?”乔桥懵了,张口结舌道,“呃……但我还没吃饭。”
男人顿了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块巧克力扔给她:“吃这个,补充能量快一些。”
乔桥:……
宋祁言是个绝对的行动派+独裁者,乔桥软话硬话说尽了也动摇不了他的想法,偏偏还坐着他的车,跑也没处跑。
她又被拉回了那栋大楼,宋祁言一言不发地牵着她直奔电梯,任乔桥怎么挣扎都脱不开身。
好巧不巧的,电梯门一开,又碰到了萧曼雨。
女人愣了愣,似乎诧异他俩怎么回来了,目光迅速扫过仍在小幅度挣扎的乔桥和面沉如水的宋祁言,笑道:“祁言,你们没去吃饭吗?”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她,萧曼雨试探道:“不会是吵架了吧?祁言,她还年轻,难免耍小性子,你多包容一点就行了。”
???
我什么都没干呢就先给我扣一顶耍性子的大帽子?
“祁言,再生气也不能不吃饭,我让人定了饭送你办公室吧?”萧曼雨柔声问道。
宋祁言淡淡看她一眼:“送我房间。”
萧曼雨脸上的笑僵了僵,瞬间明白了两人折返回来的另一种可能。她不死心地继续问:“忙了一上午,是该休息了,还是您常点的那家可以吗?”
“可以,订两份。”
两份餐,送到房间,傻子都知道是干什么了。
萧曼雨说不出话,电梯门关闭,隔绝了她看向宋祁言的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定定神。
没什么大不了,跟小丫头片子争风吃醋是傻女人才会做的事,迟早宋祁言会知道,一个有能力的女人会带给他多大的助益,这是只会撒娇发嗲的小女孩永远不能带给他的。
萧曼雨想了想,拨通送餐电话,在常规的双人餐之外,又点了一束玫瑰花。
消极怠工是最低级的手段,与其把心思写在脸上,不如完美且超额地做好每件事。男人们可能当时不觉得怎样,可事后想想,难免不感慨她的用心与体贴。
一次两次,用能力接近这种事业型的男人,是屡试不爽的办法。
套房内。
门刚一关上,乔桥就感到腰部一紧,双脚腾空,一时天旋地转,重重摔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四不着力,她摸不清东
南西北,脑子也晕乎乎的,但一个温热的身躯已经压了下来,宋祁言单手将她两只手拉到头顶上方固定,霸道的吻落下堵住乔桥的全部呼喊,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速度如此之快,甚至她都听到了真丝料被拉扯而发出的‘刺啦’声。
衣冠楚楚的野兽,终于回归了他本来的面目。
“等等!宋导!”乔桥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使劲儿扭动,她太熟悉宋祁言这种状态了,一般意味着她要倒大霉,还是屁股疼的那种霉!
男人置若罔闻,专心致志吻她的脖颈锁骨,兴致来了还要咬一口,胯下也高高鼓起,已是蓄势待发的状态。
她见挣扎无效,忽然灵机一动:“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抱抱我吗?你先抱抱我好不好?”
宋祁言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乔桥趁热打铁,大打感情牌:“我好想你啊,可你又不跟我发短信,又不让我过来找你。一见面就这么对我,你一点也不想我!”
“哪有。”宋祁言喉结滚动一下,声线哑得吓人,“我也想你。”
“那你抱抱我。”
男人沉默一下,果然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温柔地揽过她搂进怀里。
乔桥暗喜,但也就过了不到三秒钟,背后的手掌又开始不安分地抚摸她的脊骨。
警告性地轻咳了一声,手掌才消停。
她是想靠拖字诀撑到饭菜送来,可目前来看,男人是一分钟都不想等,紧贴着自己的胸膛热度吓人,以宋导偏低的体温来说,他显然已经箭在弦上了。
乔桥搜肠刮肚地找话题:“那啥……你这阵子过得怎么样?”
“还行。”
明显不想聊天只想进入正题。
乔桥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不依不饶:“你详细点说嘛。”
男人想了想:“开会,吃饭,睡觉。”
乔桥:……
他有点忍不住了似的,拽起乔桥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以男下女上的姿势看她:“闲话等会儿再说,做完有的是时间问。”
眼看衣服又要不保,乔桥顾不得留牌,一把打出王炸:“萧曼雨是谁?”
宋祁言手下不停,扯下她的上衣扔到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很在意?”
她徒劳地双手环胸紧紧护着胸罩,嘴硬:“我就问问还不行吗?万一你趁我不在跟别的女人……”
男人眼底带笑:“你要怎么办?”
乔桥歪头想了一会儿:“那我也出去找别的男人,不能只有我头上绿。”
宋祁言挑眉:“你不一直这么对我的?”
这话无法反驳啊,乔桥脸臊得通红,苍白地辩解:“秦秦他们……他们跟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乔桥没话说了,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还怎么回答?她只知道没了秦瑞成或者周远川,她会难过伤心,但要是没了宋祁言,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这个人太重要了,重要到乔桥都不能想象没了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先生,您的餐点到了。”
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乔桥暗暗给店家点了个赞,送餐这么快,五星好评。
宋祁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放外面吧。”
“好的先生。”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乔桥作势要下床:“饭来了饭来了,我们——”
脚还没沾着地,就被搂着腰又压了回去,宋祁言跟她鼻尖贴着鼻尖,不紧不慢道:“等着,我去。”
一点逃跑机会都不给人留下。
宋祁言身上的衣服只有略微的撕扯痕迹,他也懒得再披外衣,就这么敞着几颗扣子下床开门。
餐车上确实摆着他点的两份饭,但旁边还多出一束鲜艳夺目的玫瑰,水灵灵的,一看就价格不菲。
宋祁言的视线落到玫瑰上,嘴角略略一勾,是一个刻薄的弧度。
他端着两份餐点进了房间,玫瑰则被他像垃圾一样留在了餐车上,碰都不碰。

284:消食的办法
既然饭来了,宋祁言也就暂时放她一马,毕竟吃饱了才有力气干别的。
乔桥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宋祁言手里的饭,喉咙也不自觉地发出响亮的‘咕咚’声。
宋祁言好笑地看她:“这么饿?”
乔桥委屈道:“我数学又不好,还让我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当然要消耗比平时更多的能量。”
她的歪理宋祁言听多了,也懒得反驳。刚帮她摆好餐点和刀叉,乔桥就迫不及待地吃起来,边吃边含糊不清地赞叹:“好吃啊,这个真好吃。”
不一会儿,盘子就见底了。
她开始眼巴巴地盯着宋祁言的盘子,男人见状就又拨了一点给她。
他吃得慢,动作又优雅,活像演电影。好巧不巧的是餐桌旁就是落地窗,外面葱郁的景色成为最好的背景板,乔桥头一回遗憾自己没趁在wawa时多跟摄影师学学拍照,不然这一幕就可以永久留存了。
等着乔桥再次‘光盘’,宋祁言才放下刀叉,他问:“吃饱了吗?”
语调平静之极,神色自然如常,一点不像要做什么淫秽之事的人。
然而乔桥是很清楚这句平平无奇的话背后暗藏着什么危险的。
她动了动嘴唇:“我们……不能等到晚上吗?”
宋祁言:“不能。”
乔桥:“那我还想吃。”
宋祁言起身把盘子从她面前端走:“不能吃了。”
“为什么啊?犯人归西前还能吃顿饱饱的断头饭呢。”
宋祁言淡淡道:“因为吃太饱会顶到胃。”
乔桥:……
这话不假,因为不一会儿乔桥就体会到了。
她被宋祁言摁在餐凳上进入,双手无力地撑着黑胡桃木的餐桌边沿,额头就抵在刚才她还感叹好看的落地窗玻璃上,两腿大开,从玻璃的倒影中,她能看到那个尺寸吓人的东西就在身体中进出。
宋祁言低头吻着她的肩胛骨,眼角鼻尖都泛着情欲的红,也不知道忍了多少天,动作粗暴急切地失了往日的自矜,每下都必须顶到最深处。
乔桥暗暗拧着眉毛,胃……好难受。
撞击激烈而持续,虽然也有快感,但不适似乎更多一点。胃袋好像被一个无形的拳头以一定的频率击打,加之里面塞了满满的食物,翻江倒海似的,那感觉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她咬着牙忍了会儿,见宋祁言没有换姿势换地方的意思,只好主动喊停:“换、换个……”
男人正在兴头上,怎么肯轻易放过她,敷衍地亲了亲她的额角,把人从桌子上抱下来,自己则坐到餐凳上,成了女上男下的姿势。
性器借着大量蜜液的润滑重新挤入小花穴,比之前插得更深。
乔桥的胃也更疼了。
而且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刚吃下去的食物也隐隐有点要反上来的迹象。她只好闭紧嘴巴,用鼻子哼哼。
宋祁言动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停下来:“你怎么了?”
乔桥牙缝里挤字:“……没事。”
宋祁言扳过她的脸,果然都憋红了,眼眶里还泛着泪。他下手往乔桥肚子上一摸,不出意外摸到了圆滚滚的小山丘。
宋祁言皱眉:“怎么把自己撑成这样?”
乔桥委屈:“好吃嘛。”
宋祁言沉默一会儿:“你先消食。”
说完,硬是绷着强悍的自制力,把性器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哎呀……”乔桥开始表演,“这多不好意思,你不难受么?”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向上一顶,还未来得及全部抽出的粗长茎身再次埋进她的体内,重重撞在她的胃上。
“嗝、嗝。”乔桥竟然被顶得开始打嗝。
宋祁言:“还想让我做下去吗?”
“嗝……不、不了,嗝。”当即认输。
挪到床上打嗝还不停,乔桥狂灌一大瓶水,也就管用了十秒,水喝完打嗝就又继续了。
宋祁言从浴室出来,他草草冲了个冷水澡,但毕竟‘箭在弦上’,光靠冷水是不行的,还需要时间,只能等身体的热度慢慢降下来。
他把地上的衣服扔给乔桥:“穿上。”
“嗝……干嘛?”
“跑步去。”
“哈?”乔桥吓得嗝都不打了,“为什么要跑步。”
宋祁言:“给你消食。”
乔桥:……
男人说到做到,真就把她领到了楼上的健身房里。
乔桥哭丧着脸,她最讨厌跑步了,人生信条就是能躺绝不坐,能坐绝不站。而且平时疏于锻炼,跑两步都要停下来喘口气,上跑步机不得当场去世。
宋祁言拖了张椅子过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指着跑步机说:“上去,先走再跑,四十分钟。”
乔桥磨磨蹭蹭:“四十分钟太久了……”
宋祁言:“一个小时。”
乔桥:“四十四十!”
宋祁言:“晚了。”
跑步机启动,乔桥生无可恋地上去,眼睁睁看着男人把时间调成了60分。
这么干巴巴地走其实挺枯燥的,她开始耍赖:“只有我跑不公平。”
宋祁言:“我又没吃多。”
乔桥:“一个人跑太无聊了,你陪我嘛,我也更有劲儿一点。”
宋祁言:“想要陪伴感?”
乔桥:“对对。”
她以为能把宋祁言怂恿上来,结果男人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乌泱泱一群人从外头进来,个个都穿着运动衣带着水瓶,领头的就是助手小汪。
这个健身房本来就不对外开放,整栋楼里只有少数人能用,乔桥进来的时候里面冷清得像个大冰窖,这下忽然来了十几个,偌大的空间顿时热闹不少。
小汪凑到宋祁言身边,他身后的高管们都是一脸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不知道下午忽然把人都聚在健身房是干什么。
小汪:“宋总,除了萧总监都到了,萧总监马上来。”
宋祁言扫了一眼:“跑吧。”
小汪得令,朝后比了个手势,所有人呈队形散开,一人一台跑步机,二话不说就是跑。
乔桥本来作为唯一跟宋祁言共处一室的人已经够扎眼了,这下更成了鹤立鸡群的存在,因为其他人速度不是8就是10,只有她是慢悠悠的4。
她被迫调到了6,勉强够上大众水平。
宋祁言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开始处理公务。
但有他在旁‘监工’,就算全程低着头看都不看,也没有哪个员工敢摸鱼。虽然不知道宋总为啥心血来潮让他们锻炼,但有要求还能不完成?所以一个个都玩命儿地跑,生怕跑得不认真被宋祁言记住。
陪伴感?要多少有多少。
“宋总对不起,我来晚了。几个参数出了点问题,我刚改完。”
萧曼雨气喘吁吁地赶到。
她穿得清凉而有朝气,上身是一件紧身短背心,勾勒出饱满浑圆的胸线,乳沟深不见底,随着她的动作,像两只大白兔一样一蹦一蹦地抖动,呼之欲出。
下半身也非常心机地选择了巨显身材的紧身速干裤,特意锻炼过的臀部紧致挺翘,一双长腿性感迷人,从挥洒汗水的员工们面前经过时,好几个男高管眼睛都看直了。
果然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堪一击啊,熟女才是真理,其它都是邪教。
乔桥心里也有点酸,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因吃饱而突起还带点赘肉的小肚子,再看看萧曼雨不经意露出的马甲线,更郁闷了。
宋祁言略一点头,视线都没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嗯,去跑吧。”
萧曼雨也不在意,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上了紧挨着乔桥的一台跑步机。
乔桥附近的区域是大家都不约而同避开的,萧曼雨却一点不在意。
其实选什么位置大有讲究,萧曼雨知道宋祁言一反常态地把他们带到健身房肯定跟乔桥有关,他的目光也只会追着乔桥。而萧曼雨又自信能在身材上胜过百分之九十五的女人,自然要选一个紧挨着乔桥的站位,让宋祁言每次看向乔桥时都会不自觉注意到身材更好的她。
次数多了,是个男人心里的天平都会不由自主地倾斜几分。
开跑前她不忘给了乔桥一个笑容,展现出美丽大度且包容的自己,说白了,根本没把乔桥当对手看。
看萧曼雨一双长腿在跑步机上轻松起落,速度那么快跑得还那么美,乔桥咬着牙又调高了两速,到了8。
8对她来说确实有点吃力,而且是全速奔跑的状态了,心肺肝都调动起来,胃里的不适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她行我也行’。
跟乔桥的狼狈不同,萧曼雨只是额头微微有汗,亮晶晶的悬在她皮肤上,恰到好处的凹了一个运动美人的造型。
才十分钟,乔桥就不行了,她抖着手摁回了4,满眼金星。
萧曼雨在心里冷笑,就这点水平还跟我比。

285:再来一遍吧
宋祁言目光幽暗地凝视着上气不接下气的乔桥。
女孩的臀部被宽松的裤子遮住了,可随着迈步的幅度还是能看出一点圆润的曲线,他很清楚那是个什么形状,因为十分钟前他刚用手掌一寸一寸好好感受过。
宋祁言盯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到她的上半身。
糟糕,就连被汗水打湿的外衣都好诱人。
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键盘,在公司极为重要的合同上添上一连串乱码,宋祁言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看她,分明就是一种折磨。
乔桥跑出一身汗,热得不行,干脆把碍事的外衣脱掉了。
她里面穿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因为汗水而洇得有些透明,胸罩的背带都露了出来,宋祁言知道上面有他的一排牙印,也是十分钟前留下的。
身体不分场合地发热,他只好把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试图降温,挨着乔桥最近的是萧曼雨,他自然而然地看向她。
跑步机前竖着一块大镜子,萧曼雨马上就发现了宋祁言若有若无的目光。
她心里暗喜,紧接着就是得意,所谓的偏爱也不过如此,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有更美丽更性感的雌性在一边比较,再正经眼睛也要乱瞟。
萧曼雨不知道自己在宋祁言眼里就是个人形降温器,她跑得更卖力了,动作也力求优雅。乔桥停了她可不会停,身体素质象征着生育能力,就算年龄大些,也可以为他生儿育女。
宋祁言看着萧曼雨有意卖弄的跑姿,总算觉得身上的热度降了不少。
乔桥也从镜子里看到了宋祁言在盯着萧曼雨,心里那个醋啊,忧愤使人进步,她鼓着劲儿又开始狂奔。
两个可爱的小臀瓣耸动的频率明显加快了,诱惑指数成倍增长,宋祁言不得不在乔桥和萧曼雨之间来回瞄,身上更是一会儿热一会儿凉,无比煎熬。
萧曼雨侧目瞥一眼乔桥,发出一声不易被察觉的轻嗤。她约莫着再出汗就有些狼狈了,适时地停了下来,边走边做伸展运动。
柔软的腰肢左右扭动,引来不少男员工的窥伺。
果然,她感觉到宋祁言目光留驻在她身上的时间明显加长了,却不知道是因为乔桥汗湿衣服把胸部的形状也勾了出来的缘故。
宋祁言现在满脑子都是不可见人的肮脏想法,他无比庆幸人类大脑的构造如此封闭,只要不说出来,没人知道此时正一本正经批着文件的‘宋总’在想什么。
小汪跑完一个阶段,看到乔桥在跑步机上痛苦地蠕动,立马拿来了湿毛巾和水瓶,很有眼力价地凑过去:“乔小姐,我帮你擦擦汗吧?”
乔桥有气无力:“好,谢谢。”
小汪殷勤地帮乔桥擦额头和脖子上的汗,他和乔桥都没多想,毕竟只是帮着擦个汗而已,而且小汪很懂得避嫌,稍微往下的部位都是让乔桥自己来。
宋祁言看着那个自己舍不得多戳的粉嫩脸蛋被小汪粗鲁地拿毛巾擦拭,眉心都跳了跳。
“小汪。”宋祁言调整一下坐姿,“差不多了。”
小汪一愣,接着恍然大悟,殷勤地又拿上毛巾到萧曼雨跟前:“萧总监,你也擦擦汗吧?”
他误以为宋祁言喊停是不忍旁边的萧曼雨无人帮忙,心里还想果然宋总放不下朝夕相对的萧总监。
萧曼雨也是这么以为的,落落大方地接过小汪的毛巾,温柔地道谢,轻轻把额上的汗水拭去了。
乔桥全看在眼里。
她瞬间泄劲儿了,再也没了跑步的力气,停下来才发现小腿酸得不行,胃里的食物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委屈。
不跑了,谁爱跑谁跑。
她抓上毛巾就去了洗澡间。
小汪:“宋总,你这办法好,又能活跃大脑又能减肥,跑完以后浑身——”
宋祁言:“不跑了。”
小汪话卡在喉咙里。
宋祁言合上笔记本:“马上清场。”
尽管一头雾水,小汪还是忠诚地执行了命令,这群高管跟来时一样又丈二摸不着头脑地走了。
萧曼雨缀在最后,她一直密切关注着乔桥和宋祁言的动向,听到‘清场’的命令时也并不觉得意外。
饭要一口一口吃,她不能太心急。
人全离开后,宋祁言往女浴室走去。
他轻轻打开门,里面传出淅淅沥沥的水流声。宋祁言毫不在意价值不菲的手工皮鞋被水雾打湿,放轻脚步踏了进去。
他知道浴室里只有一个人,健身房是被提前清过场的,否则也不会放心大胆地拉乔桥来。
只有一面磨砂玻璃后映出了朦胧的人体,里面的人无知无觉,一边冲水一边自言自语。
“不就腿比我长,胸比我大么?老女人。”
乔桥对着不存在的敌人哼气:“宋导也是,不就秀个事业线吗?眼睛都看直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小丘陵一样的胸口,腾出双手开始挤胸前那两坨肉,使劲儿往
中间聚,硬是人工搞出了一条y形沟。
“嘿嘿,我也有嘛。”乔桥得意。
“那么浅,也算乳沟吗?”
低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乔桥一点防备都没用,尖叫一声扯着花洒往身后砸,手臂在半空就再难寸进,宋祁言轻易地单手制住了她。
花洒的水哗啦啦淌着,把他大半边西装都淋湿了。
“你……你怎么进女浴室!”乔桥羞愤地两手环胸,“快出去!”
男人压下她的手,关掉花洒,平静道:“不。”
“会被人看到的!把你当变态抓起来!”
“不会有人来的。”
乔桥:“你不会是……”
宋祁言漆黑的眼睛盯着她:“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手放到乔桥的小腹上,摩挲了两下:“平下去了,跑步果然很有效。”
乔桥眉头一皱,‘啪’地打开宋祁言的手:“找我干嘛,不是有胸大腿长的陪你吗?”
宋祁言:“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胸大腿长的?”
“你老盯着她看。”
这个确实抵赖不得,但宋祁言懒得跟她解释为什么要看萧曼雨,他拽过乔桥,一只手就拢住她的小乳:“你的也很大。”
乔桥一头黑线:“你不用安慰我,我几斤几两自己知道。”
“你觉得我有必要说谎?”
“好吧。”乔桥挺胸,“那我的算大,萧曼雨的算什么?巨大?”
宋祁言想了想:“算畸形。”
乔桥:……
“天下比我胸大的那么多,难不成都算畸形?”
宋祁言一笑,薄唇抿起,好看得人神共愤,他低声道:“是,全世界只有你是正常的。”
妈蛋,这人犯规。
乔桥晃神的功夫,嘴唇就被吻住了,湿热带着水汽的舌尖撬开她的齿缝,抢夺着她的空气,好像在发泄憋了半天的欲火,宋祁言吮吸着她下唇的口腔黏膜,用犬齿轻轻撕扯,很快嘴里就漫上一股铁锈味。
她被逼得连连后退,脊背贴上冰凉的瓷砖,唯一的逃生路径被男人的身体堵住,一点生机也没有。
宋祁言西装裤已经撑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紧绷的地方恰好磨蹭着乔桥两腿之间,那个形状让她不自觉头皮发麻,脑子里也涌上不久前被侵犯的记忆。按说宋导都冲过冷水澡了,怎么还这么精神?
一条腿被抬起,宋祁言单手解开腰带,将她压在墙上缓慢进入。
他有意地放慢了速度,让乔桥有足够的时间感受性器入体的异物感,身体里很胀,结合处又很热,点点滴滴落下来的水珠成了润滑剂,让宋祁言能畅通无阻地顶到最深。
“放松,太紧了。”
他慢慢动着腰,抽出一点又顶入,性器被湿润柔软的甬道吞下,褶皱层层叠叠地照拂茎身上的每根神经,宋祁言当即就有些把持不住,索性不再忍耐,抱着乔桥肆意顶弄。
“啊,好深……你、你先出去……”她小幅度地挣扎着,穴口被牵扯痛得她发出猫咪一样微弱的声音,殊不知除了让人虐待欲暴涨之外没有别的效果
宋祁言轻柔地咬着她的侧颈,下身却在持续且凶狠地贯穿撞击。本就被水打湿的西装又被乔桥揉得皱皱巴巴,眼看是不能再穿了。
交叠的喘息声压过了水流的哗哗声,单间里雾气越来越重,乔桥本就跑得腿软,这下连身体也支撑不住,要不是有宋祁言搂着,早累得滑到地上了。
阴茎头部激烈的撞进最深处,憋了太久反而不容易射出来,宋祁言为了不让乔桥摔倒中途停了好几次,最后忍无可忍地把人抱到盥洗间,放到洗手台上以另一种姿势继续侵犯。
持续律动后,精液终于射进体内,乔桥双腿大开,白色粘稠的液体从小花穴中流出,她累得头歪在一边,气喘吁吁。
“不要在这睡。”宋祁言简单整理了下衣服,轻拍乔桥的脸,“走吧。”
“呜呜呜……”乔桥满腹牢骚倾泻而出,倚着大镜子眼泪汪汪,“又不让我吃饱,又逼我跑步,还在我洗澡的时候进来……还害得我没力气了!”
“再来一边吧?”
乔桥声调顿时低下去,扭捏半天才蚊子哼哼似的说:“可、可以……”
宋祁言亲亲她的额头,眼底带笑:“回床上,我们把暂停的那半补上。”

286:不吃就喂
日头刚偏西,乔桥觉得自己的一天已经结束了。
下身说不上是麻还是累,反正木木的,好像都没感觉了,只能机械性地感到有东西在进出,宋祁言伏在她身上,侧颈的弧度尤其好看,他的胸膛随着急促的喘息而微微起伏,与乔桥接触的地方都是湿的,分不清是谁的汗水。
还以为那时候做到一半强行停下是心疼,原来是为了放心大胆地吃她啊……
又一波小高潮袭来,乔桥痉挛着闷哼了一声,嗓子也在前面的‘运动’中报废了,只能发出短促的鼻音。
宋祁言撩起她的额发:“最后一次。”
上上次就这么说,上次也这么说,这次还这么说。
我信你个鬼哦。
乔桥没力气反驳了,掀开眼皮软绵绵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哑然失笑:“别这么看我,我要收回刚才的话了。”
“……魔鬼。”
“嗯。”宋祁言腰部挺动,“我是。”
他不是还有工作吗?不是还在出差吗?天天这么闲?公司里那帮人怎么不找他了?都从天亮等到天黑了,赶紧来了个人把宋导叫走吧……他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
手机铃声适时地响了起来,乔桥燃起一线生机,挣扎着扭头去看,下颌却被宋祁言一把扳过来,男人淡淡道:“不许想别的东西,只能想我。”
“有人找你……”
宋祁言:“让他们找。”
火热的茎身埋入她体内,插入再拔出,每一下乔桥都要神经反射似的抖一下,身体已经被巨量的快感压得不堪重负,从而消极抵抗似的让她浑身瘫软。
铃声锲而不舍地响着,直到雄性的种子又一次灌满她的子宫。
宋祁言伸手拿过手机,递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乔桥:“接吧。”
乔桥茫然:“……我的?”
她接过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手机,看来是累得连脑细胞都罢工了,居然连自己的铃声都没听出来。
来电显示是秦秦,乔桥莫名心虚,赶紧摁断了。
宋祁言埋头在她胸口,牙齿啃咬着柔软的小肉粒:“怎么不接?”
乔桥:“咳……骚扰电话。”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嗓子完全哑了,还带着情欲过后的沙沙质感,傻子一听都知道她在干嘛,被秦瑞成发现肯定会不依不饶地追问。
倒不是怕秦瑞成吃醋,而是怕他心有不平,非要乔桥原样补他一次,那才是真要命。
刚想到这,电话又响了,乔桥只好接起来,她特意轻咳了两下,自觉问题不大才对着话筒道:“喂。”
秦瑞成:“好哇,天还没黑就跑宋祁言床上去了,我不管,回来我也要!”
乔桥:“……”
“秦秦,什么事——”
她最后一个字陡然变调,宋祁言竟然这时候坏心眼地挺了进来,还恰好蹭到了敏感点,甬道猛地收缩,乔桥的手指也紧紧攥住了床单,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
乔桥说不了话了,宋祁言不急不缓地拿过她的手机,对着那边低声道:“有事快说。”
秦瑞成:“先别挂,我给你听个东西。”
下一秒,话筒里开始播放高亢激昂的歌剧花腔。女人吊着嗓子唱着意大利语,偏偏还是悲剧,声音凄凄切切,哭坟似的。
秦瑞成哈哈大笑:“软了没?我这还好几段呢,再来——”
宋祁言‘啪’的挂断电话,报复似的攥住乔桥的脚踝挺腰激烈抽送。
乔桥:……我躺着也中枪?
这遍格外激烈,做完乔桥脑子都空了。
宋祁言搂着她的腰闭眼小憩,房间里安安静静,落地窗外的太阳也只剩火红的一团,乔桥很享受地靠着男人结实的胸口,鼻腔里全是他的味道。
男色真是太棒啦,虽然屁股疼……
“咚咚咚”。
有人敲门,敲得很急促。
宋祁言不易察觉地皱起眉,问道:“谁?”
门外传来小汪急切的声音:“宋总,公司来了急电,合同好像出了点问题,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了,您——”
宋祁言:“知道了。”
小汪欲言又止,却不敢再催促,只说:“我在门外等您!”
房间重归寂静,宋祁言仍是搂着她,指尖有意无意地划着她的小腹,一点也不急。
乔桥戳戳他:“你去忙吧,工作重要。”
宋祁言淡淡道:“没什么大事,无非是董事会那帮人看不惯权力都落到我手里而已,合同只是个幌子,他们早晚要学会习惯。”
“但是让他们都等着也不好啊,去看看再回来嘛。”
男人眼眸幽深:“我只想把时间花在你身上。”
乔桥顺毛技能ax:“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
宋祁言半晌才勉强道:“好吧,那你先在这儿休息,等我回来。”
乔桥:“晚饭呢?”
宋祁言:
“等我回来吃,很快的。”
他亲了亲乔桥的嘴唇,起身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然后换上一套新西装,毕竟前面那套已经皱的湿的没法看了。
宋祁言走了以后,乔桥舒舒服服地又睡了一觉,终于不能担心睡梦中有个大棍子戳屁股了,完美。
一觉醒来,外面天已经很黑了。一看表,竟然九点多了。
宋导还没回来,说好的一起吃饭呢?乔桥抓起手机想打个电话,看到七点来钟宋祁言发来的一条短信,言简意赅地让她醒后直接给总台打电话,会有晚饭送上来,他则要晚点才能吃。
这都要十点钟了,会还没开完?会没开完,那宋导肯定也没吃饭啊。
乔桥坐着想了一会儿,穿衣服下床!
她先给总台打了电话,很快被打包好的晚饭就送到了她手上,乔桥提着出了门。
宋祁言暂住的套房本来就在工作的大厦里,所以乔桥乘着电梯一会儿就找到了会议室。外面一个女秘书正在调咖啡,见到乔桥连忙拦住。
女秘书:“你是谁,不能进去!”
乔桥挤出微笑:“你上午没来上班吧?”
女秘书奇怪:“你怎么知道?”
乔桥:“因为你上午要是来了就不会拦我了。”
女秘书一愣,接着正色道:“请不要开玩笑,任何人都不能随便进去。”
乔桥:“好吧,那能不能麻烦你进去跟你们宋总说一声,有人等着他吃晚饭?”
找别人就算了,找宋祁言女秘书是万万不敢怠慢的,立马就进去汇报了。但是很快她就出来说宋总让你先吃,他还有事。
乔桥:“那我就进去吧。”
女秘书还没反应过来,乔桥已经推门而入了。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寂静。
宋祁言见到她也很意外,小汪连忙送上椅子。乔桥其实也有点虚,但想到宋祁言居然连轴开会连饭也不吃就有点上火。她打开饭盒,顿时喷香的饭味充盈了整个会议室。
乔桥:“你不吃我就把饭带来了。”
下面的人互相对视,都不敢说话。几个新来的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以为他们一向勤勉敬业的宋总会二话不说把这个不知哪儿来的小姑娘轰出去。
宋祁言:“好。”
那几个人瞬间笑不出来了。
乔桥帮他把饭盒打开,放好刀叉,抬头看到下方一双双眼睛,想到这帮人也一直饿着,现在还要在他们面前吃饭,未免太残忍。
乔桥:“那个……不然等吃完饭再开会吧?”
萧曼雨忽然出声:“祁言,方案就剩一个尾巴了,大家都可以再坚持。”
不少人附和着,看得出来萧曼雨在公司里人际关系处的不错。
乔桥心里翻个白眼,你可拉倒吧,想饿就自己饿,我家宋导可是要吃饭的。
宋祁言:“都饿了,先吃吧。”
大老板拍了板,会议只好暂时中止,小汪和女秘书赶紧张罗着让餐厅送饭,为了快捷,众人也不换地方,直接在会议室一人一个饭盒的吃起来。
空气循环系统马力全开,倒也没什么异味。
萧曼雨吃了两筷子,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祁言,刚才我说的那个方案,你觉得还行吗?”
真是吃饭也不让人消停。
她这起了个话头,另一个高管也附和道:“还有我昨天发您邮箱那份预算案,宋总看过了吗?”
宋祁言吞咽的速度明显下降,一看就是在思考。
“宋导,你吃这个。”
乔桥叉一块大肉丸递到他嘴边:“嘴巴塞满就不用说话了。”
宋祁言看她一眼,顺从地把丸子吃了下去。
一本正经的男人,腮帮像仓鼠一样鼓起一个大包,场面多少有点滑稽,下面的人却没一个敢笑的。
宋总对这个女孩的宠爱程度超出了所有人想象,会议说停就停,连一向不吃大块食物的习惯都可以改,可见她有多重要。
萧曼雨脸色不变,巧妙地给自己打了个圆场:“对,先吃饭,我们等会儿也没事。”
乔桥知道她是想等宋导这口咽下去,可惜没机会了。
剩下的休息时间,宋祁言嘴里就没停下来过,乔桥一会儿叉一块肉,一会儿夹一筷菜,前一口刚咽下去后一口又到了嘴边,生生给喂饱了。
直到男人摇头说吃不下,乔桥才满意收手。
从头到尾,他忙得一个字都来不及跟萧曼雨说。

287:殷红
乔桥一直盯着宋祁言吃完饭,并且得到男人保证会尽快结束,才勉强同意先回套房休息。
算了,反正主要目标达到了,守在那儿听天书也没意思。
她乘电梯回了套房,眼看时间不早了,换上睡衣准备睡觉,刚躺下手机就嗡嗡震动,屏幕上显示了一个不算陌生的名字:江煜。
两人当时确实交换了电话号码,但后来江煜就再没联系过她,乔桥也没在意,以为他兴奋劲儿过去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点打电话过来。
乔桥:“喂?”
江煜吱哇乱叫:“乔大师,你快救我!”
背景里隐隐能听到两个尖锐的女声在吵架,一个说‘我是他女朋友’!另一个说‘我才是,你不要脸,当小三’。两个女孩吵得不可开交,乔桥越听越黑线。
感情这是东窗事发,脚踏两条船被发现了啊?
江煜苦哈哈的:“乔姐姐,你给我指条明路吧。”
乔桥当机立断:“没有,告辞。”
她就要扣电话,那头急忙制止:“别别,我知道是活该……”
他压低声音:“但是她们一个胸很大一个腿很长,你就教我给她们消消火,别以后炮友都当不成就行。”
乔桥:“你骗她们说都是你女朋友?”
江煜得意:“对呀。”
乔桥:“……你可真渣。”
江煜:“所以才向你虚心讨教嘛,你来一趟好不好?我在xx酒吧。”
乔桥:“去不了,我有事呢。”
江煜惋惜:“远程指挥效果是不是差一点?”
乔桥揉揉眉心:“不用,你只要一口咬定均等地爱她们两个就行,千万别偏袒任何一方。”
江煜半信半疑:“真的?”
乔桥:“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半个小时后,江煜打来一个视频电话,屏幕里他左脸一个手掌印右脸一个,特别‘均等’。
乔桥笑得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江煜阴森森的:“乔姐姐,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
乔桥:“谁让你当时突然亲我,咱俩扯平了。”
江煜指着自己的脸:“扯平?我这挨了两下呢!36d没了,大长腿也没了!幸亏我刚从剧组出来,不然明天戏都拍不了了。”
乔桥理直气壮:“我这还有上下嘴唇呢,挨两下不是应该的?”
江煜说不过她,却注意到她背景的的异常,试探道:“你不在国内啊?”
乔桥耸肩:“怎么了?”
江煜酸溜溜的:“谁带你出去的啊?一张床睡好几个人睡得下吗?”
乔桥:“我挂了。”
“好好好,我不乱说了,说正事。”江煜情商高,立马又跟她嬉皮笑脸起来,“你猜我在哪儿看见你的名字了?”
乔桥想了想,自己都没工作了他还能在哪儿看到?老实摇头:“不知道。”
江煜神神秘秘的:“星程艺人学校的新生名单。你一个十八线怎么混到名额的?梁影帝帮了不少吧?”
他不提乔桥都要忘了,算算时间确实快开学了。
乔桥:“怎么?你也要去进修吗?”
江煜:“对啊,这期师资力量很强大的,连梁季泽都跟校长承诺说每周尽量去开一次课。他可是我的目标,他的课我是必选必听的,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
乔桥:妈蛋,瞬间不想去了怎么办!
江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他给你搞的名额?”
乔桥含糊道:“你说是就是吧。”
江煜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提醒你一句,赵诗圆也是这期的新生。”
乔桥:更不想去了……
江煜:“马上开学了,你肯定没来得及买入学要用的东西吧?叫我声哥哥我帮你买哦。”
乔桥:“我挂了!”
挂掉电话,乔桥躺在床上开始惆怅,梁季泽当老师她真的打怵,不知道星程是不是例行会请影帝授课,但愿是这样,梁大变态可千万别是冲着她来的。
但乔桥又觉得每周开一次课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对行程排得跟国家领导人一样密集的梁季泽来说却是个难题。但愿他只是偶尔来上一次课,最好因为时间排不开早早放弃。
毕竟见他那张脸,乔桥都胃疼。
夜深人静,宋祁言拧开门,放轻脚步地走了进来。
女孩不出意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着身子像只小虾米,睡衣的下摆翻上去,露出纤细平滑的小腹,更诱人的部位则被一层布料遮住,引诱着人伸出手去做一些过分的事。
宋祁言脱掉外衣,手臂穿入她的腋下和膝弯,将人打横抱到了床上。
时针指着晚上十一点,能这个点就结束会议已经不容易了,下午出的纰漏比他想象中要大,有人在背后蓄谋已久,打了宋祁言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的底牌也没有全亮出来,做
事留退路是多年养成的习惯,问题虽然麻烦,但还是被他不轻不重地化解了。
就是难免会动到一些人的核心利益,但‘清洗’是必不可少的。
宋祁言静静凝视着呼呼大睡的乔桥的脸,虽然胯下胀得难受,他还是不打算把人弄醒。只是这样看着她,躁动暴虐的心也会慢慢平静下来。
他低头在乔桥脸颊落下一吻,和衣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乔桥一直跟在宋祁言屁股后面道歉。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睡过去了。”她懊恼地抓着头发,“你累不累?昨晚没休息好吧?衣服怎么都皱成这样,没法穿了呀……”
“没事。”宋祁言找出一套新的换上,“我一直在想事情,也睡不着,只是躺着休息休息。”
乔桥更惊讶了:“你一晚上没睡?”
宋祁言:“差不多。”
“哇。”没想到乔桥竖起眉毛,少见地生气了,“你怎么能只想着工作!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了?”
不,你要是不来,我今晚都不在这里。
当然这话宋祁言是不会说的,享受一下乔桥偶尔的关心也不错,虽然这个迟钝的家伙一定要别人明白说出来‘没有睡’才会意识到问题。
“不行,你不许去上班了。”
乔桥拉住他的袖子,指指床:“现在,躺下。”
宋祁言垂下眼眸:“我睡不着了。”
乔桥:“不管!总之你上午必须休息。”
他慢悠悠道:“也不是没有让我睡觉的办法,比如做点睡前运动。”
乔桥动作一下子僵住,呆呆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了。”宋祁言低头吻住她因惊吓而发白的嘴唇,好笑道,“穿上衣服,该送你回去了。”
乔桥扭捏:“那你什么时候回国?”
宋祁言:“很快。”
乔桥不吭声了。
两人乘电梯去了地下车库,小汪早在车边等候了,殷勤地给乔桥拉开车门。
宋祁言:“你回去吧,我送她。”
小汪为难:“宋总,那我也得派辆车跟着,这边不比国内,治安没那么好,我怕出意外。”
宋祁言默许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上公路,街上人不多,到处都是茂密的法国梧桐,阳光从叶片缝隙投射而下,很漂亮。
乔桥正想着上学的事,忽然听到一声近在咫尺的枪声。
她悚然一惊,又是两三声枪响,车玻璃被打得轰然碎裂,耳膜都被尖锐的声音震得发疼。乔桥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被人拽住领口强摁了下去,宋祁言将她牢牢压在自己腿上,冷静地猛打方向盘,以精湛的技术让车在原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街道两边埋伏的枪手迅速开着摩托追上来,紧追在车后按动扳机。
乔桥什么都看不到,却能听到子弹打在车身钢板上的爆裂声,每一下都特别响,像是一声平地惊雷。心跳声震耳欲聋,血液唰唰流过耳膜,她从没遇到过这种状况,四肢都像僵住了一样,抓着宋祁言裤脚的手不停地颤抖。
怎么回事……
这不是很普通的一次出行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男人的语气在混乱的现实中却一反常态地平稳:“手机。”
乔桥慌忙把手机掏出来给他
宋祁言看也不看,接过就顺手扔到了窗外。紧跟着汽车的枪手见车里忽然扔了个黑黑的东西出来,下意识抬枪一个点射。
手机在空中就炸得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没有给她细想的时间,一个急转弯去,乔桥被甩得重重撞在车门上,安全带勒得她肚子疼。
这一耽搁也争取了几秒时间,小汪拼命追上来掩护,他的车也没好多少,右边车身全是弹孔,但枪手们明显知道那上面没有主要目标,所以整体还是比宋祁言的车好很多。
车身一震,车胎开始撑不住了,宋祁言冷静地调了个方向,利用小汪争取出来的一点时间,拐上另一条路。
车胎急剧地擦着地面,身后的枪声好像越来越远了,乔桥想抬起头看看,被男人粗暴地摁了回去:“趴好。”
她睁大眼睛,看着一点红色从宋祁言腹部慢慢洇开。

288:千钧一发
“宋导……”乔桥瞪大眼睛,感觉氧气在从身体里慢慢消失,“你、你中枪了?什么时候?天啊,医生、必须去医院——”
“不要说话。”宋祁言语气平静得可怕,好像这一枪是中在别人身上,“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乔桥眼看着那点红色越洇越大,她想用手捂住,却被宋祁言猛地攥住了手腕,男人的体温一直比较低,此时此刻却冷得像块冰。
他说:“乔桥,这是冲我来的,如果被追上,你就闭上眼睛,他们不会伤你。”
“我不!”乔桥激烈地反驳,“要是被追上我就跟他们拼了!”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有点无奈似的:“你连枪都不会用,怎么跟他们拼呢?”
乔桥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下脸颊,头一次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弱鸡,打人不会就算了,跑也跑不快。游戏里狙爆别人有个屁用,现实里她连最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枪声又近了,不知道小汪那边怎么样。
宋祁言选择了一条大路,虽然偶尔能看到别的车,但b国的人口密度毕竟太低了,枪手骑摩托紧追,就算有人看到也只会赶紧避让,没人敢阻止一群亡命之徒。
乔桥不知道会不会有好心的路人报警,但她觉得照这个速度,他们等不到警察来了。
车胎发出尖锐的啸声,两个后轮都被射破了,发动机听起来也很不好,这辆车已经不能再跑了。
蒙面的杀手们逐渐缩小包围圈,他们端着枪慢慢靠近汽车,尽管从头到尾宋祁言都没有回击过,可从他们的行为眼神中,依然能看得出对这次刺杀的谨慎和警惕。
窗玻璃碎得不成样子,乔桥得以轻易看清离她最近的杀手的脸,一张东方人的面孔,鼻子和嘴巴都被滑雪面罩遮住了。
宋祁言松开方向盘:“我给你们双倍的钱。”
为首的男人说:“买你的命吗?”
“不。”他看向乔桥,“买她的,让她走。”
乔桥一听就急了,刚想反驳就被宋祁言狠狠掐了一下掌心,这个提醒意义十足的动作让她硬是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宋导,比她想得长远……这种关键时刻,一定要相信他。
蒙面人发出一声嗤笑:“你是少数死得明白的。”
宋祁言声音冷静得吓人,他不紧不慢地摆条件:“我不知道你们的酬金是多少,但我给的绝对不低。放了她,既完成了任务,又能多拿钱,为什么不考虑一下?”
蒙面人:“你人都死了,谁给我付酬金?”
宋祁言:“她知道我所有密码。”
乔桥想说我不知道,但又觉得宋祁言这时候提出来是缓兵之计,可能有别的策略。
蒙面人抬起枪,抵住宋祁言的太阳穴:“也行,她要是翻脸不认账,我就再把她弄死。”
宋祁言语气平静:“她不会的。”
乔桥觉得那把枪就像抵在自己心脏上一样。
她看到蒙面男似乎要发力,连忙开口:“等等!能给我们两分钟说句话吗?我还有一些积蓄,都给你。”
“不能。”蒙面男似乎在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拖延时——”
‘噗’的一声,一颗子弹轻盈地穿过他的颅骨,如同一阵微风吹过,带着红色的血喷出来,溅了宋祁言半张脸。
他好像早就料到了,漠然地垂下眼睑,做了个微微侧头的动作。
这一枪就像某种信号,围着汽车的杀手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连倒地,反应最快的一个也只来得及迈出一步试图找掩体,然而等他滚到掩体后时,脖子都快被打断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局势瞬息倒转,乔桥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盯着倒在地上的蒙面人的尸体,就在几秒钟前,两人还在对话。
尸体的胸口已经被子弹穿透了,血肉模糊。乔桥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里有点翻江倒海,但她强忍着把呕吐的感觉咽了回去,必须看,看得清楚才能把现在无用无能的自己记得清楚。
围着汽车的蒙面杀手们此时全部毙命,头顶上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乔桥探头向上望去,张晓东正全神贯注地警戒着下方,不放过任何一个视觉死角。
周先生的人?
飞机停在路边草坪上,这里被子弹和车胎划得一片狼藉,好在人烟稀少,没有围观者。
张晓东跳下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打扮的士兵,他们一人拿着好几张裹尸袋,迅速将杀手们的尸体整齐搬到一边,几分钟就处理好了,现场只剩一地血迹和车玻璃的碎片。
医疗兵也迅速围上来检查宋祁言的伤势。男人嘴唇苍白,血色全无,却一直很冷静,配合着放平座椅,让医疗兵剪开他的衣服,观察伤口。
乔桥想看又被人头挡得看不见,紧张道:“怎么样?严重吗?”
医疗兵:“好在只是一个弹片,比较浅也没伤到内脏。”
他转头对张晓东说:“必须马上手术。”
张晓
东神情凝重地点头,医疗兵摊开担架,把宋祁言运上直升机,乔桥想跟上,但被张晓东拦住。
“我们等一等周教授,他马上到。”张晓东递给乔桥一块干净的布,“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乔桥这才注意到自己满手的血,都是宋祁言的。
乔桥克制着不让手继续颤抖,小声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宋先生给我们发了信号。”
“什么时候?我……没看到他打电话啊。”
张晓东笑笑:“乔小姐,不用打电话,你手机安装着全国最先进的追踪设备,还可以检测生物指标的。手机一碎我们那边就收不到信号了,这可不就等于出事了吗?”
原来如此,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最快的报警方法。
到这时候,紧绷的身体才好像终于意识到脱险一样放松下来,她腿一软,被张晓东眼疾手快地扶住,差点摔倒在地。
张晓东一招手,一名士兵拿来毛毯和针剂,他给乔桥披上毯子:“要不要来一点镇定?”
乔桥疲惫地摇头。
等了几分钟,几辆车从远处飞驰而来,为首的那辆还没停稳,一个人影就从上面跳下,跑向乔桥并一把将她抱住。
周远川深深地把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声音颤抖,不停地小声重复着:“太好了,你没事……”
乔桥鼻头一酸,眼泪立马涌了上来。但马上,她就强迫自己把眼泪憋了回去,哭有个屁用。
周远川半跪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宋祁言已经到医院了,马上就做手术,不会有事的。”
他转向张晓东:“清理吧。”
张晓东后脚一磕敬了个礼,转身对士兵们打了个手势,一个个裹尸袋被抬上车,宋祁言几近报废的跑车也被拉走。杀手们使用的所有枪械都被封存好,连弹壳都一个一个从草地里搜索出来,确保不留下任何证据。
碎片被清理,血迹被一种特殊的药物溶解,被损坏的草皮都有专人重新铺设一遍,不到十分钟,一切都恢复原样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远川帮乔桥把凌乱的头发顺到耳后:“走吧,带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乔桥疲惫地点头,周远川将她连人带毯子抱进车里。
乔桥虚弱道:“秦瑞成呢?”
周远川:“他在医院,盯着宋祁言做手术。”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为什么要杀宋导?”
周远川神色微微变化:“只知道是从国内跟来的,我已经找人去查了,很快就有消息……宋祁言知道吗?”
乔桥有气无力地点头:“他好像知道。”
周远川轻轻抱住她:“这些你不要想了,交给我吧。”
乔桥:“查到的话,你会怎么办?”
周远川只是微微抿嘴,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两人见面的时间很短,男人也未表现出什么异样,从头到尾都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她总隐约觉得周远川似乎处于暴怒之中。
很隐蔽的,像是平静湖水下涌动的暗流,即便看不到,但因为千百年来人类进化出的对危险的第六感,她能察觉周远川周围躁动爆裂的空气,即便他已经拼命掩饰了。
她盯着周远川的侧脸看,这张脸秀气清俊,本该是熟悉的轮廓,此时却又如此陌生。
好像她从未了解过这个人。

289:教我用枪吧
进了医院,乔桥直奔手术室。秦瑞成早在门口守着了,脚下的烟头扔了一地,见到乔桥脸上才终于露出点笑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男人声音哑得厉害:“你他妈非得吓死我才算完。”
乔桥敷衍地拍了拍他,满脑子都是另一个人:“宋导怎么样?”
秦瑞成摇摇头:“不知道,进去好一会儿了。”
周远川跟过来:“现场我都处理好了,该查的都会查清楚。”
秦瑞成:“嗯,别急着动,等他醒了再说。”
周远川笑笑:“我知道。”
他的目光落到秦瑞成手里的烟上,后者立马会意,递过去一根,又摸出火机帮他点了。两个男人同时陷入静谧的沉默中,烟雾缭绕,彼此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于,手术室的灯变成绿色,宋祁言被几个医生推出来。
麻药还没过,他脸色雪白地躺在手术床上,双目紧闭,还没恢复意识。腹部的伤口应该是被处理好了,手术服上干净没有血渍,但整个人看起来异常虚弱。
主刀医生在跟周远川说话,乔桥也听不懂只能干着急,好不容易等他们说完,周远川才解释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伤口都清理缝合了,只需要好好修养就可以。”
乔桥这才觉得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手心里全是汗水和掐出来的指甲印痕。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想跟着宋祁言回病房,秦瑞成拽住她:“小乔,你去休息会儿。”
“不,我要看宋——”
话没说完,人‘啪嗒’一声倒在秦瑞成怀里,男人用手指扳起她的下巴一看,乐了:“这就睡过去了?”
周远川:“又惊又吓,神经估计到极限了。”
秦瑞成打横抱起乔桥:“我带她去休息。”
周远川点头,他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手术室前,指示牌上闪烁的红光把他笼罩在阴影中。周远川不急不慢地抽完最后一口,把烟蒂妥善地扔到了垃圾桶中。跟秦瑞成急起来不分四六不同,他始终保持着最基本的文明。
张晓东幽灵一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低声道:“周教授,都查清楚了,剩下两个同伙也逮住了,都关在酒店。”
周远川顿了顿,轻声道:“张队长,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张晓东‘啊’了一声,显然没预料到会被这么问,他挠了挠头:“要是我兄弟被这么弄了,肯定要搞死他们。”
周远川微微一笑:“所以你是个警卫官。”
张晓东郁闷道:“周教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反正人已经绑好了,您要怎么处置就一句话的事。”
周远川淡淡道:“饿着,只给一点水,24小时强光不许睡觉,到时候让宋祁言处理。”
张晓东磕脚敬礼:“是!”
乔桥感觉自己只睡了一秒钟,醒来却发现天都黑了。
她‘蹭’得坐起来,鼻子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背还吊着点滴,秦瑞成则趴在她旁边呼呼大睡。
男人眼底下有点乌青,也是没休息好。乔桥自己把针头拔了,蹑手蹑脚地下床。
刚出病房就撞上一个健壮魁梧的男人,虽然穿着便装,但那笔直的站姿和警惕的目光一看就从军多年,乔桥猜他是张晓东的人,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问他宋祁言的病房在哪儿。
士兵指了指隔壁,乔桥点头谢过。
犹豫几秒,深吸一口气拧开门把手,床上浅眠的男人瞬间睁开眼睛,看到是乔桥后神情才放松下来。
“我是不是吵着你了?”乔桥犹犹豫豫不敢进。
宋祁言摇头,“我在想事情。”
他轻招手,示意她坐过来:“睡醒了?”
乔桥脸一红:“听说你手术成功我一放松就……晕过去了。”
宋祁言也不戳穿,只是静静盯着她看。他还是很虚弱,吊着好几大瓶药,虽然弹片取出来了,但毕竟做了个手术,还在恢复期。
乔桥掀被子:“我看看伤口吧。”
宋祁言摁住她:“这有什么好看的。”
乔桥:“看一眼又不会掉肉。”
男人就是不肯,但他麻药刚过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拦不住,乔桥连衣服带被子一起揭开,缠着绷带的腰部露出来。
纱布上有一点点渗血,除此之外都处理得很干净。
乔桥想摸又忍住,最后低头轻轻在纱布上亲了一下。
她发誓她亲得很轻很轻,只是嘴唇碰了一下而已,但宋祁言手还是猛得攥紧了。
男人微微抽口气:“乖,别乱来。”
……
只是亲一下反应这么大干嘛。
乔桥看着纱布还是很心疼,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谁干的?”
宋祁言移开视线:“明天你就跟秦瑞成回国,入学的一些事我交代他了,他送你去学校。”
乔桥:“别岔开话题。”
她鲜少这样坚决,宋祁言沉默片刻:“是公司的一些事。”
“那我回国帮你报警,出国行凶也不能逍遥法外!”
宋祁言哑然失笑,似乎有些无言,半晌才道:“你真可爱。”
乔桥:???
“不要想了,我来处理。”
乔桥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以自己的能力,不给宋导拖后腿就不错了。就像枪口抵着他太阳穴时,乔桥除了脑子嗡嗡,什么都做不了。
果然世界上一切痛苦,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宋祁言:“回国后,你帮我做一件事。”
乔桥立马来了精神:“你说,我一定办好!”
宋祁言:“就当我死了。”
嗯?
她瞪大眼睛,电光火石间忽然明白了什么。
宋祁言:“不能联系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当不存在,你只知道我出事了,懂吗?”
乔桥:“你是为了……”
宋祁言淡淡一笑,寒气森森:“记住了吗?”
乔桥郑重点头。
医生来换药,嘱咐宋祁言要多休息,乔桥就出去了。她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摸出手机翻到一个电话号码,犹豫片刻,按下了通话键。
漫长的等待音,就在乔桥以为不会有人接起来的时候,电话忽然通了,男人在另一头问道:“喂?”
许久不见程修,乔桥差点忘了他有一把怎样极富质感的沙哑嗓音,胸腔共振发声,带一点后鼻音,被电流放大和微调过后,只用一个音节就能让人从耳根酥到天灵盖。
乔桥莫名紧张起来:“那个,我、我是乔桥。”
“我知道。”一贯的言简意赅。
她听电话那头好像有‘嘚嘚’的闷响,识趣道:“你是不是在忙?”
闷响消失了,紧接着是一串快加的脚步声,片刻后程修才沉稳回道:“不忙。”
跟程修聊天就不要指望能像正常人社交一样有来有往了,乔桥也习惯了她问程修答的聊天模式,直入主题:“我想学用枪,你能教我吗?”
电话那头少见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道:“很难。”
“我不怕。”乔桥望着宋祁言病房的方向,“我想清楚了,我不想永远躲在别人后面。”
“好。”
没想到程修这么好说话,乔桥一时愣住:“你同意了?教我用枪?”
程修:“嗯。”
“呃……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我需不需要准备点什么?枪和子弹要自备吗?还有——”
“人来就行。”
程修说了一个地址,让乔桥有空就过去。
乔桥风中凌乱。
为什么她说想学用枪,程修的反应像是她要学烘焙?这么淡定的吗,拦都不拦一下?
算了,反正他答应了,答应就不能赖账。至于跟上学时间冲突的事乔桥也盘算好了,第一学期都是些基础的演技课,她参演的电视电影不少了,早就无师自通,上不上区别不大,翘掉还能方便她溜出校门。
程修肯教她,乔桥心头的阴霾就少掉一大层,也不那么抗拒回国了,甚至还想早点回去。
国内,别墅。
一个肚子圆滚滚的男人懊丧地挂断电话:“怎么办事的,收了老子那么多钱,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
他对面还坐着两个男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鬓角已经隐隐见白了,精神却还好,都是不怒自威的样子,一看就是做惯了上位者。
“老李,急什么嘛,顶尖人才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就耐心些。”其中一个慢慢啜了口酒液,“指不定天气不好,或者有什么意外,延迟计划了,也不过是让那姓宋的多活两天而已。”
“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一人大笑:“老李,你被那宋祁言吓破胆子了?发现又怎么样?他就算再有本事能查到我们头上?凡事讲证据嘛,他拿得出来吗?”
被叫老李的人嗫嚅道:“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别瞎想了,来来,先喝酒,别浪费我的收藏。”
三人刚倒上,电话来了,老李接起后听了几秒,喜上眉梢,连忙用口型告诉所有人:“成了!”
另外两人都露出一副胜利者的笑容。
“好好,尾款三天后就打给你们。”
挂断电话,一人笑道:“我就说吧,国际顶尖的,那么多暗杀都成功了,没道理这次不成啊。”
老李也松口气:“只要事办了就行,再等齐擎文内退,公司就是咱们的。”
“竞选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都安排好了,反正候选人就咱们三个,让底下的人随便选吧!哈哈。”
“来来,今天必须好好喝一杯!”
b国,酒店套房。
宋祁言坐在轮椅上,手臂支着下颌,闭目养神,静静听着。
“他、他
挂电话了。”浑身血污的男人畏畏缩缩地放下手机,他是雇佣军中的一员,负责后勤,在所有队友死亡后,他被张晓东从藏身之地揪了出来。
鉴于还要用他打个电话,所以暂时给他上了一针吗啡,否则筋骨断裂的痛楚会让他根本讲不出一个字。
周远川微微弯起嘴角,看向宋祁言:“可以了么?”
“可以。”宋祁言点头,“这次多亏了你,我的人都在国内,还是大意了。”
“小乔的事就是我的事。”周远川温和地笑,“不用跟我客气这些。”
他略一摆手,张晓东就拽起地上那男人的领子,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拎了出去,那男人也不挣扎,只苦苦朝着周远川的方向哀求:“该做的我都做了,给我个痛快吧。”
他的腿不自然地扭曲着,裤子上的血滴滴答答地黏在地板上,形容枯槁,像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
周远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张晓东把人带了出去,地板很快被擦干净,这个人最后存在的痕迹也消失了。

290:回国
订了最早的航班,秦瑞成带着乔桥飞回国内。
她想跟宋导再见一面的请求也没有被批准,所以一路上都在跟秦瑞成怄气,男人又不好说宋祁言根本不在医院,只能郁闷地背了黑锅。
出了这个事,宋祁言家肯定不能回了,周远川不在,秦瑞成也不愿意住别人的房子,干脆顺从私心,暗搓搓地想把乔桥接回自己家。
结果乔桥不干了,去住秦瑞成家她还怎么找程修?所以咬死不松口,一定要在外面住。非说是快开学了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听得秦瑞成心头那个火烧得越来越旺,恨不得把人抓过来一顿锤。
周远川和宋祁言的房子可以住,怎么到他这里就不行了?
两人谁也不理谁,乔桥是生气,秦瑞成是怕自己火起来伤到她,只能黑着一张脸开车,一言不发。
但行驶的方向肯定还是自家小区,让他放小乔一个人出去住?不存在的。
“这不是往市中心的方向!”再迟钝这会儿也发现了。
秦瑞成冷冷看她一眼:“谁有车谁说了算。”
乔桥瞪他:“你幼稚不幼稚。”
秦瑞成:“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你今晚必须睡在我床上!”
乔桥也看出男人有点动了真怒,毕竟站在秦瑞成的角度,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于是她转变策略,说道:“好吧,住你家也可以,但是我白天干什么你不能管。”
秦瑞成满不在乎:“行啊。”
乔桥:“我要出门。”
秦瑞成:“那必须有人跟着。”
乔桥:“没事的!国内很安全,到处都是摄像头,而且宋导那件事也不是冲我来的呀。”
秦瑞成:“随你怎么说,但我冒不起失去你的风险。”
又是谈不拢,气得她差点要说出去见程修了,幸亏理智又把那句话拽了回来。要是被秦瑞成知道她想学枪,肯定要爆炸。
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着,小区大门已经近在眼前。这栋房子是秦瑞成新买的,为了乔桥上学方便,故意买在学校附近,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几天后就是开学,开学乔桥就要寄宿,他能独占小屁股的时间也就这几天了,到嘴的鸭子怎么能飞?他今天就是绑也得把乔桥绑过来。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秦瑞成特意没买独栋别墅,就是嫌空间太大,不能时时刻刻看到小乔。但是这种楼上住房隔音难免不好,所以他干脆把楼上和楼下都买了,自己住中间。窗户也换的最好的隔音玻璃,这样情热时小乔叫破喉咙也没人知道了。
四个卧室,空着三个,只有最大的那个摆了张差不多占据三分之二面积的巨型床,这么布置的目的一目了然。
乔桥眉角跳了跳,要不是累得不想说话,就要当场骂人了。
秦瑞成一把抱起她,早在吵架的时候他那股邪火无处发泄就全去了下三路,裤裆里的大宝贝已经被内裤缚得发疼,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当然嘴上还是冠冕堂皇的那句:“走,带你睡睡新床。”
乔桥蹬啊踹啊全无效果,落在他身上跟挠痒痒差不多,游戏里就是防都破不了,象征性地扣一滴血那种。
“宋导还在医院养伤,你怎么还有闲心想这种事!”乔桥大喊。
他好着呢,今早都去处置人了。
秦瑞成心里这么想,嘴上笑嘻嘻道:“你没觉得有种别样的刺激吗?老公住院,你却出来跟情人翻云覆雨。”
“你这个神经病……”
“好了。”秦瑞成拍拍她的屁股,“宋祁言没事,有周远川帮他呢,你就别操心了。”
乔桥忽然意识到,秦瑞成回国的任务可能就是陪着她,让她不要一直处于焦虑之中。往更深里说,周远川和秦瑞成,都是在宋祁言出事后想也不想地全力帮忙,明明仔细算下来,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结只有乔桥而已。
尤其是周远川那样性格的人,哪会管外面是洪水滔天还是尸横遍野。
乔桥看着秦瑞成的脸,呆呆地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要帮宋导呢?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
秦瑞成正忙着脱衣服,奇怪道:“这不是有你吗?你喜欢宋祁言,我能有什么办法?帮呗。”
“……”
他皱眉:“你就是喜欢头猪这时候也得帮啊,好在你看男人的眼光不错。”
亮出自己的八块腹肌:“尤其是我。”
乔桥一头黑线。
心头热热的,可惜顾不得感动,男人已经把她压在床上,低头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块大口。
乔桥:“你是不是……流口水了?”
秦瑞成喉结上下一滚,响亮地咽了声唾沫,心虚道:“好久没亲了,你闻着太香了。”
“什么好久!才几天而已!”乔桥挣扎,“再说我又不是食物,闻着香干嘛要流口水。”
秦瑞成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想把她吃下去,有些想法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否则该吓跑了。
小腹上挤着
一个硬邦邦的棍状物,有意无意地往下蹭,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乔桥惊了:“你什么时候脱裤子的?”
秦瑞成:“刚才。”
乔桥:“不可能!刚才你还穿着呢!”
秦瑞成勾起嘴角:“我现在单手就能把裤子解了,为你特意练的。”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技能!
“还练了一个,给你试试?”
“不!我不要,我不啊啊啊啊——”
男人的手绕到她背后,指尖轻轻一错,胸罩‘啪’得一声开了,乔桥狼狈地捂住前胸。
秦瑞成得意:“快吧?”
“神经病啊!”
“小乔。”秦瑞成舔舔嘴唇,“你还是别骂我,你越骂我越兴奋。”
乔桥到嘴边的‘变态’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秦瑞成把她的t恤领口拽下来,低头一口含住她的乳珠,用牙齿轻咬,用舌尖挑逗,吮得啧啧有声,好像是什么美味一样。
奇异的感觉像电流一样一阵阵席卷她的身体,乔桥原本还用胳膊撑着床,没一会儿就软得坐不住了,要不是秦瑞成托着她的腰,她就倒下去了。
“前戏太麻烦了,等会儿再做。”秦瑞成难耐地随便伸手下去在两腿间撸动了几下,然后手指去探乔桥的,果不其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一丛。
他邪笑:“看来前戏可以省了。”
乔桥用力踢他,秦瑞成一把抓住她的小腿,摆成一个型,又在乔桥腰部垫了个软枕,刚好把小花穴暴露出来,不高不低,还恰好跟他的大宝贝持平。
“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秦瑞成拍拍软枕,满脸得意,“我找人根据咱俩的身高定做的,你看,我只要这么一顶……”
乔桥哼了一声,阴茎重重地顶进来,把她插得浑身一颤。
不得了。
她惊得瞪大了眼睛,这个软枕……太合适了!
秦瑞成身高接近一米九,乔桥才一米六多点,经常做的时候对不准,有时候还弄得乔桥很痛,可有了这个东西,身高差不见了,秦瑞成只要闭着眼往前顶,就能准确无误地捅到花心。
而且好死不死的,还正在她的敏感点上!
秦瑞成察觉她表情不对,故意又顶了几次,敏感点被一再擦过,快感非常强烈,脑子哗啦啦闪白光,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条腿已经自动自发地缠到秦瑞成腰上了。
“这么爽么?”秦瑞成轻嘶了口气,阴茎埋入的地方已经紧得不像话,软绵绵湿哒哒的,体液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滴落,无比舒服。
乔桥搂着秦瑞成的脖子,抽泣着,内部的褶皱被肆无忌惮乱撞的大龟头碾过,每次肉壁都会条件反射地收紧想要箍住它,但柱身紧跟着将内部撑开,说不清是酸胀还是酥麻,撞击也越来越激烈。
抵达一个小高潮的时候,秦瑞成一反常态地将她翻了个身,以背入的方式射了出来,不许她看到他的脸。
后背一凉,落下几滴水渍,乔桥开始以为是汗水,可背后的人射完了也迟迟不动,全然不似往常的一定要搂着她往床上滚。
她想回头,却被男人粗暴地摁住。
“抱一会儿。”秦瑞成从背后抱住她,嗓子极哑,“小乔,不要离开我。”
“我没有……”
“别说话。”
好吧,乔桥喘息着不动,身体还处在高潮的余韵中,痉挛得厉害。男人的东西也没有抽出来,他应该也感受到了,且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反应。
乔桥:……
刚才气氛不还挺好吗,怎么又硬了?
秦瑞成抱住她,轻吻她的肩胛骨:“再来一遍?”
乔桥:“不要不要不要!”
秦瑞成振振有词:“你要这么想,我精力有限,早射完你不是早轻松吗?”
乔桥一想,这话也有道理,反正也拗不过他,就半推半就由着秦瑞成再来了一遍。
事实证明……他的精力就是个无底洞。
乔桥一直被折腾到半夜,好不容易才睡过去,连梦里都是一根长长的丁丁在追着她跑,真是糟糕的一天。

291:在我靠近你前打中我
早上九点,星程影视学院附近的街道就迎来了交通最繁忙的高峰时段,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私家车把宽阔的道路挤得满满当当,虽然还不到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但望子成龙的家长们已经提前焦虑,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秦瑞成的跑车在离校门口隔两条街道的地方就停下了,驾驶位的人怨气满满:“提前这么多天来干什么?下个周才开学呢。”
乔桥连忙顺毛:“你看,提前这么多天都挤成这样,等开学更进不来了。”
秦瑞成冷哼:“我说可以走特殊通道,你偏要来挤。”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校领导车道是很方便,但有没有考虑过她要在这里度过一年啊!开场就这么引人注目好吗?!
当然现在秦瑞成说什么她都不敢反驳,毕竟为了能提前入校,她苦磨了差不多一整天,还答应了若干不平等条约,男人才勉勉强强同意。
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这么做她更没机会找程修了。
“东西都带好了?”秦瑞成摸出口罩和墨镜戴上,这也是乔桥强烈要求的,她只想当一个低调平凡的普通学生,否则以秦瑞成那张脸的招摇程度,她以后还怎么无声无息地翘课?
“嘿嘿,还是很帅的。”乔桥大吹彩虹屁。
男人勾起嘴角:“那当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拖着行李进入校门,乔桥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张望。
星程果然不是一般的私人学校,校园环境幽静,主干道两侧是郁郁葱葱的花树,一切设施都布置的低调华贵,全然是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看过学校介绍,乔桥知道里面各种场所一应俱全,后山还可以打高尔夫,总之是一座如果没有宋祁言,她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进入的学校。
这么财大气粗,星程却秉承着“平等教育”,明知来这里上学的几乎所有学生都有私家车,星程也坚持不修停车场,不许学生开车进校园,而且只要进校门就必须统一穿校服,当然今天是例外,校服要等到开学日才发放。
走在校园里的学生也都是女美男帅,随便挑出一个都可以去拍电影,让进来的人心旷神怡,大饱眼福。
乔桥报到后领到了宿舍门卡,就跟秦瑞成一起往女生宿舍走去。
没开学前宿舍是可以随便进的,星程的宿舍也是出了名的舒服,四个人住一个小套间,每人有单独的卧室和卫生间,公共区域还有厨房和小型放映室,生活学习两不误。
宿舍里没有人,其他舍友还没到。趁这个机会,乔桥把床铺铺好,东西收拾好,约莫差不多了,就暗搓搓地开始赶人:“秦秦,那我就先住学校了,你回去吧。”
“急什么?”秦瑞成大喇喇躺到她那张小床上,伸个懒腰:“我困了,睡一觉再走。”
……一个小时前你才从被窝里爬起来现在跟我说困了?
“不好吧,随时可能有人来啊,被看到怎么办?”
“看到怎么了?我不是你男人吗?”秦瑞成皱起眉头,“你最近怎么回事?总想跟我分开。”
“……”
好说歹说都不管用,最后还是被硬摁在新铺的床上一顿欺负才算完。要不是乔桥死命护着小内裤,秦瑞成早就不管不顾地分开腿插进来了。
这个混蛋,永远有一万种要爱爱的理由,连什么‘小乔每张床都必须留下我的种子’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气得她不想上学只想打人。
秘书给秦瑞成来了电话催促,男人下午还有一堆事要办,乔桥趁机连哄带骗地把他弄出宿舍。从阳台了望确定秦瑞成已经出了校门,乔桥才迅速换上一身简单衣服,按照前几天查好的路线从侧门溜出学校。
程修说的那个地方,离这里有点点远啊。
她又没有别的交通工具,只能坐公交,但公交也只有前半程才有,乔桥到终点站后不知道怎么走,只好给程修打电话。
很快,一辆漆黑的越野车急刹在她面前。
程修脸被晒得黑了一点,却丝毫无损他五官的英俊,下颌线条非常利落,整张脸轮廓分明,黑色剑眉向上斜斜掠过眉骨,组合成一张充满金属硬度的阳刚面孔。
他上身穿着一件短袖t恤,下身是军装裤和军靴,结实的肌肉紧紧附着在骨架上,随着程修的动作而收缩舒张,血管突起放平,让人仅用眼睛就能衡量出其中隐藏着多么可怕的爆发力。
男人冲乔桥一招手,示意她上来。
乔桥赶紧回神,钻进了副驾驶,程修目不斜视地启动汽车。
两人长久地没有见面,乔桥都快想不起上次是什么时候了,她装作在看风景,目光却一直在偷瞄旁边的人。
程修淡淡道:“第一课,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敌人。”
乔桥尬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我们去哪儿?”
程修:“靶场。”
乔桥:“啊?这么快就上手吗?不是应该先学理论吗?”

修:“实战就是最好的理论。”
教学方式果然跟他本人如出一辙啊……
靶场比想象中小,而且位置隐蔽,藏在一栋郊外别墅的地下室。程修从陈列柜里取出一把袖珍玲珑的小手枪,交给乔桥。
程修:“会用吗?”
乔桥嘴角抽了两下:“玩过射击游戏。”
程修拿过枪摆弄两下:“这个是扳机,这个是保险,先开保险,再扣扳机。我要看看你的准头。”
说完,就把手枪塞给乔桥,示意她去试试。
这跟考驾照时告诉别人往前走就踩油门,停止就踩刹车有什么区别?约等于什么都没教嘛!
靶子在五十米外,一个‘幼童般’的距离,乔桥带上耳罩,粗略瞄了一下,刚要射击,肩膀被人重重按住。
“姿势错了。”温热的手掌沿着她的肩背一直捋到手肘,最后向上不轻不重地一顶,示意她抬高一点。
“给你的这支枪是后坐力最小的一种,但身体僵成这样,也容易受伤。放松。”手掌又来到她的后腰,轻轻拍了两下。
乔桥觉得自己的注意力有点集中不了了。
程修的鼻息近在咫尺,虽然男人很快就退回到了安全距离,但余温似乎仍在她周围萦绕,带着一点掺和了阳光和汗液的粗犷味道。
他是刚跑完步吗?还是做了什么别的运动?
乔桥大脑一团混乱,呼吸也有点不稳,她刚想调整,手指一颤,子弹已经射了出去,前面的靶子完好无损地立着,第一发脱靶。
程修平静地扫了一眼:“射击时不要胡思乱想。”
乔桥深吸一口气,眼睛透过准星盯着前方的靶标,手臂与视线齐平。她开始庆幸自己虽然又宅又爱玩,却不近视,拥有学枪的基本条件。
放平呼吸,不要急躁,否则身体颤抖会带动准星颤抖。
乔桥知道自己只有很小的概率射中五环以内,很可能扳机扣下去,只击中靶标边缘。但她还是尽力地去瞄准,把不远处的靶标想象成那个蒙面的枪手,他的枪口就抵着宋祁言的太阳穴。
要杀了他。
手指微微一动,撞针击中底火,‘砰’得一声,沉闷地穿透了靶标。
“射中了吗?”乔桥有点不敢相信。
“九环。”程修报出一个数字,他深深看乔桥一眼,“再来一次。”
乔桥依样画葫芦又射了一枪,这次偏了点,七环。
乔桥:“怎么样?我能学吗?”
程修:“嗯,有天赋。”
乔桥嘿嘿笑:“果然游戏不是白玩的。”
程修把靶标调到了一百米:“跟那个无关。”
“呃……”
一百米跟五十米差距不是一个量级,乔桥费劲瞄了半天也只能保证所有子弹都在靶上。她看向程修,男人脸上没有任何称得上赞赏或是不满的表情。
他走过来,接过乔桥手里的枪,利落地卸下弹匣放回原处:“走吧。”
乔桥:“去哪儿?”
程修:“带你吃饭,然后练体能,你太弱了。”
乔桥从小就打怵锻炼,她小声道:“……会用枪不就行了吗?”
程修定住脚步,盯着她:“你觉得有枪就够了?”
他轻轻一拨,三颗子弹被压进弹匣,手枪像变魔术一样组装好递到乔桥面前,然后他转身拉开了一段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在我靠近你前打中我。”
乔桥觉得枪在发烫:“可……里面都是实弹啊。”
程修语气特别平和,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他说:“无所谓,你打不中我。”

292:特训基地
怎么可能射不中。
乔桥心想,难道你还能比子弹快吗?
她没打算真扣下扳机,想的是瞄一下就行了,只要程修被准星锁定,就可以说他输了。
但是乔桥没想到,她连瞄都瞄不中。
五十米的距离不算远,男子短跑世界纪录是五秒56,程修肯定跑不了那么快,但在乔桥的感觉中,她好像一眨眼就被人近身了。
左手举枪,右手托住,闭上一只眼睛,照门缺口和准星尖端齐平,刚做好这一切,人就在视野中消失了。
她茫然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圈,惊悚地发现程修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她侧后方并且离她只有不到二十米了。
男人动作迅捷而诡异,房间里的陈列柜他单手一撑就可以轻松跳过,两条长腿像豹类的四肢,肌肉收缩鼓起,落地却悄无声息。
动作太快了,不要说手,眼睛都跟不上。
乔桥举着枪,明知里面都是真弹,却感到自己拿着一支玩具,除了能让她有个心理安慰,什么用都没有。
在程修面前,她就是个手无寸铁的猎物。
一阵劲风刮过,一只强韧的大手摁住了她的右臂,阻止了不知道第几次无用的举枪。
胜负很明显了。
“体能有必要吗?”程修问。
“有。”乔桥垂头丧气,“但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像你这么厉害。”
程修拿走她的枪:“我不是敌人。”
他的潜台词乔桥听出来了,意思是背后永远有他在,所以只需要练得能够自保即可。
唉,幸亏她了解程修,多多少少能猜中点心思,否则换个人来光交流就要费好大劲。
程修:“喜欢什么运动?”
……
这是想先从我最喜欢的下手吗?
乔桥机智道:“只要能让我躺着的就行。”
我看你怎么让我动,躺着就没招了吧?
程修点头:“好。”
简单吃过午饭,程修载她去了真正的训练基地,她以为会跟靶场一样隐藏在郊区,结果男人却一直往闹市区开,最后停在一栋大卖场前。
卖场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横幅也黯淡发黄,人流量倒是还可以,三楼还挂着‘真人cs’、‘鬼屋’、‘密室逃脱’之类的牌子。
乔桥嘴角抽了抽。
程修不是在国家有公职吗?国家这么穷?连训练场都要跟老百姓公用?
两人穿过大厅,没有上客梯,而是进了货梯,程修像输入密码一样按了一串楼层数,货梯无声启动,缓缓下降。
乔桥惊了:“下面还有一层?”
程修:“不止一层。”
确实,虽然货梯的数字屏幕已经不显示层数了,但她能感到持续的失重。
约莫着下了六七层,电梯门才缓缓打开。乔桥惊讶地瞪大眼睛,这里居然是一个足以容纳好几百号人的宽阔无比的训练场。里面有各种健身器材,很多她都从未见过,几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年轻人在场上挥洒汗水,有男有女,练得热火朝天。
乔桥想到头顶上那low穿地心的真人cs,就觉得荒诞。
程修一来,所有人都自觉停下手中的事,整齐列队,等待指示。炽热的目光紧随程修,好像他是什么英雄似的,站在旁边的乔桥则被完全无视。
程修略一摆手,他们才陆续回原位,继续训练。
乔桥小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程修没说话,他领着乔桥进入一道侧门,这是一个单独的小训练室,器械也比外面的少很多。
“这个。”男人拍拍一个黑色的卧推架,“你可以躺。”
乔桥:……
难为他了,还真找出来一个可以躺着‘动’的!
‘砰砰’轻微的两声枪响从左边传来,乔桥奇怪地看程修,他淡淡道:“靶场。”
“诶?那干嘛不直接带我到这里试射?”
男人看她一眼:“没有50米的靶标。”
好吧,说白了就是自己过于菜鸡,没有合适她的设备。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对付程修这种锯嘴葫芦类型的男人,就得打破沙锅问到底,被无视就要多问几遍,问到他回答为止。
程修:“国安部的特训基地。”
“为什么建在这里啊?还有外面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有男有女?我以后每天就在这里练体能吗?你平时工作不忙吗?”
程修:……
他沉默一会儿:“下次再说。”
乔桥差点笑出声。
程修转身去帮她调试卧推架,看着他的背影,乔桥想起什么:“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
动作顿了顿:“好了。”
乔桥:“那我看看。”
她说着就要去摸,程修侧身避开:“真的好了。”
乔桥撇嘴:“不给看就算了。”
她又问
:“简先生怎么样了?你们最近没在一起?”
程修:“他在星程。”
!!!
乔桥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说什么?简白悠去了星程?那、那岂不是跟我一个学校?”
程修奇怪地看她一眼:“嗯。”
“我的妈……”乔桥捂住双颊,“完蛋,这进修生活恐怕不能平静了。”
她追问:“可是他为什么要去星程啊,当艺人不是玩玩吗?”
程修摇头:“少爷主动提的。”
唉。
这下好了,梁季泽也在,简白悠也在,她幻想中的‘普通而平凡’的学校生活基本宣告破产。现在唯一的退路就是躲着点他们走。
“试试。”男人调好重量,指导着她躺到皮垫上。乔桥第一次推这玩意儿,好在程修经验丰富,加的重量恰好在她能承受的范围内,但饶是如此,她只推了几个就气喘吁吁胳膊酸痛了。
她告饶:“不行了,推不动了。”
男人面无表情:“每天十组,一组二十个。”
乔桥:……
“十组太多了,五组。”开启讨价还价模式。
程修:“不行。”
乔桥:“八组。”
男人干脆不理她了。
“十组太多了啊,你让我做,总得给点好处。”乔桥嘿嘿一笑,“给我看看你背后的伤,看完我就不骚扰你了。”
程修盯着她看了片刻,利落地脱掉了t恤。
大片蜜色紧致的皮肤晃得她不自觉眯了眯眼睛,男人的肌肉结实而有力,胸肌和肱二头肌尤其明显,却又不会过分夸张。一看就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而不是吃蛋白粉打针堆出来的。
他转过身,背上的鞭伤果然好得差不多了,只剩几道浅浅的印子,恢复能力也很惊人。
乔桥心疼地伸手摸了摸:“还疼吗?”
程修摇头:“没事了。”
乔桥在心里把简白悠骂了一遍,当然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否则程修第一个不高兴。
唉,被打还要维护他的简少爷,真不知道该说是‘忠诚’还是‘死脑筋’了。
训练室的门忽然被拉开,乔桥还维持着手掌贴在程修后背的动作,两人同时往门口看去,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男人跟他们大眼瞪小眼。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那人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这里毕竟是训练基地,还是不要跟学员乱来吧。”
程修:“她不是学员。”
那人显然有点高度近视,戴着眼镜还看不清,他仔细端详了乔桥一番:“我说呢,学员身高都是有要求的,她也太矮了点。”
乔桥:……我矮怪我咯?
“看来她就是你此行的目的了。”眼镜男爽朗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陈羽华,是这个训练基地的负责人。”
乔桥跟他握了握手:“我叫乔桥。”
“我带你转转吧,顺便给你介绍下这里的情况,我知道他肯定什么都没说。”陈羽华话是对着乔桥说的,眼睛却看着程修,似乎在征求他的许可。
男人略一点头,穿回t恤。
陈羽华:“乔小姐,这边请。”
乔桥跟着他出了训练室,来到大厅。
“这是国安部的特训基地,他们都是各部队精挑细选送来的尖兵。这些人和这个地方,都是绝密。”陈羽华语气中有淡淡的无奈,“当然在你来之前。”
乔桥赶紧表忠心:“我不会乱说的。”
陈羽华笑笑:“最好如此。”
乔桥:“那在这里训练什么呢?”
陈羽华:“嗯……这么说吧,国家有时候会遇到一些不能明着去做的事,所以需要一批暗器,而暗器是没有名字和身份的,你懂吗?”
乔桥:“007?”
陈羽华:“差不多。”
乔桥惊讶:“我看到有不少女人,她们也是吗?”
陈羽华:“是,女性身份有天然的便利。”
“真厉害。”乔桥感叹,“我大概一辈子都赶不上了。”
陈羽华淡淡一笑:“程修是个非常尽职的教官,只要你能吃苦。”
乔桥:“诶,你能直接叫他名字?”
陈羽华:“这里不戴军衔,不称军级,只有教官和学员之分。”
他领着乔桥走到一扇门前:“这是你的房间。”

293:被动洗澡
乔桥在门口往里张望了一眼,很好,风格很‘程修’。
除了必备的家具和生活用品,基本没有多余的东西。被子和毛巾都叠得整整齐齐,床单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看得人压力山大。
乔桥:“我问个问题,这里不检查个人内务吧?”
陈羽华:“当然检查,但你就不用担心了,程修会帮你整理的。”
乔桥轻咳一声:“那怎么行,我总不好让他每天过来给我叠被子吧?”
陈羽华面露讶色:“想什么呢,这就是他的房间啊。基地每期学员的人数都是固定的,你来没有多余的房间可用,只能跟程修住一起了。”
呃……
乔桥欲盖弥彰:“我肯定还是在学校睡得多。”
陈羽华推推眼镜:“只要你还有力气,在哪儿睡都可以。”
做完10组卧推之后,乔桥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她躺在卧推架上,累得眼冒金星,胳膊酸胀得好像有人在给她往肌肉里充气,汗水沿着脸部线条淌进头发里,浑身一阵一阵发热。
乔桥:“够、够了吧?”
陈羽华:“你身体底子太差了,才十组而已。”
乔桥:“你行你上啊!”
她看陈羽华柔柔弱弱的,还重度近视,料定他是文职工作,应该比她强不到哪儿去。
结果人家笑笑,然后单手就把她使出吃奶力气才推得动的重量拎起来了。
他风轻云淡道:“我是军校出身。”
她确定了,能进特训基地的都不是一般人。
陈羽华故意问道:“晚上回学校吗?我找人送你?”
乔桥看看自己累得抬不起来的双臂,忍辱负重道:“……还没开学,不回去睡也没事。”
陈羽华露出‘不用解释了我懂’的表情。
“以后你的训练强度会慢慢增加。”陈羽华测了一下乔桥的心跳和血压后在本子上记好,“听说是你主动选的卧推?”
乔桥:“……因为我不想跑步。”
但现在觉得还不如跑步呢,起码双手不会废掉。
陈羽华点头:“嗯,卧推好,手上没有力量连重点的枪都拿不起来,更别说射击了。你很会选项目。”
乔桥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
训练室门响了一下,程修进来了。
他赤裸着上半身,头发湿漉漉的,脖子上也搭着一条毛巾,俨然刚洗完澡。
陈羽华笑:“练完了?看来学员们今天状态不错。”
他说得是反话,一般程修心情好,代表外面的学员们会特别惨。
男人拿过他手里的本子,仔细看了看乔桥的数据,蹙眉:“体能太差了。”
陈羽华:“连普通人的水准都没有。”
乔桥:“……”
程修合上本子:“吃饭去吧。”
还以为跟着程修能混个小灶,结果却是大锅饭。食堂在楼下一层,男男女女分列而坐,每人面前摆着一个不锈钢餐盘,菜和饭都相当丰盛。
程修找了个空位坐下,乔桥坐他对面。学员们纷纷朝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碍于铁一般的纪律,没人闲聊或八卦。
筷子近在迟尺,乔桥却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压根抬不起来。
她只好看着别人大快朵颐,默默咽口水。
程修看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
乔桥羞于启齿自己胳膊废了,就摇摇头:“我不饿。”
程修点头,自顾自地吃起来。
口水泛滥了一整个用餐时间,终于所有人都吃完了,勤务人员来收拾餐盘,乔桥眼看着自己这盘满满的饭菜被收走,心里那个不舍。
程修:“想吃饭,就去克服。”
原来他一早就知道了。
乔桥也没有那种认为自己第一天训练就该被照顾的想法,反而觉得程修说得很对。真到了生死关头,不吃就要饿死,即便胳膊再酸再疼,即便不用筷子用手抓,也会去吃那口饭。
程修很明白她的症结在哪儿,不止是体能的落后,还有意志力的薄弱。
饿着肚子结束这顿饭,乔桥以为终于能休息休息了,男人却把她带进了一间不大的教室,陈羽华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教室里没有桌椅,四壁的陈列架上密密麻麻摆的全是各式枪械,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手枪有冲锋枪,每把枪旁边还立着它的子弹。
陈羽华:“理论性的东西就由我来讲吧。”
程修点头,留下一句‘好好学’就离开了。
乔桥站在教室中间,两条胳膊软软地垂着,呆呆地等陈羽华开讲。
陈羽华打量她的手一番:“晚饭没吃哦?”
乔桥:……
陈羽华:“正好,饥饿使人头脑清醒。”
他拿出一支笔,在白板上写了大大的‘火器’两个字,笑笑:“既然你什么都不懂,那我就先从
枪械的历史讲起吧。”
乔桥心想太好了,我最喜欢上课了,可以神游。
陈羽华:“讲完会有一场课堂检测,错一道题明天加跑一千米。”
乔桥:!!!
她抗议:“一千也太多了!我连八百都跑不下来!”
陈羽华:“那就少错。”
哇,简直魔鬼。
他被乔桥的表情气笑了:“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以我的军衔,一般人想听我还不给讲呢。”
乔桥谄媚:“是是,我一定认真听讲。”
两个小时后,乔桥背着明天加跑五千米的惩罚出了教室。
陈羽华讲课是挺有意思的,也很博学,经常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但人脑容量毕竟有限,况且乔桥高考后就再没下过这么大功夫学习,脑子都是锈的。好不容易把第一句领会清楚了,第二句就忘了,而且手不能写,全靠脑子记,心有余而力不足。
幸亏陈羽华也没多为难她,十题错了六道,念在第一天上课,就大手一挥给她把零头抹了。
乔桥感激得差点哭出来。
回到程修的房间,男人还没回来,乔桥累得一头栽在齐整得像豆腐块一样的枕头上,连澡都不想洗了,倒头就睡。
身体的累还好,主要是心累。
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脱自己衣服,她以为还在秦瑞成那里,嘟囔道:“秦秦,别闹。”
身上的手顿了顿,仍帮她把衣服脱了下来。
没了衣服睡觉确实舒服多了,乔桥快乐地打了个滚,感觉自己被人抱起,然后放进了一汪温热的水中。
哇,舒服。
一碰水她其实就醒了个七八分,但又实在不想睁眼,歪着头靠在浴缸边装睡。
耳朵捕捉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浴缸的水忽然升高了一截,另一个人跨了进来。
大手在水中托住乔桥的腰,一点冰凉的沐浴液被打在胸口,看来是要帮她洗澡了。
乔桥不好再装睡下去,赶紧睁眼:“我自己来吧。”
程修浑身赤裸,腰部以下浸在水中,见状止住动作:“好。”
他靠着浴缸的另一边,目光落在乔桥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忽然有点害羞,虽说衣服都是被程修脱的,但这么赤裸相对还是过于‘刺激’。乔桥背过身去,结果刚想起自己胳膊还动不了。
她只好又悻悻地转回来:“我泡泡澡就行了。”
程修:“过来。”
男人略带沙质的嗓音有不可抗拒的魔力,乔桥乖乖凑过去。锁骨的一点沐浴液被大手打圈涂抹,水很热,对比下程修的手竟然有些凉,在身上滑动非常舒服。
锁骨,脖颈,胳膊……胸脯。
两个软粒被热水烘得通红挺立,乳包也泛着淡淡的粉。程修的手只是在抚过它们时微微一停,继而公式化地掠过,没有过多地停留。
上半身都涂好沐浴液后,他示意乔桥站出去,给下半身打上。
乔桥失去了水的保护,羞赧地站在浴室中央。
程修也跨出了浴缸,乔桥赶紧盯着天花板的一角看,一点不敢把视线移到他下半身。
嗯……屁股,大腿,小腿。
程修的手掌带点枪茧,刮得皮肤刺刺的有点痒,乔桥情不自禁躲了躲,手掌移动的速度才慢了点。
浑身都被涂满,大手才终于从身上移开。
男人打开淋浴喷头,试了试水温,开始冲洗乔桥身上的沐浴液。
都不说话什么的,实在太尴尬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修:“十点。”
乔桥:“我才睡了半小时吗?感觉睡了好久。”
“你太累了。”
“呵呵,课后检测没过,明天我还要跑五千米呢。”那才叫累。
程修看她一眼:“我知道。”
泡泡都被冲刷掉,乔桥眼睛还是瞄着上方,直到身上被裹上一块厚毛巾。
程修:“出去吧。”
乔桥:“哦……好。”
她的目光鬼使神差地下移,可惜男人很快地背过了身,往身上打着泡沫,把两腿间的部位藏得严严实实。
乔桥不由有点失望。

294:新舍友
第二天的训练,比第一天更生不如死。
程修教她倒还好,对她相对宽容,实在做不动了,可以休息一会儿。陈羽华才是个真魔鬼,硬是摁着乔桥跑完了5千米不说,晚上的理论课还又出了一张新试卷。
乔桥数了下卷子上二十道题,全错明天就是两万米,她恨不得当场去世。
陈羽华:“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别的学员错了题哪有这个待遇?”
乔桥:……你摸着良心说话。
“没办法,程修把你交给我,我得负责。”陈羽华笑眯眯道。
乔桥严重怀疑这人是个变态,能从折磨别人的过程中获得快感。
被两万米刺激了一下,脑子没昨天那么木了。单凭记忆,竟然做对了大部分题。
陈羽华毫不掩饰他的失望之情:“还是五千米,没劲。”
乔桥嘿嘿一笑:“陈老师教得好。”
她早就把陈羽华当做自己的老师,虽然这个人嘴巴坏又变态,但他讲课的水平毋庸置疑,乔桥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能把这么复杂的枪械讲得如此通俗易懂的。
如果他去办辅导班辅导高考,肯定来者如云。
又是一天结束,她打个哈欠准备回程修房间休息,拿出手机一看,发现上面赫然有几个未接来电,课上陈羽华不许学生接电话,她都调成静音所以没发现。
一看来电名字,乔桥吓得魂飞魄散,是秦瑞成!
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来找她?
难道是发现她不在宿舍了?
乔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回电话,不等她想个对策,秦瑞成又打过来了。
没办法,只能先接起来。
乔桥:“喂,秦秦吗?”
男人沉默一会儿,一字一顿道:“你在哪儿?”
乔桥干笑两声:“我?我在外面吃饭呢。”
秦瑞成:“跟谁?”
乔桥:“跟同学啊。”
秦瑞成:“是吗?你们在哪儿,我去接你。”
哇靠,这怎么说?
她只好报上了大卖场的地址,说跟朋友在这里玩密室逃脱。
秦瑞成:“我马上到。”
乔桥挂断电话,快哭出来了,她从哪儿变出几个朋友?总不能说她们太笨,都没从密室里出来吧?
陈羽华收拾好东西出教室,见她蹲在门口面如死灰,问道:“怎么?不回去休息?”
乔桥:“……我朋友要来找我,我骗他说刚跟几个同学在玩密室逃脱呢,可我一开学就过来了,现在找不到女同学救急啊!”
陈羽华:“没有女同学,女学员可不少。”
乔桥眼前一亮。
陈羽华带着她去了学员宿舍,当即挑了两个年龄跟乔桥差不多的女学员,换上便装,让她们跟乔桥出去逛。
乔桥感动得就差给陈羽华跪下磕头了。
陈羽华:“你早点回来,别想趁机逃脱明天的五千米。”
乔桥:……
领上两个“同学”,乔桥底气足了不少,在大卖场门口等了一会儿,秦瑞成的车就来了。
男人脸黑得像锅底,估计是碍于外人在场才没直接爆发。
秦瑞成:“你什么时候出学校的?我到处都找不着你。”
乔桥:“呃……早上就出来玩了。”
秦瑞成:“电话怎么不接?”
乔桥:“这不是快开学了嘛,我提前调成静音了。”
秦瑞成锐利的目光透过后视镜扫视了一遍两位女学员,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女学员也很尽职尽责地充当背景板,还时不时闲聊两句增加真实感。
到了学校门口,乔桥想跟“同学”一起下车,却发现她那边的车门被锁死了。
秦瑞成:“我有话问你。”
乔桥只好通过车窗跟两个“同学”挥手作别,目送着她们进了校门。
不得不说,戏还挺全套的,不愧是专业人士。
秦瑞成:“她俩不是你同学吧。”
乔桥:!!!
“是同学啊。哦,你是不是没在班级名单上看到她俩呀,她们是别的学院的。”
“不对。”秦瑞成冷哼一声,“她俩在后排居然一次都没偷看我,肯定不是学生。”
“……”乔桥轻咳一声,“其实她们俩,都喜欢女孩子。”
“哦。”男人面部肌肉总算放松一些,“那就说得通了。喜欢男人的话,不可能不多看我几眼。”
原来是自尊心受了刺激。
乔桥擦把汗,还好自己反应快。
“对了,秦秦,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秦瑞成:“宋祁言给自己保了一份巨额保险,受益人是你。”
乔桥愣了下。
秦瑞成:“但是保险公司要核查他是否已经身亡,一会儿你配合下。”
乔桥:“那我说
……”
秦瑞成:“其他不要管,你只知道他‘死’了,明白吗?”
乔桥点头。
这也是宋祁言叮嘱过她的,她有心理准备。
很快车开到一栋建筑物前,是某某保险公司的大厦,秦瑞成领着乔桥上电梯。
已经挺晚了,但大厦里还是灯火通明,看得出业务繁忙。
到了十七楼,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迎上来,后面跟着一个笑眯眯的中年人。
“哟。”中年人看到乔桥很热情,“你就是乔桥吧?听说那时候……你跟他在一起?”
乔桥戒备地后退了一步。
“你看我。”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姓李,别人都叫我老李,是宋祁言在wawa的同事。”
他说是同事,乔桥就多看了几眼,确实有点印象,应该是管理层,还是没什么实权的那种,纯靠老资历才混上来的。
秦瑞成对他很冷淡,直接伸手拦在在了老李和乔桥中间:“有事吗?”
男人身量高,不笑的时候,面部线条很硬,显得不近人情。老李讪讪地退回去:“没……”
秦瑞成冲那两个西装男一扬下巴:“开始吧。”
接着乔桥就被带进一个单独的房间,这两人都是保险公司的理赔员,向她详细了解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乔桥说的全是真话,只不过……只说了一部分。
他们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要问一些问题,乔桥怕编故事会被戳穿,就一口咬定后面她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
问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又让她签了一大堆文件,最后告诉她基本情况他们都记录了,后续还要跟b国那边核实,毕竟被保险人是在异国出的意外,中间的跨国调查会很麻烦。
乔桥表示都理解,临走时她好奇地问了一句保额是多少。
其中一个理赔员笑笑,说了一个天文数字。
乔桥费了好大力气才没让自己直接软在地上。
出了房间,那个老李先急切地迎上来,话里话外都是一个中心思想:人到底死了没有?
乔桥心里很不舒服,她不知道这个老李跟宋祁言在公司是什么关系,但理赔跟他无关却殷勤地问东问西本身就很可疑,忍不住道:“宋导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谁啊?”
老李一愣,不满道:“公司那么多烂摊子都落到我头上了,我连了解情况的权利都没有?”
“烂摊子?”乔桥强压怒火,“我在公司就没见过你,仗着老资历虚挂个高管头衔,还敢说宋导留下了烂摊子?那你是什么?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李大怒,但看到秦瑞成又不敢发火,狠狠道:“小贱——”
他一句话没说完,被一拳打中了鼻梁,当即血流如注。
秦瑞成甩甩手腕,揽着乔桥的肩膀,像看什么垃圾一样厌恶地扫了老李一眼:“走吧。”
老李被打得鼻子冒血,居然一个字也不敢说,显然相当忌惮秦瑞成。
秦瑞成在wawa很有名,不仅自己是常驻,手里也握着不少公司股份,家世背景更是深不可测。一般的人根本不敢动他,更不用说连实权都还没拿到的老李。
但看着乔桥和秦瑞成离开的背影,老李咬牙切齿道:竞选之前,你们就尽管得意吧。等我拿下wawa,有你们的好日子过!
回到车上,秦瑞成看乔桥还是气哼哼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理那种人。”
“我不是气那个!”乔桥挠头,“我是气我自己怎么没骂得更狠!不行,回头我要报个骂人辅导班,好好学学!”
秦瑞成失笑:“你废话再多也没用,让他闭嘴最有效。”
他启动车子:“走,送你回宿舍。”
两人回到星程,趁着夜色深重,秦瑞成也懒得带口罩,直接送乔桥上楼。
没想到宿舍里还有别人。
而且,不是看到的……
是听到的。
“嗯……啊~好老公~你的大鸡巴戳坏我了!嗯……还要……啊!”
房门半开,乔桥透过缝隙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男人的屁股在床沿边一耸一耸的顶弄,两条纤细的白腿盘着他的腰,淫声浪语不绝于耳。
秦瑞成一脸坏笑,看着乔桥:“那天跟你做你不肯,被人抢先了吧?”
乔桥踩了他一脚。

295:破绽
乔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推他:“你快回去吧。”
秦瑞成:“那个男的都有小屁股玩,我也要小屁股。”
……真不该带他上来!
“走。”秦瑞成邪笑着搂乔桥往她的房间去,“咱们也来,看哪边叫得响。”
于是又挨了乔桥一踩。
“今天我很累,要早休息。”为表安抚,乔桥亲了亲他嘴唇,“回去吧。”
“嗯~~~啊~~~~~”一声高亢嘹亮的女人呻吟,显然高潮了。
秦瑞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乔桥,就差没直说他要做了。
但天天在程修那儿,运动量那么大,胳膊还酸着,真做下来一套她可能得晕厥。
乔桥正想着怎么拒绝,忽然双脚腾空,被秦瑞成搂着腰扛起来了!
秦瑞成:“那我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乔桥拼命扑腾,扯着嗓子喊:“放我下来!”
已经告一段落的男女被外面的声音吓了一跳,男的反而比女的还紧张,匆匆忙忙往身上套衣服,指使女孩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
女孩撇撇嘴,随意在身上围了个毯子,懒洋洋地走到外间:“没听到我们在忙吗?新来的不知道避避嫌?”
乔桥还在男人肩头扑腾,闻言愣了一下,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嗨。”
女孩:“你是新舍友吧?”
乔桥:“对,我叫……”
女孩抬手打断她:“我对你叫什么没兴趣,你们回房间去,不要吵到我们。”
乔桥:“呃……是你吵到我们吧?”
女孩一竖眉毛:“我在我房间里干什么还要你管吗?”
她没看到秦瑞成的脸,男人恰好背对着她。但她说完这话后秦瑞成稍稍侧了下身子,用余光扫了她一眼。
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依然很有杀伤力,虽然只是一瞥就转回去了,但还是让女孩晃了下神。
客厅的大灯没开,只拧亮了一个小灯,她以为是光线原因,才把一个普通的男人看成了什么大帅哥。
她想当然地以为乔桥跟她一样,来星程上学也是看准了这里丰富的人脉资源,用身体为前途开路不是什么新鲜事,她没觉得有什么好羞耻的。
反正金主们大多长得丑,只要有钱就行了,长得帅又有钱的,也轮不到她们这种小角色巴结。
终于把衣服穿好的另一个男人在房间里问:“他们走了没有?”
自始至终不敢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脸。
女孩瞪乔桥一眼,冲她的房间扬了扬下巴,意思是让他们赶紧回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感觉到扛着自己的秦瑞成似乎在蠢蠢欲动,乔桥赶紧掐了他一下,让他别乱来。
回了房间,秦瑞成颇为不爽:“别在这儿住了,住我家去。”
乔桥好笑道:“学校要求全部寄宿,我又什么办法?”
秦瑞成:“不行,有男人进你宿舍,我不放心。”
乔桥:“现在没开学呢,宿舍是开放的,再说了,你不也是男人吗?”
他哼一声:“我是你老公,那能一样吗?”
乔桥:“说不定那也是她老公呢。”
秦瑞成轻嗤一声:“哪有被人撞见后是女的披个毯子出来赶人的?”
好像也有道理。
乔桥想起以前她和秦瑞成做爱时被人撞到,男人第一反应就是往她身上盖东西,唯恐别人多看她一眼。
秦瑞成:“你这个舍友,八成是冲着星程的资源才来的,屋里那个就是她的金主,你少跟她来往。”
乔桥笑:“怕我也找金主?”
秦瑞成:“不用找,我就是你的金主。”
说完,用两腿间早就硬邦邦的东西去蹭着她的手心,退而求其次:“那不做,你给我用手弄出来总可以了吧?”
乔桥:……我要怎么委婉地表达我胳膊使不上力?
见她不动,男人有点不高兴:“你要休息我也同意了,用手给我弄一次都不肯?”
乔桥沉默一会儿:“我用嘴吧。”
秦瑞成:“不,上次就是嘴,这次我要你的小手。”
乔桥:“……但嘴不是更爽吗?”
“要是只为了爽,我为什么不干脆插你的小屁股?”
劝不动,她只好半跪在秦瑞成两腿之间,尝试着给他解腰带和拉拉链。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做得有些吃力,手臂胀痛酸麻,手指也不听使唤。男人还以为她是故意的,难耐地舔舔嘴唇:“快点。”
热乎乎光溜溜的粗长阴茎从束缚中弹出来,因充血而胀紫的龟头昂扬着,茎身上血管突起,明明只是一个器官,乔桥竟然也看出了它急不可耐的样子。
她刚用手撸了两下,秦瑞成就催促:“握紧一点,太轻了。”
但这已经是她能使出的最大力气了。
为了掩饰,乔桥只好低头含住他的。
秦瑞
成深吸了口气,口腔的湿润和柔软是手掌无法比拟的,他瞬间把刚才自己说的话忘到了脑后,纵情地抓着乔桥的头发在她嘴里顶撞。
秦瑞成:“用手握住根部……再加一点刺激。”
糟糕,她忘了口交也需要手指辅助。
她的技术不算特别好,以前共事的艺人中有不少都能在不用手的情况下让男方射出来,可乔桥学不会,始终需要用手。
“怎么还是没劲儿?”秦瑞成蹙起眉头,总算发现不对了,他抓着乔桥的额发强迫她抬起头,“你是不是胳膊受伤了?”
对啊!
乔桥醍醐灌顶,我说受伤不就行了吗?
“是啊是啊,昨天搬重物,胳膊好像有点拉拉伤。”乔桥小鸡啄米的点头。
“搬什么重物?”
“呃……抬桌子,我看校园里有几个人抬得辛苦,就去帮忙了。”
秦瑞成表情放松不少:“怎么不早说,又不是一定要你给我弄出来,算了。”
他穿上裤子,也不管两腿间鼓囊囊的一团:“不做了。”
转性了?
居然没趁机要求她供出小屁股?
“但下次我要双倍讨回来。”
乔桥:……果然,高兴得太早了。
外间传来门被拧动的声音,应该是那个金主准备走了。女孩娇滴滴地抱怨:“你什么时候再来啊?”
男人敷衍道:“看看吧。”
女孩:“那咱们说好的……”
男人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又不会缺了你的,怕什么?”
说完,他关门走人了。
女孩似乎很不忿,等他走远了才骂道:“有什么好牛的,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床上三分钟就完事,我还没嫌你早泄呢!”
宿舍不大,隔音又一般,所以乔桥和秦瑞成一字不落地全听到了。
秦瑞成挑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也要抱怨。”
乔桥也觉得这次的舍友应该不会好相处,开始有点忧虑自己的学校生活。好在她已经决定只要有空就去程修那儿住,估计以后打照面的机会也没多少。
等着胯下的“躁动”平复下去,秦瑞成也要回去了。
乔桥送他出去,幸亏新舍友反锁着门在洗澡,也没看到秦瑞成的脸。
男人刚走,乔桥就给陈羽华打了电话,让他找个人来接自己。
陈羽华幽怨:“你就不能买辆车吗?”
乔桥:“你给我钱?”
陈羽华比她还惊讶:“你缺钱?程修光一年的补贴就够你买十辆八辆了。”
乔桥黑人问号:“他的补贴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羽华:“你还真是来学枪的啊?不是为了谈恋爱?”
乔桥:“……”
她怎么忽然很想打人?
陈羽华效率很高,乔桥在校门口等了一会儿远处就射来两道车灯。开车的居然是陪着乔桥演戏的“同学”之一。
那个女特工私下很冷漠,一点没有刚才在车上的‘青春朝气’,说明演技还是过关的。
她也不跟乔桥说话,载上就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感觉车里气氛有点压抑,乔桥故意问她:“你知道你刚才被我朋友看出不是学生了吗?”
女特工猛地转头看她,眼神很凶。
她冷冷道:“不可能。”
“是真的,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乔桥故意停住不说,去看她的表情,果然,女特工眼角抽了抽,似乎很想知道后续但是又不好直接发问。
她不问,乔桥就不说,摆足了谱。
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女特工语调有些不稳:“我是基地的优秀学员,单独完成过很多次任务,不可能出错。”
乔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看清我朋友的长相了吗?”
女特工不明所以:“看清了,我还可以画出他的速写。”
乔桥:“他长得怎么样?”
女特工点头:“还可以。”
乔桥摊手:“你看,问题就在这里。一个普通学生,看到一个长得帅的男人,会无动于衷只顾着在后排聊天吗?”
女特工若有所思。
“我朋友很少遇到你这样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女生,所以才会觉得你可疑,不像个学生。”
女特工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乔桥宽容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能怪你,只能说你们基地的训练还是有短板的。”
她只是一时兴起才提了这个事,万万没想到车里都是有录音和录像的,陈羽华那边几乎同步知道了她们两人的这段谈话。

296:这是勾引不是恋爱
回到基地已经很晚了,乔桥抵抗不住困意,只想赶紧找张床躺下,却看到陈羽华和程修都在基地门口等她。
女学员脸色不好,带着没完成任务的郁闷懊恼,陈羽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动作像是安慰,说的话却全不是那个意思:“明天自己去领罚。”
女学员点头,一点异议都没有就离开了。
乔桥:“你们都等在这里干什么?”
陈羽华笑眯眯:“你说基地的训练有短板……”
乔桥立马意识到她跟女学员的话全被听到了:“咳,我就随口一说。”
“不。”陈羽华摸摸下巴:“你说得很对,我的训练把一切细节都照顾到了,唯独没有重视人的七情六欲,所以才会显得假,被你朋友一个外行看穿。”
乔桥想说秦秦不算外行,他其实心很细,眼睛也很毒。
陈羽华:“我考虑了一下,想邀请你给所有女学员开一门课,教她们如何自然地表达爱慕。”
乔桥看程修一眼,后者一言不发,似乎是默许。
“不行吧?”乔桥摆手,“我自己也是个学生。”
陈羽华:“其实她们都受过国内最顶尖的恋爱心理培训,但像你提出的问题一样,太过公式模板化,不够灵活变通。”
“那想让我怎么教呢?”
陈羽华扶下眼镜:“你就只需要把你面对喜欢之人的那种神态自然表现出来就可以了。”
“可以抵明天要跑的米数吗?”乔桥露出奸商嘴脸,“一点不能抵的话,我心情沉重,也教不好。”
程修嘴角微微上翘。
陈羽华的笑容僵了僵:“好吧,可以抵一半。”
“耶!”虽然抵了一半也有一万米……
陈羽华:“除了上课,一切训练照常,晚上的理论课也要好好听讲,否则我会让你把今天这一万米补上的。”
……魔鬼。
交代完毕,她跟着程修回房间休息。
男人脱下t恤和裤子,往那张一丝褶皱都没有的床上躺下,就开始睡觉。他入睡一直相当快,估计是多年训练遗留下来的毛病,为的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限度恢复体力。
乔桥磨磨蹭蹭地冲了个澡,觉得程修应该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躺到他身边。
程修身上很好闻,一股沐浴后的清香,乔桥身心俱疲,沾着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黑暗中,原本该熟睡的男人默默睁开眼睛,借着一点夜灯的微光仔细端详着女孩的脸,再将人轻轻搂进怀中,才无声无息地睡去。
陈羽华说到做到,第二天就给乔桥安排好了时间上课。
她走进教室,下面的女学员齐刷刷地向她投来饱含各种复杂含义的目光,有不信任,也有好奇,更多的则是轻视。
可以理解,毕竟她们都是全国上下数一数二的精英尖子,一直以来接受的都是名师课程,忽然被告知要上一堂名字都莫名其妙的课,老师还是个前几天刚到基地的“新人”,谁的心里都会有些不爽。
陈羽华笑眯眯道:“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你了。”
乔桥点头,面对着下方十几双眼睛,头一次当老师的那种紧张感居然消退了不少。
她想了想,提了个问题:“谁能给我表演一下恋爱中的女人?”
前排一个高个女人举手,她长得有点混血感,头发也是浅棕,如果不是穿着统一服装的话,乔桥会以为是个模特。
她大大方方地走到乔桥面前,露出一个魅惑的微笑,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搭在乔桥肩膀上,胸口的拉链被她拉下一截,恰好可以看到深深的乳沟。
乔桥摇头:“你这是勾引,不是恋爱。”
女学员有些不服气:“有什么区别?我想要的男人都能得到,再说了,恋爱不就是为了上床吗?一步到位还不好?”
乔桥:“你这样,男人只会想上你,不会想娶你。上跟娶的区别,就不用我解释了吧?”
女学员无话可说,但又不服气,悻悻回座位了。
“恋爱是个很奇妙的过程。”乔桥缓缓说道,“你的瞳孔会放大,脉搏会加快,眼睛无法从那个人身上挪开。即便什么都不做,心理的满足感也会远远超过跟陌生人上床。”
她见下面的女学员都面无表情,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们都没恋爱过?”
陈羽华插道:“她们只是武器。”
乔桥郁闷了,小声回道:“你这不就是让我教一群从没笑过的人怎么假笑吗?”
陈羽华:“所以需要你演示一下,给她们看看。”
乔桥:“我怎么演示?”
陈羽华向程修的方向努努嘴,笑得像条老狐狸:“现成的道具不就在这儿吗?”
男人的目光投射过来,深邃而复杂,看得乔桥心头突得一跳。
她觉得自己脸颊瞬间泛起一种酸胀的感觉,八成是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连连摆手:“他不行,我们不是……

陈羽华也不说话,只看着乔桥笑,笑得乔桥心里发毛,她恼羞成怒:“有什么好笑的?”
陈羽华转头对下面的女学员道:“都看清楚了吗?”
齐刷刷地回复:“看清楚了。”
陈羽华:“勾引是进攻,而恋爱则是防守。像这样,即便很喜欢,也要硬说不喜欢,很想靠近,也要撑着不敢靠近。”
闹半天,她才是道具!
陈羽华又分析了半天乔桥的体态,更过分的是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录了像,于是乔桥只能被一遍遍公开处刑,看到屏幕里那个矫揉造作的自己她恨不得挖个洞跳进去。
她一秒都不敢看程修,更不敢往他身边靠,只能死盯着地面发呆,陈羽华还要偏偏火上浇油道:“对,就像她这样,脖子都红了最好。”
一个女学员举手提问:“可是我们怎么才能脸红?”
陈羽华:“这是你们的事,回去自行训练。”
一堂课只有四十多分钟,乔桥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等学员们都离开,陈羽华大方地拍拍乔桥的肩膀:“我这是让你正视内心。”
“那我谢谢你?”
“不客气。”他笑眯眯地走了。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在程修没说什么,陈羽华和乔桥的对话似乎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于是乔桥厚着脸皮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训练仍然按部就班地进行,实弹射击课是乔桥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她可以什么都不想,把自己完全交给手里的枪。
程修看了一下靶纸上的弹孔,少见地点评道:“你进步很快。”
“是吗?”乔桥挺高兴,“嘿嘿,可能习惯了,越来越顺手。”
她不知道程修这句夸奖多有含金量,如果被其他学员看到他们铁面无私、不近人情到堪称“魔鬼”的程教官嘴里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估计惊得眼珠都能掉出来。
程修天赋算高的,但乔桥,竟然一点也不比他差。
乔桥思虑少,注意力集中,这在现实生活中可能不算优点,让她总是看起来呆呆的,有点反应迟钝似的。但在射击场上,却是极大的优势。
她为了击中移动的靶标可以耐心等待几个小时,直到找到最合适的角度一击即中,单这一点已经胜过了基地很多老手学员。
人是动物,好动是天性,乔桥却沉得下心,耐得住孤独,而这两点,恰恰是成为狙击手最重要的条件。
陈羽华推门进来:“射击课早该结束了,你俩在这儿搞什么呢?”
程修递给他一把枪:“你来。”
陈羽华一头雾水:“干什么?”
程修指指乔桥身边的位置,陈羽华会意,不怀好意地笑笑:“这不好吧,我都学枪多少年了,这不欺负新人吗?”
程修一点面子不给:“你水平差,跟她比正好。”
陈羽华嘴角抽了抽:“我好歹也是军校出身,射击虽然不拔尖,碾压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程修后退两步:“试试。”
陈羽华哼了一声,戴上耳罩,站在乔桥旁边,摆了个标准手枪射击姿势。
靶标立起来,陈羽华和乔桥同时开始射击。
子弹一颗颗打出去,才打完半匣,陈羽华就露出些无趣的神态。因为结果太明显了,乔桥再有天赋也远不如他的射击精准,陈羽华每一发都在十环上,乔桥只能说稳定在八九环内,偶尔才到十环。
当然,这个成绩对一个摸枪都不到一个星期的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停。”程修说道。
乔桥奇怪地停下,刚想问为什么,忽然下颌被人抬起,程修低头吻住了她。
粗糙的舌面略略扫过她的牙齿,乔桥震惊地都忘了合上嘴巴,任由男人的舌头长驱直入,带着一点汗水的微咸。
陈羽华挑眉。
“继续。”程修退回原位。
这是搞什么?
乔桥僵硬地转过身,手指机械地动作,把剩下半匣子弹也打光了。
陈羽凡盯着乔桥的靶纸,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在如此心绪不稳的情况下,她竟然没有一发脱靶,而是仍然保持着与前半匣同样的水平!

297:学霸帮作弊
一匣子弹打光,乔桥还不忘恼怒地回头瞪了程修一眼。
“果然天赋这个东西,不服不行。”陈羽华苦笑着放下枪,“我早就知道自己当不成狙击手,可碰见她这样老天赏饭吃的,还是有点意难平啊。”
乔桥:“啥?”
“没事。”陈羽华摆摆手,“算我输了。”
乔桥:“……”
赢得好莫名其妙。
然而陈羽华的小肚鸡肠超出了她的想象,晚上理论课的随堂检测难度直接跨了一个档次,乔桥看着试卷只想垂泪。
陈羽华大度道:“知识点有点多,你回去好好背诵,明早再交卷吧。”
杀人诛心啊这是!
他明知道乔桥不会,手里也没有教材,当场交卷跟明早交卷结局是一样的,还偏要她受一晚上折磨。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房间,乔桥想着今晚干脆别睡了,彻夜查资料吧。虽然陈羽华教她的东西网上未必找得到,但万一呢?
程修的房间连张桌子都没有,就孤零零摆着几件少得可怜的家具,乔桥把床头柜拖过来,自己坐在床沿上,勉强搞成了一套桌椅。她的电脑放在学校,只能用手机苦哈哈地打字。
查了一会儿,什么都找不到,陈羽华课上讲的那些枪械网上根本没有。
又困又累,可是想到明早要交卷只能重新打起精神,徒劳地试图找到一点能用的东西。
甚至连程修进门,她也只是草草打了个招呼。
几秒之后,乔桥觉得不太对。
她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找资料?活教材不就在她身边吗?
“等等!”眼看男人要脱衣洗澡,乔桥连忙喊停,谄媚道:“程先生,你帮我做几道题吧?”
程修拿过卷子扫了一眼:“他出的?”
“对。”乔桥愁眉苦脸,“他语速太快了,又有好多数字,我真的记不住。”
程修慢慢道:“这是作弊。”
乔桥眨眨眼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程修把试卷放下:“不行。”
他转身要走,却被乔桥一把搂住腰。
当然这个动作她没做成功,因为在她刚要扑到程修身上时,男人就像后背长了眼睛似的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让她的动作停在半空。
然而她已经决定为了试卷拼了。
“……你要是不教我做题,我就、我就不让你睡床!不让你洗澡!”乔桥抛出自认为唯二能威胁到男人的点。
程修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略过一丝无奈:“不要闹了。”
说完,轻轻一推,也没见他用力,乔桥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以一个高难度的倒栽葱姿势摔进了被子里。
必须用绝招了!
乔桥呈“大”字瘫在床上:“我不起来了,你不帮我做题,我就不起来。”
男人拿上毛巾进了浴室,不一会儿就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估计是想让她自己放弃,但这是不可能的,乔桥为了明天少跑几步都会拼尽全力,更何况程修是最有希望让她一米都不用跑的人。
耐心地躺在床上等,中间差点睡过去,好在她及时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等程修围了一条浴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刚好对上乔桥炯炯有神且无比明亮的眼睛。
程修沉默了两秒:“我睡地上。”
他搬来一条毯子往地上一铺,也不需要垫什么东西,躺下就可以睡。
乔桥一骨碌爬起来,飞快地躺到他的毯子上,继续摆“大”字造型。
程修:“我可以不睡。”
乔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帮我,明天我就死在跑步机上了。”
程修:“不会的。”
乔桥在地上翻滚:“我体质差啊,我耐力差啊,全错是两万米,我绝对跑不下来的。”
她在地上滚了半天,身边静悄悄的,四处也没看到程修的影子。乔桥爬起来找了一圈,发现男人趁她打滚早就躺到床上去了。
……好一出调虎离山。
乔桥不折不挠地跟着爬到床上,开始“骚扰”。
“程先生,求求你,帮帮忙,就一次,以后绝不麻烦你。”软硬兼施。
男人背对她侧卧,后背的肌肉因脊柱的自然弯曲而呈现出极富力量感的块状起伏,被晒成蜜色的皮肤泛着健康的光泽,让人不仅怀疑是否连子弹都无法射入这副血肉之躯。
乔桥坚持不懈地推敲捶打,虽然她手法的变化引不起男人任何反应。
没关系,既然决定撒泼打滚,就是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戳了一会儿,她敏锐地发现每挠到腰眼附近时,程修后背的肌肉都会稍稍绷紧,虽然变化微乎其微,但几次实验之后,她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一定是他的痒痒肉哈哈哈哈!
乔桥开始对着那块地方发力,轻轻挠,重重挠,轻轻摸,重重摸,十八般武艺全上阵,看他能
撑到什么时候!
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背肌越绷越紧,乔桥自以为胜利在望,还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够了!”
她正揉得起劲儿,突然被一声暴喝吓得打了个激灵。程修翻身而起,拽住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罪恶之手”一拉,乔桥就失去平衡地倒了下去。
他胸膛好硬。
乔桥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秒,就被一个更硬的,更热的东西吓呆了。
程修呼吸一丝不乱,即便下半身成了那个样子,他也仍是平稳且沉静的。环住乔桥的胳膊结实有力,像钢铁铸就,在这种怀抱中你根本生不出挣扎的念头,就像绝大多数弱小的哺乳动物在老虎灰熊面前只有装死的份一样,挣扎不禁不会增加生存机会,反而会让捕食者更加兴奋。
“那里……肯定不是痒痒肉吧。”乔桥望着天花板,生无可恋的开口。
程修喉结滚动一下,“不是。”
“我错了。”
“嗯。”
乔桥好郁闷,她怎么就没发现男人肌肉紧绷得不同寻常呢,再说她以前也没发现程修会怕痒,怎么就没想到另一种可能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桥都被抱困了,男人还是不松开她。
程修在等身体的温度自己退下去,但从上次跟乔桥分开以后,他一直忙着出任务和训练,生活单调而忙碌,别说近任何女色,连自己释放都不曾有过,虽然用高强度的训练把身体的欲望压下去了,可现在怀里抱着软软小小的人,刚才又被那样挑逗,一时三刻小腹的燥热还真不好平复。
乔桥也发现了,她轻咳一声:“那个,你要不要去卫生间?”
程修:“不,身体要维持在最佳状态。”
乔桥:“啊?自己给自己……都不行吗?”
程修:“影响判断。”
乔桥:“哦,好吧。”
我的天,这也太惨了。
乔桥:“那……持续多久了?”
程修:“……”
乔桥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会是,上次分开以后就……”
抵在她胯骨附近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乔桥识时务地立马闭嘴。她不动声色地在脑海中算了算,这都过去好一阵了,他一直憋着?
真该让秦瑞成那只公泰迪跟程修学学!天天纵欲老了要肾亏尿频的!
乔桥弱弱劝道:“这样不行呀,人需要阴阳调和,总不释放会把人憋坏的。”
程修沉默一会儿,哑着嗓子道:“下周,出完这趟任务。”
“好。”乔桥呆呆地说,“到时候可要找个热情的帮你好好放松放松。”
身边的气压骤降。
她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奇怪怎么忽然有点冷:“你就不用管我啦,有陈羽华在呢,他会监督我好好训练——”
腰部被人不轻不重地一勒,乔桥抽一口气,觉得胃都被刚才那下挤变形了,剩下没说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程修:“睡觉。”
男人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均匀。
……要不是胯上还贴着个粗棍棍,就真信了。
“反正你也睡不着,我也睡不着,不如给我讲讲知识点吧。”乔桥诚恳道,“你看,我现在也办法拿笔,只能靠脑子记,也不算作弊吧?只是又听了一遍而已。”
程修:“……”
“也帮你转移下注意力嘛……咳,这样对身体不好。”
沉默半晌:“……哪里不会?”
这就是同意了!
乔桥大喜,压抑住激动的心情:“主要是那些数字,枪械的口径啊射程啊这些,只能死记硬背的。”
程修:“我只说一遍。”
乔桥:“好好好,我一定认真听!”
接着,程修便开始不急不慢地将那些晦涩难记的知识点讲出来,乔桥忽然发现程修也是个好老师,陈羽华偏理论,程修就更实用,他甚至还会告诉乔桥如何控制呼吸,确保准星一直锁定着目标,不会因为肺部的扩张而上下微移。
声音低低的,每个字都经过胸腔共鸣,非常好听,却不像梁季泽的声音那么雅致,带着一点干燥砂砾被风吹过的粗糙感。
“记住了吗?”
……糟糕,光顾着听他的低音炮了,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298:外训
“记住了。”乔桥选择睁眼说瞎话。
于是第二天理论课结束她又背上了五千米的债。
陈羽华幸灾乐祸:“第二天交卷就是为了让程修给你开小灶的,怎么还错了这些?”
乔桥:“……”
陈羽华:“程修的脸有那么好看?”
乔桥苍白地辩解:“我没看。”
陈羽华:“哦,光听他声音你就不行了?”
陈羽华长着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但实际非常嘴贱和欠揍。好在乔桥已经习惯且学会了无视他,因为她发现只要自己敢反驳或者辩解,陈羽华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开启疯狂嘲讽模式,这让乔桥不禁有点同情他,这是跟程修在一起憋成啥样了才会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说话的机会?
“今天出外训,想不想跟着去看看?程修亲自监训,这场面可不多见。”
“外训?”乔桥惊讶,“你们不怕被人发现吗?”
陈羽华比她还惊讶:“为什么会被发现?”
半小时后,乔桥才知道自己问了个多傻的问题,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的外训是先坐车去某军区然后再转军区直升机,而直升机会把所有人干净利落地扔在某处深山老林里。
参训的只有三十号人,全是基地的精英,看乔桥的目光没有一点波澜,就像看到一个道具,毫无八卦热情。乔桥不禁有点怀念以前住wawa宿舍的时光,楼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几小时之内传遍每个人的耳朵。
程修穿着一身深橄榄绿色的作训服,脚上蹬着一双黑色军靴。衣服和鞋子都跟队员们款式相同,只有领子处镶了一圈蓝边,以示教官身份。
训练地点是一处深谭,谭边遍布一圈被水流冲刷得无比光滑的岩石,上面还附着着翠绿色的青苔,墨蓝的潭水与青苔交相辉映,色彩很是绚丽。
所有队员在岸边站成一个方阵,昂首挺胸,等待着程修的检阅。
不知道为什么,乔桥似乎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恐惧。
程修不紧不慢地步入方阵之中。他走得很闲适,就像在逛公园,锐利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方阵中的每个人,像是在评估他们的站姿,又好像仅仅是看一看。
而每个处在程修周身三米以内的队员,脸上的肌肉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抽动,这是处于极度危险下人类的本能反应。
“第一个。”程修平静地吐出一句话。
乔桥还在想这是什么意思,就眼见一个队员忽然像炮弹一样飞了出去。她知道程修肯定对他做了什么,但动作太快了,完全看不清楚。
队员的身体腾空了足足好几秒,然后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摔进水潭里,一米八几的高壮汉子,愣是半天才挣扎着浮上来,然后开始剧烈咳嗽,边咳嗽鼻子里边往外淌水。
“哦,看来是被踹晕了。”陈羽华像在看戏,“反应还算快,被呛醒后第一反应是上游,否则就要死在里面了。”
乔桥:“如果死了呢?”
陈羽华耸耸肩:“基地有死亡名额的,占一个呗。”
就两人说话的功夫,又有几名队员飞了出去,可能是第一个的下场太惨,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准备,甚至有个反应快的在空中就完成了转体,以一个相对不那么狼狈的姿势落了水。
也只是相对而已。
程修只是在方阵里转了一圈,本来整整齐齐的队伍就七零八落了。
这还不是结束,所有摔进水潭的都自觉排成一列去瀑布底下站着,忍受巨量水流的冲刷。山里温度本来就低,地表水更凉,即便能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不倒,体温的流逝也让任何一个恒温动物无法忍受。
精英们都冻得嘴唇青紫浑身发抖,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脸上露出丁点不爽,都是一副痛并快乐,欲仙欲死的表情。
也不知道是受了多少惨无人道的“折磨”才维持住了嘴角那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看见了没有,我对你多么仁慈了。”陈羽华扬扬下巴,这帮人最新的项目是脱光了外衣在在浅潭里练卧摔,肉体和水面撞击的声音厚实沉闷,听着都疼。
“来,你下水试试。”陈羽华指指一处潭水堪堪没过脚腕的地方,“带你来可不是让你站一边观赏的。”
乔桥以为他疯了:“我哪能跟他们比?”
陈羽华嗤之以鼻:“我让你跟他们一样了吗?你连他们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竟然无法反驳。
“过来。”陈羽华挽起裤腿率先下水潭,“教你点基础的格斗,有水缓冲省得把你摔傻了。”
“现在就教格斗?太早了吧?”
陈羽华阴仄仄地笑:“不早了。”
事实证明还真是,因为这根本不是教格斗,这只是乔桥在单方面挨打。
陈羽华下手不重,最多也只是把她摔进水里而已,刺骨的水先把她刷一遍,再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被山林中的过堂风一吹,别提多酸爽了。陈羽华教了她几个格斗的基本动作,但目前为止
还只是花架子。
练体术没有捷径可走,只有单点重复,不停地练,让它变成肌肉记忆,才能成为本能反应。
陈羽华没有跟她藏着掖着,直言不讳地表示她这辈子想成为格斗家是不可能的,年龄太大了,练得也太晚,最多也就比普通人强点。
乔桥倒无所谓,打不过她还可以跑嘛。
一次又一次地摔进水里,水流带走仅存的一点体温,因为太冷她甚至感觉不到手和脚的存在。
“你脸都紫了。”陈羽华停下动作,“要不要歇会儿?”
乔桥看一眼程修那边,精英们其实也在暗中观察她,毕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别的东西可看。
而且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看到她摔成那样居然能忍着不笑出声。
“继续吧。”乔桥把前额的湿发捋到脑后,“我还能撑住。”
陈羽华当然没什么意见,把乔桥从水里拉起来,摆好姿势准备第二轮进攻。
“等等。”程修淌水过来,“我来。”
陈羽华很意外:“你不盯着他们了?”
“你去。”程修手掌不轻不重地搭着陈羽华一侧肩膀,四两拨千斤似的就把他推出去了。
陈羽华:至于么程大校,我也没下重手啊。
精英们都是一副“不敢相信有如此好运”的表情,虽然陈羽华也是个笑面虎,但跟程教官比起来简直是天使好吗!
因为这个他们看向乔桥的视线都炽热了起来。
程修站在水里,言简意赅道:“来吧。”
乔桥犹豫着不敢上前。
他跟陈羽华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陈羽华很锋利,气势都在外面,所以你会自然地避其锋芒。但程修不同,他站在那里的样子是放松和不设防的,却像这潭水一样深不见底,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总要大过已知的。
乔桥按照陈羽华教的动作向他攻击。
程修稳稳地接住她的右拳,向前一拉,腿微微一绊,乔桥就失去平衡头朝下栽进水里了。
水潭另一头的精英们眼睛瞪得仿佛大白天见到了鬼。
程教官你的铁面无私呢?一脚把人踹飞的爆发力呢?你这反击也太软绵绵了吧,差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
程修:“很好,继续。”
只是挥一拳就能被夸奖,他们练得半条命都没了也换不来程教官一句好话。人生真是艰难。
不知不觉练了一上午,到了吃饭时间,陈羽华便下令在潭边空地上安营扎寨,准备野炊。这种外训是不带食物的,每人的背包里只有500l饮用水和必要的装备,填饱肚子全靠自力更生。
按理说靠着水潭食物应该不难找,偏偏这潭是个倒口袋型,中间极深,四周极浅,浅水处只有些连塞牙缝都不够的小虾,中间的深水区又无人敢下。
“他们惨了。”陈羽华幸灾乐祸地跟乔桥说,“只能抓虫子充饥了。”
精英们也意识到了这点,显然谁也不想吃虫子,所以都卖力地在附近寻找各种小动物,但受限于地形和工具,三十个人也只抓到了两条蛇和几只鸟,分都不够分。
虫子倒是很多,毕竟脚下是落叶腐殖层,一铲子下去总会钻出几条。
“你呢?”乔桥看向陈羽华。
“我饿着。”陈羽华高深莫测地笑笑,“还不到能让我吃这玩意儿的程度。”
乔桥也是这么打算的,与其被恶心死,不如饿死更干脆一点。
程修:“等我。”
他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短匕,孤身一人钻进密林,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陈羽华嘴角抽了抽。
乔桥:“你怎么了?”
他垂头丧气:“为什么程修要剥夺我唯一的乐趣?”
乔桥想问什么才是你的乐趣,但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因为程修居然扛了一头脖子还在冒血的成年雄鹿回来!

299:鹿血的问题
鹿是活的,却不怎么挣扎,偶尔才蹬两下腿,脖子软绵绵地搭在程修肩头,弯出一个怪异的弧度,像是骨头断了。
正苦逼撅地的队员们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眼珠直勾勾跟着程修……不,准确说是跟着他肩上的鹿转,不知道哪个还响亮地吞了一声口水。他们都不敢相信这次外训竟然有如此好运,要知道程教官上次可是直接把人拉到了大西洋一个寸草不生的荒岛上,连虫子都没得吃,几十号人生生靠喝雨水续了五天命才回去。
程修把雄鹿摔在水潭边一块突起的大青石上,手微微一动,一支雪亮的短匕就出现在掌心里。他左手摁着雄鹿的喉咙,持刀的右手向下利落而快速地一刺,雄鹿最后嘶鸣了一声,头软在一边断气了。鲜红的鹿血一股一股地从刀口往外冒,程修低头重重吮了一口。
生喝鹿血这样有悖文明的行为他做的却潇洒又自然,而看周围人的表情,好像也见怪不怪了。
陈羽华走过去:“我跟着你忍饥挨冻就为了看他们吃虫子,结果你居然搞了头鹿回来?”
程修:“换换口味。”
陈羽华一脸不相信。
程修:“不吃?”
陈羽华:“吃吃吃。”
他认命地挽起袖子,接过程修递过来的刀,开始帮着一起处理。同样一把匕首,在程修手里是凶器,换到陈羽华手里就变成了手术刀。他拈着刀尖浅浅地刺进鹿的后颈,沿着脊骨向下划开,也不见怎么动作,鹿就像脱了衣服似的的从自己的皮毛中滚了出来。
这只可怜的动物仅剩的抗议也只是神经反射似的弹跳了一下,之后便再无动静。
皮剥好以后,陈羽华准备将鹿开膛破肚,刚要切下去,程修抬手制止,转而向乔桥说:“过来。”
乔桥在水里泡得脑子都快冻住了,傻了一会儿在意识到是在喊她。
她哆哆嗦嗦地走过去,每一步都带起一阵更寒冷的水流向她涌来,等走到程修面前,人已经抖得跟个筛子一样了。
程修把一个蒲叶卷成的碗递给她,话也很简练:“喝。”
乔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碗还在冒热气的鹿血。血腥味直冲鼻腔,她皱着眉倒退两步,满脸写着拒绝。
陈羽华:“鹿血暖身,还是你想冻死在这儿?”
乔桥斟酌道:“我觉得烤火效果更好,也更快。”
陈羽华好笑道:“你以为我们是出来野餐的?”
他低头看看表:“现在是上午十点,两小时候后就会有一支荷枪实弹的巡逻队入林,只要抓住我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这次外训就算失败了,我要负责任的。而你想保持体温,起码要每隔三小时烤一次火,恐怕烤不到第二次,我们就被循着余烬追来的巡逻队一网打尽了。”
陈羽华这么一解释,乔桥也明白了利害关系,但她抓住了另一个重点:“为什么是你负责?程修才是教官吧?”
陈羽华脸皮抽了抽:“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一把手负责发号施令,二把手负责背锅。”
他没好意思说程修的级别太高了,组织外训的总指挥见他都得打个立正,谁敢罚啊?
这么一耽搁,鹿血有点凉了,淡淡的热雾笼着那一碗色泽酱红的血,看着像白雪公主后妈熬的毒药。但乔桥知道她没得选,陈羽华说得没错,但更重要的是她快冻死了,再不做点什么,她恐怕就交代在这儿了
乔桥从程修手里接过那捧鹿血,大脑拼命催眠自己这是山楂汁,然后闭眼仰头一口闷,动作一气呵成,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陈羽华眼里掠过一丝赞赏之色。
虽然她有意快喝让嘴巴没时间尝味道,但娇嫩的胃粘膜还是在第一时间发出了抗议,最后一口刚咽下去,反胃的感觉就上来了,乔桥胡乱抓过程修递来的水壶,咕嘟咕嘟猛灌,好冲淡里嘴里的血味。
别说,还真管用。
没一会儿胃里就像架了个小火炉似的变暖了,而且火炉还在被不断加柴,多余的热量流向四肢,冻僵的手脚也渐渐恢复了知觉。
乔桥在水里蹦跶了两下,嘿,满血复活。
半小时后,几根大树枝串的鹿肉已经烤得差不多了,肉被火苗烧灼滋滋冒着油,散发着蛋白质的香气。
精英们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不让吃就算了,还要闻着味训练,这是人干的事吗?
程修将最先烤好的一串递给乔桥,乔桥又递给陈羽华,陈羽华心满意足地接过刚要下嘴,无意瞥见程修的眼神,默默又把肉串还了回去。
乔桥:“你不是饿了吗?”
陈羽华皮笑肉不笑:“还能坚持。”
她自己是不太爱吃这种东西,但奇怪的是程修递过来的每串都肥瘦搭配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油脂的香味又不会过于油腻,搞得她本来只想尝尝鲜,结果一串接一串根本停不下来。肉上只需要简单地撒点盐,就比烧烤店那种刷满酱料的鲜嫩一万倍。
吃到最后打了个饱嗝,乔桥才发现陈羽华还两手空空。
乔桥轻咳:“你怎么不吃啊?”
陈羽华阴仄仄地笑:“那也得等某人吃完才轮得到我啊。”
也对,三个人围着灶台,只有她手边有一堆吃剩的签子,所有烤肉都被她一个人包了。
乔桥怪不好意思,抢过树枝:“我都吃饱了,剩下的我来吧。”
陈羽华警惕道:“我警告你啊乔桥同学,不要搞幺蛾子。”
他期待着程修能拒绝,结果男人一言不发地让开位置,把烧烤大权拱手让人。
乔桥心想烤肉也没什么难的,况且刚才看了那么久,依葫芦画瓢也差不多了。于是学着程修的样子烤了半天,最后交出两串碳黑的不明物体。一串给了陈羽华,一串给了程修。前者肉眼可见地眼角在抽搐,后者则面无表情地低头吃了起来。
乔桥很在意食客反馈:“怎么样?”
陈羽华表情变换半天:“难吃的要死。”
“怎么可能!”乔桥怒视,“你看他吃得多香!”
程修确实吃得很香,他先用牙齿咬着肉的一角,把整肉从树枝上撕下来,再用后槽牙不急不慢地咀嚼,吃相谈不上斯文,却很有一种茹毛饮血的味道。
陈羽华懒得说程修就算吃活蛇也能吃得很香。
剩下的边角碎肉都分给了队员们,作为他们正式训练开始前的最后一顿饭,毕竟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会再有机会好好吃东西了。
一众大老爷们感激涕零,吃得狼吞虎咽,跟过大年似的。
吃饱喝足,乔桥觉得身体更热了,甚至隐隐有点冒汗。好死不死的,还有一股奇怪的热流从小腹处冒出来,她念了半天的‘心静自然凉’也没用,这股热流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陈羽华在掩埋灶台的痕迹,看她往水潭深处走,嚷道:“你干嘛去?”
乔桥摆摆手:“洗洗脸!”
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先洗了洗手,奇怪刚才差点把她冻僵的水怎么一点都不冰了,然后俯身把脸浸在潭水中,试图给脸颊降温。
这样还有点用,但一离开潭水就又恢复原样,燥得她真想直接脱光了泡水里。
那杯鹿血的功效是不是过强了?
身后传来一点水花溅起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高大的阴影就笼罩了她,乔桥回头,发现程修站在她身后。
两个人所处的位置是潭边一块两米多高的大青石后面,石头把他们挡得严严实实,除非淌水过来,否则很难发现后面有人,也恰到好处地把他俩跟队员们隔开了。
程修没看她,而是蹲下撅起一捧水,把残留在手腕和指缝里的鹿血洗干净。
他洗得很慢,也很仔细,一点淡淡的红色晕在水中,又随着潭水的流动扩散到乔桥脚边,不知为什么,给人一种非常色欲的感觉。
乔桥觉得身体又开始发热,妈的,她就知道那杯鹿血有问题!
不对啊,程修也喝了,怎么他就跟没事人似的?
“那鹿血还挺有后劲儿的。”乔桥干笑,生硬地开始旁敲侧击,“我现在一点也不冷了,你呢?”
程修淡淡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嗯。”
真是服了这个闷葫芦了。
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洗了一会儿,手都给洗得快脱皮了男人也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乔桥心想,行,你厉害,我不问了。
她站起来打算走,随意瞟了一眼程修的蹲姿,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可不嘛,那两腿中间鼓囊囊的一大包是啥啊。
乔桥心里平衡了,原来不是她一个人难受,程修硬成那样还不能释放,估计更痛苦。
活该,让你喂我鹿血。
幸灾乐祸了没几秒,乔桥又开始忧愁,这马上就要转移了,他还怎么见人?
正想着,面前忽然溅起一蓬巨大的水花,乔桥毫无防备地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等她好不容易扒拉开被打湿的额发恢复视觉后,才看到程修居然直接跳进了水里。
男人把这里当做了天然的泳池,速度极快地游了个来回,以深水区的温度,再大的心火估计也浇灭了。
“你俩干啥呢?”陈羽华冒出来,“哟哟,咋还游上了?”
程修面无表情地上岸:“抓鱼。”
陈羽华惊了:“有鱼?刚才怎么没发现啊。”
程修:“走,准备转移。”
陈羽华顺利被抓走了注意力:“对,路线我都侦查好了,初步弄了三条,其中两条是烟雾弹,肯定能把巡逻队忽悠得找不着北……”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陈羽华百忙之中不忘回头对乔桥道:“愣着干嘛,跟上啊,你被抓也算失败的。”
乔桥抹了把脸上的水,郁闷地想早知道她也下去‘抓鱼’了,这下好了,难受的就她一个了。
唉,但愿鹿血能在路上慢慢代谢掉。

300:双人睡袋
山林潮湿,一脚一个坑,走得人烦躁无比。
三十来号人排成一字长蛇队,无声地在齐腰高的草丛中跋涉,乔桥疏于锻炼,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地跟不上趟了,程修就削了根树枝给她当临时拐杖。
陈羽华嘴皮子又开始发贱:“好意思吗你,全队就你没负重,这点路都跟不上。”
乔桥喘着粗气回击:“男人里还就你负重最轻呢,你个小白脸。”
陈羽华嘴角一抽,刚要说话,忽然后方传来一声尖利的长啸,所有人都惊愕地回头望去,一道白光划破山峦间的雾气,直冲向天,抵达某个高度后轰然爆炸,释放的强光即使在白天也非常刺眼。
“巡逻队上山了。”陈羽华呸了一口落到他嘴边的草叶,“接下来48小时,咱们要亡命天涯咯。”
乔桥怒目而视:“48小时?你带我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有这项目!”
“我要说了你不就不来了吗?你不来多没意思?”陈羽华哈哈大笑,“算了,不逗你了,其实玩猫捉老鼠很有意思的,你要学会发掘其中的乐趣。”
是很有意思,前提得当猫啊!
乔桥狠狠瞪他一眼,埋头一个劲儿往前走。
她本以为进行了高强度运动,体内的燥热能下去一点,但事与愿违,现在是外面热里面也热,酸爽无比。
要是能洗把脸就好了。
但在遇到下一个水源地之前,洗脸也是痴心妄想。水是最重要的补充剂,大家都要靠身上的500l撑两天,谁能匀出来给她洗脸呢。
想到这里,她又开始第一千零一遍地盯着前方罪魁祸首的背影看,早知道要受这洋罪,不如当时就在潭边冻死算了。
程修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本来匀速前进的步伐渐渐慢下来,被队员一个接一个超过,直到跟乔桥并肩而行。
他不说话,就像跟大木头似的的陪着她走,乔桥脚上磨了一串水泡,走两步就要打个趔趄,程修也耐心十足地等着她,但绝不会上手扶。
有原则得让人讨厌。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下来,乔桥走得眼冒金星,小腿肚子打转转,全凭意志力吊在队伍末尾,陈羽华教的什么掩盖脚印的技巧,全忘到脑后了,她甚至想让巡逻队赶紧抓到他们,结束这永无止境的行军。
程修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在没有人造光源的情况下,山里马上就会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此之外,毒虫猛兽也即将出洞,继续前进不是个好选择。他沉声道:“前方空地,全队休息。”
乔桥腿一软,当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步都走不动了。
她喘着气“瘫痪”,其他人可没闲着,不需要程修指挥,这帮人就训练有素地开始收拾晚上安营扎寨的地方。空地上的大石块枯树根被挨个清理掉,附近也被撒上驱蛇的药粉,没过多久,一个简单的营地就被拾掇出来了,还挺像个样。
陈羽华分完值班岗,迫不及待地钻进睡袋休息了。按他的话说,外训时的每一秒休息时间都像黄金一样宝贵,因为指不定什么时候敌情就来了,多睡多赚。
乔桥也想睡,但她不想进睡袋,她想就这么躺在地上睡死过去。
最好再睁眼就发现自己还好好地躺在柔软干净的床上吹空调,床头摆着冰镇过的快乐水,外训什么的都是噩梦。
耳朵一动,军靴踩碎枯叶的声音从左边传来,乔桥闭着眼把脸转到另一边,语带哀求:“你别管我了,让我先睡一觉吧。”
对方一言不发,托着乔桥的后颈和膝弯把她抱了起来。
乔桥心想,也行,只要别让我自己动弹。
她就跟个布娃娃似的被程修塞进了一只睡袋里,邪门的是里头居然还是热乎的,乔桥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最后得出结论,八成是程修一直挂在前胸给她焐热的。
难怪他那身行装格外大,敢情是连她的一起背了。
最后一个念头转过,她就在这柔软又暖和的睡袋里失去意识了。脚上的泡还很疼,小腿还是很酸,骨头还是像要散架,但她没功夫管了,天王老子来也别想拦着她睡觉。
俗话说闲的没事别立fg,乔桥才睡了不到半小时,天边就滚过一道惊雷,接着噼里啪啦落下了豆大的雨点。
第一道雷的时候乔桥没醒,下雨的时候乔桥也没醒,甚至那阵急雨停了她都没醒,最后弄醒她的是从睡袋外丝丝缕缕渗进来的寒冷。
山里昼夜温差极大,尤其是被密林覆盖住的地方,夏天也冷得像个冰窟,更不用说一阵暴雨把白天晒出的一点余温都带走了。乔桥缩在睡袋里,手脚冰凉,感觉呼出去的气都冒着白,路上把她折磨得半死不活的那杯鹿血发挥它了终极作用,好好地保护了她的五脏六腑,无论外面多冷,胃里都是暖融融的。
程修躺在她身边,男人像是没睡着过似的,察觉到她这边有动静,马上就睁开了眼睛,眼底清明锐利,毫无刚醒的迟钝。
乔桥往睡袋里缩了缩,她位置比较好,头顶上有树挡着,没
淋到多少雨,隔壁的陈羽华就没那么好运了,从被雨淋醒开始就在低声咒骂,这会儿已经问候到老天爷的第十二代祖宗了。
“冷吗?”程修压低声音问她。
乔桥想逞个能说不冷,结果不字还没说出口,打颤的牙齿就把后半截的字吞回去了,导致她只发出了个含义不明的鼻音。
程修看她一眼,从睡袋里伸出两只手,连人带袋挪到了乔桥旁边,紧挨着她。
行军用的睡袋在兼顾人睡眠体验的基础上最大化压缩了体积,导致睡进去的人只能像个蛹一样直挺挺地躺着,挪位要靠蠕动。程修体格强壮,睡袋套在他身上又紧又小,挪起来也格外费劲,像只大青虫,特别笨拙。
乔桥咧着嘴偷乐,乐了没几秒就乐不出来了,因为她感觉到一只热乎乎的大手抓住了她。
她震惊地往两人中间看,原来程修不知什么时候把他们睡袋中间的拉链都弄开了,两人又是紧挨着,可不就跟打通的房间似的能伸手进来吗?
几米外的陈羽华已经重新倒头睡了下去,其他人也有丰富的野外露营经验,被急雨短暂弄醒后稍作整顿就都争分夺秒地继续休息了,甚至还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但是老天鹅,这四舍五入也约等于众目睽睽了啊。
乔桥不好出声,就摆出最凶狠的表情瞪了程修一眼,然后使劲儿拍在他的手背上想把人打出去,但她忘了程修206块骨头无一不硬,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乔桥却疼得龇牙咧嘴。
“不要闹。”男人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两只大手把她的小手包住,“你体温流失快,我给你暖暖。”
他决定的事乔桥向来反对不了,反对也没用。程修高热的身体靠过来,硬是把半个身子挤进了她的睡袋里。
这个小小的睡袋恐怕从被生产出来的那刻起就没想过还会有这么一天,那点可怜的弹性被撑到最大,才堪堪装下半个程修。
乔桥跟冰块差不了多少的脚也被男人面不改色地夹进膝窝,四肢末端忽然得到如此抚慰,乔桥瞬间在这吹着穿林风,随便翻个身就能碾死几只蜈蚣蚯蚓的地方生出一种类似幸福的错觉。
去他的自尊和面子,能当被子盖还是能当炉子烤?
人形暖炉尽职尽责地工作了一会儿,开始不安分了。手暖和了程修就去摸手腕,手腕暖和了他就去摸小臂,腰部以下同步进行,直到上身摸到大臂,下身摸到大腿,乔桥才挣了挣,意思是够了,她要睡了。
男人不肯松手,反而长臂一展,把她圈在怀里,低声道:“这样睡。”
哇,太舒服了吧。倚靠的胸膛结实又热乎,怀抱软硬适中,寂静的夜里还有规律沉闷的心跳作为助眠白噪音,简直是野外露营界的kgsize。
理智告诉乔桥要推开,但是身体做不到,她放弃抵抗地哼唧:“明早被看见怎么办?”
程修喉结滚动一下,似乎在笑:“没人比我起得早。”
行了,最后一点顾虑也没了。
“那个鹿血我再也不喝了。”乔桥难耐地动了动,“现在还躁得慌。”
漆黑的夜里,她看不清程修的脸,只能通过对方喷出的鼻息确定他的位置,两人头挨着头,任何一点动静都能被彼此捕捉,因此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在她听来清晰可辨。
程修:“鹿血维持不了这么久。”
乔桥愣了下,慌道:“是、是吗,我觉得还挺有用的,可能我新陈代谢比较慢吧哈哈。”
她无比庆幸他们互相看不清脸,否则自己通红的两颊就遮掩不住了。
程修忽然猛地翻身压住乔桥,大手严丝合缝地捂着她的嘴。乔桥瞪大眼睛,以为程修要对她干嘛,吓得拼命挣扎。
“嘘——”
男人音色变了,不像刚才那样沙哑,而是回归了平时说话的低沉音调:“不对劲儿。”
他侧着耳朵静听,山林间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音,其余什么都没有。但程修像雕像一样压着乔桥一动不动,几十秒后,他确认一般吐出一口气:“巡逻队带了狗。”

301:开始荒野求生
狗?带狗来搜索他们?这不算作弊吗?
程修松开手,大拇指草草地在她下唇上摁了一下,意思是让她噤声。男人利落地从睡袋里钻出来,动作轻快敏捷,军靴踩在一地枯叶上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没惊动站岗的队员,而是摸到了陈羽华的睡袋边。
程修:“起来。”
陈羽华的军事素养还是很过硬的,刚才还在呼呼大睡,程修一说话他就睁开了眼睛。
程修:“有狗哨声。”
陈羽华:“真假?这你都能听见?”
程修:“不远了。”
陈羽华脸色顿时严肃起来,他不知从哪儿搞来一个小本子,拿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如果有狗,原来的路线就得作废了。”
他研究了一会儿,‘啪’得一声把本子合上,跟程修默契地对视一眼,分头挨个把所有人叫醒。
乔桥也爬了起来,没人顾得上她,她只能力所能及地帮点忙,比如把她跟程修的睡袋先收起来。
“不用收了,随便用树叶一盖就行。”旁边的男队员出声道,“如果有狗,那这就不是普通外训,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们都没时间休息了。”
乔桥认得他,他就是那个差点被程修踹到水潭里淹死的倒霉蛋,好像是姓李。不过虽然长得高壮,人却有些腼腆,跟乔桥说话也是不敢正眼瞧她,始终盯着地面。
“你那些东西都不要了?”乔桥看他把背包整个塞进一蓬灌木下,奇怪道。
“嗯,只背水和军刀就行。”男队员点头,“一会儿跑起来,这些都是累赘。”
乔桥一听还要跑,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轻咳一声:“李哥,问你个事,这个外训有没有什么退出的方法?比如每个人身上揣个烟花信号弹之类的,坚持不下去了可以打出去,然后就能回家?”
李哥奇怪地看她一眼,点点头:“有。”
乔桥眼睛一亮,开始大吹彩虹屁:“李哥你这么高大强壮,肯定不会退出吧?你的那个烟花能不能送给我?”
李哥被她一吹捧,晒黑的脸马上泛了红,忙不迭地把一个指头大小的发射器给她了,还教了使用方法。
乔桥如获至宝,妥善地藏到衣服里。有了退路,立马觉得这一切疲惫困倦都能暂时忍受了。她甚至暗戳戳地想,管他的呢,真累了就走人,反正我也不是正式队员。
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所有人都差不多准备好了。背包和不必要的东西全部扔进一个洼地,再盖上树叶和腐殖土,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但肯定是躲不过狗鼻子的。这也无所谓,被巡逻队找到这个临时营地也在陈羽华的计划之中。
“不能走陆路了。”陈羽华抱着水壶喝口水润润嗓子,“巡逻队装备比咱们精良,撵上是迟早的事。按照山体走势,再往前应该有条河,不是河也是个沼泽地,你们就祈祷最好是条河吧。”
他率先转身钻进密林,队员们便默契地一个个跟上,乔桥还是缀在队尾,她现在睡眠不足加又冷又饿,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连带对整个外训都相当抵触。
这次行军跟前半程截然不同,乔桥以为前半程就够辛苦了,现在才知道那顶多算热身,没了负重的队员们展现出异乎寻常的耐力和速度,如果不是有灌木丛,估计还能更快。
这次拐杖也救不了乔桥了,全须全尾都未必追得上一群大男人,更不用说脚上还带着一串水泡。
使劲儿追了一个小时,终于前面人的背影都看不到了,乔桥自暴自弃地选了块大石头坐下,反正怎么都追不上了,不如好好休息。
程修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她,此时也停了下来。
乔桥脱下鞋子,两只脚惨不忍睹,原本白嫩光滑的脚趾上到处都是磨出的水泡,稍微一碰就龇牙咧嘴得疼。
“我看看。”一直沉默的男人单膝跪在她面前,丝毫不嫌弃地端着她的脚看。
乔桥使劲儿往回缩腿,她心里现在又委屈又气恼,好好的为什么要遭这份罪?这才过了不到12小时,剩下36小时她怎么过?现在已经跟个废人差不多了!
程修从裤袋里摸出一瓶喷剂,对着乔桥的脚喷了两下,冰凉的药液发挥作用,疼痛减轻不少。
“还能走吗?”男人帮她按摩着小腿,放松肌肉。
乔桥扯扯嘴角:“不能。”
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毕竟当时要求跟着程修训练的是自己,但她还是觉得好委屈啊,她才参训几天?枪也才刚拿热乎,就让她参加这么高强度的外训!
好吧,虽然外训也是她主动要求跟着的。
乔桥气哼哼地提要求:“我要回家。”
程修头也不抬:“只有任务结束才能离开。”
乔桥:“也可以被巡逻队抓住嘛。”
“抓住也是跟着巡逻队,没有区别。”
“那我就放烟花。”乔桥把从李哥哪儿弄来的发射器亮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给所有人都发了这个。”
程修
这次倒是认真看了那东西一眼,平静道:“道具而已。”
“什么?”
“给他们一个心理安慰。”
程修说得轻描淡写,乔桥却觉得天都要塌了,最后的稻草也没了,她瞬间泄掉了所有力气,眼神空洞地望着天,满脑子都是她要完了,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上来。”程修背对着她蹲下,“我背你。”
乔桥木呆呆地趴到程修背上,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脚光溜溜地在半空荡来荡去。
程修手掌托着她的大腿,感受着紧贴自己后背的软软身子,少女在他背上轻得像一根羽毛。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加快脚步去追大部队。
程修的后背宽阔又温暖,比睡袋里还舒服,而且他走路很稳,什么坎坷的地形都能如履平地,乔桥身心都得到了放松,一会儿就涌上困意。
右脚脚趾忽然一痛,乔桥‘嗷’得一声惨叫。
“怎么了?”程修立刻停下,他几秒内想到了好几种不可挽回的意外,虽然他一直小心观察四周,但万一有漏网的毒蛇……
乔桥抽着气,指着脚上一道口子:“刚才那是什么树啊,叶子怎么跟刀子似的。”
原来是树叶。
男人微微松了口气,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好在是植物叶片造成的划伤,只是破了点皮,根本不严重。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仔细地给乔桥喷上药防止感染,又把外套脱下来撕成两片,把她左右脚都包了起来,防止被蛇咬伤。
这么一耽搁,离大部队好像更远了。
树林密不透风,阳光都被树叶格挡在顶层,树下非常阴暗。风一吹,到处沙沙作响,像恐怖游戏似的,惊悚效果满分。
乔桥也察觉不对劲儿了:“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程修观察着树干上生长的青苔,辨别了一下南北:“往东有条河,陈羽华要借水甩掉巡逻队。”
乔桥:“那岂不是必须赶在他们过河之前汇合?”
程修:“嗯。”
乔桥挣扎着站起来:“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走吧。”
两人紧赶慢赶,即便程修脚程快,可毕竟背上多了一个人,路上又耽误了不少时间,找到河边后,早就没了大部队的影子。
只有河滩上浅浅的脚印昭示着几十分钟前有不少人经过这里,如果仔细观察,还能看到里面夹杂的爪印,多半是军犬留下的。
乔桥双手抱头,生无可恋地蹲在地上:“完蛋了,大部队没追上,巡逻队也没追上,我们被忘在这荒山野岭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满怀希望地看程修:“你们一定有什么秘密联络方式吧?队员没有教官肯定有吧?程先生,都这种时候了就别藏着掖着了,找个直升机来接咱们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程修奇怪地看她一眼:“我下过水。”
“军队的联络器应该都能防水吧?”
“没有联络器。”
“……”
乔桥一屁股坐在地上,特别绝望:“那怎么办,我们怎么走出去?”
程修语调平静:“完成任务。”
“任务地点还有多远?”
程修:“10公里。”
乔桥差点当场晕厥。
10公里是不多,一个正常人一天马力全开大概可以走四十公里,但这10公里可是深山老林的10公里,跟走马路是完全不同的难度级别。
乔桥花了一顿饭的功夫去说服自己接受现实,好在河里很多大鱼,也不用担心生火引来巡逻队,两人好好饱餐了一顿。
“差不多了。”程修用河水洗干净手,“走吧。”
“等等。”乔桥盯着清澈的水流眼馋地咽了口唾沫,“我身上全是泥,痒得不行了,我能不能……洗个澡。”

302:蛇
乔桥早就忍到极限了。
山里的蚊子像是几百年没开过荤一样,疯狂地往人裸露出的每一寸皮肤上撞。前一秒刚驱赶走,后一秒就又扑过来,乔桥必须像得了多动症似的边走边拍打。后来还是陈羽华教了个好办法,摸了些混杂艾蒿汁液的泥浆在身上,驱蚊的同时也能抵挡一些其他昆虫的叮咬。
但这些泥浆也带来另一个副作用,尤其是体表因为运动大量出汗时,粗粝的泥沙会被汗液化开,继而淌进衣服里,在布料和娇嫩的皮肤之间充当摩擦剂,又痒又刺,非常不舒服。
跟着大部队的时候除她之外全是男人,她没法提洗澡的事,现在只剩她和程修,事情就好办多了。
程修面色沉郁道:“不行。”
“为什么?反正都落后这么多了,不差这点时间吧。”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程修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乔桥,“山中的水源地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乔桥小声嘟囔:“这不是有你吗?”
程修:“总之不行。”
“那我不下水,就在岸上擦一擦行不?”乔桥放软语调开始哀求,“身上真的好痒,像有蚂蚁在爬……”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想到可能真有蚂蚁,那些泥浆可是陈羽华随便从地上挖的,万一正好挖到蚂蚁巢,那她身上那种痒痒的感觉……
老天啊,给个痛快吧!
可能是她的表情太过扭曲,程修最终还是没把拒绝的话说出口。他一个人沿着河道走了一长段路,终于选定一处浅水位的河道,要乔桥在这里擦身,而且必须有他在旁边警戒。
乔桥没有异议,喜孜孜地跟过来,迫不及待地开始脱衣服。
程修自觉走到几米远外,背对着乔桥支起一个火堆,把她扔过来的衣服架好烘烤,祛湿除虫。
河水被太阳晒了一天,竟然有点隐隐的暖意,乔桥把脚趾缝里的泥垢洗干净,起了水泡的地方也做了清洁,疲惫的双足终于能够放松,就这么泡在水里都舒服得让人想睡过去。
但她不能睡觉,时间有限,不抓紧机会天就黑了,到时候夜行动物都会聚集到水源处喝水,这里能比白天危险数倍。
她解开上衣,来得匆忙,还穿着基地的作训服。不过这衣服质量真心不错,一般布料这时候早被树枝刮成乞丐服了,作训服却完好无损,只是脏了点,臭了点。
把脖子和四肢上的泥浆洗干净,乔桥又犯了难,背上够不到的可怎么洗?
她回头看了一眼程修,男人专心致志在帮她烤外套,看不到这边。
不如偷偷下个水?
这个念头在乔桥脑袋里转了一圈就歇气了,算了算了,她虽然很想爽一爽但还是小命重要,程修的话在这里跟金科玉律差不多,万一擅自下水引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就完活儿了。
但背上够不着是真难受啊!
听不到河边传来的水声了,程修警觉地直起腰:“乔桥?”
“没事没事。”乔桥顿了顿,弱弱开口,“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火堆噼里啪啦燃烧着枯木,偶尔有没完全干燥的,就冒出一簇炙热的火苗。
乔桥雕塑似的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眉头紧锁,面色沉痛,如果不是给她擦背的程修,可能会有人以为她遇上了什么苦大仇深的事。
程修擦背技术是挺好的,擦得也很干净,但用力未免太大了点,真的好痛啊啊啊!
她知道程修已经尽量放轻了,但男人天生的力气在那里,再轻也还是痛。等他终于擦过一遍,乔桥迫不及待地抢过布条:“剩下的我自己来吧。”
动作牵动上半身微微偏转,隆起的乳包露出小半个,程修眼眸瞬间变得幽深。
“程修?”
他慢慢松开手,几乎是一步一步地退回了火堆边。
“快点。”
乔桥无暇分辨男人声音中微妙的喑哑代表什么意思,她草草地脱下裤子把下半身也擦了一遍,跗骨之蛆一般的黏腻终于缓解了很多。
旁边放着程修的外套,他背着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却几乎没怎么出汗,衣服还是干燥的,此时刚好可以供她临时御寒。
乔桥光着身子披上,把踩脏的脚重新洗了洗,刚准备离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个什么速度极快的东西向她扑过来。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躲不开,但跟陈羽华久了,已经习惯对方不按常理出牌的训练路数,面对偷袭竟然身体比脑子更快,头微微一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
那个不明生物一击落空,扑进草丛里,摇摇晃晃抬起头,对着乔桥摆出战斗姿态。
是一条蛇。
程修耳力何等灵敏,草丛中异常的动静立即引起他的警觉,乔桥和蛇对上视线的同时,程修也看清了这边的状况。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乔桥,不要动。”
两人隔得不远,只有十来步的距离,但蛇离乔桥实在太近了,就算他
会飞,也很难在蛇发起第二轮攻击之前赶到,何况任何大幅度的动作都可能会刺激到蛇。
程修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军刀,但随即懊恼地想起军刀在外套里,而外套正披在乔桥肩上。
乔桥跟蛇大眼瞪小眼,都跟被点穴了似的一动不动。
她只在电视和动物园的爬虫馆里见到过这种生物,面对面接触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陈羽华教过她分辨蛇有毒无毒的办法,但她怎么看都觉得这蛇长着一副毒蛇脸。
“怎么办?”乔桥尽量保持嘴唇不动。
“别怕。”程修迅速冷静下来,他沉着地开始指挥,“盯着它的眼睛,慢慢向后退。”
乔桥听话地缓慢挪步,跟蛇的距离逐渐拉开了一点。
蛇吐着信子与乔桥对视,仿佛两大武林高手在满月之下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决。可惜蛇智商不足,看不出它面前的人不是西门吹雪,只是个小喽啰。
第一步顺利退回去了,等退第二步的时候蛇却动了,它跟着往前挪了一步。
“程程程程修。”乔桥都快哭了,“它咋还跟过来了呢?”
程修没法回答,乔桥往后退,他却在前进。借着草丛的掩护和灵敏的身手,他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到了蛇侧面三四米的距离。
再靠近一点,他就有把握在蛇扑起之前将它绞杀。
可惜蛇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它终于厌倦了跟乔桥的瞪眼游戏,高高立起身体,震慑般露出两颗尖利的牙,飞快咬向乔桥。
乔桥只来得及抬起胳膊抵挡,但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程修的胳膊挡在她前面,蛇死死地咬着他的小臂。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没有痛觉。接着随手从乔桥外套中摸出军刀,手起刀落,蛇身‘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翻滚跳动,只剩蛇头还不松口。
又一刀下去,蛇头被从中间破成两半,整个下颚都断掉了,想不松口也不行了。程修将两根毒牙从小臂上拔出来,又挤了挤血,但一种可怖的青色还是迅速蔓延到了关节处。
“你被咬了!”乔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没有血清啊,我给你吸出来吧?”
程修冷静地从背心上撕下一截布条,将左上臂死死扎住,防止毒液进一步往上流。所以动作都快速且平稳,难以想象在生死关头还能保持如此镇定。
“乔桥。”程修终于开口,“找一块塑料膜来。”
塑料膜,深山老林哪儿有塑料膜?
她大脑从没转得这么快过,平时看过什么都会转头就忘,今天竟然神奇地想起刚才洗澡时好像看到一个包装袋飘过。这会儿应该还在不远处,沿着河道就能找到!
很幸运,乔桥在不远处的水草里发现了它,估计是来探险的驴友扔下的面包袋子,乔桥草草洗了洗,赶紧拿给程修。
他把塑料膜覆在嘴上,做了个简陋的隔离,低头开始吮吸伤口里的毒血。
吮一口,吐一口,头几口血都是黑紫色的,吮到后面才渐渐变成红色。
直到吮不出什么了,他才吐出塑料膜,长长吐了口气。
“怎么样?这就行了吗?”乔桥表情比哭还难看。
“嗯。”程修点头,“扶我过去,我要休息一会儿。”
她扶着程修小心坐回火堆边,男人脸色已经变成惨白,手臂也隐隐发青。这样的状况让她实在没法欺骗自己情况有所好转。
“这是紧急联络器。”程修从腰带上拔下一个拇指大小的按钮,“两小时后会有直升机来接你。”
“接我?那你呢?”

303:福祸
乔桥期盼着能从他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即便是假的,但男人在人情世故上像个榆木疙瘩,连一点安慰都吝啬给予。
他说:“不知道。”
乔桥瞪着他:“意思就是两小时以后你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程修点头,居然还“嗯”了一声。
乔桥把手在腿上使劲蹭了蹭算擦干:“好,你别动了。”
她直接上手去摸程修全身,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男人被她不按常理的出牌震慑住了,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乔桥摸了半天,从裤子上一个隐蔽的口袋里摸出一管小拇指大的针剂:“这是什么?”
程修依然摇头:“不知道。”
乔桥:“不知道你带在身上?”
程修:“医疗队给的,没用过。”
乔桥听完当即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咆哮的欲望:“既然有这个,刚才怎么不拿出来!”
她居然从男人一贯冷硬的脸上看出一丝无辜:“忘了。”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胳膊!”
程修把完好的右臂伸过来。
“另一只!”
乔桥努力回忆陈羽华教过的一点注射知识,她咬开包装,把针扎进离伤口最近的一条静脉中。这是她第一次实战注射,手上没有轻重,打完针眼附近就肿成了馒头高。
好在她的病人是世界上最能忍痛的人之一,对她糟糕的技术毫无怨言。
针剂外包装上写的字看不太懂,但既然是医疗队给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好点没有?”
程修摇头。
乔桥端着他的胳膊仔细审视了一番,失望地发现胳膊上的黑紫色并没有褪去的迹象,这就表明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药是好药,可惜不对症。
“什么感觉都没有吗?”乔桥不死心,“热热的?麻麻的?痒痒的?”
程修闭上眼体会了一番,还是摇头。
“我知道了,八成是止痛药。”乔桥绝望地撑住额头,“什么鬼医疗队啊,在山里带止痛药顶个屁用!”
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现在唯一的热源就是这点火苗了,乔桥强打精神去周围捡了点枯枝回来,又把外套脱下来盖在程修身上供他保暖。
男人侧身靠着一块大石头,五官好像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给人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程修,程修?”
程修迟钝地抬起眼睑,静静地看着她。
“你别睡过去。”乔桥硬扯着嘴角笑,“咱们聊会儿天吧。”
程修疲惫地点点头。
“等回基地以后,你想干什么?”
“训练。”
“……我是说除了训练之外。”
程修脸上略过一丝茫然的神色:“不知道。”
“不行啊,很早我就想说了,你不能天天两点一线活得像个机器人一样,你要有点娱乐。比如……”
她搜肠刮肚地想程修能做的‘娱乐’,一般男人会干什么?上网打游戏?喝酒泡吧?再想象一下程修板着张扑克脸在ktv里唱歌……呃,饶了她吧。
“这样吧,等回基地,我带你去逛夜市。”
等了一会儿,靠着石头的人始终没有回答,乔桥顿时慌了,手脚并用地爬到程修旁边,男人闭着眼睛像是昏睡了过去,身上冰凉。
不会吧……
乔桥颤抖着抬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感受到微弱的鼻风后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人还活着。
但体温流失这么快,再不做点什么,他可能真就醒不过来了。
乔桥把火堆挑得更旺了些,然后解开自己的衣服,紧紧从背后抱住程修,试图用体温帮他回暖。
男人脊背上全是冷汗,冰凉冰凉的,乔桥又心疼又懊恼,明知蛇的出现是意外,却也恨自己没练出更快的反射神经,好歹拿石头砸一下,也不会让程修被咬得失去意识。
边暖她还边给程修搓热手脚,忙活了大半天,男人身上终于有了温度,慢慢睁开眼睛。
“你醒了?”乔桥赶紧奉上一串黑漆嘛乎的肉串,“先吃点垫垫吧,吃了东西胃里就暖了。”
原来是趁着有火,把那半截毒蛇烤了。
程修没有客气,也确实饿了,他一点一点把肉串撕着全吃了下去。
“怎么样?好点没有?”
程修摇摇头,他仍然靠着石头,很虚弱的样子:“你随便说点什么,我想听。”
“哦。”
乔桥开始漫无边际地找话题,把自己从小到大经历的糗事都拿出来讲了一遍。她很怕程修会像之前一样睡过去,但好在男人一直有给她反馈,即便只是不轻不重地应一声。
“那说完了初中,我再给讲高中吧。高中有个一直看我不顺眼的班主任……”
“乔桥。”程修平静地打断她,“我想要你。”
“要什么?”
男人不紧不慢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呃……”乔桥大脑出现了短路,足足半分钟才憋出下一句,“现在?这里?”
程修点头:“现在。这里。”
“你开什么玩笑?疯了吗?你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啊。”
“我不想死前留下什么遗憾。”
乔桥立马竖起眉毛:“说什么呢,你不会死的,而且直升机很快就来了,我们会一起回基地的。”
程修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坐得很近,准确说都窝在大石头的一处背风凹陷里,况且乔桥刚才还用体温给程修取暖,衣服都只是虚虚披着,稍微一扯,就能看到里面光溜溜的肉体。
少女纤细的腰肢像是一只手就能掐过来,程修用没受伤的右臂一揽,就把她从衣服堆里捞了出来,赤身裸体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乔桥脑子乱成一团,心想这人是妖怪吧?刚才冻得都快没气儿了,现在身上怎么热得跟火炉一样?
程修左臂不能活动,但他单手掀起背心下摆,往上一扯就把衣服脱下来了,两块结实的胸肌密合地贴着乔桥的背,像是有磁力,吸着她让她挣也挣不动。
“放开!”乔桥额头开始冒汗了,“程修,这一点也不好玩!”
她显然忘了男人是从不开玩笑的,程修高热的嘴唇落在她的后颈上,细细密密地吻着,上半身无限温情,可两条腿却紧紧锁着乔桥,并不打算放她走。
而蹭着她臀瓣的东西,就更可怕了,乔桥不止一次地提出过这个疑问,为什么男人那个软绵绵的地方只需要充点血就能硬得跟石头一样?
胸口的软粒被人用指尖捏住拉扯,疼痛中还有点酥麻,乔桥脑子一团浆糊,想说不是在玩荒野求生吗?怎么忽然切成了限制级的?
“时间有点紧。”程修咬着她的耳垂,低声道,“前戏先略过了。”
什么意思?
她听到腰带被扯开的声音,然后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接着那个硬邦邦烫乎乎的东西就开始往她臀缝中挤。
乔桥立马绷紧了大腿的肌肉。
“放松。”大手从她胸前游移到臀部,安抚似的轻轻拍打,“不想伤到你。”
他说完,异物更用力地顶着乔桥两腿之间的缝隙,顶端分泌的体液成了最好的润滑,让那个粗大的玩意儿没费多少功夫就顺利挤了进来。
乔桥感觉自己被撑开了……虽然秦瑞成的就不小,但这个显然更大了一圈。
程修发出分不清是满足还是不满的闷哼,单手揽着乔桥的腰,让她更深地坐在自己的性器上,然后开始挺腰抽送。
怎么回事?!
乔桥被体内疯狂涌出的快感吓得愣住了,才刚动了没几下,怎么感觉如此强烈?
不会吧……不是跟秦秦一直……着吗?身体怎么会饥渴成这个样子?
程修虔诚地吻着她的脊背,卖力挺动两下后,扳着她的肩膀把人调过来,硬是摆成面对面进入的姿势。
乔桥背贴着石头,两腿大开地被性器顶入,天上还时不时有鸟飞过,身后是潺潺的流水,地上是茵茵绿草,彻底的天为盖地为席,敏感度也自然而然地被放大了。
他这么有力气,中毒不会是装的吧?
乔桥被撞击得呻吟都呻吟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后背的石头冰凉,前胸却滚烫。程修律动的节奏放缓了,她终于得以从窒息的风暴中挣脱出来喘一口气,两腿之间早就一片黏腻,体液混合在一起,顺着她哆哆嗦嗦的大腿往下淌。
程修到底有些体力不支,如果是平时,根本不需要中场休息。而且他太久没接触女人,快感难免过于强烈,这导致第一遍射精以后,男人对自己的时长非常不满,硬是在不抽出的情况下,开始了第二轮贯穿。
白色的精液被从穴口处挤出来,被甩出来的雨点一般落在草地上,乔桥失去控制地哼叫,随即又被扳住下巴密密地接吻了。
好丢脸,被插到扭着身子求他什么的……
幸亏这是山里,不然真就羞耻到再也不想见人了。
到底场景和体能限制了程修的发挥,射过第二遍之后,他疲惫地靠着石头喘气,暂时无法应付第三次了,可性器却仍然硬着,不肯从柔软的甬道中退出来。
“……够了吧?”
男人的回应是重重挺腰,可惜不能持久,在不甘心地抽插了几次之后,只能无奈地停下。
乔桥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多亏程修被咬伤她才能保留一点体力?可若是没有那条蛇,她好像也不会落得这么惨。

304:舍友到齐
火苗蔫蔫的,在仅剩的几根枯枝上没精打采地燃烧。
清风,河流,草叶,明明是让人身心放松的环境,可气氛却异常地压抑。
怎么回事?被摁住侵犯的人是她,最该郁闷的人也是她,可为什么盯着火堆沉默以对的反而是程修?
男人头顶正肉眼可见地汇集着阴阴的乌云,像漫画里一样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跟人打了一架回来,还是打了败仗的那种。
“喂。”算了,跟程修这种闷葫芦根本冷战不下去,“可不可以问你点事?”
火堆边的人迟缓地抬头。
“我……”乔桥深吸一口气,“我的身体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程修微微挑起眉毛。
乔桥如遭雷击:“不会吧,真的吗?有、有这么明显?”
她怔了一会儿,又‘啊’地自问自答:“也不能怪你,确实好久不见了,这阵子我也没刻意保持身材,腿粗了点,肚子上也有了赘肉,抱起来手感变差了吧……”
男人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不是。”
“你,”程修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很好。”
“很好?”乔桥眨眨眼,“哪里很好?”
“全身。”
“那你为什么表情是这样……”
“天生的。”仍是硬邦邦的语调。
乔桥将信将疑,但也知道如果程修不想说,她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的。
“还疼吗?”乔桥裹着衣服凑过去,在程修抽开手之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给我看看。”
伤口仍然有些可怖,蛇牙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血洞,但好在黑血都被挤干净了,伤口附近的肿胀也消下去一些。
“好像那个针还蛮有用的。我就知道,能放在你口袋里的肯定是特效药。”乔桥很开心。
程修抿起嘴唇:“不该打。”
乔桥皱眉:“干嘛这么说。”
程修沉默半晌,闷声道:“影响性功能。”
噗。
所以做完以后的低气压是因为这个?
乔桥忍住笑,拳眼抵着下唇轻咳了一声:“没有,还是很厉害的,虽然我没看表,但起码也有二十多分钟呢。”
程修漠然地看她一眼。
“二十分钟很长啦,何况还做了两次呢。”
程修气压更低了:“一次十分钟。”
“呃……”乔桥干笑,“哈哈,有那么短吗?时间不重要,质量高就行啦。”
这话是实心实意的,刚才那两次性爱确实让她爽到头发丝都酥了。
可惜她的宽慰是杯水车薪,男人并没有因此而振作半分。
救援直升机终于姗姗来迟,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下来了一整支医疗队,乔桥怀疑就算当场要给程修开台手术,搞不好这些人都能做到。
“首长,我们来迟了。”领头的白大褂在给程修做完全身检查后不忘打个立正,满含歉意,“都是我们应急处理预案做的不到位,幸亏您身上带着抗毒血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陈羽华。”程修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白大褂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哦,根据最新的定位,陈副队快到山下了,不过想上山也没那么容易,巡逻队在山上布了好几道关卡。”
他唯恐程修要继续任务,小心翼翼地补充:“上面已经派人盯了,首长您还是先安心休养吧。”
出了这么个重大事故,领导们恐怕正在层层追究责任。
乔桥也被检查了一通,除了脚受点伤和过度疲劳,没大毛病,补充了两针营养后就又能活蹦乱跳了。她看到白大褂随身携带的药箱里还有两支抗毒血清,顺嘴道:“这个药挺厉害的,能送我支吗?”
白大褂们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是我们军医院特别研制的,只供校级以上军官使用。”
乔桥撇嘴:“好吧,那就算了,反正一支两支的也不好往外卖。”
白大褂:……
程修:“给她。”
白大褂惊了:“首长,每位校官配几支药都是有数的,给她了您怎么办?”
程修:“我不需要。”
白大褂:“首长,您能解释一下吗?是注射后有副作用还是……”
程修一带而过:“药效不好。”
白大褂立马掏出纸和笔,两眼冒光:“您能具体点吗?我好回去跟实验室反馈一下,争取下一批次就把问题解决。”
可惜他的求知欲注定不会被满足,乔桥倒是很想替程修说,可她不敢。
首长发了话,白大褂只能眼睁睁看着乔桥从药箱里拿走一支,每人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乔桥想了想,又拿走一支。
“等等。”白大褂声音都在颤,“一支还不够?”
乔桥:“程修又不用,浪费了多可惜,不如都给我。”
她想的是这样可以捆绑销售,两支九折,卖得更快。
再说了,陪着外训了大半天,风吹雨淋日晒,受了这么多惊吓,赔点精神损失费不是理所当然吗?
干嘛都用那种热辣辣的眼神盯着我?
虽然初步没检查出什么,但医护人员没有敢掉以轻心,强烈要求程修去军区医院再做个全面检查,程修烦不胜烦,却也知道这是规程,只能暂时跟乔桥分开。
乔桥被送到军区待命,她本想等着陈羽华一行人结束任务后一起回基地,转念一想学校也要开始选课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先回学校看看。
军区的人很爽快,立马安排车送她回去了。
几天没来学校,新生差不多都安顿了下来,校园内也没了刚报到时的忙乱样子,一切都在走上正轨。翻翻日历,后天就是正式开学,选课也要抓紧,所以当务之急是要回一趟宿舍。
好歹还记得宿舍门牌号,乔桥敲了敲门,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黑长直妹子从门后探出头,满脸戒备:“同学,有事吗?”
第一印象很重要,乔桥友善地打个招呼:“嗨,我叫乔桥,也在这个寝室。”
“哦,请进。”
宿舍里人应该到齐了,地上摊开了两个行李箱,桌子上也摆满化妆品,显得屋里又挤又杂乱。
“呃,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朱妍。”
朱妍?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对了。”朱妍推推眼镜,“你刚来不知道,我跟你说一下我的要求吧,晚上熄灯以后不许说话放音乐,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是我的午休时间,也不要弄出大响动。还有我的东西不要碰,我的房间不能进,宿舍不许养宠物,更不许带男人回来。”
乔桥被她噼里啪啦的一串话砸得有点懵:“这是,你们商量的?”
朱妍有点不耐烦:“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
“那就好。”朱妍转过身继续收拾她的行李,“平时我会去图书馆自习,你们有什么娱乐活动都不用叫我。”
乔桥肃然起敬:“你要考研啊?”
“那当然。”朱妍语调也不自觉地高傲起来,“我可是以高于分数线19分的成绩考进来的,你呢?”
乔桥感到自己矮了一截,支支吾吾:“我嘛……”
朱妍脸上略过一丝嘲讽:“没什么,反正以后大家都是同学了。对了,你的垃圾放到你房间门口了,记得扔一下。”
垃圾?我都没来住过哪儿来的垃圾?
乔桥将信将疑地过去看,赫然发现她门口的垃圾桶底部躺着一只用过的避孕套!
“以前就算了,以后宿舍人多,不能再带男人回来。”朱妍凉飕飕道。
“这不是我的!”乔桥炸了,“谁说是我的?”
朱妍:“金思琪啊,你见过吧?你俩来得最早了。”
“谁叫我呢?”另一边的门也开了,乔桥见过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顶着蓬松的乱发晃出来,“怎么了?”
乔桥指着地上的垃圾桶:“你说这是我的?”
金思琪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啊呀,不是嘛?就你带男朋友回来了啊。”
你认真的?
见乔桥瞪着她,金思琪脸不红心不跳:“本来就是啊。”
恰好这时候最后一位舍友也回来了,她是个脸盘有点肉的女孩,身材也偏矮胖,长得不算丑,但在遍地俊男美女的星程,就被衬得过于平凡。乔桥刚才看到了桌上的门卡办理表,知道她应该就是最后一位舍友赵向彤。
“琪琪。”赵向彤擦一把汗,“你的外卖我给你拿上来了。”
金思琪笑了一下:“谢谢。”
任谁都看得出她态度的敷衍,赵向彤却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都是舍友,举手之劳啦。”
金思琪拿了外卖就要缩回屋吃饭,乔桥拽住她:“那天你也带了男人回来,干嘛非说是我的?”
金思琪‘啊’地惊叫一声:“你别乱说,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赵向彤看着比金思琪更生气:“就是啊,你怎么能诬陷琪琪?她才不会做这种事!”
朱妍也盯着她,三个人都认准是乔桥带来的男人留下的避孕套,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
乔桥点头,语气冷漠:“好吧,这次就算我的。”

305:鱼子酱的味道
乔桥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若是回到以前在wawa住的时候,她可能还会宽慰自己以和为贵,但现在她只想把整个垃圾桶扣到金思琪的头上。
她没急着发难,而是先默默认下这个锅,毕竟她连在哪儿选课都还不知道,没有舍友帮忙只能两眼一抹黑,没必要为了一点小事在刚开学就把关系搞得太僵。
不过通过刚才那一点小波折,她也算摸清了三个人的脾气,朱妍是个天天泡图书馆的考研党,只要不妨碍到她,一般是什么都不管的。金思琪嘛,人如其名,金丝雀一样爱慕虚荣又急功近利的女孩,还有点小聪明,运气好的话,可以靠男人爬得很高。至于赵向彤就简单了,似乎是打算依附金思琪好捡点对方不要的资源。不过对她这种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女孩来说,这不失为一条好出路。
这么一分析,乔桥觉得自己可能要抱朱妍的大腿了,好在学霸的大腿又粗又壮,而且期末考试的重点和笔记是不用担心了。
宿舍人都到齐,虽然有点小不愉快,但都是差不多年龄的人,随便聊点热门话题,大家又都变得热络起来。
下午四点,选课系统开启,乔桥也搬了电脑到客厅,打算跟随大部队,商量着一起选。
“惨了,梁影帝的课选不上了!”赵向彤对着电脑哀叫一声,“人太多了要抽签啊,这个比例怎么可能抽到!”
朱妍很冷静:“听说越靠前的号码几率越大,你可以退出重登多刷几遍。”
金思琪是最悠闲的一个:“还有种办法,搞到内部名额。”
她侧头瞥了一眼乔桥的屏幕:“咦,你不选梁影帝的课吗?”
乔桥挤出微笑:“反正抽不上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金思琪:“不试试怎么知道?”
乔桥保持尬笑。
拜托,梁季泽的课她躲都躲不及,还往上凑?
“这个代理教授是谁?”朱妍盯着屏幕上的一行字,皱着眉头,“学校怎么回事,教授的名字都不标注出来。”
“可能还没确定好吧?”赵向彤说。
“这让人怎么选?要是水课就亏死了。”
“星程哪有水课。”
朱妍哼一声:“那可不一定,你们听不出来,我听得出来。”
赵向彤不接话了,但暗地撇了撇嘴,显然很看不上朱妍的傲慢样子。
“乔桥,你还没加班级群吧?把你拉进来?”
“好。”以后不在宿舍也能通过群组收消息了。
手机弹出提示消息,乔桥被拉进一个群组。她还没来得及看全班的花名册,只知道星程都是小班教学,撑死一班也只有三十号人。
知道不会有认识的人,所以群成员她只粗略扫了一眼,没细看。
群里正在发选课消息,乔桥瞌睡碰到枕头,囫囵着把课弄好了。梁季泽当然是第一危险,她先把这门去掉,剩下的就随大流。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梁季泽的课这么热门,群里全是为抽签制而大发抱怨的,有几个女生甚至打算联名向学校抗议,还要举牌和静坐。
看得乔桥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你们可太天真了,梁季泽怎么可能讲得出东西,他演戏是靠精神分裂好吗。
上他的课,早晚上出毛病来。
晚上金思琪提议出去吃个饭,人都到齐了不聚一下也不是个意思,赵向彤对金思琪的意见无条件赞成的,朱妍不置可否,乔桥觉得也该好好吃一顿,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出校门了。
乔桥还在用手机查公交路线,金思琪已经开了一辆车过来,冲几人摁了下喇叭。
赵向彤很惊喜:“琪琪,学校不是不让停车吗?”
金思琪笑道:“学校不让停,我不会停在别处啊?隔壁银行的车位被我长包了一个,以后你们要用车,可以开我的。”
赵向彤满眼羡慕:“银行的车位都能包,你真厉害。”
金思琪:“有认识的呗,你们快上来吧。”
乔桥离车门最近,顺手拉开坐进了副驾驶,朱妍和赵向彤坐后排。
空间好像有点小,腿都伸不开,座椅也硬邦邦的。
乔桥坐惯了豪车好车,虽然金思琪的座驾在普通人中算是中上水平,可她还是觉得哪儿不太舒服。
金思琪看她一直在调整姿势:“怎么了?”
乔桥:“没什么,觉得椅子有点硬……”
金思琪宽容地笑笑:“你可能不习惯真皮座椅吧。”
是吗?秦瑞成好像也说过他的座椅是真皮,按理说同为真皮,柔软度应该差不多啊。
后排的赵向彤很是佩服:“你这车不便宜吧?”
金思琪好像一直在等她问这句话,嘴角微微一翘:“还行,我自己挣的。”
赵向彤连连惊叹,朱妍对几人的谈话一点也不感兴趣,只顾看着窗外。
正好是饭点,又赶上节假日,四人被妥妥地堵在了路上,走走停停,半天挪不了几米。
金思琪百无聊赖,目光瞥到乔桥的斜挎包上,忽然说道:“咦,你这个包是假的吧?”
乔桥愣了下,这包是她很久以前在网上买的,单纯觉得款式好看,没想到是个仿大牌的。
“做得挺逼真的。”金思琪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材质也差不多,要不是我也有一个,肯定看不出来。”
“哦,我还真不知道是个牌子。”乔桥觉得这事没啥好遮掩的,所以很坦然,“我不懂奢侈品。”
金思琪看她一眼,状若无意地又问:“你家在本市吗?”
见乔桥否认,又问平时住哪里。
乔桥回答得更坦然了:“租房子,就住学校附近。”
这话也没说错,她借住秦瑞成的房子,虽然不给钱,但会给他做家务打扫卫生,约等于用体力抵租金了。
金思琪:“既然近,可以买辆车啊,还不用租车位,停你们小区就行了。”
乔桥:“买不起。”
她听出金思琪在打听她的经济水平,反正这种事相处久了迟早会知道,所以很痛快地交了老底。
金思琪笑笑,有点将信将疑。
她可能觉得以那天撞见的情况看,乔桥明显也是有金主的,既然有金主,起码能混辆代步车吧?就算没有所有权,也该有使用权,可看乔桥的表情,又不像在说谎,况且她也没有故意隐瞒的必要。
难不成她其实没有金主,那天的男人真是她男友?
金思琪不禁对那个她只匆匆瞥过一眼的男人嗤之以鼻,自己女朋友连辆车都没有,还穷酸的只能买个仿包,男朋友做到这个份上,也够失败的。
在她看来,男人的唯一用处就是提供物质支持,达不到的,统统算不上男人。
跟着龟速前行的车流,四人好不容易到了预定好的日料店,因祸得福,等座位的时间也省掉了,刚好轮到她们。
这间日料店算附近有名的高档餐厅,点评网站上人均消费高得吓人,要不是金思琪说要请客,乔桥是不舍得来这种地方的。
饭这种东西吃完就没了,还不如买点衣服或者日用品来得划算。
侍者把几人领到座位上,这家店的规矩是厨师做什么就给客人上什么,一般是不点菜的,所以四人安静坐着等就好。
乔桥被带着吃过几次日料,她始终觉得口味过于清淡,不是特别喜欢,而且日本人喜欢把东西做得半生不熟,导致她吃刺身总会想到寄生虫病,吃得提心吊胆,远不如大口啃猪蹄来得幸福。
而且……这家并不好吃,连之前吃过的店都不如,还这么贵,点评网站上吹太过了。
赵向彤跟她的反应截然相反,每一口下去都会发出满足的叹息,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诸如‘好吃’‘超棒’之类的语气词。
朱妍表情不多,但吃得很快,一会儿一碟一会儿一碟,估计也是很喜欢。
只有乔桥,对着一块鱼子酱寿司发呆,半天不肯动筷子。
金思琪:“怎么?不要你付账啦,快吃吧。”
乔桥犹豫着开口:“这个味道不太对,好像变质了。”
“怎么会,这里的食材都是最新鲜的。”
她们说话声音不大,却恰好被厨师听到了,那个胖胖的男人停住动作:“客人,我店里的东西绝不可能变质。”
乔桥连忙摆手:“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鱼子酱的味道跟我吃过的不太一样,我吃的那种口感更嫩滑,也更浓郁……但腥味要淡很多,咽下去以后回味还有点清甜。”
赵向彤噗嗤一笑:“你不会吃的也是假日料吧?”
厨师倒是认真想了想:“客人,你描述的口感像顶级的鲟鱼卵。我店里的是鳕鱼子,确实比不了。”
乔桥‘啊’了一声:“估计就是那个了。”
金思琪捅她:“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顶级的鲟鱼卵你知道多贵吗?被叫做‘黑色黄金’耶,一口吃掉你一个月生活费啊。你在哪儿吃到的?”
“……朋友请的,吃过几次觉得不错,就记住了。”
赵向彤和金思琪相视一笑,都认为乔桥在吹牛,谁会请她吃那么贵的东西,还请了好几次。她们默认是乔桥为了挽救自己背假包的尴尬而编造出的经历,从网上或者哪里听说了鲟鱼卵的口感,就来大吹特吹了。
一顿饭吃得各怀心思,乔桥倒是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她只是心疼被自己吃进肚子的钱。
如果按照一口一个月生活费来算,天啊,她吃了那么多,心在滴血啊……

306:自带绳子行不行
心思飘得有点远,导致乔桥后半截吃得不在状态。
吃饱喝足就该回学校了,金思琪却说要买个礼物送人,硬拉着所有人陪她去挑,美名曰饭后消消食。
这顿日料是金思琪请的,逛街的面子当然要给,于是一行人又转战附近最大的购物广场。
赵向彤挤眉弄眼:“买礼物?琪琪你有喜欢的人啦?”
“说什么呢?”金思琪轻哼了一声,脸上却带了点得意,“还不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位‘牛皮糖’,我过生日他送了那么贵的一个包,他过生日我总不好空着手吧?虽然送包是他自愿的,可我不想占他的便宜,也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省得他觉得我对他有意思。”
赵向彤感慨地点头:“琪琪,你可真是善良。”
朱妍嘲讽地一笑。
上了扶梯就是男装楼层,里面不乏动辄上万的奢侈品牌,不过对乔桥来说没有意义,因为她就没几个认识的。
看到那一串串的英文,倒是想起周远川让她背单词的事……唉,就周先生那个脑子,指望他把这个约定忘了是不可能的,回头借一本单词书应付应付事吧。
万恶的abandon……但愿这回能坚持到第二页。
“琪琪,这个好看啊。”
“老气,这都多少年前的款了?”
金思琪不想花大钱,一直在找诸如腰带、领针之类的小物件,可又想看起来上档次,纠结地挑来挑去。
“这个怎么样?”乔桥指着玻璃匣里的一条领带,“看着挺精致的。”
金思琪抬头看了一眼,怪声怪气的:“这次又是你哪个朋友戴过?”
“……我男朋友有一条一样的,我看他戴还不错。”
“你们还真是臭味相投。”金思琪轻笑了一声。
赵向彤接了下半句:“都爱穿高仿。”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乔桥还是听见了,心里顿时不太服气,一条破领带还值当得出高仿?
定睛一看价签,呃……告辞。
一条领带就这么贵,她要是服装厂老板,她也要做高仿,完完全全是品牌溢价嘛,金子做的还是银子打的,这么点布料卖这么多钱!
这也就算了,秦瑞成那个傻子居然还真买!
乔桥捂着肚子,又开始胃疼了,因为她想起来上次秦瑞成顺手扯来把她绑在床头的好像就是这一条,绑完都皱得像根梅干菜了,秦瑞成那个败家玩意儿还说不贵,回头再买条新的!
不行,今晚一定要打电话,好好整顿下他的消费观!有钱也不能乱花啊,实在跟钱有仇可以都给她啊!
大概是看乔桥表情不太好,朱妍走过来:“别往心里去,大家不是一路人。”
“没事,我刚在想别的呢。”乔桥知道她误会了,但还是挺感动。
朱妍:“穿高仿怎么了,不都是衣服吗,我是看不出那些牌子货有什么好的。我以后就算有钱,也不会花在那上头,都是智商税。”
那边金思琪不知怎么听见了,笑着回了句:“穷人思维。”
朱妍脸瞬间涨红了,想反驳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只硬邦邦憋出一句:“你说什么呢?”
金思琪:“穷人才斤斤计较什么智商税,有钱的话买得开心就行了呗。而且啊,你这种活得比较压抑的人,一有钱了说不定买的比谁都狠。”
气氛变得不太妙,乔桥赶紧打圆场:“东西挑好了咱就回去吧。”
金思琪耸耸肩,指着柜台上的一条腰带让售货员包起来。
朱妍紧紧抿着嘴唇,一副被气得不行的样子。
完蛋,感觉这个宿舍关系有点迷啊,要是跟她大学时的隔壁宿舍一样,三天一吵五天一打,这学期可有点难熬。
回到宿舍已经挺晚了,大家各自洗漱后回房间准备睡觉。乔桥想给秦瑞成打个电话,不过还有点事没办完。
咚咚咚,预料之中,有人来敲她的门了。
乔桥没急着起身,而是先拿出镜子来照了照,确认自己状态ok,撕起来应该不会落在下风。
她慢腾腾地去开门,金思琪提着那只装着避孕套的垃圾桶,气哼哼地站在门外。
“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把这个放在我房间里了?”
乔桥用手指比了个嘘音:“锅我替你背了,垃圾你得自己处理吧。”
金思琪哽了一下:“你的垃圾为什么要我扔。”
乔桥笑笑:“她俩在卫生间呢。”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演了,敞开天窗说亮话吧。
金思琪轻哼一声,她在乔桥卧室晃了一圈,语带讥讽:“真寒酸,你那男朋友也不给你买点新的。”
乔桥想了想,秦秦确实说过要帮她把全套都换掉,但那样太过招摇被她给否了。
金思琪:“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你俩用过的?难道你们那天在屋里什么也没干?我可不信。”
乔桥微笑:“尺寸不对,太小了。”
金思
琪噎住:“你就吹吧。”
她的金主虽说有点上年纪,可宝刀不老,尺寸在正常人里也算大的,这也是金思琪除了他的钱之外最喜欢的一个地方。
乔桥也不多解释,她没有把私密事随便分享出去的爱好。
“那这事就算过去了。”金思琪起身,眼睛盯着她,“你要是敢出去乱说,我保证你在星程没有好日子过。”
乔桥淡淡一笑。
她是怕麻烦的人,只要金思琪不侵犯她的利益,她是不会乱说的。可如果再有今天这样的事,可就不保证了。
金思琪刚走,手机就响起来,乔桥心道不好,接起后果然是秦瑞成不爽的声音:“小乔,我看你屁股痒了是不是,忙完也不知道给我个电话?”
外训不让带手机,为防秦瑞成查岗,她提前想了个去老师办公室值班的理由,让他暂时不要打电话。
男人憋了两天,果然约定时间一过,就迫不及待地拨了电话过来。
“一会儿来我家。”秦瑞成听了道歉口气也没有好转,“以后隔两天就要来我家住一次知道吗?”
乔桥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秦秦,宿舍都锁门了,你让我怎么出去?”
“你不会趁没锁门的时候出来吗?”语气更差了。
“……秦秦,我这是上学,又不是以前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嘟囔:“闲的没事上什么学,还非要住校,又不是没地方住,舍近求远。”
一想到小乔正式开学只能天天睡宿舍,他就有种放火烧楼的冲动。
上学不就是为了挣钱,他有钱啊,小乔只需要在床上趴好顺便翘起屁股,她想要什么都会给的。
“还有个事要问你。”乔桥想起那个价签,“那条领带那么贵,你怎么不早说!”
“什么领带?”秦瑞成开始装傻。
“你……”乔桥咬牙,“就是你绑我那条!我今天去商场看到了!”
“我绑过你好多次,你具体一点。”
“就是黑底红花纹那条!”
“我黑底红纹的领带太多了。”秦瑞成嘿嘿笑,“你得具体到哪一次,是在沙发上的那次,还是在阳台上的那次。还得具体到身体的部位,是绑腿了还是绑手了,还是——干什么别的了。”
这个大流氓!
乔桥吸口气:“想不起来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以后不许再绑我!”
秦瑞成立马不干了:“为什么?”
“太贵了!”
“贵?”秦瑞成反问,“我都想不起来它多少钱,这还叫贵?”
这次换乔桥噎住了。
“不拿领带绑你,也可以。”秦瑞成慢悠悠道,“除非,你下次来的时候带一卷绳子。哦对,我要红色的,比较衬你。”
“你的意思是,我不仅要把自己送货上门,而且还自带束缚绳?”乔桥感觉自己青筋在突突地跳。
“不然我还要用领带啊。”无比理直气壮。
这人是怎么修炼出如此厚脸皮的?
“没事我挂了!”
“等等,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秦瑞成口气一转,“算了,今天先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乔桥脑子里警铃大作,根据她的经验,秦瑞成的好事一般都以她屁股遭殃结尾。
她谨慎问道:“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很快的。”男人嘿嘿坏笑。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跟秦瑞成挂断电话,困意也酝酿的差不多了,明天是开学前最后一天,她得好好熟悉下环境,为以后逃课去练枪做准备。
正想着,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来信,没头没尾地写着四个字:下周回国。
乔桥心脏一跳。
她知道这是谁发的,即便连个落款都没有。其实回来后,她一直克制地不去想在b国发生的一切,否则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当中,而对宋祁言的想念,也只能深深埋进心底。
他在哪里?事情进展地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碍于临走时答应宋祁言就当他‘死了’,所以她什么也不能问,就连想旁敲侧击问问秦瑞成,都硬生生忍住了。宋导自有对策,她不能再破坏他的计划。
现在,总算等来了他的消息。
乔桥把那四个字读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幻想着宋祁言在手机上敲出这句话的景象,一直悬空的心终于落地了。
太好了。

307:悲惨生活
很快,正式开学的日子就到了。
乔桥换上学校新发的校服,随便理了理睡飞的头发,准备进了教室先找个角落趴下然后一直装死到班主任训话结束。
不过话说回来,镜子里的自己……还挺好看的。
皮肤很嫩,一点毛孔都看不见,两颊有一点微微的肉感,像是婴儿肥,显得脸盘圆圆的。眼睛很大也很有灵采,五官虽然不是抓人眼球的美艳,却让人非常舒服,越看越好看。
她转了个圈,校服裙飞起一点,露出大煞风景的安全裤。这新校服哪儿都好,款式时尚,布料上乘,跟昂贵的学费非常相配,唯一的问题就是裙子短了点,感觉跑两步就会走光。
乔桥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新造型,忽然想到她在wawa扮演过那么多次女学生,没想到今天真回校园上课了。
感觉非常微妙啊。
班主任在群里发的消息是上午九点集合,乔桥为了占个“好位置”提前了二十分钟,教室里果然只零星坐了几个男生。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乔桥出于基本的礼貌,笑着打了个招呼。
一个头发染成红色的男生大声说了一句:“无语了,这班连个美女都没有吗?”
他旁边人捅了捅他:“陈宪,人还没来齐呢,愁啥。”
“也对哦。”被叫做陈宪的人无所谓地伸个懒腰,“再等等吧。”
这家伙以为进了星程就能开后宫了?
乔桥笑容不变:“是呢,好看的都还没来,留咱们几个长得不怎么样的互相嫌弃。”
陈宪没想到会被反呛,一时说不出话。
“呀,这不是陈宪陈小少爷吗?”
金思琪笑盈盈地拉着赵向彤进了教室:“网上加你好友也没通过,是故意没看见还是有意不想加啊?”
陈宪立马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挂上一副笑容:“怎么会呢,肯定是玩游戏没看见,你别生气。”
金思琪转向乔桥,“你不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啊?”
深知想不引起老师注意就一定要躲避班里的发光体,乔桥连连摆手:“不用了,我坐后面。”
话说金思琪也真够厉害的,出门的时候她还没起呢,这会儿居然已经化好妆收拾妥当来开会了,业务水平相当优秀啊。
金思琪见乔桥不来,就拉着赵向彤坐到前排去了,只留给后方男生一个无限遐想的背影,原本他们还肆无忌惮地喧哗,这会儿全哑火了。
乔桥找好桌子,确定没人注意,趴下就开始睡。
外训真把她折腾惨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浑身还跟散了架似的一点劲儿也提不上来,而且这种后遗症是缓慢渐进的,刚回校那天还没事,现在越来越严重。
陆陆续续,全班人都到齐了,乔桥抬头扫了一眼,果然都是俊男美女,教室都被照亮了,而且个个仪表气度不凡,连她这样看惯了帅哥的人都有点被晃到眼。
班主任还没到,学生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班里的小团体也初见端倪。陈宪自然是被围绕的中心,还有另一个高个男生,长得倒是很好看,就是表情很高冷,谁都不爱搭理。
不过仍然有不少人围着他,金思琪首当其中,估计家里是有点权力。
“同学们好。”
班主任走进教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乔桥打个哈欠,可以开始睡觉了。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据她的自我介绍是叫刘丽文,今年四十二岁,是星程的优秀教师,也正因为她优秀,才会被分配到带表演班。
班主任啰里啰嗦讲了一大串,乔桥都睡完一个小觉了,她还在讲校规校纪。
“大家来星程之前应该也听说过,学校最忌讳逃课旷课,如果被校学生会或者老师抓住,可不是记过那么简单,希望同学们按时上课。”
糟糕,她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一条啊,那要怎么找时间去练枪?
“对了,乔桥是哪位?”
嗯?忽然被点名是怎么回事?
乔桥茫然无措地站起来,全班人都回头看她,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位宋先生特别嘱咐我,要你好好学习,所以我会经常查你的岗的。”
乔桥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宋祁言是妖怪吗?要了解她到这种地步?知道她不会好好上课,还特意打了招呼?
简直要怀疑他安了个窃听器在身上好吧!
说完这个小插曲,刘丽文又讲了讲选课的重点,意思是一定要三思而行,选不上也不要气馁,下学期还有机会。
估计是学校真怕一些女学生因为选不上梁季泽的课闹事,让老师们班会上多多安抚。
第一个班会开了两个小时,乔桥坐得屁股都疼了,才终于听到班主任那句“今天就先说到这里”。
学生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
“等一下,同学们不会以为我忘了点名吧?”刘丽文狡黠一笑,拿出一个花名册,“有的人可能以为第一堂班会班主任不好意思点名所以不
来,我就让这样想的同学明白,我不会让你们有机会耍小聪明,现在开始点名!”
点名按首字母排序,一时半会儿还点不到乔桥,她只好无聊地拿笔在纸上乱画。
“何峰。”
“到。”
“简白悠。”
乔桥猛地抬起头。
教室里静悄悄的,刘丽文皱了皱眉:“简白悠同学没来吗?”
卧槽,他跟我一个班?
乔桥知道简白悠可能会来星程,心里也做好了躲着走的准备,可他妈万万没想到两人一个班啊!
我的老天鹅,我现在转班……啊不,退学还来得及不?
“简白悠是谁啊?”
“不了解,没听说过。”
乔桥坐立难安,即便简白悠没出现,她也有种闯入野兽领地的感觉,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肾上腺素疯狂分泌,时刻预备着逃跑。
幸亏星程知道他的人不多,毕竟av圈跟娱乐圈本来就是分开的,而且简白悠的影像资料基本都作为私人收藏,社交网络上是看不到的。
点完名,除简白悠之外所有人都到齐了,但乔桥睡意全无,而且控制不住地一直看门口,就怕那个恶魔会突然出现。
班会一结束,她就飞也似地逃回宿舍了,一路头也不敢抬,夹紧尾巴做人。
原来还想好好逛逛学校,现在——再见!我要在宿舍蹲到天荒地老!
然而还蹲不到一天,她就被另外三人硬拖出了宿舍。
学校门口热闹非凡,几十个保安站成一道人墙,把翘首以盼的学生们隔开在主干道两边,确保不会影响到校内车辆通行。
平时星程的学生都自诩优秀,比较高冷,走在路上也是眼高于顶,基本没出现过全民热情高涨地挤在一起等人的架势。
乔桥和朱妍被人流冲到另一头,朱妍战斗力爆表地拉着她猛冲猛挤,居然趁着一个保安驱逐的空隙挤到了最前面。
“呼……我们这是要干嘛?”乔桥被挤得快背过气儿了,这会儿终于能问一嘴了。
“梁季泽今天来学校啊,你不知道吗?”朱妍眼睛放光,面红耳赤,形状癫狂,“我喜欢了他十年啊,十年啊!为了选上他的课,我专门找了代抽,刷了一晚上终于拿到了!”
怪不得选课那天朱妍那么淡定。
乔桥:“我肚子疼我要回宿舍了!”
“你忍着吧。”朱妍敷衍道,“你现在回也回不去了。”
乔桥往后一看,身后已经密密麻麻围满了人,说里三层外三层都不过分,想走?原地起飞吧。
旁边的一对女生叽叽喳喳说话:“我没选上梁季泽的课,哭死了。”
另一个接嘴:“唉,要不是名额不能交易,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收一个啊!”
女生反呛:“能收还轮得到你?咱学校白富美们不得抢疯了!”
妈耶,送我我都不要。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躁动,好像是梁季泽的车快到了。乔桥急得抓耳挠腮,病急乱投医的求前面保安放行,保安则投来一个“我知道你们这些粉丝想干什么不用白费力气了”的眼神,纹丝不动。
没过一会儿,车准时到了。
乔桥生无可恋地被人潮挤在最前线,耳膜都要被学生们的呐喊声叫破了。朱妍此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牌子,高高举过头顶,乔桥看得出她声嘶力竭地在喊,但是周围声音太大了,导致她完全听不清朱妍喊了些什么。
保安们全都如临大敌,手牵手组成一道人墙,防止丧失理智的学生们冲到车前。
梁季泽的座驾车窗紧闭,从外面什么也看不见。
乔桥站得太靠前了,为防被梁季泽看到,她在汽车驶来的时候当机立断转身背对。
然而下一秒就后悔了,所有人都是正对着的,就她鹤立鸡群似的背对着,梁季泽就算不想看也能看到她了!
只能祈祷梁季泽认不出她的背影了……而且还穿着统一的校服,应该、大概、也许认不出来吧?

308:社团纳新
“梁先生,马上就到星程了。”
前座传来司机低声的提醒,梁季泽慢慢睁开眼睛。他刚结束新电影的全国宣传活动,下飞机还不到一个小时,高强度工作导致的疲惫从身体延伸到精神,让他始终有些恹恹的。
一想到过会儿要面对一群聒噪无趣的校方领导,他就感到一阵深深的厌烦。
如果不是欠前任校长的人情一直没还清,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地要来星程讲课。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糟了,校门口有大批学生聚集,看来您今天到校的事被漏出去了。”司机如临大敌。
“迟早的事。”梁季泽把眼罩摘下来,“加速过去,不要停。”
“是。”
梁季泽单手支着下颌,面容冷淡地看着窗外。
他很清楚这辆车极优的保密性,车窗覆膜是特制的,车内的人可以看清车窗外飞过的哪怕一只小虫,而外面的人就算把眼睛贴到车窗上,也休想看清里面的任何轮廓。
没人看得到他,他却能看清楚每一张狂热痴迷的脸。
人类的爱多么盲目,只是因为他在屏幕上的完美幻影,就拼命地拥来挤去,嘶吼喊叫,涕泗横流。
太可悲了。
他看了两眼便挪开了视线,外面随着汽车的驶近进入了一个新的高潮,叫喊声震耳欲聋,尖锐一点的是女人的,沙哑一点的是男人的。
好在保安尽职尽责地守卫着道路不被学生占领,司机才能放心地加一脚油门。
“诶?怎么还有个背着身的?”司机乐了,“这个姑娘是被挤得转不过来吗?”
梁季泽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去。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了。
“减速!”
“啊?好……”
司机连忙轻点刹车,学生们以为梁季泽要出来,叫喊更狂热了。然而被她们热爱的对象,目光却紧紧锁定着那个有点局促不安的娇小身影。
即使她是背对的状态,即使穿着一样的校服,梁季泽也仍然能一眼认出她,而且可以透过衣服,想见到她皮肤的色泽和嫩滑。
小腹蓦地涌上一股热意,梁季泽恍若未觉,只轻轻舔了舔嘴唇,然后任由乔桥逐渐被抛到后方。
在星程当老师,应该会很有意思。
梁季泽忽然想起什么:“课程名额是怎么分配的?”
司机:“听说是抽签制。”
“抽签制不好,要改。”梁季泽食指轻点太阳穴,似在思考,“改成学号里有特定几个数字的才能来上课。”
“您想要哪几个数字?”
梁季泽放松脊背,慵懒地向后一靠:“不急,我好好想想。”
先查清楚乔桥的学号再说。
回宿舍的路上,朱妍兴奋地抓着乔桥说个不停,把她这些年对梁季泽的思念和爱意滔滔不绝地全倒了出来。
“虽然他没下车,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看到我了!”朱妍双手放在胸口,幸福地要晕过去了似的,“我的人生圆满了,就算下一秒就死去,也值得了。”
乔桥还真不知道平时一板一眼的朱妍还有这幅样子,可她花痴谁都行,唯独花痴梁季泽让乔桥实在听不下去。
不仅听不下去,还很想拆台。
“你怎么知道他看得是你,梁季泽压根没露脸啊。”
“目光!目光!”朱妍叫道,“我喜欢了他十年!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这分明是你想象出来的吧?”
朱妍顿住脚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哇,何止是不喜欢,我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哪有。”乔桥违心地微笑,“你想多了。”
“那你干嘛背对汽车?别以为我没看见。”
“……咳,你想啊,当时那么多人,大家都挤在一起,不搞点特殊梁季泽怎么能看到我?”
朱妍恍然大悟:“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
又走了一段路,乔桥憋不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现实中的明星跟你从电视上看到的不一样?”
朱妍:“这有什么?公司肯定有包装过啊,但梁先生的谦逊有礼可是骨子里透出来的,你要是多关注他,就会知道梁先生是一个多么好的人。”
说完又长长叹了一声,无限怅然:“始于颜值,陷于人品。”
乔桥听得脸都绿了。
她委婉道:“有些人隐藏得比较深……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是个变态?”
朱妍怒了:“不许你侮辱他!”
乔桥:……可他确确实实是个变态啊。
跟梁季泽的这一次短暂接触很快就被乔桥忘到了脑后,因为星程规模最大也是最热闹的社团纳新开始了。
星程的每个社团都是有真材实料的,绝不同于某些大学里一群业余人士搞出的松散小团体,学校高层对社团一直大力扶持,不仅有政策上的倾斜,还会拨一笔不菲
的经费供各个社团使用。
手里有钱,各大社团就有能力去请一些专业人士来指导,这么一届一届发展下来,社团分得越来越细,在各自领域内探索得越来越精深,成了星程一大特色。
而每年新生入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就是社团的纳新周,各大社团会使出浑身解数吸收新鲜血液,保证新一年有充足的经费,如果一个社团连五个人都凑不齐,就会面临解散的危险。
朱妍本来一个都不想加,但为了不显得过于孤僻,她勉强去纳新的场地转了一圈,没想到发现了一个真正的考研社团,团里的人每天互相打气,结伴去图书馆,分享考研资料,朱妍立马就加入了。
金思琪则在犹豫,她长得漂亮,好几个社团都抢着要,但乔桥知道她不会轻易加入其中任何一个,因为她在等超跑社团的邀请。
没错,虽然学校里不让开车,但富二代们硬是组出了一个只有超跑车主才能加入的社团,而且是邀请制,普通学生想进也进不去。
金思琪没有超跑,但如果你能跟社长或者副社长攀上点关系,一张邀请还是容易拿到的。
赵向彤对烘焙很拿手,就加了烘焙社,每天在宿舍厨房里鼓捣各种蛋糕,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快乐,跟和金思琪在一起时小心翼翼的神情全然不同。
乔桥也跟风去纳新场地转了转,但她人比较小,扎在人堆里一点不显眼,又不像金思琪似的有名,几乎没人主动拉她。
她就随便逛,一边为社团种类之丰富而啧啧称奇。
哇,还有专门研究魔法的社团?呃,互相帮助戒网瘾的社团?打盹社?进来就天天睡觉的吗?等等,好像很适合自己……
虽然各个社团画风清奇,但好歹还算正常,她又走了两步,忽然一个全裸的女生跳到她面前,主动且热情地握住她的手:“你好同学,有兴趣来我们av社吗?”
哈?
“这边是我们的社员,都是俊男美女哦。”
乔桥顺着女生的手指看去,确实都长得还不错,可是……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穿衣服啊!
看周围社团的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有新生才会一惊一乍。
“对不起啊,这是为了纳新想出的办法,平时大家都是正常穿衣的。”女生有点害羞,“去年招的人有点少,今年想加把劲。”
乔桥来星程就是为了不拍av,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出于敬佩,乔桥好奇道:“你们为什么要组建av社?”
因为在致力于培养娱乐圈明星的星程,搞个av社的奇怪度不亚于在篮球学校成立一个足球社团。
不是说不可以,只是有点怪怪的。
“因为想拍出一部伟大的av!”女生立马两眼放光,“不是外面那种av公司拍摄的流水线作品,而是深挖人性阴暗面,上升到哲学高度的一部av。”
乔桥:告辞。
“谢谢,但我暂时没这个想法。”
“我们社团是支持性自由的哦,只要对方同意,你们就可以做爱。”
家里的几个都搞不定,还敢自寻死路?
“来吧,我感觉你特别适合来我们社团。”
“为什么呢?”
“说不上来,你身上好像有股子媚气,连我一个女生都被吸引了。”
乔桥付之一笑,压根没当回事。她忽然想起什么,于是停住问道:“外面av公司的作品你们看吗?”
女生一脸鄙夷:“谁要看那些,都是些没灵魂的躯壳,只会表达性,脑袋空空。”
乔桥放心了,如果被人认出来会有点麻烦,可能还会牵扯到宋祁言,毕竟她的入学资格来得不怎么光彩。
婉拒av社后,前面一群人围着什么东西闹哄哄地喝彩,乔桥好奇地挤过人群,踮脚张望。
一眼就看到了陈宪那头标志性的红毛。
他戴着个大耳机,全神贯注地坐在一台电脑前,手指如飞地敲击着键盘。他对面也摆了一台电脑,坐着一个穿t恤的小胖子,两人好像在打比赛。
“电竞社还是财大气粗,纳新居然直接现场比赛。”
“是啊,但这红头发挺厉害的,好像要赢了。”
“不得了,这比了十几个了吧,能把p仔打得节节败退的可不多啊。”
听完这些,乔桥眨眨眼睛,电竞社?这不是给她量身打造的社团吗?

309:游戏之王
她饶有兴致地挤在人群中看,那个叫p仔的应该是电竞社面试新人的“考官”,虽然其貌不扬,但手上动作是真的快,机械键盘特有的‘咔咔’声响成一串,p仔紧皱着眉头,看来形势不容乐观。
乔桥瞅了一眼屏幕,是新出的一款oba游戏,两人正在中路lo呢。
她这阵子忙得要命,都快忘了在游戏里叱咤风云是什么感觉,看两人打得火热,心痒难耐,真恨不得也坐下去畅快地来一局。
这边陈宪终于抓到了p仔的一个破绽,一个技能勾住,立马接小走位,大招眨眼就到,p仔虽然凭着极快的手速磕了个大药,但无力回天,被杀回老家了。
p仔摘下耳机:“同学,可以啊。”
陈宪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还行吧,鼠标不太称手,不然早结束了。”
丝毫不给对手留面子,p仔脸上的笑僵住了。
“还有人要入社吗?这边报名。”一个女生扬起手里的表格,大声问着围观的人。
乔桥:“我我我!我报名!”
她摩拳擦掌地准备来一局,结果填完申请表,立马就被告知已经是电竞社的一员了。
???
说好的面试呢?
“哦,女生都是免面试的,因为肯进电竞社的女生太少了,所以特别照顾。”
我并不想要特别照顾,我只想打游戏!
乔桥捏着刚发的电竞社徽章流下宽面条泪。事已至此,也没别的办法,她只好接受现实,准备再去看看别的社团。
刚走了没两步,身后爆发出一声巨响,p仔把耳机砸在了陈宪面前。
p仔脸色很差:“你什么意思?”
陈宪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这电竞社连个能打过我的人都没有,我还进社干嘛?带萌新上分啊?我可没空。”
那个招乔桥进社的女生也气得不轻:“那你来面试干嘛?耍人玩吗?”
陈宪:“我以为能碰上高手啊,没想到这么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p仔气得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但他一看就是个死肥宅,陈宪虽然也不甚高大,但比p仔健壮不少,尽管p仔一副要揍人的样子,陈宪却完全不怕。
女生:“你牛什么牛啊,我们社长副社长今天都不在,p仔只是面试官,赢了一局很了不起吗?”
陈宪:“对啊,就是了不起,看不惯就找人来打败我咯,我就在这等着。”
他这幅样子极其欠揍,电竞社那边的人都咬牙切齿,可奈何高手都不在,p仔又败了,只能任由陈宪大摇大摆准备离开。
乔桥在游戏里就很烦陈宪这种人,表面上找个公会,实际就是来装逼的,输了拍拍屁股就走,赢了也就在公会里老实个一两天,时间差不多了立马退会,半点诚意都没有。
她心想我要是电竞社社员就好了,顿了一秒忽然醒悟,对啊,这不已经进社了吗?
乔桥拦住陈宪:“等等,我跟你来一局。”
陈宪扫她一眼:“哦,是你啊,丑八怪。”
陈宪这时还没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他这样一个“终极颜控”的人来说,没达到及格线的脸会被他迅速从脑海中删除,比如他就始终记不起赵向彤是谁,但他此时却分明认出了乔桥,并且一直记着她。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乔桥身上奇妙的吸引力影响了。
“对啊,是我,电竞社的新人社员。”乔桥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她不是一个锋芒毕露的人,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面前,还是会不自觉地流露一点自负。
“来什么?”陈宪压根没把她放眼里,打了个哈欠问道。
“就这个吧。”乔桥坐到p仔的位置上,第一件事就是调整快捷键。
浸润游戏多年的人都有一套自己习惯的键位,如果调的不对,玩起来就会心烦意乱,恨不得砸电脑。
见乔桥手法娴熟地把键位调完,陈宪却忽然说:“算了,刚才玩这个玩腻了,我们换别的。”
原来他从键位上就看出了乔桥的水平,一般人调键位都会以便捷为主,怎么方便怎么来,乔桥却调得非常刁钻,甚至一技能和二技能之间隔着半个键盘,不懂的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稍微懂行的都知道,这是遗留下来的习惯。
为什么呢?因为曾经有一款oba游戏的默认键位就是这样的,那款游戏因为难度太高始终没能大火,但玩那个玩得好的,基本可以横扫其他oba类游戏,更不用说他们现在要玩的这款。
陈宪没想到乔桥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竟然是个游戏老手,立马心里就没了底,周围又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可不想丢人。
乔桥‘啊’了一下,呆呆地:“那玩什么?”
“枪战类的会吗?”
“会,但是……”
“那就玩xxx吧。”
陈宪一点不给乔桥说话的机会,直接截断。
电竞社的人立马不干了:“你欺负人呢?哪有
这样的,玩什么游戏还你挑?”
乔桥好脾气回头劝:“没事,这种我也会点。”
陈宪才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现在是她来挑战我,当然是我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旁边围了不少人,都等着看热闹。看哪边无所谓,只要有热闹。
陈宪说的那款游戏乔桥压根没玩过,账号都是重新注册的,她简单看了一遍键位,过新手教程试了试手感,觉得差不多了,就要陈宪开始。
陈宪的人物一身风骚的金色外观,还配一把粉枪,妥妥的人民币战士。她的人物就惨多了,瘦弱的初始外貌,一条短裤配个白色t恤,腰上只别了个枪套。
“外观不加游戏属性,省得说我欺负你。”陈宪说道。
游戏已经开始,乔桥专心致志熟悉场地,懒得跟陈宪搭话。她枪战类游戏其实玩得挺好的,尤其是最近在基地学射击,虽然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技能,但无形中训练了她的动态视觉。
唯一调不过来的,应该是手感了。
乔桥的人物刚从墙角转出来就被一枪爆了头,连陈宪在哪儿都不知道。
“太不要脸了吧,他玩了那么久肯定知道哪里最适合伏击啊,欺负新人嘛。”
“就是,还以为水平多高呢,仗着熟悉图呗。”
周围人窃窃私语,陈宪戴着耳机,全当没听到。
一局5分钟,这才过去30秒,乔桥也不着急,操纵着人物一边在地图里游走,一边随手射击试手感。
她身后的电竞社社员都有点不忍看下去了,他们哪知道乔桥在调试,只看她走也走不利索,射击准头也极差,基本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陈宪哼笑,这图他玩了几百遍了,用脚指头都能猜到乔桥会选哪几个地方躲起来,他像猫捉老鼠一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搜过去,不需要5分钟就能让游戏结束。
乔桥慢吞吞地养着手感,时不时跟陈宪对上几枪,反正也不求打中,只求校正准头。
过了一分钟,她又给爆头了。
陈宪:“认输吧?”
乔桥:“你要认输?不要吧,顺风局呢。”
陈宪狠狠瞪了乔桥一眼,不再跟她废话,准备迅速结束战斗,他不想玩了,反正只是一时兴起,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
乔桥刚复活就吃了几个点射,但新手有个保护时间,射中了也不算,她趁此机会转到了遮蔽物后,两人认真开打。
陈宪想速战速决,走快攻强攻的路线,可奇怪的是之前还走得跌跌撞撞的乔桥这会儿跟吃了buff似的躲得飞快,怎么也抓不着她,陈宪不禁有点气恼,结果低头换枪的功夫,就被乔桥打死了。
乔桥甩甩手腕,总算校正得差不多了,比预想的费劲啊。
陈宪冷哼:“算你运气好。”
他以为自己只是一时不慎被乔桥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哪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一场屠杀。
乔桥这个账号像是忽然换了个人一样,卡位卡得分秒不差,射击准更是吓人,子弹从四面八方打过来,陈宪被逼得从中心区退到复活区,狼狈不堪。
他头一次发现相比一身的商店外观,游戏初始形象更有威慑力。他摸不准乔桥会从哪儿冒出来,但却像个幽灵一样始终在他周围,陈宪被打得无法还手,完全失去了地形优势,甚至还因为过于依赖地形被干掉了好几次。
第一次被杀还能说是运气,第二次、第三次呢?
陈宪脸上早没了悠闲和无聊,表情越来越严峻,时不时还抬手擦擦汗,要不是乔桥就活生生在他眼皮底下,他真要以为是代打了。
最后战绩出来,惨得围观群众都没眼看。
电竞社大大长了一个面子,看乔桥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原以为想加电竞社的妹子都是求带上分的,没想到招来一个真·大神。
“我输了。”陈宪扔下鼠标,脸色非常难看。
乔桥冲他微微一笑。
其实陈宪从始至终都没好好看过她,他对不能立马抓到自己眼球的女人都起不来兴趣,可是乔桥把他打得太惨了,他想不好好看也不行了。
冲他微笑的人表情生动娇俏,眼睛像一汪水在晃动,看得陈宪心脏一停。
他忽然发现乔桥其实很美,他奇怪自己怎么会第一眼觉得她“不好看”。
真是邪门了。

310:为什么不报我的课
热闹结束,吃瓜群众也散得差不多了,场上只剩了电竞社的几人和陈宪。
电竞社的负责人把一张皱巴巴的报名表递给陈宪,神情很是幸灾乐祸:“不好意思,就剩这一张了,一直给你留着。”
陈宪哼了一声:“谁说我要进电竞社了?”
那人呆了呆:“你说话不算话啊?”
陈宪指着乔桥:“我输给她,又没输给你们,要进也是进‘乔桥社’,不进电竞社。”
乔桥弱弱出声:“我没建社……”
“我管你建没建,反正跟他们没关系。”陈宪臭着脸站起来,“我走了,社长。”
哈?
乔桥一脸懵逼地目送陈宪远去,一时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电竞社的人本来也不想收陈宪,他肯主动放弃当然最好,所以也没有一个去搭理陈宪的,倒是都对乔桥很感兴趣,问她是不是打过职业比赛。
乔桥没好意思说自己曾经报名参加过职业考核赛,只是被淘汰了。
又聊了一会儿,电竞社的人实在太热情,非要要乔桥带他们上分,乔桥只好登上自己的账号,那一串星星的排位等级又让他们感叹了好一阵子。
乔桥暗想:都怪最近太忙了,都没怎么打,掉了这么多。
本来还想去别的社团摊位前看看,这下好了,彻底走不开了。电竞社其他社员在群里听闻来了个大神,都跑到线上围观,花式求带还要拜师,乔桥不堪重负,带了两把后借口有事脚底抹油溜走了。
嘿嘿,不过装逼的感觉还是很爽的。
社团纳新差不多要持续一个月,但她也已打定主意不再加别的社团,电竞社还好点,活动一般都在线上举行,有台电脑就能参加,如果加了那种不定时举办聚会的社团,她就没时间练枪了。
心里盘算着这学期的时间分配,低头才发现手上沾了点污迹,应该是从键盘上蹭到的。
一想到可能是上一个人留下的手汗,她就浑身不舒服,赶紧拐入旁边的一栋建筑,在卫生间里好好搓洗了一番。
“玩得很开心?”
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低沉平静的声音,乔桥正想事情入神,受惊程度不亚于白日见鬼,她触电般转身,要不是看清了对方的脸,真要抄起东西往上砸了。
是梁季泽。
乔桥虚脱地靠着洗手台,心脏还在兀自疯狂跳动,她进卫生间的时候还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个变态从哪儿冒出来的,走路连点声音都没有!
“你疯了吗?”乔桥强压怒火,“这是学校,这是女厕!”
梁季泽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伸出舌尖,慢慢润了润嘴唇:“你全神贯注打游戏的样子……很美。”
乔桥不夸张地说,那刻她生生地打了个冷战。
“我们俩好像总是会莫名其妙地相遇,很有缘分。”男人不急不缓地踱步到她旁边,乔桥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一样立马竖起浑身的寒毛随时准备夺路而出,可惜梁季泽精确地把握着尺寸,不靠得过近,也不会过远。
“不是相遇。”乔桥硬邦邦地纠正,“每次都是你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梁季泽脸色一沉,“我一直在上面看你,不然你以为这栋楼为什么离得最近,人却最少?”
乔桥刚来,哪知道哪栋楼是干啥的,她也不想跟梁季泽辩,这家伙阴晴不定,指不定哪句话就能惹火他。
见乔桥不说话,梁季泽又笑了:“想不想去我办公室看看?”
我天,他上课还不够,居然还有办公室?他是真打算在这儿当老师啊?
乔桥抿紧嘴巴,满脸写着拒绝。
“别怕,我一直按时吃药呢。”梁季泽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在乔桥面前抛了一下,意味深长,“‘他’不会出来了。”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谢知。
不过如果有的选,乔桥倒宁肯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是谢知。
“走吧。”
乔桥:“我……我还没洗完手。”
男人的目光轻飘飘地瞥过来,乔桥梗着脖子迎头对视,尽量让自己显得坦然一点,同时手欲盖弥彰地伸到水龙头下,缓慢地搓洗着。
梁季泽看了两秒,忽然向乔桥走了过去。
卧槽卧槽,他过来了,我要怎么办?掉头就跑一定会把他惹恼的,但是他到底要干嘛啊啊啊!
手一热,原来梁季泽握住了她的手指。
他垂着头,仔细地帮她把手上的污垢洗干净,指缝都不放过,这里没有洗手液,只能用水流反复冲洗。
看起来挺温馨的画面,乔桥这边的感觉却像被有一条毒蛇攀在了身上,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唯恐小命不保。
“好了。”梁季泽从口袋里扯出一块手帕,帮她把手擦干净。
“那个……我还有事急着回去,办公室下次一定去!指天发誓。”乔桥像模像样地竖起三根手指。
“你觉得我会让你跑掉吗?”梁季泽将自己的
五指轻轻扣住乔桥的,“不想把外面的人惊动,就乖乖跟我走。”
“……这是学校,你不能乱来。”
“我从不乱来。”
我信你个鬼。
没有反抗的权利,她被梁季泽拖上电梯,电梯虽然是往上走的,但在乔桥感觉中,跟下地狱没啥区别。
梁季泽拧开一扇门,还真是一间整洁有序的办公室。不过乔桥一眼就看出这是别人布置的,因为墙上挂的画不是梁季泽的风格,他很讨厌这种无趣的风景画。
乔桥进门时不动声色地试了下门板,心凉了半截,居然是实木的。
“还很隔音。”梁季泽语调轻佻,“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外面的人都不会知道。”
“……你这种人混入神圣的教师队伍真是学校的大不幸。”乔桥小声嘟囔了一句。
“是吗?”老男人相当耳聪目明,“但是你们校长盛情邀请,我实在推辞不过。”
“……”
“坐吧。”梁季泽看她始终不肯离开门口,悠悠道,“或者你想坐在我腿上?”
乔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坐到了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唯恐被抓去坐腿。
梁季泽笑容一冷。
他摊开桌上的一份文件,翻到乔桥那页:“为什么不报我的课程?”
乔桥早猜到他会问这个,理直气壮:“抽签制啊,抽不到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从一开始就没报名。”梁季泽淡淡道,“要是再敢撒谎,我就把你脱光衣服吊在这里。”
乔桥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这个人是可以说到做到的。
“为什么不报我的课?”
“忘了……”乔桥紧张地咽口唾沫,“其实我真的特别想去,但是那天太忙了,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报满了。”
梁季泽轻轻抬眼:“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好。”梁季泽不急不慢地在纸上写了点什么,“我看改掉抽签制也没什么意思,你总会有各种理由不报名。”
嗯?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直接把你划到名单里了。”梁季泽似笑非笑,“既然很想听我的课,那就满足你。”
我不想听啊啊啊啊!
乔桥头晕眼花,却还得硬着头皮说:“谢谢梁先生。”
“每节课都要来,如果被我发现旷课——”
乔桥快把头都摇掉了:“不会不会,我绝对堂堂都到!”
男人露齿一笑:“其实你不来我可能会更开心。”
你个大变态!
“梁……梁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语气极度小心翼翼,唯恐抚到逆鳞。
“你叫我什么?”
乔桥浑身一抖:“梁、梁先生?”
“不对。”他走过来,手指扳住乔桥的下颌,硬让她扭头看他,“再叫一次。”
乔桥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太熟悉梁季泽的这种眼神了,这个变态居然被她随口的一句‘梁老师’弄得性起了,别看他现在道貌岸然,脑子里绝对已经塞满了淫秽的东西,如果再叫一声,那些东西就会全招呼在乔桥身上。
她闭紧嘴巴,腮帮被掐得鼓了起来,嘴唇嘟得像个金鱼,但就是一个字都不说。
梁季泽存心要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常年弹钢琴的手在掐人上也水平一流,用力均匀逐渐加重,乔桥渐渐有点喘不上气了。
脸好疼,但是……不能认输!
两个人无声地僵持着,乔桥脸被掐出了青白的印记,梁季泽的笑容也越来越深,乔桥受苦给他带来的刺激并不比刚才那声‘梁老师’小多少。
乔桥也发现了,她开始挣扎,手紧紧攥住梁季泽的手腕,试图从他的钳制中逃脱。
“咚咚咚。”忽然有人敲门,“梁先生?您在吗?您要的资料我找到了。”
梁季泽理都不理多余的声音,但是乔桥却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瞅准时机大喊:“他在他在!”
教学秘书推门进入,梁季泽迅速抽回手。
乔桥迅速跳起来:“梁老师再见!我先回去了!”
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抓上书包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教学秘书呆呆的:“梁先生……”
她忽然说不出话了,因为男人看向她的眼神无比可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一直温和有礼的梁影帝露出这样的神情。
但是下一秒,那种威压就消失了,梁季泽微笑:“放在这吧。”
教学秘书战战兢兢地放下资料出去了。
应该是错觉吧?

311:背假包
见完梁季泽,乔桥连着好几天都提不起劲儿,好像身体里的快乐也被他抽走了似的,只能像蘑菇一样缩在宿舍养精蓄锐,一日三餐则全仰赖朱妍从食堂带回。
自从一起在校门口为梁季泽呐喊助威后(误),朱妍就把她视为了革命战友,经常给她转发一些梁季泽的精修图或者参加活动的消息,乔桥吃她的饭嘴软,不敢明说自己不是梁季泽的粉丝,只能怀着复杂又郁闷的心情吞下这口安利。
不过朱妍虽然傲气了点,可人品不错,跟这样的人做朋友只要方法对了还是挺舒服的。
金思琪倒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一夜不归大早上才回来,到宿舍也是卸了妆倒头就睡,乔桥跟她虽然有时同在宿舍,却几乎打不了照面。
不过早起上厕所倒是能碰上。
乔桥睡眼惺忪地拧开卫生间的门,正撞上金思琪对着镜子撕假睫毛。
她的面颊上带着一种刚刚进行了某种不可描述运动后的红晕,浅浅地从肌肤深处透出来,水嫩又诱人。
“早。”乔桥迷糊着打了个招呼。
“正好。”金思琪洗了洗手,“我的护肤品落在酒店了,你能不能……”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停住了,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算了,没什么。”
乔桥心想,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借护肤品用吗?
她大方地把自己最贵的一瓶精华拿出来:“上个月刚买的,我用着挺不错的,你试试。”
手在空中停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接。
金思琪:“真的不用了,我脸比较敏感,很怕用假货。”
说完,甚至还笑了一下,才轻飘飘地出了卫生间。
乔桥承认那一刻的感觉跟吞了一只苍蝇差不多,连带那瓶她斥巨资买来的精华都忽然变得有点烫手了。
买假包是不对,可她又不关注牌子,哪里知道那包是知名大牌的经典款式,否则就算送她她也不会要的。而且因为这个就被贴上了‘所有东西都是假货’的标签,她在恼火之余还有点无奈。
不拍av以后,收入直线下降,只能吃以前留下的老底,时刻被‘坐吃山空’的恐惧鞭挞,买东西也变得畏手畏脚,如果不是折扣确实大又贪恋那种一抹即化的感觉,她也不舍得再用这么贵的精华。
而且学校生活处处要用钱,虽然最大的一笔支出——学费,宋祁言已经帮她付清了,乔桥却不敢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资助,她暗中一直把这笔钱当做暂借的,幻想着将来有一日暴富后可以还给他。
……因为除了暴富,她暂时想不到还有什么途径能挣到这么大一笔钱了。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穷啊。
被生活猝不及防地重击了一下,连对金思琪那句冒犯的话都追求不起来了,乔桥瘫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听说楼下有人找她。
她一直致力于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除了舍友就不认识几个人,心下好奇会是谁来找,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想到还有另一种惊悚的可能——梁季泽派人来抓她了。
没错,很像那个心眼只有针尖大小的男人会做的事。
朱妍虽然奇怪为什么乔桥非要说自己不在宿舍,但也没有多问,把原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出去。
过了一分钟,乔桥的手机就响了,打电话的人是秦瑞成。
男人的语调很怪异:“小乔,你在哪儿?”
“宿舍啊。”
“在干什么?”
“嗯……”乔桥想了想该怎么描述目前的状况,“躺在床上跟你打电话。”
“是吗?”电话那头传来上下牙齿摩擦的声音,“那你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你舍友说你不在宿舍?”
诶?
乔桥惊得瞬间弹了起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你在楼下?!”
“你到底在哪儿?”
“误会误会,我以为你是……”乔桥肩膀夹着手机,胡乱套了件衣服,“总之我马上下楼!”
她顺手抄上了那个假包,出了宿舍才发现。
换一个好像来不及了,算了算了,自己花钱买的的为什么不能背,又不是偷了抢了。
她气喘吁吁地奔到楼下,一眼就看到了秦瑞成,男人就算臭着脸在等人,身姿也是无比的挺拔修长,像是立在鸡群里的一只白鹤,所有的花红柳绿都自动成了他的背景板,当场就可以拍画报写真。
最让乔桥大吃一惊的是他居然穿着一身星程的男式校服!
“你——”乔桥刚要问他怎么回事,头上就挨了秦瑞成不轻不重的一敲。
“以为我是谁?还有谁在楼下等你?”他眯起眼睛,“你好像在学校里过得很开心啊?”
乔桥:“……你听我解释。”
“无所谓,就算还有别人在楼下等你,看到我也会自惭形秽的。”
乔桥:……
她捂着脑袋,提防再次挨打:“你怎么进来的?”
秦瑞成挑
眉:“从正门进。”
乔桥嘴巴打结,“可你不是学生啊,还有你、你这校服是哪儿来的?”
他嘴角得意地上扬:“借的,帅吗?”
何止是帅。
路上不时有女生驻足偷瞄,回头率也直逼百分百,搞得乔桥不好再拉着他走大路,只能状若无意地往林荫小径上拐。
“你怎么忽然来学校了?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秦瑞成哼了一声,“等你去找我要等到猴年马月。”
乔桥心虚地不敢搭腔。
“走,带我转转你们学校。”他一副要逛自家后花园的样子,“你平时怎么吃饭?带我去食堂看看。”
乔桥懵了,她在学校的时间远没有秦瑞成以为的长,说句实话,连她都搞不清食堂在哪儿。
“食堂乱哄哄的,人又多又杂,我带你去操场吧?”操场那么大,应该很好找。
秦瑞成扫她一眼:“你天天缩在学校,说明食堂的饭菜一定很好吃,我一定要尝尝。”
“哪有呀,我都是点外卖!”
男人冷冷道:“点外卖也不来找我。”
e
好说歹说总算把人劝住了,秦瑞成又非要乔桥带他出去吃,乔桥看着自己钱包里可怜巴巴的几张纸币,含泪点了头。
学校附近有商圈,乔桥凭着模糊记忆,带他到了一间相对幽静的小饭馆,这家店还是朱妍告诉她的,眼下只能借花献佛,撒谎说是自己常来的。
秦瑞成对她爱吃的东西很感兴趣,凡是她提到的都点了一份,其实乔桥一个也没吃过。
菜上来以后,两人都迫不及待地动了筷子。
乔桥是生怕味道太离谱不好圆谎,好在都是家常小菜,酱料和菜品都中规中矩,让她松了口气。
秦瑞成的表情则从一开始的期待,慢慢过渡到了复杂。这种色香味全不沾边的菜放在平时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可想到是小乔爱吃的,才勉为其难地多尝了几口。
随着咀嚼次数的增多,他英挺的眉毛皱起来,动作频率也越来越慢。乔桥连忙制止他继续下筷子:“不好吃就别吃了。”
秦瑞成抬头看她:“你宁肯吃这种垃圾都不去找我?”
“……也没有那么难吃吧?”
男人一言不发,抽出几张纸币扔在桌上就拉着乔桥离开了。十来分钟后,乔桥站在了一家一看就很贵的餐厅前。
“刚才那顿不算,请我吃这个。”理直气壮地要求。
乔桥在心里盘算了下,打算明天起让朱妍只给她打素菜吃好了。
入座的时候包掉在了地上,秦瑞成很自然地帮她捡了起来。
手指触到皮质后觉得有点不对,他不禁低头多看了一眼。
“这个包不错,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买啦。”乔桥没多想,“一直窝在行李箱底下,最近才翻出来背。”
“哦。”男人没再多问。
热腾腾的午饭让人心情大好,加上预见到未来一月可能没有荤菜了,乔桥吃得格外卖力。
中间秦瑞成出去了一趟,不过很快就回来了,乔桥以为他只是上了个厕所。
饭后两人又在外面逛了逛,穿着校服逛街像极了一对逃课的小情侣,男人的手掌温暖而有力,不带任何色欲地拉着她,让乔桥心脏都漏跳了好几拍。
意犹未尽地回到学校,宿舍里只有赵向彤和金思琪,两人对着手机屏不知道在笑什么,声音很大。
赵向彤看见她,挤眉弄眼:“还背这包呢,搁我早扔了。”
她对乔桥的敌意不是无缘无故的,因为赵向彤一直认为乔桥跟她属于同一层次,都是平凡到没有桃花运可言的类型。可今天却听说有个长得很帅的男人来找她,登时心理不平衡了。
乔桥耸耸肩:“我花了钱的,为什么要扔。”
金思琪一直盯着乔桥的包看,冷不丁伸手摸了一把,乔桥以为她要抢,立刻警惕地摁住。
赵向彤:“一个假包有什么好宝贝的。”
金思琪语气淡淡的:“不是了。”
赵向彤:“琪琪?”
金思琪:“她这个包是真的。”
乔桥≈赵向彤:“哈?”

312:一滴都不给你
赵向彤笑了:“琪琪你又开玩笑。”
金思琪没说话,冷冷睨了她一眼,赵向彤立马像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惶恐不安地解释:“琪琪,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上次你不是说她那包是假的吗?”
金思琪看向乔桥,意味深长:“我也很想知道,假的是怎么变成真的了。”
乔桥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呢,这包我两百块买的,链接你要吗?”
金思琪:“我手里过的奢侈品包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是真是假我会分不清吗?”
乔桥:“可是……你看我像买得起奢侈品的样子吗?”
金思琪沉思了一会儿:“包给我。”
乔桥大方地把包递了过去,金思琪拿指甲轻轻划了下皮面,然后抬头看乔桥。
乔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不要剪开看看?不过剪了要全额赔偿啊。”
金思琪笑了笑:“我出五千,卖我吧。”
“别拿我消遣了。”乔桥根本不当真,“不过你要喜欢就送你。”
金思琪把包扔了过来:“算了,看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买了,肯定有人找我麻烦。”
“你还真想买啊?”
“几万块的包五千能拿下,我赚翻了。”
“……可它明明是个假的啊。”
金思琪耸耸肩:“可能你不小心错拿了别人的真包吧。”
乔桥沉默了,她知道不是拿错,因为包里装的确实都是她的东西:皱巴巴的手帕纸,几十块一支的唇膏,钥匙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总价值甚至都比不上真包一个拉链贵。
回卧室后,乔桥噼里啪啦地给秦瑞成发短信。
乔桥:你给我把包换了?
秦瑞成:哈哈,这么就发现了。
乔桥: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秦瑞成:吃饭的时候呗,打电话让人买了送过来,趁你上厕所换掉的。
乔桥呆了呆,干脆拨了个电话过去。
那头接得很快,但声音懒洋洋的,还带点沙哑:“怎么了?”
乔桥警铃大作:“你在干什么?”
秦瑞成:“你猜。”
乔桥:“我才不猜……肯定不是好事。”
秦瑞成坏笑:“你想哪儿去了,刚洗了个澡而已。放心吧,我的种子除了给你以外,一滴也舍不得浪费。”
“……我挂了。”
“嘁,天天瞎害羞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没做过。”
乔桥翻个白眼,知道要想跟秦瑞成好好交流,就得学会忽略他的调戏。
乔桥:“你干嘛换个那么贵的包给我,室友说得好几万呢。”
“是吗?我没看价格。”
满头黑线:“……总之我不要,你把原来那个包还我。”
电话那头的笑意消失了:“为什么?给我个理由。”
乔桥一时语塞,磕磕绊绊地说:“这……价格差太多了,我不能要。”
秦瑞成:“觉得欠我的?”
乔桥挠挠头,具体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可能吧……而且那个包我都用习惯了,你换个这么贵的来,我哪还敢背,恨不得放家里供着。”
“这有什么?”男人语调轻松地像换双筷子,“背坏了再给你买一个。”
乔桥拿着话筒脸涨得通红:“秦瑞成,我真的不要!我要我原来那个!”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你为什么就是不接受我的东西?别人送你什么,也没见你反应这么大。”
乔桥:“别人也没送我这么贵的啊。”
“一个包就算贵吗?宋祁言还给你留了那么一大笔保险金呢。”
乔桥憋了半天:“这不一样!”
秦瑞成不耐烦:“他就行,我就不行?”
乔桥心想因为宋导在国外养伤啊,保险金也不是真的给她,但在电话里说这个不安全,所以咬着嘴唇没再争辩。
两人又说了几句,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乔桥左思右想还是不能留下这个包,当时也不过看中外形好看,但为了外形花这么多钱太不值当了,不知道奢侈品没有小票能不能退呢……
她把包里东西都掏出来,又用纸巾把那个“价值连城”的包擦得干干净净,包上一层塑料纸,打车去了秦瑞成家。
男人果然是刚洗完澡,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件浴衣,领口都快要开到小腹了,全靠一根聊胜于无的腰带勒住才不至于春光乍泄。
他见是乔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想明白了?”
“嗯……”他穿得这么清凉,乔桥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我还是亲自送过来比较安全,毕竟这么贵重。”
她把包亮出来:“对了,你还留着小票吗?有小票最好,没有小票就抓紧点时间,咱们现在就去商场,把钱退出来。”
男人的笑已经凝固在了脸上:“你来就为了这个?”
“对啊,我怕拖下去就不能退了。”
“不用退,你不要就扔了。”秦瑞成说完,径自走回屋里,也不说请乔桥进来,她就厚着脸皮跟上了,心里暗自嘀咕秦秦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刚才开门的时候还挺正常的……
屋里乱七八糟,衣服扔得到处都是,乔桥知道秦瑞成的衣服价格不菲,而此时却都皱皱巴巴地躺在沙发或者床上。
“家里怎么这么乱?”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衣服一件件捡起叠好。
“不想请佣人。”他往床上一躺,“反正你又不来,乱就乱呗。”
语气里的委屈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事乔桥确实理亏,于是边整理屋子边反省自己,完全没想到如果真是堆了一周的衣服,怎么会每件都这么干净。
但要让她把这一地狼藉与电话里的不欢而散联系起来,也有些困难,因为秦瑞成看起来不像个会做出扔衣服泄愤这种幼稚行径的人。
勤勤恳恳地收拾着屋子,乔桥又惦记起包的事,但刚说了个开头,就被秦瑞成打断了,他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就扔掉。”
乔桥无奈了:“这样吧,你把这个退了,换个便宜点的给我,我也好背着逛街,背个几万块的太有心理压力了。”
秦瑞成盯着她:“你再废话,我就每月买一个最新款给你送到宿舍。”
乔桥立马闭上了嘴。
可男人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好起来,到了晚饭时也还是对乔桥爱答不理的。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气性却很长呢……
乔桥费力地擦着地板,想道歉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如果是敷衍的道歉,估计秦秦会更生气,还不如给他做做家务,起码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秦瑞成盯着乔桥因擦地而高高翘起的臀部,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决定回头就把请的钟点工炒了,地板不是每天都拖吗?怎么还这么脏?小乔擦了有半个小时了吧?还要擦到什么时候才跟他说话?
知道她最喜欢腹肌才特意没把浴衣换下来,可光摆
好像对我也没什么损失?

313:让你看看真生气是什么样
乔桥专心擦地,眼观鼻鼻观心,对身后某人的“下流”行径全当不知道。
秦瑞成低低喘了口气,紧盯着乔桥裙摆下的圆润优美的两条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刺激着龟头顶端的小孔,重重地擦过,绕着那个敏感的地方打圈,亮晶晶的前列腺液被涂满茎头,滑腻的触感又加重了刺激。
在遇见乔桥之前,他既不缺女人也鲜少委屈自己,自慰反而是种新奇的体验。可惜今时不同往日,这项技术他早已驾轻就熟,不费多少力气小腹就会涌起射精的冲动。
他泄愤似的狠狠撸动着性器,好像这样就能让几米外的乔桥感应到他蓬勃的性欲和愤怒一般。顶端冒出的腺液越来越多,手指和茎身摩擦也开始带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乔桥专心致志装聋哑人,地板的同一个角落擦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转身擦另一头。
秦瑞成看到她因为低头而从圆形衣领下露出的一截白皙柔软的脖颈,手掌一紧,重重哼了一声,一道白色的精柱就射了出去,他年轻火气旺,又是身体的巅峰时刻,这道精柱足足射了七八股才算结束。
地上滴滴答答落满了白浊,最远的都差点要喷到乔桥腿上了。
秦瑞成就这么两腿大开,任由最后几滴精液悬在已经软下来的阴茎末端,理直气壮冲乔桥道:“喂,这边也脏了。”
乔桥还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撸到一半就会扑过来对她死缠烂打,所以一直防备着,没想到男人这回真就自给自足了一次。
只要能保住屁股,擦擦精液算什么?
“好,等我先擦完这边。”她神清气爽地从最近的精点擦起,浑然不知在男人眼里,认真撅着屁股擦精水的样子简直色情到爆炸。
刚软下去的茎身立马充血肿胀,飞快地恢复了昂扬的状态。
秦瑞成不情不愿地再次握住了两腿间的玩意儿,他不是不想把小乔摁在地上操到她爬不起来,可是话都放出去了,而且乔桥一副对他送的东西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他一直很恼火。
一个破包都不肯收,她是生怕欠他什么吗?
两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把他当外人看?什么因为包太贵不敢收,都是屁话!几万块连他衣柜里随便一身衣服都买不起,平时怎么不见她对衣服推三阻四的?
越想越气,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加快,但刚射过一次可没那么容易再到高潮,撸了半天都有点麻了小腹也迟迟没动静。
乔桥早在发现他又‘生龙活虎’以后悄无声息地避到了更远的地方,这让秦瑞成更加怒火中烧。
“过来!跑那么远干什么?”秦瑞成干脆松开手,气喘吁吁地瞪着乔桥。
“咳,你渴不渴呀……那个,挺耗水分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让你过来!”
乔桥只好走过去,慢之又慢,幻想着最好等她过去的时候,那条可怕的大蟒蛇已经回到了黑黑的草丛里。
当然这只是幻想,大蟒蛇不仅没回去,好像还把头昂得更高了。
“你刚才说一滴都不给我的,你可不能食言……”乔桥小声嘟囔。
秦瑞成恨不得把她脱光了摁在床上抽一顿。先抽再操,最好是屁股被打得红通通,热乎乎的时候再把大龟头插进小骚穴里,感受着里面的嫩肉因为疼痛而不断抽搐。
阴茎硬得发疼,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谁说我要动你了?地板!”
“擦擦擦!这就擦!”
男人射了一大串,时间长了又有点黏在地上,真没她以为的那么好解决,乔桥沿着斑斑精痕,一直擦到了秦瑞成脚边。
其他地方都干净了,唯独囊袋下还悬着将落未落的一滴,乔桥想也没想,顺手用抹布把最后的一滴拭去了。
头顶上方传来秦瑞成的低笑,乔桥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瞬间变得通红:“我不是……”
“好哇。”秦瑞成悠悠道,“我可是遵守诺言,一滴都没给你,但你自己主动跟我要,就不能怨我了。”
“我哪儿主动——”
“怎么?刚才不是你给我擦的?”
“我……”
乔桥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一个动作居然给了秦瑞成一个台阶下,他因为先放了狠话不好下场才强忍到现在,如今简直瞌睡碰到枕头,当然要死抓着不放。
“想跑?”
乔桥的小动作马上就被察觉了,她是跪在秦瑞成两腿间的姿势,男人甚至不需要上手,两条修长有力的腿一夹,她就成了瓮中之鳖,插翅也难逃了。
“秦秦……”乔桥判断完形式后选择割肉求生,“你看你都硬了这么长时间了,憋久了对身体不好,不然我给你用手弄出来吧?”
“……”
“其、其实用嘴也可以……”
秦瑞成不紧不慢道,“有鲍鱼海参在桌上,我干嘛要吃糠咽菜?”
乔桥一本正经:“秦秦,你应该多吃粗粮,鲍鱼海参吃多
了容易上火。”
“我哪儿吃多了?明明守着一片海,吃到嘴里的却没几次。”
他的腿紧紧夹着乔桥的腰胯,肌肉绷起,近乎完美的线条,像古希腊的神话雕塑。
乔桥使劲儿掐了两把,想用疼痛逼退秦瑞成,结果后者不仅不退,反而笑得更意味深长:“使劲儿掐吧,反正都能在你身上找补回来。”
妈的,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我给你脱还是你自己脱?”
乔桥脸又开始红,但让她主动脱又实在做不到,好在秦瑞成没给她太长的思考时间,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剥干净了。
冷气开得太足,脱光了才发现身上有点冷,想到秦瑞成敞着浴衣坐了大半天下身还能这么精神,可见他心里多么欲火中烧。
“想让你舔舔的,但是忍不住了。”秦瑞成稍微放松了对她的钳制,大手托起她的一条腿,选择以坐姿面对面地进入,“下次吧。”
身体上的结合有过无数次了,阴茎甚至不用扶就自己滑到了乔桥两腿之间隐秘的凹陷处,那里已经变得有些湿润,又软又嫩,一点点将粗壮的性器整个吞没。
“什么都比不上你的小骚洞。”
秦瑞成喘了几口粗气,开始激烈地律动和顶弄,他像一只饿了十天半月终于偷到鱼吃的猫,迫不及待地开始大快朵颐。
面对面进入的姿势让性器插入得格外深,乔桥被顶得气都要喘不上来,只能搂着秦瑞成的脖子小声求饶,腿间的穴肉被来回摩擦,她只能尽量放松身体,让秦瑞成抽动地更顺畅,也让自己少受一点折磨。
眼角淌下一点生理性挤出的泪水,隔着朦胧的视线,却能看到秦瑞成正看着自己,男人有一双俊美却略显薄情的眼睛,可此时此刻,眼底燃烧的狂热和执迷是她从未见过的。
或许……不肯要包这件事真的伤到他了?
律动更激烈了,乔桥高潮到达得格外快,呜咽一声后便扭着身子在秦瑞成怀里抽搐,他嘴角的笑容很大:“老公是不是很厉害?”
然后就被拖到了床上,以撅着屁股的姿势被进入了,耻辱得乔桥只能把脸埋在枕头里。
“你在擦地时就想这样了,这个姿势果然跟想象的一样爽。”
他扣住乔桥的胯骨,翻来覆去地压住乔桥侵犯,被单皱得一塌糊涂,还落满了乔桥淌出的汁水。
乔桥始终坚持一个信念:真伤到他的话,让他做到消气就好了。
连质量绝佳的实木大床都被两人折腾得咯吱咯吱响,秦瑞成翻来覆去地要,弄得她眼冒金星,腰都快断了。
忍无可忍:“够了吧!再大的火也该消了吧!”
“嗯?”男人停下动作,半晌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才卖了这半天力?”
乔桥茫然地看了秦瑞成一眼。
“好。很好。”他点头,“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真生气是什么样。”
“唔……”乔桥嘴巴被狠狠堵住,想辩解也没机会了。

314:没碰过别人?
如果说之前是疾风骤雨,在秦瑞成说完那句话之后,他就变身成了惊涛骇浪……
粗大的异物在甬道中不断地进出,穴肉徒劳地绞紧又松开,快感被堆砌到一个可怕的高度,乔桥满脑子都是绚丽的白光,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啧,已经被我操得合不拢了呢。”
秦瑞成坏心眼地用手指替代性器插入穴口中,乔桥却丝毫没有感觉,说明连最敏感的地方都被撞击到麻木。
热烈的性事带来的是巨大的体力消耗,乔桥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但秦瑞成显然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还没消气。
又被动地到达一波小高潮,乔桥无力地在床上弹跳了两下,这是她最后能给出的反应了,再来一次大概要晕过去。
秦瑞成缓慢地从她体内退出来,两个人都气喘吁吁的,各自平复着滚烫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被单上弄得乱七八糟,昂贵的丝绸薄被早踢到了地板上,却没人想去捡起来。
指尖慢慢滑过乔桥的脸,连秦瑞成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神现在是何等的可怕和贪婪。
肉体的欢愉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越是沉溺,心脏越是空洞,而每当想起他在乔桥心里只占着一点可怜的分量,他就会涌起强烈的破坏欲,想把她扯碎,也想把她吃到肚子里。
自己都那样给她打电话了,跟乞求也差不了多少了,却还是不肯来看他。
而为了一只徒有其表的破包,却主动找上了门。
他还不如一只破包的魅力大。
乔桥感受到落在脸上的手指开始用力,以为男人又起了性致,只好闭着眼睛虚弱地求饶:“……秦秦,我错了,真的……包我收下还不行吗?”
“……”
秦瑞成没出声,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说话一定会被听出来。
“呜呜呜……真的不能再来了……”
乔桥含糊不清地又说了点什么,声音越来越弱,眼看就要睡过去了。秦瑞成好笑地捏住她的鼻子:“不许睡!”
困到发懵的人只得睁开眼睛,但双眼无神,全无焦距,机械似的哼哼了一声:“嗯?”
“以后我送你东西收不收?”
“……收。”
“还找不找理由不过来了?”
“……”
“不说就永远别睡了。”
“不找了……”
慢慢松开捏着她鼻子的手,下一秒少女就合眼睡了过去,秦瑞成苦笑了一声,觉得只能用这种方式换来承诺的自己过于可怜。
但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睡过头的后果就是把下午的本学期第一堂课翘掉了,幸亏这回老师没有点名,否则她要成为全校第一个因翘课而被记过的学生,出不出风头不知道,出名是肯定的了。
秦瑞成嘟嘟囔囔的还不肯起:“有什么关系,反正都翘了,下一节也别去了。”
乔桥感觉自己迟早要被他气死:“那你躺着吧,我坐公交!”
然而腰痛得连套上校服裙都费劲儿,手指虚弱地更是连衬衣扣子都系不上,秦瑞成只会在旁边看热闹,一点不打算帮忙。
乔桥恨恨地瞪他,但却忘了不久前才被情欲淹没的一张脸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让男人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不要去了,第一节不点名,第二节也不会点的。”
其实思想早在提不上裙子时就松动了,她也觉得离开暖融融的被窝去拼一个小概率点名好像不太值得,男人又趁热说了两句,她就认命地倒回了被窝里,把挂在膝盖上的裙子踢走。
秦瑞成笑着展臂揽过了她,在她眼角上亲了亲。
躺了一会儿,落地窗外忽然飘下雨丝,渐渐的雨越来越大,噼里啪啦豆子一样砸在玻璃上,沉沉的天空上阴云密布,好像还有雷光。
“看,幸亏没去吧?”
两人靠在一起,虽然盖着被子,但乔桥还是有点畏寒,好在身边的男人是个移动小火炉,只要把头靠过去,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暖流传过来。
卧室的落地窗很大,能将外面的雨景一览无余,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一种阴霾中,但房间里却又如此地温暖明亮,像是两个不相干的世界。
“你还要睡吗?”
乔桥其实没有多困,但被人紧紧地圈在被窝里天然地会让你想闭上眼睛,她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不要睡了,陪我聊天。”
乔桥头抵着秦瑞成的胸膛,闷声闷气道:“……有什么好聊的啊。”
“上学感觉怎么样?”
“还好……”
“有没有想我?”
“……”
怀里人没有了动静,秦瑞成低头一看,发现已经睡着了。他轻哼了一声,忽然说道:“宋祁言回来了。”
“真的?”乔桥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扫刚才的困倦,惊喜地追问,“什么时候?他在哪儿?

完全忽略了男人瞬间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
“我怎么知道?”秦瑞成推开乔桥站起来,他光着身子,随便披了件衣服在肩膀上,坦荡荡地站在落地窗前,也就是楼层太高才不会有人投诉他暴露狂。
他微微勾唇:“怎么,宋祁言没告诉你吗?”
秦瑞成承认这么说是报复心作祟,但小乔一听到那三个字的反应实在让人难以心平气和地说话。
“他只给了我一条快回国的消息……”乔桥垂着头,似乎很懊恼,“我前几天刚清了一次手机,可能不小心把他的消息删掉了。”
“说不定根本就没告诉你。”
“不会吧?”乔桥呆呆地望向他,“宋导会故意瞒着我吗?不过就算瞒着,肯定也有别的苦衷吧。”
秦瑞成别过脸,暗骂真是没事找事,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
“下个周是wawa内部选举,到时候他肯定会出现的。”秦瑞成没好气道,“他一‘死’,什么牛鬼蛇神都上来了,公司现在乌烟瘴气,你早出来上学也挺好。”
“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你傻啊。”秦瑞成弹了下她的脑门,“现在高层分了两股势力,正杀得不可开交呢,让他们斗完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正好吗?”
乔桥似懂非懂,她想起什么:“周先生呢?”
秦瑞成哼一声:“估计在来的路上吧。”
“太好了。”乔桥很开心,“他也在星程上学吗?”
“他还需要上学?他是老师啊。”
乔桥瞪大眼睛:“诶?”
秦瑞成撇嘴:“好像是教什么艺术史,等他来了你自己问吧。”
乔桥不禁在心里嘀咕,这下可热闹了,梁季泽是老师,周先生也是老师,她和简白悠成了学生,秦秦虽然没说,但总觉得他也会搞个事情出来。
想想都觉得未来一片黯淡啊。
晚上两人叫了外卖在家里吃,不知怎么吃着吃着又吃到了床上,秦瑞成的精力像是无穷无尽一样,被压着侵犯的时候乔桥偷瞄了一眼他两腿间的囊袋,总觉得一天内射了这么多回,多少该瘪一点,结果却看到鼓囊囊的一大包,不仅没有‘榨干’的迹象,反而胀得比平时还大。
这人平时都吃什么啊,营养也太过剩了吧?真的不会虚脱吗?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捂着老腰傻傻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却被秦瑞成狠狠掐了一把胸。
“能干还不好?”
太能干了她受不了啊……
“也没吃什么,戒色就好了。”秦瑞成声音不大,好像还为了不让乔桥听清而特意加快了语速。
“戒色?难道你……这阵子没碰过别人吗?”乔桥很不可思议。
秦瑞成立刻毛了:“谁说的,你看我像是缺女人的样子吗?我床伴一周七天都不带重样的。”
“哦哦,那就好。”乔桥放心的舒了口气,一副为他下半身幸福操碎了心的样子,“你可不要憋坏自己——啊!干嘛咬我?”
男人脸部肌肉动了动,像是在咬牙:“因为你欠揍。”
“哈?我没惹你吧——哎哟!痛痛痛,那里不能咬的!”
“你管我。”
“我错了我错了!啊!……嗯……秦秦……呃,要被撞散架了,轻一点……”
好像又惹他生气了?唉,秦秦怎么也这么难哄?

315:你说的一起逛夜市
好歹赶上了开学后的第二堂课,也多亏有秦瑞成送她,才不至于连这节都翘掉。
临走前泡的热水澡让她恢复了一点力气,可也变得更困倦了,还没到教室就哈欠连连,暗自后悔没有带个坐垫过来,不然躲在后排趴着睡觉会舒服不少。
“社长好!”
刚踏进教室,中气十足又洪亮的叠声问好就吓得她打了个哆嗦。
五个男生齐刷刷站起来,陈宪的红毛首当其冲。
其他学生投来或惊异或好奇的目光,陈宪却仿佛不知道,依然摆着一张臭脸,但说出来的话已经变了一个调子:“社长,你坐这边吧,提前给你占好了。”
“诶?”
乔桥顺着他的手看去,发现他指的那个座位果然铺好了坐垫,桌面上还摆了保温杯和笔记本,甚至旁边还放着两包小零食,服务超绝,堪称全场最尊贵座位。
乔桥:……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要从根上解决问题:“陈宪,我没有办社,也不是社长,咱俩那天……你就当友好切磋吧!”
陈宪撇撇嘴:“你是我在现实中遇见的第一个高手,在打败你之前,我都是你的小弟。”
乔桥:“那既然我是社长,你是不是要听我的?”
陈宪:“社长你吩咐。”
乔桥:“好,我宣布今天起本社原地解散,以后我就不是你的社长了。”
陈宪:“行,既然社长不喜欢这个称呼,那就换一个,叫乔姐怎么样?”
乔桥:……
好吧好吧,随便吧。
她以为陈宪是输了以后不甘心,故意给她找不痛快,想着忍两天等他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叫了,所以大方地摆摆手,打算坐到后面去。
“乔姐,”陈宪很认真地问,“是不是我占得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乔桥:“呃……有点太靠前了。”
说完,她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书一推,头一趴,开启睡眠模式。
陈宪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渐渐的,班里人都到齐了,老师是个有点仙风道骨的老头,穿着一条白马褂,白眉飘飘,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乔桥也就抬头看了一眼,就困得又倒下去了。
她睡得不沉,脑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她可没忘记现在跟简白悠那个恶魔是同班同学,要是一觉醒来发现他就在旁边,能把她吓得犯心脏病。
煎熬了一整节课,简白悠也没露面。
前排两个女生也发现了,好奇地讨论:“那个叫简白悠的又没来吗?”
“是啊,开学两节课都不到,他还上不上了?”
“可能家里有钱吧,报个名玩的。”
“唉,有钱真好,要是这个简白悠长得帅,我还可以考虑做他女朋友,只要每月给拨上七八九万零花钱就行。”
“有钱会看得上你?”两人嘻嘻哈哈打闹着。
乔桥心里却祈祷着简白悠已经发现上学太枯燥太无趣,所以不想来了,省得她还要提心吊胆。
下课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宪又跑来说要送她回宿舍,乔桥推脱了半天也没用,只好躲进厕所,估摸着陈宪走了才敢出来。
唉,看着挺聪明一孩子,怎么爱钻牛角尖呢。
她低估了陈宪的韧劲儿,因为过两天又再上课的时候,陈宪把他的“至尊座”原封不动地挪到了乔桥睡过的那个位置,不偏不倚,不前不后,刚刚好。
这回班里大部分同学都看出问题来了,连朱妍也私下偷偷问她跟陈宪怎么回事,陈宪是不是在追她。乔桥只能打哈哈,因为无论她怎么说“我玩xx游戏把他虐了”,听的人也只会付之一笑,没人当真。
两人的事越传越离谱,很快就变成了“富二代追灰姑娘”的恶俗戏码,乔桥饱受困扰,可故事的另一主角却好像全不知情,而且不管乔桥愿不愿意,陈宪都坚持下课后送她回宿舍,即便一前一后,两人全程一句话都不说。
乔桥崩溃地想,如果他是想用这种方法对她进行精神折磨,那他赢了!后悔那天装的那个逼了,果然装逼遭雷劈!
周五的课她干脆没去上。
开班会时班主任连恐带吓地要他们不能翘课,可上完一周下来大家都差不多摸清了各科老师的脾气,喜欢每堂课都点名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老师都是讲完就走,绝不废话,你爱听不听。
一周里加上班主任的课也只有两节是必到的,自由度很大,练枪的问题也不用担心了。
还有就是,简白悠一直没有出现。
他的名字总是在花名册的末尾,时间久了,一听到‘简白悠’三个字,大家就默契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课了。
班主任一开始还坚持在他名字后面打叉号,但打了几次后,就干脆不再点他了。
有人传言说他退学了,也有人说这是学校系统错误,捏造了个不存在的学生出来。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只要这个
恶魔不来,乔桥就开心。
“姿势都错了。”陈羽华不满地拍了一下乔桥端枪的手肘,皱着眉头道,“你属狗熊的啊,学东西跟掰玉米似的,这才没几天,前面教的就都忘干净了?”
乔桥讪笑两声,端着枪继续瞄准。
下课后果不其然挨了陈羽华一顿好批,幸亏她的准头还在,靶数不至于打得太难看,否则今晚就别想睡觉了,陈羽华肯定要让她加练一整夜。
“那个……”乔桥看陈羽华脸色稍霁,大着胆子问,“程修他……”
“他没事,多亏你给他打的那针。”陈羽华语调放缓,“早就出院了,但身体里的余毒还得清一个月,身体循环有个周期嘛,这阵子不能做剧烈运动,就让他去驾驶舱指导学员了。”
驾驶舱说叫舱,其实就是个模拟机,能拟出各种交通工具的操作室,包括坦克飞机的在内。舱里还有几块巨型电子显示屏,能根据需要变幻出逼真的外部环境,让你在驾驶过程中如临其境。
“驾驶课”是基地每个学员的必修课,乔桥也要学,但她的优先级是枪,所以把这个科目往后押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驾驶舱舱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块电子屏在散发着柔和的蓝光,看样子是在模拟飞行,不时有几朵云从屏幕上极快地闪过。
仪表上显示的东西她一个也看不懂,不过从屏幕上看……这架飞机好像要坠毁了。
果然,整个操作台忽然红光大亮,电子屏的图像也开始飞快翻转,好像飞机正在螺旋坠落。
驾驶位的男学员急得满头大汗,拨按钮的手都是抖的,但无力回天,很快电子屏‘啪’地关闭了,这意味着坠毁了。
男学员垂头丧气地从驾驶位下来,目睹全程的程修低声跟他说了句什么,又指了指几个仪表,男学员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激动地点点头离开了。
程修回头,看到了乔桥。
“嗨。”乔桥局促的打了个招呼,“学校那边弄得差不多了,我以后可以每周固定来一趟。”
男人只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没有别的表示。按理说两人刚见面,又是从野外九死一生地回来,好歹该多说两句叙叙旧吧?可程修就是冷淡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寒暄都没有一句,搞得乔桥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万年冷场王,真是怕了他了。
其他学员都走光了,程修把模拟机关掉,又检查了一遍电源,才从操作台上下来:“走吧。”
乔桥感觉已经跟不上节奏了,她满头问号:“去哪儿。”
程修停住脚步,虽然脸上表情没有变化,但乔桥就是莫名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夜市。”
乔桥更迷茫了。
“你说的,一起逛夜市。”程修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哦哦哦!”乔桥夸张地拍了下大腿,“我正要提这个事呢,你就先说了,你看咱俩多默契!”
男人不置可否。
“逛逛逛!这就逛!”乔桥暗自抹了把汗,心想什么时候答应跟程修逛夜市的?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算了算了,他说逛就逛吧。
看了看表,也差不多到小摊贩出来的时候了,这时候去夜市正好赶得上热闹。

316:夜市小游戏之一
乔桥回房间换上常服。
陈羽华是不允许学员们训练时看手机的,她就把手机静音放在桌子上,这会儿拿起来随意扫了一眼,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周远川的。
周先生……他回来了?
乔桥顾不得套裙子,赶紧拨回去,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男人声音柔和带笑,如沐春风:“乔桥?”
“周先生,你回来啦?”听到熟悉的声音,乔桥莫名鼻子一酸,“你和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好险,差点忘了电话里说这些不安全。
“刚下飞机。”话筒那边传来汽车鸣笛声,听着像是在路上,“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呃……舟车劳顿很辛苦的,你今晚还是先休息吧。”
男人的声音弱下去,带点委屈:“我想见你。”
可是我刚跟程修约好逛夜市啊。
她正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回答,周远川立马猜到了答案,试探着问道:“你今晚有事吗?”
乔桥负罪感爆棚,想到对方一下飞机就来找她,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倒也不是有事啦,就是跟别人约好了……”
“原来如此,那你们好好玩。”男人善解人意地给她台阶下,甚至不问她约了谁,“我先去酒店住下,等你们结束再去找你。”
“还是不要等我吧,不知道要逛到几点呢。”
“没关系。”周远川笑道,“只要能见你一面就满足了。”
呜呜,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能拒绝啊!
“不然周先生也一起来吧!”乔桥脱口而出,“反正是逛夜市,人多还热闹点。”
“真的吗?”话筒那头的音调瞬间提高了,显然很高兴,“太好了!但我……没怎么逛过夜市,可能热闹不起来,要让你失望了。”
天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暖的人!
“没关系没关系!”乔桥明知周远川看不到也要拼命摇头,“我绝对不会对周先生失望的!”
“那就好。”
真是隔着电话线都能想象到他抿嘴微笑的样子。
但拉人一时爽,怎么把周远川跟着的事跟程修说呢?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房间,程修已经早早等在门口了,他换下了黑色的作训服,穿了件休闲风的兜帽卫衣,裤子也是宽松款,跟平日里的形象很不一样,没那么锋利了,反而像只毛茸茸的大型犬,威武又温驯。
见乔桥出来,程修略一点头,转身向电梯走去。
他不说话,搞得乔桥也不知道怎么张嘴,只好先跟着走,打算路上找个机会坦白。
陈羽华迎面走过来,大喇喇地跟程修打招呼:“哟,终于约上了?”
程修嘴角轻微地勾出一个弧度,算是默认了。
“乔桥,你可得好好陪他逛逛。”陈羽华挤眉弄眼,“某人从医院出来就一直惦记呢,期待很久了。”
乔桥:……
还是暂时先不说了吧。
夜市跟星程只隔两条街,夜幕降临后马路两侧就支满了兜售各种商品的摊位,每个摊位前都点着一盏或两盏小灯,从高处望去,像是两条并肩而行的星河。
人流越来越密,再往前就只能步行了,程修把车子停在了离夜市最近的一个停车场里。
他走了两步,发现乔桥没跟上,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乔桥硬着头皮道:“对不起,其实……我还约了个人。”
她不敢看程修的表情,嗫嚅道:“能不能,稍稍在这里等等他?”
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儿,却听见男人平静地说了一个字:“好。”
“对不起……”
程修的回答则是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哇,明明已经有所准备了,为什么良心还是这么痛?
没等多久,周远川也到了。
他好像认真打扮过,上身穿了一间深蓝色衬衣,面料像绸缎,光线一照会闪过一层波纹般的微弱光泽,连乔桥这样的人都看得出价值不菲。裤子也很挺括,鞋子因为是深色看不清细节,但以周远川的一贯风格,价格不会比衣服便宜到哪儿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穿得有点太正式了,完全不像来个逛夜市的人。
乔桥看了眼旁边的路人,嗯……大背心大裤衩,外加一双夹脚人字拖,这才是逛夜市的标配。
“怎么了?”见乔桥一直打量着自己的装束,周远川有些紧张,“我这身不好看吗?”
风一吹,一股极淡的茶调古龙水味道涌进鼻腔……这家伙是不知道夜市上全是麻辣烫和烤鱿鱼摊子吧?喷香水根本毫无意义嘛!
“没有,挺好的。”乔桥微笑。
人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回去换身衣服,只能一会儿逛的时候多护着点,免得那娇弱的面料被刮坏。
程修淡淡看了周远川一眼,转身向夜市方向走去,周远川倒不以为意,笑笑就跟上了。
乔桥暗自擦了把汗
,怎么觉得……同时约两个男人出来是种错误呢?
程修和周远川都是没怎么逛过夜市的人,但程修是何等眼力,基本上随便扫一眼就能把路边摊子里卖的玩意儿看个七七八八了,常年的训练也不允许他做出东张西望一类的动作,所以看起来反而是三人中最沉稳的。
乔桥和周远川就不行了,两人走不了几步就会被路边的小玩意儿吸引,一会儿逗逗兔子,一会儿拿起个玩具看看,严重拖慢了进度。
前面的人群里忽然爆发出一连声的“好”,似乎有什么热闹。
“走,看看去。”乔桥带头往前挤,拉着程修和周远川挤到了里圈。
“什么嘛,原来是拳击机啊。”
人群围着一小块空地,空地中间摆着一个两米高的游戏机,机子中间嵌着一块立起的缓冲垫,人对着这块垫子出拳,游戏机可以根据出拳力量的大小给出高低不等的分数。
机子上还挂了块牌子:超过80分免费送小玩偶一个,超过90分免费送大玩偶一个。
显示屏上的数字停留在91分,一个肌肉虬结的大汉得意地冲着人群做了几个健美动作,看来刚才爆发的那阵叫好就是因为他了。
“玩偶倒是挺可爱的。”乔桥有点惋惜,“但我又赢不了,走吧。”
手腕被人拽住,程修漆黑的眼睛望着她:“想要?”
“嗯?哦,还行吧,也不是特别——程修?你干嘛?”
男人已然松开她的手,径直离开人群走到了拳击机前。
“先生,来一局?”摊主立即凑上来,“十块一把,80分以上都不要钱。”
“嗯。”程修在拳击机前站定。
他本来就不是身材壮硕的类型,再加上衣服穿得宽松,视觉上就比肌肉大汉小了一圈,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肌肉男得意:“小子,甭试了,你这个身板及格都够呛。”
程修看都不看他一眼,等着小贩把机器的数值归零。
肌肉男坚持不懈地劝:“听老哥一句,下去吧,不然我这刚打个91你接着搞出个61,怪丢人的,还不如多让我风光会儿。”
乔桥已经看出了程修的意图,她知道那不起眼的面料下藏着的躯体是多么有爆发力,但肌肉男的一身腱子肉看着也有点唬人。
“好了好了。”小贩调好机器,“可以打了!”
程修举起右拳,却迟迟不下手,似乎在估摸拳头的落点。
肌肉男:“得了,看你这姿势就知道是门外汉,挥拳需要腰部发力的,你光举起拳头来顶个屁——”
“砰!”
实打实的肉与垫子撞击的声音,特别响,乔桥甚至觉得自己隐隐听到了破风之声。
四周观众都惊呆了,下一秒机器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显示屏的数字一路飙升,以极快地速度冲破了60、70、80、90……
最后停留在96分上。
这只是程修普普通通的一拳,甚至未用全力。
肌肉男嘴巴张的那么大,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程修,后者则面无表情地走到同样吓傻了的小贩面前:“东西。”
“哦哦!”小贩如梦初醒,立马抬出一个大纸箱,看程修的眼神里还带点恐惧,“都在这儿了,您随便挑!”
程修认真挑了好一会儿,才抱了一个足有一个人那么大的狗狗抱枕回来。
他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了当地塞给了乔桥,便又站到一边闭目养神去了。
“好卑鄙。”周远川撑着下颌,笑吟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好的点子?小乔,你觉得我去打的话,能拿到玩偶吗?”
乔桥还沉浸在巨型抱枕的冲击中,被这么一问赶紧回神,可她看了看周远川细溜溜的手腕,又看了看硬邦邦的红色缓冲垫,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周先生,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算了。”周远川语调遗憾,“早知道有今日,再忙也要挤出点时间锻炼,不然风头就全被抢走了。”
“……”

317:你们是三岁小孩?
“那人是谁啊?96分也太可怕了吧?我连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也才打82!”
“嗨,你那算啥,我逛了一夏天夜市了,都没见过这么高的!”
“就是啊,这个91的就够牛的了,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话说回来,他看着倒是不起眼,还挺帅的哦……”
人群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看程修的目光也越来越探究,加上乔桥抱着个大抱枕也过于扎眼,三人很快便离开了那里。
周远川始终对程修出的“风头”耿耿于怀,走出去好远还自言自语:“如果算出受力点和机器的计分方式,再配合精确的力度,应该可以达到用最小的力赢最高分的效果。”
“不会的。”一路上都沉默寡言的程修面无表情开口,“你全力也打不到60分。”
周远川倒也不生气,笑着追问:“你是根据我的体脂比算出来的吗?”
程修淡淡看他一眼:“目测。”
乔桥感受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氛围,打圆场道:“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呢,我们去看看。”
然而无论是套圈,还是仿真枪打气球,全是程修擅长的,乔桥手里的玩偶也从一个迅速膨胀成了四五个,以至于她中途不得不回停车场一趟把拿不了的玩偶先放下。
周远川忍不住了,委婉道:“小乔,夜市里就没有什么小游戏是我能玩的吗?”
乔桥还真被问住了。
周远川能玩的游戏那无疑是跟脑力相关的了,乔桥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密室逃脱之类,但那是大型游乐厅才有的项目,夜市上都是小商小贩,就算想开也找不到场地啊。
得到否定回答后,周远川显得很失落,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一副美人愁思的模样。
程修那边气势就完全不一样了,仔细看的话,能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找到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是越玩手越顺,第一次玩打气球时还因为枪不趁手打飞了几个,剩下的几局就变成毫无悬念的碾压了,最后气球摊老板迫不得已拿出一个巨型玩偶“破财免灾”,求他高抬贵手,别处玩去。
乔桥怀里还有几个玻璃吹的彩色天鹅,都是程修套圈套来的,明明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可周远川却眼热得不得了,他甚至想用手表跟摊主换一个,谎称是自己套到的,幸亏乔桥及时发现,才让这桩“肮脏的交易”没达成。
越逛周远川神情越落寞,那副懊丧的样子,就像别人家的孩子次次考第一,自己却只能抱零蛋一样。
“周先生懂的都是大学问,这些小游戏不会也没事。”乔桥连忙送上安慰。
“懂大学问有什么用。”男人望着天怔怔道,“连想给喜欢的女孩子赢个玩偶都办不到。”
“那些玩偶很便宜的啦!网上一百块能买一大兜子呢!”
周远川认真摇头:“不,性质不一样。”
乔桥:……
夜市越往里越热闹,各种小吃也越多。乔桥谨记着周远川有个“玻璃胃”,不许他入嘴这夜市的任何东西,于是男人的神情越发落寞了,简直肉眼可见头顶盘旋的萧索秋叶。
程修倒无所谓,大口咀嚼着乔桥递来的烤鱿鱼,眼底也带上笑意。
周远川吞咽一下口水:“小乔,我觉得这个我可以……”
乔桥:“你不可以。”
周远川:“我就吃一口,你这串让我咬一下就行。”
乔桥:“想都别想。”
“嗯?那是什么?”周远川忽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放光地挤到一个摊位前,“小乔,我觉得我可以玩这个!”
乔桥定睛一看,原来是常见的套路游戏之一:从1写到600,不错写,不漏写,不涂改就能得到玩偶一个。写错则需交纳纸笔费十元。
“这个不好玩啦。”当着摊主的面,乔桥不好直接把里面的关窍说透,“真那么简单的话,摊主不是要赔死了。”
然而周远川已经兴冲冲地在桌子前坐下了,“老板,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一张桌子前围坐了五六个人,老板笑逐颜开:“可以可以。”他看到乔桥和程修,招呼道:“你们是一起的吧?要不要也玩一下?很简单的。”
程修顺手领了纸笔坐下,乔桥也只好跟着开始写。
这个游戏看着简单,其实正是抓准了人的生理弱点:注意力无法长时间集中。从1写到600并不难,难的是没有任何错漏。乔桥以前玩过几次,第一次写到一百多就因为笔误失败了,第二次认真写却不小心把两个数写颠倒了。第三次她沉下心慢慢写,写了一个多小时,眼看要胜利,一激动把数字5写成了数字2,功亏一篑,后来她查了点资料,明白了这游戏原理,也就不上赶着送钱了。
但不懂其道的还大有人在,否则这种游戏也就不会在夜市长盛不衰了。
乔桥本来也没想赢,写错一个数后顺势放弃了,她闲得无聊开始瞄其他人,程修走的是慢工出细活路线,进度是所有人中最慢的,才写到一百多。

旁边的小姑娘写了一阵子了,速度还算快,但乔桥暗暗摇头,果然,没一会儿她就懊恼地扔下了笔,失败了。
还有一对小情侣,这两人一看就是有经验的,下笔慢慢的,收笔也慢慢的,只为求稳。但人类的天性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几人接二连三地都出了各种各样低级错误,只好放下了笔。
一桌人只剩周远川和程修还在写。
周远川速度很快,像任何一个刚接触这游戏的新手一样,下笔唰唰的,根本不需要思考。
“这样不行啊。”情侣中的那个男生说道,“后面要出错的。”
“新人嘛。”女生接口,笑着倚在男生肩头,“咱们第一次玩的时候不也这样吗,以为很简单来着。”
周远川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谈话,他很快写到了四百多。
“好厉害。”女生低声道,“这个速度能写到四百还不出错,比我强多了。”
程修这时也放下了笔,他写得虽然慢,但还是败在了笔误上,确实很可惜。
周远川已经写到五百多了,马上就要赢了。
桌上的几人都不再聊天,怕干扰到他,可摊主却不这么想,周远川要是顺利写完,他可要赔钱的。
“哟,写得真快啊,年轻人是大学生吧?”摊主假装热络地凑过来攀谈,“字也好看,人也精神。”
周远川笑着抬眼:“我已经毕业了。”
摊主有意扰乱他的思维,东拉西扯地胡侃,周远川倒也好脾气,跟摊主有问有答,但手里的笔却一刻不停。
他甚至不需要看纸,就能一边跟摊主讨论着路过的流浪狗混了哪几种血统,一边气定神闲地把数字一个不差地落在纸上。
速度还贼快,摊主还没想好下一个话题,他就已经写完了。
“好了。”周远川笑着把纸递过去,“你查查看。”
摊主失魂落魄地接过。
他不需要查,因为周远川写得太整齐也太漂亮了,一行20个数,整整三百行,六七页纸,像艺术品一样,拿在手里都有种庄严肃穆之感。
摊主认栽:“没有错误,你可以挑个玩偶了。”
桌上其他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对小情侣面面相觑,低声交换了几句‘原来是老手’之类的话。
周远川指着最大的那个:“我要它。”
摊主:“哎哟哎哟,这个可不行,这个是我的‘招牌’,除它以外的你随便选。”
“可我就想要这个。”
“这……”
“这样可以吗?”周远川笑着提出解决方案,“我再写一次,如果还能挑战成功,你就把那个大的送给我。”
一直围观的乔桥忽然想起一句话: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摊主当然不会跑,他不仅不跑,还开心地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好,就这么说定了!”
十分钟后乔桥抱走了那个比她还高的大白熊。
周远川满面春风,腰板也挺起来了,好像终于扬眉吐气了一般,甚至还跟哭丧着脸的摊主合了个影,背后就是醒目的“从1写到600”这几个大字。
这张照片后来不知怎么被传开了,以至于那个小小的摊位竟然意外成为了‘学霸打卡地’,一波又一波的硕博生扎堆来‘参拜’,竟然还流传出了诸如“想测试自己能不能上x大,先从1写到600”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笑话。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回停车场的路上周远川一直在邀功,生怕乔桥忘了这个玩偶是怎么来的,隔一会儿就要提一下,满脸得意。
程修全程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在意。
然而就在乔桥要把白熊放到后座时,他先一步拉开后备箱,把白熊扔了进去。
周远川急了:“你怎么把我的熊放到后备箱?”
程修冷冷道:“后座全是我赢的,满了。”
乔桥:在?请问你们是三岁小孩?

318:我上榜了?
事实证明,他们不是三岁小孩。
——是一岁!
乔桥在后座长长叹口气,现在流的泪,就是当时同意把两个男人都约出来时脑子进的水!
“所以,小乔为什么不能跟我回酒店呢?”周远川慢条斯理地陈述他的论点,“已经很晚了,而且她在我这里能得到比住宿舍更好的休息。”
程修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她有事。”
乔桥学枪是个秘密,他自然不会直说因为今晚还有训练。
周远川也不生气,还是笑着的:“有什么事?说不定我还能帮点忙。”
程修从后视镜打量了周远川一遍,一语双关道:“你帮不上。”
“就算帮不上,我也能找到可以帮的人。”
“……”程修本就不善言辞,更不知道怎么应付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干脆缄默不言了。
“小乔。”周远川转换攻略对象,修长的五指轻轻握住乔桥的手,“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你不想亲手拆开吗?”
这……确实有点诱惑。
乔桥看了程修一眼,敏锐地发现男人的肩背无意识地挺直了,正竖着耳朵在等她的回答。
乔桥:“咳,下次再拆也一样的。”
呜呜呜,礼物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的教官就在前面我不敢去啊。
周远川脸上掠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掩饰住了,他把乔桥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好吧,那等下次。”
汽车在酒店正门停下,但等了一会儿,周远川却不肯下车。
乔桥投去探究的目光,周远川不紧不慢道:“这有点奇怪,明明夜市离学校更近,却要先送下跟学校处在反方向上的我。”
乔桥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看似人畜无害的清俊美人悠悠抛出一个灵魂拷问:“那么,你们两个接下来要一起去哪里呢?”
车内气氛有些凝滞。
乔桥只好尬笑:“哈哈……周先生以前来过本市吗?对道路挺熟悉的。”
周远川笑眯眯道:“只在飞机上看过地图。”
哦差点忘了,这家伙记忆力跟拍照似的。
周远川:“可以告诉我小乔到底有什么事了吧?”
程修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语气,一点被戳穿的慌乱都没有:“秘密。”
乔桥只想扶额。
这么说把事情搞得更暧昧了!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吧?
“好吧。”周远川双手环胸往后座上一靠,白净的脸上带点孩子气的无赖,“如果你们不告诉我,我今晚就不回酒店了。”
程修:“随你。”
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涌动着一层暗流,互相之间不让分毫。可如果继续下去,今晚就谁都别想睡了。
乔桥:“哎呀,我刚想起来那件事明天去办也可以,这么晚了,我还是先回学校吧。”
说完,对着程修从后视镜里投来的视线疯狂眨眼,各种暗示。
先送我回去啊程教官!我不想被关在车厢当夹心饼干奥利奥啊!
程修:“不行。”
诶?
程修:“今晚你要跟我回去。”
“好巧。”周远川接口道,“我们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呢,我也要带小乔回去。”
眼看两人越说气氛越可怕,乔桥抓狂道:“我今晚哪儿也不去,我只回学校!你们要是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打车走!”
她飞快拉开车门,也不管身后什么声音,闷头朝马路的方向走去。
可惜走了没两步,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腰抱起了。
乔桥挣扎:“放我下来!我不坐你的车了!我——”
她忽然说不出话了,因为男人居然不轻不重地掐了她的屁股一把!虽说是晚上,周围也没什么人,可毕竟是公共场合啊!
而且、而且是程修掐的……
平时冷漠自持,从来不对他动手动脚,禁欲得像得道高僧一样的男人掐的。
乔桥的脸颊迅速弥漫上一层红色,像被蒸熟的虾米。
以至于被塞进后座,她也一直深深低着头,怕被周远川看出来。
汽车再次启动,但这次却是学校的方向了。周远川也没提出什么异议,看来她刚才那一走还是很有效果的,起码把两个人都安抚住了。
机智是机智,但要是再来一次可就未必有这个好运了。
乔桥费劲儿地拖着七八个大玩偶上楼梯,幸亏程修的车里有个干净的大麻袋,她才能凭借细胳膊细腿独立把这些玩偶拖进宿舍。
当然她本意是不想要这么多的,玩偶虽然可爱,但多了也没地方放啊,可她刚说出“只拿几个回去行不行”这句话,就被程修黑得像锅底的脸色吓得不敢再吭气了。
唉,这玩偶弄回宿舍不就跟供佛似的?送人是不可能的,扔掉更是想都别想,还要按时清洗梳毛,否则被他们发现玩偶有破损,她有一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开门的是朱妍,她惊讶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要搞批发?学校不让吧?”
“唉,说来话长,先让我进去吧。”
金思琪和赵向彤又不在,这两人一到周六周天晚上必然要出去玩,准确说是金思琪要出去玩,但红花怎么能没有绿叶配,所以她也一定会带着赵向彤。
朱妍帮着乔桥把玩偶从麻袋里弄出来,挨个拍打尘土。
“这个白熊质量好好啊,肯定挺贵吧?”
“我也不知道,朋友从夜市上赢的。”
“夜市?不会是那个游戏摊位吧?从1写到600那个?”
“你猜对了。”乔桥苦笑。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朱妍更惊讶了,“我也玩过那个,那游戏看着简单,其实很容易写错的。你这个朋友是咱学校的吗?绝对有超凡的专注力啊,有空可要给我介绍一下,我早就想认识咱学校的学霸学神们了。”
乔桥打哈哈:“行,到时候肯定让你去抱大腿。”
两人收拾速度就是快,不一会儿玩偶们就被整齐摆在了乔桥床边,不过因为白熊和狗狗抱枕的体积太大,差不多占据了整张床的三分之二,只能无奈先把它们请到椅子上。
朱妍伸个懒腰:“有点困了,对了,你明天有没有事?”
乔桥正在想周远川回去了没,今天见面太仓促,她还没来得及问宋导的事,打算明天再找他一趟。
朱妍有点不好意思:“能不能请你帮我个忙,我想买几身衣服,但我眼光不太好。”
原来是买衣服,那倒没关系,逛完再去找周先生也行。
乔桥想到什么,挤眉弄眼:“怎么忽然要买衣服啦?你不是不喜欢在打扮上浪费时间吗?”
朱妍羞愤地瞪了她一眼:“下周梁影帝的课就开讲了!”
呃。差点忘了这码事了。
见乔桥不说话,朱妍急了:“你到底帮不帮我?”
“帮,这还用问吗?”乔桥嘿嘿一笑,“放心,我一定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让梁季……梁影帝看见你就挪不开眼,可以不?”
朱妍哼了一声,拿出一个笔记本:“这还差不多。对了,这是上节课老师画的重点,知道你翘课没去,我特意给你留的。ppt我也拍照了,回头传给你。”
乔桥感动:“朱妍你真好。”
朱妍:“明天知道该怎么做吧?”
乔桥拍胸脯:“我要是不能把你打扮得像仙女下凡,我就不姓乔,跟你姓!”
朱妍好笑地推她一把:“我们朱家才不要你。”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眼看夜已经很深了,便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乔桥躺在床上发呆,仔细想想,她已经很久没交到过朋友了。自从离开wawa,生活就被几个男人占据得死死的,连像个正常人一样社交娱乐的时间都没有,再加上遇到的女人大多都对她怀有敌意,同性的善意就更稀有了。
所以她跟朱妍,这是成为了朋友对吧?
乔桥越想越激动,然后就不出意外地失眠了,在床上翻滚半小时后,认命地拿出手机登上了星程影校的校内论坛。
既然睡不着,就吃吃瓜吧。
星程的校内论坛也很出名,毕竟是俊男美女遍地走的学校,互相擦出点什么火花简直不要太容易。论坛的八卦区每天不是撕逼就是挂人,别看用户不多,但年轻气盛各个战斗力爆棚,有时候比娱乐圈的瓜还精彩。
因为刚开学,最近论坛主页都在讨论新生,其中有个盘点新生中高颜值美女的帖子被顶到了最上面,作者是个昵称为“万花丛中过”的人,跟帖的用户都亲切称呼他为“花哥”,看来是论坛中的老人了。
乔桥出于好奇点了进去。
花哥开场就郑重表示排名并非他一家之言,而是博采各个年级各个专业学生们的意见,综合对比排出来的,恳请有意见的同学不要发私信骂他。
排名按倒序,从50名往前数,乔桥翻了几个都不认识,不过整体水平确实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选美大赛,就连排名最靠后的,随便放在一所普通学校都有接近校花的水平。
等等……这个43名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
这不就是我自己吗?!

319:礼物
乔桥惊了个呆。
不是,她总共在学校里也没露过几面啊怎么还上榜了呢?不对……重点是她这个长相还能上榜?前面的42名是个酷帅风小姐姐,后面的44名是个我见犹怜的水灵妹子,她一张在课堂上睡得头发乱翘表情呆滞的照片夹在中间是搞什么啊啊啊啊!!!
这一楼果然很多留言。
“花哥放错照片了吧?就这长相能排43?”
“还以为花哥搞排行榜是义务劳动,原来是靠这个恰饭啊,花哥带我啊,有钱一起赚。”
“我佛了,这个路人脸也能排在我家贝儿前面?瞎眼了吗?”
留言过于爆炸,花哥不得不露脸解释了一下:“同学们,我开头已经说了,这不是我自己瞎排的,是采访了很多男同胞后得出的结果,你们找我也没用。”
下面展开了对花哥的口诛笔伐:“采访了谁啊?敢亮名字吗?黑箱操作还不承认,呸。”
“就是啊,要点脸吧。”
但这里面也夹杂了其他的声音。
“这照片角度有问题,我跟乔桥同班,她真人很好看,这排名我觉得低了。”
“对,她不是那种一眼就抓人的女生,但是越看就越觉得可爱。可惜不常来上课,遇见她要看缘分。”
微弱的反对意见中忽然冒出一条画风迥异的留言:“前面那几个嘴臭的敢不敢留下学号?看老子不把你屎都打出来,乔桥最美不解释。”
乔桥心想哪个路人这么暴躁,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宪!
敢在论坛用真名当昵称的也没几个了,乔桥眼看着他在这层下面大杀四方,凡是敢质疑排名的都被他一顿输出喷得找不着北。打字又快,骚话又多,完全把游戏那套喷法带到了论坛,打遍全层无敌手。
最开始质疑的那几个路人都不敢冒头了,陈宪最后撂下一句狠话:“有意见来找我,昵称就是真名,男寝大a楼随时奉陪。”
……> 大佬喝茶。
乔桥终于体会到拥有黑粉是什么感觉了,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陈宪是故意的。
想给陈宪发个消息,但思量片刻还是算了,就当看不到吧,冷处理好了,万一哪句话没说对,陈宪真成黑子可怎么办。凭他这所向披靡的骂功,乔桥还真招架不住。
眼不见心不烦地迅速往上翻,除了在26名的金思琪处停了停,再没见到认识的了。有一两个很眼熟,应该是班里同学,但她实在想不起名字了。
诶……哇,第一名好美!
乔桥身为同性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照片里的女生一个淡淡的回眸,抓拍状态下也全角度完美的一张脸,水汪汪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淡粉色的嘴唇,纯净如冰雪,真像个仙女一样。
花哥破天荒在下面打了一句话:“不用我说名字了吧?队形走起!”
下面几百层回帖全是同样的三个字:“张可蓝!”
原来叫张可蓝,名字也这么好听。
花哥:“感谢大家的支持,男神排行榜也在制作当中,敬请期待!”
乔桥暗暗想,不用排了,要是简白悠来上课,他肯定第一没跑,当然最好他永远不来。
越想越困,乔桥大大打个哈欠后关掉手机,陷入梦乡中。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和朱妍出门了。
知道今天要陪她逛街,乔桥昨晚临睡前就想好了适合朱妍的发型和衣着,她虽然不是专业搞形象设计的,但在wawa这么多年的耳濡目染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大概方案还是能拿出来的。
两人坐车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圈,朱妍的预算有限,那些奢侈品就算了,乔桥着重关注的是正在打折的品牌服装,有性价比的同时,还得有质量。
“这个能行吗?”朱妍犹豫着接过乔桥手里的连衣裙,“太收腰了吧。”
“你身材好,不秀出来多可惜。”乔桥把她推进试衣间,“不是说好听我的吗?你就别管那么多啦,先去试试。”
朱妍只好拉上帘子。
其实朱妍底子是不错的,皮肤也好身材也好,就是表情不多,人看起来也冷冷的,不好亲近。这样的外貌条件很适合走知性冷淡风,但她偏偏走了日系学院风,整体看着就呆板老土很多,把原来的优点全变成劣势了。
等了一会儿,朱妍从帘子后面冒出一个脑袋,弱弱道:“乔桥……我还是不出去了吧?这样不习惯呢。”
“不行!”乔桥强势地把她拽出来,硬让她照镜子,“你看!多好看!”
镜子里的人一头黑色柔顺的长发,收腰长款格纹连衣裙把她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下面再搭配乔桥递过去的方头小短靴,一个优雅的气质型小美女就诞生了。
朱妍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这么美,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不肯走。
“完美!导购,包起来吧。”乔桥大手一挥,反正不是刷她的卡哈哈。
“可是……”朱妍欲言又止。
“怎么了?这身不是很好看吗?”
朱妍半晌才嗫嚅道:“我看过梁先生的一个访谈节目,他说他喜欢年轻可爱的女孩子,这样会不会太成熟了?”
乔桥差点吐出一口血。
梁季泽那个大变态说的话有半分可信度?私生活乱成那样根本就是对所有类型都来者不拒吧?
乔桥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撇嘴:“明星说的话不能当真的,节目效果而已。”
“不是。”朱妍摇摇头,认真道,“他在好几个节目上都提过呢。”
乔桥打岔:“好啦,他喜欢是他的事,难道你要因为他不喜欢就不美了吗?再说你这样比原来好看多了,自信点!”
朱妍黯然:“也是,就算我走年轻可爱路线,他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的。”
“明星只是在屏幕上好看,私下可能是个大烂人。”逮住机会就要黑梁季泽一把。
“别人可能会,但梁先生不会。”朱妍立即反驳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梁先生。”
乔桥抿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类似风格的衣服又挑了几套,彻底把朱妍从一个土气的学生妹改造成知性小姐姐,成就感爆棚。
不过左看右看,好像还有哪儿不太对。
“你这个头发,多久没做保养啦?”
朱妍不好意思笑笑:“开学太忙了。”
“走,带你剪个发。”
随便找了个美发店,简单跟tony老师描述了一下改造思路,再等上两个小时,一头呆板的黑长直就变成了深棕色带点微微弧度的波浪长发。不需要紧跟潮流,只要稍稍变通,就能起到画龙点睛的神奇效果。
朱妍还有些不适应自己的新形象,路过镜子总要多看两眼,可嘴角却快要咧到耳后根了。都是女孩子,看到自己美美的,谁会不高兴?
“乔桥,你真厉害。”朱妍有点不好意思,“平时看你不怎么上课,没想到懂得这么多。”
“时尚是个圈嘛,没什么难的。”
“哎,都中午了,我请你吃饭吧。”朱妍热情地挽住她的胳膊,“你为我忙活了一上午,给我个报答的机会。”
实话实说乔桥也饿了,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好推脱说下午还有事,马上要去忙。
朱妍悻悻:“好吧,那我先回学校了,你路上小心。”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心,朱妍从来不问她为什么不去上课以及闲暇时间都去哪里,她很懂得社交的边界,所以才让乔桥觉得跟她相处没什么负担。
送走朱妍,乔桥马不停蹄地去了周远川的酒店。
来之前已经打过招呼了,男人却还是一刻都等不了似的一直在给她发消息,只要慢回几分钟,就会被周远川的胡萝卜表情包轰炸。
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发表情了,还搞了种这么萌的表情包,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周远川眼巴巴盼望着的可怜样子。
坐电梯一路直升,刚敲了一下,门就迅速开了。
乔桥眼前一花,只觉得被人一把搂了进去,接着后背重重撞到墙上,嘴唇就被吻住了。
“好想你……”
舌头被人吸吮着,耳朵边溢满了低低的喘息,呼出的气体都开始升温,前一秒还是青天白日,下一秒就是色欲沉沦。
光线都被厚厚的窗帘遮住,整个房间都是昏暗且魅惑的,乔桥忙里偷闲瞟了一眼桌面,看到上面居然还点了几支蜡烛。
“等等……”乔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让周远川的嘴唇离开几公分,“怎么……怎么这样?不是有礼物吗?”
周远川噗嗤笑了,他笑得很厉害,脸都埋在乔桥的肩窝里,尖尖的下颌戳得她有点疼。
“小乔,你还没发现吗?”
他抓住乔桥撑着他胸膛的手,慢慢往下滑,让她感受着皮肤和皮肤之间毫无阻碍的这种接触。越往下,乔桥脸色越僵,直到碰到某个滚烫又直挺的东西,她才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来。
周远川亲一口乔桥的鼻尖,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礼物就是我啊。”

320:哪儿学的?
“我想了想,礼物啥的都是身外之物,也……也不是很必要。”
乔桥僵硬地站着任由周远川轻吮她的耳垂。
“不行。”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含糊不清,好像玻璃上蒸腾了一层白白的水雾,他有着这种摄人的魔力,仅靠收缩一点声带,下压一点喉结,就能让人浮想联翩,呼吸错乱。
他的舌尖沿着乔桥的侧颈线慢慢地往下滑,留下一条亮晶晶的水渍:“我是为你赶回来的,你不能不要。”
情况有点不妙。
房间里太暗了,也就桌上的蜡烛提供着一点微弱的亮光,但乔桥觉得还不如一片黑,起码气氛不至于被搞得这么暧昧。
温热的手掌从她衣服下摆伸进去,迷恋似的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腰腹,就连最近因为长胖新积攒的一点小赘肉,都被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
“等等。”乔桥被弄得有点痒,往后缩了缩,“我朋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没什么事的话,我要走了……”
非常时刻非常手段,朱妍我对不起你。
“是吗?”周远川懒洋洋地开口,好像看穿了她的小计谋,“那我找人先把她送回学校。”
说着作势要去摸桌子上的手机,乔桥眼看要被戳穿,本想顺坡下驴认个错,但看见他那修长且骨节料峭的手,一下子说不出话了。
有时候她也奇怪,周远川的脸已经足够吸引人了,可她却总会被他身上别的部位扯走注意力,有时候是脚腕,有时候是脖子……这次是手。
指尖不紧不慢地摁着数字,点一下屏幕就亮一下,把他的手指照得像在发光。让人能看清楚那粉色贝壳一样的甲床和修的整整齐齐的边缘,一点毛刺都没有。
“打么?”手指悬停在绿色的通话按钮上,耳边是他压抑的轻笑,“你说打不打?”
乔桥干巴巴地咽了一口唾沫:“不打?”
“为什么不打?”
“因为……没人等我。”
嘴唇一热,又被吻住了。这次没有那么温柔和缠绵了,反而很轻佻,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她下唇碰一下,然后离开一些,再碰一下,再离开。
“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得等电话接通,才肯说实话呢。”
周远川的身体靠得更近了一点,这不是乔桥看到的,而是感觉到的。黑暗里,她的眼睛失去了作用,只能靠立起的汗毛感受空气的流动。但这种感觉很不好,危险若有若无,让人很没有安全感。
“嗯……”男人低声问,“可以麻烦你脱掉裙子吗?”
这是什么话!
还有猎物自己磨刀且躺到砧板上的道理吗?
但是闻着周远川身上刚沐浴完的清新味道,拒绝的话堵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到胯骨侧面,摸索着把百褶裙的拉链拉开,手一松,裙子就落在了地板上。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她还听到了金属链头跟地板撞击的轻微声响。
“谢谢。”
乔桥打赌自己脸肯定红了,因为她听出了周远川声音里的笑意!
抚摸着她腰腹的手停住了,然后开始往下滑,乔桥忽然能看到桌上的蜡烛了,停了两秒才意识到是因为周远川蹲了下去。
接着,她猛地抖了一下,因为男人吮上了她的大腿根。
内裤已经不知所踪,周远川鼻腔里喷洒的热气就铺在她最敏感和柔嫩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碰到,她却觉得浑身都像被周远川舔了一遍似的烧着滚滚的火苗。
“其实这才是礼物。”周远川不紧不慢地说道。
“呃!”乔桥剧烈地打了个哆嗦,腿一软差点就靠着墙滑了下去,但男人的手掌托着她的屁股肉,硬是把她撑回了原位。
她简直要疯了,穴口和阴蒂被人用舌头无微不至地照顾,舌尖随便一点细微的搅动都能让她满脑子闪金光,周远川微微湿润的脑袋就埋在她两腿之间,可她连把他拽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腰被托着,屁股也被托着,如果不好好站直,还会被不轻不重地掐着屁股肉,这简直是就是世上最美妙的“酷刑”,乔桥情不自禁地屈起膝盖踮起脚,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企图依靠它给自己降温。
炸裂一般的快感像电流一样游走全身,爽得让她有点丧失意识了。
“舒服吗?”周远川停下动作,他有些不确定,还带点小心翼翼,“……我刚学的。”
乔桥急促地喘着气,她此刻特别想骂人,唯独粗口才能表达她此时心情的万分之一。
“你从哪儿学的?”
周远川以为她不喜欢,烛火映照下睫毛轻轻抖了抖,因为不够自信连声音都变得软绵绵了:“书上。”
学霸就是学霸,脑瓜好用学什么都快。
“……不要了。”乔桥长长喘一口气,“我受不了了。”
周远川愣了愣:“不舒服吗?”
“……”她真的说不出‘其实很舒服’这样的话。
她在脑海里遐想了无数遍的手指忽
然微微刺入了穴口,连一个指节的都没顶进去,仅仅在入口附近试探地揉摁。
“咦,这里流了好多水。”
乔桥自暴自弃地放松身体,周远川也立马察觉到了,因为绞动他手指的嫩肉松懈了下来,反而微微颤抖着,像是在邀请。
“看来很舒服呢,真狡猾,明明那么喜欢,却不告诉我。”周远川抱怨似的在她大腿内侧轻咬一口。
胯下早就硬得发疼了,这种时刻当然不会客气。他抬起乔桥的一条腿,认真地问:“可以吗?”
乔桥眼角都憋红了,她的回答是自己挺着腰蹭过去。
她发现他根本不是真的要问,他就是喜欢看她这幅不敢承认又不得不承认的样子!
多智近妖,连恶趣味都能被掩盖成彬彬有礼。
火热的阴茎一挺入,嫩肉便开始疯狂地绞紧,两个人维持着插入的姿势好久没动,等终于适应了,周远川才渐渐拉开动作。
他从不沉溺性爱,但在乔桥身上,却总是丢掉他最引以为傲的理智。
乔桥绷起腿,脚背像是芭蕾舞演员一样抻成一个弧线,她半挂在周远川胯上,最娇嫩的部位被肆意搅动,阴茎抽出又挺入,挤出让人脸红的水声。周远川完全控制着频率和力道,他的撞击并不激烈,却总能精准地挑动她最敏感的神经。
“呜呜……”她哼了一声,刚想说话,就被周远川的嘴唇堵住了,男人的舌尖擦过她的口腔,细细地吻了一遍。
好深。
乔桥皱着眉头,感觉胃都被顶到了似的,为了不让自己太辛苦,她只好悄悄踮起另一只脚,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这点诡计当然被立马发现了,周远川两手扶住她的腰,硬是把她向下摁住,确保阴茎能够严丝合缝地插到最深处。
火苗从结合处往天灵盖烧,房间里被肉体撞击的声音塞满,周远川明明不是力量型的人,但乔桥就是使劲浑身解数也逃不脱。她被从正面进入抽送了几十下后又被转了个方向从后背进入,总之完全沦陷了。
下体湿漉漉的,是她的体液,被微弱的风一吹还有些冷,但是身体内部却像个火炉,外面冷里面热,难受得她只想哭。
“怎么办……”周远川喘着气,狂乱地吻着她耸起的肩胛骨,“我好像要射了。”
乔桥脑子一片混乱,她闭着眼睛,心想你再不射,我就要死了。
“这次不算,肯定是太久没见你了。”周远川小声辩解,挺不好意思似的,“一会儿再来一次好不好?”
“……不好!”
“哦。”阴茎停住不再抽动,“那我能先退出来吗?让我缓一会儿再做。”
这人!
乔桥抖着眼皮,气急败坏道:“好好,一会儿再来一次!”
“好。”
语调掩不住地开心。
他果然憋了一段时间,精液又多又浓,射得时间也长,抱着她的腰使劲儿顶弄了好一会儿才算射完。蜜穴盛不下的从结合处的缝隙里溢出来,稍稍一动就会点点滴滴落在地板上,还有一些顺着她的腿弯淌到了脚腕处,白色的,粘稠的。
乔桥脸羞得滚烫,闭着眼睛被抱进浴室,周远川从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儿,帮她清理体内精液的手法也很生涩,但因为乔桥今天对他的手莫名很有欲望,所以清理着清理着,手指就换成了另一个更粗更长的东西。
又扑腾了一地水,最后被抱到卧室的时候喊得嗓子都沙了。
唉,好好的一个周末,怎么又变成了这样?

321:不真实
乔桥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
正靠着床头安静工作的男人有所察觉,俯身在乔桥唇边轻吻了一下:“想吃饭还是想继续睡?”
乔桥打个哈欠:“你忙吧,我赖会儿床。”
周远川微笑:“好。”
他说完就要把笔记本电脑收起来,看样子是想陪着她再躺一会儿,乔桥好不容易抓到个可以光明正大欣赏他侧颜的机会,怎么肯就此放过,忙摁住他的手,意思是不用动。
周远川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继续工作了。
……啊,好像忽然能t到什么叫‘认真的男人最性感’了。
乔桥眯着眼睛看他,周远川赤裸着上身,戴着一副无框眼睛,薄薄的被单潦草地被拉到胯骨的位置,从她的角度,能看到被单下面也是不着寸缕。
唉,腰是真的细,动起来也是真的猛。
“你不介意吗?”周远川的眼睛在被镜片遮住后更显柔和,“我这时候工作。”
“没事。”乔桥本想摆摆手,但她累得硬是没抬得起来,“我已经习惯啦。”
周远川笑笑,凑过去又亲了她一口:“想再来一遍吗?我还可以哦。”
说着,乔桥就眼见他两腿之间的被单撑起了一个大帐篷。
“你还是先工作吧……”
大佬放过我!
但撩拨起来的欲望哪儿那么容易下去,周远川把电脑扔在一遍,压住乔桥直到把她胸前的两个小肉粒用舌头玩弄得红肿发痛才肯停手。
手腕被拉高固定在头顶,要不是知道周远川一般不做霸王硬上弓的事,她早就吓得大喊大叫了。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被男人眼中深不见底的渴求弄得心惊肉跳。
她刻意不去多想她跟周远川之间的关系,心里也清楚如果真剖开看,可能剩不下什么真心,毕竟他们这类人天生感情就单薄,没必要强人所难。
但周远川却好像很进入角色,明明智商高到吓人,却又能对乔桥说得每一个傻话题都乖乖配合,从来不发火,永远保持耐心,像个24小时开机的中央暖风大空调。
想到这个,乔桥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试试周远川是不是真的不会生气。
方法有点损,但一只色泽形状都过于饱满的苹果,毕竟没有带着几个虫洞的烂苹果来得真实。周远川的这种完美,她开始有点难以忍受了。
她偷偷看周远川,后者闭目靠在床头的软枕上平复呼吸,腿间的帐篷已经下去了,他又顺了会儿气,才拿过电脑继续工作。
乔桥瞅准机会,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手,‘啪’把电脑摁重启了。
她知道周远川刚才在写东西,屏幕上一堆乱七八糟且看起来很牛逼的符号,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没摁保存键。
周远川盯着忽然熄灭的屏幕愣了愣,有点没反应过来。
乔桥摆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心想快发火快发火。
“抱歉。”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道歉,“我不该光顾着工作,忽略了你。”
嗯?这是什么展开?
“我不写了。”周远川把电脑合起,声音很温柔,“我陪你下楼吃点东西吧?听说这家酒店的黄油牛排很不错。”
乔桥跟不上逻辑了,“等等……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刚说不介意你工作,又给你关了电脑。”
“你是说了不介意,但你没说不介意的时间是多久啊。”周远川一脸‘你永远不会出错’的表情,“而且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我应该提前问清楚的。”
乔桥:……
初战失败,她无奈地躺了回去:“你工作吧。”
周远川眨眨眼睛:“我可以不写的,记到电脑上只是为了让其他人看得懂而已。”
“但你刚才没保存吧?不得重新补一份?”
“这个不妨碍,可以调系统备份。”说完他还微微一笑,像在求夸奖,“我也很懂电脑哦,如果需要找人装系统的话,我可以代劳。”
喂,你一个拿国家科研奖拿到手软的人干嘛忽然炫耀这种技能……
乔桥哼哼唧唧:“我有点渴。”
很快,一杯温度适中的白开水就递到了她手上,乔桥靠着床头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更狠的招数。
周远川再三强调他可以不工作,但乔桥以更坚决的语气要求他继续,男人只好无奈听从。
但他这次工作得很心不在焉,动不动就要看一眼乔桥,生怕她不耐烦。
乔桥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直到他又打了一长串数字以后,眼疾手快地把一整杯水都浇到了周远川的电脑上。
电脑‘嗤’了一声,直接黑屏了。
其实泼完水乔桥就后悔了,就算要测试周远川的忍耐度也不该拿这么重要的电脑做实验,万一里面装着什么不可挽回的资料,她的罪过就大了。
忐忑地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结果周远川却看着比乔桥还紧张:“我果然不
该工作。”
“……那个,你电脑坏了。”
“无所谓。”他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被泼水的不是电脑而是一件旧衣服,“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乔桥心里咆哮你就不会跟我生一次气吗?我刚才把你的工作成果都搞没了耶!
乔桥:“嗯……”
不会生气也算‘做得不好’吧。
周远川更紧张了,甚至微微坐直了身体,像是个即将被揭开考试成绩的孩子:“可以告诉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改。”
乔桥哼了一声:“这都不知道,自己想!”
哇,太罪恶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表情泄露端倪,她只能扭头看窗外,以此掩饰自己的愧疚。
乔桥本意是想激周远川生气,心里也清楚他没做错什么。然而,万万没想到周远川真就把两人见面后所做的事情一一复盘了,还是精确到分钟的那种!
“13时23分,因为你绞得太紧了,我一时情不自禁,动得幅度有点大,好像戳痛你了,因为你表情看起来有点痛苦……”
乔桥红着脸转身捂住了周远川的嘴:“你你你你你别说了!立刻马上现在就把那些忘掉!”
周远川无辜的眼神看着她:“我做不到,我想忘都忘不掉,何况有关你的一切我都不想忘。”
乔桥只能尴尬地又把手缩了回来。
“算了算了,就知道激你也没什么用。”她翻出纸巾把电脑上的水擦干净,懊恼道,“怎么办?好像真的坏了。”
周远川很不满她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东西身上,硬是强迫她转过头:“你要激我什么?”
“激你生气啊!你、你总是这样,一点都不真实!”
一不小心把实话脱口而出,乔桥下意识捂住嘴。
周远川完全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白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愕然,却还是下意识地说:“对不起。”
乔桥抓狂了:“你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说了,我不够真实。”
“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大声地反驳我吗?我说得未必就对啊!”
周远川不说话了,垂头沉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乔桥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她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他?
“你的电脑……我赔你个新的吧。”
周远川摇摇头:“里面没什么东西,真有价值的资料我也不会带出实验室。”
“但毕竟给你弄坏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答非所问:“小乔,你真的觉得我不真实吗?”
“嗯?”
他淡淡一笑:“算了,没什么。”
然后无论乔桥怎么问,他都缄口不言,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因为这莫名巧妙的插曲,刚醒时的温存氛围荡然无存,周远川下床穿了衣服,乔桥也不好继续赖着,跟着爬了起来。
相对无言地吃完晚饭,虽然黄油牛排确实很好吃,但糟糕的心情也会反应到食物上,乔桥吃了没几口就觉得腻得难受,不想再吃了。
等周远川把她送回学校才想起来还没问宋导的事,但暂时也拉不下脸给他打电话,乔桥暗骂自己真是蠢翻了,两眼一闭好好享受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把不该捅破的东西捅破。
有一个周先生那样温柔、识趣、渊博的性伴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她还想得到什么呢?
回到寝室,朱妍兴奋地冲上来:“乔桥,你给我挑的衣服真好看,我刚才跟我妈通视频电话,她也夸呢。”
“嗯,你喜欢就行。”
朱妍觉出不对:“怎么了?你心情不好?”
“也没有。”乔桥避过她的视线,“就是有点累了。”
“嗯,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朱妍表情忽然变得有点激动,强自按捺,“明天……明天你能陪我去上梁老师的课吗?”
得,课还没上呢,都改口叫老师了。
“我去什么啊,我又没资格。”乔桥想以幽默的语气开个玩笑,结果说出来像是在自嘲。
朱妍以为戳到她痛处了,讪讪地:“对不起啊。”
“唉,别说对不起。”乔桥摆摆手,“我今天听这话听得脑壳疼。”
糟糕的一天,赶紧过去吧。

322:名额顶替
乔桥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自然不知道为了梁季泽这第一堂课,整个星程乱成了什么样子。
不过她还可以感受余韵。
乔桥一边刷牙一边靠在卫生间的百叶窗边数路上的行人,从这个窗户能望见星程最宽阔的一条主干道,往常道上的人流都是以百计的,今天刷了三分钟牙,行人也才堪堪凑满了双手双脚二十个指头。
其余人上哪儿了?
答案不言而喻。
就算没有成为拿到听课资格的幸运儿,能守在教室外偷偷看一眼现今娱乐圈最顶点的男人的风姿也足够人发疯了。当然学校早有防备,大部分人都被拦在了教学楼外。
乔桥看了眼表,估计这时候梁季泽应该开讲了。她记得梁季泽好像告诉她过要去上课,但她打算装失忆。
他那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乔桥承认她对梁季泽的偏见有点深,毕竟每回碰上他都被整得很惨,就算再不记仇,也给弄出了条件反射,见到他就想掉头狂奔。
哼着歌洗漱完,反正宿舍就她一个,乐得自在。正筹划着中午和朱妍去尝试下食堂的新菜式,忽然听到门响,乔桥以为是检查卫生,但来者明显是有钥匙的。
“谁啊?”
她从门后探出一个头,发现朱妍竟然回来了。。
“诶?你不是去上课了吗?”乔桥稀奇道。
朱妍这才抬起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今天果然精心打扮过,穿得是乔桥给她搭配的那身衣服,还化了全妆,浑身充满着知性美。乔桥知道她为了保持住新烫的发型,昨晚干脆坐着睡了一晚上,总之为了今天这堂课,她可谓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不会吧?梁季泽有事不上课了?可我看外面都没人了呀。”
朱妍把包甩到凳子上,冷笑:“我为什么回来,你心里清楚!”
乔桥懵了:“你在说什么啊?”
朱妍怒气冲冲:“你是不是故意要看我笑话?看着我为了这堂课精心准备你很得意吧?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脚底下好玩吗?!”
她说着,愤恨地把身上的裙子脱了下来,抓起桌上的剪刀咔咔剪了个粉碎。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回来,因为两个原因。”朱妍把裙子的碎布扔到乔桥脚下,“第一,我根本没有上梁季泽课的权利。”
乔桥:“可你不是……”
朱妍伸出两根手指:“第二,我要回来通知你去上!”
见乔桥一脸茫然,朱妍更火了:“你装什么装,你早就知道了吧?行,算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你背景那么厚,能让梁季泽都给你开绿灯。可全学校那么多抽中梁季泽课程的人,你不顶别人的名额,专顶我?你什么意思?”
“我顶你的名额?”乔桥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句。
朱妍越说越觉得委屈难过,声音都哽咽了:“乔桥,我自问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甚至……我甚至把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明知道我多看重这节课!真是瞎了眼!”
不给乔桥解释的机会,她扭头进自己房间了,门被摔得‘砰’得发出一声巨响。
客厅里静悄悄的,但是朱妍摔门的那一瞬间,乔桥醒悟了。
她心想梁季泽这招可真是毒啊。他明知道就算强行把名额塞给她也不会去上,所以故意把朱妍顶掉了。以梁季泽的能力,在名额中多加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但这样就达不到他要的效果,他想要乔桥主动、积极地去上他的课,而不是被胁迫,被动地坐在教室里。
说白了,他既想控制她的身体,也想控制她的精神。
所以其实朱妍没冤枉错人,虽然乔桥在整个事件中毫无主动性,但因为跟朱妍走得近,所以被顶替的那个人就只能是无辜的朱妍。
乔桥深吸一口气,动手开始解睡衣扣子。
她没有选择,梁季泽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为了朱妍,她也必须跳进那个陷阱。
乔桥打开衣柜开始挑裙子。所有跟清纯可爱风格沾边的通通不要,既然梁季泽喜欢,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能打扮得多邋遢就打扮得多邋遢。
最后中彩的是一条抹布一样的连体裙,说是裙子其实有点抬举它,它更像一件肥大的长款t恤,布料皱巴巴的,剪裁这种东西更是根本没有,配上像是万年没洗过一样的屎绿色,穿上就是活脱脱一个行走的水桶。
不过怎么穿在自己身上,好像有点不太对呢?
乔桥对镜端详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她骨架小又平胸,穿过于肥大的衣服反而会显得楚楚可怜,跟她想达到的效果相去甚远。
乔桥想了想,干脆换下有点幼稚的小菠萝内衣,把自己不知哪年哪月买的一款厚垫胸罩翻了出来,这个内衣的神奇之处在于没沟也能给你勒出一道,acup能直接垫成大d。
胸围涨上来以后,裙子的直桶设计就变成灾难了,她一个体重不过百的人,看起来居然像有150斤。
乔桥胡
乱抓了抓头发,随便在脑后绑了个低马尾,就像所有不修边幅的中年女人一样,素面朝天地出门了。
一路上她收获了不少回头率,毕竟在俊男美女遍地走的星程,丑人就像珍稀动物一样稀有。
保安不可置信地反复对照学生证照片和乔桥本人,似乎搞不清楚在别的女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去上课的时候,还会有人连妆都不画底都不打就出门?
不过也得益于她这套行头,守候在教学楼外的粉丝们压根没想到她是去上课的,看保安放行也都很淡定,大概以为乔桥是学校的清洁工。
梁季泽的课堂很好找,他从来都只用最好的,连教室也是。
乔桥才不管现在是上课时间,梁季泽不是让她来吗?不是想控制她吗?
她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在近百双视线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绕过讲台,找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
所有人都尽量往前坐,所以后排很空旷,她可以一个人占好几个座位。
讲台上的人仅仅停顿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继续了。
乔桥坐下就开始玩手机。
她本来想趴下睡觉的,这样挑衅的意味更明显一点,但是她低估了梁季泽声音对她的影响,在被恶魔盯上这么多次以后,那把被粉丝痴迷地称为‘能让耳朵当场怀孕’的嗓音,只会让她坐立不安,胸闷恶心。
不得已,才掏出手机转移注意力,而且万分后悔没带耳机来。
可惜人类的听觉是被动技能,她再排斥,梁季泽讲的东西还是会流进她的耳朵。不过即便偏见已经这么深了,乔桥也必须承认梁季泽讲得真不错,侃侃而谈的样子看着人模狗样,谁能想到这家伙撕了那一身皮就是只彻头彻尾的野兽?
而且他的目光,也太让人不舒服了!
乔桥严重怀疑梁季泽是故意膈应她,每次视线扫过全体同学时都会在她这里多停顿上一两秒,就算低着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也不会减轻分毫!
一堂从头到尾,每一秒钟她都无比厌恶的课!
坐立不安地熬到下课,铃响的时候乔桥真有种解脱的错觉,然而接着她就想到不能离开,她得为朱妍要个说法。
她是不得不留下,其他同学则是根本不想走。好在有保安迅速维持秩序,所有人像来时一样有序撤出,只不过情绪比上课前更激动。
但是没有人来催乔桥,乔桥就像被人遗忘了一样静静坐在原位看着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保安也退出去且把门关上,偌大的教室只剩她和梁季泽。
梁季泽轻轻把讲义合起,抬头冲她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乔桥熟得不能再熟了,那是种从容获胜的表情,轻飘飘的,刺眼之极。
“如果你今天按时来上课,我不会让那个女孩回去。”他将钢笔插入笔帽中,清脆的‘嗒’声在寂静的教室里异常响亮。
“所以,是你害她丢掉名额的。”

323:谈判
乔桥早习惯了梁季泽的无耻,但还是被他这‘歪理’震惊了。
奈何她不是嘴巴厉害的人,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外强中干地回了一句:“你真卑鄙!”
梁季泽笑笑:“你这好像不是求人的态度。”
这个老变态神经病¥……
乔桥恨不得讲台上的灯具忽然松动掉下来把梁季泽砸死。但她好歹还没忘忍辱负重听了两小时课是为了给朱妍要回名额,所以硬是控制住了面部肌肉,挤出了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
梁季泽手肘倚着讲桌,站姿很悠闲:“从下节课起,你要坐在第一排。”
乔桥维持笑容:“好。你也要按约定把名额还给朱妍。”
梁季泽挑眉:“你不会以为这是能等值交换的条件吧?”
“你什么意思?”警铃大作。
梁季泽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手看了看表:“一会儿这间教室还要上课,去我办公室。”
傻子才去啊!
乔桥警惕道:“有话在这里说就行。”
“可以。”男人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嘴角,“只要你喜欢。”
乔桥发誓她已经坐得能离多远就有多远了,但还是被梁季泽这句话弄得一阵恶寒。
“你到底想怎样?”
“你坐得那么远,我说话很累的。”梁季泽不急不缓,“你坐近一些。”
乔桥心想反正自己现在蓬头垢面身形如猪根本没在怕的,于是大方坐到了第一排。
梁季泽一直盯着她看。
乔桥挺起胸脯:“看什么?”
“我在想你到底塞了多少袜子才垫出这个大小。”
“跟你有什么关系?”乔桥暗搓搓地心想是不是恶心了?是不是看不下去了?那就对了。
“无所谓。”梁季泽微微一笑,“还是很可爱,很想操。”
!!!
“你……”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太重口了吧?这样都下得去嘴?”
这回轮到梁季泽奇怪了:“你不会以为我看上的是你的脸和身材吧?”
乔桥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哈。”梁季泽扶着讲桌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小乔,你那脸就算化了妆也寡淡得很,身材更是……”
他摇了摇头,戏谑道:“平平无奇。”
我谢谢你没用‘一马平川’、‘板上钉钉’之类的词哦。
“不过。”他话锋一转,“外形马马虎虎,屁股倒是极品。”
真难想象眼前的人十分钟前还在道貌岸然地讲课。乔桥莫名有种这个神圣的课堂都被玷污了的感觉。
“仔细看看,也别有一番风味。”梁季泽从讲台上走下来,他身形修长,被西装裤包裹的一双长腿格外笔直,随便走两步都像在走红毯。乔桥坐在第一排,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张半米宽的桌子,所以他很轻易就伸手掐住了乔桥的脸蛋。
“听说女人生完孩子后胸围会暴涨,你这样子倒想让我做点别的事情。”
寒毛又立起来了,乔桥后仰躲过了那只胡来的手,警告道:“咱们有一说一,你不要乱来。”
“好吧。”男人也不生气,笑着收回手,“那么,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回你朋友的名额呢?”
“啊?这、这个名额本来就是她的啊。”乔桥结结巴巴地指责,“明明是你假公济私。”
“权力就是要拿来用的,我能用我的权力,你也可以用你的。”
这分明就是欺负她没有权力嘛!
梁季泽轻轻用食指擦过自己的下唇,“当然,你也可以用你有的东西来换我的权力。”
乔桥皱眉:“你想要什么?”
梁季泽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无非就是权财交易……权色交易,财你肯定没有,色的话我还能勉强接受。”
乔桥豁然站起:“你做梦!”
“那就算了。”梁季泽少见地缓和了语气,“我不想强人所难,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
说完,他真就后退了两步,替乔桥打开了教室的门,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不过未免误会我还是多说一句。”他上下打量了一遍乔桥的‘大妈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穿成这样,但这只会让我更想把你衣服脱掉。”
乔桥满头黑线:“你不是只喜欢清纯可爱的吗?”
梁季泽眉毛挑得更高了:“我不挑类型。比如你,怎样我都很喜欢。”
乔桥落荒而逃。
想让她投怀送抱?做梦!再逼她就把这事捅到校长那里,就算梁季泽跟校长有交情,这么明显的以权谋私总归还是要管一管吧?
回到寝室,发现金思琪和赵向彤也回来了,两个人头挨头凑在一起看手机,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见乔桥进门,赵向彤阴阳怪气道:“琪琪,你说有的人怎么就那么做作呢,都上论坛的榜单了,还故意扮丑,我看就是在博关注。”

思琪笑笑:“算了,都是一个寝室的,少说两句吧。”
“没办法,我这个人直,就是看不惯。”
说完赵向彤还白了乔桥一样,很不屑的样子。乔桥困惑地挠了挠头,她想最近也没惹赵向彤啊,怎么回回都冲着她来?
乔桥当然不知道赵向彤一直认为她跟乔桥是同样的外貌水平,所以榜单出来以后,赵向彤心态立马就崩掉了。
不过她现在没空管别人,朱妍呢?
在宿舍找了一圈,看见朱妍原本摊在桌面上的学习资料都不见了,估计是去了图书馆。
乔桥想去找她好好解释清楚,但转念一想,再怎么解释也都治标不治本,不把梁季泽解决了,不把名额弄回来,朱妍只会更讨厌她。
不过看金思琪和赵向彤的态度,朱妍应该没把这事告诉她们。
唉,果然沾上梁季泽就要倒霉。
接下来几天上课,朱妍依旧不搭理她,平时乔桥就算翘课,朱妍也会把课堂笔记给她看,还会帮她划重点,现在她只能靠自己努力听讲了。
而且也不能坐在角落了,失去学霸的大腿,忽然人生变得好艰难……
课间休息,乔桥一头倒在桌子上,听了一节课的表演术语快把她脑子搞炸了。
“乔姐。”陈宪哼哧哼哧地凑过来。
“嗯?”乔桥强打精神,她已经懒得纠正陈宪的称呼了,“怎么了?”
“我给你占的座位……”
乔桥回头一看,后排角落里果然有一个被擦得锃光瓦亮的位子,看陈宪委屈的表情,估计想不明白为什么按照乔桥要求占了位置可她还是不去坐。
“唉,我上课很随意的,你以后别给我占了。”
“哦。”陈宪表情有点失落,“可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乔桥忽然想起什么,冲他招招手:“你过来一点。”
陈宪立马紧张起来,僵硬地在她身边坐下,喉结甚至都上下一滚,似乎咽了口唾液。
乔桥好笑:“你紧张什么啊?我能吃了你吗?”
陈宪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傻得还有点可爱。
乔桥亮出手机,找到论坛上那个女神贴:“这个陈宪……是你吧?”
“是。”陈宪皱眉,“乔姐,有些人就是嘴巴欠打,你别在意,都被我骂回去了。”
……这家伙到现在都没觉得哪儿不太对?
“我找你就是想说这个。”乔桥扶额,“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校园生活,他们喜欢说就说去吧,我又不会掉肉,你以后不要在下面跟人撕了。”
“那不行!”陈宪立马激动地挺直了腰,“那些人就是嫉妒!没事,乔姐你就放心吧,我那些兄弟的账号都在我手里,要是被封了我还能换号接着骂。”
……
“总之你以后不许再回那个帖子。”
“乔姐?”
“如果被我发现你用再回复或者换号回复,我就彻底解散‘乔桥社’。”
“所以你终于承认我是社员了?”陈宪喜上眉梢。
“……好吧,只要你不再回帖。”
虽然不情愿,但陈宪还是点了点头,他可惜道:“便宜他们了,就差一点就能把他们骂删号了。”
这家伙到底从哪儿修炼来了一身骂功啊?
“社长,晚上有没有空啊?”社员身份被承认以后,陈宪立马就改口了,“嘿嘿,我最近刷副本,有个地方总是打不过去,社长给指点指点呗。”
乔桥眉头一皱,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你们最近是不是要参加公会战?”
“对啊。”陈宪点头,“已经报上名了,但是装备还差点,只能加班加点刷副本了。”
乔桥想了想:“行,我正好还有个号,晚上带带你。”
陈宪眉飞色舞:“好嘞!学校附近的游鱼网吧我包了夜场,给社长你留个座!”

324:小法师的狂风咒
自从来了星程,乔桥除了上课就是练枪,已经好久没摸鼠标了,陈宪提起游戏,她还真有点手痒痒。
电竞社其实也好几次通知乔桥参加线上比赛,但她被几个男人搞得团团转,每回都错过,社长都对她有点意见了。
惭愧惭愧,以后还是得常练手,游戏可是终身事业,绝不能扔啊。
胡思乱想着,游鱼网吧就到了,确实离学校不远,门头也做得时尚气派,一看就是走得高端路线,不是那种充斥廉价烟味的便宜网吧能比的。
乔桥刚要进门,就被一个戴眼镜的小胖子拦住了。
“不好意思美女,我们网吧今晚被包场了。”
“陈宪叫我来的,他在吗?”
小胖子愣了愣,重新打量了乔桥一番,语气立刻不一样了:“原来是乔社长,快请进,陈少他马上就到。”
乔桥跟着他向内室走去。
这网吧装潢豪华,键盘和鼠标都是数得上的好牌子,配置相当高。一楼大厅摆着连号的好几排机子,已经有不少人戴着耳机噼里啪啦开战了,但没有一个女生,清一色全是男人。
其中有几个穿着星程的校服,不过大部分都是便装,乔桥也看不出他们的来历。
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年轻。小的十五六岁,大的也只有二十多,正是沉迷游戏的年纪。
小胖子领着乔桥穿过大厅,作为全场唯一的女生,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可能放在别人身上会觉得不自在,但乔桥却只想仰天大笑。
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高中省吃俭用拿着从牙缝里抠下的钱去网吧,鏖战一整夜,第二天再去校门口买两个包子囫囵着吃完,肉体疲惫但精神却非常富足。
还能让她短暂地忘记生活中那些不好的事情。
“乔社长,陈少特别给你准备的座位。”小胖子把她领到一处单独不联排的机子前。
嗯……确实挺豪华,椅子都是真皮的,网吧界的“土豪座”。
乔桥坐下试了试手,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句,要是当年自己技术巅峰的时候能用上这么灵敏的鼠标,pvp排名还得再靠前点。
熟练登录上自己的账号,简单翻了翻装备,又去拍卖会转了一圈,心想还是得跟陈宪要个号,游戏更新换代太快了,当年她这一身算顶尖,现在早不行了。
“陈少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大厅里忙着奋战的人纷纷摘下耳机,显然陈宪在他们中很有威望。
陈宪目不斜视,理都不理这帮人,直奔乔桥而来。
“社长!”陈宪提着一个购物袋,殷勤地把里面的饮料一瓶瓶摆出来,都是不同牌子不同口味的,“你想喝哪个?要是没有我再去买。”
小胖子在旁边弱弱插了一句:“陈少,网吧有饮料。”
“能赶得上超市全吗?万一社长不爱喝怎么办?”陈宪脸一沉。
小胖子不说话了。
他这么兴师动众搞得乔桥怪不自在,只好从中随便拿了一瓶,“就这个吧。”
“胖子,这款再去给我买10瓶。”陈宪指着乔桥挑中的饮料。
“好嘞。”
乔桥:……
“社长,这是你自己的号啊?”陈宪看屏幕上的小法师,“这是三年前的装备了,好久没玩了吧?”
“嗯,我还想跟你说呢,能不能借我个号——”
“阿全!”陈宪一嗓子叫来一个精瘦的男生,“把你号上的‘莲花套’给社长。”
“老大?”阿全皱眉,“那可是法师顶级套装,咱们公会也只凑了这一套啊。”
“让你给就给,哪儿那么多废话。”
乔桥见势不妙打圆场:“我又不常玩,给我也没用,就当暂时借用吧。”
阿全脸色这才好点,但临走也狠狠瞪了乔桥一眼。
乔桥摸摸鼻子,她发现陈宪还真是她的头号黑粉,走哪儿都给她招黑。
换上阿全给的装备,小法师顿时鸟枪换炮,刷了几张图后手感也回来了,乔桥示意陈宪可以开始下副本了。
“来,先刷个小的练练手。”陈宪的游戏形象是个挥舞双斧的战士,跟他本人差距有点大。
其他人也陆续上线,阿全也是个法师,胖子是个射手,还有一个医生和一个刺客,五人小队有模有样,一看就是辛苦磨合过的。
乔桥跟着他们下了副本,虽然几年没玩不熟悉新地图,但手感还在,除了刚开始放技能有点磕绊,后面就越来越顺畅了。
嗯?
乔桥操纵着小法师对一个蘑菇怪咏唱,还没唱完蘑菇怪就被人秒杀了。她转了转视角,看见放技能的是阿全。
可能是意外吧。
小法师哒哒哒跑远了一点,结果仍然是没唱完怪就被清了。转头一看,阿全也跟了过来。
那这就很明显了,这家伙在抢她的怪嘛。
乔桥表示理解,
刚才听他们几人聊天,阿全应该是陈宪这帮朋友中技术最高的,又跟她一样是个法师,还被陈宪扒了套装给她,心里有气很正常。
乔桥心想反正手感差不多找到了,继续刷没意思,有人帮她自然乐得清闲。
她有意逗逗阿全,故意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做出想要离阿全远点的样子,阿全自然在后面紧追不舍,乔桥一举起法杖,他就先发制人把那片的怪秒了。
哈哈,真省事,简直自动清怪机嘛。
乔桥玩得不亦乐乎,陈宪却摘下耳机冲阿全吼了一句:“阿全!你干啥呢!”
阿全脸色阴沉地扔下鼠标:“老大,这女人连怪都抢不过我,能带咱们下副本?”
喂喂,什么叫抢不过你,我是没抢好吧?
陈宪也火了:“不想下就走人,少叽叽歪歪的。”
他说话很有分量,旁边的胖子等人都不敢有异议,但看乔桥的眼神中都带上了怀疑和不满,估计觉得要不是乔桥在,老大不会对他们发火。
乔桥轻咳一声:“我毕竟是新来的,大家怀疑我的技术也可以理解,这样吧,反正在副本中一时半会儿出不去,就当切磋技术了,阿全,咱俩就比一分钟内看谁刷怪多你看行吗?”
陈宪:“社长,你不用——”
乔桥冲陈宪摇头,示意他别管。
阿全冷笑:“好啊,你攻击多少?我跟你堆到一样,省得输了说我欺负人。”
乔桥报了个数,阿全调了一会儿装备,小胖子当见证,确认两边整体攻击力差不多了,就比了个ok的手势,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阿全熟悉地图,早看好了一处怪物刷新点,一马当先往那边跑,乔桥跟在他后面,不过她并不着急,因为她的目标就不是刷怪。
阿全不愧是技术担当,手速飞快地摁下一串技能,乔桥还没赶到,阿全的咏唱已经快结束了。他在屏幕前打了个哈欠,觉得这场比试毫无悬念,他可是算好了怪物血量选择的技能,在堪堪将怪秒杀的基础上做到范围最大化,乔桥就算跟他用一样的技能,因为释放太晚,等技能放出来这片怪早被他清完了。
咏唱结束,他信心满满地等着收割经验,没想到一阵狂风卷来,把原本傻乎乎等着屠戮的怪物全吹开了,而且恰好吹出了他的技能范围。
技能放空了,一个怪都没杀死。
至于狂风的来源,当然出自乔桥的小法师之手。
陈宪目瞪口呆:“社长!你太牛了吧?你怎么知道阿全要放哪个技能?”
乔桥嘿嘿两声没说话,继续全神贯注盯着阿全的法师。
阿全现在也体会到了被人抢怪的郁闷,但同时也对乔桥刮目相看,能准确把怪吹出技能范围可不是容易的事,而且狂风是没有伤害的,如果想靠这种方法抢怪,必须保证一个漏网之鱼都没有,否则阿全就能拿分,乔桥就输了。
不过,离一分钟结束还有几十秒。
阿全继续咏唱,他不信乔桥真就那么厉害,能做到一次失误都没有。
乔桥的小法师追着阿全跑,像个烦不胜烦的影子,而且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把怪物全吹开,阿全气得连摁键盘都不自觉用上了力气,砸得‘啪啪’响。
“时间到!”小胖子拿着表,念出比分:“零比零。”
阿全摘下耳机,心服口服:“我输了。”
乔桥:“没输,零比零嘛,大家打了个平手。”
阿全一声不吭,又把身上一根法师顶级法杖交易给了乔桥。
乔桥:“给我这个干嘛?”
陈宪:“社长,你就收着吧,不然他今晚睡不着觉。”
乔桥只好接受。
小本下完,几人准备刷大本了,乔桥伸个懒腰,一扭头发现陈宪两眼晶晶地盯着她看,活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如果他有尾巴,估计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乔桥不自觉后仰离远点:“你怎么了?”
陈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社长,我还是叫你乔姐吧,感觉叫乔姐亲近些。”
乔桥松口气:“哦,这个没关系。”
“那可以叫乔桥吗?”
“都行啊。”名字起了不就是让人叫的嘛?
“嘿嘿,那就行。”陈宪搓了搓手,“乔桥,不然别刷本了,咱俩出去吃饭吧。”

325:隐怒
胖子第一个提出异议:“老大?这可是公会战前最后一次开副本了,错过就刷不到那套装备了!”
阿全虽然没说话,但是眉头紧皱,估计觉得如此荒谬的提议只是陈宪的一个玩笑。
陈宪正色道:“不是还有你们吗?少两个人不影响大局。”
一个是公会会长,一个是会长请来的技术大神,你跟我们说少两个人不影响?
阿全:“老大,你真不刷了?”
陈宪摆摆手道:“害,不就一堆数据嘛,你们努努力,能刷出来最好,刷不出来也无所谓。”
所有人:……
一小时前:‘今晚不刷出这套装大家都别睡了!’,一小时后:‘不就一堆数据嘛’。
男人真是种善变的生物。
气氛有点凝固,被莫名点成二号当事人的乔桥只好发言:“来都来了,还是先把正事办了吧,而且我这会儿也不饿。”
陈宪:“不饿不代表身体不需要能量啊,等饿的时候再吃就晚了。”
胖子:“老大,你前天不是还骂我‘不饿也吃浪费粮食’吗?”
陈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乔桥想了想:“这样吧,先下一把副本试试,不管过没过都去吃饭,怎么样?”
阿全:“我觉得可以。”
众人都附和,陈宪见乔桥意志坚决,只好同意。
乔桥操纵着小法师开始带众人下大本。一个副本上限是5个人,技术最差的刺客被淘汰,刺客号落在阿全手里,由他代为操纵。
一上手她就发现难度提高了一个量级,小怪都非常麻烦,但乔桥总觉得这副本的布局和怪物刷新点很熟悉,想了半天才回忆起当年游戏官方出过一个活动本,跟这个副本高度相似,但难度比这个低多了,后来因为太枯燥这活动再也没出过。
想来是官方偷懒,把以前的数据改改又拿来用了。
既然是以前的活动本就好办多了,陈宪他们之所以一直过不去就是因为boss太强,抬手就把人秒得差不多了,不给你钻研攻击方式的时间。
乔桥上论坛翻出以前的活动视频,跟阿全把boss仔细研究透了,又专门制定了针对它的战术,稍微试了两轮,有惊无险地就把副本过了。
网吧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长呼一口气,因为过不去这个副本他们在一直在其他公会面前抬不起头,这回总算扬眉吐气了。
虽然想要的套装没掉,但在乔桥的指点下,阿全已经掌握了速刷方法,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陈宪立马拉着乔桥去吃宵夜。
他一路都不大高兴似的,虽然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但总是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乔桥。
“你怎么了?”乔桥满头问号。
陈宪小声道:“你说试一局就走,这都试了三四局了。”
乔桥:“……你今年多大?”
陈宪一头雾水地报了年份,乔桥松了口气:“原来比我小,可以原谅。”
陈宪立刻炸了:“我很成熟的!”
乔桥露出‘你说得都对’的微笑:“我知道。”
陈宪气绝。
宵夜是海底捞,两人埋头苦吃了一大顿,陈宪不停给乔桥夹菜,直到她撑得再也吃不下。血液全都涌到胃里帮助消化了,头也越来越沉,隐约听到陈宪在说话,但说的什么却一点印象都没有。后来她不知怎么就倒在了桌子上,呼呼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好像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扒拉着她的脸想把她弄起来,乔桥烦得不行,一巴掌呼了过去,接着就听到有人吃痛地‘哎哟’一声,她也懒得睁眼看看。
一觉睡到天大亮,伸个懒腰,舒服。
懒腰伸到一半,冷不丁对上一道充满怨念的目光。
“呃?你……你没睡啊?”
“我不困。”陈宪幽幽道。
“你脸怎么了?红了一块?”乔桥奇怪地指指他的右颊。
“磕的。”
“可是……”
“没事。”陈宪揉了揉右脸,“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等回学校就看不出来了。”
“对了,我记得学校附近有药店,我一会儿陪你去买点药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脸上的红印莫名有点心虚?
陈宪犹豫一会儿,点头同意了。
他的车就停在外面,昨晚太黑没看清,这会儿才发现是辆很帅气的小跑车,看来别人喊他一声‘陈少’是有原因的。
陈宪坐进去,看到乔桥乖巧地系上安全带等待出发有点稀奇:“你……不自拍吗?”
“为什么要自拍?”
陈宪愣了愣:“我也不知道,但第一次坐我车的人大部分都会自拍。”
“哦。”乔桥闻言掏出手机,“那我也入乡随俗,拍一个吧。”
乔桥‘咔咔’拍了好几张。
陈宪若无其事地凑过来看了一眼:“不如你本人好看。”
“不
好看吗?那我删掉了。”
“等等。”陈宪摸出手机,用一种故作不在意的口吻说道,“拍都拍了,删了多浪费,发给我吧。”
乔桥也没多想,爽快地全发他了。
陈宪后半截路程总是边开车边有意无意地摸一摸手机,好像生怕它不翼而飞。
药店开门挺早,店员看了看陈宪的伤势后用一种夹杂控诉和不赞同的眼神看乔桥,把乔桥看得越来越虚,倒是陈宪坦荡荡地还是那套说辞:“磕的。”
皮肉伤都算不上,店员嘱咐回去冰敷一下就好,两人便离开了药店。
刚下台阶,无意抬头时看到学校对面停着一辆风尘仆仆的皮卡,车身像是从没保养过,上面锈迹斑斑,有些地方都翻起了铁皮,卖相非常凄惨。
乔桥能注意到它完全是因为它跟学校外面常年停靠的一排豪车太过格格不入,但也正因为过于格格不入,让她猛地想起某人似乎很爱开这种车……
手机适时地响起,屏幕上熟悉的人名印证了她的猜想。
“怎么了?不回去吗?”陈宪奇怪地顺着乔桥的视线看了一眼,“嚯,这谁的车啊,破成这样都敢上街?直接拉废铁站得了。”
“……那是我朋友的车。”
“不愧是你的朋友,车都这么牛逼。”
乔桥:“……”
这发夹弯转得真够快的。
“你先回去吧,我朋友应该有事找我。”乔桥扬了扬手机,抱歉地笑笑。
“我送你过去。”
“呃,不用了,我自己能过马路。”
陈宪不由分说地率先向皮卡走去,乔桥只好闭上嘴,跟在他后面。
皮卡的车窗也慢慢降下来,程修的目光先落在了乔桥身上,然后才锁定了陈宪。
陈宪下意识地顿了一步,紧接着又懊恼自己怎么被人看了一眼就露怯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这是人类本能在给他发送前方危险的信号。
“咳,程修。”乔桥有点尴尬,“你怎么来了?”
程修这才把目光从陈宪身上移开,后者立马觉得轻松不少,刚才空气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今天基地考核。”
“哦。”乔桥挠挠头,“你是想让我去看看吗?”
“嗯。”男人一贯的惜字如金。
乔桥还没来得及回话,陈宪凑上来了:“你好,我叫陈宪,是乔桥的同学。”
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心想不管这人跟乔桥什么关系,先留个好印象再说。
男人连理都没理他递过来的手掌,确切地说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了,对他的话连给点反应也吝啬,仿佛陈宪是隐形的。
“你先回去吧。”乔桥一把拽过陈宪往后推,“我们再联系。”
陈宪本想发作,但看乔桥这么紧张,以为她是在紧张自己,心里一万个受用,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临走前不忘补一句:“下周再出来包夜啊!”
“好好。”乔桥满口答应。
终于送走了小炸弹,乔桥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唉,昨晚累坏了,觉都没睡好,现在还有点头疼。”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过了一会儿才迟钝地发现皮卡一直没有发动,乔桥奇怪地看向程修:“怎么了?不是去基地吗?”
程修‘嗯’了一声,这才挂上档位,皮卡竟然发出跑车一般的轰鸣声,箭似的飞了出去。
“程、程修!”乔桥惊恐地死死抓着安全带,被骤然的提速吓到瞳孔都放大了,这可是星程校外最大的一条马路,虽然不是周末但车流量也很惊人的!
程修恍若未闻,他脸上一点波澜都没有,冷静地转向、换挡、踩油门。皮卡像有生命一样灵活地在车流中穿梭,一辆辆轿车被他甩到身后,尖锐的鸣笛声响成一片。
“太快了啊啊啊啊!慢点!”
乔桥吓得已经闭上了眼睛,整个人都恨不得缩进座椅里,可即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自己正以一个多么恐怖的速度在移动,她不是没跟着秦瑞成飚过车,可那种感觉跟现在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程修怎么了?他……他在生气?

326:心理战
一段恐怖的加速之后,皮卡终于驶上一条无人的公路。乔桥听不见那些如影随形的鸣笛声了,才敢颤巍巍睁开眼睛。
车速仍然很快,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地向后移动着,却比刚才好了很多,程修的脸色也稍微好转,果然对大多数男人来说,飙车也是发泄途径的其中一种。
“程、程修?”乔桥哭丧着脸,她搞不懂自己哪里惹了他,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啊,怎么一上车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我尿急,能先让我下车吗?”随口胡编着逃脱理由。
“别说话。”程修冷不丁打断她,“坐好。”
好的,没问题。
但是——大哥大哥大哥!你在往哪里开???前面是河啊啊啊啊!
乔桥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闷了回去,她瞪圆双眼,惊恐地看着其貌不扬的皮卡像一辆坦克似的轻松撞破公路护栏,朝着下方的河流猛冲过去!
我的天!他不会生气到想把我淹死吧?
乔桥脑海中顿时走马灯一样闪过一些记忆,她忍不住悲从中来,还没见上宋导呢,就要这么死去了?
皮卡彻底腾空而起,乔桥也心酸地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但紧跟着巨大的水花声而来的并不是想象中被淹没的窒息感,而是……摇摆?
睁开眼睛发现,皮卡不仅没有沉下去,并且浮在水面上?
“水路两用。”程修言简意赅地解释。
乔桥摁下车窗往下望,原来皮卡不知什么时候变形成了一艘船。轮胎向两侧展开,底盘也鼓出一个硕大的橡胶气囊,使得皮卡能够浮在水面而不至于下沉。后方的构造看不清,但应该装有至少一个螺旋桨,因为皮卡在水面行进的速度比陆地慢不了多少。
呃,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仔细想想,这辆车虽然外表看着比较旧,但无论是速度还是稳定性,都比她坐过的好车还强出一截,而且内室也过于整洁和复杂,至少她就没见别的皮卡内室会安装这么多仪表盘。
虽然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乔桥还是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她现在百分百确定自己惹到程修了,以前就算有新玩意儿也会先提醒她再演示,招呼都不打一声地直接启动,从来没有过。
奇怪,从见面到上车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啊?
乔桥板着指头把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数了一遍,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哪儿有问题。
不然直接问问他?算了,以她对程修的了解,就算追着缠着问,这个闷葫芦也不会说的。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让他更恼。
水面平静,从车窗望去是一片好景色,但车内的两人都无心欣赏。乔桥萎靡不敢吭气,程修更不会吐半个字,两人沉默地驾“船”穿越河面,慢慢停靠在河对岸。
这次她总算看清楚了,程修左手边有个红色的按钮,摁下去后气垫迅速开始放气,车身也渐渐下降,轮胎复位,螺旋桨也收到底盘下,皮卡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旁边驶来一辆私家车,里面的人好奇地盯着停在河岸边的皮卡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几分钟前这辆其貌不扬的车还是一艘快艇。
一路沉默地回了基地,陈羽华火急火燎地迎上来,他一句“你们怎么才回来”刚说了一半,瞥见程修脸色后立马识趣地住嘴了。
程修把皮卡钥匙扔给陈羽华,径直进去了。
“我的姑奶奶!”陈羽华炸了,“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今天是考核的日子啊!程修是主考官啊!你把他惹毛了今年的学员还毕不毕业了?!学员不毕业我这一年就白干了啊!”
乔桥委屈死了:“我没惹他啊。”
“你看他那张脸!比枪膛都黑了!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陈羽华急得来回踱步,“你说怎么办吧?这马上就开始了!”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跟他总共说了不到五句话!”
陈羽华深吸了口气:“你都说了什么?”
乔桥硬着头皮道:“他让我上车我就上了嘛,别的什么都没说。”
陈羽华双手扒拉着自己的脸:“真是邪了门了。”
有人过来催促,陈羽华没办法,只好拉着乔桥进去:“走一步看一步吧,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消火。”
乔桥比陈羽华还郁闷,都不知道哪儿惹他生气了怎么想办法消火?
考核场就设在基地内部,比训练场还要更深一层,面积非常大,像一个大型主题公园,里面有十几个项目正在进行中,不时从某处传来稀稀拉拉的枪响,热火朝天,如火如荼。
陈羽华领着乔桥到一扇朴实无华的门前,千叮万嘱:“到了里面不要乱说话,仔细观察每位学员的表情和神态,这是他们成为合格特工的最后一道关卡。”
陈羽华的紧张也感染了乔桥,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里面是考什么?”进门之前,乔桥小声问道。
陈羽华推开门:“心理战。”
房间很黑,仅有的光
源来自于墙上的一大块单面玻璃,乔桥看得出那块单面玻璃连接着另一个房间,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对峙,但看他们的表现,似乎并不清楚玻璃后还有人在观察他们。
玻璃非常透亮,乔桥可以看得清房中人任何微妙的小表情。
陈羽华拖了两张凳子过来,给了乔桥一张,示意她坐到程修身边。
乔桥这才看清黑暗中还有其他人,除程修之外,还有两个她从未见过的军官,对乔桥的到来,他们并没有什么表示,看一眼就挪开了。
程修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冷漠地凝视着玻璃。
黑暗之中,他的脸仅有一半处于光源的照射下,剩下的全部隐没,这使得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模糊不清,看起来非常陌生。
这时候扬声器里传出房间中人的对话,乔桥定了定神,坐好仔细听着。
“马上就是最后一关了。”个头高些地在整理衣服,“你说‘心理战’会考什么?”
“我又没考过我怎么知道?”矮个子叹口气,“真是受够了,天天练练练,没个尽头。再让我待上一年,我就给关出毛病了。”
乔桥吃惊地看了一眼陈羽华,后者狡黠地冲她眨眨眼睛,凑过来说道:“那个高个子是我们提前在学员中安插的‘考官’。”
“安插了多久?”
“一年。”
“……你们真可怕。”
陈羽华高深莫测地笑笑:“不要相信任何人,这是特工的第一课。”
房间里的对话还在继续,知晓高个子的身份后,再听他们之间看似毫无营养的谈话就能解读出另一种意思了,‘考官’一直在劝导矮个子放弃最后一关,并且摆出了很有诱惑力的条件,而且从矮个子的家人入手,用荣誉和利益引诱他,矮个子本来还算坚定,但几番劝说之后也犹豫了。
当他最终点头同意的那一刻,房间里忽然灯光大亮,单面玻璃也彻底变成透明,矮个子大惊失色,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的,他早已处在最后一关。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矮个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程教官,我刚才就是随口说说的……”
他忽然暴起,一把揪住高个子的领子:“好啊,你个王八蛋,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害我!”
然而他忘了高个子并非真的学员,而是货真价实的军官。手才刚抓到对方的衣领,胳膊就被拽住,接着身体挨了重重一脚,矮个子翻滚到桌子边,疼得哎哟哎哟直不起腰。
高个子冲程修两脚一磕,笔直敬了个军礼。
陈羽华扬声道:“编号463021的学员,本次考核不合格,剥夺学员资格,回去收拾东西吧。”
矮个子一听居然‘哇’地一声哭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嘴里还嘟嘟囔囔,大意是他辛辛苦苦才获得基地入训资格,就这么回去了怎么面对父母。
程修厌烦地皱了下眉头,‘考官’立刻把人拖出去了。
很快‘考官’又折了回来,他重新整理了屋里被弄乱的东西,又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准备迎接下一个学员。
“你也走。”程修忽然道。
‘考官’不明所以,茫然地看看程修又看看陈羽华。
乔桥看到陈羽华给‘考官’疯狂使眼色,‘考官’小媳妇一样委屈地开门出去了。
陈羽华这才凑到程修跟前,语气近乎谄媚:“怎么了?他哪儿做的不对?”
“太浮夸。”程修冷冰冰地吐出评语,“换人。”
“……这是最后一位了,这期学员里总共就安插了三个考官,你已经把他们都否了。”
程修淡淡看陈羽华一眼,合起考核单:“我上。”
陈羽华一副要当场气绝身亡的样子。
程修起身打开单面玻璃旁边的侧门,进入那间装修得像个普通更衣室的‘考场’。
“乔桥!”陈羽华扑过来,想抓她的手又硬生生忍住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你一定要阻止他啊,程修当考官的话这届学员就都别想毕业了!”

327:一点也不单纯
乔桥被陈羽华硬推进了房间。
她超级尴尬,而且玻璃现在是透明的,她只能跟后方的几位‘考官’大眼瞪小眼,陈羽华急得连比带划还做口型,意思是让她把程修劝回来。
问题是程修压根不理她啊,就连听见她进来也没有反应,专注地盯着墙上的一只时钟看,好像能把它看出花。
乔桥:“……那个,我进来了。”
男人毫无反应。
乔桥暗暗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心想大哥你就算想让我哄你你也给个进度条啊,好歹让我看到胜利的曙光,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她又往前挪了两步:“程修,你是不是生气了?”
程修薄唇微微一动,吐出来不带感情的两个音节:“没有。”
乔桥:……
她刚要说话,门忽然被人拉开了,一名学员边用毛巾擦汗边走了进来,看到程修和乔桥之后惊恐地顿住了脚步,甚至抬头看了看门牌号,一时无法理解他们的程教官怎么会跟一个女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滚。”程修冷冷道。
学员行云流水一般地迅速倒退三步关门,一气呵成,唯恐慢了一步惹来杀身之祸。
房间重归寂静,程修继续盯着时钟。
“你看,你明明就是生气了。”
程修:“没有。”
乔桥都想给程修跪下叫爸爸了,她真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啊啊啊啊!
“不管怎么样,我先给你道歉吧。”乔桥郑重地说道,“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程修:“你没错。”
很好,终于肯说三个字了!这也算进步!
“我肯定有错啊,不然你路上为什么要开得那么快?以前你开车都很稳的,所以一定是为了惩罚我。”
程修:“想开。”
乔桥再接再厉:“对吧,想这么开也肯定有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就是我惹你生气了。”
程修:“没有理由。”
呜呜呜!
乔桥恨不得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扯,她发现程修有时候比石头还硬,根本油盐不进啊,她快没办法了!
“……那个,我忽然想上厕所,我马上回来!”
乔桥一溜烟窜回了暗室。
陈羽华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你回来干什么!进去!你的使命还没完成呢!”
乔桥:“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进去!我不去了,我搞不定,你再想别的办法吧。”
陈羽华立马蔫了,他在屋里来回踱步,幸亏另外两个‘考官’见势不妙早撤走了,否则这么窄小的地方他还真踱不开。
陈羽华:“你把跟程修见面后你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周围有什么情况全给我讲一遍,要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
乔桥就耐着性子把她跟陈宪从药店出来后发生的事全讲了一遍。
陈羽华表情逐渐扭曲。
乔桥见他半天不说话,急了:“你让我跟你说我说完了,你给点建议啊,到底哪儿有问题?”
陈羽华正色道:“乔桥,你知道程修的爱好是什么吗?”
这个问题还真把她问住了。
乔桥仔细想了想,程修是一个极度自律和恪守规则的人,从没见过他对除了训练和枪械之外的东西产生兴趣,如果硬要说爱好的话……她自己勉强算一个。
乔桥老实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陈羽华恨铁不成钢,“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爱好!你觉得一个没有爱好、从不打游戏、从没进过网吧的人,看到你跟一个男人从药店出来,还约着‘包夜’,脑子里会想什么?程修没当场掏枪把那个叫陈宪的毙了已经很好了!”
乔桥瞬间悟了。
“我他妈……”陈羽华仰天长叹一声,“乔桥,我快被你坑死了。”
乔桥又蹭回了程修的身边,知道原因后事情就好办多了,也不管程修想不想听,她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她跟陈宪的关系,接着又开始科普游戏术语,着重强调了‘包夜’仅仅指在网吧打通宵,跟任何下半身活动都毫无关系。
程修虽然还不肯理她,但明显是听进去了,一直紧绷的肌肉放松不少。
乔桥忽然戏精附体,凄凄惨惨地抬手抹掉两滴眼泪,:“呜呜呜,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可以随便跟人出去过夜的女人……”
程修僵住了,半晌才沉声回了一句:“我没有。”
“可你明明就是生气了。你既然心里有气,为什么不问问我呢?”乔桥声泪俱下地控诉,“你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害得我受了一顿惊吓不说还要反过来给你赔礼道歉,我好惨啊呜呜呜……”
她哭得有模有样,看着又委屈又难过。
泪水涟涟的间隙乔桥不忘偷偷给陈羽华递过去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后者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在玻璃后狂竖大拇指了。
程修手足无措,想安慰她又不知道怎么
办,手抬了几次都没有勇气放在乔桥肩头,在战场上能够轻松处置各种敌情的大脑惨遭滑铁卢。
乔桥哭了半天也没等来半个安慰,余光瞥见男人想抱又不敢抱的动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她干脆趁着程修第n次抬起胳膊时,嘤嘤嘤着主动倒进了他怀里。
温热的大手这才忐忑地放在她肩头,僵硬地轻拍安慰。
唉,这个钢铁直男,怕了他了。
不过程修的胸膛好热啊,虽然有点硬邦邦的,但这种阳刚的雄性味道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意乱神迷。乔桥也好奇程修常年泡在健身房和训练场,身上怎么会一点难闻的汗味都没有,他洗澡的频率也没比别人高啊。
哇,程修的腰也好好抱……等等,这是腹肌吗?我天太恐怖了,像钢板一样……使劲儿戳下去怀疑手指都会折断。
乔桥窝在程修怀里边假哭边上下其手,心神荡漾嘴角带笑,眼泪早挂在脸颊上风干了,但嘴里还尽职尽责地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因为一直低着头,程修也没有起疑,以为她还哭得伤心,胳膊收得更紧了。
不能抱了不能抱了,再抱她要笑出声了。
嗯?这个硬邦邦又热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妈呀!
反应过来以后,乔桥直接从程修怀里弹了出来,羞得脸上铺满了红色,恨不得把摸错地方的手剁下来扔池塘里喂鱼。
“哈哈哈你们继续吧,我不凑热闹了,我去你房间等你。”
乔桥扔下这一句,也不管程修和陈羽华的反应,拉开门兔子似的跑了。
她想着一天内考核这么多人怎么也得考到晚上,没想到才过了五六个小时,程修就回来了。
“咦,你们这么快啊?”
运了半天气,脸上的红晕已经下去了,再看男人两腿之间的部位,也是平平整整的,乔桥这才把心放回肚子。
“嗯,有陈羽华盯着。”程修坐到乔桥身边,面色沉重,“对不起。”
“啊?怎么忽然道歉啊。”
“误会你了。”
看他低头认错,乔桥居然罕见地感到有一丝良心不安,毕竟那些指责都是她捏造出来的……程修绝对不会把她想成浪荡的女人,他只是在感情方面太空白,才会被乔桥牵着走。
如果换成宋祁言或者梁季泽这两只精明的老狐狸,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倒打一耙。
“嗯……也怪我没有解释清楚,所以扯平啦哈哈,你不要在意。”
“不仅是这件事。”程修低声道,“还有、还有……”
他说不下去了,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乔桥的左手,意思不言而喻。
乔桥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程修不会是因为在那种时候硬了而内疚自责吧?
他有点可爱啊。
“那你说怎么办呢?”送到手的欺负机会,不抓是傻子。
“再试一次。”男人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绝对不硬。”
这是什么解决办法!然而不等她抗议,程修已经不容抗拒地把她拽进了怀里,像之前安慰她一样,手掌搂着她纤瘦的肩头,笨拙地轻拍着。
熟悉的味道再次将她包围,乔桥忍了一会儿,罪恶之手又伸向了程修精悍的腹肌……
不摸白不摸对吧?
她摸了个爽,程修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眉头紧皱着,呼吸也逐渐急促,放在她肩上的手掌无意识地上下摩挲,指节绷得都发白了。
乔桥知道再逗下去就真出事了,试图从他怀里挣出来:“算了算了,不用勉强。”
男人一声不吭,却贴得乔桥更近了,两个人就坐在床沿上,他一贴过来,乔桥就失去了重心,猝不及防地向后倒了下去。
后脑勺跌在柔软的床铺上,眼前一黑,是程修火热的嘴唇落了下来。
她决定收回刚才的话。
这家伙一点也不比那两只老狐狸差!

328:互相威胁
除了粗重的喘息声,乔桥什么也听不见。她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发烫,向外辐射着热量,鼻腔中也充满了灼热的空气,她甚至搞不清楚是她吸入的空气太烫还是她的肺部也在因高潮而烧灼。
程修半跪在她两腿之间,膨胀骇人的男性象征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进出,粘滑的体液把乔桥没来得及完全褪下的内裤打湿了,凉飕飕地贴着她的大腿,成为两人连接处唯一冰凉的物体。
“骗子。”乔桥嘟哝一声,被顶得半是痛苦半是欢愉地仰起了头。
程修不争辩,他就是这点好,做了就是做了,从不推脱找借口。再无耻的事被他一干,也有了那么几分凛然正气,反正从他的脸上,你是找不到跟‘后悔羞愧’有关的情绪的。
乔桥也知道再怎么挣扎求饶此时都无用,做完以后,男人自会由她处置,但现在任何人也别想让他停下来。
小小的乳尖敏感地立在空气里,她的上衣被卷到胸口,两个白嫩的乳包没有全露出来,但下沿浑圆的乳根还是被揉捏得有点发红,乔桥简直不想回忆刚才程修是怎么对她的胸脯下手的,那种舔舐的力度让她想想都羞得想晕过去。
程修微微俯身,结实的胳膊撑在乔桥腰侧,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姿势非常考验上位者的腰腹力量,一般人撑不了几分钟,但对程修来说,他不仅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有闲心仔细观察乔桥的反应。
乳尖被他吮住,乔桥猝不及防地颤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抵住他的胸口,那两块平时被掩藏在宽松作训服里的胸肌结实且柔韧,但当它们全部紧绷起来时,无比致密的肌肉组织又好像能够抵挡任何刀枪。
一滴汗珠从男人青筋暴起的锁骨上滑过,浸润过因热度而过于干燥的皮肤,色情得要人性命。
“别、别吸……”
乳尖被粗粝的舌面卷过,窜起的电流让乔桥的脚背都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她仓皇地扭动身体,想从这牢不可破的禁锢中挣脱出来,但一切反抗都被程修轻而易举地瓦解。
他吐了一口气,性器抽动的速度加快了,体液淋漓,床单上也洇出一小块水迹,乔桥无力地反手抓住床单,感觉到才刚刚放松下来的内壁又即将迎来一阵可怕的痉挛。
程修也感觉到了,一般他会顺势加重撞击的力度,让身下的人失控地喊叫呻吟,但下身蓄势待发,程修却不急反退,硬是把即将崩断的弦拉了回来。
乔桥更难受了,不上不下地吊在半空,她被迫扭动肩膀翻过身,把一片光滑细腻的背亮给程修,然后主动晃动胯部,试图继续延续快感。
程修托着她的腰,眼底聚集起深沉的暗色,这种时刻悬崖勒马对雄性生物来讲更加煎熬,但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也是值当的。
终于,他不能再忍耐乔桥挠痒痒一般的摩擦,大手扣住她的胯部,精悍健壮的腰腹快速向前挺动,粗长的肉棒在股沟中若隐若现,乔桥早就脸朝下瘫软在枕头上,眼泪失控地涌出眼眶,打湿了纤长的睫毛。
一股异常高热的液体灌满子宫,乔桥虚弱地哼哼了一声,被动地被推上高潮,每一块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绷紧,好像要向腹腔中塌陷。
程修一遍遍地舔吻她的后颈,抱着她倒在床上,安抚地轻捋她的脊骨,帮助她放松下来。
缓了好了一会儿,乔桥呼吸才慢慢均匀了。
她掐住程修的胳膊,费力地撑起脑袋,用尽最后的力气在那结实的肉块上咬了一口。
程修眉毛都不动一下:“疼。”
疼个屁!
乔桥满腔愤懑,他胳膊上连个牙印都没用,居然好意思喊疼!
程修:“以后让你好好咬,先休息。”
所以喊疼的意思是让她迅速获得成就感然后放弃这个无聊的举动?
行吧,确实有点用不上力。
乔桥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艰难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程修,顺便卷走了所有的毯子。
冻死你。
光溜溜的某男思考了两秒,自动贴到了乔桥的被子卷外,连人带被都搂进了怀里。
程修:“这样更暖。”
乔桥;!!!
这是暖和不暖和的问题吗?这是不蒸馒头争口气的问题!
“你走开。”乔桥磨牙,“离我远一点!”
一到这种时候,这家伙又开始发挥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死不认错、下次还犯’的精神,任乔桥怎么威胁恐吓,就是不吭一声,不动一下。
乔桥白费了半天口舌,干脆不理他了。
外面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地底其实是看不到天空的,但这间房硬是在墙壁上做了一扇仿真窗户,玻璃由无数块显示屏组成,能根据外面天气的变化显示对应的外景。
此时,窗外繁星满天。
在基地待得越久,各种稀奇古怪的科技也见得越多,乔桥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过渡到麻木了。
“今晚别走了。”程修低声道。
“不行,明天还有课呢。”
乔桥打个哈欠,但随即想到朱妍的事她还没搞定,就先……不回了吧。
想到梁季泽,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让她更头疼的另一位:“对了,你知道简白悠在哪儿吗?我在星程的入学名单上看到他了,但他从没来上过课。”
程修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嗯?你真的跟他分开了?”
“少爷不会留下背叛他的人。”
乔桥愣了愣:“我不觉得你会背叛任何人。”
程修淡淡一笑,锋利的脸部线条变得柔和了一些,乔桥以为他多少会解释两句,但他始终什么都没说,这个话题就这么被他无声无息地略过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乔桥总觉得他的内心隐藏着巨大的痛苦,看来他跟简白悠之间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乔桥忽然有点希望简白悠来上几天学,嗯……千万不要多,几天就好。
一觉醒来窗户显示外面已经日上三竿,乔桥伸个懒腰,昨夜睡得很安稳,一直被人搂着的感觉相当好,而且这个人形抱枕还自带发热,除了动不动硌得她屁股疼,没别的大问题。
程修已经晨跑去了,床边摆好了热腾腾的早餐。话说也难为程修了,为了她舒服硬是连夜添了好几样家具……
吃饱喝足有点犯手痒,乔桥又去射击场打了几百发子弹,直到胳膊都酸了才心满意足地回来。
还好还好,有点手生但不算太差,下一步还是要加强体力训练,狙击枪的重量可是手枪的十几倍,不把体力搞上去,她这辈子是别想碰狙击了。
回房间路上还碰上了陈羽华,看他那喜气洋洋的表情就知道昨天的学员考核一切顺利,不过要是早知道必须牺牲屁股,打死她也不来了……
在基地磨蹭了好几天,必须回学校了,可乔桥还是没想出对付梁季泽的办法。
难不成要向他屈服?
不。她太了解梁季泽了,那个老男人一定得寸进尺,捏着她的脉门更会提出很多变态要求……乔桥也不是没动摇过,但想想朱妍每次递给她的书写工整的笔记,就觉得这口气她无论如何得讨回来。
等等,既然梁季泽能威胁她,她为什么不能威胁梁季泽呢?
乔桥猛地一拍大腿,对啊!梁季泽还是公众人物呢,比她更要维持形象,只要随便拍到一点他私密的东西,那不就随她宰割了吗?
越想越觉得这条路可行,梁季泽从来不防她,两人见面他也没搜过乔桥的身,即便神不知鬼不觉带进去什么录音录像设备,他也肯定发现不了!
妈蛋,以那个老男人平时说话的下流耻度,光录音就能让全娱乐圈哗然。
不过录音可以伪造,最好还是实打实的照片或者视频比较靠谱。
乔桥仔细思量了一番,梁季泽平时不在学校,她也没有那个条件像狗仔一样天天跟车蹲守,更何况比她更想挖到影帝猛料的大有人在,专业狗仔团队都抓不到的消息,她就更别想拿到了。
算来算去,只有把梁季泽约出来假意求和实际暗中拍摄这一条路可走。
可设备放在身上毕竟不保险,她必须想办法提前在某个房间中安好针孔摄像机,再把梁季泽约过去……酒店是绝对不行的,太引人注意了。在外另租一间房?呃……且不说梁季泽肯定嫌弃,房租她也付不起啊。
那好像只有宿舍或者教室了。
让梁季泽进入星程的女生宿舍再悄无声息地退出去?难度不比拍照片小多少了……
忧心忡忡地回到宿舍,朱妍给她开的门,乔桥尽量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但朱妍没理她。
这下好了,本来宿舍就四个人,现在三个都不待见她,混得要不要这么惨。

329:系草明野
这几天夜夜睡在程修的臂弯里,习惯了他的呼吸和温度,忽然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还有点不适应。
半梦半醒之间大脑自动定格到了一张俊美但冰冷的脸,是宋祁言。
从b国回来之后,她除了收到过几条短信,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乔桥知道宋祁言肯定忙着处理wawa的事,但将近一个月没见,说不想都是假的。
乔桥翻了翻手机,无奈的发现她真的跟宋祁言连张合照都没有,宋祁言不爱拍照,每次看她拿出手机都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挡住镜头,几次都这样,乔桥也就歇了拍照的心。
太难了,连舔屏的资格都没有。
忍了一会儿,她还是在网页搜索框里输入了“wawa”四个字母。半个月前她也搜过一次,明知再怎么搜索跳出来的也无非是些艺人八卦和宣传预告,一点她关心的东西都没有,但好歹能饮鸩止渴,聊以慰藉。
嗯?
首先跳出来的居然是一张黑白讣告,这个人乔桥见过,不仅因为他是wawa的高层,还因为他挨过秦瑞成一拳。
他死了?不会吧,秦瑞成领着她去保险公司确认那天,他看着还好好的啊。
乔桥继续往下滑,死因乏善可陈,报道上写的是心脏病,但她不记得这人心脏有什么问题。
继续往下看,越看越心惊。
乔桥离开wawa之前,公司高层已经差不多分成了三派,以宋祁言为核心的改革派、几位元老代表的保守派、还有原总裁齐擎文培养的嫡系。保守派根基深厚,不仅背后有神秘股东撑腰,在wawa的势力也盘根错节。他们先解决了齐擎文的嫡系,逼得齐擎文让出位子,又趁宋祁言出国对他痛下杀手,彻底坐稳了江山,按理说此时保守派势力如日中天,不该接连爆出这么多丑闻啊。
除了刚才的讣告,下面连着五六条新闻都是关于保守派核心几位人物的,有的是贪污,有的是涉嫌猥亵性侵女艺人,还有的则被翻出了十多年前的旧案,直接抓捕判刑了。
短短一个月,保守派四分五裂不说,核心成员下场可谓凄惨,树倒猢狲散。
难道说内讧了?
乔桥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忽然冒出来:也许是宋祁言做的。
手指飞速地清空搜索框,在里面重新输入‘宋祁言’,点击搜索。
意料之中,网上铺天盖地还是他在国外遭遇车祸不治身亡的消息,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评论区仍然满是惋惜和哀悼的留言,乔桥看不得这个,确定没有新消息就立马把页面关掉了。
宋祁言已经回国,可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少之又少,说明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能公布。但再往更深处说,保守派接二连三的出事,幕后很可能就有他的推波助澜。
乔桥算了下日子,心脏一沉,明天wawa就要开始内部初选了。本来保守派已经肃清了敌人,估计利益都分配好了,选举无非走个过场,但除掉新闻上出事的这几位……真能站出来参加选举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或许,这就是宋祁言的目的。
现在她的心态跟以前截然不同了,经历过生死,看待事物的角度也会发生变化,包括她努力学枪、练体能,都是想着关键时刻不能给宋导拖后腿,就算那些人的死真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也是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平时她都直接翘的,但有内部选举这座大山压在头顶,一个人待着恐怕更会想东想西,还不如参加些集体活动放松心情。
她记得班级群里通知过这节课是分组活动,可以带一些自己喜欢的运动器械,比如网球拍、跳绳之类,找队友也方便一点。
但乔桥手边啥也没有,犹豫了一会儿,她干脆提了一个哑铃下楼了。
没人跟她一组最好,乐得清静。
刚进体育馆,她就被满屏大白腿晃得失神了几秒。
我的妈,星程的女人们连体育课都不放过吗?这也要争奇斗艳?
金思琪穿了一身活力四射的白色网球装,裙子应该被她自己改过,因为乔桥不记得电视上女网球运动员的裙子有这么短。缀着蓝红双色线条的裙边随着她轻盈的起跳和落地上下翻动,偶尔引诱似的露出套在里面的黑色安全裤,场边一些男生的眼睛都看直了。
“哇,金思琪这一身,故意的吧?”
“今年新生整体水平太高了,你看表演班那个女生,啧啧,青春啊。”
“哎哎,她我记得,论坛上排新生女神榜二十多的对不对?”
场边议论声越来越大,一般女生听到多少会觉得不好意思,金思琪却更来劲儿了,身形敏捷轻灵,有意炫技一样,两个反手拍接一个倒旋,漂亮地又拿下一回合。
“明野!明野!天啊是明野!”
忽然人群中响起女生集体的尖叫,直接把那些本就不大的议论声全盖了下去,乔桥也被抓走了注意力,好奇地往尖叫响起的方向看。
几个男生在打篮球,领头的是乔桥在班会
上见到的那个男生,身材高大,眉毛斜飞入鬓,双目深沉似星,相当俊美。
不过乔桥看一眼就兴趣缺缺的移开了视线,无它,只是见多了帅哥,已经审美疲劳了。
原来他叫明野啊,还挺好听的。
要是有别的女生听到乔桥默念的这句话,肯定会大跌眼镜。居然还有人不认识明野?而且还同班同学了这么久?明野可是刚入学就引起高年级学姐们集体轰动的表演系系草啊!
唉,谁让乔桥经常翘课外加从不凑堆八卦呢,自然不了解明野的光辉事迹。
女生们叫得撕心裂肺,明野似乎被吵烦了,皱着眉冷睨了人群一眼,女生们如同被集体下了迷魂药,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体育老师终于姗姗来迟,领着同学们做了准备活动后就开始分组,班里大部分人拿得都是羽毛球拍、乒乓球拍、跳绳之类,只有乔桥一个人拎着个哑铃傻乎乎站在角落里。
哦,不应该说只有她,因为旁边还站着个两手空空的明野。
体育老师:“诶,正好,就剩你俩了,你们一组吧。”
乔桥还没什么表示,班里其他女生先炸了,争先恐后地给明野递拍子:“明野同学,你用我的吧!”
“不,还是用我的吧!”
“你们别跟我抢,我……”
体育老师暴喝一声:“安静!都回去!分组不改了,谁再闹我给谁记旷课!”
其他人都热火朝天地开始运动,乔桥看了眼丝毫不打算搭理她的明野,开始默默回忆陈羽华教给她的发力方法,一下一下举着哑铃。
明野目不斜视,仿佛乔桥不存在。
当然乔桥巴不得他不搭理自己,她在星程的生存原则就是要跟任何会发光的人形物体保持距离,要不是体育老师就在前面虎视眈眈,她恨不得离明野八丈远。
一组、两组……呼。
乔桥汗流浃背,换手继续举,她没注意到手上有汗,哑铃一滑脱手飞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明野的脚背上。
男生原本风轻云淡的帅脸瞬间扭曲了。
乔桥也吓坏了,她这个哑铃可不轻,要是把人砸骨折了得赔多少钱啊!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她连忙把哑铃拿走,伸手扶住了男生的腰。
明野额上青筋暴起:“别碰我!”
“哦。”乔桥顺从地松开手,然而某人忘了自己一只脚报废的事实,失去平衡,他差点撞到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拉了乔桥的胳膊才稳住。
“同学,你觉得怎么样?”乔桥看他一直仰着头调整呼吸,挺痛苦的样子,于是犹犹豫豫着道:“如果骨折要住院的话,我一定负担医药费……但是能不能分期付款?”
明野:“……”
他费了好大劲儿才没直接骂出来,冷冷回了一句:“没骨折。”
“那就好那就好……”乔桥抚了抚胸口,劫后余生似的。
看她的表情,明野终于确定这真是一次失误而不是故意接近,毕竟那些狂热的女人为了接近他用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数。
但在这个叫乔桥的女生眼里,他好像还不如一笔医药费?

330:与你并肩
两人这点小互动当然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哑铃掉落发生在一瞬间,大部分人只看到明野跟乔桥站了一会儿后就莫名其妙变瘸了。
体育老师让明野去医务室看看,女生们一听又疯了,争先恐后要陪护,乔桥“迫不得已”被挤到后排,拎上哑铃准备开溜。
“想走?”一只手准确搭上她的肩头,乔桥也佛了,玩篮球的人眼力都这么好吗?她都藏得这么隐蔽了还被抓到?
明野:“你送我去。”
其他女生哄然炸锅,都奇怪一向不爱搭理人的冷美人明野怎么会主动让乔桥陪着。金思琪站在最前面,把明野拉乔桥的一系列行为尽收眼底,默默攥紧了手里的网球拍。
她是打听到明野喜欢网球才拿的球拍,还苦练了一个月才等到这节体育课,谁能想到明野根本不带器械来?
不带器械就算了,居然被乔桥捡了这个便宜。
谁都知道明野早就被国内知名经纪公司签走了,来上星程也无非是镀镀金,为以后进军影视圈铺路,要是能跟他扯上关系,资源和人脉就是信手拈来的。
金思琪忽然一笑:“乔桥,你平时不在学校,肯定也没去过医务室吧?我带你们过去。”
说完,极其自然地挽住了乔桥另一边胳膊,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很好。赵向彤被金思琪理所当然地抛弃,却只敢在人群里狠狠地瞪乔桥,别的什么都不敢说。
乔桥:哦,无所谓,反正我确实不知道医务室在哪儿。
于是乔桥扶着明野,金思琪又挽着乔桥,以一种诡异的三人组合方式到了医务室。
校医简单查看了一下明野的脚,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被砸得有点肿,嘱咐他最近少运动,还准备了冰袋敷疗。
金思琪忙前忙后,又是拿药又是垫枕头,罪魁祸首乔桥反而没事人一样干站着。
不过金思琪接触明野的时候很小心,递块毛巾都只牵一个角,生怕未经允许的肢体接触会引起他的反感。
看来明野确实不喜欢别人碰他,难怪刚开始顺手一扶他反应都那么大。
乔桥忍不住发散思维,不喜欢别人碰说不定是身体太敏感,一个大男人有这种身体……啧啧啧,拍av的好料子哦。
医生把冰袋敷在明野的脚背上就出去了,用无菌帘隔开的小病房里剩下他们三人相对无言。
明野长腿一伸,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乔桥也想做点什么表达歉意,但她只要一挪屁股,金思琪就好像会读心术似的立即把她要做的事提前做了。
给明野盖个毯子,倒杯热水,这种小活全被她包了。
乔桥只好呆坐不动,神游天外。
“明野,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赵向彤中间送来了一些水果,金思琪洗了削了切成小块放在了明野床头。
乔桥的肚子适时地叫了一声,她厚脸皮开口:“能给我一个吗?”
明野:“你吃吧。”
明野直接把金思琪削好的那份给乔桥了。
噗……我的本意是跟金思琪要一个洗洗生啃就行了,大哥你别给我拉仇恨啊。
金思琪大方一笑:“刚要削你的呢,急什么,咱俩关系什么好,我还会忘了你吗?”
她可真会演。惹不起惹不起。
“对了,乔桥。”金思琪忽然话锋一转,笑眯眯道:“我记得你有男朋友吧?你们今天不出去约会吗?”
出去约会?这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赶人了?
乔桥顺坡下驴,把最后一块苹果吞进肚子:“是哦,我差点忘了,那你们聊吧,我就回去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噼里啪啦的雨声,天降大雨。
乔桥只能又坐了回去,金思琪嘴角勉强扯了扯,原本算好的跟明野独处的计划也泡汤了。
“既然都被困在这儿了,就随便聊会儿吧。”金思琪充当了活跃气氛的角色,“乔桥,你教教我怎么找男朋友呗,我妈天天催我,可我就是碰不到合适的。”
乔桥暗自咋舌,金思琪也太会聊了,看着像是跟她对话,其实句句都在暗示明野。
当然,冷美人只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大雨,对她们的聊天全无兴趣。
“这个怎么教啊。”乔桥打哈哈,“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呗。”
金思琪可真会给她挖坑,不光要变出一个男朋友,还要现场总结恋爱经验?
“真羡慕你。”金思琪幽幽叹气,“有人疼,有人爱,可能是我要求太高了吧。”
乔桥顺嘴问:“你什么要求啊?”
“只要爱我就可以了,什么钱不钱的,我不在意。”
信你个鬼。
乔桥打个哈欠,她明白了,金思琪就是把她当捧哏呢,一切话都是冲着明野说的,可惜男生好像并不想理她。
明野:“你有男朋友?”
“有啊。看不出来吧?”乔桥故意在脸边比了个v。
明野点头:“是没看出来。”
金思琪掩嘴笑:“明野,别说你了,我们宿舍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乔桥她平时不声不响,却是头一个交到男朋友的。”
乔桥不喜欢金思琪总拿她说事,而且在这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她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她半是自嘲半是反讽道:“可能我要求比你还低,来者不拒吧。”
明野侧头看了她一眼。
“来者不拒啊。”金思琪笑笑,“你别嫌我多嘴哦,但女孩子还是要自爱的。”
我靠。
乔桥有点绷不住了,给你点颜色还开染坊了是不是?
她刚想回嘴揭了金思琪的老底,忽然听见金思琪叫了一声:“诶?有人来了。”
乔桥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倾泻的雨幕中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明野:“学校老师吧?”
金思琪冲乔桥笑笑:“说不定是你男朋友哦。”
拉倒吧,约会的事就是你杜撰出来的,成心想让我下不来台?
她转头看雨幕,发现黑色轿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司机不顾大雨,连忙为后座的人撑伞。
一个男人不紧不慢地下车了。
隔得远,乔桥看不清,不过看男人的路线,他是冲着医务室来的。
那个身量和衣着,怎么都不像普通学生,还真是老师?
乔桥收回视线,反正谁来都没用,雨不停她走不了,还得继续看金思琪表演。
她背对着医务室门口,只听见皮鞋踩在脚垫上轻轻擦蹭的声音,然后是滴滴答答的雨水滴在瓷砖上的声音,那个人应该是把伞收起来了。
医务室的值班医生起身,木质椅脚拖过地面,他询问对方有哪里不舒服,但是并没有人回答。
布帘被掀开,有人进来了。
金思琪和明野都不约而同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尤其是金思琪,本来有点细长的狐狸眼这回都睁圆了。乔桥看他们的反应觉得有点好笑,至于吗?不就来了个人,怎么都这么惊讶?
她顺势也回头去看,表情在看清来者那张俊美却极为清冷的脸时也傻乎乎地定格成了惊愕。
乔桥怀疑自己在做梦,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妈呀,好疼!
“我来接你了。”宋祁言淡淡笑着,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衬衣领口锋利笔挺,一丝不苟,只有鞋子上沾着些水迹。
乔桥傻了:“你、你回来了?”
“嗯,事情终于办完了。”宋祁言的视线落到躺在床上的明野身上,很亲切地问:“你的朋友?”
宋祁言这种人,语气越好,问题越大。
乔桥立马像择菜一样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不是,他脚受伤了,我是陪我舍友来的,本来想走,结果下大雨了……”
“也好。”宋祁言还是淡淡笑着,“上车吧。”
乔桥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管明野和金思琪的反应,忙不迭跟上了。实话实说,她现在顾不上其他人。
等在外面的司机要给宋祁言撑伞,他抬手拒绝,而是跟乔桥同撑一把。
直到上了车,乔桥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她傻愣愣地盯着宋祁言看,男人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在看什么?”
乔桥:“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宋祁言:“哪里不一样?”
乔桥:“说不上来,但是,有点不一样。”
宋祁言轻叹了口气,握住了乔桥的手。他的手带一点外面雨水的湿意,却跟乔桥记忆中一样冰凉、有力、修长。
“这一个月,发生了很多事。”他轻轻道,“但我不打算全告诉你。”
“那你要带我去哪儿?”乔桥眨眨眼。
“内部选举快开始了。”
“哦,这个我知道。”
宋祁言:“我想你亲眼看着我坐上那个位子。”

331:疤痕
汽车安静地在雨幕中穿行,车窗上全是雨点,外面的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噼里啪啦的雨声衬得车里异常宁静,宋祁言不说话,乔桥想说但畏惧于男人身上莫名的冷意,不敢开口了。
她无聊地扒着车窗往外看,忽然发现了什么:“宋导,后面好像有几辆车在跟着我们!”
“别怕,都是我的人。”
“哦。”乔桥悻悻坐好不吭声了。
“乱想什么呢?”宋祁言的手指伸过来,轻轻捻动着她鬓角的一缕碎发,“安全起见,我不想你跟着我再碰上什么危险。”
乔桥又回头从后车窗里看了一下,跟着的几辆车都是同款同色,安静有序地缀在宋祁言的车后面十来米的位置,不过远也不过近,显示出一种超凡的专业性。
她忍不住问道:“内部选举也会有危险?”
“不会。”宋祁言语调温和,“只是一个选举而已,你太紧张了。”
乔桥心想,你摆这么大阵仗,我当然紧张。
前面是红灯,等待的间隙宋祁言摁下车窗顺手点上一根烟,动作流畅娴熟,乔桥忽然就明白那种陌生感是哪儿来的了。
她不禁好奇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宋祁言肯定不会告诉她。
时隔大半年,乔桥终于再次回到了wawa的大楼。
平时热闹的大厅冷清的吓人,那个爱笑的前台姑娘已经不见了,艺人们最常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的休息区也空无一人,但乔桥没时间大发感慨,她紧跟着宋祁言上了电梯。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有的乔桥见过,有的乔桥仅仅是眼熟,还有的压根不认识,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西装革履,表情凝重。
象征wawa总裁之位的椅子是空着的,会议桌两侧也零零星星空了几个座位,乔桥看到座位上摆放的姓名牌就心里一沉,那些名字正属于暴死和爆出丑闻的那几位保守派核心成员。
他们看样子是永远也来不了了。
宋祁言的表情是所有人中最闲适的,甚至称得上云淡风轻。但他刚一进门,会议室中涌动的窃窃私语就不约而同地消失了,人们互相交换着复杂而敬畏的神色,静等宋祁言入座。
乔桥本来不想进去,但宋祁言不容反抗地把她领到了自己旁边,保镖立即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像副手一样能坐在他的斜后方。
有几个认识乔桥的高层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没有一个人敢发问或提出异议。
一个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人站起来,轻咳了两声,会议室彻底安静下来。
“今天内部选举本来有五位候选人。”老人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道,“但是其中四位因个人原因放弃出席本次选举,视为自动弃权。”
乔桥不自觉地看向那几个空着的座位,脑海中浮现出那张黑白讣告。
“宋祁言先生成为本次选举唯一的候选人,在候选人唯一的情况下,无需启动投票程序,宋先生自动成为wawa公司下一任总裁。大家有异议吗?”
会议室里死一般地安静。
宋祁言从西装中摸出打火机,‘咔嚓’点燃了一根烟。几乎在他点烟的同时,会议室里忽然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为他们新任的最高管理者鼓掌。
老人起身,亲自为宋祁言拉开了最中间的那把椅子,请他坐到这个位置。
在那种热烈的气氛烘托下,连当背景板的乔桥都不禁手心出汗热血沸腾,而宋祁言却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步伐沉稳地缓缓走了过去,像一位是即将接受加冕的国王。
掌声从头到尾都没停下。
直到走进宋祁言的新办公室,乔桥还脑子犯晕,脚步发虚。她一屁股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财迷鬼一样反复摸皮子,就差张嘴亲上去了。
“不敢相信。”乔桥嘟哝着,“wawa真成你的了?”
宋祁言示意秘书退出去,然后静静关上门,不动声色地落锁。
“喜欢吗?”
“喜欢啊!”乔桥又去扒落地窗,“妈呀,这个风景真是绝了,我能站这儿看一天。”
她又去摸办公桌,摸完又去摸书架,这房间里所有一切都摸完一遍才颓然地坐回沙发里:“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
“早知道当总裁能有个这样的办公室,我就努力一把了。”
男人低笑一声。
“齐总挺会享受的,居然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的这么豪华。”
宋祁言在她身边坐下:“这是我叫人重新布置的,原来的桌椅都扔掉了。”
乔桥‘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早布置好了?你……你知道你能拿下公司?”
宋祁言微微一笑。
乔桥不敢再细问了,她百分百确定那几个候选人相继出事都跟宋祁言有关,所以什么都别问,就当不知道。
而且她也早不是当年的小白兔了,先下手为强总好过后下手遭殃,只要宋祁言平安
,就算他杀人放火乔桥都能接受。
“对了,我看公司里怎么都没什么人?原来那些艺人呢,都遣散了吗?”
宋祁言顿了顿:“乔桥,我想把wawa重组。”
“什么意思?”
“av行业太小了。”宋祁言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纵览下方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兜兜转转也不过这么几家公司,wawa发展了这么多年,早就摸到了行业天花板,继续做下去,无非是维持这个体量,做大是不可能的了。”
乔桥瞪大眼睛,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送我去星程……”
宋祁言回头淡淡一笑:“上学感觉怎么样?”
乔桥尴尬地挠头掩饰自己心虚,毕竟她上课非常随性:“很好,星程不愧是圈内第一的艺人学校,我长了不少见识。”
宋祁言点头:“嗯,我也打算把wawa打造成娱乐公司。”
“像东赫那样的公司吗?”
宋祁言:“东赫已经在走下坡路了,除了梁季泽,旗下艺人一个成气候的都没有,被取代是迟早的事。”
乔桥被他轻描淡写的口味震住了,可又诡异地觉得只要是宋祁言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做成,他的高瞻远瞩和深谋远虑已经让乔桥形成了这种刻板印象,即便宋祁言说要登月,乔桥也毫不犹豫地相信。
“wawa以前的艺人我会征求意见,愿意转型的话就留下,不愿意我也会给她们安排好其他av公司,待遇不会比wawa差。”
乔桥眨了眨眼睛:“那需要我干什么呢?”
宋祁言一笑:“你先好好上学,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你想让我进娱乐圈吗?”
“我以前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宋祁言的视线落到缥缈的远处,“舍不得了。”
乔桥尚未参悟透他话中的意思,宋祁言已经换了个话题:“讲点你学校的事吧,我想听。”
看来他还是挺在意明野的。
乔桥心想自己真够倒霉,陪谁去医务室不好,偏偏是明野,他那张脸太祸害了。
简单叙述了下学校的情况,顺便着重强调自己跟明野真的没什么。
宋祁言语调还是很淡,他从b国回来以后,声音中情绪的起伏越来越少了,他冷静地问:“陈宪呢?”
乔桥愣了愣:“你调查我?”
男人轻吁一口气,巧妙地偷换了概念:“我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还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她一时没想起陈宪来。
“那你呢?”乔桥有点闷闷不乐,“你身体怎么样?伤都好了吗?”
“都好了。”宋祁言单手解开一颗西装扣,“想看吗?”
呃。
乔桥不得不说,他西装革履站在落地窗前解扣子的动作欲得她心脏都快停跳了。
宋祁言慢慢脱下外套,雪白衬衣的扣子也被一颗颗解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乔桥总觉得这个过程被有意拉长了。
不过所有的旖旎暧昧都在乔桥看到那个淡色的枪伤后烟消云散。
她箭步冲上去,手指轻轻抚摸那个圆形突起的疤痕,眼泪立即夺眶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还疼吗?”
“没有感觉。”宋祁言摇头。
乔桥也说不出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抚摸,好像要从残存的伤痕中体味当时宋祁言承受的痛楚。
“好了。”男人轻轻推开她的手,“已经没事了。”
“可是留了疤。”
“你觉得难看我可以去做祛疤手术。”
乔桥激烈地反驳:“我怎么会嫌弃?”
“那就好。”宋祁言合上衬衣,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我还挺喜欢它的。”

332:别下床了
宋祁言从酒柜里取出一瓶一看价值不菲的葡萄酒,给自己和乔桥分别倒了一杯。
乔桥疑惑地接过来。
宋祁言笑笑:“不为我庆祝一下吗?”
天,他从头到尾都太云淡风轻了,搞得乔桥差点忘了刚才发生了一件多大的事。
“就咱们两个吗?”乔桥看看四周,“这样庆祝太简陋了吧。”
宋祁言摇摇头:“只有跟你是‘庆祝’,我也只想跟你庆祝。”
两只酒杯轻轻碰撞,发出好听的脆响,深红色的酒液在透明的容器中晃动,香气四溢,连不会喝酒的乔桥都闻得出这酒的不凡。
她抿了一口,不禁感叹:“好浓郁。”
刚要喝第二口,下颌忽然被人掐住,宋祁言毫无预兆地压过来,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把一口酒液渡到她的嘴里。
乔桥脸上的肌肉都僵硬了,幸亏本能还在,大脑空白着把酒液都吞了下去,让她没被当场呛死。
宋祁言喂完一口又矜持地坐到安全距离之外,自己也慢慢地啜了一口,神态自然地好像刚才只是帮她捋了一下头发。
乔桥感觉越来越摸不准他了。
以前还能凭着跟宋祁言相处久了而猜出一点他的想法,现在男人则彻底把所有七情六欲隐藏了起来,任何一点超出界限的情绪波动都没有。
所以她才会觉得这么陌生,陌生到让她有点害怕。
一杯酒都被她战战兢兢地抿完了,宋祁言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乔桥还以为他想干点别的,结果居然真就只是亲一口。
“还要吗?”宋祁言见她放下酒杯,随口问道。
“不、不要了。”
“嗯。”
宋祁言也不说话,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急不缓地喝着,似乎单纯地在品尝美酒。虽然他喝酒的姿势很好看,但乔桥也不能一直盯着,而且她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喝下去的酒在胃里发酵,让被煨热的血液回流到脸上,把脸也蒸得热乎乎的。
乔桥站起来:“有点热,我开个窗。”
手腕被宋祁言拉住,男人眼眸深沉有带一点狡黠:“有空调。”
乔桥只好坐回去。
宋祁言:“喜欢吗?”
“什么?”
“这个布置。”
“哦哦。”乔桥挠头,“这是你办公的地方,你喜欢就行,我看不出什么的。”
“沙发呢?”
乔桥对他的问话觉得莫名其妙,只好老实回答:“挺舒服的,就是太软了,我不喜欢太软的沙发。”
宋祁言笑笑,他忽然放下酒杯:“我还给你留了房间。”
他走到书架旁边,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木门。
这是个很典型的把生活起居和办公合为一体的大套间,如果宋祁言不说,乔桥压根想不到办公室里还隐藏着这样的乾坤。
“妈呀,当总裁真好!”乔桥看着这个大套间衷心地感叹,“还带厨房?太棒了吧!”
“中午可以自己做点,比去饭店健康。”宋祁言领着她往里走,“原本这里只有一个卧室,我让人把北面的墙打掉了,跟隔壁连通,又扩出一个卧室,你要是喜欢,可以住在这里。”
乔桥已经爱不释手地摸起卧室的衣柜和床头灯,宋祁言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本人如出一辙,利索整洁,一尘不染。
“这是我的床,你的在里面。”宋祁言又开了一扇门,果然,她的房间就布置得温馨多了,里面还有专门的梳妆台和独立卫生间,颜色和风格都是她喜欢的。
乔桥心头一颤,她没想到宋祁言竟然连她的去处也想好了。
“可我还要上学,平时都是住校的,应该没多少时间过来。”乔桥偷偷掐了自己手心一下,提醒不要被这个大房间冲昏头脑。
“没关系。”宋祁言淡淡笑,“这里随时欢迎你。”
乔桥咽下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个床的软度怎么样?”他话锋一转,手在旁边的床垫上压了几下,“你试试。”
乔桥一头雾水地坐上去:“还行吧。”
“跟我房间那张比呢?喜欢哪个?”
“呃……”乔桥词穷了,又不是豌豆公主,哪能分辨出细微的区别,“都差不多啊。”
“仔细感受一下。”
乔桥搞不懂宋祁言今天怎么跟床杠上了,只好又压了几下,无奈表示:“好像这个房间的床更舒服一点。”
宋祁言微微一笑:“嗯,那就好。”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铃声,宋祁言转身走出去,原来墙壁上还安着一台内线电话。
宋祁言听了一会儿:“好,我知道了。”
他挂掉电话,对乔桥说:“餐点送来了,你想在哪里吃?”
乔桥:“现在吃吗?我一点也不饿啊。”
男人转身冲她笑笑,深沉的眼眸在柔和的室内灯下也熠熠
闪光:“吃点吧,一会儿还有别的安排。”
秘书把一辆餐车推进宋祁言的办公室,在乔桥瞠目结舌的注视下把十几道菜一一摆在了桌子上,不夸张的说,足足有10人份。
每一道都是乔桥喜欢的,有的乔桥都想不起来在哪儿吃过,宋祁言居然全记得并且全订来了。
“我就是头大象也吃不了这么多啊。”秘书退出以后,乔桥发出既痛苦又快乐的感叹。
宋祁言提起一双筷子,冷静道:“捡喜欢的吃,吃饱为止。”
全是喜欢的,谁能留着肚子?
即便不饿,乔桥也硬塞得肚子圆滚滚才停下,然而打眼一看,菜几乎没什么变化,她吃了半天连一个碟都空不出来。
“真不行了。”乔桥投降,“我实在吃不下了。”
宋祁言也放下筷子,秘书适时地进来把饭菜全部收走,并给两人上了甜点。
乔桥望着红宝石蛋糕,恨不得再长出一个胃来。
宋祁言不知道又点了哪里,房间里飘扬起舒缓的钢琴曲,乔桥眨眨眼:“放音乐干什么?”
男人平静道:“促进消化。”
钢琴曲好像真有效果,反正乔桥最后把那一角蛋糕也塞进了肚子。她好久没吃这么多了,星程里所有学生都把减肥当做终身事业,乔桥在耳濡目染下也养成了吃饭七分饱的习惯,然而今天全破戒了。
乔桥在宋祁言的催促下回床上休息,深感自己似乎变成了一只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宋祁言从冰箱里拎了一提不知名的饮品放在乔桥床边,然后把房间门轻轻关上了,并且提醒道:“你房间是不能反锁的,可能会有点不方便。”
乔桥傻愣愣地看他,大脑一时跟不上对方的思维。
然后她就看见宋祁言把衬衣脱掉了。
在办公室看枪伤时他就脱了西装外套,但衬衣只是解了扣子,后来又系上了,这会儿又全解开并且直接脱掉了。
宽肩、胸腹肌、人鱼线,细腰窄胯……一点也不像在病床上躺了大半月的样子,虽然宋祁言身材偏劲瘦,但脱了衣服该有的都有,比杂志上的男模身材还好。乔桥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液,心脏也开始怦怦乱跳。
宋祁言自然地打开一瓶饮料递给她,瓶身都是外文,乔桥看不懂。
乔桥确实有点渴了,接过咕嘟咕嘟灌了一顿。她擦擦嘴:“这是什么啊,味道淡淡的,不是水吧?”
“能量饮料。”
“哦。”乔桥呆呆地点评了一句,“还挺好喝。”
宋祁言的手搭在腰带上,指尖一挑,金属扣就‘啪’地打开了,他把腰带抽出来,顺手挂在了旁边的衣帽架上。
乔桥终于觉得事情好像不太对了。
等等,又是问她喜欢哪个床,又是让她吃高热量高糖的食物,外加喝能量饮料……他是想干什么?
“胃怎么样了?”男人坐到她身边,体贴地摸了摸她的肚子,“还很撑吗?”
乔桥立马为自己刚才的下流想法而感到羞愧,心想自己真是太肮脏了,宋祁言只是单纯地关心她吃好喝好没有而已。
“不撑了,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乔桥举起胳膊,亮了一下自己单薄的肱二头肌。
“那就好。”宋祁言薄唇轻勾,“就怕你体力不支,毕竟今明两天我不想让你下床。”
乔桥:!!!

333:想我吗
“啥、啥意思……”
宋祁言靠在床头,不知道点了哪里,窗帘自动合拢,灯光变暗,气氛瞬间变得暧昧旖旎了。
乔桥咽下一口唾沫,“你不忙吗?公司刚换了总裁,各部门都有变动,你得去主持大局啊,怎么能……怎么能……”
“任务都安排下去了,我只看结果。”宋祁言意味深长道,“而且你不会一直保持清醒,中场休息时处理一下工作就足够了。”
乔桥瞬间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但我明天还有课,那个任课老师可凶了,每次都点名——”
“乔桥。”男人终于露出一点不耐的神色,他的声音听着非常沉稳,却蕴含着某种即将爆裂的能量,令人不寒而栗:“如果你不想一个周都去不了学校,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乔桥识趣地闭上了嘴。
“低头干什么?看我。”
乔桥只好又抬起脸,刚跟宋祁言的目光接触,就被对方眼中浓郁的情绪吓了一跳,她一时分辨不清那些情绪是什么,嘴唇一痛,宋祁言已经倾身吻了过来。
他的手指扣着乔桥的脖颈,有点类似胁迫的动作,仿佛只要乔桥胆敢后退就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嘴唇被密不透风地吻住,狂热又有点粗暴的吮吻,跟宋祁言整个人的气质极为不符,从他清冷的外表中你压根看不出这人的亲吻会如此具有毁灭性。
两个人太久没亲密接触了,乔桥瞪大眼睛,差点忘了该怎么换气,肺都憋得有点发疼了才恍然大悟似的猛喘一口。
她的迟钝好像刺激到了宋祁言,他扳过她的身体,欺身压下,不容违抗地把乔桥禁锢在他的胸膛和床铺之间,舌尖霸道地舔弄着她口腔的每一个角落,发泄着对这片柔弱之处的全部占有欲。
乔桥有点害怕了,她感觉不太对劲儿,刚试探着想把人推开,手腕忽然一痛,结结实实被宋祁言咬了一个血印子出来。
男人跨跪在她身上,膝盖把她双腿的挣扎压得死死的,乔桥知道宋祁言是在用这个力道向她发出警告。果然,他终于舍得放开她的嘴唇,然而一直起腰,那种疏离冷漠的感觉就瞬间回来了,乔桥也奇怪宋祁言这么能把两种完全极端的气质糅合得这么好。
他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这个时候,你最好别激我。”
乔桥吓得不敢再推了。
弱小生物的直觉总是异常灵敏,虽然宋祁言那句话说得很平淡冷静,但乔桥一点不怀疑其中的危险性。
见她听话,宋祁言才侧过脸,他托起乔桥的手腕,用犬牙轻碾着那个有点渗血的印子,舌尖缓慢移动,舔过食指和中指相连的薄薄皮肉,乔桥酥得整个小臂都在打哆嗦,感觉宋祁言就是个妖孽。
当然,前提是她要听话。不听话宋祁言就会变成暴君。
手掌沿着腰线往上走,上衣轻而易举地就被扯开,内衣更是直接被推到了锁骨的位置,两个小乳包羞赧地从衣料中被解放出来,乳尖已经鼓胀成了两颗粉色的肉粒,一般自然界把这种色彩称作诱惑色。
宋祁言的注意力还在她的手指上,对更具女性特征的胸脯好像兴趣缺缺,只用空闲地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挑碾着乳尖,乔桥这边的反应就剧烈多了,她觉得宋祁言每一下都掐在一个可怕的开关上,这个开关让她满脑子都是东西燃烧的那种噼啪噼啪的响声。
“行、行了……”
男人还在吮吸她的指腹,乔桥却受不了了,她狼狈地把手抽回来,接着懊恼地发现宋祁言虽然裤子被撑得鼓胀,意识却非常清醒,他一如既往地掌控着性爱中的每一步,把控制她也当做乐趣的一部分。
“怎么了?”某人甚至坏心眼地明知故问。
乔桥此时从小腹到脖子都是一片发烫发红的颜色,整个人像花苞一样绽开了,伸伸手就能戳破似的。她为宋祁言的自制力折服,心甘情愿地举手投降,却并未意识到自己对男人的冲击力同样巨大。
内裤和外裤都被‘嗤啦’一声褪到腿弯,一根晶莹剔透的银丝连接穴口和早已湿透的那一小块布料,男人的手指仅仅在那里漫不经心地一探,再拿上来时就已经沾满了透明的水迹。
“这么多?”他伸舌轻舔了一下,“像发洪水。”
乔桥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把两只耳朵堵起来,她也不想变成这样,谁知道身体一碰着宋祁言就像磕了春药似的,完全不由她控制。
灼热湿滑的硬物抵住了她柔嫩的股沟,宋祁言不急着进入,只是在凹陷的周围碾磨。直到乔桥自暴自弃地挺腰试图主动迎合,他才不急不慢地把阴茎埋入她已经柔软湿润到无可附加的甬道中。
他有意延长这个过程,好像要乔桥重新回忆起他的长度和形状,当然这个过程是双向折磨,彻底进入之后,两人都长长松了口气。
有别于插入的迟缓,抽动异常地激烈,几乎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上来就是仿佛射精在即的频率和速度,像是要把这中间错过的一个月全都补上。宋祁言漆黑的瞳孔紧盯着乔
桥,他搂着她的腰,手在她臀部肆意地揉捏着,腰却动得又快又狠,每一下都精准地撞击在隐藏在穴肉褶皱中的小小突起,乔桥快被他整疯了,他还是人吗?为什么对她的身体这么了解?
好像在应和她的想法,宋祁言把她抱起来换了个女上男下的姿势,乔桥坐在他的怀里,被顶得上下颠动浑身打哆嗦。深入体内的阴茎是那么坚硬和炽热,它的存在感又是那么鲜明,让乔桥觉得自己好像只剩下两腿之间这一块地方还有感觉,其他四肢躯干都不存在了。
宋祁言低头咬住她的乳尖,重重吮了一口。
乔桥发出一声尖锐的哼鸣,她自己都没想到高潮来得这么快,宋祁言最后咬的那一下简直了,作弊一样。
高潮又凶猛又持久,她软软地挂在宋祁言脖子上,等待身体慢慢平复。
“你高潮的时候,里面会特别紧。”男人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又哑又低。
“紧过之后,就会开始痉挛。”
她看不到宋祁言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好像在笑,他不仅笑了,还在数:“这是第二下……三,四……”
乔桥脑子轰得一声,立马明白了他在数什么,爆炸一样的羞耻感把她淹没了,羞到极致甚至变成了愤怒,她挣扎着就要从他身上起来,但是稍稍一动,阴茎仅仅在甬道中退了半厘米,尚处于高潮余韵中的穴肉就像风吹过的稻田一样激起连锁反应。
她猝不及防地迎来了第二次高潮,尾椎骨到天灵感都被蒸熟了似的冒着烟。
“你故意的?”
宋祁言只来得及吐出这一句话就被迫射了出来,他抵抗得过第一次的绞缠,但第二次更紧更要命的他躲不过了。宋祁言紧紧箍着乔桥的腰,好像要把她揉到身体里或者直接吃下去,小腹湿哒哒的,他知道是射出的精液太多导致一部分从里面溢了出来。
宋祁言压下乔桥的头,强迫她张开嘴唇,两个人蜻蜓点水一样吻着,嘴唇碰了碰又分开,比之两人黏腻的下半身,这个吻显得无比清纯。
“想我吗?”
大概是氛围太好,宋祁言鬼使神差地问出这句话。问完他立即后悔了,继而是心惊肉跳,他惊讶于自己竟然如此自然地把心里想的东西说了出来,他多少年没有这样直白地袒露自己了?他用二十年建立的层层心防都没起作用,好像全消失或者罢工了。
“想。超级想。”
乔桥一点没意识到这句话有什么问题,更不清楚它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面对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有一说一比较安全。
宋祁言又吻住她,这次他放松了不少,然后相对照的,乔桥惊恐地发现某个本来应该软下去的东西又变硬了。
“你以为我说两天是开玩笑的?”他又开始动,湿滑上叠加湿滑,乔桥怀疑不坐稳会直接滑出去。
“你不会一个月都……”
宋祁言皱着眉堵住她的嘴,他可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334:致命错误
乔桥并没有按原计划在两天后回学校,因为她走不动路了。
什么哭啊,求饶啊,甚至装尸体的招数全没用,宋祁言铁了心要把这一个月积攒的种子全撒在她身上,任她怎么折腾也不心软。顶多在乔桥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嘴上安慰两句,等她情绪稍一平复,就又迫不及待地把硬胀的性器挤进她两腿之间。
腰快断了,腿快断了,下半身都快没知觉了,这性爱还永无止尽似的一遍接着一遍,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乔桥感觉自己意识都涣散了,身体更是敏感到了极致,甚至宋祁言只是轻轻吮一下她的耳垂,都能引起一轮新的高潮。
总之两天过后她彻底进入了贤者时间,就算一百个肌肉猛男在她面前排队跳脱衣舞,都激不起她任何欲望了。
色是什么?色即是空啊!吃斋念佛不好吗?为什么要在色欲中沉沦?
反正乔桥是服了,足足两天两夜啊,宋祁言是超人都不用休息的吗?为啥她每次晕过去再醒来,男人永远都是运动进行中?
第三天一早宋祁言就走了,有一堆公司的事等着他处理,为了这两天不被打扰他直接切了电话,估计外面的人等到发疯了。
她蒙头睡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才不情不愿地醒来,宋祁言处理完公务也回来了,还给她端了香喷喷的晚饭,乔桥顾不得控诉他,先狼吞虎咽吃了个饱。
宋祁言一直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她吃,他刚开完会,西装革履的,是她最喜欢的社会精英的样子。被人这么深情地盯着,乔桥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收敛了粗放的吃相。
“等等。”他忽然出声,自然地抬手把乔桥嘴边沾上的一点酱汁擦去了。
雪白的袖口立马不雪白了。
他又要去擦另一边,乔桥连忙制止:“别别,我自己来吧。”
她胡乱拿指腹蹭了蹭嘴角,又挨个把沾了酱汁的手指嘬干净了。
宋祁言的眼睛瞬间幽深:“你好像还没用嘴帮我……”
乔桥筷子停在半空,脸色灰败如土。
“罢了。”他轻吁一声,“说好的两天就两天,不折腾你了。”
大哥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喘气啊,我心脏不好会被吓死的!
宋祁言耐心地等乔桥吃饱喝足,才抛出最爆炸的问题:“你跟着程修干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乔桥脑子里转过无数条回答,程修的基地既然是绝密性质,宋祁言应该查不到,那稍微隐瞒一点或许没问题?
“我想学枪。”
害,以她的撒谎水平还是别挣扎了,坦白从宽吧。
“学枪?”宋祁言挑起好看的眉毛,“你学这个干什么?”
“随便学学嘛,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也能帮得上忙。”
宋祁言看了她一会儿,点头:“我知道了。”
他反应这么平淡反而搞得乔桥很忐忑:“你……你不反对吗?”
男人一笑:“是我没保护好你,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呢?”
“呃,我还真没这么想……”
“我不反对。”宋祁言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喜欢就去做,但不要跟程修走得太近。”
乔桥胡乱答应了一声,她想问为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宋祁言恐怕解释了她也理解不了,索性就不问了。
相处这么久,她也习惯把宋祁言的话当圣旨听,既然他这么说了,以后就小心一点吧。
旷了三天课,她就是爬也必须爬回学校了。
宿舍里没人,这样正好,不会对她后续计划的实施造成阻碍。她人在床上躺了三天脑子可没闲着,一个针对梁季泽的“瓮中捉鳖”计已经构思得大致成熟了。
想让她主动献身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谈不拢就互相伤害吧!
经过深思熟虑,乔桥还是决定把偷拍地点选在宿舍,因为马上就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校合唱团选拔。
星程的合唱团名气很大,在国内外拿奖拿到手软,还曾被请去首都给外国使团表演。而且进了合唱团就相当于拿到了某些场合的入场券,不说曝光率,那可是掌握着国家命脉的大佬们才能去的地方,女生随便被哪个看中这辈子就稳妥了。
哪怕只是做个情人陪着玩一玩,获得的好处也数不尽的。
所以每年校合唱团选拔的时候,男生们可能还好,女生这边是实打实的人去楼空,就算选不上,去观摩学习也行啊,一年不行就再来一年,反正毕业前都有机会。
乔桥就打算卡那个时间点把梁季泽“骗”来。
当时打定主意反勒索之后,她就从网上购置了一批狗仔专用设备,还斥巨资买了针孔摄像机,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乔桥扶着尚还酸软的老腰,把针孔摄像机安在了正对床的地方,为了防止梁季泽不按常理出牌,她打算到时候把屋里所有的椅子都撤走,让他只能坐在床上。
不要脸的大变态,拍了你的裸照看你还怎么威胁我。
万事俱备,乔桥
开始了耐心的等待。期间又上了一次梁季泽的课,她故意没去,为的就是激怒他。
毕竟脑子不灵光没法跟梁季泽这只老狐狸直接对线,只能寄希望于给他上点减益buff了。
自从下雨天被宋祁言接走以后,金思琪对她的态度就有了变化,还旁敲侧击打听过宋祁言的身份,都被乔桥打哈哈混过去了。朱妍对她也不再冷冰冰,可能想明白了名额这么大的事不是乔桥一力能左右的。但朱妍越快原谅她,乔桥就越愧疚,不管怎么说,这事也是因她而起,就算朱妍不怪她,她也得讨个说法出来。
等啊等,合唱团选拔日终于到了!
乔桥提前一天就给梁季泽发了短信,把一个被胁迫后不知如何是好的小白兔演得活灵活现,顺便邀请他来宿舍“谈心”。她自己读完一遍后都笑得直不起腰,梁季泽绝对想不到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梁季泽没回复她,但乔桥知道他肯定会来。
朱妍临走还问她:“你真的不去?一年就选这一回啊。”
乔桥哈哈笑道:“我五音不全我去什么?丢人现眼吗?”
心里想的却是:你们快走吧,不要影响我发挥!
终于,乔桥听着楼里最后一个宿舍也关门落锁了,宿管阿姨也回屋休息了,往日里吵闹喧哗的女宿楼意外地冷清下来。
乔桥一点也不急,现在她只需要等待就行了。短信里没写明时间,但以梁季泽的精明一定能看出选在这一天的深意。果然,在她检查了第六遍针孔摄像机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她没急着马上开门,而是仔细审视了一下镜中的自己,顺便把头发揉乱了一点,眼角也重新铺了点腮红,看起来楚楚可怜,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
我可真是天才。
乔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顺便奇怪自己怎么早没想到这一招?白白受了梁季泽这么多年的迫害。
她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开了门。
梁季泽一身便装,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乔桥以为他起码会对脸做一下遮挡,结果他比谁都坦然,完全不担心被人撞见。
“这是你的宿舍?”男人一进门就不客气地对居住条件挑三拣四,“空间太小,摆放太乱,毫无美感。”
乔桥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宿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他又意味深长道:“你要是想换个地方住……”
“不用了,这里挺好。”
乔桥怕他在客厅待上瘾打乱计划,急忙拉开自己房间的门:“来我房间吧,我们慢慢说。”
梁季泽随意地往里面扫了一眼:“不用了。你房间小得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他轻轻捋了下衬衣的褶皱,姿态优雅地坐到了沙发上。这把学校统一置办的布艺沙发瞬间就被坐出了头层牛皮包黄花梨的气势……
妈蛋!
乔桥没想到第一步就这么不顺利,她只好拖过一把椅子,讪笑道:“她们几个也真是的,借了我的椅子也不给我送回来,你坐这把吧,我坐床上。”
梁季泽双手交叉闲适地搭在翘起的二郎腿上,微笑道:“你似乎很想让我进你房间?从进门到现在,你总共说了四句话,其中两句都跟你房间有关,如果把被动应答的去掉,那就是句句不离你的房间。”
“哦对了。”男人好整以暇地补充道,“你一直在看床的方向,是因为上面有什么东西吗?”
乔桥背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发现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过于低估梁季泽的智商,以及过于高估自己的演技了。

335:拍裸照
乔桥干笑了几声:“我这不是怕她们忽然回来吗,屋里更安全一点。对了,你想不想喝水?”
借着倒水的间隙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好险,差点自乱阵脚。
怕什么?梁季泽又不是神仙,充其量警惕性高而已,针孔摄像机放得那么隐蔽,就算他凑近找都找不到。所以稳住不要慌,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梁季泽接过乔桥递来的水,浅笑不语,非常高深莫测,只等着乔桥说话。
这只老狐狸!
乔桥又把短信上的意思复述了一遍,只不过这回加上了表情动作,更生动更可怜一点。
梁季泽听了一会儿就无趣地打了个哈欠:“你把我叫过来就为了说这些?”
乔桥:……%¥%……¥#(省略粗口一万句)
但人设不能崩,她可怜兮兮地问:“那……你要怎么才肯把名额还给朱妍?”
“让我操你。”
为什么有人就能顶着一张天怒人怨的帅脸说如此不堪入耳的话呢?他不怕遭雷劈吗?
“不想让我操的话,操我也行。”男人的舌尖扫过下嘴唇,“总是一种做爱方式也挺无趣的。”
乔桥脸皮抽动,感觉演不下去了:“你给我点时间。”
“等你想好了再说吧。”梁季泽放下水杯站了起来:“我的时间很宝贵。”
“等等,我想好了!”
乔桥转身往自己房间走,为了增加诱惑效果,还顺手把外衣脱了扔在地上。
果然,不一会儿身后就响起了男人的脚步声,梁季泽跟着她进了房间。
乔桥没坐到床上,她小心地避开了摄像机的拍摄范围,确保自己处于死角内,她可不想为了梁季泽赔上自己。
而男人则仿佛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下了,不偏不倚,正对着摄像头,简直是完美的拍摄角度。
他抬眸一笑:“你不脱了?”
乔桥假笑:“你先脱吧,我酝酿酝酿。”
她打算等梁季泽脱了拿到裸照后就假装接到个紧急电话开溜,总之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欠东风。
梁季泽慢吞吞地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他身材很好,是非常有魅力的成熟男性的身体,又处于雄性荷尔蒙正达峰值的壮年,举手投足优雅又沉稳,那种时间沉淀出来的吸引力是年轻人身上绝对找不到的。
脱完衬衣,梁季泽就不动了,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乔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剩下的要她来。
行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其实这种情况她也早预料到了,梁季泽如果肯乖乖脱衣服任她偷拍那就不是老狐狸了,所以乔桥也准备了预案。
多亏他正对着摄像头,乔桥也不用拿头发挡脸什么的,直接走过去帮他解腰带就行,反正拍只能拍个背影。
大概被唾手可及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乔桥一时没控制好面部表情,冲梁季泽笑了一下。
“你今天怎么这么乖?”男人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慢慢地帮她梳理着,“是不是在盘算什么小阴谋?”
乔桥手一抖,金属扣‘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伸手要捡,却被男人摁住:“别拖延时间,继续。”
粗大的阴茎从布料的束缚中被解放出来,乔桥有一段时间没直面过这根凶器了,大脑也顺势回忆起曾经被它支配的恐惧,心脏一时怦怦乱跳。
可以了,只要拍到这一幕,梁季泽就得任她摆布。
乔桥右手握住阴茎的根部象征性撸了几下,其实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左手,她必须赶紧摸到提前放在裤兜里的手机,只要摁下一个键,设置好的电话铃就会响起,她也能顺势“脱身”了。
嗯?空的?手机呢?
乔桥有点慌了,她确实把手机塞裤兜了啊,我靠,关键时刻别给我掉链子!
“你在找这个?”
头皮一痛,乔桥被迫抬起头,发现她找了半天的手机正被梁季泽握着把玩。
乔桥呆呆地问道:“你怎么拿着我的手机?”
梁季泽嘴角一勾:“我看你很费力地在找它,就帮你拿出来了。”
靠,这人当过小偷吗?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乔桥伸手去抓:“还给我。”
梁季泽笑着把手机举高:“让我舒服了就还你。”
“你先还我。”
“好啊。”他把手机放在挺立的性器和小腹之间的空隙里,“用嘴叼走,敢上手的话我就强奸你。”
雄性荷尔蒙的味道更浓郁了,乔桥怎么都没想到梁季泽这么无耻,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拍到他这种淫态,肯定比单纯的裸照杀伤力要大。
“我先去上个厕所。”手机铃声的招数不能用了,尿遁总可以吧?只要她让开这个位置,梁季泽的下半身就在摄像头前就一览无余了。
男人大方道:“去吧。”
乔桥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迅速躲进了卫生间。站在镜
子前,她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万万没想到进行得这么顺利,梁季泽肯定没想到他的裸照已经被传到她的手机——
卧槽,手机在外头!
她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原本还打算在卫生间多呆一会儿好让摄像机拍个够,现在必须赶紧出去了。
梁季泽还是维持着原样姿势坐在床上,手机也好好地放在那个色情的位置。见她出来,他笑道:“这么迫不及待?还以为你要趁机逃跑呢。”
乔桥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看来梁季泽没发现手机的异样。说明她设置了照片传送时屏幕不弹出通知。万幸万幸。
赶紧拿回手机,然后把这尊瘟神送走。
抱着“工具人”的心态,她心如止水地跪到梁季泽两腿之间,侧头用嘴去叼手机上拴着的挂件,尽量把两人肌肤的接触面积降到最小。
“聪明的孩子。”男人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
妈的,怎么挂件都这么难叼?
散发着吓人热度的阴茎就在乔桥脸颊边,无论怎么努力忽略,那种燥热又极富侵略性的气息都不会消失,尤其是当她为了叼挂件而努力伸脖子时,阴茎的顶端忽然冒出一股透明的体液,还不偏不倚地蹭在她的耳根处。
乔桥承认她寒毛都立起来了。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咬住了挂件并把手机从那个“恶心的地方”拽了出来。
大功告成,她立马准备逃跑,然而后脑勺忽然被人摁住,接着有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强迫她张开嘴,刚才还被她努力避开的大阴茎彻底塞进了她的嘴里。
喉咙被撞得火烧一般,眼泪都出来了,梁季泽却只顾着挺动腰部在她嘴里驰骋,一边抽插还一边轻叹:“你的小嘴还是这么紧……”
乔桥恨不得一口咬下去,但男人撞击的频率太快力道太大了,她头晕目眩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好不容易过去一个小高潮梁季泽松开她,乔桥像坐了个一趟过山车似的扶着床低头只顾咳嗽。
“好了,现在是享用小屁股的时间。”
“等等……不!不要!啊啊啊啊!”
内裤外裤都被一把薅到膝弯,乔桥的拼命挣扎在梁季泽眼里无异于床笫间的小情趣,他甚至有闲心拍拍她光溜溜的屁股:“你把我叫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个?都这种时候了还怕什么?”
我叫你过来不是为了这个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后悔了!名额不要了!我不跟你做!”
“可以。”梁季泽把乔桥翻过身牢牢压在床上,扶着阴茎在她紧绷挺翘的臀部中间寻找隐秘的凹陷,乔桥吓得两腿乱蹬但又无济于事,胀大的蘑菇头很快找到了那处所在,开始食髓知味地往里钻去。
内壁被撑到最大,乔桥呜咽一声,痛苦地抓住了床单。
“……我不要名额了。”
“你最好要。”梁季泽缓慢挺动腰部,“因为我不打算停。”
黏腻的感觉包裹了她的下半身,小花穴被可怜兮兮地蹂躏着,与穴口尺寸极不相配的肉棒肆无忌惮地挺入抽出,有时抽出的速度太快,导致内里鲜红的嫩肉都被带得翻出来一点。
“好滑。”梁季泽皱起眉,“水太多也是困扰,用勺子舀一些出来怎么样?”
乔桥疯了一样开始挣扎。
“好了,胆子这么小。”梁季泽好笑地拍拍她的屁股,“还是屁股更诚实,你明明很喜欢。”
他开始放纵地享用胜利果实,乔桥被他翻来覆去地压着侵犯,原本紧致窄小的甬道硬是被梁季泽弄得难以合拢了。
又一股白色的精液从小花穴中溢出,梁季泽总算暂时餍足,抱着乔桥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她光滑的脊背,不再急着进行第三轮。
乔桥决定不拿照片威胁他了,她要直接把梁季泽的裸照曝光!曝光!曝光!
“别这么看我,会把我看硬。”
她愤恨地垂下眼睛。
“嗯……忍气吞声的样子也很可爱。”

336:不会那样对你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乔桥盯着对面墙壁上的插座,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插座,那是针孔摄像机的伪装。
她知道它在运行中,这张床上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它忠实地记录下来,虽然自己的出镜在意料之外,但只要后期剪辑一下,里面的东西就会变成结束梁季泽影视生涯的炸弹。
长痛不如短痛。
乔桥暗暗给自己打气,事实上如果不是靠着自我洗脑,她早就在中途晕过去了,男人的精力无穷无尽,她几次怀疑骨头要被拆掉。
“在看什么?”
微凉的手指扳过她的下颌,梁季泽吮吻着她的嘴唇,不深,但异常温柔。
乔桥对他这种“事前暴烈,事后温柔”的手法已经免疫了,面无表情地跟他接吻,心想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你想亲就随你亲个够。
“又想看你高潮的样子了,怎么办?”梁季泽在她耳边低笑。
乔桥毫不夸张,当即打了个哆嗦。
“这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还不如吃了我。”
说完,肩膀就一痛,梁季泽重重在上面咬了一口,她怀疑都出血了。
妈蛋,就不该随便搭话,让他自言自语发疯就行了。
“你以为我不想吃?我恨不得把你吞下去。”
男人又狠狠箍住她搂抱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松手:“要不是合唱团选拔要结束了,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你。”
啊!谢天谢地!还有选拔!
她从未这么渴求舍友的到来,哪怕是赵向彤金思琪忽然回来她都完全没意见啊!
“那你快回去吧。”你走了我好剪辑视频把你的裸照昭告天下。
“不急。”梁季泽薄唇微微一勾,像地狱里的恶魔,“重温一遍再走。”
乔桥以为他又要来,身体都僵硬了。没想到梁季泽拿起旁边她的手机,看似随意地点了两下,手机里就传出诱人的呻吟:“啊……嗯,停……我不行了……”
乔桥傻了,这不是她的声音吗?!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拍视频的爱好。”梁季泽的手在她臀部肆意揉捏,把一团嫩肉都捏得变了形,“不过我很喜欢。”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乔桥听见自己声音都在颤抖,“是不是我去卫生间——”
“哈。”梁季泽笑了一声,像识破顽劣幼童的恶作剧一般,无奈地摇头叹道,“小乔,我被狗仔偷拍了二十年,你甚至想不到我对镜头有多敏感。”
“更何况……”他的食指恶意地沿股沟继续向下,“你又表现得那么明显。”
乔桥万念俱灰。
“想用这个来勒索我吧?其实不必这么费劲儿,你只要开口,我就任你勒索,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乔桥闭上眼睛,表示她已经是个废人了。
梁季泽边看边不忘点评,“嗯,拍得真好,机位虽然是静止的,不过你很配合,这几个表情都很到位。视频我就没收了。”
乔桥麻木地开口:“我能拒绝吗?”
梁季泽:“你知道就算流出去也没有媒体敢曝吧?”
乔桥不死心地挣扎:“那我就直接放到网上,各大论坛发一遍,网友之间互传,总能搞得人尽皆知。”
男人笑而不语,摸出自己的手机划到一张照片,递给乔桥。
“这是什么——”
乔桥瞪大眼睛,呼吸一窒。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角度非常低,像是躲在什么东西后面。镜头正对的人无疑是梁季泽,他尖削的下颌线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得异常锋利。他坐着,领口开得特别低,一个浑身赤裸的金发白种美女正伸舌舔他的锁骨。不仅如此,他的右手还搭在另一位舞娘饱满的胸口前,虽然下半身没拍到,但能看得出他两腿中间还跪着一个美人。
至于在干什么,就一目了然了。
“拉斯维加斯。”梁季泽收起手机,笑容有些冷,“药物让我大脑不太清楚,没注意就被拍了。”
乔桥心惊肉跳,心想自己拍的那玩意跟这张照片比起来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想知道拍这张照片的人现在怎么样了吗?”
乔桥疯狂摇头。
梁季泽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放心,我不会那样对你的。”
太可怕了!
乔桥在心里狂喊,她可算知道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了,反正她是再也不敢动偷拍梁季泽的心思了。
活着不好吗?排骨不香吗?何必为了一张照片搭上宝贵的生命?
“差不多到时间了。”梁季泽看一眼表,难得露出了些许遗憾的表情,“我必须走了。”
乔桥掩盖住内心的狂喜。
“我有没有说过你演技不怎么样?”男人皱眉。
“……”
梁季泽遵照约定把名额还给了朱妍,虽然屁股有点痛,不过看到朱妍惊喜感动的样子乔桥还是觉得
挺值的。
毕竟……朱妍是她的好朋友嘛。
慢慢的,乔桥也开始习惯了星程的生活,早上起来绕着操场跑步练体能,有课就上,没课就在宿舍学兵器知识。一周至少去基地一趟,挨完陈羽华的捶打后再回学校。
努力训练的结果是惊人的,她现在虽然还达不到基地学员的标准,可也比一般受过射击训练的普通人强太多了,小型自动手枪如臂指使,隔远了打碎个玻璃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准头飘忽不定,所以程修还不敢给她配真枪。
不过人一有点技能就容易膨胀,乔桥现在看见什么立着的玩意儿都想扔个石子打打。
宋祁言忙着重组公司,周远川忙着飞美国参加学术会议,秦瑞成最近也被家里人叫回去不知道干嘛了,乔桥迎来了难得的清闲时光,可以好好享受学校生活。
虽然不可避免地一周要见一次梁季泽……
学校论坛的新生男神榜也排出来了,还是花哥执笔,明野毫无悬念稳坐第一名,他的长相确实让人过目难忘,花哥托人在女生宿舍做民意投票的时候,乔桥顺手也给了明野一票。
还有个老熟人也在榜上,江煜。
乔桥一直没忘了他,这家伙强吻她不说还知道她跟梁季泽的关系,刚进星程的时候好是担心了一阵,不过江煜在另一个学院,星程太大了,两人一次也没碰上。
梁季泽的课江煜也没报,想想也是,他一直把梁季泽视为竞争对手,怎么会去上他的课呢?
不过虽然江煜在娱乐圈势头很猛,最近综艺邀约不断,可要乔桥说,跟梁季泽还差得很远。
江煜也时不时给她发消息,“请教”她怎么同时安抚众多女友,乔桥视心情而定偶尔回一句,江煜也从不生气。
不过才排第6哦,前五都没进去,可以发短信嘲讽一番。
江煜回得也很快,年轻人精力旺盛就喜欢没日没夜地刷社交网络,他轻描淡写地把排名低归咎于抓拍角度不行,而且还反过来讥讽乔桥是女神榜的吊车尾。
“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号码拉黑,让你的女朋友们挨个发现你脚踏两条船。”
“啧,有话好好说嘛。”江煜怂得很快。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乔桥发现江煜表情包储备是真的多啊,自问斗遍wawa无敌手的她惨遭滑铁卢,江煜的图又污又恶心,都不知道怎么过审的,简直没眼看。
江煜又发过来一张图,上面是一个足有三百斤的肥胖女人硬把大水袋一样的乳房塞进一个瘦小男人的嘴里……乔桥甘拜下风,不敢再斗了,这图已经超越表情包,进入精神污染的范畴了。
再斗下去她今晚就别睡了。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赵诗圆?”江煜发来一句话。
乔桥觉得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凝神细思才想起来,这不是那个疯狂迷恋梁季泽的人造美女吗?整张脸还特地打造成了梁季泽喜欢的样子,之前还挺火,好久没消息了。
“她前阵子苹果肌垮了,鼻子也歪了,去日本做修复了。”江煜有点幸灾乐祸,“所有人造美女都是对男人的欺骗,我要代表男性群体谴责她们。”
乔桥嗤之以鼻:“你的女朋友里哪个没整过?”
江煜嘴硬:“微整我可以接受,赵诗圆那是换头,过分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过来一句:“赵诗圆也要来星程了。”
乔桥无所谓,来就来呗,难不成她还能挡着不让来吗?
江煜:“你能不能有点危机意识?你不怕赵诗圆跟你作对把梁季泽抢走?”
乔桥:“她要是能把梁季泽抢走,我逢年过节必给她挂三串大鞭炮。”
江煜又发过来一张穿丁字裤的肌肉猛男扭臀摆胯的表情包,如果不是见识过江煜的钢铁直男属性,她真怀疑他是同性恋。
“对了我最近有了一个新目标。”江煜莫名扭捏起来,“这个目标非比寻常,我怕把人吓跑了,你先给我参谋参谋。”
真新鲜,往常都是问她怎么脚踏多条船不被发现,还是头一回问她这个。
“行啊,发过来吧。”
江煜半晌才发来一张棕色卷发美少女的偷拍图,乔桥看清楚脸后一口水喷到了屏幕上。
这这这不是wawa那个超级大伪娘莲一吗!
“录综艺见到的,可爱吧?”江煜语气里满是骄傲,“长着一张初恋脸啊,就是我梦中情人的样子。”
乔桥:“……你跟她说过话吗?”
江煜:“还没,我们不一个节目,是前后场,只来得及偷拍了张照片,还没搭话呢。”
乔桥:“友情建议,不要跟他搭话!”

337:莲一的警告
后面江煜就一直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不能搭话,乔桥左思右想,毕竟跟莲一同事一场,还是让他自己处理比较好,就没揭谜底。
江煜不太高兴,还发了一波精神污染表情包作为报复。
乔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万万没想到,隔了不到一个周,她居然在学校里碰见了他俩!
莲一打扮得像个日本美少女,长卷发上夹着蝴蝶结,穿着日制衬衫和百褶短裙,还戴着袜套,把细瘦笔直的小腿藏了起来,反而更让人无限遐想了!
他亲昵地跟江煜并肩而行,两人有说有笑的,看着感情非常好!
乔桥惊掉下巴。
“呀,是你!”莲一看见乔桥就叫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也是wawa的,糟了……想不起名字了。”
乔桥把掉在地上的下巴捡起来安回去,江煜在旁边笑:“她叫乔桥,我跟她打听过你,要不是她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莲一无辜的眼睛看过来,“她都说我什么啊?”
乔桥莫名觉得有点冷。
“还能说你什么,当然说你可爱了。”江煜轻捏了一下莲一的鼻子,“以为她说你坏话?”
莲一:“嘻嘻,她不会的。”
乔桥暗想,我以前是不会,现在是不敢!
乔桥脸皮抽动:“呵呵,你们俩感情挺好啊。”
江煜:“这还得多谢你呢,不然凭一张照片,我大海捞针去。”
乔桥:“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去了啊。”
莲一:“急什么呀,碰上了就是有缘分,一起吃顿饭吧,我也有好多事想问问你呢。”
说完,配上一个甜甜的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别说江煜了,乔桥一个女人都觉得有点动心。她也纳闷,莲一明明是个24k纯汉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迷人呢?难道真应了那句话,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三人出了学校,江煜全程安排,一点都不用莲一费心,莲一唯一付出的劳动就是拿菜单时指着某个地方说:“我想吃这个~”
江煜的回答永远是:“好,你想吃咱就吃。”
被当做客人请来的乔桥遭到了无情无视。
而且这只是开始,吃饭时莲一和江煜更肆无忌惮,完全是蜜里调油的状态,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筷,简直没眼看。
不过莲一也没忘了叫乔桥吃饭的目的,打听了一点wawa的事,乔桥也没什么可瞒的,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乔桥:“对了,wawa重组以后,你还回去吗?”
莲一端详着自己亮晶晶的指甲:“不知道。其实我现在也挺不错的,综艺约不断,录综艺比拍av轻松多了呢。”
“你回wawa一样有综艺录。”
莲一笑眯眯道:“这些以后再说吧,虽然宋导的能力我不怀疑,但想转型也没那么容易呢。哦对,现在应该叫宋总了~”
江煜不太高兴:“回去干什么?你来我们公司,综艺随便挑。”
莲一还是笑:“不要,我可不想被包养。”
江煜还想说什么,莲一忽然撒娇道:“哎呀,我的唇膏用完了,你帮我去外面买一管吧,没有唇膏嘴唇会干裂的。”
江煜自然应允,他刚出门,莲一的表情就变了。
他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桥,冷冷道:“你不许告诉他。”
乔桥愣了愣:“他早晚会知道啊。”
莲一:“这是我的事,你别管。”
“我天……你认真的?”乔桥惊了,“你知道江煜是个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男吧?他交往过的女人排起队能绕地球一圈了!”
莲一轻哼一声:“我不像女人吗?我不比他那些女友们可爱吗?”
乔桥心想你确实可爱没错但你下半身多了二两肉啊!
她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一直拖着不跟他上床?”
莲一撇嘴:“男人跟男人又不是不能做。”
“……”
乔桥彻底服了:“那先说好,我全当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别把我扯进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硬着头皮补了一句:“你就当我多事吧,但江煜不是只有一个女朋友,他挺渣的。”
莲一眨眨眼:“我知道啊,有一万个小三都无所谓,我会让他只喜欢我一个的。”
乔桥:……可以,果然男人更懂男人。
江煜很快回来了,因为不知道哪个牌子莲一用的惯,干脆把所有牌子都买了过来,一个袋子里倒出几十根唇膏。
莲一像女王一样在其中挑挑拣拣,不忘给乔桥递一个“看到没有”的眼神。
乔桥莫名觉得江煜这回可能真栽了。
唉,她这个局外人是插不上手了,只能祈祷江煜多多保重,希望他发现心心念念的可人掏出来比他还大的时候别吓晕过去。
毕竟是混娱乐圈的,乔桥
对各种稀奇古怪的恋爱关系容忍度都很高。男男女女甚至不男不女的见太多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只要你情我愿过得开心就行,她可不想当什么道德卫士。
吃完饭江煜开车送乔桥回学校,莲一甜甜蜜蜜霸占住副驾驶,熟练地翻出汽车自带的镜子开始补妆,明显不是第一回跟江煜出来了。
这俩人进展真是神速,才一个周而已,跟坐火箭似的……
江煜:“宝贝儿,一会儿想去哪儿玩?”
莲一小鸟依人:“只要跟你在一起,哪儿都一样啦~”
江煜宠溺地掐了掐莲一的脸蛋:“好,送下乔桥咱俩就去看电影。”
乔桥在心里翻个白眼,无奈把视线投向了窗外,再继续看下去她怕是要被闪瞎。
嗯?那是什么?
乔桥紧盯着不远处正拉扯的两女一男,男人好像喝醉了酒,脚步虚浮无力,被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架着,正往一辆豪华商务车上送。
能看得出男人非常不情愿,一直在抵抗,但喝了酒使不出力气,进三步退一步,半只脚都跨进车里了,没人救的话迟早被拽进去。
江煜也看见了,稀奇道:“这么急不可耐?好歹等晚上啊,白天被拍了多麻烦。”
莲一兴趣缺缺:“别看了,我们走吧。”
乔桥心里觉得不舒服,可她只是路人,没立场多管闲事,本想偷偷打个报警电话就算了,好巧不巧男人挣猛了不小心摔倒在地,脸终于露出来,居然是明野。
……怪不得背影有点眼熟。
这下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毕竟她砸过人家的脚背,还没付医药费就跑了。
“你们先走吧,那人我认识!”乔桥说完就跳下了车,直奔明野而去。
明野醉得不轻,倒在地上半天没站起来,两个女人又要伸手去拽,乔桥赶紧喊了一句:“明哥!”
她做出一副气喘吁吁跑过来的样子,不动声色地把人护在身后:“明哥,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身体不好别喝那么多酒!”
明野似有所觉,眯着眼睛看她:“你、你是——”
“我是你的助理啊!明哥你喝糊涂了!”乔桥生怕他说漏嘴,赶紧抢话,并先发制人地把他搀扶起来,“走,我扶你回去。”
戏演到这里,她才终于看向两个女人,歉意满满:“明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去休息就行了,不麻烦你们了。”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冷冷道:“小姑娘,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乔桥装傻:“照顾明哥是我分内的事啊,怎么叫多管闲事呢?”
估计是看四下无人,另一个稍微胖点的伸手想把明野抓回去,乔桥要是让她得逞那可真是白费了陈羽华的魔鬼训练了,她灵活地一退,搀扶着明野掉头就跑。
卧槽,这人好沉。
乔桥给他压得肩膀快断了,正愁苦怎么办,江煜的车忽然斜刺里冲出来在她面前一个急刹,莲一摁下车窗冲她招手:“快上来!”
也幸亏明野没有醉到神志不清,还保留一点主动性,否则乔桥真没法把一个大男人硬拖上车。
江煜迅速点火启动,把商务车远远甩在了后面。
上了马路,危机也彻底解除了,莲一回头看了看明野,忍不住感叹道:“好帅。”
“这可是我们本届新生男神榜榜一。”
江煜磨牙:“你再提男神榜我就把你扔下去。”
莲一不是星程的学生,自然不清楚男神榜的梗,好奇道:“还有这种榜单?宝贝儿你排第几啊?”
江煜:“我排第几重要吗?”
“不重要。”莲一抿嘴甜笑,“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帅的。”
乔桥:你快把我扔下去吧球球了!我不想再听了!
“嗯……好热……我要水……”
明野皱紧眉头,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头的汗一层一层地向外渗。
“他喝的酒好像加料了。”江煜有点幸灾乐祸,“长得太帅也不是什么好事。”
乔桥傻了:“那怎么办?直接送医院?”
“怕曝光得不够快就尽管往医院送吧。”江煜从后视镜里仔细观察了一下明野的脸色,“还好,不是很猛烈的那种药,回学校是不行,酒店也不安全,你在附近有没有房子?”

338:强迫
乔桥犯了难,房子她肯定没有,但是她有秦瑞成家的钥匙。
……难道要把明野带到秦瑞成的房子里?
“喂。”江煜催了,“到底有没有啊?”
乔桥咬咬牙:“你送到xx小区吧。”
江煜笑道:“可以啊,那儿的房子都不便宜,不是你的吧?”
“朋友的,他不在家。”
很快,车停在了秦瑞成家楼下,小区安保很严,如果不是乔桥的信息被录入进了系统,江煜的车是进不来的。
乔桥和江煜两人合力把彻底丧失意识的明野从车里拖出来,莲一悠闲地跟在后面。
乔桥:“你不来搭把手吗?”
莲一无辜地看着她:“我很想帮忙啊,但人家是女孩子,没力气呢。”
乔桥:……你行。
刚把明野拖进屋子,江煜就借口有事脚底抹油拉着莲一跑了。乔桥满脸黑线,心想你俩商量看电影的时候也没避着我啊,说实话那么难吗?
不过他临走前好歹没忘了指点乔桥怎么让药效迅速退下去,不然她现在就抓瞎了。
乔桥蹲下去端详了一下躺在地毯上人事不省的明野,男人闭着眼睛睫毛颤抖,脆弱又痛苦的样子格外激发人的虐待欲。乔桥情不自禁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脸,看着这张帅脸被拉得变形莫名爽。
哈哈,让你拽,还不是落到我手里。
她按江煜的嘱咐先去浴室放了一缸凉水,又从冰箱里取出两抽屉冰块扔了进去。当然做这一切的时候她都非常小心,冰块取出后又马上冻了同样数量的进冰箱,为的就是让秦瑞成发现不了她带了陌生男人回来的事,否则……
乔桥情不自禁打个寒颤,还是不要细想了。
一切准备就绪,她在两手掌心分别哈了一口气,左右开弓啪啪打明野的脸:“喂,醒醒,该泡澡了。”
下手不轻,明野迷茫地睁开眼睛:“……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乔桥深沉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就叫我雷锋吧。”
她使劲儿拉明野:“来来,别的等会儿再说,先泡澡。”
男人身体仿佛千斤重,乔桥忙着使劲儿,腰忽然一紧,她毫无防备地尖叫了一声,接着天旋地转,人已经被明野牢牢压在地毯上。
明野呼吸粗重,红色从他耳朵根开始向上弥漫,渐渐在白皙的肤色上晕入一层坨红。他急不可耐地在她脖子和胸口蹭来蹭去,手胡乱在她腰部摸着,寻找着拉链和裤扣。
乔桥要被吓尿了。
这人不是烂醉如泥了吗?怎么力气这么大?江煜你个王八蛋!你怎么不提前说清楚!
她疯狂挣扎,幸亏最近一直在练力量,加上明野手脚酸软,两人才勉强战了个平手,但女人体力差是个硬伤,继续僵持下去,乔桥只能投降。
情急之中,她忽然想起明野有身体敏感这个属性,而且好巧不巧男人的耳朵正暴露在她眼前,顾不得其他,乔桥不客气地一口含住。
明野果然身体重重颤抖了一下,力量松懈大半,被乔桥抓住机会咸鱼翻身,骑在了明野腰上。
她顺手抓起一个台灯,打算把明野直接砸晕,但是刚举起来,男人又猛地钳制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就像野蛮人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地搏斗,乔桥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最后还是被拦腰抱住扔在了床上,明野那双好看的星眸此时布满血丝,战斗让药性沿着血管流遍全身,不停侵蚀着他的理智,此时他的眼里压根没有乔桥这个人,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欲望。
乔桥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农夫与蛇、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管闲事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扭身想跑,明野一把拽住脚腕,倾身压了上去。
乔桥头发丝都立起来了,男性硬邦邦的东西就在她屁股上耸动,哪怕隔着好几层布料,那种感觉也非常不好。
明野似乎特别痛苦,无力的压着她摩擦,却又找不到真正让他舒爽的窍门。乔桥稍稍放了点心,也不再反抗任他乱蹭,果然没几分钟,明野的身体就颤抖了几下,继而疲惫地歪倒在旁边,再看已经睡了过去。
短短十分钟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乔桥心情复杂。
她瞟了一眼明野的下半身,幸好牛仔裤布料厚还看不出什么,但内裤肯定一塌糊涂了。
乔桥很生气,她甚至想直接把明野扔到大街上不管,但一来她拖不动他,二来她怕他又犯病,倒霉的还是自己。
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死拉硬拽,总算把人拖进了浴室,乔桥懒得给他脱衣服,直接把明野扔进了装满冰块的浴缸。
明野依然没醒,但眉头皱得更深了,乔桥冷哼一声把浴室门关上,回客厅收拾残局去了。
从客厅打到卧室,地上桌上床上都是一片狼藉,乔桥边擦地边骂,真想直接提把刀把明野砍了。
不,要先穿越回半小时前把那个多管闲事的自己砍了!
下午的课也甭去了,乔桥托朱妍给自己请了个
假,并且坏心眼地没有给明野请。她知道明野是好学生,基本堂堂必到,所以他一旦旷课就会特别显眼。
活该,被记旷课都是轻的,退学才好呢。
等明野能自己从卫生间出来时,乔桥已经吃完一整只烤鸡了,鸡是外卖送来的,钱是从明野落在客厅的钱包里拿的。
“脑子清醒了没?”乔桥吸吸手指上的酱汁,“清醒了就回去吧,不送了啊。”
“……是你?怎么回事?”他嗓子哑得吓人。
“我怎么知道,你问你自己咯。”乔桥没好气地翻个白眼,“一个大男人差点被女人捡尸,麻烦你以后喝酒之前先确定好酒里有没有别的料。”
明野蹙了蹙眉,但混乱的大脑一时想不起别的细节:“我只记得是制片方想跟我商量剧本的细节……总之谢谢你。”
“别别,只要你不来招惹我,我就烧高香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乔桥深吸一口气,挤出微笑:“没什么,但烤鸡的钱我是不会还你的。”
明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钱包不在了,他走到乔桥旁边,后者立马警惕地往后挪了半米,明野垂眸,目光不露声色地从她锁骨附近的抓痕上掠过。
他捡起钱包,把里面的钱全拿了出来:“抱歉。”
乔桥眼睛一亮,卧槽还有精神损失费?有这等好事?
她刚要伸手去接,明野手一转,又把钱塞了回去:“……用钱做补偿太庸俗了。”
不庸俗不庸俗!一点都不庸俗!
然而明野都这么说了,乔桥只能也忍着内伤道:“你知道就好。”
“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这倒不用。”乔桥火头下去一些,“你也不是故意的,被下药了嘛,情有可原。”
眸子一沉,明野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下药。
没想到这么严重,他还以为自己只是发酒疯了而已。
“哦对了,烘干机在阳台。”乔桥指指另一侧,“内裤不想要可以扔到这个垃圾桶里。”
内裤?
明野又捕捉到一个关键词,但他刚从冰水里出来,触觉系统都是木的,只感觉到身上湿乎乎的很难受,并没发现其他异样。
他顺从地点头:“好,那我去浴室换一下衣服。……有浴袍吗?”
“有,但你穿的时候小心一点,这是我朋友家,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带人回来了。”
“好。”
明野进入卫生间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内裤,当他看到内裤上黏腻浓白的液体时,当即愣住了。
虽然已被水浸得模糊一片,但是男人就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等得电视节目都没有可看的了,明野才裹着浴袍扭扭捏捏地从浴室出来,还惨白着一张脸,跟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乔桥好心递给他一块鸡排:“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没有熟人在的饭局尽量不要去,去也提前给经纪人报备,幸亏你碰上了我,否则你惨了。”
明野默默接过来,却不吃,只是盯着鸡排沉思,半晌才犹豫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乔桥无言了:“……行吧,送佛送上西,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明野:“我能不能抱抱你?”
乔桥倒抽一口气。
明野急了:“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样吧,不抱,只是握握手可以吗?”
“哦,当然可以。”乔桥奇怪地伸出右手,“就这样?”
明野:“嗯,你别动。”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凝重地也伸出右手,握住了乔桥的。
握了不到三秒钟,他就松开了。
“我失陪一下。”明野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乔桥耸耸肩,继续优哉游哉地看电视。
她并不知道仅仅通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在明野心中的定位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339:女性接触恐惧症
烘干还得一个多小时,明野又躲在浴室不肯出来,乔桥无聊至极开始发短信骚扰江煜。
江煜很不想搭理她:“我快累死了,先让我歇歇成不?”
“嗯?‘累死了’?”乔桥头上的奸情雷达疯狂运转,手指如飞,“怎么累了?你俩去电影院干啥了?”
“能干啥,看电影呗。”
乔桥:“完了,你不是我认识的江渣男了。”
江煜发来三个问号。
乔桥悠悠道:“谁跟我说的?‘一个男人要是连续三次跟一个女人约会还没约到床上去,那他不是阳痿就是同性恋’。”
江煜发来一张容嬷嬷扎针图,义正言辞道:“小莲她不一样,我要对她负责。”
乔桥不怀好意道:“我理解你,但都这时候了,你好歹得验验货吧?电影院黑漆嘛乎的你连手都不上?”
“你怎么这么下流龌龊?”
乔桥发过去一排中指,“别怪我没提醒你,逮着机会你要多跟他亲密接触,有惊喜。”
她故意用了代指男性的‘他’,不过江煜并没t到其中深意。
江煜怒了:“不许你侮辱她!语言侮辱也不行!”
两人又你来我往互损了几句,江煜想起明野,问他的情况。
“没啥,你们走了以后我就把他扔浴缸里了,现在已经清醒了,看样子问题不大。”乔桥刻意隐去了中间搏斗的环节,这个事太丢人了,她谁也不打算说。
“就这样?你没趁机占点便宜什么的?被下药的帅哥……我都脑补出一万字小黄文了。”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他猥琐的表情。
“爱信不信。”
烘干机发出运行结束的‘叮’声,乔桥关掉对话框,刚要起身去把衣服拿出来,明野幽灵一样忽然出现,抢在她前面进了阳台。
“我来吧。”他垂着长长的睫毛,脸上还是受惊过度的那种苍白颜色,也不敢抬头看乔桥,拿上衣服就一声不吭地回了浴室。乔桥知道他只是找地方换衣服,但就莫名有种明野在躲避她的感觉。
佛了,搞得她才是过错方一样。
明野换好衣服出来,又红着脸把一团卫生纸包住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很明显那就是被弄脏的内裤了。
“收拾收拾垃圾你一会儿带下去。”乔桥摁摁额头,看着一屋狼藉有点头疼,“你怎么走?”
“我跟经纪人联系了,他一直在小区外等我。”
“你跟他说了吗?”
明野一愣,随即明白了乔桥的意思,摇摇头:“还没有。”
“没有就对了,什么都别说,就当没发生。”乔桥笑笑,“我知道你签了公司,也有点背景,但娱乐圈向来是个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地方,他们既然敢惹你,肯定有底气。况且药效都散了,你就算闹也没有证据,认栽吧。”
她说的都是实话,明野开始还想反驳,听到后面就是沉思了。
“好了,你下楼吧。”乔桥把垃圾袋递给他,“我还得复原一下,不然我朋友会不高兴的。”
“我帮你吧?”
“你就别在这儿添乱了。”乔桥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明野只好提上垃圾,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乔桥盯着他的背影,脑子里忽然窜出一个奇妙的念头:明野他现在应该是‘真空上阵’吧?
唯一的内裤报废了,所以裤子里其实什么也没穿?
……有一说一,屁股真翘。
感觉想法有点危险,乔桥及时勒住纵马飞驰的思维。她一直在秦瑞成家收拾到晚上,确保把明野存在的痕迹抹得一干二净了才放心离开。
回到宿舍,朱妍去图书馆了,金思琪和赵向彤在客厅说话。她俩看见乔桥进来后不约而同地闭嘴并对视了一眼,就差在脑门上写“我们正在八卦你”这几个字了。
乔桥跟明野搏斗了半天,胳膊又酸又疼,压根不想理她们,自顾自去厨房倒了杯水喝,结果回来发现这俩人跑回金思琪房间说悄悄话了。
乔桥那个郁闷啊,心想你们说悄悄话能不能先看看门关好了没有,敞着一条大缝子,是生怕她听不见?
赵向彤:“琪琪,后天明野有篮球比赛,你去不去?”
金思琪:“当然,这还用问吗?”
赵向彤欲言又止:“不然咱还是别去了吧,我听人说,明野有病。”
乔桥耳朵立马竖起来,明野生病了?看着不像啊?
金思琪哼笑了一声:“他那不是病,是女性接触恐惧症。只要跟陌生女人发生身体接触,他就浑身不舒服。不过我早想好了,为什么不舒服?还不是接触得少,让他多接触接触我就行了。”
赵向彤佩服不已;“还是你有办法。”
金思琪:“到那天你机灵点,别只知道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里。”
赵向彤讪笑了几声,没说话。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乔桥就没再听了。回房间后,她开始思考
金思琪说的明野有女性接触恐惧症是怎么回事,她没发现明野有问题啊,他不是还主动要求握手了吗?
乔桥百思不得其解,也懒得继续费脑细胞,早早洗漱后休息了。
原以为把欠明野的人情一次还清以后两人不会再有交集,结果第二天上课时,明野给她递了张纸条,先感谢她昨天的帮忙,然后诚恳地邀请她去看篮球赛。
男生的字体挺好看,笔画都拉得很长,跟他人一样瘦瘦高高的。纸条背面还附了他的电话号码。
……想法很好,可惜没什么卵用。
乔桥把纸条团了团顺手扔抽屉里了。
明野就坐她旁边,目睹了扔纸团的全过程,乔桥以为他好歹会知难而退一下,结果人家直接拿过了乔桥的手机,摁着她的食指解了锁,然后啪啪啪把自己手机号输进去了,还顺便在社交软件上加了好友。
乔桥:……我错了,我就不该图省事用指纹密码。
“一定要来。”明野压低声音,“我给你留了前排座位。”
她礼貌地点点头。
明野心满意足地继续听课,乔桥转头就把他的手机号删掉了。连着两次跟明野接触,一次破财(虽然没破成),一次破色(虽然也没破成),事不过三,所以必须离他远一点。
况且明野一点都不符合她在星程的生存原则,这人太闪耀了,跟他靠得近就会被注意,那才是最头疼的事。
结果刚下课,朱妍就激动地扑过来:“明天咱们去看篮球赛吧?刚才有人给了我两张前排的票。”
乔桥沉默了:“谁给你的?”
朱妍:“不知道啊,男生那边传来的,我确认了好几遍,的确是给我的。”
没想到明野还挺聪明,知道曲线救国。
“我不去了。”乔桥打个哈欠,“我明天要睡懒觉,这两天休息不好。”
朱妍掐她:“不行,你要睡就去赛场上睡,总之你必须陪我!明野会上场啊!他那么帅,坐那儿看都是享受。”
“……你不喜欢梁季泽了?”
朱妍:“你说啥胡话呢?腐草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乔桥:“你刚才还说明野帅。”
朱妍一本正经:“对啊,他俩都帅,但梁季泽是我本命。”
行吧,亏她还窃喜了几秒,以为朱妍终于看透了梁季泽伪善的真面目。
没办法,再不想去也拒绝不了朱妍,第二天还是被硬拽到了体育馆。
到了才知道,幸亏来得早,否则根本进不去,人实在太多了,而且多得离谱。球场外边被围得水泄不通,学生会里那些干部们手拉手组成人墙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秩序,女生们全部盛装出席,每一个都是全妆,有的还带着应援头灯,硬是把一场篮球赛弄成了爱豆应援会。
验了票,乔桥和朱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位置,视野果然很好,很多人都向她们投来羡慕的目光。
“人怎么这么多?”乔桥掏出一包瓜子开始磕。
“半决赛啊,而且明野第一次上场,不多就怪了。”
“他为啥第一次上场?”
“我也不知道,听说他是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不能亮。”
乔桥努力回忆了一下,跟明野搏斗时能感觉出来他身体协调性确实很好,这就是为什么即便他力量不足也能占上风的原因。
又闲扯了几句,双方球员开始进场了。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夹杂着女生的尖叫,体育馆的房顶都要被掀飞了。朱妍兴奋地抓着乔桥的手:“那里那里!是明野啊!”
明野穿一身白色球衣跟在队伍后面,他对周围的欢呼置若罔闻,反而目光不停地在观众席上来回扫视,好像在寻找什么。
不得不说,真是帅。
明野的长相偏古典,五官带有侠客的冷俊感,令人心生敬畏不敢造次,难怪喜欢他的女生排长龙,真敢上去告白的却没几个。
他远远看到乔桥和朱妍,冲她俩招了招手。
朱妍原地爆炸:“哇哇哇!他在冲咱俩招手啊!明野!必胜!”
乔桥:……善变的女人。

340:篮球赛
“琪琪!明野在给你打招呼呢!”赵向彤激动地抓住金思琪的手,指着明野的方向,“你看,别人他都不管,一进场就在找你。”
“知道了,别大惊小怪的。”金思琪嘴上谦逊,神情却很是自得。她为了今天的球赛特意穿了一条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的昂贵连衣裙,是娇嫩的水粉色,衬得她皮肤胜雪,含苞待放。不少男生频频往她的方向看,金思琪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
她优雅地抬起手将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视线下移,好像正因明野唐突的招呼而感到羞涩一般。
但毕竟观众席离着球场有一段距离,导致她没能分辨出明野视线的真正落点在她们下方几排,也就是乔桥所在的位置。
朱妍喊得声嘶力竭,疯狂挥手,乔桥则故意转开脸,装作没看见明野的示好。
明野在她眼里现在跟瘟神差不多。
男生见乔桥不回应也不生气,若无其事地跟队友热身。今天的对手摄影学院也已到场,这个学院的学生需要经常扛着摄影器械上天入地,所以球员们个个臂力惊人,是很棘手的劲敌。
哨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乔桥一边磕瓜子一边看记分牌:明野得分了?明野怎么又得分了?刚才那三分怎么回事?
她不懂球,看得云里雾里,但即便是纯外行,也看得出明野的碾压性优势,球在他手里就像狗一样听话,投篮甚至都不需要时间瞄准,抬手就能中。
他三步飞跃起跳,白色球衣被气流带得紧贴在胸膛上,勾勒出细瘦的腰线,仅仅一瞬间,球中得分,明野轻盈落地,腰线也重新隐没在衣服中。
乔桥以一种纯欣赏的角度给明野点了个赞。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的篮球赛一票难求了,女生们是不懂球,可有明野在,谁他妈还看球啊?
表演学院十分钟内就拿下了9分,摄影学院的高壮汉子们还挂着零蛋。
明野扶着膝盖喘气,前额的发梢被汗水打湿一点,更显性感。看台上又开始尖叫,乔桥被迫堵住耳朵,因为坐她后面的一个胖妹子已经开始飚海豚音了。
摄影学院也不是吃素的,很快看出这边就仰仗着明野一个人拿分,所以战术跟着调整,对抗的时候手脚开始不老实,肢体碰撞明显增多。
他们一做小动作,看台上就发出嘘声,其实摄影学院也有粉丝团,但里面大部分女生都做到表演这边来了,气势上差了一大截。
裁判吹了两次,但摄影学院打定主意要把明野搞下去,趁他起跳时一人猛撞过来,明野一个没留神,狠狠摔在篮筐下,膝盖上立马破了个口子。
这一下简直捅了马蜂窝,看台上骂声四起,各种帽子、报纸、水瓶噼里啪啦往下扔,裁判疯狂吹哨示意观众冷静,最后亮了警告牌才停下。
摄影学院也没想观众反应居然这么大,都面面相觑,吓到了。
不过明野没要求暂停比赛,而是一直带伤坚持到了中场休息,但伤口仍然影响了他的行动,到中场时已经落了对面三十来分了。
校医提着药箱到了,为明野处理膝盖伤。
乔桥无聊地刚往嘴里填了一把爆米花,后脑勺就挨了朱妍一下子。
朱妍怒发冲冠:“你还有闲心吃!金思琪都下去了!咱们也去!怎么都不能输给她!”
乔桥:“诶?”
她往下一看,金思琪粉色的连衣裙果然出现在球场中,原来她趁混乱拿着毛巾和水直接凑到明野面前去了。
因为明野受伤,表演学院这边都围着他,金思琪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很快挤到了最前面,拿着水娇滴滴地递给明野:“那个……你渴不渴?”
女生粉面含春,眼波流转,是个男人都不需要喝水,光被她这种神态看一眼就要酥了,有人打趣:“哟,这不是上次陪你去看校医的妹子吗?明野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拿下了。”
这话明明是开玩笑,金思琪却当真了似的轻轻咬住下唇,似是羞赧又似是侧面证实这句话:“你、你别乱说,我们没有什么的。”
朱妍拉着乔桥好不容易挤进来就听见这句话,当即对着乔桥做了个呕的动作。
乔桥被她逗笑了,没忍住‘噗嗤’一声。
明野一下子看见了乔桥,眼睛都亮了,朱妍趁机把水瓶递过去:“加油!表演学院必胜!”
明野:“谁的水?”
朱妍:“啊?我俩的啊。”
明野:“你俩喝一瓶?”
朱妍:“这瓶是新的,你放心。”
明野:“谁买的?”
朱妍指指乔桥,明野立马拧开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乔桥都怕他把自己呛着。
金思琪的手尴尬地晾在半空里,描摹了精致妆容的脸也呈现出落寞的神色,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立马有人发声维护了:“你们俩哪儿来的?观众不能进球场,快回去!”
朱妍反呛:“她也是观众,凭啥只让我们走?”
金思琪
:“朱妍姐,我知道你平时不怎么喜欢我,可我只是……”
妈呀,简直就是一朵绝世无敌白莲花!
金思琪在男生中人缘很好,立马有几人对朱妍怒目而视,以为她真对他们的女神做了什么。
乔桥知道这时候越辩解就越会被误解为心虚,她直接拉住朱妍:“让她自己在这儿演,咱们回去,别耽误了看比赛。”
朱妍在撕逼这门手艺上缺少实战经验,完全没意识到金思琪挖了个大坑给她跳,还斗志昂扬地嚷嚷:“凭什么啊,她不走,我们也不走。”
她动作幅度比较大,旁边隔着八丈远的金思琪忽然‘哎哟’一声倒了下去,以绝对违反惯性定律的姿势不偏不倚地倒向明野。
明野脸当场就黑了,要不是膝盖带伤,乔桥怀疑他能弹起来。
他没弹起来,但反应仍然很快,千钧一发之际抬起胳膊挡了一下,金思琪只挨到了他右肩。
肌肤接触,乔桥眼看着明野眼皮抽了一下,眉毛皱得像打结,一把将金思琪推远了,冷声道:“你干什么?”
金思琪像被吓到了,楚楚可怜:“我、我不知道,是她推我的!”
手指先是指着朱妍,接着又指乔桥,看来还是很记恨明野接了她水的事。
不过乔桥也是佛了,她全程在战斗圈外,躺着这也能中枪?
朱妍火冒三丈:“你少血口喷人,我俩连你裙边都没碰着!”
金思琪眼眶带泪:“你好凶……”
乔桥:“如果我是我们推的,你应该往后倒,栽赃前好歹先学下物理吧?”
周围窃笑出声。
“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校医拿东西回来,一见这么多人就火了,“都散了散了!留一个给他擦擦汗的就行。”
金思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旁边人手里的毛巾,柔声道:“我来吧。”
这次明野不等她跟自己接触就推开了,看向乔桥:“我要她。”
乔桥拒绝三连:“不不不,我要陪朱妍。”
明野:“那你俩一起。”
话音刚落,朱妍已经喜滋滋地拿起一条新毛巾站在了明野旁边,还冲金思琪得意地哼了一声。
乔桥确定了,朱妍平时情商智商都在线,唯独一见到帅哥,那双商掉得就跟瀑布一样,一泻千里。
金思琪再不情愿也没办法,校医把闲杂人等都赶了回去。
乔桥拿着毛巾乱擦,她发现明野确实很不习惯被碰,朱妍帮他擦汗他会下意识的微微后仰,这是很典型的抗拒信号,但轮到乔桥时就没有这种情况。
他难道真不抵触跟我接触了?
妈耶,怪不得那天临走他非要握一下手,原来那时候他就发现了!
“乔桥。”
朱妍去换毛巾了,终于暂时只有他们两人,明野忽然低低叫了她一声。
“咋了?”
“比赛后能不能等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乔桥在心里叹一口气:“明野同学,咱俩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接受现实吧。”
……好像渣女。
明野:“可是你看,我现在只对跟你接触不抗拒。”
乔桥狡猾道:“可能咱俩那时候确实比较熟,所以疏远一阵子,你自然就没事了。”
明野:“我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乔桥:“你再说这个我走了。”
明野:“比赛后等我一下。”
乔桥撇嘴:“行啊,打赢比赛就等你。”
就这个分差就凭带伤的膝盖,拉得回来才有鬼。
男生一愣,忽然笑了,如果在漫画里,他的背后一定会出现大朵盛开的花。
明野:“一言为定。”

341:核弹级危机
很快中场休息时间结束,下半场比赛正式开始。
摄影学院那边呐喊的声浪很高,分数差这么多,主将明野又负伤,表演学院能扳回来的可能性不大了。
这边看台的气氛也有点恹恹的,很多人以为明野会被换下去,没想到下半场还是他主攻。
“表演学院没人了吗?明野伤那么重连个替的人都没有?”
“听说是明野坚持要上的。”
男生膝盖上简单打了个绷带,行动也略有迟缓,但象征下半场开始的哨声一响,他就忽然像换了个人,对摄影学院展开了凌厉无比的攻势。
乔桥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还没见怎么着,比分居然就给追平了。
摄影学院不是没想过故技重施,但看台上的观众都虎视眈眈,他们行为稍有越界就会发出嘘声向裁判抗议。若是贸然犯规,不知道被激怒的观众会做出什么事。
明野又得三分,绷带渗出一层鲜红的血。
看台上的女生们都要心疼死了,只能更加拼命地为明野加油,乔桥被迫堵住耳朵,喊得她脑壳子嗡嗡响。
一分、两分、五分……
两个学院的分差不断拉大,明野自知膝盖有伤不能正面冲撞,所以专注投篮,队友们也想方设法地把球传给他。而且他投篮命中率过于变态,整个下半场,表演学院居然追了差不多五十分。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时,摄影学员个个面色灰败,士气完全被打没了。
乔桥也没想到明野居然这么厉害,上半场和下半场就像换了个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隐瞒实力,好让自己上钩。
不过愿赌服输,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乔桥不打算抵赖。
颁奖结束,球员们陆续退场,观众再意犹未尽也只能离开,很快偌大的体育馆就不剩几个人了。
乔桥知道明野会来找她,所以提前嘱咐了朱妍让她先回去,自己则继续在座椅上嗑瓜子。
磕啊磕,磕啊磕,直到体育馆的人都走光了,明野才姗姗来迟。
他洗了个澡,也换掉了球衣,穿上了平时的校服,跟乔桥第一次见他时候一样,不过腿上的伤似乎加重了,走起来一瘸一拐的。
明野默默坐到乔桥身边,也不说话,只抓了她一把瓜子,于是两个人肩并肩坐着一起磕。
乔桥磕完最后一把:“没事我就走了。”
明野:“那天来医务室接你的人是谁?”
乔桥皱眉:“这跟你没关系吧?”
男生轻轻叹了口气:“那天你朋友家的浴室里有很多女性用品,我想一个家如果有女主人,肯定不会随便给外人钥匙,那只有一个可能,你就是女主人。”
乔桥噎住了,她真没想到明野居然能发现这种小细节。
“所以那栋房子是他的吗?那天来接你的那个人的?”
乔桥心想当然不是一个人,但我不能告诉你。
她说:“随便你怎么想,反正跟你没关系。我走了。”
明野:“对不起。”
乔桥服了:“你又道歉干什么?”
明野:“我是事后才想到这一层关系的。”
乔桥:“所以?”
明野:“我好像做了一件对你不利的事……我穿了一条他的内裤回家。”
轰!!!
乔桥被这个核弹级别的消息砸得满眼冒金星,她一把抓住明野:“你再说一遍?”
明野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吃惊之余又重复了一遍。并且解释道:“我总不能……那样就出门。”
“很好。”乔桥松开他,声音异常冷静沉着:“现在那条内裤在哪儿?”
“我扔了。”
乔桥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打人的欲望了,即便明野长着一张帅脸,她现在也巨想对着那高挺的鼻子来上一拳。
你要把我坑死了知道吗!
“扔到哪里了?我去翻垃圾桶。”毫不犹豫。
明野愣了愣:“回来之后我就扔了,这都好几天了,肯定找不回来。”
乔桥双手抱头久久没有说话,她已经能想象到秦瑞成回家以后发现少了一条内裤会做出什么事了,她会死得非常非常惨!
“不过因为是新的没剪标,我记住了内裤的品牌和样式。”
乔桥猛地抬头。
“但可惜是限量款。”明野语气充满歉意,“我知道会给你惹麻烦,所以想买条全新的赔你,但是国内已经买不到了。”
“国外呢?”乔桥感觉自己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知道。”
乔桥捂住脸,她怕再不给双手找点事做,就真去掐明野的脖子了。
明野:“如果他误会你,我可以帮你作证。”
乔桥:“怎么作证?证明你被下药我把你带回了家?”
她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及时停住了话头,深吸了三四口气才把怒火稍稍压下去:“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先想想解
决办法吧。”
明野:“看来他对你很重要。”
“废话。”性命攸关能不重要吗?
他想了想:“那是个a国品牌,一般供给本国的货都会多一点,我托几个a国的朋友帮你找找。”
乔桥知道希望渺茫,勉强笑了一下:“嗯,死马当活马医吧。”
“这个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她摇摇头:“我没心情。”
明野:“没心情也要吃饭,走吧。”
他半拉半拽地把她拖起来,乔桥心情实在糟糕,没力气跟他纠结,也就默许了。
明野带她去了一家很出名的米其林餐厅,价格也贵得吓人,但看他点餐时眉毛都不皱一下的态度,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这么大的事压在心头,再好的美味送到嘴里也如同嚼蜡,乔桥整顿饭都皱眉沉思一言不发,明野也不说话,只专心给她夹菜,态度放得这么谦卑,倒让乔桥不好意思再跟他发火。
算了……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秦瑞成到时候要杀要剐随便吧。
回到宿舍,朱妍还奇怪她怎么脸色变得这么差,乔桥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只说心情不太好要休息会儿。
朱妍点头:“行,你睡吧,别的不用想。”
乔桥:“怎么了?有别的事?”
朱妍:“还能有啥,不就是金思琪回来后就拉着一张脸吗?你说她怎么就那么厚脸皮呢,人家明野根本都不理她。”
乔桥:“哦……随她去吧。”
现在没有任何事能比得过那条内裤!
洗漱完躺在床上发呆,乔桥忽然想到最近的新闻好像报道了周远川在a国开会……
她一骨碌爬起来,刚开始想发短信,又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干脆直接打了个电话。
按时差算,a国差不多是白天,周远川肯定醒着。
电话很快接通了,周远川声音低柔:“小乔?你终于肯联系我了?”
乔桥:“咳咳,那件事我们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帮我个忙?我需要xx品牌的一条男士内裤,现在国内没货了,但a国可能还有,帮我买一条寄过来好不好?拜托拜托。”
电话另一头静了静,过了一会儿周远川的声音传过来:“小乔,我在开视频会议。”
乔桥:“哦哦,打扰你了吗?”
周远川似乎笑了:“没有,只是你的声音也被外放了。当然,现在关掉了。”
乔桥;“……”
她尴尬道:“他们懂中文吗?”
周远川:“几乎都懂。”
乔桥:“你怎么不早说!”
周远川很无辜:“我也不知道你要说这些啊。”
乔桥:“那你挂我电话不就行了?”
周远川沉默一会儿:“万一你不打了呢?”
真受不了,不管谁的错他每次都扮演一个受害者,让人一句重话都说不出口。
“先不说那些,内裤……你能买到吗?”乔桥岔开话题。
“可以。”
乔桥欣喜若狂:“太好——”
“但是,”男人沉静地打断她,“我不会帮你。”
“???”
“你带别的男人去秦瑞成家了吧。”
我的妈,这人是妖怪吧?
乔桥尽量让声音显得正常:“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记得秦瑞成很钟爱这个品牌,但离他的生日还早,况且这个牌子也不是你的财力承担得起的,所以不是给他准备礼物。”周远川不急不缓地解释,“不是礼物却指定要买某一条,而且还打越洋电话找我,足以证明此事非常紧急。”
接着他又笑了一下:“想知道你打电话和发短信的概率各是多少吗?我这边有完整的统计数据哦。”
“什么事情这么紧急而又不能直接求助秦瑞成本人的?只能是你做了一件错事,急需弥补。那什么错事是你需要一条男士内裤呢?”
“当然,可能性有很多。”周远川语气很平和,“不过再分析一下你的性格,带男人去秦瑞成家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具体大多少还要给我一点时间。”
如果周远川此时没远在大洋彼岸的话,乔桥已经噗通一声跪下了。
大佬,收下我的膝盖。

342:引爆论坛
乔桥可怜兮兮:“你真不帮我吗?”
周远川轻叹一声:“我知道帮这一下会让你我的关系缓和不少,但利弊分析得再清楚,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会生气。”
乔桥:“……那是个意外,你听我解释。”
周远川笑了:“嗯,你说吧。”
他这样洗耳恭听的样子反而让乔桥泄气了,嘟哝了一句:“算了,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要是解释有用,我早找秦瑞成认错了。”
“你为什么不试试呢?他是直觉型的人,很可能相信你。”
乔桥干巴巴道:“我要是告诉你,我带一个男人回家,让他洗澡还让他换内裤,你会相信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吗?”
隔着电话,乔桥都感觉到了男人在皱眉:“那我要亲自看过现场。”
“对啊。”她生无可恋,“现场被我打扫了。”
“小乔。”周远川无奈地笑了,“你总能让我意外。”
“贬义吗?”
“褒义的。”
乔桥心灰意冷:“算了,我自己再想办法吧,拜拜。”
周远川不肯帮忙,希望破灭,乔桥望着天花板发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好死不死,秦瑞成的电话也打进来了。
乔桥盯着屏幕上那三个无比熟悉的字,头一次感到心慌气短腿发软,她是真不想接啊……
“喂?”声音一定要正常,就像平时一样,不要露出破绽。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一段时间不见,秦瑞成声音变得低沉了些,当然也可能是他现在心情不佳的缘故。
“嗯?”乔桥装傻,“没有啊,可能是信号不好吧。”
“乔桥,你当我傻子?”
“咳……也没啥,就跟周远川随便聊了聊。”
秦瑞成冷笑:“大晚上不睡觉给他打不给我打?”
乔桥:“咳,这不是刚要打给你嘛?秦秦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着给你打你就打过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秦瑞成哼了一声,没继续跟她纠结:“想不想我?”
“当然想啊,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哦?”男人很愉悦,“看来是真想我,原本定的下周回去,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后天就走吧。”
……我能收回我刚才的话吗?
“哎呀不用那么着急,这周我也很忙,你还是按原计划吧……哦不,下周也挺忙的,你要是有事就先别过过来了。”
秦瑞成语调危险:“小乔,你这么不想我过去,是有事瞒着我?”
哦豁。
乔桥这才想起周远川说的秦瑞成是直觉型人,在直觉型人面前最好不要撒谎,顾左右而言它就行了,但好死不死,她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
“怎么会呢,我就是怕没时间见你。”
“我去找你不就行了?”秦瑞成低笑,“上次去你们学校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想不想试试野战?”
“不行!”
“哦好吧。”秦瑞成略带失望道,“那还是去我家吧。”
靠,去他家更不行啊!
“等等,野、野战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
“等你下周回来再说。”特意咬重了‘下周’这两个字。
“你要是骗我,我就潜进你们宿舍,躲在你床下,你只要回一次宿舍就要被我操一次——”
乔桥揉揉太阳穴,心想那你就被宿管大妈打出去了。
好不容易把某只大型犬安抚完,乔桥看了一眼表,居然都深夜了。再多的事堆在心头也必须休息了,她想着明天还得联系明野,让他找人去美国买才行。
一夜无梦,以为会睡到自然醒,结果早上还是被短信铃声叫醒了。
江煜给她发了个链接,并且少见地没有加任何表情包,只配了两个字:速看。
乔桥压住起床气,点开链接。
是学校论坛的的一条帖子,发帖时间是昨晚的凌晨12点,熬夜是当代大学生的必修课,所以一晚上留言过百,热度上万。
帖子标题乔桥扫了一眼,就感觉内脏都被气裂了。
“深夜8人,明野赛后遭暴力拉拽,某人要点脸?”
下面配了一张乔桥和明野在体育馆聊天的图,只不过真实情况是明野拽她,但从偷拍的角度看更像是她在拽明野。
“呵呵,别说我造谣,有图有真相,要不是想起水杯没拿,我还撞不见这出好戏呢。明野男神也是脾气好,都这样了还不踹开她,我一个路人都看不下去。我就不点名道姓了,不过能不能要点脸?麻烦倒贴也照照镜子!宁配吗?”
照片不是很清晰,还象征性地给乔桥的脸马赛克了一下,但只要认识乔桥的,都能一眼看出这是谁。
下面的留言还在飞快增长。
“卧槽,前排吃瓜。”
“卧槽,后排吃瓜。”
“这谁啊?明野不是很讨厌别人碰他吗?还故意拽男神,有病吧?”
“这女的真不知廉耻,明野都那么烦躁了。”
图这么模糊都能看出明野的表情,你可真是棒棒哒。
乔桥越往下翻,言辞越不堪入目,楼主还不时跳出来说一些关于她的“黑料”,在楼中楼的回复里直接点了她的名:“算了,私信问我的人太多了,我统一回复下吧,就是表演学院的乔桥。”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一起上大课的时候见过!看着挺清纯,没想到是个绿茶。”
“是不是上回女神排行榜挺有争议的那个?我记得有个男的在回复里疯狂维护她啊,妈耶原来她不仅耍手段接近明野,还养着一群备胎啊?”
“卧槽,楼上说的帖子我找到了!不用谢我,传送门在这里→(点开查看链接)”
“我去围观回来了!那个叫陈宪的嘴也太臭了吧?不愧是某人的舔狗,都不是好东西。”
眼看评论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乔桥懵逼了。
一定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太对,我能不能躺下重新睡?
想了想,乔桥先点开发帖人的主页,意料之中,这只是一个注册不多久的小号,连性别都没填,明显是专为黑她而注册的。其实无论账号有几个,星程论坛都可以查到注册者信息,但必须有教授权限。
等等……教授权限的话,梁季泽有啊!
乔桥狠狠拍了自己脸一下,想什么呢,就是被人黑死也不能去找梁季泽!
她沉下心,既然找不到发帖人的身份线索,从他爆的黑料里也能大致推断出范围吧?可惜忍着恶心把所有“黑料”看完以后,乔桥失望地发现这个人非常狡猾,隐去了很多关键信息,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此人跟她一起上过好几节公选课。
可问题是,上公选课的人太多了,这个范围也就比全校师生稍微小那么一丁点。
趁着陈宪还没在这个帖子下冒头,乔桥先给他发了条消息,严令禁止他回复这条帖子,并威胁如果他敢借别人的账号或者用小号发,就再也不带他过副本了。
陈宪郁闷地同意了,并且给乔桥发了一张他电脑输入框的截图,里面起码已经打好了四五百字,全是“芬芳”词汇,而且最牛的地方在于一个脏字都没有,完美规避学校论坛的敏感词系统!这是经过多少场“骂战”才总结出来的啊!
把最大的炸弹摁下去后,乔桥开始试着联系论坛管理员删帖,但后者只给了一个非常官方的回复,意思是发帖人给乔桥打码了,所以他们无权干涉。
留言越来越多,虽然也有质疑的声音,但明野的迷妹们实在太多了,大多数人更愿意直接把敢跟她们男神接触的人批判一番,并不在意真相如何。
乔桥感觉自己一直想在星程当个“隐形人”的愿望彻底破灭了,她这次想不出名也不行了。
江煜滴滴地给她发消息:“我认识个黑客,能给你把帖子搞掉,要不要?”
乔桥:“要要要!”
江煜:“一次五千。”
乔桥:“五千块不如删了我。”
“看你那点出息,就当还你牵线的人情了,这钱我给你出。”
乔桥苦笑,她当然知道五千块对江煜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可问题是删了有用吗?再发一个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而且还坐实了她心虚。
乔桥:“算了,别管了,挂我就挂我吧,过两天热度自然就下去了。”
江煜发来一个大拇指:“你心理素质真好,搁我早日他妈了。”
乔桥:“你以为我不想?我连谁发的都不知道我日谁去?”
“梁季泽能查啊,让他帮你。”
“……我忽然觉得被挂也挺好。”
江煜服了,举手投降表示自己不掺和了,乔桥给朱妍发了条消息,意思是自己这两天打算闭关,三餐求带。
她想得很简单,网友都是属金鱼的,热闹看过也就完了,先在宿舍窝个几天,躲过风头再说。
辩解和澄清,在这个风口上都只会延续事件的热度,这跟娱乐圈的危机公关是一个道理,闷头装鸵鸟才是上上策。
手机又震了一下,宋祁言发来一个问号,下面带着一张那条帖子的截图。
……
……
……
老天,你不如现在杀了我。

343:最好的办法
俗话说,字数越少事情越大。
乔桥长吸了三口气,等到手指不抖了,才开始给宋祁言回短信。
她没急着否定,而是详细地把自己跟明野当时在体育馆到底为了什么而产生拉扯复述了一遍,就差指天发誓证清白了,当然没提跟内裤有关的部分。
半晌宋祁言回了一个字:嗯。
乔桥心脏落回肚子里,这个反应说明他信了,如果不信以宋祁言的脾气他压根不会再回复。
不过这也证明了另一件事,宋祁言一直关注着她在学校的情况,否则不会事情刚发他就知道了。
卧槽,这是不是说明,那个女神排行榜他也看了?
陈宪为了她问候别人全家女性亲属的过程宋导也目睹了?
乔桥感觉自己头又疼了,心想幸亏及时摁住了陈宪,否则这会儿宋祁言该发来两个问号了。
一个问号是明野,一个问号是陈宪。
哦豁,想想都刺激。
不过宋祁言知道了帖子的事,乔桥就不能再装鸵鸟了,她知道这个男人表面大度其实心眼小得很,绝不允许她跟其他男人的八卦就这么挂在网上。
删帖,必须删帖,还得快。
……可是好不想找梁季泽啊!不用问,她都想象得到老男人知道这件事后那股恶毒又邪佞的劲儿,虽然最后他一定能把事情解决,但乔桥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几倍不止。
她想了想,决定把找梁季泽当做下下策,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等会儿。
不对啊,凭什么只有她在这里愁到薅头发?八卦又不是只跟她一个人有关!
翻翻手机,果然有明野的联系方式,乔桥不客气地打了一句话过去:“今天中午,学校小树林见。
几乎消息发出去的同时手机就震了:“好。”
为了出门,乔桥特意选了一条黑不溜秋的外套,帽子口罩全戴上,裹得像要去抢银行,这才鬼鬼祟祟出了宿舍。
小树林人迹罕至,满是残花败叶。然而明野往那儿一站,就仿佛百花盛开,春风十里。
但乔桥现在没心情欣赏这幅美景。
“咳咳。”她走过去,稍微摘下一点口罩,让他看清楚自己是谁,“胆子挺大啊,这样就敢出门。”
明野:“嗯……其实对我影响不大。”
“对你影响是不大,因为你快把我坑死了!”
“对不起。”
乔桥制止他继续说废话:“直接说你打算怎么办吧。”
明野很顺从:“听你的。”
“真听我的?”
“嗯。”
“很好,马上开你的账号去论坛澄清!说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而且也不是我拽你是你拽我,至于为什么拽,你就说认错人了。”
明野定定看了乔桥一会儿,慎重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这样可信度不大。”
其实乔桥也知道这个借口太扯了,两人那架势根本就是在拉扯而不是认错人那么简单。
“那你想办法,你捅出的篓子你解决。”
明野答应得痛快:“好,给我一点时间。”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乔桥也没再多纠缠,心想明野又不是蠢人,肯定比她有办法。
转身要走,明野忽然出声叫住她:“等等。”
“嗯?”乔桥回头,“什么事?”
明野皱着修长的眉毛:“能……再握一下手吗?”
乔桥:“哦,当然可以。”
她坦然地把手伸过去,明野也伸出手,两人轻轻握在一起。掌心和掌心相贴,明野的手指很瘦,却很轻易地能包住她。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男生也迟迟不松手。
乔桥:“好了吗?”
明野如梦初醒一般,这才松开了她。
乔桥:“……你干嘛摆出这种表情,是你要握的。”
明野沉默片刻:“我的身体彻底习惯你了,只有跟你接触才不会心烦。”
乔桥宽慰地拍拍他:“放心,只要这件事顺利解决,我保证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你的接触恐惧症也会回来的。”
男生眼睫微微一动,没有说话。
偷偷摸摸回到宿舍,朱妍又把她拦下了,看来这帖子的传播速度比她想象中快很多,连从来不逛论坛的人都知道了。
朱妍:“怎么回事?你真跟明野……”
乔桥叹气:“我说没有你信吗?”
朱妍:“我当然信,不过明野长得那么帅,你不多考虑考虑?”
乔桥:“别说那些了,先帮我想想办法,你觉得会是谁干得?”
朱妍皱眉:“如果要论嫌疑度的话,我肯定第一个怀疑她。”
她指了指金思琪房间。
乔桥心里咯噔一声,朱妍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金思琪太有作案动机了,毕竟明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变相拒绝了她,对金思琪这样的女生而言
,不亚于被当众甩了一巴掌。
可再怎么怀疑也没有证据,总不能拿着手机敲门质问是不是她发的吧?
朱妍安慰她:“别想了,捕风捉影的八卦而已,不去管过一阵子自然没热度了。”
乔桥哭丧着脸,心想我倒是想等,某人不肯等啊。
吃过晚饭,她没忍住手贱地点开论坛,贴子的回复量比几小时前看更高了,后面还缀了一把象征热度的火苗,说明这贴现在是热门。
诶,等等,怎么有个后面带了两个火苗的贴子冲到第一位了?
题目言简意赅:“几点澄清”,发帖人是明野。
乔桥流下眼泪,明野果然是小天使,动作真快!而且还是直接开着大号上的,教科书级的澄清啊!
她怀着激动的心情点进去。
“第一,不是她拽我,是我拽她。
第二,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第三,我在追她。”
笑容瞬间消失。
下面的留言像热油泼进开水一样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我没看错吧?最后一条一定是我的幻觉对不对?姐妹们你们快打醒我!”
“我怀疑我瞎了,都开始白日做噩梦了。”
“什么意思?追她?是我理解的那个追吗?明野男神是不是打错字了?”
“不可能!明野不是有接触恐惧症吗?体育赛那天我亲眼看见他把金思琪都推开了,怎么可能主动拽别人?他一定是被勾引的!”
“男神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
贴子的回复量以一个恐怖的速度飞快增长着,短短十分钟就回复破千,里面无一例外全是哭天抢地的女生刷屏不相信。
明野不管反应如何,发完这一贴后再也没冒过头。
乔桥机械地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一条明野的最新消息:“解释太麻烦,我直接认下了。”
你认个……%¥#%……&……
乔桥压下涌到喉咙眼的脏话,她发现她错了,她以为明野挺聪明,没想到他原来是个二百五。
“把贴子删掉,立刻,马上!”
“好。”男生很听话,乔桥再刷果然发现贴子没有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吃瓜群众们发现贴子消失以后更炸了,立马有人重开一贴并晒出截图,分析为什么明野又把澄清贴删掉,接着越来越多的讨论贴遍地开花,校论坛都被忽然提升的阅读量卡抽风了。
原本热度已经有点见底的第一条贴子借着这股东风重新回暖,火苗蹭蹭蹭又涨了两个,现在彻底成为论坛当之无愧的贴王了。
乔桥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哭。
让明野这么一搅和,继续澄清只会火上浇油,可如果不澄清……乔桥不敢想下去了。
她快把那个偷拍照片的人恨死了,她甚至有了去找梁季泽的冲动,不管咋样先把那人揪出来,管它以后如何洪水滔天。
明野估计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了,小心翼翼发消息过来:“不然我再发一条贴子,说你拒绝了我,咱俩又成了普通朋友关系?”
乔桥冷笑一声,手指如飞:“你知不知道你是谁?我拒绝了新生男神榜榜一?你是嫌我还不够出名吗?求你以后进娱乐圈如果需要做危机公关,一定听公司安排,千万别自己瞎折腾!”
明野:“……”
不过说到这里,乔桥忽然想到一个反其道而行之的办法。八卦之所以博人眼球,无非因为它在吃瓜群众的意料之外。所以如果她像花痴似的在论坛上大肆抒发对明野的爱意,再被明野拒绝,这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又无趣了。
原以为是个惊天大瓜,吃了一口发现是个糠心注水瓜,任谁都没兴趣继续追下去了。
后遗症当然也有,以后走到哪儿她都会背上‘被明野当众拒绝’的标签,不过无所谓,有宋祁言在,她巴不得所有男生都离她远远的。
打定主意,她打开电脑开始编辑贴子内容。
这一招的精髓在于爱意一定要表达的够腻人够恶心,乔桥真是用上了毕生绝学,一个语文作文都没及过格的人,忍着不适和反胃把各种黏糊齁甜的字句全堆到一块,还不忘上网搜土味情话,总之目的就一个,恶心所有看到这篇贴子的人。
她把自己描述成一个暗恋明野却迟迟不敢告白的人,当知道明野居然喜欢她后是多么的心花怒放欣喜若狂,也终于能把隐藏的爱意全抒发出来了,她要大声跟明野告白:爱你一万年。
乔桥写完后足足等了十分钟身上的鸡皮疙瘩才全平下去。
好了,这样发到论坛上后,再让明野出来拒绝+澄清第三条是笔误就行了。
吃瓜群众吃到了瓜,贴子热度虽然短期会爆但不久后会迅速冷却,明野捅出的篓子也能完美补上。一箭三雕,一石三鸟。啊,我真是天纵英才!

344:开价
重新慎重审视了一遍这个计划,依然觉得天衣无缝,一定能成功。
乔桥信心满满地把“再次澄清”稿发给了明野,并且千叮万嘱一定要等她发贴过半小时后再发,伪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
明野那边还没回,某人的消息却来了。
梁季泽:一晚换一次。
看似摸不着头脑的消息,乔桥却很清楚它的意思。梁季泽显然注意到了论坛的风暴,而且那个老狐狸立马估计出了他手中权力的价值,所以在乔桥跟他开口之前,率先亮出了价码。
想查发帖人的真实姓名吗?拿一晚上来换。
乔桥恨不得对着屏幕吐一口口水,唾沫就能顺着网线落在梁季泽脸上。
她心想这回你可算错了,我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并且马上要实施!
乔桥开始打字:呵呵让你失望了,我可以自己解决你就不用费心了。早点睡吧,熬夜会长皱纹。
梁季泽:我给你报是这个价,你要来求我就不是这个价了。
乔桥惊了啊,他就这么有自信?不怕风太大把他舌头闪了吗?
冷笑一声开始打字:恕我直言,就算你倒贴我都不会查,有点权力了不起是吧?呸,在我眼里啥都不是!
她很少对梁季泽说话这么不客气,主要是没有面对面,心理上对他的天然恐惧感减弱了不少,所以才罕见地强硬了。
等了一会儿,梁季泽也没再发消息过来,这让乔桥松了口气,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这个点正是大家睡前无聊刷论坛的时候,乔桥满怀信心地把贴子发上去了。
不到一分钟,私信就叮叮咚咚响成一串,乔桥直接退出页面,关闭电脑,美美地睡觉去了。
在她的设想里,明早醒来贴子还会有热度,但大家的兴趣已经转移了,既然明野都澄清了,谁还会死盯着一场无聊的感情乌龙不放呢?
一觉好梦,只可惜又被震动声吵醒。
乔桥睡眼惺忪地解锁,接着被几百条消息惊得完全清醒了。
不是论坛上的私信,而是现实中的同学朋友,她粗略地筛了一遍,先点开了江煜的。
江煜:你惹到人了?论坛上那些照片怎么回事?
江煜:乔桥,我郑重跟你提一点建议,以后跟人约会带带脑子!起码看看屁股后面是不是跟着人!混娱乐圈好几年了这点警觉性没有?
江煜:我他妈服了,那个人跟了你多久?手上怎么那么多照片?
江煜:你个猪啊,还睡!你再睡神仙也难救了!
江煜:立刻、马上、现在去找梁季泽!查出来到底是谁在搞你!
……
他罕见地没有用他最爱的表情包,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明野的消息跟江煜的大同小异,乔桥顾不得全翻一遍,赶紧登陆账号上论坛。
一扫论坛首页,她就觉得一阵眩晕。
最早发乔桥跟明野拉扯事件的那个楼主“马甲也要有春天”再次发帖,他这次换了个题目——“深扒星程第一绿茶,有图有真相”。
这个人很会煽动情绪,先把这几天的时间线捋了捋,让来晚的吃瓜群众能看个明白,然后才一样一样地把他掌握的乔桥的黑料亮出来,其实很多黑料都是凭空捏造,但他手里不知怎么有大量偷拍的乔桥照片,这就营造出了一种“有图有真相”的错觉。
大部分照片都是乔桥跟男人在一起,秦瑞成出镜次数最多,陈宪排第二,其次还有江煜、明野,班里其他的男生。
程修没被拍到过,乔桥猜测跟他非人类的警觉有关。宋祁言也没,但拍到了乔桥上他车的一张远景照片,车牌号看不清,只能看出是辆豪车。
乔桥越浏览越心惊,她不知道居然有人在暗中窥伺了她这么久,而她竟然一无所觉。
“马甲也要有春天”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总体意思就是乔桥是个星程建校以来最大的绿茶,不仅同时吊着好几个男人,还跟校外一些有钱人纠缠不清,那个暗示明显的,就差直接写明乔桥在援交了。
明野的事情他也做了分析,只不过他完全弄反了方向,他认为明野一开始也被乔桥打造出来的清纯气质吸引了,所以才会处处关照,甚至在论坛上主动表白。最恐怖的是“马甲也要有春天”精通电脑技术,他监视了乔桥账号的上下线时间,并用这个推测乔桥的心理活动,虽然他推测的完全错误,但在吃瓜群众看来却是有理有据,是位大逻辑学家。
“马甲也要有春天”猜乔桥之所以发长文跟明野告白是她按捺不住了,以为明野已经上钩了,才想借着告白让两人恋情坐实。没想到弄巧成拙,明野是个聪明人,立马看出她的企图,才会当场拒绝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乔桥默默打开手边的一包瓜子,她发现这人不去当编剧可惜了,写得还挺有意思。
这贴子的热度更爆炸了,毕竟这么多照片,而且每一位拎出来都是男人中数一数二的,女生们嫉妒的
眼都要红了,那些她们搭话都搭不上一句的帅哥居然跟乔桥在照片里有说有笑?
一时之间,恶评铺天盖地,嘲讽谩骂满天飞,乔桥随便往下一扫,都是不堪入目。
陈宪发消息过来:乔姐,我请求出战。
乔桥:驳回。
陈宪:我不骂人,我就跟她们讲讲道理。
乔桥:……你可拉倒吧。
陈宪郁闷地下线了,其实乔桥不让他上的原因非常简单,她觉得这些评论也挺有意思。
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嘛,这事发酵到现在她心态已经非常平和了,。
当然平和归平和,这个“马甲也要有春天”背后的人她一定要揪出来。
她承认轻敌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有备而来,估计乔桥发上那篇恶心的告白以后,“马甲也要有春天”在电脑前都要笑死了。
不过没关系,你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乔桥把瓜子壳打扫干净,冷静地擦擦手,然后掏出镜子化了个妆,并且换了件平时一直不太舍得穿的灰粉渐变连衣裙。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才给梁季泽发了条消息:价格还能再谈吗?别宰我太狠。
梁季泽:我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
乔桥:我错了,我诚恳地为我的狂妄和自大道歉。
梁季泽:我是你的什么?
乔桥:你是我爸爸。
梁季泽:乖孩子,去我办公室。
然而想想是一回事,等真要去做了,那感觉就不一样了。
乔桥从宿舍到学校办公楼的一路上都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一万遍问自己这样做值不值,然而每次想掉头回去的时候,又想起被贴在论坛上的那些照片,怒火在胸中燃烧,腿也自动地继续前进了。
她垂头丧气地想,反正挨梁季泽的讹诈也不是第一回了,跟他睡也睡过了,顶多就被折腾得惨一点,大不了不挣扎了呗。梁季泽不就喜欢她乖一点吗?那就乖给他看,权当演戏了。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临到办公室门口又泄气了,她来来回回地踱步,手抬起又放下,幸亏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否则她绝对会被当可疑人员抓起来。
附耳在门上听听,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会他根本就不在吧?
乔桥试着敲了敲,门却自己开了。办公室果然没人,而且跟乔桥上次来的样子相差无几,说明梁季泽其实很少在这里停留。
害,原来他还没到,整得自己紧张了半天。
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却发现手边放着一个粉红色的盒子。乔桥对梁季泽的东西兴趣不大,而且又是这么可疑的颜色,她一点也不想打开。
但拿起盒子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那肆意飞扬的字体一看就出自梁季泽之手。
上面只有三个字:戴上它。
乔桥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立马意识到里面可能藏着的东西,当即就想扭头走人。
可是想想被自己拖累的陈宪江煜他们,乔桥咬着牙又坐了回去。
盒子里盛着两串粉红色珠子,两串各挂了四个球,做工很精美,不像性爱玩具,反而像工艺品。乔桥拿起来看了看,心里反而安定不少。
有点大,但好在不是连着电线的款式,只是塞进去的话……还可以接受。
乔桥拿出珠子,发现下面还有两个小小的乳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她是胸部非常敏感的类型,平时仅仅被掐一下都会腿发软,要弄这样的东西在身上,恐怕压根走不了路。
好在乳夹也是独立的两个,没有连电线,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身体慢慢适应这种刺激。
盒子最下面写着一行地址,乔桥看出是某高级酒店的,看来梁季泽想让她戴上这几个东西后自己过去。
真卑鄙。

345:大变态的游戏
呵呵,想让我用两条腿走过去那是不可能的,现代社会,我不会打车吗?
乔桥刚想到这里,发现地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坐公交来。
她当即有种放火把盒子连同这间办公室一起烧了的冲动。
但是冷静下来想想,凭什么梁季泽说什么就要听什么?他又不是神仙,难不成还能派人监视她用了什么交通工具?
心中一动,乔桥警觉地抬头四处张望,果然在书柜顶端发现了一个黑黢黢的小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所在的位置,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说明处于运行状态。
摄像头没有做多余的掩饰,大大方方地裸露着,唯恐乔桥看不见似的。
看吧看吧,有本事你从头看到尾。
冷笑一声,乔桥对着摄像头开始脱衣服。
她故意把动作放得很慢,背对着镜头用指尖轻轻划过自己耸立的肩胛骨,然后才去解连衣裙背后的系带。就算解也不一次性解完,解一点扭一扭,解一点扭一扭,不信挠不到他的痒处。
乔桥恶意地想,你不是爱偷窥吗?看咱俩谁更厉害。
衣服全脱完,光溜溜地站在办公室中间,一门之隔的走廊里时不时还传来一两声‘xx老师好’,一种倒错的羞耻感让乔桥皮肤上泛起一层浅红。
她先给自己上了个两个乳夹,没想到小夹子看着人畜无害却很有威力,乳尖先是一痛,接着脊椎骨就窜起一阵要命的酥麻,后背紧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乔桥踉跄一下,腿软得差点跌坐在沙发上。
真、真像有人用指甲在掐一样。
她有点后悔了,伸手要拿下来,但余光瞥到摄像头,就咬牙又忍住了。不行,要是拿下来指定被梁季泽看扁,被谁看扁也不能被他看扁。
弓着腰等了好一会儿,刺痛才渐渐没那么尖锐了,但乔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因为她现在是裸着的状态,等穿上衣服,乳夹被衣料带动着上下颠动时,才是真正的地狱。
摄像头冷静忠诚地拍摄着,乔桥知道梁季泽肯定像在观赏动物一样在镜头后观赏她,不过无所谓,这还不到重头戏呢。
两串拉珠尺寸颜色相同,乔桥随便拿了一串,分开腿咬牙往小穴里塞去。她本以为这没什么难的,没想到其貌不扬的拉珠居然能在甬道内自动膨胀,塞进去没多久就胀得她坐立难安,一想到还有一串,整个人都不好了。
犹豫了片刻,她直接把另一串拉珠塞包里了。管它呢,反正纸上只写了戴上,又没说全戴上。
瞥一眼摄像头,暗自佩服梁季泽的定力,她百分百确定刚才塞拉珠的姿势可以载入今年的唯美性爱片段10,大变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会根本没在看吧。
乔桥失望地撇撇嘴,白表演了。
准备工作结束之后,她以一种扭曲的,尽量不拉扯到任何敏感处的姿势穿上了裙子,幸亏乳夹小巧玲珑,可以妥善地被内衣罩住,也不会鼓起什么奇怪的凸起,所以从外表看,她跟刚来时没什么区别。
只有乔桥知道她每走一步的那个酸爽。
乳夹就不用说了,内衣再薄走路也会拉扯到它,稍稍一碰传递到乔桥身上就是一阵刺痛,前几步她走得像踩钢丝,适应了好久才摸索出一个能最小限度拉扯乳夹的步幅。
不同于乳夹的痛并快乐,拉珠带来的竟然是实实在在的快感!穴道中的嫩肉被圆润的珠子好好地抚慰着,走一步珠子就在穴肉的挤压下向上一顶,再走一步珠子又在万有引力地作用下回归原位,一步接一步地走下去,珠子就在体内上上下下,模拟着男人性器的动作进进出出,乔桥被整得满脸坨红,小花穴分泌的蜜液把内裤都洇湿了。
她被迫塞了一大包卫生纸在内裤里,否则恐怕走不到校门口就会被人怀疑尿了裤子。
梁季泽……
乔桥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
一路上无视众人奇怪的目光,乔桥一瘸一拐地走到校门口打车。走差不多十米就必须停下歇会儿,路上甚至还有好心的男生来询问是不是需要帮忙。
他们哪里知道乔桥是被拉珠和乳夹折磨得苦不堪言。
随手招一辆出租,乔桥报上地址后就疲惫地缩在座椅里不动了,内裤里的卫生纸变得越来越黏湿,她真担心挺不到酒店。
“小姑娘,到了。”司机师傅好心地提醒。
她睁开眼一看,发现出租车停的地方离酒店正门起码还有五百米远。
“师傅,怎么不走了啊?”
“你第一次来吧?出租车只能送到这里,再往前人家不让进了。”
乔桥如遭雷击:“那怎么办?我……我腿受伤了走不过去啊。”
“啊?”司机挠头,“你早说啊,我就让你坐公交了,公交车和私家车都可以上的。”
“……”靠!原来梁季泽写“坐公交”是因为这个!
乔桥肠子都悔青了,她想了想:“师傅,你把我拉到最近的公交站点吧。”
“行倒是行,但
价格要再翻一倍哈,郊区嘛,公交站点很少的。”
“……我下车!”
不就五百米吗?瞧不起谁呢?陈羽华动不动让她跑个几公里,她也没觉得怎么样。
打满的鸡血在走了不到五十米后全部烟消云散。
校园里那段路毕竟是平地,走起来还好。她没注意这地方居然是个上坡!要了血命了,人走上坡是需要大腿内侧用力的,她一用力,拉珠就往更深处钻,比走平地钻的更深!
乔桥知道塞进去的那包卫生纸已经全湿透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内裤了……不,或许内裤也湿透了她不知道而已。
望望远处的酒店,想到剩下的450米路程,乔桥只有一个想法:我宁肯在论坛上被人黑死,我也不要再走了。
然而回头想找出租车,她发现了一个更要命的问题:这是郊区啊,哪儿来的出租车?唯一的一辆几分钟前已经开走了!
没办法了……
她左右看看没什么人,便一步一瘸地躲进路边的草丛里。乔桥先尝试着把乳夹弄掉,然而那个小巧到像是随手能捏碎的玩意儿竟然像长在她胸上一样死活取不下来,硬拽就是刺痛,疼得她扛不住的那种。
算了,这个留着就留着吧。
她把手伸到连衣裙下,先把湿成一团的卫生纸扔掉,再试着把拉珠弄出来。这回比较顺利,虽然看不到,但摸索了一会儿手指就找到了拉线,下面就只剩用力了。
诶?好痛……卧槽!怎么胀得这么大?卡住了?!
乔桥急得满头大汗,但无论她怎么左拉右拉上拉下拉,那几颗珠子就是不肯乖乖出来,而且她越急内壁就无意识地收得越紧,珠子也就卡得越牢固,刚开始还能稍微拉动,到后面再用力也纹丝不动了。
乔桥崩溃了,她瘫坐在草地上发了一会儿呆,无奈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喂。”男人声音如同大提琴,又磁又低。
“哇你害死我了……我弄不出来了……”
“怎么了?”梁季泽的声音异常平稳,有种冷静的旁观感,“什么弄不出来了?”
“夹子和珠、珠子。”
“哦?卡在哪里了?”
乔桥这才听出来对方在逗弄她,当即就想把手机摔了,可想到这是她目前唯一的联络工具,她又不舍得下手了。
“梁季泽!你个大变态!”
“还有力气骂,说明精神不错。”他气定神闲地笑了,“那我等你自己走上来。”
“……”
“我挂了?”
“……不许挂。”
“那你想我怎么样呢?”完全是一副筹码在握的猎食者姿态。
乔桥委屈得只想哭:“我回不去,也没有车,这个破玩意儿还取不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接你?”男人轻飘飘地反问,“可我只接听话的乖孩子,你是吗?”
我是你p……
“我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乖孩子可不会只放一根拉珠。”
这个大变态果然躲在摄像头后偷看她!
乔桥:“你可真狗。”
“嗯?”
乔桥:“你可真‘钩’,对钩的那个钩,意思是你说得真对。”
对面的人笑了一声:“那我等你,塞好发照片给我。”
卧槽,神经病啊,还要发照片。
乔桥故作扭捏:“别了吧,我比较想给你一个惊喜。”
“嗯,可以。不过若是被我发现你没有塞好,我可会惩罚你的。”
听着对方要挂电话,乔桥急忙问道:“等等,我现在都跑不掉了,你可以告诉我论坛那个人是谁了吧?”
梁季泽低笑一声:“不是你们学院的。”
乔桥呆了呆:“我认识吗?”
梁季泽:“这算定金,剩下的等你来了我们再谈。”
这只老狐狸!
乔桥愤恨地要挂电话,结果话筒里已经传来切断通话的嘟嘟声,比对方挂慢一步气得她郁闷不已。
拿起包里最后一条拉珠,乔桥觉得是时候认命了。
她可能一辈子也干不过梁季泽了。

346:取珠
乔桥真不想描述塞拉珠的那二十分钟里她经历了什么。
咳……前面的洞就算了,毕竟平时也习惯了,塞的过程不至于太难过。可后面的洞就不一样了啊!虽然来之前好好地洗过澡,里里外外已经清理干净,但那毕竟是个只出不进的地方,塞任何东西进去,感觉除了怪异还是怪异。
她自己操作了半天,也幸亏这里人迹罕至,草长得又高,否则要上第二天的新闻头条了。
最后一颗珠子被乔桥咬着牙一鼓作气塞了进去,她试探着收缩括约肌,珠子自动滑向直肠深处,在里面慢慢膨胀。乔桥开始还能忍受,随着珠子越胀越大,她发现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串拉珠也在体内膨胀了,可那时乔桥只塞了一串,甬道虽然跟着胀大但腹腔内尚有余地,只让她觉得有点难受而已。而塞到第二串时,膨胀的甬道已经挤压了直肠的位置,直肠再胀大只能反向挤压甬道和膀胱,乔桥的酸胀感指数级爆炸,像有一只大气球在肚子里吹起来了,别说走路,腿能不能迈开都是问题。
乔桥发现这个连锁反应时就后悔了,她立刻去拽第二串拉珠,企图在它没完全胀开时把它弄出来,但在尚有余地的情况下都拽不出第一串,又怎么可能在严丝合缝后拽出第二串呢?
塞了二十分钟,又拽了十分钟,拉珠除了变得更大一点之外纹丝不动。乔桥第二次崩溃了,她又拨通了梁季泽的手机。
不等男人说话,她就哇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好大声,眼泪滴滴答答落在草地上,一半是委屈哭的,一半是被自己蠢哭的。
她为什么就这么容易上梁季泽的当呢?她明知道他不是好人不安好心,为什么还要去求他呢?
这么一比较,被人黑一黑多好啊,又不疼又不痒,也不会少块肉,还能顺便提升一下知名度,她是哪根弦缺了才想到求梁季泽的?
男人安静地听她哭,等她终于哭累了,才开口:“看来是全塞上了。”
“你你你你……”
梁季泽低笑出声,“留着力气当面骂,乖。”
乔桥又开始抽噎:“你快来接我……呜呜呜……”
“我到了。”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轿车就从酒店的方向疾驰而来,在乔桥藏身的草丛前一个急刹。
梁季泽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乔桥。
在学校里,他习惯戴一副眼镜,把过于锐利的目光稍稍柔和一下,但此时那副眼镜不见了,深邃冷厉的瞳孔完全暴露在日光下,这是他温文尔雅伪装的唯一破绽。
梁季泽下车,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沾上草地里的泥土,他半蹲在乔桥面前,伸出手指拨开草叶,先是轻轻擦掉了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掐住了她的下巴。
乔桥脸上一塌糊涂,泪水和汗水糊在一起,临出门时好好吹过的发型也乱成了鸡窝,妆更不用说了,她十分钟前抬手擦泪的时候就把眼影和眼线一起擦下来了,还是单只的。
“你这样子,比平时好看多了。”
乔桥:???
你是瞎的吗?我跟非主流就差一个烫头了你居然觉得好看?
男人丝毫不觉得乔桥形象有什么问题,他上身微微前倾,闭着眼睛要吻过来,乔桥表情就跟地铁老人看手机一模一样,不自觉地战术后仰。
梁季泽没亲到,不高兴地睁开眼,见乔桥一副‘卧槽你别过来有毒’的样子,眼神瞬间冷下来。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桥:“你要起来还是继续坐在这里?”
乔桥佛了,又哪里惹到他了?刚才还温情脉脉,一秒钟后就翻脸不认人了?神经病啊。
她侧过脸,不说话。
“很好。”梁季泽点头,“那我走了。”
乔桥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人但凡要做个什么事非得别人求他才肯做。搁在平时,她肯定要头铁一把,但现在敌强我弱,认怂才是硬道理。
她伸手拽住他的裤脚,低声下气:“我站不起来……”
男人心满意足了,俯身手臂伸入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乔桥下半身比脸还狼狈,内裤挂在脚腕上,蜜液沿着大腿糊了一裙子,而且随便一动就又冒出一股。她自己都搞不懂怎么流了这么多水,羞愧得不行。
梁季泽随手拽松脖子上的高级真丝领带,拿下半截给她简单擦了擦,乔桥心想你别费力气了,还不如直接卷成筒塞进来堵住,我的大池塘岂是你这点小领带能拦得住的。
她不说男人也发现了,擦了两下就束手放弃,平整的领带沾了体液成了皱巴巴的一条,梅干菜一样系在梁季泽脖子上,成了他今天完美造型的一大污点。
不过梁季泽从不在意这些,用坏了扔掉就行了。
乔桥被抱上车前还惋惜地看了一眼那条真丝领带,孤零零地躺在草丛里,跟她刚才的造型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只不过她要被带走了,领带就没这么好运了。
梁季泽直接把她拉回了酒店顶层套房。
乔桥现在住套房已经住得非常得心应手了,她甚至想过要不要开个社交账号,专门分享各大酒店的试睡经验,闹不好还能小火一把。
这间套房的卧室也非常漂亮,空间很大,床很软,乔桥躺下就不想起来,梁季泽知道她现在寸步难行,所以放下她后就去卫生间了,应该是清理手上沾的体液。
乔桥现在心情很放松,因为她已经改变主意了,她不跟梁季泽玩了,论坛的人黑就黑吧,反正又黑不死她,为什么要为虚无缥缈的东西付出肉体呢?
所以梁季泽出来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你不用帮我查了,咱俩的交易作废。”
男人解袖扣的手顿了顿,颇感兴趣地问道:“怎么?”
乔桥:“我想通了,流言蜚语不足为惧。”
她指指自己的下半身:“你帮我把这个弄出来,我自己打个车回去,绝对不麻烦你。”
梁季泽没说话。
乔桥忽然想到某人劣迹斑斑的前科,警觉道:“你不会想强买强卖吧,喂,做人要讲良心啊,我都没跟你要戴这玩意的精神损失费,说白了你还赚了呢。”
他笑笑:“可以,我帮你取下来。”
乔桥往后缩了缩:“你跟我说怎么弄,我自己来就行。”
“这是特制的,需要特定手法才能变小。”
“哦。”乔桥不甘心地哼哼一声,“那有没有视频,我可以现学。”
她以为梁季泽肯定拒绝,没想到男人丝毫不藏技,表示虽然没有视频,但他可以现场教一下。
说着,他真的演示起来,手法也不复杂,主要是拉珠里面包着一个柔软的开关,找到后摁下就能自动回缩。
乳夹更简单一点,乔桥学了一会儿摆弄几下就把乳夹弄掉了。
她开始哼哧哼哧地伸手进两腿之间摸拉珠。
梁季泽贴心地去客厅等着,他莫名其妙变得这么绅士,搞得乔桥很紧张,总觉得他在搞什么阴谋,所以格外想赶紧弄掉拉珠好回学校,下手不自觉地又重又急,没找到开关反而把拉珠推得更深了。
几次以后,她只能认输让梁季泽帮她弄出来。
梁季泽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不紧不慢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边向乔桥走来边端着手臂挽衬衣的袖子,最后才在她两腿之间半蹲下,深邃的眼睛盯着她:“裙子掀开。”
乔桥咽了一口口水,他说那句话的语气让她大腿内侧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越发觉得今天过来就是个错误,可如果真是个陷阱,也是她自己跳进来的。
梁季泽从头到尾只给她准备了那个盒子而已。
换了个人来执行效果确实不一样。
男人修长冰凉的手指刚伸进去,乔桥就倒吸了口气,内壁也不自觉地收缩,像是邀请一样紧紧吸住了他的手指。
梁季泽似笑非笑:“放松。”
乔桥特别想哭,她也想啊,可是那么敏感的地方塞进两根手指,任谁也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吧。
手指一点一点地往里探索,因为拉珠已经被塞得很深了,梁季泽只能将两根手指探到最里面才能勉强够到拉珠。
乔桥感觉自己正在体验冰火两重天。甬道本来就被胀大的拉珠撑得很难受了,还要再填两根手指,而且男人的指甲稍微不留意搔刮过内壁,呼啸而至的快感都会让她有种想尖叫的冲动。
手指蹭到某个点,她重重抖了一下。
梁季泽明知故问:“怎么了?”
乔桥咬牙:“没事。”
但接下来手指开始有意无意地连续触碰那个点。
乔桥忍无可忍:“算了,我自己来——”
她后半截话戛然而止,被剧烈的快感和酸麻刺激的一时失语了。两腿之间涌出一股热流,那是被堵在里面的蜜液全流了出来。
梁季泽手指上缠绕着拉线,下面连着是几个已经被浸的湿漉漉的拉珠。他漂亮狭长的眼睛向上一挑,邪如魔:“bgo。”

347:漏掉一个
膝盖抖得不能自已,乔桥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拉珠被从体内粗暴拽出时带来的极致快感,她竟然想再体验一遍。
而现在,原本的饱胀被空虚取代,无比迫切地希望有什么东西来填满,乔桥不自觉地微微合拢双腿,不想被梁季泽看到正贪婪地一张一合的穴口。
梁季泽冷静地如同正在执行手术的外科医生,以全然不掺杂色欲的目光仔细审视了一下手里正滴滴答答落下蜜液的拉珠,皱眉道:“糟了。”
乔桥茫然地看着他。
“珠子的数量不对。”梁季泽缓缓开口,“好像掉了一颗在里面。”
啥?他在开玩笑吗?
“真的。”梁季泽的表情很无辜,“你看,这款拉珠应该挂着四个球,可出来的只有三个。”
我靠!你买的什么假冒伪劣产品!
但男人手里确实只有三个球,而且还是在乔桥眼皮子底下取出来的,所以不会有弄虚作假的可能。
乔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想到里面还有一个球,脸都绿了。
“别急,我再试试,说不定能摸到。”梁季泽往右手中指和食指上涂了一点润滑油,“球肯定在很深的地方,接下来会有点痛。”
“……你有筷子吗?”
“有。”
乔桥:“给我一双,我要自己来。”
梁季泽表情怜悯:“小乔,筷子是夹不住圆形物体的,还会把你里面戳伤。”
乔桥怒了:“你以为我喜欢闲的没事戳自己?还不是你买了质量不合格的破玩意儿!你那么有钱就不能买个贵点给我吗?”
梁季泽:“贵的也会出意外。”
乔桥:“……所以你的意思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梁季泽:“我可以联系私人医生给你做剖腹手术。”
乔桥惊了:“还需要动手术???”
“取不出来只能这样了。”
乔桥气到胸闷,她不想动手术,更没脸去医院求助,只能接受梁季泽的提议,让他再试试。
梁季泽很专业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平静道:“你要躺下。”
之前取拉珠的整个过程乔桥都是坐在床沿上抬起一条腿,可以目睹梁季泽上手的全过程,只要能看见,心理上就放松很多。
乔桥:“我坐着不行吗?”
梁季泽慢悠悠道:“可以,不过时间会比较长。”
乔桥果断:“我躺!”
她挺尸一样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偏偏这床还是仿欧式的设计,床顶有厚重的帷帐垂下来,她这么一躺,四处遮得严严实实,下半身是一点也看不见,非常惴惴不安。
梁季泽:“开始了。”
又是熟悉的两根手指带来的异物感,不过因为拉珠被取出后留下的空虚,她前所未有地希望手指快点进入到深处。
男人煞有介事地在里面摸索,手指搅动穴肉,从缝隙中灌入的空气与蜜液摩擦,发出‘噗叽噗叽’的响声,乔桥假装听不到,但耳朵还是不受控制的红了。
而且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磨蹭那个让乔桥抓狂的点,才刚进行了几分钟,就激得她血液上涌,出了一身虚汗。
“找到了吗?”乔桥难耐地反手抓住床单,让这个大变态蹭得她里面好痒。
“嗯,摸到边缘了。”
“深不深?”
“有点,手指够不到。”
她慌了:“那怎么办?我不想去医院!”
“我换个别的试试。”
嗯?换别的?
乔桥警惕地支起身子,一把将遮挡视线的帷帐掀开:“你要换什么?”
梁季泽无辜地亮出一根只有手指粗细的粉色假阳具:“这个,大小长度都合适。”
“……你平时也随身携带这些东西吗?”
“这是情侣套间,都是酒店免费提供的一次性用品。”
“哦。”乔桥稍微放松,“你别想耍什么手段,咱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当然。”梁季泽笑笑,“我只负责收回我的东西而已。”
她重新躺下去,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感到男人有新的动作,反而听到帷帐另一边响起拉开拉链的声音。
乔桥:“你在干什么?”
梁季泽声线平稳:“找润滑油。”
“哦。”
很快,一种冰凉的果冻状的凝胶就被涂在了她的穴口周围,乔桥知道这是假阳具要插进来的前兆,还特地深吸了口气放松一下。
然而预想中的细细长长的东西没有来,来的是某根粗粗大大的玩意。
刚插进来时乔桥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她的内部已经被拉珠和手指开拓得麻木了,一时难以准确判断插进来物体的形状大小,但梁季泽是有动作的啊!他插进去的同时就情不自禁地掐住了乔桥的纤腰,并且发出了一声又性感又低沉的‘嗯~’声。
像是花豹一口咬到羚羊脖子大动脉时才会发出的满足的鼻音。
乔桥只觉得身体里的空虚忽然被填满了,连敏感点也被好好地照顾到,她还挺得意地想原来自己这么紧,假阳具都那么细了还觉得饱胀。但马上她就感觉到了哪儿不对,最直观的就是腰上的两只手。
问题来了,梁季泽如果两只手都在掐着她的腰,那么她体内的东西是谁放进去的?
乔桥一把掀开帷帐,梁季泽正俯在她身上忘情地挺动,见乔桥发现也不慌张,低头亲了一口她的嘴唇。
梁季泽:“小乔,你里面好软好热。”
“梁季泽!”
她奋力挣扎,但女人的力量跟男人比太不值一提了,梁季泽单手拉住她的两只手腕控制到头顶,把她像鱼一样摁在床上,腰也不需要再留力气,纵情肆意地撞击着。
阴茎热烈地挤开嫩肉,饱满的头部向最深处直直挺进,一挺到底,可他还觉得不够,硬要在最深处碾磨几下才恋恋不舍地退出去。
“你个王八蛋!”乔桥垂死抵抗,呜呜呜哭了,“完了,珠子再也取不出来了,我要被剖腹了……”
“你里面根本没留珠子。”男人低笑,“最后一颗是被我拆掉的。”
乔桥懵了,她根本没看见啊。
“你忘了,我演过魔术师的。”
“你你你……”
乔桥要不是躺着,她真能被气得吐血。
“怎么不挣扎了?”梁季泽惊奇地停下来,“你这次投降的速度好快。”
“……”
她不想说,不是因为认命了才不挣扎,而是塞在直肠里的另一串拉珠在持续的撞击下胀得更大,疼和爽这两种感觉被放大了数倍,她是被胀得不能反抗了。
不过身体不能动,气势也决不能输。
乔桥恶狠狠地瞪着梁季泽,她想骂人,但是知道任何谴责的词汇在道德感为零的人面前都是无关痛痒的废话。
“你再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把你另一个小洞洞也插爆。”脱去伪装,梁季泽污言秽语说得能让最底层的混混都自惭形秽。
乔桥迅速别开眼睛。
“是不是小屁股胀胀的?”男人笑着捏了一把她的臀部,“别急,一会儿就轮到它了。”
“你……”
又是一阵激烈的挺动,乔桥的骂声也被淹没在肉和肉贴合撞击发出的‘啪啪’声中。她知道梁季泽没有开玩笑,他说要干什么,就真的会干。
“忘了这两个。”男人的手指摸上她的胸口,被乳夹弄得红肿胀大的乳尖极度敏感,他一碰乔桥就猛地弹了一下,容纳着粗大阴茎的甬道也不自觉地剧烈收缩,导致梁季泽‘嘶’得抽了口气。
“想让我射出来好放过你?”他一把捞着乔桥的腰让她跪坐在自己身上,一低头刚好能含住乳珠,手也可以沿着臀缝往下摸,乔桥抗拒的意思特别明显,到了后面眼神里已经带上乞求了。
“你怕什么?”梁季泽哈哈大笑,他处于情欲中时有种异样的性魅力,硬要说的话就是从人化身成魔了,抓眼得不行。
他舔着乔桥的乳尖,露出雪白的牙:“又不是没做过,不会疼的。”
“而且你看……”手指不轻不重地摁压着股缝里那个隐秘的入口,“这么软,它在迎接我呢。”
不是!
但乔桥说不出话,她只有咬紧牙才能不让涌到喉咙口的呻吟声泄露出来,死死地维护着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而这点尊严马上也要被过于强大的快感击垮了。
梁季泽的每一次撞击,都会挤压着后穴里的拉珠,这是一个由点到线再到面的过程,拉珠的弹力和阴茎的挤压力互相作用,快感像水波纹一样在全身荡漾开来。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乔桥胸膛起伏,额头全是汗水,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唾液已经溢出了嘴角,她爽到都无法闭合嘴巴了。
“你很有天赋。”男人很惊喜,“不仅适应的快,还会自己调整位置。”
他重重亲了乔桥一口:“原来两个人才能满足你,贪心的坏孩子。”
男人的手抚上她的腰,这是梁季泽要发力的前兆,背上接着就出了一层细汗,她控制不住,理智告诉她要害怕,但潜意识却在期待。
‘噗呲’,后穴的拉珠也被挑出来了,乔桥放弃挣扎一样闭上眼睛。

348:意料之外
乔桥坐在床上发呆。
准确说不是坐,而是靠着一个柔软的腰枕斜躺,因为她暂时还做不了那种高难度动作。
梁季泽披着一件浴袍从卫生间出来,边走边擦头发。他的身材相当之好,腰腹一丝赘肉也没有,胯骨上贴着丝丝缕缕的筋肉,使人一见便知这具性感的身体蕴含着多大的爆发力。已经软下来的阴茎随着他的步幅来回晃动,那是个即便缩小状态也能让其他男性自惭形秽的尺寸。
乔桥看了他一眼,漠然地问了句:“有没有烟?”
梁季泽好笑道:“你要抽?”
“压压惊。”
男人挑眉,不置可否地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乔桥伸手去接,他却灵敏地避过,把烟递进了自己的嘴里。
乔桥缓缓放下手,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怎么?”手指伸过来,强硬地扳过她的脸,“玩坏了?”
不理他。
“不应该啊,已经给你上药了,后面还是很疼吗?让我看看。”
乔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啪’打掉他的手,只不过因为体力剧减,这一下跟挠痒痒似的,甚至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梁季泽舔舔嘴唇,“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妈的梁季泽你好意思——”乔桥面目扭曲地住了嘴,因为说话牵动了某个不可描述的位置。
“我怎么了?”梁季泽反问,“送上门,我不吃,干看着?”
他半是讥讽半是好笑道:“我在你眼里有这么傻?”
“……我以后再单独见你我就是狗。”
“乖,不要这么骂自己。”
额头青筋一根根冒出来,乔桥真想踢爆梁季泽那两个恬不知耻在她面前乱晃的蛋蛋。
“论坛的事,已经解决了。”
乔桥吃惊地抬起头。
她这个动作倒让男人略有不爽:“吃了饭要付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行吧。
她都做好自己再去想办法的准备,没想到梁季泽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但能贴补一点是一点吧。
乔桥接过递来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男生的身份资料和一些照片,乔桥盯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左看右看,都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是全然陌生的。
“他是承办人。”梁季泽点燃了刚才那支烟,悠闲地抽了一口,“有人出钱让他发帖的。”
“……你的意思是,他是个水军?”乔桥感觉脑细胞不够用了,“这只是个学校论坛而已,用得着这样吗?”
梁季泽意味深长:“小乔,你不要小看星程,这个学校就是一个缩小的娱乐圈。你现在只是大一还早,到了大三大四娱乐公司开始来学校签人时,就能见识到真正的黑暗面了。”
“……”
梁季泽:“要不要继续查下去的选择权在你。”
乔桥想了想:“剩下的我打算自己解决。”
梁季泽挑眉:“不要报酬,算我义务劳动。”
“……”信你个鬼。
男人轻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房间里陷入寂静,只听得见他轻轻吐烟的气息声。
乔桥:“你这阵子好像很闲,没有电影要拍吗?呵呵,不会过气了吧?”
梁季泽:“咦,这么关心我。”
“……”脸皮真厚。
乔桥扯扯嘴角:“随便问问。”
“总是拍这拍那,我也拍烦了,像这样偶尔上上课,操操你,多舒服。”
乔桥闭嘴了,她就知道跟梁季泽聊任何话题最后都会转到下三路上去。
“怎么,想看我拍的电影了?”
当然,你最好跑到地球另一边拍上它一年半载,这样我就不用隔三差五看见你这张欠揍的脸了。
乔桥假笑:“不工作怎么有钱挣呢。”
“我确实为钱烦恼。”梁季泽慢吞吞道,“钱太多,死之前大概花不完了,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继承遗产?”
“……肯定很多女人想给你生,你找她们吧。”
“可我想让你给我生。”
乔桥:“那你继续想吧。”
“嗯?”男人危险地眯起眼睛。
“咳……以后再说。”
妈的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说到电影,我也有件事要交给你做。”梁季泽说着,又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只不过这个纸袋比刚才那个要厚很多。
“里面是东赫给我的五个电影剧本,你帮我选一个。”
他说的无比云淡风轻,语气就像在说你挑个水果出来吃。
“什么意思?”乔桥有点结巴了,“让我、让我给你挑?这不好吧,我也不是你的经纪人什么的,而且我没经验——”
梁季泽似笑非笑:“又不是让你去拍,票房扑了也不算在你头上,怕什么?”
乔桥把纸袋推回去,一个
电影从选材到制作动辄都是几个亿的投入,更何况是梁季泽要拍的。万一剧本没挑好,一切就都打水漂了,她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不挑,还是你自己选吧。”
梁季泽盯着纸袋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我吃着药呢,挑不出来,他还在里面。”
说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谢知。
乔桥想起这个在记忆力尘封了很久的名字,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谢知的笑容,无比奇怪的是他明明跟梁季泽用着同一副身体,笑容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梁季泽的阴鸷,他的温暖。
但乔桥知道这种温暖只是表象,就像冰封的湖面,反射着一点暖融的阳光,下面却无比寒冷。
“他……还会出来吗?”
梁季泽:“只要我不断药,他就没机会。”
乔桥皱眉:“难道你下半辈子都必须吃药?这药对身体有影响吧?”
“有点副作用——你以为我为什么只做了三回就放过你?”
乔桥:!!!
祝你多多吃药,最好吃到阳痿早泄!
“他还在我潜意识里,会影响我对剧本的选择,所以最好是个完全不相干的人来选。”
乔桥不懂了:“影响你选剧本又怎么样呢?他不是出不来吗?”
“这有点复杂。”梁季泽头疼似的闭上眼睛,很不想解释,“简单说,如果拍了他选中的本子,会强化他的自我意识。”
乔桥恍然大悟,难怪梁季泽出了事后迟迟不接新电影。
“可……还有很多人能帮你选吧?他们都比我专业。”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男人突然一笑,“你不是说没有好电影可看吗?我拍一部你喜欢的怎么样?”
乔桥愣了愣,没想到自己随手发在社交网络上的碎碎念居然被他看到了,还记住了。
不过心里并没有感动之类的情绪,被坑怕的第一反应仍是“难道这是他的新陷阱?”
不过无论怎样,论坛的事有了眉目,剩下就好办了。乔桥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心里盘算如何处理,只要精确到人,她就可以直接去男寝堵他,堵不到就让江煜把人骗下来,拿钱办事的人最怕惹麻烦,威胁恐吓一波,不怕他不认怂。
做爱消耗了太多体力,本就虚空的身体有点撑不住了,但乔桥想着论坛的事不能再拖,打算休息半小时就启程回学校,还特地嘱咐梁季泽到时间叫她。
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乔桥抓狂:“你怎么不叫我!你知道耽误我多少事吗?”
梁季泽打个哈欠,一把将乔桥搂回怀里,两条腿顺势夹住她的细腰,让她动弹不得:“再睡一会儿。”
乔桥:“我不睡我不睡,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闲啊,我还要去堵人呢!”
“堵什么堵。”男人扔给她手机,“自己看。”
诶?
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登录论坛惊奇地发现预想中一片红海的场景没有发生,反而首页挂着一个特别醒目的新贴“本人郑重向被我造谣抹黑的乔桥同学道歉”。
点进去一看,前日还在冲锋陷阵爆她一堆黑料的“马甲也要有春天”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痛斥自己的所作所为,说自己对乔桥的所有抹黑都是瞎编的,他从今往后再不会做这种事,帖子也全删了,希望乔桥原谅他,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乔桥看了差不多三遍,才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梁季泽:“看我干什么,是宋祁言疼你。”
乔桥:“……”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我去接你的时候解决的吧。”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也就是说,你白被我操了两个小洞洞。”
乔桥:……我能杀人吗?没错,就现在。

349:有钱人的生活枯燥且无聊
午饭是在酒店的私人餐厅解决,梁季泽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心情不错地给自己和乔桥分别斟上。
他也不在意乔桥了无生趣的表情,自顾自地抿了一口,感叹道:“嗯,醇香。”
乔桥:“爸爸,咱们商量个事吧?”
梁季泽抬眼看她:“我更喜欢你在床上这么叫我。”
乔桥:“这不是有求于你吗?”
梁季泽:“我也更喜欢你在床上求我。”
乔桥:“……”
无视无视,不能被他的语言陷阱绕进去。
乔桥:“爸爸,我想买x品牌的男士内裤,但是国内没货了,只有a国有,你能不能帮我买一条?”
“你要那个干什么?”梁季泽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收集这个的癖好?”
“算了,国内已经下架的东西,我猜你也弄不到。”乔桥低头默默切着盘子里的牛排,眼角余光贱嗖嗖地瞄梁季泽。
“不用激我,我帮你买就是。不过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要做点让我高兴的事?”
乔桥怒目而视。还要不要脸了?占多少便宜了心里没点ac数吗?
“哈,这个表情不错。”梁季泽忽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吻住她的嘴唇,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定金我收下了。”
乔桥扯扯嘴角,一言不发地继续跟盘子里的牛排较劲,恨不得全切成碎块。
磨蹭到下午,梁季泽才肯放她走,放也不好好放,非要乔桥用手再给他弄出来一次。等她脱离魔窟回到学校的时候,感觉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
手机上又是一堆信息,大家都好奇她到底干了什么居然让人自挂东南枝当场道歉。乔桥只挑了跟她关系比较近的几人简单回了一下,其他一概不理。事情解决了,剩下只要冷处理即可,过不了多久,网友们就会把这事彻底忘掉。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好奇宋导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她下午还有课,不然怎么都要去找一趟宋导把事情问清楚。
下午的课堂上,乔桥可谓享受了一把明星待遇。
论坛的事闹得那么大,结束得又那么诡异,不仅新生们纷纷打听她是谁,连一些高年级的学长学姐都四处问,可以算是星程建校以来出名最快的学生之一了。
不过大家好歹都顾忌着点同学间的情分,再好奇也没有当面问的,顶多看着乔桥窃窃私语一番。
明野倒是从她进教室起就盯着她看,那双漂亮黝黑的眸子里写着三个大字“过来坐”,但乔桥从梁季泽那儿出来后元气大损,实在没心力应付他,就装作没有看见。
明野神情略有黯然,但很快就恢复了他平时的高冷样子。
上课铃响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进来的是班主任刘丽文。
“跟张老师换了一节课,今天我们开个临时班会。”刘丽文的眼睛严厉地扫了一遍台下所有人,“很好,所有人都到了,那我就不点名了。”
“我发现咱们班有些同学,上课不积极,活动不参加,只知道在网上搞些没用的,想当明星想疯了?”班主任开篇一句话,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乔桥。
乔桥:哦豁,早知道是批斗会就不来了。
“我再强调一次,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乱搞男女关系的地方!”刘丽文说到气处‘啪啪’拍着讲台,“天天跟些校外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一个女孩子不嫌丢人吗?星程的是百年名校,我不允许这样的人出现在我的班级里,也不允许这种人给星程抹黑!”
台下越来越躁动,朱妍眉头紧皱,陈宪也已经关掉了手机游戏,刘丽文说到这种程度太过头了,她就差指着乔桥鼻子骂了。
金思琪带头鼓掌。
她一鼓掌,赵向彤第一个跟上,然后班里的其他人跟着开始稀稀落落的鼓掌,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家都等着看乔桥的反应。
乔桥特别无辜,心想她能有什么反应,总不能跟班主任掐起来吧?这才大一耶,剩下几年她要不要过了?
再说她现在觉得语言攻击之类弱爆了,梁季泽那种物理手段才是真可怕。
乔桥安静得像个鸡蛋,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微笑着对讲台上的刘丽文微微点头,意思是你说得对。
刘丽文顿时觉得自己激情澎湃的演讲是在对牛弹琴。
她冷笑一声:“乔桥同学,我看你在点头,你是在赞同我的看法吗?”
全班几十双眼睛唰唰唰看向乔桥,无比整齐划一。
乔桥不卑不亢地站起来:“当然了,我觉得老师你说得特别对。”
朱妍偷偷在桌子底下拽乔桥的裙子,让她一定忍耐。
“哦?那你说说对在哪里?”刘丽文双手环胸。
“哪条都对啊,我们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当然不能把精力放在其他东西上。”乔桥从善如流地回答,“而且我觉得老师你还有一点没补充到,不仅是乱搞的男女关系不能有,正常的恋爱也必须禁绝,学生就
要有学生的样子,天天沉迷情色成什么体统?”
陈宪最先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刘丽文脸色很不好看:“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正常的恋爱关系我不管,不三不四的乱搞才该被逐出校门。”
“哦哦,对不起,那是我理解错了。”乔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老师我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
刘丽文有点察觉到乔桥的意图了,她很想直接说不能问,但众目睽睽之下,身为班主任的面子会挂不住。
她只好说:“你问吧。”
乔桥从容道:“请问该怎么分辨一男一女是恋爱关系还是乱搞关系?”
刘丽文噎了一下,但这么多人看着,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恋爱肯定是一对一的,乱搞当然是一对多。”
乔桥甜甜一笑:“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还以为老师在说我呢。我一直是一对一,从来没一对多过。”
班里其他同学的偷笑声已经压不住了。
刘丽文怒火中烧:“短时间内频繁换恋爱对象,也算乱搞。”
乔桥大力点头:“老师你说得太对了,等我以后谈了恋爱我一定谨记教诲。”
刘丽文一副没喘上气的样子。她没想到乔桥这么机灵,不仅让她打出去的一拳撞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还顺便在全班同学面前为自己辩白了。
金思琪悄悄捅了捅赵向彤,后者心领神会地大声道:“没谈恋爱就跟那么多男人去校外约会,谈了还不得直接开房去啊?”
女生中响起一阵哄笑,刘丽文满意地看一眼赵向彤。
“只是并肩而行就算约会吗?”乔桥叹口气,“真要是这样就太好了,我先趁梁老师不注意跟他并肩一下,我就能登上明天娱乐版头条了。”
这里的梁老师当然指梁季泽,非常时刻,忍着恶心也要把他搬出来了。
赵向彤气急败坏:“你别狡辩了,你那些照片贴的到处都是,真要那么干净,你上豪车那几张又怎么解释?”
乔桥等得就是她这句话,当即双手一摊耸肩道:“因为我有钱啊。”
赵向彤傻了。
乔桥最开始想用的理由是说车其实改的,不是真豪车。但有论坛照片为证,而且如果宋祁言再被拍到,这个谎言很容易就被戳穿,还不如直接认下来。
“老师,我上自己家的车不犯法吧?”乔桥委屈巴巴,“平时我都让司机不要来接我,但那天有点急事,没想那么多,结果却被当成了我援交的证据……我好难啊。”
哇,这个逼装的,我给自己打满分。
刘丽文说不出话了,因为家境这个东西真不好说,星程的学生大多非富即贵,有些家长确实不希望孩子在学校过于骄纵才故意隐瞒真实情况,所以乔桥的话她也分不清真假。
赵向彤阴阳怪气:“那你藏得挺深啊,同寝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你有开那么贵的车。”
乔桥:“害,家教严没办法,不让我到处嚷嚷,不好意思啊,改天开出来单独让你过过瘾。”
赵向彤含恨退场。
金思琪:“呵呵,有钱还背假包?富人的世界我们真不懂呢。”
乔桥完全不惧她:“对啊,所以被你发现后我就换成真的了呢。”
金思琪也被噎住了。
一堂批斗会硬是被乔桥弄成了个人秀,刘丽文不仅没达到她敲山震虎的目的,还在学生们面前威信大失。
乔桥则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
反正嘴长在我身上,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有本事找宋祁言对峙去呀啊哈哈哈。
想到这里,她赶紧给宋祁言发了条消息:“你接我那天用的那辆车,如果有人问你是谁的,你能不能提我的名字?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有人去问你……但以防万一嘛。”
宋祁言:“好。”
乔桥放心了,唯一的隐患也没了,随他们查去吧。
十分钟后,手机上收到一张图片,点开一看,宋祁言给她发了一份汽车所有权转让合同,直接把那辆车过到乔桥名下了。
乔桥懵了。
宋祁言:“以防万一。”
乔桥:???

350:打架初体验
大佬就是大佬,人狠话不多,几百万的车关注转发就赠送,带你体验壕无人性的感觉。
乔桥抱着手机凌乱了一会儿,想到宋祁言可能只是“以防万一”,等风头过了肯定要收回去,手才哆嗦得没那么厉害了。
以后还是要旁敲侧击一下,闲的没事不要用这种方法吓她,人穷志短,经不起。
不过几百万的车到手,忽然不想奋斗了呢。
一堂班会开得几家欢喜几家愁,刘丽文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下课铃刚响她就气呼呼地冲出了教室,连水杯都忘了拿。
同学们也跟着一哄而散,不过落到乔桥身上的目光却从刚进教室的“幸灾乐祸”变成了“惊疑不定”,要不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一堂课50分钟,足够所有人重新审视一遍这份同学关系。
朱妍冲她竖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这招太强了。”
乔桥谦逊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朱妍是少数知道一点她真实情况的人,乔桥很多事也不避讳她,但朱妍从不多问,嘴巴也很严实,这是乔桥最喜欢她的地方。
明野走过来,神情复杂:“你又要上首页了。”
乔桥:“一回生二回熟,多上几次大家就习惯了。”
习惯以后就能无视我了,这就叫逆向思维。
陈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可怜巴巴的问:“那你还会带我们下副本吗?”
乔桥大度地拍了拍他的肩:“你们公会的紫武我全包了。”
陈宪:“乔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几人都默契地没问她跟车有关的事,不过乔桥猜他们心里肯定有数,毕竟自己平时在食堂多打个肉菜都得斟酌半天,怎么可能咸鱼翻身突然成土豪?
朱妍要去图书馆自习,乔桥独自一人回了宿舍。
她猜到赵向彤和金思琪丢了面子肯定要搞事情,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手段还这么幼稚。
一进宿舍,乔桥就闻到了一股独特又熟悉的味道。
嗯……是她护肤品混合后的香味。
心领神会地走进卫生间,发现自己放在架子上的化妆品全被扫到了地上,水乳摔得七零八碎,面霜瓶直接破了个大洞,乳白色的膏体全糊在地板上,眼见是不能用了。
乔桥心疼自己的护肤品一秒钟。
金思琪房间传来她和赵向彤嘻嘻哈哈的声音,这两人最近白天黑夜地看综艺,经常凌晨两点还能听见爆笑声。
所以这俩人是故意把她护肤品弄成这样等她回来的对吧?
乔桥没急着马上发作,而是默默退了出去,直奔宿管阿姨的办公室。
宿管阿姨听乔桥报告说宿舍进贼了,立马热心地带乔桥去调监控,监控里显示她们宿舍一整天都没进过外人,乔桥出门前到回宿舍这段时间里,出入的只有金思琪和赵向彤两个人。
宿管阿姨猜到了这可能是一起霸凌事件,义愤填膺地要乔桥必须上报,乔桥哭笑不得,她只是想拿一份监控啊。
最后再三跟宿管阿姨保证不会有问题,以及有问题一定来求助,才得以脱身。
好了,监控拿到了,剩下的就自由发挥了。
乔桥故意弄出很大声音,显得自己好像刚回宿舍,她听到金思琪房间里综艺的声音被调小了,就知道这两人听见了。
“啊啊啊啊!”乔桥夸张地叫了一嗓子。
宿舍里静悄悄,过了好一会儿赵向彤才出来:“喊什么啊?”
“是不是你把我东西弄成这样的?”
“喂,你别冤枉人啊,我们回来就直接进屋了,什么都不知道。”赵向彤一套说辞顺溜无比。
“那你的意思是我的东西自己长腿从架子上跳下来的?”
赵向彤耸肩:“那谁知道呢,也许是别人弄的。”
乔桥笑了:“你们的东西都好好摆着,就把我一个人的弄到地上?这个别人是谁啊?”
赵向彤:“你不是有钱吗?这点损失还看在眼里,再换一套不就行了?再说,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牌子,加起来还不如琪琪一瓶水贵。”
乔桥的护肤品确实不是贵价,因为她是个天赋党,不用疯狂美容皮肤就能净透无瑕,干嘛还浪费那个时间和金钱?
“好,既然如此,我只能报警了。”
赵向彤感觉自己刚出了一对3,乔桥就甩出一副王炸。她本想借这个事件给她个下马威,反正死无对证的事,恶心恶心她就行了,乔桥居然要报警?
赵向彤慌了神,求救地看向金思琪的方向,后者把客厅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这时候必须出来了。
金思琪:“大家都是舍友,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啊,弄得这么难看干什么?”
乔桥呵呵哒,我给你东西全摔了看你还能不能好好说。
“怎么了呀?”金思琪开始演戏,“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回宿舍就进我屋看视频了,肯定是别人弄的。”
“是吗?”
乔桥笑笑,“可我去调监控怎么发现宿舍没进过别人呢?”
赵向彤张口结舌:“你什么时候……”
乔桥:“在我第一遍进宿舍之后就去调了,这是我第二遍进宿舍。”
她摊手:“你俩是打算赔呢还是我直接上报学校呢?”
金思琪冷笑:“就算你有监控,也不能直接证明这就是我们干的,也有可能是你自己摔了来栽赃我们啊。”
赵向彤看金思琪的目光用热烈形容已经不够了,可以称得上崇拜。
乔桥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处理办法。”
说完,她伸手在架子上一划拉,金思琪的化妆品全被她“不小心”划拉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碎裂的声音格外好听。
以为报警是王炸吗?不,这才是。
那些昂贵的精华和眼霜摔成了一堆浆糊,混合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反射出人民币的光芒。
“啊!!!”金思琪失声尖叫,她愤怒的脸都扭曲了,“我的精华我的面霜!!!你知道这些多少钱吗!我要报告学校!我要让你退学!”
“可以,去报吧。”乔桥很淡定,“就是不知道帮我调监控的那位宿管阿姨是更相信我还是更相信你们,毕竟她十分钟前还跟我说遇到校园霸凌要勇敢反抗呢。”
金思琪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刚做了美甲的手指都扣进了掌心,但理智告诉她乔桥说得没错,真报到学校她们并不占理。
“你这个贱人!”赵向彤忽然大叫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抬手打向乔桥。
赵向彤身材不高,但却很粗壮,如果换成一个普通女生站在这里,铁定躲不过她抡圆了胳膊的这一巴掌。
但乔桥不是普通女生啊,她可是经历过陈羽华地狱格斗训练的人。
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挡,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自己动了,右手补上赵向彤露出的空档,结结实实一巴掌反扇在了她脸上。
“啪”得一声,那个清脆。
乔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她没想打人的,下意识地说了一句:“……是你先动手的啊,我这顶多算防卫过当。”
赵向彤眼睛通红,还想扑上来继续,乔桥唯恐身体的自动防御机制再把人弄伤,敏捷地一个侧身,赵向彤在惯性作用下一时刹不住,差点磕在洗手池上破了相。
短短几秒钟,局势颠倒,金思琪张大嘴巴,像是第一天认识乔桥一样惊恐地看着她。
乔桥则沉浸在“卧槽陈羽华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啥我变成这样了”的震惊中。
赵向彤接连受挫,呜咽一声哭着跑回自己房间了,洗手间里只剩金思琪和乔桥面面相觑。
还是乔桥先开口:“……你不去安慰安慰她吗?”
金思琪咬牙:“这事我跟你没完!”
撂完狠话,金思琪溜得比兔子还快,她擅长的是借刀杀人,可不是把自己当刀使。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两边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只有朱妍回来后看到卫生间一地狼藉吃了一惊。
不过这样也好。
金思琪这种人典型的欺软怕硬,两人之间早晚要起一次冲突,借着这件小事乔桥亮明了自己并非软柿子,以后她再作妖就得好好掂量了。
唉,不过得重新买套护肤品。
乔桥数了数自己仅存的一点财产,忧愁那天就该趁着金思琪走了以后把地上的玻璃罐罐挑拣一下,说不定还有能继续用的。
该,死要面子活受罪。

351:江煜的烦恼
情况与乔桥设想的一样,在卫生间抡了那一巴掌之后,赵向彤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唯恐避之不及,连视线偶尔撞到一起都会赶紧挪开。
害,我又不吃人,至于吗?
金思琪的态度则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不仅不再搞小手段膈应她,竟然还有意无意地向她示好?乔桥就是佩服金思琪这一点,能屈能伸,把“打不过就加入”的不要脸精神发挥到极致了。
乔桥在班会上装的那个逼也没逃过吃瓜群众的耳朵,论坛上讨论得越来越离谱,甚至开始传她是什么集团千金来体验生活,还有模有样地把商界乔姓的大佬们都搬出来捋了一遍。
看完讨论的乔桥只有一个想法:他们猜的要是真的就好了呜呜呜呜。
她何至于为了几百块的护肤品把每天的餐费都减半啊,也太惨了吧。
为了节省能量,她这阵子尽量不出门,正好把梁季泽给她的几个剧本啃下来。有一说一,这些剧本不愧是东赫精挑细选供给梁季泽的,每一个都非常精彩,各有千秋,乔桥开始还忧愁这么长她要读到什么时候,但读进去以后就彻底忘记了时间。
她从早上坐到晚上,午饭都忘了吃,前四个剧本都是很典型的商业电影,节奏和悬念卡得非常好,牵着你一气呵成地读下去,只要不出大纰漏,拍出来一定卖座。
只有最后一部有点奇怪,讲的是一个男人不育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非常宝贝他的儿子,但这个小男孩却给他的家族带来了厄运,家里的人一个个地死于非命,男人明知只要杀掉孩子就能结束诅咒,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自杀。
故事不复杂,而且剧本标明是部恐怖片,但乔桥完全没看出恐怖在哪里。相反她看完这个剧本以后觉得特别悲伤,坐在那儿久久都没缓过劲儿。
前面四部当然也好看,但处处都是人工雕琢的痕迹,几页一个小高潮,几页一个大悬念安排得明明白白,精彩归精彩,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唯有最后一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读起来峰回路转,欲罢不能。
如果只是让乔桥挑一部她自己喜欢的,她肯定选最后一部,但这是挑梁季泽要拍的,她就不敢贸然下决定了。
毕竟小众电影质量再高,扑街的可能性也相当大啊……
晚饭本想一起省下,但江煜却发来消息说要请她吃饭。
其实江煜经常喊她出来吃饭,但他跟莲一现在就是连体婴,凑在一块空气就自动变粉腻歪得不行,每次跟这俩人一起吃饭就要被塞一嘴狗粮,乔桥因此还怀疑江煜之所以乐此不疲地叫她就是因为找不到人秀恩爱。
不过这次她打算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能白蹭一顿晚饭。这可不是小钱,有了这顿饭,她明天的早饭和午饭也都能省下了,四舍五入就是一个亿呢。
开开心心地去了,结果发现桌子边只坐着江煜一个人。
还散发着“人间不值得”的气息。
乔桥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会吧,莲一的性别这么快就被他戳穿了?那他今天叫自己来,不会是要算账吧?
江煜:“你终于来了,过来。”
乔桥战战兢兢地贴边坐下:“哈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今天就你一个?”
江煜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我找你出来,是想问你点事。”
卧槽!果然!
乔桥:“可以可以,我一定知无不言,但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能不能等我吃饱了饭再问?”
我怕等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不给我饭吃了。
好在江煜还比较大方,乔桥抱着这是她能蹭到的最后一顿的心态狂点了一桌子,哼哧哼哧全吃光以后才拍拍肚皮:“好了,你问吧。”
江煜:“你是猪吗?”
乔桥:“……”
断头饭还不让人吃饱了?
她心理建设做好,江煜却开始唉声叹气,几次欲言又止,就是不肯直说。
乔桥:“你再不问我走了啊。”
江煜:“乔桥你有没有良心?”
“我咋没良心了!”乔桥怒了,“都过去了两个小时了,你要问快问,不问我就回宿舍休息了!”
江煜:“我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太私人才不好意思开口的!”
乔桥奇道:“咦?你也有脸皮这种东西吗?”
江煜重重哼了一声:“算了,我不问了,我直接给你看吧。”
他说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乔桥开始解腰带。
乔桥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她赶紧捂住眼睛:“停停停!你要干嘛?快提上裤子!”
江煜:“你男人多,帮我看看,是不是有点小?”
乔桥:“谁要帮你看这种东西!你快穿上啊啊啊!我眼睛要烂了!”
江煜:“不行,你今天一定要帮我看。”
乔桥:“那你比划一下!我不看实物!”
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江煜才悻悻坐回原位,不甘不愿地
把脱到膝盖的裤子穿好了。
乔桥反复确认不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冒出来后才把手放下。
江煜:“你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能看到美少年的私密部位是你赚翻了好不好?”
乔桥怒目而视:“赚你个头!我还怕长针眼呢!”
江煜撇嘴。
他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上画出一个圆柱体:“具体尺寸我也没量过,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乔桥表情复杂地凑过去看了看。
“还行啊,不小。”虽然跟梁季泽他们的比不了,但在普通男人里也算大的了。
江煜怀疑道:“真的吗?你别骗我。”
乔桥:“我没骗你,你这已经比中国男人平均长度长不少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江煜不高兴了:“难不成你以为我连平均长度都没有?”
乔桥尴尬,她知道江煜的诉求后第一反应就是猜他能有多小,可这么一看,是根完全够格的杰宝嘛。
江煜:“你把梁季泽的画出来我看看。”
乔桥:“咳咳,有一说一,扯别人进来干嘛。”
江煜:“我不管,你看了我的,也得给我看别人的,这才公平。”
妈耶,是你求着我看的好吧?谁闲的没事看这个啊!
乔桥被江煜缠得没办法,无奈随手在桌上草草画了条直线:“差不多就这样吧。”
江煜认认真真地用手指丈量着去比自己的,特别高兴:“哈哈,梁季泽的还不如我长!”
乔桥:嗯,你开心就好。
然而只高兴了一会儿,他就又情绪低落道:“那为什么莲一不满意呢?”
???
乔桥敏锐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小心翼翼地问:“你俩……上床了?”
江煜点点头。
乔桥强行按捺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旁敲侧击:“你是不是觉得他哪里不太对?”
江煜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很好。”
乔桥眉头一皱:“你们真上床了?”
江煜:“我干嘛要骗你?”
乔桥:“不不,我换个问法,你确定跟你上床的是他?”
江煜毛了:“你什么意思?”
“咳……不是,我只是看你很困扰的样子……说说他为啥对你不满意吧?他骂你了?”
江煜被成功岔开注意力:“这倒没有,但我俩上床以后,她已经超过12个小时没联系我了,我联系她也没回应。”
乔桥心想这题我会做:“嗯,可能他累着了,需要休息。”
江煜:“不,我感觉她对我不满意,可能我表现得太急躁了。唉,莲一还是第一次,我却给她留下了个不好的印象……”
“停。”乔桥举手,“你说他是处?”
江煜:“对啊,她流血了。”
乔桥深吸一口气,槽点太多无从下口了。
“这样。”她手指交叉搭在桌上,“你把你俩上床的细节一五一十跟我说说行吗?毕竟我们都是……女人,我说不定能知道她为什么不理你。”
十分钟以后,乔桥只有一个想法:莲一牛逼!
他知道躲不过要跟江煜上床,所以很早就开始布线,让江煜以为他是“处”,以及特别“害羞”。上床的地点也是莲一挑的,大酒店,窗帘全拉灯全关,黑漆嘛乎伸手不见五指,江煜稀里糊涂地就搞完了,全程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对,连胸都没来得及摸!
至于怎么知道流血的呢?是结束以后他去卫生间清理时发现的,杰宝上有不少血迹……
乔桥扶额,她知道莲一为什么不联系他了,估计这会儿正休息疗伤呢,会回复才有鬼。
但这话她不能跟江煜说啊,莲一牛到跟江煜上了一次床都没让他发现有问题,这种狠人她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你说,我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对?”江煜恳切地看着她。
乔桥一本正经开始表演:“我觉得吧,可能是你太大了,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江煜瞬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真的吗?”
乔桥:“真的,你想啊,第一次,那么疼那么黑,换成你你也怕啊。”
江煜点头:“你说得有理,那我该怎么办呢?”

352:不能说的秘密
乔桥假惺惺地叹口气:“你要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冷静冷静,顺便好好考虑——”
“不行!”
江煜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有什么好考虑的,她第一次都给我了,以后当然是我的人。”
乔桥呆了呆:“你不是梦想三妻四妾三宫六院吗?”
江煜坦然道:“不冲突啊,莲一可以当正宫。”
乔桥:“……他要是知道了肯定生气吧?”
江煜嘻嘻笑道:“不是还有你吗?有你指点着,我怕什么?”
乔桥:不不不,我可不想莲一剁你的时候被牵连。
想到那天莲一威胁自己的样子,乔桥默默在心里给江煜上了一炷香。
也是个可怜人呐。
饭吃完,江煜给莲一发的好几条消息依然石沉大海。
“不行,我不放心。”江煜看向乔桥,“你帮我去看看她吧,我给你地址。”
乔桥断然拒绝:“要去你自己去,拖上我干什么?”
江煜:“我也想啊,但你不是说她被我吓到了吗?我去她肯定不见我。”
乔桥:“我还有别的事。”
“好吧。”江煜点头,“那这顿饭你自己付。”
“……你这是胁迫。”
江煜:“我也没说要‘请’你啊,我只是‘叫’你出来吃而已。当然你要是肯去看看她,一顿饭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乔桥:“……”
人难免要为金钱出卖一下灵魂。
按照江煜给的地址,乔桥打车到了一处高档小区,莲一不是星程的学生,但他近期有一档综艺要在星程录,所以在这租了一套房子暂住。
乔桥也好奇莲一的伪娘身份在圈里应该是半公开的,为什么唯独江煜不知道?就算莲一不说,可江煜只要随便去网上一搜也能真相大白。但转念一想,莲一那么聪明,肯定早就准备了后手,江煜就算问了,他也有一万种理由圆回来。
乔桥敲响了莲一的房门。
她连着敲了挺长时间,门里始终静悄悄的,一点人声都没有,但乔桥确定莲一在里面。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她有点急了,开始大力拍门,拍了一会儿又附耳在门上听,这回总算听到一点动静,里面传来一声瓷器摔碎的脆响。
不敢耽搁,这时候去找小区物业已经来不及了,乔桥干脆从头发上抽下一根黑色发卡,掰断了开始撬锁。
她是头一回实践这门技术,陈羽华教的时候只是简单带过,毕竟现在都是更高级的密码或者指纹锁。
拨弄了差不多五分钟,鬼使神差地真给撬开了,乔桥来不及高兴,急忙冲进去找人。
最后是在卧室里找到已经快烧傻的莲一,乔桥顾不上男女有别,把他整个从被子里扒拉出来,一摸额头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地上满是台灯碎片,估计是莲一听到拍门声后为了求救不得已打碎的。
他什么都没穿,白皙的身体就这么裸着,乔桥草草抽了条被单把他裹住,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
刚摁了一个键,莲一颤巍巍地伸手搭在她手腕上:“……不行。”
“你烧糊涂了。”
“不行。”他嗓子因为高烧而沙哑,反而回归了男音,“去医院就、就瞒不住了。”
乔桥叹口气:“我不告诉江煜。”
莲一虚弱地摇头:“客厅第三个抽屉里有药……你再、再给我烧点水。”
他一副宁死也不去医院的架势,乔桥没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取了药喂他喝下,又弄了冰袋给他物理降温。
守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高烧终于退下去了,莲一也再次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他看着乔桥,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乔桥:“别谢我,是江煜让我来的,你不回他消息把他吓坏了。”
莲一苦笑:“我也没想到上一次床能要我半条命,男人跟女人,还是差太多了。”
乔桥看着他卸去妆容后过分素净的脸,忽然有点心疼:“你出血出得厉害吗?有没有药?”
莲一点头:“我自己上了点,但还是不行……这就是我不敢见他的原因。”
乔桥:“你还是先处理伤口吧,不然那里发炎还会烧的。”
她说的是实话,莲一也清楚,于是乔桥又把他扶到卫生间,让他对着镜子自己涂药膏。
既然屋里有第二个人,莲一就稍微遮了下自己的身体,不过因为受伤位置太尴尬,他不能穿内裤,就只用围巾把下半身包了一圈。
乔桥刚等了五分钟,卫生间就传来莲一一声“哎哟”。
她急忙推门进去,原来地板太滑莲一摔了一跤,他本来身子就虚弱,一摔之下竟然起不来了。
腰间的围巾也早散落地上,乔桥猝不及防地扫到了他某个敏感部位。
刚进屋的时候她太急了,光顾着救人,知道他没穿衣服也没四处瞎看,这次却不一
样,卫生间就那么大点地方,她的视线实在不知道往哪儿躲。
不过有一说一,江煜真是够笨的,莲一比他大了整整一圈,那么大个目标,他竟然都没发现???
莲一也很尴尬,脸瞬间就红了,一直蔓延到耳根,他仓促地扯过围巾盖住自己。
乔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莲一手肘磕到了洗手池,疼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算了,我来吧。”乔桥拿起旁边的棉签和药膏,生无可恋道,“你趴到床上去。”
莲一震惊地看着她:“你——”
“别劝我了,再劝就后悔了。”
莲一愣了愣,顺从地默默趴到了床上。乔桥看着他雪白挺翘的臀部,心想江煜这波不亏啊。
“谢谢你。”莲一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跟他平日的张扬截然不同。
“闭嘴,我正在努力把你想象成一个妹子。”
“……”
莲一伤得真的很重。
乔桥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抹到后面只剩敬佩。这种伤,能忍到让亲密结合的另一个人完全没发现,她真不知道该说莲一傻还是聪明了。
手法再轻,涂药还是能牵动伤口,莲一疼得把床单都攥成一团,也硬是没哼一声。
终于上完药,乔桥忍不住问了一句:“值得吗?”
莲一虚弱地回头笑了一下:“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被他发现怎么办吗?”
莲一轻声道:“我以为他发现了,正常女人怎么会流那么多血。幸亏酒店床单吸水性好,他一边做着,我一边把床单抽过来,没让他发现身子下面都湿了。”
“所以。”他忽然又换成了俏皮的语气,“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啊。”
乔桥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晚上又陪着莲一吃了一顿饭,两人简单叫了个外卖,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莲一屁股不能挨东西,全程只能趴着,看到搞笑节目也不敢笑,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
于是不管他如何抗议,乔桥也硬把搞笑节目换掉了。
新节目是泰国游记,男记者在曼谷寻觅人妖,拍摄水平稀烂,但碰到的人妖也是真漂亮。
莲一撇嘴:“我才不会变性。”
乔桥:“你不用变就很漂亮了。”
莲一:“当然,娘炮才做手术,真男人有大屌也能装萌妹。”
乔桥:“……”
话题好像往某个奇怪的方向去了。
确认莲一身体没问题后,乔桥也要回星程了。临走莲一硬是爬起来化了个全妆跟乔桥合拍了几张照片,用来应付一直发消息问东问西的江煜。
看完莲一化妆过程,乔桥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一张小脸都白得跟鬼一样了,一番操作后居然成了白里透红,红里透粉,堪称亚洲邪术。
这么一对比,她这个女人当得太不称职了……
回到星程已经挺晚了,幸亏还没熄灯,乔桥盘算着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再把第五个剧本读一遍,没想到一进宿舍就发现她的房间门开着。
她清楚记得临走前是关上的,怎么会开了呢?
乔桥放轻脚步走过去,刚到门口就跟从她房间出来的金思琪打了个照面。
金思琪一见她眼里闪过明显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你回来了?哦,我刚才看见一只虫子进你屋了,想喷死它来着。”
她手上确实拿着一小瓶杀虫剂。
证据摆在这,乔桥也不好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谢谢,下次我自己来就行。”
关上房门,乔桥就开始检查自己的东西。
她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第五个剧本,暗中懊恼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房间里有这么重要的东西,临走居然还忘了锁门。
剧本有被翻动的痕迹,虽然翻动的人曾试图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不幸中的万幸是另外四个剧本没摆在桌上,时间有限,金思琪只看到了这一个。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她到底看到了多少?

353:冰窟
乔桥去敲朱妍的房门。
这个点朱妍肯定不会睡的,她房间的灯一般晚上12点以后才会灭,早上六点钟又会准时亮起,日日如此。
“你回来了?我都没听见。”朱妍脑门上绑着一根‘勤奋’的布条,手里还抄着本单词书。
“金思琪说宿舍有虫子,你听见什么动静了吗?”乔桥单刀直入。
“虫子?哦有,我听见她在卫生间叫了一声,应该就是看见虫子了。”
“她什么时候叫的?”
朱妍看了看表:“七八分钟前吧,我那时候刚背完第三个模块。”
回到自己房间,乔桥开始捋这个事情。
朱妍的时间观念很强,她说的七八分钟与真实时间误差不会太大。即便往大里算,金思琪最多在她房间待不过10分钟,10分钟折算到阅读速度上只够看几页,也就是说她只看了个开头,在编剧界看个开头压根算不上泄露事故。
不过乔桥想不明白的是金思琪既然看到了这个剧本,为什么又折回去了?金思琪不是愚蠢的人,一定能看出这个剧本的价值,而且乔桥当初就是被开头吸引的,金思琪如果真看了,怎么会中途退出然后跟刚进门的她打个照面?
乔桥又想到金思琪手里的杀虫剂和她的一身睡衣,恍然大悟。
金思琪不是主动要出来的,她很可能正打算回房间拿手机把剧本全拍下来,毕竟拍照回去看可比在别人房间里阅读安全多了。
想到这里,乔桥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如果她再晚回来十分钟,剧本就会全篇被金思琪盗走,这可是东赫内部递给梁季泽看的本子,千挑万选不说,肯定都签过保密协议了,如果从她这里漏出去,梁季泽会担多少责任?需要赔偿多少损失?
这还只是最好的情况,如果金思琪在电影上映之前拿出来挂到网上公开,又会对票房造成多大影响?到时候东赫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满足金思琪的要求,等于整个公司都被胁迫了。
自己太大意了!
乔桥立马把剩下四个本子也找出来,连同第五个剧本一起放进柜子深处锁了起来,并下定决心这段时间只要她离开房间就必须锁门,即使是上个厕所。
刚做好一切,房门就被敲响了,乔桥有些奇怪,是朱妍吗?
站在外面的人居然是金思琪。
她手里端着一盘曲奇饼,非常友善地说道:“不请我进去吗?”
乔桥:“有事吗?我要睡了。”
金思琪:“咱们聊聊吧。”
她如此不同寻常的态度反倒让乔桥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后退了几步,把她让进了房间。
金思琪把曲奇饼干放在桌子上:“我自己烤的,你尝尝?”
谢谢,我怕你在里面下毒。
乔桥:“我刷牙了,不吃了。”
金思琪:“好吧,那我放在这里你明天尝尝。”
乔桥不吭声,她等着金思琪切入正题。
“我来是想跟你道个歉,其实那天打碎你化妆品的是我。”金思琪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她想观察乔桥的反应,却失望地发现后者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不高兴才没承认。”
乔桥微微挑起眉毛。
金思琪说这话纯粹放屁,不然为什么别人的安然无恙,唯独乔桥的东西被一瓶瓶挑出来摔个稀碎?怕惹她不高兴所以就用了个让她更不高兴的处理方法?
乔桥懒得揭穿她,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她从善如流地接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赵向彤没什么事吧?那天的事我还一直挺自责的。”
“她动手在先,这个不怪你。”金思琪三言两语就把她忠实的跟班卖了,继而带点讨好似的对乔桥说,“远亲不如近邻,虽然咱俩从开学就有点误会,但毕竟是同窗又是舍友,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吧。”
乔桥假笑:“当然。”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总之互飙演技,表面一派祥和。看时间差不多了,金思琪说:“那我回去了。”
“好。”
“哦对,你房间我都没好好看过呢。”金思琪笑道,“不介意我转转吧?”
果然,前面套了半天近乎就为了这一个目的。
乔桥:“哈哈,我这儿就是乱了点。”
“哪儿乱啊,桌子收拾得多整齐。”金思琪状若无意地走到书桌前,“上次我进来的时候这里还摆着一堆书呢,现在都没了,你收纳做的真好,书都收到哪里啦?”
乔桥淡淡一笑:“塞回书架上了。”
“哦哦。”金思琪的目光立马转向书架,不过当着乔桥的面,她再想翻动也只能忍住。
直到把房间每个角落都扫了好几遍,她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金思琪一走,乔桥抬手就把门反锁了。
如果说之前对金思琪偷看剧本只是猜测,那现在这个猜测已经变成事实了。乔桥一点不怀疑金思琪会趁她不在的时候撬锁进房
间偷剧本,她能干得出来。
可剧本不放在宿舍,还能放在哪儿?
而且就算防备得再严密,金思琪没真正得手之前,也不会放弃的。
唉,真不想用这招,毕竟太损了一点。
乔桥把剧本从柜子里拿出来,又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算进行一番骚操作了。
她虽然没写过剧本,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夜无眠。
乔桥揉揉眼睛,角膜弥漫出一股干涩的疼痛,对着屏幕盯了一晚上,再能熬也有点撑不住了。正好这个点朱妍也醒了,乔桥就拜托她给自己请个假,她要好好补补觉。
刚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金思琪的‘虚弱’的声音:“不行,我今天头好疼,朱妍,你帮我请个假吧。”
呵呵,才过了一晚上就按捺不住了吗?是有多着急?
朱妍:“你也头疼啊?那正好,你跟乔桥守家吧。”
金思琪:“啊?乔桥也不去上课了?”
朱妍:“对啊怎么了?”
金思琪:“哦,没事,我忽然感觉好多了,我还是去吧。”
噗。乔桥忍着没笑出声。
不一会儿宿舍的人就都走干净了,难得清静,乔桥好好睡了一觉。
她一觉睡到下午,也没人叫她,应该是朱妍中午回来见她没醒就顺便把下午的假也给她请了,有个跟老师关系好的学霸舍友就是舒服。
看看时间,金思琪也快回来了。乔桥换了件衣服,打算去找宋导一趟,把论坛的事问清楚,这块石头已经压在她心头很久了。
但愿金思琪已经放弃了偷剧本的想法,否则……
反正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就看她怎么选了。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wawa金光巍峨的大楼。
上一次来时,总部人烟稀少,偌大的停车场都没几辆车。而这次过来,进进出出的人明显多了,停车场也基本停满,说明宋导已将wawa整顿得差不多了。
前台的人也换了新的,见到乔桥热情地微笑:“你好,参加下午面试的应聘者请走左侧电梯。”
乔桥亮了一下宋祁言给的磁卡,用最深沉的语调说:“我是来找人的。”
然后在前台小姐惊愕的目光中直接上了右边的电梯,潇洒刷卡,电梯门合拢。
她这时候才稍微有了一点自己成了特权阶级的感觉,wawa不再是她曾经工作的地方,而变成宋祁言一人说了算的地方了。
谢谢,有点被爽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她从另一道门进入了宋祁言给她准备的房间,房间里一切都如她离开时一样,只是床上好像被人睡过,被子有些凌乱,还有几道深深的褶痕。
奇怪,宋导不睡他的床吗?
乔桥又跑到男人的房间一看,床单平整到一丝起伏都没有。如果这里没有进过别人,那只能是宋祁言在她离开后一直睡着她的房间。
心头一热,乔桥扑到被子上,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都是宋导身上的味道。
那他这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乔桥从另一道门进入,自然不清楚办公室的情况,但套间跟办公室是连通的,她只要站在客厅就能听到一点那边的声响。
本想着宋导可能正伏案办公不会让她听到动静,但越往那边走,声音却越清晰了。
“啊……嗯……好痛,我不行了……啊啊!”
乔桥停下脚步,感觉自己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

354:人心隔肚皮
乔桥感觉腿有点发软,她狼狈地撑住了旁边的柜子。
不对,这声音是假的,宋导做不出这种事。
她反复在心里默念自己的论断,好像这样就能让论断成真,但耳朵里又适时地钻进了女人的啜泣声,那么真切,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又仿佛是极乐的呻吟。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手背一凉,一滴豆大的水珠落在上面,乔桥正奇怪哪儿来的水,却发现越来越多的眼泪正从自己的眼眶里涌出来,它们出现得太快了,以致于让她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一片。
都什么时候了,哭哭哭,就知道哭!
她恼恨地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结果这个动作反而让眼泪落得更凶了,如果说之前是断了线的珠子,现在则直接变成开了闸的水龙头。
随着眼泪一涌而出的还有一股灭顶的悲伤,心脏犹如被重击了一样锥痛不止,乔桥深深吸了几口气,等到眼泪落得没那么凶了才用衣袖胡乱蹭了蹭脸。
没事,早晚都会发生的。
一直就有这样的预感不是吗?宋导人那么帅,又那么厉害,他肯花一点时间和功夫在她身上已经值得她感恩戴德了,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始终如一呢?不过是一场梦而已,迟早要醒的。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离开这里,然后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乔桥收回了要去拧门把的手,缓慢地往后退。
她能感觉到腿的存在,却又好像只是意识在虚无中漂浮。乔桥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真把门拉开会看到什么,然而仅仅是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都让她胸口闷痛,犹如窒息。
脑子里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宋祁言的手,宋祁言的身体,他的眼睛,他好闻的味道……以后都不属于她了。
乔桥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忽然‘嘎吱’一声,面前的门居然被人拉开了。
宋祁言在门口略带惊讶地看着她,而他身后则是四五个西装革履的部门总监。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乔桥的眼泪尚挂在下巴上,脚边还躺着一个垃圾桶,估计就是她后退时把垃圾桶踢倒的声音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宋祁言:“你怎么哭了?”
十分钟后,乔桥才搞清楚怎么回事。原来wawa打算推出一部电视连续剧,是谍战题材的,因为是公司转型后的第一部作品,所以宋祁言对选角慎之又慎,特意把几名当红女星的试镜片段拿来与公司高层一起讨论研究,而恰好试镜的又是“拷问戏”。
乔桥看着屏幕上女人被折磨的头发凌乱哭嚎不止的画面,心情是十分的复杂。
她发现自己有时候戏真的挺多,按理说稍微动点脑子或者听得仔细点就能避免这个大乌龙,可她偏偏一个人在哪儿又掉眼泪又心痛的,就差上演哭长城了。
唉。丢人丢大发了。
乔桥安静地缩在沙发里等,宋祁言要先跟下属们把工作交代清楚。
“萧曼雨,你的意见呢?”宋祁言冷不丁问道。
嗯?好熟悉的名字。
乔桥循声望过去,发现落地窗旁的单人沙发里还坐着一个女人,只不过刚才乔桥全幅注意力都在自怨自艾上,才没及时注意到她。
女人非常漂亮,但眼角却带着昂贵护肤品也难以掩盖的岁月痕迹,胸脯高耸,脖子上挂着一条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但她本人的典雅气质却比项链还要夺目。
哦,想起来了。在宋导家见过她一次,在b国又见过一次,曾经是宋导的上司,现在是他的下属。
“我觉得2号的感情更丰富。”萧曼雨微微一笑,“祁言你肯定早有定夺,何必又来问我呢?”
宋祁言看萧曼雨一眼,后者的笑容僵在脸上,但她反应很快,下一个动作就是局促地轻咬住嘴唇:“对不起宋总,我叫习惯了。”
“下不为例。”宋祁言冷冷道。
虽然宋祁言对萧曼雨的态度很严肃,但两人之间确实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毕竟房间里的其他人面对宋祁言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回答问题也是尽可能的简短精确,唯恐多说多错。而萧曼雨居然敢反问他?
乔桥隐约有种萧曼雨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感觉,她在借此机会向乔桥宣誓主权,告诉乔桥她和宋祁言的关系可不是普通的上下级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乔桥也忍不住看了萧曼雨一眼,后者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继而冲她优雅一笑。
这是个只有同性才能正确解读的笑容,意思是“小妹妹,我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乔桥端起杯子默默喝了口水。
“哦对了,刚才播放的就是2号的试镜吧?”萧曼雨忽然道,“我想,2号的试镜既然单凭声音就能让乔小姐哭成泪人,必然有过人之处。”
她说完,其他几位部门总监都跟着露出会心一笑。
乔桥:???
嫌她丢一次人还不够,非要公开处刑是吧?
不过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
乔桥放下杯子,故作惊喜道:“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就不行了,记性太差了,要不是刚才祁言喊你,我都忘了你叫什么了。”
她很少喊宋祁言的名字,但现在非要喊一下,不为别的,就要恶心恶心萧曼雨。
宋祁言:“叫我什么?”
乔桥:“祁言啊。”
宋祁言:“嗯,以后要多叫。”
萧曼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办公室的其他几人也是表情各异,他们大部分没见过乔桥,因此对乔桥敢直呛萧总监的行为均感诧异。
更令人诧异的是宋总的反应,居然对这位乔小姐如此……宠溺?
可公司上下不是疯传萧总监才是宋总的暧昧对象吗?难道传言都是错的?
宋祁言的目光落到几位总监身上,他们立马收敛心神,不敢再多想。
“你们呢?”
他们的顶头上司说话从来言简意赅,一个废字都没有,总监们也都习惯了这种交流方式,知道是在问他们对试镜角色的看法。
其中一人谨慎道:“我同意萧总监的观点。”
有了出头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毕竟2号确实很有镜头表现力,而且出身国内知名戏剧学院,选她当女主角不会出错。
宋祁言不再说话,办公室陷入一阵漫长的寂静,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木质桌面,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嗒’声,这是他在思考的标志。
按照程序,接下来就该宋总一锤定音了。
“小乔。”男人突然出声,“你喜欢哪个?”
忽然被点名,乔桥抱着杯子一脸懵逼地抬起头。
好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她,乔桥紧张地吞了口唾液:“我没意见,还是你们选吧。”
萧曼雨轻蔑地一笑。
宋祁言重新点亮屏幕:“你先把所有试镜都看一遍,然后再给我答案。”
“哦。”乔桥只好从头看起。
看着看着,她还真看出了一点门道。虽然试镜了同一个片段,但不同的人来演,给观众的感觉居然如此不一样。有的刚烈,有的凄美,风格迥异,而且同一个表情,在有的人脸上就是生动,在另一个人脸上就变成了僵硬。
一屋子人静静等着她,乔桥终于看完,长出了一口气:“我选5号。”
5号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因为外形比较符合原着才被选入试镜行列。
宋祁言:“理由?”
乔桥想也不想:“她真实。”
萧曼雨开口道:“可5号并非科班出身,甚至没接受过系统的表演训练。wawa转型后的第一部作品非常重要,选一个没有粉丝基础也从没拍过电视剧的人,太过冒险了。”
宋祁言:“我也选5号。”
萧曼雨噎住。
“严刑拷打的痛呼与叫床还是有区别的。”男人漫不经心道,“能演得让别人混淆不清,确实有过人之处。”
萧曼雨:“宋总,我……”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宋祁言轻抬手指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回去好好反省。”
总监们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垂头丧气离开,因为宋祁言的“反省”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那么简单。
萧曼雨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甘心地跟着其他人一起离开。
办公室空旷不少,宋祁言摘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两眼之间的穴位,语调很是无奈:“你天天在想些什么?”
乔桥缩起脖子,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装鹌鹑是最好的。
宋祁言:“我会带女人在我办公室——”
他停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文雅地描述这件事。
“那可不一定。”乔桥幽幽冒出一句,“人心隔肚皮啊。”
宋祁言:“……”
宋祁言:“你过来,教教我什么是隔肚皮。”

355:情书
呸。刚说要当鹌鹑,怎么又忍不住回嘴了?
乔桥继续缩脖子,权当没听见。
宋祁言:“不过来?”
他稍微侧了下身,调整成了正对着乔桥的姿势,她也得以一览男人那双笔直的长腿从办公桌的遮掩中显现的场景。
宋祁言的西装裤永远熨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皮鞋也是一尘不染,这个人好像生来就很难忍受任何脏污,导致乔桥每回去他家或者来他办公室都有种莫名的心理压力,生怕给他弄脏什么地方。
乔桥磨蹭一会儿,在‘头铁’和‘认怂’之间反复横跳,最后迫于宋祁言积年的威慑力,还是乖乖过去了。
“站那么远干什么?”
只好龟速挪动着前进了一点。
“过来。”
手腕一紧,乔桥被拉进了宋祁言怀里。
男人说话时表情那么正经,谁想得到会突然动手,她一点防备都没有,失去重心直接坐到了宋祁言的大腿上,后者顺势将她搂住。
哦豁。
乔桥感觉自己像个上了蒸笼的螃蟹,当场就熟了。
“隔着哪张肚皮?”宋祁言的手从她衣服下摆钻进去,“这张吗?”
他的手有一点凉,虽然是很正经地在摸她的肚子,但乔桥却有种浑身都被撩拨到的感觉,她脸红得像出血,低着头不敢吭声。
她怕她一吭声就会笑出来,因为真的好痒啊啊啊!
“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男人终于收回作恶的手指,转而捏了捏她的耳朵。
乔桥:“因为你很忙嘛。”
“以后过来要提前打个电话,我好改日程。”
乔桥脑子一抽,嘴贱地说道:“是怕被我撞上什么吗?”
宋祁言:“……”
屁股上立马挨了男人不轻不重地一掐。
宋祁言:“只是听见声音就哭成那样,真撞见什么你还不得哭晕过去。”
乔桥:“谁说我哭了,我那是眼睛进沙子。”
宋祁言:“我房间不会有沙子。”
……妈蛋,好像还真是。
乔桥:“对了,论坛的事谢谢你啦,嘿嘿,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把我愁的,头都快挠秃了。”
宋祁言表情忽然有了微妙的变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到底怎么让‘马甲也要有春天’道歉的啊?快给我讲讲,我好奇死了。”乔桥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异样。
宋祁言:“说到论坛,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下这个?”
他点亮电脑,调出了一份文件。
乔桥凑近去看,发现居然是她在论坛上写给明野的那封恶心到能齁死人的情书!
宋祁言不仅把情书全屏截图,还搞了文字版本附在下面,甚至还把帖子下面其他人的回复也一一摘下来了!
简直是大型公开处刑现场。
乔桥神经再粗,也觉得后脖颈凉飕飕的了。
“‘我从在体育课上第一次见你就深深爱上了你’……”宋祁言不急不缓地背诵着,“‘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火光,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世界’——”
“呜呜呜我错了我错了!”乔桥泪流满面,“那都是我是从网上抄的,我写那个只是为了恶心黑我的那个人!我对明野一点想法都没有你要相信我啊!”
“我搜过了。”宋祁言仍是那副听不出情绪的语调,“你这份情书与网上任何一封的相似度都不高。”
“那是因为我博采众长糅合了好几封!要放到论坛上去总不能抄得太明显吧。”
腰忽然一痛,宋祁言收紧了胳膊。
“不行。”他声音沉下去,“只要你思考了,就是你写的。”
“……”
“你从没给我写过。”
“……”
现在流的泪,就是想出写情书这招时脑子进的水。
其实乔桥当时隐约有觉得哪里不太妥当,不过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想想也对,在明知宋导会看论坛的前提下,她是哪儿来的自信能瞒天过海呢?
“我认罚了。”乔桥举手投降,“你说怎么办吧,要做的话……我我我我现在就去洗澡。”
“做爱是必须的。”宋祁言很冷淡,“不能当做惩罚手段。”
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给我也写一封,而且必须写得比这个更好。”
乔桥眼前一黑,心想你还不如杀了我来的痛快,给明野的这封都是她连抄带编还花了大半天功夫才弄出来的,凭空写一封还不得吐血?
“能不能换一个……”乔桥有气无力道,“我从小就打怵写作文。”
“不行。”男人表情冷下来,“写不出来就别走了,我不介意你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我太难了!
宋祁言的办公室里最不缺的就是纸和笔,乔桥被塞了一沓打印纸在手里,像被罚抄课文的小学生
一样守着茶几瑟瑟发抖。
男人打开没批阅的文件,准备继续工作。
宋祁言:“半小时后交给我。”
“半小时!”乔桥疯了,“这么短时间我哪儿写得出来!”
宋祁言:“字数不能少于这封,少一个字打一下屁股。”
“我真的写不出来啊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深深反省我重重反思……”
“已经过去一分钟了。”男人面无表情地报时,“你确定要继续浪费时间?”
眼见没有转圜余地了,乔桥只能抓着笔开始苦思冥想。
情书要怎么写?她从来没写过这种东西啊。不过既然是信,先写上宋导的名字应该不会错。
呃,然后呢?
头顶忽然传来男人不满的声音:“五分钟就写了三个字?”
乔桥:“……你不是在工作吗?”
宋祁言:“随便看看。”
乔桥:“你不要看了,回去等着吧,反正半小时一定给你弄出来。”
刚劝走没几分钟,男人又无声无息地凑了过来。
“怎么还是那三个字?”
乔桥:“你再偷看我就不写了。”
宋祁言:“我没有偷看。”
乔桥:“那你现在是干什么?”
宋祁言:“倒水。”
说完,真就像模像样拿起旁边的杯子,接了一整杯咖啡回去。
乔桥猜他还要来,干脆换了个正对男人的姿势,这样她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宋祁言在干什么,他想再凑过来偷看是不可能了。
某人没得可偷看,只能把文件翻得哗哗响。这个场景如果被下属们看到,恐怕会大跌眼镜,因为宋总一向最讨厌这种乱翻乱看的行为。
乔桥唰唰唰下笔飞快,不一会儿就写满了半页纸。
期间宋祁言又企图故技重施,借口倒水偷瞄,但乔桥严防死守没让他得逞。
男人头一回觉得半个小时怎么如此漫长。
“好啦。”乔桥卡着最后一秒钟交卷,“我写完了。”
宋祁言一声不吭地接过,只见满满一页纸上写着这样一句话:“宋祁言,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想跟你做很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
‘特别’和‘很多’各自占了七八行,字数就是这么凑出来的。
下面落款是乔桥,旁边还画了个比剪刀手的小兔子。
宋祁言抬头看着乔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乔桥先发制人举手,“你先听我解释。明野那封虽然华丽,但都是假的,我给你写的这封,虽然简单,但字字出自肺腑,都是我的真心话!”
男人低头继续盯着信看,面色变换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桥讨好地凑过去:“算过关了吧?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啊,你总不想看我为了糊弄你写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吧。”
她顿了顿,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某人飞快起身:“我去卫生间。”
乔桥挠挠头,心想去就去吧,干嘛要把情书也带走?总不会想挑出几个错别字找她的茬吧?
差不多过去十几分钟,宋祁言才慢吞吞地从卫生间出来。他耳根的粉色已经褪去,前额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好像洗过脸,更显得皮肤清透白皙。
乔桥凑过去,无比谄媚:“怎么样?可以过关吗?”
男人轻哼一声:“勉勉强强。”
乔桥躲过一顿屁股,喜上眉梢。
“这封我留下了。”宋祁言把那张打印纸折成小块妥帖地塞进西装内袋,“如果被我发现你又给别人写,新账旧账就一起算。”
“绝对不写了。”妈呀,写一封就差点让她去世,哪里还有胆子再写?她都恨不得当场剁手以示决心好吗?
“所以,这个世上只能有这一封。”宋祁言压低声音,“这封是属于我的,记住了。”
乔桥点头如捣蒜。
虽然不知道宋导为什么要重复强调,但点头总没错。
“过来。”宋祁言坐回电脑前,“我给你讲讲我是怎么抓到那个人的。”

356:小员工乔桥
乔桥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屁股下的宋祁言的两条长腿上。
西装裤的料子有些滑,所以她必须姿势正确才能坐的稳当,全身重量要均匀地分散在两处着力点。她能感觉到男人腿部肌肉因要承担她而略有绷紧,这让她忍不住去想西装裤里的风景。
“你在听吗?”宋祁言沉声道。
“嗯?哦,在听在听。”乔桥赶紧回神。
“我刚才说的什么?”
“呃……”乔桥努力回忆,“让技术部追踪他的ip?”
“原来5分钟前就在走神了。”
乔桥理亏地低下头。
但同时,她也在心里不忿地嘟哝,挨得这么近就算了,还要在耳边用那么有磁性的声音念啊念,只有石头人才能保持专注吧?
宋祁言调出“马甲也要有春天”的照片,这个男生长着一张过目即忘的大众脸,即便乔桥已经在梁季泽那里看过一次,此时仍然忍不住发出‘原来他长这样’的慨叹。
“技术部精确定位到人后是我联系他的。”宋祁言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自傲的情绪,但乔桥猜测如果这人真是个职业水军,电脑技术应该不差,肯定会有意清除自己的操作痕迹,这个‘精确定位’恐怕一点也不简单。
“该说得他都说了。”
肯定吓坏了吧?
乔桥:“有人指使他吗?”
“有,但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要求和酬金都放在公园一个固定座椅下,附近的监控是坏的。”
乔桥:“哈?居然搞得这么神秘。”
宋祁言:“继续查下去不是不行,但这是你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那就不要查了。”乔桥当机立断,“不值得为这种小事浪费精力,反正都解决了。”
宋祁言点头:“但我要提醒一点,幕后的那个人一定知道我的存在。”
他顿了顿,修正成了更精确的措辞:“我,或者秦瑞成,或者梁季泽。知道我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个。”
乔桥惊了:“你确定?”
宋祁言笑了笑,好像这种程度的问题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堆积木:“他有意识地掩盖身份,证明他清楚你有能力追查到承办人——但实际上你并没有,有能力的是我们三个。”
乔桥一头黑线,偏偏还无法反驳。
“当然周远川也有,但他的圈子相对封闭,外人很难接触,所以我排除了。”
乔桥:“也许你们三个他都知道?”
“不可能。”宋祁言摇头,“但凡同时知道我们中的两人,他都不会选择这种手段。”
乔桥被他的心思折服:“……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这还需要想?”宋祁言不悦地皱起眉头,“小乔,你该多动脑了。”
乔桥:“……”
本以为是场小风波,背后原因却这么错综复杂。
这给乔桥提了个醒,说明在暗地里,有人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但她不怕,之所以让宋祁言不继续追查下去也是想再等等看,时间越长,露出的马脚也就越多,她也能更快地搞清楚对方的目的。
真是冲她来的倒没什么,如果是冲着……乔桥咬牙,脑壳都给他锤爆。
“今晚可以不回学校吗?”
刚说完正事,某人的手就不安分了起来,看似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乔桥的腰臀,可指尖却暗暗搔刮着她的敏感地带,想干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可以是可以,但我还挺想回去……”想回去看看布下的诱饵钓没钓到大鱼。
男人挑眉:“为什么?”
“咳咳,有点事要办。”
“过几天再办。”宋祁言以不容置疑的语气下了定论。
……所以刚才问她能不能留下只是例行走个程序?
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宋祁言抽回在乔桥腰间‘惹事’的右手,提起听筒放到耳边。
“什么事?”
乔桥听不到电话内容,但看宋祁言原本放松的神色忽然一整,好像出了什么事。
挂断电话,乔桥试探问:“怎么了?”
男人的回答是一个干脆利落的吻。
他几乎在放下电话的同时就倾身去吻乔桥的嘴唇,温热的气息扑在乔桥的脸颊上,她还没从突然袭击中回过神,下唇就被吮住了。
阵地失守是连锁反应,宋祁言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常年萦绕在他身周的冷香充盈了乔桥的整个口腔,里面隐藏着一丝淡到难以察觉的烟味。
“唔……”乔桥被没来得及吞咽的口水呛了一下,狼狈地低头咳嗽。
“我有点事要去办。”宋祁言亲了一口她的耳根,语气四平八稳,“很快就回来。”
他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萧曼雨略带气喘地进来:“宋总,出什么事了您这么急——”
她住了嘴,因为乔桥还坐在她顶头上司的大腿上。
但萧曼雨脸上的惊讶仅存在了一秒钟就被替换成了宽容的微笑:“抱歉,我来的不是时候。”
说完就要关门出去。
宋祁言:“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带乔桥四处转转。”
乔桥趁机赶紧从宋祁言怀里跳了出来,虽然她脸皮挺厚的,但当着别人的面这么亲密还是让她怪不自在。
男人倒不觉有异,只是略带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宋总放心。”萧曼雨脸上笑容不变,“我会替您照顾好乔小姐的。”
一切交代清楚,宋祁言就忙去了。
乔桥对萧曼雨没什么好感,也不想跟她过多接触,于是率先提议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随便转转就行。”
萧曼雨:“乔小姐平时不常来,我先带你熟悉熟悉公司吧。”
完全无视了乔桥的要求不说,还径直拉开办公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乔桥摸摸鼻子,反正也没事干,逛就逛吧。
萧曼雨脚踩九公分的奢牌高跟鞋,一头棕色波浪卷发随着她的步幅轻柔摇摆,肩背挺得笔直,臀部曲线圆润,走起来可谓摇曳生姿。
她在公司的地位不低,一路碰到的人基本都会敬称她一声“萧总监”,萧曼雨也不摆架子,总会微笑着点头回礼。
但如果有人注意到了身后跟着的乔桥,萧曼雨会立即得上选择性失忆症,装出一副跟乔桥并不认识的样子。她变脸的速度过于迅捷,一度看得乔桥叹为观止。
这就是女精英的世界吗?好可怕。
“乔小姐你看,这里就是我们公司的技术研发部。”萧曼雨带她在各个半开放的办公区域中穿梭,“这个部门相当于wawa的心脏,没有心脏持续不断地将血液输送到身体各部,公司就不能正常运转。”
乔桥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这里员工的发际线好像都挺高。
“整个部门都是我一手拉扯起来的。”萧曼雨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其实外国公司给我开的年薪是这里的两倍,但人跟人交往,最看重的不是金钱,而是感情。你说是不是呢,乔小姐?”
“那当然,你们认识得早嘛。”乔桥现在挤假笑已经非常熟练了,可以达到假亦真,真亦假的境界。
萧曼雨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听说你以前也是wawa的员工?我想祁言这么看重你,说明乔小姐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能不能冒昧问一句你当时负责的是什么部门呢?”
啧,宋导不在,祁言祁言的立马就叫上了。
乔桥神秘一笑:“我什么部门都不负责。”
萧曼雨:“哦?那你在wawa具体做什么呢?总不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吧?”
乔桥:“你说对了。”
萧曼雨:“乔小姐您真会开玩笑,祁言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员工呢?”
乔桥冲她眨眨眼:“想知道吗?”
萧曼雨愣了愣,乔桥示意她附耳过来,萧曼雨只好凑过去。
乔桥小声说:“因为我年、轻。”
萧曼雨的笑容凝固了。
乔桥:“不用惊讶,男人嘛,食色性也,你以后就明白啦。”
说完不忘拍拍萧曼雨的肩膀以示鼓励。
萧曼雨调整的很快,但表情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放松了:“乔小姐,年轻是最廉价的东西。你再年轻,也总会有人比你更年轻。”
乔桥:“对啊,我寻思都过了这么久了,宋导早该腻了我了,可他还是三天两头让我过来陪他,真够麻烦的。你抽空也劝劝你们宋总,还是要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也让我喘口气对不对?”
萧曼雨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
她能不知道乔桥以前干什么吗?当然不能,实际上乔桥祖宗十八代都快让她查个底掉了,今天故意把人带到她主导的部门也是想让乔桥知道两人的差距,暗示她不要对宋祁言有无谓的幻想,可萧曼雨万万没想到乔桥脸皮能这么厚。
“对了萧姐姐,你可得注意保养啊。”乔桥的目光落在一位员工锃亮的后脑勺上,“要是变得跟他们一样就麻烦了。”

357:给你变个魔术
乔桥本来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绝,但萧曼雨那句‘祁言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员工’真把她激怒了。
因为萧曼雨一语中的点出了她一直回避但永远也绕不开的问题,像她这样一个普通又平凡的女孩子,宋祁言到底喜欢她哪里?
“多谢乔小姐关心。”萧曼雨不咸不淡地说道。
乔桥不禁佩服她表面功夫修炼真到家,明明气得要死,还要强行对人露出笑脸,乔桥自忖是做不到的。
交锋了一回合,乔桥看上去占尽上风,但她却很清楚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萧曼雨那句话毁了。杀人诛心,她顶多刺破了萧曼雨的表皮,但这个女人却往她心窝里扎了一刀。
参观完这层,萧曼雨又要带她参观其他部门。
乔桥不想继续看了,就停下说:“我累了。”
萧曼雨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休息室已备好热茶,乔小姐随时可以过去。”
乔桥:“我自己有脚,你不用陪我。”跟这个女人多待一秒她都觉得闹心。
萧曼雨笑笑:“乔小姐,陪着你是祁言给我的任务,无论你想不想,我暂时是不会离开你的。”
乔桥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原来萧曼雨是怕两人分开后乔桥反去宋祁言面前告状,说萧曼雨不陪她。
厉害了,我都没想到还可以告状。
乔桥觉得萧曼雨谨慎到有点好笑,既然如此,那就随便她吧。
休息室很宽敞,乔桥找了个长沙发开始葛优瘫,旁边摆着秘书送来各色茶点,可以边吃边玩手机,好不快活。
她这边坐没坐样,仅仅几米外的萧曼雨却坐得笔直,两腿并拢自然地在椅子下方倾斜,手也好好地交叠在大腿上,优雅地可以拿来给淑女们当模板。
嗐,在休息室里都不敢放松,这人活得不累吗?
喝了一会儿茶,感到膀胱提出抗议了,乔桥便自行去了厕所。
“喂,你知道萧总监带来的那个女孩是谁吗?”
嗯?乔桥在隔间里竖起耳朵,听声音像是那个给她送茶点的小秘书。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过既然能让萧总监陪着,肯定是宋总的客人吧?”
“宋总的客人?那么年轻,看着也不像公司的客户啊。”
“那可能是宋总的熟人?”
小秘书吸了口气,小心翼翼道:“会不会是……宋总的女朋友?”
另一个很不客气地否定了:“怎么可能,宋总喜欢的是萧总监!”
哈?乔桥惊得厕所都不上了,专心趴在隔间门上偷听。
宋导喜欢萧曼雨?她怎么不知道啊?
好在小秘书应该是新来的,对公司里的辛秘还不甚了解,于是诚恳请教:“咦,真的吗?为什么这么说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大家都这么传啊。”
“好像也对哦,宋总把那么重要的技术部都给了萧总监,而且两人总是一起出现呢……哎呀,如果是萧总监的话简直配一脸!”
声音渐行渐远,说明她们离开了洗手间。
乔桥这才慢吞吞从隔间里出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都写着“不爽”。
她严重怀疑宋导喜欢萧曼雨的八卦就是萧曼雨自己放出来的,她太了解宋导了,他绝不会在下属面前轻易暴露自己的喜好,更何况被公司上下看出他喜欢谁。
萧曼雨这招真是险恶,暗地里让所有人都以为宋导喜欢她,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断绝公司其他人对宋祁言的肖想,还能明里暗里为自己提供方便,在公司站稳脚跟。
乔桥猜这些事宋祁言应该不知道,再说谁胆子那么大敢在宋总面前嚼舌头?即便真被发现了,捕风捉影的传言又怎么值得大动干戈?萧曼雨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从中操作,而且听秘书的意思传言已经存在很久了,萧曼雨不知道受了多少便利。
乔桥越想越气,但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忍住,她手里一点证据没有,这时候跟萧曼雨对峙等于自取其辱。不过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乔桥暗暗开始盘算。
等她回到休息室时,表情已经看不出一丝异样,她原样瘫在沙发里,专心打她的游戏。
乔桥知道萧曼雨在观察她,你不是说我一无是处吗?我就演个真·一无是处给你看看。
而且我都这么一无是处了宋导还是喜欢我,你说气不气?
“铃铃铃……”
乔桥被来电吓了一跳,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梁季泽。
嗯?他怎么这时候打电话过来了?
乔桥不情不愿地接起来:“喂?”
“这么有气无力?如果不想跟我说话,我就挂了。”
还有这等好事?
乔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
“不过你想要的东西也拿不到了哦。”
她这时猛地想起之前曾拜托梁季泽弄来一条秦瑞成的同款内裤,哇,这可是头等大事,下个周秦秦可就回来了!
“你买到了?”乔桥激动地问道。
“嗯哼。”男人声音里带着笑意,显然很愉悦。
“你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今晚……啊不,明天!明天我去找你!”
“啧。”梁季泽悠悠道,“难得你这么积极地想见我,真是受宠若惊。”
乔桥立马警惕道:“喂,你不会是想坐地起价吧?我之前可都付过‘定金’了。”
梁季泽:“那你现在是不是该付‘尾款’?”
见乔桥不敢吭声,男人的笑声更大:“快点,好好亲两下让我听听。”
乔桥:……
如果是平时,隔着电话亲两下就能躲过一次勒索,乔桥一定会生怕他反悔似的飞快亲完。
但萧曼雨还跟她同处一个空间里。
休息室这么静,她知道萧曼雨一定在竖着耳朵听电话的动静,而且肯定听出她在跟一个男人通电话。
乔桥哼哼唧唧:“可以,你稍等会儿。”
梁季泽心情好的时候也很好说话:“嗯,不要磨蹭。”
乔桥站起来往走廊走,直到关上了休息室的门,确定萧曼雨听不到后,她才‘啵’‘啵’对着电话来了两下。
梁季泽非常满意,并且表示剩下的‘尾款’见面后再付。
哈?亲着两下不是尾款?
她还想继续理论,但梁季泽已经把电话挂了。算了算了,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实在不行拿到内裤后就赖账好了。
又在休息室坐了一会儿,宋祁言终于回来了。
他是直接推门而入的,萧曼雨一直保持的优雅坐姿终于派上用场,她率先站起来迎接:“宋总。”
可惜宋祁言看都没看她,目光直接锁定像条咸鱼一样瘫在沙发上的乔桥,后者还戴着耳机在游戏里厮杀,直到被人抽走手机才如梦初醒地抬头。
宋祁言无奈:“说过多少次了,不许躺着玩手机。”
“就躺了一会会儿,嘿嘿。”
男人在她身边坐下:“今天转了几个部门?”
乔桥还没说话,旁边的萧曼雨开口了:“只去了一趟技术部乔小姐就不想转了。”
宋祁言:“嗯,以后有的是机会。”
不过萧曼雨这么一插嘴,乔桥倒想起另一件事。她忽的从沙发上弹起来:“我现在又想转了,你陪我吧。”
萧曼雨:“宋总刚开完会,还是先……”
“好。”宋祁言一秒同意。
萧曼雨剩下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乔桥拉着宋祁言直奔市场部。她早就侦查好了,市场部人多,一大半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谁不爱吃瓜?八卦从这里传出去的速度是最快的。
萧曼雨不是爱散播传言吗?她今天就用实际行动把传言全破了,告诉所有人,宋总对你们萧总监一毛钱喜欢都没有!
wawa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boss宋总忽然莅临市场部,把部门经理吓得脸都白了,市场部所有员工也跟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萧曼雨上前一步,温柔道:“大家该忙就忙,宋总只是随便看看。”
妈呀,大boss随便看看怎么就看到了市场部?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市场部每个人都在心里咆哮,但同时八卦之魂也在熊熊燃烧,那个跟在宋总身边的女孩是谁啊?宋总不是喜欢萧总监吗?怎么好像跟那个女孩更亲密?
差不多了。
乔桥忽然转身对宋祁言说:“你闭上眼睛伸出手,我给你变个魔术。”
她声音不大,但市场部此时太安静了,所以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员工们面面相觑,交换奇怪的眼神,这女孩是干什么的?她居然敢这么对宋总说话?
萧曼雨目光瞬间阴暗,她立马猜到了乔桥此行的目的,但猜到也没用了。
宋祁言并没有觉得此时此刻做这种事有什么不妥,反而乖乖闭上了眼睛。
“想象一下你最想得到的那个东西。”
宋祁言点头:“想好了。”
“砰!”乔桥模拟出烟花爆炸的声音,把自己的手塞进宋祁言掌心:“你的愿望实现啦!厉害不厉害?”
宋祁言愕然地看着少女灿烂的微笑,以及手掌中小小软软的另一只小手。
她真厉害。
但紧接着,这个能想出绝妙商业策略的大脑却罕见地陷入了困惑中:她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

358:秀恩爱那啥得快
市场部全员此时的心情:谢谢,感觉有被冒犯到。
所以宋总您不是来视察的是秀恩爱的吧?怎么好端端的看起魔术来了?看魔术就算了怎么又开始深情对望?宋总您的高冷人设呢?您握着人家女孩的小手握了有一分钟了吧?您倒是说话啊。
乔桥也奇怪,她用自由的另一只手在宋祁言面前晃了晃,后者才如梦初醒般回神。
“……哈哈,是有点幼稚。”她挠挠头,“就活跃下气氛。”
反正她就想恶心恶心萧曼雨。
“很厉害。”宋祁言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市场部全员此时的心情:嘶……这就是恋爱的味道吗?
不过话说回来,萧总监就在旁边啊,宋总却跟别的女孩这么暧昧……真的没事吗?
已经有不少人转而去留意萧曼雨,但她在一开始的震惊过后迅速恢复成了平日端庄沉稳的模样,仿佛正室看着丈夫跟小妾胡闹一般,大度之余还有些纵容。
当然这种纵容来自于她有能任意发配小妾的底气。
她这番表现自然误导了其他人,市场部员工们面面相觑,看宋总的态度似乎是对女孩情有独钟,可萧总监又这么淡定……该不会,萧总监跟宋总吵架了,宋总故意跟其他女人暧昧来气她?
这不能怪员工们解读有误,萧曼雨为坐实传闻可是下了不少狠功夫的,例如当她前一天知道宋祁言新买了某样配饰之后,她会故意在员工中放话给宋总买了礼物,于是员工们再看宋祁言的新配饰理所当然就以为是萧总监送的。
虚实结合,真真假假,才让传闻在wawa上下经久不衰地流传了这么久。
萧曼雨淡淡一笑,压根没把乔桥的小手段放在眼里。
“嗯?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乔桥老实道,“这是个套路啦,你想什么我都会那么做的。”
宋祁言:“哦。”
失望之色都要溢出来了。
乔桥:“咦……不会吧,你那时候真在想我?”
某人少见地陷入沉默。
宋祁言:“市场部这季度的报表呢?”
市场部员工们:老大!你要不要弯转得这么快!我们不想看报表我们只想听你的回答!
萧曼雨:“宋总要看报表,李经理。”
满头是汗的市场部经理双手奉上一份文件,萧曼雨抢先一步接过来,再转递给宋祁言。
两人交接文件时萧曼雨的眼神可谓脉脉含情,而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了一下宋祁言的手指。
宋祁言顿了顿:“李经理。”
李经理连忙凑上来:“宋总,您有什么安排?”
宋祁言:“拿回去。”
李经理茫然地又把几秒前才递出去的文件接回来,众人都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见宋祁言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方丝帕,摁在被萧曼雨碰过的地方,重重地擦起来。
这下就算曾经最坚信传言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宋总跟萧总监绝对不是一对恋人。
男人微微皱着眉,那种理所当然和略有嫌弃的表情是装不出来的,他真的很不习惯跟萧曼雨有肢体接触,所以才会第一时间放下报表,选择擦干净手指。
市场部其他人看萧曼雨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聪明人已经想通了关节,彼此交换着眼中的不可置信。
如果说萧总监跟宋总根本没什么……那之间萧总监做的那些事,难不成都是自导自演吗?
太……婊了吧?
萧曼雨也没想到宋祁言居然不给她留一点余地,她本想借着肢体触碰暗示其他人她跟宋总是“有过什么的”,可如此一来,传言一定会不攻自破。
但是不要紧。
萧曼雨的手微微攥紧,新做的美甲在掌心抠出一道深痕。
还有机会,祁言早晚会发现我能带给他的利益,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永远也带不来的。
当然,这笔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曼雨想到什么,定了定神,柔声道:“宋总,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宋祁言:“嗯,去吧。”
萧曼雨踩着高跟鞋步态娉婷地离开了,半点没有被人戳穿的尴尬。
一众吃瓜吃到撑的围观群众们:这就走了?什么都不解释一下?
这导致员工们看宋祁言的眼神愈发怜悯疼惜:宋总好惨,被捆绑了这么多年,今天才沉冤昭雪。
白净修长的手被擦得有些发红,但主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好像不擦到破皮不罢休。乔桥赶紧夺下丝帕:“好了好了,不能擦了。”
宋祁言:“不舒服。”
乔桥:“等会儿……的时候,我帮你擦。”
宋祁言:“什么时候?”
乔桥抿嘴,只好凑到他耳边:“没人的时候。”
宋祁言:“好。”
李经理战战兢兢:“宋总,这个报表……”
宋祁言:“放哪儿吧,改天再看,今天先到这里。”
说完,拉着乔桥头也不回地走了。
市场部所有人:“……”
偌大的办公区安静了几秒,接着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讨论,李经理抓狂地示意所有人小声,宋总还没走远,但众人的八卦之心再也按捺不住。
“所以宋总跟萧总监根本一毛钱关系没有?”
“og,我的心脏啊!”
“我记得传言最早是从技术部那边过来的吧?他们部的小赵不是经常来我们这儿喝茶吗?”
“对啊,还天天秀他们萧总监跟宋总关系多好,啪啪打脸。”
“啧啧,本来还觉得两人配一脸,照这么看萧总监有点那啥哦。”
“有点婊。”
“壮士,你居然敢直接说出来。”
“咋了,难道你们不这么想?别装了好不好,你们只是不敢说而已。”
……
这场小插曲如同太平洋上空的蝴蝶,煽动的翅膀引起了整个wawa公司的一场风暴。从此以后,盛行了不知多久的“宋萧cp论”彻底销声匿迹,大家津津乐道的话题变成了‘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当然这些事乔桥并不清楚。
宋祁言直接把她拽回了办公室。
门一关,男人好闻的气息就将她包围住,宋祁言单手撑着门板,把乔桥圈在狭窄的空间里,居高临下地把被萧曼雨碰过的那只手伸到她面前:“擦干净。”
听着很正常的一句话,但乔桥莫名觉得宋祁言的神态分明是在说“舔干净”。
脸颊又开始发热,她纠结了一会儿,小心地用舌尖卷住了宋祁言的指尖。
他的手刚刚洗过,还残留一点湿润的水汽,皮肤细腻光洁,指甲齐整。乔桥觉得她所见过的所有人中,属宋祁言和周远川的手好看,但周远川的手更纤细一点,偏女气,美则美矣,却缺了点男人该有的质感。
果然,还是宋导的手最美吧。
她把男人的指尖含在嘴里,用舌头润湿着每一道指纹,然后渐渐向上,滑过指腹,开始轻舔手指与手指连接处的薄薄皮肉,那里非常敏感,她吮一下就能感觉到男人的手指轻颤一下。
“好了。”乔桥舔舔嘴唇,“这次擦干净了。”
宋祁言:“不干净。”
乔桥:“嗯?哪里不干净。”
男人忽然伸手捧住她的脸,薄唇吻住她的嘴唇:“这里……”
妈呀,你也太会撩了!
乔桥感觉脸上的毛孔都被烘得全张开了,她僵硬地贴在门板上,像个被下了定身术的傻子。脑子里飘过满屏的‘宋导的嘴唇好软好香’的弹幕,啊不对,他是男人为什么会好软好香?呜呜呜,可是真的好软好香啊。
“宋总!宋总您在吗?”
身后的门板被人敲得哐哐响,乔桥吻得过于投入以至于被吓得打了个哆嗦,马上嘴里就尝到了一股血腥气。
宋祁言捂着嘴不情不愿地退开一步。
“啊!对不起对不起!”天,她怎么蠢!
男人侧着脸不让她看到伤口,只用手指简单蹭了下。好在仅仅是破皮,血很快止住了。
“怎么了?”宋祁言隔门询问。
“宋总,公司失窃了!”秘书的声音很慌乱,“萧总监说她丢了一枚价值三十万的戒指!”
乔桥:妈耶,随随便便就把价值三十万的戒指戴在身上好吗?搁我恨不得供起来……
宋祁言:“知道了。”
作为wawa实际的掌权人,这种时刻不好缺席。宋祁言问乔桥要不要一起,她疯狂点头,有好戏当然要看!
刚出走廊,就见一群人围在休息室前面,保安也到了,萧曼雨站在人墙中间,愁云满面,看样子很着急。
“宋总!”萧曼雨见到宋祁言就像见了救星似的,“您终于来了!”
然而笑容在看到宋祁言嘴角明显是咬破的伤痕后又僵住了。
宋祁言:“怎么回事?”
秘书:“萧总监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见了,排查了一圈,应该是掉在这一带。”
宋祁言:“这叫失窃?”
秘书不敢吭声,萧曼雨忙解释道:“宋总,我也是急坏了,主要这间休息室离您的办公室很近,我的权限调不动这里的监控。”
听到这里,乔桥忽然打了个激灵,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萧曼雨不会是想借着这件事,揭发她在休息室外打的那个电话吧?

359:为什么要在意
妈呀!
她在休息室外对着话筒亲的那两下要是被宋导知道……死无葬身之地啊!
宋祁言明显有点失去耐心,他转头对秘书说道:“你去我办公室把监控调一下。”
“好的。”
“等等!”
秘书和乔桥同时开口,众人的目光一时都落在乔桥身上。
乔桥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经一点:“我觉得调监控吧,意义不大。”
萧曼雨微笑:“乔小姐,这话怎么说呢?”
“戒指那么小,就算掉了,从监控里也看不到啊。”乔桥摆出自己的方案,“不如多叫点人来,把所有地缝角落都找一遍。”
秘书低声道:“已经找过了,哪里都没有。”
乔桥:“那肯定还有遗漏的地方。”
萧曼雨:“嗯,我也觉得乔小姐说得对,那么小的戒指在监控里确实看不到。”
乔桥心下一喜,然而萧曼雨后半句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萧曼雨:“不过也要考虑另一种情况,万一有人路过这里捡走了怎么办?调监控起码可以看到哪些人经过。”
“哈哈,可是每天走廊里过来过去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个个去询问吧?”乔桥干笑,“而且看监控也很浪费时间啊。”
“呵,这都是小问题。”萧曼雨露出成竹在胸的表情,“宋总喜欢清静,那条走廊不会有多少人经过。看监控更是简单,只要把视频截段分给多个人同时看,效率就能大大加快。”
“而且。”她目光瞥向乔桥,意味深长道,“这层楼上的监控都是最新型的,可以连声音一并收录,我想大家看起来时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乔桥:“……”
果然是冲她来的!
乔桥没想到萧曼雨心思如此缜密,她明明记得自己打电话时特意避到了休息室外,回去时也没发现萧曼雨有什么异样,可萧曼雨仍然留心调查了她在走廊里说了什么。
这个女人非常可怕,不同于乔桥斗过的任何一个人!
小秘书看乔桥不说话了,犹豫道:“那我去调监控了?”
萧曼雨:“去吧。”
乔桥只能眼睁睁看着秘书进入办公室,她再想不出理由来阻止了!
除非……
乔桥捂住肚子:“好饿啊,反正监控能调了也没我们什么事了,祁言咱们吃饭去吧!”
宋祁言:“刚才不是还不饿吗?”
乔桥:“啊哈哈,我也不知道啊,可能人的身体就是这么奇妙吧。”
妈耶,好尬的借口。
好在宋祁言没有多想,他点点头,握住乔桥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萧曼雨站出来,“宋总,请原谅我暂时不能让你们离开。乔小姐如果饿了,我这就打电话给她订餐。”
乔桥还没转过弯来,宋祁言却已经瞬间明白了萧曼雨话中隐含的意思,当即脸上如蒙了一层寒霜。
宋祁言:“你是想说她也有嫌疑?”
小秘书倒吸了一口气,惊惶地看了一眼萧曼雨。
萧曼雨强撑着没在男人可怕的目光下溃败:“宋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如果乔小姐不在,而监控也没有找出嫌疑人,恐怕公司上下会议论纷纷,我这么做是也为了乔小姐。”
这话说得真漂亮。
若不是不合时宜,乔桥真想给她鼓鼓掌。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等着宋祁言发话,萧曼雨更是头都不敢抬。最终,宋祁言冷冷看了萧曼雨一眼,拉着乔桥坐到了秘书拿来的椅子上。
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默许了,萧曼雨嘴角不易察觉地一勾,秘书也迅速跑去调监控。
宋祁言:“想吃什么?”
乔桥:“……随便吧。”
反正是断头饭了,吃不吃都一样呜呜呜呜。
她就不该说肚子饿,直接说肚子疼拉着宋导走人就好了。
宋祁言:“很饿吗?”
乔桥:“已经不饿了。”
宋祁言:“那再坚持一会儿,我想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乔桥内心毫无波澜,心说等监控出来你就不这么想了。
三个秘书齐上阵,把特定时间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分段观看,萧曼雨也参与其中,几个人忙活得有模有样。而且监控果然如萧曼雨所说,不仅录像清晰,声音也收得特别好,连走廊上每个人的脚步声都能听清。
这就说明,乔桥亲的那两下也一定收录其中了。
啊,人生真艰难啊。
乔桥感觉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仿佛生命慢慢从身体里流逝。
比想象中还要快,一位秘书神色慌张地从监控室出来,她先看了一眼乔桥,又赶紧低下头,直奔宋祁言。
秘书:“宋总……出了点事,萧总监请您过去一趟。”
宋祁言起身,乔桥本来不想去,但男人一直握着她的手又挣脱不得,只
好不情不愿地跟着进了监控室。
刚进去,就见那块墙一样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乔桥偷偷摸摸打电话的身影,音响里还传来响亮的两声“啵、啵”。
乔桥恨不得一头撞上去,把屏幕撞碎,然后跟萧曼雨同归于尽。
萧曼雨好像刚发现宋祁言和乔桥到了,故作惶恐的说道:“宋总,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乔小姐背着您做了这样的事,我只知道她中途出去打了个电话,但一点都不知道电话的内容!”
“这是刚才排查的时候,刘秘书发现的。”萧曼雨小心翼翼补充,“多亏她心细。”
呸。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电话的时间,把那段监控分给别人看不过是想让事情看起来跟你萧曼雨没关系而已,刘秘书就算发现不了,你也会想方设法曝光的!
宋祁言抬头静静地望着屏幕上乔桥的影像,萧曼雨说的那些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乔桥垂头丧气等待宣判。
萧曼雨等了半天,宋祁言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以为宋祁言是受打击太大了,连忙柔声道:“宋总,你别生气,乔小姐年轻,肯定是被人迷惑了,我——”
宋祁言忽然开口:“是梁?”
乔桥点点头。
宋导没有直接说梁季泽的名字,恐怕也是因为有外人在场吧……
几位秘书面面相觑,眼里都是一样的惊疑:怎么回事?宋总居然认识那个人?
“他找你什么事?”
乔桥不敢撒谎:“我托他帮我买个东西。”
“怎么不来找我?”
“……”
宋祁言:“下次先来找我。”
乔桥头快低到脚面上了:“知道了……”
宋祁言继而转向萧曼雨:“戒指找到了吗?”
萧曼雨万万没想到宋祁言居然这么淡定!而且好像还早就知道乔桥在跟谁通话,甚至于他可能就认识此人!
这出乎意料的发展让萧曼雨反而慌乱起来,她愣了愣,磕磕绊绊道:“哦,戒指啊……我、我刚才在东南角的花盆下找到了。”
乔桥:“那地方不是找过好几遍了吗?”
萧曼雨:“……可能她们找的时候没留心。”
宋祁言:“既然找到了,这件事就到这里。”
说完,他带着乔桥准备离开。
萧曼雨愣了愣,震惊让她连掩饰意图都忘了:“宋总,您……您不在意吗?乔小姐跟一个男性通了电话还亲吻,这是欺骗啊!”
宋祁言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我为什么要在意?”
萧曼雨一时语塞。
“他最多也只能打打电话,我却可以——”宋祁言忽然抬起乔桥的下巴,当着其他人的面在她嘴上重重亲了两下,“我为什么要在意?”
监控室里鸦雀无声,几位秘书的嘴巴不约而同张成了o型。
所以宋总是真的知道那个人存在,还完全不在乎?
几人看乔桥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敬佩,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宋总甘心与人共享?
萧曼雨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机关算尽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夺的男人,在别人那里,甚至不是唯一?本以为她跟乔桥这么也能算竞争关系,到头来却发现她们两个压根不在同一纬度?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没必要打,因为她早就输了!
这让人怎么甘心!
等出了wawa大楼,乔桥还不时心虚地回头张望一下,因为当时萧曼雨眼里的恨意过于明显,乔桥真怕她提着一把刀冲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本以为要嗝屁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啊哈哈哈,宛如白捡一件复活甲!
上了车,乔桥美滋滋地系上安全带:“祁言,你要带我去哪个有意思的地方啊?”
男人极淡地看她一眼,目光如同一柄薄如蝉翼的刀:“你不会以为,这就算过去了吧?”
乔桥的笑容僵住了。
“在外面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但关起门来,该算的帐一笔都不会少。”

360:睚眦必报
乔桥在副驾驶瑟瑟发抖了半天,结果却被男人拉到了机场。
“换衣服,我们时间很紧。”宋祁言从后座拿出一套罩着防尘袋的小礼服递给乔桥。
乔桥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展开。
“要去哪儿?”她小跑着跟在宋祁言身后。
“看演出。”
“诶?”乔桥眨眨眼,“什么演出啊,这么着急吗?”
“无聊的演出。”
乔桥:???
她满肚子问号,但男人压根不给她发问的机会,直接把她拽上了飞机。
很好,本来还在考虑飞机上怎么换衣服,上来后发现她想多了,因为飞机上只有她和宋祁言两位乘客。
看来她还需要很久才能习惯他的“壕无人性”。
飞了差不多两个小时,飞机缓缓降落在某一线城市机场,乔桥再次被塞进了车里,直接被拉到了国内着名大剧院门口。
乔桥二脸懵逼地下车,僵硬地挽着宋祁言的手走上台阶,赶在最后五分钟里入场了。
宋祁言:“还好赶得及。”
乔桥:你好歹告诉我这是要干嘛啊!
然而男人好像真就是带她来看演出的,两人的位置在最佳观赏区,还非常接近中心,这里的票价起码是五位数,何况还是这种等级的剧院,票价只高不低。
“歌剧吗?”乔桥小声问道。
周围坐的人非富即贵,女士们个个妆容精致,礼服得体,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宋祁言:“芭蕾。”
乔桥:“……你喜欢芭蕾?”
宋祁言:“不喜欢。”
乔桥:???
她默默坐直了身子。
算了不问了,可能宋导就是想陶冶陶冶她的情操吧……
入场时间还剩最后一分钟,周围差不多坐满了,只剩宋祁言身边的椅子还空着。
他开始频频看表。
“怎么了?”乔桥凑过去,“你在等人吗?”
“嗯。”
“等谁啊?”
“他很快就到。”
男人从来只说有把握的话,所以话音落下没多久,空位的主人终于姗姗来迟。
剧场里的灯光此时为了舞台效果已经关了不少,只能隐约看个轮廓,可随着对方的走近,乔桥发现这人怎么越来越眼熟?
等等……这不是梁季泽吗?!
虽然戴着墨镜,衣着也相对低调,但那两条长腿她是不会认错的!还真是梁季泽!
梁季泽似乎没发现他们,他直奔自己的座位,坐好后才谨慎地摘下墨镜并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音乐声幽幽响起,舞剧就要开始了。
宋祁言这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梁季泽。”
梁季泽猛地转头,先看到了宋祁言,接着又看到了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乔桥。
“你们?”他露出惊讶的神色,“直接追到这儿来了,有必要吗?”
宋祁言:“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来看演出。”
“哦?”梁季泽后仰靠在椅背上,“我还真不知道你有这个爱好。”
宋祁言:“现在知道了。”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迸射出一连串火花,火药味浓得随便来个火星都能当场爆炸。
乔桥眼观鼻鼻观心,专心致志看表演。
厚重的幕布缓缓向两边拉开,一位轻盈的舞者滑入舞台中央,演出的剧目是《天鹅湖》。
“算算时间,我给小乔打电话时你在场?”梁季泽轻啧一声,“好定力。”
“我不在。”宋祁言冷冷道。
“也是。”梁季泽笑一声,“你在的话小乔就不敢接了。不过,你一走她就敢偷偷接我电话,说明小乔对你不过是阳奉阴违。”
噗。
乔桥差点被他这话气吐血,什么仇什么怨这种时候栽赃她!要不是有求于梁季泽,她才不会接这个大变态的电话好不好!
但她不能说啊!梁季泽现在可捏着她的命脉呢……
梁季泽好整以暇地看乔桥憋到内伤的样子,悠悠补上一刀:“你看,她都不反驳我。”
乔桥:……
你狠,你可以。
宋祁言的回答则简单直接多了,他先是轻笑了一声,接着忽然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当着梁季泽的面在她嘴唇上狠狠亲了两下。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最多只能隔着电话听个音,我却能实实在在亲到真人。
这回轮到梁季泽笑不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地把目光转到台上,不再跟宋祁言正面交锋。
眼看两个男人终于偃旗息鼓,乔桥长出了一口气,她怎么都没想到面对萧曼雨时冷静沉着仿佛根本不把电话当一回事的宋导,居然会二话不说拉着她订上票坐上飞机横跨半个中国特意来给梁季泽添堵……
这个男人真是——小肚鸡肠得出乎她意料呢。
正好好欣赏着台上的表演,大腿忽然一凉,原来是宋祁言趁黑暗掩护在轻轻摸她的腿。
乔桥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把腿挪到另一边。
这点小动作当然没逃过某人的眼睛,梁季泽适时地发出两声低笑。
他这时候做任何事都只会起到同一个作用——火上浇油!
果然,宋祁言的手再伸过来时已经用上了力,隐含着威胁的意味,乔桥知道她要是再敢躲,今晚就别想睡了。
唉,时也命也。
乔桥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任由男人的手轻轻滑过她的大腿。她这款礼服不算太长,裙子堪堪遮住膝盖,宋祁言虽然在摸她的腿,却并没有撩开裙子把手伸进去的意思,仍然非常绅士。
她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坐在两个男人中间,因为如果是梁季泽能摸到她的腿,则男人必定会从裙摆下摸进去,除非她跳起来,否则那只手会一直不停地往上钻。
梁季泽也想到了这一点,语带讽刺:“你都把她带来了,就不能让她坐我们中间吗?”
宋祁言:“我带她来只是给你看看。”言外之意就是你想碰,门都没有。
梁季泽:“不厚道吧。”
宋祁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刺激梁季泽,大腿上的手忽然掀开裙摆,直接摸上了乔桥裸露的膝弯。
乔桥忽然被袭击,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前排的观众不满地回头,瞪了乔桥一眼。
天啊,你们两个要较劲能不能不拿我当战场!
乔桥只好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另一手紧紧扣住扶手,并让后背紧贴座椅,才能稍微抵御一点宋祁言的进攻。
手指灵活地沿着她的大腿侧线向上走,不快也不慢,甚至指尖还有闲心配合着舞剧音乐的节拍,被碰过的地方又酥又痒,像被羽毛抚过,让乔桥坐立难安。偏偏她前后左右都是人,公共场合的撩拨还额外带来一丝隐秘的刺激感。
够了!
手指终于摸到她的花边小内裤,乔桥忍无可忍地推开宋祁言的手,当然她脸上是不敢泄露一丝不满的,只能假装自己要去上厕所。
可惜了这么贵的门票……
在厕所磨蹭了半天才敢出来,好在下半场没有人再骚扰她,舞剧在一片掌声中落幕。
观众有序退场,席的观众有专属通道,梁季泽再把那副夸张得能遮住半个脸的墨镜戴到了鼻梁上。
梁季泽:“满意了?”
宋祁言:“嗯,舒服多了。”
梁季泽皮笑肉不笑:“听说这场《天鹅湖》的票一个月前就订光了,你们要临时换到我旁边,费了不少工夫吧?”
宋祁言淡淡道:“能欣赏到你这个表情,完全值回票价。”
乔桥哭了,两位大哥你们后面还有好多人呢,不要只顾堵在通道里互瞪啊!
梁季泽:“好吧,我今晚还有别的事,就不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了。”
说完,他优雅地整了整衣领,昂首挺胸地走了。
乔桥刚松口气,但手腕却被人拽住,宋祁言拉着她紧跟梁季泽出了剧院。
梁季泽上了一辆车,宋祁言立马也驾车跟上,全程紧跟,一直跟到了梁季泽下榻的酒店。
乔桥开始还不明其意,直到梁季泽前脚刚进电梯,宋祁言后脚就来到前台,并且直接点名要刚才那位梁先生隔壁的套房。
乔桥:“你不会是想……”
男人这次没卖关子,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乔桥:“……”
前台:“不好意思哦先生,隔壁的套房已经被预定了。”
宋祁言:“我出三倍。”
前台:“这、这……请您稍等我去问一下经理。”
总之,最后他们顺利住进了梁季泽隔壁的房间。
门刚关上,宋祁言就把西装外套脱掉了。
乔桥觉得这已经不是瑟瑟发抖的问题了,而是事情真的变糟糕了……
“嗯,不厚。”宋祁言轻轻叩击了一下墙壁,又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斟酌一番后选定了书房的南墙,在他的计算里,如果两个套间的布局相同,那么梁季泽的卧室就该在这面墙后。
“你想在桌子上还是在椅子上?”他忽然转头问乔桥。
乔桥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可以选床吗?”
“那我给前台打电话,让他们把床挪到这个房间。”
……
乔桥:“呜呜呜,桌子吧。”
起码空间大点,中途晕过去的话也能撑得住。
“好。”宋祁言放松身体坐在桌子一角,漫不经心地扯松领带,而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着这个动作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禁欲和自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侵略和性暗示。
“小乔,你可以过来了。”

361:唯恐别人听不到
乔桥磨磨蹭蹭地走过去。
宋祁言有些急切,他倾身上前把乔桥带进怀里,乔桥那身礼服就像会认主似的立马就从她身上剥落了,空调的温度有点低,乔桥缩着肩膀打了个哆嗦。
温热的嘴唇顺势吻上她圆润的肩头,一双大手也熟练地扯下她的内衣,小而鼓的乳包被手指圈住捏碾,乳头可怜兮兮地挺立着。
两个人都做过不止一次了,乔桥身体早就习惯了宋祁言,或者换句话说,宋祁言已经对这幅身体了如指掌,他可以仅用几秒钟就把她从微热撩拨到烧灼。
桌子上摆得台灯被男人随手扫到地毯上,他一边一个用手掌托住乔桥的屁股,稍一使力就把她抱到了书桌上,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也得以稍微缩短。
按照一般流程,再做个几分钟前戏就可以进入正题了,乔桥闭着眼睛,正准备放任自己沉入欲海。
宋祁言吮吻她乳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嗯?”乔桥睁开眼睛。
“如果梁季泽不知道我们在隔壁,声音再大也没有意义。”宋祁言沉吟道。
妈呀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想这个!
“不行,我得去打个‘招呼’。”说着,宋祁言居然真就这么起身了。
乔桥目瞪口呆,在她的印象中,这是宋导第一次中途扔下她去做别的事吧?
一个电话的杀伤力这么大?
“等一下!”乔桥抓住宋祁言的袖子,她才不会承认自己被撩到性起了,“不去也没关系吧,我、我可以喊大声一点!”
“嗯?”宋祁言挑眉,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停下了系扣子的手,走过来抓住了乔桥后脑勺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能喊得多大?”
“……很大。”
宋祁言一笑:“好。”
什么脸面、矜持她全不要了。
宋祁言明显被乔桥的话取悦了,男人后续的动作忽然变得有些粗暴,他低头咬着乔桥下巴尖上的一小块肉,并在后者的痛呼声中在那里留了一个清晰的牙印。
就像古时候皇帝遇到心仪的字画总要盖个章一样,但他对乔桥的占有欲远比那个更大。
内裤被脱掉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乔桥脑子还晕乎乎的,两腿就已经被男人的手掌分开,宋祁言不着急攻城略地,对他来说,前戏才是性爱中真正最有价值的部分。
“怎么不叫呢?”宋祁言撩起一缕乔桥的头发放在嘴边亲吻,“你要是再不叫,我就抱着你去敲梁季泽的门。”
“这让我怎么叫……”乔桥羞耻不已,嘴上吹牛是一回事,真让她放大声量就不敢了。
“这样。”
宋祁言话音未落,忽然狠狠掐了乔桥胸一把。
她吃痛地‘啊’了一声,然而没想到的是在她叫出声的同时,男人的手法变了,他精准地变掐为捏,而且捏的恰好是她的敏感点。
这让那声痛呼瞬间变了味道,最后的尾音颤巍巍地拧了上去,成了尖细而高亢的呻吟,色情得要命。
乔桥惊得都呆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如此不知廉耻的声音是从她喉咙里冒出来的。
“很好。”宋祁言倾身去吻她的嘴唇,笑道,“这是给你的奖赏。”
然后毫无预兆地贯穿了她。
完全勃起状态下的阴茎忽然挺入是相当有冲击力的,不管是心理层面还是物理层面。乔桥被撞得甚至往前挪了几公分,后背被木质办公桌的漆面磨得火辣辣地疼。
自己就不该接那个电话。
乔桥暗暗苦笑,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宋祁言的眼睛漆黑的,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昏黄的光映在他的瞳孔里居然叠成红色,像是燃烧的一团火焰。她知道这是自己的臆想,可两人连接的地方真就慢慢开始变热,细密的褶皱全面包裹着男人的东西,肉贴着肉,热度也是这么传过来的。
“继续叫。”男人撑在她身体上方,衬衣都是完好的,裤子也只是前面比较狼藉,斯斯文文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在做什么淫靡的事情。
“啊……”她一出声,宋祁言更兴奋了,他急切地把自己全部埋入她的体内,乔桥的大腿根部都因为被分得过开而抽动着发疼,臀缝里黏黏糊糊全是两人的体液,有了这个做助滑剂,屁股和桌面摩擦产生了令人脸红的‘嘎吱嘎吱’声。
她的呻吟早就被撞得四分五裂,宋祁言将她翻了个身,强迫她两腿大开地跪在桌子上,左手紧扣着她的肩膀防止逃跑,将她一下一下地压在自己的阴茎上。
身体被开到最大,腹内翻绞不息,刚才的矜持早就不见了,乔桥无法抑制地开始发出惊叫,她叫得越高,宋祁言冲撞地就越狠,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体外,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可她还是大声呻吟着。
“叫得很好。”宋祁言从背后捏她挺立如尖峰的两个乳包,“梁季泽今晚不用睡觉了。”
他忽然说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让乔桥某些‘不好’的记忆复苏了,上次的那两串拉珠让她
至今想起来仍觉胆寒。
“嗯?”宋祁言危险地眯起眼睛,“绞得这么紧,你想起他什么了?”
……
乔桥当机立断反身吻住宋祁言的嘴唇,“我只想你。”
宋祁言对这个回答尽管不甚满意,但风口浪尖上,他无暇深究。两人做到后面全忘了为什么要在书房做,就着连接的姿势又去了床上,乔桥在那里以女上男下的姿势被顶弄到了高潮。
床头电话响起的时候,宋祁言也射精了。他的裤子皱成了一块抹布,但好歹还穿在身上,精液射了一股又一股,射精时男人都会条件反射地把性器挤到最深处,他死死压着乔桥让她不能动弹,然后才放开精关,一颠一颠地释放自己。
他射了挺长时间,看得出积蓄了很久,甚至从乔桥体内抽出之后,阴茎头部还不甘示弱地冒出一小股粘稠的精液,它们滴滴答答地落到裤子上,然后又随着裤子一起被丢到地上。
电话铃执拗地还在响,宋祁言懒得搭理,但铃声一副你不接我就一直响下去的架势,迫使他提起话筒。
“喂?”宋祁言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完全拔出来,整个人的反应都有点迟缓,语调也慵懒得过了头,再加上一点微弱的电流声,性感得可以杀人。
话筒那头的人显然猜到了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嗓音,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记住了。”
“嗯?”宋祁言到这时候都没意识到是谁,“记住什么?”
梁季泽啧了一声,干脆把电话挂了。
“是谁?”乔桥也缓过劲儿来,她腰和大腿都快断了,屁股还火辣辣得疼,肯定是在桌子上磨狠了。
宋祁言想了一会儿:“是梁季泽。”
“他说什么了?”
“忘了。”男人悠悠道,“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第二天早上,三人又在酒店的餐厅碰面了。
梁季泽一眼先看到乔桥下巴上的牙印,然后目光才慢慢挪到宋祁言的脸上,两个男人又开始无声地较劲,视线寸步不让,谁也不肯先挪开。
乔桥无奈望天,为什么两个平时看起来挺成熟的人一到这时候就像幼儿园小孩?
“那边有人过来了。”乔桥一边一个拽住,“先进包间,剩下的等会儿再说!”
宋祁言和梁季泽连被拽着走时都不忘互瞪。
吃饭时三人之间安静地只能听见刀叉和瓷盘相碰的声音,宋祁言和梁季泽是不屑于跟对方说话,乔桥则是不敢。
为什么不敢?因为跟任何一个人说话,另一个都会不满!如果同时跟两个人说,那他俩就都不满!
为什么她知道这些?因为都是用眼泪换来的教训……
吃着吃着,梁季泽忽然起身将一小块牛肉派放进宋祁言的餐盘里:“听说做这道菜的时候,厨师习惯把牛肉和牛肾混在一起绞成肉末,正适合你吃。”
说完他施施然坐下,见宋祁言不动,便笑着补充了一句:“年纪轻轻不要讳疾忌医,我昨晚都听见了。况且时间短这个毛病很多男人都有,不难治的。”
乔桥倒抽了口气,默默端着盘子往后挪了一截,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宋祁言不慌不忙地切下一块送进嘴里:“原来你是久病成医。”
梁季泽:“我是不是久病成医,你问小乔不就行了?”
乔桥:人不在,已离线,有事请留言。
宋祁言:“昨晚我们不是一直在书房,你只听了上半场的一小部分。”
梁季泽似有所悟地点头:“所以你是腰不好?撑不住才到床上去的?”
宋祁言的叉子‘当’一声把盘子里的牛排穿透了。
梁季泽:“这可不是个小事,要不要我给你推荐个医院?”
宋祁言理都不理他,直接转向乔桥:“你说,我需不需要去医院?”
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需要不需要,一点都不需要。”
宋导可别再拉长时间了,现在这样都快要她命了,时间再长她就真过去了。
梁季泽嗤笑一声:“她懂什么?弱得像个小鸡仔似的,每次都是我刚起个头她就晕过去了。”
“这倒是。”宋祁言点头。
两个男人在奇怪的领域忽然达成了共识。

362:卫生间袭击
宋祁言示意侍者再上一块牛排给乔桥:“你太瘦了,多吃点。”
梁季泽:“嗯,给她再加一份鹅肝,脂肪含量高。”
乔桥一头黑线,你们两个是要养猪吗?
吃得差不多了,感觉膀胱在抗议,乔桥起身去洗手间。
悠哉悠哉地正洗着手,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伸来捂住乔桥的嘴,并无视她的拼命挣扎,将她直接拖进旁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黑漆漆的灯都没开,乔桥第一反应是掰对方的小拇指,这是陈羽华教她的,遇到绝对力量的禁锢时要从最薄弱处下手。
然后她就摸到了一枚有点熟悉的戒指。
呃。
黑暗中,男人的手掌该捂为掐,硬抬起她的下颌,迫使乔桥张开嘴,霸道又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嘴唇被人粗暴的吻住,本来就合不拢的牙关被人长驱直入,淡淡的烟味在嘴里弥漫开。
妈的,这个大变态!
乔桥想任他亲够了再说,结果男人越发得寸进尺,不仅嘴巴上要占便宜,手上也不老实。乔桥的衣服遭了殃,小领硬是被撑成了大领,带着薄茧的手掌伸进衣服里一路往下摸,最后伸进胸罩里掐她的乳尖。
“梁季泽!”忍无可忍地踹了某人一脚。
“咦,你对我这么熟悉?”某人恬不知耻地附在她耳边笑,“凭动作和气味就能判断是我?”
不,是凭你的流氓程度。
乔桥翻了个大白眼,但是这么黑梁季泽也看不到。
“既然你猜到是我了,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他刚说完,乔桥就感到一个硬硬的粗粗的东西隔着裤子在蹭她的臀缝,“趁姓宋的还没来,快让我插一插。”
“你……”乔桥气得都词穷了,“这是女厕所!随时有人过来!”
“不能听你叫是挺遗憾的,不过无所谓。”
靠。
乔桥威胁似的掰住他的小拇指:“开门,不然我用力了。”
男人惊异地‘嗯’了一声,但马上她就感觉抵着自己屁股的东西变得更大了:“小猫学会亮爪子了,真可爱。”
……神经病吧!
“我不跟你开玩笑,你赶紧放我出去!”
“你掰吧。”梁季泽一边亲着她的耳廓一边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我保证我的手指跟我的大鸡巴一样硬。”
乔桥每次听他毫无廉耻地说各种下流词汇都会有一种魔幻的感觉,仿佛屏幕上冷峻贵气的梁影帝跟她认识的这位不是一个人。
就一分神,手腕就被梁季泽反锁住,拉高到头顶,任她怎么挣扎都没用了。
“你别乱来!”乔桥吓得声音发抖,“我我我我喊人了!”
“我进来已经差不多一分钟了,你确定还要继续浪费时间?”梁季泽压低声音,“你要是乖一点,我就尽量10分钟内射出来,你要是不乖,我可会情不自禁地想把这个过程拉长。”
他语带威胁:“你猜时间一长宋祁言会不会找过来?”
“下一次好不好?”乔桥只能服软,“不要在这里……不要这时候……”
“呵,宋祁言昨晚上折磨我,我今天当然报复回去。”
“不行不行!”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乔桥只好拼命推拒,“他会发现的,我已经出来很久了!”
“那就努力夹紧让我早点射出来。”
“……”
她才不要!
见乔桥还是挣扎个不停,梁季泽只好妥协:“好吧,不射出来,只插一下就结束,怎么样?”
“这跟‘我就蹭蹭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你托我买的东西还想不想要了?”梁季泽抛出杀手锏。
“你太不要脸了!”
“快点,就插一下。”说着,手就去脱乔桥的裤子,后者手腕被制,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像离水的鱼一样来回扭动,除了让男人的性致更高以外毫无作用。
热烘烘的阴茎在她的两腿之间来回磨蹭,寻找着那个凹陷的隐秘入口,梁季泽低笑:“水都这么多了,你还矜持什么呢?”
“拿开!!!”
“嘘。”梁季泽挺身进入,“好好感受它。”
乔桥闷哼一声,漆黑的环境让感官得以扩大,触觉变得异常敏感,梁季泽的阴茎刚进来,她就小腹窜起一阵火热。
好舒服……
杂物间外响起一串高跟鞋脚步声,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进入卫生间,乔桥慌忙开始挣扎,但随即被梁季泽死死摁住。
“不想被人发现,就老实一点。”
乔桥怒目而视,虽然明知梁季泽根本看不见她的表情。
梁季泽喘息加重了,他舒了一口气,好像在调整呼吸,看来这场意外的‘性爱’对他的刺激更大些,乔桥明显感觉体内的东西变得更硬了。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又停止,难耐地等待后,高跟鞋终于走远,身后人也迫不及待地拉开动作抽插,乔桥气得挠他:“你不是说
只插一下吗?”
“嗯?”梁季泽双手掐着乔桥的屁股,一耸一耸地在里面抽送,“马上,再让我插两下,呼……真舒服。”
“已经两下了!”
“最后一分钟。”
“你……嗯……啊……轻点……”话也被撞得不成句子,乔桥不得不承认,这么做爱爽死了!
而且梁季泽床上功夫了得,每次都准确地撞到她体内最敏感的那个点,让她的大脑时刻在‘必须马上停止’和‘再做一会儿也没关系’之间来回摇摆。
“一、一分钟了!”乔桥在理智之弦即将崩断前磕磕绊绊地喊出这句话。
“嗯。”梁季泽深吸一口气,狂风暴雨般狠撞了几下,猛地将性器全抽了出来。
他一把将乔桥的裤子提好,另一只手顺势拉开杂物间的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把她推了出去。
从黑暗瞬间到光明,乔桥直接傻了。
“你先回去。”隔着一扇门,梁季泽哑着嗓子道,“别进来,我可不敢保证还能推第二次。”
小穴内热辣辣的,仿佛残留着男人的形状和尺寸,只不过刚才的充盈已经被空虚取代。
乔桥有那么一瞬间还真想再推门进去,但她随即就清醒过来,暗骂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梁季泽怎么办?
她犹豫自己该不该直接走,杂物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但乔桥猜梁季泽多半在自渎,她不是男人,搞不清紧要关头停下到底多困难,但……看他痛苦的样子,肯定不怎么轻松吧?
“那,我走了哦。”乔桥确认妆容衣服都完好后,小声说了一句。
“快滚。”梁季泽的声音比刚才更哑了,乔桥听见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多少年没自己动手了。”
乔桥离开卫生间,并在门口立了块‘清洁中,闲人止步’的牌子,这可不是在国外,要是梁季泽被人撞见从女厕出来,他就麻烦了。
回到包间,她心虚地不敢跟宋祁言对视,男人倒是很自然地问道:“回来了?”
“嗯。”乔桥闷头继续吃盘子里的东西,吃着吃着发现一只手伸过来,男人微凉的指尖在她嘴角上擦了一下。
“怎么了?”
“口红。”宋祁言淡淡道,“涂出界了。”
“是吗?”乔桥心脏一紧,“刚才、刚才洗手的时候溅到脸上一点水,我拿纸巾擦了擦,可能口红就是这么蹭坏的吧。”
“嗯。”男人没说什么,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哦,梁先生怎么不在?”她欲盖弥彰,“也上厕所去了?”
“大概。”
等到两人沉默地吃完早餐,梁季泽也一直没回来,乔桥不禁担心他是不是被堵在厕所出不来了,可十分钟前刚去过厕所,现在又说要去,太可疑了。
宋祁言把餐巾放下,起身道:“走吧。”
乔桥:“……梁先生还没回来。”
“你很在意他?”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冷冷道:“那走吧。”
……总觉得宋导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是自己身上应该没有破绽才对。
出酒店后等了没多久,来接他们的车就到了,宋祁言没有像往常一样陪乔桥上后排,而是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乔桥手脚冰凉,满脑子都是‘他绝对是发现什么了’!
“滴——”尖利的鸣笛音从后方传来,梁季泽开着一辆香槟色的跑车冲他们狂摁喇叭。
“小乔,下来一趟。”梁季泽摁下车窗,冲乔桥挥了挥手里的小盒子。
乔桥眼睛一亮,她认出了盒子上的标志,是那个内裤的牌子!对了,秦瑞成马上要回来了,再拿不到内裤秦秦那里就说不过去了。
但是现在……
宋祁言的视线从后视镜里折射过来,看不出他的情绪,乔桥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表现地太迫切。
“我,我能去看看吗?”
宋祁言收回视线:“你想去就去。”
“我马上回来!”
一咬牙,乔桥飞快跳下车,跑到梁季泽的车窗边。
“给我。”她伸手去拿,男人却灵活地避过了。
“尾款呢?”
“刚才不是付过了吗?!”
“凭那几下就想打发我?”梁季泽单手搭在车窗上,笑容邪恶。

363:私人猎场
乔桥一指他背后:“你看那是谁?”
梁季泽扭头去看,她趁机去夺小盒子。可惜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小盒子像长在梁季泽手上一样,她竟然没抽出来。
已经回过味来的某人悠悠道:“敢骗我,尾款翻倍。”
“你……”
“拿去吧。”梁季泽把盒子扔给他,目光却落在她身后宋祁言的车上,虽然两个男人彼此看不到,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却一点都不少。
乔桥抓起盒子扭头就跑,生怕梁季泽改变主意。
至于尾款翻倍之类……凭本事赖的帐,为什么要还?
宋祁言对她手里的小盒子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既没有问里面是什么,也没有让乔桥打开给他看看。这让她着实松了口气,毕竟里面装的东西确实不好解释。
坐飞机来的,自然要再坐飞机回去,短短18个小时,她就在中国上空兜了个圈子,还观看了一场高水平的芭蕾表演,想想还觉得不真实。
出了机场,换上宋祁言自己的车,男人问她:“你要跟我走还是回学校?”
乔桥很想说跟他走,但一是秦瑞成快回来了,二是她必须回趟宿舍。
乔桥:“学校里还有点事……”
宋祁言点头:“我知道了。”
汽车启动,朝着星程的方向。
车里的气氛越来越凝滞,宋祁言一句话也不说,他越不说话乔桥心就越虚,最后甚至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前方就是星程的正门,汽车缓缓停下,车门锁打开,宋祁言示意乔桥可以下去了。
乔桥心一横:“我要跟你坦白。其实今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梁季泽去找我了,都是他袭击的我,我绝对没有主动招惹他!”
宋祁言挑眉。
“他给我的这个盒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我之前说过的,我托他帮我买的,一件衣服……”内裤也算衣服吧?
“这件衣服国内没有了,所以我就托他从国外帮我带。”乔桥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跟蚊子哼哼也没什么区别了。
“就这些?”
“就这些,千真万确。”乔桥表情委屈。
男人叹口气:“这就对了,我不是生气你跟他接触,但我不喜欢你什么事都瞒着我。”
乔桥嘟囔:“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呵。”宋祁言笑笑,“你要是跟别的男人接触一次我就生气一次,恐怕早就被气死了。”
“可是,你怎么看出来我跟梁季泽……”
宋祁言:“身体语言。”
“哦……”
“回学校吧。”宋祁言倾身过来在她嘴角亲了一下,“把事情处理完再去找我。”
乔桥捂着嘴角一路傻笑着回了宿舍。
“你可回来了!”朱妍一见她就大叫起来,“你上哪儿去了!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都不回!”
对了,飞机上是收不到信号的。
乔桥不想解释,直截了当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朱妍把她拉到一边,低声道:“我看到金思琪偷偷进你房间了!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让她进的,因为你房间是锁的,她拿着钥匙。但仔细一想不对啊,我想打电话问问你,你却人间蒸发了!”
朱妍这么一说,乔桥心里就有数了,她不禁觉得好笑,金思琪是有多馋那个剧本,连钥匙都搞来了,真就为了前途不择手段?
乔桥暗暗叹气,既然金思琪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别怪她心狠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朱妍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一把乔桥的脸,“金思琪进你房间是要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乔桥耸耸肩,她不打算把朱妍卷进来,“我房间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她要进就进吧。”
“啥?你就这反应?”
“不然我要怎么样?总不能为这点小事报警吧。”
朱妍一脸‘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的表情。
“好啦。”乔桥安抚道,“我这就回去清点清点,丢了什么一定找她行不行?”
朱妍:“我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目送朱妍回去,乔桥马上进入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一切如旧,金思琪下手很小心,除了书桌,她应该没碰其他地方。
剧本的摆放方向和角度也跟乔桥走时一样,如果不是她提前放在上面的一根头发不见了,还真不好确定金思琪动了它。
唉,何必呢?
乔桥把剧本随意地塞进抽屉,她下的网捕到了鱼,可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隔壁房间静悄悄的,金思琪肯定不在宿舍,这回她顺利拿到了全本,到底会怎么做呢?
不过不管怎样,最近这段时间金思琪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因为就算是把剧本送去影视公司审核,起码也要半个月时间,乔桥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下午的课金思琪也没来,赵向彤自己孤零零地坐在角落
里,就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金思琪这会儿应该在某个影视公司吧?但愿她发现不了剧本中的问题。
又过了几天按部就班的生活,金思琪出去的频率更高了,而且每次回来脸上都明显带着喜悦,估计跟影视公司接洽地非常顺利。乔桥全当什么都不知道,闷头过自己的生活。
晚饭后乔桥照例去操场跑了五公里,现在跑步不再是一件让她痛不欲生的事,反而当思绪混乱的时候,她更想借助跑步让身体和大脑平静下来。
“乔桥!”隐隐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乔桥纳闷地停下脚步。
“这里这里!”
清甜的女声引起操场上诸多男生侧目,声音的主人也没让他们失望,是个非常可爱的女孩子!
乔桥脑门上飞过一群乌鸦,虽然已经对莲一的女装扮相免疫了,但是大晚上你穿那么性感,还露着两个白花花的肩膀来操场真的大丈夫?
没发现跑道上所有男生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吗?
“你身体好了?”乔桥接过莲一递来的湿巾,草草擦了擦汗。
“好多了,再涂半个月药就彻底好了,这还要多谢你。”莲一甜甜一笑,冲她眨眨眼睛。
“江煜没说什么吧?”
“他啊。”莲一拉长音调,“我好之前会一直跟他保持冷战状态,不然又擦枪走火怎么办?我也是男人啊,男人的自制力是什么鸟样再清楚不过了。”
乔桥莫名想起把她推出杂物间的梁季泽。
“那你总得给他个理由吧?”
“技术太烂呗。”莲一坦然道,“我也没说错啊,全程我光顾着疼了,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噗……
江煜忒惨了,被喜欢的女孩子吐槽技术太烂,甚至因为这个不理他,对男人的自尊心是何等的暴击。
“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莲一话锋一转,“要不是你去找我,我早烧傻了。”
“朋友嘛,举手之劳。”
“那不行,我这个人很有原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莲一想了想,猛地一拍手,“对了,你要不要男人?别的事我不敢保证,勾引男人我可是一勾一个准,你看上谁,跟我打个招呼,三天之内我保准把他送到你床上去。”
乔桥:……
这孩子的价值观是不是有点歪?
“谢谢,但真的不用了。”
莲一:“别客气呀,我也没别的特长了。哦对,你们学校论坛上的男神榜我也看了,第一那个叫明野对不对?你喜欢那款吗?我帮你弄到手?”
“不不不……真的不用!”
“怕什么啊,睡一睡又不会少块肉,你就当嫖嘛。放心,我刚从国外弄了点很好的药,他不会知道你是谁的。”
乔桥:“……风有点大,咱们回去吧。”
“回去干嘛?睡觉啊?大好的夜晚浪费多可惜。”莲一强硬地挽住她的胳膊,“我不管,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必须好好谢你。你要是不喜欢吃窝边草,咱们就去外面打野食。”
“哥哥,你饶了我。”乔桥举手投降,“我真的没兴趣。”
其实是不敢。
“没兴趣?”莲一挑高眉毛定定看了乔桥半晌,忽然出手把她推到了旁边的墙上,倾身就要吻上来。
他力气真大!
乔桥这时候才意识到莲一确实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她试图格挡了一下,但完全没起作用。
莲一的嘴唇与她的在仅仅相距一厘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了,他狡黠地眨眨眼睛:“心跳这么快,你也不是对男人没有兴趣嘛。”
“就是只猪忽然撞过来我心跳也会加快的好不好!”
“你就别狡辩了。”莲一不由分说地拉起她的手腕,“现在回去,换上你最风骚的衣服,我带你去我的‘私人猎场’好好玩一晚。”

364:完美混入
乔桥几乎是被莲一押到宿舍楼下的。
“快去快去,裙子不许过膝,否则我亲自给你‘裁’掉。”莲一在乔桥膝盖上面十公分左右的位置比划了一下,“你上半身没什么吸引力,只能露腿了。”
“……我谢谢你没有直接说我胸小。”
“还好啦,贫乳也很可爱。”莲一歪头,“毕竟我也在走‘贫乳’路线呢。”
乔桥黑线:“你是主动贫,我是被动贫。本质区别好吧?”
莲一想了想,恍然大悟:“有道理,我明明可以戴义乳伪装36d的,唉,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两人又贫了几句嘴,乔桥就在莲一的催促下上楼回宿舍了。打开衣柜,发现她还真没几件‘风骚’的衣服,主要问题当然是她过于贫穷,而且为了买护肤品刚把置衣费用光了,柜子里衣服不少,但都是几年前的款式。
无所谓啦,乔桥随便挑了条裙子穿上,反正她也不打算真做什么,敷衍敷衍莲一就行了。
下了楼,莲一的脸果然拉得老长。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他扯了扯乔桥肩头的布料,“你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是想s粽子吗?我一个禁欲一星期的人都对你毫无欲望,更别说正常男人了。”
乔桥耸肩:“可我没别的衣服了。”
“是吗?”莲一歪歪头,忽然一笑,“那我亲自去检查一下。”
说完,他竟然绕过乔桥直接进女生宿舍里走!
“喂!”乔桥吓得一把拽住他,紧张地往宿管大妈的方向看了看,“你干嘛!要是发现有男人进来宿管会报警的!”
“怕什么?”莲一调皮地眨眨眼,“你觉得谁能发现?”
两人的拉扯引起了宿管的注意,然而即便有‘火眼金睛’之称的阿姨也只是皱着眉看了她俩一眼就移开了,完全没发现莲一的真实性别。
“看吧。不会有人发现的,走,带我去你的宿舍。”
“可你是个男人啊……”
“废话那么多?”莲一挑眉,“信不信我切成男声嚷嚷两句?”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莲一这才满意地继续往里走,他半点没有“偷渡”的自觉,路过每一间敞着门的宿舍都要探头往里看看,吓得乔桥拼命拽他。
“你们女人平时在宿舍也都裹着这么严实?”莲一不可思议道,“怎么一个裸的都没有?”
“在宿舍为什么要裸???”
“为什么不裸呢?穿这么多不嫌热吗?夏天男寝走廊里可到处都能看到‘遛鸟’的人哦,很有看头的。”
乔桥扶额,她懒得给莲一解释男女两性对裸体的看法有什么不同了。
“嗯?她们在干什么?”莲一好奇地盯着不远处几个在走廊里蹦蹦跳跳的女生。
“跳减肥操啦。”
莲一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女生宿舍是这样的,确实跟男寝有些不同,幸亏今天来实地考察了一下。”
乔桥:“……你早就想进来了吧?”
莲一:“嘻嘻,人艰不拆嘛。”
终于到了自己宿舍,乔桥先进去转了一圈确定没什么‘意外状况’,才敢把莲一领进去。
“你们宿舍挺不错嘛。”莲一新奇地左右张望,“一人一个房间吗?”
“对。”乔桥打了一下他伸出的右手,“不要乱动,桌上的东西都是我舍友的。”
“小气鬼,看看而已。”
听到外面有动静,朱妍好奇地探头出来看:“咦,乔桥,这是你朋友吗?”
“呃……对。”
“姐姐好。”莲一露出他那个标准的‘乖巧笑’,“我就在这里待一会儿,不会打扰你们太久的。”
“哇好可爱!”朱妍两眼放光地冲出来,“天啊,皮肤真好,为什么一点毛孔都没有?眼睛又大又圆,天生小鹿眼啊我酸了!呜呜呜,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变态但是小妹妹我可以捏捏你的脸吗?”
莲一笑着把脸凑过去,朱妍颤抖着轻轻掐了两把。
她捂着胸口:“太水嫩了吧!比巧克力还丝滑!啊,这就是美少女的皮肤吗?”
乔桥:“……朱妍你淡定一点。”
朱妍转头对乔桥怒目而视:“有这么可爱的朋友为什么不早点带来给我认识!”
“呃,我不知道你好这口……”
“其实我也很费解。”朱妍后退两步视线上下打量着莲一,“以前我看到可爱的女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是很嫉妒的,但你朋友完全不会让我有这种感觉耶,反而只想好好爱护她,是不是很神奇?”
乔桥:……因为他是男人。
莲一忽然道:“那姐姐你要不要抱抱我?”
“好呀好呀!”朱妍求之不得。
于是莲一就顺理成章地埋进了朱妍的胸里……
他甚至一边埋还一边冲乔桥眨了眨眼,脸上全是奸计得逞后的得意。
乔桥望天,她已经没
眼看了。
朱妍大呼小叫:“小妹妹你要多吃饭啊,身上这么瘦,抱起来都硌手。”
莲一:“嗯嗯,谢谢姐姐关心。”
三人正说这话,卫生间门打开了,金思琪裹着浴袍从里面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浴袍的前襟似合非合,饱满鼓胀的一对d乳若隐若现。
莲一眼睛立马亮了,他脱出朱妍的怀抱,过去一把握住了金思琪的手:“姐姐你好,我是乔桥的朋友,没打招呼就跟着她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金思琪有点懵:“哦,没有没有。”
“哇,姐姐的胸好大。”莲一惊叹后又苦恼地低头看看自己一马平川的胸口,“姐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样才能让胸变得跟你一样大?”
乔桥:=皿=,莲一你是男人啊你都没有胸怎么可能长胸!
他问到了金思琪的得意之处,她立马扬起下巴高高在上地开始指点:“多吃豆制品,少熬夜,还要多多按摩。不过就算你都做了,也未必会有一对大胸,还是要看基因的。”
莲一认真地点点头。
乔桥打包票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莲一:“那我可以摸摸吗?我太想要一对这样美丽的奶子……啊不,这样美丽的胸了。”
金思琪皱眉,才说了几句话就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唐突。
“姐姐,你别生气。”莲一眼里居然泛起泪光,“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因为平胸被班里男生欺负,他们还给我起了个‘搓衣板’的外号。我的第一任男朋友也嫌弃我是平胸跟我分手了,分手第二天他就找了一个d杯的女人。呜呜呜,我就想知道d杯到底是什么手感,让他义无反顾地抛弃了我……”
乔桥目瞪口呆。
朱妍喃喃道:“天啊,好可怜。”
他说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金思琪不好直接拒绝,就故作大方道:“好吧,你摸吧。”
莲一:“呜呜呜谢谢姐姐。”
说完,两只手一边一个直接抓了上去,不客气地开始揉捏搓弄。
金思琪情不自禁地哼一声,这个女孩子摸胸的手法,为什么跟男人一样?
摸了没几下,她就浑身燥热,脸上通红,金思琪狼狈地合起浴袍;“好了吧?差不多了。”
莲一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谢谢姐姐,姐姐的胸真软。”
乔桥已经在原地石化了。
回过神来,她一把将心情大好的莲一拽进了卧室,‘砰’一声关上了门。
“你在搞什么!”乔桥抓狂地摇晃他肩膀,偏偏为了不被发现还要压着声音,“你怎么可以直接去摸人家的胸!”
“为什么不可以呀?”莲一理直气壮,“我经过她同意了啊!”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个男人!”
“对啊,所以永远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不然你要怎么样?告诉你的舍友们她们刚才被一个男人流氓了吗?”
“你……”妈耶,他说得居然有点道理。
“好啦,不要大惊小怪。”莲一自来熟地躺到乔桥的床上,“你这里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整洁。”
乔桥词穷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以为你不喜欢女人。”
“啥?”莲一坐起来,“咱俩以前可是同事,你知道wawa是没有男同业务的!”
“那你和江煜……”
“喂,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好吧?”莲一撇撇嘴,“我是喜欢他没错啦,他要是个妹子我更开心,但他偏偏是个男人,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委屈委屈自己咯。”
乔桥觉得自己真跟不上莲一的脑回路。
“这就是你的衣橱吗?好寒酸哦。”莲一嫌弃地扯起一件,“还以为你是敷衍我才找了件老土的衣服,原来你所有的衣服都老土。”
“……吃土很久了,求轻喷。”
“早知道带你去我家了,咱俩身材差不多,我的你应该能穿。”
乔桥顺水推舟:“反正我也没有合适的衣服,干脆别去啦,我带你打游戏啊,可好玩了。”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让你嫖到个绝世大帅哥。”莲一撑着下颌想了想,忽然道:“你把衣服脱了。”

365:猎艳之旅
乔桥不动声色地往门口挪了挪:“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莲一气笑了,“当然是咱俩把衣服换换了!你以为我对你的玻璃板身材有兴趣?”
“换就换你好好说嘛。”乔桥低声嘟哝,“语气跟……一模一样。”
莲一:“不要磨蹭,快点。”
乔桥:“你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我人都在你卧室了,有什么好回避的。”莲一率先把露肩长毛衣脱下来,露出平坦的胸部和男性化的上半身。他的女装扮相实在太精妙,以至于真实的身体暴露出来后反而给人一种倒错感。
乔桥惊了:“你居然穿着安全裤。”
莲一更惊:“难道你不穿?”
“……”
乔桥抓狂:“安全裤是防走光的啊!你是男人你怕个毛线!”
莲一:“你以为这个社会男孩子就很安全吗?”
最后在乔桥的强烈要求下,莲一还是暂时去外面避了避。作为交换,他挑走了了乔桥衣柜里的星程校服,只不过中短裙被他提成了超短裙,视觉上大大拉长了他那两条纤瘦笔直的腿。
乔桥也换好了,她心情复杂地提了提毛衣的领口,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连男人的衣服都比她的骚气……
“干什么呢?”莲一一见她就不满地拧起眉毛,亲自上手把两边的领子拽下来,“肩膀都不敢露你是活在上个世纪吗?”
“但这样会冷啊……”只敢小声抗议。
“冷什么冷?”莲一哼一声,“一会儿给你找个火热的胸膛靠住就不冷了。”
妈妈,这个人好可怕!
莲一自己开了车来,乔桥自觉地坐进副驾驶。他的车算是唯一能透露出他真实性别的东西了,线条锋利,动力十足,像一匹精壮的野马,绝对不是“美少女们”会买的型号。
一路风驰电掣,下车后乔桥又跟着莲一七拐八拐钻进一条巷子,这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酒吧的招牌很小,夜色中散发出暧昧的玫红色,门口站着两个高壮的汉子,确认了莲一出示的卡片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里面果然是另一番天地,彩灯四射,音乐声震耳欲聋,还有专供脱衣舞娘们表演的高台,舞池里的人像饺子一样紧紧挤在一起,气氛极为热烈。
莲一穿校服又扎双马尾的“元气美少女”形象引起了很多男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让乔桥觉得很不舒服,但莲一却毫无感觉,拽着她不客气地挤开人群往前走。
两人找到一处无人的卡座,乔桥要点酒,被莲一拦住了。
莲一:“女人在这里是不用花钱买酒的。”
他话音刚落,侍者就端来两杯颜色绚丽的鸡尾酒,说是几号桌的客人送的。
莲一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给乔桥比了个“不行”的手势。
“又丑又胖,连酒我都不想喝。”他翻个白眼,“我穿着校服可不代表我是好骗的小妹妹,以为给点好处就跟着走了?也不撒尿照照自己。”
他话锋一转,转向瑟瑟发抖的乔桥:“你缩那么小干什么,生怕别人看见你呀?挺胸抬头,帅哥是要等的。”
乔桥:我只想安静地渡过这一晚……
又有男人来送酒,莲一像个苛刻的丈母娘,逐一评头论足后无情否决。如果有人想邀请莲一,莲一则话都懒得说,统一用一个白眼做回应。
“可惜啊,刚才有几个妹子还蛮正的。”莲一盯着舞池的方向咽口水,“要是以前我肯定出手了,但现在……退出江湖咯。”
他在为江煜守身。
乔桥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她清楚江煜是绝对做不到的。这两个人之间埋了太多的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掉。
“我去一趟厕所。”莲一站起来,“你别乱跑,我回来之前不要喝任何人送过的液体。”
“好。”
让她跑她也不会跑的,哪儿敢啊!
落单的女生在男人眼里似乎更好得手,莲一刚走,就有好几波男人来搭讪,乔桥一视同仁,全部拒绝,慢慢的,也就没人再过来自讨没趣了。
乔桥开始无聊地左右张望。
难怪莲一叫这里“私人猎场”,真是空气都黏糊糊的,旁边卡座的一男一女已经在抱着啃了,重点是乔桥记得他们才见面不到一分钟。
再往左边看——咦?那是江煜吗?
乔桥生怕自己看错了,使劲儿揉了揉眼。还真是他,毕竟能把粉红衬衫穿这么骚包的也没几个了。
江煜坐得不远,他那个卡座里聚了一大帮人,都衣着时尚,一看就来自同一个圈子。江煜正搂着一个穿黑裙子的女孩,两人边喝酒边笑。
乔桥看了眼厕所的方向,莲一应该暂时还不出来。
她径直往江煜的卡座走去。
江煜忙着搂人,一开始没看见她,还是他旁边的人提醒,江煜才抬头。
“咦?”江煜惊喜道,“你也来这里玩啊?来来,坐下,喝点酒吧
?”
乔桥皮笑肉不笑:“你看我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好不好看?”
江煜不明所以:“好看啊,怎么了?”
乔桥:“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觉得眼熟?”
江煜茫然地又盯着看了几秒,忽然脸色大变。他瞬间就松开了搂着黑衣小姐姐的手,还惹来后者娇嗔地抱怨。
“她人呢?”江煜单手撑额做遮挡,小心地四下张望。
“去厕所了。”
江煜:“她不知道我来了吧?”
乔桥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快走吧,下次再被我撞见我就不管你了。”
江煜:“别啊,以后有情况还得靠你给我报信……”
乔桥:“你图什么啊?你俩好好在一起不行吗?”
江煜:“我为什么要为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你不也这么想的吗?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
乔桥:“谁跟你一条船,我那是被迫的!”
“对对,被迫。”江煜露出‘我懂你’的表情,“我也是被迫。”
乔桥真想当胸给他一脚……
时间紧迫,两人不多废话了,江煜跟朋友们打了个招呼后就从后门溜出去了,动作又快又熟练,估计不是第一次了。
乔桥回到卡座,她其实非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跟莲一说,然而还没等她做出决定,莲一就回来了。
莲一笑得很甜:“你猜猜我刚才碰见谁了?”
乔桥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江煜吧?”
莲一:“嗯呢,你猜得真准。”
他冲身后打了个响指,蔫头蔫脑的江煜冒了出来,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乖得像只见了猫的老鼠,守着椅子也不敢坐。
莲一冲他笑:“坐呀,我又不吃人。”
江煜心虚地看了他一眼,这才小心地贴着椅子腿坐下了。
莲一:“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江煜‘腾’得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莲一:“坐下坐下,仰着头说话很累的。”
江煜只能战战兢兢坐回去。
乔桥扶额,江煜在她面前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结果却是个如假包换的妻管严。也真佩服他,都怕成这样了还不肯放弃‘花园’,可以说是用生命在泡妞了。
江煜偷偷瞄了乔桥一眼:“她让我来的。”
乔桥:“啥?”
江煜:“她跟我说你在这儿,我一问,这地方很危险啊,我就马上赶过来了。”
莲一:“哦?所以是为了保护我?”
江煜:“那肯定啊,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
莲一笑笑:“那你怎么又去后门了呢?”
江煜:“我找不到你只能四处乱转了,我都不知道那是后门。”
靠。
要不是乔桥十分钟前刚跟他说过话,指不定就信了!
莲一:“编的还挺像回事。”
江煜:“我真没编,不信你问乔桥。”
大哥,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啊!
“我不用问她。”莲一淡淡道,“如果是她叫你过来的,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摆出来我看看就行了。”
江煜面如死灰。
好死不死的,刚才坐在江煜怀里喝酒的黑裙小美女端着酒路过,她认出了江煜,二话不说扑了过去:“哥哥,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好无情!”
江煜反应特别激烈,几乎是把小美女从身上撕了下来:“你谁啊,喝多了认错人了吧?”
小美女特别委屈:“哥,刚才你还让我坐你怀里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江煜:“你闭嘴!”
莲一从头到尾都不说话,只静静看着江煜和小美女撕扯,他越是这样,乔桥就越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美女骂走,江煜额头上全是汗,他连跟莲一对视的勇气都没了,只能悄咪咪地给乔桥递眼色,里面满是乞求。
乔桥只想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莲一站起来:“乔桥,下次再给你找个帅哥,今天我累了,先回去了。”
江煜立刻屁颠屁颠凑上来:“我送你。”
莲一看他一眼,冷笑:“你是谁啊?”

366:偷天换日
江煜急了:“宝贝,我知道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打我骂我都行,但你是我女朋友,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啊!”
莲一:“我是你什么?”
江煜:“女朋友啊!”
莲一笑了:“从现在起不是了。”
说完,他拉上乔桥,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桥只来得及递给江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车还没启动,莲一就重重锤了一下方向盘,汽车发出一声鸣笛,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乔桥赶紧握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要砸下去的第二下。
莲一深吸了口气,冲乔桥露出一个微笑:“没事,你松开吧,砸多了我还手疼呢。”
乔桥:“你要是实在气得慌,我帮你找人揍他一顿吧。”
莲一:“干嘛要找人揍,我又不是女人,我自己就能揍。”
乔桥:“……有道理。”
“我还没受过这种屈辱。”莲一阴仄仄地说:“他等着吧。”
乔桥莫名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她打算回去先给江煜上柱香,毕竟朋友一场。
猎艳之夜被江煜毁了,莲一也没了继续的兴致,他要先把乔桥送回学校,然后自己再回家。
乔桥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傻事,坚决不肯让他独自开车,正好莲一也不想回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在乔桥宿舍暂住一晚。
他俩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宿舍其他人早就睡了,乔桥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借给莲一,又等了一会热,莲一就洗完澡出来了。
这还是她头一回见到莲一素颜的样子。
他是身材纤瘦的那种男生,从头到脚都很有少年感,下巴尖尖的,脸庞很素净,面部轮廓也是雌雄莫辩的柔和,跟女装的模样判若两人。
莲一见乔桥盯着自己不放,奇怪地摸摸脸:“有这么吓人吗?”
“不吓人不吓人!”乔桥摇头,“我是觉得你素颜也很好看啊。”
莲一:“好看又什么用。”
他明显心情不太好,乔桥把自己一件不穿的睡衣借给他,莲一疲惫地躺在床上,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乔桥抱出一床新毯子:“没有更厚的了,你凑合盖吧。”
莲一:“没事,我不困。他给你发消息了吗?”
这个他自然指的江煜。
乔桥这才想起手机早被自己弄成了静音,赶紧翻出来看,新消息堆了一屏幕,都是江煜发的。
“他问我为什么你会去那个酒吧。”
莲一哼一声:“还敢倒打一耙。”
乔桥:“他可能就是单纯的好奇……”
莲一:“你告诉他我去约炮了。”
乔桥咳一声:“这不太好吧。”
莲一:“你要是不想一整晚都被他骚扰,最好按我说的回。”
消息发过去,江煜那边果然没声了,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莲一看乔桥傻站着不动,拍拍床铺:“你不上来吗?”
乔桥想了想:“我还是去外面沙发上睡吧。”
“哦,我忘了。”莲一不好意思地爬起来,“习惯了女装就这点不好,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是个男人。这是你的床,你睡,我去外面。”
“你能睡着吗?”
莲一:“呵呵,为什么要睡觉?时间这么宝贵我当然要想想怎么‘复仇’。”
说完,他抱着毯子出去了,临走不忘顺走了桌上的纸和笔,这是要把复仇的步骤拆解出个1234吗?
乔桥暗暗决定给江煜再多加一炷香。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总梦见莲一的真实性别被舍友发现,接着又引来宿管,引来警察……
醒来时外面天还是黑的,乔桥看了一眼时间,幸亏还有十分钟朱妍才起床,她赶紧穿好衣服去客厅。
莲一的睡姿非常奔放,沙发那么窄他竟然硬是横过来了,毯子只勉强盖住了小腿,乔桥借给他的睡裙也蹭到了胸口,下半身虽然穿着内裤,但那鼓囊囊的一包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该有的。
乔桥先揪过毯子把他下半身盖好,才推推他的头:“起来吧,我舍友们快醒了,别让她们看见你。”
莲一睡眼惺忪地哼哼了几声,这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闭着眼走到乔桥房间,倒头栽在床上又失去了意识。
……说好的不睡觉呢?
摇摇头,乔桥没空管他了,今天她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
翻出梁季泽给她的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崭新的男士内裤,与明野弄丢的那条一模一样,乔桥小心翼翼地拿出来看了看,要不是感觉这么做过于变态,她还真想使劲亲它一口。
这可是实打实用身体和劳动换来的!
想到那两串拉珠,乔桥还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好了,只要今天去秦瑞成家把内裤放回原位,这把悬在她脑门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就永远消失了!
收拾妥当,又给莲一留了张字条,乔桥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学校了。
千里之外,秦瑞成和发小陆星也走进了一家内裤店。
“搞不懂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你怎么还有闲心逛商店?”陆星望着一柜子琳琅满目的男士内裤,无语道,“还是这种店。”
“活该你找不到女朋友。”秦瑞成拿起一条印着粉红豹的内裤,“这叫情趣。”
店员认出了秦瑞成,热情地迎上来:“秦先生最近忙什么呀?您好久不来了。”
秦瑞成:“新款都在这儿了吗?”
店员的目光在粉红豹内裤上溜了一圈,了然道:“里面还有一批今天刚到的,跟您手上这个是同一系列,您一定喜欢。”
“好,带我看看。”
秦瑞成挑了半天,最后心满意足地拿了五颜六色的一沓出来结账。全程围观的陆星抽了抽嘴角,对秦瑞成的审美已经无语了。
“对了,之前那个gx系列没再补货吧?”秦瑞成顺嘴问道。
“呃……”店员迟疑了几秒,“秦先生,不瞒您说,上个周刚从国外调来一条。”
“嗯?”秦瑞成皱眉,“我买的时候你不是说售完绝版吗?”
“国内当时确实绝版了,但……”店员压低声音,“小道消息说有一位‘大人物’看上了,找我们总部活动了一下,所以又从a国调了一条过来。但是您放心,a国的版跟国内的版不太一样,细节也略有不同,所以,您那条还是绝版的。”
秦瑞成不屑地嗤了一声:“什么大人物啊,你告诉我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店员面露难色:“这个……不好意思,客户的隐私我们不能泄露。”
秦瑞成:“行,你给我包起来吧。一条一条包。”
店员:“好,您稍等。”
店员刚进入内间,秦瑞成就把电脑屏幕扳到了自己的方向,熟门熟路地操作了起来。
陆星:“啧啧,你这样不太道德吧?”
秦瑞成:“老子每年在这儿花这么多钱,用用电脑怎么了?”
他往下翻着记录,忽的眼睛瞪大了,脱口而出一句“卧槽”。
陆星:“怎么了?”
秦瑞成:“我还真认识!”
陆星好奇地凑过来,一看名字也乐了:“我还以为全天下就你口味这么烂呢,想不到堂堂影帝也好这口。”
秦瑞成盯着屏幕上的名字,少见地没跟陆星互怼,而是陷入了沉思。
是巧合吗?还是……
乔桥把内裤圆满地放回了秦瑞成的衣柜,确保看不出一丝动过的痕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桩破事终于结束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房子好久没人住,密闭得再好也有点落灰了,乔桥干脆挽起袖子,把家里彻底清扫了一遍,也是为了防止遗漏下什么线索,要是被秦瑞成发觉她带别人来过,那她就是有一百个屁股也不够他打的。
这么一扫还真扫出东西来了,沙发下有一粒男式衬衣扣子,八成是她跟明野撕扯时拽掉的,乔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暗道好险,赶紧扔掉了。
莲一给她发了消息,说他已经回家了,并且给乔桥拍了一张他的‘复仇计划’,一整页a4纸写得满满的,虽然字很潦草,但乔桥还是辨认出了‘打断腿’这三个大字。
……有点可怕。
她当即就决定以后绝不得罪莲一。
收拾了一天,屋里上上下下终于光亮如新,乔桥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最后再把垃圾打包扔出去就可以回学校了。
等明天秦瑞成回来,给他一个大惊喜。
乔桥嘿嘿傻笑了一会儿,忽然觉得桌上的花瓶里缺点啥,恍然大悟地打开手机软件,直接订了一束花。
只是为了让花瓶有点用处而已,才不是特意买来给某人的呢……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乔桥一边暗想现在的外送服务速度也太快了,一边迫不及待地开门探出头。
什么都还没看清,眼前就是一黑,接着脸就撞上了一个热乎乎又硬邦邦的东西……
好像是——一个人的胸膛?她被人罩进衣服里了???

367:被中play
想明白以后,乔桥马上开始挣扎,同时心如电转地想到菜刀等利器的位置,如果歹人要把她拖进屋子,她也有一战之力。
不过这个味道……好像有点熟悉。
来人一言不发,力气却大得惊人,他用衣服蒙住乔桥头的同时就把她的四肢锁住了,乔桥想喊,也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
她被拖进屋子,蒙在眼上的衣服也换成了毛巾,乔桥趁他没手捂自己的嘴,争分夺秒地威胁:“我定了一束花,马上就送来了,你要是不想被人撞见,现在就放开我,我可以保证不报警。”
那人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乔桥听见他敲击屏幕的声音,很快,一个机械的合成女声响起:“你买花干什么?”
乔桥皱起眉,现在是关心她为什么买花的时候吗?
心里虽然有了疑虑,但她还是老实地回答:“因为花瓶一直闲着,不太好看。”
女声又响起:“为什么偏偏今天买?”
乔桥佛了,心想你这歹徒怎么这么八卦呢,她买个花还要交代下来龙去脉吗?
“因为今天才想起来买。”
“不是为了送给某个人吗?”
乔桥再迟钝这时候也回过味儿来了,她咬牙切齿地想,秦瑞成,你不是想捉弄我吗,我就跟你玩个大的。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买花送人?”乔桥开始表演,“谁值得我这么费心啊?男人吗?男人在我眼里从来都是工具!”
“……”
“就比如这套房子吧,就是一个叫秦瑞成的冤大头送我的,我只要随便夸他两句,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他还傻乎乎地以为我喜欢他,怎么可能?要不是看他有钱,我才懒得理他——”
“乔桥!”男人暴喝一声,乔桥感觉一阵劲风扑面而来,接着就被人扑倒在沙发上。
乔桥哈哈大笑:“秦秦,你太沉不住气了,我才刚开了个头呢。”
蒙眼的毛巾被人扯下来,乔桥正对上秦瑞成的眼睛,她愣了愣,再也笑不出来了。
秦瑞成胸膛剧烈起伏,眼眶通红,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胳膊上的青筋鼓起又平下去,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完了,玩笑开大了!
乔桥赶紧伸手环住秦瑞成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哄:“怎么还认真了呢?我说着玩的,我早就知道是你了,哪有坏人进来不图财不图命偏偏跟一瓶花较劲的,我是故意逗你呢。”
秦瑞成哼得一声别过头,不理她。
唉,哄一个大男人就算了,还要哄一个像三岁小孩的大男人,她也太难了!
“真的真的。”乔桥坚持不懈地转到秦瑞成正面,“你看我真诚的双眼。”
“不看!”
“那你摸我坦荡的心跳!”乔桥抓着秦瑞成的手往胸口放。
“不摸!”
啧,美人计都不好用了,看来这次真惹大了。
“秦秦!”乔桥使劲儿拽着秦瑞成的手来搂自己,“好啦,我承认错误,我不该逗你,秦秦肚量最大了,不跟我一般计较,好不好?”
“真的不喜欢我吗?”男人闷声闷气道。
“怎么可能!”乔桥就差举起三根手指对灯发誓了,“那些话都是我为了逗你编出来的,你一个字也别信!”
秦瑞成还在生闷气,乔桥绞尽脑汁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要下个周吗?”
“我早回来你不高兴?”某人挑起眉。
乔桥:“……”她深刻理解了男人为什么面对生气的女友时会束手无策了。
真连呼吸都是错的!
门铃响起,这回肯定是花送到了,乔桥大喜过望,连忙开门把花迎了进来。
“嘿嘿,秦秦,都是给你的。”讨好地把花递过去,“知道你明天过来,特意定的。”
秦瑞成:“特意定的白菊花?”
“……这款正在打折。”
“真丑。”秦瑞成语调嫌弃,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了起来,还掏出手机给这束白菊咔嚓咔嚓拍了好多照片。最后慎重地插进花瓶,灌上充足的水,尽可能延长这些花朵的生命。
总算哄好了。
乔桥长出一口气,默默擦汗。
“以为这样就行了?”秦瑞成斜睨一眼。
“嘿嘿,我可没这么想。”乔桥讨好道,“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饭吧?”
“吃你。”
“这……”乔桥本想用‘白日宣淫有伤风化’这个理由拒绝,但她绝望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
“我要吃你。”秦瑞成目光炯炯地盯着她,“要吃小屁股,小尖尖,小嘴巴——”
“不要说了!啊!”乔桥羞得拼命去捂他的嘴巴,秦瑞成反手把她抱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卧室走。
“等等!秦秦你不想知道这阵子我过得怎么样吗?”
男人停下脚步,乔桥一喜,心想有戏。
“咱们先吃饭,边吃我
边给你讲。”
秦瑞成:“吃饭就不用了,我气饱了。你可以边被我插小洞洞,边给我讲。”
乔桥气急:“那种时候……谁、谁讲得出来!”
“那就别讲了。”秦瑞成邪邪一笑,“反正你不让我来一发的话,我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说完就把乔桥往床上一扔,柔软的床铺瞬间把她淹没了,好不容易扒开被子伸出个脑袋,只见秦瑞成已经脱得精光,赤条条站在床前了。
她发誓从进卧室到现在只过去了十秒!这家伙天赋异禀吗?!
“你看,小秦秦多想你。”秦瑞成撸了撸两腿之间已经完全勃起且直挺挺翘着的阴茎,语气很是委屈。
好像在应和他的话,鸡蛋大的龟头中央‘咕嘟’冒了一大坨透明的前列腺液,然后顺着阴茎的曲线滴到了地板上。
乔桥脑子里飘过四个字“在劫难逃”。
她太熟悉秦瑞成这种状态了,只要两人隔一段时间不见,他就会精虫上脑,除了做爱什么都不想,如果不满足他,你就哪里也别想去,什么也别想干,他会磨到你同意为止。
当然,磨下去的前提是他还有耐心,要是耐心也用光的话……
乔桥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液。
“你快摸摸它。”秦瑞成不紧不慢地上床,大鸡巴翘得都快戳到他的腹肌了,“硬得我好痛。”
乔桥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嗯?”秦瑞成眯眼,“你敢嫌弃它?”
妈呀,这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那么大一个玩意儿凑过来任谁都会后退的好不好!
“后悔也没用,你的小屁股今天我插定了。”
说完,他嘿嘿一笑,猛地扑了上来。
“不要啊!!!”乔桥手脚并用在被子里翻腾,这床柔软地有点过分了,导致她四肢不着力,怎么都使不出劲儿。
一床大被子从天而降,兜头把她罩住,眼前一片漆黑,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乔桥最怕这种情况,她总觉得秦瑞成一定就在她附近,但她既看不见也摸不着,这种被人狩猎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我要出手了。”秦瑞成的声音响起,乔桥还没辨清楚是从哪儿传来的,下半身就是一凉,裤子居然被人拽掉了!
“秦瑞成!”乔桥咬牙,“不要闹了,我生气了!”
她顾不上看不见,干脆两手在被子里乱摸,结果还真让她摸到了什么,乔桥以为是秦瑞成的手腕,惊喜地喊:“我抓到你了!你再乱动我就咬了!”
“咬吧。”秦瑞成的声音却从她身后响起,“不过我更喜欢你把‘咬’字分开念。”
乔桥这才意识到她抓的地方好像不太对劲儿……
嗯……如果是手腕的话,应该能摸到手腕骨才对,如果不是手腕,那男人的身体上还有什么地方是硬硬热热又没有骨头的呢……
乔桥像被烫了一下似的赶紧松手,耳边传来秦瑞成的笑声,她恼怒地回头要抓人,一双大手伸来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她一把,乔桥再次栽进床铺里。
这回是真正的下体一凉,内裤消失得无影无踪,男人沉重的身体压上来,接下来的一切就非常顺理成章了,乔桥呜咽一声,被人以抬起一条右腿的姿势进入了。
狭窄的空间中两人呼出的气息尤为浑浊,秦瑞成刚一插入就忘情地挺动起来,爽得直抽气。
“小乔,你他妈要爽死我。”秦瑞成一把将罩在两人头上的被子掀开,灯光刺目,乔桥只好仓促地捂住眼睛。
阴茎激烈地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抽送,隐蔽的穴口被迫暴露在灯光下,秦瑞成拽过来一个枕头垫在她后腰,让自己的性器能抵达更深的地方。
“啊啊!慢点……秦秦……慢点!”乔桥的声音支离破碎,她现在的造型非常淫荡,上身是完好的,内衣和衬衣都整整齐齐,但下半身却一丝不挂,男人的性器深深地埋进她体内,交合处粘稠湿润,像一片沼泽地,撞击的声音非常响亮,乔桥恨不得自己变成聋子。
“慢点?”秦瑞成一笑,“可以。”
他说完,将性器抽出一大截,猛地又狠狠挺入:“这个速度怎么样?”

368:试探你
秦瑞成射第一遍的时候,乔桥意识还算清醒,她心想太好了,总算见到胜利的曙光了,咬咬牙,忍一忍,顶多再熬个两遍,她就解放了。
秦瑞成射第三遍的时候,乔桥还有点意识,她以为终于结束了,没想到才隔了十来分钟,男人热乎乎的身躯又扑上来,狗狗一样从被子中把筋疲力尽的她扒拉出来:“我又硬了,这次换个姿势。”
再往后她的意识就很模糊了,反正只记得自己被摆成了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趴在她身上的人像是体力无限一样,永远在进行着某种活塞运动,乔桥太绝望了,就好比一个人蹲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临出狱的前一天得知自己其实判的是无期一样。
秦瑞成又开始扒拉她,乔桥忍无可忍:“够了吧!”
“够?”男人舔舔嘴唇,“咱们这么久没见,次数我可都攒着呢。”
他拉过乔桥的手去摸他两腿之间的囊袋:“不信你摸。”
囊袋鼓鼓的,胀胀的,一点也不像刚射过好几遍的样子……
这人是怪物吗?
“你是不是累了?”秦瑞成亲亲她的嘴唇,乔桥麻木地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好吧,把你累坏了也不好,不折腾你了。”秦瑞成说着把自己又双叒叕硬起来的性器挤进她体内,“最后再来一次就真不折腾你了。”
乔桥:“滚!我再信你我就是大白痴!”
……
水温刚刚好。
乔桥舒服地靠着浴缸壁,旁边摆着切好的水果和汽水,秦瑞成则殷勤地帮她洗头发。
“这个力度怎么样?”
乔桥:“往左一点。”
“这样呢?”
乔桥:“嗯……爽!”
过了一会儿。
乔桥:“我只是说了个爽字而已!你属泰迪的吗?!”
秦瑞成委屈:“这又不是我想控制就控制得住的!”
乔桥:“你可以先穿上衣服啊!布料的束缚可能会让你清醒一点。”
话音未落,男人长腿一伸干脆跨进了浴缸。
乔桥吓得双手交叉抱住胸:“你你你你要干嘛?咱们说好的,床上那是最后一次了!”
秦瑞成无辜道:“你不是想让我穿衣服吗?我也跟着一起洗就不用穿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
你就是光着屁股去大街上裸奔我也不管了!
好在秦瑞成虽然色心不死,但多少还是有点数的,知道再折腾乔桥就真玩坏了,所以两人泡得还算和谐。
秦瑞成帮乔桥擦干净头发,又抖开睡袍给她套上,一切收拾妥当后才开始处理自己。
男人就那么讲究了,毛巾象征性在身上蹭了两下就直接裹上浴衣,平时只要乔桥在,秦瑞成是懒得穿内裤的,而且他觉得遛鸟这种行为也是展示他男性魅力的一种方法,毕竟谁见鸡儿小的人溜过?
手指在盛放内裤的格子上滑过,秦瑞成忽的想起什么,又停住了。
他拉开抽屉,一格格内裤摆得整整齐齐,都是同一个牌子,秦瑞成尺寸比一般人大,所以很多牌子的内裤他穿着会紧,唯独这个a国品牌的内裤还凑合。
他想起内裤店显示屏上的‘梁季泽’三个字,暗道自己真是越来越患得患失了,只要跟乔桥有关,他就没办法平常心对待。
抱着无聊的心态翻出那条绝版的gx系列内裤看看,秦瑞成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这不是他的那条。
因为穿了这家牌子很多年,布料和走线甚至不用看,上手一摸就知道问题在哪儿,秦瑞成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梁季泽从国外调了一条同款回来,结果这条同款却落在了自家的抽屉里,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小乔啊小乔,是不是该夸夸你太聪明?要不是国内国外的版有细微差别,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客厅。
乔桥瘫痪在沙发上,刚泡完澡她骨头都是软的,抬抬手指都嫌累,唯一的体力消耗就是抬起脖子喝气泡水。
浴室门发出一声轻响,乔桥懒洋洋地招呼:“你怎么待了那么久?冰块都化了。”
“我挑内裤呢。”秦瑞成晃过来,“你看这条怎么样?”
他穿的就是被乔桥换过的那条。
乔桥愣了愣,心想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但她怎么都觉得此事万无一失,绝不会被看出破绽,所以定了定神:“嗯,挺好看的。”
秦瑞成:“你知道我为什么挑这条吗?”
乔桥心颤了颤,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知道。”
秦瑞成:“因为我很喜欢这条,而且它是绝版的,国内已经没有了。”
……怪不得为了一条破内裤她差点折腾出去半条命,她该说明野眼光太好吗?随便都能选中绝版。
“哈哈。”乔桥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样式是挺别致的。”
秦瑞成意味深长道:“国外虽然还有,
但跟国内的有一点区别,不是常年穿这个牌子的人是发现不了的。”
乔桥:……
她觉得自己好像该坦白了,但又不能肯定秦瑞成是不是单纯地在介绍背景。
乔桥:“那、那你能发现区别吗?”
“不知道。”秦瑞成笑笑,“我又没见过国外的。”
呼……
乔桥感觉短短几分钟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她打个哈哈:“不聊那个了,来来,吃水果。”
秦瑞成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点点头就坐到了乔桥身边。两个人和谐地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吃喝喝。
“小乔,你真的没什么事要告诉我吗?”男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乔桥心脏又开始颤了,她强自镇定:“没有啊,你怎么了?”
“我不在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了?”
“没干别的,就上课啊。”
“嗯。”秦瑞成扔了颗草莓进嘴里,意味深长道:“希望你说得是真的。”
乔桥快顶不住了,她从小到大撒过的谎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被迫撒谎不算),缺乏强大的心理素质。她总觉得秦瑞成在暗示什么,他等着乔桥招供。
乔桥动了动嘴唇:“秦秦,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秦瑞成又恢复了悠哉悠哉的样子,“我就随便问问。”
但凡他回答的语气稍微严肃一点,乔桥都会屁滚尿流地把一切都招了。可他看起来好像真就是随便问问,乔桥反而拿不定注意,一犹豫,这个话题就过去了。
第二天。
一缕阳光照在乔桥脸上,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表,惊悚地发现她快迟到了。
“醒醒!”乔桥无法把自己从男人钢铁般的胳膊中拔出来,无奈只能叫醒他,“我要上课去了,你先让我起床……”
“上个屁课,不许去。”秦瑞成闭着眼睛嘟嘟囔囔,胳膊收得更紧了,“好不容易见面,抱都没抱够呢……。”
“你……”乔桥哭笑不得,“我上完课再过来,今天这门很重要,要画考试重点的!”
“再废话就操你。”
“……”
乔桥不敢吱声了,但是课还要上啊,她只能像毛毛虫似的在秦瑞成怀里拱来拱去,试图悄无声息地脱困,可惜蹭了没几下,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掐。
“欠操是不是?”秦瑞成睁开眼睛,意识清明,早没了刚才的困倦。
“你、你不睡啦?”
“蹭得我难受,谁还睡得着。”秦瑞成掀开被子下床,赤身裸体地进浴室,“你不是要上课吗?我陪你。”
“陪我上课?”乔桥惊了,“这个不行吧……”
“怎么不行?你们的课难道只给本专业的人上?”
乔桥仔细想了想,好像真行得通,因为她偶尔能在教室里看到陌生面孔,朱妍说是其他专业来蹭课的。
“可……可你不是星程的学生啊。”
“我有校服。”秦瑞成刷着牙口齿不清地说:“校园卡更好办,我随便借一张就行了。”
“……”无法反驳。
乔桥:“你怎么忽然想跟着我去上课了?”
秦瑞成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梁季泽是不是在你们学校开着课?”
“嗯,你要找他吗?”
“我有点事问问他。”
乔桥不明所以:“哦,但他不是天天都在学校,而且今天没有他的课。”
秦瑞成:“没事,到时候你告诉我他办公室在哪儿,我自己去找就行。”
乔桥只好点头答应。
有秦瑞成开车,比乔桥自己坐公交快多了,因此两人虽然在家耽搁了一会儿,但到校时间还不算晚。
门口的保安也不是对进校的每个人都拦下检查,他们只会抽查那些形迹可疑的人。秦瑞成一身校服,气质清爽,面容英俊,完美符合星程学生的所有特征,因此反而没人来查他。
乔桥回宿舍拿上课本,又给秦瑞成带了纸和笔,她从窗户往下一看,只见男人正双手插兜,百无聊赖地等在楼下,和煦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身姿极修长挺拔。女生们来来往往,基本都要回头多看他一眼。
啧。
乔桥心想,真帅。

369:警惕的秦瑞成
有人来蹭课是正常的,但有帅哥来蹭课就不正常了!上课铃还没响,女生们就激动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都在猜测大帅哥的来历。
秦瑞成倒很坦然,他径自走到最后一排坐下,纸和笔随便往桌上一摆,目光就粘在乔桥身上了,仿佛在说“识相点就过来跟我坐一起”。
乔桥当然不会过去,来之前已经商量过了,听课可以,但要低调,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跟乔桥认识,否则惹出事来秦瑞成的身份就兜不住了。
秦·非常不爽·瑞成只能委屈地把自己过长的两条腿挤进桌椅间的空当,好在他前排没有坐人,那两只乱伸的脚才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班主任刘丽文一进教室就看到了后排那个过分英俊的男生,她已年过三十,可女人无论多大年纪,见到帅哥的反应都是差不多的。刘丽文不禁暗喜她今天穿的是新买的连衣裙而不是死板的职业装,这会让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今天,我要跟大家说一个好消息。”刘丽文清清嗓子,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温柔了,“咱们班金思琪同学创作的剧本,已经被白杨影视公司看中了。”
“什么?金思琪写剧本了?”
“白杨影视公司?是我知道的那个白杨吗?公司名称能重复吗?”
“看中的意思是什么?签了合同吗?”
……
班里乱成一团,金思琪轻蔑地一笑,端正地目视前方,对耳边一切嘈杂都置之不理,完美展现着一位成功者该有的姿态。
刘丽文两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台下渐渐噤声,同学们都等着刘丽文开口。
“虽然还没签合同,但是白杨影视公司对金思琪同学的剧本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而且,剧本已经通过了最难的一审和二审,只要再走个流程确定不存在抄袭的情况,就可以正式签合同了。”刘丽文面带微笑,对自己能带出这样优秀的学生而感到骄傲:“金思琪同学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历年来还没有表演专业比编剧专业更早卖出剧本的先例,大家为她鼓鼓掌吧!”
台下响起掌声,经过了班主任的证实,众人看向金思琪的目光中开始夹杂羡慕和嫉妒之色。
金思琪高高扬起下巴,对着一切都享受得心安理得。
乔桥也跟着鼓了两下掌,金思琪卖剧本的速度比她预想的快很多,她是生怕偷剧本的事暴露吗?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她一直攥着不肯拿出来,乔桥后面的计划也就没法实施了。
但是白杨公司的三审……
乔桥有点头疼,一审二审她不担心,三审反而心里没底,只能保佑白杨公司发现不了吧。
上课时候乔桥不好总回头看秦瑞成,心神不宁地熬到课间休息,发现男人早就鼓成了一只人形河豚,正在爆炸的边缘。
也是……刘丽文讲课的枯燥程度能在全校排进前三甲,大量废话又跟唐僧念咒差不多,他能忍下来没夺门而出已经很不容易了。
乔桥正犹豫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安慰一下他,却发现刘丽文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到了秦瑞成面前,她亲切地问道:“这位同学,你是哪个专业的?”
秦瑞成头也懒得抬,冷淡地回答:“编剧。”
“哦!”刘丽文笑得更温柔了,“原来是编剧专业的同学,你是不是听说了金思琪的剧本被选中才特意来蹭课的?”
不等秦瑞成回答,她就温柔地笑道:“我这个做老师的也没怎么辅导,都是孩子们自己悟性高,不过艺术都是相通的嘛,你有什么不懂的一样可以来问我。”
秦瑞成:“没有。”
刘丽文:“啊?”
在乔桥疯狂的使眼色攻势后,秦瑞成才不情不愿地憋出一句:“谢谢老师,我没什么问题。”
刘丽文:“哎呀,男孩子不要害羞,课件你要不要?给老师留一下电话,我把课件发给你。”
他慢悠悠道:“这点小事就不麻烦老师了。”
说完,秦瑞成绕过刘丽文径直走到乔桥面前,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这位同学,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发课件用。”
乔桥:“……”
众目睽睽之下,她尴尬地把手机号输了进去,虽然输到一半手机就自动蹦出了她的号码。
备注是“小屁股”。
妈蛋。
乔桥皮笑肉不笑地把手机还给秦瑞成,备注改成了“你爸爸”。
秦瑞成深深看她一眼,优哉游哉地走了。
上课铃响起,刘丽文再次回到讲台上,乔桥以为她上节课扯了一堆废话,这节能稍微讲点有用的,结果她又花了大半堂渲染金思琪的剧本多么优秀,直到临下课十分钟,才让同学们拿出教材画一下重点。
朱妍:“白白浪费我两小时,早知道翘课去自习了!”
能让学霸说出这种话,可见讲得多水。
秦瑞成也早坐不住了,下课铃一响他就开始蠢蠢欲动,但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光,他不好直接去找乔桥,只能枯等。
朱妍先走一步去图书馆占位置了,乔桥慢慢收拾着书本,她想等班里人走光后跟秦瑞成一起出去。
一个高大的阴影忽然遮住了投射在她课桌上的日光,乔桥抬头,明野温柔地冲她笑笑:“好久不见了,终于等到你来上课了。”
卧槽。
乔桥不用回头都感到有两束凌厉的目光射在了她的背上,如果处理不好,可能还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
“哦,是明野同学啊。”乔桥故意装得两人不太熟的样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野没注意她语气里的微妙变化,仍用温柔得仿佛要掐出水的语调说:“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噗……
“啊哈哈。”乔桥只能用干笑掩饰自己的心虚,“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点急事。”
“等等。”明野拦住她,“你今天好像怪怪的,我只是想约你出去吃个饭而已。”
大可不必!你现在装作不认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德!
“咳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约我吃饭,咱们又不熟。”乔桥利用背对秦瑞成的优势对明野挤眉弄眼,“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明野:“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愧是钢铁直男。
“谁要请她出去吃饭?”阴仄仄的声音从乔桥背后响起,接着,她的后背就贴上了一个火热的胸膛。
秦瑞成占有欲十足地站在乔桥身后,挑衅地看着明野:“见面分一半,只请她一个人,说不过去吧?”
明野皱眉道:“你是谁?”
“这位是秦瑞成,这位是明野,好了介绍完毕,今天就到这里吧,走走走。”乔桥试图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走什么啊?”秦瑞成好整以暇道,“有免费的晚饭为什么不蹭?”
明野:“我请的是乔桥。”
“正好,小乔是我的人,请她约等于请我。”秦瑞成单臂揽过乔桥的纤腰,“不过你想请她要先经过我的同意。”
乔桥望天,她就知道让秦瑞成保守住他俩的关系,就像让一只猴子看守香蕉林一样不靠谱。
明野愣了愣,显然被这个重磅消息砸懵了,他看向乔桥,后者虽然一脸无奈,但并没有出言反驳。
明野:“好,我知道了。”
明野一言不发地收拾东西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说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秦瑞成咧嘴一笑:“怎么?你要叫保安来抓我吗?”
明野定定看他一眼,出去了。
“嘁,没劲。”秦瑞成撇嘴,“他要是直接跟我动手多好。”就能趁机揍他一顿了。
乔桥无奈:“秦秦……”
秦瑞成:“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当着我的面约你出去,我能忍?我没赏他一拳算我仁慈。”
“他是我朋友。”
“朋友?”秦瑞成若有所思地捏捏下巴,“那好,从今天起你交的每个异性朋友都要领给我过目,我同意才能继续。”当然同意是不可能同意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意的。
“你怎么这么独裁?”乔桥抗议,“我也没管过你吧?”
“哈?”秦瑞成立马掏出手机,“欢迎来管,所有联系人都在这里了,你看哪个不顺眼直接删,不用来问我。”
乔桥:“……”
秦瑞成忽然低头咬住她的嘴唇,半是发泄半是抱怨:“你这个小妖精,有宋祁言他们还不够?还要再弄个什么野出来?老子不接受!”
“你真的想多了……”
“最好是这样。”秦瑞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梁季泽的办公室在哪里?”

370:检讨书
给秦瑞成指明方向后,乔桥就跟他分开了,倒不是她不好奇秦瑞成为什么要找梁季泽,只是男人表现出不想她跟着的意思,乔桥也就识趣地主动提出回宿舍了。
不过秦秦跟梁季泽……这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他们私下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带着一肚子问题,乔桥回到了宿舍。还未进门她就听到里面传出的尖锐笑声,中间夹杂着赵向彤谄媚的附和。
头疼。
金思琪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现在进去少不了要被嘲讽讥笑一番,当然乔桥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是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算了算了,去程修那里看看吧。
乔桥给秦瑞成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太累了要休息几天,就不送他离校了。然而短信发出去后便如石沉大海一般,秦瑞成迟迟没有回音。
这让乔桥感觉很不好,因为平时只要她给秦瑞成发消息,哪怕是没什么意义的闲聊抱怨,对方起码也会回个‘嗯’,意思是他在。
强压下不好的预感,乔桥在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顺利找到了一辆其貌不扬的面包车。
这是陈羽华配给她的福利之一,方便她直接去基地,也能更好地掩人耳目,不过因为这阵子总被学校的破事绊住,这还是她头一回用这个福利。
面包车里躺着一个穿工装的小伙子,身上脏兮兮的,帽子盖着脸,像是在睡觉。
乔桥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小伙子却感应到什么似的忽然醒了,正好跟车窗外的乔桥对上视线。
他客气地笑笑:“乔小姐,走吗?”
这人认识她,说明没找错人。
乔桥点头,小伙子立马下车帮乔桥拉开车门,等她坐好后才启动汽车。
面包车无声无息地混入车流中,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
乔桥:“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小伙子:“呵呵,不只是我,我们三个人轮班等。”
乔桥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从陈羽华跟她说有这项福利算起都过去半个多月了,也就是说这三个人在这里等了半个多月,还是24小时无休的那种。
乔桥由衷地感叹一句:“等得很累吧?”
小伙子:“乔小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很高兴能派上这样轻松的任务,毕竟我那些战友正泡在老缅的森林里呢,哈哈。”
她竟然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小伙子半个月没跟人说话了,一打开话匣子就刹不住车,一路滔滔不绝地拉着乔桥聊天,不过从他的话中乔桥也听出了几点信息:第一,她在基地好像挺有名。第二,她的地位好像还挺高……
乔桥:“等等,有名这个我可以理解,地位高是什么回事?”
小伙子:“呵呵,因为你来之前程教官地位最高,但是为了你程教官居然顶撞了上级,所以你就是全基地地位最高的人了。”
乔桥:“顶撞上级?”
小伙子做了个捂嘴的动作,显然这话是不该说的。
乔桥懵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伙子愁眉苦脸:“乔小姐,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你能不能当没听到?”
乔桥微笑脸:“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就当没听到,不然我就找陈羽华告状。”
小伙子立马蔫了,支支吾吾地说明了情况。
基地按规定是不能有外人进入的,但有程修和陈羽华这层关系在,所有人都对乔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消息不知怎么被军部另一派的人知道了,他们早就对升迁过快的程修心生不满,正好借这件事打压程修,军部上级为了平息争端,暗示程修把乔桥交给他们处置这事就算揭过去了,但一向唯上级之命是从的程大校却选择了直接驳回。
乔桥听得目瞪口呆,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乔桥:“算了算了,我不去基地了,你把我载回去吧。”
小伙子:“乔小姐,不用担心,虽说军部名义上是基地的上级机构,但基地的人都是程大校一手挑选的,天高皇帝远,军部想管也管不了。”
乔桥:“那也不行,我已经给程修添了这么多麻烦了……而且你不是说军部里还有另一派人要对程修不利吗?”
小伙子挠挠头:“您已经知道基地的位置了,在他们看来,‘去过’才是重点,‘以后去不去’都是无所谓的,所以您放宽心就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这时候去或不去结果都一样,还不如去吗?!
忐忑地抵达目的地,早有人得到消息来接她了,乔桥下到基地后第一句话就是“你们程教官在哪儿?”。
得到准确回答后,乔桥二话不说直奔健身房。
程修正躺在地上做卷腹,他这间健身房是专人独享的,没有刺鼻的汗臭味,安静到只能听到男人略带粗气的喘息。
乔桥:“程修……”
程修:“等做完。”
她只好停住话头站在一边等,男人
的每个动作都堪称教科书一般的完美,腹肌随着大腿的动作紧绷又放松,而且他的皮肤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显得蜜色的皮肤非常有光泽,再配上流畅的肌肉线条,这真是一具雕塑一般完美的身体。
终于做完一组,程修拿下旁边的毛巾擦汗,这才把目光放在乔桥身上。
两人小半月没见,男人的目光里既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但乔桥却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自己要说什么话都忘了。
程修:“试试。”
乔桥:“试什么?”
她话音刚落,男人的拳头就像箭一样朝她招呼过来,最后停在了离她鼻尖一厘米的地方。
程修:“疏于锻炼。”
乔桥:卧槽,这个检查作业的方式过于硬核了吧?
乔桥苍白的辩解:“其实,我只要有空都会跑步的……”
程修:“哦?”
这个上扬的疑问句真是吓得她心脏病要犯了。
果然,男人下一句就是:“跑给我看。”
乔桥两股战战:“那能不能容我先换个衣服……”
程修:“战场。”
他的意思是如果在战场上敌人会给她换衣服的机会吗?因为这话陈羽华经常说,所以程修就简化到只说‘战场’两个字了。
呜呜呜,她就应该在坚定立场,在半路掉头回学校多好!
程修给乔桥设定好速度和坡度,眼神示意她上去,乔桥鼓了半天劲儿,最后觉得还是不要上去自取其辱了,她垂头丧气地承认:“不用上了,我跑不了多少……”
程修:“罚跑10公里。”
乔桥:“知道了……”
程修:“初犯从轻,再犯从重。”
“好的。”无比乖巧。
这么一打岔,她差点把来找程修的目的忘了,但刚要张嘴又想到如果直接问,不就等于把接她来的小伙子给卖了吗?
乔桥委婉地问道:“程修,最近基地没发生什么事吧?”
男人皱皱眉:“没有。”
乔桥:“真的吗?我来的时候好像听见他们在讨论什么‘命令’之类的。”
程修:“无需在意。”
好吧!乔桥被他打败了,想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比登天还难,她打算去贿赂陈羽华了。
跑完10公里,乔桥感觉自己要散架了,双腿到后期完全是机械地在重复‘走’这个动作,意识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程修仍对她很不满意:“用时太长。”
乔桥虚脱地看了他一眼,很想反驳一句‘我能跑下来就不错了!’,但实在没那个力气。
跑完气都没喘匀人又被拖到了靶场,不幸中的万幸,她的准头还没丢,打的靶稍有瑕疵整体还可以,男人眉头皱得打结,堪堪算她过关,可以不惩罚。
程修在某些时候,就是地狱的代名词,虽然她知道这已经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洗过澡,乔桥看一眼手机,还是没有秦瑞成的消息。
都这个点了,难道还没跟梁季泽谈完吗?可如果谈完了,起码也会回她的消息吧?
不过,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乔桥的粗神经再次发挥作用,担忧了不到一秒就开启了自我安慰模式,把发出尖锐警铃的第六感牢牢摁死,错过了最后的逃命机会。
明天是周末耶。
乔桥盘算,正好可以这两天都待在基地,把落下的训练量补回去。
哼着歌出了浴室门,却发现程修没有如往常一样盯着格斗视频研究,而是罕见地趴着桌子上写着什么。
男人边写边挠头,一支笔从右手换到左手又换回去,乔桥稀奇地想,她还从没见过程修为一件事愁成这样。
乔桥装作不经意地路过,在他背后伸长脖子一看,只见四方的大纸题头端端正正写着三个字:
检讨书!

371:偷懒的后果
除了这三个字,纸上一片空白。
“咳。”乔桥憋笑地咳嗽一声,“你在写什么呢?”
程修回头看她一眼,那眼神她竟然读出了幽怨。
“没什么。”
“那不是写着‘检讨书’吗?你犯什么错啦?”
“没犯错。”
乔桥:“没犯错为什么写检讨书啊?”
程修烦躁地把纸一团:“我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哈。
乔桥忽然觉得程修好可爱,可爱到想去抱抱他。
“实在写不出来就让陈羽华代笔啊,他闭着眼都能洋洋洒洒写上好几千字。”
程修幽幽道:“他也要写。”
乔桥明知故问:“咦,你俩一起犯错?不应该啊,陈羽华不是号称对军部各项规定倒背如流嘛?难道是你把他拖下水的?”
男人不吭声了。
乔桥走过去把被他扔掉的纸团展开:“这样吧,我帮你写,你告诉我大概是个什么事,我给你艺术加工然后悲情渲染一下,肯定能让读它的人相信你已痛改前非浪子回头,怎么样?”
程修闷声道:“我不写了。”
像极了解不出数学题就撕作业本的小学生。
乔桥忍着笑:“别啊,能把你逼到写检讨书,说明不写的后果很严重哦。”
程修:“无所谓,明早才交。”
乔桥看看表:“好像……只剩不到十个小时了?”
程修:“来得及。”
……她还是头一回见做事一向干净利落的程修犯拖延症,可见他对写检讨书是多么深恶痛绝。
程修从柜子里多拿出一个枕头摆在床上,因为他房间没有别的床,所以只要乔桥来,两人都是睡一起的。
乔桥看了看枕头:“我的被子呢?”
程修面无表情:“洗了。”
才不是,刚才你拿枕头的时候我还看到了!就在最下面那一层!
“咳……咱俩盖一张被子不太好吧,算了,我还是去找陈羽华问问还有没有别的房间——”
“给你。”某人不情不愿地拿出一床新被子,干燥柔软,哪有半点洗了的样子。
乔桥一笑:“谢谢啦。”
关掉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睡在程修身边她心里多少有点小忐忑,但男人什么也没做,黑夜中只能听到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莫名地让人感觉很心安。
乔桥想到在健身房看到的饱满胸肌,手指开始蠢蠢欲动。
他睡着了吧?确定睡着了吧?我就戳一戳,应该没事吧?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估计男人应该真睡熟了,她才暗搓搓地把手指伸过去,悄悄掀开程修的被子,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肌。
哇塞,好硬好大……
不对,这词怎么感觉有点奇怪,但真的是饱满的肌肉触感,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她迟疑了几下,还是没忍住内心的躁动,把手掌整个贴到了程修的胸口。
我摸,我再摸,我还摸~
呜呜呜,好滑啊,一个男人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好!
她摸得不能自已,却没发现程修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瞳孔正在微微收缩着。
“摸够了吗?”
乔桥触电般缩回手,黑暗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确实惊吓,她哆哆嗦嗦道,“你,你没睡啊?”
程修:“睡着又被你摸醒了。”
乔桥:“我发誓我就摸了一下。”
程修:“没戳吗?”
乔桥:“你那时候就醒了!?(小声)醒了也不告诉我……”
程修:“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乔桥哼了一声:“好啦,我承认我见色起意,我摸你胸口了,你说怎么办吧?”
程修:“摸回来。”
“诶?”
身上一凉,乔桥的被子已经被男人无情掀开,大手伸过来,准确地隔着睡衣摸到了她突起的小乳。
乔桥像只虾米一样瞬间从头红到脚。
她‘啊’了一声,仓促地往后退,双手紧紧护住前胸,语无伦次:“你你你你——”
“扯平了。”男人伸开胳膊,把乔桥圈进怀里,“睡觉。”
“……”这让人怎么睡得着!
“明天你会很累。”程修的嗓音异常地低哑,“好好休息。”
原来是因为这个。
乔桥闭上眼睛,听话地放松疲惫的身体,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程修从被窝里拎出来,换上作训服拉到靶场开始魔鬼训练。
一上午下来,乔桥满脑子就一句话,她是个废人了。
谁知道打靶还要检查枪械知识?她现在的水平能把各国狙击枪认全就够不容易了,还要给狙击枪匹配上合适的子弹?!这些子弹看起来都长一个样让她怎么配!
程修摇头
:“太差了。”
呜呜呜,我承认我在学校光顾着玩导致把学过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
乔桥抖着手又试了一圈,好不容易把手里的308温彻斯特弹压进了的ssg3000的弹仓里。
她擦了把汗,终于对了一个。
没好好学习的后果就是被程修花式惩罚,中午吃饭的时候,乔桥眼睛都绿了,到处找陈羽华,她现在才发现陈羽华的手段是多么温柔!
不过也见了鬼了,平时想办法躲都会在眼前晃悠的人,这回却到处都找不到。乔桥拽了个人一问,才知道陈羽华最近被关禁闭了。
啧,陈羽华又要关禁闭又要写检讨,程修却只写检讨就行,这区别待遇还真是大啊。
大概是她太差了,下午程修没有亲自来,而是派了个女学员监督她锻炼,乔桥姐姐妹妹地套了半天近乎,女学员始终是一脸冷漠的表情,除了尽职尽责地给她计时和报数,别的什么话也不说。
乔桥败了,她明白了一句话,魔鬼是不会找天使来替班的,他只会找另一个魔鬼。
短短一个周末,乔桥觉得像过了两个世纪,中间膝弯还因为过度拉伸弄伤了,导致她没法直着腿走路,稍微动弹动弹就疼得龇牙咧嘴。
期间秦瑞成还是没联系她,乔桥迟钝得察觉到了什么,但她实在想不起来哪里惹到他,干脆不想了,这是她的一贯策略,遇事不决先把脑袋埋进沙子里。
最后在基地住一晚,第二天她就回学校了。当然这次程修给她规定了每天必须达到的运动量和要背下的东西,而且他不会再对乔桥“放养”,而是会不定期地去找她,抽查完成情况。
乔桥没有任何反对的权利,她只能全盘接受。在基地,不好好训练的人就没有人权。
学校。
回到宿舍,乔桥就被一客厅的奢侈品包装袋镇住了,她以为自己走错了宿舍,倒回去又仔细看了看门牌。
朱妍听见声音出来,一看是乔桥松了口气:“幸亏是你,要是他俩回来,我只能收拾东西去图书馆上自习了——你腿怎么了?走起路来跟鸭子似的。”
乔桥苦笑:“别提了,我摔了一跤把膝盖摔着了,不敢直腿。”
朱妍没怀疑:“严重吗?我这里有药。”
“没事没事,我也上药了。”乔桥环顾一屋子的奢侈品,“这是怎么回事?”
“呵。”朱妍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当然是咱们班的金思琪金大编剧,她的本子昨天过了三审,今天早上就去签了合同,拿了定金,这不,还没过去十个小时呢,就买了这么多。”
乔桥咋舌:“单定金就能买这么多?”
朱妍:“我就是想不明白,她平时看着像个绣花枕头一样,难道真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好创意吗?就算有,她的文笔和才思能写出被白杨一眼看中的剧本?”
乔桥打个哈哈:“可能吧。”
朱妍非常不忿:“不,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虽然我没有证据。”
乔桥隐晦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插进来,金思琪推门而入:“咦,你们都在啊?说什么呢?”
她打扮得非常珠光宝气,帽子和墨镜的价签都没摘,手上手腕上脖子上挂着各种闪亮的装饰,而她身后提着一大堆纸袋的赵向彤看起来就像个仆人。
朱妍二话不说回屋了,理都不想理她。
乔桥也打算直接回屋,但金思琪却主动叫住了她。
“乔桥,这两天怎么没见你呀?”她笑吟吟道:“我的剧本过三审了,你知道吗?”
“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乔桥耸肩,“恭喜啊,没事我就回屋休息了。”
“急什么,过来坐。”金思琪示意赵向彤把沙发上的礼盒纸袋清到一边,“咱们聊聊。”
“你要聊什么?”
“呵呵,你别紧张,我就是听说你也在写剧本?”金思琪试探道。
乔桥立马明白了金思琪的意思,但她还是装作没听懂:“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我进你房间喷杀虫剂看见的,就在你书桌上,哦,我就看了个开头,你不会怪我吧?”
“那个啊,我随便写的。”乔桥轻描淡写,“觉得写的不好,放弃了。”
“哈哈,是吗?我觉得写得还挺不错呀。”
“你不是说你只看了个开头吗?”
金思琪;“这……开头写得不错,后面肯定更好。对了,那都是你自己的创意吗?没有借鉴别人的吧?”
“没有,我也懒得借鉴。”
“那就好。”金思琪放心地笑笑,“我就随便问问。”
说完,施施然起身,走了两步又折回来:“对了,地上的东西都是我买回来发现不太喜欢的,你想要就拿去用吧。”
乔桥笑笑:“谢谢,但这几个牌子太低端了,看不上。”
金思琪哼了一声走了。
乔桥忍笑,她
发现对付金思琪就要用装逼这招,而且屡试不爽。

372:惊喜还是惊吓
在学校的日子没什么好说的,除了上课还是上课,不过有了程修定下的训练表,乔桥不能再像以前似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她必须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跑步,晚上还要到无人处做力量练习,一天下来累得面无人色倒头就睡,过得前所未有的充实。
不过这也导致了另一个后果:她上梁季泽课的时候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乔桥同学。”梁季泽装模作样地翻了一下花名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似笑非笑道:“这个问题你能回答吗?”
台下一阵沸腾,因为梁季泽现在已经很少提问了,主要是因为很多女学生把提问看作是唯一能跟影帝攀上话的机会,一旦被提到就不顾一切地疯狂倾吐对梁季泽的崇拜之情,所以后来梁季泽干脆去掉了提问环节。
反正也没人敢质疑他的讲课方法。
被点名的乔桥迷迷瞪瞪地站起来。
她脸上出现了两道红红的睡痕,位置不太好,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眼睛里也因困倦而水雾弥漫,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总之一副很欠欺负的样子。
梁季泽小腹一热,幸好身前的讲台足够高大,才遮住了他一时的窘态。
他和蔼地重复了一遍:“乔桥同学,你能给我答案吗?”
乔桥眨眨眼睛,心想你光重复问句有什么用,你倒是把问题再重复一遍啊!
课堂上静悄悄的,梁季泽微叹一声:“请坐吧,下次上课我希望你睡足觉再来。”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乔桥却大大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梁季泽特意点她是有什么阴谋呢……
“名字是乔桥对吧?”梁季泽有模有样地在花名册上写了点什么,“下课后来找我。”
哄笑声一扫而空,接着变成羡慕的窃窃私语。
乔桥:……日,我就知道。
两个小时过得飞快,等到教室里人都走空了,乔桥才磨磨蹭蹭走到梁季泽身边。
梁季泽忽然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乔桥有点懵,因为教室虽然没人了,但门还开着,随时都可能进来人,梁季泽现在应该好好扮演着一位老师的角色,不该做出有违人设的举动。
“真是单纯而清澈的一双眼睛。”
微凉的手指慢慢下移,掐得她特别想咳嗽。乔桥忍着没有挣扎,心里却开始犯嘀咕:梁大变态今天这是怎么了?抽风了吗?
梁季泽:“我曾经以为,你是个一眼能看到底的人。”
他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不等乔桥作出反应就蓦地抽回了手,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乔桥揉了揉自己的下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季泽:“跟我回趟办公室。”
乔桥:“……我可以拒绝吗?”
男人挑眉:“当然可以。”
乔桥:我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然,梁季泽俯身贴到她耳边,轻声道:“只要你不介意你和我做爱的视频被放在大屏幕上播放。”
说着,他把一枚u盘在乔桥面前晃了晃。
乔桥惊呆了,差点咬着自己舌头:“你你你……这不是你放课件的u盘吗……”
梁季泽高深莫测地笑笑:“一个不小心就能让我们的关系曝光,这不是很刺激吗?”
这不是刺激!这是变态吧!谁会把那么私密的视频跟课件放在一起!
“跟我回办公室,或者不回,你自己选。”梁季泽好整以暇地补充,“我耐心不好,只等一会儿。”
乔桥咬牙:“我只是个小透明,你可是影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梁季泽哈哈大笑:“小乔啊小乔,你真可爱,既然你这么说了,我放一段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说完将u盘重新插到电脑上,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视频文件,作势要点下去。
乔桥一把摁住他的手:“……我跟你走。”
梁季泽笑容更深:“你总是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
顿了顿,慢条斯理地又补了一句:“但是我喜欢。”
梁季泽办公室。
再次回到这里,乔桥五味陈杂。这地方她太熟了,熟到一进来就有点生理性的抵触,她以为梁季泽肯定又要上老三样,威胁+恐吓+逼她就范,不料男人却弄来了一桌好菜。
更夸张的是旁边还点着蜡烛,蜡烛旁还放着玫瑰花,玫瑰花丛里还藏着一瓶好酒。
可惜在乔桥眼里,再好看再精致,也是一桌鸿门宴。
梁季泽绅士地帮乔桥拉开椅子,请她入座。
乔桥:“……”
她忽然好怀念老三样啊。
见她不肯动筷子,梁季泽了然地笑笑,先夹了一筷子送进自己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不得不说,一般人吃起饭来难免面部扭曲,就算表情管理再好,还是有无法上镜的一面,所以女明星们拍吃饭镜头的时候都要煞费苦心找角度。但梁季泽无论怎么吃,就算嘴里被
食物塞得满当当,也依然无损他的俊帅容颜,这是一张专为大屏幕而生的脸。
既然他都吃了,乔桥也没了理由继续杵着,只好跟着吃起来。
但她一点都不饿,吃也只是吃个样子,况且梁季泽到底想干什么她都不知道,再美味送到嘴里也味同嚼蜡。
“我有件事想问你。”擦擦嘴角,梁季泽放下筷子。他一放,乔桥也赶紧放下,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心想该来的总算来了。
梁季泽:“你为什么让我帮你买一条男式内裤?”
乔桥:“你不是答应我不问缘由吗?”
梁季泽微笑:“我现在后悔了。”
他这么说乔桥倒也不意外,这人要是言行如一她才会惊奇,所以防备这手,她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乔桥:“因为我觉得好看想收藏。”
梁季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你信不信都是这样。”乔桥耸肩,“难道你有证据证明我在说谎吗?”
梁季泽深深看她一眼,然后把旁边的红酒开了。
其实从刚才乔桥就觉得这酒很奇怪,因为梁季泽是个很注重仪式感的人,绝对不会用一瓶红酒配一桌中餐,但吃饭期间他从头到尾都没碰这瓶酒,乔桥就以为这酒跟玫瑰一样只是装饰用的。
梁季泽给她倒了一杯,却没给自己倒。
梁季泽:“你记不记得,有一笔尾款你还没付清?”
哈,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
乔桥笑了笑,颇有种悲壮之气:“我早就知道你把我弄过来不只是让我回答你问题的。你说吧,想让我怎么样?反正我现在跑也跑不了,任你宰割。”
梁季泽:“喝掉它,一笔勾销。”
乔桥看着他那个笑容,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她咽了一口唾沫:“就这么简单?这酒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梁季泽哈哈大笑:“我说没有,你相信吗?”
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男人的表情冷了下来,他轻轻笑了一声:“也对,我这样的人,说得话怎么能相信呢。”
然而下一秒,他的语气又变了:“你不喝,我就把它灌到你另一张小嘴里。”
乔桥倒抽了口气,脸白了几分。
梁季泽:“你现在还在乎里面加没加东西吗?”
“不在乎了不在乎。”乔桥唯恐他后悔,果断端起酒杯要一饮而尽。
“别急。”梁季泽握住她的手腕,“我再问最后一遍,你为什么要一条男士内裤?”
乔桥定定神:“我说了,是收藏。”
“哦。”梁季泽表情莫测地松开手,“那就不要怪我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
乔桥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想着反正他说了喝完酒就一笔勾销,等喝完马上找个借口开溜吧。
酒液滑过喉咙,葡萄的醇香在嘴里弥漫开,乔桥看了看瓶身,心想这个味道她还挺喜欢,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眼前的字迹开始模糊,乔桥耸然一惊,下意识站起来,然而只支撑了不到一秒,就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
……酒里还真加着东西!
乔桥望向梁季泽,想问他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除了能眨眨眼睛,哪儿都动不了了。
“小乔。”梁季泽绕过桌子,半蹲在她面前,手指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指节上的银戒硌得她骨头发疼。
他低声道:“真想把你的颅骨敲开,好看清楚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乔桥:你别说了,我要被吓死了。
梁季泽就这么静静地盯了她一会儿,久到乔桥甚至怀疑他在想该如何下刀。
“进来吧。”他忽然说道。
乔桥奇怪他怎么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听到门把被人拧动,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转不了脖子,自然也无法扭头去看是谁,好在那个人没有让她等太久,他慢慢走到了乔桥面前。
是秦瑞成。
乔桥惊喜万分,她拼命冲他眨眼睛,希望他能发现自己的异样,拯救她于水火。
然而她眨得都快瞎了,秦瑞成还是无动于衷,乔桥也终于迟钝得察觉到哪里不太对。秦瑞成以一种乔桥从没见过的复杂眼神看着她,既没有惊讶也没有高兴。显然梁季泽对她所做的一切,他都是知道的。

373:骗你的
“听到了吧?”梁季泽扳过乔桥的脸,轻轻亲了亲她的嘴唇,“这个小骗子,到最后一刻还不肯说实话。”
秦瑞成:“你的药……”
梁季泽:“放心,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药,我也不会用在她身上。”
乔桥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看秦瑞成又看看梁季泽,这两个男人怎么好像变成了一条战线上的?他俩以前不是合不来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季泽拉开抽屉,拿出一卷绳子和一条蒙眼的黑色布条,递给秦瑞成,后者迟疑了一下,没接。
梁季泽笑笑:“舍不得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瑞成:“太细了,换粗的。”
梁季泽:“只准备了这一种,凑合用吧。”
秦瑞成接过,面无表情地走向乔桥,在她惊恐的目光中毫不留情地给她绑了个结实。
眼前一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瑞成你被梁季泽下降头了吗???
可她无论在心里如何嘶吼,她的嘴唇都无法颤动一下。乔桥总算明白古人为什么会有‘五内郁结’这个词,她觉得自己也要被气成内出血了。
不知道是谁把她扛在了肩上,乔桥头下脚上,胃部被顶得又胀又痛,搞得她特别想吐。
就这么被扛着走了一段路,她又被人安置在了车里,胳膊上的绳子勒得她肩膀发痛,但她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感受。
乔桥郁闷地想,都给她下了药了还多此一举又是绳子又是蒙眼的干什么?怕她半路变身吗?
视觉被封让她完全丧失了方向感,只知道汽车一直在前进,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安静,直到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别的什么都听不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副作用,乔桥越来越困,明明精神处于极度紧张和亢奋,上下眼皮却不停地打架。
如果她能动,此时一定会狠狠掐一把大腿好保持清醒,但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次睁开眼睛,乔桥发现自己被锁在了一张大床上。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的那个‘锁’,金属锁链加脚铐的那种‘锁’。
布条和绳子也没浪费,布条结成一个环套在她脖子上,绳子的一头穿过这个环,另一头则自然垂落在地板上,有点像宠物狗脖子上套的项圈,只不过牵引绳还没被交到主人手里。
看到这个阵仗,乔桥才真感觉事情好像大条了。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药效还没过去,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觉得酸软无力,两腿更不用说,灌了铅一样,挪动一下都做不到。
不幸中的万幸,她能说话了,虽然喉咙发力还有困难,声音也小得像蚊子哼哼,但好歹不用当哑巴了。
确定了身体状态,她才有闲心观察这间大房。
嗯……不是酒店那种标准化的装潢,这里大概率是某栋别墅中的一个房间。
只是窗帘拉得死死的,乔桥无法通过窗外的景色判断自己大致的方位。
正神游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她此时最想见到的人,秦瑞成。
“秦秦!”乔桥知道自己声音小,所以拼命张大嘴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秦瑞成没有说话,他仍用那种复杂的眼神看乔桥,然后开始一件一件帮她脱衣服。
这……脱衣服倒没什么,她跟秦瑞成做了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羞耻心之类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就是,衣服脱光了有点冷呢。
正想着,男人就把房间温度调高了一些,乔桥盯着秦瑞成的侧脸看,知道他虽然不说,但还是很关心她的。
“秦秦,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乔桥抓住他的胳膊,“起码让我死个明白吧?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秦瑞成:“你为什么要买那条男士内裤?”
这是第三次听到这个问题,而且还是秦瑞成问的,乔桥再傻也知道出事了,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没有如前两次一样敷衍,而是谨慎地反问:“你……知道什么了?”
秦瑞成表情却忽然变得非常痛苦,剑眉紧蹙着,半晌才缓缓道:“小乔,别的我都可以忍,唯独这个不行。”
他两只手掌猛地捧住乔桥的脸:“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我明白!乔桥特别想点头,我什么都明白,所以能不能先放了我?
很快,秦瑞成就恢复了平静,他疲惫地松开乔桥,又喂她喝了点水就离开了。
然后直到天黑,这房间里再没来过第二个人。
药效终于退得差不多了,乔桥可以在房间中四处走走了,可惜脚链的长度不够,她的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床周两米之内而已。
唉,肚子有点饿。
乔桥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肚腩,不过也好,就当减肥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害怕,虽然阵势很大,又是下药又是镣铐的,但只要秦瑞成在,一切就还可控

可惜她这样自我安慰的想法没持续多久,梁季泽就进来了。
乔桥使劲儿往他身后看,期待着后面还跟着一位,然而并没有,这次是梁季泽自己来的。
梁季泽捡起地上的牵引绳,轻轻一拉,乔桥就被拽了个踉跄,差点栽倒。
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
“你很适合这样。”梁季泽慢悠悠地点评道,“如果脖子上的换成皮项圈就更好了,布质的还是差了点味道。”
乔桥没吭声,她不知道梁季泽想干什么,而根据她多年的经验,当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的时候,最好老实一点。
“过来。”梁季泽走到床边坐下,他拍拍自己的腿,乔桥识相地走过去坐在上面。
男人顺势把她揽进怀里,手指则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的乳尖。
乔桥:“……我是不是不能提问?”
梁季泽:“你想问什么?”
乔桥一时语塞,因为梁季泽的语气就好像她被锁在这里是天经地义的一样。
梁季泽:“看来,你没有好好反思自己。”
乔桥:???我连自己做错了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反思?
但说出口的却是:“我反思了,我知道我做错了,你原谅我吧。”
梁季泽忽然一笑:“其实我还挺喜欢你撒谎的样子。”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乔桥乳尖传来一阵刺痛,逼得她弓起腰,却又不敢明着反抗,只能咬牙硬忍,即便心里已经把他左右开弓抽了好几百回。
梁季泽:“我跟秦瑞成打赌,谁能在12点前逼你说出实话,谁就拥有你的处置权。可如果你始终不肯说——”
他故意停住,欣赏了一番乔桥惨白的脸色,这才悠悠道:“那我们只好一起‘拷问’你了。”
“你到底想让我说什么实话!”乔桥急切地抓住梁季泽的手,只恨自己没多长几张嘴,“我说,我都说。”
梁季泽:“哦?你选择告诉我吗?”
乔桥忽然噤声。
她马上想到,不管梁季泽想让她说的‘实话’是什么,只要她此时说出口,就等于同意了今晚被梁季泽处置,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乔桥咬咬牙,又摇了摇头:“不,我没什么要说的。”
梁季泽脸上的笑容渐渐冷下来。
脖子忽然一紧,布料勒得她撞向男人怀里,梁季泽拉着‘牵引绳’,把两人间的距离缩短到了鼻尖对鼻尖的程度。
“你以为我就不会拷问你吗?”声音非常低沉,如同恶魔一般。
乔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她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如果说了,那她今晚无疑会被梁季泽处置,可如果不说,她现在就会被处置。
她哆哆嗦嗦地问道:“秦瑞成几点来?”
梁季泽松开她,懒洋洋道:“半小时后。”
乔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有半小时的话……我觉得我可以。”
半小时后。
梁季泽的侵犯,凶狠到了乔桥连呻吟都发不出的地步。
两条腿被大大的分开,人体最敏感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穴口被迫含进粗壮的肉棒,而撞击的力度如此之大,好像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撞出体外。
乔桥脸埋进被褥里,臀部高高地翘起,被摆成一个最适宜操弄的姿势,可她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她仅存的信念如同一根摇摇欲坠的风筝线:再坚持2分钟就好了……还有最后一分钟……三十秒……一定、一定要坚持住!
她渴望地看着墙上钟表,秒针即将指向那个能解救她于水火中的数字。
3、2、1!
与此同时,一股热流在她体内炸开,梁季泽将性器深深埋入她体内,大量的精液被从两人结合的地方挤出来,让那里变得无比泥泞。
乔桥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身体则立马回应这一积极的信号,她竟然毫无征兆地也被送上了高潮。
梁季泽趴在她身上喘息,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廓,时不时含在嘴中轻咬。
“半小时了……”乔桥不自在地开始挣扎,“你该走了。”
“嗯?什么半小时?”男人懒洋洋地开口。
“你、你不是说,秦瑞成半小时后来吗?”
“哦,那个啊。”梁季泽露出恶意的笑容,“我骗你的。”

374:忍耐
“什么?”乔桥张口结舌,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骗我的?”
“当然。”男人起身,随意扯过一条被单将他下身的淫液擦拭一净,“我进来时离午夜12点还有四个小时,你难道以为我肯把其中的三个半都让给秦瑞成吗?”
乔桥呆若木鸡,她甚至听到了信念之塔坍塌的声音。
“不过刚才那半小时真是美妙极了。”梁季泽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脸颊,“你的忍耐力很不错,几个高难度姿势都比我预想的坚持得更久,说明你很有潜力,体力也有进步。”
他微笑道:“看来星程的体育老师们非常尽职尽责。”
梁季泽并不知道乔桥在程修处接受的训练。
乔桥感到自己的声带在颤抖:“那、那秦瑞成什么时候来?”
梁季泽:“你还有力气想别的男人,说明我还不够努力。”
他把被单随意地扔到地上,再次倾身压下来,堵住乔桥的嘴唇:“与其等他来救你,不如好好享受我给你的快乐。”
秦瑞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乔桥被操弄得两腿大开的淫靡画面。
乔桥还没有发现她多了一个新的旁观者,实际上她早就以双眼紧闭的方式对梁季泽永无止境的索取表达抗议了,她只感到某个时刻起,压在她身上的人忽然变得非常亢奋,撞击的频率和力度都陡然加快,害得她声音破碎,连呻吟都无法连贯地发出了。
“你来了,还真准时。”一轮发泄结束,梁季泽才依依不舍地从乔桥体内退出去。
“我们说好的。”秦瑞成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意,“没问出结果前不能动她。”
乔桥听到熟悉的声音,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看到秦瑞成后,她羞耻万分,急忙拽过一条被单狼狈遮住自己。
“这不能怪我。”梁季泽随意在腰间围了一条白毛巾,大大方方地走到秦瑞成面前,“她故意拖延不想告诉我,那我只能给她‘上刑’了。”
秦瑞成看都没看梁季泽一眼,绕过他径直向乔桥走去。
乔桥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单里,太丢人了,她根本没脸与秦瑞成对视。
身上的遮蔽物被人温柔而坚定地拽开,秦瑞成抚摸着她被勒出红痕的脖子:“疼不疼?”
乔桥嘴巴一扁,哇得一声扑进了秦瑞成的怀里。
梁季泽冷笑一声,低声嘟囔了句“原来是当来好人了”,便直接进了浴室。
“秦秦!你怎么才来!”乔桥抽抽噎噎地抬起头,“你都不知道,我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俨然忘记了她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也有眼前人的一份功劳。
秦瑞成抱紧她:“没事了,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我就带你回去。”
乔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你们问的,到底是什么事啊?”
她一丝不挂,皮肤是嫩的可以掐出水的粉色,从脖子到胸口都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脸颊上也满是眼泪流下后又自然风干的痕迹。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淫荡,非常能激起人的虐待欲。
秦瑞成暗暗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有直接压上去。
“你为什么要让梁季泽买那条内裤?”
乔桥小心翼翼地试探:“你都知道了?”
秦瑞成简单地把他如何发现内裤被掉包的过程讲了一遍。
“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掩护梁季泽,但他告诉我,他只是受你所托。”
乔桥心已经凉了半截,她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想的办法居然这么……不堪一击。
妈蛋,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在各大社交网站上给那个内裤品牌刷一星!从此她就是这个品牌的职黑!终身制的那种!
秦瑞成目光深沉:“你能告诉我真相吗?”
乔桥心想,我不能啊。
如果说了实话,明野就惨了,而且谁能相信她把一个被下药的男人带回去却什么都没跟他发生?整件事件太过于魔幻她就算讲出来,秦瑞成也不会信的。
乔桥动了动嘴唇:“真相就是……我不小心把你那条内裤弄坏了,所以我才托梁季泽买条新的。”
秦瑞成:“真的吗?”
乔桥点头。
秦瑞成长叹一口气,他站起来:“小乔,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
浴室的水停了,梁季泽懒洋洋地出来,他一看秦瑞成的脸色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幸灾乐祸道:“很气人对不对?我都恨不得把她那张小嘴缝起来。”
“就算你今晚会受惩罚,你也不说吗?”秦瑞成静静地看着她。
乔桥迟疑了。
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回头了,无论结果如何都只能硬着头皮把谎言圆下去:“我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该说的我都说了。”
啪啪啪——
梁季泽鼓了三下掌,不忘凉飕飕地补刀:“多么有情有义,我嫉妒得要发狂了。”
嫉妒的何止他一个,秦瑞成一想到他的小乔为了保护另一个男人接受这种条件,
他的内心就仿佛被一万条毒蛇噬咬,嫉妒的火焰正从上到下吞噬着他的理智,而且暴虐的欲望前所未有的高涨。
他强迫自己后退了两步,否则真不好说会对近在咫尺的她做出什么。
乔桥也被秦瑞成的表情吓到了,她心里有一瞬间的后悔,但马上又被理智压了下去,现在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起码还能保住明野不挨一刀,赚不赚不敢说,肯定是不亏的。
“不用浪费时间了。”梁季泽看看手表,“你再问一百遍,她也还是这个答案。”
秦瑞成:“嗯,算了。”
梁季泽:“一起吗?”
秦瑞成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梁季泽哈哈大笑:“好吧,到底是年轻人,一点亏都吃不得。这段时间留给你,我后半夜再来。”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优哉游哉地出去了。
秦瑞成等心情彻底平复了,才慢慢走过去,把床上一丝不挂的乔桥打横抱起。
乔桥乖乖地缩在他怀里,体内未流净的白色精液顺着大腿淌下来,沾到了秦瑞成价格不菲的西装裤上,但他什么都没说,仿佛没看见。
热水让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秦瑞成引导着她张开腿,然后伸进手指把一股股的浊液挤出来,直到彻底干净才罢手。
期间乔桥为了缓和气氛主动起了好几个话题,但男人的却一反常态,既不接话,也不理她,始终一言不发。
擦干身体后,乔桥被秦瑞成抱到了床上。
这种异常的气氛让乔桥感觉非常不好,她紧张地环住秦瑞成的脖子,不肯松开。
秦瑞成:“小乔,你还是不肯说吗?”
乔桥:“……”
你别再问了,再问一遍我就真的说了!
然而秦瑞成没有再问,他好像彻底放弃了寻找答案,只是抱着乔桥长叹了一口气。
“小乔,跟梁季泽比起来,我对你还算好吧?”
“嗯……”当然好,岂止是好,她跟秦秦的回忆总是快乐的部分居多,跟他相处也是最轻松的,是梁大变态没法比的。
“但是我发现,对你好是没用的。”
他的语气虽然平静,却听得乔桥毛骨悚然:“你是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我给你块肉骨头你就跟着我跑,别人给你块肉骨头你也会跟着别人跑。所以,我要改变策略了。”
乔桥哆哆嗦嗦:“秦秦,虽然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但你一定误会了。”
“我要——”他凑到乔桥耳边,压低声音,“操服你,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主人。”
……乔桥确信自己踩到男人的底线了。
她以为自己会折在梁季泽手上,却没想到这次秦瑞成比他更凶狠。男人的架势仿佛要把乔桥连骨头带肉都拆了,连床都不堪重负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秦瑞成采用着后背位的姿势,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强健有力的腰肢前后冲撞着,足够他把所有的愤怒都浇灌在乔桥身上。
乔桥早丧失了抵抗的意志,梁季泽那会儿她还能偶尔挣扎一下,面对盛怒状态下的秦瑞成,她只有躺平任操一条路可选。
秦瑞成表情非常严峻,眼睛紧紧盯着乔桥,平常两人做爱他会抽出一大半精力关注乔桥的感受,但这一次,他只想把最原始的欲望发泄出来,用纯粹的力量去征服。
乔桥软得像一滩泥,这也是她半路领悟的对抗狂风暴雨般撞击的唯一方法,任何反抗都会让她受伤,不如敞开身体,咬着牙,忍过去就好了。
殊不知她这明明难受痛苦到极点却又坚强忍耐的样子,会激起男人更大的怒火。
“疼吗?”秦瑞成使劲儿扳过她的脸,舔掉上面纵横交错的泪痕,“你肯说出他的名字,我就停下。”
“……”
哼,现在服软不就代表刚才的罪都白受了吗!我才不上当。
“好。”秦瑞成笑了一下,感觉嘴里阵阵发苦,“那就让我看看你为了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375:我全招
有一个词叫‘沉没成本’,代指那些已经付出且不可收回的成本。许多生活中的犹豫不决,都是因为沉没成本积蓄得太高,就像一张百元大钞落在狗屎上,不捡舍不得,捡吧恶心得慌。
乔桥现在就面临这个困境。
秦瑞成折腾她折腾太狠的时候,她当然想把明野卖了算了,但卖掉明野事小,她今天受得这一通折腾事大啊。现在卖,那她不就白受苦了?可如果不卖,身体实在顶不住啊。
她纠结来纠结去,时间嗖嗖过,越纠结受得苦越多,受的苦越多她就越纠结。
秦瑞成可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从他的角度看,小乔那么娇气的一个女孩子,为了外面的一个野男人,竟然哼都不哼一声地把惩罚全扛下来了,他心里又嫉妒又愤恨又着急,既害怕真把小乔弄坏了,又忍不住在她身上使出更重的手段。
终于,乔桥‘啪叽’一声倒在床上,被做晕过去了。
秦瑞成盯着身子下面这张欠蹂躏的脸,一股邪火在小腹处上蹿下跳,发泄了好几遍,反而让他更郁闷了。
我都快被你气死了,你居然眼睛一闭晕了?
秦瑞成恶狠狠地又撞了几下,身下的人软绵绵的,只有小穴还紧紧地咬着他的肉棒,但这并不代表她意识尚存,只是因为那部分的肌肉紧绷到麻木,一时半会儿还放松不下来而已。
他放松精关,任由自己再次抵达高潮,然后慢慢从乔桥的身体里退了出去。
很想就这么把人扔在这里不管了,但尚存的理智让他还是把少女抱进了浴室,帮她仔细清理干净才放心。
梁季泽披件浴袍倚在门口:“她什么也没说?”
秦瑞成小心把乔桥放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顺好额边被汗湿的碎发,点了点头。
“呵,心理平衡了。”梁季泽自嘲道,“看来你我都不如‘后来者’重要。”
秦瑞成淡淡道:“我会挖出他的,我知道他用过浴室,可以找人提取他的dna和指纹。”
梁季泽摇头:“小乔一定清理过现场,否则你不会迟钝到从内裤上发现端倪。”
秦瑞成沉默不语,梁季泽轻笑:“这个小东西,某些时候傻得可爱,某些时候又精得像只小狐狸。”
一只很想将它锁在笼子里的小狐狸。
乔桥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房间里还是一点光线都没有,只开了一盏不大不小的床头灯,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姓甚名谁,身在何处。
……每次被做晕后再醒来,脑子都是浆糊状的。
“感觉怎么样?”
乔桥艰难地转头,看了她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人——梁季泽。
“……”感觉醒来的方式不太对,她能重新醒一遍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休息好了。”男人倾身过来在她嘴唇上落下一个吻,“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我可不想浪费。”
乔桥:“我是个废人了。”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紧张地又加了一句:“真的,我下半身已经没知觉了。如果你答应放过我,我愿意给你定充气娃娃,质量最好的那种,现在就能下单。”
“哈哈哈。”梁季泽放声大笑,“我有那么可怕吗?明明你也很舒服。”
舒服个屁。
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舒服,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你别逗她了,说正事吧。”
秦瑞成的声音插进来,乔桥这才发现床边还站着一个人,只是房间太昏暗了,乔桥才没看到他。
“什么正事?”乔桥感觉不太妙。
“我们知道他的名字了。”秦瑞成冷冷开口。
“诶?”这个惊天大消息震得乔桥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傻乎乎的反问:“谁的名字?”
秦瑞成:“家里留下了他的指纹,通过比对后锁定到他了。”
乔桥愣了愣:“真的吗?”
“当然。”梁季泽嘴角勾起,“你还打算继续瞒下去吗?”
出乎两人意料,乔桥忽然被子一蒙,呜呜呜地哭起来。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啊!”她悲从中来,“我要是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早就投降了,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苦,还落得这样的结果……呜呜呜,我怎么这么惨啊……”
梁季泽微微挑眉,他马上抓住了重点:“你不怕我们知道他的名字吗?”
乔桥:“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但都已经被修理得那么惨了,要是那时候说出来,岂不是白遭罪了。”
梁季泽和秦瑞成的表情一时都有些复杂。
秦瑞成:“你不怕我们知道名字后……咳,对他不利吗?”
他中间硬是把某个呼之欲出并以‘s’开头的字给咽了下去。
乔桥:“真要是那样我也没办法啊,毕竟我跟他不熟。”
梁季泽摸摸下颌:“哦,你约炮认识的?”
乔桥:“……”
她长叹一
口气,把事情尽量简短地给两人讲了一遍,当然省略了中间明野差点对她霸王硬上弓的那段。
说完,她一摊手:“我全说完了,你们信或者不信都是这样,要杀要剐随便吧。”
梁季泽轻啧一声:“我明白你为什么咬死也不肯说了。
秦瑞成:“他叫明野?”
乔桥:“对啊,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梁季泽笑笑:“那是骗你的,时间这么短,怎么可能提取指纹再匹配成功。”
“所以你们俩合伙……”
“嗯。”秦瑞成毫无愧疚之色,“这也是为了你好,不用点手段,我们火气上来了肯定伤到你。”
套路太深了。
乔桥呆呆地想,她又挨了惩罚,又吐出了真相,付出了一大票眼泪和汗水,堪称赔掉裤衩。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对她‘好’?
乔桥长叹一声倒在床上,太惨了,重点是她连哭都没处哭去。
梁季泽见她情绪低落,忽得一笑,露出一副柔情似水的面孔,长臂一展,就把人搂进了怀里:“好孩子,只要说实话不就没事了?我们怎么舍得真惩罚你。”
屁。
乔桥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早不说晚不说,把她吃干抹净弄成这样了来装好人了,真不要脸。
秦瑞成还是将信将疑的:“你跟那个明野,真没发生什么?”
乔桥还没说话,梁季泽就斜了秦瑞成一眼:“你不信就自己去查,我可相信她。”
秦瑞成表情立马变得非常精彩,他哼了一声:“过河就拆桥,不太厚道吧?”
梁季泽:“实话实说而已。”
秦瑞成转头:“小乔,下药和绳子绑你的主意都是梁季泽出的。”
梁季泽:“……”
乔桥闻言就开始挣扎,她虽然没多少力气了,但拼着背过气去也要挣脱出来的精神,还真从梁季泽怀里翻出来了。
梁季泽不甘示弱:“你敢说绑小乔的时候,你没起反应?”
秦瑞成毛了:“你少污蔑我!”
梁季泽哼一声:“我都看到了。”
秦瑞成磨牙:“你——”
“好了!”乔桥终于把气顺了过来,“我不想看到你们两个,我要回学校!”
“不行。”
“不可能。”
两人同时出声,又不满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把头转到了相反的方向。
乔桥点点头:“好,那我自己走。”
她拖着酸软的双腿要下床,却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架住,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乔桥怒了:“放开我!你们还想怎么样?”
秦瑞成:“夜这么深了,你怎么回去?”
乔桥:“你别管,我有办法。”
梁季泽:“先睡一觉,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好么?”
乔桥斩铁截钉:“不!我现在就要走!松手!”
两个男人只得放开,但乔桥只迈了一步,就屈辱地软在了地上,她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了她走出这个房间。
乔桥:“……好吧,休息一下,明天再回。”
“好。”
这次是异口同声了。
然而晚上怎么睡,又是个问题。
乔桥当然不想跟两只狼睡在一个被窝里,但她武力值低到忽略不计,再怎么色厉内荏,也不能实质性地阻拦他们,只能无奈接受了两只狼商议出来的睡觉办法。
床只是普通的双人床,要挤下乔桥加两个成年男人确实有点困难,梁季泽非常鸡贼地率先占领了靠墙的位置,乔桥夹在中间,秦瑞成只能委屈地睡在最边上。
他身材高大,随便翻个身,半个屁股就悬空了。
房间陷入黑暗,乔桥努力忽略两个拼命往她身上靠的大型生物,紧闭双眼不停地催眠自己,念咒一般无限在脑中循环“熬过今晚就好了熬过今晚就好了……”。
一只咸猪手趁黑摸过来,准确掐住了乔桥的左边的乳尖。
乔桥等得就是这个,她毫不客气地给了躺在自己左边的秦瑞成一巴掌:“手拿开!”
秦瑞成委屈地捂着脸:“不是我!”
躺在右边的梁季泽则发出了奸计得逞的低笑。
秦瑞成:“小乔,你打我没事,但他摸了我也要摸!”
乔桥:“……”
老天爷,难道她一整晚都要这样度过吗?

376:狼和狼的竞争
好不容易让两个男人安分下来,代价则是付出了左右两只手臂和左右两个乳包,乔桥已经懒得跟他们计较摸不摸的问题了,只要能让她睡觉,怎么都行。
耳畔是男人们的鼻息,梁季泽的沉稳绵长,秦瑞成的则稍短促轻快,不过乔桥知道他俩谁都没睡。
左边的乳尖被人掐了掐,秦瑞成低声道:“乔桥,你睡了吗?”
乔桥在心里叹一口气:“睡了。”
秦瑞成:“你用手帮我撸撸,我难受。”
乔桥:“难受剁掉,或者去厕所。”
秦瑞成:“我舍不得你,好久没有搂着你睡了,不想分开。”
梁季泽的声音凉飕飕的响起:“不过分别几分钟而已,至于吗?”
秦瑞成呵呵一声:“原来你时间那么短?不对,年纪大了身体还行吗?小乔你帮我摸他一把,下面肯定软趴趴的吧?”
梁季泽:“让小乔摸干什么,有胆量就亲自来摸。”
秦瑞成:“你以为我不敢?”
梁季泽:“那你来。”
乔桥:“你们两个给我闭嘴,谁再出声我就把他踹下去!”
房间重归寂静。
过了一会儿,梁季泽幽幽开口:“秦瑞成,别蹭了,你蹭的是我的脚。”
“靠!你不早说!”被窝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秦瑞成火速把脚收回了。
梁季泽:“我想让你体会一下社会的险恶。”
“恶心死了!我要吐了!”
乔桥咬牙:“你们两个——”
“我睡我睡!”
“晚安,小乔。”
见她动了真火,两人好歹安分下来,但乔桥的睡意已被驱散的无影无踪,枯躺了半晌才终于睡去。
第二天。
乔桥在胸闷气短中醒来。她睁眼就发现自己像只海底宝箱一样被两只巨型八爪鱼一前一后牢牢扒住,秦瑞成睡得人事不省,两只手却稳稳地从她腋下穿过捂住她的两个乳包。梁季泽则把她整个搂进自己怀里,这样前后夹击两头拉扯,不胸闷气短就怪了。
乔桥:“……”
人生好艰难。
梁季泽也悠悠转醒,他盯着乔桥看了一会儿,忽然凑到乔桥耳边低声说:“趁秦瑞成没醒,我们做一次吧?”
乔桥仿佛一个无情的拒绝机器:“做梦。”
梁季泽也不气馁,笑道:“没事,反正我手里还有你的小视频,聊以解乏。”
乔桥一个激灵,愣愣地扭头看他。
梁季泽抛出鱼饵:“跟我做一次,我就把小视频删掉,怎么样?”
乔桥:“我不相信你。”
梁季泽:“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乔桥:“昨天就骗过。”
梁季泽:“那是善意的谎言。”
可拉倒吧你!
男人半哄半逼道:“你想想,性爱视频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里早晚是个隐患,你不如趁我心情好开价低的时候赎回去,以后也就不担心了。”
她真是服了,明明是他抢走视频在先,现在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跟她提条件!
“要不是我硬得难受,可不会这么轻易把视频还你。”手指轻轻在被单中搔刮着她的乳珠,语调极富蛊惑力:“怎么样?我们去卫生间吧?”
……好像有点道理。
乔桥迟疑了,梁季泽手里的视频确实是她心腹之患,只是做一次就能换回来,开价确实不高。
被单下的手更不老实,沿着她的腰线向下,色情地抚摸着她的胯骨,并缓慢地往她两腿中间移去。
“走吧。”梁季泽压低声音,倾身过来吮她的耳垂,“时间紧迫。”
乔桥:“可……你说话不算话怎么办?”
梁季泽抬眉:“我虽然喜欢逗逗你,但还不至于做翻脸赖帐的事吧?”
好像、好像确实是,只要梁季泽答应的,他差不多都做到了。
“那……做完视频就给我,不许再提别的条件。”
男人握住乔桥的手,放在唇边低头一吻:“遵命。”
身侧的秦瑞成还在熟睡,乔桥小心地把他的手从身上扯下来,跟着梁季泽进了卫生间。
门刚关上,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乔桥被他单手拦腰抱起,压在门板上肆无忌惮地亲吻。
“小东西。”
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锁骨和胸口,冰凉的戒指擦过她的小腹,引起乔桥一阵颤栗。
他似乎憋得狠了,连前戏都懒得,干脆抬起她的一条腿,以这种站着面对面的姿势把性器挤进乔桥的股缝中。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吁了口气。
“嘶。”梁季泽咬着她的下唇,“好刺激,像在跟你偷情。”
“……闭、闭嘴!”乔桥被顶得字不成句,男人的撞击非常激烈,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上来就是即将达到高潮的频率和力道,撞得她大脑空白,浑身发软。
刚插入时还有些干涩的甬道已开始飞快地分泌体液,性器的进出越来越顺畅,结合的部位也变得越来越湿濡。
“我还是喜欢你水少一点。”梁季泽略带不满地抱怨,“水多会变得很滑,缺少肉感。”
乔桥气得掐了他一把,真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冲撞越来越激烈,身后的门板开始不堪重负地发出闷响,乔桥眼神示意梁季泽,要他换个地方。
“怕什么?”恶魔笑笑,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如果被他发现,这不是很刺激吗?”
!!!
乔桥震惊地看着梁季泽,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确定他没有开玩笑。
“你疯了吗!”她开始挣扎,“放开我!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只说了做一次,又没说怎么做。”梁季泽早有防备,单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拉高到头顶,然后拉开动作,肆意地侵犯。
“你个王八蛋%¥……”
“嘘,你越挣扎,门板越响哦。”
气死了!
但门板确实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发出‘哐哐’的响声,虽然音量不大,可万一把秦瑞成吵醒了怎么办?
乔桥只能尽量放松身体,任由硬烫的阴茎在体内顶弄,她怒视着梁季泽,双目喷火,如果视线能杀人,梁季泽已经死了一万遍了!
男人迎上她的目光,接着,乔桥就感到体内的东西好像变得更大了。
他是变态吗!
梁季泽的喘息逐渐加重,体内的快感也堆积到了无可叠加的地步,乔桥再也顾不得尊严,主动搂上他的脖子,耳边马上传来男人沙哑的笑声。
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忽然被敲响了。
乔桥心神巨颤,身体条件反射猛地紧绷,梁季泽一个没把持住,直接泄了。
秦瑞成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开门!”
梁季泽优雅地整整衣服,又把乔桥湿漉漉的鬓发顺好,这才不急不慢地把锁打开。
外面秦瑞成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卫生间狭小,空气不够流通,因此充斥着淫靡的味道。其实不用闻这味道,单只看乔桥红通通的脸和红肿的嘴唇,就能猜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秦瑞成炸了:“姓梁的,我操你妈。”
梁季泽耸肩:“我可是经过她同意的,否则她怎么肯乖乖跟我来卫生间?”
秦瑞成:“你放屁。”
梁季泽:“小乔,我说的对不对?”
乔桥心里苦啊,可她又不能让秦瑞成知道小视频的事,不然他肯定会醋意大发地要求同等待遇。
“是、是我同意的……”都怪梁季泽!大早上发什么情啊!他是动物吗!?
眼见秦瑞成的表情越来越不妙,乔桥只得硬着头皮补了一句:“人人有份!马上就轮到你了……”
“真的?”某大型犬的眼睛瞬间亮了。
“真的。”唉,情急事危只能壮士断腕了。
“我就知道小乔最好了。”秦瑞成走过来将她一把抱起又使劲儿亲了一口,继而转头挑衅地看着梁季泽,“听到没有?不知道回避吗?想看现场直播?”
梁季泽盯着乔桥,从牙缝里挤字:“我求了你半天你才肯,到他这儿却主动了?”
乔桥:“……”
秦瑞成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乐得看梁季泽吃瘪:“别那么多废话,赶紧滚,老子要办事了。”
梁季泽忽然说道:“是我逼她的,因为我手里有她的性爱视频。”
“梁季泽!!!”乔桥气疯了,他怎么能这时候抖出来!
秦瑞成将信将疑:“什么视频?”
梁季泽找出手机播放给他看:“就这个。”
乔桥淫荡又快乐的呻吟立马通过外放的音响传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还给我!”乔桥顾不得手脚无力,张牙舞爪地去抢,但她跟男人们身高差距太大,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够不到他们高高举起的手机。
秦瑞成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表情怪异:“拍得真不错。”
梁季泽欣然接受赞美:“谢谢。”
下一秒,秦瑞成扭头看向乔桥,目光炯炯有神:“我也要。”
乔桥:“……”

377:轮着来
秦瑞成兴冲冲地架好手机,镜头聚焦大床中央,床上的乔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她很想守住底线的……但她做不到啊。
无论她怎么哀求,秦瑞成就死咬住一点“凭什么梁季泽能拍,他不能拍?”,而乔桥唯独对这一条无法反驳,是她允许梁季泽拍的小视频,那么出于公平原则,她只能让秦瑞成也拍一条。
当然,时长必须相同,多一秒都不行,她可不能再留下空子让两人钻了。
“好像有点远。”秦瑞成端详了一会儿镜头里的画面,询问道,“你喜欢近点还是远点?”
“远点。”最好远到看不清她是谁。
“那就近一点。”秦瑞成邪笑着把架子拉近,“你想要哪个姿势?正面还是背面?”
这次乔桥谨慎地选择了正面,以防秦瑞成再跟她唱反调。
“正好,我也喜欢正面。”秦瑞成舔舔嘴唇,“你不知道你被操到高潮的样子有多美,我早就想拍下来了,但又怕你不同意。”
乔桥一脸的了无生趣,她就知道选什么都无所谓,还是要按秦瑞成的口味来。
“可以了,我们先拍一段试试。”秦瑞成直接扯下腰间的毛巾,长腿一伸跨上床,“这段不许算在时间里。”
乔桥微弱地反抗:“不行,要算。”
“那你选吧。”秦瑞成埋头在她胸口,手口并用地蹂躏着两个小肉粒,“录像五分钟和不录像三十分钟。”
“这也差得太多了!”
“所以你选拍对不对?”秦瑞成亲了乔桥一口,“就知道你会选这个,早就开始录了。”
乔桥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乔,你的腿真好看。”秦瑞成痴迷地摸着她的大腿内侧,忽得把她打横抱起,以一种老人给孩子把尿的姿势让她两腿分开正对镜头,保证最隐秘的地方被一处不漏地摄录下来。
“小穴也必须全拍下来。”
“不要!放开我!秦瑞成!”乔桥脸羞得通红,可男人的胳膊像钢钳,她怎么都挣不脱,只能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扭动着。
“还有里面。”秦瑞成单手制住乔桥的动作,腾出一只手来将穴口娇羞的肉瓣分开,小花穴终于前所未有地暴露在高清镜头下,里面嫩红的肉壁随着乔桥紊乱的呼吸一收一缩。
乔桥快哭了,她哑着嗓子叫:“秦瑞成!我讨厌你!”
她这么喊只是为了发泄,却不知怎么触到了男人的逆鳞,秦瑞成脸色一凛,忽然毫无预兆地将早就勃发的阴茎抵了上去,硬是在镜头前把她一寸一寸贯穿了。
乔桥‘唔’了一声,异物入体的感觉迫使她高高地弯起脊背,头向后仰,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呼吸不到空气。
“你讨厌我?”秦瑞成狠狠地向上一顶,“梁季泽对你做了更过分的事,你怎么不讨厌他?”
不!我一直就讨厌他!
乔桥只能在心里大喊,因为她现在说不出话。
“对你不好的,你却百般迁就。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说讨厌我?”秦瑞成好像故意要让她难堪,竟然把相机的屏幕翻转了180°,让乔桥能实时看到自己被操弄的样子。
乔桥痛苦得别过头,但马上又被秦瑞成扳回原位。
男人低声命令:“你不看,我就让梁季泽进来帮你拍。我想,他会很乐意效劳的。”
乔桥只能睁开眼睛,泪水模糊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裸裎又无助,男人的大手穿过膝弯将两条腿抬起,使它们保持着大开的状态,蜜穴被粗长的性器侵犯,一进一出,永远不知满足。
乔桥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身后的秦瑞成吮去她的眼泪,“你看你多美,像女神。”
美个屁!
再也没人比她更惨了!
面对着镜头,秦瑞成仿佛打开了他的隐藏开关,变得比平时还要勇猛,而且有意无意的,所有乔桥和梁季泽在视频里用过的姿势,他都在镜头前又用了一遍,而且持续的时间一定比梁季泽长,好像在隔空跟他较劲。
乔桥被翻过来覆过去地折腾,又是正面插入,又是后背插入,又是侧面插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她中间晕过去一回又被做醒了,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漫长。
终于,相机发出‘哔哔’声,提示录制时间到。
秦瑞成还没射,他遗憾的说道:“啧,还想录下小穴冒精液的画面,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乔桥打了个哆嗦:“下一次?”
秦瑞成开心地亲亲她:“你不是也很喜欢吗?刚才你叫得那么大声。”
“我一点也不喜欢!”
“你下面的小嘴可不是这么说的。”男人胯骨一顶,乔桥就呜咽着软了下去。
“不过我一定要拍到小穴冒精液的照片。”秦瑞成长臂一伸,拿过一部手机,“作为私人收藏。”
“不行!”乔桥坚决反对,“时间到了,你不能再拍了!这是
提前说好的!”
秦瑞成奸狡地笑笑:“那你去告状吧,让梁季泽也来拍一张。”
“你们!!!”乔桥气结,他根本就是算准了自己不敢告状吧!
“乖。”秦瑞成亲一口她的脸,“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它的。”
乔桥还想反对,但男人眼疾手快地吻住了她的嘴唇,所有的抗议都被迫咽回肚子,她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妈蛋,这事没完!没完!
“嗯……我要射了。”秦瑞成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痛苦,修长的眉毛紧锁着,按着乔桥肩头的手也开始加力,性器更是疯狂地在她体内抽送,耳朵里全是肉与肉撞击的沉闷声响。
甬道内的某一点被重重碾过,乔桥身体猛地弹了一下,抽噎着率先抵达了高潮。
下一秒,热烫的液体在体内炸开,秦瑞成也射了。
他顾不得高潮的余韵,直接抓过手机,‘咔嚓咔嚓’连着拍了好几张,把乳白精液从被操弄得无法合拢的小穴中涌出的画面全部拍了下来。
秦瑞成凝神看了一会儿,由衷地赞叹:“真美,这张照片应该去参加全球巡展,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它。”
乔桥聚起全身仅存的一点力气,冲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秦瑞成听话地凑过来。
乔桥软绵绵地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力道和速度跟在他脸上摸了一下差不多。
当然,在她的设想里,这一巴掌应该非常响亮且有力的。
秦瑞成不以为忤,反而开心地凑上去:“再让我拍一次,这边的脸也让你打,想打几下打几下。”
“滚。”
下午。
乔桥裹着睡衣趿拉着拖鞋下了楼,她已经睡足了觉,身体也恢复过来了,只是走多了大腿内侧还是抽痛。窗外春光明媚,日光如洒金般流淌进客厅里,乔桥站在那儿欣赏了一会儿,心情也跟着变美丽了不少。
唉,虽说从被下药到现在也才过了一天一夜,怎么像一年没见到太阳似的呢?
她扶着自己的腰,果然是纵欲过度脑子不清醒,回去一定得好好补补。
下到客厅,两个男人非常一致地扔下正在做的事,同时抬头看向她。
乔桥:“看我也没用,手机拿来。”
哼,别以为她忘了,视频拍归拍,拍完必须删除,一帧都不能留下。
梁季泽笑笑,听话地把手机交了出来。
“啧啧。”乔桥不急着打开,而是先近距离欣赏了一番这块‘全球限量’款,“不就镶了一圈钻石吗?用着还不就那样。”
她摸出自己的手机比了比:“朴实无华才是美,你这种还要担心被偷。”
“不担心。”
“嗯?”
梁季泽懒洋洋道:“偷了再买一部就行了。”
乔桥:……
她出于一种难以言喻的仇富心理,狠狠地抠了两下边框上的钻石,然后郁闷地发现它们粘得特别牢,颗颗纹丝不动。
乔桥郁闷地开始翻相册。
视频很快就找到了,右键删除,为了保险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删除干净了。
嗯……不如顺便看看他相册里都有什么。
哇,好多合影。
乔桥凑近仔细辨认,越看越咋舌,有商界大佬,有当红女星,有政府高官,甚至还有他与某国公主共进晚餐的照片!
乔桥想起周远川给她讲过的‘六度分隔’理论,意思是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六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一国总统。
乔桥暗想,梁季泽一个顶六个,直接把她跟大佬们的距离拉近到就隔一个身位,厉害厉害……
故作无所谓地把手机还回去,梁季泽看也不看,顺手就收进兜里。
乔桥忍不住:“你不怕我删了什么不该删的东西?”
梁季泽一笑:“那更好,我就有理由惩罚你了。”
乔桥:“……”
感情惩罚她比大佬们的照片被删还重要?

378:话剧大赛
乔桥转到秦瑞成这儿时,某人就开始磨磨唧唧,不肯上交。
“能不能打个商量。”秦瑞成凑上来,“照片拍得这么好,删了太可惜了,要不就存在你这里,等我想看的时候跟你要行不行?”
“有病呀,谁会在手机里存自己的裸照?”
“我啊。”秦瑞成主动打开相册,一滑过去十几张,全是他赤裸身体的对镜自拍,“欣赏自己的身体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害羞的。”
乔桥刚想骂他变态,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照片吸引,啧,这腹肌和腰线,这长腿和肌肉,如果长在她身上搞不好也会天天自拍。
“总之不行。”乔桥摆出强硬姿态,“想都别想,删!”
“唉。”秦瑞成假模假样地叹口气,听话地右键选中,全删掉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乔桥就猜到肯定留了备份,但她也懒得追究了。
两个男人冤枉了她,但认错态度良好,晚上吃饭时也是忙前忙后嘘寒问暖,梁季泽还罕见地亲自下厨,给乔桥做了一道煎鹅肝,而且出乎她意料的,味道相当正宗。
对此,梁季泽的解释是:“演过一个连环杀手,他喜欢把受害者的肝脏煎了吃,为了拍摄那些镜头,特意去学的。”
乔桥忽然觉得嘴里的鹅肝索然无味了。
秦瑞成看得眼热,可他又没有梁季泽的经历,半道拿手菜也没,只能羡妒地说风凉话:“这东西还用学,我看一遍就会了。”
梁季泽笑笑没说话。
乔桥发现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时,梁季泽偶尔也会用一种长辈看不听话的小辈的眼神看秦瑞成,年龄带来的洞悉优势让他经常懒得跟秦瑞成较真。
当然这在秦瑞成眼里无疑是种‘蔑视’,男人对这种眼神总是非常敏感的。
秦瑞成果然不爽了:“你是不是不信?”
梁季泽顺从地让出厨台:“你要试试吗?”
秦瑞成:“试就试。”
他挽着袖子真上了,一阵火花带闪电,十分钟后端出一盘黑色不明物。
重点秦瑞成还献宝似的捧到乔桥面前:“虽然卖相差了点,但味道是不错的。”
乔桥面无表情地推到一边,她可不想因食物中毒进医院。
吃着吃着,梁季泽忽然问了一句:“剧本看得怎么样?”
秦瑞成:“什么剧本?”
乔桥放下刀叉,正色道:“我喜欢《孩子的野心》。”
《孩子的野心》就是第五个剧本。
梁季泽点点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只说“我知道了”。
乔桥心虚道:“大概什么时候拍呀?”
梁季泽奇怪地看她一眼:“现在只是选本子阶段,离开拍还远。”
那就好,万一这个剧本开始宣传,金思琪可能会发现她的剧本有问题。
“虽然我喜欢第五个,但它未必卖座。”乔桥谨慎地补充,“你最好还是再考虑考虑。”
梁季泽笑笑:“都没拍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不卖座?”
他轻轻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神情中流露出一种自然而然的倨傲,那是对自己掌握着电影领域生杀大权的绝对自信:“我去拍,它就卖座了。”
乔桥:……确实无法反驳。
吃饭让梁季泽出尽风头,所以送乔桥回学校的美差就落到了秦瑞成头上。当然两个男人都不想乔桥回去,但她可没那么傻,留在这里只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
秦瑞成把她送到校门口,又索了无数个亲亲,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别在宿舍住了,人多又吵,住我家多方便。”男人第一万次提议。
乔桥也无情地第一万零一次拒绝:“不要。大家都住宿舍,我一个人搬出去多奇怪。”
秦瑞成见劝不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吧,反正房子钥匙给你了,想来随时能来。”
他顿了顿,又阴仄仄地补了一句:“不过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带男人过去,我可不保证能干出什么事。”
“明野是我朋友……”
“他是你亲哥也不行。”
“……”
翘了两天课,幸亏老师都没点名,乔桥才得以蒙混过关。
只是宿舍待得越来越煎熬了。
金思琪风头正盛,恨不得天天拿鼻孔看人,而且她名气一大,就有其他专业的学生主动来跟金思琪套近乎,搞得宿舍像公共区域,每天都人来人往,嘈杂吵闹。
星程是影视学院,这里的学生比其他普通院校的更早通晓人际关系的重要性,也有更多的人想往上爬。
睡个午觉都被外面的人声吵醒三四回,乔桥不由得认真考虑起秦瑞成的提议……
唉,算了,不睡了,出去接杯咖啡喝吧。
端着杯子出了卧室,客厅里果然坐满了人,金思琪的闺蜜团又壮大了,还出现了很多新面孔,只是赵向彤被挤到了角落,看着有点可怜。
乔桥一出去,嬉笑喧哗都默契地停下了,七八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到她身上。
怎么了?她虽然不常在宿舍,也用不着像看外星人似的吧?
其中一个掩嘴笑:“我忘了,思琪姐姐宿舍里还住着咱们星程的另一位名人呢。”
“是啊是啊,她给明野写的那封情书真是恶心得我好几天没吃下饭。”
“可别这么说,能写就是她的本事,你看明野不就记住她了吗?你要想让明野记住,就得好好跟人家学学。”
“得了吧,再给我三辈子都学不来那不要脸的劲儿。”
……
这帮女人是觉得她耳朵聋听不到吗?
金思琪嗔怪地瞪了她们一眼,那意思就好像在说‘你们要骂就骂得再狠点’。
她摆出一副高高在上表情:“乔桥你起了?正好,这儿还剩了点鱼子酱,我们吃剩下的,你拿去吧。”
桌上果然有一瓶就剩个底的鱼子酱,但就算它是没开封的,乔桥也不会要。
乔桥:“哦,我不吃,你拿去喂狗吧。”
金思琪眉一皱,还不等她开口,另有人急着出头:“乔桥,你别不知好歹,这可是外国进口的,思琪好心好意送你,你怎么说话的?”
乔桥挠挠头:“哦,抱歉啊,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说的狗不是动物的那个‘狗’,是指围在她身边的你们这群人啊。”
客厅里静了静,闺蜜团面面相觑,这个圈子习惯了拐弯抹角的说话和各种暗讽,乔桥的回击太狠也太直白了,反倒让她们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是金思琪先笑了:“有男人当靠山就是不一样,说话真有底气。”
“呸,就她那长相,连思琪你万分之一都不如。”
“她就算靠男人能靠上什么好男人,垃圾堆里找男人罢了。”
“思琪可是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她算什么东西?”
乔桥无所谓地笑笑,她说那一句也只是适当地回击一下而已,省得都觉得她好欺负,至于继续跟她们吵,nonono,她才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旁若无人地接完咖啡,乔桥在一片骂声中悠悠关上了房门。
愁人啊,要是天天打开门就看见这些牛鬼蛇神的,可太影响心情了。
客厅方向传来的声量明显拔高了:“呸,撒谎精也敢这么说话?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别跟她一般见识,思琪现在可是一只脚踏进娱乐圈的人,有她后悔的时候!”
……
唉,好烦。有点后悔没去秦瑞成家住了。
第二天一上课,班主任刘丽文就宣布了一件大事——“熠熠星光”话剧大赛开始报名了。
“熠熠星光”是星程校内最大的话剧比赛,从建校起一直举办至今,没有一年遗漏。所有表演专业的学生都要参加,其他专业也可以报名,比赛不限题材,不限人数,不限形式,曾经有某届学长单枪匹马靠惊天创意的一出哑剧拿下第一名的先例。
“熠熠星光”算是星程上半学年最重要的校内活动,到时候也会邀请很多影视公司的星探来当嘉宾,算是星程向外界展示办学成果的一个重要机会。
不过最近几年,评审越来越侧重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反而不是很在意剧本的好坏,所以大家都开始演绎经典剧目,越是经典越能看出一个人的基本功。
刘丽文宣布完这个消息,台下反应倒是很平淡,因为这个话剧大赛太重要也太有名了,很多同学甚至从入学那天起就在准备这个比赛。
“今年咱班拿到的剧目是《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必出剧目,我担任总指导。当然,有想出其他剧目的同学可以自行组队,自行报名。”
刘丽文当下掏出纸笔统计人数,大部分都选择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只有少数人决定自行组队。
“既然我是总指导,那男女主角就由我敲定。”刘丽文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台下,“明野担任男主角罗密欧,金思琪担任女主角朱丽叶,大家有意见吗?”

379:换角
台下有些躁动,但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乔桥倒是无所谓,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压抑的哭声。
转头寻找,发现是班里最刻苦最用功的一个女孩,叫祝林林。乔桥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但经常听朱妍提起她,祝林林家境不好,但父母立志把她培养成大明星,从小就对她严格管教。祝林林也很争气,学习很刻苦,每天第一个到图书馆,最后一个才离开,还经常在无人处苦练台词功底,是个连学霸朱妍都钦佩的奇人。
之前班里组织的几次测试祝林林都拿了高分,如果按成绩排名,朱丽叶这个角色无疑该是祝林林的。
刘丽文对祝林林的眼泪视而不见,下课铃一响,她就走了,只扔下一句“请同学们准时参加排练”。
班里大部分女生都讨好地围过去恭喜金思琪,其实谁都知道金思琪能拿到女主角是因为她的剧本被影视公司看中,刘丽文不过是见金思琪出头的可能性大,才把女主角给她而已。
男主角归明野倒是没什么悬念,因为表演班男生本来就不多,明野这样长相极优的更少,往台上一站就是罗密欧本欧,让他演配角反而会抢了主角的风头。
祝林林也知道刘丽文既然这么宣布,就是没有转圜余地了,擦擦眼泪只能认命。
金思琪一点都没有抢了别人位置的自觉,反而得意非凡,趾高气昂地走到明野面前,伸出一只手:“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明野冷淡地点点头,对金思琪那只手视而不见。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拒绝意思了,但她仿佛没看见一样,故意趁明野不备,抓起他的手硬是跟自己握了握。
“演话剧时亲密接触的机会还有很多呢,我们先提前习惯习惯对方吧。”
明野脸色一变,‘唰’得把手抽了回去:“没必要。”
金思琪:“没关系,我会让你习惯我的。”
说完,故作妩媚地撩了一下刚烫的长卷发,扭头走了。
乔桥忽然感觉很愧疚,如果她没让金思琪拿到剧本,可能祝林林也不会被挤掉角色,明野也不会被强行握手。
唉,这事也不是她当初能预料到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当天晚上,刘丽文就通知大家吃过晚饭后到小礼堂排练,乔桥此时才知道自己拿到了个什么角色。
侍女。
没错,就是一个只有两句台词的侍女。
虽说总要有人扮演侍女,但她不是班里最后一名啊,就直接把这个全场出场时间最短的角色安给她了?
刘丽文的目光扫过乔桥,她正色道:“我知道某些人可能对角色分配不满,但这是我们几位老师综合同学们平时的表现决定的,如果你拿到的角色不好,说明你该反思一下自己了。”
行吧。
乔桥看了看手里可怜巴巴的两句台词,算了,反正刘丽文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侍女就侍女吧。
同学们熟悉过剧本,开始正式排练。
前面都还好,大家都是表演专业,莎士比亚的作品属于必读本,都早把故事烂熟于心了,很快都进入了状态。
唯独在明野这里卡住了。
他拒绝跟金思琪有肢体接触。
理由也很简单:“不舒服。”
金思琪特别委屈:“明野同学,我们是要参加话剧比赛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不能牵手……怎么比赛啊?”
刘丽文不满道:“明野,你有意见可以直说。”
明野:“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而已。”
金思琪:“你就不能试着克服一下吗?为了这个剧,所有同学都在努力,难道要因为你一直卡在这里?”
明野不耐烦道:“不用,你们换人演罗密欧吧。”
金思琪:“你……”
谁都知道换人是不可能的,明野太适合这个角色了,他本身的高贵气质跟罗密欧伯爵之子的形象完美契合,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让这个剧黯然失色。
而且因为金思琪的‘不专业’,整个剧基本都在靠明野支撑。
刘丽文忽然和蔼地笑笑:“好了好了,什么事不能商量着来啊?明野,这是你带来的问题,也该由你想办法解决吧?你不喜欢别人碰你,但剧还要演下去,你打算怎么办?”
明野薄唇一动:“简单,换掉我或者换掉她。”
金思琪瞪大眼睛:“凭什么换掉我!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换掉我!”
明野:“那就换掉我。”
说完,他把剧本一合,扔在旁边的凳子上:“随便给我安个角色好了,侍卫或者其他龙套都可以。”
刘丽文很为难,两边权衡了一下,转向金思琪的方向:“那个,思琪同学……”
金思琪反应特别激烈:“刘老师,你确定要换掉我?我写的电影可是马上要开拍了!能给咱班带来多大的好处不用我多说了吧?换掉我可别后悔!”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换掉明野,这部剧就没法看了啊……
彩排了这几个小时,金思琪对角色唯一的理解就是‘美’,她所有动作和表情都奔着‘如何展现自己的美丽’去的,在台上形色兼备而神魂不足,就像个漂亮的背景板,除了干巴巴地念台词和走位,其他什么都不会。
彩排陷入僵局,刘丽文没得选,只能把明野换下去,让班里另一位男生出演罗密欧。
可这回又轮到金思琪不满意了。
按照剧本,这里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互诉衷肠的时候,但两人刚一拥抱,金思琪就尖叫一声弹开了:“他摸我的腰!”
男生特别紧张:“我没有,我只是想抱你。”
金思琪:“谁允许你抱了?”
男生:“剧本上这么写的啊。”
金思琪:“剧本上写什么你就干什么?剧本上还让你自杀呢你怎么不去?”
没办法,只能再换一人,但还是那个问题,金思琪拒绝让那些她看不顺眼的人碰她,而就算换上一位她能勉强接受的,演技又大打折扣。本来金思琪就是个花瓶角色,有明野在还能带一带她,换掉明野整部剧都没法看了。
刘丽文也发现了,无奈地叫停,一边让同学们休息,一边把明野单独叫出去谈话。
乔桥全程混在人堆里吃瓜看戏,她知道明野背景不浅,会听刘丽文的才有鬼。
金思琪那边又围着一圈‘闺蜜团’,乔桥吃瓜上瘾,竖着耳朵听她们聊天。
金思琪:“哼,我才不会让那些臭屌丝碰我,他们也配?”
“对对,那些臭男人怎么配跟思琪牵手,还想拥抱?美得他!”
金思琪:“我刚才跟班主任打招呼了,就让明野演罗密欧,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他那么怕跟女人接触,不会是……有病吧?”
金思琪吓了一跳:“有可能啊,万一是个阳痿,我不是亏死了?”
乔桥脑海里自动出现明野双颊坨红,眼中满是欲望的画面,心想你们想多了,明野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别人碰他而已。
金思琪:“算了,先把他弄到手再说,要是真有病,再把他踹了就行了呗。”
闺蜜团有人拍手:“还是思琪厉害,到时候全校都知道你把新生男神榜第一甩了,这不就稳压张可蓝一头吗?”
张可蓝是新生女神榜第一,听说她从入学就暗恋明野,屡次抛出橄榄枝,只不过明野对她没兴趣,一直无动于衷。
金思琪笑笑,仿佛描述的画面已经实现:“当然,她喜欢的男人喜欢我,还被我甩了,估计会气死吧。”
闺蜜们默契地发出一阵笑声。
乔桥比她们还激动:好久没吃到这么有料的瓜了,谁也别拦她,她要继续吃!
又等了一会儿,刘丽文回来了,她宣布了一个重要决定:换女主角!
乔桥心想,刘丽文还不算太傻,虽然失去金思琪这条人脉很可惜,但如果继续让她演女主角,整个表演班都别想出头了,一条人脉跟三十几条人脉比,孰轻孰重很明显。
金思琪瞪大眼睛,尖叫道:“刘丽文,你敢换我?”
刘丽文脸一沉:“谁教你直呼老师姓名的?这件事已经定下了,你如果还想演就接受安排,不想演就请回去吧。”
金思琪气得胸膛不停起伏,但她再恨也只能接受,总不能真退出。
刘丽文口气也软下来:“好了,既然是集体剧目就要以大局为重,一定会给你再安排个合适角色的。”
她转向明野:“这样可以了吧?今天已经很晚了,女主角就明天再挑吧。”
明野:“不用挑,我已经选好了。”
刘丽文不太乐意:“明野,你的意思是,我连选女主角的权力都没有?”
明野淡漠地看她一眼:“既然是跟我搭戏,当然要选我认为合适的人。”
刘丽文:“那你说选谁?”
明野:“乔桥。”

380: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提问: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是种什么体验?
乔桥一开始没听见明野跟刘丽文的这段对话,她忙着偷吃她带进来的小饼干,结果忽然之间身周出现了直径一米的真空地带,她还在想一块饼干啊又不是榴莲味的至于吗?
刘丽文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但她还是压着脾气冲乔桥招手:“乔桥,你过来。”
金思琪气急败坏道:“明野,你居然选她?你放着我这种等级的美人不要居然选她?!我不同意!我绝对不许她抢走我的女主角!”
刘丽文:“肃静!今天先到这里,其他人先回去吧。”
班主任发话了,同学们再想看戏也只能走,朱妍担忧地看了一眼乔桥,后者回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金思琪当然不肯走,她带着她那帮姐妹团气势汹汹地拦住乔桥。
金思琪:“听到没有,‘其他人先回去’,你可以走了。”
乔桥:“……但是班主任刚才叫我了。”
一号闺蜜上前推搡乔桥:“你这个贱人,敢抢思琪的女主角!”
乔桥连日来被剥夺睡眠的愤怒瞬间爆发,心想我忍你们这么久都没说什么,你们居然还倒打一耙?
她撸起袖子打算大撕一场,手腕却被人从后面捉住。
明野低声:“老师叫你呢,过来。”
金思琪和闺蜜团们愣愣地看着男生纤长白皙的五指搭在乔桥手腕上,握了那么长时间,直到乔桥挣脱才松开。
明野的目光扫过她们,如同一片羽毛掠过冰封的湖面,不带一丝感情。
哦,原来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他,是不喜欢金思琪碰他。
如此明显的羞辱意味让金思琪的脸瞬间涨红了,自从她的剧本被选中以来,她还没受过这种屈辱!
两人走远了,金思琪仍在原地盯着他们的背影,闺蜜团的一人小心地凑过来:“思琪,要不……咱们先走吧。”
再待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金思琪咬碎细牙:“好,走吧。”
乔桥,我记住了。
她阴毒地想,本来看在剧本的份上想给你留几分面子,但既然你抢了属于我的东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思琪带着闺蜜团一走,小礼堂立马冷清下来,刘丽文厌烦地看了一眼乔桥:“那就由你演朱丽叶吧。”
乔桥:“啊?不用了吧,我觉得侍女挺好的。”
刘丽文:“让你演就演,而且还要好好演。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代表的是咱们星程表演班的形象,要是出了岔子……别人我不敢说,你就甭想毕业了!”
该说的话说完,刘丽文一眼都不想再看乔桥似的走人了。
小礼堂重归寂静,明野紧张地看着乔桥,一声不吭。
乔桥叹了口气:“你还没坑够我啊?”
明野:“对不起,我只能接受你碰我,换成其他人,我连对戏都做不到。”
乔桥:“你这是病得治知道吗?”
明野:“我知道。”
乔桥:“你这样怎么进娱乐圈啊,这还只是个话剧,真到了演戏的时候,说亲就要亲的。”
明野白净的脸上忽然蒙上一层红晕,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样吧,拖着也不是事,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乔桥想了想,“只是不能碰女人吗?男人呢?”
明野:“男人没事。”
“哦,那就有意思了。”乔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那这个‘男人女人’是怎么识别的?看外形还是闻气味?”
明野有点茫然:“我不知道。”
“我正好有个朋友,或许可以帮到你。”乔桥心里大致有谱了,“等有空我带他过来,但我不保证有效,只是试试。”
明野:“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治不好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明野想也不想:“回去继承家业。”
乔桥:“……”
明野见她脸色变幻,小心翼翼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没有,就是有点感慨。”乔桥故作轻松地开玩笑,“也不知道我能演成什么样子。”
明野笑笑:“我相信你。”
……你都没见过我演戏就这么闭眼吹,不合适吧?
跟明野告别,乔桥怀着沉重的心情往宿舍走。
这可是莎翁经典剧目经典角色朱丽叶啊,以她单薄的拍摄经历看,还真有点撑不起来。
但她又想尽量演好,思来想去,如果有人肯给她讲戏,把每一句台词里每一个微妙的情感转折都讲透,她可能会好受很多。
乔桥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梁季泽的脸。也是,还有谁能比影帝讲戏讲得更好呢?
不!
她才不会去求那个大变态!打死也不会!
走到宿舍楼下,手机忽然跳出一条短信,是朱妍发来的:“乔桥,你还是先别回宿舍了吧,金思琪发疯一样在砸东西,
我怕她一时冲动伤到你。”
乔桥:“好,那我先去外面住一晚。”
朱妍又发来几条短信问要不要陪她,乔桥好言婉拒了。她不是怕金思琪,只是对那些无聊的冲突和撕逼感到厌烦,想到以后可能每天都要面对这些,她就有种搬走的冲动。
普通又平凡的学校生活,终究是遥不可及的梦想啊。
乔桥拨通了莲一的电话。
莲一那边有点吵,应该是在打游戏:“喂?长话短说。”
乔桥单刀直入:“蹭住一晚行吗?”
莲一:“下次直接来,不用问。妈的,我又死了!”
挂断电话,乔桥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莲一的住处。
莲一给她开门后又旋风一般跑回沙发上继续厮杀,家里比上次乔桥来干净不少,起码没有遍地的外卖盒了。
“那我去客卧了。”乔桥自觉地抱起一床毯子,“你打吧,不用管我。”
“不打了不打了!”莲一扔下手柄,“能被傻逼队友气死。”
他今天没化妆,头发也乱糟糟地翘着,像是一天没出门。但即便素面朝天,皮服状态也是好到爆炸,一点痘痘都没有,乔桥一个女人都看着眼红。
不过……好久没直面‘男性’的莲一了,有点不习惯。
莲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饮料,扔给乔桥一罐:“怎么了?宿舍发大水了?”
乔桥隐晦道:“有点别的事。”
莲一立马来劲儿了:“是不是撕逼?肯定是撕逼!有撕逼可看你怎么不喊我?走走走,我进能手撕贱人,退能吃瓜看戏,带我一个!”
乔桥哭笑不得:“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莲一叹口气:“可不,为了养伤推了好多工作,在家闲得快长毛了。”
他话锋一转:“不过也不算太无聊,看江煜每天换着花样给我道歉还挺有意思的。”
乔桥接过莲一递来的手机,里面上千条未读信息都是江煜发来的,每天起码一百条起,真佩服他的毅力。
信息里除了给莲一道歉,就是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每天都是这样的内容居然还能做到不重样,厉害厉害。
莲一:“你以后可别说我骗他了,我告诉他我是男的了。”
“真的?”
莲一:“你往上翻。”
乔桥翻到最顶上,看时间是从酒吧出来后莲一发给江煜的:我是男人,以后别来找我了。
江煜的回复是:我就喜欢男人,宝贝原谅我吧。
乔桥一头黑线,莲一哈哈大笑。
“你要一直这么晾着他吗?”乔桥问道。
“当然不。兵者,诡道也。一个男人再爱你,天天得不到回应也是会累的。”莲一露出神秘的笑容,“所以我打算找江煜打个分手炮。”
乔桥:“噗……他肯定不同意吧?”
“为什么不同意?”莲一挑高眉毛,“你太不了解男人了,分不分手是可以押后再谈的,但炮一定要先打。”
“打完以后呢?”
莲一伸个懒腰:“第一次太疼了害我没发挥好,分手炮好好发挥,让他欲仙欲死。”
乔桥谨慎道:“那他岂不是更忘不了你了?”
莲一笑笑:“谁说我要真跟他分手了,我就是让他忘不了我又得不到我呀。”
他慢条斯理地补充:“之后,我会迅速再交一位‘新男友’,然后带着新男友跟他‘偶遇’,再无数次拒绝他的复合,折磨他,消耗他,到我满意为止。”
乔桥傻了:“你真这么打算的?”
莲一淡淡一笑:“没有,我开玩笑的。”
……可我看你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莲一忽然狡黠道:“不过要是我哪天真这么干了你也别太惊讶,我不狠下心把他调教到离不开我,万一我性别暴露了,他就会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跑远,我必须未雨绸缪。”
正常人会‘绸缪’到这种地步吗?
当然乔桥什么也不会说,虽然江煜是她的朋友,但,谁让他劈腿在先呢,百因必有果,大概他的报应就是莲一吧……

381:检查作业
第二天乔桥起床,发现莲一妆都化好了,正对着镜子卷头发。
唉,老天爷一定把她和莲一的性别生错了,要么生错了她的,要么生错了莲一的。
“差不多了。”莲一刷刷睫毛,嫌弃地看了乔桥一眼,“你不知道赖床会导致水肿吗?”
乔桥:“肿吧,反正不肿也没你瘦。”
莲一笑笑:“算你会说话。”
他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你真跟梁季泽上过床?”
“江煜跟你说的?”
“啧啧,看不出来梁季泽喜欢你这款。”
乔桥怒了:“我跟他没关系!不熟!”
“好好,不熟,所以他床上怎么样?”莲一笑嘻嘻地凑过来,“大吗?厉害吗?听说他私生活很乱,应该很会玩吧?”
乔桥沉默以对。
莲一激动地拍手:“看来我全说中了!”
乔桥气急败坏:“没有!一个都没猜对!”
莲一:“你不是看过我的么?那梁季泽大还是我大?”
神经病啊,这帮男人为什么都如此在意大小?
乔桥:“你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莲一:“嘻嘻,你不说也没用,江煜都告诉我了,你给他比过长度,梁季泽的比他的短一点。”
那只是随手一比!谁会拿那个当真?
“我比江煜的大,那肯定比梁季泽的大。”莲一自顾自地掐算,“所以我是三个人中最大的?我比影帝还大?哈哈。”
乔桥心想:不,你错了,梁季泽的尺寸超乎你想象。
收拾妥当,莲一蹬上高跟鞋,准备出门了。
乔桥正在刷牙,口齿不清地问他:“你要上哪儿去?”
莲一:“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打分手炮。”
乔桥瞪大眼:“这么快?”
莲一:“你以为呢?哦对,钥匙在桌上,你今晚还住的话自便吧,我要去过性生活了,就不回来了哦。”
说完,还甜甜地冲乔桥吹了个飞吻。
乔桥:谢谢,有被冒犯到。
莲一走了,乔桥也不想自己待着,况且她本来就打算只蹭住一晚,所以收拾收拾直接回学校了。
一进门就看到宿舍里乱得不成样子,摆在桌上的杂物也被扫到了地上,像是刚被小偷光顾过。
啧,看来火气挺大的。
听见动静,赵向彤先出来了,她故意放大音量:“哟,你还敢回来啊?”
乔桥站着笑:“我自己的宿舍我怎么就不敢回来了?”
赵向彤估计是想起了自己被乔桥打的那一巴掌,气势瞬间就矮了下去,她下意识地去瞄金思琪的房间,后者也不负众望地出来了。
金思琪顶着双黑眼圈,两手环胸:“我还以为你吓得要搬走了。”
乔桥心想又来了,她真的跟金思琪对线对烦了,偏偏这个女人还像牛皮癣一样沾上就不下来。
乔桥:“还行吧,暂时不打算搬走。”
金思琪:“女主角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
乔桥不耐烦道:“又不是我要当的,你想找人出气去找正主行不行?”
金思琪柳眉倒竖:“还不是你勾引明野!”
乔桥气笑了:“对啊,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想勾引他,那怎么偏偏就是我勾引上了呢?”
金思琪:“因为你不要脸。”
乔桥:“行吧,你说的都对,我要休息去了。”
这句话不知道又戳了她哪根弦,她一个箭步冲到乔桥面前,刚做了美甲的手指差点戳到乔桥鼻子上:“别以为有明野撑腰就了不起,抢我男人,抢我角色,这事我跟你没完。”
得,明野冤死了,啥也没干就成了金思琪的人。
乔桥翻个白眼,连辩驳都懒得:“对,我最喜欢抢别人男人了,抢来的用着才香。”
金思琪面对她这幅没脸没皮的样子反倒没话说了,咬牙恨恨瞪了她一眼,扭头回去了。
乔桥福至心灵,觉得自己好像t了新的对敌策略,那就是说对方的台词,让对方无话可说哈哈哈。
心情大好地回房间,一进门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她第一反应是金思琪又来了,但房间里陈设照旧,而且她现在出门前都会把房门锁好,刚才进门时也没发现有撬锁痕迹。
奇怪,错觉吗?
她狐疑地又去阳台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可能真是错觉吧。
放松地转身,程修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静静站着。
乔桥倒抽了一口气,手快的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才把尖叫闷回了肚子里。
卧槽,这人是幽灵吗???就这么一亩三分地她刚才都看了一圈没人啊,他从哪儿冒出来的!
程修眼眸深沉:“我等了你一整夜。”
乔桥:“咳,其实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
话头被男人干脆利落地截断:
“明野是谁?”
卧槽,难道刚才她跟金思琪的对话程修全听见了?
“……这个,说来话长。”乔桥尴尬地挠头,“他只是我一个朋友,这中间有点小误会。”
程修沉声:“你喜欢他?”
乔桥连忙否认:“不喜欢不喜欢,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程修:“那他为什么点名要你演女主角?”
对上乔桥震惊的眼神,程修才淡淡道:“外面的女人说了一晚上。”
噗,所以他一边等我一边默默竖着耳朵听八卦吗?哈哈哈,不知道为什么,想想这个画面就觉得好好笑。
程修微微皱眉:“回答我。”
乔桥:“哦,他可能觉得我戏感更好吧,我俩比较能搭上戏。”
程修又沉默了,乔桥仔细观察他的脸色,依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乔桥叹一口气,干脆自报家门:“因为角色的事跟舍友起了点冲突,所以昨晚就去我朋友家蹭住了,我要是知道你会来,一定早早在宿舍等你。”
程修:“朋友是男是女?”
呃。
这个问题问得好。
乔桥艰难地开口:“他……虽然是个男的,但是也可以看做是女的。”
瞬间天旋地转。
乔桥后背重重撞在床垫上,程修快得像闪电,她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就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瞳孔幽深不见底,似乎有无数的情绪正在寻找出口。
程修:“你不用编这种话。”
呜呜呜,她要怎么向一个钢铁直男解释伪娘这种生物?
乔桥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你听我解释。”
程修:“又是说来话长吗?”
乔桥快哭了:“这个真的很长,我怕你理解不了。”
男人淡淡道:“我确实理解不了很多东西。”
说完,他松开了钳制乔桥的右手,走向阳台。
乔桥知道他是要走了,身体比脑子快一步,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不难理解!我讲得可通俗易懂了,你听了就知道!”
程修身体僵了僵,但确实没有再往前走。
乔桥一看有戏,更抱紧不放了:“你还没检查我作业呢,就这么回去多亏啊是吧哈哈。”
程修看她一眼:“检查了,不合格。”
乔桥嘴硬:“那是刚才没发挥好。”
程修顿了顿,突然之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出手,乔桥只感觉自己的脖子一紧,下一秒就躺回了床上。
仿佛时间倒流,甚至她与程修的姿势和位置都跟刚才分毫不差。
乔桥:“……”
程修:“要我给你打分吗?”
不用了,我知道我不及格。
乔桥痛定思痛:“我一定好好练习。”
程修皱眉;“你杂念太多,难成大器。”
真是……扎心的评价。
乔桥:“我只练狙击也不行吗?”
程修:“狙击手最需要心无旁骛。”
他用手在空中虚虚划了一条线:“以你的资质可以到这里,但你永远也到不了。”
乔桥愣了愣,被人这么直白地说不行任谁都要泄气,她嘟囔一句:“那你还摁着我猛练。”
程修没回话,他放开对乔桥的钳制,又看了看天色:“我走了。”
“不行。”乔桥又像八爪鱼一样抱上去,她也搞不懂自己的想法,要是秦瑞成说要走她肯定欢天喜地,但面对程修,只想让他多待一会儿。
大概秦瑞成从她这里得到的太多了,而程修又得到的太少了。
总之程修还是没走成,乔桥怕他趁自己去食堂打饭时走掉,干脆下单了一份小笼包和豆浆的外卖,又拜托朱妍帮她取上来。
朱妍:“你大早上点什么外卖啊?还点这么多,你朋友昨晚不给你吃饭啊?”
乔桥:“嘿嘿,我也不知道,就挺饿的。”
门关上,朱妍摇头自语:“只是一份外卖而已,至于笑得那么春心萌动吗?”

382:直男的杀伤力
乔桥把书桌清空,又搬来两把椅子,一个简易的餐桌就完成了。
“这家的小笼包是我觉得最好吃的。”她殷勤地给程修夹了一个,“你尝尝!”
程修低头看了一会儿,夹起一个递到嘴边。
一口咬下去,口舌生津。肉馅的鲜美和绵软的面皮搭配合益,一点滚烫的汁水从破口处溢出来,只是看着这一幕,就让人食指大动。
“怎么样怎么样?”乔桥期待地看他,“好吃吗?”
程修点点头。
他咀嚼得很慢,一口包子恨不得嚼几十下,直到舌头充分品尝了这份美味后才恋恋不舍地咽下去。
然后越吃越快,到后面几乎是一口一个。
乔桥没吃几个,见程修吃得开心,连忙把自己那份也推过去。男人毫不推辞,几下就把两笼都扫光了。
然后目光炯炯地盯着乔桥。
“呃……”乔桥以为他噎着了,“喝点豆浆吧,再不喝就凉了。”
程修:“还要。”
乔桥恍然大悟:“好好,我再点!”
她寻思一笼包子也不少啊,她平时一笼都吃不完。而且程修已经吃了两笼了,最多再来一笼肯定饱了吧?
朱妍这次敲门时脸上明显带了狐疑的神色,她把外卖递给乔桥,眼睛却往门里瞟:“你大早上吃这么多,不怕撑吐啊?”
乔桥严防死守:“咳,刚才那一笼里有只苍蝇,这是老板赔我的。”
朱妍:“诶,那正好,你把那笼坏的给我,我正愁没得东西喂楼下的三花猫呢。”
乔桥:“……”
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门,扔下一句:“我先吃饭,回头再说!”
程修早等不及,乔桥一打开盒子他就迫不及待夹了一个送到嘴里,也不怕烫。
几分钟后,一笼又光了,程修又开始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她。
乔桥:“……我再点。”
第三次给乔桥送外卖,朱妍再也忍不住了:“你屋里是不是藏了人,一定是藏了人吧?你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么多!”
乔桥:“嗯……我留着中午吃。”
朱妍:“你胡说,现在就是中午了,我不信你从早晨吃到现在还能吃进去!”
乔桥:“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好在吃完了这两笼,程修没再跟她要了,否则乔桥真不知道再拿什么理由搪塞朱妍。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装了五笼包子他的肚子还是那么平坦啊?!
唉,这就是有腹肌的好处吗?酸了酸了。
“对了,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家的包子,我把店名发给你吧?”乔桥拿起手机,“这样你想吃就能随时点上——不过我不知道基地那个距离给不给送哦。”
程修:“不需要。”
乔桥:“嗯?”
程修:“我要你点的。”
乔桥:“……诶?谁点的都一样啊。”
程修微微皱眉,又重复了一遍:“我要你点的。”
好好,我点,我点还不行吗?
乔桥:“那你想吃的时候来找我。”
眉头舒展开,男人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搞不懂,难道我点的格外好吃?
忽然想起一件事,乔桥抬起头:“对了,你的检讨书过关了吗?”
程修淡定地咽下最后一口豆浆:“没写。”
“没写?”乔桥头上冒出黑线,“不写能行吗?这可是检讨书啊。”
程修:“没事。”
乔桥:“哦,那就好。”
两人之间一时陷入沉默。
乔桥幽幽道:“你不会被降职了吧?”
程修坦然承认:“嗯,但降得不多。”
……
这还叫没事?!
“你啊,动动手指就能避免的事为什么不做?”乔桥扶额,“随便写写不就好了?”
程修:“我没错。”
无比的理直气壮。
乔桥隐晦地提醒他:“其实我知道,因为你违反了基地不许进外人的规定。”
男人目光一凛:“怎么知道的?”
乔桥:“这你就别管了。所以该认错就认错啊,没什么的。”
“你不是外人。”程修的声音忽然放低,“你是家属。”
噗。
乔桥感觉这间屋子变成了蒸屉,她当场就被蒸熟了。
“好热啊。”乔桥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吃饱了吗?是不是要回去了?”
程修沉稳道:“不急。”
乔桥房间本来就不大,又塞了床和书桌,空余的地方也就仅供一人活动,所以程修一来,就显得空间更狭小,站不下坐不下的。
乔桥收拾了桌上的外卖盒后就无事可做了,两人并肩坐在床沿边大眼瞪小眼。
“唉,有点无聊吧?我这里也没什么玩的。”乔桥局促地挠挠头,
“你喜欢玩游戏吗?要不我教教你?”
程修:“不无聊。”
乔桥:“哦。”
她有点迷惑了,程修也不说话,也不做事,只是静静地盯着她看,偏偏那目光又像火焰一样,越看乔桥就越坐立难安,连这屋子也变得越来越逼仄闷热。
“还是玩游戏吧。”她自顾自地拿出小平板,“我教你玩枪战游戏。”
为了躲避这种视线带来的压力,她也不管程修想不想,率先把游戏启动了。
“很简单的,屏幕中央这个是准星,要射击的话点这里就行。这几个键可以操纵人物移动,你可以先随便打打适应一下。”
程修对这种模拟的玩意儿兴趣缺缺,但还是听话地接过平板,试着打了几枪。
“哇,好厉害。”乔桥赞叹感喟,“新手就能爆头,你反应太快了。”
程修身体微微坐直了:“真的吗?”
乔桥:“是啊,我等级高,匹配的都是老手,很难打的。”
程修手指一动,画面闪过,又一个敌人倒在草丛里。这枪打完他就操纵人物跑到尸体旁边转圈圈,好像在等乔桥夸他。
乔桥相当给面子:“> 程修:“很简单。”
biubiubiu几枪下去,顺利拿到单场第一名。
乔桥狂吹彩虹屁:“哇,你绝对是天赋型选手,好好练习可以去打职业了!”
程修挑眉:“打职业?有什么好处吗?”
乔桥:“挣钱啊!挣好多钱。”
程修:“哦。”他随手把平板放到一边,看来是失去了兴趣。
两人又没得干了,乔桥正盘算着不如带程修去校园里转转,就听见‘咚’的一声,男人仰面倒在了床上。
程修:“睡觉。”
乔桥:“……现在是中午。”
程修:“午休。”
乔桥:“哦,那你睡吧,我不困。”
程修:“过来。”
她只得乖乖踢掉拖鞋,在程修身边躺下。身上一热,男人的胳膊从背后伸来,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唔,他身上有好清爽的棉料味道。
仔细闻好像还有一点点火药味,昨天练过枪吗?
“我上次说过。”圈在腰上的胳膊收紧了,她的背部直接贴上了身后之人的胸膛,程修低声道:“作业不合格,要重罚。”
乔桥汗颜,磕磕巴巴地辩解:“你相信我,我真的好好练了。”
只不过时间太短……
“是吗?”程修忽然翻身坐起来,眼睛幽深,“那我检查一下。”
“怎么检查——唔!”乔桥抽了口气,因为男人的手直接捏在了她的小腿肚上。
“嗯,有点肌肉了。”程修不留情地点评,“但练后没拉伸,比目鱼肌无力。”
乔桥吃了一惊,心想这都能摸出来?她确实有时候耍懒,主要是跑完步太累了,实在没力气再来上半小时的拉伸,所以她经常跳过这一步。
手指继续往上摸,到膝弯时乔桥条件反射地颤了一下。
程修:“不要动。”
接着无比认真地开始摸乔桥的大腿,还因为肉有点厚而加大了手指的力度。
“马马虎虎。”这个评语给的非常勉强,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是不满意的。
乔桥没听清,实际上她被摸得有点心驰神荡,虽然一门之隔的地方是朝夕相处的舍友们,但这种氛围下谁能心无旁骛。
有人可以,那就是真·钢铁直男·程修。
“你肌肉群不对。”他严肃道,“你起来,我看看你的跑姿。”
乔桥:“……”
这剧本好像不太对啊。
乔桥赖着不想起:“你不睡午觉啦?”
程修:“不睡了。”
……这人有毒。
乔桥只好爬起来,满脸写着抗拒地做出原地踏步的动作。
程修看了一会儿:“换上运动鞋。”
乔桥又生无可恋地翻出运动鞋,继续原地踏步。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却能把氛围搞成这样,除了程修就没谁了吧?
“左脚磨损,跑步不平衡。”程修终于得出结论,“该换鞋了。”
乔桥:“哦。”
程修再次翻身上床,“睡觉。”
乔桥挤出微笑:“不了,我忽然想起今天还没跑步,我去趟操场,你睡吧。”

383:你引诱我
程修眉角微挑:“跑步?”
乔桥怂得比狗还快:“不跑不跑,说笑的。”
程修:“要跑我陪你。”
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跑,真不跑。”
程修:“那过来睡觉。”
乔桥:“好哒。”
她乖巧地爬上床,男人照例展臂一揽,将她牢牢圈在怀里。
乔桥心还有些小悸动,以为程修会对她做点什么,结果左等右等都没动静,抬头一看发现他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也对,昨天等了一整夜,肯定没睡觉。
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偷手去给朱妍发短信:“下午的课我要翘掉了,你帮我给老师请个假。”
朱妍幽幽回她:“我就知道你屋里肯定藏了个人!”
乔桥打个哈哈:“对,我要抱着美人消此永昼了。”
朱妍回她三个加粗的大字:不要脸!
乔桥咬着手指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说是美人也没错啊,程修五官多好看了,秒杀娱乐圈一堆小鲜肉。只可惜他不爱保养,又经常出任务,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多年杀伐生涯把气质也锤炼出了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味道,一般人哪儿能顾得上他长得好不好看,打个照面多半就吓跑了。
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放回原位,乔桥自己也觉得困了,天杀的莲一,家里连客卧都安的水床,一晚上差点没把她累死,脊椎都睡错位了。
好好补了一觉,醒来夜已深了。
身侧没有人,乔桥一惊就彻底清醒了,她坐起来四处张望,就发现阳台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人。
程修嘴角亮着一点橘色的火光,听见动静回头看她。
坚硬冷漠得像一尊雕塑。
乔桥松了口气:“我以为你走了。”
程修掐灭烟:“明早才出任务。”
言外之意就是他能再待一晚上。
乔桥挠头:“还想带你出去逛逛,但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咱继续睡?你还能睡着吗?”
程修:“我饿了。”
乔桥麻溜爬起来带自家雕塑觅食去。
按理说这个点出宿舍是要被宿管大妈拦下盘问的,但有程修在,哪里需要走正门?
双脚踏上实地,乔桥两条腿还在打颤颤。
程修熟练地收回吊索,转头看她撑着膝盖不动了,无奈道:“这个你早晚要学。”
乔桥摆手:“我学我学,就是下次你带着跳楼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一声?”
她可不想再播一遍人生的走马灯了。
夜宵选址在一家平平无奇的烧烤摊,有一个平平无奇的烧烤师傅,烤着一点也不平平无奇的肉串。
乔桥要了两大杯扎啤,新鲜的未经充足发酵的麦芽香气只是吸一口就足以醉人,程修顾忌着明天的任务只饮了一小杯,乔桥不想浪费,想着度数又不高,就自己咕咚咕咚全灌完了。
吃完烤肉,醉意也涌上来,她开始靠着程修的肩膀放声高歌,还唱得荒腔走板,全不着调,堪称噪音污染。
程修半分不嫌弃地给她擦嘴角的啤酒沫,顺便把四周投射来的不满目光一个不漏地瞪回去。
视线所及之处,阎王绕道。
等乔桥终于唱累了,程修又尽职尽责地把她搀扶到车上,学校是回不去了,只能暂时带回基地睡一晚。
乔桥脱了鞋子,两只白白净净的脚蜷在座椅上,没骨头似的倚着靠背,别的啥也不干,就直勾勾地盯着程修傻笑。
她这么做完全是无意识的,而且双目涣散,虚软无力都是酒精上头的症状,她看似盯着程修,实际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压根不知道自己看的是谁。
程修深吸了口气,把后视镜往副驾驶的方向掰过去,乔桥果然被镜子吸引,不再追着他死看了。
但白嫩的脚又不老实地伸过来,程修只能暂时腾出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谨防她乱踢,毕竟这辆车是基地私改的,车顶棚还加装了一台小型火箭炮,万一被乔桥踢到按钮,他恐怕得再降一级。
乔桥很不高兴左脚被制,可她又没力气,右脚去蹬吧也什么都蹬不到,一不小心,两只脚都被抓住了。
她干脆舒展开身体,上半身靠着车门,腿和脚则安安稳稳地搭在程修身上,四舍五入也可以当床睡一觉了。
很好,很舒服。
酒劲儿上涌,身体也跟着发热,乔桥好歹还辨别得出车窗的位置,四处找按钮要降玻璃。
程修无奈地把副驾驶的控制台关了:“会感冒。”
“我要开窗!”某小白兔不老实了,两腿乱蹬,“给我开窗!你不给我开窗我就biubiubiu你!”
程修嘴角微微扬起,但还是铁面无情地没有理她。
“开窗开窗我要开窗!”乔桥在副驾驶上扭来扭去,撒泼打滚,“我要吹风,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
男人两腿之间的部位被又白又嫩的小
脚来回磨蹭,小腹一阵热似一阵,程修再次抓住她的脚踝,嗓音低哑了许多:“别乱踢,明天我还有任务。”
“那你给我开窗!”乔桥孩子气地撒娇,“不给我开窗我就踢你~”
说完,她又照着程修两腿中间的部位踢了一下,软绵绵的力度,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却十足地撩人。
程修手一抖,方向盘失去控制,汽车‘砰’得一声,撞到了路边的标志牌上。
无线耳麦里顿时响起基地通信员惊恐的叫声:“程中校!您的汽车上报了撞击事故,请问您是否受伤?请您原地等待不要动,已通知就近医疗队,即刻赶到!”
程修:“别来。”
通信员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程修:“别他妈过来!”
耳麦里顿时噤声,一众通信员在基地大屏幕前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头一回听到程修骂人。
程修摘掉耳麦,关了汽车的实时视频传输系统,这才转头去看乔桥。
他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很有自信,而且这车防御力足以匹敌一辆坦克,碾碎个标志牌就像碾饼干一样容易,前保险杠都不带掉漆的。
副驾驶的小白兔果然完好无损,只是一脸惊慌地看着他,撞击让她醒酒了。
程修一言不发地开车门,下车,再绕到副驾驶,把乔桥那边的车门拉开,把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眼下是郊区,四野寂静,夜色深沉,除了鸟鸣虫鸣什么声音都没有,最近的光源就是路灯,但因为太高,洒到人身上也不怎么明亮了。
乔桥知道自己惹祸了,下意识地躲:“你、你干嘛?”
她惊呼一声,人被程修打横抱起,接着被重重扔进了后排。改装到极致的汽车,外壳坚硬刀枪不入,车椅却异常柔软,能缓解大部分冲击力,只是让她摔得晕头转向。
男人紧跟上来,热烫如火的胸膛贴在她后背,‘嗤啦’一声,乔桥肩膀一凉,衬衣被从后面扯开,扣子四处迸飞。她里面仅套了个奶白色的抹胸,连肩带都没有,此时更是方便程修下手,他手掌一伸就将抹胸扯掉,白嫩嫩的两个小乳弹跳着蹦出来。
“程修你——”乔桥猛地仰起了头,因为程修近乎粗鲁地吻上她的肩胛骨,一只手掌包住小乳狠狠揉捏,另一只手去脱乔桥的裤子。
“放松。”程修声音极其冷静,说明这不是他一时兴起所为,而是深思熟虑过的。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乔桥有种无处可逃的绝望感。
“我错了我再不喝酒了!”乔桥被摁得脸朝下埋在座椅里,她看不清后背的情况,只听见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很快,火热的硬物就抵上了她的股沟,乔桥下意识地挣扎,却不知道这种行为只会加剧男人的暴虐欲。
身体最敏感娇嫩的地方忽然被撑开,乔桥‘啊’了一嗓子,异物就猛地挤进了最深处。
程修温柔地维持着不动,直到感觉身下的这幅躯体放软,他才残忍地开始动作。车内狭窄且闷热,两人呼出的火热气息使得车玻璃都蒙上了一层水雾,乔桥无力地去拉车门把手,但手指还没碰到就被男人的手掌扣住十指并拉回。
“你引诱我。”程修吻着乔桥的头发,“不是我忍不住。”
乔桥心想胡说八道啊啊啊啊我才没引诱你!
结合的地方火辣辣的,性器频繁地进出让那里又酥又麻,一阵电流通过,乔桥情不自禁地嘤咛了一声。
程修把她抱起来,换成了女上男下的坐姿,沉稳且有力地进攻刚才那个点,四处无着力,乔桥只能丢人地搂住他的脖子,残余的酒精吞噬她的理智,渐渐不自觉地沉腰,迎合着程修的动作。
一阵小高潮过去,乔桥失神地仰着头,发现汽车顶棚打开了,天上星光漫漫。
哦,难怪不那么憋闷了。
乔桥乱七八糟地想着,男人很不满她的走神,用一个深深的顶弄代替言语,意思是他的第一轮还没完。
夜还很深,离天亮还有很久很久……

384:下决心
乔桥一睁眼,就看见陈羽华‘美人愁思’一般趴在她床边,还幽幽叹了口气。
他说:“乔桥,你闯大祸了知道吗?”
乔桥谨慎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因为她察觉到被子下面的自己好像是裸着的,至于为什么裸着,她不敢细想。
“程修今天出任务,你俩昨天还跑去打野炮。”陈羽华的表情和语气相当严肃和正派,导致乔桥听到他说‘打野炮’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色字当头一把刀啊!”他摇头,“看来程修这回凶多吉少了。”
乔桥:“什么意思?”
陈羽华倒也不卖关子:“你不是早知道了吗?军部一直视程修为眼中钉,这次任务就是军部摆下的鸿门宴。”
“结果倒好。”他一摊手,“一个没看住,你俩就搅和到一起去了,精元外泄,人的精神还怎么集中呢。”
乔桥:“……”精元是什么鬼!这家伙看修真小说看多了吧?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祈祷吧。”陈羽华煞有介事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不忘扭头叮嘱乔桥,“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啊。”
乔桥郁闷地要吐血,心想我哪有本事强按着程修做,还不是他自己想做!
真论起受害者,我排天字第一号的好吗!
当然想归想,她可不会真跟陈羽华争辩,越描越黑的事还是少说为妙!
陈羽华祷告完,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刚才一番伟论只是例行公事,对程修能力的绝对相信让他很快就把所谓‘鸿门宴’抛到脑后了。
“我说程修开车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故,怎么昨天就撞了路牌,还藏着掖着不让医疗队过去。”
乔桥知道他要开嘲讽了,赶紧扭头看窗台装作没听见。
“啧啧,春宵苦短日高起,我的美人在哪里?”陈羽华难掩酸意,“同样都是被下放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督工,怎么他的日子就过得这么滋润。”
乔桥继续装聋作哑。
恰好这时有护士进来帮她做最后的检查,陈羽华一个大男人自然被礼貌地‘请’走了。
但昨天的放松心情已荡然无存,而且乔桥很清楚,她可以接触基地所有无关紧要的信息,但哪怕这信息跟‘机密’只沾一点八辈子的边,陈羽华的嘴巴就会像蚌壳一样难撬。
就像他说的,此时此刻,只能祈祷。
乔桥婉拒了护士要求她静养一天的请求,执意回学校,因为下午还要彩排。
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一步,刘丽文抱胸冷笑:“还没登台呢就开始摆谱了。”
乔桥不管她,拿了剧本就安静蹲在角落里等着上场。
朱妍凑过来小声道:“金思琪退出了。”
这个倒是出乎意料,难怪进门时就觉得今天来的人有点少,乔桥还以为都请假了。
“你成了女主角,按规定金思琪该接替你的角色,可她那种人怎么会甘心当个龙套?”朱妍撇嘴,“还有五六个人跟着她一起走了,听说要重新报名,剧目也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乔桥哑然失笑:“我有点佩服她了。”
刘丽文:“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不想演就出去!”
朱妍连忙躲到另一边,临走扔下一句:“你小心点,班主任她……”
刘丽文:“没完了是不是?”
朱妍再不敢多嘴,老老实实低头看剧本。
刘丽文受金思琪退队的影响,脸拉得老长,对乔桥更没好气:“朱丽叶过来,第16场,开始吧。”
乔桥定定心,这场是朱丽叶出席舞会,台词不多但是很考验走位。她看其他同学都不动,就知刘丽文的意思是让她唱独角戏。
走了两步刚要背台词,刘丽文‘啪’把剧本摔在椅子上:“怎么走路的?软绵绵的你没吃饭啊?”
乔桥还真吃饭了,但昨晚跟程修胡闹了一通,大腿内侧到现在还抽痛,根本不敢迈大步子。
乔桥:“老师,我腿受伤了,不方便。”
刘丽文冷笑:“哦,真是巧了,昨天不伤明天不伤,偏偏今天伤了是吧?我看你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告诉你乔桥,别以为这个团队离了你就转不动了,伤了就忍着!今天你要是不把这段演好,谁也别想走!”
这已经是在拿她泄愤了,同学们窃窃私语,但摄于刘丽文班主任的身份,都敢怒不敢言。
明野站出来,一字一顿道:“老师,乔桥说她受伤了。”
刘丽文:“行啊,拿出证据来,你哪儿受伤了给同学们亮出来看看,省得冤枉了你。”
大腿内侧怎么亮?让她在全体同学面前脱裤子吗?
乔桥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时已经挂上了标准的微笑:“没事老师,我伤不重,还能再坚持。”
朱妍:“乔桥……”
刘丽文得意笑笑:“那就好,继续吧,走路别那么软了,记得用点力。”
明野还想说什么,被乔桥眼神制止
了。
短短两个小时的彩排时间,却好像有两年那么长,乔桥咬着牙跳舞,好几次都差点摔下去,全凭着对刘丽文的一腔愤怒支撑下来。
最后一句台词说完,同学们情不自禁鼓起掌,这段演绎堪称完美,刘丽文也再难挑出错漏。
她皮笑肉不笑:“很好,乔桥同学进步很大,那今天就到这里。”
同学们一哄而散,乔桥脸色发白,慢慢挪到椅子边却又腿疼得坐不下。
朱妍一把扶住她,急得要哭了:“你逞什么能啊,那个老妖婆分明是因为金思琪给了她气受才拿你泄愤的!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乔桥苦笑:“我还要谢谢她,那么长一段台词,在宿舍我念都念不利索,今天居然一字不差地全背下来了。”
朱妍:“你……气死我了!”
乔桥宽慰她:“她是老师,又是班主任,再生气又能怎么样呢,只要结局是好的,差不多就算了吧。”
朱妍哼了一声:“你好脾气,我可不,我一定给你报仇。”
乔桥只当她说的是气话,也没放在心上。
明野走过来,朱妍心领神会地先溜一步,搞得乔桥哭笑不得,好像所有人都默认她跟明野有什么,实际上他俩纯的不能再纯了。
明野:“我说过,你一定能演好。”
乔桥比了个停的手势:“加油打气的话就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很棒。”
明野微笑:“要我扶你回去吗?”
乔桥:“我虽然腿疼但还没残废,歇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明野就拖了另一张椅子来跟乔桥并排坐着。
乔桥:“你觉得我演得怎么样?说实话。”
明野沉默了片刻:“你……不像个伯爵的女儿。”
乔桥马上领会了意思:“不够贵气是吗?”
明野垂眸:“这只是我个人感觉。”
乔桥:“不不,你感觉得很对,因为我确实不是什么千金小姐。”
明野:“其实你演得已经足够好了。”
乔桥笑笑:“只是‘足够好’,但并不完美。”
明野:“没人能做到完美。”
乔桥:“但我想试试。”
男生愣了愣,脱口而出:“气质是最难培养的,离比赛只有几个月了,你要怎么做?”
乔桥伸个懒腰:“尽人事,听天命。”
歇了差不多半小时,腿疼总算得到缓解,乔桥再三谢绝了明野的好意,还是坚持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好好休息了两天,约莫身体已经彻底好了,乔桥就独自一人进入星程办公大楼,跟前台递了个要见梁季泽的申请。
前台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这种申请了,从梁季泽入职星程教员以来,每周她都能接到起码几十封同样的申请,理由也是五花八门,当然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被驳回。
次数多了,学生们也会气馁,渐渐的申请越来越少,但还有不少粉丝坚持每周递一次,乞盼梁季泽哪天心血来潮同意见面。
她看一眼乔桥的名字,觉得很陌生,不是常来递申请的那批人,语气自然和缓了不少。
“这位同学,你要知道迄今为止还没有一张申请通过。”她隐晦地暗示,“你可以回去了。”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乔桥找张椅子坐下,“您忙您的就好。”
前台用带点怜悯的目光看她一眼,鼠标一动,申请已上传。依照经验,最快也要起码半天才出结果。
“同学,你为什么要递这个申请呢?”她好奇地问道。
“有点事想请教一下。”乔桥实话实说。
“好的。”前台暗暗摇头,请教谁不行非要请教当今影帝,也不想想梁先生是不是有闲心理你,这个小姑娘未免过于自负。
‘叮咚’,出结果了。
前台奇怪今天怎么这么快,只见刚才被她腹诽的小姑娘已经站起来准备上楼了。
“诶,你等等!”前台气急,“让你上去了吗你就乱闯!”
乔桥淡淡道:“申请通过了。”
“谁说的?”前台点开界面,“这不是驳回——”
她愣住,使劲儿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确定没看错,往常应该出现的‘未通过’三个红色大字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绿色的‘通过’字样。
茫然地抬头,却只看到了小姑娘的背影,她早上楼了。

385:影帝的亲身指导
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乔桥才攒够勇气抬手敲门。
男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请进。”
乔桥推门进去,看到梁季泽正伏案工作,男人戴着一副镜片极薄的眼镜,边框是银质的,却并不闪亮,只是在阳光投射来时才反射出一点低调的银芒。因为暂时不用上课,他的西装外套随手挂在衣帽架上,上身只穿着衬衣和马甲,像一位名门贵公子。
梁季泽头也不抬:“你先坐吧。”
乔桥只好在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地等着。
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男人才终于直起腰,略带倦色地活动了一下肩背,并顺手把眼镜摘下放到一边。
“咦,是你。”梁季泽好像才看见她似的,“稀客啊,我以为你没胆子来我这里呢。”
乔桥暗暗腹诽,申请表上明明写了我的名字,你自己批的同意,装什么不知道啊。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梁季泽十指交叉着摆在桌子上,嘴角带着一丝嘲弄,“不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你也不会来找我。”
乔桥瞬间就后悔了,她寻思自己真是脑袋被门夹了来找梁季泽,这不是主动上门受他奚落吗?
但为了比赛,乔桥还是忍气吞声道:“我想请你教教我怎么演戏。”
梁季泽:“哦?”
乔桥就简单把最近的话剧大赛和她出演朱丽叶后遇到的问题讲了一遍,期间男人少见地没有插话,而是一直认真倾听着。
听完,他犀利地直言道:“你不适合这个角色。”
乔桥不服气:“也不能说不适合吧?难道不是贵族出身就不能演千金小姐了吗?”
梁季泽笑笑:“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说的不合适,是另一个方面的不合适。”
她不依不饶:“哪个方面?”
梁季泽淡淡道:“用情专一方面。”
乔桥:“……”
“我怎么就不专一了!”她恼羞成怒,“你这是诽谤,我从小就喜欢玩游戏,到现在还是喜欢玩,这不是很专一吗?”
梁季泽:“哦。”
妈蛋,为什么他只用一个字就把人气到跳脚?
乔桥懒得跟他理论:“你就直说能不能帮吧,不能我就走了,省得浪费时间。”
男人悠悠地挑开烟盒,将一根白色的卷烟放到唇边抿住,却只是叼着,并不急着点燃。
“贵气是最难仿造的。”他慢条斯理道,“这不是你学几句法文或者买几件晚礼服就能得到的东西。”
“我知道啊,但是总不能束手待毙吧。”乔桥放软语气,讨好道,“你不是影帝嘛?你肯定有办法。”
梁季泽哈哈大笑:“你还是骂我吧,那样听着自在些。”
这人真小气……
乔桥恨得磨牙,不就骂过他1234567……回吗?至于这么小肚鸡肠天天挂在嘴边念叨?
“不帮算了,我走了。”乔桥站起来去开门,她想着梁季泽应该会叫住她,但男人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动作,不肯出声。
行吧,走就走,大不了想别的办法去。
诶?这个门是焊住了吗!刚才那么好推开,现在居然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别费劲了。”
腰忽然被人抱住,耳廓也被舔过,乔桥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的门,进来容易出去难。”梁季泽在她耳边低笑。
乔桥暗定心神:“你不是不帮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摇头,“罢了,不过是个话剧比赛,随便教一教,让你能学个三四成也够用了。”
……‘不过是个话剧比赛’,呵呵哒,还真是影帝能说出来的话呢。
“你要怎么教?”乔桥问道。
“这是我该操心的问题。”梁季泽在她嘴唇上轻吻了一下,“你只要跟我就行了。”
乔桥还以为梁季泽会有什么秘而不传的奇招,结果她被套上一条礼服裙,直接拽到某慈善晚宴上了。
“我可以不进去吗?”站在雕花大门前,乔桥仰头第n+1地问道。
“可以。”梁季泽的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嘴唇,将一点涂出界的口红蹭掉,“你不喜欢就算了。”
“……”纠结了一会儿,她认命地叹气,“还是去吧,不长长见识怎么演伯爵女儿。”
走了两步,发现身侧的男人并未跟上,乔桥奇怪道:“咦,你不进吗?”
梁季泽笑容倨傲:“档次太低。”
乔桥:“……”
行吧,档次低所以把我扔进去了,谢谢了您嘞。
她无奈提起裙子,推开雕花大门。
好在没有人注意她,乔桥沿着墙根走,顺利找到了一张无人的餐桌,桌上摆了水果和甜点,她一手一个抓着开始大快朵颐。
当然吃饭归吃饭,正经事不能忘。
乔桥一边鼓着腮帮咀嚼,一边偷眼观察在场的女人们,当然不是看打扮得花
枝招展满脸写着‘我要上位’的女人,而是看那些企业家的女儿。
妈呀,一口蛋糕嚼三十下认真的吗?
手上的那个是什么牌子的饰品啊,闪亮亮的好漂亮,能淘宝识图吗——嘶,九万一根手链?脑子被驴踢了买这玩意儿啊!
不过气质真的好好,看起来好有教养的样子……
话说回来,这样的宴会梁季泽还嫌档次低,他平时参加的那些都是啥?
手里的甜品忽然就不香了。
“你好,请问这个位子有人吗?”一个有些耳熟的男音插进来,乔桥侧头一看,是个长相普通到让人过目即忘的男人。
她摇头:“没有,你坐吧。”
“谢谢。”男人腿脚好像有些不便,坐下时比常人动作缓慢得多,僵硬得多,乔桥看不过去,起身帮他把椅子拉开了。
男人不住地道谢。
“你也是一个人来的?”他主动挑起话题,“我也是一个人,入场资格还是朋友给的,我可来不起这么高档的地方。”
男人这么说,乔桥才仔细看了看他,衣着整洁却普通,袖口带一点微黄的痕迹,确实不像个能出入得起这种地方的人。
“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镜片后的视线始终不敢落到乔桥脸上,只能游移地盯着桌面,“你是单身吗?”
乔桥警惕地往边上挪了挪:“你想干什么?”
“如果是单身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
乔桥:“哦,我不是单身。”
“啊,真可惜。”他点头,“那能不能告诉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能拥有您这样美丽的女朋友,他一定很幸运。”
乔桥;“呃……就普通人。”
“普通人吗?他不出名吗?”
“一点也不出名。”乔桥开始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没多想,毕竟一直盯着陌生人的脸看也不太礼貌。
“哦,他叫什么名字?”
!!!
这个声线就太熟悉了,乔桥一愣,惊愕地扭头看他:“梁季泽?”
男人淡淡一笑。
随着他这一笑,一种神秘而灵巧的变换在这个方寸之地发生,原本有些佝偻的肩背挺直了,因腿疾导致的奇怪坐姿也恢复正常,周身上下的穷酸和怯懦如水褪去,尽管他仍然戴着笨重如啤酒瓶底的眼镜,仍然穿着洗得有点褪色的外套,但他跟几分钟前的那个男人,已经截然不同了。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起叉子,以一种优雅到可以载入教科书的高贵姿态切下了一小块蛋糕,并将它轻轻放到了乔桥的盘子里。
这才是影帝,并非沽名钓誉,是实至名归的影帝。
乔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个……太牛逼了。”
“在这里,不要说这种字眼。”
“抱歉。”乔桥深吸口气,“我没脱口而出‘卧槽’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仔细看看,还是很像你本人的。”乔桥凑近一点钻研他的脸,“只是皮肤变黑变粗糙了,哦,还贴了胡子戴了眼镜。好奇怪,气质一变,就换了个人似的,我离你这么近都没认出来。”
“表演讲究形神兼备,‘形’好说,不过服化道三个字。‘神’就难了,但恰恰一个角色的性格背景,都藏在这一点里。”
乔桥苦闷道:“有没有捷径可走啊?比赛没多久了,我也不是很聪明的人,一时半会儿恐怕学不会啊。”
梁季泽凑到乔桥耳边:“当然,我就是你的捷径。”
桌布下的腿一凉,原来男人竟然胆大包天地撩开她的裙摆,将手覆在了她的大腿上。
乔桥受惊似的抖了一下,梁季泽施施然缩回手,表情丝毫未变,仿佛刚才只是弯腰捡了个勺子。
不过他的话乔桥倒是听清楚了:“如果知道你被我这么猥亵,你‘男朋友’会不会吃醋?”
靠。
乔桥无比想把自己的嘴巴焊死,让你多嘴让你多嘴,别人问啥答啥的毛病能不能改了?
“哟,这不是乔桥吗?”
甜美的女声插进来,乔桥回头,看见金思琪挽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带着五分嘲弄四分不屑外加一分惊讶的看着她。

386:梁天
乔桥第一个反应是看梁季泽,后者早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眼神游移,身形瘦弱,好像被金思琪的美貌所摄,只微微点头算打招呼了,一直不敢抬头看她。
放下心,乔桥才对金思琪挤出微笑:“是挺巧啊。”
“李哥,跟你介绍一下。”金思琪更紧地挽住男人的胳膊,两个饱满的胸脯挤压上去,“这是我舍友,乔桥。她旁边的这位嘛——”
乔桥这次学乖了,飞快插嘴:“这是我男朋友。”
梁季泽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乔桥一眼,这才慢慢开口:“你好,我叫梁天。”
“哈?”金思琪先是惊讶,继而咯咯笑了起来,“早听说你有个男朋友,没想到是这样‘出众’的人啊。”
她想挤进上流社会的圈子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就练就了一双识别各大奢侈品的毒眼,打眼往梁季泽身上一看,就知道他跟殷实两字是一点边都沾不上。
一个懦弱又寒碜的男人,无疑处于雄性鄙视链的最底层。
连她身边的中年人打量梁季泽的目光都难掩不屑和轻视之意。
金思琪想起什么,忽然笑道:“对了,送你入学的那个男人呢?我还以为他才是你男朋友。”
……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乔桥知道金思琪说的是秦瑞成,皮笑肉不笑道:“那个啊,我早跟他分了。”
“怎么了?他对你不好?”
“……有缘无分。”
“小乔。”梁季泽推推眼镜,“你忘了他怎么伤害你的?还替他说话。”
乔桥呕出一口老血,咬牙道:“对,他是个渣男。”
梁季泽继而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像他,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
他俩这边互动冷落了金思琪,后者有些不痛快,笑着又插嘴:“我看呐,男人渣一点也没关系,能渣说明有本事,没本事的男人对你再好那也是窝囊废。”
乔桥立马感觉握住自己的手紧了一下,再看梁季泽,他先是愕然,再是听懂话里意思的明悟,最后是自惭形秽的痛苦。
牛逼牛逼,这微表情,这微动作,这情绪转变,教科书……啊不,这已经是可以载入史册的级别了。
金思琪把梁季泽的反应尽收眼底,更是得意高傲,风光无两。
她拉过中年男人:“这位是李哥,白杨影视公司的,我的剧本就是他在负责。乔桥,你以后要是有好创意也可以找李哥哦。”
“对。”中年人亲昵地捏捏金思琪的脸颊,“只要是琪琪的朋友,李哥我一定开绿灯。”
乔桥看看他的肚腩,又瞅瞅他稀疏的脑门,心想你还真好意思自称‘哥’啊,叫‘李叔’还差不多。
“正好,李哥,反正那边也吵,我们不如就坐这桌吧?”金思琪拉开乔桥旁边的空椅子,“这儿多清净,还能跟乔桥挨着,我们也说说话。”
“呵呵,都听琪琪的。”李哥一双眼睛全盯在金思琪的胸上,乔桥怀疑他压根没听见金思琪说啥。
“你是叫梁天吧?”李哥入座,主动挑起话头,“你做什么工作啊?”
梁季泽:“卖画为生。”
“画画?那种东西能当饭吃吗?”李哥笑笑,“我看还是找个正经事干吧,不然怎么养老婆孩子啊?”
梁季泽很谦虚:“听说你是影视公司的?影视公司都干什么呢?”
“拍电影,拍电视剧,说白了就是这些。对了,你知道梁季泽吧?就是那个影帝。”
乔桥还以为他看出什么了,眼角一跳。
梁季泽倒是很淡定:“知道,经常在电视上看见他。”
“他也常来我们公司,你要是喜欢他,我帮你要个签名啊,呵呵。”李哥故作轻描淡写之态,好显得他在公司里多么有面子。
梁季泽慢慢‘哦’了一声:“这就不用了。”
“乔桥。”金思琪故意提高音量,“你男朋友也真是的,李哥难得心情好愿意帮他,他还推三阻四,是觉得李哥要不来吗?”
……这你还真误会了,因为没人会要自己的签名。
“哈哈,可能他对娱乐圈的事不感兴趣吧?”乔桥干笑一声。
又吃了点东西,入口方向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一个人喊了句:“东赫影视的韩总来了!”
李哥非常惊讶,立马扔下刀叉往那边走过去,金思琪被无情甩下,跺脚也没用。
乔桥看向梁季泽,梁季泽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很快,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往这边来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韩总’。乔桥特意观察了一下他周围的人,好不容易才在队伍的末尾发现了李哥……
“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韩总不胜其扰,言语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听了这话,周围的人只得散去。
李哥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挤到前面:“韩总,我是白杨公司的小李啊,我上周递给您的本子
你看了吗?”
韩总看他一眼,想起什么似的,挂上一丝笑容:“记得,那个本子很有趣。”
李哥欣喜若狂:“韩总,您这边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编剧金思琪,这个本子就是她创作的。”
金思琪忽然被点名,忙不迭站起来,讨好地对韩总伸手:“韩总您好。”
韩总上下打量她一番,金思琪故意挺起胸脯,深v连衣裙将一对雪白的乳房遮得半隐半现,意犹未尽。
“这个本子是你写的?”韩总不咸不淡道,“你跟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样。”
李哥马上接茬:“没想到这么漂亮是吧?”
韩总笑笑:“我还有事,就不坐了。”
“韩希林。”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梁季泽开口了,“你不跟我打个招呼就走吗?”
韩希林愣了愣,刚想问‘你是谁’,接触到梁季泽那双深邃的眼睛后,他才醍醐灌顶般脱口而出:“梁——”
“我叫梁天。”梁季泽截住他的话头,淡淡一笑,“韩总贵人多忘事啊。”
“呃……”韩希林脸上登时五颜六色来回变换,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哈哈,好久不见。”
李哥又惊又惧:“韩总,你们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韩希林干笑,“梁……梁天,咱俩是什么关系来着,要不你给他们介绍介绍?”
梁季泽:“朋友而已。”
乔桥眼看着韩希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秒,接着片片龟裂了。
“对,我们是‘好’朋友。”韩希林着重某个音节,恨不得咬碎牙的那种力度。
这次轮到李哥和金思琪脸上五颜六色了。
金思琪赔笑:“原来你认识韩总啊,怎么不早说呢?刚才我说话没过脑子,梁哥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乔桥,咱俩同学一场,你帮我多劝劝。”
哦,这时候想起是同学了?刚才冷嘲热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呢?
李哥则拿起纸巾擦开汗了:“梁天兄弟,刚才哥哥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啊。”
梁季泽看都不看他俩一眼,只问韩希林:“他说的什么剧本?我怎么不知道?”
韩希林:“白杨最近得了个好本子,上周送来要跟东赫谈合拍,我刚看完,还没来得及通知你。”
李哥更惊吓了。韩总看个本子都要通知梁天?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韩希林嫌李哥和金思琪杵在这儿碍事,就摆手说:“你们先散了吧,我跟他说几句话。”
再不情愿,两人也没胆子说不,只能灰溜溜地先走了。
韩希林又看乔桥,梁季泽一笑:“她是乔桥。”
韩希林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乔小姐,久仰久仰。”
乔桥纳闷,她很有名吗?这个素未谋面的韩总都知道她?
“您这又是玩得哪一出啊?”韩希林愁眉苦脸地抱怨,“留给我一堆烂摊子,你却出来过戏瘾了,是嫌公司派给你的工作太少了?”
梁季泽:“陪她来的。”
韩希林:“……”这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嘴狗粮。
“对了,刚才那俩人是不是冒犯你们了?”韩希林道,“是的话,合拍这事就不谈了。”
梁季泽看向乔桥:“你决定。”
乔桥当然知道那个本子有什么猫腻,正愁万一东赫真跟白杨合拍不好收场,当即顺水推舟道:“嗯,不用跟他们谈了。”
梁季泽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因为他们欺负我了?”
呃。
乔桥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梁季泽拉过她,趁没人注意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好孩子。”
韩希林眼睛望着天花板,对这种虐狗行为嗤之以鼻。
韩希林没坐多久,因为想认识他的人太多了,梁季泽嫌烦,韩希林只能一步一回头地走了,非常舍不得。
桌上没了人,梁季泽也懒得再装,专心传授乔桥表演技艺。

387:逃离宴会
“细节是最重要的。”梁季泽握住她的手,教她轻拿轻放,“从你吃饭的方式,就能看出你接受了什么阶级的教育。”
乔桥郁闷:“朱丽叶又不用在台上吃饭。”
梁季泽挑眉:“她在台下也不吃吗?”
嘴上说不过,乔桥心里却不太服气,可又不敢明着顶撞梁季泽,只能囫囵把他教的一些礼仪记下了。
“还有别的吗?”她委婉地提醒,“比如怎么走路?怎么哭?是不是需要像古代小姐似的拿个帕子在手里?”
梁季泽似笑非笑:“贪多嚼不烂,你先把我教的几点记熟吧。”
得。
乔桥知道她可能还得多请教几回了,她直觉这是梁季泽的计策,一次只教一点点,好一直拿捏着她。
慈善晚会结束,按规矩嘉宾离场前要把写有捐款数额的支票留下,主持人转到乔桥这张桌子,发现桌面上只放了一张10元的纸币。
他瞪了半天眼,确定只有一张纸币,还是摆在衣着寒酸的男人面前,另一位盛装少女则两手空空,意思就是啥也不捐。
主持人脸上的笑意变淡了:“晚上好,请问二位对宴会有什么不满吗?”
梁季泽:“没有,一切都好,只是我囊中羞涩。”
他当然不可能穷到这个地步,只是捐得再多就跟梁天的人设不符了,而影帝本人最大的乐趣恰恰就是维持人设。
乔桥就更坦然,双手一摊:“你看我身上有口袋吗?”
主持人:“我们有扫码支付。”
乔桥:“我的网银比我的脸还干净。”
主持人脸色一变,招手叫来保安:“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他们有请柬吗?”
保安:“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
乔桥看向梁季泽,他的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
“不好意思。”梁季泽病弱似的咳嗽两声,“能给我们几分钟商量一下吗?”
主持人看了看他的腿脚,勉强点头:“好吧,不过你们记住,这里虽然是慈善晚会,可不是真来做慈善的,我们不欢迎混吃混喝的人。”
梁季泽:“好。”
说完,他一跛一跛地往转角处走去,乔桥快步跟上,小声问道:“怎么办?真要捐的话这钱你能给我报销吗?”
梁季泽同样低声回她:“不捐。”
“那我们怎么出去?”
“跑。”
乔桥:“什么?”
转角近在咫尺,十米外的地方就是宴会大厅的后门,乔桥只感觉后背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身体也不由自主前倾,梁季泽在她身后大声喝道:“跑!”
这是什么展开!!!
情势不由人,眼角的余光中她看到几个保安正往这边围拢,梁季泽也顾不得再装腿疾,紧跟着她拔腿狂奔。
十米的距离眨眼即过,乔桥真后悔没听程修的多练练跑步,不然还能再快点。后门没锁,乔桥使劲儿一撞就开了,她顶住半扇门,疯狂冲梁季泽招手:“快点!”
梁季泽的长腿此时就发挥了优势,他虽然比乔桥起步晚,却并没有慢多少,当然保安们也很快,他们已经追到了拐角处。
梁季泽先闪出门,乔桥紧随其后,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但乔桥的裙子却被夹住了。
“完蛋了!”乔桥急得跳脚,她拽又拽不动,金属门恰好也卡住了,一条缝也推不开。
已经跑出几米的梁季泽果断折回,他没有费劲想怎么把裙子拽出来,而是两手扯住裙子的一条边,干净利落地把这条价值不菲的礼服裙撕开了。
‘刺啦’一声,绸缎在他手里像纸一样乖顺地裂成两截,乔桥惊呆了,不等她做出反应,肩膀就是一暖,原来梁季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门那边传出吵嚷声,保安追上来了,梁季泽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乔桥打横抱起来,带着她往停车场跑。
直到坐进车里,逃命似的开出去好远,后视镜里再也见不到追逐的人影,梁季泽才把车一脚刹住,忍不住单手捂着脸笑出来。
乔桥也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抠门!”她捂着笑岔气的肚子,“才10块钱,你怎么好意思拿得出手啊!”
“梁天只是个穷卖画的,有10块不错了。”男人理所应当道。
“那你的腿怎么解释?梁天不是个瘸子吗?刚才你跑得可比谁都快。”
梁季泽:“他不是瘸子,那是装的,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乔桥怔愣几秒,噗嗤又笑了:“干嘛要引起我的注意?他又不认识我!”
梁季泽:“因为他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这话说得突然,乔桥一时没听清,于是笑着又问了一遍:“什么?”
少女侧头望着他,高跟鞋早就踢掉了,那双雪白小巧的脚有些促狭地踩在真皮脚垫上。深红色的礼服裙下摆被撕开,裂口处从小腿蜿蜒直到肋骨,丝丝缕缕的织
物经络从破口处散开,像是白皙皮肤上鲜红的血管。
天真而妖异。
梁季泽一时感觉气血上涌,按理说他这个年纪看尽繁华的男人不该这么轻易被蛊惑,可面对这个人,这张脸,所有定数都将变成不定数。
他倾身过去,扣住乔桥的后脑勺,略带些粗暴地吻住她。
车里有些狭窄,让梁季泽施展不开,但同时也让乔桥无处可躲,只能抖着肩膀把后背尽量往车窗上贴,殊不知这样的动作除了让男人兽欲高涨外毫无用处。
梁季泽‘咔擦’一声提起手刹,左手也彻底离开方向盘,他大半个身子都倾向了副驾驶,使得这个本来只是浅尝辄止的吻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缠绵。
舌头灵巧地勾住乔桥的,腾出的手不忘捏着她的下巴,就算是牢笼一样的空间,梁季泽也不由自主地要控制她的行动。
乔桥脚尖都受惊地蜷起,头皮毛囊更是一根根耸立,眼前忽然一阵刺眼的光芒,是对面行车射来的远光灯。
她仓促着推开他,梁季泽倒也没有坚持,长出了一口气后整整衣领,重新坐好。
乔桥看着他的脸,别扭得要命。虽然知道他化着妆,但那感觉就跟和陌生人接吻似的。
梁季泽察觉到了,他笑笑,不知从哪儿翻出一瓶卸妆油,说:“等我一会儿。”
他下了车,往旁边一家小面馆走去,几分钟后就回来了,借着夜色也没戴口罩,容颜俊美,风华无双,漆黑的巷道自他踏足的那刻就变成了红毯,路边的霓虹招牌则自动成为镁光灯。
梁季泽就是有这个魔力。
他敲敲车窗,变魔术似的拿出一朵不知名小黄花:“店老板种的,我偷了他一朵。”
乔桥刚想去接,梁季泽灵巧躲过,指指自己的嘴唇,意思再明显不过。
尽管四下无人,她还是闹了个大红脸,做贼一样左右看看,才敢在他嘴唇上轻轻点一下。
梁季泽探身子进车内,环抱住乔桥加深了这个吻,温柔如水。
夜风中浮动着麻辣串和烤鱿鱼的香气,尘世的味道,不如高级男香动人,却闻之亲切。
好像,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气氛正好,男人的手也忍不住往更深的地方探去,如果不是那阵铃声,乔桥怀疑她可能要在一周内经历第二次车震了……
梁季泽摸出手机,却不是来电提醒,而是一个闹钟。
他脸色当即一变。
乔桥:“怎么了?”
“必须马上回别墅。”梁季泽松开她,迅速坐回驾驶位点火启动,脸色懊恼,“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乔桥:哈?
她一脸懵逼地看着梁季泽把方向盘打得飞起,车窗外的景色也在飞速向后移动……等等,刚才不是在亲亲抱抱吗?这就完了?
梁季泽看她一眼,言简意赅地解释:“那是提醒我吃药的闹钟,药在我原来的衣服里,我让人送回别墅了。”
是了,她差点忘了梁季泽还是个病人。
“这么急吗?必须马上吃?”乔桥好奇道。
梁季泽焦躁地打着方向盘:“时间拖得越久,发生其他事的可能性就越大。”
乔桥愣了愣,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唤醒了:“难道谢知还能出来?”
梁季泽定定地看她一眼,寒声道:“我绝不会让他出来。”
但即便这么说了,男人的情绪还是变得越来越不稳定。
每遇到一个红灯,他都会长吸一口气,手指也会猛地用力,直到攥得骨节都发白,才会慢慢放松,让手指一根一根回归轻握的状态。
乔桥看得心惊肉跳,她可忘不了谢知是怎么咬她的,她脖子上现在还有个淡淡的印子呢。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为了避免拥堵梁季泽选了稍远的路线,没想到临时修路,所有车辆进不得退不得,都堵在半中央,狂鸣喇叭也无用,车流像死水一般就是不肯前进一点点。
他此时的脸色已经相当不好了,车里冷气那么足,乔桥却眼看着一滴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下颌角滴进了衣领里。

388:梁三岁
乔桥紧紧挨着车门,恨不得化成一个塑料袋糊在上面,最好还是透明的,只要能把她的存在感减到最小就行。
梁季泽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在有交警及时赶到,慢慢疏散着堵成一锅乱粥的私家车。男人已经顾不上什么道路礼仪,见缝插针地变道挤出去,后方也意料之中地响起一片鸣笛声。
然而再看不惯,也没人敢追上来别他。梁季泽的跑车线形流畅,尾翼高飞,连不懂车的人都看得出价值不菲,若不小心发生剐蹭,普通人一整年的收入可就搭进去了。
车速终于提上来,梁季泽轻舒了口气,随手将领口的第一个扣子扯开了。
乔桥目睹了他整个动作,心内猛地一震。
他解扣子的方式,是谢知惯用的。
“还有多久?”乔桥故作轻松地问道,“反正这里也没人,放开了跑吧。”
梁季泽奇怪地看她一眼:“你不是很害怕飙车吗?”
“事急从权嘛,你身体要紧。”
这正合梁季泽的意思,当下一脚油门提速,也不管路上红灯绿灯,直奔别墅。
到了地方,乔桥第一个跳下车,她生怕出意外,倒显得比梁季泽还积极。
找到药品,又赶紧给男人倒了杯水,梁季泽神色倦怠,懒懒地歪在沙发上,等着她送到嘴边。
“吃吧,水温刚刚好。”
男人伸手捻起她掌心的那粒药。
小小的一颗,乔桥还以为治疗这种罕见病的药也会长得比较罕见,然而也只是普通感冒药的样子,白色的一粒圆扁片,闻着有点发苦。
梁季泽捻着它,却只定定地看着,并不送进嘴里。
“吃吧?”乔桥小心翼翼地催,又不敢让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因为梁季泽此时的神情,实在有些可怕。
感觉过了很久,久到乔桥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梁季泽才慢慢抬起手,将药片放进嘴里,不急不缓地咀嚼着。
乔桥赶紧奉上水杯,梁季泽看了一眼,毫无预兆地突然伸手,将杯子‘啪’得打飞了出去。
温水全泼在了价值不菲的羊绒地毯上,杯子也滴溜溜打个转,滚到了房间的另一角。
“我再去倒一杯。”乔桥此时深刻地感觉到情况不妙了,她强自镇定着慢慢起身,后退着往厨房的方向移动,就像与猛兽对峙一样,拔腿就跑是最愚蠢的行为。
梁季泽抬眼看她,那个眼神非常陌生,不像梁季泽的,也不太像谢知的,总之很复杂,乔桥看到他的腮帮还在动着,就知道药片并没有被他咽下去。
难道他的潜意识在排斥这个药片吗?或者……
乔桥不敢再想下去了。
战战兢兢地又倒了一杯水过来,心脏却在看到地毯上被吐出的白色药片时当即一沉。梁季泽侧着脸,目光凝视着几步之外的窗口,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让人生厌。
他变得非常非常少话,从进别墅到现在,几乎一个字都没说。
乔桥摸不准梁季泽在想什么,但却清楚他现在不正常,操纵身体的这个人是不是梁季泽都未可知,眼下最要紧的是要他重新把药片吃下去。
他说过,拖得越久,越危险。
但是……
她看着梁季泽面无表情的脸,深感棘手和不知所措,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再吃下去?
偌大的客厅静悄悄的,一杯水从冒着热气放到冰凉,也没有人拿起来喝一口。
“你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东西?”乔桥没敢叫他的名字,万一叫错人刺激到他就完了。好在一直凝望窗外的男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慢慢转过脸来看她。
“吃点东西吧。”她自问自答,“我看厨房有点面条,我去做给你吃。”
不肯直接吃药的话,拌在饭里喂进去大概可行。
面很快下出来了,为了掩饰,乔桥也给自己下了一碗,两碗面清清爽爽,白亮的汤头飘着一点葱花,这是乔桥为数不多的,能拿得出手的菜色之一。
一模一样的碗盛着,唯一的区别就是梁季泽那碗里加了被碾成粉末的药。
热气腾腾地端上来,男人的鼻孔果然微微翕张了几下,慈善晚宴上净是些华而不实的甜点和冰淇淋,能好好填饱肚子的却没有几道,况且经过又跑又跳的高强度运动,胃里仅有的那些也早消化干净了。
乔桥热切地摆上筷子:“吃吧。”
梁季泽薄薄的嘴唇动了动:“我要你那碗。”
乔桥的笑一下子僵住了。
她尽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啊,当然可以,呐,这碗给你。”
万分不情愿地把两碗面的位置对调了一下,乔桥含泪吃下拌了药粉的面条,只能心里祈祷着这药的副作用小一点,最好是对普通人完全无效。
梁季泽慢条斯理地吃着,速度却出乎意料地快,一大碗面一会儿就见底了,连葱花都没放过。
乔桥殷切地凑上去:“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再来一碗的话,就能放药了吧?因为她不打算吃了,只有一碗的情况无论如何都会中招。
男人偏偏摇了摇头,意思是不要了。
乔桥的失望之情滥于言表。
失望之后又是焦急,从进入别墅到现在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药片的边边都沾不到梁季泽,她该怎么办?
一边收拾厨房一边想办法,没注意身后渐渐接近的身体。
忽然被环住时乔桥还吓了一大跳,惊惧了一秒又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让梁季泽就这样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部分。
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脸颊和脖子,乔桥的思维有一瞬间的拉远,梁季泽的头发是这样的触感吗?哦,对了,他的发型平时都是一丝不乱用发胶好好梳理和固定的,今天是为了扮演‘梁天’才打理发型。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好舒服,好喜欢。”
乔桥百分百确定这人不是梁季泽,那只老狐狸是绝不会在床之外的地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
“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你……去客厅歇着吧。”
“不。”男人轻轻闭上眼睛,语气竟然带点撒娇的意思:“我要抱着你。”
好像也不是谢知啊……
天啊,太令人头疼了,这到底是谁?
“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梁季泽说过,他的人格大多是从他的电影里演化而来的,知道名字就能按图索骥,查出对应的角色和性格,应对起来也就更从容一点。
“你不知道我是谁?”肩膀一轻,显然是男人扭头在看她,而且语气也有些不悦了。
“哈哈。”乔桥手不自觉地抖了抖,“怎么会呢,我就是随便一问。”
幸运的是他没有深究,乔桥发现这个人格确实不爱说话,他更喜欢用肢体表达自己的想法。
比如,他就一定要跟着乔桥,乔桥去哪儿他就要去哪儿。
连上厕所也不例外。
“你能不能先出去!”乔桥脸色通红,她在门内,梁季泽在门外,两人以同样的动作拽着一扇推拉门,只不过乔桥想关上,而梁季泽想打开。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饶有兴味地盯着她因汹涌尿意而不自觉闭紧的膝盖。
乔桥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就得躲去外面当街大小便了。
“求你了,给我一分钟就好!”乔桥只能换种语气,同时无比痛恨梁季泽家华而不实的卫生间设计,居然不能反锁!
男人仍旧不动,他也不把力气全用出来,只是恰好跟乔桥的力量持平,像猫抓老鼠一样逗弄着她。
唉,就算换了个人格,果然恶劣的本性是不会改的。
好说歹说,连哄带骗,终于把梁季泽哄回客厅,乔桥火烧眉毛似的连忙解决完个人问题,手还没洗完,就听见客厅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出去一看,原本好好挂在墙上的超薄电视掉地上了,偏偏某人还无辜地站在一边。
幸亏地上铺了地毯,不至于火花四溅,满地碎片……但电视应该也许肯定摔坏了吧?
乔桥头疼地摁住太阳穴,虽然这是梁季泽自己干的,可他醒后是没有其他人格的记忆的,万一解释不清要她赔,就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了。
“困不困呀?我带你去睡觉吧?”不自觉地换上哄孩子的语气,“睡前喝杯牛奶好不好?”
梁季泽点点头。
这次她学乖了,两杯牛奶都加了药粉,端到男人面前让他选。
梁季泽偏又不喝了,任乔桥怎么哄都不肯就范。
这下麻烦了,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等他睡醒又要五六个小时,情况会变得多糟,连乔桥心里都没底。
这个人格虽然幼稚了点,好歹不吵不闹,还算容易,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换,而万一换出谢知来她该怎么办呢?
袖子被人拽了拽,男人看着她,指指身上的衣服。
乔桥恍然大悟,连忙帮他把外衣脱去,鞋子也换掉,可梁季泽还是看着她,那意思就是让她全给脱掉。

389:你又杀了我一次
乔桥犯了难。
虽然这具身体她很熟悉了,可这个‘人’是陌生的,让她心无芥蒂地为一个陌生人宽衣解带,多少有点难度。
“剩下的衣服你自己脱好不好?”她只能哄着,“很简单的,扣子这样就能打开。”说完还演示了一遍。
她不知道这个人格有没有获得过身体的主动权,如果没有,那恐怕连刷牙之类的小事都要她从头教。
男人学着她的样子笨拙地动着手指,衬衣扣子顺利的全解开了。
至于裤子……
乔桥打算装作没看到,反正穿着外裤睡一觉又不会死人。
她给梁季泽盖好被子,又调暗了室内的灯光,最后仍不死心地问了一遍要不要喝牛奶,得到的也仍然是意料之中的否定回答。
“休息吧,晚安。”乔桥也觉得累了,但她还不能休息,她要抓紧梁季泽睡觉的这段宝贵时间,尽快想个办法出来。
刚要掩门,床上的人突然出声了:“晚安吻。”
啧,还真像小孩子一样了。
乔桥不自觉地微笑起来,放轻脚步走回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晚安。”
男人睁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这好像超出晚安吻的范围了。
乔桥不想亲他,敷衍地用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快睡吧。”
哪知一直温顺的人忽然伸手搂住她的脖子,力量大得惊人不说,还强硬地扣住她的后脑勺,仰头吻了上来。
嘴唇和嘴唇一碰,他的舌尖便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扫荡着她口腔的每一处,连上颚也不放过,淡淡的烟草味在嘴里弥漫开,乔桥被吻得双腿直发软,要不是胳膊撑着床,恐怕会直接软下去。
吻到尽兴,男人才放开她,可脸上的表情却变了,不像刚才一派天真,变得有些邪佞,笑得也让人无端就想起谢知。乔桥本想直接给他一巴掌,看到他那个样子也被震得一时没敢抬起手。
她吐出一口气:“好了吧,这回真的晚安了哦。”
梁季泽点点头,闭上了眼睛,看来真要睡了。
乔桥把牛奶端下楼,过了一会儿,又悄悄地推门进来了。
床上的人很警惕,立马睁开眼睛看她,乔桥心脏怦怦直跳,手心里全是汗,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已至此,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大步走到床边,梁季泽也撑起身子,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中对视着,很奇怪,就这一瞬间,乔桥就确定了,这个人就是谢知。
是他,不会错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他。
乔桥一把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下去。
药片在舌尖被唾液化掉了一些,微微发苦的药粉在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散开,谢知立马察觉到了乔桥的用意,他猛地推开她,尔后趴在床边干呕着试图把药片吐出来。
乔桥抬起发抖的手擦了擦嘴,才发现后背完全被汗浸透了。
谢知直起腰,没有再试图做无用功,他疲乏地靠着床头,冲她笑了笑:“出息了。”
乔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她太害怕了,身上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如果她脑门上有个警铃,此时一定是‘喂呜喂呜’地转个不停的状态。
她也怕梁季泽,但这两种怕是不同的,毕竟她对谢知下过死手。
卧室气氛静凝得像一滩死水,乔桥期待着谢知能头一歪迅速晕过去,她就好从这难堪的情景中脱身,可谢知虽然虚弱,眼睛却一刻也不曾闭上,一直凝视着她。
“说点什么吧。”他开口,“没多少时间了。”
乔桥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又往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不想跟我说话。”
乔桥却懊恼地想:他怎么还能说话?药片明明送进他的喉咙了啊,眼看着他咽下去的,起效这么慢吗?早知道喂两片了!
“我以为再没机会见你了。”
乔桥不吭声,谢知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起话来。他讲话时用的音线也跟梁季泽略有不同,硬要比较的话,梁季泽喜欢用胸腔发声,所以他的气息更浑厚,谢知的发声位置则要靠上一些,声音听起来就略显单薄。
“你好像过得挺不错。”他突然一笑,“接吻的时候我看了一下,牙印都快消掉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乔桥就想起当时的刺痛,立马抬手捂住了脖子,警惕地瞪着他。
“放心吧,我什么也不会做,也做不了。”谢知叹了一声,“这药很厉害,我是知道的。”
他的神色看上去落寞又凄凉,连说的话都带着一股子萧索的味道,没由来地让乔桥想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俗语。
乔桥有点不忍心,半晌生硬地说了句:“你既然早出来了,干嘛之前要装成那样?”
故意作出小孩样子博她亲近吗?
谢知愣了下,想到什么似的又平静下来:“我没有装。”
鬼才信嘞。
她等着谢知继续解释,
对方却又缄口不言了,好久才低低说了一句:“还是不要让你太了解我为好,否则……”
后半句没说,但乔桥也明白他的意思。
药效上来了,男人再强打精神,眼皮也不可抗力地上下打架,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却死拼着最后一口气不肯彻底睡过去。
“喂,乔桥。”他喉结艰难地动了一下,“这算不算是,你又杀了我一次?”
乔桥背上震了震,猛然又平静了。
“真没什么意思。”他笑着吐出这口气,便彻底闭上了眼睛。
乔桥几乎一夜没睡。
心里实在苦闷,谢知最后那几句话始终在她脑子里盘旋不去,搞得她神经衰弱,兼要守着梁季泽,心力更是交瘁,想睡也睡不着,只在天光即将亮起时才迷瞪了一会儿。
察觉到旁边的人动了动,她又惊醒似的抬起头。
梁季泽睁开眼,疲惫地说了句:“水。”
乔桥心脏终于落回肚子,只要是梁季泽就好。说来也奇怪,她平时见他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是头一回出现激动和感激这类情绪。
积极地倒了水过来,又服侍着他喝了,见男人脸色不好,温柔地问他想不想吃点东西。
梁季泽皱着眉看她一眼,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
状态不好是显而易见的,乔桥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乌青,猛地一看还以为被人在眼眶上打了两拳。
“没什么。”欲盖弥彰的口吻。
梁季泽:“昨天……”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太阳穴剧烈的疼痛袭来,他被迫倒回枕头上。
“你先别动了。”乔桥早料到了似的帮他盖好被子,小心翼翼地探口风,“昨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男人摇摇头:“什么也想不起来。”
“放心吧,没什么事,找出药喂你吃上你就睡着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梁季泽大概太累了,也没看出什么端倪,疲惫地点了点头。
又陪着他歇了一天,男人才差不多缓过来。
乔桥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咽下去,局促不安道:“那……我回学校了。”
梁季泽正在对面边吃边滑着平板电脑处理积压了一天的工作,闻言也不抬头,只反问道:“怎么了?”
“有点累了。”
“这里很多客房。”
“……还要补作业。”
“算了吧,你也没写过几回。”
唯独面对身为老师的梁季泽,乔桥说不出辩驳的话。
男人把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你今天心神不定的。”
“有吗?”乔桥欲盖弥彰,“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那就早休息。”
“……”
这个早休息当然不是让她回学校休息,而是在这里休息。
更精确一点的话,是在他床上休息。
乔桥很为难。
因为就在十几小时之前,她面对的还是谢知,而且发生了那样的事,就算知道人格换回来了,但短时间内恐怕很难面对梁季泽。
男人洗了澡,只在胯间围了一条白毛巾,紧实修长的两条腿一览无遗,任何人看了都要赞叹一声。
“你不洗吗?”他见乔桥呆坐床沿不动,挑眉问道。
“哦……”乔桥慢吞吞地站起来,快走到浴室门口的时候又停住脚步,“我有点累,今晚能不能不洗?”
“可以。”
高兴的表情还没完全爬上面部,就听到男人慢条斯理地又补了一句:“我不介意在浴室做一次。”
这句威胁太有杀伤力,乔桥立马熄灭了‘搞事情’的念头。
可是当梁季泽掀开她的浴巾,翻身压下来要亲吻她的时候,乔桥还是下意识地侧头避开了,这个吻落到了她的脸颊上。
男人低低一笑:“都做过这么多遍了,还害羞?”
“能不能关灯?”
“不行。”梁季泽挑眉,“关灯会剥夺掉我的乐趣。”
至于是什么乐趣,乔桥觉得还是别问为妙。
耳垂被梁季泽咬住,重重厮磨着,胸前的软粒也落入他的手中,又是揉搓又是掐弄,疼痛中还带着一点痒。
但是……
谢知的样子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乔桥只好闭上眼睛,却发现看不见了反而会让事情更糟,因为梁季泽的所有动作,都会被她自动安在谢知身上。
她想象着谢知这样从后面搂住她,舔她的耳垂,摸她的胸口,就觉得寒毛要立起来。

390:你的呼吸勾引我
梁季泽却很动情,离上一次亲密接触也没多远,但只要看到乔桥,他的小腹就会开始发热,只想把她压到床上狠狠欺负。
怀里的这具身体单薄而瘦小,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完全控制住,梁季泽半哄半骗地让她分开腿,本想先用手指逗弄逗弄她,却发现平常早就湿润泥泞的部位,今天异常干涩。
指尖一插进去,怀里的人就瞬间绷住了,死死闭着眼睛,一副忍耐的样子。
“怎么了?”梁季泽虽然喜欢在性爱中加一点小情趣,但还不至于分不清这抗拒是真是假。
乔桥不敢说实话,含糊道:“可能太累了吧。”
其实说完她就做好了被霸王硬上弓的准备,因为这种事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但这一回却出乎她的意料,梁季泽只是亲了亲她,便转身躺下了,这个意思是他今晚同意暂时放过她。
搞得乔桥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一只从来啖肉嗜血的猛兽某天突然同意吃素,也是够奇怪的。
关了灯,两个人在黑暗中并排躺着,梁季泽那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好像是睡了。
乔桥闭着眼睛,她守了一晚上又忙了一天,照理应该沾枕即眠,但放松下来后反倒睡不着了。
她翻来覆去蹭了半天,还是精神得跟猫头鹰一样,而且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身体终于对梁季泽的挑逗做出了反应,只不过迟了那么一点。
身体热度逐渐上升,空气也开始变得燥热难耐,心脏的‘砰砰’声被夜晚放大,她突然特别渴望被什么东西填满,这样寒冷又空虚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拽过被子夹到两腿中间轻微地磨蹭着,作用却杯水车薪。
她支起身子,偷偷往梁季泽的方向移动,仔细去看他的脸。
床头保留了一盏微弱的夜灯,男人双目紧闭,眉头微蹙,连做梦都像在深思熟虑。但即便这样,也无损他奢华俊美的容貌,而且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看起来顺眼多了。
鼻腔捕捉到一种淡淡的香气,乔桥分辨得出是沐浴液的味道,她一直好奇梁季泽家用的沐浴液品牌,非常独特和清新的香味,而这时候又多了一种魅人的味道。
乔桥小心地凑过去,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度,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梁季泽立马睁开了眼睛,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
乔桥吓得弹了起来,她发誓这个吻轻到她甚至一时判断不出来到底亲上没有,但他居然被亲醒了?
“是你自找的。”
“我我我我……”
不给她辩解的机会,梁季泽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睡衣几乎在同一时刻被剥去,男人像斋戒一月终于开了荤似的,多做一秒钟前戏都嫌浪费。
胸口的软粒被人咬住,乔桥吃痛地叫了一声。
“嗯?”探到两腿之间的手指果不其然沾了一手的蜜液,梁季泽轻轻松松插了两指进去,附在乔桥耳边笑:“你这眼泉水,冒得有点晚,不过好在来得及。”
她听过不少乱七八糟的荤话,可仍然脸烫得像蒸屉,仿佛皮下血管都在听完梁季泽这句话后羞得一起爆裂了。
“忍得真辛苦。”他叹了口气,“你再不过来,我就要落下病根了。”
“胡、胡说!”
“那你来摸摸。”男人抓住她的手往胯下摁去,入手果然极热极大又极硬,真像烧红了的铁棒似的,一想到这个拥有可怕尺寸的玩意儿一会儿要塞进自己的屁股里,乔桥就吓得拼命往后缩。
梁季泽挑眉:“怎么,自己惹的火,不管灭了?”
乔桥苍白地抗辩:“我、我根本没碰到你。”
“碰到了,你呼出的气我都感觉到了。”梁季泽硬是拽着脚踝把人拖过来,揉着她的乳包指控,“你的呼吸在勾引我。”
乔桥:……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梁季泽可不理会她的挣扎,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抬高她的臀部,又在她肚子下垫了块枕头,摆成任人为所欲为的姿势。热硬的性器也早就蓄势待发,在身下之人的股缝间来回磨蹭,在入口处顶弄戳刺却又不肯完全进入。
龟头埋进一点稍微抽动两下便又迅速抽出,梁季泽以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在挑逗她,身体一阵热一阵冷,一阵空虚一阵饱满,乔桥被搞得眼冒金星,一时分不清‘吃不饱’和‘不吃’哪个更难捱一点。
她紧紧揪着被单,满腹委屈地回头看了梁季泽一眼。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但接着以更暴虐的方式卷土重来,性器猛地挤进身体最深处,像是一团火焰被顶进了乔桥的肚子,她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快感竟然比疼痛来得更快更剧烈。
身体被撞得前后摇摆,垫在小腹下的枕头早被搓成一团,梁季泽却还恶劣地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乖,再撅高一点。”
撅你个大头鬼啊!!
体内戳刺的巨物那么大那么长,次次都要顶到宫口,这还是乔桥手脚并用往前爬的结果,要是全敞开着让他做……乔桥禁不住打了个哆
嗦,她一定会死的!
梁季泽床上经验十足丰富,甚至能根据乔桥指尖的温度判断她多久即将抵达高潮,乔桥在他身下像条任人宰割的鱼,所有感官都被对方掌控着,简直让人崩溃。
律动加重,梁季泽吐出一口气,怀里的身体太柔软也太纤瘦,插入的地方又如此温暖和紧窒,仿佛有思想一样随着他的进入抽出而蠕动,只要精神稍一涣散,就会被肉壁吸附着绞出精液。
这真是一具可怕的身体。
梁季泽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始对胸口的两个软粒展开进攻,牙齿和手指一起动作,一边咬住,一边掐住,唇舌配合着,直到将两个软粒舔弄的充血肿胀,变成两颗小葡萄饱满地缀在乔桥胸口。
“……疼疼。”乔桥小声地喊着,其实根本不疼,只不过快感充盈了她的大脑,混淆了她的感官。
两条白嫩的腿大大打开着,隐秘地方一览无遗,稀疏的毛发早被体液黏成湿漉漉的一片,阴茎进入抽出,带出一点点白色的浊沫。
空气都在发烫,乔桥无力地抓着床头,又被梁季泽抱着腰摆成正面侵犯的姿势,屋里的一切都在升温。
就像一壶不断加温的水,即将抵达沸点。
梁季泽突然猛地抽出性器,他仓促地抓过乔桥的头发,几乎在龟头刚碰到乔桥嘴唇的时候就抵不住地射了,猛烈的冲击力直接将精液喷射进了乔桥嘴中,她狼狈地像侧头避过这道攻击,却又被第二股第三股精液喷了一头一脸。
她茫然地睁开眼睛,白色的精液沿着她的下巴和嘴角向下淌,有些还粘在了头发上,色情得可以杀人。
梁季泽立马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性器还没完全软下来就又硬热如铁。
乔桥又被拖回床上,身体绞缠成一团,血液都快被烧沸了似的,下半身已经麻木,但高潮仍然一遍又一遍地攀上脊椎。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过去的,头落到枕头上时也意外地安心,一场性爱反倒让她心彻底定了,管他谢知不谢知的,能这样折腾她的,只有一个梁季泽。
也只能是梁季泽。
第二天回了学校,身体还是疼得不行,乔桥干脆请了个假,晚上的排练先不去了。
知道刘丽文肯定要大发雷霆,但她也想过来了,与其受刘丽文这个半吊子的气,还不如跟着梁季泽学,起码他是有真东西的,就算挨折腾也值啊。
而且,梁季泽教给她的方法真的很管用,深入了解上流社会的礼仪之后,朱丽叶的日常生活在她脑海中渐渐清晰,朱丽叶也不再是一个符号,而慢慢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会说会笑,有私人生活的伯爵小姐。
越深入了解表演,越觉得梁季泽所在的高度不要说企及,简直望都望不到。顶尖的演员能用技巧和经验饱满诠释一个角色已经很不容易了,梁季泽身上却全无雕琢痕迹,他只需要往哪儿站一下,你就明白,这个角色就该是他的,就该长他的样子。
真正的人戏不分之境。
而能得到影帝亲身指导的自己……
简直是脚踩狗屎,头顶馅饼一般的超级幸运儿。
越发觉得不能浪费这个大好的机会,于是乔桥以前所未有的学习热情一头扎进图书馆,发愤图强,争取把梁季泽说的每个字都琢磨明白。
她这阵子总不在宿舍,也就错过了跟江煜见面的机会,宿管说他来找了好几次,每次听说她不在就回去了。
乔桥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莲一的事,要是放在以前还担心一下,但彻底了解了莲一的‘粉切黑’属性后,担心的对象就变成了江煜。既然他都急到三番五次上宿舍找她,看来事情有点不妙。

391:住院
江煜形容憔悴,眼睛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本来就瘦,这回两颊的肉都下去了,可见茶饭不思到了什么地步。
见到乔桥,他第一句话就是:“莲一是男的。”
乔桥一惊,心想不会吧,莲一不是去打分手炮了吗?难道打完就坦白了?他有这么蠢?她脑子里瞬间转过十几个念头,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江煜定定地看着她:“你知道的吧?”
乔桥谨慎地往后挪了挪:“知道……”
幸亏江煜没有冲过来打她,男人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是真的。”
“莲一告诉你的?”
江煜摇摇头,神色疲惫之极:“我自己发现的,床单上……有两处精斑,我只射了一次。”
乔桥:=皿=。莲一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这样暴露吧?
江煜:“我找你来,只是想验证一下。”
乔桥当即甩锅:“是莲一不让我说出去的,我没想骗你。”意思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要找她!
江煜惨笑了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两人一时默默无言,侍者上了菜,但谁都没心情动筷子。
乔桥小心翼翼道:“莲一他怎么说?”
江煜:“他不知道我发现了。呵,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就算是处女,也不该那么紧。”
乔桥:“……”
她顿了顿,郑重地开口:“莲一不是同性恋,他只是恰好喜欢你,你要是不讨厌的话——”
江煜干脆的打断了他:“我只喜欢女人。”
他说得斩铁截钉,乔桥也只能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而且这超出了她能处理和干预的范围,她只能沉默。
半晌,江煜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我走了。”
话刚说完,人就忽然矮了下去,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两人仅隔一张桌子,乔桥本能地去扶他:“你怎么了?江煜!江煜!”
很快,侍者也冲了进来,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江煜被众人七手八脚抬上了救护车。
医院。
江煜双目紧闭,胳膊上扎着吊针,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他这边一直没醒,莲一的电话也打不通,乔桥只能先行垫付了住院费,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肉疼得她直跳脚。
单人病房当然是负担不起的,把江煜一个人扔在医院她也不放心,就跟护士要了张折叠床,打算晚上暂时凑合一下。
病房里总共三个床位,另外两张床位分别住着一个打架负伤的小混混和一个走楼梯摔下来的四五十岁的阿姨,这两个人都没有陪床的,所以病房里还不至于太挤。
阿姨一直笑眯眯地跟乔桥聊天,问她跟江煜是不是情侣,乔桥解释了半天只是朋友,阿姨虽然点头答应,但那眼神明显不信,乔桥也就懒得多费口舌了,无所谓吧。
刚把折叠床铺好,手机就响了起来,还显示是国际长途。
嗯???
乔桥皱着眉摁掉,半分钟后,同样的号码又打了进来,她只好接起。
“乔桥。”男人的声音清冷明澈,焦急的,“你住院了?怎么回事?”
“周先生?”乔桥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还不等周远川回答,屏幕上显示又来了一个电话,是程修的。
男人开头也是同样的问句:“出什么事了?”
乔桥一个头两个大,心想这两人是顺风耳吗?从办完住院手续到现在还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得到消息了?有毒吧?!
偏偏这边接着程修的电话,那头周远川又锲而不舍地打进来,手机震个不停,她只能先无视周远川,飞快地跟程修解释她只是陪朋友进医院,并没有受伤。
男人听完嗯了一声,也没再说别的,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边一挂,周远川立刻打了进来,男人的声音也带上了幽怨:“小乔,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乔桥挠头:“没什么,总之我没事,是我朋友住院,我陪着他来的。”
“哦……是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乔桥看了看江煜人事不省的脸,迟疑道:“你应该不认识。”
“说说看。”电话那头的人穷追不舍,“你知道的,我记性很好。”
“唉,算了算了,反正我就陪他待一晚,没什么事,你放心吧。”
男人声音立即拔高了:“你要陪他睡在医院?”
“这怎么了?”乔桥满头问号,“大家不都是这样吗?睡隔壁床的阿姨的女儿,也是隔一天来陪一次呢。”
“隔壁床?一个病房里怎么会住那么多人?”
乔桥无语,她该怎么跟周远川解释普通百姓是住不起单人病房的?
男人很焦急,说话都磕绊了:“你、你要跟他睡一起吗?一张床?”
“……你在想什么啊,他是病人,我怎么
能跟他抢床位。”
“难道你要睡在地上吗?!”
“有折叠床的啊。”乔桥哭笑不得,“这个你总该知道吧?在病床边支上就能躺下了。”
“哦。”周远川悻悻闭了嘴,半晌才道:“我要是住院,你也能陪我睡吗?”
乔桥:“不能。”
“为什么?”
乔桥懒得讲因为他有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就算昏迷一年都不用担心没人照顾,所以压根不需要陪床这种东西。
乔桥:“……以后再告诉你。”
隔着电话线,乔桥都感觉到了那边的沮丧和低落。
正好这时候护士要给江煜打针了,乔桥顺势把电话挂掉,专心照顾起江煜。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医生过来通知说病房换了,要把江煜挪去单人病房。
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乔桥已经准备休息了,而且江煜还打着针,挪动来挪动去也不好,反正天色已晚,她就跟医生说明天再搬,今晚先凑合睡。
医生通知换病房时旁边的阿姨和小混混都听到了,两人看乔桥的眼神变得有点不一样,阿姨还私下问乔桥怎么回事,乔桥只能解释是江煜爸妈要求的,这样听着还可信一点。
阿姨点点头:“怪不得,你男朋友长得真好,一看就是家里的独苗苗,宠着长大的。”
乔桥尴尬地笑了笑。
躺下不到十分钟,有护士进来念了乔桥的名字,说有人过来找她。乔桥真是抓狂了,心想今晚还让不让她睡觉了,本以为又是周远川搞得幺蛾子,没想到病房门拉开,荷枪实弹穿着作训服和战术背心的程修走了进来。
他脚步稳健,右手摆动幅度很小,这是惯用枪械的人才有的行走习惯,便于遇到突发状况时以最快的速度拔枪。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这两人跟程修一样的打扮,只不过脸上多了点油彩,像刚从训练场上下来。
阿姨和小混混哪儿见过这种阵仗,都看傻了。
乔桥惊喜不已:“程修?你怎么来了?”
男人的回答还是一贯的简单:“看看你。”
他的视线扫过床沿,乔桥会意,连忙让出自己的折叠床:“你坐这里吧。”
程修点头,一本正经地坐了下去。
两个士兵则一个守门一个守窗,迅速进人了警戒状态,本就不大的病房变得更加拥挤,但因为有程修在,气氛反而在持续降温,小混混和阿姨已经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乔桥暗暗擦了一把汗:“我真的没事,是我朋友晕倒了,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医院,才决定留下来陪他。”
程修点头:“我知道。”
然后嘞?
乔桥等了半天也没下文,只好硬着头皮问他:“那……你来是为了?”
“带你走。”
“这不好吧,我朋友——”
“有他们。”程修微一抬手,站在窗边的士兵立刻后脚一磕,朝乔桥敬了个无比标准的军礼,“请乔小姐放心。”
那力度和声音,要不是乔桥坐着,真要被吓得倒退三步。
“哦哦。”乔桥只有点头的份,“我、我没意见了。”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其中还夹杂着护士的尖叫,紧接着病房门就被人猛地踹开,一个黑道大哥打扮的人领着一群小弟冲了进来。
小混混吓得五脏俱裂,疯狂往墙角退:“大哥,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你饶了我!”
因为要休息了,病房里只开了两盏床头灯,什么都看不太真切,这群人也没注意到程修等人的打扮,带头的大哥目中无人地‘呸’了一声,一招手就示意小弟们去抓人。
当然抓不到,因为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大哥的额头上。
再看不清,怼到额头上的时候也该看清了。
大哥抖了抖,‘扑通’一声跪下去:“这是哪条道上的好汉?有误会有误会。”
另一个士兵打开灯,他们这才看清屋里的阵仗,被叫大哥的人当即额角流下一行冷汗,吓得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打哆嗦。
程修姿势都没动过,冷冷道:“滚。”
他说完,士兵就一脚踹上了大哥的肩头,一群人像丧家之犬一样争先恐后地夺门而出,大哥最后还不忘点头哈腰地把病房门关上。
小混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呆呆地看看程修又看看乔桥,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程修皱眉:“闭嘴。”
哭声立马戛然而止。
乔桥觉得程修再在病房里待下去,小混混和阿姨今晚就甭想睡了,于是赶紧把他拽了出来。

392:洗澡的花样增加了
上了车,乔桥终于能问出那个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程修淡淡看她一眼:“特殊人物名单。”
乔桥:“那是什么?”
程修:“一个名单。”
噗……我当然知道是一个名单!
乔桥只能连蒙带猜:“你的意思是,我在这个特殊人物名单上,所以我只要出示身份证,你那边就会有提醒?”
“嗯。”
乔桥深吸一口气,默念不生气不生气,程修惜字如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一定要淡定!
她想到什么,了悟地点头:“怪不得周先生也给我打电话,看来他那边也有一个类似的系统。”
程修:“嗯,军部和科技部。”
“那你们输了呀?”乔桥嘿嘿一笑,“周先生是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说明科技部的消息更灵通一点。”
男人面无表情:“军部是最快的。”
“那你怎么比周先生晚一步呢?”
“结束任务需要时间。”
噢。
乔桥缩了缩肩膀,想到程修这身打扮和跟着的两个士兵,她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程修不会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吧?
她凑近一点去闻,鼻端果然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火药味,非常清淡,但真实存在。
所以……程修看到她的消息后直接把原本的任务压缩在十分钟内完成了?
我的天。
他的任务肯定不是攀绳爬墙就能搞定的吧?
汽车停在学校门口,乔桥表情怪异地看了看程修,男人皱起眉:“你不回去吗?”
“呃,当然回去当然回去……就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送我回来。”
最后一句话说完,乔桥自己都能感到脸部陡然上升的热度,她真不是在暗示什么,就是单纯的没想到。
程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他摘掉右手的战术手套,大手轻轻摸了摸乔桥的头发。
“我还有任务。”
“诶?刚才不是完成了吗?”
“不一样。”
“明白明白,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哈哈,就是随便问问。”乔桥去拉车门,“那我回去了,拜拜。”
程修略一点头。
乔桥故意慢腾腾地开门下车,结果男人也并没有拉住她或者给她一个晚安吻的意思,总之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分别,跟乔桥想象的有那么一点出入……
她进校门后回头看,发现程修的车已经不见了,街道上路灯凄冷,夜深霜重,连人的踪迹都没有。
走得……真够快的。
心情略有一点郁闷,乔桥甩甩头,试图把所有糟糕的念头都甩出去。
睡觉就好了,一觉解千愁。
按部就班地洗漱之后,乔桥躺到床上,美美地进入梦乡。
大概三四点左右,她听到阳台的玻璃窗发出了仿佛被人推开一般的‘吱哟’声。
嗯,今晚风挺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乔桥翻了个身,打算把刚才的梦续上,突然感觉身侧床垫下陷,有人来了!
乔桥刚要喊人,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乔桥今晚第二次闻到火药味,只不过这次更加浓烈。
程修低声道:“是我。”
乔桥连忙坐起来:“程修?你、你什么时候——”
男人声音略有不稳:“刚刚。”
“等下,我我我我先开个灯!”
“不用。”动作被另一只手掌轻轻摁下,“这样就好。”
黑暗里,程修的手指有些凉,他没有戴手套,可能来之前就摘掉了。
不过乔桥隐约记得他是血热的人,手这么凉的情况还真不多见。
但她没想别的,既然不让开灯,就不开了吧。
“你冷不冷?”乔桥掀开被子,嗫嚅着说道,“要不要……进来睡一会儿?”
黑暗里什么声音都没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程修嗓音沙哑道:“不了。”
……她今晚是要被同一个男人拒绝多少次啊?
气氛有点尴尬,乔桥顺手扭开床头灯:“还是亮点——”
程修来不及阻止,灯光一照,她倒吸一口气,也终于看清了男人的样子。
程修穿着跟她分别时的那套作训服,样子也没什么变化,只除了……占据他右半边身体的血迹。
“不是我的。”男人冷静地解释,“怕吓到你。”
乔桥真对这个钢铁直男无语了,这是在意吓不吓到她的时候吗?
“哪儿弄得?算了算了,别告诉我了。”乔桥下床找毛巾,但又郁闷的发现仅有毛巾是不够的,血太多了,一块两块杯水车薪。
“我等不及回来找你。”他沉声道。
乔桥:“我不开灯,你还打算就这样坐一晚上?”
男人居然嗯了一声。
“不行,
你还是去冲个澡吧。”乔桥本想帮他擦一擦,最后还是因面积太大而无奈放弃,“你不着急回去吧?”
程修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发亮:“不着急。”
“那就好,反正舍友们这时候都睡了,你动静小一点不会有人发现的。”
卸除装备这个过程当然只能在阳台进行,乔桥听着那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动静,感觉脸的热度又升上来了。
过了一会儿,男人赤裸着上身,只围一条白毛巾出来:“好了。”
乔桥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客厅里漆黑一片,舍友们应该睡得正香。
先开灯,再给程修比个示意他出来的手势,不过她大可不必这么担心,还有谁比特种兵出身的程修更懂潜行呢?男人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快速闪进卫生间,里面也很快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乔桥为防意外,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守着。
守着守着,忽然听见一声‘咔嚓’的门响,金思琪睡眼惺忪地出来了。
乔桥跟她大眼瞪小眼,两人脸上是同样的意外和惊愕。
金思琪先反应过来,她看看浴室,又看看乔桥,猛地明白了什么,拔腿跑到门口把宿舍正门锁死了。
乔桥眨眨眼:“你干什么?”
“干什么?”金思琪得意地抛了抛手里的钥匙,“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厕所里的人是谁?”
“……”
“听不懂人话么?再不吭声我就喊人了。”
乔桥沉默半晌:“里面没人。”
“你骗鬼呢!”金思琪重重哼一声,“大半夜跑到客厅闲坐,还开着浴室的水龙头?我知道你把男人带回来了,就是上次那个梁天吧?”
她啧啧两声:“可以啊,你还挺能装的,他是熄灯以后进来的对不对?呸,就那么离不得男人吗?”
最初的惊愕过去,乔桥也冷静了下来:“你想怎么样?”
“这就承认了?”金思琪笑道,“也对,毕竟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你就要被强制退学了。”
乔桥不得不承认,听到‘强制退学’这四个字的时候,她还是挺慌的。
金思琪享受了一番乔桥的慌张表情,这才慢吞吞道,“当然,看在同学之情的份上,我是不会这么对你的。”
乔桥懒得戳穿她的伪善,直言道:“你提条件吧。”
“很简单。”金思琪抬起下颌,“你让梁天想个办法,让东赫跟白杨合作,拍我写的那个本子。”
乔桥:“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梁天跟韩总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金思琪恶毒地笑笑,“你没有办法,你男朋友肯定有办法。”
乔桥低头不吭声。
金思琪急了:“你听没听到我说话?我告诉你,现在是我主动跟你谈条件,你想清楚!”
“这个真不行。”
“不行是吧?”金思琪亮出手机,“那我就直接把这一幕录下来,传到学校论坛上去!”
说完,她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水龙头在寂寞地喷着水。
乔桥长长吐了口气,还好赌对了。
“这……”金思琪呆住了,她甚至举着手机进卫生间转了一圈,即便卫生间小到一眼就能看到底。
“我一开始就说了,没有人。”乔桥慢悠悠道,“谁让你不信呢。”
“不对,没人你开着水龙头干什么?”
“失眠听听水声,就当白噪音了。”乔桥耸耸肩。
金思琪噎了一下,她怎么都不相信没人,可卫生间是她亲自打开的,始终在眼皮子底下,绝不可能一个大活人跑出来她还不知道。
这回轮到乔桥笑了:“我要睡了,晚安。”
不等金思琪说话,她就快步回了自己卧室,紧紧把门关上。
要是平常,她不会这么轻易做出退步,但她太担心程修了,卫生间的窗户是开着,可程修什么装备都没有,他别出什么意外啊!
焦急地等了一会儿,一个人影才从阳台翻进来,乔桥激动地刚要过去,却尴尬地发现程修赤身裸体什么都没穿,未充血状态也足够骇人的性器就垂在两腿之间,还有未晾干的水迹从上面滴落。
乔桥尴尬之极,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毛、毛巾呢?”
程修:“用掉了。”
“诶?”
“需要绳子。”
“哦哦。你、你还是先擦擦水吧。”
男人点头,用湿毛巾把手脚弄脏的部分擦干净,接着自动自发地钻进了乔桥的被窝。
床边的乔桥:……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393:程修也会感冒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就这么干坐着也过于刻意,乔桥别无选择,只能跟着钻进了被窝。
她动作硬得像僵尸,躺下更像僵尸,直挺挺地仰面平卧,为了不跟程修发生身体接触,恨不得贴在床沿上睡,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灯光一灭,房间就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乔桥警惕地等了一会儿,身侧的人也没什么动作,这大概是安全的信号,她稍微放了点心,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缓,她打算睡了。
念头刚起,温热的大手就在被窝里摸上来,且精准地覆在了乔桥的乳包上。
乔桥:……
害得她又挺尸戒备了半天,但除了不太老实的一只手,男人就再无动作,可能他只是想摸着睡觉?
好吧好吧,那就摸吧,反正又不会掉肉。
诶,不是只摸摸而已吗?为什么人也跟着贴上来了?
程修的体温很高,兼又不着寸缕,乔桥虽然穿着睡衣,但透过布料传递过来的热度也着实惊人,见乔桥不动,他的另一只手也摸了过来,还顺势搭在了乔桥的腰际,是个非常暧昧又隐隐带点侵略性的姿势。
热乎乎的鼻息弄得她耳廓发痒,乔桥缩缩肩膀,想借着翻身的动作挣出来,但程修早早察觉了她的意图,胳膊一收,乔桥就连动弹一下都困难了。
大腿侧面被一个硬硬的柱形物顶住,乔桥不需要看,脑子里就能自动勾勒出那里‘蓄势待发’的样子。
乔桥沉默片刻:“我的床很便宜,也经不得折腾。”
程修:“买新的。”
乔桥:“那不行,我跟它睡出感情了。”
程修:“跟我呢?”
诶?
乔桥眨了眨眼睛,迟钝的大脑运转了几秒才明白男人这话的意思,血液也跟着涌到了脸上。
要是秦瑞成说这话,乔桥还可以插科打诨或者说两句玩笑岔开这个话题,可偏偏问出口的是压根不知‘玩笑’为何物的程修。
他以一本正经的口吻问出一个一本正经的问题,你如果不用同样的郑重态度作回应,就显得像在侮辱他。
“这……这、这肯定不一样的。”
“有吗?”程修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执拗地又问了一遍。
黑暗中她看不清身侧之人的脸,可却直觉对方正紧紧地盯视她,落在脸上的视线如有实质,刺得她坐立难安。
仔细想想,她对程修的感觉也很奇怪,经常忍不住想去亲近,但要说像对宋祁言那样的会时时刻刻想着他,确实没有。
两人相处的机会也少,时间也短,真论起来,对程修还是崇拜和敬佩更多一点,而且男人话少得过分,也不给别人深入了解他的机会。
不过他又没问是什么感情,所以崇拜和敬佩也算吧?
大脑已经找好了借口,只等嘴巴把那个‘有’字说出来,可音节却莫名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地凝滞住,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身侧的人耐心十足地等着,乔桥都觉得这静默过于尴尬而恨不得程修说点什么好打破冷场,但他始终一个字都没说。
他在等乔桥的答案。
“有。”乔桥喘上一口气,“当然有。”
她感到程修的身体震了震,很轻微,但两人肉贴着肉,再轻微也难躲过乔桥的五感。身侧一沉,程修已经翻身而起,变成居高临下撑在乔桥正上方的姿势。
就算再黑,这个距离加上窗外微弱的灯光,她也能看清程修的脸了,黑色如墨的瞳仁,线条硬朗又过分英俊的面部轮廓,阳刚和正气这种词就是为他创造的,你永远不会在这张脸上找到任何邪恶或者淫猥的表情。
程修低头,吻住乔桥的嘴唇。
嗯……刚才说错了,他是不会有淫猥的表情,但却会做淫猥的事啊!
吻逐渐加深,乔桥一开始还能自主呼吸,到后面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吻出来了,唇舌纠缠,另一个人的舌尖伸进自己的口腔里翻搅,羞耻程度不亚于被压住侵犯。
乔桥的睡意早抛到九霄云外,呼吸也被带得变粗重了,好不容易男人放开她,乔桥以为这就够了,却发现原本在胸口摸来摸去的手已经挪到了她的睡衣纽扣上,而且解开大半了。
她仓促地去拢,程修又怎么可能让她如愿,阵地接连失守,最后睡裤也被剥了下来,扔出了被窝。
两具同样火热的身体密合地贴在一起,下身紧贴着摩擦,乳尖被男人一口含住,边吮边向下移动,舔舐着乔桥因剧烈喘息而突出的肋骨。
大手温柔却坚定地将她紧闭的双腿分开,最娇嫩敏感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乔桥受惊似的弹动了一下,却因程修铁一般的胳膊和宽阔的胸肌而无处可逃。
两人叠罗汉似的叠在一起,程修没敢把全部重量压在乔桥身上,可饶是这样,她也不太好受,一直嘤咛地扭动,下体贴得更紧密了,男人喘着气伸一只手下去,扶着自己的胀到发紫的性器,慢慢地,一点点地插入。
刚开始遇到了一点抵抗,甬道内的肉紧紧箍着他的,似乎是想把这异物挤出去,筋肉摩擦,快感翻倍,程修不再忍耐,用力狠狠直入到底。
乔桥重重挺了下身子,但马上又软软地全放松了,脚背无力地绷着,在男人热切的抽送中上下颠动,她甚至感觉到脚筋都被拉紧了。
舍友们还在睡觉。
乔桥拼命捂着自己的嘴,不让呻吟泄露出去,但这又怎么可能?能毁灭一切的欲望正在身体中慢慢被唤醒,小穴贪婪地吞吐着男人的性器,她不用看都知道下半身一定淫荡得一塌糊涂。
不小心从嘴边溢出一点奇怪的哼叫,乔桥吓得打了个激灵,程修被她这一绞差点弄得射出来,饶是惯于隐忍,也濒临爆发了。
他拉开乔桥的手,用嘴堵住了剩下的淫叫,被子高高地耸起,激烈地一前一后顶送,两人都变得忘乎所以,程修射了一次,但性器却毫无疲软的迹象,他干脆连抽出都懒得,就这样借着上一次的精液润滑,开始第二轮进攻。
异物进出的次数多了,再紧窒的地方也会渐渐软化,可缺少了那种要命的绞缠,想射第二次就不那么容易了。
乔桥被扣着腰部来回折腾,一会儿是后背位,一会儿是前入位,中间还有一次要坐到程修腰上,紧实的八块腹肌硬得像铁板,乔桥哪儿还有力气自主运动,完全是被男人用强劲到可怕的腰腹力量颠着上下摆动,而这样一套运动量下来,连气息都不乱一分的程修堪称超人。
第二次射精迟了好久才来,程修胳膊青筋毕露,充血的肌肉鼓出一个令所有健身爱好者都自惭形秽的线条,乔桥虚脱地靠在他肩头,后背满是因高潮而大量涌出的汗水。
睡过去之前,乔桥的思绪莫名飘远了:这床的质量还可以,声音也不大,五星好评!
早上。
“乔桥?乔桥!你醒了吗?早上有课,要迟到了!”朱妍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乔桥迟钝地睁开眼睛,呆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还要上课。
“醒了醒了!”她光着身子跳下床,忙乱地捡着扔了一地的衣服,“你先去吧,不用等我了,我睡过头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哦?”
“嗯嗯,拜拜!”
侧耳附在门上,确定朱妍走远了,才暗暗松一口气。好在她有反锁卧室门的习惯,否则朱妍进来看到这一屋子……
对了,昨晚半夜——程修!
她刚回头去找,却见男人已经起来了,正靠墙环抱胳膊看她,嘴角略带一丝笑意,刚才她跟朱妍的对话应给被程修全听到了。
被单从他胸口滑落,人鱼线和腹肌都暴露无遗,仅仅盖住了小腹处的那一片毛发而已。
乔桥脸‘腾’得一热,磕磕巴巴:“你,你还没走啊?”
程修闭了闭眼睛,眉宇间满是疲惫:“不急。”
“那……我陪陪你吧,反正那门课去不去都一样。”乔桥掀开被子,顺势钻了进去。
两人昨晚累极而眠时程修是抱着她的,半夜不知怎么又分开了,现在重新依靠在他身边,可同样一具身体给人的感觉却不同了。
乔桥皱眉想了一会儿,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试探着把手掌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远比常人高得多的体温,甚至让手心感觉发烫了。
哈?程修居然发烧了?活久见啊!
哦,不过想想也是,他刚出了一趟艰难的任务,又在洗澡洗得最舒服暖和的时候被迫爬窗吹风,不感冒就奇怪了。

394:肌肉拉伤
乔桥越想越愧疚,说到底是她害得程修洗澡时吹了冷风:“你烧得好厉害,我送你去医院吧?”
程修摇头:“睡一觉就行。”
说完,他真就阖起双眼躺下,打算靠身体素质硬抗过去。
乔桥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劝是劝不动的,可让她袖手旁观也做不到。乔桥下床把药箱翻出来,里面有些退烧药,就倒了水让程修喝了。
没想到男人还是拒绝:“我不能吃。”
乔桥理解错了意思:“这些都是我平时吃的,不然我先吃一粒你看看。”
男人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腕:“我不能随便吃药。”
“可你发着烧啊!……这样吧,不吃药也行,你跟我去一趟医院。”
程修:“我的包呢?”
他指的是他昨晚进来时携带的单兵背包,乔桥一直好奇里面都有什么,看着鼓囊囊的,还挺沉。
但程修没打开它,只是拉开了外侧的一个拉链,从里面翻了一根针剂出来,他熟练地对准自己胳膊上的静脉,将药物全推了进去。
针管不细,淡蓝色的药液看着也有些可怖,但男人眉头都不皱一下,很快就打完了。
乔桥好奇里面是什么,但又没法问,况且就算问了程修多半也不会说。不过这针剂效果拔群,热度立马开始下降,再摸程修额头已经不烫手了。
只是程修的疲惫更胜从前,跟乔桥说了句“我先休息”,就倒头睡了过去。
可能在修复身体吧,看来昨天真是累惨了。
既然程修在她房间,乔桥就不可能去上课了,一是不放心,二是怕被发现。
她给朱妍发了短信,编造了一个自己头疼的谎言,顺便央求她带个午饭,朱妍一点也没怀疑,除买饭之外还多买了一份治头疼的药给她。
可惜程修胃口欠佳,中间醒了一次,但也只胡乱塞了两口就又睡下去了,乔桥有点担心,但看男人脸色越来越红润,只能安慰自己嗜睡多半是针剂的副作用。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程修还在睡,但这会儿乔桥不得不走了,因为今晚需要排练。
她已经翘过一次,所以这节无论如何必须去了。
但程修怎么办?
乔桥怕她不在时别人会乱进她房间,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笨办法,把门从外面锁住,但这样一来程修上厕所又成了大问题,乔桥只好给他留了张纸条,说自己会尽快回来,所以辛苦他暂时憋一憋。
事情一多就耽搁了几分钟,乔桥赶到时大部分同学都到了。
刘丽文双手环胸,冷嘲热讽:“女主角终于赏脸肯来参加排练了?我还以为你要直接登台,一举夺魁呢。”
乔桥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乖巧地站到了队伍里,她从刘丽文这儿得到的最大收获就是‘学会无视’。
刘丽文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的火只增不减,暗暗决定这回排练一定要杀杀乔桥的风头。
果然,刚对完三句台词,乔桥就被叫停了。
“你演的什么东西?”刘丽文‘啪’摔了剧本,“不想好好演就出去,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乔桥皱起眉:“我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念这句台词时应该用什么语气?”刘丽文冷笑,“你那语气对吗?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拉出来一条狗恐怕都比你演得好。”
明野脸色一沉:“刘老师,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过分吗?”
乔桥:“明野,算了。”
反正刘丽文看不惯她也不是一两天了,被骂骂又不会损失什么,随她去。
明野还想说什么,乔桥先一步截住话头:“我知道了,我会调整情绪的。”
十分钟之后,乔桥再次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也真佩服刘丽文,好好一个爱情故事硬是被她讲得庸俗不堪,梁季泽教给乔桥的表演方法全被刘丽文批判得一无是处,她还尤其讨厌乔桥自由发挥,好像不按她的意思演就多么罪大恶极一样。
乔桥只想早点排练完早点回去看程修,所以一开始抱着让刘丽文赶紧骂完赶紧排练的想法,但马上又发现如果她不做点什么,刘丽文可能要骂很久很久。
所以她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刘丽文不明所以,但好歹是停下了。
乔桥:“你刚才说的情绪完全不对,朱丽叶是贵族姑娘,不能以普通人的想法揣度她。”
刘丽文:“你是想说,我错了?”
乔桥干巴巴道:“刘老师,原着就是这样,绝不是简单的嫉妒情绪,你可以多看两遍。”
“乔桥,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比我这个老师都厉害?”
“……”乔桥深吸一口气,把差点说出口的回怼变成了让步:“我没这个意思,请继续。”
她终于意识到争执毫无意义,刘丽文不是梁季泽,两人之间对角色的理解天差地别,就好像你无法让一只动物理解物理学。
就算她今天在这
儿费尽了口舌,刘丽文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还要浪费大把的时间,所以听她的就好。
策略一变,剩下的排练果然一路畅通,况且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刘丽文也不好显得太过分。
排练比原本计划的早了一个小时结束,刘丽文刚说一声解散,乔桥就拎上东西一溜烟跑了。
明野只能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乔桥紧赶慢赶回到宿舍,拿钥匙开门,看到床上拱起的人形才稍松了口气。程修还在睡,这是好事,但不好的是他已经差不多睡了一天,几乎没怎么吃东西。
乔桥把买来的晚饭放在桌子上,硬着心肠把程修推醒,要他吃点东西再睡。
男人没抗拒,乖乖地坐起来,可是看乔桥的眼神却有点可怜,也不肯动筷子。他的头顶上还翘着几缕睡飞的乱发,表情也是迷糊的,跟往日强悍刚毅的样子相去甚远。
乔桥过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忙一手端起粥碗,一手拿着勺子:“你刚醒,身上没劲儿吧?我来喂你好了。”
程修这才点点头。
一勺一勺把一整碗瘦肉粥喂下去,男人满意地舔舔嘴唇,说了句‘不饱’。
他的饭量乔桥早有领教,所以晚饭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她把上次程修爱吃的那种包子也买了几笼回来,但拿出后男人眼里却流露出明显的失望。
“怎么了?”乔桥不解其意,“你上次不是说很好吃么?”
程修:“想喝粥。”
“也不能只喝粥啊,再说你喝得不少了。”
“喝粥。”
乔桥突然福至心灵:“包子也会喂的。”
程修:“那要包子。”
乔桥:“……”
所以闹半天不就是想让她喂么?!
病号张嘴了,哪有不遵从的道理?于是乔桥把包子依次递到程修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吃完了才算。不知道的恐怕以为程修不是发烧,而是胳膊断了。
吃饱喝足,乔桥又弄来湿毛巾给程修擦脸擦手。后者倒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服务,完全把自己归到‘生活不能自理’那类里去了。
全部收拾好之后,男人嘴唇动了动,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想……去厕所。”
乔桥猜着他也该去了,但猜到归猜到,怎么去还是个大问题。
这个时间点不早不晚,正是宿舍楼里最热闹的时候,金思琪和赵向彤都在宿舍,要是处理不好再出现上次的‘紧急情况’,程修可未必有力气翻窗了。
考虑了半天,乔桥决定壮士断腕:“我跟你一起去。”
见程修眼神怪异,她连忙解释:“万一她们也想用卫生间,我在起码能拖延一会儿。”
她也看不出男人的表情是反对还是赞同,但他既然没出声,大概就是默许了吧?
瞅准一个客厅没人的空档,乔桥拉着程修快步进入卫生间。
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几乎是锁门声响起的同时,金思琪房间的门响了,一会儿传来赵向彤的抱怨声:“服了,厕所又被占了。”
“那等等吧。”金思琪的声音,“谁在里面啊?”
乔桥赶紧装出虚弱的样子:“是我,我今天胃不舒服,可能要用很久。”
赵向彤不耐烦道:“算了,我去外面的公厕吧。”
门口的脚步声远去了,乔桥松一口气,赶紧给程修使眼色,示意他快上。
程修却站在马桶前一动不动,某种大型犬一样的眼神再次出现。
乔桥崩溃了:“大哥,你是发烧啊,总不能烧到厕所都上不了了吧?”
程修:“肌肉拉伤。”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男人不吭声了。
乔桥说完又后悔,毕竟程修昨晚徒手翻了两个窗户,而且这种伤势一般不会马上反应在身体上。
可能真的拉伤了。
乔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别扭地走过去,生硬地把程修的迷彩裤拉下一截。
就当帮小孩子把尿了,没什么好害羞的。
只不过这孩子的‘小鸟’发育得有点过头了而已……

395:好惨一男的
看到和摸到——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在乔桥脑海里不断地被加粗加大,最终占据她所有思维。手掌握住的东西沉甸甸的,这是一个就算没有勃起,都足够让人头皮发麻的玩意。
如果完全充血的话,大概有一颗苹果那么沉?
她默默咽了口唾液,这个动作只是人类在面对‘可怕’东西时的下意识反应。可在某个默不作声观察着她表情的人眼里,却是另一层意思。
手腕都有点酸了,‘大鸟’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仅没有动静,还有从草丛里抬头的迹象?
乔桥硬着头皮道:“你还上不上了,不上我松手了。”
程修也很老实:“上不出来。”
乔桥真想锤他,上不出来你还让我在这儿干捧着!
她火速收了手,又欲盖弥彰地洗了洗:“上不出啦就算了,先回去吧。”
程修:“憋。”
“憋得慌就上呀!”
“上不出来。”
乔桥:“……”
她绝望了:“那怎么办?霸占卫生间太久舍友会起疑的。”
男人沉默一会儿:“射出来就好了。”
他话音刚落,‘大鸟’就像响应他的话一样,叮得弹了起来,雄赳赳气昂昂,如果刚才只是雏鹰抬头,那现在绝对是大鹏展翅了。
乔桥挤出微笑:“病号不能纵欲过度,你还是自己冷静一下吧。”
程修顿了顿:“那我去冲冷水澡。”
“不行。”乔桥夺下花洒,“你还在发烧呢,再冲冷水是不要命了吗?”
男人眼底闪过困惑:“训练经常这样。”
“我不管你训练怎么样,在我这里就要听我的。”乔桥底气不足地咳嗽了一声,“这样吧,我给你念点能让你放松下来的东西。”
乔桥打开了手机,搜了一段佛经出来……
可她认真且虔诚地念了半天,念得嗓子都发黏了,程修这边还是‘大鹏展翅’状态,甚至比刚才展得更大了。
乔桥急了:“你有没有好好听啊!”
程修嘴唇微微一动:“你的声音很好听。”
乔桥:……
闹半天原来一个字没听进去!
“你知道吗?”乔桥突然一笑,轻轻握住了程修的‘大鸟’,“其实还有一个办法,简单又快捷。”
男人困惑地看着她。
乔桥不知从哪儿变出一瓶矿泉水:“上不出来是因为不够憋,所以——多喝点水,憋得大脑想不了其他东西的时候,自然就能上出来了!”
程修:“……”
‘大鸟’扑棱扑棱翅膀,老老实实蹲进了黑色草丛里,不敢再造次了。
“你看,我就说很有效吧。”掩不住的得意。
“但是……”男人迟疑地盯着两腿之间,“需要扶。”
确实,程修的‘鸟’太大了,龟头肉嘟嘟地垂着,要是不扶一下,可能会弄脏马桶圈。
“没事,这个我也想好了。”乔桥高深莫测地笑笑,抓过角落里的一根晾衣叉,“你看这个,长度刚好,形状刚好,可以把你的……那啥,卡在这个叉叉上,360度旋转,指哪儿尿哪儿,用过都说好。”
男人再次沉默。
乔桥挥舞了一下:“怎么样?要不要?要不要?”
程修:“不用了。”
最后他还是用‘拉伤’的左臂‘艰难’地上完了厕所。独立完成的。
又养了两天,程修的脸色已经红润到傻子都能看出他非常健康的程度,可男人总能在乔桥试图劝他离开时“虚弱”地哼哼两声,摆出病还很重的样子,倒让乔桥不好意思再劝了。
可他再不走,钱包就扛不住了啊!
为了给程修补身体,乔桥咬着牙天天叫外面大饭店的食疗餐,一顿就是乔桥半个月的生活费,程修食量还大,有时候一份不够要再来一份,两天就花光了乔桥从牙缝里攒下的一点积蓄。
这也就算了,重点是食疗餐……还有副作用。
天一擦黑,乔桥就不自觉地两股战战,能在外面游荡一会儿是一会儿,总之想尽办法拖延回宿舍。连朱妍都奇怪她最近怎么这么好学,大晚上还要去图书馆苦读。
乔桥心想鬼才要学习,我是为了保命!
每天喂给程修的那些枸杞、海参、生蚝……最后都会变成熊熊燃烧的欲火发泄在她身上。灯一灭,男人就会压过来,任她怎么求饶都不为所动,不做到他满足,是绝对不会停下的。
才两天,乔桥就像被吸干了精气似的,走路虚浮,眼下乌青,听到‘床’字就打哆嗦,天黑不敢回寝室。
人生太他妈艰难了!
‘啪’。
图书馆里响起一阵抱怨声,今晚比平时熄灯更早,周围人三三两两收拾东西离开,乔桥也没法再磨蹭下去,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宿舍。
程修病好了以后,进出宿舍就
如入无人之境,只要他想,就算跟其他舍友待在同一个空间,也没人发现得了他。
最绝的一次是乔桥在客厅煮咖啡,程修就站旁边看着,突然朱妍回来了,乔桥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耳畔,再转头身边哪儿还有程修的影子?
朱妍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还过来跟她说了几句话,等朱妍回自己房间,程修才从容地从天花板上翻下来。
乔桥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扒在上面不掉下来的!
愁苦地打开房门,坐在床上看书的程修也抬起头。他刚洗过的身体赤裸着,仅在腰间盖了一角薄毯。一身结实的肌肉,发达的斜方肌和三角肌,腿上的疤痕更是身经百炼最好的证明。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别的女人,恐怕已经扑上去主动投怀送抱了。
乔桥却只想掉头就跑。
“今天怎么样?”乔桥掩饰地随口扯个话题,“还是头疼吗?”
男人点点头,并且很配合地做了个皱眉的动作,好像真的头疼发作了。
乔桥心里飘过一串脏话:一问就头疼,不问就不疼,你看你那两眼放光的样子,你要是真头疼我表演倒立吃屎!
“头疼就早睡吧。”她挤出微笑,“晚安。”
手腕被人抓住,程修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他腿间的小薄毯已被支出了一个‘大帐篷’。
“我还没洗漱呢!你等会儿……”
“做完再洗。”
“诶?诶诶!我我我我出了一身汗啊,你可别嫌——”
“不嫌弃。”大手熟门熟路地钻进裙子下摆,程修把头埋在她胸口的位置,闭着眼睛深深呼吸,“好香。”
香?臭还差不多吧?
两人正僵持着,一阵怪异的滴声从床尾传来,程修的动作立马顿住,他松开乔桥,从床尾的背包里摸出一个迷你小手机。
他放在耳边听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干净利落地挂断了。
乔桥窃喜:“是不是有任务了?你要走了对不对?哎呀,责任在身难免的,该去就去。”
程修看她一眼,嘴角微勾:“我不走。”
乔桥顿时如霜打了茄子似的——蔫了。
没蔫多久,她的手机也响了,乔桥奇怪地看了程修一眼,男人动动嘴唇:“挂断。”
屏幕上显示着陈羽华的名字,她理所当然地接起:“喂?”
“程修在你那儿。”陈羽华用的是陈述句。
“啊,对。”
“他身体怎么样?”语气有点焦急。
“不太好。”乔桥立马抽抽噎噎地开始表演,“前几天还发烧,今天又说头疼,我让他去医院也不去,你们赶紧过来把他弄走吧。”
她可没撒谎,是程修承认头疼的。
陈羽华声调立马提了一个八度:“发烧?!头疼?!你——”
乔桥还没听完,程修夺下电话,‘啪’摁断了:“别管他。”
“可你确实头疼啊?”
“现在不疼了。”他抓住乔桥的手摁向另一个地方,“这里疼。”
乔桥:……
这家伙窝在她这里瞎胡闹了两天,居然学会开黄腔了。
好说歹说,程修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先去洗了澡,洗完回屋还没站稳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搂住她亲吻,乔桥这里没有剃须刀,程修的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下颌青青的胡茬刺得她又疼又痒。
浴巾被无情地扯掉,男人两手一边一个拢住她的乳包,爱不释手地揉捏着。
空气开始升温,乔桥知道今晚又是在劫难逃,知道反抗没有用,只能放松身体尽量让自己好过一点。
情正浓时,屋里的灯忽然灭了。
离熄灯时间还早,只能是电路出了问题,不过星程有专业的检修团队,用不了多久就会来电。
不过屋里一黑,气氛好像变得更热烈了……
乔桥双手撑着床沿,臀部高高抬起,满脸绯红地敞开身体任由异物入侵。被过度使用的小花穴敏感得要命,程修稍微一动就引起甬道剧烈的绞缠。
黑暗中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和——
嗯?金属摩擦声?
乔桥还没来得及细想,突然被程修一把推到床上,男人反应极快,猛地扯起毯子将她整个盖住。
‘咔嚓咔嚓’两声,子弹上膛了。
阳台的窗户被人拉开,乔桥眼看着陈羽华冒出一个脑袋,满脸喜色:“是我是我!我来接——”
程修面不改色地扣动扳机,消音枪一声闷响,子弹擦着陈羽华的头皮过去了。
程修:“滚。”

396:赶我走
程修不紧不慢地套上短裤和背心,等乔桥也收拾好自己,才走到阳台敲了敲玻璃:“上来。”
一直吊在外面的陈羽华如蒙大赦,麻溜地翻过窗户,累得趴在地上直喘粗气。
“程、程你……”他颤巍巍抬起一根指头控诉,“就这两件衣服你穿了半个小时?!要不是我臂力过人,早就摔下去变成一滩烂泥了!”
程修拔枪。
陈羽华吓得从地上弹了起来,双手高举:“好汉好汉,放过我,我知道来的不是时候,但有事!十万火急的事!”
他现在的造型颇为滑稽,虽然身上的军装还算齐整,但头顶却缺了一排头发,正面看像嵌了一道凹槽。乔桥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猜到应该是程修的子弹留下的烧灼痕迹。
汗……陈羽华头发可不算长,能烧成这样,说明子弹是真擦着头皮过去的啊!
果然,带崽儿的雌性和发情的雄性都是自然界两大绝不可招惹之物。
见程修把枪收了,陈羽华才松口气,从善如流地理理发型(都成那样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理的),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晚上好啊乔桥,好久不见。”
乔桥:“呃,好久不见。”
“不介意我进去坐坐吧?”
乔桥心想,这话应该站在门外的时候说吧?你都站在我宿舍阳台上了还说这些干啥?
“这地方不错。”陈羽华边看边点头,“就是小了点,跟别人住肯定也不方便,要不给你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
乔桥一脸黑线:“不要,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多挤啊,你看床也不大,睡一个人还行,睡两个就勉强了。”他开始挤眉弄眼。
乔桥:“……”
程修皱眉:“没事就滚。”
“有事有事!”陈羽华正色道,“请让我先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状况。”
程修略一点头,陈羽华马上翻出一个刻着红十字的医疗包,从里面拿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器械,在程修身上又扎又贴地折腾。男人闭目养神,似乎已经习惯了。
“您很健康。”
查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陈羽华才面色古怪地取下仪器:“不应该啊,怎么恢复得这么快?”
程修:“我把针剂用了。”
陈羽华:“……”
他‘嗷’了一声,两手揪住自己的头发,崩溃道:“程修!那针是保命的!保命的!你怎么能随便用在这种地方!”
程修淡淡道:“我需要健康的身体。”
乔桥老脸一红,她当然知道程修为什么需要健康的身体……
“你知道一针要花军部多少钱吗呜呜呜。”陈羽华居然就这么蹲在地上掩面而泣,“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打之前起码告诉我一声,给我留一点试试也行啊,你知道我眼馋多久了吗!”
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他,陈羽华又拍拍裤子站起来:“既然你身体没事,就跟我回去吧,还有将军——”
他说到这里忽然闭了嘴,乔桥知道这肯定又是什么绝密级事件,所以识趣道:“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儿?”
程修:“不用。”
陈羽华相当会看眼色,当即摆出大义凛然的神情:“当然乔桥不是外人,只是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是为了她的安全。”
程修打断他:“我明早回。”
“程哥!程爷!哎哟,你是我爸爸还不行吗?这事多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已经耽误不少时间了,等明早黄花菜都凉啦!”
“明早。”男人语气很平静,却如同山岳一般给人不可撼动之感。
与此同时,他侧头看了乔桥一眼。
乔桥本来美滋滋地在看戏,对上程修那个眼神之后突然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当即恨不得甩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还搁这儿吃瓜!程修为啥非要明早走?还不是为了——
“既然这么急,你就早点回去吧。”乔桥温柔地劝他,“正好我晚上也赶赶作业,这两天都没时间学习呢。”
陈羽华感激地看乔桥一眼,乔桥回他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救他也是救自己啊。
“明早。”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赶早不赶晚,你身体刚好,要出任务也得先预热预热对吧?不然……”乔桥继续煽风点火,却只顾着保住自己的屁股,没注意程修越皱越紧的眉头。
最后陈羽华都在咳嗽示意她不要说了,乔桥还滔滔不绝地“劝”。
程修:“陈,你先回去。”
“ok。”陈羽华提包翻窗一气呵成,眨眼人就没了。
乔桥:……
陈羽华一走,灯光骤然大亮,宿舍楼来电了。
果然断电也是他们搞的鬼。
“我还以为他会多待一会儿呢……”乔桥尴尬地笑笑,她本意是想让气氛不要这么凝滞,但男人脸上丝毫没有笑意。
程修一扬手,屋里灯又灭了,一切重回
黑暗。
乔桥眨眨眼睛,她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眼前是完全漆黑的。但在这黑暗中,身子一沉,有个火热的东西把她压到了床上。
手腕挣了挣,感受到钳制着自己的大手多么有力且坚决后,乔桥明智地放弃了抵抗。
她看不见程修,却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他就在自己面前,很近很近。
瞳孔放大,视野渐渐恢复,程修的脸也于一片漆黑中浮现,两人离得非常近,几乎是鼻尖碰鼻尖的距离。男人的眼神非常幽暗,像峡谷或者深渊,一眼望不到底,但乔桥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你在赶我走吗?”他气息有些不稳。
乔桥也是服了自己,看着程修那双眼睛,想好的理由都溜到嘴边了,硬是说不出来。她纠结了一会儿,放弃治疗似的点点头。
身上又沉了一分,男人全身肌肉紧绷,声线颤抖:“为什么?”
“因为我想睡个好觉。”乔桥流下宽面条泪,“每天晚上折腾到快天亮谁受得了啊,我还在长身体呢。”
程修僵了僵,罕见地卡壳了:“不、不舒服吗?”
“舒服有什么用啊!”乔桥长叹一声,“你白天还能补觉,我白天却要上课啊!你是精神抖擞了,我咋办?”
身上的人没吭声,却默默放开了她。乔桥揉了揉被压痛的手腕,委屈巴巴地看程修一眼。
“今晚只睡觉,不碰你。”
“那就好,但愿不要像昨天一样,睡着睡着就忙别的了。”
程修:“……”
他直接接下腰间的配枪,塞进乔桥手里:“我越界,用这个。”
入手很有分量,黑暗里都能看到的金属光泽在枪身上一闪流过,乔桥虽然不懂型号,但也摸得出是把绝世好枪。她吓了一跳,忙推回去:“这没必要,越界就越界呗,又不是大事。”
“可以吗?”程修问道。
“啥?”
“越界。”他迫不及待地追问,“可以吗?”
e
乔桥:“你要实在想的话……可以越一点点。就一点点。”
然后她就被再次扑倒了。
裙子本来就是应付陈羽华的到来而随便套的,这会儿被大手一掀,内裤都不用脱,只把那点布料拨开,程修就可以长驱直入。
甚至不需要做前戏,因为陈羽华来之前插入的那一下,已经让这个淫荡的小穴足够湿润了。
就知道!
乔桥咬牙承受着激烈的撞击,一点余地都不该留!
不过程修还是留了余地,只做了两次就放过了她,尽管第二次做的有点久……嗯,不是有点,是太久了。
第二天终于能睡一个好觉,乔桥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被子凉透了,程修不知是早上走的还是昨晚半夜走的,她累得不行什么动静都没听到。但房间里还留着他的痕迹,桌上放着一盒包子,是她之前给程修点过的那种。
有保温盒,包子还是热乎的,乔桥吃了几个,感觉比前几次点的都好吃。
店家手艺进步了?
不过话说回来——程修是怎么接的外卖?
一小时前。
快递小哥小陈接到了迄今为止最奇怪的一单外卖。
倒不是点的东西多么奇特,而是送货地址有点特别。要求送到星程女生宿舍楼背面左起第六扇窗户下。
现在的学生,居然能懒到这种程度?门都懒得出,直接打开窗户接外卖?但问题是星程为了保护女生隐私,一楼特意垫高了半层,莫非这客户打算用吊篮?
小陈满腹疑问地赶到正确地点,前后左右都没人,第六扇窗户紧闭,人毛都没有一根。
就在他准备掏手机打电话的时候,一个阴影忽然笼罩了他,小陈茫然地抬起头,一个表情冷酷却极具阳刚之美的男人单手抓一根绳子从天而降……
“谢谢。”他接过外卖咬在嘴里,手脚并用地抓着绳子爬了回去,速度还贼快。
小陈看傻了。

397:白昼群星
程修一走,乔桥的心理负担骤然减轻。她安分守己惯了,就算知道程修有本事不被看到,还是心惊胆战得不行,必须他走了才算一颗心落回肚子里。
生活依然平静,但这件事也让乔桥动起了另一门心思:她想换宿舍。
这才不到一个月,她这间小卧室都接待过三个陌生男人了,莲一还好说,要是程修或者陈羽华被人撞见,她妥妥会被退学,一点转圜余地没有的那种。
而且照这个形势,让他俩不来好像也不现实。
乔桥知道有的宿舍是二人间,但那些一般供给有钱的学生,连金思琪这样有点小钱的都尚且要跟她们挤在一起,想靠自己换个豪华宿舍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跟宋导提的话他一定会帮忙换的。
不行。
乔桥自我否决,宋导一定会让她从宿舍搬出来直接住进他的别墅。
要是秦瑞成的话——
乔桥额头上出现一排黑线,她怀疑秦瑞成知道后会不惜男扮女装混进来,就为了跟她一起住二人间。
算了,反正也不急在一时。
不过她隐约记得谁提过一嘴,凡是在话剧大赛上拿了名次的学生,都能享受学校给予的种种特权,到时候想换宿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不过有刘丽文在,她能不能上台都是个问题。
暂时把这些事抛到脑后,乔桥换好衣服,先去上课了。
刚要进教室,乔桥突然感到一阵心悸。
她奇怪地停下脚步,心脏的紧缩感仍然强烈,像是某种让人不安的预兆,人类的本能在向她传递着前方危险的信号。
教室里一如往常,老师没来之前都在肆无忌惮地聊天说话,看着没有半分异样。
“怎么了?”朱妍看乔桥捂着胸口眉头紧皱,“你不舒服吗?”
“没事。”乔桥勉强笑笑,等收缩感过去才直起腰,“进去吧。”
朱妍又说了几句‘生病早点看医生之类’,乔桥胡乱点着头,也没放在心上。
她照例径直走到后排,最近她很喜欢靠第二个窗户的座位,因为外面有一棵很大的树,树上有一个鸟窝,而那个座位刚好可以看到鸟窝里刚孵出的小鸟。
但是她最喜欢的位置被另一个人占了。
一个正趴着睡觉的男人。
啧,有点倒霉。
乔桥没说什么,安静在他旁边坐了。毕竟椅子上也没写她的名字,占位这门艺术遵循的就是先来后到的原则。
一节课下来,男人也没醒,乔桥也始终没看到他的脸。不过从袖口处露出的皮肤看,他好像不是这个班的,因为太过于白了,不像个亚洲人,要是这样的人跟乔桥同班,她一定有印象。
下课铃响起,班里人陆陆续续收拾东西离开,朱妍也打了个招呼说要去图书馆占座,所以先走一步。
乔桥很想看看窗外的那窝小鸟,本来寄希望于下课铃能把这个人吵醒,可显然他睡得非常好,铃声响了那么久,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算了,乔桥心想,明天再看吧。
就在她也收拾东西准备走的时候,趴着的人动了动,换了条胳膊枕着,乔桥也终于看到了他的脸。
那瞬间,乔桥以为自己在做梦。
这张美到极致的脸,她永远不会忘记。
居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其实在从程修口中得知简白悠也成了星程的学生后,她对两人见面是有一定心理准备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见面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普通。
她以为简白悠出现时最差也要引起全校一阵轰动,到时候她就可以闻风而躲,不至于完全避开,但短期内不碰面还是能做到的。
然而,他就这样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天,简单又平淡地出现在课堂上,睡在乔桥最喜欢的座位,跟她共度了一整节课。这不是简白悠的风格,他生来就该受到万人瞩目的。
乔桥正胡思乱想不知该怎么办,简白悠突然睁开了眼睛。
窗外是白天,乔桥却仿佛看到了群星璀璨。
“好久不见。”他保持着趴睡的姿势,只是微微牵了下嘴角,这使他看起来有点可爱。
“……”乔桥一时失语,强制自己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后才能张嘴说话,“简先生。”
“这一觉真舒服。”简白悠直起身,慵懒地打个哈欠,“好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乔桥承认自己现在连头发丝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以至于她的反应都变迟钝了。
“简先生……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乔桥搜肠刮肚,“有点意外,因为你一直没来上课,我以为——”
以为你不来了。
“现在来也不晚。”简白悠抿唇一笑,“带我逛逛吧,我想熟悉熟悉这里。”
乔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又不敢问,更不敢违抗。好在他很清楚自
己外貌的杀伤力,所以提前准备了口罩和墨镜,否则给乔桥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就这么带着简白悠出去。
两人并肩在校园内走着,一个轻松自在,一个如履薄冰。不时有其他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乔桥猜他们并不是在看包得像粽子一样的简白悠,而是在看表情僵硬如即将赴死的自己。
“这边是北门,也是学校的主门。”声音也像表情一样僵得不能再僵,“到这里差不多就逛完了。”
“你这个导游也太不称职了。”简白悠不紧不慢地点评,“你住的地方,怎么不带我去看看?”
乔桥:“……女生宿舍都是男生止步的。”
“我又不进去。”简白悠那双漂亮的眼睛被镜片挡住,但乔桥仍能感觉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只在外面看看。”
乔桥没办法,只能把他带到自己宿舍楼下。
简白悠仰头往上看,可能觉得有镜片挡着看不太清,于是顺手把墨镜摘掉了。
乔桥立刻紧张起来,警觉地环顾四周,生怕有人注意到这边,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站位,把简白悠稍微挡了挡。
就算只有半张脸,也不能掉以轻心。
“就是那扇窗户吗?”简白悠指着上方某处,“你的卧室?”
“嗯……”真不想承认。
“程修前几天就是住在那里吗?”
“!!!”
乔桥震惊地看着简白悠,心思如电转,他怎么知道?程修的行踪不该是绝密吗?连陈羽华都是后来才找到的这里的,为什么他这么清楚?难道程修告诉他的?不对啊,那他不该用疑问句而应该用陈述句了!
“程修爬得是挺高的。”简白悠笑了笑,“只是还不够高。”
乔桥火速扭开头,把表情调整到波澜不惊。
不过这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程修提到的背叛到底是怎么个背叛法?看简白悠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背叛者啊。
“程修住了几天?”
“两、两三天吧。”
“哦,你们做了吗?”
“……这、这个,就不用告诉你了吧。”
血液疯狂地往脸上涌,她搞不明白简白悠这样恶劣的人为什么会有一张天使脸,太有欺骗性了啊喂。
下颌突然被抬起,乔桥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简白悠单手摘下口罩,侧头过来像是要吻她。
我的天!
乔桥第一反应是往后仰,男人的嘴唇从她鼻尖上擦过去。
“你你你你干嘛?!”
简白悠没得手,倒也不生气,矜持地笑笑:“好奇而已。”
神经病啊!
乔桥吓得脸都白了,心想这位大爷要是再来几次,她连抢救的时间都省了,可以直接拉到火葬场火化了。
男人重新把墨镜和口罩戴好,气定神闲,像什么都没发生:“走吧。”
“噢。”乔桥警惕地站远了些,“你还想逛哪儿?”
“不逛了。”
很好,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她刚想说那我先回去了,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尖叫,回头一看,发现一个短发女生正一手举着手机,一手颤抖地指着简白悠,表情癫狂又痴迷,显然是看到了简白悠摘口罩后的样子。
糟糕。
乔桥第一反应不是担心简白悠被拍会怎么样,而是担心这个女生的生命安全。
“简先生,你别冲动,这是学校,有监控的。”乔桥压低声音飞快说道。
简白悠没说话,他走向了那个女生,边走边摘掉了墨镜和口罩。
女生见他过来,眼神更直了,呆呆地望着他的脸,磕磕绊绊的说:“只是留下自己看的,我、我保证不把视频发出去。”
“把这个给我好吗?”简白悠一笑,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
乔桥只想扶额:简先生!哪有上来就单刀直入的!起码先安抚她的情绪再伺机——
“好。”女生愣愣地把手机交给他了。
简白悠接过看都不看直接扔进了旁边的喷泉里,重新戴上口罩,转身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乔桥:=皿=
好的,在绝对魅力的压制下,任何技巧都是没有意义的。
学到了!!!

398:替他照顾我
“诶诶,简先生!”
男人腿长,一步顶乔桥三步,必须小跑着去追,难免狼狈。不过无所谓,她就算全副武装也赶不上简白悠一根手指肚好看,所以她早就看开了,甘心当红花旁边的绿叶。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试探过后也不忘求生欲,“当然,我是很愿意带简先生逛校园的,但这不是都到宿舍楼下了么……”
简白悠站定,笑着看她:“是挺近的。”
“对呀对啊,那我——”乔桥喜笑颜开,趁早回宿舍,甩脱这个大魔王。
“离我住的地方挺近。”
乔桥的笑僵在脸上。
“住、住的地方?!”她没察觉自己的声调都拔高了,“你真要来上学?”
“有问题吗?”
“没没没,我没这个意思,就是有点震惊,嗯,震惊。”
何止是震惊,她快吓死了。
乔桥那几秒里竟然认真考虑了退学的可能性,如果以后要跟简白悠一起上课下课,她宁肯放弃学业去工地上搬砖!
男人是听不到她的心声的,当然听到也不会在意,他领着乔桥七拐八拐,来到一座古朴的洋楼建筑前。
简白悠:“我住这里。”
乔桥傻了,她知道两人目前还在校园内,却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
而且星程最好的宿舍不是两人间吗?这栋小别墅是怎么回事?难道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别墅内的摆设很有年代感,却收拾得干净整洁,乔桥越看越好奇,因为这明显不是简白悠的风格,那这栋别墅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简白悠摘下口罩和墨镜,脱掉宽大的外套,仅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胳膊露出的部分白皙如瓷,骨量纤细,看起来就像个清爽干净的少年。
“请坐。”他单手撑腮,人畜无害地微笑。
“不用坐了吧,看也看了,我觉得我可以走——”
“坐。”
乔桥一屁股坐下,用力过猛还差点闪着腰,疼得脸皮直抽抽。
“来的路记住了吗?”
“呃……”乔桥不好意思说她根本没想着记路,“记住了记住了。”
“以后每周来两次。”简白悠慢吞吞地说道,“打扫卫生。”
“!!!”
他说什么?让我每周过来打扫卫生?我幻听了吗?
简白悠挑起一边的眉毛:“不愿意?”
“没有没有。”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小心翼翼道,“简先生,你想找人收拾房子,应该很容易吧?我也不是专业的……”
我自己的房间都像猪窝一样,你确定要找我收拾?
“程修不在,你不应该替他照顾我吗?”男人一笑,露出一颗尖尖的犬齿,乔桥仿佛能看到他背后展开的恶魔小翅膀。
“……”乔桥做最后的挣扎,“我可以帮你请人。”
“那你请吧。”简白悠放松身体,好整以暇道,“但要是找来的人对我意图不轨,我就削掉你的手指。”
乔桥艰难开口:“也有男性家政工。”
简白悠笑而不语,乔桥登时明白自己说了句多蠢的话。
连江煜这种钢铁直男都会为女装的莲一而纠结痛苦,简白悠这种级别当然是男女通杀。
搞不好男家政工比女家政工还危险。
“好吧,就算是我来,可你就不怕我图谋不轨吗?”乔桥横下心,“我虽然力气不大,但万一半夜袭击你什么的,也会让你很困扰吧?”
简白悠轻笑一声:“是吗?”
他慢吞吞地起身,朝她的方向走过来。开始乔桥还能坚持住不后退,但当男人的距离近到只剩半米的时候,她顶不住了,后背使劲儿贴着沙发,恨不得变成一张纸片嵌进去。
简白悠低头看她,眼睛弯得像月牙:“你没那个胆子。”
……无法反驳。
“我我我我还有别的事!一周两次做不到。”
简白悠嗤笑:“跟程修学枪吗?”
妈呀,他怎么什么都知道?要不是相信程修的人品,她都要怀疑程修把她卖了。
“跟他学不到的。”简白悠抬起乔桥的下颌,“你跟我学吧。”
诶???
诶??????
总之,回宿舍之后,乔桥的脚步还是飘的。
就是整个人处于灵魂出窍魂不附体状态,连朱妍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就像魂一样飘回了房间,瘫在床上出神。
简白悠是在开玩笑吗?
不对,他这种人不屑于开玩笑,因为想捉弄人的话会直接用行动,不会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方式。
所以这意思是以后她去打扫卫生,作为交换,简白悠会教她用枪?
脑壳都想疼了,乔桥还是搞不懂简白悠这么做的目的,看起来就像一时兴起,但他还煞有介事地定下了乔桥去打扫卫生的时间。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
乔桥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拿起手机想给程修打电话,考虑两秒后还是放下了。
简白悠跟程修之间,她还是少掺和为妙。
白天受了那么多惊吓,晚上自然睡不着,乔桥硬躺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认命地开始刷手机。
点开好久没看的论坛,首页一个帖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什么垃圾男神榜,翻遍了都找不到我男神!”后面配了个吐的表情。
乔桥哑然失笑,以为是哪个妹子暗恋不得在发泄情绪,点开越往下看越笑不出来。
“我就服了,男神榜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啊,就那些货色也配用‘男神’两个字?我今天在女生宿舍楼下见到小哥哥才是真·人间绝色,我看到他的时候以为见到天使了!”
楼下的回复相当犀利:“呵呵哒,不是楼下见到的,是梦里见到的吧?”
“搞笑,明野哥哥的脸放到娱乐圈都排的上号,轮得到你这妖怪来评头论足?”
楼主不甘示弱地反击:“不要乱叫,要不是我手机坏了,早甩出照片打你们脸了。哦不对,你们的狗眼怎么配看天使呀?还是我一个人看就好。”
平常论坛里虽然偶尔也有撕逼,但总体气氛还是和谐的。毕竟实名制,太嚣张的话万一被扒出身份岂不是很尴尬。
所以这位头铁的楼主很快引来了超多围观,而楼主不知怎么了居然越战越勇,手速飞快,每个胆敢质疑她的人都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骂输的人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往往拉帮结派呼朋唤友过来再战三百回合,所以只有前面几层在认真讨论‘天使小哥哥’是谁,后面早就没人在乎了。
乔桥心下稍定,但也着实出了一身冷汗。
简白悠这张脸啊,果然是头号‘麻烦制造机’,仅仅摘下口罩几秒钟就惹出这么大一场风波,也幸亏楼主没提到她。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楼主的最新留言,语气已经是气急败坏了:“行,要证据是吧?有!当时还有个女生在场,她肯定住在楼上,我明天就去挨着敲门,一定把她找出来给我作证!”
e
乔桥当即决定明天全素颜,怎么邋遢怎么来!
好在大多数人都觉得楼主是哗众取宠,没人拿她的话当真,乔桥也暗搓搓地登号带了一波节奏,反正水搅得越混越好。
这么一折腾就弄到了半夜,眼皮也终于撑不住,乔桥趁势躺下睡了一觉。
早上起来头晕脑胀,本想着课堂上补补,可看到安稳坐在后排的简白悠,乔桥又觉得昏天黑日,无比绝望。
上课不好戴墨镜,所以简白悠用黑色美瞳把天生的蓝眸遮起来,又在鼻梁上架了副平光眼镜和缓一下视线,再配上大大的口罩,美貌直削了80%。
饶是这样,也引得班里女生不停回头窃窃私语。
乔桥不想坐到他身边,可是一进教室,简白悠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在强大的视线压迫下,她别无选择。
“早。”乔桥有气无力地打个招呼,感觉身体像浸了水一样无比沉重。
“你没洗脸吗?”简白悠托腮,轻飘飘甩出两个字,“好丑。”
乔桥倍感荣幸:“谢谢,但你说‘丑’其实抬举我了,咱俩是云泥之别,你是云,我是泥。”
正好老师进来了,简白悠打个哈欠,趴下准备睡觉。
看来他也发现了,有人在耳边念叨,睡得格外香。
这堂课是刘丽文的,她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简白悠身上。
乔桥以为她起码会让简白悠起来做个自我介绍,顺便解释一下他以前为什么不来上课,结果刘丽文什么都没说,像是不敢打扰他休息,默不作声地就把简白悠略过去了。
“乔桥。”刘丽文点她的名字。
“坐在后面怎么听讲?到这儿来。”刘丽文指指前排的座位。
乔桥:“???”
喂,我跟简白悠同在后排,你只点我不点他合适吗?

399: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话虽这么说,乔桥还是很高兴刘丽文点她的,因为她宁肯坐到前排去,也不想跟简白悠坐一起。
刚抬起屁股,手腕就被人拽住了,乔桥挣了下没挣开,就借着刘丽文的威势开口:“老师让我往前坐呢。”
简白悠眼睛都懒得睁:“不许去。”
乔桥像戳破的气球一样,垂头丧气地又坐下了。她幸灾乐祸地想,你也就能指使动我了,别人可不吃你那套,一会儿老师再喊我,看你怎么办。
她等着刘丽文来催第二遍,结果台上的人像突然得了失忆症似的,见乔桥不动也就不提这事儿了。
乔桥悲从中来,可怜可叹啊!神圣的校园都被黑恶势力渗透了,简白悠不是来上学是来度假的吧?
这一段小插曲自然逃不过别人的眼睛,有人看到了乔桥站起又坐下的动作,知道多半是那个戴口罩的男生拽住了,而刘丽文那么一个重视威严的人居然罕见地选择了让步,大家对简白悠的身份不禁多了几分好奇。
课间休息,有女生大着胆子问刘丽文:“老师,后排那个男生是谁啊?”
刘丽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简白悠,见他睡得正香无知无觉,才干笑道:“他也是咱班的学生,因为身体不好延迟入学了。”
“怪不得,天天戴个口罩。”女生噘嘴,“看不清脸啊,感觉是个帅哥呢。”
“我觉得这样挺好,有点神秘感。”另一个接话,“万一是个香肠嘴,那还不如这么戴着呢。”
乔桥无语望苍天,她真的宁肯简白悠是个香肠嘴,这样起码外貌和内心能达到和谐统一。
一节课上得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乔桥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准备溜之大吉。
可男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下课铃那么响他能充耳不闻,她不过动了两下,就把他弄醒了。
“你干什么去?”
唉,要不说西子捧心,美丽的人做什么都自带滤镜和柔光,正常人这时候早睡得口涎横流,脸歪嘴斜了,可简白悠醒来却仿佛天使降世,一张脸容光焕发,连眼屎都没有一颗。
“下课了啊,我要回去了。”
“别回了。”简白悠伸个懒腰,“我饿了,给我做饭。”
你是穷到连厨师都请不起了吗?
乔桥温柔地微笑:“不好意思呢,我恰好不会做饭。”
“那你最好保佑自己学得比较快。”男人也笑,“我耐心不好。”
再进入这栋小洋楼,乔桥淡定多了。或者说不该叫淡定,而该称为麻木。
简白悠随口报了两个菜名,便径自回房间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好在他不是严苛的雇主,也没要求乔桥必须多久之内弄出来,反正食材厨具一应俱全,大概真是让她现学现做的意思。
但这也够愁人了。
乔桥唯一掌握的烹饪技能就是煮粥和煮面,正好简白悠报的菜名里有一个汤,她就打算先从简单的开始。
花了半个小时对照搜索引擎把所有厨房用具都认全了,再搜出菜谱开始一步一步照着做。
男人则在楼上发号施令:“外卖到了,你去取。”
乔桥抬头瞪着眼睛看他。
“等你做出来我早饿死了。”
……你明明会点外卖啊为什么要我做?
后来证明她想错了,因为简白悠所谓的‘外卖’跟她以为的不一样。
这外卖是一辆餐车。
金属不锈钢材质,底下带四个轮子,上面摆着冰块煨的红酒和一道极品烤羊小排,以及一大堆乔桥不认识的配菜。
她把餐车推进家里,全摆到餐桌上后还要再把餐车还给外面的人,做完这一切,她只有一个想法:简白悠还真是找她来当女佣的。
简白悠换了套看起来很舒适的衣服,优雅地坐在餐桌边,拿起刀叉开始进餐。
烤羊小排的味道不停地往乔桥鼻子里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那里配合地叫了一声,还特别响。
“做到合格才能吃饭。”简白悠一笑。
乔桥:“……”
她泄愤似的搅拌着手里的面糊,同时心里把简白悠骂了八百遍。但不得不说,简白悠是个很通晓员工心性的雇主,因为他一句话就把乔桥想消极抵抗磨洋工的念头打消了。
她被迫打起精神好好学做饭。
简白悠吃饭很慢,胃口不太好的样子,吃两口就会停一停。乔桥本来不想看他,但男人靠窗而坐逆光而动的景象比画还要美。人类本性让乔桥的眼球自动捕捉,自动对焦,并自动把这一切传输进大脑,尔后封存记忆,不受主观意志力的控制。
越看乔桥越挪不开目光,为什么他吃东西可以这么雅致,这么高贵?
想起梁季泽曾教给她的一些贵族用餐礼仪,乔桥恍然大悟,难怪她会有这种感觉,因为简白悠就是在遵循一种特定的礼节。
他不是刻意去做,像是这些礼仪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看了一会儿,乔桥收起好奇心,告诫自己不该揣测的事不要乱想,只把他交代的事情做完就行了。
努力了一下午,到晚上,乔桥才终于做出能‘勉强入口’的汤来。
简白悠纡尊降贵地尝了一口,只给了两个字评语:“难喝。”
乔桥辩解:“虽然不能跟酒店比,但味道还行啊。”
简白悠挑眉:“我喝了会心情不好。”
乔桥当机立断:“明白,我重做。”
她做好今晚通宵的准备了,简白悠却打个哈欠:“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恶魔难得心情好准她离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总之她女佣生活的第一天,开始和结束都挺莫名其妙的。
回宿舍路上看手机,正好出来一条弹窗消息:“白杨影视公司ceo承认新电影已进入筹备阶段”。
金思琪偷了她的剧本以后,乔桥就把白杨的账号设置成了特别关注,方便她随时监控电影进展。
最近她忙着排练和安抚几个男人,要不是这条消息,她恐怕真忘了还有件大事没办。
已进入筹备阶段?那说明金思琪的剧本通过内部审核了?
乔桥嘴角抽了抽,心想白杨的人未免太不专业,难怪这几年被东赫打得找不着北,那个本子里那么大的问题,他们的审核团队都瞎了吗?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那天跟梁季泽参加宴会,不正好碰到金思琪巴结白杨的人吗?可见白杨内部涣散成什么样,审核组搞不好已经成摆设了。
又翻了翻消息,发现白杨把剧本的梗概挂上了主页,看来他们对这个本子很有信心,想借梗概先吊一波观众的胃口。
但是,放梗概是有风险的。
乔桥往下翻了翻,前排还都是些‘期待’‘白杨出品必属精品’之类的彩虹屁,后面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不是杠哈,只是个人看法,我咋觉得这个剧情这么眼熟呢?”
“同感,好像在哪里看过。”
当然这零星的几条很快就被其他评论淹没了,也没激起什么大水花,不过这不重要,网友的眼睛是雪亮的,等它发酵就好。
第二天。
还没起床乔桥就听到隔壁传来尖锐的争吵声,猜到是金思琪在发火。
她悠哉地边刷牙边看评论,昨晚被淹没在彩虹屁中的那几条此时已经被顶到了最前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为什么新电影的故事情节跟十年前国外某小众电影节上获奖的一部剧本高度相似。甚至有人专门甩出了那部剧本的在线观看传送门,方便吃瓜群众自行判断。
为什么会高度相似?
乔桥得意地咧着嘴笑,因为那是她比着人家的剧本‘抄’的啊。
当时发现金思琪惦记她的剧本之后,她就连夜把除前几页之外的内容全改了,直接嫁接到国外那部剧本上。金思琪只看了前几页,不知道后面的内容,自然没想到她偷的早就不是原来那本了。
乔桥本来不想把事情做的这么绝,谁能想到金思琪在作死之路上狂奔不止,转手就把本子当成自己的卖了高价,如果原版真被她偷到,现在哭的可就是乔桥了。
隔壁的动静小了,金思琪好像在收拾东西,打着打着她就急匆匆出了门,估计是白杨的人叫她过去商议。
乔桥等她走了才从房间出来,金思琪发现本子被改过后肯定要找她麻烦,她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吧。
问题来了,去哪儿避呢?

400:你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不够
乔桥算了算,她现在能去的地方还真不少。
但能去的地方多,不代表她就想去。比如秦瑞成家……乔桥想起都觉得屁股痛,要住的话就是痛上加痛。宋导那里当然也可以,但乔桥怕自己一待就不愿意走了,宋祁言宠起人来真能把人溺死。
不过wawa正在重组,百废待兴,还是暂时不要去烦他了。
基地嘛,不论程修在不在,陈羽华一定会欢迎她,可她才刚害得程修降级,暗地里还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她不想给程修惹麻烦。
至于梁季泽——
乔桥翻个白眼,就算地球爆炸,只剩下梁季泽家一栋房子,她也会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半步都不会走进去!
发了会儿呆,手机突然接到一条陌生人短信,上面只有两个字:饿了。
乔桥无奈,她差点忘了还要照顾一位巨婴!
早餐还算好打发,乔桥下了一碗阳春面,又埋了个蛋撒上一层葱花,闻着倒是挺香,虽然男人的评价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洗了碗她还要打扫卫生,收拾家务。好在她的雇主虽然挑剔,却并不邋遢。家里的居住痕迹很少,她只需要扫地拖地,外加整理一下摆放的杂物就可以了。
打扫到厨房的时候,发现昨天被她糟蹋空了的冰箱里又塞满了各式各样珍贵稀缺的食材,简白悠绝不是个会操心柴米油盐的人,说明除她之外,还有别的人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想想也是……要是全赖她照顾的话,简白悠的生活水平早掉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
不过既然有人洒扫清洁,他干嘛还要找她呢?一时兴起还是……乔桥甩甩头,不白费力气去想了,简白悠在她眼里比梁季泽还危险,梁季泽的想法她尚且揣摩不到,又何必去揣测简白悠呢。
反正埋头苦干总没错。
这么想着,做饭的热情也高涨起来,她取出几段莲藕,继续练习昨天没弄完的莲藕骨汤。也不知道是不是量变引起了质变,在冰箱里仅剩最后一截莲藕的时候她突然领悟了诀窍,做出了一锅香气扑鼻的汤。
简白悠这次总算没说难吃,但也没有表态,只是懒洋洋地喝了几勺就放下了。
大进步!
乔桥心内窃喜,因为之前他都是尝一小口就皱着眉放下,多喝说明她这锅做得还不错。
她明显的‘眉飞色舞’被简白悠看了出来,男人食指和拇指捏着勺柄,轻轻在汤里搅了搅:“肉太腥。”
乔桥还是乐呵呵地傻笑:“我会努力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
下午的课可上可不上,乔桥侧耳听了听,楼上没有动静传来,大概简白悠不去了。
他不去乔桥也有点犯懒,干脆厚着脸皮拜托朱妍帮她请个假,毕竟她可没有简白悠的特权待遇,还是得应付一下点名的。
简白悠平时住在楼上,除了一日三餐很少下楼,也不知道在上面忙什么,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晚上是经过再次改进的莲藕骨汤,调整了配料的比例,既能激发出食材本身的香气又不至于肉腥味太重,简白悠也破天荒地喝了一碗,喜得乔桥刷锅都在哼歌。
收拾完厨房,她才有空拿出手机,看一下最新的进展。
发酵了一天一夜,剧本抄袭事件闹得越来越大,白杨最开始以为靠删评就能把热度压下去,结果适得其反,惹怒了一批推崇小众电影的人。这帮人数量不多但战斗力极强,个个靠笔杆子吃饭,白杨的粉丝被骂得不敢冒头,再加上这事确实不占理,局面开始向另一个方向倾斜了。
等到乔桥看的时候,白杨已经加急发了个声明,意思是网上的一些言论他们注意到了,正在调查中,请网友们耐心等待。
这种不痛不痒的声明点燃了新一轮怒火,网友当然不买账,反而认定白杨在包庇,连着金思琪也被扒了,她不是编剧专业,以前也从未有过任何作品,这样一个人独自完成了一部高质量作品,怎么看都很可疑。
此时金思琪的电话也打了进来,乔桥熟练地挂断。
这是她打来的第四十七个电话了。简白悠在楼上,乔桥呼吸都恨不得放轻再放轻,电话当然不能接,等下班以后再说吧。
结果那边的人耐心告罄,居然发了条短信过来:“乔桥,你有种别回宿舍。”
咦。看这个口气,是不想解决啊。
乔桥无所谓地收起手机,反正她今晚也没打算回去,那就让子弹飞一会儿吧。
等等,她一天光顾着做饭了,还没想好去哪儿睡呢。都这个点了,校门也出不去,好像只剩最后一个选项了?
乔桥目光复杂地看了看客厅的沙发,够大,也够软,应该挺舒服吧?
……不过,总觉得自己最后会睡地毯。
好在他家的地毯也很柔软就是了。
乔桥不敢上楼跟简白悠商量,就想等他下楼时提出来,结果男人迟迟不下楼,她也只能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等,等得都要睡着了,才听
到楼梯的响动,连忙揉揉眼睛,强打精神站起来。
简白悠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也只简单地穿了一件浴衣,这种垂坠感十足的面料把他的身材衬得非常瘦削,锁骨被高温蒸出浅浅的一道红色,雪白的肌肤从领口处露出来,湿气氤氲,颜值攻击力直线攀升,濒临爆表。
他见到乔桥略有些意外,挑眉道:“怎么了?”
乔桥晃了差不多十秒才回神,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厉害了,起码日常跟简白悠对话不成问题,可谁料到这家伙的美貌还会翻倍,还能吃buff,他看过来的一瞬间乔桥甚至有了种‘地老天荒’的错觉。
啊,要是能一辈子被他这样看着就好了。
……呸!脑子你他妈在想啥!
“我、我今晚能不能睡在这里?”乔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当然,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提议,不行的话我马上离开。”
哪知简白悠很好说话:“可以,上来吧。”
上、上来???
乔桥吓得面无人色,连连摆手:“我不用睡床的,睡地上就可以,绝对不打扰你!”
简白悠一笑。
乔桥头皮都麻了,哆哆嗦嗦地抓起自己的包:“我我我我还是回去了,谢谢简先生的好意。”
她才往门口走了几步,就被简白悠低沉的一声‘站住’吓得身上一抖,本能地定住不敢动了。
“上来帮我吹头发。”
简白悠说完,径自回房了。乔桥半晌才顺过来这口气,心脏兀自怦怦乱跳着。
只是吹头发啊……吓死她了。
用肥皂仔细洗干净手,连指缝都不放过,又用纸巾擦干所有水珠,确保手部洁净干燥。做好这一切准备工作后,乔桥才放轻脚步,顺着楼梯上到二楼。
二楼的布局跟一楼差不多,只是光线暗一些,只有一扇门里亮着灯,乔桥知道那就是简白悠的卧室。
简白悠正在看书,整个人看起来恬静又无害,就像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理所当然地享受所有人的侍奉。
乔桥拿起吹风机,轻手轻脚地捧起他一缕发丝,调好温度和风速,慢慢吹着。
一边吹,她一边偷眼打量房间里的摆设。不过这屋子也没什么特殊的,风格跟楼下差不多,只是墙上挂着几张相框,隔得远看不清面容,不过轮廓像个年轻女人。
有点……怪异。
收敛不必要的心思,乔桥专心致志地给简白悠吹着,他的头发偏细软,还带一点微微的弧度,手感也非常好,摸起来让人舍不得放手。
恋恋不舍地吹完,刚放下吹风机准备退下,简白悠头也不抬道:“你睡这里。”
乔桥石化了,裂了,碎一地了。
“什、什么?!”
简白悠没说话,他伸手拽住了乔桥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
刚接触到那微凉的胸膛,乔桥就像弹簧一样‘噌’地跳了起来,飞速后退并紧贴墙壁,牙齿上下打战:“你你你你……我我我我……”
语言功能都被刚才那一拉吓没了。
“早就想试试了。”简白悠倒也不生气,猫捉老鼠似的悠闲,“你的过人之处。”
“什什什么过人之处?”
“床上。”他大大方方地吐出那两个字,“程修迷恋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
乔桥脑子里飘过一串脏话,你想知道你问他去啊,你折腾我干嘛!
她茫然失措地站着,眼前这个玻璃水晶一样的人突然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要碰你吧?”
简白悠无奈地摇头:“他的品位真是……”
乔桥眨眨眼睛,心想什么意思,刚才那是逗我玩的吗?谢天谢地!
“你下去吧。”男人眼角犹自带笑,“别怕,你连给我暖床的资格都不够。”

401:谈判
时钟指到凌晨三点,乔桥仰躺在地毯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妈蛋,好气哦。
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简白悠的恶劣程度超乎想象。怎么,觉得耍人很好玩吗?还说什么‘暖床都不够资格’——我呸,你咋不问问我愿不愿意给你暖呢!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不就长得好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吧,姑且承认他确实有点了不起。
乔桥越想越气,干脆翻身坐起来。凭啥被人耍了还要睡地板?凭啥他能睡床我不能睡?我也要睡床!
客房在二楼,乔桥寻思简白悠这个点肯定睡了,就算她悄无声息地上去,也不会有人发现。
她已经把‘偷睡简白悠的客房’当成了一种报复手段,只要做成了,今晚所受的屈辱就能烟消云散。
说干就干,乔桥蹑手蹑脚地去摸楼梯扶手。
结果手还没碰到,就听到简白悠房间传来一声咳嗽,在寂静的夜里听着格外清晰。乔桥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噗得一声全放完了,她白着脸慢慢倒退回去,像一张煎饼似的‘啪叽’原样躺在了地毯上。
不能怪她,是敌人太过强大。
但是……楼上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乔桥开始犯困,意识也随着勇气一起从身体中抽走,迷迷糊糊之际她想起简白悠说得那句‘他的品位真是……’。
这里的他当然是指程修。
再联系到简白悠莫名其妙让她过来‘伺候’,要她代替程修‘照顾他’,怪异感越来越重。
……等等,简白悠该不会通过她在跟程修较劲吧?!
e。
想到这一层,乔桥对简白悠的讨厌消散了大半,反而觉得他有点可怜。也是,一直跟在身后的影子突然有了自我意识要离开,任谁都难以接受。简白悠面上表现得再云淡风轻,内心也一定很郁闷吧?
乔桥长叹一声,那她可冤到姥姥家了,程修要干什么她一概不知,离开还是留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有气也不该撒在她身上啊。
但这些话她也没法跟简白悠说,这人阴晴不定的,指不定哪句就犯了忌讳,乔桥可是领教过的。
第二天一早醒来,手机里上百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是金思琪打的,还有一些陌生号码,估计是白杨那边的人。
乔桥打个哈欠,昨晚他们肯定找自己找疯了,公关讲究一个时效,越拖对白杨越不利,他们当然着急上火。
害,早知如此,昨晚就该派人看着金思琪,让她不要说些不过脑子的话。看现在,后悔了吧?
不过乔桥也没打算真拿金思琪怎么样,她本意只想给个教训,谁料到金思琪心比天高,想靠本子一步登天,导致乔桥也被赶鸭子上架,实在无奈。
楼上传来声音,应该是简白悠起了,乔桥赶紧把早餐端上桌,摆出标准的微笑,等待男人的检阅。
简白悠慢慢坐下,厌食症似的捻起筷子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不过乔桥也习惯了,只要别让她重做,怎么都行。
“你今天有事吗?心神不定的。”简白悠抿了一口咖啡,乔桥不禁怀疑他就算拉屎也能拉得无比优雅。
“是吗?哈哈。”乔桥尴尬地笑笑:“可能昨晚没睡好。”
男人抬眼看她:“你睡哪儿了?”
乔桥本想回答地毯,但昨晚的屈辱记忆又被勾了出来,故大着胆子说:“沙发。”
简白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一楼有佣人房的。”
睡了一夜地板的乔桥:“……”
等收拾完一切从简白悠家出来,乔桥才取消了手机的静音模式。没几秒,手机就开始响,乔桥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没想到终于有人接了,一时没说话,乔桥烦了:“不说话我挂了啊。”
“乔桥!”金思琪声调尖利:“你个贱人,你故意害我!”
啧。
如果可以,乔桥真想给她发那个黑人问号脸的表情。
“金思琪。”她心平气和地开口,“我可没有按着你的手去偷剧本吧?”
“你少在哪儿装无辜!你故意设套害我!你个婊子、贱人%¥……*≈!”后面就是一串污言秽语,乔桥只能无奈地把听筒拿远了一点。
她不禁怀疑白杨高层脑子是不是烧坏了,还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总不至于搞不清楚现在主动权在哪边吧?
很快,她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电话里金思琪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后换上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乔小姐,请问你有时间吗?”
一小时后,乔桥出现在了白杨的会议室里。
金思琪以一种跟她打电话时大相径庭的姿态出来了,她眼中含泪,梨花带雨,一坐下就开始呜咽,张嘴就是‘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之类的车轱辘话,听得乔桥直反胃。
“停。”乔桥忍无可忍地
打个手势,“还要不要谈,不谈我走了。”
“乔小姐,稍安勿躁。”金思琪旁边戴眼镜的男人开口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孙,是法务部的,请相信白杨帮你解决麻烦的诚意。”
乔桥笑了:“第一,这不是我的麻烦,我只是闲得无聊改剧本玩玩,偷东西的是她,卖东西的也是她,别想把我扯进去。第二,真要是有诚意,不会只派一个法务部的小职员来跟我谈,怎么,意思是我不听你们的就起诉我吗?”
孙律师哑口无言,只能笑笑:“乔小姐,你想多了。”
乔桥微笑:“那跟我说说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吧,我看看到底是谁想多了。”
孙律师看一眼金思琪,后者极不情愿地咬住嘴唇:“乔桥,我正式跟你道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太喜欢那个本子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两句话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哦?太喜欢啊。”乔桥点点头,“那我也很喜欢你的脸,要不要撕下来给我?”
金思琪猛地站起来:“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乔桥耸肩,看向孙律师:“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吗?”
孙律师严厉地瞪了金思琪一眼,赔上笑容:“乔小姐,琪琪她这几天一直在遭受严重的网络暴力,今天上午医生诊断为有自残和抑郁倾向,我猜你也不想背上刑事责任——”
乔桥似笑非笑地打断他:“琪琪?”
孙律师噎住。
乔桥:“别紧张,调侃一下而已,我对你们的关系不感兴趣。”
“呵呵……”孙律师尴尬地擦了下额角的汗,“我们这边的处理方案是跟你补签一个合同,这个剧本相当于白杨从你手里正规购买的,当然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价格绝对让你满意。只要你同意签合同,一切后果都由白杨承担。哦对,你现在还是星程的学生吧?毕业后的去向定好了吗?只要签下合同白杨的大门就为你敞开,想当艺人或者幕后随你选……”
他说了一长串,乔桥始终面带微笑听着,既不打断也不吭声,孙律师直说到口干舌燥才停下。
乔桥推过去一杯水:“润润再说,别累着。”
孙律师:“没事,我不累,那乔小姐的意思是……”
“我给你翻译翻译,你看我理解得对不对。”乔桥清清嗓子,“补签了这个购买合同,白杨就可以正大光明把锅甩到我头上,顺便还能装一把被害者博博网友同情。而我呢?本子不拿出来卖,还能说是出于兴趣改着玩,一旦签了合同,无耻抄袭者可就是我了。至于让我当艺人之类的空头支票,我都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了,就算许诺我当白杨的董事长,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完,乔桥赞许地点点头:“好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贵公司的公关部里有高人啊。”
孙律师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努力笑了笑:“乔小姐,您要是有异议,我们还能再商量。”
乔桥站起来:“我没什么异议,你们的算盘打得很好,只是我不想浪费时间了,我要走了。”
她刚踏出会议室的门,就被两个男人拦住了。一个控制住她的行动,另一个熟练地抢下她的包,把手机抄走了。
乔桥回头,有点无奈:“至于吗?”
孙律师不卑不亢:“抱歉,我们只是希望乔小姐再好好考虑一下。放心,食物和水会定时送来,你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绝对不会亏待你。”
金思琪也变脸似的挂上嘲讽的笑容:“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桥看向金思琪:“别的不说,这方面我真佩服你。”
金思琪不解其意:“什么?”
“能让公司宁肯花钱签合同保你,你这是上上下下睡通了多少关节啊?”
“你——”金思琪脸上忽青忽白,她眼珠一转,“想激我对你动手好趁乱逃跑吗?可惜我没那么傻。对了,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假,不用谢我。”
“哦。”乔桥恍然大悟点点头,“学校那边还睡了一圈啊。”
金思琪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偏偏什么也不能做。孙律师唯恐拖下去生变,对两个壮汉使眼色:“带走。”
乔桥婉拒:“我自己有腿。”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倒也没来硬的。
乔桥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我的手机你们最好还给我。”
孙律师没说话。
乔桥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不给我也行,但是千万别关机。”
孙律师只当她在虚张声势,笑笑不予理会。

402:告状
乔桥被带到了一间小屋子。
虽然狭窄阴暗了一点,但有床有桌椅,还有独立卫生间,能洗澡和洗漱。这个条件已经比她想象的好太多了,看来孙律师没骗她,可能她现在同意签合同,下一秒就会有人恭恭敬敬请她出去。
不过,合同是不可能签的,这辈子不可能签的。
乔桥把椅子上的灰擦了擦,坐下开始自省。其实刚才那两个壮汉带她过来的时候,她可以瞅准机会逃跑,程修教过她脱身术。但问题是,她好久没练体能了,俩壮汉加起来目测有三百斤,真动手可能会上演现实版蚍蜉撼树……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呸,力气用时方恨少啊!
不过反正她神经粗似水桶,转头就当放假了,反正白杨不可能能一直扣着她。
两小时后。
乔桥土拨鼠似的扒着门使劲儿研究锁眼。
她高估自己了,以为待个几天不是事,事实证明打败现代人的不是抑郁,而是无聊。
收走手机是谁想出来的?人干事?这俩小时乔桥无聊到把高中学的文言文古诗都背了一圈了,再来48小时她怎么熬?
出去,必须出去!
对电子产品的渴望激发了她沉寂已久的战斗欲,幸亏这不是古代社会,也不会有两个拿着红缨枪的大汉一左一右守在门口,现代社会有现代的办法:密码指纹锁+遥控摄像头。
乔桥汗颜,她听课时太不专心,只学会了怎么撬锁,没学会怎么撬密码锁。
这就有点尴尬了。
又熬了一个多小时,乔桥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就按铃喊了人来,要求配台电脑来玩,单机的也行。
要求理所当然被否决了,乔桥没招了,举手投降:“叫孙律师来吧,我签。”
孙律师来得很快,春风满面,业绩提前完成,他当然开心。
打印好的合同送到乔桥面前,她看也不看,刷刷刷签完了。
孙律师赞许:“好气魄。”
乔桥:“可以放我走了吧?”
孙律师:“当然,我送你出去。”
乔桥:“不用了,手机还我。”
孙律师派人取来她的手机,果然已经关机了。好在时间还短,应该没有惊动陈羽华给她安的报警系统。
临走前,孙律师不忘夹枪带棒地威胁她一番,意思是别想耍花招,她没背景没人脉,识相点还有活路。
乔桥笑嘻嘻道:“你跟金思琪睡了吗?”
孙律师:“……这跟你没关系。”
乔桥摊手:“那看来是没睡。”
孙律师噎了半晌,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乔桥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律师恼羞成怒:“琪琪是个好女孩,我对她是认真的。”
乔桥只想仰天大笑,心想你眼里的好女孩,不久之前还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呢。
大概她脸上嘲讽的笑容太刺眼,孙律师冷笑道:“乔小姐,签了合同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别恨我,我也不过是拿钱办事。”
乔桥也笑:“孙律师,你应该提升一下你看人的眼光。”
“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啊。”乔桥神秘地眨眨眼,“其实我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的。”
孙律师动动嘴角:“不管你是什么,碰上白杨就是软柿子。”
他一招手,另有两人上来把乔桥带出去。乔桥啧了一声,心想男人变脸比翻书还快,签合同前百般讨好,签完弃如敝屣,说好的送她呢?
不过乔桥也没生气,因为她盘算好了,她要告状。
她才没傻到凡事都自己解决,既然白杨首先使用了关小黑屋这种作弊手段,就别怪她开挂了,毕竟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出了白杨的大楼,乔桥就拨通了周远川的电话。
不过刚拨出去她就想起现在美国应该是深夜,正犹豫要不要挂断,电话就接通了。
“小乔?”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刚醒,声线极低极哑,带着一种奇异的慵懒和性感,听得乔桥不由自主打了个颤栗。
不是冻得,是被苏的。
“呃,我忘了有时差了,等你醒——”
“我不睡。”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他起身开灯,“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不舍得挂断。”
乔桥:……啧,突然愧疚。
“哈哈,我没啥事。”这种情况下,实在难以张嘴提要求,“你休息吧。”
“小乔。”周远川声线温柔,善解人意,“如果真没事,你就不会给我打电话。”
汗。
心思都被戳破了,乔桥只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周远川说了一遍。
男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听着,搞得乔桥心里没底,不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大概就是这样。”乔桥试探着问,“这种合同签了是不是很麻烦,能作废吗?”
周远川长叹一声:“小乔,我该
高兴还是该生气?”
“诶?”
“高兴你出了事第一个想起我,还是生气你非到这地步才想起我?”他声音里透着无奈,“你该庆幸我不在国内,否则一定要好好罚你。”
乔桥已料到会挨训,乖巧地作洗耳恭听之态。
“一个人就敢到处乱跑,要是他们扣下你不让走,或者伤害你怎么办?”一贯的柔声细语都没了,可见他动了真火,“不就是一个剧本,这种小事也值得你冒险吗?”
乔桥苍白地辩解:“是白杨约我……”
“约了就要去吗?你在我面前有这样一半听话就好了。”
乔桥梗着脖子:“反正我都完好无损地出来了嘛。”
“你……”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音,乔桥使劲儿贴话筒,才听到那头在喘气,她居然把好脾气的周远川都气得做起了深呼吸。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站着不要乱跑,我找人去接你。”
乔桥乖巧地‘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她随便在路边找了条长椅坐下,正好旁边有个卖煮玉米的老婆婆,乔桥一点也不饿,但看她吆喝了半天也没人买,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就主动掏钱买了一个。
结果老婆婆张嘴就是五块一根,乔桥递钱时心都在滴血。
本着钱不能白花的精神,乔桥开始问东问西,老婆婆倒也敞亮,不藏着掖着,把煮玉米的诀窍都告诉了她。
其实也没啥诀窍,锅里加水放玉米煮就完了。玉米可以从郊区买,比市里便宜很多,基本是卖一根挣一根。
乔桥动起了脑筋,既然没收入,不如搞点小吃卖,玉米一袋子才几个钱,而且学校里燃气和水都是免费的,她可以在煮完后拉到夜市上,就算一根只挣4块,一晚上卖个二三十根,也是不少钱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煮玉米非常简单,适合她这种厨房新手。
不过去郊区买玉米需要车啊,车从哪儿搞呢。
正想着,一辆黑色轿车在她面前刹住,车上下来个穿着黑西装待墨镜的男人:“请问是乔小姐吗?我是周教授派来接你的。”
乔桥眼前一亮:“你来的正好!”
不过在黑衣男请示周远川后,乔桥想借车的愿望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黑衣男:“周教授说钱已经转到你账户了,不需要卖玉米。”
乔桥不干了:“我就是不想用他的钱才要自己做点小本生意,怎么就不行呢。”
黑衣男的扑克脸都有点松动:“请不要为难我们了。”
乔桥:“好吧,你回头告诉他,玉米我卖定了。”
黑衣男选择沉默,可内心是崩溃的。他一个国家公务人员,还是头一次被人要求开车去郊区拉玉米。幸亏周教授拒绝了,否则他引以为豪的座驾,可能还会被嫌弃不如皮卡拉货多。
到了学校,乔桥找个角落,做贼似的登上银行app,瞅瞅周远川转了多少钱给她。
……这是,几个零???
乔桥看得一阵眼晕,也不敢细算,赶紧原样给他转回去了,生怕迟一秒就控几不住颤抖的小手。
呜呜呜,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回了宿舍,朱妍奇怪地问她去哪儿了,因为上午才听说她请了一周的假,结果晚上人就回来了。乔桥不想她掺和进来,随便找个理由混过去了。
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刷消息,果然,有了乔桥的合同,一直装死不出的白杨开始动作了,下午就发了一条声明,说经过初步调查,发现剧本之事另有隐情,目前正积极联系第三方解决。
白杨这条发得很巧妙,措辞也很暧昧,给看客留下了无限遐想。评论风向也有所扭转,有人开始洗地不知真相不予置评,之前喷得比较狠的那批人也暂时收敛了。
反正白杨现在稳操胜券,只要合同一放,再舆论天平再歪也得向他们倾斜,所以白杨索性趁这机会炒炒热度,把利益最大化。
乔桥一点也不担心,既然周远川说帮她办,就一定能办好。而且有他接手,剩下的事乔桥恐怕想插也插不上了。
还不如操心下怎么卖煮玉米。

403:开启副业
也不知道周远川做了什么,才挂了没一天,白杨突然又把那份声明删掉了。
就在全网猜测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金思琪再次给乔桥打来电话,开口就是哭,又是道歉又是求饶,听着都快哭断气了也不放弃。乔桥也不想难为她,坦白地表示这事她管不了,让金思琪不如去找白杨想别的办法。
挂电话后刷新闻,发现白杨影视公司高层爆出了贪腐丑闻,股价一天跌了八个点,要不是爆得晚赶上快闭市,恐怕还能跌得更多。
乔桥目瞪口呆。
她只想让周远川略施小戒,谁想到某人一出手就是雷神之锤。
股价跌成那个鸟样,白杨的高层给吓尿了,再也顾不得保金思琪,连夜出了一份新声明,把所有的黑锅都扣到金思琪头上,还义正言辞地表示会向法院起诉,要她赔偿公司的一切损失,典型的弃卒保车架势。
反转得太快,不仅网上哗然,星程也炸了锅。
主要这事太丢人了,抄袭本来就是影视圈大忌,哪个公司的项目要是被爆出抄袭那都是要被吐口水的,何况金思琪抄得也太没水平了一点,除了前面那几页,后面几乎是一字不落地在抄,整个就是粗暴的复制粘贴。
星程百年老校,历任校长都兢兢业业地办学,努力培养人才,结果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即将毕业的编剧班学姐学长更是气得要吐血,恨不得手刃金思琪。
刘丽文也被连累,她之前那么积极地四处宣传,现在却成了过街老鼠,甭说趾高气昂,都恨不得溜着墙根走。饶是这样,暗地里还要被学生们咒骂教导无方,可谓自作自受。
某天,宿管阿姨突然进入宿舍,把金思琪的东西都收拾到一处搬出去,赵向彤问怎么回事,宿管阿姨说她也不知道。
当天下午,就有人在论坛上爆出来因为金思琪严重抹黑了星程的形象,已经被学校劝退了。
乔桥又接到了孙律师约见面的电话。
乔桥笑:“孙律师,我倒是挺想去,但是我不敢啊,再被扣住怎么办?又想让我签什么合同?”
孙律师讪讪搭腔:“不会的,乔小姐你尽管放心,这次选在哪儿见面你说了算。”
乔桥:“那我可挑贵的选了。”
孙律师:“没问题没问题。”
既然都这么说了,乔桥就报了一家日料店的地址。一个是因为足够贵,再一个是这家店里没有包间,万一白羊的人狗急跳墙把她绑了怎么办,人多还能壮壮胆。
孙律师穿得还算齐整,只是下巴上胡茬没刮,看着有些憔悴。
乔桥:“我以为你会带着金思琪一起来呢。”
孙律师:“你如果想听她当面道歉,我可以打电话。”
“这倒不用。”乔桥大度地摆摆手,“我估计她暂时也不想看到我。”
这时候菜上来了,乔桥甩开膀子吃得开心,见孙律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赶紧抬手制止:“等我吃完再说,我不想吃东西的快乐被剥夺。”
孙律师绿着脸又闭上了嘴。
终于吃饱喝足,乔桥才放下筷子:“你说吧,我一会儿还要给人做饭,所以最多只能给你5分钟。”
孙律师无暇细想一个能摆平白杨的人为什么要‘给别人做饭’,忙不迭开口:“乔小姐,琪琪她还是个学生,而且得到了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没必要毁了她一辈子吧?”
乔桥叹口气:“你在我面前说这话不脸红吗?论起来,是你们先想毁我的吧?”
孙律师梗着脖子狡辩:“可你也没损失什么啊,为什么要把帐都算在琪琪头上?”
乔桥忍不住笑了:“孙律师,我不知道金思琪怎么跟你描述的这件事,但我可以告诉你,她不偷,我不会对她怎么样。我给过她机会。”
孙律师:“谁都会犯错,琪琪她还小,动了贪念也是正常的。”
乔桥:“那就为自己的贪念付出代价吧。”
孙律师突然又放软了语气:“乔小姐,琪琪她的条件你也知道,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孩子。你们还年轻,又都打算进娱乐圈,以后碰面的机会还多,做人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嘛。”
乔桥感觉有点反胃:“你跟我说没用,从你们让我签合同起,这事我就管不了了。”
孙律师赔笑:“当然,乔小姐背后有大人物,但我们面子不够,跟他搭不上话,所以只能想办法说动你了。”
“过来,我给你指条明路。”乔桥勾勾手,孙律师喜出望外,连忙凑过去听。
乔桥对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道:“留着你那些八点档狗血剧的台词,去跟法官说吧。”
她低头看看表:“正好,五分钟到了,我走了。”
说完,优雅地拿纸巾擦擦嘴角,起身离开。当然她临走前不忘给老板留下一句‘他买单’。
孙律师没敢再拦她。
回去路上翻了翻星程论坛,首页十几个帖子全在讨论这件事,有人破口大骂金思琪坏了星程的名声,有人则幸灾乐祸地
表示早就猜到本子有问题,一个好剧本岂是那么容易写出来的。反正以前吹金思琪的声音全销声匿迹了,墙倒众人推。
其实孙律师有一点说错了,金思琪已经不可能再在娱乐圈混了,乔桥以后是碰不到她的,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做人留一线’呢?
咎由自取的人,从来不值得同情。
想到以后回宿舍就不用看到那个人,乔桥的心情也变得轻快不少。虽然知道学校肯定不会让床位一直空着,但再来个新舍友能比金思琪还讨厌的概率也不高啊。
到了简白悠的小洋楼前,乔桥熟门熟路地输密码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这个点简白悠可能还在睡觉。
经过这阵子的‘磨练’,她的厨艺有了显着的提升,起码知道该怎么处理蔬菜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比着菜谱都能做出一锅黑暗料理。
乔桥拿出冰箱里的新鲜鱼肉,搁在两个星期之前,这种肉菜她碰都不敢碰。
先做好了一道西湖醋鱼片,怕简白悠觉得味重又配了几样小菜。做完端上桌刚好到时间,她的雇主也慢悠悠地下楼了。
简白悠今天破天荒多吃了几口,乔桥暗忖是不是今晚的菜合上了他的胃口,当然问是不敢问的,不过既然他喜欢,以后可以多做几次。
吃着吃着,简白悠突然开口:“这周末,空出来。”
乔桥愣了愣:“有事吗?”
男人支着左腮抬眼看她,乔桥立马醒悟:“哦好,我知道了。”
汗……差点忘了,简白悠最讨厌解释。他说要干什么,答应着就行了。
吃了饭,简白悠照例要上楼洗澡,乔桥趁他还没走抓住机会问:“简先生,今晚我能不能早点回去?”
简白悠停下脚步:“你有事?”
“呃。”乔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想搞点副业,正好附近有个挺大的夜市——当然,我会把厨房收拾好再走的。”
简白悠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副业?”
乔桥:“……煮玉米。”
“哦。”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玉米你都买好了吗?”
乔桥底气越发不足:“咳咳,今晚就去买。”
简白悠:“你有车吗?”
乔桥心想买玉米就够花钱了,哪还有钱租车。她打算借用朱妍买菜的小拉车,塞满后再坐公交回来。
见乔桥不吭声,简白悠笑笑:“我跟你一起。”
乔桥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愣地问了声:“啊?”
“不行吗?”
“没没没!就、就挺意外的。”乔桥咽口唾沫,“简先生,夜市上很乱的,又脏,到处都是人,你还是别跟着了吧。”
万一挤坏了怎么办?
“无妨。”
他都这么说了,乔桥也不好再劝,只能把今晚的目标从‘卖煮玉米’调整为‘保护简白悠’。
当然,他未必需要保护就是了。
小洋楼自带车库,但是当简白悠把他那辆跑车开出来之后,乔桥就沉默了。
“上来。”简白悠放下车窗。
“简先生。”乔桥笑得比哭还难看,“要不咱别开车去了吧?”
有毒啊!谁家会开着跑车去卖玉米啊!甭说卖不卖得出去,恐怕方圆十米内大家都不敢靠近了吧?
简白悠挑眉:“怎么了?”
乔桥搜肠刮肚地想理由:“我当然不是对车有意见,这车很漂亮、很好,但是吧……它空间小了点,容量有限,我想一次多买点,也省得来回跑。”
男人陷入沉思。
乔桥趁热打铁:“这样吧,简先生你等等我,我舍友有辆小拉车,我去弄来咱们坐公交过去。”
简白悠:“公交车?”
乔桥暗暗擦汗:“不不,打车也可以,我不是心疼钱——”
他一笑:“正好,我没坐过公交车,就它了。”
诶?!!!

404:简白悠的新用处
公交车站牌。
乔桥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小拉车无比地烫手。
还不如让简白悠开着跑车去拉玉米呢tat,顶多就是一根都卖不出去赔点钱呗,总好过跟他一起坐公交的精神折磨吧?
始作俑者倒是很自在,半点不知道乔桥此时的内心戏。他似乎有点畏寒,快入夏的夜晚,还是穿了件长风衣,再配上口罩,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晚上戴墨镜过于奇怪,所以简白悠换了副带一点茶色的平光镜,倒不是为了遮视线,只用来把他那双过于漂亮也过于吸引人的蓝眸挡一挡。
乔桥哆哆嗦嗦:“还是……打个车吧?”
简白悠:“不行。”
“……好的。”
不幸中的万幸,在简白悠耐心告罄之前公交车来了。万幸中的不幸,车上有很多人,座位是甭想了。
乔桥打了退堂鼓:“人太多了,味道可能不好闻,我们等下一班吧。”
简白悠直接上去了。
乔桥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匹草泥马,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男人不知道坐公交要交钱,上了车径直往里走。司机师傅皱着眉:“喂,交钱了吗!”
乔桥忙不迭掏出公交卡,飞快滴了两下:“我来我来。”
简白悠被人喝住很不高兴,回头看向司机,乔桥眼疾手快地把他拉到车厢里,让他扶着栏杆站着。
这算个下班的小高峰,零星还有三四个人也没位子,只能站着。但简白悠皮肤白,发色又浅,还有遮住大半张脸也无法被忽视的俊美,一上车就吸引了诸多目光。
乔桥就像操心自家闺女上街的老父亲,恨不得支起张帘子把那些视线统统隔开。
后排两个小姑娘交头接耳地叽叽喳喳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被推出来,脸通红地走过来,拿出手机刚要说话,乔桥就飞快地杀到,挡在了简白悠面前。
乔桥:“要联系方式是吗?我有,你要我的吧。”
小姑娘脸皮薄,说了声对不起就回去了。
乔桥擦一把额头的汗,暗暗决定回程一定打车,车费再贵也要打车!
等了一会儿,后排空出个座位,乔桥生怕被人抢去,迅速占住,然后招呼简白悠过去:“简先生,你坐这儿。”
简白悠理所当然地坐下了。
乔桥抓着扶手站他旁边守着,既然没有帘子可用,就用身体当帘子吧,能挡一点是一点。
公交车哼哧哼哧地跑着,乔桥担心简白悠觉得无聊,但男人兴致不错,一直在看外面的夜景。
又过了几站,上来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妇,她看到简白悠眼睛就是一亮,看也不看其他位置,径直挤到这边说:“小帅哥,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你给我让个座吧。”
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就轻飘飘甩出两个字:“不行。”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孕妇不高兴了,指着旁边尊老爱幼的牌子,“有没有点素质啊,没看见我怀着孕吗?”
简白悠这才扭头看她一眼:“所以?”
孕妇被他冷到极点的眼神吓住,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指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乔桥唯恐她真把简白悠惹毛了,赶紧拉住:“姐姐,我给你找个座位吧,后面还有很多。”
半推半哄地把人搀走了,正好后排有个人下车,空出的座位就给了孕妇。
孕妇犹自愤愤难平:“小姑娘,找对象可要擦亮眼,只有一张脸的男人不能嫁!”
乔桥附和着:“是是是。”
孕妇:“你看他多自私啊,你还带着辆小拉车,带着这么多东西,他都不把座位让给你。”
孕妇嗓门不小,乔桥急得恨不得捂住她的嘴,连忙答应:“没有没有,是我主动让给他的,他身体不舒服。”
“哦,我就说嘛,这才像话……”
安抚好孕妇,乔桥又挤回简白悠身边,忠诚地继续当守卫。
简白悠似笑非笑看她:“你想不想坐?”
“不想不想。”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简先生你别有压力,我站一站挺好的,站着可以减肥。”
可不,一路连惊带吓加心累的,回去能不瘦吗?
刚说完,一辆私家车横刺里冲出来加塞,司机师傅边骂边猛打方向盘,车里所有人都统一被惯性向右倒去。
乔桥更惨,她右手拽着拉环,以脚为圆心,以腰为半径,画了个整圆,中途又被甩得撑不住,撒开了手,好巧不巧地一屁股坐进了简白悠怀里。
乔桥:……
她出门应该看黄历的!!!
“对不起对不起。”她急忙慌地想起来,结果公交又一刹,起身失败不说,手又不由自主地搂住了简白悠的脖子。
当乔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把手剁掉的心都有了。
t皿t,要死要死要死!
“简简简简简先生……”乔桥像被冻住了似的一动不敢动,倒不是
她有意揩油,实在是人脑在重度惊吓后会产生短路,她控制不了自己啊!
简白悠皱眉:“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乔桥触电般收回手,从他身上弹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公交车偶尔会有这种情况,我下次站得远一点,就算摔倒也绝不妨碍你!”
简白悠轻哼一声,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上的褶皱,倒也没说什么。
乔桥两腿发软,背后全是虚汗,差点站不住。幸亏旁边的一个老大爷下车,她才如得救一般坐下。
终于到郊区,乔桥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呼吸了一大口自由的空气……
离卖玉米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这里远离城市,连路灯都稀疏,乔桥戒备地攥紧了小拉车,总觉得路边草丛里埋伏了流氓。
万一简白悠被劫色——
e,不敢想不敢想。
好在安全地抵达了目的地,乔桥让简白悠在果蔬基地外等一等,她自己冲进去跟小贩砍价。贫穷激发人的潜能,一番唇枪舌战后居然让她谈成了一个比预期还低的价格。
天色不早了,再回宿舍煮就赶不上最热闹的时候了,乔桥干脆租了摊主的炉灶把玉米煮熟,又借了一个大保温桶墩在小拉车上,打算这样拉去夜市。
出去之后就看到简白悠脸上明显的‘嫌弃’二字。
但不得不承认,就算是个历经风霜的旧保温桶,只要挨着简白悠,都会被衬得高贵又精美。
男人揭开保温桶看了看,问道:“卖一个挣多少钱?”
乔桥掏出手机摁了一通:“五块一个的话能挣四块二,但刚摆第一天以走量为主,我准备卖三块一个。”
简白悠:“真可怜。”
乔桥:……被他这么一说,瞬间觉得头顶开始盘旋凋落的树叶。
“简先生,卖玉米是个脏活累活,我一个人就行。”不遗余力地想跟这个人形水晶灯分开,“而且到夜市还有一段路呢,得再坐公交车。”
简白悠:“不用了。”
“咦?”
他两手插进兜里,侧脸在冷白的灯光下漂亮得可以杀人:“我叫人来接了。”
乔桥眨眨眼睛:“不会是程修吧?”
简白悠转头看她,笑时露出一颗尖利的细牙:“你希望是他?”
“哈哈哈,怎么会。我就随便说说,对对,随便说说。”
嘶,又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等了几分钟,一辆suv急刹停在两人面前,乔桥自觉抱着保温桶和小拉车爬上后座,全程大气不敢喘,安静如鸡。
司机全程除了给简白悠开门以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和动作,对后排的乔桥更是视若无睹,既不看她,也不说话。
乔桥暗暗腹诽,简白悠手下怎么全是锯嘴葫芦类型的人,程修是一个,这个司机又是一个。
到了夜市,乔桥又要自己抱着保温桶四处找空位,简白悠只是远远地缀着,兴头十足地左看右看。多亏了夜色和口罩的掩护,他得以低调地混在人群中。
找好地方,乔桥支开摊子,挂上早就准备好的招牌,等待第一个客人。
简白悠开始还沉得住气,两分钟后就不耐烦了,要指使乔桥给他买这买那,一会儿要凳子,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吃雪糕。乔桥一根玉米还没卖出去,已经亏了六七十块钱。
没办法,他是大爷,乔桥再肉疼也得赔笑伺候着。
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乔桥的摊位旁边恰好有一盏路灯,天然的打光神器,乔桥用眼睛丈量了一下最佳位置,给简白悠安排到那里坐下了。
嘈杂喧闹的夜市中,一个肌肤胜雪的美丽男人悠闲地坐在一张小椅子上,灯光从上至下洒落,恍如云中,美不胜收。
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这边,乔桥趁机把牌子上的‘3元一根’擦掉,改成了‘10元一根’。
不到半小时,所有玉米售罄,净赚五百元。
乔桥乐得嘴巴都咧到耳朵根了。

405:凑合用
乔桥终于能做她一直想做的那件事了。
这个点,食堂的螺蛳粉窗口已经人满为患,乔桥揣着饭卡,雄赳赳地挤开其他人,冲窗口大喊一声:一份螺蛳粉加锅包肉!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她觉得自己帅极了。
粉里加锅包肉要花15元,是食堂螺蛳粉的顶配,以前乔桥没收入,每次都只敢扣扣搜搜地加个3块的鸭脚,现在挣了钱,必须摆摆阔了。
一边嗦粉,乔桥一边无不感慨地想:简白悠就是个人形自走广告牌啊!还是带灯的那种。
他只要往那儿一站,其他摊位都会自动沦为背景板,只有乔桥的煮玉米沐浴在神的光辉之下,成为夜市上最闪耀的星……啊不,玉米。
第一天晚上就挣了500块,第二天为了做对比实验,她特意自己去的,结果吆喝得嗓子都哑了也只卖出去零星几根,营业额更是无比惨淡。
所以乔桥在短短几天之内就确定了新的人生目标:赚钱+抱住简白悠的大腿。
好在简白悠对夜市挺有兴趣,隔三差五就想去逛逛,这对乔桥来说简直是瞌睡碰到枕头。为了不错过他偶尔的‘雅兴’,她厚起脸皮,几乎每天都去简白悠家露脸,连干家务的热情也空前高涨了。
简白悠也不说什么,但有时看她的眼神晦暗不明,看得乔桥心里发毛,只能安慰自己别多想。
这晚,简白悠主动提出去夜市逛逛,乔桥欢天喜地,赶紧拖了煮好的两大桶煮玉米出来(因为生意太好所以扩大了规模),又租了一辆车,载着玉米和简白悠去夜市。
附近的商贩已经认识她了,一见乔桥都热情地打招呼:“来啦?好几天没见你了呀,啧啧,你男朋友也来了哦?”
“男朋友一来就好卖咯,两小时内准卖完!”
“什么两小时,我看最多一小时!”
“不可能的啦,今天不是休息日,人少嘞。”
“不然来打赌啊?……”
乔桥赶紧咳嗽一声岔开话题,她经常带着简白悠,他又像副画似的懒怠跟人交流,周围人都默认简白悠是她男朋友,乔桥想反驳却又解释不清两人的关系,一来二去只能默认了。
幸亏简白悠不管俗事,永远坐在旁边独自美丽,否则她也不敢这么操作。
15块一根,价格不低,但卖得很快,不一会儿两个桶就都干净了。
乔桥数数钞票准备打道回府,突然一阵尿意袭来,她本想坚持,但尿意有些汹涌,她只能扔下摊子先去解决个人问题。
但把简白悠一个人扔在这里,有点不放心。
即便是见过他杀人不眨眼的样子,乔桥也很难把简白悠与强悍两字画上等号。男人的手指那么白净纤细,气质那么干净纯洁,就像宝物落入凡尘,总担心会被俗世玷污。
乔桥:“简先生,你要不要跟我去趟厕所?”
呸!
自己在说什么?难道让简白悠一个大男人陪自己去女厕吗?
“啊不,我的意思是,我要去趟厕所,你去不去?我去男厕所,你去女厕所——”
啊啊啊,真是服了自己了,口胡有毒啊。
简白悠笑了一笑:“你去吧。”
乔桥松口气:“好,我很快就回来。”
忍了忍,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要是有人跟你搭话,不用理他,就当是苍蝇蚊子。”
男人弯起眼睛,乖巧道:“好。”
乔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莫名有种老母亲送孩子上幼儿园的感觉,生怕一离开视线孩子就被人欺负了。
紧赶慢赶地回来,小椅子上哪儿还有简白悠的影子?
乔桥如遭雷击,急忙抓住左右相邻的摊主询问,但大家都忙着做生意,谁也没注意到。
冷静冷静,可能他就是去别处逛逛了吧。
乔桥收拾起摊子,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周围的摊主纷纷收摊回家,等到夜市散场,没几个人了,简白悠还是没回来。
说不定,他觉得无聊早回家了?
乔桥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回到小洋楼,可还没进门心就凉了半截,楼上黑漆漆一片,哪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完蛋了,她把简白悠弄丢了!
大脑像开闸似的闪过很多不好的画面,也许有人看他落单把他绑架了?也对啊,今晚是出来闲逛的,简白悠可能不会随身带枪,他又那么漂亮,如果被人看到口罩下的脸……
乔桥不死心地又回夜市,想从简白悠失踪的地方寻找蛛丝马迹,但椅子好好的,地上也没有拖痕,而且如果真是被绑走,其他摊主一定会注意到。
不对,程修说过,简白悠留在国内是避祸的,难道他避的‘祸事’找上门了?
乔桥越想越怕,又不敢报警,可拖下去也不行啊。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原地转了十几圈,最后没办法,还是拨通了程修的电话。
“喂?”男人的声音沉稳,有使人安心的神奇力量。
都到这份上
了,乔桥不敢隐瞒,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还是隐去了她在简白悠家当佣人的事,只说逛夜市走散了。
“乔桥。”程修语气罕见地严肃起来,“你为什么接近少爷?”
乔桥被问住了:“我没想接近他啊。”较真的话,应该是简白悠主动接近我呢。
程修冷冷道:“你以后离他远点。”
“哦。”乔桥呆呆地答应一声,还想说什么,却发现程修已经把电话挂了。
两人认识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招呼都不打地挂电话,也是第一次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跟乔桥交流,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生怕简白悠被她沾染了似的。
乔桥攥着电话发了会儿呆,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几只破塑料袋被夜风吹起,飘到她脚下。
程修也没说错啦,谁跟简白悠一比都会变成塑料袋。让塑料袋离他的简少爷远点,好像挺正常的。
这也说明,有程修在,不用她操心简白悠的下落了。
乔桥这才觉得有点冷,她看了看自己,一路找人找得着急上火,外套早不知道甩哪儿去了,冷风一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把地上几个塑料袋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回去睡觉。
一转头,看到一个人从窄巷的阴影里走出来,正是简白悠。
他右手夹着一根烟,左手握着一把非常细的短刀,要不是有粘稠的血液从上面滴下来,乔桥根本不会注意到这把刀。
口罩已经不见了,那张绝美的脸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嘴角带笑,眉眼如画,精神看着比失踪之前好了十倍不止,那种从内而外散发的愉悦和惬意是骗不了人的。
乔桥傻傻地看着,直到男人走到她面前:“有纸吗?”
慌忙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皱巴巴的面巾纸递过去,简白悠从里面抽了一张,开始擦他的刀。
血迹都擦干净后,他才把刀收起。
简白悠:“走吧。”
乔桥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往窄巷的方向瞄,那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照不进,什么也看不清,但乔桥突然就打了个冷战。
“原来简先生有事忙去了,我还找了半天。”她想起什么,赶紧自首,“对了,我找你找不着,就擅自给程修打了个电话……”
“哦?”
她以为简白悠肯定要生气,没想到男人好脾气地笑笑:“正好,总得有人处理尸体。”
尸、尸体。
乔桥听见自己‘咕咚’咽了口唾沫,但她毕竟不是第一次见简白悠这样了,心跳失序片刻后回归正常,不至于被当场吓晕过去。
到了停车的地方,乔桥刚要坐进驾驶室,听见简白悠说:“你坐后排。”
乔桥半分异议都不敢有,麻溜拉开后车门钻进去了。
她以为简白悠要开车,结果男人长腿一迈,跟着她坐进了后排。
乔桥奇怪道:“简先生,你不开车吗?”
话音未落,下颌就被男人抬起,不给她任何反应机会的,就被吻住了。
乔桥这才是真正被吓到了,说魂飞魄散都不为过。明明是一个无限柔情的动作,她却目眦欲裂,额头冒汗,宛如五雷轰顶。
日。
她想起来了,简白悠杀意一起,某个地方也会跟着充血勃起。
男人已经倾身压下来,手指熟练地解她前襟的扣子,鼻息稍有加重,乔桥能感觉到大腿被某个硬硬的东西蹭到,她一开始以为是简白悠随身配的枪,后来才意识到是另一把“枪”。
呃。就这个尺寸来说,跟他这张天使脸可完全不相配啊……
“简、简先生?”乔桥不敢反抗,只能试图用语言感化,“要不你换个人来?我这身体条件不行啊,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体验极差……”
“无所谓,凑合用。”他低头闻了闻乔桥的侧颈,“味道还不算讨厌。”
乔桥:“……”
卧槽感觉要完!

406:训练
按理说,能跟简白悠这样一个超级大帅哥(大美人)有更进一步的肉体关系,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确实,看着那张淡漠的脸染上情欲的颜色,仅仅视觉效果就足够摄人,更不用说还有身体的厮磨和触碰。简白悠只是打开一点领口,让布料掩盖下的锁骨露出一点,在乔桥的眼里也无异于放了一颗美色核弹,瞬间就把她炸得找不着北了。
他的身体比之他的脸,竟然毫不逊色。
要不是简白悠的‘邪恶’已经扎根脑海再难撼动,这时候乔桥可能已经举手投降,躺平任操了。
简白悠的手指搭在乔桥的裤扣上:“你是第一个被我脱衣服的人。”
“是是是是是是吗?”乔桥上下牙打着颤,直挺挺地躺着,还要硬挤出笑容,“不会吧,简先生又不是第一次跟女生这样……”
简白悠一笑:“因为其他人会自己脱。”
哦,也对。可能简白悠都很少见到他的床伴穿戴齐整的样子。
乔桥:“……对不起,辛苦你了,我实在手抖得解不了扣子。”
简白悠:“下不为例。”
……
他的意思是还有下次?乔桥现在就想眼睛一翻死了最好!
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被剥落,乔桥的心也一寸寸凉了下去。脑海里闪过几十种逃脱方法,但没有一种是她敢对简白悠做的。
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擒了吗?
电光火石之间,乔桥想到刚才简白悠说她味道好闻——他对味道有追求?
乔桥颤着声音开口:“那个,我今天没洗澡。”
手的动作停下了。
“昨天好像也没洗。”她趁热打铁,“啊,我忘了,我好像这个星期都没洗耶。”
简白悠表情复杂:“今天周五。”
乔桥露齿一笑:“对啊,这不是忙着挣钱了嘛,所以这几天都是顶着一身酸臭味入睡的。”
特意把‘酸臭味’三个字咬重。
男人的手从她身上挪开,或者说不仅仅是手,简白悠整个人都恨不得离她远点。
没了那种压迫感,乔桥身体又能动了,她淡定地穿上衣服,拢了拢头发:“下次吧,等我洗了澡再来。”
简白悠开始擦他的手指:“没有下次。”
乔桥在脑内狂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哈哈哈哈。
乔桥:“没事的话,我去开车了?”
简白悠先她一步下车:“我开。”
啧,他是嫌弃了吗?
汽车刚发动,车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就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远远地站着并不靠近,却对他们的汽车形成包围之势。
乔桥认得这身打扮,挺高兴的:“是程修的人!”
简白悠轻笑:“来得还挺快。”
他一踩油门,汽车离弦之箭般冲出去,那几个人影想围上来,却又忌惮着什么似的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冲出包围,混入车流之中。
乔桥依依不舍地扒着后车窗,明知道程修不可能在这群人里,还是聚精会神地寻找着。这个时刻,她非常需要一个能让心脏安定下来的人。
简白悠开车很稳当,一辆租来的破大众也能让他开出兰博基尼的感觉。乔桥憋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问道:“简先生,我就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回答无视我就行——窄巷里那个是什么人?”
“普通人。”
乔桥愣了愣,舌头打结:“那为、为什么……”
简白悠云淡风轻道:“嘴巴不干净的人,就没必要再张嘴了。”
乔桥:“……”
好的,逻辑没毛病。
终于到了学校,乔桥把两个空保温桶从后备箱里拿出来,又把被弄脏弄乱的内室好好整理了一遍。她做这一切时简白悠就在旁边看着,当然乔桥也不指望他帮什么忙。
“好了。”乔桥擦擦汗,“简先生你早休息吧。”
简白悠笑笑:“好。明天见。”
乔桥刚想问我这周的家务不是干完了吗,猛地想起几天前简白悠曾要她空出周末的时间……
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到宿舍,乔桥心情依旧低落,连平时最喜欢的数钱环节也没能让她好受一点。
有简白悠当广告牌,确实财源滚滚,但他就像一头不受控制的猛兽。心情好时或许可以安静地坐一会儿,心情不好时却会直接咬断无辜路人的脖子。
乔桥不知道窄巷里那个人是怎么冒犯简白悠的,但无论如何,也不该付出生命的代价。
她看了看角落里两个保温桶,突然再也不想卖玉米了。
跟简白悠相处久了,就会被他好看的皮相蒙蔽,而忘记他曾如何面不改色地结束了别人的生命。他是恶魔,恶魔不该被放到手无寸铁的人群中。
不卖了!穷一点就穷一点吧,起码心理舒坦。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赶到了简白悠家。当然,某人也意料之中地没有起床

乔桥可不敢上楼去叫他,万一简白悠有起床气呢?就算没有,她也不想亲自去验证。
好在没等太久,简白悠就下楼了。他有一套固定的起床程序,又是洗澡又是喝牛奶的,反正没有个把小时是别想出门。终于一切收拾妥当,简白悠才把他的车开出来,拉着乔桥往郊区走。
乔桥心情复杂,心想他不会卖玉米卖上瘾了吧,大早上就去进货?
没过多久窗外的景色乔桥就不认识了,她提心吊胆了一会儿,又想到简白悠如果想对她不利,大可不必这么麻烦。
跑车停在一处树林边缘,两人下车。
乔桥不明所以,直到男人递给她一把手枪:“你今天要打完五百发子弹。”
乔桥:???
什么意思?是让她练枪吗?
乔桥风中凌乱,原来简白悠大早上喊她来是让她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
简白悠从车里搬出一个小椅子,一根长鱼竿,悠闲地在溪水边摆开架势钓鱼。不,好像不是单纯的钓鱼,不然他也拿枪干什么?
“姿势错了,我会用这个提醒你。”男人微微一笑,那柄漂亮的银白色自动手枪在他掌心转了一圈,流光溢彩。
乔桥:“……”
她突然意识到程修对她是多么仁慈了。
头100发子弹,乔桥打得马马虎虎。射击算她为数不多的强项,身体也保留着肌肉记忆,所以打完这些,姿势还保持得不错。
但是再往后,她体能的短板就暴露了出来。胳膊酸得要命,脚后跟也疼,肩膀更是像被锥子扎了一样,别说打完剩下的子弹,乔桥觉得自己只要一闭眼睛就能栽到地上。
又咬牙坚持着打了100发,汗水沿着额角的鬓发流到衣领里,手抖得都瞄不准远处的靶心,但是眼角的余光却能看到简白悠手中的枪体反射出的炫目光斑。
他在瞄准。
乔桥吐出一口气,面目狰狞地又打了差不多50发,突然耳边炸开‘砰’的一声,乔桥大脑一片空白,以为自己中枪了,腿脚一软瘫在地上。
“姿势错了。”
听到简白悠这么说,乔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腕火辣辣地痛,抬手一看,腕骨处破了一道口子,表皮发黑,是子弹高速擦过时留下的烧灼痕迹。
因为太累,胳膊举不起来,才会被“警告”。
眼泪突然涌出来,乔桥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射击。
人在死亡威胁下的潜力无穷大,剩下的几百发,即便累得眼冒金星,乔桥也没敢让射击姿势变形,以至于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她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胳膊也僵得无法正常垂下,路都走不了。
简白悠还在钓鱼,乔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抽出枪完璧归赵。
“打完了?”
乔桥嗯了一声。
一般她不会对简白悠这么敷衍,但这回实在累得说不出话了。
简白悠:“你绕着这片树林跑,跑到我喊停为止。”
乔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片树林一望无际,连边界都看不到。
“我跑不动。”她只能坦白,“我太饿了,只吃了早上一顿饭,没力气。”
简白悠:“所以?”
乔桥闭了闭眼睛,认命地抬起比铅还沉的腿,往简白悠指的方向跑去。
“一小时。”简白悠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乔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一小时内她要跑完这一圈,回到这个。
这他妈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乔桥真后悔怎么没留最后一发子弹把简白悠爆头,他随手划的那个圈大得都看不见边,让没有体力的她一个小时跑完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她边跑边阴暗的想,可能这就是简白悠的目的,名为训练,实为折磨,或许她现在逃跑比较更明智?
不过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秒就被乔桥无奈否决了,她没车,荒郊野岭的逃也没处逃去。

407:战胜恐惧的办法
乔桥自己都不知道最后几里是怎么跑下来的。
视线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又光明,大脑感觉不到腿的存在,只剩一个不断重复的念头:跑!
眼泪早就风干了,刚跑的时候还有力气诅咒简白悠,到这会儿连骂他的劲儿都没了,只想赶紧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终于看到那个临溪而坐的身影,乔桥咽下一口腥咸味儿的唾液,一头栽在草丛里人事不省了。
她最后一个想法是:哈哈哈哈,老子终于晕了!终于不用练了!
美滋滋地以为醒来肯定会在舒服的床上,再不济也是躺简白悠家的地毯。食物自然早就准备好,只等她张嘴,烤鸡烧鹅鸡爪猪蹄就会塞满她的胃。
不行,越想越饿,晕的也差不多了,可以醒了。
……可是,为什么脸上这么痒?
乔桥睁开眼,发现头顶还是她倒下的那片天空,身下还是她倒下的那片草地,唯一的区别就是太阳从东边换成了西边。
她拍掉脸上的蚊子,茫然地坐起来,溪边没有了简白悠的身影,连他的车也不见了。
旁边放着一张地图,乔桥捡来看看,上面用红色的笔标注了她现在的位置和星程学校的位置,还贴心地给她画了一条最好走的路线。
乔桥:……
简白悠是魔鬼吧?把她累个半死就算了现在还让她自己走回去?从这里回星程起码有二十里路呢!
乔桥噗通一声又倒回草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溜走,好歹不会遭两头罪!
她躺了几分钟又不得不爬起来,太阳已经偏西了,如果天黑之前她赶不到能打车的地方,今晚就得在荒郊野岭睡了。
晕过去的那几小时让身体得到了短暂的休整,虽然四肢还是酸痛无力,但慢慢走还能撑得住。
乔桥半路又折了一根树枝当拐杖,早上出门时精心收拾的头发也散了,裤子也破了个洞,oversize的t恤下摆被无情地打了个结,用以防止蚊虫从钻进去叮咬皮肤。
造型非常狼狈,但好在方圆十里没有人型生物,丢脸也无所谓了。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也多亏半路遇到的那棵野山楂树让乔桥补充了点体力,总算赶在天完全黑下来前抵达了最近的一条马路。
但这里离市区还是太远,又打不到车,乔桥犹豫了半天,最后选择给莲一打电话,拜托他来接自己。
之所以不给秦瑞成或者宋导打,一是不想他们担心,二是因为他们有能力阻止她跟着简白悠训练。而经过这一天的‘磋磨’,乔桥嘴上怨气冲天,心里却清楚,这种方法才最适合她。
程修也魔鬼,但他狠不下心。所以乔桥才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到最后练了个寂寞。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辆车就打着两束大大的远光灯出现在夜色中,莲一见到她的时候还很惊讶:“我的妈啊,你还真在这儿啊,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一言难尽,回头说吧。”
“快上来,卧槽,你脚上怎么都是泥,我昨天刚洗的脚垫!”
乔桥没力气说话,爬上后排倒头就睡了。
一觉香甜无比。
这回的剧本总算拿对了,醒来后面前就摆着香喷喷的炸鸡,乔桥顾不得三七二十一抓起鸡腿就往嘴里塞,一天没吃饭,饿得她快厥过去了。
“怎么搞的?”莲一给她端来一杯水,满眼嫌弃,“你吃完赶紧去洗澡,我怀疑你头发里有跳蚤。”
“嗝……”乔桥满足地拍拍肚皮,“我从没觉得炸鸡这么好吃过。”
“好了,别吃了,赶紧去洗澡。”
乔桥:“……”
这么嫌弃的吗?
热水冲去疲惫,但肩关节还是痛得要命,只能囫囵着洗个大概就出来,门口有莲一准备的新浴袍,乔桥换上以后才觉得自己像个人样了。
莲一:“记得把墙壁和地板都擦一遍,我可不想沾上跳蚤。”
乔桥:“……我身上没有跳蚤!”
莲一弯弯嘴角:“半小时就出来,说明你洗得很不干净。”
乔桥想冲莲一比个中指,但苦于胳膊抬不起来,只好作罢。
“对了。”乔桥贱兮兮地开口,“你跟江煜怎么样了?”
莲一回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洗澡的时候没发现浴室刚被用过吗?”
“卧槽!”乔桥下意识捂住胸前,“江煜也在?”
“他刚走,知道你要来,我就让他先回去了。”莲一打个哈欠,“我容易吗?刚从床上下来就要去接你,腰到现在还疼呢。”
乔桥:“……”
莫名被秀了一脸是怎么回事?
“看来你俩没事了。”乔桥酸溜溜道,“上次江煜找我,苦恼得像要跳楼一样。”
莲一眉毛一挑,笑得艳丽:“还是男人更懂男人,他跑不掉的。”
乔桥:受教了受教了。
乔桥以为简白悠折磨了她一整天,怎么也要留个周日让她休息休息缓一缓。可是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男人的新指令,要乔桥去昨天训练的地方把他落下的鱼竿取回来,而且不能坐任何交通工具。
乔桥当时就想把手机砸了再把自己吊在房梁上随风飘舞。
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故意的吧!!!
昨天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自生自灭也就算了,一根破鱼竿才值几个钱?你简白悠每天喝的水都是从欧洲一座什么山上空运过来的,就算鱼竿是纯金打造,丢了你也不会多在意一秒好吗?
乔桥坐在床上足足骂了三十分钟,才拖着沉重的腿开始穿衣服。
没办法,简白悠拳头大,乔桥干不过他就只能服从了。
莲一还在睡觉,乔桥觉得没必要再打扰人家,就自己草草吃了点东西后带上一瓶水出发了。
这一趟走得比昨天还要艰难。
脚后跟疼得像要断掉,每走一步脚板都传来刺痛。乔桥咬牙坚持着,按昨天地图上的路线反向走回去。
她边走边想,要是到了溪水边发现没有鱼竿,她就要在下次给简白悠做饭时,往他的盘子里吐口水!
幸亏真的有鱼竿。
乔桥捡起鱼竿时还松了口气,太好了,因为她不敢真往盘子里吐口水。
回到星程的时候天都擦黑了,见她回来,简白悠还略有些意外:“你还真去拿了?我是开玩笑的。”
乔桥深吸了一口气,又花了足足十秒才把这口气吐完,然后挤出一个笑容:“没事,鱼竿挺贵吧?丢了多可惜。”
简白悠:“喜欢吗,送给你了。”
乔桥又开始运气,不然真有可能被气出脑溢血。
“不过既然你帮我拿回来了,就有奖励。”简白悠笑了一笑,“你把手伸出来。”
乔桥喜上眉梢,简白悠是谁啊?超级土豪啊,拔下根寒毛比她的腰都粗,他随便赏点什么东西,哪怕是他穿剩下的一件旧衣服,二手也能卖不少钱呢。
满怀期待地伸出手,结果手心上多了个软软的凉凉的,好像还在动的物体。
“喜欢吗?”对面的人笑容纯洁天真一派烂漫。
乔桥则在看见手心里那条色彩斑斓的蛇后直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那么问题来了,比被蛇吓晕更倒霉的事是什么?
答:醒来之后看到蛇还在又晕了一遍。
简白悠微凉的手在乔桥脸上拍了拍:“再晕我就把它放到你衣服里。”
乔桥吓得一个激灵:“我醒了我醒了!”
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尽量不去看旁边的小蛇。
简白悠:“你怕蛇?”
乔桥心想,我不是怕蛇,我是怕死。它长得那么好看,肯定特别毒。
“我最讨厌的情绪,就是恐惧。”简白悠抬起乔桥下颌,“我不允许你有。”
乔桥似懂非懂,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不过是被你拉来干卫生的,你干嘛要对一个佣人这么苛刻?
“你今晚住这儿。”简白悠把小蛇放到地板上,“它陪你。”
小蛇只有手指粗细,一没了禁锢就迅速消失了,但乔桥觉得它不是消失,而是化成了千万条充斥整个空间,无所不在。
乔桥牙齿打颤:“简先生,我、我真的害怕,能不能——”
“嘘。”简白悠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它对声音很敏感。”
说完,他就施施然上楼了。
乔桥很想问一句被咬了有血清吗?但又怕声音引来蛇的注意,只能眼睁睁看着简白悠走远了。
很好。
乔桥心想,她打算保持这个站姿到天亮。

408:恶作剧
熬夜没什么的,以前玩游戏为了打出一把橙色武器,乔桥曾连续一周熬夜刷副本,因为晚上人少怪多,刷起来效率最高。
但她忘了,那时候之所以不困是因为有游戏可玩,而现在,除了一部手机,她什么都没有。偏偏手机还被她放在了背包里,而背包在门口。
乔桥可不想冒着被咬的危险去拿包。
夜越来越深,时间流逝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体每一块肌肉都在叫喊着要休息,上下眼皮疯狂打架,每次脑袋即将低到胸口时她又会猛地惊醒。
客厅里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蛇类嘶嘶的吐息,头几个小时乔桥还能靠恐惧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当恐惧都变得麻木时,铺天盖地的睡意又会席卷而来。
这一夜,乔桥自己都不知道怎么熬过去的。
直到天边泛起白,阳光照进窗子,她才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真的站了一整夜。
每一处关节都无比酸疼,乔桥试图抬了下胳膊,却因为僵了太久,硬是没抬得起来。
二楼传来声音,简白悠穿着一件交领缎面的睡袍,打着哈欠走下来。
他的头发微微有些乱翘,但却平添了一丝俏皮和可爱,这一夜他应该睡得很好,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饱满。
“咦。”简白悠看到乔桥,诧异地停下脚步,“你不会在这儿站了一晚上吧?”
乔桥扯扯嘴角:“因为有蛇啊……”
“哈哈哈哈哈!”简白悠捂着肚子笑起来,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还笑出了眼泪,“我逗你的,你还真信了。”
乔桥:“……”
“蛇早就回窝了,你白站了一晚上。”简白悠好不容易止住笑,他擦擦眼角,“乔桥,你真可爱。”
这好像是她头一次听简白悠夸她?虽然听完并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哦。”乔桥动了动酸痛的关节,默默收拾了东西,“那我回宿舍了,今天还有课。”
“急什么?”简白悠快步走到她面前,很是体贴地扳过她的脸看了看,“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滴点药水再走。”
男人一靠过来,乔桥就嗅到一股极淡极淡的清香,她总能从简白悠身上闻到这个味道,大概因为有颜值加持,乔桥一直觉得这味道非常摄人。
他这么说,任谁都会有些感动,乔桥不好意思道:“这多麻烦,不用了,我皮糙肉厚的,这点红血丝没什么。”
“不行。”正翻抽屉的人回头一笑,“你浑身上下也就眼睛还凑合能看,不保护岂不是一个能看的地方都没有了?”
“……”乔桥心想,谢谢您嘞。
过了一会儿,简白悠拿了个蓝色的小瓶子走过来,他示意乔桥躺到沙发上去,意思是要帮她滴。
这就让人很受宠若惊了,乔桥连忙摆手:“我来就行,简先生你休息吧。”
“躺下。”
没办法,乔桥只好按他的要求做,乖乖躺好,两只眼睛望着天花板。
“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简白悠拿着小瓶子凑过来,吧嗒吧嗒在她左右眼睛里各滴了一滴。
视野瞬间模糊,接着是一阵沙痛。乔桥闭眼等这个痛劲儿过去,但眼痛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你、你给我滴的什么?”乔桥终于觉得不对劲儿,她闭着眼乱摸,想找水冲眼睛。
“疼吗?”简白悠声音听起来很高兴,“你流了好多眼泪。”
妈蛋。
乔桥不想理这个小王八蛋了,她强忍疼痛,凭着记忆摸到桌上的水杯,刚要倒水洗眼睛,掌心一轻,水杯被抽走了。
“不许洗,我还没看够。”
这人有毒吧???
乔桥不敢跟他来硬的,只好跌跌撞撞往厨房摸去,眼睛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她怕简白悠给她滴了什么毒药,不趁早冲出来眼睛就废了。
“左边。”身后传来简白悠兴奋的声音。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一再二不再三,再信你我就是个智障!她果断往右摸,没想到一头撞到了柜子上,脑门立刻鼓了个大包,她呜咽一声蹲了下去,一时分不清脑袋更疼还是眼睛更疼。
简白悠笑得更大声了:“我说了是左边,我难道会骗你吗?”
……日,之前骗了我那么多次,这回干嘛说实话!
乔桥不再管简白悠的干扰,自己凭着记忆摸到水池边,得救般赶紧低下头冲眼睛,好在药水不厉害,冲了一会儿视力便恢复了,虽然眼泪还暂时止不住。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镜子,里面的人两只眼又红又肿像桃子一样,脑门上还起了个包,头发乱七八糟泛着油光,一晚没睡导致脸色蜡黄,真的没法看。
行了,今天这一趟搞得,她还不如把手机扔了当没看见那条短信呢。
“你生气了?”简白悠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手肘支在厨房台上,笑盈盈地看她。
唉。
乔桥在心里哀叹一声,要不说人长得好看就是优势,刚才
冲眼睛时还攒着一腔怒火,被他这一笑全笑没了。
明知简白悠恶劣,明知他有一身坏毛病,可对着他这张脸,就是生不起气来。
大概这就是颜狗的悲哀吧?
“还好。”乔桥不想显得自己太没立场,就选择了软中有硬的措辞,“总之……以后别这样了。”
“那恐怕不行呢。”简白悠单手托腮,“耍你很有意思。”
噗。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乔桥差点就脱口而出:耍吧没事,你开心就好。
忘了怎么从简白悠家出来的了,这两天乔桥元气大伤,运动量不亚于爬了一趟泰山,回到宿舍就丧失行动力,课也不想去了,只想睡觉。
但不得不说,简白悠的办法是真管用。
休息过来后,乔桥明显感觉自己体力充沛了很多,摸小腿也能摸到一点肌肉痕迹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效果居然这么明显。
只是想到简白悠的恶劣劲儿,她就没有再受折磨的勇气了。
金思琪被退学后,宿舍就空了个房间,没过多久赵向彤也提交了换宿舍申请,乔桥猜她是没脸继续待下去。
这下四人间的宿舍就剩了乔桥和朱妍,朱妍忙着学习,天天泡图书馆,所以乔桥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待着。
不过这也给了她机会苦练演技,毕竟话剧大赛也越来越近了,她还想正儿八经拿个名次好换到更舒适的二人间呢。
刘丽文自从金思琪被退学后大受打击,金思琪是她早就瞄上的种子选手,她花了大量时间心血在她身上,就指望金思琪一飞冲天能带着她也平步青云,结果谁也没升上去不说,还一个摔得比一个惨。
刘丽文虽然没受到明面上的处分,但这几年的内部评优肯定没了,教师群体内部也以不指名的方式批评了一番她结党营私的行为,一连串打击下来,刘丽文苦闷不已,每周的排练就成了她发泄情绪的地方,哪个学生稍有差错就会被她骂个狗血淋头。
乔桥自然首当其冲,但一次两次还好,次次都被骂乔桥也受不了了,干脆请了病假,说身体不好,不去了。
她一请假,明野也撂挑子,以没有女主角演不了为名义,也不来了。
刘丽文气得发疯,但男女主角不在,其他人还有个什么练头?反正评优也没戏了,刘丽文干脆放话,不演可以,以后排练直接取消,谁也别练了,一起上赛场丢人吧!
其实她这样倒正中乔桥下怀,没了刘丽文作梗,她才好自由发挥,否则就算能演到十分,在刘丽文的要求下也只能演出五分,能拿到名次才怪。
于是乔桥就拉着明野把剩下的同学组织起来,大家约定好时间私下排练,但这样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没有统一的指导,排练混乱不堪,一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维持秩序上,比以前还费劲儿。
乔桥后来跟明野一商量,这样不行,还是得找个人来当指导,但是谁演技又高又愿意帮他们呢?
呃。
乔桥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梁季泽。
但是梁季泽肯定不能出现,首先,学校老师必须经过申请才能成为团队指导老师,而报名时间已过。再一个……那可是影帝啊!影帝当指导老师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别的团队会怎么想?学校评审团会怎么想?这是梁影帝带出来的队伍,不给个高分不合适吧?
梁季泽就算只是来排练场地转了一圈,都会极大影响最终得分,所以他不能露面。
啧,麻烦。但乔桥又实在很想让梁季泽来,他就算只指导一小时,也比其他老师带一年强。
或者……让他不以梁季泽的身份出现?

409: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
乔桥真就屁颠屁颠去找梁季泽了。
不过她赶得时候不巧,梁季泽不在办公室。其实他在学校的时间很少,除了每周上课来一次,其他时间基本都见不到人,反正也没人敢考他的勤,所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看没找到梁季泽,乔桥就有点打退堂鼓,倒不是说她不想赢,而是找梁季泽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出来前她跟明野说去请个高人,这会儿明野打过电话来问请的怎么样了,乔桥打个哈哈说没找到,不然找指导老师这事就再商量商量。
明野沉声道:“他拒绝了吗?”
乔桥:“……这倒没有。”
明野:“人还没找到怎么能说放弃?无论结果如何,起码要努力一次。”
乔桥挣扎:“但是比赛还剩小半个月了,指导老师请了也没啥作用吧?”
明野:“一定要请,我们必须赢。”
噗。
乔桥觉得自己的胜负欲在明野面前就是个弟弟。她也想赢,但咸鱼惯了,还是有‘尽人事听天命’的思想,明野却从头到尾都很积极,刘丽文撒手不管以后,都是明野挑大梁,也幸亏有他,乔桥才得以这么轻松。
乔桥忍不住问道:“你又不缺钱和资源,这个第一对你来说应该可有可无吧?”
电话里男人顿了顿,半晌才道:“但是你缺。”
乔桥默默望了望天,突然觉得当初救下明野真是个无比明智的决定,虽然因为这个她被梁季泽和秦瑞成联手‘修理’了一晚上。
啊,真是一段无比惨痛的回忆。
既然明野都这么说了,乔桥也就歇了别的心思。她想给梁季泽打个电话,但又觉得这么重大的事还是亲自登门显得比较有诚意,刘备不也还三顾茅庐才请到的诸葛亮吗?现在多下点功夫,说不定床上就能轻松一点。(误)
抱着这样卑微的念头,她打车去了东赫。
东赫她来过几次,但是不代表这里的人认识她,乔桥还没说要见谁,前台就委婉地表示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正在拉锯,突然听到一个男声插进来:“她是我朋友,让她进吧。”
前台顿时笑容满面:“好的韩总。”
乔桥回头,一个陌生男人正冲她微笑,长相倒是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是谁。
韩希林:“我送你上去吧。”
乔桥:“谢谢……但是我自己就行了。”
韩希林走过来,亲切地带她进电梯:“你找梁季泽是吧?真不巧,他有点事刚出去了,不嫌弃的话你在我办公室坐坐吧?”
他说到这里乔桥才想起来,怪不得看着那么眼熟,他不就是梁季泽乔装跟她参加慈善晚会时遇到的‘韩总’吗?
对了,他是东赫影视的‘韩总’,她又在东赫影视的地盘上,能遇见也没什么奇怪的。
“那谢谢了。”既然是梁季泽认识的人,去坐坐也没什么,总比在大厅坐冷板凳强。
“想起我了?”韩希林笑笑,“看来我这张脸还不算一见即忘。”
他把乔桥带进办公室,秘书又上了茶和点心,左右都是等,乔桥也不客气,抓起饼干就吃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梁季泽还不知道会提什么稀奇古怪的交换条件,先把体力补满总没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希林,别听他们‘韩总韩总’的叫,你是季泽的朋友,喊我名字就行。”韩希林不去坐他的老板椅,反而在乔桥对面坐下。
“我叫乔桥。”
“知道,经常听季泽提起你。”韩希林含蓄地说道。
乔桥在心理翻个白眼,梁季泽经常提她?那个老狐狸会提她才怪,套近乎也要套得符合实际一点。
“那个……”韩希林凑近点,搓搓手,“你跟季泽是什么关系啊?他经常‘那样’带你出去玩吗?”
乔桥想了想:“他现在是我老师,我们也不常见的。”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跟梁季泽关系很好的。”韩希林挤眉弄眼,“你可以说实话,我保证不会传出去。”
对上他炙热的眼神,乔桥不自觉地往后坐了一点。
“你别怕啊。”韩希林步步紧逼,被八卦之火烧得面目扭曲,“我只是想知道一点,内幕消息。”
乔桥紧贴靠背:“那个,梁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啊?不然我明天再来。”
“急什么啊?坐会儿坐会儿。”韩希林拦着她,“嘿嘿,说不定咱们聊着聊着他就回来了。”
“我还是……”
“坐嘛坐嘛。”
乔桥瞅准机会想跑,结果韩希林比她还快,两人彻底撕扯在一起,乔桥大叫:“你干什么啊!放开我!”
韩希林:“你就承认吧,你跟梁季泽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乔桥:“神经病啊啊啊啊!”
“韩希林,你在干什么?”
低沉的男声插进来,乔桥和韩希林同时往门口看去,只见梁季泽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
韩希林像触电了一样飞速松开手,还拼命在西装上蹭了两下:“哈哈,季泽你这么快回来了?”
梁季泽视线落到乔桥身上:“过来。”
乔桥忙不迭跑过去,躲到梁季泽身后,这还是自两人认识以来头一回。
其实乔桥想得很简单,在陌生的变态和熟悉的变态之间当然要选后者!
韩希林受不住了,当场招供:“季泽,都是误会,我只是太好奇了,绝对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
梁季泽:“好奇什么?”
韩希林眼神乱飘:“身为你的同事兼合伙人,担心你的终身大事也是应该的。”
梁季泽冷冷地戳穿他:“哦?那‘梁季泽全球粉丝后援会会长’的头衔是怎么来的?”
韩希林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的?不不,季泽你别多想,群里的人都以为我是个老宅男,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从没卖过你的任何八卦!追星只是我一点卑微的爱好!季泽,季泽!你别走!”
乔桥回头看了看头顶下着瓢泼大雨的韩希林,感叹真是活久见,谁能想到梁季泽的头号粉头就是东赫影视的韩总呢?
跟着梁季泽进了他的办公室,门一关,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绝在外了。
乔桥感觉后背的寒毛自动自发地立了起来,她的身体对于和梁季泽同出一个空间这事已经产生条件反射了。
梁季泽不紧不慢地坐进真皮老板椅中,端起水杯润了润嗓子:“说吧。”
乔桥装傻:“说什么?”
梁季泽闻言抬眼:“哦?难道是想我才过来的?”
“对啊。”乔桥干笑,“不行吗?”
梁季泽:“可以,那你想在这里做还是在酒店做?”
“……这这这不挨着吧?”
梁季泽轻笑道:“你想我想得都从学校追到这里了,我当然要好好回报。”
回报什么?
乔桥不用问也知道,毕竟老流氓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
“好吧。”败下阵来,“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接着,她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他们真的很想拿第一,但是没有指导老师带的话,这个希望很渺茫。
“不行。”
乔桥没想到自己被拒绝得这么干脆:“为什么?”
“我讨厌做慈善。”梁季泽淡淡道。
乔桥:“可是,你不是每年都给各种慈善机构捐款吗?”
梁季泽:“作秀而已,立人设用的。”
乔桥:“……”
大哥你这么坦白真的好吗?
“也、也不是没有报酬。”她做最后的挣扎,“我们会想办法凑一笔钱支付工资的。”
梁季泽:“哦?”
……乔桥无话可说了,因为他们凑的那点钱可能连影帝一小时的出场费都不够。
“好吧。”乔桥垂头丧气,“对不起,浪费了你这么长时间,我回去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小袋橘子放在桌上:“给你的。”
手刚搭上门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站住”。
乔桥奇怪地转身,看到梁季泽从塑料袋里摸出一个橘子在把玩,黄澄澄的橘皮在他手指间被一点点剥落,露出白膜包裹的汁水饱满的果肉。
梁季泽掰了一瓣,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我改变主意了。”他舔舔嘴角流出的汁液,“我可以帮你。”
“真的?”乔桥喜出望外。
梁季泽:“看在你特地给我带了礼物的份上。”
乔桥:……还是不要告诉他这袋橘子是因为路边那个老奶奶看起来很可怜才买的了。
梁季泽:“我愿意帮忙,不代表免费帮,报酬还是要付的。”
乔桥又蔫了:“我们都是穷学生,没多少钱。”
梁季泽奇怪:“我要钱干什么?”
乔桥:……
这个问题问得好。她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把‘壕无人性’四个字打在公屏上了。
她等着梁季泽开价,结果男人深谙谈判艺术,说完那句之后便缄口不言了,专心吃橘子,橘肉一瓣一瓣的消失,薄唇一张一合,姿态优雅至极。
乔桥明知这是个套,也只能往里钻了,她无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梁季泽一笑,话锋突转:“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衣?”

410:脱哪个
乔桥干巴巴道:“这跟咱们讨论的问题有关系吗?”
梁季泽慢条斯理地又吃了一瓣橘子。
绝了,这无声无息的压迫感。
乔桥:“……白色。”
男人摇头:“小乔,你就不能买点其他颜色的内衣吗?一点惊喜感都没有。”
神经病啊=皿=,我自己穿个内衣为什么要惊喜感?
乔桥:“好了,你要问的我都回答了,可以帮我了吧?”
梁季泽惊奇道:“回答个问题就抵我的报酬了?我在你心里这么廉价?”
那我的内衣颜色在你心里就那么廉价吗?!
乔桥一口老血郁结于胸,让一个女人主动说出内衣颜色这需要抵御多大的羞耻感啊!
梁季泽:“先付定金,尾款等拿了第一名再结。”
乔桥敏锐地抓住漏洞:“咦,不是第一名就可以不给尾款的意思吗?”
梁季泽笑笑,神情间有自然而然的倨傲:“有我在,你们只能是第一。”
乔桥咬牙:“好吧,定金你要多少?”
梁季泽微微一笑:“我要你的内衣。”
乔桥:“好吧,虽然很奇怪,但你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
傻子才回去拿,她要去内衣店买,什么xx丽人,xx秘密全安排上,各种款式,随你挑选。
梁季泽:“我要你身上穿的这件。”
乔桥一口水喷出来。
梁季泽笑着又吐出两个词:“现在,就脱。”
“你你你你你……”乔桥口齿打结,半晌才憋出一句,“恋物是病,得治!”
梁季泽逼近她,手指掐住她的下颌骨:“那我不恋物了,恋你怎么样?用身体付定金,也可以接受。”
乔桥口齿不清道:“我搓(我脱),我搓(我脱)!”
梁季泽松开她,回身给自己倒了杯龙井,怡然自得地边品边看她。
……*≈……%¥¥%!
乔桥在心里狂飙脏话,但她骂得再狠,也对桌子那头的男人造不成丁点伤害,他反倒嫌乔桥慢吞吞的,不耐烦地几次催促。
眼看再拖下去男人恐怕就要亲自上了,乔桥只能抖着手指一颗颗解开前襟的扣子。
她今天穿了件清凉的短袖连衣裙,胸口开扣,随手指的动作,白皙的胸口和白色蕾丝花边的内衣被一起解放出来,连衣裙上半身滑落到腰际,她羞耻地双手环胸,能遮一点是一点。
梁季泽的目光像钩子,又像一只无形的手,从她脖颈的筋脉一直向下游走,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乔桥就仿佛被他摸了一遍。
“继续。”他呷一口茶,舌尖轻舔嘴唇,润出一片水色。
乔桥又羞又愤,眼角也晕出一片红色,殊不知这样的她在梁季泽眼里就如同蛋糕上缀的那颗草莓,让人只想一口咬下去。
反手解开背后的扣子,她单手徒劳地捂着两个乳包,顺便把内衣恨恨地扔给梁季泽。
男人稳稳接住,低头轻轻亲了一口罩杯上柔软的蕾丝。
乔桥立马觉得胸被他亲了,连梁季泽嘴唇的触感她都感觉到了!
“可以了吧?!”乔桥飞快地把连衣裙穿回来,“你可不要出尔反尔。”
“当然。”梁季泽把她的内衣叠了叠,小心地放进一个盒子里,“你可以回去了。”
乔桥皱眉,刚想问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就听到男人慢吞吞道:“但是你这样,要怎么出去呢?”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只见没了内衣的束缚,胸前的两点已经不知不觉挺立了起来,像两个小樱桃,执着地在布料下彰显着它们的存在。
乔桥赶紧两手捂住:“不用你管,我有办法。”
梁季泽:“哦,可你穿得是凉鞋,没有袜子可垫。”
靠,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乔桥:“我一会儿去买俩创可贴。”
梁季泽:“这是东赫,你从这里到大厅起码会遇到一百个陌生人,从大厅到最近的药店,起码会遇到二百个,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乔桥不吭声了。
梁季泽:“过来,我帮你。”
他抽了挤片卫生纸,叠成几厘米见方的小块,这样就能充当胸垫了。
乔桥:“我自己来——”
梁季泽:“过来,乖。”
不等她做出选择,男人已经将她拽进怀里,手指灵活地挑开扣子,把两个小方块垫到乳珠和衣服之间的空隙里。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梁季泽的手指也有意无意地擦过两点嫣红,刺激得它们完全充血挺立了。
垫好后,梁季泽又帮她把扣子系好,全程他的表情都很正经,一点淫思都没有似的。
乔桥已经放弃挣扎了,随他吧。
“我可以走了吧?”
梁季泽:“等等,好像不是很牢固。”
确实,毕竟只是一块卫生纸,又不能固
定,乔桥不说走路,只是动一下‘临时胸垫’就会挪位,乳尖照样会挺出来。
“这可怎么办呢?”
乔桥扯扯嘴角,心想你把内衣还给我不就行了?在这里假惺惺个什么劲儿啊……
“或者,让它不要挺起来。”梁季泽说着,突然低下头,隔着布料含住她左边的乳粒。
乔桥猝不及防被袭击,极度敏感的地方被粗糙的舌面刮过,加上布料的覆盖和摩擦,她情不自禁地呻吟了一声。
“好像变得更挺了。”梁季泽语气有些苦恼,“你的身体可真淫荡呢。”
他单臂揽着乔桥的腰,另一只手掐着她左边的乳包,把小小的一坨肉掐成鼓鼓的形状,舌尖隔着布料濡湿乳粒。
这会带来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口腔的温热与离开时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乔桥呜咽一声,感觉梁季泽的舌头无比灵活,轻易撩拨起她体内的火焰。
“对了,可以用其他布料。”
乔桥脑袋还晕着,突然感觉下体一凉,内裤被人褪下了。
“这个。”梁季泽把她的小内裤一折,塞到连衣裙里,厚度和大小都刚好能把乳尖盖住。
乔桥羞赧得抬不起头:“你、你干什么!”
她想伸手进衣服里扯下来,但被梁季泽摁住,男人俯到她耳边,声音低哑磁性:“可是……你下面怎么盖呢?”
梁季泽:“光光的,冷冷的,很不舒服吧?”
乔桥硬着嘴巴:“不劳你操心,定金付完,我要走了。”
梁季泽:“那可不行,万一裙子吹起来,不就被别的男人看光了?”
乔桥:“……那你让我穿上内裤啊!”
梁季泽:“上面又遮不住了。”
不等乔桥说话,他就亲了一口乔桥的脸颊:“想起来了,用别的帮你遮。”
乔桥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果然,男人喘着粗气解开腰带,将胀得硕大的性器放出来,插到乔桥两腿之间,模仿着性爱动作一前一后地耸动。
“摩擦生热,就不会凉了。”梁季泽嘴里冠冕堂皇,动作却下流到极致,他展开两条长腿夹住乔桥让她动弹不得,然后肆意在她腿间磨蹭,还故意压低嗓子呻吟,挑逗乔桥。
“我不冷……”乔桥徒劳地往后缩,但哪儿拧得过梁季泽,乳包也落在男人手里,连衣裙的扣子被解开大半,领口沿着她的肩膀滑下来,让某人的眼眸瞬间暗沉。
“皮肤好凉。”梁季泽伸舌舔了一口乔桥的肩头,“想让你变热。”
说完,他扶着乔桥的腰,硬以这种一坐一站的姿势把性器塞进了乔桥体内。
乔桥抗拒地抖了一下,站着被侵犯带来的羞耻感远胜其他姿势,体内湿漉漉地,挤出一大片粘稠的液体,让男人的硕大进出得更加顺畅,更加深入。
“好棒。”梁季泽从来不吝于夸奖她的身体,他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因为害羞而红透的脸,那种想要欺负和虐待眼前人的欲望就更加高涨了。
梁季泽慢慢动着腰,满足地感受着包裹他的这具年轻鲜活的身体,内壁绞得紧紧的,像小嘴一样吮吸着他的东西,这能让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发狂。
梁季泽抬起乔桥的下颌,深深地吻住这两片总是张合的嘴唇,勾住她的舌头嬉闹。乔桥被吻得喘不上气,呻吟都支离破碎,最后只能瘫软在梁季泽怀里。
等梁季泽最后加大力度,手掌托着她的臀瓣往深处捣弄时,乔桥早已经激烈地抵达高潮,音调在瞬间拔高后急转直下,最后变成意义不明的嘟哝。
梁季泽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晕过去,但等他终于释放出来后却发现身下的人还清醒,当然也不是那么清醒。
“你体力变好了。”男人奇怪道,“你最近干什么了?”
乔桥:“……”累得不想说话。
梁季泽:“啧,无所谓,还有体力当然最好。”
说完,他一把扛起乔桥往沙发走去。
“你、你干嘛!”
“嘘。”梁季泽把下半身一塌糊涂的乔桥放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扯下领带,“我希望你能把最后一丝力气用在我身上。”
乔桥:“……”
早知道就装晕了!

411:披马甲
乔桥瘫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我是个废人了。
梁季泽折腾了她足足四个小时!但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四个小时中,乔桥全程保持清醒。
以她的弱鸡体力,早该晕过去了,但经历了简白悠的地狱特训,体力增长了,意志力也增长了,就算身体不停地嘶吼‘快晕过去!我顶不住了!’,乔桥的大脑也始终像老僧入定一般毫无反应。
梁季泽倒是一脸餍足,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终于能用些新姿势了。”
哦对,忘记说,柔韧性也有很大进步。
乔桥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脑子里自动播放着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如果不锻炼,就会被简白悠弄死。可如果继续练下去,她怀疑自己有朝一日会被梁季泽操死。
被弄死还是被操死,tobeornottobe,这是个问题。
梁季泽心情极好,就算乔桥扭过头不想理他,梁季泽也亲昵地在她脸上亲了好几口,这要是搁在之前,他一定会抓住不放,并借此要求再来一遍。
所以,她是把某人彻底喂饱了吗?
为什么越说越想落泪呢呜呜呜。
“可以了吧?”乔桥木着一张脸开口,“你肯来帮我们了吧?”
“不是帮你们,”梁季泽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揉捏着乔桥的小乳,“是帮你。别人可没这么大面子。”
“……那你什么时候来?”
梁季泽:“随时待命。”
乔桥本想说今晚就来吧,但一翻身牵动了酸软的老腰,只得改口:“今天太累了,明天吧。”
梁季泽亲亲她的鼻尖:“听你的。”
乔桥:“你记得稍微化个妆啊,别暴露了身份。对了,我怎么介绍你?”
梁季泽笑笑:“不用介绍,说是你的朋友即可。”
这事定下来,心里一块大石头就落地了。乔桥打个哈欠,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迟来的困意涌上大脑。
梁季泽把她打横抱起:“别在这儿睡,去我家。”
乔桥打个激灵:“不要不要,我不睡了。”
男人好笑:“怕什么,我又不是禽兽,难不成还再折腾你一晚上?当然你要是想,我也不介意。”
乔桥还想再说什么,但她身体都软成一滩泥了,再想回学校也不可能,只得任由男人拿被单把她像春卷似的一卷,抱下电梯放进车里,带到梁季泽的别墅。
一路上昏昏沉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两条腿大张着被摆成形,某罪魁祸首正在解腰带,把勃起的罪证从裤子里解放出来。
“醒了?”男人见她睁眼,毫无羞愧之心道:“是你诱惑我的。”
乔桥差点气吐血,有病啊,她全程睡得跟猪一样怎么会诱惑他?
“你惹起来的火,得负责浇灭吧?”梁季泽低头轻咬她的耳垂,“放心,我有数。”
有数你妈……%%¥……≈!
但乔桥实在没力气,别说挣扎,连把男人推开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根粗长的东西埋入自己体内,被过度使用的小花穴早都红肿了,却还要吞进这根肉棒。
乔桥头枕着浴缸边缘,梁季泽跪在她两腿之间,慢慢挺入。
他衣服还完好,只是裤子和衬衣都湿透了,薄薄地贴在身上,反倒衬出男人紧致强悍的肌肉线条,质地绝佳的手工衬衣,被水打湿后几近透明,乔桥连他胯骨处延伸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你出去!”
她涨红了脸,一是为这耻度爆表的姿势,二是为身体已经敏感到不堪重负,穴口的肉瓣肿胀充血,只是被轻轻擦过就惹来一阵电击感。
梁季泽正做的高兴,怎么会放过她?况且乔桥手无缚鸡之力,像个布娃娃一样任人摆布,惹得人侵犯欲高涨。梁季泽抓住她的脚踝,身体逼近压迫,把她圈进一个狭小的空间中,肆意欺负。
浴缸的水晃动激荡,混乱又聚合,乔桥身心俱疲,再也顶不住,终于头一歪晕过去了。
醒来眼前就是一阵阵发黑,典型的纵欲过度后遗症,气得乔桥直想骂人。
宁信世上有鬼,不信梁季泽那张嘴!
扭头一看,罪魁祸首正躺在她旁边睡得正香。被单潦草地盖住下半身,腹肌和人鱼线一览无遗,本该是很好的景色,但一想到就是这具身体让她晕来晕去,就一眼都不想多看了。
好在身上还算干爽,梁季泽应该帮她清理过,不然乔桥真想拿起枕头把这头色狼捂死拉倒。
外面天都黑透了,扫一眼时钟,果不其然睡了五六个小时,肚子里咕咕乱叫,乔桥没好气地踢了梁季泽一脚:“别睡了!”
结果脚还没踢到,就被男人的手一把抓住,本该睡着的人睁开黑眸,里面清清澈澈,哪有半分睡意。
“胆子大了,敢踢我。”
乔桥秒怂:“没有,这不是活动活动嘛,对对,做体操呢。哈哈
。”
梁季泽眯着眼看她:“哦?有力气了?”
乔桥当即‘啪嗒’一声倒回被窝,闭上眼睛:“我死了。”
男人哈哈大笑,长臂一展把她揽进怀里:“要死也别死那么远,来我这里。”
=皿=!
别以为我不知道床单下那个硬硬的东西是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梁季泽捏捏她的鼻子,“把你玩坏了可怎么办?起来吃点东西。”
乔桥:“我动不了。”这是实话。
梁季泽:“好办,我喂你。”
乔桥以为他是说着玩的,没想到男人真就披了衣服下楼了,不一会儿端上来热腾腾的两样小菜和鱼茸粥,估计是下人早就准备好的。
他给乔桥身后塞了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一点,然后端起碗舀一小勺,吹凉了送到她嘴边,细致入微,体贴温柔。
呃。
大变态今天戏瘾发作了?想演深情人设?
“不合胃口?我让他们重做。”
乔桥心情复杂地含住勺子,把鱼茸粥咽了下去。
某人越演越上瘾,喂两口小菜喂一勺粥,也不嫌累得慌,一会儿就把菜吃得差不多了。乔桥打个饱嗝,摇摇头,意思是吃不下了。
梁季泽反复确认,看乔桥确实不吃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勺子,那意思恨不得再多喂一会儿。
说实话,他这个样乔桥觉得一点也不好,反而汗毛倒竖,总觉得在酝酿什么阴谋。
手机突然响起,乔桥扫了眼屏幕发现是明野打来的。
……早不打晚不打,这个时候打。
她偷瞄了眼梁季泽,发现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等她接,某人当然知道明野是谁,他这样反而让乔桥心理虚得慌,想挂又太刻意,只能接起来。
明野声音听着很高兴:“乔桥,你不用找人了,我请来了黄凌峰。”
乔桥一惊:“真的?”
明野:“我家里长辈出面找的,幸亏不撞档期,咱们太幸运了。”
确实,黄凌峰是妥妥的二线,身材脸都很好,公司也很会选作品,这两年拍的电视剧几乎都火了,风头正盛。
但乔桥有点高兴不起来,她该怎么跟明野解释她请来了影帝啊……
明野:“喂,你在听吗?”
乔桥清清嗓子:“挺好的,但是黄凌峰毕竟是武生,咱们的话剧又需要表现细腻的感情,我觉得他不是很合适。”
电话那头沉默了,乔桥猜明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知道刚才那番话常人应该很难理解,但她又不能直接说实话。
乔桥只能委婉地表示她这边请到了绝对合适且独一无二的人选,让明野一定相信她。
明野顿了顿:“可以,但起码告诉我他的名字。”
乔桥看了梁季泽一眼,艰难地开口:“这个,我可以保密吗?”
明野:“你连我都信不过?”
乔桥哭丧着脸,心想我不是信不过你,是还没编出名字啊。
明野:“那他有拍过作品吗?”
乔桥:“……没有。”梁季泽的作品倒是很多,但,没法说啊。
电话那头深吸了口气:“那有能证明他演技的东西吗?比如参加过表演相关的比赛之类。”
乔桥:“……也没有。”
明野声音有点无奈:“但你还是觉得他比黄凌峰强?”
因为手机是外放,梁季泽也能听到对话,乔桥清楚地看到他在听完明野说的这句话时冷笑了一下。
大佬用行动表达了对这种比较的不屑。
乔桥隐晦地表示:“等你见了人就知道了。”
明野顿了顿:“好吧,我相信你,我去跟家里说一声。”
乔桥连声道谢,明野这么快就同意是她没想到的。
挂掉电话,梁季泽好笑道:“黄凌峰?”
乔桥赶紧顺毛:“这不是推了吗?明野要知道你肯去,绝对不会请他的。”
然而大佬的心情依然不太好,被人拿去跟武星比较还差点比输了的事,估计要让他郁闷一段时间了。

412:怎么可能
梁季泽的别墅又大又空旷,乔桥来了好几次了,连十分之一的房间都没转过,每次过来基本都是动弹不得下不了床的状态,所以这栋大房子对她而言空间反而小到仅仅只剩最熟悉的卧室。
不过她现在体力见长,吃了饭又歇了歇居然恢复得差不多了,睡饱的身体也不想过早休息,百无聊赖之下,她就开始在别墅里闲逛。
梁季泽在日常生活上对她是很纵容的,甚至可以说有点宠?(虽然乔桥万分不想用这个字眼)。反正他不仅允许她逛,还给了她全屋钥匙,言外之意就是想看什么都行。
然而乔桥并不想看==。大变态家锁住的房间能有什么好看的,她可不想推门进去看到满墙的皮鞭和手铐……
这栋别墅只是梁季泽拥有的众多别墅中的一栋,日常有人打理,家具也很齐全,因为离学校近,所以成了他居住频率最高的一栋。
乔桥沿着楼梯下到一楼,逛了逛餐厅又逛了逛厨房,她在简白悠的‘调教’下已经能把饭做得可口美味了,所以看到崭新光洁的厨具一时还有点手痒。
客厅里还摆了一架三角钢琴,乔桥酸溜溜地想梁季泽要是每栋房子里都放一架钢琴,这得多花多少钱。
不过他的钱到底有多少谁也不知道,反正每年国内艺人收入排行榜他都掉不出前五就是了,那还只是明面上的收入。
“想听吗?”梁季泽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男人强势地直接从身后抱住她,嘴唇去舔她耳廓的同时,右手已经从睡衣下摆伸了进来,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熟练之极。
乔桥还真有点想听,主要这个客厅很大,外面也很寂静,音符在这样的空间中回荡一定非常悦耳动人。
梁季泽抓着她的食指放在了琴键上,不轻不重地点了几个单键,乔桥听出来了,是《小星星》。
“还是你来吧。”乔桥缩回手,感觉自己脸上有点发烫,“我听你弹就行。”
梁季泽笑笑:“我一般不单独给人弹。”
“哦。”乔桥了然地点头,“观众少确实没那个气氛,那就算了——”
“不是那个意思。”男人懒洋洋地靠在钢琴上,“我怕你会爱上我。”
乔桥一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怎么会呢。”
梁季泽的脸立马就变了。
刚才两人间有点暧昧的气氛荡然无存,空间突然变得极大极冷,整个客厅仿佛扩展了三四倍,连两人间的距离也被瞬间拉远了。
但梁季泽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乔桥一眼,整理了一下衣领,坐到了钢琴前。
他开始弹奏。
曲子听着有点耳熟,乔桥却叫不上来名字,多半是什么古典钢琴曲中的一首,作者不是贝多芬就是肖邦。乔桥对音乐兴趣不大,所以鉴赏水平也高不到哪儿去,但即便如此,也听得出梁季泽弹得非常好。
音符流畅自然,琴键如有生命,旋律在空间中回荡,而梁季泽本人则仿佛是这音流旋涡的中心,自带光华,如星辰坠落,耀眼无比。
乔桥心想,他原来没骗人。
曲子弹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乔桥正听得陶醉,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了?”
梁季泽合上琴盖:“没什么,不想弹了。”
他神色淡淡的,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乔桥自然不好多问,只能点点头:“那就算了吧,我去别处看看。”
梁季泽:“我陪你?”
乔桥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
她快步上了楼,没注意到梁季泽的表情。
二楼的房间大部分都上着锁,乔桥对上锁的那些毫无兴趣,只推开些没锁的看了看,但因为梁季泽在这里住的时间还不够长,跟他有关的生活痕迹其实不多。
但不得不说,他的衣服确实多到恐怖,有一个房间挂了一整墙的西装,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紧挨着它的另一个房间挂了一整墙的领带。
乔桥看过去只觉得叹为观止。
梁季泽一栋别墅里的衣服都快赶得上她这辈子穿过的衣服总量了。
卫生间也修得特别豪华,但乔桥看到那个大浴缸就会想起某些不好的回忆,所以随便瞅了一眼就走了。
听说天顶上还有游泳池,但大晚上的乔桥也没那个心情。
她下楼之后,看到梁季泽还站在钢琴边,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刚才好像把他得罪了,要不要低头道个歉什么的。
结果张嘴却变成了:“你还会帮我吧?”
乔桥真恨不得反手抽自己一耳光,但话已经说出来了,抽得再狠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梁季泽的视线落到她身上:“你该休息了。”
完了。
乔桥心如死灰,她果然把事情搞砸了,嘴快一时爽,全家火葬场。她该怎么跟明野交代呢?重新联系黄凌峰还有可能吗?算了,如果她是黄凌峰可能会觉得被侮辱到……
忐忑不安地熬到睡觉,梁季泽也终于
洗完澡过来了,乔桥犹豫要不要道个歉,但男人上床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别说话。”
乔桥委屈啊:“我没说话啊。”
梁季泽:“我知道。”
他刚洗完澡,皮肤上有薄薄的一层水汽,乔桥感受到这层水汽慢慢包裹住自己,接着男人微凉的皮肤也贴上来,梁季泽以一个不容抗拒的姿势搂住她,然后关掉了屋里的灯。
乔桥小心地挣了挣,想换个姿势,结果听到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别给我惩罚你的理由。”
语调相当阴森,好像恨不得把乔桥撕碎了吞下去似的。
……她瞬间安静如鸡,一动都不敢动了。
第二天。
梁季泽开车送乔桥回学校,乔桥很想问他晚上的排练到底来不来,但又怕触了逆鳞,一直没敢张嘴。
她不说话,梁季泽也不说,只是下车时硬扳过乔桥的脸深吻了十几秒,旁边就是人来人往的行政大楼,即便知道外面轻易看不到车内,还是把乔桥吓得脸色发白。
松开她,男人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像是终于缓上一口气,也像是终于报复成功。
然后乔桥就上课去了。
一整天心不在焉,熬时间似的挨到晚上,乔桥先跟明野汇合,两人再一起往小礼堂走。
路上明野始终跟乔桥确认那位“新老师”的情况,但乔桥只能敷衍,别的一概答不上来。
昨晚跟梁季泽不欢而散,连新人设的名字都没商量好,她真不知道怎么说。
明野最后都有点急了:“那你确定他今天能来吧?”
乔桥苦笑,说实话,这个她也不知道。
到了小礼堂,组里的人全部到齐,都在等今天的新老师。乔桥看看手表,发现离跟梁季泽约好的时间都过去半小时了。
完了,他真不来了。
明野看出她的窘迫了,反而安慰道:“别急,不来就不来吧,我们再想办法。”
乔桥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对不起啊……”
明野倒是很宽容:“谁也想不到。”
话音刚落,礼堂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发出‘咯吱’一声响,大家都扭头去看。
一个人慢慢走进来,他身量很高,但习惯性的佝肩缩脖又让他显得比看起来要矮一些。不过整体上就是个很普通的人,过目即忘的那种。
一瞬间乔桥甚至怀疑他就是个路人甲,偶然路过的,不是梁季泽。
“你好。”声音也经过变化,那人拘谨地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请问乔桥是哪位?”
乔桥顶着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配合完了梁季泽的表演。
大意就是路上遇到了点事,耽误了,所以来晚了,还顺便把两人的关系隐晦的带了带,他是乔桥在网上认识的,两人聊了挺长一段时间。
乔桥最后只能说:“路上辛苦。”
接着就是自我介绍,名字也是用得现成的:梁天。
新老师和团队成员互相介绍一遍就用了不少时间,再拖延下去礼堂就要关门了,明野就提出先演一遍给新任指导老师看看,提提意见也好改进。
这也是个互相试探的过程,梁季泽点头同意。
于是在灯光布景音乐这些一概没有的情况下,一部凄美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是完美落幕了。
乔桥自觉演得还不错,明野也挺满意,但梁季泽的批评是不留情的:“很浮,拿名次是不可能的。”
乔桥因为知道他是谁,半点阻碍没有就全盘接受了。但其他人不一样,明野倒还好,几个配角脸上都挂不住,非要“梁天”说个子丑寅卯出来。
梁季泽也不废话,站起来把其中一个配角的戏过了一遍。
全场寂静。
他不用看,就把那个配角的台词一字不错地背出来了,说明他对这个故事烂熟于心。更恐怖的是,经梁季泽一演,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配角就像活过来一样,甚至比刚才明野的罗密欧还要亮眼。
明野忍不住低声道:“他到底是谁?”
乔桥苦笑:“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413:斗不过
梁季泽……不,应该叫梁天。总之他一来,就把团队里所有人的气焰都削下去了三尺。
这些人本就是对表演有所领悟才会来星程就读表演专业,虽然刘丽文的水平不怎么样,但学生们可都有实打实的表演经历,即便是挑出星程最差的团队放到娱乐圈,也能把一些粗制滥造的剧组比下去。
所以在梁天来之前,这些人是比较心高气傲,也对自己的表演有相当信心的。
然而现在,信心全碎成了渣滓,还被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男人狠狠踩了几脚。
“看出区别了吗?”梁天说话声音很轻,厅里稍微一嘈杂就会听不到他说话。乔桥发现梁季泽把发声位置都改了,他的本音很低沉,只有胸腔共鸣才会有那样磁性的嗓音。但梁天的发声位置却靠上很多,大大削减了声音的吸引力,让他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普通且平凡。
演配角的男生脸色灰败地点了点头。
“你的角色是个色厉内荏的卑鄙之徒。你只演出了‘色厉’,没有演出‘内荏’。”梁季泽平和地解释,“他让别人打头阵的目的是自己伺机逃跑,所以别人让他上的时候,他反而要后退。”
“这一步往前还是往后,就是角色成与不成的关键。”
一群人整齐划一地点头,配合着恍然大悟的‘哦~’声。
“我时间不多,也不能天天来指导你们,这些乔桥应该提前说过了吧?”梁天推了推鼻梁上有些老土的黑框眼镜。
明野急切地踏前一步:“她是说过,但是梁老师,能不能请您多来几趟?钱这方面好商量。”
所有人除了乔桥再次整齐划一地点头。
乔桥嘴角抽搐:你们要不要倒戈得这么快?
梁天不好意思地低头笑笑:“这个……恐怕不行。”
明野脸上难掩失望,他知道梁天这样的人不会被名利所左右,也就只能放弃不劝了,但还是贼心不死地加了一句‘请再考虑考虑’,梁天也只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晚,团队里所有人都被批了个脸面无存,乔桥算是最好的了(毕竟不是第一次被指点),其他人则颓得颓,丧得丧,连明野都被打击得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休息的时候,乔桥听见旁边一个人精神恍惚地说:“我想退学。”
这句话引来了一票赞同,其他人纷纷点头表示‘我也想’,‘不学表演了,回家接手公司’‘学得没劲’……
“一辈子也不可能赶上梁天的,他还只是个普通人,连作品都没有。”
“对啊呜呜呜,那你说梁影帝那种的演技得多可怕?”
乔桥的鸡血针赶紧跟上:“梁天演技好,所以咱们更要努力啊。”
旁边的人阴仄仄开口:“是啊,见到小山丘是挺想爬一爬的,但见到泰山只想跪在地上磕头,爬?不敢不敢,怕冒犯到泰山。”
“没错,所以我们辍学卖红薯去吧。”
“红薯没意思,还是冰糖葫芦好。”
“……”
话题岔开之后大家的脸上才多了点笑容,之前真是被打击得不轻。
练了一晚上,约摸着快到场地关门的时间,明野才宣布今晚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了。
梁天也要走,明野就让乔桥去送一下。
乔桥很想说我才不送!但人是她请来的,临走她不出面不像个样子,只能跟着梁天出去了。
一到没人的地方,某人就立刻褪掉了伪装,从梁天回归成梁季泽了。
即使看过一次,两个人设两种身份在极短时间内的无缝切换,还是让乔桥叹为观止。
梁季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抓她过来狠狠吻住。
乔桥激烈地推开了他,同时警惕地往后面的排练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干什么!”
梁季泽似笑非笑:“你再躲,信不信我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乔桥:“……”
“我累了一晚上,该有点奖励。”
“你还要奖励?”乔桥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你你你你,你收了我那么多定金!”
“这关定金什么事,一码归一码。”梁季泽指指自己的嘴唇,“要么主动亲我,要么等我过去亲你。我过去的话可就不是亲一两分钟就可以揭过的,想好再选。”
乔桥哀求:“排练完了,他们随时可能出来,下次好不好?或者我们走远一点。”
梁季泽:“看来你选后一种。”
他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刚要俯身亲下去,乔桥突然踮起脚,先他一步吻住。
梁季泽眼里闪过微的诧异,继而反客为主,将她一把推到墙上,舌尖长驱直入,霸道地扫过她嘴唇的每一处。
“这算我先亲的……”亲吻的间隙,乔桥不忘喘一口补充道。
梁季泽磨牙:“你再废话?”
乔桥不敢吭声,放松身体任由梁季泽上下其手,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听话是最保险的。
结果亲完之后,
乔桥越过梁季泽的肩头就看到石化了的明野。
“明、明野。”乔桥张口结舌,“这么巧啊。”
梁季泽也转身,只是转身的瞬间就重新挂上了名为‘梁天’的面具,他甚至还对明野不好意思的笑笑,有点羞愧似的。
明野:“你们……”
乔桥一个头两个大:“我改天再给你解释行吗?”
明野:“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见过的。”
乔桥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扭头看梁季泽,但不愧是专业人士,梁季泽的反应很符合梁天的人设,他先是吃惊,再然后是委屈,最后一层情绪则是愤怒。
三秒三个情绪,不愧是影帝。
“小乔。”梁天严肃地看她,“你还跟他有联系?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乔桥:……当大佬戏瘾上来了该怎么办?
“……不是你想那样。”
“那是那样?”梁天说到激动处还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乔桥木然地看着,这时候他都不忘维持梁天身体不好的设定。
乔桥只能顺着演下去:“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我没有背叛你。”
梁天咬住嘴唇,过了好一会儿才惨然一笑:“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相信你。”
把一个遭受了爱人背叛却还执迷不悟的深情男人演得淋漓尽致。
乔桥很想分出一只手来扶额,或者擦额头上的汗。
然而大佬显然不肯止步于此,他握住乔桥的手,愈加入戏:“小乔,是我哪儿做的不好吗?我绝对不会像他一样背叛你,更不会打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明野震惊地看着乔桥:“你被前男友打了?”
乔桥无语望苍天,心想秦秦对不起,不在场的人没有辩驳权,这个黑锅你先背着吧。
乔桥:“……也不算打啦,就是激动起来推搡了两下。”
“你还替他说话!”梁天心痛欲绝,“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是要维护他吗?”
得,洗白失败,越描越黑。
明野喃喃:“真没想到……”
乔桥:呜呜呜,别说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啊。
乔桥举白旗:“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想他了。”
梁天:“没事,你可以想他,只要……你在想他的时候也能分一点心思想我。”
乔桥简直要给他跪了,爱得多卑微多可怜啊,要不是知道这是演的,她都要被感动得落泪了。
明野低头想了想,突然抬头坚定地对梁天说:“梁老师,你放心吧,我会看好乔桥,不让那个人渣靠近她。”
梁天微笑:“那先谢谢了。”
乔桥:“……”
秦秦,对不起,我真的斗不过梁季泽。

414:简白悠的课堂游戏
老狐狸过足了戏瘾,回去路上整个人容光焕发,仿佛回春。
乔桥则丧得不行,她在想等秦瑞成来学校该怎么圆过这个事去,毕竟他要是知道被梁季泽给阴了,铁定能气得一蹦三尺高。
“这是想跟我回去?”
梁季泽的低沉嗓音冷不丁窜进耳朵,乔桥才如梦方醒地停下。
只见老男人靠着他跑车的引擎盖,笑着看她:“我没意见,就怕你身体吃不消。”
撤去伪装,讨人厌的性格还是一点没变。
乔桥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站住。”凉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长脾气了是不是?”
乔桥暗骂自己一声没记性,一晚上都在跟温柔好脾气的‘梁天’相处,搞得她有点得意忘形了。
“这时候该怎么办?”梁季泽托着自己的手肘整理袖扣,黑而深邃的眼睛看过来,“我教过你。”
乔桥只好折回去,踮脚仰头将嘴唇贴上他的,这还不算完,要梁季泽觉得可以才能结束。
男人的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意犹未尽地扫了一圈。
乔桥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行为训练过的宠物犬,主人做出指示,她才能进行下一个动作。只不过宠物犬做对了有奖励,她这边正好相反,做对了做错了都有可能被惩罚。
“晚安。”梁季泽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这个吻是‘梁天’的。”
“……我不想被他亲。”
梁季泽:“可他想亲你。”
乔桥狠狠地看一眼梁季泽,但也无可奈何。
有了梁季泽的‘友情赞助’,团队所有人排练的热情都空前高涨,虽然满打满算,梁季泽也只来了两次。
排练按部就班地进行,简白悠那边的工作乔桥也没落下,在某位挑食患者的‘折磨’下,她的厨艺突飞猛进,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只会下面条和煎鸡蛋的菜鸡了。
偶尔有那么一两道菜,也能让挑剔的简白悠露出些细微的满意,乔桥已经很满足了。
只不过有一点不好,简白悠最近迷上了听课,乔桥不算个多么勤奋的学生,却几乎回回进教室都能看到他。
最要命的是这家伙只要看到她,就会‘热情’地让她坐旁边。
乔桥:谁要跟你一起坐啊!我恨不得坐你对角线上!
简白悠上课一直戴着口罩,漂亮的蓝眼睛也用美瞳片隐藏起来,反正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仍然挡不住他的绝世好相貌。他来得晚,长得又漂亮,天天病恹恹般口罩不离脸,很难不引起女生群体的关注。
但他在外人前装得很乖巧,谁挨着都不行,只认乔桥,她也因此莫名其妙成为众矢之的,好像是她强行霸占着简白悠不许别人接触似的。
乔桥: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会演戏,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课间休息,简白悠想吃瓜子,乔桥认命地拿上钱包去校内超市买,紧赶慢赶地回来了,进教室看到三四个女生围着简白悠叽叽喳喳的样子又害得她差点厥过去。
“简同学,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教教我怎么护肤呗?”
“啧啧,你看他的手,好白好长啊,我算知道什么叫‘指如葱管’了。”
“天天戴个口罩不闷吗,拿下来呗。放心,我们体质好不怕被传染。”
“嘻嘻,传染也没事啊,能看到他的长相,感冒也值了。”
……
简白悠始终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被撩拨得不知道怎么回似的,女生们越发得寸进尺,只有乔桥给吓得出了一车冷汗。
“让开!”她生硬地插进来,“这是我的座位,要聊去别的地方。”
简白悠配合地伸手抓住她一点衣角,求救似的。
“嘁。”女生不满地撇嘴,“他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们跟他说句话都不行?”
乔桥:别闹了姐姐,这是披着人皮的恶魔,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就是啊,天天挨着他坐,也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跟你坐一起。”
乔桥:这个位置我已坐得厌烦至极……你来你来,连桌带椅让给你。
但面上,她还要大义凛然:“他身体不好看不到吗?出了事你们负责?”
正好上课铃响起,女生们一哄而散,乔桥这才松口气。
刚坐下,扭头就对上简白悠笑意盈盈的眼睛。不得不说他长得真好,这一笑都仿佛满室开花了。
但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可不是那么回事:“谁准你回来那么早的?我玩得正高兴。”
乔桥低声下气:“这……不然下次你给我发短信,你同意了我再进来。”
简白悠:“连我的想法都揣摩不到,你还有什么用?”
乔桥点头称是,连连忏悔,并且奉上买来的不同品牌不同口味的瓜子共12包。
美少年纡尊降贵地从里面挑了一包,他胃口不好,所谓的‘吃’也无非是尝几粒而已,即便这样还要折腾乔桥买齐所有口味,好像世上的东西不
全堆到他面前就不配得到他的垂青似的。
吃了两颗瓜子,简白悠就放下了,又冲乔桥笑了笑。
乔桥现在一看见他笑就毛骨悚然,浑身警铃大作。
果然,他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乔桥,仍是那种纯洁无垢的眼神:“第三排左起第二个女生的鼻子是整的,你去把她鼻子弄坏,我想看她的表情。”
艹。
乔桥沉默一会儿,她怀疑简白悠脑子里就没有‘法律’这个概念:“简先生,打人会被退学的。”
简白悠:“你没有脑子吗?”
乔桥:“我……我就算有脑子也不能打人啊?”
简白悠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乔桥想问演示什么,就见简白悠抓起乔桥的橡皮,趁老师写板书时狠狠掷向对面的墙壁。
橡皮自带弹性,击中墙壁的瞬间又被反作用力推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直直砸向第三排的女生。
左二被击中鼻梁,还没恢复好的鼻子立马被砸出个凹坑,一时不能恢复,女生扯着嗓子尖叫,老师闻声转身,愤怒地质问:“谁扔的!”
简白悠忍笑,手指着乔桥:“她。”
乔桥被这一系列操作秀得头皮发麻。
她没法辩驳,橡皮是她的,看轨迹线也像是她扔的,教室里还没有监控,她跟简白悠坐最后一排,连个人证都没有。
况且简白悠那么柔弱,干干净净一个白瓷似的人儿坐在那儿,谁能想到他会干这种恶劣的事呢?
乔桥被老师狠狠训诫了一番,但毕竟橡皮在墙上弹了一下,不是直接击中,属于无心之失,而且力道也不大,除了让那个女生疼得眼泪直冒外也没什么大后果。
要是直接击中,她百分百会被记过。
唉,为什么就没人相信简白悠能靠脑子算出反弹的角度呢,他就是冲着那个鼻子去的啊。
垂头丧气地从办公室出来,抬眼看到简白悠乖巧地靠墙等着她,乔桥瞬间觉得还不如在办公室继续挨训呢。
乔桥不敢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别扭地咳嗽一声:“没啥事了,走吧。”
“你好慢。”没人时候简白悠就连装都懒得,语调冷淡,“我不喜欢等人。”
“……好的,记住了。”
乔桥屁颠屁颠跟着他往外走,突然楼道里传来一阵嘈杂,一群男男女女从拐角处走出来,高声说笑着,簇拥着中间一位长发女生。
那长发女生非常好看,肤白貌美,连乔桥一个女人看了心脏都漏跳一拍。
哦,想起来了,她是张可蓝,星程这届新生中当之无愧的女神榜榜一。
这波人跟乔桥简白悠擦肩而过,张可蓝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简白悠一眼。
她长相又纯又欲,这一回头真有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觉,可惜在简白悠眼里她跟别的女人没区别,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张可蓝咬咬嘴唇,被簇拥着离开了。
她从小到大走到那里都被众星捧月,凡是看上的男人,只要勾一下手指就能得到,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体会到来自男性的忽视。
不是故意无视她好引起她注意,那个从她身边经过的戴口罩的年轻人,是真的把她当空气。
好奇怪,他是谁?

415:事业第二春
一想到以后在星程的每一天可能都要在伺候简白悠中度过,乔桥就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这家伙跟程修分开以后是不是处于度假状态啊?度假的话你去国外玩啊,折腾我干嘛呜呜呜……
晚上不能去卖玉米了,乔桥失去一大收入来源,而且最近给简白悠买零食也所费不少,虽然零食单价都不贵,但架不住买的种类多,聚沙成塔,算算还真肉疼。
乔桥就捉摸着找点别的活干,她现在厨艺上来了,只卖玉米有点浪费,她就想做点有技术性的食品,思来想去觉得卖糖葫芦最合适,简单又快捷,往人多地方一站很快就卖完了。
正好朱妍老家的一大特产就是山楂,个大饱满,核小肉厚,酸度也适口。朱妍就让家里给乔桥寄了一麻袋,只收了成本价,乔桥非常感激。
最主要的原材料解决了,乔桥又从超市买了些时令水果,跟山楂间隔着排在竹签上,最后再淋一层金黄透亮的糖浆,撒上一把密密的芝麻,一口下去又酸又甜,非常好吃。
朱妍竖着大拇指:“糖浆挂得这么均匀,你是不是偷偷拜过师?”
乔桥挠挠头,没好意思说都是给简白悠做拔丝土豆练出来的。
插糖葫芦需要的草柱子可以跟宿管阿姨借,每年学生毕业都会扔给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专门收在一个仓库里,免费用也不要钱。
实验成功,乔桥开始熬第二锅糖浆,突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起哄声,朱妍在晾衣服,往下一看就乐了:“又是来给张可蓝告白的。”
这也算是女生宿舍的固定节目了,只不过除了开头有点区别,结局都一样。
乔桥伸头往下一看,刚好看到最精彩的部分:张可蓝把男生准备的一大捧花摔地上了。
“啧啧。”朱妍摇头,“火气这么大,看来那人丑到她了。”
乔桥:“哈?怎么说?”
“你不知道啊?张可蓝可是个颜性恋患者,只喜欢长得好看的。有个身家十几亿的大佬追她都被拒了,听说张可蓝拒绝的理由是‘那么有钱怎么不先给自己整个容’,笑死。”
乔桥:“呃,还真挺有性格。”
朱妍:“据说张可蓝的择偶标准是颜值比她高,可长得好看的男人比长得好看的女人少太多了。”
乔桥:“因为女人可以化妆打扮。”
朱妍:“也对,路人中帅哥太少了。”
乔桥默不作声,她细细想了一遍,发现身边这几个男人好像无一例外都很帅,宋导,秦秦,周先生,程修……更不用说梁季泽和简白悠了。
汗,挨个数下来,就她自己长得最普通。
悲伤的故事。
瞅着时间差不多,乔桥就扛着草柱子出摊去了。第一次卖糖葫芦,位置很重要,乔桥选了本地最大的商业街最繁华的一段路,往那一蹲,拉开架势就开始卖。
但谁都知道这是好地段,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竞争对手,一个是头发花白的大爷,一个是脸盘黝黑的大叔,他们装备也更齐全,嗓门也更高,看上去就比她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靠谱,路过的行人大多都选择买他们的。
乔桥吆喝也吆喝不过,卖也卖不过,最后站得腿都酸了,草柱子上还插得满满的。
看看表,快到门禁时间了,该回去了。
草柱子这么沉,乔桥不想原路扛回去,况且糖葫芦放一晚上就不好吃了。狠狠心,乔桥清清嗓子:“免费送啦,糖葫芦免费送!”
免费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她很快被人群包围住,不一会儿功夫糖葫芦就全没了。
重量大减,乔桥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回府。
“喂。”那个黑脸大叔叫了她一声,“赔本的滋味不好受吧?以后别卖了啊,这条街没你的份儿。”
乔桥看了他跟老头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
然后第二天,她扛了比昨天种类更多的糖葫芦过来。
如果不是大叔那句话,乔桥可能真就换个地方做生意了,但被人嘲讽到脸前了还能忍?她就算赔死也要赔在这条街上。
奇怪的是,昨天生意惨到门可罗雀,今天却好了很多,时不时就有人来买一根,虽然跟大叔的生意没法比,但也是一大进步啊。
“小姐姐,你这糖葫芦真好吃,昨天我拿了一根,今天特地又来找。”
乔桥受宠若惊:“是吗?那我再送你一根吧,反正也卖不完。”
路人开心地走了。
原来是昨天送的那一批成了活广告,反倒打开了市场,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今天卖满两个小时,草柱子空了一大片,剩下的如法炮制免费送,一点也不心疼。
乔桥故意在大叔和老头的摊子对面数钱,往手指上呸口唾沫,点钞点得哗哗响。
嘿,所以说胜负未定之前别乱嘲讽,万一打脸了呢。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乔桥回头,意外看到了莲一和江煜。
莲一还是男装状态,当然他男装也奶里奶气的
,跟江煜并肩走一点也不违和。
“我真服了。”江煜捂着脸,“都说梁季泽对情人大方得很啊,送房送车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怎么就你沦落到要卖糖葫芦?”
乔桥吹吹手里的钞票:“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不如靠自己。”
江煜:“你卖一辈子糖葫芦也不如梁季泽露个脸挣得多。”
乔桥:“……个人爱好总行了吧?”
江煜:“那你这个爱好有点特别。”
正好乔桥给自己留了两根想路上吃,这会儿就拿出来分了:“给你俩的,再要可没有了。”
莲一不肯接:“你先吃一口。”
乔桥怒了:“没毒!我都卖了两天了,有毒早就被送警察局了好吧?”
莲一幽幽道:“我怕难吃到让我晕过去。”
乔桥:“……”
江煜咬一口就瞪大了眼睛:“啧,可以啊,真好吃,你怎么弄的?”
乔桥自信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嘿嘿一声:“独门秘方,不告诉你们。”
莲一擦擦嘴:“这个项目我投了。”
乔桥:“你……什么时候吃完的?”
莲一:“就是暴露在外不太卫生,这样吧,我出一千块,给你升级成带玻璃罩的小吃车。”
乔桥当即抱住莲一大腿:“金主爸爸!”
莲一和蔼地摸摸她发顶:“挣了钱记得请我吃饭。”
乔桥点头如捣蒜。
江煜:“还有,你的糖葫芦挺好吃但是造型有点普通,我给你设计几种串法。”
他随手抽出一张便签,拿起笔就唰唰唰画起来,画完递给乔桥。
江煜设计的造型还是以山楂和水果为主,但只是改变一下水果的切法和串法,看着就时尚多了。尤其是用红色小西红柿拼出的爱心糖葫芦,绝对会是情侣的必买款。
乔桥连连道谢,两人还要去看电影,打个招呼就走了。
望着他俩的背影,乔桥有种老母亲终于等到儿女成家了的感觉,爱不该有身份和性别的限制,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是他们的自由,别人又干嘛要指手画脚呢。
有了江煜和莲一的倾情赞助,乔桥的装备鸟枪换炮,产能也提上去了,有时候刚拉到街上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卖空,还有人专门蹲点等她出现。
至于另外大叔和大爷那两个竞争对手……已经灰溜溜地转移阵地去另一条街了。
她卖糖葫芦的事一直瞒着简白悠,就怕男人心血来潮再把这个生意搅黄了。也不能叫搅黄,她主要怕简白悠跟着她来,把那样一个人间杀器放在人堆里是很危险的。
有了进项,乔桥总算不用一分钱掰成两瓣花,报复性消费般给自己买了好几件新衣服,剩下的钱则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她也不缺钱,不说别的,就比如秦瑞成那套房子,乔桥就算给他卖掉换成钱挥霍了,秦瑞成可能还嫌她卖少了。但乔桥不想过手心朝上的日子,就算给她再多,花得也不开心。
很快,话剧比赛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他们这队也算出名,刘丽文撂挑子不干了,十来个人自己排练自己准备道具,无数双眼睛盯着,就等着看笑话。
乔桥叮嘱过队里的人,梁天的事谁也不能说出去,大家也都很默契地缄口不言,所以上上下下一直以为他们就是一支走过场的队伍,连个指导老师都没有,怎么指出问题?怎么解决?不会私底下就只知道互吹吧?
乔桥拿着所有人的学生证去做最后确认,教务处的老师接过来看了一眼,阴阳怪气道:“系统不好,你们非得今天确认吗?明天不行吗?”
乔桥愣了愣:“明天就截止了啊。”
“有区别吗?反正都拿不到名次,呵呵。”
乔桥压着火气:“老师,您这边系统要是不行,我就去校长办公室确认,我想那边的系统应该没问题。”

416:我全要了
教务处的老师瞪了乔桥一眼,不情不愿地把所有证件都确认了。
乔桥盯着他把信息录入系统,点下了保存键,然后才放心地走了。
老师:“你这学生这么没礼貌,谢谢都不说一句?”
乔桥在门口站住,回头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干脆利落地走人了。
老师在后面气绿了脸。
比赛的日子快到了,准备服装道具等也该提上日程了。本来这些都是指导老师的工作,但乔桥他们这队没老师,所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惨兮兮地点了点这阵子卖糖葫芦挣的钱,忍着肉疼去找明野,表示愿意负担道具服装费,结果明野淡然地来了一句:“我都准备好了。”
啊?
乔桥问他啥时候准备的,明野反倒用奇怪的眼神看她:“这些不应该团队成立时就准备好吗?”
妈耶。
乔桥掐指一算,头上流下三根黑线,那可真是准备了好久了。
明野领着她去学校公用的仓库,里面一个货架上摆了七八个大纸箱子,打开就是欧洲古典风格的戏服,做工质量一看就是上乘,绝不是只为了舞台效果而只穿一次的劣质服装可比的。
乔桥贪婪地摸了摸:“这得花不少钱吧?”
明野一笑:“我家里听说我要演话剧,自愿赞助的。”
呜呜呜,抱大腿一时爽,一直抱一直爽。
乔桥假惺惺地搓手:“唉,这多不好意思,我这些钱你还是拿着吧,全让你一个人负担我心里过意不去。”
明野:“不是我不想要,是你的钱太少了,要也没意义。”
乔桥:……
明野你变了,你变得一点也不可爱了。
第二天是个周六,难得休息,简白悠那边也给她放了假,乔桥铆足劲儿在宿舍串了一天山楂,想着晚上搞一票大的,多挣点钱。
她比平时出摊时间早到了一个小时,天还没完全黑下去,路灯也只是微微发亮,是个朦胧而凉爽的黄昏。
周六小情侣比较多,乔桥特意多串了一些爱心糖葫芦,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对的,那种糖葫芦卖得最快,只要有情侣经过,几乎都会来一串。
她边卖边咧着嘴笑,这一晚上营业额相当可观啊,一串爱心糖葫芦只需要五个山楂和四个小西红柿,平摊下来的成本比纯山楂的还要低,但卖得却比纯山楂的贵一倍,四舍五入挣一个亿啊。
乔桥暗暗决定有空一定要再抓着江煜给她设计设计,多开发几种串法,走上人生巅峰。
她沉浸在自己‘挣大钱’的幻想中,完全没注意到摊位前的顾客突然都散开了,一双穿着意大利手工雕花皮鞋的脚踩着脏兮兮的地面不紧不慢地走过来,在摊位前停下。
“多少钱?”
环境嘈杂,乔桥也没听出这位顾客的声音有什么不对,仍然头也不抬地报价:“纯山楂的10块一串,带水果的15,带爱心的20。”
这个价格不低,但因为乔桥用料足,山楂新鲜,所以买过的都说物有所值。
“要爱心的。”
“好嘞。”
乔桥熟练地从玻璃罩内拿出一串,装袋系口一气呵成,结果递过去时一抬头,彻底傻眼了。
卧槽,宋宋宋宋宋宋宋导?
他怎么在这儿?他是认出我了吗?不对啊,我戴着口罩呢,他应该只是偶尔路过又正好看到才想买吧?对对,不能自乱阵脚,一定是这样的!要淡定!
于是乔桥飞快扒拉下来几根头发挡住自己的脸,又特意压低嗓音:“咳咳,给你。”
宋祁言接过,温文尔雅地一笑,张嘴咬住竹签顶端被穿成爱心造型的小西红柿,一声清脆的糖壳破裂声后,红色的汁液在他颜色浅淡的嘴唇间溢出。
男人喉结动了动,将西红柿咽下:“很好吃。”
乔桥:妈呀,为什么宋导吃个糖葫芦都吃出了色气的感觉?难道是太久没见他了吗?
宋祁言伸手进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钱包,修长的手指在纸币上顿了顿,然后抽出一沓百元钞票,点也不点地放在乔桥面前:“我都要了。”
乔桥有那么一瞬间怀疑他认出自己了,她硬着头皮说:“这,这么多你一个人吃不完啊。”
男人淡淡一笑:“给员工的。”
呼。
乔桥松了口气,真怕他突然来一句“因为想让你早收摊”。
乔桥麻利地把所有糖葫芦收好,但随即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她没准备那么多塑料袋,而如果不分袋装,糖葫芦又会粘连在一起。
宋祁言:“我给你个地址,你送过去可以吗?”
“行行,没问题。”乔桥忙不迭点头。她虽然没数宋导给的那一沓钱,但目测也绝对超过她这些糖葫芦的价值了,就为这个她也应该送货上门。
宋祁言递过来一张名片,乔桥低头一看,默然了。
她第二次怀疑宋祁言已经认出了自己。
乔桥:“这位先生,这好像不是公司的地址啊……”
宋祁言微笑:“今晚在我家举行party。”
好吧,你说服了我。
他转身上车了,汽车重新发动,离开了这条街。
乔桥摘下口罩擦擦汗,仔细回想了一番,怎么都觉得没有露出破绽的地方,可能就是巧合吧。
既然已经被人全买下,乔桥就推着小车往地址上写的地方去了。
去之前盘算好了,扔下就走,绝不多留,最好连面都不要见了!
她倒不是有意避开宋祁言,只是……被他知道自己不好好上学反而卖糖葫芦,下场可能会很惨。
远远地看到大别墅的轮廓了,宋导没骗她,看起来确实像举行party的样子,不时有豪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远处也隐隐传来音乐声。
呼,又松了一口气。要是来了以后发现别墅周围静悄悄,乔桥可能会掉头跑路。
门卫见她载着一车糖葫芦,什么都没问就放行了,应该是宋导提前知会过。
乔桥拉了拉口罩,又压了压帽子,推着小车往后厨房走。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小心了,可宋祁言就像幽灵一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要送进厨房,把车推到花园里,让客人自取。”
宋祁言换了一身白色西装,里面穿了一件带有兰花暗纹的黑色真丝衬衣,打着一条细细的窄领带,衬得他温柔优雅,英俊不凡。
往墙下一站,背后一壁蔷薇花都黯然失色了。
乔桥突然心里有点发酸,他打扮得这么好看,却是给别人看的。
“老板,不行啊。”她压低嗓子,“我还得早回去呢,不能一直等着啊。”
宋祁言:“你怎么回去?”
乔桥:“我骑车回去啊。”
“你还有电吗?。”
乔桥心道不好,低头一看,果然只剩一格电了。她这辆车本来电池容量就不大,又拉着这么多糖葫芦跑了这么远,电量告罄也是情理之中。
“那……”
“先充电。”
主人家都发话了,乔桥只好听从,再说不充电她确实走不了。乔桥把车子骑到别墅前的草坪上,这里已经摆了一张长桌,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坐下。
她的糖葫芦刚一登场就引起了众人注意,乔桥听到一个女声说“宋总真浪漫,还把摆地摊的都请来了,别有一番烟火气呢”。
呸,你才摆地摊的,你全家都摆地摊的。
旁边有烧烤架子滋滋烤着新鲜空运过来的日本牛肉,另一边则是厨房送来的蒜蓉生蚝,长桌上还摆着一盘一盘的大闸蟹……乔桥这个肉食动物只能狂吞口水,眼馋地看着人家吃。
有侍者过来请她入座:“宋总说了,来者皆是客,请您不要拘束,想吃就吃。”
“真的?替我谢谢你们宋总!”
啧啧,宋导不愧是有大格局的人,连对她一个陌生人都这么大方。圈粉,太圈粉了。
乔桥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下,先捡了一只大闸蟹放进盘子,美滋滋地开始享用。
“诶?你怎么坐这儿了。”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拿酒回来,见到邻座多了一个人,立马不高兴了,“这是你该坐的地儿吗?起开。”
乔桥咽下一口蟹黄:“你们宋总让我坐的。”
“宋总让你坐,也不是让你坐这儿!”女人提高音调,“有点自知之明ok?也不看看这桌上都是什么人,你一个摆地摊的配坐这张椅子吗?”
搁在平时乔桥肯定要回怼,但她现在是隐瞒身份的状态,万一闹起来引起宋导注意,她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她忍气吞声地站起来,突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响起:“好了,既然宋总让她坐,就坐吧。”
嚯。乔桥扭头一看就乐了,不是冤家不聚头,是萧曼雨。
萧曼雨一看就用心打扮过,裙子漂亮昂贵,配饰既不会过于喧宾夺主,也不会显得毫无存在感,处处都透着小心机。
乔桥今天糙得不行,头发乱蓬蓬地在脑后挽了个丸子,为了不弄脏衣服胳膊上还套了一对巨土的套袖,就是从手腕套到上臂的那种,打眼一看甚至像个大妈。
她也很无奈,谁会穿得光鲜亮丽的卖糖葫芦啊,顾客会以为你是来摆拍的,谁还敢买?

417:草坪party
听萧曼雨这么说,乔桥旁边的女人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同时嫌弃地把她的餐具往相反方向挪了挪,好像乔桥身上有病毒。
呵呵,你要是非恶心我,我也就不得不恶心恶心你了。
乔桥仗着没人认得出她,彻底放飞自我,扔掉餐具,直接下手抓。
抓起烤肉就往嘴里塞,塞完还要挨个挨个嘬手指,嘬得啧啧有声,嘬得声情并茂,嘬完还要故作热情地捞起旁边女人的盘子:“那个菜远你够不到,我帮你盛。”
女人盯着乔桥抓盘子的手指,脸都扭曲了。
“你太恶心了!拿开你的脏手!”
“啊?”乔桥如梦初醒缩回手,讪讪地,“不好意思啊,我再给你擦擦吧。”
说完,撩起围裙下摆,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盘子。
女人的脸更扭了,双眼瞪着乔桥仿佛在喷火,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乔桥在心里狂笑,哈哈哈,我还治不了你?
那边party已经正式开始了,宋祁言一身雪白站在人群之中,耀眼又夺目。乔桥旁边的女人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怔怔地望着宋祁言的方向。
应该说不止是她,这桌上大部分女人现在都是这个表情。
乔桥留心观察了一下萧曼雨,后者情绪掩盖的很好,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也不想其他人似的久久不能回神,她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侍者过来把餐盘撤了,换成甜点和酒水,乔桥万分不情愿,千钧一发之际从侍者手里救下了两只完整的大闸蟹,然后自己抱着盘子埋头苦吃。
这螃蟹放到外面起码要几百块一只呢,就这样扔掉也太可惜了。
参加party的大部分都是wawa的人,说白了就是宋祁言的下属,当然也不是所有下属都能来参加,身为管理层是最基本的条件。
甜点也吃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议玩点小游戏,得到了众人一致同意。
最后选定的项目是击鼓传花,鼓声停下后花在谁手里谁就要上台表演节目,如果没有节目可演,就要抽签模仿一种动物。
这些乔桥都没听,她直到花传到自己手里并且鼓声停止后,才意识到发生了啥。
哦豁,完蛋。
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总不能掉头就跑,何况小吃车还押在这里呢。乔桥只能戴上口罩,尴尬地走上台。
台下宋祁言左腿叠在右腿上,仰头认真地看着她。
主持人问她能不能表演节目,乔桥摇头,她跳舞吓人唱歌杀人,为了台下观众的身心健康,她还是不嫌丑了。
主持人假意惋惜了几句,然后兴奋地搬出一个纸箱子让乔桥抽签,随便抓了一张出来,写着一个字:猫。
还好还好,乔桥松口气,幸亏不是‘黑猩猩’,‘猪’之类。
不过台下有人嚷嚷:“美女扮猫还有看头,大妈有什么可看的。下一个吧!”
对对,你说得太对了,再喊大声点!
主持人下意识看了宋祁言一眼,男人气定神闲地开口:“既然制定了规则,就要好好执行。”
乔桥:“……”
浑水摸鱼计划失败。
主持人:“那既然这样,请开始吧。对了,可不可以摘下口罩?”
乔桥如临大敌:“不行,我脸很丑的,还是戴着吧。”
她这么一说,台下更没了欣赏的兴致,即便模仿得还算惟妙惟肖,掌声也只是稀稀落落的零星几下。
鼓掌的人中就有宋祁言。
他涵养绝佳,从头到尾都认真观看,半点没有不耐烦,乔桥也知道自己打扮成这样模仿猫咪确实缺乏观赏性,但宋祁言还是一瞬不瞬地看完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坐姿好像变得奇怪了。
游戏继续,乔桥这回谨防自己再被抓上台,只要有花就半秒不犹豫地扔出去,几轮之后,花被其他人有意无意地传给了萧曼雨,后者也如愿上台,选择的节目是唱歌。
乔桥对她有意见,更不想听她唱歌,干脆站起来去其他地方溜溜。
但萧曼雨开场一句话就让她停下了:“这首歌,我想送给宋总。”
台下开始起哄,萧曼雨两颊飞红:“大家别多想,我非常钦佩和感激宋总,所以才想趁这个机会表示一下,宋总不会嫌我多事吧?”
乔桥扯扯嘴角,真不多事的人压根不会说这些废话,你当众说出来不就是想搞事情吗?
可惜她的位置太靠后了,也看不清宋祁言的表情。
萧曼雨开始唱一首英文歌。
有一说一,虽然乔桥讨厌她,但这歌她唱得真不错。发音标准得像个外国人,感情也很饱满,反正是乔桥这种五音不全的跑调选手拍马也赶不上的。
但就是唱得太有感情了,才格外让人不爽。
她一边唱,乔桥就觉得手里的蛋糕也不香了,一桌子甜点索然无味。
偏偏乔桥英语还不好,单个词拎出来她可能
还知道什么意思,组合在一起对她而言就是天书。尤其看萧曼雨唱得这么深情,她止不住就脑补歌词,总觉得是首情歌……
萧曼雨全程目光只盯着宋祁言,一曲终了,眼角似有泪光,下台了。
全场掌声雷动,只有乔桥在磨牙。
“唉。”旁边的女人抽出纸巾擦泪,“萧总监太苦了。”
乔桥面无表情地接话:“不会啊,我看她笑得挺开心的。”
女人:“萧总监连唱歌都只敢选关于友情的,她爱得太小心翼翼了。”
“宋总不是有女朋友吗?”
“呸,只有萧总监才配得上宋总!而且——”女人突然扭头看她,“不对啊,你不是个摆摊的吗?你怎么知道?”
乔桥打个哈哈:“我经常在你们公司楼下摆啊,不然也不会被请来了对吧?”
女人想起什么,冷哼一声,不再理她了。
乔桥撇嘴,至于吗?这么嫌贫爱富,八卦都不让我听了。
party上都是年轻人,刚开始还拘着,后面喝了酒就逐渐放开了,萧曼雨也借着酒劲儿使劲往宋祁言身上蹭,男人表情始终淡淡的,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恶,只是在她靠过来时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
乔桥的糖葫芦已经被拿完了,但她还不想走。
她装作在吃东西,实际上支着耳朵听大家聊八卦,原来当萧曼雨发现自己不能再引导员工们认定她是宋总的情人后,就换了一种策略,开始散布一些关于乔桥的谣言,把乔桥抹黑成了一个虚荣拜金的娇娇女,仗着宋总的宠爱大肆挥霍,据说几天就花出了一套房。
乔桥听完不禁潸然泪下,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还至于天天起早贪黑地卖糖葫芦吗?
这些谣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反正都是员工私下里讲,就算传到宋祁言耳朵里,也查不到源头。萧曼雨这招不可谓不毒,完美利用了人们猎奇和质疑权威的天性,她只需要洒下几粒种子,谣言自然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于是wawa上下都知道宋总有个‘官宣’过的女朋友,但那个女人心术不正,只是利用宋总。萧总监才是真正深爱宋总的那个人,但她为了宋总幸福,忍着心痛选择放手。
妈蛋,萧曼雨这是给自己编了一出苦情戏啊!
要不是心疼刚吃进去的大闸蟹,乔桥就扣着喉咙吐一吐了。
再看那边,不停地有人敬宋祁言酒,男人倒都风度极佳地全接下了,只是酒量再大都挡不住车轮战,一群胆子大些的高管趁乱起哄,非要把千杯不倒的宋总灌醉。
萧曼雨美目一瞪:“你们想灌宋总,先把我灌倒。”
咦?事情开始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乔桥找到一盘瓜子,直接连盘子都端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专心看戏。
酒这玩意儿萧曼雨想喝就喝呗,她喝了宋导还能少喝点,有人愿意为他人牺牲自己的健康,为什么要反对呢?
宋祁言不说话,萧曼雨就当他同意了,来者不拒地一杯接着一杯,豪气干云地全灌下去,立马就有人叫好。
“萧总监大气!”
“宋总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
越喝萧曼雨盯着宋祁言的眼神就越迷离,越暧昧,最后半真半假地推道:“不行了,我喝不下了。宋总,你扶我一把,我站不住了……”
宋祁言还没做出什么表示,旁边的助理先一步扶住萧曼雨:“萧总监,我来吧。”
萧曼雨冷笑一声推开他:“你也配扶我?”
她仗着自己喝了酒,半真半假地开始耍赖撒娇:“宋总!我为你挡了这么多酒,扶我一下都不行吗?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她不会连你有异性朋友都要管吧?”

418:认错人了
这话说的。
乔桥不禁感叹萧曼雨不愧是职场白骨精,这话说得多有水平,先把自己摆在‘异性朋友’的位置上,若宋祁言还要拒绝,反而显得他不够有气度。同时无形中黑了乔桥一把,旁人听到难免会以为宋总的女朋友小气善妒。
……可惜你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因为我不想让你说话了。
远远的,乔桥感觉宋祁言好像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她也没多想。
那边还在拉扯,乔桥‘啪’地端起一盘蛋糕,昂首挺胸地过去了。
宋祁言那边围得人比较多,挤进去不太方便,乔桥就拖过一把椅子,大致目测了一下距离,选了个视野最开阔的角度墩好椅子。
周围人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都奇怪地看着她,连一直对她冷嘲热讽的邻座也放下了酒杯。
嗯,你们最好看仔细一点,因为错过以后就看不到了。
乔桥站到椅子上,掂了掂手里的蛋糕盘:有点轻,不过问题不大,她现在准头非常好。
瞄准——
乔桥眯起一只眼睛,对准萧曼雨张张合合的嘴,把蛋糕盘掷了出去。
蛋糕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越过层层人头,糊中萧曼雨的脸。
萧曼雨发出一声尖叫。
场上瞬间寂静,大家都被这个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蛋糕惊呆了,乔桥拍拍手,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确保口罩戴严实了,然后嗷一嗓子喊开:“天啊!你没事吧?”
“对不起,我手滑没端住!”乔桥演技浮夸地冲到萧曼雨面前,“你还好吗?太抱歉了,我带你去洗洗吧。”
萧曼雨一脸奶油,眼睛也睁不开,耳朵中只有乔桥坚定不容置疑的声音,慌乱之中不自觉地就被拽着走了。
幸亏乔桥以前来过这栋别墅,还记得卫生间的位置。她把萧曼雨带进去,却不找水给她冲洗,反而把她往浴室拽。
萧曼雨再迟钝也感觉到什么了,她开始反抗:“喂,你是谁啊!放开我!”
乔桥一声不吭,把她拖进浴室后利落地反手关门落锁,下一步直奔洗手池下的旋钮,把浴室的水切断了。
萧曼雨拍着玻璃大叫,她脸上手上衣服上全是奶油,剔透的浴室也被弄得一团糟,乔桥欣赏了自己的作品一会儿,这才满意地擦干净手离开。
“你到底是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找来——
乔桥噎住,因为宋祁言就站在卫生间门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乔桥一点都没察觉。
她第一反应是摸脸上的口罩,确定口罩好好地戴着以后心脏才放回肚子里,但随即悲哀地想到宋导肯定全看到了。
乔桥故作凶狠,压低声音:“让开,别多管闲事。”
萧曼雨听到声音更激动了:“是谁在外面?快去告诉宋总,有坏人混进来了!赶紧叫警察!”
宋祁言侧身让开一条路,乔桥快走两步想越过他。
没想到擦身而过时,男人突然出手,将她一把拦腰抱住。乔桥惊叫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狠狠摁到了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脑子也晕乎乎的,宋祁言单手撑在她耳边,慢慢逼近:“做了坏事就想跑?”
萧曼雨听出了宋祁言的声音,一时更激动了,语调里也带上了哭腔:“宋总!宋总是你吗?”
宋祁言充耳不闻,清冷的黑眸紧盯着乔桥。
乔桥心虚地别开脸:“老板,那个,这是误会,有事好商量。”
男人突然一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我忍了她一晚上,就是想看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
乔桥:……我裂开!
乔桥垂死挣扎:“老板,你好像认错人了吧?”
宋祁言低头,隔着薄薄的口罩准确地吻住乔桥的嘴唇,低声道:“你就算只露出一寸皮肤,我也认得出来。”
靠!
果然卖糖葫芦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我了!
萧曼雨这时候也终于消停下来,她听不清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本能地察觉到事情不太妙了。
乔桥咽下一口唾液,尽量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真挚诚恳:“宋导,其实我卖糖葫芦是有苦衷的。”
宋祁言:“嗯,我今晚没事,你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乔桥:“这……”
宋祁言:“去卧室。”
乔桥:“……”这还有外人在场呢,说这种虎狼之词不太好吧?
乔桥衡量了一下双方武力值,果断选择了屈服,灰溜溜地跟着宋祁言出去了。
萧曼雨听到脚步声:“喂?!喂!!!有人吗?!宋总?!宋总!!”
乔桥回头望了卫生间一眼:“不放她出来吗?”
男人淡淡道:“不放。”
好的,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刚拐进卧室,乔桥的口罩就被一把拽掉,接着男
人身上清新的薄荷味道便瞬间将她包围,微凉的嘴唇覆上她的,唇齿交融。后脑勺也被宋祁言扣住,下颌更是被高高抬起,确保当她想撤退时也无法动弹。
这个吻又深又绵长,乔桥一开始还能撑得住,到后面肺里空气都仿佛被吸走了,腿也跟着发软,到最后不得不抱住男人才不至于倒下去。
宋祁言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轻轻吮吸着乔桥的嘴角,直到吮出一个明显的红痕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宋祁言:“越来越有本事了,不去找我,反而去摆摊?”
乔桥眨眨眼睛:“也不能总花你的钱啊。”
男人伸手进西装胸袋摸出一张卡:“以后你晚上的时间我买断了,年付。”
乔桥大义凛然:“钱还是次要的,卖糖葫芦能让我感受到自己的价值!”
宋祁言挑眉:“哦?跟我在一起是没价值的?”
乔桥瞬间哑火:“……挣钱能带来成就感。”
宋祁言:“征服我也可以带来成就感。”
他腾出一只手慢慢扯松自己的领带:“我保证比卖糖葫芦的成就感更大。”
呜呜呜,你这是犯规!
乔桥的理智跟欲望在脑海中疯狂交火,宋导一本正经地说‘征服我’什么的也太欲了!他说完乔桥就觉得自己起早贪黑卖糖葫芦简直就是脑子有泡!
挣什么钱?卖什么糖葫芦?沉迷男色它不香吗?!
宋祁言又说了句什么,乔桥甚至都没听清,她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上。他脖子上的领带已经松开了,衬衣扣子也开了两个,白皙的皮肤从领口中漏出,隐隐能看到锋利的锁骨。
乔桥突然觉得鼻子一热,赶紧抬手捂住,发现居然流鼻血了。
宋祁言拧起眉:“怎么了?”
乔桥:“没事没事,你等我一下!”
她捏着鼻子跑进卫生间,幸亏血流不大,冲冲就止住了。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脸红得一塌糊涂,连耳朵根都泛着赤色。
这身体反应也太夸张了吧,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啊!
凉水浇了下脸,物理降过温,她才磨磨蹭蹭地从卫生间出来。
宋祁言坐在单人扶手椅里,领带被他完全扯下来了,绕在修长的手指间无意识地把玩着,按理说是个挺正常的场景,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乔桥就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乔桥小心翼翼地坐他对面,小学生似的两腿并拢,双手平放在大腿上,满脸都写着乖巧。
宋祁言:“我刚才约了家庭医生,一会儿他会过来给你做个全身检查。还有,以后不许摆摊了。”
乔桥一愣,立马意识到宋祁言看她流鼻血可能误会了,以为她是卖糖葫芦累的。
“啊?不用了,我身体很好,刚才流鼻血是意外啦。”乔桥也很无奈,总不能实话实说我是看你看得流鼻血吧?
宋祁言没说话,一般这就是‘反对无效’的意思。
乔桥讪讪地挠头:“你是怎么发现我卖糖葫芦的啊?”
宋祁言语调颇冷:“我不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
乔桥干笑:“哈哈哈,这不是刚营业没多久吗,忘了跟你说了。”
宋祁言:“哦?我好像一个星期前就听到公司的人在讨论糖葫芦。”
妈蛋,做的太好吃果然是种错误!
乔桥:“大家爱吃就行了嘛,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再说了,没有我的糖葫芦,这party也不够热闹啊。”
她完全是顺着嘴胡说,party热不热闹关她个卖糖葫芦的什么事。但乔桥现在迫切需要证明自己是有贡献的,最好能功过相抵。
宋祁言嘴角微微一扯,笑得白气森森:“party是我见了你之后才决定办的。”
乔桥石化了。

419:我做的
宋祁言这么说,乔桥才恍然大悟般想到party上的诸多细节。比如手忙脚乱的侍者,装饰简单的草坪,以及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准备就能上桌的海鲜和烤肉。
所以,宋导这是为了把她骗来临时决定开个party?
=皿=,还真是处心积虑呢。
过了一会儿,私人医生提着小药箱上来了,他战战兢兢地给乔桥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谨慎地对宋祁说没有大碍,流鼻血是因为心情激动、气血上涌导致的。
乔桥在旁边听得无地自容。
医生下去之后,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她:“心情激动,气血上涌?”
乔桥:“……”宋导什么时候学会的公开处刑?
宋祁言:“见到我很激动吗?”
乔桥动摇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地点了点头。宋导那么忙,她也没闲着,两个人离得没多远,见面的机会却少了很多。
男人微叹口气:“过来。”
乔桥走过去,宋祁言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牢牢地抱进怀里。
男人的胸膛很温暖,贴近了能听到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听着特别安心,好像天塌了都不怕。
乔桥鼻子一热,感觉自己又要流鼻血,吓得赶紧推开他:“party还在继续呢,一直不出现客人会不高兴的。”
宋祁言脸色一冷:“谁敢不高兴?”
e,好像还真是。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乔桥拉开窗帘往下一看,一团人闹哄哄地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
几乎同时,宋祁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来听了十来秒,回了个‘嗯’就挂断了。
乔桥:“是不是有人喝酒闹事啊?”
宋祁言:“是萧曼雨。”
乔桥:“……她出来得还挺快嘛。”
宋祁言淡淡道:“下次记得把她锁在个更偏僻的地方。”
乔桥:“……”
你这样挑唆人去绑架你的下属不太好吧?
乔桥:“你要下去看看嘛?”
宋祁言皱眉:“不想去。好吵。”
噗。
乔桥被他罕见的孩子气突然萌到,接着又想到如果不是为了她,讨厌噪音的宋导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在自家举办烤肉party。
无论是烤肉,还是party,都完全不符合他的审美……
乔桥:“还是去看看吧,都喝了酒,别闹出事来。”
男人还是不吭声,乔桥心一横,主动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扣:“走吧,我陪你。”
宋祁言:“好。”
乔桥:“……”
刚到一楼,就看见萧曼雨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脸上的奶油倒是洗干净了,只是沾在衣服上的没办法,可惜了一条价值不菲的裙子。
她是总监,自然有人鞍前马后地效力,一会儿送来热毛巾,一会儿端上压惊酒,萧曼雨都温柔地摇摇头拒绝了,像是伤心欲绝又强颜欢笑,看着就令人心疼。
宋祁言走过去,立马有人围上来:“宋总,萧总监被人——”
“张主管!”萧曼雨截住他的话,“只是个玩笑而已,我没事了。”
“萧总监?”张主管愤愤不平,“大家都知道你心软,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啊,那人往你脸上扔蛋糕,又把你锁进厕所,这早就超过玩笑的范畴了!”
萧曼雨看看宋祁言,又看看乔桥,眼眶一红,摇摇头:“算了吧,难得今天聚在一起,不想为这点小事破坏大家心情。”
乔桥真想给她鼓个掌,看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姜还是老的辣啊。
果然,她这么一说,周围人更不可能善罢甘休,一致要求宋祁言彻查。也幸亏当时事发突然,乔桥的速度又快,注意到她的人并不多。
刚下一楼时乔桥就想松开宋祁言的手,结果被男人更用力地抓回了。现在场面终于安静下来,自然就有人发现他们万年不许人近身的宋总居然牵着一个小姑娘出来了?
什么情况?大变活人还是金屋藏娇?他们可是很确定宋总今天并没有带女伴啊!
“呀,是乔桥,乔小姐!”一个见过乔桥的秘书叫了一声,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宋总消失了挺长时间,原来是去接女朋友了。
不过……宋总女朋友的这身打扮,未免也太磕碜了吧?
乔桥去抓萧曼雨的时候就把套袖和围裙卸下来了,但她里面的衣服也没好到哪儿去,跟前面这些装扮精致的女人比起来掉了不止一个档次,就像是路边的狗尾巴草,廉价极了。
不过他们的宋总好像不这么想。
宋祁言:“你饿不饿?”
乔桥摸摸肚子,刚才吃了那么多,经过一番惊吓好像都消化了:“有点。”
宋祁言转头吩咐助理:“把我常去那家餐厅的主厨接来,给她单独做。”
在场的其他人:“……”
宋总,差别待遇要不要这
么明显?您明明有主厨却请我们吃了一晚上的烤肉和海鲜tat!
虽然您的烤肉和海鲜也是极品……
他们刚想到这儿,只见宋总又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少女身上,还低头在她耳边亲昵地说了句什么,少女摇摇头,宋总就让助理搬来一张椅子,让她坐着休息。
真·被秀一脸。
萧曼雨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祁言,嘴唇紧抿,但这个表情仅仅出现了一秒就消失了,在别人看来,萧曼雨很沉得住气,半分没有面对正宫的促狭,反而落落大方地微笑,比任何人都来得从容。
“对了,萧总监,你总该记得那个人什么样吧?”
萧曼雨欲言又止:“我忘了。”
“萧总监,你别怕,正好宋总也在,他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周围人跟着附和,可无论他们怎么劝,萧曼雨始终不发一声,而且劝得人越多,她脸上的挣扎神色就越浓,一会儿偷看乔桥一眼,又偷看宋祁言一眼,好像是被压制着不敢吭声一样。
乔桥白眼翻上了天,宋祁言则气定神闲地端起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冷冷地回望萧曼雨。
萧曼雨终于坚定地摇摇头:“算了,那个人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能是嫉妒我能力强,才一时糊涂办了傻事。”
我嫉妒你?
乔桥深吸一口气,这她可忍不了了。
“是我。”乔桥举起手,“是我做的。”
今晚全场第二次鸦雀无声了。
宋祁言静静地看着她。
萧曼雨也呆住了,她没想到乔桥居然头铁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罪认下来,她脸上闪过一丝狂喜,立马又被控制住,变成惊慌。
她看向宋祁言:“宋总,我、我什么都没说,是乔小姐她……”
乔桥站起来:“蛋糕也是我扔的,卫生间也是我锁的,你想怎么样呢?”
萧曼雨苦笑:“乔小姐,如果是我哪儿惹了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说完,她款款起身,对着乔桥鞠了一躬。
周围一片哗然,都没想到在公司干练利落的萧总监,居然为了爱卑微到这个地步,别人都踩到她头上了,她还要委曲求全。
一时,乔桥感觉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都尖锐了不少。
“我那么做是有原因的。”乔桥和善地笑笑,“既然你知道我家宋总有我这个女朋友,怎么喝酒的时候,不知道保持点社交距离呢?还是你觉得我不在,故意做的?”
萧曼雨:“乔小姐,我跟宋总没什么……”
乔桥:“你跟宋总有没有什么,不该你来判断,应该我来判断。既然我选择糊你不去糊别人,自然是因为你让我这个女朋友不舒服了。我想,在场所有非单身人士,应该都会同意我的观点。”
女性之间天然容易产生共鸣,萧曼雨身后站的几位中年女人对视一眼,赞同地点头。
乔桥一笑:“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糊,因为我就是很讨厌其他女人蹭我的男人啊。”

420:一晚下不了床
乔桥这一番话,立刻把重点从‘乔桥做错事’转移到了‘萧曼雨做错事’,而且跟萧曼雨的错处比起来,乔桥的错处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啧,我真是聪明绝顶。
乔桥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她扭头看向宋祁言,得意地想分享自己的这个高光时刻,没想到蓦地接触到男人的深邃幽深的视线。
宋祁言看着她,眼睛漆黑如深夜,连餐桌上水晶摆件折射的灯光都照不进去似的。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桥,仿佛天崩地裂沧海桑田了,他也不会挪开目光。
他向后一靠,换了个坐姿,左腿交叠在右腿上,掩盖住两腿间不安分的反应。
乔桥额角落下三滴冷汗。不至于吧,宋导对她说得那句话反应这么大?在她记忆里,宋导的自制力可是非人类级别的(除了在床上的时候),在这么多下属面前起反应,好像还是头一回?
萧曼雨脸色变了变,随即又镇定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乔桥也笑:“我跟你无冤无仇,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我怎么不去怪别人,单单怪你萧曼雨呢?”
其他人听了也暗暗点头,你萧曼雨对宋总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乔小姐没出现之前,公司里多少人盛传你是宋总的情人,现在想想,那流言蜚语怎么不去找别人,单找你萧曼雨呢?
乔桥:“我虽然不常在公司,但不代表我是聋子瞎子,再说正常人知道自己跟上司被传绯闻,不应该更小心地保持距离吗?”
萧曼雨:“乔小姐,虽然你这些话是在污蔑我,但我一点也不生气。因为我知道你还在上学,没有进入过职场,更不了解职场的复杂。我跟宋总只是正常的工作往来,在其位谋其政,你想让我离宋总远点,不如直接让宋总开除我好了。”
短短一句话,就给乔桥挖了三个大坑,先给乔桥扣了个污蔑的帽子,再暗讽她学生思维,想法幼稚。最后以退为进,自己率先要求被开除,如果宋祁言真当场开除了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一定会落下个任人唯亲,有失公允的恶名。
毕竟她萧曼雨只是跟宋总的女朋友拌了两句嘴就被开除,那这样不顾员工情绪的上司,也没什么好值得追随的。
乔桥好笑地看她:“哦?所以喝了酒往宋总身上倒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咯?”
有人嗤笑出声,但随即被萧曼雨的眼刀吓得不敢再动。
乔桥:“你也不用偷换概念,这里不是公司,是私下聚会的场合,说白了,已经不是职场了。我糊的,也不是职场上的萧总监,是私底下没有跟我男人保持距离的萧曼雨。”
说完,还不忘天真烂漫地补刀:“你自己说,我糊错了吗?”
萧曼雨手指猛地攥紧,她发现她低估这个娇小的女孩子了,前几次见面,她都躲在宋祁言身后,凡事自有宋总为她料理解围,让萧曼雨误以为乔桥就是温室里的花朵,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所以这次发难,她特地选择了举办party的场地,当着公司上下几十号高管的面,让宋祁言不好明着袒护她,就算想袒护,也会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本以为没了宋祁言,乔桥就会像失去保护的小白兔任她宰割,没想到她根本不是小白兔,而是一只刺猬。
萧曼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乔桥反驳得滴水不漏,下不来台的那个,成了她自己。
乔桥见萧曼雨的样子就知道这场仗她打赢了,她微微一笑,还想趁胜追击,腹稿都打好了,突然腰部一紧,双脚腾空,头上脚下地被人扛了起来。
“啊!”
面对下属们惊骇的脸色,宋祁言则一如既往地冷淡:“结束了。”
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扛着乔桥进入别墅,同时大门重重地关上,隔绝一切探究的视线。
萧曼雨紧紧抿住嘴唇,目光阴毒地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萧总监,宋总既然说结束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萧曼雨调整了下表情,故作轻松道:“好,剩下的我来处理吧。”
她无视众人复杂的目光,径自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安排侍者按区域把垃圾和吃剩的餐点收拾干净。
你以为这就可以打败我吗?萧曼雨轻蔑地一笑,宋祁言是强者,只有有本事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边,你可以暂且得意一会儿,或许宋祁言也会觉得你伶牙俐齿地足够可爱。但这些都是暂时的,人是利益驱动的生物,他早晚会发现,谁才能给他最大的助力。
乔桥感觉自己快吐了。
她不止一次地出声抗议,要求宋祁言把她放下来,但男人充耳不闻,维持着一贯平稳地步伐进了别墅,上了楼梯,打开卧室。
如果不是宋祁言始终扛着她,乔桥会以为男人现在很正常,因为他的步子非常稳,也不急躁,一步是一步地往前走,只除了——
他是直接把卧室门踹开的。
乔桥总算被放下来,只不过放得也不温柔,她重重摔进柔软的床褥里,四肢找不到着力点,像溺水似的四处乱抓。她
头下脚上地被扛了一路,突然正过来以后难免血液下涌,让她眼前一片一片地冒着星星。
然后她就听到了抽皮带的声音。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以至于当时头发根就条件反射地‘啪’立了起来,乔桥觉得非常不妙,手脚并用地往声音的反方向爬。
她努力爬了差不多四五步,然后一头撞到了一个有点弹性但又不是那么柔软的壁障,接着,她听到壁障似乎笑了一声,同时,乔桥被一把拖起来,双手被拉到头顶上方,皮带一缠、一收,‘咔哒’一锁。
仅仅用了三秒。
这还不算完,床头上方挂着一盏壁灯,带一个弯钩的设计,宋祁言把乔桥的手拽过去,将皮带挂在了弯钩上。
乔桥莫名觉得自己变成了一片腊肉,还是穿在绳子上,高高挂在房梁上的那种。
她后背靠着床头,手腕也完全挣脱不动,两条腿徒劳地蹬来蹬去,接着又一痛,原来是宋祁言也上了床,他用膝盖压住了她的右腿。
男人半跪在她两腿中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房间里的灯光又暗,睫毛的阴影像一片黑色的鸦羽似的落在他眼睑下的皮肤上,像玉石上令人惋惜的‘裂’,却又没那么生硬。
他缓慢地抬手解自己衬衣的扣子,乔桥在party上看见他的时候就在想这个好看的暗纹衬衫如果解开一两个扣子会是什么景色,但宋祁言穿衣服一向保守到有些禁欲,多一寸的皮肤都不肯露出来,所以她在脑子里幻想了一遍之后觉得肯定美翻了。
但现在看来,她脑补的还不及现实的万分之一。
宋祁言仔仔细细地解开衬衣,脱下,然后把它稍微一叠,工工整整地放在旁边。乔桥看他做完这一切以后觉得自己都快当场燃烧了,宋祁言太冷静了,他平稳地像一缸水,凉得像一块冰。按理说她都这样了男人应该比她还急切,但宋祁言硬是做出了一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感觉,反正乔桥觉得他叠衣服的那个动作很渗人,有点像猛兽进食前的磨牙。
“准备好了吗?”宋祁言终于开口了,声调都是温柔的,“你可能一晚上都下不了床。”
乔桥在心里呻吟一声,她觉得自己有病,宋祁言都这么说了,她居然一点不觉得淫邪下流。
她常说简白悠长了一张天使脸,可现在看来,宋祁言才更像天使。一个在皮,一个在骨。

421:奖赏还是惩罚
宋祁言半跪在乔桥两腿之间,他缓慢地俯身,就在乔桥以为自己要被吻住的时候,男人抬起一只手,把壁灯扭得暗了一点。
乔桥的手腕动了一下,她突然特别想抓住宋祁言的手指,但男人没给她这个机会,她一下子抓空了,微凉的指尖从她掌心滑过。
然后她悲哀地想,自己还不如不去抓,也好过没抓住却被撩了一下,简直比架在火上烤还难受。
宋祁言:“我喜欢我怎么对你?”
乔桥:“温柔点……”
话说出口她又脸红地意识到她内心好像更渴望粗暴些?被绑到现在,她连宋祁言一根线头都还没碰到,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乔桥现在只想大吼:不要整那些没用的,让狂风暴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的想法果然得到了实现,宋祁言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颌,一笑:“什么样的温柔?这样的吗?”
乔桥脸颊被挤得变形,口齿不清地点了点头。
宋祁言毫无预兆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乔桥那一瞬间想的是:卧槽,我的脸都被捏成胖头鱼了他居然还下得去嘴。
事实证明,宋祁言不仅下的去嘴还吻得非常动情。
两人炙热的呼吸纠缠交融,唇齿相触。宋祁言的动作也渐渐从单手捏她的脸变成了双手捧她的脸,宋祁言身量高,直身跪着比乔桥坐着高出一大截。在乔桥眼里,他这样弯腰垂首吻着她的样子就像神明恩泽世人,只除了神明不会吻得这么深。
舌尖探进乔桥嘴里,撬开她紧闭的牙齿,戏弄她的舌尖,啃咬她脆弱敏感的嘴唇内侧,这感觉比被直接侵犯还要更微妙一点,让乔桥燥热的身体如烈火烹油,只恨自己没好好上程修的逃脱课,否则这时候就能挣开束缚了。
她随即猛地意识到,她在渴求宋祁言,不仅仅是身体,心理更是。
宋祁言吻了一会儿,嘴唇才慢慢离开她的,两人之间距离大概连一公分都不到,鼻尖对鼻尖,乔桥以为这是缓一口气的意思,刚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右边的下颌骨就被人舔了一下。
宋祁言一只手托住她的头,强迫她袒露出右颈,舌尖沿着颈线慢慢向下走。
那个部位遍布动脉,血管在皮肤下一股一股地颤动着,宋祁言将两片嘴唇贴在上面,细细啃咬。他叼起一点点动脉附近的皮肤,用牙齿轻轻碾磨,乔桥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她真怕宋祁言一时用力咬开她的血管。
终于,男人直起腰,用手指轻轻蹭了下嘴角:“我忍不住了。”
你终于忍不住!你再忍下去我就要欲火焚身而死了!
乔桥又期待又害怕地望着他,薄薄的脸皮让她实在不敢把内心戏说出口,只能努力瞪大眼睛,试图让男人读懂自己渴望的小眼神。
“害怕吗?”男人略低的嗓音贴近她的耳朵,手指轻盈地解开乔桥的衣服,捏住她胸脯上柔软的肉粒。
乔桥此时身体就像一根被绷到极致的琴弦,宋祁言哪怕仅仅从上面抚过,都随时会引起断裂的危险。
乔桥浑身发抖:“别……”
身上款式老气的肥大衣物都被男人脱了下来,她很快就赤条条的了,两腿大张,能感受到男人勃起的阴茎贴着她的大腿根,又硬又热,想到即将被这样可怕的东西进入,乔桥就想尖叫着逃跑。
“宋、宋导,你放开我吧,我、我不会乱跑的。”
宋祁言吮吻着她光滑的膝盖,眼睛斜斜地看过来,眉毛一挑:“不行,这是你私自摆摊的惩罚。”
他接着又抬起乔桥的右腿,细致地吻着她的脚踝和脚背,然后以同样的语气漫不经心道:“这是对你今晚表现的奖赏。”
太太太太色气了吧!
乔桥觉得自己呼吸一下子变重了,恨不得变成一个破布娃娃任他蹂躏,可宋祁言就是迟迟不肯实质性地进入,害得她不得抛掉矜持,难耐地用脚趾去蹭他。
“很想要吗?”宋祁言笑了一笑。
乔桥闭上眼睛,自暴自弃地点了点头。
“那就看着我。”
她只能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泪水望着男人,可怜巴巴的,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宋祁言瞬间就想到了她在台上模仿猫咪的那一幕,穿着老气的衣服,顶着乱七八糟的头发,动作都是生硬且有些好笑的,却能让台下那些妆容精致的女人黯然失色,并完全点燃他的欲望。
下体硬得发疼了,宋祁言拉下拉链,阴茎迫不及待地从束缚中顶了出来,胀得向上翘了两下,顶端也变得湿润了。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可能是被光线蛊惑了,她低头含了进去。
离得有点远,舌尖只能堪堪舔到阴茎顶端,但这样已经足够了,头顶上方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一挺腰,性器深深顶进乔桥喉咙里。
没有一丝不该有的味道,反而清清爽爽的,带一点宋祁言身上常有的薄荷味,硬要再挑点别的出来,只能是雄性荷尔蒙挥发带来的麝香气。
滚烫的柱体把口
腔撑到最大,舌头艰难地舔弄着,还要小心牙齿不要磕到宋祁言。乔桥知道自己的口活不太好,所以很努力地动着舌头取悦,讨好似的。
她的头发被男人抓住,接着下颌被另一只手托着,乔桥只听见宋祁言说了句‘不要动’,就感到口腔迎来了一阵狂暴的抽插,她刚才含进去的深度比之这个就是小儿科中的小儿科,喉咙被撞得发痒,两颊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来。
很快,宋祁言猛地停住了,乔桥感觉嘴里的柱体剧烈地弹了一下,接着一股滚烫带点腥味的粘稠液体激射进她的喉咙,乔桥想也没想的全盘接受,一滴不剩地咽了下去。
她不喜欢吞这个,但吞宋祁言的,却半分心理障碍都没有。
男人拉起她,手指搅进乔桥嘴里,想让她把射进去的精液吐出来,结果发现乔桥全咽下去了,眼眸当即暗了一分。
乔桥喘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心跳失速得有点厉害,她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这么兴奋,好像这样就能跟宋祁言融为一体了。
她疲惫地靠着床头,最后那阵子冲刺弄得她很累,刚想歇一会儿,腿就被人分开了,下一秒身体被火热的东西大大撑开,她流了太多的水,让阴茎进入的整个过程毫无阻碍,甚至连痛感都没有,精神极度渴求之下,只剩灭顶的快感。
他是怪物吗?这么快就又硬了?
乔桥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身体却下意识地向后缩,宋祁言不给她这个机会,直到顶入最深处,再也无法挺进分毫,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不急不躁地顶弄她。
糟糕。
乔桥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的身体像磕了药一样变得无比敏感,宋祁言每一次都仿佛顶在她的g点上,而乔桥知道以前不是这样的。
甬道清晰地裹出男人性器的形状,结合处擦得好像要冒火,乔桥后背紧紧贴着床头,皮带扯得壁灯‘咯吱咯吱’作响。她咬着牙不想呻吟出声,因为她很清楚,一旦张了嘴,她就彻底藏不住了。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窗外的灯辉也渐渐黯淡,来参加party的人应该走得差不多了,连工作人员都回去睡了,没有了音乐和人声,外面的世界变得无比静谧。
性器插入和抽出的‘噗呲’声又变得无比响亮。
乔桥羞赧得把头侧到一边,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变成聋子,可偏偏男人就要掐着她的下巴转过脸让她看着自己是如何被进入的。
宋祁言在床上也会维持一点风度,不会像秦瑞成一样情热时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但他做的事却不遑多让,脸上的风轻云淡与胯下的昂扬形成鲜明对比,更刺激着乔桥的神经。
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宋祁言暂时将性器退出,俯身温柔地舔了一下她的乳尖。
乔桥身体一震,猛地挺直了脊背,竟然就这样高潮了。
宋祁言将她的手腕从皮带中解放出来,将她翻了个身摁在床上,狠狠地再次进入。
乔桥一声也哼不出来,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她虚弱地瞟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发现离天亮还有很长、很长时间。
足够她晕过去又醒来好几遍了。

422:背靠大树好乘凉
光线好刺眼。
乔桥扶着酸痛的腰慢慢坐起来,她以为身上会黏腻难受,没想到上上下下居然很清爽,好像是被人清理过。
宋祁言就在她身边,男人端端正正地平躺,深灰色的真丝薄被拉高盖住肩膀,双眼紧闭,面色平静,胸口缓慢而有规律地上下起伏,除了头发稍有些乱翘,跟他平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乔桥静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一阵脸红,昨天的事她记不太清楚了,但脑海中偶尔闪过的画面就足够她想劈个地缝钻进去。喉咙更是哑得发疼,她都搞不清楚为什么会哑成这样。
她想洗把脸给自己降降温,但腰部搭着一条男人的胳膊,稍一动作胳膊就会收紧。
宋祁言似有觉察,他慢慢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渐渐聚焦,然后才转头看向乔桥。
他的第一句话是:“抱歉。”
乔桥:“……”都吃干抹净了,就不要提了。
宋祁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也跟着坐起来:“几点了?”
乔桥看了下床头的时钟:“下午三点。”
“还想睡吗?”
乔桥摇摇头,她睡得够多了,再睡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想吃东西吗?”
他这么一说,乔桥确实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昨晚体力透支,今天白天又一直在睡觉,腹中空空,四肢酸软急需补充能量。
宋祁言微微一笑,亲了一下她的嘴唇:“起床吧。”
乔桥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的衣服经过昨晚的蹂躏全报废了,宋祁言的倒一点事也没有,因为全都好好地叠在床尾呢,乔桥都不知道他啥时候把裤子也叠成那样的。
不过宋祁言不会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所以他还是去衣柜中取了一套新的出来。
出乎乔桥意料的是,宋祁言也给她准备了新衣服。
从睡衣到常服,一应俱全,还有拖鞋、发带、护肤品等等,凡是她可能用到的,宋祁言都准备了。
乔桥穿上小兔子的家居服,惊奇地在镜子前转了个圈:“你什么时候买的?刚刚好耶。”
宋祁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挪开:“很适合你。”
“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男人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一会儿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乔桥:“我也不知道,下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简单梳洗了一番,下楼来到了餐厅。
下人送上菜单,乔桥点了两个家常菜,又问宋祁言吃什么,男人摇摇头,意思是吃什么都可以,让她点。
负责做饭的是个五十来岁的阿姨,手脚很麻利,立马从冰箱里取出需要的蔬菜就做起来,乔桥眼巴巴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她不仅想吃,手也有点痒,还想做。
乔桥:“宋导,我刚学了一道菜,我做给你吃吧?”
宋祁言略感意外,挑眉。
“就……在学校随便研究的,嘿嘿。”乔桥心虚地编了个理由。
阿姨听见乔桥要做,笑着把料理台让了出来,不过乔桥身上没劲儿,只能指挥着阿姨把需要的材料切好,然后由她坐在高脚凳上炒。
十几分钟后,一道热气腾腾的麻婆豆腐就出锅了。
乔桥得意地端到宋祁言面前,期待地看着他:“尝尝,我做的跟饭店的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看她一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口中,仔细品尝了一会儿才认真点评:“很好吃。”
乔桥大失所望:“只是‘很好吃’?”
宋祁言淡淡道:“火候刚好,辣味跟豆腐的清香融为一体,这不是初学者能做好的一道菜。”
乔桥当场噎住。
她本意只想卖弄卖弄技术,没想到被无情戳穿了。
这还不算完,宋祁言放下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眼睛一抬,雷霆万钧的一句话砸了过来:“昨晚我就想问了,你体力大有长进。现在看来还学会了做饭,是谁逼你学的吗?”
卧槽……
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吗?怕了怕了。
“没人逼啊……”乔桥心虚地眼神乱瞟,“我自己突然感兴趣了嘛,正好外卖食堂都吃腻了,就想换换口味,百分之百纯自愿,绝对没有人逼我!”
说完还有模有样地举起三根手指,对灯发誓。
宋祁言淡淡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一顿饭吃得乔桥心惊胆战,暗骂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宋导那么聪明敏锐的一个人,在他面前藏着掖着都尚且会被看穿,更何况主动秀给他看。
吃完饭,乔桥瘫在沙发上养膘,时不时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听见响亮的一声‘啪’就会笑得傻子一样开心。
宋祁言走过来,也摸了摸她的肚皮:“怀孕了。”
乔桥一口水喷了出来。
宋导的玩笑真是不开则已,一开惊人啊……
就在她以为这个下午即将在拍肚皮中
磋磨过去时,门铃响起,一个乔桥以为不会这么快出现的人出现了。
萧曼雨穿着一身香奈儿的小套装,脚蹬九公分的高跟鞋,长卷发松松地披在肩上,怀里还抱着一份文件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位大美女。
啧啧,这位还真是生猛啊,昨天折戟沉沙,今天就又来送人头了,这个厚脸皮的功力修炼得很到家。
萧曼雨目不斜视地走进客厅,无视瘫在沙发上咸鱼干状的乔桥,笑盈盈地站到宋祁言面前:“宋总,今天需要签的文件我都带来了。”
宋祁言一眼都没看她:“放桌上,你可以走了。”
乔桥不禁替萧曼雨觉得不值,打扮得这么好看,然而没人欣赏。乔桥倒是很愿意欣赏一番,可惜人家不稀罕。
萧曼雨好像已经习惯了,大大方方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却不急着走,而是欲言又止:“宋总,上个周新建的影棚好像出了点问题,施工方希望您能去看看。”
宋祁言微微皱眉,这才看向她:“出什么事了?”
萧曼雨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刚刚才接到电话。”
宋祁言:“推到后天。”
萧曼雨:“好的……只是施工方那边好像很着急,明天有大雨,今天处理不好,剩下的部分也无法推进。”
宋祁言面色一冷:“你在命令我?”
萧曼雨吓了一跳,连忙否认:“只是这个项目一直是您亲力亲为,施工方那边又催得紧,所以我才——”
“去吧。”乔桥眨眨眼睛,“反正在家也无事可做,正好活动活动,消消食。”
宋祁言语调柔和下来:“你可能会觉得无聊。”
乔桥甜甜一笑:“有你就不无聊了嘛。”
男人顿了顿,转头对萧曼雨道:“安排车。”
后者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乔桥在心里狂笑,你不就是想破坏我跟宋导的二人世界吗?我非要当着你的面秀恩爱,还要秀得你头皮发麻,秀得你后悔也晚了。
萧曼雨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委婉道:“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了,我回公司了。”
乔桥故意装出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咦,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萧曼雨掩饰地笑笑:“乔小姐,我还有别的工作。”
乔桥:“别的就拖一拖呗,你刚才不是说这事是最紧急的吗?宋总都去了,你不到场不太好吧?”
萧曼雨:“……”
宋祁言宠溺地摸了摸乔桥的头顶。
乔桥:看到了吧?大佬给我撑腰,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嘻嘻。
不过萧曼雨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调整过来,恢复了万年不变的程式化微笑:“如乔小姐所愿。”
于是萧曼雨开车,乔桥和宋祁言坐后排,往施工现场赶去。

423:意外
乔桥还是头一次上工地,看哪儿都新鲜。
这座摄影棚不算新建,严格说应该叫翻新,wawa内部大调整之后,上上下下都进行了一番改革,这种早该淘汰掉的老旧摄影棚才有机会焕发第二春。
负责这个项目的主管对宋祁言大驾光临极其受宠若惊,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腰部弯曲超45度,回答任何问题都诚惶诚恐,生怕惹宋祁言不快。
萧曼雨则全程缀在后面,安静地当个影子。
乔桥听主管说了一会儿,也大致明白了问题出在哪儿,原来是拆除原有吊顶时发生了一点坍塌,导致施工队不敢贸然继续了,但是工期卡得又紧,只能向上汇报。
其实这种小状况完全用不着身为wawa总裁的宋祁言亲自到场,所以来之前萧曼雨才会说她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总之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无所谓。
乔桥找了个合适的角度,暗搓搓地开始欣赏宋祁言。
这个摄影棚原来做的是乡村风格,没拆除的部分还比较完整,谷仓农具等等一应俱全,如果不是来这里,她怎么能看到宋祁言站在猪圈里的场面?
男人西装革履,身上的衣服干净到一尘不染,此时却认真地蹲在猪圈里跟主管讨论拆除方案,这可是一辈子都未必见得到一次的珍贵场景,乔桥真想拿手机拍下来。
不过,漫画里会在帅哥出场时给他增添‘百花盛开’的背景是有原因的,宋祁言虽然不会让猪圈幻化出实质性的花朵,但他的存在确实让那个阴暗的角落都蓬荜生辉了。
新方案很快敲定,主管小跑着去指挥工人重新定点,宋祁言拉起乔桥的手:“走吧。”
乔桥看一眼身后的萧曼雨,心想那可不行,这就走了也太便宜她了。既然萧曼雨费了那么大劲儿把她和宋导从家里诳出来,相应地也该付出点代价吧?
乔桥一屁股坐下:“好累啊,走不动了,要抱抱。”
宋祁言何等聪明,好笑地展开怀抱:“过来。”
乔桥喜滋滋地搂住宋祁言的脖子,任由男人把自己抱得腾空而起。
她头靠着宋祁言的肩膀,正好跟缀在后面的萧曼雨打个照面,后者面无表情,只是看她的眼神透出一丝怨毒。
乔桥乐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于是更亲密地搂着宋祁言的脖子,对准他的脸颊大大啵了一口。
男人脚步停了停,低声道:“这里有的是空房间,再胡闹你今晚也别睡了。”
……玩大了。
乔桥缩缩脖子,不敢再造次,老老实实地被他抱着走。
突然,乔桥觉得脖子有点痒痒的,她抬头往上看,发现天花板上正往下掉碎屑。差不多同一时间,施工队的方向传来电钻刺耳的声响。
碎屑掉得更厉害了。
乔桥声音都变调了:“宋导!这边好像要塌!”
男人步伐加快,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我知道。”
乔桥:“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跑!”
宋祁言不再说话,胳膊却越收越紧,就是不肯放下乔桥。
萧曼雨也发现了异样,情急之中她迅速踢掉了高跟鞋,边跑边打电话,但几人太深入摄影棚中心,离最近的出口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哐”得一声,天花板的一部分重重砸到宋祁言身前不到一米处,他猛地退后几步,幸亏反应及时,但掉下来的木料也彻底将两人与外界隔绝了。
萧曼雨在外面尖叫了一声:“宋总!”
此时摄影棚里的灯已经全熄灭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乔桥只感觉抱着自己的手平稳有力,男人的呼吸近在咫尺。
她连忙伸手摸摸宋祁言的脸,入手干燥没有多余的液体,她才稍微放下心。
宋祁言:“伤到你了吗?”
乔桥:“没有,我很好!你呢?”
“我也没事。”
乔桥:“怎么会突然塌掉……”
宋祁言搂住她:“不怕,萧曼雨和施工队都在外面,我们很快就能出去的。”
乔桥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这么黑宋祁言肯定看不见她,就张嘴应了声好。
过了一会儿,宋祁言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乔桥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他俩被从天顶上掉下来的一块大木板挡住了去路,也幸亏旁边是个假谷仓,木板砸在谷仓顶上,在下方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结构,他们就躲在这个三角结构里,所以暂时没有性命危险。
能活动的空间不大也不小,乔桥从宋祁言怀里挣出来,好好看了他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外伤,才终于放下心。
乔桥沮丧道:“真是倒霉,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遇到这种事。”
宋祁言微微垂头:“我不该带你来这里,未建成的工地太危险了。”
乔桥苦笑:“真算起来这账应该记在我头上,要不是我怂恿你——”
“好了。”宋祁言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有力,“不会有事的。”
男人的体温通过皮肤传递过来,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平稳跳动的脉搏,乔桥突然觉得就算他俩真被埋在这里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两人在黑暗中静静坐了一会儿,乔桥‘啪’一下摁住自己脑门:“所以说,不能被嫉妒冲昏头脑啊冲昏头脑。”
宋祁言心旷神怡地微笑:“哦?”
乔桥:“她老是用那种眼神看你,我不爽嘛……”
宋祁言:“我倒觉得挺好。”
诶?
男人凑到她耳边:“有她在,你才会跟我撒娇要抱抱。”
火热的气息扑在乔桥耳廓上,她不争气地脸红了。
好在施工队近在咫尺,两人坐了不到二十分钟,面前的大木板就被十几个工人一起挪开了,光线突然变亮,乔桥被迫眯起眼。
“宋总!”主管一个将近四十岁的大男人居然嗷得一嗓子哭了出来,“您没事、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曼雨也长松了口气,她身后的医疗队小跑着上前,为宋祁言检查身体。
宋祁言抬手制止:“先给她检查。”
乔桥:“啊?我没事……”
医疗小队不敢忤逆宋总的意思,只得照办。
宋祁言一边看着乔桥被医疗小队摆弄,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个影棚以前是谁负责的?”
萧曼雨迟疑片刻:“是工程部的张主管。”
宋祁言:“走流程吧。”
萧曼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求情的话咽了下去:“明白。”
宋祁言:“你也去领个处分。”
“……是。”
“检查好了吗?”男人看向医疗小队。
“检查完了,乔小姐没有外伤,只是受了点惊吓,这两天清淡饮食,静心休养即可。”
两人都无大碍,在外面待命的救护车也没派上用场。本来乔桥还想看完工地再拉着宋祁言去看场电影,但经过了这么一番惊吓,什么心思都没了,只想回去继续瘫着。
好死不死的,她收到了简白悠发来的短信。
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饿了”。
这位小祖宗……乔桥只想扶额,并把简白悠装进礼炮里轰出银河系。
她偷偷看一眼宋祁言,男人正在沙发上翻着萧曼雨送来的文件,没注意到她这边,乔桥不动声色地打字,写了删删了写,最后还是没敢张嘴请假,只怂怂地回了个‘好’字。
乔桥轻咳一声:“……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学校。”
宋祁言不以为意:“嗯?”
“话剧比赛要开始了嘛,今晚约好排练了。”
宋祁言合起文件,语气略有不悦:“排练这么重要?”
乔桥:“……”
妈呀,顶着这个气场说谎难度ax啊!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行。”宋祁言放下文件,走过来把她抱进怀里,“我不允许你今天离开我。”
哦豁。
乔桥望了望天花板,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424:清晨惊魂
宋祁言在洗澡,乔桥则坐在床上愁眉苦脸地盘算该如何跟简白悠说她今晚过不去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有个替身,或者谁来把她一劈两半吧,又要照顾这个又要安抚那个她快累死了。
不对……应该劈成三份,因为昨天秦瑞成还给她发了短信,语气幽怨地指责她一点不想他,根本不去找他,可怜和怨念都要溢出屏幕了。只可惜乔桥当时被宋祁言弄得神志不清,等看到短信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话说回来,周先生好像也要从美国回来了……
乔桥突然有种家里红旗刚倒,外面彩旗又纷纷打上门的感觉。
真·世界大战。
想了一会儿,实在编不出别的理由,乔桥只能实话实说,打了一大段文字描述了自己今晚经历了什么以及不能过去给他做饭的原因。
不到十秒,回信就来了,只有四个字:太长不看。
两秒后,又来了一条:我饿了。
乔桥:“……”
啊!该如何跟这个任性的小少爷沟通啊!
于是乔桥努力回忆小学语文的缩句知识,尝试把短信改短,洪荒之力都用出来了才缩到了三分之一篇幅,生怕简白悠还是不愿意看,又在短信最后附上了关键词。
战战兢兢地发过去,半晌都没有回音。
乔桥欲哭无泪,完了完了,他肯定生气了,这可怎么办?我现在卷铺盖跑路来得及吗?
卫生间的水停了,宋祁言披着浴袍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床上的乔桥,她可怜巴巴地抱着手机,眼眶微红,像是刚被人欺负过。
宋祁言不动神色地吸了口气,昨天折腾得有点狠,他本想今晚让乔桥好好休息,但这个情况,他恐怕会忍不住。
“怎么了?”他走过去摸摸乔桥的头发,柔软的发丝擦过他的掌心,立马就让宋祁言想起了昨天晚上她把脑袋埋在他两腿之间的模样。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破裂的迹象。
“没事。”乔桥强颜欢笑着放下手机,“我们睡觉吧。”
“嗯。”宋祁言瞄了一眼已经被乔桥摁灭的屏幕,什么也没说,因为他不屑于窥探秘密。
两人躺下,乔桥很自觉地钻进宋祁言怀里,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小动物般的呼吸声,她累坏了。
睡得真快。
宋祁言侧头轻轻亲了亲她的头发,也闭上眼睛。
只是他可能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跑回了学校。
她看出了宋导不高兴,但情况紧急,简白悠一直没给她回消息让她忐忑又害怕,必须赶紧回去看看。
乔桥手放在简白悠家的门把上,做了三四十个深呼吸,才攒够勇气开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这个点一般简白悠还没起床。
乔桥火速冲进厨房,挽起袖子开始做饭,切菜洗菜顺菜炒菜,恨不得使出毕生绝学。俗话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或许简白悠看在早饭好吃的份上宽恕她也不一定。
一个小时后,无比丰盛的早餐做好了。
她是卡着点做的,就是希望能让简白悠起床后第一时间吃上热气腾腾的早饭,但是现在距离他起床的点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楼上还是毫无动静。
乔桥看看楼梯,又看看桌上的菜,陷入挣扎。
她不想菜变凉,可也不敢贸然上二楼去叫简白悠。最奇怪的是,平时那帮伺候简白悠起居的仆人也不出现,难不成简白悠压根不在家?
靠。
乔桥一脸黑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可能会当场气死。
犹豫了十来秒,乔桥心一横,决定上楼看看。
她蹑手蹑脚地踏上楼梯,伸长脖子张望简白悠房间的方向,房门紧闭,就算贴上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保险起见,她先敲了敲门:“简先生?你在吗?”
什么声音都没有。
乔桥又重复了几遍这个动作,仍然没有人回答她。乔桥放下心,大胆地把门推开了。
简白悠的房间很奢华,所有的家具都精雕细刻,连最不起眼的摆件上都镶金嵌银,细看之下工艺繁复到令人脱口赞叹。他的床也非常大,床顶垂下重重帷帐,纱料和绸缎铺了一地,如果是晚上,月光洒在上面应该非常好看。
不过乔桥第一反应是,这可真像个小公主的房间……
又是雕花又是彩绣的,窗户上还挂着各种轻飘飘的纱纱,跟这个房间一比,她觉得自己天天睡的那张床就是个猪窝。
床上的帷帐都是放下来的,乔桥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没有人,看来必须掀开才能确定了。
妈呀,这是什么纱?也太软了吧?摸在手里像云一样,还冰冰凉凉的,偷偷裁一点回去做成裙子,夏天穿着一定很舒服!
“咳咳,简先生,我掀开了哦?”
虽然已经百分之九十确定房间里没人,但乔桥还是在动手前自言自语了一句。
帷帐掀开,就看到一个后脑勺陷在枕头里睡得正香。
卧槽!?
男人裸露的脊背白得像雪,身上盖的墨绿色绸缎薄被更加重了这种视觉冲击,纤细修长的腰身将被子撑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细碎的阳光穿过帷帐的缝隙照在他身上,带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天使’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转了个身,改成了正对乔桥的姿势。
要不是乔桥定力好,她真就噗通一声坐在地上了。
等等,他脖子上那些红红的印子是什么?
乔桥愣了愣,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所以简白悠罕见地没起床是因为昨晚上——
卧槽,那他不起床和仆人不出现也都说得通了!
乔桥突然无比庆幸自己敲门的声音不大。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液,无比缓慢地放下帷帐,手抖啊抖抖啊抖,好像简白悠是根羽毛,稍微带起一点风儿都能把他吹醒了。
风儿没有带起来,但他确实醒了。
简白悠毫无预兆地睁开眼睛,没有美瞳遮挡,他湛蓝色的虹膜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无比澄净。
两人视线交汇,乔桥想躲也来不及了,只能尴尬地扯了扯脸皮,笑得比哭还难看:“简先生……你醒啦?”
简白悠慢慢坐起来,被单从胸口滑落到腰部,乔桥再次见到了那个极乐鸟的刺青,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觉得刺青颜色变鲜艳了?
“难受。”天使嘴唇一碰,吐出两个字。
“啊?”乔桥大脑飞速运转,“哦对,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把饭端上来。”
“不是。”他低头看向自己两腿之间,“这里。”
盖在他腰部的被子鼓起一个大帐篷。
嘶。
无论见过几次,乔桥依然会被那个跟他的脸绝不相称的可怕尺寸吓到。
简白悠眯起眼睛,懒懒地靠着床头,他好像还没彻底清醒,干什么都慢半拍似的,完全依靠本能行事。
乔桥眼看着他的手要往下伸,想也没想就猛地往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简白悠的手保养极好,骨骼纤细,皮肤嫩滑,比女人的手摸起来还舒服,当然乔桥没时间感受这些,她抓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件多大逆不道的事,于是触电般又想放开,但这回是简白悠拿下了主导权——他反握住了乔桥的手。
乔桥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简白悠一用力,乔桥就被拽得失去平衡,头重脚轻地倒在了那张‘公主床’上。
卧槽卧槽卧槽!
男人翻身压上来,将她两只手摁在枕头上,低头就要吻她。
乔桥吓得血液逆流,汗毛倒竖,也幸亏简白悠刚醒没什么力气,被她猛地一挣居然挣脱了。
她像火烧屁股似的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来,瞬间弹出去五六米,仿佛简白悠是怪物。见他没有追出来,立马飞快地逃出门了。
临走不忘把卧室门重重关上。
简白悠没了目标,不满地哼哼了一声,但最终还是困意占了上风,仰面倒下重新睡了过去。

425:话剧比赛
简白悠打着哈欠慢慢下楼。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v领薄衫,领口大到甚至要从他的右肩上滑落下来,雪白的胸口袒露无遗,脖子上的红痕更是异常醒目,他就这样带着一点慵懒和未完全清醒的散漫,晃晃悠悠地坐到了餐桌前。
他伸出手,乔桥连忙奉上餐具。
简白悠又打了个哈欠,才不急不慢地开始享用美食。
这期间,他表现得与平时别无二致,既没有多看乔桥一眼,也没多说一个字,神情也很正常,好像在卧室发生的一切都是乔桥的一场梦。
或许,他那时候虽然睁开眼睛但其实并没有醒过来?所以完全不记得了?
如果是这样,最开心的当然是乔桥。
“今天的早餐很丰盛。”简白悠优雅地擦了擦嘴,抬眼一笑,“有什么好事吗?”
乔桥下意识站直了:“呃,昨天我不是没能过来嘛……”
男人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哦,没关系,昨晚你在也不太方便。”
乔桥:“……”
这就是你脖子上被种了草莓的原因?话说昨晚的床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居然敢给简白悠种草莓==|||
“不过,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简白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你最近跟人做爱了吗?”
噗……
乔桥一口水没憋住差点喷出来,想到要是有半个水点溅在简白悠身上的下场,她才硬生生控制着口腔肌肉把水咽了回去。
饶是这样,也给她呛得脸红脖子粗。
简白悠胳膊支着下颌笑:“看来被我说中了。”
乔桥尴尬地岔开话题:“简先生,你今天上课吗?要不要我帮你占个位子?”
简白悠伸个懒腰:“算了,今天不想动。”
乔桥立刻狗腿地上去帮他拉开椅子:“那你上楼再睡会儿吧。”我也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简白悠拢住自己的衣领:“你也一起来吧。”
乔桥:“诶?”
简白悠:“反正今早躺过了,不是吗?”
真·五雷轰顶。
乔桥石化了好几秒,才磕磕巴巴道:“早上、早上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冒犯你。”
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对你下手啊!
简白悠看着她:“我知道,你表现得很好。”
表现?
简白悠:“在色欲面前保持清醒也是你训练内容的一部分。”
他神秘地眨眨眼睛:“但今早那种程度只是最基本的,接下来半个月,你要小心了。”
乔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
她脑子里开始循环播放早上她在简白悠房间看到的那一幕,天使背对着她睡得香甜,翻个身被单滑落,天鹅一般的脖颈上红痕瞩目,整副画面带着一种圣洁被玷污的堕落之感。
美得令人心碎。
如果不是乔桥已经对简白悠有了点免疫力,她绝对会像个被恶魔蛊惑的凡人一般一脚踏入深渊。
……然而这种程度,只是最基本的吗?
乔桥当时受惊吓太大,也忘记问简白悠为什么要这样训练她,不过她觉得就算问了,简白悠可能也不会解释。
平心而论,简白悠最近对她不算太坏,当然他一如既往地喜欢捉弄和戏耍她,但却没做过什么真正伤害她的事。再比如简白悠为什么突然要她当仆人,为什么热衷于训练她,这些谜团一个接一个,但乔桥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还有,程修曾严厉地警告她不要靠近简白悠……
简白悠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他还有什么东西得不到呢?
不过这些疑问没能在乔桥脑子里盘旋太久,因为话剧比赛要开始了。
星程不愧是大校,话剧大赛的规模不亚于一场小型晚会,除了校内的评审团,还请来了几位圈内知名的编剧和导演,数家影视公司的老板也是本次比赛的座上宾,这也是星程向外展示的一个好机会,一些‘好苗子’往往不等到毕业就被各大公司分完了。
比赛前一天,乔桥又求着梁季泽来指导了一次,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有他肯定,心也能稍稍安定一些。
参赛的共有十九支队伍,而且今年的竞争异常激烈,仅乔桥知道的就有起码5支队伍重金请了圈内老戏骨指导,从服装到编排都是高人指点过,就是因为有他们在,今年的参赛队伍才尤其少,一些小团体一看这架势,自觉地就放弃了。
现场抽签,明野去的,抽了个7号回来,还算幸运。
顺序确定好后,比赛正式开始。
观众席的灯光渐次熄灭,幕布厚重,场内寂静,所有人都安静地等待着第一支队伍登场。
入场处传来一阵骚动,有凌乱的脚步声,也有听不清内容的说话声,几个评委不满地皱起眉,对这种扰乱秩序的行为非常不齿。
突然之间,灯光重又大亮,大家都茫然四处环顾不知发生了什么,这时众人听见不高
不低的一声陈述:“梁先生来了。”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伸长脖子向后看去,入口处果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来,梁季泽目不斜视,对投注在他身上的各色目光全不在意,径直走到评委所在的第一排,当即有人眼明手快地搬来一把椅子,他略一笑,施施然坐下了。
这气势,压得旁边一排评委瞬间矮了半截。
有人谄媚地问一句:“梁先生,要不您坐中间吧?”
众评委一致赞同地点头,不等梁季泽说话就要搬着凳子让出那个‘超级座’。
梁季泽:“不用,我随便看看。”
众评委:“……”
区区一个校内话剧比赛,您但凡肯提一嘴都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更别说百忙之中抽时间亲自过来看……您管这叫‘随便’看看?
梁季泽一出现,各参赛队伍也疯魔了,就好比去参加一场重要但不至于那么重要的考试,结果到了接过试卷一看,发现这是高考的考场。
主动放弃参赛的那些队伍悔得捶胸顿足,一个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要是早知道能在梁影帝面前露脸,拼了老命也会参赛的啊!
而那些获得比赛资格的队伍则喜忧参半,大部分人想笑也笑不出来。
乔桥也看到梁季泽了,她确实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是来看她的表演?还是单纯检验下他自己的指导能力?
肯定是后者。
乔桥撇撇嘴,梁季泽虽然闲,但不至于闲到为了她看一场无聊比赛的程度。
上来的第一支队伍实力就非常强劲,连配角的台词功底都很好,乔桥认真看完,又看看了评委给的分数,心里大致有点谱了。
表演的虽然到位,但他们并没有把剧本理解透,反而犯了用力过猛的毛病……就算这样,评委打分却不低,说明这支队伍的水平大概中等偏上。
这样的话,他们的队伍得分只会高不会低。
又看了两支队伍,更证实了乔桥的想法,这时候有人过来让7好队伍准备化妆和换衣服,乔桥赶紧带人转到后台。
“咦,这不是没有指导老师的那支队伍吗?”
“妈呀,他们还真敢来,我以为早放弃了呢。”
“不怕丢人就来呗,反正丢得又不是我们的人,嘻嘻。”
化妆室很大,好几支队伍共用,所以乔桥和明野一进去就听到了这种不和谐的声音。
队伍里几个暴脾气当场就忍不住了,想呛声却又被乔桥摁下。
乔桥:“没必要,好好准备比赛吧。”
“可是——”
“等比赛完,想怎么骂怎么骂,现在,给我忍住。”
队伍这才安分下来,不过那几个嚼舌根的女生还是挨了乔桥冷冷的一瞪。
服装是学校仓库统一运来的,都封存在大纸箱里,众人忙着化妆,简单清点一遍确定没拿错后也就放那儿不管了。
很快,6号队伍也上场了,下一个就是乔桥他们。
明野已经换上了戏服,乔桥以前只觉得他是个古风美男子,没想到换上欧洲贵族衣服也毫不违和,反而衬得他五官深刻,异常俊美。
不时有其他队伍的女生投来羡慕嫉妒的目光,确实,没人比明野更适合罗密欧了,有他这个外形,哪怕演技是一坨屎,也会有公司要他。
众人都换好戏服,只剩乔桥了。
因为女主角的发型非常繁杂,假发又需要梳理,所以她花了很多时间才化完妆,然而等到她要去换戏服的时候,却发现戏服早就被人弄烂了。

426:尾款
戏服在箱子底,完好的一面向上,剪碎的部分藏在下面,所以才一直没人发现。
“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惊呆了。
明野第一时间叫来了取衣服的人,但箱子运来的时候都是封好的,也一直放在乔桥等人眼皮底下,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箱子运来之前,戏服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朱妍急得快哭了:“这他妈是让咱们出丑啊!要是被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搞得,我非弄死他!”
明野掏出电话:“我让人马上送套新的过来。”
乔桥苦笑:“不用了,来不及了,还有十分钟就该我们登场了。”
众人都一筹莫展,大家努力了这么久,万万没想到是这种结局,有几个女生甚至开始小声啜泣,男生也都低头沉默一言不发。
乔桥倒想得开:“多大点事啊,没有戏服就没有呗,评委们看的是人又不是衣服。”
明野蹲下翻了翻那些碎布条:“这是冲你来的。”
乔桥摊手:“肯定啊,我那衣服摞在最下面都给我翻出来了,最有意思的是,不剪你们的单剪我的,还挺爱憎分明呢。”
明野:“可能下手的人跟我们有利益相关。”
朱妍闻言惊悚道:“难道是刘丽文?”
乔桥也想到了这一层,但马上上台了,不想因为这个整得人心惶惶,就岔开道:“别管这些了,先准备演出吧。”
“那你怎么办?”
“怎么办?”乔桥甩了甩假发,一笑,“我可能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在舞台上穿牛仔裤的朱丽叶。”
乔桥登场的时候的确引起了台下一片哗然。
“这个队伍怎么回事?前面演得那么好,这个朱丽叶是来搞笑的吗?”
“女主角疯了?没穿戏服就敢登场?她怕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牛逼牛逼,梁影帝在还敢这么搞,这是想断了自己的演艺路啊!”
观众们窃窃私语,评委也都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甚至当即生气地在打分栏里写了个零。
自演出开始之后,梁季泽始终冷静地观看,他面部表情控制得很好,别人就算想看出点端倪也找不到突破口,但唯独这时候,梁季泽略微皱了下眉。
打零分的胖评委立马觉得自己的行为得到了支持,讨好地凑过去:“梁先生,看来咱们观点一样,细节决定成败。”
梁季泽淡淡看他一眼,笑容冷森森的:“这种话,我不会在表演开始之前说。”
胖评委立马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他尴尬地缩回座位,偷偷把零分擦掉了。
表演开始。
乔桥深吸了口气,努力屏蔽外界的声音,强迫自己放空大脑,沉下心,把自己的灵魂和朱丽叶融为一体,想她所想,说她所说。身上穿得不再是牛仔裤和短袖t恤,而是华丽的束腰长裙。
她昂首挺胸,微笑着对众人施礼,同时她看到了人群中的罗密欧,两人一见钟情。
随着表演的进行,台下变得鸦雀无声。
观众都被这个古老的故事感染了,而且乔桥表演得非常完美,虽然没有戏服,但她提裙子的动作一点都不少,甚至上台阶时还会在空中虚虚一挽,好像怕不小心踩到裙摆,通过她的肢体语言,你会忘记她根本没穿戏服。
最后罗密欧自杀,朱丽叶醒来看到爱人已死,悲痛不已,俯在地上痛哭,观众席也有人抬手擦拭眼泪。
表演结束,掌声雷动。
评委们互相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出口,但都读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梁季泽眼眸沉静,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那个娇小的身影,直到厚重的幕布合拢,她隐没于黑暗之中。
19支队伍全部表演完毕,评委当即宣布结果,7号队伍毫无悬念地获得了第一名。
因为7号跟其他队伍的差距太明显了,其他队伍只是把课本上的表演技巧施展出来,哭是哭,笑是笑,偶尔有一两支队伍能体会到更深的层次,但跟乔桥他们的‘人戏合一’的境界还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乔桥队伍里所有人的情绪都处理得非常饱满和自然,即便一个只有几句台词的龙套,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小算盘,通过他的语调,动作,你会发现台上站得不是一个扁平化的角色,而是一个真正有血有肉的人。
更不用说男女主角,跟其他队伍的男女主角一比,就像大人和孩子同台竞技一样。
结果公布后,无人提出异议,按照流程进入颁奖仪式,乔桥他们一队人至今都很懵圈,懵圈地表演完,懵圈地获奖了,还懵圈地拿到了第一。
不过颁奖的时候梁季泽已经走了,乔桥稍微觉得有点遗憾,她真想好好谢谢他。
已经没人去追究乔桥没穿戏服的事,因为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细枝末节根本不重要。
但学校里依然莫名吹起了一阵穿牛仔裤和短袖t恤的热潮,尤其以乔桥当天穿的白色t恤为最火,据说这样的搭配可以召唤出另一个隐藏的自己,反正
乔桥听到这种传闻时只觉得满脸黑线。
拿了第一以后,大家一下子都松劲儿了,好像紧绷的精神瞬间放松,全都瘫软下来。原本预定的饭局也纷纷推脱不去,明野一看众人都累坏了,干脆宣布庆功宴推迟到三天后。
他私下把乔桥叫到一边:“这次多亏了梁老师,你能把他请来一起参加庆功宴吗?”
“哈?”乔桥挠头:“他……对这些热闹的场合不感兴趣,可能不愿意过来。”
明野很诚恳:“梁老师对演技的理解那么深刻,当一个普通人太可惜了,我想让家里人介绍他进入演艺圈。”
乔桥:“……”
不用介绍,他出道都出了20年了。
乔桥:“唉,真的不用,梁老师是隐士高人类型,他要是想进演艺圈肯定早进了,是他自己不想进。”
明野低头想了想:“也对,是我唐突了。但庆功宴请他一定要来,没有他我们也拿不到第一,如果他不来,庆功宴就失去意义了。”
乔桥叹口气,只能点头:“我尽量吧。”
看明野亮晶晶的眼睛,乔桥心想梁季泽又要收获小迷弟一枚了,只是明野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男神了,心疼他一秒。
当晚,话剧大赛也冲上了星程论坛实时榜第一名。乔桥翻了一圈,大部分都在讨论不穿戏服就登台的‘朱丽叶’和史上最帅‘罗密欧’。
有个明野后援团的妹子开的贴,拍的生图是真的好看,舞台光蒙昧不清,明野表情悲痛地抱住朱丽叶的尸体,眼角似有泪光。
只不过,乔桥的脸被妹子无情地打上了马赛克。
不同于讨论明野时一片和谐的画风,到乔桥这就撕得很厉害了。虽然也有去看了现场的观众替乔桥说话,但大部分帖子还是在骂,觉得乔桥就是沾了明野的光才白蹭了个第一名,还觉得乔桥不尊重比赛,应该被取消资格。
乔桥边看边笑,心想她好歹也是论坛的‘老红人’了,黑她能不能弄点新花样出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看都看腻了。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校花张可蓝居然在替她说话:“请大家冷静一点,相信学校和评委。”
虽然说得话很官方,但张可蓝是谁啊?她的追求者排起队能绕学校三圈,在男生中拥有超高人气,平均10个男生中就有6个公开声称他们的理想型就是张可蓝。
所以她一发言,帖子的画风立转,纷纷夸张可蓝人美心善,居然替乔桥说话。
乔桥:“……”
怎么感觉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呢?
刷论坛刷累了,乔桥放下手机准备休息。这时候屏幕闪了几下,收到一条梁季泽的短信,上面就俩字:尾款。
哦对,请他帮忙时只付了定金来着。
乔桥呵呵一声,‘啪’关掉屏幕睡觉了。
尾款?
凭本事欠的尾款为什么要付?

427:庆功宴
话剧大赛结束的这三天,乔桥什么也没干,就忙着搬家了。
拿到第一名后,她立马申请了调换宿舍,虽然她现在跟朱妍住得也很舒服,但空出来的两个房间以后一定会进新人,她不想再去适应新的舍友,万一再遇到金思琪那种,还不够添堵的。
朱妍挺舍不得她,但也没办法,她隐约猜得到乔桥的一些事,知道四人间对她来说很不方便,早换早享受。
乔桥东西不多(主要是因为穷),朱妍帮着她搬了几趟就搞定了,新宿舍在另一栋楼,那栋楼是名副其实的‘公主楼’,一想即知,能进星程的学生已经非富即贵人均富二代了,能在星程住进最好宿舍的又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要不是乔桥拿到了特权,她到毕业也别想走进这个地方。
“我的妈,居然带电梯!”朱妍羡慕得眼都红了,“总共就四层楼还装电梯,什么条件啊!”
乔桥趁机劝她:“要不你也搬来算了,咱俩还能住一起,多方便。”
朱妍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条件不好,好不容易赢了个特权,用在这种地方太浪费了。”
乔桥听她这么说,也就识趣地不再提了。
说是两人宿舍,其实跟复式的小公寓也差不多了,一间屋子住两个人,楼下是公共区域,吃饭消遣看电视等可以在一楼进行,二楼则是学习和休息的地方,乔桥这间宿舍是刚启用的,目前还只住了她一个人,听说另一个舍友要明天才到。
朱妍帮她收拾好房间就回去了,乔桥自己美滋滋地躺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独处时间。
而且宿舍楼里还有专门的保洁阿姨,每周可以要求她打扫两次,连乔桥最讨厌的家务都可以省去不做了。
一切都这么完美!
看了看表,差不多该去参加庆功宴了,乔桥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美美的妆,自以为满分地出门了。
庆功宴是明野一手操办,乔桥一点心都没费,再说她也费不起那个心。
到了校门口,刚要打个车,就看到一辆线条流畅的深蓝色跑车在她面前慢慢停下。
车窗放下,露出明野的脸:“走吧,我带你。”
乔桥乐了:“这么巧,我刚想打车,走走。”
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她已经完全把明野当成好集美了,两人的友谊得到了质的升华,所以蹭明野的车之类她完全不会有一点不好意思。
但是别人就不这么想了。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那不是乔桥和明野吗?!乔桥居然上了这明野的车!!呸,她真不要脸!”
“死皮赖脸的丑女人!明野一定是被她胁迫了!”
乔桥:“……”
学校门前是非多,她还是赶紧开溜吧。
不过这帮人也不想想,明野的跑车那么贵,要不是他主动邀请,乔桥能弄开车门吗?
关门前好像还听到了拍照声,估计明早的论坛头条又要被她血洗。
算了算了,虱多了不咬,骂多了也就麻木了。
明野看着她:“你不在意吗?”
乔桥奸笑:“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
明野:“……”
他以为不会再被乔桥的厚颜无耻震惊了,然而历史总会重演。
终于到了酒店,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不少,大家都没想到明野会把庆功宴选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因为明野早就说过,如果拿下第一,他会负责庆功宴的所有花销。
一支队伍二十来号人,这可是一大笔钱。
进包厢前,明野转头对乔桥欲言又止:“有误会要及时解开,憋着难受。”
乔桥黑人问号脸,心想这是搞得哪出?
结果进了包厢她就明白了——‘梁天’居然在!!!
他还特别温柔地抬头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你们来了。”笑得那叫一个人畜无害。
乔桥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明野安排她坐到梁天旁边,乔桥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肚子不太舒服,坐里面不方便,还是坐门边吧。”
一会儿好跑路。
结果明野还没说话,梁天不急不慢地开口了:“那我陪你坐门边。”
乔桥感觉自己又吞了一只苍蝇。
总之最后她还是跟梁天坐到了一起。
点菜时她瞅准机会把明野叫到一边,低声问道:“你怎么找到他的?”
梁季泽不可能把自己的号码给明野啊。
明野笑笑:“是他主动联系我的,我还挺高兴,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梁老师了。”
乔桥:“你怎么不跟我说!”
明野:“跟你说了你不就不来了?”
乔桥被戳中心事,但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明野:“梁老师说,你们之间有点小误会,不过,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误会解开。”
乔桥在心里默默骂了句脏话。
梁季泽可以啊,他早料
到乔桥不会找他,干脆从明野这儿入手了,唉,有迷弟就是好,言听计从的。
跑,必须得跑,不跑她今晚屁股就开花了。
乔桥:“那你们庆吧,我要回去了。”
明野一把拽住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告诉我,如果他伤害了你,我不会放过他。”
乔桥:“……”
乔桥只好胡诌:“一点私人恩怨,过阵子就好了。”
明野松口气,但还是坚持要乔桥留下,乔桥拗不过他,只能点头答应,但暗地里已经盘算着中途开溜。
众人刚开始还拘束着,喝了一轮就彻底放开了。胡吹海侃,闹成一团。
对梁季泽来说,这都是小场面,他淡定地把玩着酒杯,反正也不用他多说什么,只要坐在这儿就行了。
反而是乔桥如坐针毡,埋头苦吃,头也不敢抬。
吃着吃着,一双筷子伸过来,放下一块鱼肉又淡定地抽走了。乔桥当即呛住,疯狂咳嗽。
梁季泽柔声道:“慢点吃。”
乔桥:你只要不吓我我就能慢慢吃!
她也不敢侧头看梁季泽,把鱼肉默默拨拉到一边,继续别的菜。这么高档的餐厅,还有人买单,不吃白不吃。
梁季泽左边坐着乔桥,右边还坐了一位女生,她本来不坐这里,但因为太崇拜梁天了,才死缠硬泡地跟另一个男生换了座位,本以为坐在梁老师身边能搭上几句话,却发现老师的眼睛全程只落在乔桥一人身上,别说搭话,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也就算了,刚才怎么回事?梁老师给乔桥夹菜!?
女生咬咬牙,鼓起勇气碰了碰梁季泽的胳膊:“梁老师,我也想吃那个鱼,但我够不到,你能帮我夹一块吗?”
梁季泽对这些学生毫无感情可言,不是为了乔桥,他来都不会来,这些热闹和欢笑于他而言只是需要忍耐的一部分,而这种忍耐也快要结束了。
梁季泽看了女生一眼,手指轻轻拨了下玻璃旋转台面,把鱼肉转到了女生面前。
女生脸色尴尬,但也只能自己动手去夹了。
看着梁天老师的侧脸,女生有些恍惚,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是一张没什么特色的脸,为什么她却觉得很有魅力呢?梁天只指导过他们几次,每次都懒洋洋没睡醒似的,虽然语调温柔,但总带着一股莫名的疏离感。
可就算这样,他随便一句话都能切中要害,剧本中台词随便挑一句他都能接着背下去。知识储备大到无法想象,百年前的历史都可以信手拈来。
他到底是什么人?
另一边,乔桥擦擦嘴,感觉回本了,可以开溜了。
她站起来:“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
结果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现梁季泽也跟了出来。
乔桥默默加快脚步。

428:是我的
但她想靠速度甩掉跟踪者是不可能的,梁季泽一米八多的个头,还有连女明星都连连称羡的一双长腿,一步顶乔桥两步,不需要加速都可以把距离渐渐拉近。
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重,乔桥看跑不掉了,无奈地转身站住。这是一处小长廊,前后都没人,静悄悄的,要不说高级酒店好,高级就高级在这里。
梁季泽也在两三步外站定,就像猎豹伏击羚羊,总不会逼得太近,而是玩闹似的离远一点,给猎物充分的逃跑空间,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强壮和傲慢。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笑道:“不是去厕所吗?”
乔桥抽了抽嘴角:“你不装梁天了?”
梁季泽反问:“你喜欢他?”
这倒没有……主要觉得如果是梁天的话心理压力不会这么大。
乔桥:“好啦,我知道我欠你一笔账没还,但也用不着追到庆功宴上吧?又不是不还了。”
先用一个缓兵之计。
结果对面的人舔了舔嘴唇:“我今晚就要。”
乔桥傻了。
“今晚?”乔桥已经隐隐觉得屁股疼了,她干巴巴地笑,“这……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梁季泽:“必须今天。”
乔桥苍白地狡辩:“我又不会跑,不如……”
男人动动嘴唇:“我要今天。”
乔桥知道再争也无用:“好,我知道了。”
说完,转身就走。
梁季泽在身后慢条斯理道:“你不上厕所了?”
乔桥恶狠狠地回头:“没心情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又回到包厢,也没人注意到他们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
庆功宴办得很成功,大家都很开心,也都一致认为梁天的指导发挥了决定性作用,几个男生站起来主动给梁天敬酒,后者也非常给面子地来者不拒。
乔桥立马抓到了救命稻草,鼓动着所有人都给他敬酒,自己更是连着敬了三杯。
害,哪儿用得着跑路,用酒把你放倒不就完了?
计划通。
不过几轮下来,大家都觉得事情不太妙了。
他还是人吗?怎么喝了那么多都不带醉的?反观学生这边,发呆的发呆,傻笑的傻笑,也就几个不会喝酒的女生还能正常说话,其他全被放倒了。
乔桥也早该倒下了,只是她耍了个心眼,把大部分酒倒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才得以保住神智。
庆功宴到这时候也差不多该结束了,明野和几个还清醒的同学负责把睡死了的那些送回去,大家互道晚安,各回各家。
只除了乔桥,她被梁季泽扣下了。
梁季泽绅士地把外套挂在臂弯里,亮出车钥匙:“我送她吧。”
神志清醒,不摇不晃,哪儿像被酒灌了一晚上的样子?
众人都钦佩的看着梁季泽,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乔桥哭丧着脸,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梁季泽把车开出来,乔桥手软脚软地上了车。
他戏做的很足,没开他那些张牙舞爪的跑车,而是开了辆低调便宜的凯迪拉克,乔桥甚至都不知道他从哪儿搞到这车的。
车门一关,车窗一升,梁季泽就抬手开始解衬衣扣子。
他一连解了四颗,又活动了一下肩颈,‘梁天’的感觉就从他身上瞬间褪去了,梁季泽又从外套内袋里取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再看向乔桥的时候,就是气场全开的状态了。
硬要形容的话,就是一只狼把披在身上的羊皮拽下来了。
乔桥无言望苍天,不想看他,就把车窗放下来吹吹夜风。
“不出意外的话。”男人笑笑,“你再也见不到‘梁天’了。”
乔桥:“……”
梁季泽:“伤心吗?”
乔桥:“没有,反正不都是你吗?”
梁季泽:“我跟他还是有区别的,比如——”
他拉了个长音,似笑非笑:“性癖不同。”
乔桥:“……”
神经病啊!有毒吧!哪个正常人会给角色设计性癖啊!
乔桥面无表情:“也是,他看起来比你正常多了。”
梁季泽轻啧一声:“越残忍的强奸犯,现实中往往看起来越温和无害。”
乔桥不想跟他讨论这种话题,百无聊赖地开始数外面飞驰过去的路灯。
至于这辆车要开到哪儿,要干什么去,随便他吧。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生活就像强奸,反抗不了就学会享受。
过了一会儿乔桥认出这不是去别墅的路,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回家吗?”
梁季泽挑眉一笑:“今天换换口味。”
乔桥心里奔腾而过一万匹草泥马,恨不得把梁季泽的头摁在方向盘上然后左右开弓抽他一百零八掌。
不怕变态没文化,就怕变态有想法。
过了一会儿,汽车在一栋全玻璃外墙的大楼前停下了,这楼很高,城市的灯
光反射在墙体上,折射出灯辉璀璨的都市夜景。
从身侧开过去的要么是跑车要么是豪车,梁季泽的凯迪拉克夹在这里面,着实有点碍眼。
不过等他的一双长腿从驾驶位里伸出来踩在地下停车场高档的硬胶地面上时,就没人那么想了。
旁边坐在宝马车副驾驶的年轻女孩看直了眼睛,直到她的‘同伴’不满地哼了一声,她才把视线收回来,重又赔笑地挽住对方的胳膊。
“寒酸死了,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
梁季泽稍微整了下领口,他绕到另一侧,颇绅士地给乔桥拉开车门。
乔桥不肯动,梁季泽也维持着开门的姿势,两人无声地僵持了一会儿,乔桥才慢慢下车。
坐了电梯直奔顶楼,原来这是一个空中餐厅,巨大的落地窗足以将下方的灯海尽收眼底,餐厅整体呈椭圆形,由一根巨型轴承带起慢慢转动着,让客人只需坐着吃着饭就能欣赏不同角度的美景。
侍者领着乔桥到提前预定好的座位上,菜也是梁季泽早就定好的,乔桥不禁苦笑一声,控制欲强到连吃什么都不许她选。
等了一会儿,梁季泽终于姗姗来迟,他换了身衣服还卸了妆,把梁天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抹掉了。
侍者开始上菜,每一道都精致无比,只可惜乔桥没什么胃口。她庆功宴上已经吃得很饱了,而且当人知道吃完这顿饭就要‘上路’时,这顿饭再好吃也会胃口全无。
梁季泽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切着盘子里的东西,还少见地哼起歌,可见心情是真的不错。
而乔桥只觉得这些鲜花、美食、美景都是磋磨她的钝刀子,还不如直接把她扔到床上来的痛快。
乔桥忍不住了:“我吃饱了,走吧。”
梁季泽慢条斯理地啜一口红酒:“你好像不喜欢这里?”
乔桥:“我没心情欣赏。”
梁季泽笑笑:“那就试着欣赏吧,反正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能去。”
乔桥压低声音:“你不会是想在这里——”
梁季泽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听起来很有趣味。”
“你疯了吗?!这么多人!”
手腕一痛,原来是梁季泽拽住了,她被拉得身体前倾,挣又挣不开,男人盯着她的眼睛:“你是我今晚的‘奖品’,处置权在我。”
他松手,乔桥猝不及防地摔回椅子上。
两人这边闹得动静不小,隔壁几桌投来好奇的目光,梁季泽优雅地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打了个响指把侍者叫来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偌大的餐厅里只剩他们这一桌了。
侍者把盘子撤掉后就全消失了,餐厅的灯光也熄灭了一圈,这让落地窗外的夜景更闪耀了。在大厅演奏的小提琴手也鞠躬后准备退场,梁季泽却说:“你留下。”
小提琴手茫然地站定,只得重新拉起一首曲子。
乔桥突然觉得前所未有地烦躁,她站起来:“你疯了,你想被人看我可不想!”
梁季泽:“坐下。”
乔桥:“你要在这里我可以接受,但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
男人静静看着她,半晌自嘲似的笑了:“我在期待什么呢?”
他话音刚落,餐厅里灯光大亮,侍者们推着一个硕大的三层蛋糕出现,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大字。
梁季泽:“下去吧。”
刚要唱歌的侍者面面相觑,但还是听话的快步离开了。
乔桥愣了愣:“今天不是我生日。”
梁季泽:“是我的。”

429:生日礼物
乔桥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她甚至一时不知自己该继续站着还是坐下。
梁季泽低沉地笑起来,只是眼底如冰封千里:“我的生日是公开的。”
是,乔桥心想,我怎么就从没查过呢?就算没查过,看到桌上莫名其妙摆出一个大蛋糕也该有点敏感度。
可她愣是把事情搞砸了,砸得不能再砸的那种。
两人之间陷入一阵沉默,梁季泽突然之间仿佛失去了对这个夜晚的兴趣,他疲惫地说了一句:“来人。”
侍者无声无息地冒出来。
梁季泽:“把蛋糕撤下去。”
侍者:“好,请问是一会儿再上还是——”
“不。”梁季泽打断他的话,“直接扔掉。”
侍者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之处,所以用比平时还要麻利的速度推走了蛋糕,那个硕大的三层奶油巨物就像一座错过旅游旺季的雕塑,再精致再美丽也只剩被遗弃的份儿了。
乔桥张了张嘴:“……我再去给你买一个吧。”
她自己都觉得说出来的这句话苍白得像个笑话,以至于话刚说完,她就羞惭地低下了头。
梁季泽淡淡道:“不必了。”
说完,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堪称雅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餐厅里烛光晕橙,落地窗外是万家灯火,乔桥就呆呆地坐在这个无比美丽且浪漫的场景中,看着梁季泽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她僵硬地扭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离午夜十二点只剩两个小时了。
乔桥顺利出了餐厅,没有人拦她,但也没有人等她,她只能自己在路边招手叫出租,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车了。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还被旁边一对情侣抢了先,乔桥被挤得踉跄了两步,男生瞥了她一眼,连道歉都没说一句。
乔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突然意识到平时自己视为理所应当的东西好像并不那么理所应当,只不过因为有梁季泽,所以她感觉不到。
好不容易又等到一辆,司机问她去哪儿,到嘴边的学校地址却念不出来了,乔桥沉默一会儿,说了句你带我在这附近逛逛吧。
司机大叔很热心,以为她是来旅游的,边开边介绍着附近的景点和好吃的,乔桥听了一会儿,问:“你刚才说的那个蛋糕坊,这个点还开吗?”
“那种店关门早,晚上8点来钟就落锁了。”
乔桥又不说话了。
最后她让出租车把城里所有这个点还开业的商店都转遍了,东凑西凑买了些奶油、面包、软糖、巧克力等等东西,乱七八糟拎了一大袋子,她也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但起码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出租车停在豪华别墅的庄园外,乔桥拖着塑料袋下车。
管家虽然认识她,但只能一脸歉意地让乔桥在外面等,梁季泽没回来,他没权力放任何人进来。
乔桥点点头,随便清了清台阶上的土,坐下就开始等。
她猜梁季泽今晚会回这个家,但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许他一整晚不回来也说不定,乔桥没想那么多,她单纯觉得无论如何应该等一下。
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她都要睡过去了,身后的雕花铁门才慢慢打开,老管家低眉顺眼:“乔小姐,梁先生请您进去。”
乔桥呆了一会儿,慢慢拎起塑料袋进去了。
原来他在家。
还好。乔桥心想,起码她没找错地方。
进了客厅,梁季泽正坐在沙发里看杂志,听到门响既不抬头也不说话,视她为空气。
乔桥自知罪孽深重,也不好意思跟他打招呼,拖着东西直接进了厨房,卡着12点的钟声搬出了一个‘简陋’的组装蛋糕。不仅奶油抹得不均匀,造型也颇为古怪,跟餐厅那个蛋糕如云泥之别。
她心虚地端到桌子上,小声道:“生日快乐。”
梁季泽‘哗’得合起杂志,表情很冷静:“就这?”
乔桥急忙辩解:“当然不是,我还可以给你做菜,但我怕时间不够,就先把蛋糕做出来了。”
梁季泽:“去做。”
乔桥:“啊?”
她反应过来以后连忙点头:“好好,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
说完,忙不迭进入厨房,乒乒乓乓地忙起来。
过了一个小时,乔桥满头大汗地端出六个菜,个个精致诱人,集成了她毕生所学。
而且为了切合‘生日’这个主题,她还特意下了一碗长寿面。清透的面汤下卧着细细的面条,上面点缀着一把翠绿的葱花,热气腾腾,清而不腻。
梁季泽冷冷道:“还要我自己动手?”
乔桥连忙直起腰,毕恭毕敬地端起碗筷,夹了一筷子到小碟中,仔细吹凉了送到梁季泽嘴边。
梁季泽:“没有食欲。”
乔桥汗都下来了:“这……其实挺好吃的,要不你先尝一口。”
梁季泽
还是重复那句话:“没有食欲。”
乔桥觉得自己快哭了,她磕磕巴巴地问:“那,怎么才能让你有食欲?”
梁季泽:“自己想。”
说完,径自又开始翻杂志。
乔桥低头看看自己,又看了看梁季泽,一咬牙一跺脚,放下碗筷哆哆嗦嗦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先是上衣,再是裤子,等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小内裤的时候,她看一眼梁季泽,男人仍然维持原样,看都不看这边。
乔桥只能又把内裤脱掉,光溜溜地坐在沙发上,羞耻感快把她淹没了,但她还是坚持着把碗碟端到梁季泽面前。
梁季泽就着她的手慢悠悠地吃了一口。
太好了!
乔桥差点流下热泪,梁季泽要是再不吃,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她就这样赤裸着喂梁季泽吃饭,每个菜都吃了一点,面也吃了些,最后男人摇头表示不要了,乔桥才收手。
只有那个磕碜的生日蛋糕,梁季泽一口没碰,嫌弃之色滥于言表。
收拾掉吃剩的食物,乔桥捡起地上的衣服,想穿回去。
梁季泽突然出声:“我的礼物呢?”
乔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张口结舌:“我、我以为蛋糕就是了……”
“那是赔偿。”
乔桥:“……”
梁季泽:“所以没有礼物?”
乔桥微弱道:“我明天给你补上可以吗?”
梁季泽淡淡道:“那就由你来当礼物吧。”
他前面说话都很一本正经,虽然乔桥是光着身子给他喂饭的,但梁季泽也并没有一直盯着她的身体看,这给了乔桥一种这件事只能通过‘正规’途径解决的错觉。
所以梁季泽一开始这么说,乔桥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问了一句:“什么?”
接着,她惊呼一声,身体腾空,梁季泽将她拦腰抱起,送进了卧室。
被摔进床里的时候,乔桥还在想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在聊礼物吗?他把她抱进卧室干什么?
梁季泽解开衣服,一声不吭地压下来。
他动作粗暴地先把乔桥翻了个身,少女浑圆的臀部落入视野,梁季泽毫不留情地‘啪啪’打了两巴掌,细嫩的皮肤上立马浮现了两个红通通的五指印。
乔桥疼得呜咽一声,缩着身子就想跑,梁季泽单膝压住她的动作,嗓音低沉:“你再动一下试试。我心情不好,可不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她吓得又不敢动了。
可惜顺从并不能激起男人的怜惜欲,屁股上又挨了重重的两下,还没等她喊出疼字,火热的硬物已经挤进她两腿之间,半个柱身埋进体内了。
乔桥一头雾水,刚才还怒火冲天好像要拆了她,怎么下一秒就变成欲火高涨了?
粗大的东西在乔桥体内激烈地撞击,饶是她平时水多得像个喷泉,这会儿也有点顶不住。
紧致干涩的甬道紧紧包裹梁季泽,他脸色冷静,手伸到乔桥腰间,极富技巧地拧了她的敏感点一把,怀里的人登时弹了一下,接着他就感到性器被一股热流包裹,是乔桥分泌的体液。
梁季泽:“挨打这么有感觉?”
少女羞愤地把头扭过一边,但马上又被男人掐住下颌强迫她扭回来,这样还不算,粗暴的亲吻接踵而至,舌尖都仿佛被吮出了淤痕。
她挣扎着想推开梁季泽,男人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腕,“不想当礼物,也可以当别的。”
“但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
两人做到这个程度,他的声音竟然还是平稳一丝不乱的,这让乔桥感觉很不好,梁季泽仿佛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狂暴,克制到不能自如收放感情,才会导致声音听起来无波无澜。
她的脸紧紧贴着枕头,男人异常粗暴且狠辣,弄得她疼痛不已,但乔桥只能咬牙忍着,她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彻底激怒对方的事。
渐渐的,怪异的酥麻感被撞击唤醒,开始沿着四肢游走,每一根神经都同时被快感和痛感撕扯着,她忍不住哭泣着求饶,却又在新一轮的撞击中泣不成声。
梁季泽喘口气,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冷气森森:“想让我原谅你,就拿点真本事出来。”
他狠狠地又撞一下:“天亮之前,你要是敢晕过去,我就操得你一星期下不了床。”

430:向我道歉
梁季泽说到做到,他不让乔桥晕过去,乔桥真就保持清醒直到第二天天亮。
她全程睁着眼睛,但是意识却很混乱,记忆也像万花筒似的被翻搅得五颜六色,这一晚的细节她都记不清了,印象中只记得窗外的月光由淡转浓又由浓转淡,时间被拉长到难以忍受的程度,每一分钟都变得如此煎熬。
中间有一段她好像绷不住哭了,还哭得很厉害,但身上的人却变得更加亢奋,他掐着乔桥的大腿内侧,肆意欺负那个已经红肿发疼的入口。
每一寸皮肤都被仔细地亲吻舔舐过,耳廓上留下了一整串牙印,指尖都泛着潮红的色泽,身下的被褥湿成一团后又被拽下来扔在地上,梁季泽连喘一口气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但某人显然比她更了解这具身体,每当她以为自己即将崩断的时候,梁季泽总能适时地给予她稍许的放松和抚慰,可只要她一旦放下警惕,更凶狠的进攻就会到来。
终于,她听到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说:“睡吧。”
这句话犹如魔咒,乔桥头一歪,什么都没来得及想,闭眼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再醒都是第三天的事了。
乔桥靠着软枕,坐在床上发呆。人在睡了漫长的一觉后往往会进入这种‘贤者状态’,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自己姓甚名谁。
梁季泽亲自端了一碗白粥和几碟小菜进来,他少见地没有穿戴齐整,而是换了一身棉质家居服,这使得他看起来没那么锋利和有侵略性了,气质也柔和不少。
只是仍然俊美得随便一站就是一副海报。
梁季泽在床沿坐下:“先喝点水。”
乔桥想硬气地说不用,但张嘴才发现嗓子又干又涩,不仅说不出话,还隐隐作痛。于是她只能忍辱负重地就着梁季泽的手喝了一杯水。
喝都喝了,剩下的也没必要继续抵抗,所以她又‘被迫’喝了粥吃了小菜。
满足地打个饱嗝,面前的人却突然侧头亲过来,在她嘴角轻轻一吮。
乔桥反应很激烈,她本来想指着梁季泽的鼻子以增加自己的气势,奈何胳膊酸得动不了,只能色厉内荏地提高音量:“你干什么!”
梁季泽:“有饭粒。”
乔桥:“胡说!我又没吃米饭。”
梁季泽淡淡‘哦’了一声:“那就是菜粒。”
乔桥:“……”
哪有人占便宜还占得这么恬不知耻的?他有羞耻心这种东西吗?
乔桥把头扭到一边:“我要回去了。”
梁季泽:“可以。”
狐疑地看着他,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
梁季泽:“你自己能走的话,我不拦着。”
乔桥听完就‘哗’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她本意是想干净利落地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顺便给梁季泽留下一个帅气决绝的背影,可万万没想到被子下的自己什么也没穿。
她只能脸色铁青地又把被子盖回去了。
梁季泽微笑:“需要我帮忙吗?”
乔桥:“我的衣服呢?”
梁季泽:“扔掉了。”
“哈?”乔桥急了,“你这叫我怎么回学校?再说你怎么能随便扔我的衣服?”
梁季泽:“所以你要怎么样呢?”
乔桥语塞,她发现自己还真没办法,这是梁季泽的地盘,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好吧,你要怎样才肯把衣服还我?”乔桥强压火气,又是这种无聊的手段,她在心里冷笑。
梁季泽:“向我道歉。”
“什么?”乔桥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都做好了听到一系列下流要求的准备,却没想到等来的是这几个字。
男人不紧不慢地又重复了一遍:“向我道歉。”
乔桥气得七窍生烟,张口结舌了好一会儿:“我为什么要跟你道歉?”
我不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居然还敢让我向你道歉?
梁季泽:“你误会了我。”
他说的是那晚餐厅的事。
乔桥的气焰登时矮下去一截,这事无论如何确实是她理亏。
他悠悠地补充:“我很伤心,一年一次的生日没有得到应有的祝福就算了,还被如此误会。”
“但、但我给你做了饭啊,还煮了面……还做了蛋糕。”
越说她的声音越小,因为所谓‘蛋糕’不过是廉价奶油和面包拼凑出来的四不像而已,别说拿去给梁季泽庆生,就算送给一个陌生人,对方都会嫌弃吧?
梁季泽:“所以,你不该向我道歉吗?”
该,太该了。
乔桥满怀愧疚,要不是腰酸腿软,她都想负荆请罪了。
“对不起……”
梁季泽宽容地笑笑:“这就对了,今晚也留在这儿吧。”
过会儿男人把吃剩的碗碟端出去,乔桥才迟钝地觉察到问题。就算蛋糕和菜不能弥
补过错,可她睡了一天一夜是因为什么啊?!她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汗水和泪水的双重代价了,为什么还要道歉?
乔桥‘噌’地翻身下床,随便抓了件梁季泽的衬衣披在身上,一把推开卧室的门。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乔桥目不斜视,直奔书房。梁季泽果然正在处理他的工作,听到门响才抬起头。
然后就看到怒发冲冠的乔桥,外加后背燃烧的熊熊火焰背景。
乔桥大步走过来:“你你你那么大一个人了好意思欺负我吗?还诳着我给你道歉,你怎么脸这么大呢%¥……≈……”
她噼里啪啦骂了好一会儿,对面的人居然也不生气,在她停下来喘口气的间隙,才心平气和地说:“你今天就穿这件衣服吧,很适合你。”
乔桥闻言低头,她光着身子,胸前两个小肉粒被冷风一激早就充血挺立了起来,衬衣薄薄的布料什么也罩不住,反而衬托得无比色情。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双手环胸就要走。
结果刚才还敞开的书房门突然关闭了。
梁季泽推推眼镜:“楼下还有佣人,怎么能穿成这样乱跑。”
乔桥:“那你把衣服还我啊!”
梁季泽:“这件就送你了。”
乔桥:“我才不要!”
梁季泽挑了挑眉,拿起旁边的电话说了句什么,一会儿楼下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从落地窗看去,佣人们接二连三退出别墅了。
“好了。”他重又低下头处理工作,“你想裸奔都没事了。”
乔桥气得要吐血。
“快把衣服还我,我要回学校!”
梁季泽:“假给你请到了后天早上。”
乔桥呆了呆:“你这是公然帮学生旷课吧?”
梁季泽:“哦?打算告发我?”
“……”
乔桥咬牙:“那我自己走。”
梁季泽:“请。”
“……你把门打开。”
梁季泽笑着放下笔,向后一靠,双手交叉着搭在红木桌面上:“做点让我开心的事,我就给你开门。”
乔桥:“好啊。”
愤怒使人胆大,她大步走过去,揪起梁季泽的衣领,然后对着近在咫尺的形状优美的嘴唇咬了一口。
她松手,掀起衣服下摆擦擦嘴角:“这样行了吧?”
梁季泽在扶手椅里愣住了,也不计较领口被扯成了一条干抹布的事,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乔桥,眸子深沉得有些吓人。
乔桥的怂包本性又恢复了,就像老式的猎枪,打完以后得手动填弹,刚才她已经把仅有的子弹打出去了,现在是理智回炉阶段。
“你……你看什么看?”
“以后记得。”梁季泽抚平衣领上的皱痕,顺手把袖子挽起一截,“光屁股的时候,不要掀衣服。”
诶?!
“你干什么——啊!”话没喊完,就被男人打横抱起,像放娃娃似的把她摁到了扶手椅里,两条腿接着被打开,不等她挣扎,炙热的器官就塞了进来。
“嗯……不要!好疼!”
梁季泽舒服地眯起眼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桥,把她圈进他和椅子之间的空隙里,少女后背抵着垫子,一点后退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任由他攻城略地。
梁季泽挺一下腰,就能感受到身下之人细微的颤栗。为了抵御过于深入的抽插,她只能高高地仰起头,露出脆弱而娇嫩的喉管。
“肿得这么厉害。”他伸手下去摸摸那个被撑开的入口,“比上次还紧。”
“王八蛋……”
“什么?”他故意俯身在乔桥嘴边,“我听不清楚。”
“……”
“穿成这样就敢来找我。”梁季泽叹口气,两手掐住她的乳包,腰部发力狠狠地顶弄着,“我该说你是太笨还是胆子太大呢?”
乔桥的回应是侧头咬住他的手腕,只不过疲惫的身体连这点力度都积蓄不起来,痛感微不足道。
“坏孩子。”
梁季泽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托着她的背把人从椅子上抱起来,平放在桌面上。
杂物被毫不留情地扫到地毯上。
“你的道歉,我就收下了。”

431:张可蓝
乔桥再次睁开眼睛。
头顶上是同样的天花板,身上盖的是同样的真丝薄被,房间里有同样的摆设,连外面的天色都跟昨天相差无几。
她差点怀疑自己遭遇鬼打墙,把昨天又过了一遍。
哦,也不对,因为今天她身边多了个人。
乔桥默默把脸别到另一侧,她完全不想看见梁季泽。
“醒了?”紧实的胳膊从腰侧伸过来,将她带进怀里。刺刺的胡茬刮过脸颊,带起一阵不舒服的粗粝感。
乔桥面无表情:“我要回学校了。”
梁季泽眼睛都没睁,嗓子也带着睡后初醒的沙哑:“急什么,一会儿我送你过去。”
乔桥:“不,我可以自己打车。”
梁季泽:“再废话我就给你请一学期的病假。一把锁,一道门,锁到我开心为止。”
“你你你你你以权谋私!”
梁季泽懒得跟她吵,手臂威胁似的收紧:“再睡一会儿。”
不过某人总算还说话算话,赶在病假失效前的30分钟,把她送回了学校。
乔桥恨不得放礼炮庆祝跟梁季泽的分离,刚才坐车时腰和屁股跟商量好了似的轮番发作,害得她只能耻辱地躺在后排,遭到了梁季泽不客气地嘲笑。
她也是佛了,梁季泽都快四十的人了,身体怎么比她年轻人还好?看他开车时容光焕发的样儿,不会偷偷打过什么永葆青春的针剂吧?太不科学了!
乔桥:“实话实说,你是不是换过肾?”
梁季泽:“什么?”
乔桥:“……算了,没什么。”
靠,梁季泽认识她的前几十年又不是过的和尚日子,而且看他在床上那层出不穷的花样就知道这家伙私生活多么混乱,所以他的肾难道是铁打的吗?
乔桥吁口气,拒绝了梁季泽送她到宿舍楼下的要求,自己扶着腰慢慢回寝室了。
幸亏新宿舍有电梯。
啊,赞美老天鹅。
这几天她没在学校,幸亏简白悠也没找她,其实虽然约定了每周都要去他那里当牛做马,但次数也没有卡得很死,简白悠经常一声不吭地不知去哪儿了,乔桥更乐得清闲。
刷开门卡,乔桥看见宿舍还保持着自己走时的样子,不禁有点奇怪。
她是有位新舍友的,按理说早该到了,怎么好像一直没来?
问了问宿管,回答是出了点状况,让乔桥耐心等等,有新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她。
乔桥满头雾水,星程在这种事上其实挺严格的,不该出现这种状况啊,难道是新舍友退学了?
不过她本来也不是心思重的人,转头就把这点小事抛到脑后了。
嘿,一个人住个双层大套间,不香吗?
正忙活得热火朝天,门铃响了,门口站着一个乔桥万万没想到的人——张可蓝。
近距离看,女生的美貌更加逼真,雪白的脸颊透着薄薄的粉色,眼睛水润而清澄,睫毛又卷又翘,任谁对着这张脸都会不自觉地换上好语气。
“你好?”乔桥挠挠头,“你是不是找错宿舍了?”
张可蓝微微一笑:“你不是乔桥吗?”
“啊?啊!我是。”
“欢迎你住进‘公主楼’。”张可蓝的声音也柔柔的,像一根羽毛在挠人的脚底板,“这是我自己做的蛋糕,送给你。”
乔桥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双手接过,连声道谢。心想张可蓝不愧是星程女神榜一,果然人美心善,居然这么用心地欢迎她。
“你舍友还没来吗?”张可蓝看到地上少得可怜的行李,好奇道。
乔桥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可蓝微微皱眉:“那你岂不是要自己住?很寂寞吧?我就住你隔壁,随时欢迎来找我。”
哇,她是真正的女神吧?世上居然有这么美好的人?
“我是很喜欢交朋友的。”她乖巧地一笑,“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俩就算朋友了。”
不介意不介意!
“那我先回去了,晚安。”
关上门,乔桥捂着胸口长叹一声,人类追求美色的欲望果然是写在基因里的,连她一个直女都会对张可蓝升起亲近之心……也不对,为什么她看见简白悠就只想跑路?简白悠可比张可蓝美多了吧。
于是乔桥最后得出了皮囊和灵魂缺一不可的结论。
安安静静上了几天课,简白悠依然没找她,不过他越是没有消息,乔桥越不敢放松警惕,这阵子她晚上一有空就去操场跑步,白天就顶着毒日头练四肢力量,她怕简白悠某天再把她带到深山老林里‘折磨’。
毕竟恐惧使人进步,她可比当时跟着程修训练时努力多了。
想到程修,乔桥又开始惆怅,两人最后一次联系闹了点不愉快,自那之后男人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其实乔桥也能理解,程修跟了简白悠那么多年,比她更了解少爷的真面目,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是身
不由己的那个啊……
吃过晚饭,住复式大套间的新鲜感过去,乔桥就开始觉得大房子有些过于冷清了。以前的宿舍楼虽然拥挤,隔音效果也差,但意外地充满人气儿。新宿舍则像个黄金打造的鸟笼,哪儿哪儿都透着精致,又哪儿哪儿都透着寒冷。
啧,希望新舍友能快点到吧。
打了会儿游戏,门铃再次响起来,乔桥以为又是张可蓝,然而开门后却空无一人。
倒是门口的地板上放着一只小熊玩偶。
乔桥奇怪地捡起来看了看,玩偶很可爱,背后还有个按钮,乔桥按下去,玩偶立马发出了尖锐的叫声,那声音凄厉刺耳,就像恐怖片里女鬼的声音,叫得人心里发毛。
乔桥赶紧再摁一遍,但毫无反应,声音反而越来越高亢,还伴随着隐隐的婴儿哭声,毛骨悚然。
靠!刚来第一天就搞个下马威?
别的寝室听到声音陆续有人探头出来看情况,乔桥对每束投来的目光都报以和善的笑容,同时手上不停,狂按按钮试图让它停止。
“新来的。”一个女生厌烦地堵着耳朵,“大晚上的你搞什么?不想住就赶紧滚。”
乔桥挤出一个微笑,优雅地把小熊放在门口,关门回去了。
“喂!”那女生以提高音量,“出来!当这里是你家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门应声而开,乔桥拿着一个形状凶残的铁榔头走出来。
女生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乔桥一派天真无邪:“解决问题啊。”
说完,她高高举起榔头,重重锤在小熊玩偶的肚子上。
‘咔啦’一声,里面的录音机被砸个粉碎,尖叫声哭声戛然而止。
走廊里陷入诡异的安静。
乔桥清清嗓子,对着那些探出来的脑袋们一字一顿道:“下次换个耐砸的玩意儿来,这点小伎俩太不够看了。”
房门一扇一扇关闭,脑袋们都缩回去了,乔桥耸耸肩,反正她话带到了,爱听不听。
“你还好吗?”穿着睡衣的张可蓝走过来。
“没啥不好的。”乔桥蹲下去把碎片捡起来,“就是这栋楼里的人好像不太欢迎我。”
“……”她弯腰帮乔桥收拾,“这楼里的关系盘根错节,早就自成派系了,你是新人,又是靠特权才搬进来的,被人针对也很正常。”
“真麻烦。”乔桥苦恼地挠头,“想找个称心的地方住怎么这么难呢?”
再逼她就去住秦瑞成家了。
收拾干净地面,乔桥刚要把玩偶碎片扔进垃圾桶,张可蓝拦住她。
“先别扔了吧,这玩偶上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有道理。”乔桥恍然大悟,“今天谢谢你了。”
张可蓝柔柔弱弱地将额角的鬓发抚到耳后:“没什么,那我回去了。”
她走了两步又折回来:“明天的自决会,记得准时到哦。”
乔桥:“哈?什么自决会?”完全没听说过。
张可蓝微微一笑:“就是学生们自发组织的议事会,只有本楼住户才能参加。”
“呃……都有什么事可议啊?不是还有宿管吗?”
张可蓝宽容道:“你刚来,不知道也正常。‘公主楼’的宿管跟其他宿管是不同的,他们只负责学生的日常起居,类似管家吧,其他事务都得学生自己决定。”
乔桥听傻了,心想这意思不就是说宿管约等于一个高级点的仆人吗?所谓的‘不管其他事务’,其实是‘不敢管’吧?
她突然觉得运用特权搬进这里,好像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算了,不想了,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乔桥顺手把玩偶碎片扔进垃圾桶,她可不打算顺着张可蓝的暗示走。
明知这栋楼里关系复杂,明知有人在孤立欺负新人,还热心且不避嫌地帮她,这本身不就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如果说张可蓝第一遍上门乔桥还能归结为好心,现在只能说她一定是有所图谋了。
可问题是……乔桥之前都不认识她啊,她到底想图谋什么?

432:自决会
第二天,乔桥准时参加了‘自决会’。
开会地点就在一楼,到这时候乔桥才相信张可蓝说的话,因为原本应该是宿管生活区域的地方被改造成了一个大会议室,里面的桌椅摆设无一不精致昂贵,而在普通宿舍楼可以呼风唤雨的宿管,此时只是一个帮参会学生倒水沏茶的工具人。
连坐椅子的资格都没有。
陆陆续续人到齐了,公主楼总共住了不到五十个人,每个宿舍只需来一位即可,所以房间里加上乔桥才二十来号人。
主位摆着四把椅子,大家都默契地绕开它们,只坐在下首,乔桥也有样学样地混在里面,反正她是新人,随大流总没错。
乔桥左右张望了一番,没找到张可蓝。
会议室仅仅略有人声,大家都默契地静静等待着,就算说话也是以手掩口小声交流,行动举止都很优雅,时时刻刻注意仪表,显示出良好的家教。
乔桥:啊,好想跷二郎腿怎么办?
一屋子人都是大小姐坐姿,两膝并拢,腰背挺直,乔桥初时还能坚持,没一会儿就腿麻脚麻了,想着反正也没人规定必须坐得端端正正才能开会,乔桥就大喇喇地把左腿叠到了右腿上。
爽!
她头一次觉得人类的幸福如此简单。
旁边几位女生皱眉看乔桥一眼,不用张嘴乔桥都读出了她们眼里的意思:没教养。
乔桥耸耸肩,不会欣赏二郎腿之美的你们也是可怜人。
又等了一会儿,等得乔桥有点不耐烦了,主位四张椅子的主人才终于姗姗来迟。
先进来的是一个剪着利落短发的女生,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虽然长得很漂亮,但表情非常冷,拒人千里之外。她在最中间的椅子上坐下了。
跟她进来的两个女生一个美艳一个素雅,分别坐在了她左边和右边的座位上,最后进来的居然是张可蓝,她坐的最靠边的位子,隐隐有被排挤在外的意思。
“晚上好。”冷美人说话了,“今天主要就第325号提议进行举手表决。”
……
妈呀,自决会的提案居然都排到325号了?这是运转了多长时间啊?
下面的人纷纷举手,乔桥连提议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看大家都举,本着随大流的原则,就也跟着举手了。
冷美人身后还带着一个小秘书,立马把举手的票数记下来。
“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冷美人的目光落到乔桥身上,“公主楼建成以来,这是第三位主动申请从普通宿舍搬到这里的同学。”
其他人默契地鼓起掌,但这掌声多少有些稀稀拉拉。
乔桥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大家好,我叫乔桥。”
“祝你在公主楼住得愉快。”
从会议室出来,乔桥还觉得脑子是懵的。
这楼也太……诡异了吧?通过别人的嘴她才知道,自决会的四把椅子是各个楼层里最有背景的人才能坐的,她们这一层就是张可蓝,但四人中又以冷美人为尊,张可蓝反而排到了末尾。
这奇怪的排位制度,奇怪的自决会,搞得整栋楼像是一座城堡一般给乔桥强烈的不适感。而且会上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仿佛在看一只蚂蚁,没错,就是蚂蚁误入大象群时大象看蚂蚁的那个眼神。
所有人都知道她不属于这里。
有必要吗?家里有点背景也不至于看低别人到这种程度吧?仔细想想,秦瑞成家也相当有钱啊,可他却从来不摆这种谱,叫他吃大排档撸串也都很给面子,不会觉得那是‘穷人食物’而无法下咽。
退一万步,就算秦瑞成这种仅仅是‘有钱’,那周先生可算有权了吧?国家都拨出一个专业的部门来负责他的安全,身上也时刻带着监控人体状况的设备,可他也不会用鼻孔看人啊,反而是少见的温柔系男人呢……
乔桥正腹诽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看,是个剪着厚厚齐刘海的女孩。
第一眼看她,乔桥就觉得这人是不是活得非常压抑,眉头紧皱,长得还可以却一脸苦相,连笑也是强颜欢笑,乔桥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有事吗?”
女生伸出手:“我叫杨溪。是第二位申请搬进‘公主楼’的普通学生。”
乔桥惊讶。
两人找了个空房间面对面坐下,杨溪似乎挺怕人,始终局促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来回搓弄:“抱歉,我不是故意想吓你,我只是太想要个朋友了,所以一听说有新人搬进来就忍不住。”
乔桥:“你在这儿住了多久?”
杨溪苦笑:“两年。”
乔桥:“两年……没交到朋友?”
杨溪自嘲道:“在高贵的小姐们眼里,我连楼里的清洁工都不如,谁会跟我做朋友呢?”
乔桥沉默一会儿:“我记得自决会上说,我是第三个搬进来的,那在我之前应该还有两个人,另一个呢?”
杨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惊恐,她低
下头:“早就死了。”
乔桥:“……”
“跳楼死的,但跳得不是这栋楼。”杨溪又冷笑,“‘公主’是不能被玷污的。”
乔桥:怎么越听越觉得这事开始往诡异的方向去了?
杨溪收拾心情,再抬起时已换上一副笑脸:“对了,你住哪个房间,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
两人顺便交换了房间号,当杨溪知道乔桥现在一个人住时,眼里流淌出深切的羡慕之色:“真幸运。”
“我就没这么好命了,我那个舍友……唉,不提也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杨溪看看表,说她有事必须回去了。虽然乔桥奇怪这个点能有什么事必须回宿舍做,但还是点点头。
杨溪临走又确认一遍:“我真的可以去找你吗?”
“当然。”乔桥搞不懂她怎么这样小心翼翼,小心到讨好的程度:“不过我有时候不在宿舍,我……还有兼职。”
杨溪顿了顿:“你有兼职的事,不要告诉楼里其他人。”
“啊?为什么?学校没规定不许兼职吧?”
杨溪:“时间来不及了,我下次跟你说。还有,自决会一定不要缺席。”
乔桥:“……”
怎么全是些奇奇怪怪的话。
话说她怎么知道我不打算去自决会了,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下午没有课,乔桥本来想趁这个时间好好睡一觉补补精神,但老天爷显然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好几天没消息的简白悠突然发短信过来,还是一个字:饿。
乔桥长吁短叹,花三分钟咒骂命运不公,又花两分钟把自己收拾到能见人就出门了。
好巧不巧,刚出门就碰到了张可蓝。
她穿着一件长及小腿的托胸连衣裙,上身则是微带蓬度的真丝衬衣,领口还系着与裙子同色的领结,清纯又学生气。
不过这回她身边围着不少人,有几个乔桥在自决会上见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张可蓝的派系。
没错,仅凭短短十几分钟的自决会,乔桥就看出了公主楼里暗流涌动的争斗和权利派系之间的博弈。
这么一比较,以前金思琪那些打压和笼络人的手段,简直就是小儿科。
张可蓝先打招呼:“乔桥。”
她一说话,身边那些女生才扭头看过来,上下将乔桥扫了一遍,都皮笑肉不笑的,不是碍于张可蓝的面子,估计都不会多看乔桥一眼。
乔桥:“你们刚回来?”
张可蓝:“嗯,出去办了点事。你要出门吗?”
‘干兼职’三个字都涌到嘴边了,乔桥想起杨溪的话,又硬给咽了回去:“躺得骨头都软了,出去溜达溜达。”
“好,注意安全。”
乔桥走了两步,身后的人又叫她:“乔桥。”
“嗯?”
“你忘拿东西了。”张可蓝说完,旁边就有人递给乔桥一个包。
“再见。”她笑笑,进房间了。
乔桥盯着这个奇怪的包裹看了一会儿,打开发现是昨晚那些玩具熊碎片。
有人将它们从垃圾桶里弄了出来,并且原封不动地送还到她手上。
有意思哦。
话说这样做真的好吗?张可蓝不想维持她的女神人设了?一般人收到这个都会被吓到吧?
乔桥耸耸肩,但我不是一般人。
想了想,记得冰箱里还有一瓶已经发臭的豆瓣酱,乔桥折回去把酱抠出来,抹在碎片表面。
这容易引人误会的颜色和味道……
抹匀后她面无表情地重新打包,再次扔进昨天那个垃圾桶。
嘿,要是这还能给我送回来,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洗洗手,乔桥心情不错地下楼了。

433:抵抗色欲
到了简白悠的小洋楼,乔桥熟练地进门换鞋穿围裙准备洗手作羹汤。
简白悠却叫住了她:“不用你做。”
诶?不用她做喊她来干什么?
刚想问这一句,抬头却被男人的脸晃得分了几秒的神,短短几天不见,简白悠怎么变得更好看了?
男人穿着件白色立领亚麻白长袖衫,上面镶着月白色贝珠,领口盘花,腰间锁省。衣服设计有些过于阴柔,但穿在他身上却一点不违和,反而有种满清遗少的浪绔气。
那张脸更是白得像是上了釉的瓷,眼睛轻轻瞥过来,就带起一阵尘埃落定后的荒凉和岑寂。
乔桥越看越觉得脸热,仓促别开了视线。
她心里也觉得奇异,虽说简白悠长得好看,可她差不多快免疫了啊,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换件衣服就有这么大杀伤力?
“那我去收拾收拾杂物。”不想跟简白悠同处一个空间,她胡乱找了个借口要走开。
“不需要。”简白悠插兜走过来,贴着她的耳朵,“今天你跟我出去一趟。”
“……”
气息扫过敏感的耳廓,脸部热度有持续攀升的趋势。
“我什么都不会啊,会给简先生丢人吧?我还是——”
男人挑眉。
“没、没事了。”
……好像拒绝的话下场会更惨。
乔桥以为又要被他带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想到这次是繁华的商业街。
简白悠一下车就戴好口罩和墨镜,领着乔桥径直进入一家超大的珠宝店。
然后挨个挨个看柜台中摆出来的戒指。
乔桥:“……”
自从来了星程之后,简白悠基本就不佩戴饰品了,毕竟他那些一看就价值连城的戒指太过惹眼,所以最多只在小指上佩一圈素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不代表他对珠宝的热爱减少了,乔桥可是进过他卧室的,知道靠床的柜子上摆着多少闪亮亮的各色宝石。
某种程度上来说,简白悠还真是跟鸟类有共同的习性……都喜欢收集亮晶晶的玩意儿。
店员一看简白悠就热情地上前:“您是我们尊贵的客户,请进内室欣赏。”
简白悠:“不,里面光线太差。”
店员:“……”
乔桥想的却是:你都买成了啊,你是有多喜欢买珠宝?
珠宝店人流量向来不大,偌大的店面甚至称得上冷清,简白悠就这么一点一点地看过去,慢悠悠的,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挑拣。但他眼光相当毒辣,品位也十足挑剔,大部分精雕细琢的作品在他眼里不值一哂,店员似乎也习惯这位古怪的客人了,不会上前多做打扰。
看了半晌,简白悠招乔桥过去。
他指着一枚3克拉钻石戒指问乔桥:“这个怎么样?”
乔桥:“好闪……”
她说的实话,戒指那么小,灯又那么亮,钻石又那么璀璨,她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视野白茫茫一片,差点没闪瞎她。
店员把戒指取出来,放在黑色丝绒垫布上,乔桥才觉得好了点。
一个微型亭台的造型,四周画角飞檐,中间托出一颗钻石,相当雅致有趣。
“真厉害。”乔桥由衷赞叹,“好看。”
店员适时地推销:“这是我们店设计师推出的最新款,全手工雕刻……”
简白悠微微一笑:“难得找到一枚还能看的。”他抬头对店员道:“就这个吧。”
店员愣了愣:“客人,您还没问价格……”
简白悠:“所以?”
店员不敢说话了,连忙开始包装。
男人悠悠地补了一句:“戒指和戒托帮我分开。”
“啊?”
店员头一次接到如此奇怪的要求,但本着顾客至上的原则,还是小心地用专业工具把钻石取了下来,放进一个单独的盒子里。
简白悠去付完钱,戒指已经包得整整齐齐交到乔桥手上了。
店员艳羡不已:“你男朋友真好。”
乔桥:=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啊!
“你误会了。”乔桥轻咳一声,“其实,我是他的家政工,负责拎包的。”
店员尴尬地笑笑。
出了珠宝店,简白悠就把装着钻石的盒子扔给了乔桥:“送你了。”
噗!
大哥!这不是什么不值钱的小石头啊喂!这是一颗3克拉的钻石啊钻石!
“这这这这这……”
“净度太差,也就戒托还可勉强一看。”
“但但但但但……”但这是钻石啊!
简白悠回头看乔桥僵在原地手捧盒子不敢动,挑眉道:“走不走?”
“走……”
大哥你这手笔太大了让我缓缓。
乔桥吐出一口气,小心地把盒子收好,告诉自己遇到凡事不要慌,就当是为简
白悠暂收着,心脏才跳得没那么剧烈了。
她追上简白悠:“简先生,不要钻石的话,不就只剩个戒托了?”
“我有一颗更好看的蓝钻石。”
“……”好的,告辞,大佬的世界是我不配。
乔桥发现简白悠真的很喜欢逛珠宝店,欣赏各种样式的珠宝仿佛是他放松心情的一部分,就像女人闲的没事喜欢去商场买买买一样,简白悠也会在珠宝店买买买。
只不过花的钱可比逛商场多的多的多了。
不过在这里简白悠买的往往不是宝石本身,而是宝石栖身的载体,他尤其看不上这些地方出售的钻石,就算拿起来也只是略扫一眼,不会多看。
陪着他逛了五六家,乔桥觉得腿都软了。
从电影电视剧里看到别人眼睛都不眨地买珠宝是一码事,现实中看到这种景象又是另一码事,不过好在简白悠没再心血来潮送她一颗钻石,不然她今天可能要吞速效救心丸。
中间还有出现了个小插曲,秦瑞成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瑞梵珠宝在这附近也有一家很大的门店,乔桥不清楚简白悠知不知道,可男人逛遍了附近的珠宝店,唯独不进这家。
她忍不住问:“简先生,那家瑞梵珠宝我们不去看看吗?”
简白悠毫不留情地点评:“东西还可以,但设计太老气。”
乔桥:“……”
很好很粗暴,言简意赅。等回头跟秦秦说一声,换个设计师吧……
“简先生,你累不累?要不我们歇会儿吧?”又逛完一家,乔桥实在受不了几秒之内花掉如此恐怖的金额,原来看别人挥霍也会胸闷气短。
简白悠挑眉:“你最近没练体能?”
“就、就换换心情嘛。”她指着不远处的男装店,装作感兴趣,“简先生,要不我陪你逛逛衣服吧?现在正是上新季……”
越说她声音越小,真是得意忘形,她一个拎包的工具人怎么还敢擅自做决定了?
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简白悠脚步一转,真往男装的方向去了。
但不是乔桥指的那家,而是另一家门头一看就非常奢侈,绝对连一条袜子都要卖出天价的店。
乔桥跟在后面虚荣道:“真的要逛这家吗?”
大佬我是真想给你省钱啊,你看看我,看看我!
一进店,扑鼻而来一股淡淡的熏香,闻着心旷神怡的同时,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话:羊毛出在羊身上。
高级奢品店的店员个个仿佛时尚顾问,不卑不亢地迎上来:“客人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乔桥:这年头连逛个男装店都要先预约了吗?
简白悠掏出一张卡递过去,淡淡道:“清场。”
店员眼睛一亮,立马使了个眼色,店门从内关闭,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好在店里只有他们一对顾客,省去了劝离其他客人的环节。
店员:“不知客人想要什么风格,我有在巴黎总店工作的经验,我——”
简白悠:“你听不懂清场的意思吗?”
店员懵住,乔桥连忙补充:“我家少爷试衣服时不喜欢外人在场。”
店员:“可我是——”
乔桥在简白悠眉头皱起前连忙将店员推走:“有情况会叫你的,谢谢。”
店里终于只剩下她和简白悠,男人不紧不慢地从一排排价值不菲的衣服前走过,却并不着急,而是坐进了一旁的单人沙发里。
他单手撑着左腮,两腿交叠,慵懒又散漫:“挑吧。”
乔桥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空间里只有他两人,简白悠没在跟别人说话。
“我挑?这……我挑不合适吧?”
“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简白悠摘掉了墨镜,蓝宝石般的眼睛直摄人心,“接下来半个月,你要小心些。”
乔桥愣了愣,心想我记得,你要训练我抵抗色欲,学会在诱惑面前保持理智。
“就从这里开始。”简白悠解开自己衣领的纽扣,露出上等瓷器一般的皮肤,“如果我以你喜欢的形象出现,你还能撑得住吗?”

434:试衣服
试衣间的门拉开,简白悠走了出来。
乔桥看见他的那一瞬就觉得心脏被重击了,那种压迫感真实到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捏住了她的心脏,掌控着它的跳动。乔桥缓慢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来,竭力保持着面部表情的镇定,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甚至不得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她并不想喝的柠檬水。
简白悠看着她:“你喜欢吗?”
喜欢。
何止是喜欢。
乔桥在心里呻吟,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为什么要老老实实选一身自己喜欢的衣服呢?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她应选一身讨厌的衣服才对,也好过此时此刻被完全戳中草点而导致大脑多巴胺疯狂分泌,要用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坐着不动而不是直接扑上去。
简白悠就像一个完美的人形素胚,你会看到点染在上面的任何色彩都被他精妙地展现出来,几件丝线织就的死物穿在他身上就犹如被注入生命,烘托主人的气质与品位,却又恰到好处地保持低调,不过分抢夺观者的视线。
不对。
乔桥心想,就算她选讨厌的衣服,也会是同样的结局。
因为穿它的人是简白悠。
“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他在镜前略略一照,“还好。”
乔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虚弱地靠着椅背喘气,心脏跳得太快了,神经也过于亢奋,身体像是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血管都要沸了似的。
简白悠发现了她的异状,走过来:“怎么了?”
乔桥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关心,只是训练中常规的测试环节,但喉咙还是不争气地吞咽了一下。
她突然很想抱住他,想埋进他的怀里,但新衣服还不会沾染太多他本人的味道,所以闻起来应该是——
乔桥猛地打个激灵,强行终止住这种不切时机又无比可怕的幻想。如果她真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抵抗训练失败了,以简白悠的恶劣,恐怕会直接把她扔进深山老林。
多巴胺掌控着人类原始的‘爱欲’,在它分泌的巅峰期内,最好不要做任何冲动的决定。
简白悠:“既然你喜欢,那就买下来吧。”
乔桥艰难地说:“不再多试几套吗?”
男人看她一眼,笑了:“也好。”
乔桥本想着让他赶紧把这身换下来,好让她喘口气,结果简白悠自己挑了另一身衣服试,两套衣服风格迥异,杀伤力却惊人地一致,第一套成熟,第二套复古,乔桥一颗心刚被重击,此时又受一记铁锤。
她完全不敢继续看下去了。
简白悠在她身边坐下:“我买哪套?”
乔桥声音细如蚊喃:“……买喜欢的。”
简白悠:“都喜欢。”
那就都买啊喂!这种白痴问题有什么好问的!刚才在珠宝店你同时看上两个同款不同色的扳指时不也干脆all了吗!?
“那就第一套吧。”
“嗯?这套不好看吗?”简白悠一笑,“你觉得哪里不好?”
草草草。
乔桥被迫又看了他一遍,仅用了三秒就又扭过头去:“那套更显气质吧。”
“原来你喜欢成熟的。”简白悠扳过她的脸,“我想想,是宋祁言那种类型吗?”
见乔桥不吭声,他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还好,难度不是很高。”
话音一落,他就收敛了笑容,掐着乔桥的手指用力,强行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同时语气也跟着变了,“比如这样?”
乔桥见惯了简白悠游戏人间的玩世不恭,还是头一回看他深情款款,明知是装的,心脏也不争气地停跳一拍,她呆呆地点了点头。
简白悠缓缓道:“我允许你对我做些……别的事。”
乔桥咬着牙:“还是结账吧。”
“好啊。”他笑笑,“但我总不能穿着这身去结账吧。”
他拉着乔桥的手放到自己领口上,“我需要你帮我脱。”
一个天使面孔的美男子轻轻握住你的手,请求你帮他脱衣服这种场面,任何正常人恐怕都抵御不了。
乔桥依靠在脑海中疯狂回忆简白悠的魔鬼瞬间,才克制得住自己不当场说‘好’。
“……男女授受不亲。”乔桥僵硬地抽回手,“还是简先生自己来吧。”
“怕什么?”简白悠舔舔嘴唇,“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体。”
其实他这样一说,乔桥反而轻松不少。刚才简白悠那句是不是喜欢宋祁言的类型,乔桥一直没敢回,因为她确实喜欢那种类型。
冷淡,自矜,禁欲。
而简白悠恰好与这相反,他热烈,任性,重欲。
所以他只要放下伪装或者伪装得不到位,乔桥都还能抵挡得了。比如这句‘你又不是没看过我的身体’,宋祁言是不会说的。
乔桥乖乖跟着他进了试衣间,简白悠仰起头,一副任她服侍的样子。乔桥专心致志盯着脚下的地板,手指颤悠
悠地去解领扣。
顺利解开一颗,到第二颗时却遇到点困难,她只能踮起脚,给手指更大的活动空间。
这免不了就会碰到简白悠的颈部皮肤,擦过指尖时的手感,好得像块浑然天成的玉石。
……怎么好像比女孩子的皮肤还丝滑?真想问问他平时用什么牌子的沐浴液。
正胡思乱想着,手背突然一凉,原来简白悠握住了她的手。
乔桥以为他要自己来,赶紧往回抽,但怎么也抽不动,她听见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说:“要这样。”
试衣间不狭窄,甚至称得上宽阔,但乔桥仍然觉得有种奇妙的氛围充斥了这个空间,她心想太可怕了,她现在宁肯去深山老林挖两个月野菜,也不想再来一遍抵抗训练了。
也只有这时候,她才明白简白悠平时对她是多么地‘不感兴趣’,因为当他对一个人表现出‘兴趣’的时候,他随便哼的一个音节,都仿佛灌满了春药,他太懂怎么撩拨别人的神经了,这家伙是天生的魅魔。
简白悠低头,就这样抓着乔桥僵硬像石头的手,慢慢把自己的扣子解开了。
一颗,两颗,三颗。
直到所有的都解开,简白悠才放开她。
“帮我脱掉。”
乔桥抖着手,帮他把敞开的衣襟褪下去了。简白悠的肩颈真漂亮,直角似的,线条利落,也正是因为这略显凌厉的形状,才不会被误认为是女性。
上衣脱掉后她更不敢看了,赶紧拿过简白悠自己的衣服给他披上,并努力催眠自己这是一具假人这是一具假人,给假人换衣服没什么好胡思乱想的。
简白悠:“你心跳得很快。”
乔桥头也不抬:“热的。”
男人笑笑,没说话。
上衣换好了,那还有裤子呢?
乔桥本着速战速决的原则,三下五除二给他把裤扣解开,一把全褪到腿弯。简白悠配合地坐到沙发上,任由她施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乔桥眼观鼻鼻观心,抬着简白悠的腿给他换回原来的裤子,拉着裤腰往上提。
提。
提。
提?!
乔桥闭着眼睛狠拽,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语气颇委屈:“疼。”
睁眼一看,乔桥脸不由得胀得通红,原来裤子开口处卡在了简白悠鼓起的裆部,生拉硬拽当然不行。
靠,闲的没事长那么大干什么?
老天爷造人的时候能不能内外统一一下,简白悠看起来那么有少年感的一个美人儿,给他安个如此凶残的尺寸很奇怪的好不好?
乔桥;“咳。那你自己整理一下吧。”
简白悠慢悠悠地抬手,略略调整了一下某个器官的位置:“好了。”
乔桥别着头闭着眼一鼓作气把裤子提上去了。
“嘶。”男人疼得皱起眉,“你用那么大力干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乔桥吓得不敢动了。
“……”简白悠拿上自己的外套,只轻轻瞥了她一眼,但什么都没说。
他今天脾气意外地好呢==。
可能是不想被其他因素影响训练结果吧,毕竟温柔才是会让人放松警惕的属性。
最终简白悠还是把两套都买了,还犯了老毛病,多买了很多袖扣之类的小配饰。反正等两人从男装店出来,再看到外面阳光的时候,乔桥有种‘我终于熬出头’的感觉,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
一个月——啊不,三个月之内,她不想再进任何服装店了!心理阴影!
以为这就逛完了,美滋滋地要点电梯去地下车库,简白悠挑眉:“干什么?”
乔桥:“啊?这个点了,不回去吗?”
简白悠:“今天在外面吃。”
诶?
诶???????
乔桥眨眨眼睛,无比诚恳道:“简先生,你不用为了训练做到这种程度的,外面的饭你能吃下吗?还是回家吧。”
她这是实话,简白悠那个胃口她是见识过的,以前必须是特定的地方特定的蔬菜通过特定的人做出的特定菜式,才能入他的口,还是吃一点就饱的那种。虽然他的食谱里现在多加了一条‘乔桥做的菜’,但仍然是她见过最挑食的人。
这个样子,能在外面吃就有鬼了。

435:真正的星程
简白悠:“你选一家。”
乔桥惶恐:“不不,我皮糙肉厚,地上刨点食都能吃,还是你选吧。”
男人低头想了想:“先去看看。”
于是两人乘电梯上楼。
这栋建筑的上面几层都可以吃饭,越往上走档次越高,乔桥想着带他直奔最顶层,毕竟下面那些小饭店,就算他想吃也吃不了,连包厢都没有,怎么摘口罩?
正是饭点,人有点多,电梯在停到某楼层时突然涌进七八个人,乔桥怕简白悠被挤到,护着他退到了角落。
空间狭窄,空气也开始变得浑浊,乔桥见简白悠一直仰着头,脸上闪过一丝忍耐的神色。
他应该没怎么经历过这种状况吧……
好在简白悠身量高,上层的空气多少清新一点,乔桥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只能尽力屏住呼吸,祈祷电梯运行得快一些。
“过来。”
肩膀上搭过一只手,乔桥转了个身,被摁进了简白悠怀里。
e
这个训练什么时候结束啊,真的不习惯啊qaq!
这下她更不敢呼气了,小小地抽动着鼻子,保证不把自己憋死就行了。终于电梯里的人陆陆续续下去,两人也到了顶层。
男人刚出电梯就嫌弃地把外衣脱了,乔桥狗腿地赶紧接过来,好好抖了抖才还回去。
乔桥要了一个包厢,前台见他们两个人,体贴地问要不要情侣套餐,正在做活动,送十枝玫瑰花哦。
简白悠:“可以。”
乔桥:“……”
大哥你是玩上瘾了吗?!
总之,最后送到他们桌上的还是那个花里胡哨的‘情侣套餐’。
简白悠取下口罩和墨镜,优雅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表情开始变得怪异,几秒钟后吐出来。
乔桥无奈:“简先生,这些你应该都不能吃,不然我借他们的厨房给你重新做点吧。”
“不用。”
他不认输地又夹起一筷子,依然重复上述过程,没有一道菜能咽得下去。
简白悠:“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
乔桥心想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平时吃得还不如这呢。
最后还是乔桥叫来经理,借他们这里干净的锅具重新做了两个菜给简白悠送上。
于是简白悠自己守着小得可怜的两个菜碟,乔桥自己对着满桌山珍海味大快朵颐。
吃得差不多了,乔桥擦擦嘴:“简先生,我觉得不用再训练了,我抵抗力挺好的。”
“是吗?”
男人轻笑一声:“还差的远。”
“也没那么糟糕吧?”乔桥挠挠头,“我承认,试衣服的时候确实有点晃神,但我还挺能控制住自己的。”
简白悠慢条斯理道:“一个晃神,足够杀死你了。”
乔桥咽了口唾液:“简先生,你要杀我吗?”
“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松了口气:“对嘛,那晃一晃也无伤大雅啊,再说还不是因为简先生你太漂——英俊了嘛。”
差点说溜嘴,夸一个男人漂亮多少有点冒犯。
简白悠:“不需要我动手。”
乔桥:“这……就算别人要杀,可也没有简先生你这张脸啊。”
他放下筷子,慢慢道:“有。”
乔桥愣了愣,等着简白悠继续往下说,可他却再没继续这个话题。
回去时简白悠明显心情不太好,吃饭时的话题似乎勾起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开车时就有些心不在焉,最后竟然干脆不开了,让乔桥来。
他则在后排看着窗外不知道想什么。
可怜乔桥只能凭借自己仅有的驾驶技术,把一辆外形炫酷的跑车开成老年代步车,所幸因为价格过于昂贵,路上的其他车会主动避让,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开回来。
把简白悠送回去,乔桥拎着自己的饭和玫瑰花回宿舍了。
你问饭是哪儿来的?
当然是没有吃完的情侣套餐啦。两人份那么丰盛又那么贵,浪费了实在太可惜,拿回来放冰箱,起码还能吃好几天呢。
被宋祁言教训一番后,乔桥大受打击,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动摆摊的心思了,所以生活水平直线下降,又开始扣扣搜搜地过日子。
回家第一件事,找个最精致最保险的盒子把简白悠给的那颗钻石装起来。
然后找个最安全最稳妥又最不容易丢的地方藏好。
乔桥环顾一圈,最后藏在了冰箱的冷冻格。这玩意儿太贵重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发挥想象力。
藏好以后,乔桥还是觉得不保险,又下楼买了点速冻水饺什么的,把盒子盖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简白悠说是送她了,但还是得找个机会还回去。
忙了一头汗,趁着还有点时间,乔桥摊开许久不翻的专业书,准备临时抱抱佛脚。
话剧比赛结束后,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她不需要担心表演课,但理论知识该背还是得背的。
一小时后,乔桥抱着手机笑得前仰后合。
背什么背,玩手机它不香吗?
刷了一会儿,乔桥不知怎么想起那天杨溪说的几句话,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打开论坛开始搜索有关公主楼的情况。
讨论话剧大赛的帖子还挂在论坛首页,据乔桥所知,这已经撕过起码三轮了,她心说这帮人好有毅力啊,都不累的吗?骂她的人不累,被骂的都看累了。
搜了一圈,发现有关公主楼的信息少之又少,倒是有不少帖子八卦公主楼里住的都是什么人,不过下面回复寥寥,也不清楚是真不了解还是都默契地对这栋楼绝口不提。
只有一个帖子有点意思,题目是“明天就要搬进公主楼了,激动!”。
楼主描述了自己怎么千辛万苦拿到特权,又是如何跟原先宿舍里的人相处不好,所以经过深思熟虑打算换到公主楼。
下面有祝福,也有担忧,楼主最后说了句明天搬完更新,就再也没出现过。
拉到页面最后,一个人说了句听说公主楼有个学生跳楼了,不会就是楼主吧?
之后整贴再无回复。
乔桥莫名感觉有点发冷。
她赶紧关掉了手机,可再看书却怎么都看不进去了,干脆地,她决定主动去找杨溪,与其在这儿自己瞎想,不如问个清楚。
走到杨溪的宿舍前,意外发现门是虚掩的。
乔桥也没多想,就边喊着杨溪的名字边推门进去了。
她才走了一步就定住了,因为她看见杨溪正跪在沙发前给另一个女生捏脚。
见到乔桥,杨溪也呆住了,她的脸立马涨成了羞耻的紫红色,另一个女生倒是无所谓地继续吃零食:“咦,你朋友啊?”
杨溪垂下头,一声不吭。
乔桥装作做什么都没看见,自然地打招呼:“你在啊,正好,我有点事找你。”
杨溪下意识地看那个女生一眼,女生慢悠悠地收回脚,杨溪这才如蒙大赦般地站起来。
乔桥在门外等了她十多分钟,杨溪才终于出来。
“抱歉,洗得久了点。”杨溪甩甩手上的水,厌恶的神色一闪而过。
乔桥一声不吭地往前走,杨溪沉默地跟上,两人谁也不说话,直到进了乔桥的宿舍,关上门,杨溪才突然泪如泉涌,抽噎起来。
乔桥很冷静:“她逼你的吗?”
杨溪摇摇头:“不是,我自愿的。”
乔桥:“你这可不像是自愿的样子。”
杨溪突然崩溃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好不容易才考进星程,花着我爸爸开夜车赚来的辛苦钱,我只想老实上学顺利毕业而已!可周璇抬抬手指就能让我成绩作废,跺跺脚就能让我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我还想挣钱,我还想帮家里还债,我除了听她的还能怎么样!?”
她放声大哭,好像把积蓄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乔桥只能拍拍杨溪的背,让她自己慢慢平复心情。
好半天,杨溪才止住哭声,但依然在持续地啜泣。
乔桥叹口气:“所以,你那天急着回宿舍,也是因为她吗?”
“嗯,周璇一般睡到中午才醒,我要回去伺候她起床。”杨溪咬牙切齿道。
乔桥:“你如果这么讨厌这些事,为什么不申请搬出来呢?”
杨溪:“你以为我不想吗?刚搬进来的时候,我把她当朋友,家里的事全告诉她了,我要是敢搬走,她就会伤害我爸妈……所以我才说,你没有舍友真幸运。”
乔桥嚯得站起来:“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找校长!”
“你疯了?!”杨溪一把拉住她,“就算学校调查清楚,被开除的那个也一定是我!”
她说的没错,况且周璇随时可以找杨溪的父母。
想通以后,乔桥也冷静下来,她慢慢坐下。
一时谁也没心情说话。
“对不起。”杨溪低声道,“我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告诉你这些的。”
“但其实,这才是星程真正的样子啊。”

436:我喜欢你
从杨溪口中,乔桥终于知道这栋楼为什么被称为‘公主楼’了。
因为能住在这里的学生,要么是国家政要的后代,要么是特权阶级的儿女,含着金勺子出生的群体,说是‘公主’一点也不过分。她们跟普通学生的差距大到一般人想象不到的程度,这些人如果住进普通宿舍,会惹出巨大的麻烦,因为在她们眼里,平民就是玩具,就是消遣。
她们甚至不会被分到普通班,你只能在少数公共课上才能看到她们的身影,往往也只是惊鸿一瞥。
而在这些‘公主’之中,又以权势最大、家族根基最深的四人为尊,就是乔桥在自决会上见到的那四把椅子的主人。乔桥问杨溪她们的名字,杨溪摇头表示她也只认识一个张可蓝,其他人她连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知道名字了。
杨溪:“其实张可蓝根本不够格坐上那把椅子,她的背景虽然可以但远远不够。”
乔桥:“那为什么……”
杨溪苦笑:“因为真正位高权重的那个人喜欢低调讨厌麻烦,才把权力放给了她。”
乔桥沉默了,也就是说这层的大佬还是隐藏状态。
她愁苦道:“早知道自决会上我就拍张照了,另外三把椅子主人长啥样我都忘了,打个照面都未必认得出来。”
杨溪笑笑:“不需要拍照。”
乔桥:“什么?”
杨溪走到门口,指着门上的房号铭牌给乔桥看:“看到了吗?这上面是有玄机的。我们这种平民学生住的房间是铜质铭牌,周璇她们是银质铭牌,椅子的主人是金质铭牌。”
乔桥想起来了:“你房间好像也比我的大很多。”
杨溪点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这栋楼明明看着很大,每层却只能住那么几个人吗?因为最大的房间被金铭牌占了,她们的房间像皇宫一样,专供一个人享用。”
乔桥:“那张可蓝——”
杨溪:“她只是个傀儡,没资格住最好的,所以房门上还是挂的银铭牌。”
乔桥苦笑:“搬进公主楼好像是我今年犯的最大的错误。”
“不,这会是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误。”
杨溪低声道:“我是第二个搬进来的普通学生,在我之前的那位学姐,已经跳楼自杀了,但我见过她,她不像是会主动结束生命的人。”
杨溪:“这些公主们,远比你想象的还要恶劣,你一定要小心。”
乔桥突然想起简白悠:“对了,男生那边也有‘公主楼’吗?”
杨溪:“当然,两边的制度基本是一样的,只除了他们不叫‘公主楼’。”
乔桥挠头:“有没有学生单独住一栋楼的情况?”
杨溪:“不可能,就连金铭牌们也只是住单独的大房间,怎么可能有学生独自住一栋楼?”
乔桥不死心:“不是这种楼,是那种小洋楼。”
杨溪:“那更不可能了——你看见过?”
乔桥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送走杨溪,乔桥自己把这些事捋了捋,越捋越头疼。
当时真不应该脑子一热就换宿舍,现在彻底跳火坑里想出都出不来了。
好在舍友还没来,但要是来个像周璇一样的,她可受不了。
同时也暗暗后悔玩具熊那事处理得太张扬了,主要那时候她不知道这楼这么奇葩,好在后续门口没有再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可能是哪位大小姐的恶作剧吧。
谨小慎微地过了几天,秦瑞成忽然来了。
上次他给乔桥发了条怨念满满的控诉短信,乔桥虽然言语上极尽安抚,但实在分身乏术,想着要去看他隔了几天却又忘了,大概就是这样,秦瑞成才干脆选择直接杀上门来。
但他不知道乔桥换宿舍了,还是在原来那栋楼下等,所以可想而知当别人下来告诉他乔桥已经搬走时是多么怒火中烧。
可以啊,小乔。
秦瑞成舔舔嘴唇,头一回生出要把这只小东西屁股打个稀烂的念头。
与此同时,乔桥也接到了朱妍的电话,说有个男生刚才来找她,没找到人又气势汹汹地走了。乔桥听朱妍描述几句就知道十有八九是秦瑞成,头都大了。
得,他直接来学校是一级警报,乔桥下午的课也别想去了,仓促让朱妍帮她请个假就换上衣服冲下了楼。
结果好巧不巧,刚出宿舍楼就被秦瑞成当场抓获了。
男人也懒得跟她废话,抱起来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地往校门口走。
乔桥又羞又急,校园里人来人往,全都震惊地回头看,她只能低声下气地讨饶。
乔桥:“秦秦我错了,你先放我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男人鼻孔里出气:“闭嘴。”
任她怎么踢打都不为所动,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一路扛出了校门,然后往车里一扔,车门一锁,天下太平。
乔桥自知理亏,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秦瑞成看她这样就来气:“你很害怕?”
乔桥怂怂地点头。
他俯身逼近,单手撑着乔桥座椅后背,形成一个极富压迫感的姿势:“害怕还敢晾着我?”
“秦秦你听我说……”乔桥咽下一口唾液,“因为、因为之前我在忙,在忙话剧大赛!”
理由找好立马来了精神:“对对,你看我不是搬宿舍了吗?这也是靠话剧大赛赢来的。”
秦瑞成:“哦,这么大的事不告诉我?”
乔桥瞬间蔫了。
“我不过来抓你,你还打算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下颌一痛,乔桥躲避的目光被迫与秦瑞成的视线对撞,深褐色瞳孔中阴云密布,她虽然读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预兆。
乔桥口齿不清地讨饶:“对噗气,窝戳了。(对不起,我错了)”
秦瑞成一言不发地启动汽车,油门狠踩,汽车箭一般驶上马路,速度快得乔桥感觉要不是有安全带,她就被甩到后排了。
看来这回火气非常大啊……
乔桥默默咽下一口唾液。
她以为秦瑞成会直接把她绑回家,没想到汽车停在了一家餐厅前。
男人抓小鸡仔似的把她从车里拽出来,扛在肩上进去了。
乔桥羞耻得已经不敢抬头了,拼命低着脸,默念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好在进的是包间,但秦瑞成也没放她下来,而是该扛为抱,让乔桥坐在他腿上。
侍者进来问要点什么,男人冷冷道:“随便。”
气压如此之低,侍者甚至不敢问第二遍就赶紧出去了。
乔桥搜肠刮肚找话题:“秦秦,你中午没吃饭啊?”
秦瑞成看她一眼:“我吃没吃跟你有什么关系。”
乔桥只能更低地垂下脑袋。
过了一会儿菜上齐了,秦瑞成一点要吃的意思都没有,却拿着筷子一口接一口地喂乔桥。
他喂得很慢,而且好像在有意延长这个过程,乔桥搞不懂他什么意思,只能战战兢兢地接着,来一口咽一口。
因为是坐在男人怀里的姿势,所以透过布料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之人高热的体温,耳边的呼气声也是时轻时重,可屁股下压着的某个器官虽然微微发硬,却不是准备进攻的状态。
好奇怪。
乔桥摸不着头脑,因为一般她把秦瑞成惹生气,后者都是二话不说直接上手的,性爱是他发泄愤怒的渠道之一,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又一口喂过来,乔桥摇摇头:“我不吃了。”
秦瑞成放下筷子:“坐会儿再走。”
于是两人真就静静地在包间里坐着,谁也不说话,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但同时,男人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也格外清晰。
秦瑞成突然开口:“你去把门打开。”
乔桥也不敢问为什么,连忙照做了。门开后,这就不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了,外面时不时有人端着菜从门口经过,有这样的变化,男人身上的躁动才渐渐被压了下来。
乔桥小心翼翼开口:“秦秦,你也吃点吧。”
“我不饿。”
“啊?那为什么还要来吃饭呀。”
秦瑞成看她的眼神毫无情绪:“不缓这一下,你可能会被我弄死。”
乔桥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更不敢乱动乱说了。
坐了好长时间,她才感觉到搂着她的胳膊渐渐放松下来,呼吸也渐趋平稳,秦瑞成一把抱起她,带回车里。
自从两人见面,他甚至一分钟都不肯放开她。
但车门一关,密闭空间再次出现,秦瑞成身上躁动暴力的气息卷土重来。
他烦躁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说你喜欢我。”
突如其来的诡异要求让乔桥傻了一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说你喜欢我。”秦瑞成从齿缝间挤出这句话。
他的表情乔桥从没见过,虽然秦瑞成有刻意地别过头去不让她看,但从后视镜的反光,她还是意识到了如果不照办后果会非常不妙。
“我喜欢你。”
奇异的,她话音刚落,车里的空气就蓦地一轻,迫人的威压不见了。半晌,一只大手伸来,轻轻揉了揉乔桥的顶发。
“下次说得逼真一点。”

437:挑一个结婚
在乔桥看来,这场危机来的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秦瑞成就这样摸了摸她的头发,扔下那一句话之后,便专心开车了,只是车不是往家的方向,而是拐上了另一条路。
乔桥:“我们要去哪儿?”
秦瑞成看她一眼:“机场。”
乔桥眨眨眼睛:“去机场干什么?”
秦瑞成:“给你治病。”
“治病?什么病?”
男人扭头冲她一笑,牙齿森森闪着寒光:“‘不想我’病。”
……哈???
还没缓过神来,怀里突然被扔进一样东西,定睛一看,是星程的假条,还是被批好了学院领导盖章了的那种。
乔桥傻了,揉揉眼睛继续看,足足请了一个星期!
天啊。
她真想放声大哭,她怀疑自己这学期的学分都拿不到了,旷课旷得可以上黑名单也就算了,怎么连身边的男人们都一个接一个的给她请假啊!再请她也不用准备期末考试了直接等着补考吧!
最气人的是,星程的请假程序不是以繁琐和复杂闻名各大高校吗?其他学生请假都跟过五关斩六将似的,怎么到她这里假条像不要钱一样论斤称+批发卖的?
乔桥垂头丧气:“一个周太长了,秦秦,我马上要考试了,等考试结束我再跟你出去玩行吗?”
男人答非所问:“我听说wawa现在都知道你是宋祁言女朋友了?”
“你、你从哪儿听来的?”乔桥咬死不承认,“我就去了几趟而已,都是瞎传……对,都是瞎传!”
男人面无表情:“去了几趟?有时间往姓宋的那儿跑,没时间来找我?”
乔桥当场噎住。
“这……这……”
秦瑞成冷冷地陈述:“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两小时后,飞机落地,不给她反抗的机会,乔桥又被塞进一架直升机,直升机飞了约半个小时,最后停在一栋豪华庄园的停机坪上。
乔桥头晕脑胀地下来,当即就被眼前的巨型喷泉和绿植修剪而成的造景镇住了。
毫不夸张地说,她那一瞬间以为自己来到了霍格沃茨。
这个庄园也……太气派了吧?
整座庄园依山傍海,坐落在半山腰里,能将下方的海岸一览无遗,整体建筑大气又有历史感,一望即知能住进这里的一定是几世显赫的家族。
秦瑞成摘下墨镜,旁边早有白胡子管家弯腰接住:“三少爷,欢迎回家。”
乔桥听到自己下巴落地的声音。
这么气派豪华的地方是秦秦的家吗?不对啊,秦秦不是独生子吗?这人为什么要叫他三少爷?
秦瑞成:“小白呢?”
管家还没回答,远处就传来一声响亮的‘汪’!一只杜宾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急速奔来,它双耳直立如刀,四爪击地奔走如飞,眨眼就到了秦瑞成身前,男人也早敞开怀抱,将这只站起来一米多高的大狗抱了个满怀。
所以这只黑狗就是‘小白’吗?
狗兴奋得狂摇屁股,脑袋恨不得扎进秦瑞成怀里,男人倒也配合地蹲下任它闹了一会儿,差不多了才吹个口哨:“坐下。”
杜宾后腿一弯坐下了,一动不动,沉稳地像一尊雕塑。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服从性绝了。
乔桥早在一边馋得不行了,眼巴巴地看着秦瑞成:“我能摸摸吗?”
说着,她就向狗伸出了手,杜宾威胁似的掀了掀上唇,露出一口又尖又白的犬牙。
秦瑞成沉声道:“小白。”
杜宾委屈地呜咽了一声,竟然低下头,主动拿脑袋去蹭乔桥的手心,喜得乔桥上下其手一顿狠搓。
某人酸溜溜的:“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热情。”
管家在旁边微微欠身:“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请二位休息片刻,晚餐很快准备好。”
秦瑞成点点头:“行了,我认得路,你不用跟着了。”
管家顺从地鞠躬告退。
“走了。”秦瑞成吹个口哨,杜宾挣脱乔桥的怀抱,欢快的跑到秦瑞成身边,昂首挺胸地跟着,仿佛一个黑衣戴墨镜的保镖。
而且乔桥莫名觉得杜宾还冲自己翻了个白眼。
惨遭嫌弃。
“诶诶……”乔桥恋恋不舍地看着杜宾的背影,“我还没撸够呢。”
秦瑞成俯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等回房间给你个更好撸的东西。”
乔桥:“……”
她轻咳一声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这是哪儿呢,还有他为什么叫你三少爷啊。”
秦瑞成:“这是我本家,小时候在这里长大,现在已经很少回来了。叫三少爷是因为我在这辈的男丁里排行第三,除了上面的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不过平时基本不联系。”
乔桥:“……”
真是个阳盛阴衰的家族。
“后天是我奶奶的
生日,每年这时候秦家人无论在哪儿都必须赶回来。”
“啊?”乔桥一听急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没给奶奶准备礼物呢!”
秦瑞成:“给谁准备?”
乔桥眨眨眼:“奶奶啊。”
男人扳过她的下颌狠狠亲了一口:“放心吧,礼物我早替你准备了。”
“唔……”
虽说周围的花墙都很高大叶片也很密实,不过在别人家里公然亲热还是让乔桥老脸一红。
秦瑞成却很坦然,牵起她的手:“走吧。”
接下来每走一步,乔桥就怀疑一遍人生。
讲真她一直知道秦瑞成不缺钱,也知道秦瑞成家非常有钱,但看这个庄园,秦家好像比她想象的还要更加更加更加有钱?
哇,这灯。
哇,这地。
哇,这桌子!
乔桥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四处张望恨不得见啥都上去摸摸,幸亏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否则肯定要被人偷偷笑话。
终于到了两人的房间,刚放下行李,乔桥就一脸严肃地问:“秦秦,你家是不是干什么非法生意?”
秦瑞成:“什么?”
“不干非法生意,哪儿来这么大一个庄园?开珠宝店就能挣到这么多钱吗?”
秦瑞成好笑道:“谁跟你说我家只干珠宝生意了?”
“诶?”
秦瑞成:“我太爷爷民国时就给洋人当买办,攒下一些家底后又做了药材和典当生意,后来生意越做越大,这才涉及的珠宝业。”
乔桥目瞪口呆:“原来你不是富二代,是富四代啊!”
秦瑞成嘴角上扬:“你以为呢?”
乔桥:“可你、你一点也不像啊!”
这是史上最接地气的富四代了吧?除了日用品贵一些,好像跟普通人也没区别?
秦瑞成笑笑:“我也可以很像,但我不想在你面前那样。”
房间很大,佣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拉开窗帘就能看到清晰的海岸线,风景美不胜收。
浴室里还有一个小泳池,可以一边漂浮一边看海,想想都惬意。
正新鲜着,有人敲门,来人是下飞机时见过的白胡子管家。
管家语气恭敬:“三少爷,请容我领乔小姐回她的房间。”
秦瑞成挑眉:“来之前我说过了,她跟我住一间。”
管家笑容不减:“三少爷,乔小姐初来乍到,还是另排一间房更方便。”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谁安排的?”
“这是大太太的意思,也是为了女孩儿们多接触接触,认识认识。”
秦瑞成脸色一沉,眼看就要发作,乔桥连忙说道:“没事,我睡哪儿都一样,客随主便嘛。秦秦,那我去了啊。”
秦瑞成拽住乔桥:“我跟你一起去。”
管家:“这……”
秦瑞成冷冷道:“怎么,连她住哪儿我都不能知道?”
管家深深鞠躬:“请跟我来。”
拐过一堆七弯八扭的走廊,才终于到了目的地。乔桥暗暗擦汗,心想这个大太太是故意的吧,明知她跟秦瑞成一起来的,还把房间安排得这么远?
管家推开一扇门,这间房比秦瑞成的房间小了好几倍,虽然依旧很宽阔,但刚从秦瑞成住的房出来,心里落差还是有点的。
秦瑞成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乔桥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心,让他暂且忍一忍。
豪门家族牵一发动全身,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是不是瑞成哥哥来了?!瑞成哥哥!”
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旋风一样飞进来,见到秦瑞成眼睛都亮了:“瑞成哥哥!我好想你!”
秦瑞成特别不给面子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
女孩嘟起嘴巴:“我是薇薇啊!瑞成哥哥你忘了?”
秦瑞成想了想:“哦,有点印象。”
薇薇一笑:“对了,瑞成哥哥还没见我妈吧?走,我带你过去,我妈前几天还念叨你呢。”
“下次吧,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啊,再说周伯不是也在嘛,让他处理就好了啊。”
完全无视了乔桥的存在。
秦瑞成的回答则非常简单粗暴,他直接上前把房门关了。
薇薇在外面跳脚:“瑞成哥哥!瑞成哥哥!”喊了一会儿见没人开门,只好气鼓鼓地走了。
乔桥:“……没事吗?”
秦瑞成:“我都想不起她是哪门子的亲戚。”
周伯:“三少爷,薇薇是大小姐的同窗,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乔桥好奇道:“原来奶奶生日不止邀请亲戚们啊?”
周伯不吭声了,秦瑞成不急不缓道:“这就是我带你来的原因。”
“奶奶要我从这些女孩子里挑一个结婚。”

438:结婚的条件
乔桥:“哈?结婚?!”
秦瑞成微微勾起嘴角:“对啊,你看我年纪到了,长得又帅家境还好,谁要是肯嫁给我,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乔桥:“……”
男人挤眉弄眼地凑过来:“怎么样?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边接受毛遂自荐,口头报名就可以。”
乔桥茫然道:“既然长辈们给你挑对象,你带我来干什么啊?我又不能嫁给你。”
秦瑞成有了种凑脸过去本想赚个亲亲却挨了对方一巴掌的感觉,还伴随着逼真的耳鸣。
周伯识趣地扔下一句‘我去催催厨房’就低头告退了。
男人脸上的笑意消失,换成了常见的冷漠。
“带你来帮我挑啊。”他盯着乔桥,“这些女人为了嫁给我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不安插个内应,怎么知道她们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乔桥恍然大悟:“有道理,这个办法好!”
秦瑞成皮笑肉不笑:“就是要辛苦你了。”
乔桥拍胸脯:“这点小事没什么,你放心吧——咦,你不舒服吗?脸色不太好呢。”
秦瑞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没事,可能坐飞机累得。”
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换了衣服下去吃饭吧。”
乔桥马上紧张起来:“是不是要见奶奶了?我得穿得乖巧一点吧?
可我走得太急了也没带几身衣服啊!”
秦瑞成:“你开衣柜看看。”
乔桥奇怪地依言而行,果然见到一柜子崭新的衣服。随手拿起一件就是她的码数,从家居服到礼服,各个场合各种材质应有尽有。
乔桥:“……”
给只住几天的客人都准备得这么齐全,果然壕无人性。
秦瑞成:“不用穿得太正式,奶奶这两天在医院做肺部保养,生日当天才回来,今晚就是一顿家常便饭。”
乔桥信了,美滋滋地去了。
结果看到满汉全席一般的菜色和来来往往服侍的二三十个佣人后,她后悔了。
秦秦是不是对‘家常便饭’这几个字有什么误会?
秦瑞成一到餐厅就成了众人的焦点,年纪大些的女性都恨不得把他拽到自己身边好好看看,年轻的女孩子则红着脸交换眼神,秦瑞成游走其间游刃有余,脸上始终保持着礼貌又不失亲切的笑容。
不过乔桥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在面对某几位‘长辈’时一闪而过的冷淡情绪。
不过,他家的人都好帅啊。
秦瑞成打过一圈招呼后坐到几位男性中间,不需要介绍,只看面相乔桥就知道那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应该就是他的哥哥。骨相是不难辨认的,虽然没有秦瑞成那么俊美,但放在普通人里依旧相当帅气。
乔桥被佣人领着坐到年轻女孩们中间,这些人她都不认识,但是想想身上背负的‘任务’,她还是友好地打了一圈招呼。
“咦,是你?”薇薇认出乔桥,“我还没找你呢,你到底是谁?听说你跟瑞成哥哥坐一架飞机来的?”
她嗓门不小,这么一说,七八双眼睛都落到了乔桥身上。
乔桥心里暗骂这姑娘乱嚷嚷:“我来帮他……处理点事情。”
薇薇想了想,一笑:“哦,你是瑞成哥哥的下属吧?”
嘶,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帮他考察结婚对象,可不就是下属的工作吗?
薇薇立马变得很热情了:“你坐我这边吧,我早就听说瑞成哥哥自己开了家公司,你多跟我说说他的事吧!”
另一个女声插嘴进来:“薇薇,你也太不地道了,把人叫到你那边,我们不就听不到了?”
“就是啊。”
“来来,你叫什么名字啊?坐我这儿吧。”
“坐我这儿坐我这儿!”
乔桥:“……”
她好像突然变成了香饽饽?
“大太太来了!”
餐厅顿时安静下来,女孩们更是一个个正襟危坐,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淑女般把肩背挺得笔直。
乔桥看向门口,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在周伯的陪同下走进餐厅,坐到了主位上。
原来她就是大太太,不过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吧,好年轻,年轻到有些奇怪。
大太太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秦瑞成身上,她笑着招招手:“瑞成,过来。”
秦瑞成起身,走到大太太面前,不过恰到好处地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也不会显得亲昵。
“瑞成越长越俊了。”大太太掩嘴而笑,“我听你母亲说,你在外面另办了几项产业,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可别累着自己。”
秦瑞成不卑不亢:“不过跟朋友们合伙闹着玩罢了,找点事做。”
“还是要多对家里的事上心,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儿子,将来那些产业都是你的,你可要给弟弟妹妹们做个榜样。”
“是。”
寒暄得很公式化,问什么答什么,看得出秦瑞成跟他这个伯母没甚感情可言。
“对了,我听说你还带了个女孩子过来?是你女朋友吗?”
秦瑞成侧头看了下方的乔桥一眼:“不是。”
“那就好。”大太太笑得很开心,“我还想,我安排她另住一间房,别安排错了。好了,你一年没回来,快去跟姐姐妹妹们打个招呼吧,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天天扎在男人堆里。”
“是。”
秦瑞成下来,仆人早把他的位置挪到了乔桥这桌。
他大大方方地坐下,笑着跟女孩子们打招呼,唯独略过了乔桥去。
……我这是又惹到他了吗?
时间差不多了,晚饭正式开始。秦瑞成目不斜视地径自吃东西,有人跟他说话他就礼貌地回几句,但绝不主动参与话题。
一桌子年轻女性的目光都黏在他身上,就像把一块肉扔进了狼群里,乔桥都佩服秦瑞成还能那么镇定自若。
薇薇撑着腮,痴痴地盯着秦瑞成:“瑞成哥哥,你怎么不说话啊?”
秦瑞成咽下嘴里的饭,微笑:“食不言寝不语。”
噗。
乔桥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喷出去,每次吃饭各种语言调戏她的是谁啊?这会儿想起来老祖宗的礼仪了?
薇薇不放弃:“那吃完饭,可以给我讲讲你这几年的事吗?”
秦瑞成:“工作,睡觉。没了。”
乔桥:你还应该再加一条骚扰我。
还是乐此不疲地骚扰我……
另一个女生娇嗔着抱怨:“瑞成哥哥,你多说两句话嘛,好不容易见面,这么惜字如金。”
秦瑞成放下筷子,优雅地拿餐巾蹭了蹭嘴角:“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临走前饱含威胁意味地看了乔桥一眼。
女孩子们发出不满地声音,薇薇还想说什么,但人已经走远了。
薇薇:“唉,瑞成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太高冷了。”
乔桥:高冷?那你是没见他烦人的时候……
“不过我喜欢。”
“我也喜欢。”
“嘻嘻,你就别做梦了,瑞成哥哥哪儿能看上你。”
“喂,说得好像能看上你似的,我家境可不比你差!”
“你……”
剩下就是些没营养的话题了,不过乔桥还是注意到席间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自始至终都在吃自己的,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跟秦瑞成搭话,好像周围的人都不存在。
想到男人临走时的眼神,乔桥也加快速度,吃完后借口有事提前离席了。
秦瑞成在院子里陪小白玩,他扔出一个飞盘,小白就狂奔着去追,到飞盘下方时再纵身一跃,稳稳衔住,堪称英姿飒爽。
小白叼着飞盘回来求奖励,秦瑞成就把狗狗零食喂给它。
乔桥眼巴巴地看着,不过想到就算去求了秦瑞成,小白肯定也不屑于跟她互动,所以过过眼瘾就算了。
秦瑞成:“怎么样?”
乔桥回神:“啥?”
“有没有合格的结婚对象。”
乔桥:“……才吃了一顿饭,还不了解呢。”
两人站得地方比较隐蔽,屋内的欢声笑语隐隐透过来,显得花园中的这一角又清冷又寂寥。
秦瑞成的脸隐在阴影中,让乔桥看不清表情:“你没有喜欢的?”
乔桥挠头:“我喜欢没用啊,这个好像得你喜欢吧?”
“不需要喜欢,符合要求就可以结婚。”
“那你有什么要求呢?”
黑暗里,他好像笑了一下:“外貌家世都不重要,我更看重肉体的和谐。”
乔桥摸了摸身上:“我没带纸笔。”
“我那儿有。”秦瑞成把飞盘扔给小白,“你自己玩会儿。”
小白委屈地叼着飞盘走了。
乔桥跟着秦瑞成去了他房间,书桌上果然有备好的纸笔。乔桥认认真真地撕了一大张,题头写上了‘结婚’二字。
秦瑞成则开始解领带。
乔桥看他脱了一件又一件,终于觉得不对劲儿了:“等下,不是说要求吗?”
男人嘴角一勾,恶质地笑了:“语言怎么说得清楚,还是亲自体验一下更好吧?”
“诶?!!!!”
“我跟周伯打过招呼了,明天的早饭我们都不吃,午饭直接送到门口。”秦瑞成不紧不慢地走到乔桥面前,把纸笔从她手中抽走:“你记好了——”
“我的第一个要求,就是体力好,一定得是被我操一晚上还能保持清醒的。”

439:第四个条件
乔桥撒腿就跑。
她太笨了!早就该察觉到不对劲儿,平时男人多看她一眼就要扑上来求欢,唯独这次一忍再忍,学校里没动手,车里没动手,吃饭没动手,连飞机上都是老老实实闭目养神!一只猛兽怎么可能突然吃素!他又不是皈依佛门了!
“你这个小白眼狼。”秦瑞成一把将她拦腰抱住,往卧室的方向狠狠一推,乔桥脚步踉跄着撞到床柱上,疼得龇牙咧嘴。
秦瑞成也在磨牙:“平时对你那么好,上个破学就把老子全忘了是不是?”
乔桥瑟瑟发抖:“没有没有,我冤啊!”
男人抓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将她摔到床上,乔桥好不容易爬起来,抬头才发现自己被一个高大的阴影笼罩了。
她缩着肩膀往后退,阴影就更近地逼上来。
秦瑞成居高临下地看她:“哦?冤在哪儿?你说我听着。”
乔桥呜咽出声。
“冤在找宋祁言了还是冤在找梁季泽了?”
“这这这——”乔桥当场倒戈,“其实我是被迫的,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啊!秦秦你相信我!”
“哦,所以是我太尊重你的想法了?”
“……”
胳膊一痛,秦瑞成将她从床上提溜起来,宽大的裙摆被三下五除二撕开,乔桥心疼得不行,这条裙子一看就很贵啊!
“扶好,屁股撅高。”
臀部挨了重重一巴掌,声音脆得乔桥脸都红了。
“我不在的时候,这里被别人用过几次?”秦瑞成哑着嗓子,隔薄薄的内裤用指甲轻轻搔刮着穴口,语言和手指的双重刺激下,酥麻感瞬间通满体内所有神经,乔桥腰肢一颤,雪白的内裤上立马被洇湿了一小片。
“嗯?”秦瑞成掐着内裤的边缘一拽,小蕾丝四散崩碎,飘飘荡荡地掉到地上。
与穴口接触的布料在离开时甚至牵出了一线银丝。
“想到他们,这么让你兴奋吗?”秦瑞成又是一巴掌抡到白嫩的臀部,上面立即清晰地印出一个五指印。
但其实这掌看着脆,听着响,却不怎么疼。或者说疼得恰到好处,因此起了反作用。
乔桥腿缝间已经湿了一大片,她越是想夹紧双腿不让淫水流出来,越是会挤压到穴肉,里面咕叽咕叽地淌出一股股的蜜液,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哪儿来这么多水。
秦瑞成只伸进去一个手指,半个手掌就被沾湿了。
“看来他们把你调教得很好啊。”男人冷笑着又填了一根手指,这才几分钟,小穴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滑腻腻,湿乎乎的,水声黏腻,它已经准备好了。
“秦秦……不行了……”乔桥被体内的异物折腾得双颊滚烫,终于放下脸面求饶,“你、你快进来!”
“急什么?”秦瑞成好整以暇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根手指粗细的试管,左手继续在乔桥体内翻搅,右手则将试管抵到穴口之下,“让我看看你能流多少。”
这对乔桥来说比架在火上烤还难受!
身体都打开了,抓着床柱的手也快撑不住了,整个人已经像一颗葡萄似的完全成熟就等破皮了,可秦瑞成居然、居然在这时候要测她能流多少水!?
这还是人吗!?
“秦秦……”乔桥扭着腰,只想放声大哭,“你别管那些了,求求你……”
“哼。”秦瑞成面冷如铁,“老子憋得快爆炸的时候你在谁怀里鬼混呢?这回非让你也尝尝这个滋味。”
他说完,真就不管胯下硬胀的性器,专心致志地‘挤水’,乔桥又羞又气,但绝对武力下她反抗不得,各种情绪涌上来,反而把性欲压下去了。
秦瑞成努力了一会儿见水不多反少,突然解开腰带,毫无预兆地将硕大的阴茎塞入乔桥体内。
乔桥闷哼了一声,小腹一酸,双腿猛地夹紧,内壁一层层地绞上来,包裹住体内的巨物。
她以为男人忍不住了,没想到秦瑞成就插了一下,也就是往前一顶的功夫,又迅速地退出来了。
有了这一下,乔桥体内才真开始发大水,阴茎退出时就带出一小股,秦瑞成眼疾手快地收集到了试管里。
“秦瑞成!!!”乔桥明白他刚才插那一下只是为了让她流更多水以后气得都要哭了,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她都这样了还有闲心想着试管?!
“叫什么?”男人一笑,“我都忍得住,你有什么忍不住的。”
可饶是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早蒙了一层细汗,鼻尖更是挂着豆大的汗珠,实际感受恐怕不像他说得那么轻松。
乔桥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条河,秦瑞成不插那一下还好,插完又退出,才真是点了核爆按钮。空虚的感觉前所未有地清晰,大脑疯狂喊着需要什么东西来塞满那里,内部蔓延开的痒最难忍受。
她甚至不知廉耻地去蹭试管壁,想让这个同样是圆柱状的东西埋入体内,秦瑞成察觉了她的意图,笑道:“真是一副淫荡的身体。”
还是被
你害的!
体内的手指蹭到一处柔软的突起,乔桥猛地仰起脖子,无声地抵达巅峰。大量的水沿着屁股淌下来,秦瑞成收集后拿起试管,对着光看了看刻度,啧啧道:“出水量真大。”
“很好,第二个要求你也合格了。”
乔桥还处于高潮后的余韵里,没反应过来他所谓‘第二个要求’是什么,双腿就突然被人拉开,接着她就被又大又热的东西彻底填满了。
这一瞬间的爽是难以形容的,仿佛有股电流沿着脊椎猛窜,爽得脚指头都蜷缩了起来。乔桥当场就哭了,埋在枕头里呜呜呜地哽咽。
一边努力打开身体,一边胡乱地去揪床单,秦瑞成从背后抓住她的手腕,放到嘴边细细地亲吻。
“第三个要求,腿必须能分到这个程度。”
他扳着乔桥的肩膀将她翻过来,同时向下一压,乔桥的腿被压得大大打开,变成一个标准的。
然而这还不算完,男人还在向下施压,乔桥本不是特别柔韧的人,这时候大腿根部已经能感受到抽痛了。
一痛就带动身体紧绷,同时小穴也骤然缩紧,夹得秦瑞成‘嘶’了一声。
韧带的压力骤然减轻,乔桥痛得眼泪汪汪:“我不要了……好疼!”
秦瑞成俯身亲亲她汗津津的脸:“你以为我的结婚对象是什么人都能当的?腿开大点,还没完呢。”
于是阴茎一边蹂躏着小花穴,秦瑞成一边给乔桥开韧带,乔桥又疼又爽,眼泪蹭的到处都是,她一疼就爱绷身体,压了两个来回,快感就积蓄到了无可附加的程度。
“操,没想这么快的。”秦瑞成懊恼地自语了几句,狠狠地将性器送进最深处,感觉抵到了一条肉缝,他毫不客气地撞开,将龟头的前端埋进去一点。
“啊啊啊!好疼!”
乔桥疼得肩背拱起,一口咬住秦瑞成的肩膀,男人面不改色,沉着冷静地继续往里挤。
失去着力点的两条腿在空中乱蹬,本能促使乔桥反抗这种危险的做法,正对的姿势让男人一时用不上力,他干脆揽着乔桥的膝弯将人抱起,以坐姿让阴茎重新顶入。
那么粗那么长的东西,被小穴吞得一点不剩,悬在外面的两颗卵蛋都恨不得挤进去,宫口被再次肏开,缝隙被撞得更大了,龟头部分差不多能挤进去三分之一了。
乔桥开始挣扎,她疼得坐不住,秦瑞成按住她所有动作,湿淋淋地舔她的耳廓。
“马上就好了。”
再稍微调整了下位置,确定严丝合缝了,他才大汗淋漓地放松精关,精液如子弹一般从马眼中喷射出来,因为积攒了太长时间,精水都变得粘稠而浑浊,宫内被冲刷得乱七八糟,足足射了十来股才终于停下。
乔桥已经爽得浑身打颤了,肉穴内每块肌肉都在抽搐,从两人交合的地方喷溅出大量淫水。
“第四个要求,必须能让我射得这么深。”

440:秦家茶会
乔桥好久没被肏开宫口内射成这样了。
宋祁言是不忍心,梁季泽是没兴趣,程修更不会主动做这事,因为这种射法是非常疼的,有时候能让她崩溃地哭出来。
秦瑞成倒是一直蠢蠢欲动,这家伙对人类生殖行为总是抱着浓厚的兴趣,也不止一次地在情浓时说过要乔桥为他生个孩子的话,不过都被她否了就是了。
可这次。
男人一没预告,二没征求意见,坚决且强硬地对她这么做了,可见是动了真火。
小腹热热的,龟头还是堵在宫口不肯挪开,乔桥软软地靠在秦瑞成的肩上,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被用过的抹布,浑身乱糟糟的,又湿又黏。
乔桥有气无力地哼唧了一声:“出、出来。”
男人没回答,大手轻轻摸上乔桥的脑袋,帮她把湿淋淋的额发撩开,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印在她的太阳穴上,是秦瑞成的嘴唇。
他维持着这个亲吻的动作过了好久,才托着乔桥的腋下,帮她缓缓抬起臀部,离开依旧坚挺的性器。
不过这并不代表结束。
乔桥惊恐地发现男人把她摆成了趴姿,还跪在了她身后。
“秦秦!!!”
“叫什么,第一条要求你还没合格呢。”秦瑞成坦然地扶着阴茎往她股缝间挤去,“这才第一轮,天亮还早呢。”
“唔……”
身体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接受异物再次闯入甬道。因过度摩擦而红肿的穴口泛着不正常的粉色,却仍在努力地将秦瑞成尺寸吓人的阴茎吞下去。
“我、我为什么要合格啊?”乔桥委屈地掉眼泪,“你要找人结婚就找呗,折磨我干嘛呀……”
话没说完,体内的异物狠狠向上一顶,乔桥当场噎住,抽了半天气儿才放松下来。
“我迟早被你气死。”
男人泄愤似的拉开动作抽送着:“我劝你最好闭嘴,闭嘴还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可、可是——唔唔唔!”
秦瑞成干脆扳过她的肩膀,从后面吻住,以达到堵住嘴巴的目的。
结合处已经没法看了,水漫金山似的,不仅如此,刚才射进去的精液也随着抽送的动作被‘噗呲噗呲’地挤了出来,白色的精水和她流出的蜜液混合,把秦瑞成小腹都蹭的湿淋淋的。
这么做了一会儿,秦瑞成又把她抱起来,故意走到窗前,让她扶着玻璃撅高屁股,以站姿承受着他的冲撞。
这间房能看到的景色差不多是最好的,巨大的落地窗让外面的星光和月色可以毫无阻隔地洒进室内,下方就是种满鸢尾的花圃,视线再往远处看就是深蓝色无尽的大海了。
只是扶着落地窗的话,倒没什么,这点小场面乔桥已经习惯了。可偏偏,秦瑞成选择的是廊窗。
廊窗就在落地窗对面,顾名思义,窗外就是走廊,而且这扇窗户还开得很矮,刚好可以把乔桥全身映的清清楚楚。
虽然现在是晚上,大部分佣人都去餐厅伺候晚饭了,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秦瑞成硬是把乔桥摁在那里,她不敢看外面可又不得不看,那种在大庭广众下做爱的羞耻感让快感变得尤为尖锐,神经都一条条被引燃了似的。
“腿抬高。”秦瑞成一下一下地从后面顶着她,还不忘发号施令,“你里面太滑了,不夹紧些我可不会射的。”
乔桥被顶弄的浑身发抖,她想闭上眼睛,可又怕那样就看不到走廊的状况,秦瑞成也是这个意思,他含住乔桥的耳垂:“你猜,要是被我家里人看到你跟我这样,他们会不会干脆让你嫁给我?”
“……不行!”
怎么可能呢,秦瑞成是富裕家庭长成的少爷,她却是一个父母都不知是谁的野孩子。
她和秦瑞成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认识他,已经非常幸运,非常满足了。
她是不可能跟秦瑞成有任何结果的,等他的兴趣退去之后,可能就不会再见面了吧。
毕竟结婚之前遣散情人,是豪门中不需明说的规矩吧?
“疼疼疼!”
乔桥正想得出神,下颌被男人扳住,突然挨了一口狠的。
刺痛瞬间拉回了她游离的思绪,乔桥下意识抬手捂住,指尖上沾了一点鲜红。
“你干什么呀!”乔桥小声抱怨,虽说知道房间里的声音肯定一丁点都传不到外面,可廊窗当前,还是会下意识压低音量。
“你管我。”秦瑞成的回答近乎无赖,看样子他还想低头再咬一口。
乔桥躲得敏捷,可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体内炙热的东西猛地撤出,再深深地插入,激烈地开始撞击。
精液和体液四散飞溅,甚至溅得廊窗上都斑斑点点,乔桥高高仰头紧紧捂住嘴巴,露出脆弱且白嫩的颈部。
秦瑞成抓住她一根手指含进嘴里,细细的吮吻着。
夜还很长。
第二天。
乔桥看着秦瑞成端进来的双人份早饭+午饭,真觉得无地自
容了。
她才来第一天啊!主人好心给她安排了住处,结果她当晚就睡了秦家的三少爷……这也就罢了,秦瑞成居然还大张旗鼓地要佣人把饭送到门口,这不是告诉全家昨晚俩人睡了吗!?
乔桥捂着脸:“你故意害我……”
跟乔桥的‘体虚’比起来,秦瑞成那精神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周身上下都沐浴着满足的光辉,随便一笑背景里就是百花盛开,阳光普照。
秦瑞成:“我怎么害你了?”
乔桥:“你明知故问!”
秦瑞成笑笑,舀了一勺粥吹凉了喂她:“不在你身上盖个戳,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你这分明是报复大太太给我另派了一间房吧?!
呜呜呜,我只想安静地当个背景板,你们较劲不要拽上我啊喂!
秦瑞成亲亲她:“让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不好?我可不想跟那些不认识的女人结婚。”
“认识是一个过程。”乔桥苦口婆心,“多接触接触就认识了嘛。”
男人开始磨牙:“你好像很希望我赶紧结婚?”
“……”
不知怎么又把男人惹到了,害得她饭也没吃上几口就被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腰酸腿痛就算了,还要强撑着跟每个迎面而来的人打招呼,她可不想被人看出端倪。
其他女孩子们这个点都在花园喝下午茶,乔桥很想补个觉,但想到秦瑞成要她考察结婚对象的事,还是上赶着参加了。
秦秦真是的,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这么不上心。
想到他提的四个要求,乔桥脸又开始不分场合地发热。可这种私密的事情她怎么考察啊,又不能是公司还能搞公开招标……
果然是在逗她玩的。
亏她还百忙之中抽出一点神智拼命记下来了。
到了花园,佣人领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又拐过几道花墙,眼前豁然开朗。几座白色的小凉亭坐落在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上间,红白相映,非常好看。
凉亭边还摆了长桌子,女孩们正一人端着一个茶杯,边聊天边吃甜点。
乔桥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嗨。”
十几双眼睛看过来,又一致地挪开,好像她是什么不可沾染的东西。只有薇薇跟她打了个招呼:“来这边吧。”
乔桥感激地坐过去:“谢谢。”
佣人上了新的餐具和茶点,乔桥昨晚消耗太大,今早没等吃饱就把秦瑞成惹了,此时腹中空空,一上就抓起茶点大快朵颐起来。
吃了一会儿,发现周围挺安静的,乔桥迟钝地抬头,发现一桌子人都在看她。
“……怎么了?”
卧槽,有什么规矩吗?这点心难道不是用来吃的?
“噗嗤。”薇薇率先笑出声,“你看,我就说了吧,瑞成哥哥昨晚跟她一起肯定是处理公事的。”
女孩们窃窃私语:“有道理,听说秦家三少爷最不喜欢举止粗俗的人。”
“对啊,看她吃饭的样子,还不得把三少爷吓跑。”
乔桥老脸一红,轻咳一声把茶点放下了。
薇薇笑着凑过来:“你昨晚跟瑞成哥哥干什么了啊?”
乔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秦总的公司出了点紧急状况,必须连夜处理,其中有些问题需要秦总当场决断,所以我‘被迫’在他房间待了一整晚。”
“哦,怪不得佣人把早饭午饭一起送进去了,很辛苦吧?”
乔桥谦虚道:“还好还好,为人民服务。”
另一个女孩插嘴:“那你睡哪儿呢?三少爷的房间好像只有一张床吧?”
“呵呵,请放心,秦总很注重保护个人隐私,我昨晚在房间另一头睡的,中间隔着一张屏风,我们谁也看不见谁。”
想抓我把柄,你还嫩了点。
经过她这么一番操作,桌上的氛围总算好了点,起码不是每个人都对她敌意满满了。
继续吃着茶点时,周伯突然冒出来,他对所有人深鞠一躬:“大太太到了。”

441:默契游戏
女孩们匆忙起身,争分夺秒地整理衣着和妆发,那重视程度不亚于听见‘总统来了’,只有乔桥不明所以地继续咀嚼。
不就是大太太吗?至于这样?
很快,大太太在佣人的簇拥下优雅地过来了。早有人为她准备好一张新椅子,大太太不急不慢地坐下,看到众人都站着,连忙亲切道:“坐下吧,都是好孩子,家里不拘这些。”
周伯送上一杯茶,大太太接了,轻啜一口后问道:“待得还习惯吗?”
薇薇抢先道:“当然习惯,这里比我家好多了,住得太舒服都不想走了!”
大太太微笑:“那就好。你们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可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
女孩们齐齐点头。
这时候,大太太好像才看到乔桥似的微微蹙起眉毛:“周伯,这位是……”
周伯躬身:“是三少爷带回来的那位,乔桥,乔小姐。”
大太太一听就‘哎哟’了一声,对乔桥抱歉地笑笑:“我忘了,你是瑞成公司的人,应该去佣人那边吃饭,他们怎么把你安排到这儿来了?”
乔桥:“……”佣人???我就算名义上是秦瑞成的员工,也不至于安排到佣人区吧?
周伯:“我这就带乔小姐下去。”
大太太慈爱地笑笑:“算了,也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吃都吃了,让她在这桌坐着吧,只是少不得委屈其他孩子了。”
乔桥被她这三言两语刺得表情都绷不住了。
手里的茶点都不香了。
这不就是当众在她身上盖了个‘佣人’的章吗?明示她比桌上其他女孩都矮一截?这也就算了,说完还大度地表示不用换桌,被人这么说了,谁还有脸继续坐下去啊!
阴险,太阴险了。
可在其他女孩看来,大太太真善良,居然允许一个佣人跟小姐们同桌吃饭。因为豪门尊卑上下的等级制度是很严格的,秦家又是个从封建社会延续至今的大家族,让乔桥跟主人同桌共食简直是莫大的恩赐。
乔桥憋得一口老血,被这种人阴一把真就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她很想掉头就走,但这样一来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佣人,不配上这桌吗?所以她忍住了,心里默念‘人在矮檐下’,同时切了一块大蛋糕狠狠填进嘴里。
大太太:“我给你们的资料都看得怎么样了?”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看过了。”
乔桥茫然,啥资料,她怎么不知道?
大太太摇摇头:“只看过是不行的,要用心记住。我家瑞成这个孩子,从小就顽劣,性格又急躁,你们不拿出十分的耐心对他,他是不会把你们当回事的。”
乔桥简直无力吐槽。心想您才三十来岁呢,秦瑞成今年都二十五了,哪儿就‘从小顽劣’了?说得好像你见过他小时候似的。
薇薇又举起手,噘着嘴:“可是我见这资料上写着,他喜欢温柔娴静的女孩,那我这样的是不是没机会了?”
另一个女孩接话:“还有,他不爱吃蘑菇,可我最喜欢吃各种菌类啊。”
卧槽???
乔桥越听越不对劲儿,她们拿的难道是秦瑞成的资料?!这……这是相亲还是选秀啊?原来大太太的意思是让这些女孩努力去迎合秦瑞成的喜好?
大太太微微一笑:“又不要求你一辈子都变成那种性格,只要在瑞成面前足够温柔娴静就可以了。饮食更好办,挑瑞成不在的时候吃就好。”
……这根本就是欺诈好吧?!
乔桥听得火冒三丈,秦秦是个人,又不是个机器,就算骗到结婚了,难道他就不会发现——
她愣了愣,终于意识到了大太太的意图,她就是在想方设法地让秦瑞成从这些女孩中挑一个结婚,至于婚后怎么样,大太太根本不在意。
什么玩意儿!
乔桥暗暗掐自己大腿,否则她真怕自己一时冲动站起来怼大太太,现在不是时候,既然大太太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就是不把乔桥放在眼里。
“熙月。”大太太对那个始终不发一言的女孩招招手,“你觉得怎么样?难吗?”
熙月温顺地摇头:“姑妈,我觉得不难。”
“也对,你本来就是瑞成喜欢的样子,我记得他小时候还说要娶你当新娘子呢。”
乔桥:“……”还有这一出???
熙月不吭声了,脸颊飞红。
大太太:“你可要好好表现。”
熙月:“是。”
大太太:“记住他的喜好是一方面,还得适当主动,在这儿吃吃喝喝可没什么用。”
薇薇:“我昨天去找瑞成哥哥了,可是他不出来呀。”
有人附和:“是啊,还想趁着晚饭多跟他说几句话,可一转眼,他就不知去哪儿了。”
大太太听了一会儿,对周伯道:“去把三少爷叫来,跟他说回来别总憋在房里,多跟姐妹们亲近亲近。”
周伯:“是。”
过了十来分钟,秦瑞成果然被领过来了。
乔桥太熟悉他了,所以一眼就看出男人处在不耐烦中,虽然他的表情看起来相当平静。
秦瑞成照例跟大太太客气了两句,大太太就让他坐到女孩们中间。
好巧不巧的,他来就缺了把椅子,周伯就要佣人去搬一把过来,乔桥抓着这个机会,立马站起来:“秦总,你坐我这儿吧,我去佣人那边坐。”
秦瑞成皱起眉,乔桥正义凛然道:“大太太说了,我是您的员工,就是跟家里的佣人平级,本来也不配坐这椅子。”
薇薇惊讶地看向她。
乔桥微笑地迎上大太太的目光,心想就许你阴阳怪气地内涵我,不许我告个状的?
秦瑞成看向大太太:“伯母,您不上班,自然不了解公司运作,对乔桥有误解也是正常的。乔桥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是佣人。”
大太太也笑:“也是,只是瑞成啊,结婚前怎么样都好,婚后可得收收心了。”
……草。
乔桥心想这大太太真是个狠角色,一句话不仅把秦瑞成敲打了一遍,还把她也连带着羞辱了一番。
这意思不就是说她是秦瑞成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吗?
敲山震虎的一招啊。
秦瑞成也听出来了,淡淡地回了句‘是’。
周伯搬来新椅子,还‘恰好’摆在熙月旁边,秦瑞成面不改色地坐下。
大太太放下茶杯:“你们别因为我在这儿就放不开呀,熙月,给你哥哥倒杯茶。”
熙月柔柔弱弱地抬眸一笑,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帮他倒上了一杯。这还不算完,她又眼波盈盈地给秦瑞成端到嘴边了。
秦瑞成接过来,顺手放到一边,一点喝的意思都没有。
熙月倒也不生气,抿嘴一笑,顺从地垂下头。确实把大太太说的‘温柔娴静’这四个字贯彻到底了。
她这不吵不闹的样子,倒让秦瑞成终于拿正眼看她了。
乔桥胃里泛酸水,心想她怎么不知道秦秦喜欢这种女孩子?难道找结婚对象的标准是不一样的吗?
不过,这么一看,秦秦确实跟在她面前时不一样。
男人坐在一众精致贵气的女孩们中间,举止有礼,言语谨慎,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冷淡。这不是乔桥认识的那个会把她卷在被子里瞎闹的人,她越看越觉得陌生。
想想也是,她跟秦瑞成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只不过他从来不让她看出这一点而已。
大太太:“怎么我在这儿反倒拘谨了?周伯,拿些纸笔来,孩子们做做游戏就放得开了。”
周伯答应一声,很快拿了些白纸分给每个人。
大太太笑眯眯道:“今天玩点不一样的,我出题,瑞成写答案,其他人猜瑞成的答案,猜中的算赢,怎么样?”
秦瑞成自然没意见:“听伯母的。”
乔桥脑内却响起警铃,场上的姑娘除她以外都有秦瑞成的资料,大太太只要出资料上的题,岂不是人人能答对?
果然,大太太又提道:“既然是游戏,总要添点彩头。这样吧,三次为一局,猜中次数多者就让瑞成满足她一个愿望好不好?”
当然没人提出异议。
秦瑞成觉察出不太对劲儿了,可跟乔桥隔得远,又读不透乔桥递来的眼色,只能谨慎道:“好。”
大太太笑得更开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堂堂男子汉可不能食言啊。”
得。
乔桥吐了口气,还真是挖坑给秦瑞成跳。
很快,第一道题就出来了,问的是秦瑞成喜欢的颜色。
乔桥两眼一抹黑,她跟秦瑞成认识这么久了,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色。不过好在她虽然不会答,但会抄。
眼睛一瞟,见薇薇写了个‘蓝’,乔桥就依样画葫芦也写了个蓝。
大家都答对的话,也没法算谁胜谁负吧?
答案揭晓,满桌人都写的蓝,只有熙月写的‘青蓝’。
秦瑞成的答案也是‘青蓝’。
原来如此。
表面上给所有女孩都发了一份秦瑞成的资料,却只有自己侄女熙月拿到的是最完整最详尽的。难怪大太太要定这样奇怪的游戏规则,为了把侄女正正当当地塞给秦瑞成,也是用尽心机了。
乔桥对上秦瑞成的视线,两人都明白大太太耍的把戏了。
可问题就是,就算剩下两次问题秦瑞成都特意避开正确答案,熙月作为唯一猜中一次的人,还是会获胜。
除非有办法让乔桥猜中而其他人猜不中。
……若是出题权在秦瑞成手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偏偏是大太太出题。
这他妈怎么玩?

442:出逃
乔桥跟秦瑞成隔桌对望,彼此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大事不妙’的信号。
大太太笑得开怀:“熙月一颗心都系在你瑞成哥哥身上啊。”
熙月羞涩地垂下头,娇嗔道:“姑妈……”
大太太:“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
乔桥感觉有点反胃,她想把刚才吃下去的蛋糕都吐出来。
薇薇也挺不高兴,嘟囔了一句:“闹半天我们都是来当绿叶的。”
很快,第二道题目也出来了,问秦瑞成小时候最喜欢的玩具是什么。
绝了。
这种问题她怎么蒙?
她看薇薇写的变形金刚,那答案肯定不是变形金刚,她猜熙月那边应该会具体到某只变形金刚的名字,但她没看过那部动画啊!
秦瑞成在对面偷偷给她比了个数字三,乔桥无语,别说比三了,你直接把答案喊出来我还未必猜得中是哪几个字呢。
她摇了摇头,秦瑞成叹了口气,唰唰唰把答案写好了。
这回熙月没猜中,因为秦瑞成避开了正确答案。
大太太和蔼道:“瑞成啊,你怎么连喜欢的玩具叫什么都忘了?”
男人答得滴水不漏:“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大太太:“好吧。还剩最后一个问题了,其他人再猜不中的话,就是熙月赢了。”
害,您不如直接宣布她赢算了。就她一个拿着正确答案,还比什么啊?
duck不必。
大太太:“第三个问题——”
“等一下。”秦瑞成扬起手机,抱歉地笑笑,“公司电话,我马上回来。”
说完,他匆匆离席了。
过了一会儿,乔桥手机震了震,显示收到一条秦瑞成发来的短信,写着:无论问题是什么,一概回答‘不知道’。
乔桥暗暗给秦瑞成点了个赞。妙,这一招太妙了,毕竟万事皆可‘不知道’。
几分钟后,秦瑞成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大太太很是关心:“公司出什么事了?”
秦瑞成:“没什么,下面的人就爱大惊小怪,芝麻大的问题都要来问我。”
大太太笑笑:“那就好,就怕你是找借口离席跟人对题去了。”
秦瑞成脸上风平浪静:“伯母多虑了。”
大太太:“我刚才想着,总是这种形式也没意思,第三道题就不要写字了,用画的吧,大家把答案画出来好了。”
乔桥和秦瑞成俱是一愣,谁也没想到大太太会临时变卦。
大太太从容微笑:“放心,我的题目不会让你们下不了笔的。”
确实,第三道题目是秦瑞成喜欢的服装品牌,只要画对logo就算过关,可谁会闲的没事研究怎么画logo?
薇薇继续发愁:“我只记得大概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呀。”
乔桥看秦瑞成,后者对她微微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按商量的来。
但是‘不知道’要怎么画?
时间到,熙月亮出答题纸,哇塞,不是乔桥吹,那真跟印刷的一样,要说她私下没练过,乔桥第一个不信。
其他人大部分都画得歪七八扭,因为那个品牌的logo走的是繁复华丽风,没点艺术细胞,真抓不到它的灵魂。
熙月自以为胜券在握,脸都红透了,头都不敢抬,更不敢跟秦瑞成有任何视线接触,就差再说一句‘全凭爹妈做主’了。
乔桥也亮出她的来了,一个圆圈里画着个大叉号,无比潦草和敷衍。
“啧啧,她画得什么啊?不会就不会,空着也比丢人强啊。”
“就是,还好意思亮出来,要是换了我,早羞得钻地里去了。”
“这是不把大太太放眼里啊。”
乔桥对所有取笑都置若罔闻,坦然地把她的‘大作’摆在桌上。
大太太:“看来这一轮也是熙月赢——”
“伯母。”秦瑞成放下笔,“您还没看我的呢。”
他翻开反扣在桌子上的白纸,上面赫然也是一个圆圈里打着大叉号。
乔桥松一口气,看来她跟秦秦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桌上静了静,那些视线又都‘唰唰唰’投射过来了,乔桥尽量让面部表情显得自然一些,像是误打误撞的样子。
熙月死死盯着乔桥画的图,好像要用目光在上面烧出两个洞来。
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那是什么品牌,我竟然没见过。”
秦瑞成:“以前喜欢的现在都不喜欢了,这问题实在不知道怎么答,只好画了这个。”
乔桥从善如流地跟着解释:“我不了解时尚,就用这个代表‘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太太才缓缓道:“那这轮游戏就有两个获胜者,瑞成,你觉得该怎么办?”
秦瑞成笑道:“伯母,我能力有限,两个人的愿望恐怕实现不了,不如让她们再比一轮
。”
大太太赞许地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就——”
秦瑞成有礼有节地打断她:“伯母,您已经出了三道题,最后这道就让我来吧。”
大太太还想说什么,秦瑞成已经先发制人地说道:“一颗绿豆从18楼掉下来,会变成什么?!”
“还是绿豆!”熙月猛地站起来,甚至顾不得维持淑女的姿态,看来是真急眼了,唯恐乔桥先她一步说出正确答案。
“不对。”乔桥摇头,“是红豆。”
秦瑞成看向乔桥:“回答正确。”
“为什么?”熙月愣住了,“它、它只是掉下来,又没发生任何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
乔桥怜悯地看她一眼:“因为绿豆摔死了啊。”
熙月:“……这是强词夺理!”
乔桥耸肩:“这本来就是脑筋急转弯,你都没有童年的吗?”
熙月呆呆地坐回椅子上,又凄怆地抬头看向大太太,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算是大太太也不好强按着秦瑞成的头,让他说这轮不算数。
况且乔桥的解释挺有理有据的。
秦瑞成心情极好地抖开餐巾细细擦了擦手指,站起来对大太太躬身:“伯母,胜负已分,我带她先走了。”
说完给乔桥使了个眼色,乔桥赶紧站起来,胡乱对着大太太也鞠了一躬,连忙跟上秦瑞成的脚步。
进了房间,两个人才放开音量捧腹大笑。
乔桥笑着笑着,腰间突然一紧,原来是男人把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
“你干嘛呀?”乔桥使劲儿推他,本能地开始紧张,“快起来,你好重!”
秦瑞成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赢了,我帮你实现一个愿望。”
乔桥条件反射道:“那不算赢,你帮我作弊了嘛。”
“兵不厌诈,再说是他们算计我在先。”男人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说吧,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乔桥还真认真想了想,然后摇头:“没有,我好像什么都不缺。”
秦瑞成磨牙:“非得是物件?你掉钱眼里了?”
乔桥挠头:“那别的也没什么了呀。”
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别过头,用很小的声音嘟囔了一句:“对我的要求也可以。”
乔桥嘿嘿笑了笑,捏了捏秦瑞成的脸:“不用啊,秦秦这样就很好,我很喜欢的。”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就算你结婚,我也会笑着祝福的。
然后默默地从你生活中消失,绝对不去打扰你。
秦瑞成突然皱起眉:“你怎么哭了?”
乔桥恍然回神,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真有斑斑水迹……她立刻变得比秦瑞成还迷茫了:“我也不知道啊,怎么回事。”
男人叹一口气,把她小小的肩膀抱进怀里:“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你帮我挑什么结婚对象。”
太好了。
乔桥心想,因为我也不想给你挑。
“……”秦瑞成嘟囔了一句什么,乔桥没听清楚,她刚想问,门被人敲响了。
周伯的声音:“大太太叫三少爷下楼吃晚饭。”
秦瑞成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辨的嫌恶,但声音却不泄露半分情绪:“告诉伯母,我晚上不舒服,不吃了。”
周伯:“需要联络家庭医生吗?”
“不用,乔桥照顾我就行。”
门外再无人应答,应该是周伯走了。
秦瑞成突然爬起来,把外套扔给乔桥:“走,我带你出去。”
乔桥一头问号:“去哪儿?”
“好地方。”
“诶诶?!被人看到不好吧!你不是‘生病’吗?”
秦瑞成飞快地脱掉衬衣,换了件易于活动的圆领长袖衫:“佣人都去伺候晚饭了,我们走后门。”
“可是——”
“让你许愿你又不许,我只好想办法补偿你了。”秦瑞成像抓小鸡仔儿似的捞起乔桥,“走咯。”

443:萤火虫之湖
看得出秦瑞成对这栋建筑了如指掌,他精确地避开了摄像头和安保系统,在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下依然完美地翻出后院,绕到了马房。
乔桥已经惊讶到麻木了,她不想去问为什么现代社会还要建个马房,而是单纯觉得有钱真好。
等她以后有钱了,别说马房,龙窝凤巢都统统来一份。
马房后面是一大片山坡,夜色中的群山漆黑看不到一点亮光,为了安全,这里建的墙比别的地方还要高出一米左右,而且墙头缠满铁丝网,隔一段距离就安置一个摄像头24小时监控。
但这难不倒秦瑞成,他掀开层层叠叠的爬山虎,墙体上露出一个半米高的破洞。
秦瑞成:“我小时候经常从这儿溜出去玩,幸亏他们没补上。”
穿过破洞,就彻底走出庄园的范围了,山林岑寂,一点人声也没有,只能听到虫鸣和风声。
乔桥感觉有点害怕:“我们回去吧,这里好黑。”
秦瑞成紧紧握着她的手:“放心吧,这附近的山都有人定期巡视,不会有猛兽的。”
乔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秦瑞成:“马上你就知道了。”
乔桥只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差不多走了三十多分钟,秦瑞成才终于停下:“到了。”
乔桥抬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
两人站在一处高坡上,下方是一个圆形的小湖泊,湖泊不大,但水面清澈,岸边植被茂密,粼粼波光中倒映着一轮明月,美不胜收。
但这并不是最美的,最美的是岸边数以万计的萤火虫。
它们在湖面和草地上方翩然飞舞,星星点点散发着莹绿色的光芒,像是银河中散落的群星,时隐时现,时明时暗。
秦瑞成走过去,萤火虫受惊一般从草叶上起飞,他仿佛瞬间步入一个虚幻世界,每走一步都带起一圈莹绿色的涟漪。
乔桥长大的小镇重工业发达,萤火虫几乎绝迹,所以她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景色。
秦瑞成回头,见乔桥还愣在原地,脸上便浮现出一种小男孩分享心爱玩具的得意神情:“怎么样?用这个补偿你的愿望,可以吧?”
“可以。”乔桥呆呆地说道,“太美了,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过来。”
秦瑞成冲乔桥伸出手,扶着她慢慢走下高坡:“小心,这里的泥土很松软。”
两人找了一块稍微硬点的岩石,秦瑞成利落地脱下上衣铺在石头上当垫子,自己则赤裸着上身站在一边。
乔桥看了看他:“秦秦,你不冷吗?”
秦瑞成表情不屑:“不冷。”
“可是,有很多蚊子吧?”
男人的表情略有龟裂:“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让你坐你就坐!”
这场景确实太好看了,乔桥做梦都梦不到这么美的地方,她顾不得跟秦瑞成斗嘴,一坐下就痴迷地盯着那些飞舞的光点看。
乔桥:“哇,它们真的一闪一闪的耶。”
秦瑞成笑笑:“大惊小怪。”
乔桥:“秦秦,你怎么发现这里的?好厉害!”
“不是我发现的,是‘小白’的妈妈,‘大白’领着我过来的。”
……这家人在宠物取名这方面真是毫无天赋和创造力呢。
“后来大白去世了,我只要不开心就会过来躺一晚上再回家,不过往往那时候家里都找翻天了,回去免不了得挨一顿揍。”
乔桥头一次听秦瑞成讲这些,她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我真的很想大白。”秦瑞成平静地说道,“如果没有它陪着我,我可能早就撑不住了。”
乔桥:“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秦瑞成笑笑:“从小我就有别人渴望的一切,钱、权利、车、奉承。你能想到的我都有,你想不到的我也有。我7岁就有一栋自己的房子你相信吗?就是比着我7岁的身高量身定制的迷你别墅,还带一个迷你游泳池。”
乔桥:“……这样说来,咱俩的童年有异曲同工之妙。”
秦瑞成:“什么?”
乔桥:“你啥都有,我啥都没有。”
他低低地笑了几声:“但你的童年肯定比我的要快乐。”
乔桥:“还行,反正没有玩具就玩泥巴、玩树叶、玩昆虫,你能在土里翻到的一切我基本都玩过。”
她想起什么,嘴角开始情不自禁地上扬:“他们不给我吃饱饭,我就去偷别人家的贡品,结果还被发现了,告到我家,他们差点气疯哈哈哈。”
秦瑞成:“打你了吗?”
乔桥想了想:“打了,但我也没觉得怎么样。反正打疼了我就跑,他们又追不上我。”
秦瑞成笑笑:“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了。”
乔桥:“诶?”
秦瑞成:“你太亮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灯泡,好奇怪的形容词。”乔桥还想追问,
只见湖中的萤火虫突然成群结队地飞起,游游荡荡地往树林中去了。
湖面重归黑暗,只剩一汪孤零零的月亮。
“怎么了?为什么都飞走了?”
“不知道,可能我们两个一直在说话吓到它们了。”秦瑞成起身拍散尘土,“正好,时间还早,带你去镇上逛逛。”
“什么?这里还有镇?”
“当然。”男人挑眉,“我们又不像吸血鬼要远离人烟地住在深山老林里,这附近是有不少村镇的。”
乔桥一时有种现实和虚幻混杂在一起的奇妙感觉:“我以为这里除了你们什么人都没有。”
秦瑞成无奈了:“你脑袋里天天在想什么?”
“这不能怪我。”乔桥辩解,“你们家跟别人家太不一样了嘛。”
“呵。”他冷哼一声,“那是你没去宋祁言家。”
秦瑞成这么一说,乔桥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好像从来、从来没听宋导提起过他的家人?
“等以后哪天他愿意说了自然会告诉你。”秦瑞成显然不想多聊关于某人的话题,“我也不清楚,反正挺复杂就对了。”
“我一直以为宋导是白手起家……”
“白手起家?”秦瑞成古怪地笑了两声,“嗯,现在他有的这些确实是自己挣的,只不过在我看来就是瞎折腾,闲的找事干而已。”
乔桥撇撇嘴,小声嘟囔:“那你也瞎折腾出一个wawa来啊。”
脑门上当即挨了不轻不重地一下,男人磨牙:“我承认,经商这方面我不如姓宋的,可干别的我不输他吧?打球、滑雪、跑步,我甩他十八条街你信不信?”
说完还愤愤不平地掀起圆领衫下摆:“摸摸,大声告诉我这是几块,姓宋的他有吗?”
乔桥谄媚:“没有没有。”
“哼。”秦瑞成鼻孔出气,“就他那身材,也就比白斩鸡周远川好那么一点点。”
乔桥心想,其实宋导身材挺好的啊,哪有你说得那么孱弱。虽然看着瘦,但脱掉衣服还是很有线条感的。
当然这话她也就在心里念念,要是说了绝对会招来秦瑞成一顿咆哮。
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小镇了。
镇子很小,充其量只能算个大点的村子。正儿八经的街道只有横贯东西的一条,马路两侧开着很多蝇头小门店,晚上热热闹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个镇子。”秦瑞成自然地摸出口罩戴上,“镇上的人基本都给秦家干过活,所以我得遮一下。”
乔桥:“……”遮不遮的区别不大吧,你人已经够显眼了。
“对了,这家烧鹅特别香。”秦瑞成领着她熟门熟路地拐进一家小饭店,“出来咱俩吃不比在家隔着十万八千里吃饭强吗?”
“……那下次带我出来记得开车。”走了一晚上她的脚都要废了。
烧鹅名不虚传,乔桥吃得满嘴流油,直到再也吃不下了才肯放下筷子。
她突然想留在这里给老板当学徒,要是会了烧鹅这门手艺,那挣得不比卖糖葫芦多好几倍?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她连加盟的钱都没有。
吃饱喝足,秦瑞成要带她原路走回去,乔桥坚决不干。
“腿要断了!走不动了!”
“我背你。”
“……”乔桥死活不肯上秦瑞成的背,“这里没有出租车之类的东西吗?”
秦瑞成:“一百步就能转完的地方为什么要有出租车?要不我叫周伯和司机来接吧。”
“不行!”乔桥斩钉截铁,“不能被大太太知道。”
男人嘴角慢慢绽开一个笑容:“你在担心我?”
乔桥:“……请当我什么都没说。”
“这样吧,我去刷脸提辆车。”秦瑞成说完径自走上马路随手拦下一辆看着顺眼的小白车,然后对着车玻璃摘下了口罩。

444:暗算
乔桥还想问什么叫刷脸提车,就见白车司机看清来人后很激动地抓住秦瑞成的手一顿猛摇。
哦,这就是明星待遇吗?爱了爱了。
怪不得要遮脸,这小镇上还真就人人认识他……
好不容易等司机平静下来,秦瑞成才说明来意,然而还没说完,司机就大手一挥,豪放道:“车送你了!”
秦瑞成笑笑:“明早我会派人把车开回来。”
司机挠头:“它虽然不值钱,但也是员老将了,三少爷别嫌弃。”
秦瑞成:“不是嫌弃,我家真用不上。”
好说歹说,司机才勉强接受了‘暂借’这一说法,不过他坚持要送乔桥和秦瑞成回去,理由是天太黑,路不好走,他不放心。
盛情难却,秦瑞成只好同意了。
司机要先回家卸货,秦瑞成想在路口等,但热情的司机完全不给他选择的机会,硬是把两人拉回了自己家。
司机家带一个小院子,是那种最普通的平房结构,一进门他就冲自家老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把她拉到一边低声解释了一番。
然后她老婆就是全程捂着嘴+大气不敢喘+使劲儿盯着秦瑞成看的状态。
来都来了,站在院子里也不妥,秦瑞成跟乔桥被让到客厅最好最中央的一把椅子上,在坐之前,司机老婆还拿块崭新的毛巾猛擦了半天。
为什么乔桥知道那毛巾是崭新的?因为她眼看着司机老婆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司机老婆端来两杯茶:“三少爷,您请喝。”
秦瑞成刚要道谢,突然听见司机一声斥责:“怎么能给三少爷喝这种茶?!”
司机老婆很委屈:“这是家里最好的了!”
司机夺过茶壶:“三少爷怎么能跟咱们喝一样的!去,买两瓶矿泉水来!三少爷要是喝这烂茶喝坏了肚子怎么办!”
乔桥忍不住噗嗤一笑,秦瑞成回她一个无奈的眼神。
喝了一肚子某山牌矿泉水,司机还是没有启程的意思,秦瑞成就直问什么时候走。
司机憨厚地摆摆手:“不急,我还没介绍我的两个女儿给三少爷认识。”
说完,司机老婆领着两个一看就是刚打扮过的十几岁的小姑娘出来了。
秦瑞成淡定地听司机老婆介绍自家两个女儿,听完以后礼貌地跟她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站起来说走吧。整个过程像是设定好的程序,熟练中带着漠然。
司机不敢再留,只好领着两人出去。
一路无话,汽车开到秦家庄园门口,司机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去。
乔桥看秦瑞成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奇怪道:“你怎么了?”
秦瑞成:“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介绍女儿给我认识吗?”
乔桥想了想,确实觉得中间那个小插曲有点突兀和奇怪,但可能只是简单地让女儿开开眼界?毕竟秦家人不常出来吧。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是想把两个女儿送给我。”
乔桥愣了一会儿:“送给你?”
秦瑞成:“就是让我上她们。”
乔桥:!!!
“可、可你的未婚妻不是必须门当户对——”
“谁说是未婚妻?”秦瑞成嘴角的弧度略有一点残忍,“只要能当上我的情妇,他们一家就发达了。”
乔桥‘哦’了一声。
头顶突然落下一只大手,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不是情妇。”
乔桥勉强笑笑。
秦瑞成还想说什么,只见周伯领着一群黑衣安保人员急匆匆赶来。
周伯:“三少爷!您太胡闹了!大太太差点动用直升机去找您了!”
秦瑞成皱起眉:“大惊小怪,什么时候连我出个家门都要汇报了?”
周伯收敛了语气:“三少爷,万幸您没事。”
秦瑞成不耐烦道:“行了,都回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说完,他拉住乔桥往楼上走,但身后的人却没动,回头一看,两个安保人员拦在乔桥面前。
秦瑞成脸色瞬间阴沉:“干什么?”
周伯恭敬道:“三少爷,明天是老太太的寿辰,大太太怕乔小姐不懂规矩坏了安排,要额外嘱咐嘱咐她。”
秦瑞成:“不需要,她有我。”
周伯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三少爷,说到底内宅都是些女人的事儿,您怎么都不如大太太周全啊。”
秦瑞成一笑:“正好,那我就跟小乔一起去聆听聆听大太太的教诲。”
说完,他径直往前走,周伯忙不迭拦住:“三少爷,夜已经深了,您这个点去大太太房里不合适!”
秦瑞成充耳不闻:“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合适的。”
周伯无计可施,对着一圈安保人员狂使眼色,众人没办法,又不敢对秦瑞成动手,只能慌乱地在后面追。
终于在秦瑞成即将抵达大太太卧房的前几秒,周伯投降般说道:“大
太太说,有三少爷在,她不用额外叮嘱别的了。”
秦瑞成回头笑笑:“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小乔,走。”
乔桥还没来得及抒发自己的感受,战斗就结束了。
回了秦瑞成的房间,男人抱起她亲了亲,还用冒出一点的胡茬磨蹭她娇嫩的脸部皮肤:“唉,你说怎么办,一遇到你的事,我就不能保持理智。”
乔桥捂着被蹭得通红一片的脸,懵懂地问:“什么?”
“还能是什么?”秦瑞成叹口气,“我替你出了这个头,大太太看你就更不顺眼了。”
乔桥想了想:“那也无所谓,就算我过去听训,也不保证不回嘴,还不如干脆不见面呢。”
秦瑞成笑着把她拽进怀里,又乱蹭了一通。
蹭着蹭着,难免擦枪走火,乔桥感觉屁股下面某个位置开始变得又硬又热,连忙受惊的兔子似的从他怀里蹦出来。
秦瑞成的裤子撑出一个大帐篷,内裤绷得紧紧的,导致他没法像乔桥一样灵活地站起来,于是坐在原地咬牙:“连摸摸都不行了?”
乔桥轻快地拉开门:“今晚走太多路了,我要好好休息,咱俩分开睡吧。”
“回来!”秦瑞成起身追她,但人已经跑远了。
乔桥一路问了好几个擦地板的佣人,才摸到自己的房间。这房间她自进秦家还没睡过,处处透着一股子生人气,跟秦瑞成的卧房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但乔桥觉得这地方才适合她。
本来就是,她一个没钱没势的普通人,被贵人带进了宝地,也不代表她就变成贵人了。
她心想,我可得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不能因为跟着秦瑞成睡了几次上等房间,就忘记自己本来该在哪儿了。
“咦,你怎么回来睡了?小秘书失宠了?”
乔桥门虚掩着,所以这些尖利的话可以轻松顺着门缝流进来。
很好。
乔桥心想,我心情正糟糕,就有人凑到枪口上来了。
她笑眯眯地探头出去看一眼,是个在下午茶桌上见过一面的姑娘,乔桥连她叫啥都不记得。
“啧,别又拿工作那套当借口,都是成年人,谁不知道谁啊?”
乔桥肩膀抵着门框,摆出菜市场上大妈们吵架的那个气势:“害,之前说工作是照顾你们情绪,不然你们想睡都睡不到的人被我轻松睡到了,岂不是显得你们很无能?”
那女孩脸色铁青,嘴唇薄得像刀片:“真不要脸!”
乔桥还是笑:“这么生气?戳到你肺管子啦?”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女孩气得发抖,“瑞成哥哥不喜欢了想换就换!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那也好过连被换的机会都没有呀。”乔桥摊手,“这么一算,你还不如我。”
其他房间听到声音陆陆续续开门,有人全女孩别跟乔桥一般见识,女孩煞白着一张脸拧身回去了。
熙月走过来,细声细气的:“姐姐早休息吧,明天老太太生辰还要早起,老太太最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乔桥寻思火也撒了,架也没吵输,就爽快地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临进门她摇头心想,这帮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吵架果然很菜,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乏味的很。
不过也是,她们又不需要为了几毛几分钱跟菜贩据理力争。
然而吵赢的快乐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第二天她就被千金小姐们狠狠摆了一道。
嗯,就挺突然的……
乔桥退了半步,无奈地抬头看了看眼前足有两米高的绿篱。
她已经在这座金合欢组成的绿色迷宫中转了半个多小时了,依然搞不清东西南北,出口在哪儿更无迹可寻。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距离老太太的寿辰,还剩不到十五分钟了。

445:女朋友
唉,用取东西这种手段把她骗进迷宫什么的真是幼稚极了。
当然连这种手段都信也是没谁了。
乔桥扶着膝盖,平复了一会儿呼吸,认命地继续往前跑,她记得看过迷宫解法,只要手摸着墙壁一直往前走,早晚都能走出去。
她觉得写下这个解法的人应该在后面额外备注一行字——
仅适用于小型迷宫。
对这种差不多半个足球场大的迷宫来说,摸墙大法除了耗费她仅剩不多的体力外毫无作用。
她看了看手机,秦瑞成还是没有消息。想想也是,他是奶奶最疼的孙子,肯定一早就去医院接奶奶了,那种地方电话是必须静音的。
只剩10分钟了。
乔桥索性不走了,原地坐下开始想办法。
首先,放弃是不行的,否则就是遂了那些人的意,就算把牙咬碎她也得从迷宫里出来。其次,老太太讨厌不守时的人,所以她要赶在寿辰开始之前出来。
她虽然不是秦瑞成的什么人,但既然被带回来了,就不能给他丢脸。
背后痒痒的,乔桥伸手一摸,指尖就是一痛。
这种豆科植物除了木质坚硬又枝繁叶茂外,还长有很多尖利的短刺,她要是硬闯,指定能给戳成蜂窝煤。
要是有人能知道她的位置就好了……
等等。
位置????
乔桥醍醐灌顶,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她真是傻了,有现成的‘金手指’不用,自己在这儿瞎转悠啥?
抖着手拨通周远川的电话,接通的那几秒钟她感觉无比漫长。
千万要接到,千万要接到——
“喂?”男人温润好听的嗓音响起,乔桥长松一口气。
“周先生,你、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等一下。”
乔桥突然就不慌了,她把话筒贴到耳边静静地等着,听着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急事’、‘暂缓’、‘必须’等词语。
“喂。”周远川的声音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迷路了。啊不,是闯进一个迷宫走不出来了。”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说了一通废话,前因后果都不解释,上来说什么迷宫,周远川不会觉得她在游乐场寻他的开心吧?
正要解释,电话那头的人却说:“我知道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乔桥一脸懵逼。
她再拨过去,话筒里传来的就只有嘟嘟的忙音了。
好吧,看来最后一条路也行不通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高高的金合欢篱墙,反省自己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把脾气最好的周远川都得罪成这样。
呜呜呜,大佬再爱我一次。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乔桥猜应该是去接老太太的车回来了,寿宴马上要开始了吧。
秦瑞成的电话也拨通了,他声音轻快还带点喘息声:“小乔,怎么了?刚才我在医院。”
乔桥深吸一口气:“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哈哈,这么点时间不见就想我了?”
“……这倒没有。”
“你就嘴硬吧。”他突然压低声音,“我跟奶奶说你是我女朋友,奶奶想见见你。”
乔桥沉默一会儿:“这样不好,还是不见了吧。”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片刻,以开玩笑般的语气道:“怎么了?虽然奶奶喜欢胸大屁股大好生养的,但你可以垫啊。”
“秦秦,真的,还是别见了。”
“不行。”男人声音瞬间变得低沉且烦躁,“你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抓你。”
乔桥苦笑,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哪儿,能找到就怪了。
“刚才我开玩笑的。”乔桥换了一副语调,“你先忙,我换好衣服就过去。”
“真的?”本能地猜疑。
“当然啦,这可不是小事,不好好收拾怎么见奶奶。”
她话里不见外的那两个字取悦了秦瑞成,后者稍松一口气,但还是威胁道:“好,你要是敢临阵脱逃,看我怎么收拾你。”
“嗯嗯,你快去忙吧。”
挂了电话,乔桥觉得心里有些酸楚。秦瑞成有野兽般的直觉,要不是需要他亲手操办的事太多,大概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
乔桥看看手表,只剩几分钟了。
就在她万念俱灰接受现实的时候,电话铃又响起了。
乔桥看也没看谁打来的,只是麻木地按下了接听键。
周远川声音冷静沉稳:“前方岔路左拐。”
“什么?”
周远川:“你不是要出迷宫吗?”
乔桥傻了,话不成句的:“可是……我……这里……”
“你再拖就赶不上寿宴了。”
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知道!”
男人笑笑,猝不及防地带了两声咳嗽出来,音带微微震动,显出一点脆弱:“秦瑞成挑这个时候带你回去,还能为了什么?”
乔桥想问他是不是病了,但周远川先截住她的话:“你再坐着不动,我也帮不了你了。”
她猛地想起来还有件大事没解决,连滚带爬地扑向左岔路,周远川的声音适时地传来:“直走到头,右拐。”
乔桥边跑边好奇地问:“现在手机定位都能这么精确了?”
因为迷宫中的通路比较狭窄,就算周远川手里有俯视图,也不该指挥得这么确切。
周远川沉默一会儿:“我能看到你。”
“诶?”
乔桥条件反射地抬头,头顶的天空很蓝,晴空万里,云彩都没有。
“怎么看到?无人机吗?”
“嗯……更高级一点。往左拐。”
乔桥加快脚步:“比如?”
“卫星。”
“哈?”
“正好你头顶有一颗气象卫星经过,我就调用了一下。”男人有些羞赧似的,“这样比较快。”
这这这……
乔桥被雷得里焦外嫩,俗话说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周远川这是用核弹轰草履虫啊!
“其实,你不用这么、这么夸张的。”她想了半天才选出一个既不伤害对方心灵又能恰到好处传达己方震惊的词语。
“右拐。不麻烦的,举手之劳。”
举手……举手一颗卫星吗?
“你能想到给我打电话,我就很开心。”
乔桥老脸一红,因为她发现自己只有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才会想起周远川,周远川都去美国那么久了,她连一个慰问电话都没打过,偶尔通个话,还是让他帮忙。
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渣女jpg
有周远川的远程指导,乔桥终于找到了出口,但可惜的是她已经在迷宫中走得太远了,紧赶慢赶仍然过了时间。
乔桥很沮丧:“算了,我不去了。”
“为什么?”
“我听说秦瑞成的奶奶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与其迟到还不如托病不去呢。”
男人温柔道:“还是去吧,虽然我不太能理解人和人之间由血缘维持的这种感情,但如果我是秦瑞成,会希望你出现的。”
“可是……”
“去吧。”他再次催促,“如果实在觉得抱歉,可以带个小礼物。”
乔桥看看四周,最后摘了一些金合欢和草叶编了一个花环,当然刺都被剃掉了。
“你还在看着我吗?”
“嗯。”
乔桥冲天空挥挥手:“能看到吗?”
“能。”
“周先生,谢谢你啦。”
男人声音中带点笑意:“我看着你进去。”
“好!”
乔桥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向着餐厅狂奔。
她一鼓作气把门推开,本以为宴会刚开始,她还有大半的概率可以趁乱混入,没想到门后的世界那么寂静……
她推门的声音吸引了几十道目光,像是有束追光灯‘啪’得把她钉在那里了,动弹不得。
脚下的红毯延伸的尽头就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老太太穿着一身红锦缎唐装,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人老了精神没老,看过来的目光无比严厉。
秦瑞成正半弯着腰给她端茶,看到乔桥差点没把茶碗摔了。
“奶奶生日快乐!”乔桥额头冒汗,此时也由不得她怯场了。
她先发制人地甜甜喊了一声,然后拿出自己编的花环,表面献殷勤实则缓解尴尬,小跑过去:“奶奶我给你戴上吧!”
哦豁。
离着那张椅子还有足足十米的时候,她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黑衣保镖抓住了。
乔桥不敢再动,因为黑衣保镖那架势好像把她认定为刺客了。
秦瑞成急了,刚要说话,老太太张嘴了:“你是谁?”
乔桥忍着胳膊被反扭的疼痛扬起微笑:“我叫乔桥,是秦瑞成的女朋友。”
全场哗然。
她旁边刚好是那些年轻女孩们的桌子,乔桥听见有人低声骂了句‘贱人’,不过她也没空去管到底是谁。
大太太的表情还算和善:“妈,这个女孩确实是瑞成带来的,不过我怎么听说她跟瑞成只是工作关系。”
老太太目不斜视:“我问你了吗?”
大太太笑容裂成两块,垂头不做声了。
“瑞成,你说。”
秦瑞成恭恭敬敬地放下茶碗:“奶奶,她确实是我女朋友。”
一字一句,字字清晰,落在地上铮铮作响。

446:寿宴
秦瑞成一承认,厅里却一反常态地更安静了,一根针掉地上恐怕都是巨响。
好像这是一句很大逆不道的话。
老太太摆摆手,黑衣保镖松开乔桥。同时,有人为老太太奉上眼镜,她慢慢地戴上,仔细看了看站在餐厅中央的这个娇小纤瘦的女孩。
“姓乔?我怎么不记得有哪个家族姓乔啊?”
秦瑞成:“奶奶,她——”
老太太不怒而威地瞪了秦瑞成一眼:“我要听她说!”
秦瑞成只好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乔桥暗暗觉得好笑,刚才大太太插嘴,奶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几个字就斥回去了。现在轮到秦瑞成,虽然也是训他,但怎么听语气都带点纵容。
果然还是疼孙子啊。
这么一想,乔桥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壮着胆子说:“奶奶,我没有家族,就是个普通人。”
想了想,她觉得坦白一点比较好,就大致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家乡在哪儿,家里还有什么人,现在干什么,甚至银行里多少存款都说了。
当然,在她说完那个可怜的数字之后,厅里响起一阵哄笑。
乔桥半点不自卑,落落大方地站着。她知道大家族的长辈个个都是人精,秦家这种级别的掌权人更是人上人,精中精,可能不等这顿饭吃完,她的履历生平就会一览无遗地摆在老太太面前,此时为了一点可怜的面子选择隐瞒或者粉饰,都是愚蠢的。
老太太听完,沉默地转了一会儿手上的佛珠:“先吃饭。”
乔桥松一口气,知道这关她算是过了。因为以老太太的威势,如果看不上乔桥,连让她参加寿宴的机会都不可能给。
有人过来领乔桥回座位,一个女声却插进来:“奶奶,她撒谎。”
乔桥循声看去,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不过她坐在大太太旁边,衣着也很贵气,应该是秦瑞成的姐姐。
女孩冷冷看乔桥一眼:“她来的时候说自己是瑞成的下属,现在怎么又变成女朋友了?”
几十张面孔又统一地转向乔桥,上座的奶奶不发声,默许了孙女的质问。
乔桥笑笑:“我要是不那么说,恐怕今天就来不了了。”
她挽起袖子,小臂上布满一道一道的划伤:“我今早被人骗进迷宫,转了一个小时才出来。”
老太太眯起眼睛:“你的意思是秦家连客人都保护不了?”
“不是。”乔桥放下袖子,“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也得留个心眼。”
她趁机给秦瑞成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男人早在看见她伤口的时候就坐不住了。
“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奶奶您看。”乔桥举起花环,“这是我用金合欢编的,刺也剃掉了,您戴着一定好看!”
老太太抬手,周伯会意地接过花环呈上,老太太拿起来看了了看,周伯低声道:“确实是金合欢,我派人去查。”
“不用,都是小辈们的事。”老太太淡淡道,“既然是瑞成认准的,那她肯定有本事处理。”
得,这是敲打她呢。
乔桥苦笑,其实她告状这招是险棋,再怎么说,她也是客人,当着家里这么多人的面揭了这个短处,肯定会惹老太太不高兴。
但她没办法,她不想吃这个暗亏,再说她宁肯告状也不想被人以为是不尊重奶奶而故意来迟,告状有得救,傲慢没得医。
佣人领乔桥下去,她的位置是临时加的,加在了一桌小孩旁边,左手就坐着一个穿背带裤的小胖子。
小胖子咬着手指头,眼睛滴溜溜跟着乔桥转,嘴角还带着坏笑。
乔桥最头疼小孩子,当然要是都能像周远川的外甥彦阳一样乖巧讨喜,来一百个她也不烦,但小胖子明显不是。
乔桥警惕地收起裙摆坐下,她留了个心眼,第一下没坐实,而是摆了个要坐的姿势。果然,小胖子突然一脚蹬在乔桥椅子上,椅子被踹倒了,要是她傻乎乎地直接坐下,这会儿就会在众人面前摔个响亮的屁股墩。
小胖子看乔桥没倒,立马不开心了,狠狠地瞪乔桥一眼,哼哧哼哧的开始吃盘子里的东西。
乔桥不理众人投来的视线,面色如常地扶起椅子,端端正正坐好。
寿宴开始,众人一番贺寿词说得老太太严肃的脸也绷不住地露出微笑。她还给每个孙子孙女准备了一套价值连城的天珠,小胖子也上去领了,乔桥这才知道他就是大太太的儿子,也是秦瑞成唯一的弟弟。
场上除了那些别家来的女孩和乔桥,基本都是秦家人,正儿八经的家宴。气氛很轻松,吃得也很热闹,乔桥也顺便吃到了很多她可能一辈子吃不到的东西,本来应该是个所有人都皆大欢喜的一天。
‘啪嗒’。
乔桥觉得脑壳嗡嗡响。
小胖子第一千零一遍地把昂贵的鱼子酱当颜料,勺子伸进去挖出一团,然后手指使劲儿一拨,上面的鱼子酱就会被震得四处纷飞,在桌面上溅出一副抽象派画作。
小胖子哈哈大笑,他面前的画作最大,乔桥离他最近,所以面前的画作仅次于他。
这桌上的人好像都很清楚小胖子的脾性,早就离他三丈远了,躲不过的那些也不敢抗议,只能默默加快吃饭的速度。
乔桥觉得自己快燃烧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在忍耐,时刻记着这是大太太的儿子,不看僧面要看佛面……想到这里,她突然感觉右颊一凉,用手一摸,黑色的鱼子酱。
!!!
妈蛋,知道这玩意儿多贵吗?!你想学毕加索我不拦着,可鱼子酱它做错了什么!你不吃可以给我啊!
乔桥挤出笑容,‘温柔’地夺下了小胖子的勺子:“小弟弟,你有没有听过一首诗呀?‘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好孩子不能浪费粮食哦。”
小胖子给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不会吧,你以为鱼子酱是土里长出来的?”
乔桥深吸一口气,维持住甜腻的嗓音:“姐姐只是打个比喻,而且鱼子酱也很贵呢。”
小胖子:“但我不像你那么穷啊,阿姨。”
看来她刚才自报的余额也被小胖子记住了。
打败乔桥让小胖子很得意,并且开始变本加厉。他把桌上的整根熏烤的西班牙火腿拖到自己面前,然后命令佣人给他切好,佣人一边切,他就一边往嘴里塞,但并不咽下去,舔一舔就扔掉。
乔桥看得目瞪口呆。
而除她之外,所有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乔桥受不了了,她的内心被巨大的挫败感和沮丧塞满,这两种情绪混合后又生成了愤怒。她悲痛地想自己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火腿,这个熊孩子居然边吃边扔!
这不是在炫耀,这是在打她的脸!
小胖子又伸手去盘子里抓,乔桥忍无可忍地狠狠打了他的手背一下。
“你敢打我?!”小胖子提高音调,眼睛咕噜噜一转又开始坏笑,“你等着吧,我让我妈收拾你。”
说完,他像演戏似的嘴巴一扁,‘嗷’得一声哭开了。
大太太赶紧冲过来,搂在怀里就心肝长心肝短地喊,小胖子雷声大雨点小,眼泪都没挤出几滴,但一点不妨碍他达成目的。
小胖子指着乔桥:“她打我!”
乔桥不想争辩,因为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她就静静地看小胖子表演。
大太太很生气,斥责佣人:“你们怎么看孩子的,小少爷也是能被一个外人欺负的吗?”
越来越多的人往这边看,老太太也被惊动了,她坐上首淡淡道:“小孩子拌嘴,你一个大人掺和什么。”
大太太只能答应一声是,恨恨地回座位上了。
小胖子见给他撑腰的人走了,哭得音量更大了,还要奶奶把乔桥赶出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桌面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但也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了两句,显然并不想管。
不过乔桥倒是看出一点端倪,老太太对这个小孙子,似乎也不太满意。
不,或者说,她真正不满的其实是大太太溺爱的教育方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447:惩治熊孩子
乔桥打定主意,直接叫来佣人,让他把桌面收拾出来。
小胖子一听就急眼了,像被踩了尾巴似的暴跳如雷:“你敢!信不信我打你!”
哇,你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屁孩居然要打我,我好怕怕啊。
乔桥压下火气哄道:“我只让他们收拾这些不要的火腿片,其他不会动的。”
小胖子将信将疑:“是吗?”
乔桥:“对呀,而且你看,火腿多么破坏整体的和谐。”
闭着眼睛把小胖子的鱼子酱‘大作’一通乱吹,小胖子总算不闹了,佣人把火腿片收集到一个小碟子里,放在桌上。
乔桥筷子夹起一片,递到小胖子嘴边:“来,张嘴。”
“呸,我才不吃。”小胖子嘻嘻哈哈,“你想吃你自己吃吧,吃我口水哈哈。”
乔桥:“不吃是吧?”
她拿起手边的餐刀,漂亮地转了个刀花,银色的刀刃反射出冷冽的寒光,随着她手指的翻动,寒光在她指间流畅地绽放,像一只展翅的蝴蝶。
小胖子看傻了,接着尖叫:“好酷!快教我!我也要学!”
乔桥:“想学呀?”
小胖子点头如捣蒜。
乔桥:“这招还有个更厉害的,你把手摊开放桌上,我给你演示一下。”
小胖子看乔桥的眼神已经相当崇拜了,连忙照她说的做,一只小手圆嘟嘟肉乎乎的,白白嫩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乔桥微微一笑,‘啪’地把餐刀甩出去,不偏不倚正好钉在小胖子食指和中指之间。
要知道他因为胖,每根手指都像小萝卜一样,几乎看不到缝,但乔桥却精准地把餐刀钉进去了,毫发未损。
小胖子刚要扯开嗓子叫,乔桥又捏起一把新餐刀:“敢叫?”
他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呜呜呜地疯狂摇头。
乔桥把盛着火腿片的盘子推过去:“都吃掉。”
小胖子立马两手并用抓着往嘴里塞,直到塞不下了才动着腮帮子开始嚼,眼泪哗哗地淌。
乔桥拿起纸巾:“啧啧,有什么好哭的啊,又不是要你的命,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嘻嘻。”
小胖子人都傻了,扁扁嘴,想叫又不敢叫,只能继续咀嚼。
不一会儿,那些被他舔过的火腿片都被吃掉了,乔桥满意地看着空盘子,摸了摸小胖子的头:“真乖。”
她也没想到这招效果这么好,其实她不太擅长冷兵器,甩餐刀也是第一次,这里就必须鸣谢一下程修程教官,要不是他坚持让乔桥练近身搏斗白刃战,这个逼她还真装不出来。
小胖子不敢再作妖了,剩下的时间乔桥得以安心享受美食。
刚才她露的这一手也没避着人,所以大太太很快就知道了,她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叫人把小胖子带来,抱着就去找老太太‘做主’。
老太太刚吃完饭正在喝茶,大太太就擦着眼泪过来了,先给老太太展示了小胖子‘疑似红肿’的手,又让佣人把刚才的情况讲给老太太听。
这时候乔桥也被佣人带到了,她一看到大太太和小胖子,立马什么都懂了,不过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很是镇定。
老太太慢条斯理地喝茶:“伤哪儿了?”
大太太:“妈,你看淘淘的手!”
老太太:“不是好好的吗?”
“可、可差一点就断指了啊!但凡偏一点,淘淘可就——”
老太太:“又没真戳到,你大惊小怪什么?”
大太太噎住,怔愣地看着老太太,好像脑子还没跟上这个转折。
老太太:“淘淘吃没吃相,坐没坐相,我还没问你教的什么好儿子,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大太太面色如土:“妈,淘淘他、他还小。”
老太太冷笑:“是挺小的,你爸在他这个年纪都能独当一面了。别以为我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哪个孙子出息,哪个被教成窝囊废,我还是知道的。”
大太太万万没想到迎接自己的是如此严厉的斥责,她低低垂着头,一声都不敢吭。
“回去吧。再让我看见淘淘这么作践粮食,我第一个敲断他的手。”
大太太连忙抱起儿子,灰头土脸地走了。
乔桥眨眨眼睛,没想到结局比自己设想的还要好。
老太太慢慢咽下一口茶,斜了乔桥一眼:“你也回去吧。”
典型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乔桥对这位严厉的奶奶顿生好感,甜甜应了一声就走了。
宴席吃完,老太太说身上乏,要先回去休息,在场所有人就都站起来鞠躬目送老太太离开。
长辈一走,餐厅的氛围顿时轻松不少,有爱玩的把珍藏的好酒都拿了出来,年轻人也凑在一起聊天玩闹,严肃的寿宴变成了家族聚会。
秦瑞成终于从杂事中脱身,第一件事就是拽着乔桥的后衣领,提溜小鸡仔似的给提溜到了无人的走廊上。
“给我看看。”秦瑞成撸起乔桥的袖子,看到一道道划伤后深深皱起眉头,“谁干的?”
乔桥:“没事,只是破个皮,擦擦药明天就好了。”
“我问你是谁干的。”
“我不记得了……”
“那就回去,正好她们都在,你挨个挨个认。”
乔桥连忙拽住他:“算了算了,都是你家的世交和亲戚,没必要。”
男人表情平静,可额角却鼓起几条青筋:“给他们脸了。”
乔桥知道他是真生气,只能抱着秦瑞成的脖子不撒手,半撒娇半耍赖:“好了,还回去干嘛,乌烟瘴气的。对了,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
秦瑞成:“你别打岔。”
乔桥:“我自己可以处理,我又不是小孩子。”
秦瑞成叹口气,搂过乔桥亲了一口:“给我点时间,秦家现在有奶奶镇着,各支还能维持表面的和睦,要是奶奶哪天过世了,大太太肯定会夺权。她给我安排的那些女孩,多多少少都跟她沾亲带故,要是我娶了她们,以后难免要受她牵制了。”
“我知道。”乔桥笑,“富人也该有点烦恼,否则也太让人嫉妒了。”
秦瑞成:“你怪我吗?”
乔桥知道他的意思是说把乔桥卷进来让她成了众矢之的的事,其实她真觉得没什么,就算她跟秦瑞成没有那层肉体关系,仅仅是朋友,这时候也该义不容辞的站出来。
况且那些女孩的手段……也并没有高明到哪儿去啊。(战术摊手)
乔桥:“害,这不是应该的嘛?我是你‘女朋友’啊。”
秦瑞成突然笑了,他这一笑把刚才积蓄的戾气全化解掉了,就像动漫里被魔气缠身的人瞬间被圣光净化了一样,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就是这么猝不及防。
他突然抓住乔桥的肩膀,低声道:“我想做。”
“诶?”
秦瑞成蠢蠢欲动:“我们去阳光房,这个点里面没人的。”
乔桥抓狂:“奶奶的寿宴还没结束呢!”
某人恬不知耻地搂住她的腰,手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往她衣服里滑:“就是要趁没结束去啊。”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我回去了。”
秦瑞成双臂像钳子,乔桥使劲儿挣也挣不开:“你放开我!”
“我想做。”他居然还委屈上了,“昨天你扔下我跑了,害得我硬了好久。”
他抓着乔桥的手往自己胯下放:“你摸,憋得都肿了。”
=皿=,你那个地方有什么时候是不肿的吗?
“不行!”乔桥意志很坚定,“大白天的……像什么样子,再说哪有你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的。”
“好。”秦瑞成爽快地答应,“那你也别想走了,咱俩就这么抱到里面的人都出来吧。”
乔桥咬住下唇,嘴硬道:“好呀,你不丢人我有什么丢人的,反正里面都是你亲戚——”
她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秦瑞成的手从后背摸到前胸,已经覆在她的乳包上了。
“就是。”男人坏笑,大手从胸罩下沿挤进去,握住那块柔软,“反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女朋友,咱俩就算一时情不自禁做点什么,他们也会理解的。”
“秦瑞成!”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别乱来!”
“阳光房还是这里,你选吧。”
“你你……唔!”乔桥身子一抖,秦瑞成太了解她的敏感带了,此时正意图不轨地挑逗她,偏偏她还跑不掉。
“去、去卧室。”
“不行。”男人另一只手钻进她的裙子下摆,暧昧地沿着大腿根部向上抚摸,“阳光房,还是这里。”
“你这分明就是强权压迫!”乔桥悲愤不已,“我怎么可能选在这里!”
“所以你选阳光房对吧?”秦瑞成将她打横抱起,“早说不就完了吗。”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放你下来,我怎么办?”秦瑞成拿已经完全勃起的性器顶了顶乔桥的腰眼,“你总得帮我挡挡吧。”

448:湿热之地
秦家的阳光房离餐厅不远,巨大的玻璃天棚将各个角度的阳光汇聚在这里,温度和湿度都远高于外面,植物生长得郁郁葱葱、层层叠叠,就像一个小型热带雨林。
秦瑞成说得没错,几乎所有佣人都去餐厅帮忙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真热。”秦瑞成把乔桥放在一个吊床上,便先脱下了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旁边某不知名木本植物横出来的一截枝丫上。
乔桥知道他的衣服都价值不菲,而且今天是个重要场合,这套西装的价格可能要在正常价位的基础上再翻好几番。
高级的灰色面料遇水即洇,这里湿度这么大,眨眼间颜色就深了一层,再多待一会儿,这衣服应该就废了。
那位大洋彼岸的着名裁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得意之作竟然会以这种方式‘折损’。
乔桥也觉得热,这种湿热会逼着你把身上的布料都褪下来,她感觉头发末梢也湿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
她开始求饶:“秦秦,换个地方吧,我不喜欢这里。”
秦瑞成早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裤子的下场也没比外套好到哪儿去,幸亏他戴的那只表是防水的,就算在草地上躺几小时也不至于报废。
“为什么要换,你不觉得很刺激吗?”秦瑞成掐着她的下巴,野兽似的在她脖颈间闻嗅:“就像打野战,热带雨林里的野战,多有意思。”
一点意思也没有!
“去掉衣服和装饰,咱们两个都是赤条条的,只有最原始的欲望……”
乔桥感觉下唇一痛,是秦瑞成在上面咬了一口。
“所以我们要来做一场最原始的爱。”
他嘴上冠冕堂皇,手却一点都不闲着,几下就把乔桥也剥得精光,皮肤上沾了水汽,湿乎乎黏答答的,秦瑞成的嘴唇贴在乔桥小腿内侧,一点一点往上走。
“嗯……”乔桥吓得捂住自己的嘴巴,这里太安静了,呻吟声在植物间回荡,把并不存在的小动物都惊动了似的,有种天为盖地为席的羞耻。
秦瑞成的嘴唇慢慢往上走,乔桥觉得那不是嘴唇,那是春药。反正越往上,皮肤就越敏感,她抖得也越厉害,皮下的筋肉都在痉挛似的。
男人重重喘了口气,鼻息喷在乔桥腿根,即使是这样,她都受不了了。
她不顾廉耻地伸手想揉那个发痒的部位,却被秦瑞成不留情地挥开,他抱着乔桥的腰向下一拽,吊床开始左右晃动,她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两手并用去抓绳索。
同时下半身完全落入了秦瑞成的掌控之中。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秦瑞成百忙之中腾出一只手伸到两腿之间,粗鲁地撸动了一下高高翘起的阴茎,那凶狠劲儿好像要把它撸下一层皮,此时此刻,也唯有疼痛才能稍微压下那焚烧理智的情欲。
他的嘴唇终于贴到那个最隐秘和敏感的位置,乔桥激烈地抖了一下,一下子仰倒在吊床上,两腿间的入口处被柔软的舌尖或轻或重地抚弄,时不时挑逗般地拨开紧闭的花瓣,模仿着性器抽插的动作,放肆地摩擦。
“秦秦!不要这样——啊!”
男人的舌尖上仿佛带电,噼里啪啦地带起火花,舔过的地方都被电到麻痹了。快感变成了一个大浪头,打得乔桥眼冒金星,她猛地抓住绳索,好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双腿无力地在空中乱蹬,全身的肌肉都被调动起来抵御这场明知会输的较量。
终于,她突然把身子绷成一根弓弦,被迫高潮了。
秦瑞成心满意足地抬起头,他甚至抬手擦了擦嘴角,似乎很得意能让乔桥显出如此淫态,虽然他自己也并没有好到哪儿去。
阴茎胀到极致,又大又圆的龟头上挤出亮晶晶的前列腺液,堵都堵不住的,沿着茎身缓慢地滴到草地上。
乔桥半阖着眼睛,她已经搞不清楚皮肤上蒙的到底是水雾还是汗液了。
双腿被一双大手分开,柔软的穴口被阴茎撑到最大,晶莹的蜜液被挤得满溢出来,滴在柔软的草地上,就像一颗颗闪亮的露珠。
高温让人的体感变得格外敏锐,而且本能地会去追求一切冰凉的东西。乔桥两条腿不自觉地攀上秦瑞成的腰胯,体内也开始收缩,想要更多。
秦瑞成等的就是这个反应,他故意咬着乔桥的嘴唇,问:“想要大鸡巴哥哥疼你啊?”
乔桥羞愤地瞪他一眼,咬着嘴唇不肯承认。
少女清澈的眼睛像一汪晃动的水,蜷在身下的样子脆弱又柔软,纤细的胳膊吃力地抓着两侧的绳索,头发凌乱,浑身汗湿,双腿大开着,引诱任何人来侵犯。
秦瑞成差点忍不住了,阴茎埋入的地方太舒服,他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忍住了纵情驰骋的冲动。
秦瑞成:“刚才谁说不要的?是不是你?”
乔桥哼唧一声,把脸侧到一边:“不做就出去。”
“啧,嘴硬。”秦瑞成明知这是一招以退为进,他很想骨气十足地真退出来给她点厉害看看,但刚抽到一半,本能就
占据了他的大脑,只能狼狈地又狠狠撞回去。
乔桥被顶得脸上涌起一阵潮红,但语气却是胜利的:“你怎么不出去了?”
小猫一样娇软撒野的样子,让人又恨又想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什么都听你的,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秦瑞成冠冕堂皇地给自己找了个台阶,有力的腰一耸,阴茎插进最深处,连留在外面的两个卵囊都恨不得挤进去。
吊床吱哟吱哟地前后摇晃,惯性赋予了一个更大的撞击力,秦瑞成很快也发现了这点,他控制好力度,把吊床推得足够远却又不那么远,然后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乔桥自己撞上来。
“啊!”乔桥小小地尖叫了一声,又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嘴。
甬道精准地将阴茎重新包裹,湿滑的体液让整个过程毫无阻滞,秦瑞成长喘了一口气,又把她推了出去。
“别别!”乔桥吓得动也不敢动,“万一对不准……”
“对不准就折了我的枪呗。”秦瑞成坏笑,“不过我的枪那么硬,就算戳坏你也不会折。”
“你——啊!”
吊床荡回来,又一次准确地插入,这个力度是很惊人的,乔桥觉得这已经不能叫‘插’而该叫‘捅’了,一个坚硬热烫的异物捅进她的身体,然后带来让人头皮发麻的快感。
“呼……”秦瑞成脸上额头上全是水珠,也分不清哪些是汗液,他突然一笑,“好像你在强奸我。”
乔桥气得想抓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过吊床虽然好玩,可频率有点慢,秦瑞成玩了几次就受不了这一荡一回的折磨了,把乔桥抱下来摁在地上,从背后快速激烈地抽送。
乔桥不一会儿就软成了一滩水,腰也化了,四肢也化了,人也化没了,结合处‘噗呲噗呲’地往外溅蜜液,她还谨记着这地方不隔音,所以嘴里死咬着秦瑞成一条领带。
不过她要是知道这领带多少钱,可能宁肯咬自己的胳膊,也不会咬它。
这时,走廊上突然传来两人的说话声,乔桥惊恐地回头看秦瑞成一眼,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男人一把捂住。
“等我射。”声音沉稳。
“呜呜呜!”妈呀秦秦你疯了!他们快过来了赶紧藏啊!
她怎么挣扎秦瑞成都不松手,与此同时,他顶弄得越来越快,阴茎像打桩机一样插入又抽出,乔桥屁股都被撞得生疼,体内更是翻江倒海一样,她已经高潮过一次了,第二次却比第一次来得还快。
终于,在她条件反射地紧绷身体之后,内壁绞紧,体内的巨物总算松口,喷射出一大滩稠浊的精液,全部灌进她的子宫。
两人说话声也越来越近,阳光房的门被打开,幸亏中间隔着一些大叶片植物,就算他们进来也不能一眼望到底。
秦瑞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捞起乔桥和地上的衣物,敏捷地躲到隐蔽处,并开始帮乔桥套裙子。
“你先穿。”乔桥累瘫了,软得手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秦瑞成摆布,“这里的人都认识你,又不认识我。”
“不行。”秦瑞成头也不抬,“你只能被我看。”
他安抚地亲亲乔桥汗湿的鼻尖:“放心,你老公身材好鸡巴大,不怕看。”
乔桥气得狠狠翻了个白眼,他怎么总能把所有正常的事变得如此下流?
外面两人进来后没再往深里走,似乎嫌弃这里的高温高湿,只站在门口附近说话。
“你不是说迷宫很难吗?她怎么那么快出来了?”
“我哪儿知道啊,正常人起码得转上三个小时,除非有人在天上给她指路!”
“可能运气好吧。呸,真便宜她了。”
“幸亏老太太不吃她那套,你看她搞的什么花环,笑死我了,秦家要是让这样的人当三少奶奶,那才是笑掉大牙。”

449:不速之客
乔桥和秦瑞成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秦瑞成的舌头从里面顶了顶腮帮,把他的左脸顶出一个突起。这是典型的心情不好的标志。
外面两人还在继续:“可瑞成哥哥承认她是女朋友了,咱们怎么办?”
“你没听大太太说吗?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是没本事留住男人的。瑞成哥哥也就在她身上图个新鲜,过不上几个月,就忘干净了。”
“但我还是不甘心,看着都碍眼,咱们想想办法把她弄死最好。”
“弄死谁?”一道阴沉的男声蓦地响起,两个女孩都吓了一大跳,慌忙回头看。
秦瑞成腰上松松垮垮地挂着裤子,上身赤裸,只披着那件已经洇成碳色的西装外套,双手环胸,肩头抵着阳光房的一根柱子,歪着头看她们。
又慵懒又美丽,像只潜伏在丛林深处的黑豹,无声无息地靠近,无声无息地屠杀。
女孩们定定神,互望一眼,笃定秦瑞成没听全,毕竟她们进来时阳光房还没人,所以她们天真地以为秦瑞成是从后门进来的。
惊吓会让人脑变得迟钝和愚蠢,她们无暇细想为什么寿宴上还穿得板板正正的男人会变成这样。
“瑞成哥哥!”其中短发的率先叫了一声,她尽量让表情看起来甜美自然,“你去哪儿了啊,大太太一直在找——”
“我不打女人。”秦瑞成截住她的话,笑容残忍而冷酷,“但要是再让我见到你们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两个女孩愣了愣,长发那个勉强笑着:“瑞成哥哥,你在说什么啊?你、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数三个数。”秦瑞成张开手掌,“三个数之后,从我家滚出去。”
“瑞成哥哥,我们——”
“三。”
女孩们不敢再辩解,惊慌失措地逃走了。
“啧。”秦瑞成不满地回头,盯着抓住自己裤脚的那只手,“我都按你说的办了,可以松开了吧。”
乔桥从树后探出一个脑袋:“我这不是怕你冲上去吗?”
秦瑞成:“打弱者毫无意义,要是两个男人我可能就上了。”
他把乔桥抱起来,搂进怀里亲着她汗湿的头发:“不过要是两个男人,可能讨论的就是弄死我了吧?”
乔桥:“我可没那么大魅力。”
“哈哈哈。”秦瑞成‘啵’得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表情认真,一字一顿道,“你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寿宴结束,乔桥就嚷嚷着要回去,她惦记着没完成的作业和即将到来的期末考,秦瑞成却想跟她多厮混几日,就找各种借口拖住,死活要让她待满一个周。
阳光房那两个女孩乔桥再也没见过,当晚餐桌上空出两把椅子,很快佣人就把椅子搬走了,好像根本不曾有两个人坐在那里。
乔桥现在拥有了‘秦三少爷女朋友’的名头,地位也水涨船高,获得了能坐在秦家人那桌的‘殊荣’。
不过乔桥表示,还不如回原来的位置呢……大太太看她的眼神,实在让她难以下咽啊。
老太太一直对她淡淡的,不过老太太对谁都淡淡的,也只有对秦瑞成能稍微和颜悦色一点,不过秦瑞成私下告诉过乔桥,奶奶虽然不说,但对她挺满意的。
“哈?”乔桥一脸怀疑,“你确定?”
“当然。”男人很笃定,“你要仔细观察,奶奶看你时眼神还是很慈祥的。”
乔桥:“……”
慈祥。
他是怎么从那双深邃的眼睛中读出慈祥的?
不过乔桥依然很感激老太太,管理着这样一个大家族,能接受最疼爱的孙子找一个平民阶层的女朋友,能允许这个‘女朋友’出现在秦家最重要的家族聚会上,已足够说明老太太对她是多么宽容。
秦瑞成:“寿宴那天你做的很好。”
乔桥:“诶?”
男人笑笑:“奶奶早就看不惯大太太和她儿子了。”
“咳咳,其实主要是我心疼食物,毕竟挺贵的。”
跟预想的不一样,‘官宣’后,乔桥身边反而清净了很多,挑衅者消失了,女孩们看她的眼神虽然不善,却没人敢轻举妄动,毕竟那两把椅子的主人什么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搞得乔桥只想仰天长叹:早知如此,一进门她就该跟秦瑞成绑定,也省了后面那么多的幺蛾子。
花园中。
乔桥使劲儿甩出一只飞盘,身侧的小白不等她发出口令就箭一般冲了出去,四爪踏地,没跑几步就腾空而起,细腰灵活地扭转,在半空借一个冲力,然后上下颌一咬,稳稳地将还没抵达抛物线顶点的飞盘叼住了。
落地之后,小白高高昂起头,胸脯挺得凸凸的,绝不像普通狗谄媚地跑向主人求夸奖,它只是支起四肢,站在那儿看乔桥,等着她的反应。
乔桥超级给面子,大大地哇塞了一声,使劲儿鼓掌:“小白好厉害!”
小白这才慢悠悠地衔着
飞盘回来,并且纡尊降贵地垂下脑袋,允许乔桥摸一下。
乔桥识相地在它头上撸一把,继续吹彩虹屁:“小白,你怎么这么威猛,真是我见过最帅的狗了。”
小白还是一动不动,但屁股已经开始小幅度摇晃,杜宾犬是需要剪尾的,所以尾巴不能像普通狗那样清晰地传达情绪,但仍然看得出它非常开心。
秦瑞成打个呼哨,小白立刻扔下飞盘,向他狂奔过去,脑袋使劲儿往他手心里拱。
乔桥眼馋死了:“它就让我摸一下!”
秦瑞成笑:“一下已经很不错了,天天喂它的饲养员至今连它一根狗毛都没碰到呢。”
正聊着,周伯无声无息地冒出来,他冲秦瑞成深深鞠躬:“三少爷,有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要求见您,要请进来还是……”
秦瑞成忙着撸狗,随口道:“谁啊?陆星吗?”
周伯:“不是陆少爷。”
秦瑞成站起来:“行,闲着也是闲着,带我去看看。”
三人一狗往庄园正门走,隔大老远就见到一个瘦高的人影在冲他们拼命招手:“乔桥!秦瑞成!我在这儿!”
秦瑞成脸色一沉,对周伯道:“马上轰走,我不认识。”
乔桥看清楚人影的脸后惊呆了:“周先生?!”
她赶紧跑过去,隔着雕花铁门把周远川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好像在看外星生物。
“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吗?”男人腼腆一笑,他提着一只深棕色的小牛皮箱,长风衣搭在臂弯上,即便有些风尘仆仆,仍然优雅清俊得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不是不是,就、就好突然!”乔桥张口结舌,“你不是前几天还在美国吗?”
“是啊,手头事情忙完就回来了。”周远川看到乔桥身后的秦瑞成,亲切地打招呼,“嗨。”
秦瑞成扯扯嘴角:“你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我走哪儿你黏到哪儿?”
周远川笑眯眯道:“没有啊,我是黏小乔。”
秦瑞成皮笑肉不笑,扬了扬下巴:“去那边说话。”
两个男人默契地走开一段距离,隔着栅栏脑袋挨脑袋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乔桥看见秦瑞成拿手掌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就算看不见他的脸,也能猜到配合这个动作出现的应该是一个相当凶恶的表情。
周远川倒一直笑着,非常好脾气的样子,也完全没有被秦瑞成的威胁吓住,始终不慌不忙的。
两人嘀咕了老半天,秦瑞成才黑着脸回来了。不一会儿周远川就被放了进来,他还是提着他的小皮箱,挪动两条长腿慢悠悠地踏着草地走过来,气定神闲的,好像天塌下来也是这个速度。
秦瑞成可就没那么好心情了,他恨不得把周远川打个包扔回美国,这王八犊子成精了似的专当搅屎棍,每次都出现在他跟小乔最甜蜜的时候,恨得秦瑞成牙痒痒。
偏偏他还不能把人轰回去。
所以比搅屎棍更讨厌的是什么?是一根有背景的搅屎棍。
秦瑞成看一眼小白,有意要让周远川出个糗,就拍拍小白的脖子,指着周远川:“小白,上!”
小白极通人性,嗷呜一声就朝周远川的方向冲过去,秦瑞成扬起笑容,当然他是很有数的,给小白下的指令也只是扑,而不是咬。
周远川停住脚步,微笑着看小白。
小白却在仅剩三十米时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动物天生的灵敏警觉让它意识到眼前这个人隐藏在平和外表下的危险,就像冰山露出的尖锐一角,海面下的部分则更加骇人。
周远川放下箱子,腾出一只手招呼小白:“过来。”
小白不进反退,前身压低,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声,后腿肌肉紧绷,一动不动地挡在秦瑞成面前,做出一副誓死保护主人的架势。
见小白不过去,周远川有些失望地站起来:“动物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秦瑞成摸摸小白的脑袋,示意它放松:“可能你缺点人味。”
“有吗?”周远川看向乔桥,表情有点委屈。
“怎么会!”乔桥连忙摇头,“周先生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
秦瑞成凉飕飕道:“所以你是最笨的。”
乔桥:“……”

450:桌布下的秘密
这个时候,乔桥还不清楚秦瑞成这句话的真实含义。她要等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渐渐醒悟过来。
而小白,在与周远川对视的短短十几秒中,就凭借它动物的本能准确判断出眼前之人的‘异样’。它的大脑或许不那么发达,但仍能粗略读懂那种名为‘情绪’的东西,譬如身后的主人和带有主人味道的女人,他们的眼睛是有温度的,落在小白身上暖洋洋,小白很享受这种目光。
再譬如每天喂它吃肉的那个饲养员,他的眼睛是冷的,小白只要一咧嘴,他就吓得往后缩,所以小白从不允许他碰它一根狗毛,多看两眼都不行。
小白从出生到现在见到的每个人眼睛里都有‘情绪’,或高或低,或瘦或胖,无一例外。所以它在见到周远川时才会那么反常,就好比人类第一次见到仿真机器人,哪儿哪儿看着都对,又哪儿哪儿看着都不对。
周远川的眼睛是没有情绪的。
虽然他做出跟主人相似的表情,做出跟主人相似的动作,但对小白来说那只是精细的模仿,它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跟主人是不同的,跟所有小白曾见过的人都不同。
他蹲下冲它招手,小白却低吼着后退。
它搞不清怎么回事,就只能本能地远离他。
回前厅的路上,小白还是离周远川远远的,无论周远川怎么招呼,就是充耳不闻,当没听见。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秦瑞成幸灾乐祸:“小白不喜欢你。”
“嗯,我知道。”周远川怅然若失地放下手,“要不是当年解剖课的兔子一见我就发狂,可能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医生了。”
乔桥:有点惨……
在前厅等了一会儿,周伯过来说房间准备好了,询问周远川要不要先去休息,男人礼貌说暂时不用,想先拜访老太太,还带了祝寿礼物。
秦瑞成抽抽嘴角:“你还真是礼数周全。”
周远川笑:“毕竟可能要叨扰几日。”
秦瑞成:“我家不欢迎你。”
周远川:“我不介意。”
周伯进去不久就出来了,说老太太身体不适,下午要休息,让周远川晚上一起吃饭,到时候再见不迟。
乔桥觉得不太对,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周先生,你……”
周远川倒是很坦诚:“对,我只说是瑞成的朋友,没说别的。”
秦瑞成露出嫌恶的表情:“请连名带姓地叫我。”
周远川笑:“都这么熟了,没关系的。”
原来如此。
乔桥心想,难怪,毕竟以周远川的身份怎么都该是贵客的待遇。
稍事休息后,几人又回到了花园里。
自从周远川来了之后,秦瑞成就恨不得焊个铁笼把乔桥罩起来,只要三人并排走,就一定要挡在两人之间,还拼命把周远川往边上挤,导致三人走路时位置变来变去,一段直路都走得无比艰难,最后乔桥忍无可忍要他们一人站一边才算结束。
周远川降没降智她看不出来,秦瑞成好像降得挺厉害……
“好漂亮。”
三人站在花园中心,回望庄严的建筑群。周远川由衷赞叹,“你家在这儿住了多少年?”
秦瑞成嘴角勾了勾:“还好,也就区区百年。”
“百年吗?那记得定期维护排水系统,毕竟老鼠蟑螂也有几百代了。”
秦瑞成:“……”
“哦,这就是迷宫。”周远川快走几步,抬头仰望两米多高的金合欢篱墙,“设计得很好,难度也适中,就是东南角有个位置种歪了,有碍观瞻。”
秦瑞成警惕:“你怎么知道?”
乔桥暗叫不好。
果然,周远川恰到好处地回头做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咦,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周远川摇头叹口气:“小乔,跟他在一起,很辛苦吧?”
乔桥: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把我卷进去!
她只想安静地撸狗!
秦瑞成额角青筋迸起,他回以一个狰狞的笑:“你不知道话说一半是要烂屁眼的吗?”
周远川一本正经:“我每月都检查身体,暂时未发现这种征兆。”
等乔桥把迷宫的事解释了一遍之后,秦瑞成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准确的说自从周远川来他的心情就没好过。
晚饭时分周远川拜见了老太太,并且送上了他准备的礼物——一株根须旺盛的老参。
不算多么贵重,但如今这样年份的人参已经不多见了。
老年人饭食浅,老太太吃了几口就乏了,嘱咐周伯好好招待客人,就在家庭医生的陪同下回屋休息了。
餐桌上气氛一松,便有几个女孩大胆地去瞄周远川。
他人长得俊秀,皮肤又白,未语先笑,浑身的书卷气,一出手又是那样合宜的一份礼物,早有人猜他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以前不
曾听说过。
大太太安排跟秦瑞成相亲的女孩们因为寿宴上的一番打击都有些萎靡不振,现在出现了个新目标,个个都竖起耳朵,想探听周远川的家底。
饭吃得差不多了,大太太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是瑞成的朋友?以前怎么没听瑞成提过?”
周远川彬彬有礼:“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几年关系才变好的吧。”
大太太:“难为你有心,还准备了那么好的人参。对了,这人参不知你还有没有,医生说我血气虚,该含点参片进补进补。”
乔桥:啧,这就打听上家底了?
周远川滴水不漏:“我没有了,这根是朋友送我的。”
大太太轻啜一口茶:“哦?你人脉挺广啊,但看着不像做生意的人。”
周远川微微一笑:“教书匠而已。”
乔桥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
不过他好像也没说错?周远川确实会给人上课,只不过上课的地点和下面听课的人比较不一般而已。
大太太淡淡一笑:“当老师好啊,稳定。”
周围的耳朵失去了兴趣,就算是大学老师,一个月不过挣那点钱,还不够这些女孩子们逛一次街,买一个包包。
大太太又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周远川:“有一个亲姐姐。”
这下众人都明了了,数得上的周姓家族里,没有这样的姐弟组合。
女孩子们都有些可惜,这样好看的男人,如果不是穷教书的,或许还能接触接触。
而那几个本身家境不好,样貌也不出挑,被大太太叫来纯粹是让她们当‘绿叶’的女孩,则开始蠢蠢欲动,反正以她们的条件找秦三少爷是痴心妄想,不如退而求其次。
有大胆的故意跟周远川搭话,都被男人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学术圈毕竟是个小圈子,这些满脑子奢侈品的女孩自然不认得他。
察觉到乔桥的视线,周远川侧头冲她温柔一笑,又正派又和润,不带一丝色欲,好像他千里迢迢的过来,真就是为了对她笑这一下的。
乔桥有点脸红,低头装作吃饭掩饰过去。
心乱手也跟着乱,叉子不小心碰到了地上,侍者要帮捡,乔桥摆了摆手,意思是自己来。
弯腰探到桌子下面,一抬眼,愣住了。
周远川坐她旁边,长长的桌布垂到他大腿的位置,然而桌布遮挡下,两腿之间鼓出的那个大帐篷是怎么回事?!
乔桥人都傻了呀。
直起腰,她盯着盘子开始发呆。与此同时,周远川正跟大太太进行友好的交流,男人口齿清晰,逻辑严密,温和有礼,只看他的脸,绝对想不到下半身是那种样子……
会不会刚才看错了?
有可能,毕竟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侧面,所谓的‘突起’也有可能是裤子的自然褶皱。
为了确认,乔桥又故意把勺子推下桌面,趁着捡的功夫,好好研究了一番……
果然不是裤子褶皱!=皿=!
谁家的裤子能褶出那种形状啊!
所以、所以周远川其实现在满脑子黄色废料吗?!
乔桥一脸灵魂出窍的表情盯着周远川,想从那完美无缺的外表和举止中看出一点点跟下半身有关的情况,然而让她失望了。
自制力也太可怕了,他还是人吗?
“小乔。”秦瑞成阴仄仄地在她耳边道,“你还要盯着他看多久?”
乔桥:“……”忘记旁边还有个醋王了。
“秦秦,我问你个问题。”乔桥压低声音,“你性欲高涨的时候,能正常说话做事吗?”
秦瑞成挑眉,坏笑道:“你想做了?走,回房间。”
乔桥:“……”
“我跟你说正事!你快回答我。”
“那得看是什么程度。”秦瑞成悠悠道,“‘性欲高涨’也分很多种。”
“……把裤子撑出形状的那种呢?”
“不行。”秦瑞成摇头,“都那样了,还怎么正常说话?几句或许可以,长时间绝对不行。”
乔桥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对嘛,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可周远川到底怎么回事呢?

451:小白兔的伪装
乔桥苦思冥想了一阵,恍然大悟。
不是裤子的褶皱,也可能是别的东西啊!乔桥自己穿牛仔裤时就遇到过,如果裤兜里装了圆柱状的东西,坐下时确实会支出一个有点尴尬的形状。
所以‘帐篷’其实是周先生裤兜里的东西撑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什么能‘正常’地跟别人说笑了。
乔桥放下心,但接着又升起另一层担忧,桌上这么多人,难保别人不会因为捡东西而‘偶然’看到,到时候误会周先生是大色魔可就不好了。
果然还是跟他说一声吧。
但是——
乔桥看看浑身散发光芒,正跟女孩子们进行‘友好’交流的某人。
这种事情怎么说啊!!!
她试图用眼神暗示,但是周远川在这种时刻表现出与他智商不相符的迟钝,他奇怪地看向乔桥:“怎么了?”
桌上十来双眼睛一起望过来,乔桥只能说没事……
唉,小叉子对不起了,再麻烦你一次。
乔桥第三次把叉子碰掉,身后的佣人已经不需要她摆手,主动地往后站了一步,让出足够的空间供乔桥发挥。
左手捡起小叉子,右手顺势伸到周远川那边,借着宽大桌面的遮挡,想帮他调整一下裤兜的形状,只要稍微偏一点,不那么正,看上去就会好很多——
诶?
周先生这是装了什么东西?怎么摸起来有点软,还有点热?
正疑惑着,她的手突然被另一只微凉的手掌抓住了,同时一股大力传来,她几乎是被这只手从桌下‘揪’了出来。
“餐具脏了就别捡了。”周远川表情清淡如水,回头对佣人道,“换套新的来。”
乔桥原地螺旋升天,脸上毛细血管炸成一片美丽的红。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哪有什么柱状物,那根本就是周先生的那啥!
可是、可是他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啊!下半身都硬得像石头了还能谈笑风生,这不是人吧?不是人吧?不是人吧?
而且最主要的是,不会憋出病吗?
乔桥惆怅地想,周先生一定是太久没近女色了,才会跟异性聊聊天就把持不住了。也对,他去美国待了那么久,搞科研的除了糟老头子就是大老爷们,连雌性生物都没有几只,难怪会憋成这样。
接着,她又开始担心一直维持硬的状态对身体不好,希望这顿饭能早点结束,周先生也能早点‘发泄’一下。
但桌上那几个女孩迟迟不肯放周远川走,几人在那边聊得越开心,乔桥就越着急,恨不得直接把周远川拖进卫生间,强行让他撸出来降降火。
啊!
乔桥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
他不是不想去卫生间,是因为没法去啊!只要周远川站起来,下半身的窘状不就暴露给所有人看了吗?
乔桥都要流下心疼的眼泪了,原来周先生一直在默默忍受,要不是她及时发现,他还不知道要忍多久。
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救周远川于水火之中。
恰好周伯过来传话说老太太有事要叮嘱三少爷,秦瑞成就跟着周伯走了,唯一的不稳定因素也不见了,乔桥可以随意施展手脚。
她立马捂着胸口做西子捧心状,柔柔弱弱地扯扯周远川的袖子:“周先生,我不太舒服,你上次给我的那个药片还有吗?”
她知道这么说话显得很绿茶,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远川何等聪明,当然听懂了她的意思,略一沉吟便点头道:“有,我去拿。”
乔桥:“嗯嗯,我跟你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餐桌,乔桥不忘贴心地站在周远川侧前方,用宽大的裙摆帮他挡住下半身。
转过一个拐角,周远川放慢脚步说:“小乔,怎么——”
“周先生!”乔桥一把拉住他,“不能再等了,你现在很危险!”
周远川:“?”
“快快,跟我来!”
她拽着周远川往秦瑞成的房间走,因为秦家这栋房子实在太大了,她到现在都搞不明白离餐厅最近的卫生间是哪个,只能走自己熟悉的路线。
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周远川表情茫然地被她推进浴室。
乔桥飞快塞给他一卷卫生纸:“周先生,你自己解决一下吧。”
说完转身就走,却突然被抓住手腕。
男人少见地困惑道:“小乔,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先生,不用不好意思,男人嘛,有时候下半身就是会不听使唤。”乔桥善解人意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不用强忍了。”
周远川眨眨眼睛:“忍什么?”
乔桥实在不好意思把‘你下面都支帐篷了’这句话说出来,只能眼睛瞅着天花板,指了指周远川的下身:“那里。”
安静了一会儿,乔桥听见周远川说:“小乔,你看我。”
乔桥死盯着天花板,不肯挪开视线:“我怕你憋出毛病嘛,毕竟桌上那么多女孩子,万一你失去理智扑上去……”
“听话,看我。”
乔桥只得把视线下移,却见到周远川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圆柱体,而他的下身,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帐篷’。
周远川好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新型材料,外面包着硅胶是为了防撞,贴身带着是因为贵重。”
乔桥:“……”
她无地自容了,原来满脑子黄色废料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难道你以为,我一直在勃起中吗?”周远川往前走了几步,将她圈在角落里,形成一个居高临下的压迫姿态。
“我也觉得不对,所以才特意摸了下——”乔桥嗫嚅着,越说声音越小。
“吃着饭突然摸我口袋。”周远川挑眉,“原来是为了这个。”
“对不起对不起!”乔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认错。”
周远川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对着一桌子异性就能勃起呢?我想听听你是怎么判断的。”
“……周先生,我我我我我大学论文是找人代笔的,你饶了我吧。”
“随便说说就好。”周远川好脾气地笑笑,但语气已经有点危险了,“我只是好奇。”
乔桥开始对手指:“你不是去美国了嘛,美国那边肯定很忙啊……”
“哦,所以忙起来就天天泡在实验室见不到一个异性,你是这么想的吗?”
乔桥不敢吭声,差不多是默认了。
“在你眼里,我是不分场合就发情的人吗?”
“当然不是。”乔桥连忙否认,“但、但你也是正常男人啊……”
“正常男人只会对喜欢的人有反应。”周远川牵起乔桥的手,引导她向下摸去,“像这样。”
入手的热度和硬度不是刚才桌布下那仓促一摸可以比拟的,乔桥这才意识到她对周远川的尺寸一直预估错误……
乔桥飞快抽回手,干笑:“既、既然没事了,我们就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周远川什么反应,脚底抹油就想跑,结果当然是出了卫生间没走两步就被男人从背后抱住。
“刚才没硬,你让我自己解决。”好闻的木质男香味道从身后飘来,淡淡的,“现在真硬了,你要扔下我跑掉吗?”
乔桥想哭:“那怎么办?你还能软下来吗?”
“不好办。”某人语气一本正经,“毕竟我好久没见到异性了。”
“餐厅还有人在等我们……”
“那你要动作快一点。”周远川撩起她的长发,轻轻亲了下她的后颈,“帮我弄出来,好吗?”
要是秦瑞成这么磨她,她肯定多少要抗辩几声,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屈服在武力之下,但是周远川只是这样温柔地一问,眼睛纯洁地看过来,乔桥就头脑发热地同意了。
他坐到床沿上,又调整了下姿势,然后才用雪白纤长的手指慢吞吞地解开腰带。他的东西比一般人的颜色还要浅上一号,尺寸却完全超过平均值,又白又大,跟他的脸毫不相称。
乔桥踌躇了半天才伸手握住,周远川当即闷哼了一声,从脸到脖子都晕开一层浅浅的红,作为一个男人,他有些过于敏感了。
撸了没几下,男人就喘息着摁住乔桥的手,眼眶里晃动着一点盈盈的水汽:“慢、慢一点。”
……这谁把持得住?
乔桥突然觉得自己是大灰狼,周远川才是小白兔,你看她把小白兔都欺负哭了。
房间里温度节节攀升,乔桥不敢抬头,专心撸动手里的东西,周远川的腰已经软了,靠着床柱才没倒下去。
他的性器也越来越硬越来越胀,顶部一股一股地冒出前列腺液,单看这个量,就知道确实积攒了很久。
快射了吧?
乔桥加快一点速度,周远川闷哼一声,突然打开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拽起,然后翻身压了下来。
小白兔撕下身上的兔皮,露出比大灰狼还长的獠牙。
这哪是小白兔,这是食人花啊!

452:我哪一点比她差
周远川压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轻地吐息。
两人一时谁也没动,房间里异常安静,但肌肤相触的热度又如此灼人,烧得乔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能感觉到男人勃发的东西正贴在她腿上,随着心脏的频率一跳一跳的,滚烫硬挺,是即将到达临界值的状态,她猜周远川一动不动也是因为这个,此时稍加刺激可能就会射出来。
缓得差不多了,周远川才轻吐一口气:“想做。”
他咬住下唇,“可以吗?”
乔桥:这好像不是个征求我意见的姿势……
但周远川还真就在征求她的意见,乔桥不点头,他绝不进行下一步,自律地恪守着自己的原则。
乔桥被他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狼狈地挪开视线:“餐厅……”
“我很快。”周远川眼神正经又纯洁,还带着几分严谨,好像在汇报项目进展,“刚才差点就……如果可以进入你身体的话,10分钟之内一定能结束,我保证。”
喂,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来保证的事啊!
乔桥已经有些动摇了,主要是刚才周远川的样子太诱人了,那么一个美人儿柔弱地倚着床柱任人施为,谁都会被勾微妙的情绪。
“但、但这是秦秦的房间……”守着残留的理智艰难道。
“我想,他不会这么小气吧。”周远川微笑,“不然,等他来了我亲自道歉吧。”
道什么歉……我看你明明很开心的样子。
她还想说什么,但男人的吻先一步落了下来,周远川的气息永远是柔和清朗的,舌尖一定要先濡湿乔桥的嘴唇,再撬开她的牙齿细致地吮吻。不像秦瑞成,不管三七二十一必须先用舌头把乔桥的口腔扫一遍,像雄狮巡视自己的领地,确认没有他不喜欢的味道后才肯放松地接吻。
周远川压着她,吻到动情处微微支起身子,左手扶住乔桥的后脑勺,将她彻底地圈进怀里。
两人正气息交融,难解难分,突然房门被人打开了。
周远川反应最快,立马扯过旁边的毛毯,盖在了他和乔桥的身上。也幸亏周远川的习惯比秦瑞成‘文明’,除了下半身略有凌乱,衣服都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就算有人闯进来,也看不到他什么。
开门的熙月已经被她看到的一切惊呆了,她张大嘴巴,说了两个‘你们……’,就红着脸扭头跑开了。
乔桥看到周远川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
“是熙月。”男人准确地叫出了这个餐桌上他只见过一面,连话都没说一句的女孩的名字,他不急不慢地收拾好自己,又在乔桥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我去处理。”
乔桥:“……可是她跑了。”
还跑了挺久,你确定追得上?
周远川淡淡一笑:“餐桌上我就看出来了,她喜欢秦瑞成。如果她够聪明的话,会首选用把柄换利益,所以不会跑太远的——我猜,她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乔桥掀开毯子站起来:“我跟你一起。”
果如周远川所说,两人没费多少力气就在走廊的角落里找到了熙月,她哭得眼睛红肿,一副被吓到六神无主的样子。
周远川很绅士,抽出一张雪白的手帕递给她,等她哭够了,才说:“我们谈谈好吗?”
熙月低下头:“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她突然抬头恨恨地盯着乔桥:“瑞成哥哥那么爱你,你怎么可以背叛他!”
乔桥:我不是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远川微皱眉头,这是他耐心告罄的标志:“熙月,我们进屋谈好吗。”
“我不!你们一定会杀我灭口,呜呜呜,我才不相信你们……”
乔桥很想说,姐妹,再演就过了啊,谈生意也不是这个加价法的。
周远川淡定地起身:“既然这样,等你冷静了我们再来吧。”
走了没两步,身后就传来一声弱弱的‘等等’。
最后三人还是回到了秦瑞成的房间,熙月一直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半晌才抬头对乔桥说:“瑞成哥哥知道吗?”
乔桥刚要说话,周远川把话头截过去:“熙月,你是怎么想地呢?”
熙月低声道:“瑞成哥哥好可怜,我不想看他被蒙在鼓里。”
“所以你要告诉他,对吗?”
熙月咬咬嘴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不说,瑞成哥哥也迟早会发现的。”
周远川点头:“确实。”
乔桥:……妹子,其实你的瑞成哥哥已经发现了。
熙月手里捏着的把柄其实对乔桥和周远川伤害并不大,因为秦瑞成是知道两人关系的,但难就难在这是秦家,就算秦瑞成能理解,秦家其他人未必也能理解,所以当务之急是安抚好熙月,确保她不会乱嚷嚷,把事情闹大。
周远川温和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帮我们保守秘密呢?”
熙月抬头看了一眼乔桥,又
飞快地低下头,鼓起勇气小声道:“乔桥姐姐,既然你不喜欢瑞成哥哥,可不可以把他让给我?”
乔桥有点想笑:“可以,但是这个事光我同意没用啊。”
熙月:“只要你愿意离开他,我会让瑞成哥哥喜欢上我的。”
乔桥就想听听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假意符合:“倒也行,但我要离开得有个理由吧,总不能说我一觉醒来不喜欢了吧?”
熙月想了想,细声细气道:“乔桥姐姐,我有个办法,一定能让你顺利跟他分手,只要你配合。”
啧,剧情都给我安排好了,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乔桥还想说什么,秦瑞成突然回来了。
他一看就是要回来换衣服,手指还搭在衬衣领口上,进门见到乔桥三人,奇怪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瑞、瑞成哥哥……”
熙月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是去看周远川,她原以为男人会比她更惊慌,却惊讶地发现除她之外的两人都非常淡定。
周远川:“你终于回来了。”
秦瑞成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出什么事了?”
周远川笑笑:“没什么,在商量该用什么方式让小乔跟你分手。”
秦瑞成看向熙月,后者已经是吓傻的状态,就好比正在私下进行一桩肮脏的交易,谈判桌上的另一人却突然把警察叫来了一样。
看三人的状态,秦瑞成心里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七八分,他优哉游哉地摸出一盒烟,从里面挑出一支点上,身体也顺势向后一靠:“我也在想,怎么把你从我和小乔之间踹出去。”
周远川十指交叉,叠放在腿上:“那恐怕不好办了。”
熙月已经完全傻了,两个男人交流的那几句信息量太大了,她大脑疯狂运转也参不透这其中的意思。
瑞成哥哥难道早知道他的朋友跟乔桥……
三个人之间原来不避讳的?!
可是、可是他是秦瑞成啊!是秦家尊贵的三少爷!多少名门千金他看都不看,怎么会、怎么会容忍跟另一个男人分享自己的女朋友?
秦瑞成指指熙月:“她是怎么回事?你俩给我惹什么麻烦了?”
周远川:“严格来说,这算是你惹出来的事。她要求你跟乔桥分手,否则就把我和小乔抖出去。”
秦瑞成挑眉:“你俩干啥了?”
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熙月不知怎么突然暴起,猛地扑进秦瑞成怀里,嘤嘤嘤地开始哭:“瑞成哥哥,你救救我,我看见、看见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他要杀我!”
三人一时都镇住了。
周远川薄唇一碰,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愚蠢。”
乔桥也忍着火气:“你冷静一下,有话好好说。”
熙月却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往秦瑞成怀里钻,好像对周远川害怕到极致一样:“他、他刚才要拿刀砍我。”
周远川冷冷道:“请不要侮辱我的智商,刀具不仅难销毁还会把血溅得到处都是,我不会选择那种方式杀你。”
熙月对上他一丝感情都没有的视线,莫名打了个冷战。她心里也奇怪,瑞成哥哥这个朋友明明看起来最好相处,为什么刚刚那瞬间,好像自己真的会被杀掉?
秦瑞成把熙月拽开,他忍耐道:“够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娶我。”熙月面露疯狂,“我不管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但他俩的事如果被老太太知道,你们就全完了!瑞成哥哥,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我有外貌,有家世,有头脑——”
周远川凉凉道:“你没有。”
熙月:“我哪一点都不比她差!瑞成哥哥,我知道你忌讳大太太才不肯跟我亲近,其实我也不喜欢大太太,我只是为了能接近你利用她而已!我发誓,只要你肯娶我,我一定帮你扳倒大太太!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声泪俱下地继续说:“瑞成哥哥,我从小到大都是按照你喜欢的样子来的,你喜欢温柔,我就温柔,你喜欢娴静,我就娴静,你的喜好我倒背如流,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熙月的目光突然转向乔桥,眼底红丝密布:“可你为什么带她回来!她哪条符合你的要求!”

453:对峙
乔桥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别感动自己了,听着怪恶心的。”
熙月大怒:“你——!”
乔桥:“第一,你所谓的‘最了解他’根本就是个伪命题。没有大太太给你资料,你怎么了解?据我所知,你们多年没见了吧?哦,多年没见还敢说‘最了解’,难道秦瑞成给你托梦了?”
熙月好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猛地站起来:“大太太的题,我全都答得上!要不是你不要脸作弊,怎么可能让你赢!”
乔桥微微一笑:“出题人把答案都塞给你了,你要还答不对也太笨了点。更何况,资料是大太太给你的,论起来,最了解他的人也该先是大太太,然后再是你。”
熙月脸已经气绿了,偏偏乔桥说得有理有据,她无法反驳。
乔桥耸耸肩:“退一万步,你也不是娴静温柔那挂的啊,你装得了一阵子,装得了一辈子吗?为别人活着是很辛苦的,你既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毅力,算了吧。”
乔桥心想:哇,我真的好茶,但是好爽。
熙月张口结舌,愣愣地坐回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桥趁热打铁:“想不明白没关系,你可以回去慢慢想。”
她这话终于起了作用,熙月吸了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谢谢姐姐,我回去了。”
她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乔桥:“我能抱抱你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呢?
乔桥大方地张开双臂:“来吧。”
秦瑞成察觉出不对:“喂。”
“只是抱一下——”乔桥话没说完,就感到一阵劲风迎面袭来,眼前一花,她已经被周远川摁倒在地,与此同时,秦瑞成的手指稳稳地攥住了熙月刺来的餐刀。
时间静止。
血从秦瑞成的指缝中滴落,啪嗒啪嗒地落到昂贵的短绒地毯上,眨眼被吸吮得无影无踪。
秦瑞成面色如常,疼痛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判断,他甚至对已经吓得惊慌失措的熙月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多少带了点不寒而栗的味道。
周远川略带嫌恶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淡淡道:“这就是我讨厌蠢人的原因。”
熙月颤抖着松开手,她彻底吓傻了,其实这刀没什么杀伤力,一个肩不能挑的女孩能有多大力气?如果不是刺得出其不意,乔桥自己也能挡下来。
乔桥没空管熙月,第一件事就是去抓秦瑞成的手,心有余悸道:“怎么样?没事吧?”
周远川:“我的医疗队在庄园外待命,需要叫他们来吗?”
“你还嫌事不够大?”秦瑞成好笑地摇头,他用没受伤的手扯下领带草草缠了缠伤口,又摸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
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面无人色的熙月,只说了三个字:“你完了。”
不是恫吓,更不是威胁,只是冷冰冰的陈述,就像在说太阳将从东方升起一样。
熙月猛地打了个寒战。
她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瑞成哥哥,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你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拿起那种东西!对……对,不是我!是乔桥刺的!”
她状若疯狂地指着乔桥:“我要叫人来,是你刺了瑞成哥哥,是你伤了他!老太太一定会把你赶出去!你们要是不按我说的办,我就把你们三个的事报给老太太知道!到时候,我就是瑞成哥哥的未婚妻,秦家的三少奶奶——”
“啪”!
熙月捂着脸,茫然地看着乔桥。
“清醒了没?”乔桥冷静地看看她,“好像没有。”
反手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秦瑞成:“小乔,不许打人。”
熙月顿时升起希望,手捂泛红的双颊,满怀期待地望向秦瑞成,以为男人是要救她。
没想到男人下一句就是:“打多了手疼。”
乔桥:“我错了,我就不该跟她废话那么多,就不该圣母心泛滥,早把人踹出去不就完了吗?还害你受伤。”
秦瑞成哈哈一笑:“我现在觉得,这伤受得很值。”
周远川在一边酸溜溜道:“确实很值。”
乔桥:“……”
你们两个在想什么啊喂!
“好啊,打我吧,打得越重越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们的丑事!”熙月又哭又笑,“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她叫喊了一通,却发现三人都默默无语地看她,熙月心里有些发毛,却又不知道缘故。
乔桥:“你觉得现在还有人会信你吗?刀上全是你的指纹。你觉得老太太如果知道了,她会相信一个刺伤她最宝贝孙子的凶手说的话吗?”
周远川拧起秀丽的眉毛:“秦瑞成,你的人要是再不来,我就叫人把她弄走了。好吵。”
秦瑞成讪笑:“这不就来了吗?”
说着,家庭医生就到了,同时到的还有两个保镖,干净利落地拿东西一堵熙月的嘴,直接拖下去了。
伤口很快被处理干净,好在餐刀不锋利,伤口也不深,只要未来几天不沾水,很快就会愈合。
但事情却没这么容易就结束,吃过晚饭,乔桥就被叫到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身体不好,虚虚地躺在一张软榻上,榻边摆着一张小圆凳,大太太正坐着它呜呜呜地冲老太太哭。
大太太:“妈,熙月那个孩子你是知道的,她喜欢瑞成喜欢了那么多年,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瑞成动手啊!”
乔桥心下了然,不愧是姑侄一条心,这么快就来给自己人撑腰了。
不过倒是没看见熙月,说明老太太心里还是清明的,任大太太怎么哭,该扣下的决不能先放出来。
大太太眼角余光扫到乔桥,立马像找到了靶子,就差指着乔桥鼻子骂了:“熙月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别以为你干的好事没人知道!”
乔桥没理她,先乖巧地冲老太太喊了声‘奶奶好’,得到允许后才挨着凳子小心地坐下。
老太太揉揉眉心:“把你们叫来为了什么你们也清楚,说到底这是家事,又牵扯着亲戚们的脸面,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大太太浑身一震,止住了哭声。
老太太:“熙月伤了瑞成,我不会容忍她,但熙月说的话,我也要问清楚。”
她的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射向乔桥,乔桥坦然以对,毫不畏惧。
害,她可是习惯了程修死亡注视的人,这点压迫力算什么。
“熙月说,她是撞破了你跟那个周远川的奸情,才招来你的栽赃陷害,可有此事?”
乔桥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奶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牵扯上周先生了?”
她正色道:“造谣我没关系,可周先生是瑞成的朋友,他也是为了奶奶您的寿辰才特意从美国赶回来的,若是被周先生知道,多寒人家的心。”
老太太沉默不语,大太太恨恨道:“呸,以前都没听过瑞成有这么一号朋友,怎么你一来,他也跟着来了?我看他不是为老太太祝寿,是为了跟你私会吧!”
乔桥笑笑:“当着秦瑞成的面跟我私会吗?我觉得周先生不至于那么傻。”
大太太一时噎住。
“还有。”乔桥转向老太太,“周先生抵达后第一件事就是找秦瑞成,这有周伯作证。如果按大太太所说,我跟周先生的关系更亲密,他肯定要先联络我吧?”
大太太:“说不定,这就是你们掩人耳目的方法!瑞成才会被你们蒙蔽到现在!”
乔桥:“那请大太太拿出证据吧,总不能空口无凭地污蔑我和周先生的名誉。”
大太太冷笑:“熙月亲眼所见,你跟那个姓周的就在瑞成床上做苟且之事!”
乔桥:“哦,那问题又来了,当时瑞成也在场,熙月怎么不把她看到的告诉瑞成,偏偏要留到这时候告诉你呢?”
她咧开嘴角:“还是说,她知道她忽悠不了当时在场的人,只能来忽悠你了?”
大太太气得脸色发白,转头对老太太喊:“妈!”
老太太低沉道:“够了!”
两人都不吭声了,房间里只能听到老太太拨弄手上佛珠的声音。
老太太:“看在你为秦家开枝散叶的份上,熙月我让你领回去,但她永远不能再进秦家的门。”
大太太如遭雷击,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忍住了,只低头应了个‘是’。
老太太:“乔桥,你也回去吧。”
乔桥乖巧点头:“谢谢奶奶,我走了。”
噢耶,她赢了!

图鬼才
乔桥和大太太同时从老太太的屋里退了出来。
大太太恢复了冷静,又成了初见时那个端庄冷艳的美妇人,她侧头看乔桥一眼:“你很不错。”
乔桥谦虚道:“过奖过奖。”
大太太:“我小看了你,熙月也小看了你,你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孩子,倒像个占到点便宜就不肯松口的野种。”
乔桥不笑了,但她忍着没吭声。因为在对方的地盘上做口舌之争并无必要,旁边还站着两个佣人,她这时候只要反唇相讥就一定会落人把柄。
大太太轻轻拢一拢披肩:“你跟那个周远川的事是真是假,你我心里都有数。”
她冷笑:“你就祈祷吧。”
说完,她高高扬起下巴,施施然走了。
回到秦瑞成的房间,两个男人果然都在等她,乔桥就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秦瑞成立马抢道:“大太太那么说,肯定要找你俩的麻烦,周远川,你还是滚——咳,回你的美国吧。”
周远川手肘撑着沙发扶手,慢悠悠道:“不要。”
“这么好的观察人类家族内部矛盾的机会,我为什么要错过?”
秦瑞成毛了:“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该观察的东西在天上挂着呢。”
“哦,我最近新修了一门社会学。”周远川微笑。
“……这是你编的吧?”
周远川想了想:“也不算编,毕竟没什么难度,顺手就能考了。”
高考选了文科然后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乔桥:==。
不想说话。
乔桥:“不过,我也觉得大太太不会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秦瑞成:“不行,每年奶奶生日我都会住上一个星期,现在奶奶身体不好,我更不能急着走了。”
周远川:“咦,那正好,你留下陪老太太,我跟小乔回去,一举两得。”
秦瑞成牙缝里挤字:“你做梦。”
乔桥也觉得不妥:“奶奶年纪那么大了,多陪陪应该的,反正学校的假还够,我等你一起吧。”
秦瑞成高兴地将她拉过来狠狠亲了一口:“好小乔。”
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跟秦瑞成接吻,饶是乔桥脸皮练得不输城墙,也有点羞得慌,偏偏周远川还支着下巴看得目不转睛,眼神还无比澄澈纯洁,似乎真像他所说的在研究人类行为一样。
沐浴在这样的目光下,任谁都要收起三情六欲的心思,乔桥连忙推开意图更近一步的某人,跳得远了点。
秦瑞成没亲够,自然要怪罪于旁边的电灯泡,他冲周远川扬了扬下巴:“喂,你赖得够久了,回你的客房去。”
周远川还是那轻飘飘的俩字:“不要。”
秦瑞成嘶了一声:“你听不懂人话?”
周远川慢悠悠道:“我坐在这里又没碍着你什么,你继续就好,不用管我。”
秦瑞成:“那你别后悔。”
他本意是想当着周远川的面跟小乔亲热一番,顺便把他气走,哪想到平时呆呆萌萌的小乔这时候突然变得无比敏捷,他上手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秦瑞成不爽了:“你给我过来。”
乔桥跑得比兔子还快:“晚安,我回去休息了,你俩也早睡吧。”
秦瑞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也只抓到一根头发,人早就跑远了。
周远川伸个懒腰,不急不慢地站起来:“那我也回去了。”
秦瑞成:“……”
他磨牙:“姓周的,你故意的是不是?”
周远川微笑:“有一点点。”
秦瑞成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虽然生气,但他也能理解,毕竟要是把他跟周远川的位置换换,他做得可能更绝更不要脸。
夜已经深了,两个大男人也没什么好聊的,周远川就告辞回他的客房了。
然而秦瑞成可不打算让这个晚上平静地过去,他还没操到他的小乔呢。
而当一个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他的执行力和创造力往往都会变得非常惊人……
乔桥房间。
废了一天脑细胞,乔桥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冲个热水澡放松一下,刚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就听到床上的手机提示来了条短信。
发信人是秦瑞成,配字是:“小乔,我忘了我没法洗澡了……”
很正常吧?很正常吧?单看文字很正常吧?但当乔桥往下一滑,看到秦瑞成的配图时,她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那是一张秦瑞成在浴室的自拍,按理说自拍没什么稀奇的,但这张自拍牛就牛在它的角度相当刁钻……
能看得出秦瑞成是举着手机从上往下倾斜着拍的,也就是说,离镜头最近的是秦瑞成缠着绷带的手,接着景深往下延展——秦瑞成的胳膊,半张英俊的侧脸,锋利的锁骨和肩颈线,饱满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小腹上若隐若现的毛发……以及,百分百处于整张照片
视觉中心的大肉棒!
现在照片像素都这么高了吗?!
鸡蛋大的龟头色泽诱人,柱身肉感十足,硬邦邦地支棱着,下方还有两个毛发都掩不住的大囊袋……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是秦瑞成还用修图软件把它p大了!
本来就足够傲人的玩意儿经过美化,尺寸达到了一个人类不可能企及的高度,反正乔桥看完以后满脑子都是草泥马。
秦瑞成要是真有这么大,她早就被捅死了。
然而明知是假的,也不妨碍她多盯一会儿就觉得屁股开始隐隐作痛。
秦瑞成真是疯了……
他哪是在问她怎么洗澡,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乔桥噼里啪啦打字:“没事啊,你用你下面的那根东西代替手就好了,我看它也快赶上你胳膊粗了。”
秦瑞成:“嗯哼?哪根东西?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啊~”
后面还缀了个风骚的波浪号。
乔桥:“你够了,我要睡觉了。”
秦瑞成又开始撒泼打滚:“小乔,我真的洗不了,你来帮帮我,我保证绝不插插,谁插谁是小狗。”
呵呵哒,我信你个鬼。
乔桥:“你家的佣人应该很乐意效劳。”
秦瑞成:“他们也配看我的大宝贝?”
隔着短信都能想象到男人挑高眉毛的不满神态,似乎他才是吃亏的那个。
反正不管乔桥怎么拒绝,秦瑞成就是不肯放弃,手机丁零当啷响个没完,乔桥本想无视,但不多一会儿秦瑞成又发来一张伤口渗血的照片。
乔桥一看就火冒三丈,医生都说了不能沾水,他还一个劲儿乱来,少洗一次澡又不会死人!
要是宋导坚持洗澡她还能理解,秦秦你根本你没有洁癖装什么啊!
她飞快换了件衣服,怒气冲冲地赶过去,刚敲了一下门,就被里面的人揽住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捞了进去。
乔桥眼前一黑,后背一痛,人已经被圈在了门板和胸膛之间的狭窄空间里,秦瑞成则低头冲她笑。
是那种阴谋得逞的笑容。
“放开我!”
“就不。”秦瑞成得寸进尺地压过来,抓住乔桥的头发让她抬头,然后俯身下去一顿狠亲。
乔桥气得七窍生烟,对他又踢又打,男人却始终像铁板似的,任她怎么攻击都不为所动。
亲得她都快窒息了,手脚也没力气了,秦瑞成才放开她,乔桥像溺水者终于上岸似的,连忙深吸了好几口气。
秦瑞成嗓子很哑:“汪。”
“什么?”
“承认是小狗就可以插了。”
乔桥:“……”你身为雄性生物的尊严呢!
“喂,等等,你的手!”
秦瑞成呼吸粗重地开始亲她的脖子,乔桥好歹还保持着理智,但反抗的力度也微乎其微了。
“这点小伤。”秦瑞成看都不看,伸舌舔过乔桥的锁骨,“只要能把你骗过来血就没白流。”
“我不想做啊啊啊啊!”
“小撒谎精。”秦瑞成用没受伤的左手探进乔桥睡裤里,掀开蕾丝小内裤,在她两腿中间不轻不重地摸了一把,“照片我可是精心修过的,尼姑看了都要发春。”
他手指上亮晶晶的,沾了一层蜜液。
证据当前,乔桥还是嘴硬:“人的身体跟精神是可以分开的。”
秦瑞成大笑着抱起她:“那我就只跟小乔的身体做,这样不就很公平了?”
==。草。为什么这家伙的歪理一套一套的?!
秦瑞成不知啥时候练了一出单手解衣扣的绝技,乔桥还没觉得怎么样,睡衣已经离她而去了,刚洗完澡的身体散发着沐浴乳和体香混合的味道,秦瑞成好像很喜欢闻,一直在她脖子间拱来拱去的。
蕾丝小内裤是她最后的坚守,秦瑞成也不勉强,反正肥肉就在嘴边,夜还很长,适当的反抗就跟小情趣差不多了。
两人在沙发上胡闹,秦瑞成的上身很快也脱干净了,他亮着好看的肌肉,单手就把乔桥的所有动作都制住,然后去低头亲她的胸口。
这种玩闹是掺杂着情欲的,有点像‘前戏’的前戏,反正乔桥能感觉出身体在逐渐变热,某个地方也变得越来越空虚。
眼看小内裤也要守不住了,乔桥正紧张,房门却刚好被人敲响,秦瑞成相当不爽,扭头吼了一声:“谁?!”
“是我。”
诶?周先生?!

455:我都喜欢
秦瑞成重重地吐了口气,乔桥离得近,甚至能看到他脸部肌肉在抽动,男人的语调也堪称恐怖,像是用牙缝说话:“我睡了,有事明天说。”
就差直接让周远川滚蛋了。
门外的人也不急:“小乔是不是在你这里?”
“没有。”秦瑞成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她回自己房间睡了,你又不是没看见。”
乔桥听到周远川轻飘飘地笑了一声,“你先让我进去。”
“操,都说了没有没有,你还进来干嘛?”
门外无人应答,就在两人以为周远川已经走了的时候,门锁突然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咔哒’声,过了几秒,门就无声地开了。
周远川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类似钥匙的工具,面露惊讶:“哦?原来这个真的有用。”
他一眼看到了沙发上滚做一团,衣衫不整的两人,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小乔在你这里。”
乔桥脸皮发烫,一脚蹬开秦瑞成,拽过一张毯子包住自己。
她不忘狠狠瞪了秦瑞成一眼,太丢人了,一个人撒谎,两个人尴尬!
秦瑞成毫不羞愧,他大喇喇地翘起二郎腿:“我明天就让人换锁。”
周远川耸肩:“这个是国安部给我的,能对付大部分民用机械锁。”
秦瑞成阴仄仄笑:“那我就换密码的。”
周远川也笑:“你忘了我能猜密码?”
秦瑞成:“……”
“行了。”秦瑞成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还有正经事要做呢。”
说完,眼睛溜到乔桥那边,什么意思很明显了。
乔桥坚决反对:“既然你没事,我就回去了。”
秦瑞成立马换了副语气:“可是你还没帮我洗澡……”
神经病啊!刚才对我又抓又抱的,也没见伤手影响你发挥!
乔桥皮笑肉不笑:“我相信你可以的。”
秦瑞成:“可是,你看都渗血了……”
他举起伤手,纱布里确实渗出一层红色,也不知道男人怎么搞的,医生包得那么严实都能成这样。
周远川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心道:“伤口崩开了,需要我帮你重新包扎吗?”
秦瑞成恶狠狠地扭头瞪他:“谁要你多管闲事?”
乔桥:“周先生,那就麻烦你啦。”
秦瑞成:“……”
周远川取来药箱,一层层帮秦瑞成揭开纱布。男人不动如山,咬牙死撑,就算纱布跟皮肉已经粘在一起,揭开时疼得他额头冒汗,也坚决不哼一下。
周远川动作有些生涩,但却是教科书般地精准,伤口暴露出来后,他将药物慢慢涂上去,细致入微。
秦瑞成忍不住了:“你他妈能不能快点?给个痛快!”
周远川很无辜:“我又不是医学博士,涂坏了怎么办?”
秦瑞成火冒三丈:“就两条口子有什么涂坏涂不坏的?!”
他扭头看向乔桥:“小乔,你帮我涂。”
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周先生涂得很仔细啊,还是让他来吧,我手笨。”
秦瑞成只能咬牙硬忍。
好不容易涂完包扎好,他脊背上都出了一层冷汗,周远川施施然收拾好东西:“暂时不要碰水。”
秦瑞成拿着鸡毛当令箭,立马道:“小乔,听到没有,他说不要碰水!”
乔桥:“啊?”
秦瑞成扬起下巴:“我要洗澡!”
周远川:“是吗?我很乐意效劳。”
说完,他还像模像样地挽起袖子:“虽然我没帮人洗过,但应该不难。”
秦瑞成立马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谁要你帮,我要小乔。”
乔桥适时地插嘴:“洗澡这种私密事当然还是同性帮忙比较好啦。”
秦瑞成:“……”
周远川:“那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秦瑞成:“算了,老子自己洗。”
他往浴室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你们不会趁我洗澡偷偷做别的事吧?”
他眯起眼睛:“我很快就出来,非常快,快得你们想象不到。”
乔桥;“好,知道了,你快洗吧。”
浴室门刚关了几秒钟,突然又被打开,秦瑞成从里面探出头,目光毒辣地在周远川和乔桥身上来回巡视了一遍。
秦瑞成:“我就想看看你们是不是干别的了。”
乔桥:“……”
他恋恋不舍地再次关上门,乔桥寻思终于清静了,就想问问周远川他这次在国内待多久,自从他过来,秦瑞成就像防狼似的防着她跟周远川单独相处,两人迄今为止也没说上几句话。
结果她刚凑过去,浴室门突然又打开了,秦瑞成从里面跳出来,恨恨道:“好啊,我就知道你俩要偷情!”
乔桥忍无可忍:“秦瑞成!你是神经病吗?!”
男人大
步流星地走出来,一屁股坐到她和周远川中间:“我不洗了,我要盯着你们。”
乔桥:“好,既然这样,那我回去睡觉了。”
她捡起地上的睡衣,怒气冲冲地套上,还故意对周远川说:“周先生,咱们一起走。”
周远川笑笑站起来:“好。”
秦瑞成又不干了:“你俩不许一起走,一个先走,另一个过会儿再走。”
乔桥挤出微笑:“凭什么听你的啊?我就要跟他一起走。”
说完,还火上浇油地搂住周远川的脖子,响亮地在他那颜色浅淡的薄唇上啵了一口。
这一下是周远川没想到的,他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秀气的眉毛。
秦瑞成被彻底激怒了,他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纱布又开始渗出血色,看来是火力旺盛催动血液循环也加快了。
秦瑞成半晌才哼了一声,:“小乔,你别让我逮到你。”
周远川终于开口:“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谈谈吗?”
秦瑞成:“谈什么?”
周远川斟酌一下用词:“小乔的分配问题?”
秦瑞成更火了:“这是我家,小乔当然也是我的,没你的份!”
周远川也不生气:“严格来说,这是秦家的祖宅,并不是你个人财产。”
秦瑞成:“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乔桥打个哈欠:“那你们慢慢谈,我回去睡觉了。”
两个男人难得异口同声:“不行。”
乔桥恶狠狠地回头:“谁要是敢拦我,我就三天不理他!更别想碰我!”
这下没人敢动了,乔桥很满意,哼着小调回去了。
今晚应该没人打扰她,她可以好好休息睡个好觉了。
这当然是一厢情愿,半夜乔桥觉得嘴唇上热热的,身体也被扳到另一面,她顶着睡意强撑起眼皮一看,居然是周远川。
男人做不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被发现后雪白的脸上就染了一层轻红,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乔桥嘟哝了一声:“你怎么进来的?”
周远川亮了亮他的小工具,乔桥重新闭上眼睛,心想失策失策,居然忘了没收这个。
“小乔,我好想你。”周远川又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让我抱抱你好不好?”
乔桥忍不住想,都这种时候了,也就只有周先生这样温柔的人会征求她的意见,如果换成秦瑞成,早就把她压在床上了。
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黑暗中一阵窸窸窣窣地脱衣服声音,过了一会儿,有人掀开她的被子,然后一具微凉的身体贴过来,男人轻轻从背后抱住她。
唔,周先生身上好香。
乔桥觉得不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洗发水。果然,男人的发丝蹭过来时带有点点水汽,像是刚洗完澡后没吹到彻底干透,有点湿漉漉的。
啊,被一个又香又软的美人儿钻被窝,这谁顶得住啊?
她感觉到男人的手指在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过了一会儿,身后的人低低地笑:“胖了一点。”
乔桥大囧,她承认她最近是吃胖了一点,但也不至于能摸出赘肉吧?
不甘示弱地也摸上男人的腰,然后黑线地发现周远川还真就一丝赘肉都没有。
这不科学,他又不爱运动。
乔桥知道周远川有个强制性的健身项目,好像是他的私人医疗队为他量身定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让他练出多么傲人的肌肉,仅仅是让他多活动活动好增强免疫力。
“男性体脂率天生比女性低。”周远川好像知道乔桥在想什么,耐心解释道,“女性为了生育,会在臀部和大腿积蓄很多脂肪,所以胖点也不是坏事。”
“……并没有被安慰到。”乔桥忍不住吐槽,“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说‘胖点我也喜欢’吗?”
周远川想了想,说:“《婚姻法》最初制定的时候写着‘孩子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但是后来有人提出,这个‘也’字隐含父姓为重的意思,所以最后就把‘也’去掉了。”
“所以我说,‘胖点我也喜欢’是不合适的,因为你胖或瘦在我看来没有区别,你依然是小乔。”
乔桥:“……”
这就是学霸的世界吗?爱了爱了。

456:堕落
不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倒是把乔桥的瞌睡虫赶跑了,她索性侧卧变平躺,看着天花板跟周远川聊天。
聊的内容也没什么营养,她就天南地北地胡侃,反正她的聊天对象是这个国家智商最高的那批人之一,完全不用担心他接不上话。
聊着聊着,乔桥就发现周远川就像海洋,他懂得的东西是无边无际的,哪怕乔桥自己都忘了从哪儿看了几句只言片语,男人都能信手拈来一般帮她续上,古今中外,上下四方,好像他是个人形计算机,只要输入关键词检索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两人智商明明差着n个档次,却能聊得很开心。
这就好像是一代棋王陪新手下棋还能下得有来有回,是那个新手天赋异禀吗?不,是棋王炉火纯青。
乔桥有时候想,周远川是怎么在听到乔桥那些傻了吧唧的想法时还能忍住不笑的?不仅忍住不笑,还煞有介事地帮她谋划分析,真是相当谦逊了……
乔桥:“周先生,我把老底都说给你听了,你也讲点你的事吧。”
周远川想了想:“我的人生很平淡啊,没什么可讲的。”
……年纪轻轻就拿了双学位博士的人生,还真是‘平淡’呢。
乔桥:“就算平淡也总有可讲的东西吧,比如好玩的,好吃的,哪怕是糗事都可以讲,就像我刚才讲的那些……”
周远川认真想了想,苦笑:“对我来说,生活只是学术研究的伴生物,我没好好体验过它。”
“我能记住生活中发生的一切,但它们对我几乎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男人补充道,“我只会说实验结果有趣,或者数学公式很美,至于生活,真的很平淡。”
乔桥:“……”
她歪头想了想:“好吧,那以后我多带你体验体验。”
周远川眨了眨眼睛:“嗯?”
“你记忆力那么好,不过得跌宕起伏一点,岂不是很亏?”乔桥大度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周远川的背,“放心啦,我没什么别的长处,唯独玩这方面还有一点小小的成绩,我多带你玩玩,你的生活就不平淡了。”
她刚说完,就感到嘴唇上微微一凉,黑暗中,男人扣住她的后脑勺,细致温柔地吻上来。
这个吻不掺杂一点情欲,但非常认真,乔桥一时也愣住了,任由周远川的舌尖灵巧地撬开她的牙齿,男人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唇齿留香。
“遇到你,就已经不平淡了。”周远川放开她,微微一笑。
乔桥眼光乱瞟,脸红心跳:“咳咳,时间也不早了,咱俩休息吧。”
说完,也不管男人同意不同意,被子一蒙,倒头就睡。
周远川:“但是……你太可爱了,可爱得我睡不着。”
乔桥:“……”
周远川:“你再多讲一点你上学的事吧,我想听。”
乔桥重重地打了两声呼噜。
周远川的声音顿时低落下去:“好吧,晚安。”
她感觉到身侧的人也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似乎要入睡了,但过了好一会儿,男人还是翻来覆去,唉声叹气的。
乔桥:“又怎么了?”
男人有点难为情:“嗯……你睡吧,我没事。”
没事的人会翻八百遍身都不睡觉吗?
“真的没事,过会儿就好了。”周远川连忙解释道,“就是刚才起了点反应而已……”
乔桥:“诶?”
周远川小声道:“都是因为你太可爱了。”
噗!
乔桥再铁石心肠也不好继续装睡了,她叹口气:“我帮你弄出来吧?”
“我去卫生间就好——诶?可以吗?”
房间里这么暗,乔桥都仿佛看到了身侧之人两眼冒光的样子。
“唔,就一次哦。”
她伸手往下摸,轻易就找到了那个滚烫的硬物……不过,这就是所谓的起了‘点’反应?
根本就是大大大大反应啊好不好?!
周远川更羞涩了,明知乔桥看不见他,依然把脸别到了另一边。他轻轻咬着下唇,随着乔桥上下的撸动偶尔泄出一两声低喘。
周远川声音很好听,喘息的几声就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在乔桥心尖上,她突然有了个荒谬的想法,周先生哪怕不搞研究了去当声优,也一定能大红大紫。
一走神,手上就没轻重,周远川闷哼了一声,微微缩起肩膀。
乔桥非常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还好……”他苦笑一声,“好处是反应平息了,可以好好睡觉了。”
说着,他放松胳膊,改成将乔桥揽在怀里的姿势,尖尖的下巴抵着乔桥的发顶,周远川轻轻抚摸了两下她的后背:“睡吧。”
乔桥很过意不去:“不然还是……”
“嘘,能像这样抱着你睡我就很开心了。”
呜呜呜,周先生也太温柔了吧!
想想秦瑞成的死缠烂打和不做
爱不罢休的无赖劲儿,再想想周先生,两人唯一一次亲密接触还被熙月打断了,从相遇至今,连吻都没有几个。
越想越睡不着,侧头去看旁边的人,呼吸均匀睫毛轻颤,似乎已经睡熟了。
妈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月光是给他加了一层滤镜吗?这也太美貌了吧?
周远川皮肤雪白,月光铺霜盖雪一般洒在他身上,居然反射出玉石一般柔和的光泽,整个人都仿若汉白玉雕琢而成。
乔桥愣是给看呆了,过了一会儿感觉嘴角有点湿,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口水了。
这样的周先生,好像随时都能羽化登仙而去,乔桥心里突然生出点隐秘的占有欲。
这样美好的人,太想亲手玷污了。
但是,他已经睡着了。
不过,既然睡着了,偷偷干点什么他也不会发现吧?
乔桥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没抵过人类那刻在基因中的,对美好事物的毁灭欲。所以她伸手——
扒了扒周远川的眼皮。
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满身仙气瞬间就散了,乔桥有种把谪仙硬拖进凡尘的感觉,不过想到这种表情在周远川清醒的时候是绝对看不到的,也觉得值得了。
不过,他为什么连翻白眼都那么好看?
乔桥愤愤不平地想,难道好看的人是做不出丑陋表情的?这不科学!
见男人没有要醒的迹象,乔桥又大着胆子顶了顶他的鼻子,顶成朝天小猪鼻。
居然还是好看的,就算猪鼻子也好看。
真让人生气。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乔桥不死心地去捏他的嘴,男人终于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小乔,我没睡着。”
乔桥:“……”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乔桥飞快拽过被子,蒙头躺下。
黑暗中,周远川微微叹口气,乔桥以为他要做什么了,但最终还是听到他说:“睡吧。”
只是这次身体小心地离远了点,不再贴着她了。
乔桥忍了一会儿,干脆假装翻了个身,状若无意地蹭了一下,果然有已经坚硬火热的东西顶在她的腰腹部位。周远川也察觉到了,就往后退得更远了一些。
乔桥决定不说什么废话了,她直接伸手下去握住了那块炽热。
周远川很剧烈地抖了一下,声音甚至有些惊慌失措:“小乔,你……”
“这样会憋出病来。”
乔桥万万没想到秦瑞成的经典借口会从自己嘴里冒出来:“你放松点,一会儿就好了。”
“不……”周远川表情挣扎,“你这样、这样我会——”
“会什么?”
他后面几个字声音太小了,乔桥没听清楚。
突然,一股大力传来,乔桥眨眼之间被掀翻在床上,后背重重撞击上弹性十足的床垫,巨大的反作用力撞得她的肩胛骨都麻了。
周远川垂着头,两腿分开跪在垫子上,将她牢牢地圈在他的阴影里,乔桥看到他黑色柔顺的头发被晚风吹得微微飘动,但他的表情却隐在月光的阴影中,看不清楚。
“小乔。”周远川伸手拨开乔桥额前的碎发,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是你逼我的。”
乔桥想张嘴说话,但嘴唇被封住了。
周远川跟换了个人一样,气场全开,动作凶狠,连神态都带上了淡淡的邪性。他不留情地撬开乔桥的牙齿,舌头伸到深处翻弄,吮吸着她的嘴唇。刚才还不食人间烟火,此时空气中却充满了炸裂的雄性荷尔蒙,她好像都能听到劈啪作响的声音。
从仙到人再到魔,短短一个瞬息而已。
只不过他始终是克制的。
吻乔桥时是克制的,脱她衣服时也是克制的,就连进入的时候也是克制的。
乔桥叫了一声,但这一声也被他吞了下去,周远川缓缓动着腰,确认已经埋到无可再进的最深处,才停下入侵,开始激烈地抽送。
乔桥眼看着一滴晶莹的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到下巴尖儿,然后又滴落在她的胸口处。
男人也注意到了,他低头轻轻舔走了那一滴汗水。
“抱歉,见面后的第一次本想给你留点美好的回忆,但现在我恐怕做不到了。”

457:繁衍
床被撞得吱哟吱哟作响,乔桥可怜兮兮地趴在床沿边,小腹下垫了个大枕头,呈现出任人侵犯的凄惨之态。
周远川大概是乔桥经历过的所有男人中最不喜欢在床上玩花样的人,只要有机会,他更愿意亲自占有她身上的每一寸,而不是用一些无生命的玩具替代。他有着身为科学界前沿探索者的自觉,在床上也坚持着数学的基本原则,即去除一切冗杂的和不必要的,发掘本质。
但他享受乔桥的身体,这种享受不仅仅因为快感,而是他对此深深着迷。
“嗯……啊!呜呜呜,不要了……太深了……”乔桥抖着双腿拼命往前蹭,想离那个嵌入身体的凶狠异物远一些,但床单太滑,她又四肢无力,蹭了没几公分就被男人拖了回去,这次性器顶得她猛地绷紧了神经。
周远川低头在她脊骨上留下一串轻吻,极尽温柔,但胯下的动作却不留情面,根根深入,次次到底。
乔桥觉得自己肚子都要被顶破了,周远川的东西本来就长,别人要用力才能顶到的地方他轻松就能达到,连她体内最深处的敏感点都被频繁地来回‘顶蹭’,快感一浪接一浪,一层叠一层,乔桥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大脑都被强烈的电信号占满了,别的什么也想不了。
过了一会儿,周远川似乎觉得这个姿势没法好好欣赏她的表情,就又扳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翻了过来。
两腿被开到最大,被过度使用的穴口甚至不能好好地闭合,一旦阴茎抽出去就会留下一个小小的洞口,乔桥眼泪流得满脸都是,甚至都分不清哪些是口水,她胡乱地推着周远川想争得一线喘息的机会,可惜并不起什么作用。
隔壁就是那些女孩们的房间,乔桥不敢拿隔音效果去冒险,只能硬是把呻吟和啜泣堵在嘴里。但周远川好像很喜欢她被逼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总是坏心眼地趁她不备深深顶入,于是只能乔桥狼狈地拽过旁边的枕头,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捂在里面。
月光还是那个月光,但月光下的人已经化身为兽了。
高潮来得很迅猛,乔桥挺着身子痉挛了一下,便又软软地瘫了下去,脑子里五光十色犹如万花筒,爽得她抽了一口气儿后半天没吐出来。
周远川被绞得很难受,他皱着眉,被迫暂停了抽送,静静地瞪着内壁放松下来。
两人间的床单被泪水汗水和各种体液弄得一团糟,周远川有点洁癖,就把她抱到了沙发上,改成坐姿从下往上地顶入。
这个体位充分发挥了长阴茎的优势,乔桥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脑中一阵嗡鸣,宫口被顶得豁然洞开,痛感逼得她哭着搂紧周远川的脖子。
“周先生!不要……不要这样……啊!”
男人的舌尖又凑上来,细细地舔她的脸,像是在安慰,但也仅限于此了。
他忍了好久好久,离开中国的每一秒都在想念万里之外的这个身体,闭上眼睛,乔桥冲他微笑的样子就会浮现在黑暗中,他怀里的这个人柔软,光滑,温暖,不同于他喜欢的那些简洁、明晰的公式,这是个复杂的、不稳定的——
人。
周远川从没爱过人类,人类是种麻烦而无聊的生物,他能够掌握人和人相处时的所有技巧,但也仅限于掌握,他不屑去理解。
唯独乔桥,他突然开始渴望能读懂她。
她的行为有时候是匪夷所思的,但有时候却好懂得像一首直白的儿歌,她有别于周远川接触过的任何人,她是真实的,清晰的,就像玻璃蒙上一层雾气时用手抹开的那部分。周远川在实验室总喜欢扮演观察者的角色,唯有乔桥,他渴望参与,渴望触碰。
当然,她的身体是周远川最感兴趣的。
为什么这个身体能让他灵感爆发茅塞顿开?是她的体液中有某种特殊的成分还是神秘的未知力量,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曾萌生过将乔桥关在实验室中切片研究的念头,当然周远川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活体生物的研究价值是最大的。
直到这次去美国,他偶然认识了一位唯心主义者,在平时,周远川会将这类人统归为‘愚蠢’的一类,因为宇宙并不因人类而存在,意识不能决定物质。
但这位唯心主义者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角度。他说:“人赋予花审美,花才有了美丑之分。”
周远川随即想到,或许并不是乔桥本身有什么特别之处,而是他自己,在遇到这个人之后,发生了某种奇妙的改变。
又一个小高潮过去,周远川喘息着搂住乔桥的腰,跟她一起躺倒在沙发上。
怀中的人不满地嘟囔了几句,吐字模糊不清,周远川也没听清楚,但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话。
他淡淡地笑了,更紧地搂住这个纤细娇小的躯体。
“睡吧,我不动了。”轻轻安慰了几句,少女才不再颤抖,过了一会儿,均匀地呼吸声响起了。
确认她真的睡着了,周远川才轻手轻脚地起身,去卫生间把未发泄的欲望纾解掉。
他很少自己动手,准确的说这种经验趋近于零,幸亏再
次积累的快感已经濒临爆发,就算手法生涩,撸动得狠了,过不了一会儿也会射出来。
白色的精液滴落在浴室地板上,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股淡淡雄麝的味道。
周远川盯着瓷砖上斑驳的液体看,他突然想到他读博时的导师,年已半百,着作等身,某日在拿到一个重量级奖项后毫无预兆地宣布退出学术界,永远隐退。别人都称赞他是激流勇退,只有周远川知道,隐退是他唯一的选择。
那位导师后来娶了小他十岁的一个女人,然后生了一个儿子,儿子满月时还请周远川过去喝满月酒,周远川礼貌地谢绝了。
导师知道他的脾气,但不死心,就亲自带了酒来实验室找他,周远川找出两个烧杯当酒杯,陪他喝了几口。
导师喝得微醺,跟他说:“人永远在追求永生,各种形式上的。比如生儿育女,就是永生的一种。”
他指指周远川:“但你不用,你已经实现了。”
周远川没说话。
“你的理论比任何后代都可靠,千百万年以后,就算全人类都灭绝了,你的理论也会跟物理学一起刻在石头上,跟这个宇宙对视。”
“但我就不行啦。”导师嘿嘿一笑,“学术这条路我走到头了,再走下去只能露怯,我必须退了。”
周远川平静地说:“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导师长叹一声,“你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学生,天纵奇才,我也没教过你什么有用的,这就是最后一课了。”
他眼睛突然闪光:“别像我一样,最后成了个俗人,只能靠繁衍证明自己存在过。”
繁衍。
周远川在脑海中长久地描摹这两个字,基于语义饱和现象,这两个字开始变得越来越陌生。
地上的精液就是其中的二分之一,它们遇到合适的卵子就能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这个生命继续繁衍,dna得以传承,你的一部分将永远地与人类共存亡。
周远川从来对此毫无兴趣,但今天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了另一种想法。
他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无关人类命运或者传宗接代等空泛的大道理,周远川只是单纯地想要一个孩子。
他很喜欢自己的身体和基因,也很喜欢乔桥的身体,对她的基因还算认可,而且恰好他和她性别不同,天然可以融合,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周远川拧开水龙头,仔细认真地冲洗干净他的双手,将衣物的褶皱抚平,一切整理干净。
靠繁衍来证明曾经存在过吗?
不是的,还有另一种可能。
将她的骨血与自己的相融,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生命,从此两人之间就有了再也无法抹去的联系,茫茫人海,所望皆是过客,唯有他和乔桥会被一条看不见的丝带联络,只因一个共同的孩子。
无论乔桥逃到哪里,无论她身处何人的怀抱,她都无法割舍这种联系。他这个人,和他们的孩子,会像肿瘤一般寄生在她的生命中,直到宿体不堪重负,走向终结。
这才是周远川想要的。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皮肤和冷漠的眼睛,有人说过他不笑的时候缺乏人性,所以他在人前多会习惯性地勾一下嘴角,能免去很多麻烦。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的话……
周远川情不自禁地笑了,镜子里的人开始变得鲜活且柔和。
女人一旦成为母亲就会变得脆弱且愚蠢,乔桥也一定会为了孩子甘心让步,他甚至可以用孩子来控制她。
啧,好像值得一试。

458:嘬一口
乔桥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困倦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干燥整洁的床上,身体被人清理过,昨夜的狼藉全都不见,连屋子都被收拾得焕然一新了。
只除了,某个隐秘地方仍然隐隐作痛,百分百是肿了。
唉,幸亏周先生人美心善最后关头放她一马,不然她今早能不能清醒都是另一码事。
敲门声持续不断,而且根据逐渐加大的力度,能感觉出手掌主人的耐心正在急剧下降。
乔桥实在没力气下床,好在房间中的另一人正处于工作状态,周远川自然地放下笔,要去开门。
乔桥连忙制止,哑着嗓子提醒:“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我房间!”
男人愣了下,继而一笑:“是秦瑞成。”
“诶?你怎么知道……”
不及多问,门已经开了,秦瑞成灿烂的笑容凝固在嘴角上,一句“小乔——”还没喊完,便换成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他瞪着周远川,然后揉了揉眼睛,但这个动作并不能让他不想看到的人消失,再看还是周远川。
后者回给他一个春风拂面的微笑,礼貌地退开两步:“请进。”
秦瑞成:“我他妈真是操了。”
这导致整个早上秦瑞成的脸都黑得像十年没刷过的老锅底,连老太太都注意到了,还派周伯过来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用药。
秦瑞成瞪着周远川冷笑:“行啊,来点治跌打损伤的吧,很快就用上了。”
周伯吓了一跳:“三少爷,你受伤了?”
秦瑞成:“我没受伤,但有人马上要受伤了。”
乔桥在桌子下面疯狂戳他,却被男人一把扣住手腕,狠狠地捏了好几把才放开。
眼神也是威胁性的,那意思就是乔桥再多说一个字,他就真动手。
周远川那边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从在餐椅上坐下时就开始跟所有从他身边经过的人打招呼,眼睛弯成月牙,笑盈满脸,而且因为记性好,打招呼都是精准地喊出名字,让被叫者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觉得受宠若惊。
那架势,就差在头上拉个横幅,上书‘今日有喜’四个大字了。
乔桥夹在他俩中间,一边赤道一边北极,那个酸爽。
大太太优雅地舀起一勺燕窝,亲切道:“周先生,昨晚上睡得怎么样?还住得惯吗?”
“睡得很好。”周远川微笑点头,“床也很舒服,谢谢关心。”
“那就好。”大太太也笑,“不过,周先生以后还是尽量睡在自己房间吧,不然别人会以为我们做主人的没有招待好。”
!!!
乔桥愣了一下,糟糕,难道周先生昨晚进她房间被看到了?!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周远川,后者脸上笑容依旧,却莫名多了几丝寒意。她又去看秦瑞成,某人却该吃吃该喝喝,就算听见了,也好像根本不关他的事。
老太太果然问道:“怎么回事?”
大太太得意地看一眼乔桥三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妈,也是巧了,昨晚我想起有些事还没嘱咐卉卉,就让她来我房间一趟,来了以后她才说看见周先生进了乔小姐的房间,我想这不应该啊,周先生不是瑞成的好朋友吗?怎么会半夜偷偷溜进瑞成女朋友的房间?”
到这里,桌上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大太太享受够了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才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就留了个心眼,一早就让卉卉躲在暗处,结果怎么着?果然看见周先生从乔小姐的房间里出来——”
她假惺惺地转向秦瑞成:“瑞成啊,你别怪伯母,伯母也是为你好,你从小就单纯,伯母是怕你被人骗了呀!”
秦瑞成依然在喝汤,既不抬头也没有反应。
大太太又尴尬又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只能强压怒火,敲了敲秦瑞成面前的桌子:“瑞成!瑞成!伯母在跟你说话呢。”
秦瑞成摘掉耳机,茫然地抬起头:“怎么了?”
大太太勉强一笑:“瑞成啊,吃饭怎么还戴耳机呢?”
秦瑞成:“吵。”
大太太提高音量:“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了?你的这位朋友,半夜跑到你女朋友房间去了,待到天亮才出来!”
周远川平静地说道:“我可以给你一个解释。”
大太太:“哼,你不要觉得瑞成好骗,我也好骗!”
周远川:“我——”
“我让他去的。”秦瑞成抬手制止周远川继续说下去,“昨晚我跟小乔吵架了,我让他帮我劝劝小乔。”
大太太愣了下,她花了一晚上设想了几十种秦瑞成可能会有的反应,每种反应的应对措施她都想好了,无论秦瑞成怎么辩解,她都会当着老太太的面把此事钉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走那个碍眼的乔桥。当然,要是再能给老太太留下三少爷被女人骗得团团转、不堪大用的印象,那就赚翻了。
可是——秦瑞成怎么反倒替周远川说起话了?
“瑞成,我知道你是个讲义气的人,但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大太太的表情有些狰狞,“你放心,你要是受了委屈,伯母第一个给你做主!”
秦瑞成掏掏耳朵:“伯母,你想多了,他真是我派去的,不信你问他。”
周远川何等聪明,在秦瑞成说第一句话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很自然地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嗯,昨晚我路过瑞成房间时听到里面有争吵声,进去后才知道瑞成跟乔桥吵架了,见到我乔桥就摔门走了,我留下来陪着瑞成喝了点闷酒,瑞成不好自己劝,就拜托我帮忙,所以我又去找了乔桥。”
大太太:“你敢发誓你说得都是实话?”
周远川不紧不慢地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大太太冷笑:“好,如果有半分假话,你就遭天打雷劈!”
周远川顿了顿:“其实每年被闪电击中的概率远不如交通——算了,我发誓。”
乔桥心想,大太太啊,你让谁发这种毒誓不好,偏偏让一个完全不相信因果报应的绝对唯物主义者发……
老太太喝了口茶:“小孩子家吵架拌嘴也是有的,继续吃饭吧。”
大太太不死心,仍然死盯着周远川不放:“既然你说得都是实话,那你一定能倒着把昨晚发生的事再说一遍!”
她得意道:“人可是很容易就能按时间顺序编出一个故事的,但却很少有人能准确地把谎言倒叙一遍,除非你是天才——”
她话还没说完,周远川就慢悠悠地把刚才的事倒着讲了一遍。
大太太傻了。
周远川微笑道:“这回总该相信我了吧?毕竟我也不像个天才啊。”
乔桥被果汁呛住,秦瑞成也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周远川无辜地耸了耸肩。
老太太威严道:“好了,他是瑞成的朋友,是秦家的客人,咄咄逼人的成什么体统?吃饭!”
餐桌上这才安静下来,直到一顿饭吃完,大太太也没敢再说别的。
不过这事也给乔桥提了个醒,老太太年事已高不管家事,秦家事实上变成了大太太的地盘,除了小心她,还要小心她的耳目。
饭后,秦瑞成要去花园看看小白,乔桥和周远川也就自然地跟上了。
小白一见秦瑞成就疯了一样狂奔过来,欢天喜地的撞进他怀里,各种打滚露肚皮求抱抱求摸摸,乔桥跟着沾光,趁乱猛撸了好几把。
不过小白还是不肯去亲近周远川,就算它已经理解乔桥和周远川一样都是主人的朋友,但它能容许乔桥时不时的强撸,却连周远川身周三米内都不愿靠近。
秦瑞成幸灾乐祸:“看,连狗都嫌弃你。”
周远川:“……”
“刚才的事,多谢了。”周远川笑笑,“我还以为你会趁机把我赶出秦家。”
秦瑞成额角爆起青筋:“在你眼里,我那么蠢?”
“因为你看起来很想把我赶出去的样子……”
“一码归一码。”秦瑞成揉揉小白的脑袋,让它自己去草地上玩,“我也不想让小乔受委屈。”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昨晚半夜溜进小乔房间的事,我会慢慢跟你算账的。”
乔桥条件反射地屁股一痛……
她自己都奇怪,明明秦秦是对着周先生说的,为什么她的屁股会痛?
qaq难道连身体都知道,这账最后要算在她头上吗?
秦瑞成果然冲她招招手:“小乔过来。”
乔桥战战兢兢:“有啥事你说就行,我站这儿也能听见……”
“过不过来?”威胁性十足。
乔桥只能哭丧着脸,乌龟爬似的挪了过去。
刚走到秦瑞成身边,就被男人展臂一捞,搂进了怀里。
t恤被掀起,胸罩也被一把拽下,秦瑞成压住她的挣扎,低头狠狠地嘬了一口粉嫩的小肉粒。
嘬完,还挑衅地抬头看周远川的表情。

459:我会赢
周远川叹口气:“我既然接受跟其他人一起分享小乔,这种事就是已经预见到的了,我不会生气。”
秦瑞成哈哈大笑:“大家都是男人,装什么?生不生气是一回事,可舒不舒坦又是另一回事了。”
周远川不说话了,他不想看,但视线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过去。
乔桥也羞愤得快爆炸了,恨不得踹秦瑞成几脚,可她那点力气又实在不够看,挣扎中又被男人掐着腰好好嘬了几口。
这回仅存的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了,乔桥捂住脸,只剩在男人怀里喘气的份儿。
秦瑞成:“今晚在我屋里睡。”
乔桥:“不要!”
秦瑞成:“你不来我就去抓你。”
周远川:“你怎么能强迫她,小乔也有自己的想法。”
秦瑞成挑眉:“在我这里,我的想法就是她的想法。”
他话锋一转,坏笑道:“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乐在其中呢?”
乔桥:“秦瑞成!鬼才乐在其中!”
秦瑞成:“咦,可是你的这里好像很喜欢我的样子。”
说着,他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夹住那颗完全膨胀的软粒,重重地碾了两下。
乔桥又闷哼一声倒在他怀里。
不远处的小白‘汪汪’了两声,见没人理它只好自己叼着飞盘跑了回来,委屈地在秦瑞成屁股边上打转,以它的智力还无法理解三人正在做的事情。
逗够了乔桥,也气够了周远川,秦瑞成才大发慈悲地帮乔桥把衣服穿好,后者则干脆利落地打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下午老太太精神不错,睡过午觉就把家里年轻的孩子们都叫到茶厅里陪她说话。别的孩子摄于老太太的威严不敢乱动,唯有秦瑞成从容自如,左一个笑话右一个笑话逗得老太太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突然想起什么:“瑞成啊,你现在还经常下棋吗?”
下棋?
乔桥竖起耳朵,她跟秦瑞成认识这么久了,头一回听说他会下棋。
秦瑞成略带尴尬地点点头:“还下,还下。”
老太太很满意,拍拍秦瑞成的手:“你还记得吗?那年你才学了一个月象棋,就打败了我的一位老朋友,他说你天资聪颖,棋路不凡。”
秦瑞成尴尬之色更甚:“奶奶,那是人家故意输给我的,我才那么丁点大,懂什么棋路啊。”
老太太摇摇头:“不对,奶奶知道你在下棋上是有天赋的,所以后来才找名师带你啊。”
秦瑞成不吭声了,乔桥看他那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就想笑,看来下棋这事折磨了他很久,否则也不会从没听他提过。
“正好,一会儿有个客人要过来,他棋术很高,你俩切磋一盘让我看看,你可一定得赢他啊,不能给奶奶丢脸!”
秦瑞成苦笑:“奶奶,我真的——”
老太太喝口茶:“就这么定了!”
秦瑞成只能点头,几分钟后,他借口换茶叶,把乔桥拽出茶厅,带到走廊僻静处。
乔桥:“秦秦,干嘛呀?一会儿要比赛了,你不准备准备吗?”
秦瑞成烦躁地把碎发捋到脑后:“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不会下棋——以前会,现在早忘了。”
乔桥‘噗’了一声:“那怎么办?我也只知道马走日象走田啊!”
秦瑞成:“可以,比我强,一会儿我给你个无线耳麦,你替我下吧。”
乔桥疯狂摆手:“不行!我这连半瓶子都算不上的水平,一下就露馅了!”
“……”秦瑞成叹口气,“算了,那我去跟奶奶说实话。”
乔桥拽住他:“奶奶今天难得这么开心,别扫老人家的兴了。”
秦瑞成苦笑:“我觉得奶奶更不想看我输得片甲不留。”
乔桥摸摸鼻子:“要不,去问问周先生?”
秦瑞成立马鼻孔出气以示反对:“不可能,我才不去求他。”
“秦秦,都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在意面子了吧……”
“这不是面子的问题!我就是跟他不对盘,我宁肯一败涂地也绝不向他低头!”
乔桥:“……”
还说不是面子的问题,分明就是刚才在花园里欺负了周先生现在不好收场了而已。
所以说做人留一线呐。
但乔桥这回也很坚持,奶奶身体不好,老人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孙辈出息,何况又是过寿,老人喜欢就随他的愿吧。
秦瑞成只能点头,跟着她进了周远川的房间。
男人听完来意后倒是很爽快:“可以,不过我没怎么下过棋,也不知道水平如何,可能会输。”
乔桥:“你就算再差也肯定比我俩厉害了!”
周远川笑笑:“是吗?”
那头秦瑞成响亮地‘嘁’了一声。
周远川无奈:“秦瑞成,你要求人也要有个求人的样子吧。”
秦瑞成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她求又不是我求,我无所谓的,输掉就输掉呗。”
周远川摇头:“你真是……”
乔桥连忙说道:“是是是,我求我求,周先生,你就帮一下吧,不然奶奶会伤心的。”
周远川有些为难:“当然可以,但是……我不想无偿劳动。”
乔桥:“诶?”
周远川一笑:“既然是你求我帮忙,也该是你支付报酬吧?”
“不行!”秦瑞成豁然起身,他困兽似的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咬牙道,“好,你赢了,是我求你帮忙,我求你行了吧?你要报酬也跟我要,别牵扯小乔。”
周远川‘咦’了一声:“你不是输掉也无所谓吗?”
秦瑞成:“……姓周的你别得寸进尺。”
乔桥扶额,为什么这俩人只要凑在一起就会变成小学生?
周远川:“那小乔今晚要跟我睡。”
秦瑞成:“我劝你有点数,我可以去外面雇个人帮我下。”
周远川袖起双手,气定神闲地往后一靠:“那你去吧,不过我听说老太太的客人已经到了,你出去再找人起码也要一个小时,而且家里突然进了个陌生人,别人不会怀疑吗?”
秦瑞成哑口无言。
“等等!”乔桥忍无可忍地叫停,“你们好像忘了一个问题!”
她指指周远川又指指秦瑞成:“你帮他下棋,为什么要扯上我?我只是路过的!我今晚自己睡!”
然而没人听她的,两个男人看她一眼后又一致地扭过头去,好像乔桥是个摆件——不,好像她是个贵重的战利品。
秦瑞成:“好吧,成交。”
周远川起身:“走,去茶厅。”
乔桥:“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两人已经走远了。
乔桥:“……”
好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到了茶厅,老太太正跟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人说话,见到秦瑞成,老太太对他招手道:“瑞成,来见你王伯伯。”
秦瑞成过去问好。
王伯伯满意地看他:“令孙风姿卓越,人中龙凤啊。”
老太太笑:“既然都到齐了,就摆一盘试试吧。”
王伯伯又谦让了一回,这才在棋桌边坐下,秦瑞成冲乔桥和周远川疯狂使眼色,示意他俩往前站。
其他小辈也都纷纷凑过来,观摩这盘棋局。
王伯伯虽然年纪大,但一点不轻视小他差不多两旬的秦瑞成,起手就是炮二平六。
秦瑞成没动。
周远川低声对乔桥说:“这个人很厉害。”
乔桥:“你怎么知道?”
周远川:“炮二平六开局很少见,一般人都下炮二平五,有气势,而且稳。我只见过一次这个开局,那个人是职业棋手。”
乔桥:“……周先生,你不是说你没下过几盘吗?”
周远川笑笑:“但是我看别人下过。”
他低头对着麦克风说了句什么,就见秦瑞成动了动手,规规矩矩地把马跳过去了。
王伯伯很快地又出了下一招,两人有来有往地隔着楚河汉界厮杀起来。
周远川稳稳地坐在一把红木椅子里,他离秦瑞成的距离刚刚好,不会过远也不会过近,堪堪能把棋盘尽收眼底,低头说话时也不会被其他人听到,气定神闲又惬意。
乔桥不太懂棋,只觉得两人下得有来有往,各自都损失了好几个棋子。
老太太看得很认真,其他人看得也很认真,整场中最不认真的应该就是秦瑞成,有时候周远川长久没有指令,他就开始无聊地用手指点桌面,或者时不时端起一杯茶来喝,坐不太住似的。
嗯,下棋这项活动果然不适合他。
不过乔桥看周远川也不像冥思苦想啊,他为什么不出下一步呢?
周远川注意到乔桥探究的视线,微笑道:“哦,刚才对手那一着很厉害,要是太快出解法会引人怀疑。”
乔桥:“所以你有解法了?”
男人略有点自负地点了下头:“这盘我赢了。”
乔桥:“哈?可是这才下了十几步吧?”
周远川:“嗯,但我会赢。”

460:大太太的陷阱
乔桥虽然觉得周远川那种认真的性格不至于说大话,但一盘棋才下了这么几步就说自己能赢,好像也有点过于自信了。
又杀了十来步,乔桥也渐渐看出点端倪。
周远川的状态还是轻松又写意的,王伯伯却变得坐立难安,茶一杯接一杯地喝,多余的水分变成了汗液,从他鬓角处顺下来。
走完一步,他抬头看看秦瑞成,那眼神好像从没见过这个人。
秦瑞成按照周远川的指令又走了一步,王伯伯便干脆地垂下手:“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棋道,鄙人敬服。不知你可愿意平手言和,给我留一点面子?”
秦瑞成愣了下,他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棋盘上厮杀正酣,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两军正进行白刃战,其中一方突然扔掉武器举手认输,确实非常奇怪。
老太太:“怎么不下了?”
王伯伯惭愧道:“令孙棋路平直,但长于计算,恐怕令孙早就看出这局的胜负了,只是不说而已。”
老太太很高兴,当即让周伯拿来一罐上好的茶叶送给王伯伯,后者很不好意思,推让了几次才收下。
送走王伯伯,老太太很是夸奖了一番秦瑞成,夸他学棋用功,还教育其他的小辈要向哥哥学习。
总之一下午都是秦瑞成的高光时刻,这家伙一点没有靠作弊拿了高分时该有的羞愧感,反而洋洋得意,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指点家里几个小孩该怎么学棋。
==。你连马走日象走田都忘了,可别误人子弟了。
终于老太太乏了,周伯扶着老太太回屋休息,茶厅里的众人也都散了,秦瑞成摘下耳麦,心情大好地拍拍周远川的肩膀:“你还挺有用嘛。”
周远川:“……”
会觉得一位国家重兵保护的科学家没用的,大概也只有秦瑞成了。
晚上吃饭时老太太心情还是很好,当着其他秦家人的面又夸了秦瑞成。本来这也没什么,偏偏大太太的儿子刚在学校惹了祸,其他家长告状告到秦家,让老太太脸上无光,所以听到秦瑞成被夸奖,大太太的眼神中就带上了怨毒。
她一直觉得自己儿子才是秦家所有儿孙中最聪明伶俐的那个,至于欺负同学什么的,男孩子小时候哪个不调皮?长大不就好了吗?偏偏老太太只喜欢秦瑞成。
其实今天的棋局也是大太太一手安排的,她知道秦瑞成对象棋没兴趣,才故意在老太太跟前提起他小时候那档事,怂恿老太太再安排一局。到时候秦瑞成要么承认他不会下,要么丢脸认输,哪一边都能让老太太看清她这个孙子就是个绣花枕头。
连王伯伯都是大太太精心挑选的,他虽然没有职业棋手的名头,却有接近职业棋手的水准,以秦瑞成的能力,下赢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偏偏这不可能就发生了。
大太太很后悔自己当时不在场,否则她一定能察觉出其中的猫腻,她调查的很清楚,秦瑞成长大后连棋子都不碰了,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象棋高手?
她也想到了无线耳麦,毕竟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后来细问了在场的佣人,佣人说比赛的消息传出后,茶厅中就多出来了一个叫周远川的,所以很可能就是他在背后帮秦瑞成下棋。
如果真是这样——
大太太冷冷一笑,难怪秦瑞成要帮姓周的遮掩,原来是有求于人。这么说来,熙月说的也都是真的了,秦瑞成明知道自己女朋友跟那个姓周的不清不楚,却还是忍辱负重地帮着隐瞒……
可怜又可悲啊。
不知道老太太要是知道自己的乖孙为了利益,甘心把女朋友送给别人睡,是会震怒还是干脆就气死了呢?
大太太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连忙借着喝水让脸部肌肉平复下去。
“瑞成啊,你什么时候回去?”老太太探身问道。
秦瑞成:“奶奶,我这次回来就是特地看您的,您想让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老太太摇头:“年轻人还是该出去闯荡,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好陪的?你有空再来就是了,别耽误了正事。”
大太太听到这话坐不住了,笑堆满脸道:“妈,瑞成好不容易来一次,您就让他再多住几天吧,淘淘也想跟哥哥亲近亲近,对吧,淘淘?”
只顾着啃鱼的小胖子充耳不闻,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狠狠拧了他一把,小胖子才不满地嚷嚷起来。
乔桥看着这一幕怎么都觉得诡异,按理说,大太太是最巴不得秦瑞成离开秦家的,但为什么这次一反常态地主动挽留呢?
她还想干什么?
老太太沉吟片刻:“也好,你平时不怎么回来,跟弟弟也不熟,这两天你多跟淘淘玩吧。”
秦瑞成只好点头答应。
乔桥以为大太太提起淘淘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吃完饭她真就过来让秦瑞成帮淘淘辅导功课,小胖子躲在妈妈身后,使劲儿嘟着嘴,一点没有大太太说的‘淘淘很想哥哥’的样子。
但既然都答应了,秦瑞成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带着淘淘进了书房。
乔桥和周远川见秦瑞成去忙了,也打算各自回房间休息,没想到大太太笑容满脸地拦住两人。
大太太:“淘淘功课很少的,瑞成用不了多久就出来了,咱们几个正好在这儿喝点茶说说话。”
乔桥警惕道:“不用了,今天一天我们都很累了,想回去休息。”
大太太:“急什么呀,喝杯茶再走。”
她也不管两人同不同意,挥手让佣人倒上茶:“这是上好的峨眉雪芽,你们尝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乔桥不好直接拒绝,只好端起来一口喝掉。
放下茶杯,乔桥就直皱眉,总觉得舌头涩涩的,好像在茶叶的清香中还夹了一点别的味道。
大太太又看向周远川:“你也喝呀。”
周远川礼貌摇头:“我胃不好,不能喝绿茶。”
大太太愣了愣,又笑道:“你这么年轻,怎么就胃不好了,别是嫌我这茶不好吧?”
周远川不卑不亢:“请您不要多心,我确实不能喝。”
大太太:“哎呀,一口两口没什么的,我胃也不好,每天喝一点不碍事的。”
周远川只是微笑,但茶杯是动也不动。
大太太还要劝,乔桥干脆拿过周远川的茶杯:“我代他喝吧,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
大太太没料到这一出,愣了下才勉强笑道:“这、这当然也好。”
说完,连忙让一个佣人带着他们回房间,自己则匆匆忙忙地走了。这就很奇怪,一个几分钟前还非要拉着乔桥喝茶说话的人,突然就有急事了?
算了,随她便吧。
两人跟着佣人走了一会儿,周远川停下脚步:“我的房间不在这个方向。”
佣人心里吃了一惊,他在秦家待了快十年,对这栋建筑了如指掌,又是按照大太太的吩咐多绕路走远路,别说是新来几天的客人,就是秦家人自己也该迷失方向了,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佣人只好低头道:“大太太有礼物要送给两位客人。”
周远川淡淡道:“大太太的房间也不是这个方向。”
“这……”佣人暗暗擦了擦汗,“这是去、去库房,东西放在库房里。”
周远川便不再说什么,三人继续往前走。
渐渐的,乔桥落到了最后。
“怎么了?”男人敏锐地发现了异样,放缓脚步,“不舒服吗?”
“是、是有一点。”乔桥感觉脸皮突然变得很热,她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怎么这么闷啊。”
佣人连忙道:“马上就到了。”
周远川要扶她,乔桥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有点热。”
又走了几十步,转到一处僻静的走廊,佣人推开一扇门,里面黑漆漆的,他赔笑道:“请进。”
周远川:“秦家连盏灯都舍不得开了吗?”
“灯、灯在里面呢。”佣人点头哈腰,“按规定我们是不能进库房的。”
乔桥顾不得有灯没灯,率先走了进去,她觉得身体里被人点了一团火,热度正从五脏六腑中被逼出来。
周远川担心她,也跟着走了进来。
“灯呢?”她正要去摸墙,突然听到门‘哐’一声被人关上了,佣人的声音从门缝中传来:“请两位放心,三小时后一定放你们出来。”
与此同时,乔桥终于摸到了开关,灯光大亮,室内陈设也终于看清了。
与其说是‘库房’,不如说是卧室,但又不像一间能住人的卧室,因为除了正中的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
哦不,是有其他东西的——
那几个牢牢焊在天花板四角的摄像头。

461:失去理智倒计时
佣人的脚步声渐渐听不到了,周远川叹口气:“我虽然不相信直觉,但我的直觉好像总是对的。”
乔桥强忍着身体不适,努力维持正常的语气:“大太太是要把我们关在这里?”
周远川摸出手机:“果然没有信号,这里做了电磁屏蔽处理。我现在比较担心秦瑞成,估计所谓的辅导功课也是借口。”
“她是什么目的呢?”
“不知道。”周远川看一眼那些摄像头,“当人在做一些愚蠢的决定时,我就很难搞清楚意图了。”
他看一眼乔桥,微微皱眉:“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乔桥连忙用手掌捂住:“是、是吗?”
手掌下的皮肤热得发烫,但她知道自己没有发烧。
糟糕。
乔桥暗自苦笑,好像大太太真正的目标,是我和周先生啊。
周远川起身沿着房间四角走了一圈,他走得很慢,时不时停下来摸摸墙壁和地板。乔桥知道他在干正事,但是此时此刻,这种行为对她而言就是种煎熬。
她很想冲着周远川大吼一声:不要管那该死的墙了,过来抱住我!
身体前所未有的空虚,她好像变成了一个黑洞,贪得无厌地吞噬所有带温度的东西。
好奇怪,好奇怪。
那杯茶一定有问题——重点是她还喝了两杯!
乔桥恨不得左右开弓给自己俩嘴巴子,当时在老太太房门前,大太太的话都那么怨毒了,她怎么还敢喝下那杯茶呢?这种下意识提前相信别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周远川专心致志地盯着地板:“这个房间居然有个轻微的斜度,有意思。”
“周、周先生……”
“只有左右两边的重量不一致,长年累月之下才会形成这样的斜度。”他摸摸墙壁,“可是为什么重量不同?明明墙壁的材料是一样的。”
他摸了摸身上,顺手摘下那枚价值不菲的翡翠袖扣,用扣针轻凿墙壁,试图弄清里面的秘密。
“周先生!”乔桥崩溃地喊了一声。
“嗯?”男人转过头,看到乔桥时脸色大变。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手也飞快地扣住她的手腕:“怎么回事?你的脉搏太快了。”
乔桥艰难地咽下大量分泌的唾液:“茶、茶里有东西。”
周远川愣了下:“大太太是想拍下我们——”
乔桥闭上眼睛,凄惨地点点头。
周远川抿住下唇,眼睛里瞬间闪过一种森寒的东西,但是当乔桥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
“别怕。”他搂住乔桥,“我在。”
温热的,活生生的雄性。
乔桥脑子变得越来越浑浊,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周远川,但这明显是饮鸩止渴的做法,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身体变得更空虚了。
她很想把两人之间这些碍事的布料全都撕开,但最后一丝理智告诉她,如果这么做了,那摄像头就会把这些画面全部摄录下来,到时候就全完了。
“好热。”乔桥喃喃自语。
她现在完全靠着放松身体把主动权交给周远川来保持理智,但凡她敢自己动一下,绝对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我知道。”周远川也不好受,他烦躁地扯开领口,顿了一会儿又说:“不行,我不能靠你这么近。”
乔桥:“你把我绑起来吧。”
“那并不会让我感觉好一些。”
乔桥:“只要我不动——”
“不。”男人苦笑,“你这个样子,我没法保持理智太久的。”
乔桥也笑,只是惨兮兮的:“巧了,我也是。”
过了一会儿,乔桥看向天花板:“有没有办法……把灯打掉?”
她现在说话非常费力,喘息不仅粗重,还必须每说几个字就做一个吞咽动作,否则口水会不受控制地从嘴里流出来。
这只是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之一,至于内裤,早就湿得像水洗一样了。
周远川摇摇头:“我刚才观察了,那是夜视摄像头。”
“呵,考虑得还真全面。”乔桥软软地推了下他,“你离我远点吧,这样下去咱俩都撑不住。”
紧抱她的力量渐渐消失了,乔桥闭上眼睛,任由身体瘫软在床上。继续维持绝对放松。
周远川站在她几步之外的地方,低声道:“我的手机每过两小时会自动向国安部发送一次位置坐标,一是为了保护我,二是为了防止我叛国。如果未及时发送,国安部会首先启动救援预案。”
乔桥看到一丝希望:“下次发送是什么时候?”
周远川:“一个小时之后。”
“哈。”她嘟囔了一声,“别说一个小时,半小时我都撑不下去。”
周远川顿了顿:“还有一个办法。”
乔桥支起上半身:“什么?”
周远川抬起左腿,慢慢卷起裤脚,露出雪白脚腕上
的一条细细的绳索。乔桥从没见过这种东西,像金属又像编织物,兼具软和硬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特质。
“这是遇到生命威胁时才能用的。”周远川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它,“由一种极为稀有的材料制作而成,不受电磁干扰影响,只要扯断它,立刻就会有人来救我们。”
“但是……”他轻叹口气,“这东西造价昂贵,按照规定,我只有在自己面临生命危险时才能使用,如果用来救你,你会背上毁坏国家财产的罪名。”
乔桥听他说到‘造价昂贵’这几个字就已经在摇头了,更别说听到用了就要进监狱。
“没事。”她重新倒回床上,“我感觉身体好像习惯药力了,实在不行,你把我打晕吧。”
周远川漂亮的黑色眼睛闪了闪:“或者,制造一个我生命受到威胁的状态。”
“不行。”乔桥咬牙,“我能撑得住,你别想那些。”
“这是最快的办法。”
“别说了……”乔桥喘一口气,“材料稀有肯定很难制作,如果断了,你岂不是有一段时间是没有保护的?”
周远川:“也没有很久。”
“所以不行。”乔桥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四肢百骸的热度已经堆积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字,“绝对不行。”
突然,头顶上方出现一片阴影,周远川不知什么时候脱下了外衣,并用外衣罩住了两人,隔绝开摄像头的拍摄。
乔桥感到嘴上一阵冰凉。
她痛苦地想,天啊,这一下还不如没有呢,没亲之前,她还能自我洗脑说哪儿都一样热,躺平任它热就好了。可这么如雪如冰的一个吻过来,她的自我催眠全白费了,好比一个人这辈子都生活在贫瘠的乡下,突然某天被人拉到了繁华时尚的大城市,他发现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美好,心态彻底崩了呀。
忍住忍住,千万忍住!绝对不能动!
然而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扳住周远川的下颌在狠狠地吮吻了。
不够,这点凉是绝对不够的,想要更多,特别特别多!
脑子里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乔桥一边胡乱啃着周远川的嘴唇,一边不受控制地撕扯他的衣服,男人没反抗,直到享受够了这个吻,才扣住她的手腕,用外衣将她双手捆缚起来。
乔桥更痛苦了,她扭着身子在床上翻滚:“周、周先生,放开我……求求你了,我、我想要你,你直接进来好不好?我太馋了……你的手别拿来,你摸我也行,哪儿都能摸,只要你别走……”
我的妈。
乔桥觉得正常状态下,她就算被人拿枪指着脑门大概都说不出这种话。
周远川吐出一口气,他安抚地摸了摸乔桥的头发,后者立马支起身子用脑袋狂蹭他的手心,还讨好地看着他,渴望的视线不加丝毫掩饰。
但他还是起身离开了。
乔桥哭了,她哭求周远川别走,甚至用最后一丝力气猛扯自己的衣服,那副卑微求告的样子,她自己都不想回忆第二遍。
周远川走到墙壁边,回头冲她一笑:“你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我不信!”乔桥哗哗地掉眼泪,“你骗我呜呜呜……我根本撑不过一个小时,我快热死了,我马上就死了,你要是不进来,你就是害死我的凶手呜呜呜,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那对我不是威胁。”他笑了。
“我不管我不管!”她哇哇大哭,“你是不是男人啊?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忍住,你肯定不正常!你肯定有毛病!”
周远川不再理会她的激将法,而是专心沿墙摸索。
“你别摸墙了!你来摸我吧……我可好摸了。”乔桥绝望地喊。
静谧中突然听到一声齿轮咬合的‘咔嚓’声,左面的墙壁凹陷下去一个长方形的门,周远川轻轻一推,门顺服地打开了。
里面是一间几平米见方的密室,空无一物。
“找到了。”周远川深深呼出一口气,摁了一下手表的计时键。同时,一滴汗水落到表盘上,洇出一个圆形的水迹。
00:01:45
这个数字意思是,一分四十五秒后还没有找到密室机关的话,他将失去自己的理智。

462:命运是否存在
乔桥懵懵懂懂地探头去看:“你怎么知道——”
“刚进来时我就发现了,地板有1到5度的倾斜。”周远川不紧不慢地走向她,边走边抬着手肘解袖口,“于是我想到,这种倾斜可能是重力造成的,钢铁加固的密室,会产生超负荷重量,从而导致地板轻微下陷。”
“这完全说得通,大型家族建筑往往具备防御功能,只是很多年过去,密室的位置被后人遗忘了。”他走到乔桥身前,伸手轻轻抱起她,“我们还是很幸运的。”
这不是幸运。
乔桥用她浑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想着,如果今天跟她关在一起的人不是周先生,那她就完了。
不仅仅是她完了,秦瑞成也会完。
乔桥乖乖地靠着周远川的胸口,听着那个有些单薄的胸膛里传出的急速的心跳声,她这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远川抱起她往密室走,走了两步又折回来,顺手把床上唯一的被单揪走了。
密室那么冷,直接躺下会冻感冒。
到了密室门口,周远川站住脚,他看向离他最近的那个摄像头,漆黑的镜头与他对视,红光闪烁,这是摄录功能正在运行中的表现。
怀里的人在微微颤抖,骨量纤细,脆弱易折,他的小乔因药物而饱受折磨。
周远川动了动嘴唇,对着镜头无声地说:
我记住了。
他头也不回地踏入密室,密室门在身后轰然关闭。
混沌中,乔桥感觉自己被放下了,身下软软的,是棉布料的触感。她已经渴到不行了,口渴,身体也渴,大量的水分从毛孔中被蒸发出去,从口腔,从下身的穴口溢出。床单眨眼就被洇透,大腿上冰冰凉凉,是她流出来的体液。
透过被泪水模糊了的视线,她看见周远川在脱衣服。
男人一向喜欢整洁,平时就算再急也要把衣服规规矩矩地叠好放在床边,绝不像秦瑞成,把领带袜子扔得满屋都是。
但是这一次,她看到周远川单手扯开领口又狠狠一拽,昂贵的雕花扣子四散迸开,耳朵里便满是扣子与金属墙壁撞击发出的叮当脆响。
原来周先生也有暴躁的一面啊。
“还撑得住吗?”男人俯身到她耳边,“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来吧。”乔桥惨惨地一笑,“我想要你。”
周远川呼吸一滞,伸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吻住她,后者则发出一声既像满足又像痛苦的闷哼,但又很努力地在迎合他,顺从地张开嘴,任由另一个人的气息灌满口腔。
唇舌纠缠,连娇嫩的黏膜都被吸吮得发红发肿,津液沿着下巴滴落到她的锁骨上,舌尖搅动发出淫靡且不堪入耳的‘啧啧’声。
太好了。
像是干涸的沙漠中吹来一阵饱含水汽的季风,高热被驱散开一些,但这点冰凉仍然微不足道,体内的火山已经到了随时都要喷发的地步,仅仅这种程度的降雨,不仅不奏效,反而火上浇油。
乔桥徒劳地捶打着周远川的胸膛,男人不知所以地放开她,乔桥缓一口气,口齿不清地说:“先、先插进来,等会儿再亲。”
周远川闻言忍不住笑了,他顺从道:“好。”
掀开乔桥的裙子,他才知道下面已经变得多么糟糕。
内裤完全湿透,多余的,连内裤都兜不住的蜜液正顺着大腿根四处乱淌,两条腿早就主动且迫不及待地分开,好像不管是谁,只要肯进入她,她都愿意接受。
这是一个任何男人看了都会疯狂的景象,周远川足足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抑制住突然暴涨的虐待欲。
“乖,先把内裤脱下来。”
“不要。”乔桥又开始哭了,“一分钟都等不了了,你就这样进来吧,求你了,我受不了了,好痒——啊!!!”
男人干脆利落得将覆盖住穴口的那点布料拨到一侧,然后猛地挺腰将胀得发紫的阴茎埋入。
巨大的充实感让乔桥满足地叫出了声,药物使她的身体进入极度饥渴的状态,每根神经都变得无比敏感,所以仅仅性器插入擦过内壁抵达宫口的这一下,都足够让她瞬间抵达高潮。
大脑中绽开炫目的礼花,她快乐得简直想流泪,从药物起效到现在,她才终于觉得圆满了。
好幸福,好幸福,没有什么,比身体里含满大肉棒更幸福的了。
嘴唇又被人叼住,周远川边纵情挺动,边深情地吻她,但乔桥大脑已经被快感完全占据,她只想维持这个最适合被侵犯被插入的姿势,因此烦躁地别过脸,一个拒绝的动作。
“刚才还说先做再亲的。”周远川好笑地咬一口她的鼻尖,“你不让我亲,我就不动了。”
“好好好!”没骨气地立马认怂,她讨好地主动搂住周远川的脖子,“只要别停下,怎么都行。”
“你……”男人咬住嘴唇,踌躇了半晌才道:“好淫荡。”
连从不讲脏话,身体力行践行‘文明有礼’四个字的人,都被逼得说了这种话,可想
而知乔桥这个状态对周远川冲击力有多大。
乔桥连连点头:“对,我就是淫荡,所以可不可以再用力一点?”
周远川不吭声了,他掐住乔桥的腰,连根进入再连根抽出,蜜液被挤出穴口蹭得到处都是,哪儿哪儿都是稀里糊涂一团乱,但身下的人却快乐又满足地哼叫着,如果不是知道对方被消耗了大量体力,他甚至怀疑乔桥会喊出来。
“周先生……对,就是那里!用力!啊啊啊啊!好爽!我要飞上天了!”
乔桥事后回忆自己说的那些话时,都会羞到恨不得把头插进土里,这也导致她很长一段时间不敢跟周远川对视。
“你诚实的样子也很可爱。”
周远川在她眼睑上留下几个湿漉漉的吻:“我都喜欢。”
两人在狭窄的空间里变换各种姿势,乔桥顾不上什么羞耻心了,满脑子只有大肉棒,她甚至主动地往周远川的腰上坐,只为了能让性器更深地进入体内。
宫口被操得又软又开,周远川轻易就顶到最深处,这种行为本该带来的是疼痛,但乔桥已经被快感弄到神经麻痹了,所以连疼都觉得酥爽。
就好比一个人吃了太多的甜,这时候来一点辣,那感觉比再吃一口甜还舒坦。
周远川的裤子没脱完,垮垮地挂在大腿根,上面又湿又黏,沾了两人分泌出的混合液体,乔桥不耐烦地将它褪到男人的膝弯处,好像这一层布料也阻碍了更深的侵犯似的。
狭小的空间,四壁的金属由寒气透骨变成微凉,再由微凉变成温热,乔桥把每一寸墙壁都摸尽挨尽了,她的热度分散到空间中,又因通风不畅而反复沸腾。
周远川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他匆忙找到换气开关,听到扇叶转动声才无奈道:“我们差点憋死在这里。”
乔桥还维持着高高撅起屁股的姿态,浑身红透,两腿间下雨似的滴滴答答流着水,她回头看周远川,脸上满是泪痕:“我还要……”
周远川叹气:“算了,反正现在跟你说什么你也回答不了。”
他将乔桥从地上拽起来,让她双手撑着墙踮起脚,裙子太过碍事被男人褪下了,少女光溜溜浑身不着片缕,只有屁股使劲儿地往他胯下拱,乞求着性器的进入。
“呼……”周远川把额前汗湿的头发草草向后捋过,抱着她的腰再次挺入。
还低声嘟囔了一句:“幸亏张晓东看不到我的心率。”
这跟正常的做爱是有区别的,正常的做爱讲究两个人灵肉合一,共抵巅峰,但在乔桥服药的情况下,周远川必须考虑到更多的情况。
比如药性消退的时间,乔桥的承受力,以及他自己的耐力。
负责解药的一方必须承担这个责任,这也是周远川迟迟不肯射精的原因,他必须保持清醒,保存体力,否则药性没解除而他先精疲力竭的话,乔桥就惨了。
但这不是件容易事,尤其是身下之人的大脑已经被快感控制,她变得贪得无厌且淫荡骚情,不知廉耻地渴求着周远川的一切。
好在,他更喜欢正常状态下的乔桥,太浪荡会让他有些出戏,好像眼前的人不是真实存在的,而是个按照乔桥外貌制作出来的假人,这大大降低了周远川的性欲,否则按照这个激烈度,他早就缴械投降了。
不过仍然很辛苦。
周远川有些懊恼地想,他平时应该多锻炼的。等这件事结束,他就要医疗队调整运动量,起码再加一倍吧。
唔。
乔桥又一次抵达高潮,短短几十分钟里,她高潮了差不多六七次,不过周远川发现药力有消退的迹象,因为高潮的间隔越来越长了。
“周……先生?”短暂的空白后,乔桥的意识回归了一点,她茫然地望着身上的人,脸上是一种小动物特有的脆弱和害怕。
是真正的小乔。
周远川狼狈地别过头,避开了那个极具杀伤力的眼神,胯下的两个卵袋胀得要爆炸了,他只能苦笑,前面忍了那么久,却在听她叫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差点射精。
他从不相信命运,却在这一刻希望命运真实存在。

463:被列入保护名单之人
馄饨摊。
“张队长,您先请。”毛头小伙子傻笑着把刚出锅的热馄饨推到张晓东面前,他没等来张队长的青眼,反而脑门上挨了一下狠的。
“叫我什么?”
“张、张哥。”队员委屈地看看四周,“这不是没人吗?”
“不管有人没人,便衣出任务啥时候都得像个老百姓。”张晓东横他一眼,“吃饭。”
队员小心地喝着自己那碗:“张哥,我头一次跟周教授的队伍,听说周教授人最和气,事也少,是不是真的?”
“嗯。”
“那就行。”队员松一口气,“之前我在陈政委的警卫队,他可太能折腾人了,把我们当佣人使唤,动不动就得去给他办事,办不好还要挨骂……倒不是说不愿意干,可万一遇到事儿,赶不及保护他怎么办?”
张晓东咽了口热汤,长长舒了口气:“我劝你,还是回去伺候陈政委好。”
队员懵了:“啊?”
张晓东放下碗,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知道为什么周教授的警卫队人数是其他人的三倍吗?”
“这……不是因为他对国家有突出贡献?”
“屁。”张晓东冷笑,“只要不出国,在中国的地界,重兵驻守的帝都,能有什么大危险,值得三班轮换一刻不停地盯着?值得给他戴个电子脚镣似的玩意儿两小时发一遍坐标?比周教授贡献大的老科学家好几个,怎么就周教授这个待遇?”
队员张口结舌,张晓东悠悠道:“因为不仅要保护他,还得防着他。”
“防周教授?”队员表情不对劲儿了,“这……周教授大腿好像还没我胳膊粗吧?我觉得我一拳下去,周教授可能会死。”
“所以你只是个兵。”张晓东毒辣地点评,“武力再强顶什么用?周教授动动手指,三百个你都得灰飞烟灭。”
“可是,这跟防他有什么关系?就算周教授设计出再强大的武器,也不可能对着自己人使吧?”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啊。”张晓东仰头看看天,“周教授太聪明了,人聪明到那个份儿上,普通人就理解不了他的想法了。他考虑的是更高一层的玩意儿,你用国啊家啊荣誉啊这种人为创造出来的概念,是束缚不住他的。”
张晓东想了想:“这么说吧,要是天上突然出现个飞碟,里面的外星人对周教授说,只要你愿意毁灭世界,我就告诉你宇宙真理……嘿,搞不好他就真那么做了。”
队员呆傻地搅动着碗里已经变凉的馄饨:“那,那我还能申请调走吗?”
“怂蛋。”张晓东嗤笑一声,“胆子比兔子还小。你好好想想,咱们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周教授在秦家,所以按照队里的规定,咱们得在他附近三公里内戒备。”
“那周教授为啥好端端要去秦家?可别跟我说是朋友,周教授没朋友。”
队员答不上来了。
“你还年轻,多跟一阵子就懂了。”张晓东神秘地笑笑,他抬腕看了看表,“快到时间了,归队吧,准备接收坐标。”
警卫队的临时营地是附近一个招待所,一般只要是在一个地方长期驻扎,警卫队都会启用早就准备好的身份以掩人耳目,否则某地突然多了一群全副武装的兵也太显眼了。招待所的人只知道他们是上面派下来考察太阳能的,官衔好像还挺高,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进了屋,张晓东第一句话就是问周教授的情况,守着电脑的队员汇报说因为距离太远,心率等身体信号接收不到,这个也很正常,张晓东点头表示知道了。
“准备接收今天的第10个坐标。”
“是!”队员利落地打开一台类似手提电脑的电子设备,输入一串长密码解锁,屏幕上显示出秦家庄园的立体图,一个小红点在餐厅的位置闪动。
“两小时前还在吃饭,这时候应该在自己房间吧?”队员自言自语。
张晓东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不要乱揣测,好好记录就行了。”
队员不敢再吭声。
时间一到,张晓东紧盯着屏幕,原来的那个红点渐渐黯淡熄灭,新的坐标正在生成中。
一秒,两秒,三秒……
屏幕灰败一片,只有三维立体图时不时闪动一下,红点始终没有出现。
队员尴尬地说了句:“最近怎么回事?信号总是飘飘乎乎的。”
张晓东没吭声,他紧盯着屏幕,好像要把屏幕看出两个洞来。
“不好。”他猛地站起来,想大喊但又马上压住了,“给所有队员发消息,立即上山,去秦家!动静一定要小,别惊动招待所的人!”
屋里人立即行动,没有一个人说话,没有一件事乱套,就像f1比赛时给赛车换轮胎一样,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十几秒之内,所有人员和装备都进入蓄势待发状态,抬脚就能走。
张晓东打个手势,十几号人无声地向招待所大门移动。
此时负责守家的队员急匆匆追上来:“队长
,招待所的人要是发现了怎么办?”
张晓东脚步不停:“就说考察去了。”
队员哭丧着脸:“哪儿有大晚上考察太阳能的啊?”
张晓东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他妈长着脑子干什么的?太阳能发光月亮不能发?举一反三会不会?”
说完他跳上车,伪装成民用卡车的军卡吃一脚油门,扬长而去,守家的队员碰了一鼻子汽车尾气,只有在漫天尘土中咳嗽的份儿。
秦家。
秦瑞成跟淘淘正大眼瞪小眼。
淘淘:“哥,你不是要给我讲题吗?”
秦瑞成:“哪个不会?”
淘淘:“都不会。”
秦瑞成扯扯嘴角:“那就不会吧,金牌家教都教不会你,我更教不会。”
淘淘看看表,讨好地凑过去:“那哥你陪我玩游戏吧。”
秦瑞成:“你自己玩,别烦我。”
淘淘缩缩脖子,他还是挺怕这个哥哥的,虽然两人总共也没见过几次。大概是小孩子天生的直觉起了作用,知道如果惹到秦瑞成,连妈妈也护不住他。
秦瑞成坐了一会儿,不知怎么觉得无比烦躁,他很想出去找小乔,但大太太就在外面,又是奶奶发话让他们兄弟多亲近亲近,他不陪小屁孩坐满一个小时是说不过去的。
太过无聊,他开始给乔桥发短信,但连发了三四条都石沉大海。
操。
秦瑞成暗骂一声,肯定是周远川搞的鬼,自从他来了自己就开始不断倒霉,真是个扫把星。
枯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秦瑞成突然听到外面有小白的叫声。
小白是条很聪明的狗,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乱叫,而且这种声音一般在遇到威胁时才会发出,小白在害怕?
秦瑞成起身到落地窗前往下看,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他给淘淘扔下一句‘我辅导完了,还有不会的问老师’,转身出了书房。
书房外大太太见他出来很惊讶,下意识地就拦住:“瑞成,这么快就辅导完了?淘淘还有几张卷子没做呢——”
秦瑞成:“伯母,我去上厕所。”
大太太:“书房里有独卫呀。”
秦瑞成:“上不惯。”
说完,不等大太太反应,他快步下了楼梯。
前厅里佣人惊慌失措地跑来跑去,秦瑞成皱眉:“慌什么?出什么事了?周伯呢?”
一个女佣匆匆停下:“好像有人闯进来了,周伯在正门口。”
她话刚说完,周伯就进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三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个个穿着专业的战术背心,人手一把qbz-03,来势汹汹,来者不善。
秦瑞成不认识张晓东,但他知道周远川有一支警卫队,可这支队伍平时是不会出来的,但凡找上门那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再联想到大太太突然提议让自己给她儿子辅导功课……秦瑞成懊恼地啧了一声,快步走到那些人面前。
秦瑞成:“周远川怎么了?”
张晓东是认识秦瑞成的,也知道他的身份,所以语气还算客气:“周教授失踪了,最后一次坐标是两小时前在你家餐厅,我们为了保证周教授的安全,必须搜查,请理解。”
秦瑞成刚想问什么,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精神矍铄,气度不凡,虽然下楼还需要私人医生扶着,但一点无损她的威仪。
张晓东也并脚向她敬了个礼,毕竟秦家跺跺脚整个商界就得抖三抖,政商勾结也是千年传统了,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你们是什么人?”老太太严厉的目光扫过张晓东和他身后的两人,“秦家可不容你们随便撒野。”
队员上前一步要说话,张晓东伸出一支胳膊拦下:“我们是周教授的警卫员,我是队长,我们隶属于国安部,职责是保护周教授的安全。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刚赶到的大太太一听这话便松了口气,笑道:“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家没有什么周教授呀?”
张晓东面无表情:“周教授全名周远川,是被国家列入保护名单的重要科学家。”

464:破局
大太太脚步一软,女佣连忙扶住。
“我知道了,瑞成的朋友在我秦家失踪了是吧?”老太太坐到周伯搬来的椅子上,“我秦家不至于连个大活人跑出去都不知道,人一定还在秦家。把家里人都叫来,看谁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
秦瑞成低声道:“奶奶,一个小时前大太太让我给淘淘辅导作业,我就跟周远川和乔桥分开了,当时大太太跟他们在一起。”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大太太身上,她勉强一笑:“对,我、我跟他们说了几句闲话,就让人送他们回客房了。”
张晓东嘴角带一丝讥讽的笑:“周教授肯定不在客房,不信就去看看。”
不用看。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周远川的警卫队既然敢找上门,那一定是确定周远川失踪了。
秦瑞成:“乔桥也不见了,她应该跟周远川在一起。”
老太太对大太太道:“你从那之后还见过他吗?”
大太太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
“你让谁带他们回去的?”
“老马。”
秦瑞成焦急道:“他人呢?”
大太太急忙辩解,再也没有了贵妇的端庄:“我,我不知道啊!跟我没关系,当时老马在旁边,我就顺手点他送他俩回去,谁知道——”
秦瑞成顾不得跟她缠磨话里的漏洞,当务之急是找到周远川,还有乔乔。
老太太一锤定音:“周伯,找两拨人,一拨去找老马,另一拨去老马家,要是老马跑了,就把他家人带来。”
不到十分钟,老马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安保人员带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马睡眼惺忪,办完大太太交代的事以后他就直接回自己屋里睡觉了,睡得正香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再睁眼就看见了老太太、大太太、秦三少爷……还有三个荷枪实弹的兵。
老马硬给吓清醒了,他下意识地往大太太那边看,收到了对方一个可怕又饱含威胁意味的眼神。
完了。
老马明白事情大条了,他哆哆嗦嗦地跪下:“老太太,您叫我?”
老太太:“你把瑞成的朋友和他女朋友带到哪儿去了?”
老马:“我、我按大太太的吩咐送他们回房间了啊!送完我就走了,剩下的什么也不知道。”
老太太看周伯一眼,周伯上前一步:“老马,你在秦家干了也有十年了,该清楚家里的规矩,你不想体面,就有人帮你体面。”
老马:“我——”
周伯:“这几位贵客是周先生的警卫员,是国安部派来的,所以你张嘴之前,最好想清楚。”
老马吓得面无人色,他求救式地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转开了脸。
很快,老马就全说了,但他没把大太太咬出来,只说是自己的主意,因为看不惯秦瑞成才想让乔桥给他顶绿帽子戴,让他以后在秦家都抬不起头,而周远川只是因为常跟乔桥在一起才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也交代了茶水中下药的事,依然把责任全揽在了自己头上。
听到乔桥把给周远川准备的那杯茶也喝了,秦瑞成没吭声,他面沉如水地走过去,拨开架着老马的安保人员,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着老马的左脸就是天崩地裂的一拳。
一个成年男人在盛怒下的一拳是相当有杀伤力的,更何况秦瑞成热爱运动,脱掉衣服就是一尊能动的希腊雕像,肌肉有棱有角。老马直接被打出一个跟头,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才停下,再仰起头时鼻子嘴里都开始冒血,用手一摸才发现牙也掉了一颗。
秦瑞成大步走过去还要再打第二拳,被张晓东等人赶紧拦住了。
张晓东:“找人要紧!时间就是生命!”
秦瑞成顿住动作,想了想,认可了张晓东的说法。他看了老马和大太太一眼,转身就带着张晓东去老马说的空房间。
路上,张晓东拍拍他的肩膀:“打得好。”
秦瑞成顾不得跟张晓东聊天,一心只想着快点再快点。
到了地方,房门紧闭上着大锁,张晓东抬手一梭子子弹出去,门锁被打了个稀巴烂,他们刚要往前冲,秦瑞成想到什么急忙拦住:“你们先别进。”
张晓东了然地点头:“明白。”
服了那种药,屋里应该不会很好看,他们这些外人还是暂避一避的好。
秦瑞成独自进屋,房间不大,所以一眼就能望到底,一个人都没有。
他快急疯了,大喊着乔桥的名字,连床垫都翻起来找了,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张晓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怎么回事?!”
秦瑞成:“这里没人!把老马弄来!!”
张晓东:“不对呀,我这边设备显示周教授就在这个房间啊!”
秦瑞成:“活着吗?”
张晓东:“活着!但是心率太高了!”
两人话音刚落,秦瑞成就听见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旁
边传来,墙面上突然出现一扇门,门缓缓打开,周远川上身赤裸,裤子虚虚地提到腰际,软绵绵地靠在密室门边,他身后是被床单包裹的,人事不省的乔桥。
秦瑞成想也没想,直接脱下外衣扔给周远川,然后走过去小心地把乔桥抱了起来,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品。
“摄像头。”周远川吐出这三个字,就累得阖上了眼睛。
秦瑞成这才发现,房间四角都是摄像头,还亮着红光。
他立马给门外的张晓东打了个招呼,让他派人去一楼的监控室把所有人控制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跑。
很快,医疗兵赶到了。在老马交代出房号的第一时间,张晓东就给医疗队发了信号,让他们进秦家待命,现在刚好派上用场。三个医疗兵将周远川团团包围,量血压测体温打营养针,好在他只是有些虚脱,静养休息即可。
周远川缓过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让医疗队去看乔桥,其实这是不合规定的,但周远川异常坚持,如果他们不照做就拒绝接受后续治疗,没办法,医疗队只能先给乔桥检查。
乔桥身体一切正常,也没有外伤,只是因为太过疲惫昏睡过去了而已。
整个现场的所有处理全部由警卫队一手负责,秦家除秦瑞成外的所有人都被拦住不许进,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只能焦急地在外面等。
大太太混在人群里,脸色惨白惨白的,但又强自镇定。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秦瑞成才抱着衣着整齐的乔桥从里面出来,他不能说实话,只告诉奶奶药性太猛,乔桥受了刺激,一直晕着,周远川也受了惊吓,正在接受治疗。
老太太听闻没发生不可挽回的事,着实松了口气,她还挺喜欢乔桥的,但就算再喜欢,未来的孙子媳妇也必须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传统必须得坚持。
这时候医疗队也把周远川扶了出来,老太太详细问了情况,还嘱咐周伯好生招待他们,需要什么药或者补品,不计数量地供应就行了。
这时候大家才能往房间里看,里面只摆了干干净净一张床,床上连点褶痕都没有,看来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密室门被秦瑞成关了,所以外人看不出里面的机关。
大太太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她握着老马多年来在秦家吃拿卡要的证据,所以老马才把这次的事全担了。其实担与不担都都是死,但跟着大太太,他好歹能保住家人和财产,老马还算个聪明人。
但有人顶罪却不代表大太太就能高枕无忧了,周远川身份这么高完全在她预料之外,牺牲老马也只是断腕求生。她不相信有人能忍得下那个药性,但他们收拾了现场,那些事没暴露在人前只能说算他们好运。
不过好在有摄像头。
想到这里,她镇定多了,还主动招呼起人要帮着把乔桥送进房间,但秦瑞成不许任何人碰乔桥,他始终坚持亲自抱着。
身量纤细的少女在他怀里就像一根羽毛,轻盈而美好。
大太太故作轻松地调侃:“你看这孩子,护得什么似的,别人连看看都不行。”
秦瑞成闻言转头,他的视线随着头的摆动不紧不慢地移过来,又冷又锋利,像是一柄寒铁铸成的刀子,顷刻之间就射向了她。
大太太感觉身体被这刀子穿透了,她被钉在墙上。
她笑不出来了。
秦瑞成抱着乔桥走过来,他贴到大太太耳边,轻声道:“伯母,你别急,还没结束呢。”

465:我虚你来
大太太叫来卉卉,让她避开人去监控室,把今晚上这屋子的监控都弄出来。
那间屋子过去是个仓库,曾存放过秦家收藏的一批名家字画,所以才安了那么多摄像头。大太太也是想到可以利用它们,才让老马把周远川和乔桥引过来。
现在,只要她能拿到监控视频,立马就能化被动为主动,乔桥会永远失去成为秦家儿媳的资格,秦瑞成也会失去老太太的信任。
如果操作得再精妙一些,说不定能让她的儿子淘淘成为老太太最喜欢的孙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外之喜。
周远川的身份她确实没想到,但这未必是坏事。视频里不止乔桥一个人,周远川为了不让视频公开曝光出去,应该愿意拿点什么交换吧?
一石三鸟。大太太情不自禁地笑了,虽然牺牲了一个老马很可惜,但能有这么多收获也值得了。
“有人来了!”
卉卉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另一头。
这么快就回来了?大太太心思一动,刚要招呼她,却看到卉卉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大的士兵。
而卉卉也不是走回来的,是被那几个兵押回来的。
“周教授叫我们守着监控室,说一定有人过去。”个头最高的那个把卉卉往前一推,卉卉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地上,“就是她了。说吧,你为什么要去监控室?”
人人都知道卉卉是伺候大太太的,因此不等老太太发问,大太太急忙辩解道:“妈,我也是刚才听见有人嘀咕这事儿……才想着让卉卉去调监控,也好还乔桥一个清白。”
嘀咕?
佣人们面面相觑,秦家治下极严,谁敢嘀咕?
大太太看见士兵手里的提着的笔记本电脑,更来了劲儿:“诶,你们调出监控了吧?快放出来,省得这事儿一直不明不白的。”
秦瑞成冷冷道:“伯母,这事一直很明白。”
大太太:“既然明白,就更不怕放监控了呀,除非,他们真有什么……”
老太太恨声道:“你还好意思煽风点火!别以为我年纪大了眼也瞎了!”
大太太:“妈,我这也是为了瑞成——”
老太太:“回你房间去!”
大太太被当面呵斥,脸上无光,不敢不按老太太的吩咐做,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正好笔记本被放到桌上了,大太太给卉卉使眼色,让她趁乱去点播放。
只要画面一出来,不想看也的看。
她算盘打得很好,唯独忘了这些兵可不是混日子等退役的兵油子,而是正儿八经的特种部队。
卉卉的手腕被张晓东攥住了。
张晓东人就像铁塔一样,手更是堪比巨钳,卉卉叫了一声,身子一软,居然就这么疼晕过去了。
大太太又惊又怕:“你干什么!”
张晓东甩甩手腕:“不好意思,以周教授的级别,我有权销毁所有未经周教授允许私自拍摄他图像的电子设备。也就是说,这电脑已经不是你们的财产了。”
大太太:“这是秦家!”
张晓东眼皮都没抬一下:“有意见请找我的上级。”
你要是能找到,也算你有本事。
“张队长。”秦瑞成淡淡道,“播放录像吧。”
张晓东问也不问,利落地点头:“好。”
他点了几下屏幕,画面上出现房间里的图像,除了正中一张大床,屋里什么都没有,周远川和乔桥都不见踪影。
大太太不敢相信:“怎么可能!这监控被动过手脚!”
秦瑞成笑笑:“伯母,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什么?”
秦瑞成:“南墙后面有个密室,视频里没人,是因为乔桥和周远川躲在里面。你要是不信,一会儿可以亲自去看看。”
他意味深长道:“现在,可以算彻底明白了吧?”
大太太哑口无言,她怎么都没想到精心计算的一切居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马没了,卉卉也受伤了,她却连一段监控都拿不到!
一直没说话的老太太再次发声:“好了,今晚都累了,瑞成,你先带着乔桥回去休息。”
她狠厉的目光落到大太太身上:“你到我房间来。”
大太太惊恐道:“妈,我不是……”
老太太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周伯,好好招待这些客人,切不可怠慢。”
卧室。
秦瑞成小心翼翼地把乔桥放在床上,少女不安地动了动,眉头紧皱,似乎很不愿意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真拿你没办法。”
秦瑞成好笑地将她重新抱起,干脆自己也躺到床上,给她当人肉靠背。
乔桥这才不哼唧了。
周远川正在接受医疗队的第二次检查,刚抽完一管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
医疗兵递给他一杯水,男人摇头谢绝了。
周远川:“怎么样了?”
秦瑞
成:“还能怎么样,她毕竟是淘淘的亲妈,奶奶既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处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呗。”
周远川:“你不是有大太太和老马串通的证据吗?”
秦瑞成笑笑:“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这又不是警察判案,光摆证据就可以了。”
周远川转开脸:“这是你的家事,你有权选择处理方法。”
“嗯……好热……”怀里的人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秦瑞成急忙收紧手臂,却发现乔桥体温高的不正常。
“不对劲儿!”他冲医疗兵大喊,“你们过来看看!”
医疗兵不敢怠慢,提着器械就冲了过来,一阵摆弄之后,擦着汗说:“是第二波发热。”
“什么叫‘第二波’?”秦瑞成提高音量,“一波还不够?”
“这个药是泰国产的一种植物里提取的。”医疗兵解释道,“以前用来帮助动物发情,后来被提纯成助兴的药,按理说,只要正常纾解过了,就会恢复正常。”
“那这是怎么回事?”
医疗兵擦擦汗:“乔小姐服用的是两倍剂量,所以纾解过程也会等量延长……”
周远川:“对人体有伤害吗?”
“几乎没有,这个药的提纯技术很成熟了。”
“那你们看看,怎么把第二波发热压下去。”
医疗兵:“周教授,压下这波发热很简单,但是堵不如疏,最好还是用自然的方法化解,这样对乔小姐身体也有好处。”
周远川停顿了几秒:“我知道了,你们出去吧。”
医疗兵敬个礼,收拾东西离开了,临走不忘把卧室门带上。
“听见了吧?”秦瑞成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堵不如疏,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
周远川咬咬下唇:“我也可以。”
秦瑞成:“得了吧,你看你那脸色,跟要入土了似的,再折腾出病来,那什么国安部还要找我。”
他低头用嘴唇试了试乔桥额头的温度,半夸张半真情地说:“了不得,又变烫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得‘纾解’,闲人回避吧。”
周远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惨淡道:“那我去书房。”
“随你大小便。”秦瑞成手快地解开了乔桥好几个扣子,“不嫌吵得慌就行。”
乔桥胸部的温度更灼热,秦瑞成的手一放上去就感觉像抓住了一个绵软有弹性的热水袋,胯下的小兄弟被刺激得一秒抬头,撑得裤子紧绷绷,硬得发木。
“小乔?”
少女还昏迷着,只有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显示出她身体的异样。秦瑞成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都要化了,他的小乔嘴唇水润润,鼻尖上还挂着一滴汗珠,让他恨不得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嗯……”乔桥哼哼了一声,眼睑半张,含糊地说:“周先生?”
秦瑞成眼睛瞪圆了,刚走了没几步的周远川却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握住乔桥垂下的右手,声音无限温柔:“我在。”
乔桥眼神迷离地侧头看他:“我还要……”
秦瑞成咬牙:“小乔,你别要他了,你要我行不行?”
他甚至幼稚地试图用手掌捂住乔桥的眼睛,但身下之人立马带上了哭腔:“周先生……呜呜呜,放开我……我要周先生……”
周远川笑了:“小乔,别怕,我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乔桥:“……我只要你。”
秦瑞成恨不得抓住她的肩膀狂摇,直到把她的脑子摇清醒:“小乔!不许要他,只许要我!”
周远川微怒:“她身子还没好,你干什么?”
秦瑞成心里那个委屈那个恨啊,可不走又不行,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周远川占据了他的位置把小乔抱在怀里,最可气的是小乔还往他怀里拱!堪比夺妻之恨!
“唉,小兄弟,今天不能让你舒坦了。”秦瑞成低头看一眼相当有精神的某部位,“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他妈塞牙缝。”
他不舍得走,只能一头扎进书房,关上门戴上耳机,耳不听眼不见,都为净。
只是没想到周远川又回来了。
“秦瑞成。”男人从门后探出的半张脸带些羞赧之色,“我……我身体太虚,可能还得你来。”

466:第二波发情热
秦瑞成从没觉得精神如此抖擞过。
他昂首挺胸地从书房出来,脸上带笑,步步生风,仿佛脚下踩的不是秦家地砖,而是什么世界级授勋仪式的红毯,不远处自动出现欢呼的人群和飞舞的彩带,礼炮在天花板上接连绽放,他就是这一切热闹欢腾的中心。
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呐!
反观他身后的周远川,气势就落了一大截,脚步虚浮,精神恍惚,刚才还百花盛开,现在已尽数凋敝。头上蒙着一团漆黑的乌云,却不见电光,只见滂沱暴雨。
秦瑞成不忘补刀:“你还跟出来干什么?回书房去。”
周远川惨淡道:“我不在,她会害怕。”
秦瑞成邪邪一笑:“你放心,她很快就顾不上害怕了。”
“等她不怕了我就回书房,绝对不妨碍你。”
“随你。”
秦瑞成耸耸肩,他清楚自己的身材在同性中是多么优秀,姓周的愿意看就看吧。
走到床边,秦瑞成的目光就挪不开了。
他的小乔赤裸着身体,沉沉地睡在一堆柔软的被褥中,皮肤又白又嫩,却遍布着青红的欢爱痕迹,两个乳粒肿得很大,像两颗饱满的樱桃,只等着一个人把它们吃进嘴里。
又淫又圣洁,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心头一荡。
秦瑞成坐在她身边,手指轻拨乳尖。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艰难地张开眼睛,游离的视线从近在咫尺的秦瑞成身上掠过,牢牢锁定住他身后的周远川:“周先生……我好难受……”
秦瑞成感觉礼炮和彩带瞬间消失了。
周远川三步并作两步抢上来,在她另一边坐下:“嗯,我来了,很快你就不难受了。”
乔桥:“呜呜呜,我好痒,你进来好不好?”
周远川给秦瑞成递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快点不要拖沓,嘴里同时温柔安抚着:“好,都听小乔的。”
秦瑞成这回感觉脚下红毯也消失了,他听到头顶传来雷鸣阵阵。
周远川等了一会儿不见秦瑞成动作,奇怪道:“你怎么了?快点啊,小乔等着呢。”
秦瑞成脸色沉得能滴下水:“老子不干了。”
“什么?”
“不干就是不干了!”秦瑞成指着他和乔桥紧握的双手,心头火起:“搞了半天,你把我弄来当按摩棒的?!”
周远川瞠目结舌:“可是……这对你没有坏处啊。”
“没坏处个屁!”秦瑞成暴躁地站起来,“这不就相当于顶着你的脸跟小乔做爱吗?到最后老子卖力气,你得实惠?这赔本的买卖我不干!”
周远川还想争辩,袖子却被人扯住了,乔桥难受得开始流眼泪,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也听得出其中的乞求之意。
他费了半天劲才勉强把人安抚下来,再看向秦瑞成时眼里也浮现了一层怒意:“那你要怎么样?这个药我领教过厉害,她撑不了多久了!”
秦瑞成能不心疼吗?小乔一哭他心都要碎了,可是身为男人的尊严又让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种解决方案,只能咬着牙就是不点头。
周远川厉声道:“但凡小乔能接受你,我也不会用这种策略,你以为我愿意坐在这儿给自己找难受?”
秦瑞成:“肯定是你之前对她干了什么,否则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周远川恼羞成怒:“秦瑞成!”
两人剑拔弩张谁也不肯后退一步,气氛僵得快要裂开,突然,乔桥‘哇’得一声哭出来了。
“好难受好痒!”她哭得涕泗横流,手掌捂着脸不停地扭动身体,“呜呜呜呜我不要受这种折磨了,让我死掉算了……”
秦瑞成身体一震,他二话不说一步跨上床,连衬衣都顾不得解,直接三下五除二抽出腰带脱下裤子,架起乔桥的两条腿将火热的性器狠狠送进最深处。
乔桥猛地抖了一下,她的腰和胸膛瞬间绷紧,两条腿就像有意识一样自动自发地缠到了秦瑞成的胯上,将他紧紧圈在身前,甚至主动地往上蹭,试图让性器埋得更深。
“好厉害……”她眯起眼睛,舒服得毛孔都要张开了,“周先生,好厉害……”
秦瑞成恨不得堵上自己的耳朵,他还是头一次在做爱时这么郁闷。
周远川深深看了秦瑞成一眼,低头亲了亲乔桥因高温而干燥破皮的嘴唇:“很快就好了,别怕。”
“嗯,真的好舒服~”被药物侵蚀的大脑不知廉耻为何物,难受过去之后,快感变得尖锐而激烈,她大声呻吟着:“周先生,再用力一点,像上次一样顶到我子宫里——”
秦瑞成呼出一口气,低声嘟囔:“都快把我叫软了。”
周远川:“你忍一忍。”
秦瑞成:“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来。”
怕秦瑞成真被叫软,周远川只能低头一直吮吻着乔桥,把她的那些淫词浪语都堵回去。
不能肆意叫喊明显让她非常不爽,一直生气地哼唧着,但无论怎样挣扎,周远川就是不
肯放开她的嘴唇。
秦瑞成专心致志地冲撞,他无比熟悉的小花穴变得像沼泽似的湿乎乎黏答答流了好多水,要是搁在平时他一定会拿这个大做文章,非把乔桥调戏得抬不起头不可,但现在……
一想到这些蜜液是为另一个男人流的,他心里就像有一百只猫爪在挠,还有一百缸陈醋被打翻,漫山遍野都弥漫着酸味。
他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憋屈的事!
心理上达不到满足,身体也变得迟钝麻木了,乔桥被弄得高潮了四五遍,秦瑞成却连射精的意思都没有。
“唔……”乔桥费尽全力才推开周远川喘上了一口新鲜空气,“我不要了,我受不了了,太厉害了……”
秦瑞成一听来了劲,嘿,这不就从侧面证明他比姓周的床上功夫好嘛?
某雄性生物立马被激发了胜负欲,心想虽然顶着周远川的名头,但他完全能用身体和技术让小乔明白他们不是一个人啊。
说干就干,秦瑞成像打了鸡血似的一改刚才萎靡的劲头,抱着乔桥的腰肢让她翻了个身,用背入式尽根抽出又顶入,肉体撞击出响亮的‘啪啪’声,被挤出甬道的蜜液四散溅射。
乔桥的叫床声登时变了调,又快乐又痛苦。
周远川皱眉:“你能不能慢点?”
秦瑞成头顶的乌云已被万丈晴空取代,他哼了一声:“我看她挺喜欢的。”
说完,挑衅似的又是狠狠一顶,乔桥再次抵达高潮,爽得只能俯在被单上大口喘息,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肤不被水洗,亮亮地闪着汗水的微光。
乔桥:“不、不行了……我不要了……周先生,放过我……”
周远川心疼道:“她说不要了!”
秦瑞成勾勾嘴角:“我的字典里没有‘不’这个字。”
周远川抿住嘴唇:“你故意要让她记恨我?”
“记恨?”秦瑞成嘴上说着话,下半身也不忘卖力动作,“她醒过来,爱你都来不及呢,你得谢谢我。”
“你可没这么勇猛过吧?哈哈哈。”
周远川别开脸,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乔桥又叫了一声,药力出现消退迹象,过量的快感不再是享受,而成为负担了。
她抓着周远川昂贵的真丝衬衣前襟,哭求他停下,周远川一边亲着她的脸安抚,一边严厉地瞪着秦瑞成。
但秦瑞成肯听他的就有鬼了。
当然,心情好了之后他就不能严守精关了,乔桥一高潮,内壁绞紧肌肉收缩,他能撑过前面几次已经是侥幸,后面再也坚持不住,也跟着射了一回。
但他毕竟身体强健,恢复起来也快,要不了几分钟就又重振雄风了,乔桥只有哭泣求饶的份,看得周远川心里相当不是滋味。
明知药力会递减,明知第二波没有第一波来得猛烈,明知秦瑞成体力强过自己——
道理都懂,但还是让本来就不太自信的周教授更自闭了。
“你让开点,我要换个姿势。”某人拨开周远川的手,满足地把乔桥整个搂进怀里。
乔桥意识都有点涣散了,早就分不清谁是周先生,被人一抱就自动地靠过去,伏在他肩膀上小小的喘着气儿。
周远川强烈抗议:“不行,她会累出病来,不能再继续了,我要带她去休息。”
“喂,你这可不太仗义啊。”秦瑞成撇嘴,“你倒是吃饱了,我才刚舔了两口呢。”
“……”
“我这次发挥这么好,最后却要算在你头上,你捡了大便宜了。”说着,他扶着自己的性器,从下往上地挤进她两腿之间,两人结合处湿淋淋的往外溢着体液,乔桥毫无反抗之力,只有在进入时微微颤了一下。
周远川脸色变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默默回书房了。
算了,这种情况换作自己,也是不肯停的。

467:回家
乔桥是被热醒的。
她睁开眼睛,一缕汗湿的头发沾在眼皮上,弄得她很不舒服,她想抬手把这缕头发拨开,却发现自己压根动弹不得。
不是‘不能动’,而是‘动不了’。
左边,周远川面容清俊,睫毛绵长宛如羽扇,睡得正香。右边,秦瑞成胳膊牢牢箍着她的腰,左腿也搭在她身上,仿佛抱着什么宝贝,睡梦中都不肯撒手。
乔桥睡在中间,左边加温,右边加温,被子还盖的密不透风,她不被热醒就怪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此时要是能抬手,倒是很想做个扶额的动作,因为大脑没有丝毫关于昨晚的记忆,使劲儿往前想,倒是能想起来她好像喝了大太太两碗茶。
喝了茶,之后呢?
此时,她突然觉得两腿之间有些黏腻,有东西正从她体内涌出,并且沿着大腿根往下淌。根据多年来的经验,这种情况一般出现在彻夜那啥之后……
等等,彻夜……
她惊恐地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难道昨晚上是他们俩同时——
哦不!!!
乔桥猛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把脑子从头里挖出来洗洗晒晒:赶紧给我想起来啊混蛋!
回溯了半天,她总算记起了零星几个片段,茶里被加了东西,她跟周先生被困在一间四角都是摄像头的房间里。
呼。
她长舒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跟周先生,她脆弱的心灵有点经不起刺激啊。
但是,为什么后来又到了床上?而且周先生未免体力太好了吧?她记得后面一直在求饶,而且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腰和屁股正酸痛不已,如果以疼痛等级追溯时间的话,她起码被折腾了六个小时以上。
六个小时……
乔桥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这差不多是秦秦满血状态下的时长了,周先生绝对达不到啊。
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混乱,就好像发现游戏里那个水平一般的好友突然能单手锤boss了一样,让乔桥不禁怀疑是不是被盗号了。
唉,不管了,反正她只记得周先生的脸,应该也没有别人。
心稍微放回肚子里,可过了没几分钟,她就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对啊!
如果只有周先生一个人,为什么秦瑞成他没有晨勃???
她本来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是刚才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手背才不小心擦过了秦瑞成两腿之间的地方,那里软绵绵,温乎乎的,不用看乔桥都知道大鹰正温顺地伏在黑色的草丛里,头都不抬。
这他妈就问题就大了!
秦瑞成可是随时随地都能发情、每天24小时他有25个小时都在精虫上脑的那种人,有时候乔桥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干呢,这家伙就腆着脸凑过来说自己硬了,求乔桥给他摸摸亲亲,不摸不亲还不许走。满脑子黄色废料,胯下那根玩意儿一秒就能进入战斗状态,有一阵子弄得乔桥见到他就脚软。
身体好也反应在性能力上,秦瑞成每天早上是必定一柱擎天的,而且不射一次很难恢复正常,有时候乔桥太困不肯配合,他就只能憋屈得自己去厕所手动处理。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不晨勃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乔桥不死心地又伸手下去摸了一把,心彻底凉了。卵袋也空荡荡的,所以他是射得太多才无法晨勃了吗……
信息量好大,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总不可能是她跟周远川那啥的时候秦瑞成就在旁边看着撸吧?!她宁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秦瑞成能无动于衷!
“小乔?”
周远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见乔桥脸色很差,便支起半个身子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不发烧了。”
乔桥一看他的脸,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啧,小乔不想看见你。”秦瑞成也醒了,顺势把乔桥往自己那边搂了搂,还侧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下,暧昧之极:“是不是,小乔?”
也不是不想看……就是被折腾得有了点后遗症而已。
对面的男人脸上顿时露出被伤到的表情,却也不辩解,只默默披上睡衣下床,说了句:“我让人送饭进来。”
周远川一走,乔桥立马转身对秦瑞成怒目而视。
秦瑞成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乔桥指着自己一身的红印子,“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不记得了?”秦瑞成挑眉,“全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跟周先生躲进了密室。”
男人脸上笑容越来越大:“啊,就记到这里啊。也差不多了,就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是他把你折腾到后半夜,可惨了,我让他慢点他就是不肯。”
乔桥将信将疑:“真的?”
秦瑞成:“真的,不信你问他。”
她直觉秦瑞成肯定在撒谎,但等周远川回来又问了一遍,男人居然默认
了?!
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乔桥也不是没想过秦瑞成跟周远川串通好蒙她,可周先生没理由会配合啊?
还有,秦瑞成那空空如也的蛋蛋又怎么解释?
一肚子问题还没整明白,老太太又点名叫他们三个过去一趟。
昨晚的事乔桥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这是秦瑞成的家,他都不说什么,乔桥当然也不会多事。最重要的,她相信秦瑞成,知道他某些时候极度护短+小心眼,不会让她白白吃这一次亏。
到了茶厅,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明显亲切了许多,问她休息的怎么样,有什么需要的,乔桥都不卑不亢地一一回答了。以老太太的位置,能对她这样,足以说明秦家的态度,乔桥很知足了。
秦瑞成告诉奶奶今天他们就要走,乔桥的假也用完了,老太太怅然若失地点点头,看得出很舍不得。
舍不得的结果就是……
秦家直接包了一辆飞机送他们回去,机舱里还塞满秦家庄园自种的各色蔬菜和蛋奶制品。除此之外,还有小厨房腌的腊肉和咸菜,周伯秘制的蟹黄酱和虾籽酱,秦家包下的茶田里出产的新鲜茶叶,外加老太太私藏的一副乌木象棋。
这些玩意儿杂七杂八地堆在机舱里,尤其是蔬菜,都蒙着三色蛇皮袋子,浓浓的乡土气息跟现代化整洁干净的机舱形成鲜明对比……
乔桥心想有钱真好,太他妈好了。等她有钱,她要包下一块地,然后开着私人飞机洒农药,不为别的,就为了体验糟蹋好东西的感觉。
秦瑞成很习惯奶奶这种关爱方式了,大方地让乔桥挑自己喜欢的回去吃,还把棋盘拿出来送了周远川。
周远川:“这是奶奶给你的。”
秦瑞成:“是给赢家的。”
周远川还想推辞,秦瑞成不耐烦道:“行了,让你拿你就拿,放你那儿跟放我这儿有啥不一样?反正咱俩这辈子想不见面都难。”
周远川认同了这一说法,大方地收下了。
乔桥正在挖蟹黄酱吃,闻言抬头:“嗯?你们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秦瑞成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老子为你做的让步可够多了。”
乔桥歪头想了想:“不对吧,你不止有我一个啊,你对每个女人都这样让步吗?”
“哈?”秦瑞成一听就毛了,“什么意思?除了你还有谁?老子为了你都他妈快成和尚了,十天半个月吃不上一回肉,你还敢污蔑我?”
乔桥挠挠头,就把今早的困惑说了一遍。她觉得秦瑞成之所以某个部位空荡荡,是因为找别的女人发泄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秦瑞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五颜六色变换来去,半天没憋出一个字儿来。
周远川拳头抵着嘴唇,笑得肩膀一直在抖。
“你们怎么了?”乔桥不明所以。
“算了。”秦瑞成从牙缝里挤字,“我宁肯被你骂一顿,我也不想被你误会我找了别人。”
他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乔桥设想了好几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这么劲爆!
听到周远川喊秦瑞成过去帮忙那段她就傻了,红色肉眼可见地从小腿往上爬,眨眼就把她蒸熟了。
没脸见人了啊啊啊啊啊啊!
“周先生!”乔桥羞愤地盯住周远川,“你怎么能跟着他一起胡闹!”
“可这个方案对你身体伤害最小。”某人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
“伤害最小个鬼啊!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请让我自生自灭!”
“不会再发生一次了。”周远川收敛笑容,正色道,“是我没保护好你。”
秦瑞成伸个懒腰:“呼,还是说出来舒服,省得你以为姓周的金枪不倒。”
“你的关注点好像错了吧!!!”

468:超市一日游
再回到星程,乔桥居然觉得原本漂亮豪华的教学楼有些寒酸?
果然金钱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她才去秦家待了一个星期,眼睛已被金碧辉煌所腐蚀,见不得一切简洁的东西了。
秦瑞成说要回公司一趟,乔桥脱口而出:“你的公司还没破产吗?”
秦瑞成:“……”
后排的周远川又开始闷笑。
乔桥很无辜,以她对秦瑞成的了解,这人爱玩爱闹,唯独不爱经营啊。她也实在想象不出秦瑞成像宋祁言似的端坐办公室批文件样子……
秦瑞成:“其实已经破过一次了。”
“诶?”
男人云淡风轻:“后来我拿出一部分零花钱,破产重组就好了。”
“……”
懂了,虽然不擅经营但是有‘钞能力’。
“那周先生干什么去?”
周远川支着下颌想了想:“回实验室吧,走之前让几个学生帮我跑程序,这会儿应该跑得差不多了。”
“好。”乔桥心情很好地打开车门,“那我回学校了。”
“等等。”秦瑞成拽住她的手腕,“吃个饭再走。”
乔桥:“可是……都到校门口了啊。”
秦瑞成面无表情地替她扣好安全带:“我就是看不惯你刚才那个快乐的表情。”
乔桥:“……”
有那么明显吗?
秦瑞成回头对后排的周远川说;“你找车来接你吧,我就不送了。”
周远川:“不用接,我跟你们一起去吃饭。”
秦瑞成:“……你不是要回实验室?”
周远川微笑:“哦,刚才在群里问了下学生,程序还没跑完,我晚点回去也来得及。”
某人无语了,暴躁地打了把方向盘掉头:“你是属牛皮糖的?”
周远川:“过奖过奖。”
这时候,乔桥的手机突然震了震,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简白悠。
乔桥真想仰天长叹一声,她觉得简白悠才是阴魂不散的幽灵,去秦家一个星期,简白悠像消失了一样,乔桥还以为他终于放过自己了,原来她高兴得太早了点。
“青梅丸子汤,龙井虾仁,酒酿牛肉……”短信上洋洋洒洒列了不多不少八道菜,最后还补了一句:“晚餐前弄好。”
乔桥觉得快乐被抽走了。
她怀疑简白悠在她身上装了监控,不然时间怎么卡得这么精准?她刚抵达星程附近方圆一公里内,短信就来了?
“什么东西?”秦瑞成侧头过来想看她的手机,被乔桥眼明手快地躲开了。
乔桥:“垃圾短信。”
秦瑞成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信了没。
吃饭的地点选在了秦瑞成常去的一家高档餐厅,饭也美味,服务也无可挑剔,但乔桥就是高兴不起来,再好的东西吃着也味同嚼蜡。
八道菜,是压在她脊梁上上的八座大山。
光做出来就得三四个小时,还不算处理食材的时间——哦对,她还得去超市一趟。
虽然简白悠家的那个神出鬼没的佣人会把各种蔬菜肉类提前准备好,但有些零碎的香料她必须亲自选。
饭后,乔桥借口买零食,说自己要去超市一趟,让秦瑞成不用送了,结果两个男人同时对逛超市这件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一定要跟着。
=皿=说好的一个回公司一个回实验室呢?原来你们两个这么闲?
周远川从没进过大超市,因为他不需要自己做饭,只要饿了打个电话,就有专业营养师针对他身体状况特别调配的豪华营养餐送到面前,色香味俱全,有钱你都吃不到的那种。
秦瑞成倒是来过几回,不过也仅仅局限于在零食区晃悠晃悠,买东西对他而言不是任务而是消遣,就是偶尔享受一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那种消遣。
所以一进超市,乔桥就觉得自己不是带了两个大人,而是带了两个熊孩子。
“这个是手推车,想买的东西就放里面。”
“你又不买你推车子干嘛!我们三个人推一个就好了!”
“那边是酒水区!啊!不要乱碰!打碎了怎么办!”
乔·累觉不爱·桥。
“好了,你们两个既然要跟着我逛,就老实一点!”她忍无可忍地立下规矩,“不许乱碰乱摸乱拿,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来拿!”
秦瑞成抗议:“我会买。”
乔桥:“我不管谁会买谁不会买,总之都得听我的!”
刚过中午,超市里人不多,大部分人都忙着买菜回家做饭,没空四处乱看,不过周远川和秦瑞成依然吸引了不少注目。
两人个头都不矮,秦瑞成宽肩窄腰,潇洒帅气,周远川身量纤瘦,温文尔雅,又都是现实生活中少见的大帅哥,也幸亏这个时间点来的都是专心带孩子的家庭主妇和老人,否则这一趟绝不会如此清净。
乔桥直奔
蔬菜区,她粗略在大脑里列了个清单,一样一样买就行了。
周远川:“小乔,这些能吃吗?”
他担忧地看着她刚选好的洋葱:“上面还有土。”
乔桥:“……”
她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因为它是地里长出来的,所以有土。”
周远川指着保鲜货架上被保鲜膜包裹的又干净又漂亮的精装蔬菜:“我知道,可为什么不买这些没有土的呢。”
乔桥挤出微笑:“因为我穷,那些太贵了。”
周远川了然地点点头,同时右手伸进前襟口袋做了个摸钱包的动作。乔桥知道他想做什么,立马双手交叉:“我自己买,我有钱。”
他的钱包刚掏到一半:“但你说……”
“这不是买不买得起的问题。”乔桥只能耐着性子解释,“你看,精装的是8块钱一斤,散装的只要2块钱,四倍的差价。而这些土我只要回去放在水管下冲一冲洗一洗就能去掉,为什么要多花6元的冤枉钱呢?”
周远川:“但是冲洗需要时间,就算一颗洋葱处理30秒,这一袋子也要多花掉你五分钟呢。”
乔桥:“所以……我省下这五分钟用来干嘛?”
周远川陷入思索,乔桥宽容地拍拍他:“我不用省这五分钟,因为我的时间不像你那么值钱。”
“可以省下来给我。”他抽出一张卡放在乔桥手心里,“我可以买下你所有零碎的时间吗?”
“不可以。”另一只大手伸过来,秦瑞成将卡塞回周远川口袋,“禁止私下交易。”
他转头对乔桥说:“什么时候想卖时间了记得通知我,我一定参加竞标。我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乔桥:……深井冰!
大包小包装了一手推车,乔桥一边结账一边心在滴血。她自从被简白悠‘抓了壮丁’之后,就开始了破财不免灾的生活,简白悠半毛钱工资都没给过她,唯一值钱的还是他随手送的钻石,可那么大一颗她哪敢随便卖掉,万一他后悔了又要回去呢?
要不说穷人思维最可怕,穷人遇到天降横财时连花掉的勇气都没有。
“小妹妹,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可以去服务台领优惠券啊。”
收银阿姨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列了几十条优惠政策,买多少钱的蔬菜可以返几个点,买多少钱的零食可以返几个点,还有餐具、日用品等等分类,返点和优惠券之间又有一个兑换公式,复杂程度不亚于解好几道高中数学题。
秦瑞成与优惠这种东西是绝缘的,乔桥曾亲眼见过他拒绝了餐厅的免单活动,只因为要拿出手机扫码注册——他嫌麻烦,宁肯多付那几千块。
但乔桥是不会放过这种活动的。
她兴致勃勃地要了一张白纸开始计算,但条文繁琐,花了十几分钟也没搞明白。
秦瑞成等不及了,他甚至想给乔桥跟优惠等值的现金,就为了让她不要浪费这个时间。乔桥的回答是一个大白眼,薅超市的羊毛和薅自己人的羊毛,那能一样吗?
倒是周远川无聊地过来看了一眼,就轻描淡写地指出想拿到最大优惠应该再去餐具区买189元的东西。
乔桥两眼放光,发现了新大陆。
“对啊,周先生你数学好,你帮我算算怎么才能拿到这辆电动车吧!”
周远川侧头看了一眼:“金额差得有点多,没必要为了它买一堆用不上的东西。”
“啊好吧,原来都是促销手段。”
秦瑞成凑过来,贱兮兮的:“小乔想要电动车吗?亲我一口就送你一辆更好的,四个轱辘大排量,还有全景天窗。”
乔桥面无表情:“不要,我要超市的车。”
“超市的都是破铜烂铁。”
“只要是超市送的,破铜烂铁我也要。”
秦瑞成深吸一口气:“那如果我把超市买下来——”
乔桥:“你有病啊!”

469:你的身材真无趣
多亏了周远川从眼花缭乱的优惠促销中帮乔桥选出了最佳策略,她用远低于预算的钱就买下了那些食材。
消费金额到达某档位后超市会送一个砸金蛋的机会,乔桥手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压根没报希望,顺手把抽奖券给了秦瑞成,让他试试。
没想到秦瑞成一砸就是个特等奖——破壁机。
乔桥目瞪口呆。
在反复跟工作人员确认特等奖真的只有一个之后,乔桥懵了:“为什么你手气这么好?”
秦瑞成耸耸肩:“可能是我从不抽奖吧?”
“不可能!你连彩票都不买吗?”
秦瑞成挑眉:“我为什么要买彩票?”
“可以中五百万啊……”
“我不差那五百万。”
乔桥:“……”
可以,这个回答很土豪,她一时竟无法反驳。
不过,倒是意外发现周先生和秦秦很适合被带进超市耶,一个负责计算优惠,一个负责抽奖,强强联手,她有这两人帮忙绝对可以横扫全市各大商超。
啊不对,她在想什么?这次是特殊情况,没有下次了!
秦瑞成把她送到学校,三人就分开了,乔桥顾不得回宿舍,提上大包小包就往简白悠的小洋楼跑。
时间还来得及。
她打开门,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乔桥叫了一声简先生,二楼也没有应答,她猜简白悠要么在睡觉要么不在家,这样反而有利于她放开手脚。
打开冰箱,新鲜瓜果蔬菜果然都摆满了,乔桥把带来的大包小包也都打开,撸起袖子就是干。
简白悠是个超级挑食症患者,所以乔桥做饭必须特别小心,绝对不能在果蔬中混入奇怪的味道。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切破手指,虽然马上就冲洗止血了,但鼻子超级灵敏的某人还是仅喝一口汤就发现了异样。
好在简白悠没说什么,可能是味道太淡吧。
嘶。
正想着,乔桥就觉得指尖一痛,一个星期没拿刀,果然生疏了。
“完了完了完了。”
伤口有点深,豆大的血珠滴落到她刚弄好的鱼茸上,这下全报废了,得重新弄。
她举着手指到处找纸巾,蓦地感觉伤口一热,手指落入一个温暖的包裹中。
简白悠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浑身散发水汽,仅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浴袍,低头细致地舔舐着她的伤口。
一点红色在他嘴角绽放开,妖异又惑人。
正常人看到这样的一幕指定鼻血乱喷精虫上脑,恨不得扑上去把那点聊胜于无的衣服扯下来。但已经吃过很多次亏的乔桥则是淡定地往后退了一步。
“原来简先生刚才在洗澡啊,难怪进来的时候没有人。”
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地用力,想把手指抽回来。
简白悠攥住她的手腕,歪着头继续吮吸伤口,将她那点小挣扎全数粉碎:“嗯?”
乔桥不敢乱动了。
好吧好吧,他想舔就让他舔吧——嘶,你舔能不能好好舔,不要用舌头翻伤口啊喂,好疼的!
她在简白悠看不到的地方疼得表情都扭曲了。终于,男人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乔桥侧目一看,得,伤口上连根血丝都没了,干干净净地泛着白——这家伙是属吸血鬼的吗?
乔桥:“这……我去找个创可贴。”都被清理成这样了,好像涂止血药的意义都没有了。
“不,就这样。”简白悠意犹未尽地舔舔下唇,“我喜欢。”
乔桥:“……”
“简先生,你这样会冻感冒的,我先帮你擦擦水吧。”乔桥放下菜刀,去卧室里翻了条大浴巾出来,将衣衫不整的人好好包裹住。
没错,就要这样密不透风严丝合缝,不然她的眼睛要瞎掉了。
不过话说回来,简白悠好像很喜欢洗澡呢,时不时就能碰到他的‘出浴状态’……
乔桥一边帮简白悠擦着水珠,一边半哄半推的把人劝到沙发上坐下,简白悠懒洋洋地靠着一个大软枕,不经意裸露出的胸口皮肤发着亮闪闪的光芒。
乔桥目不斜视,仿佛一个无情地擦水机器。
“头发。”
好不容易擦完,听到男人这个指令只好又去内室拿来梳子。简白悠不喜欢吹风机的声音,所以得用梳子配合干毛巾慢慢吸干发根里的水分。
等头发差不多弄干,乔桥也快累瘫了,她觉得伺候简白悠一次比做十道菜还累,主要她做菜不需要考虑菜的感受,切就完了。伺候简白悠还得处处小心时时留意,消耗巨量精神力……
“简先生,吹好了。”乔桥把打湿的毛巾和浴巾都收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去做饭了……”
“等等。”
乔桥以为他又有什么吩咐,听话地站住了。
“你去洗个澡。”
“哈?”
“身上都是精液的味道。”
!!!!
“什、什么?!”乔桥感觉自己被一颗核弹击中,并且当场腾起了壮观的蘑菇云。
“饭也要重新做,我可不想吃一些掺杂了奇怪味道的东西。”简白悠抬手捏住鼻子,“好浓。”
“怎么可能!”她涨红了脸,“我我我我昨天就洗过澡了!今早也洗过!”
简白悠:“那你洗澡还真是敷衍啊。”
乔桥:“我洗得很认真!我发誓!”
男人瞥她一眼:“不要废话,现在就去洗,洗够一个小时才能出来。”
乔桥面红耳赤地站了一会儿,实在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走开,鼓足勇气道:“可是、可是刚才你怎么不说——如果真那么难闻的话。”
简白悠闻言抬头挑眉道:“你在质疑我?”
“……”
好的,挑战失败,她就不应该多嘴+废话。
还有所谓‘洗够一个小时’什么的……他是忘记晚上几点开饭了吗?本来时间就不够用,再浪费掉一小时,那就不是晚餐是夜宵了吧!
唉,就算她再怎么抱怨也没用,简白悠才不会管她怎么想。
抱着一肚子碎碎念,乔桥垂头丧气地走进浴室,先在镜子前脱掉衣服,又抬起胳膊使劲儿闻了闻自己。
有……精液的味道吗?
不会吧?
实不相瞒,她感觉自己闻起来挺香的。
算了,就当简白悠在犯神经吧。虽说来之前她跟秦瑞成确实……嗯,度过了非常糜烂的一夜。
掀开浴帘,乔桥刚要跨进去,却发现浴缸中早就躺了一个人!
金发碧眼的白种美女赤身裸体地泡在水中,见到乔桥还友好地抛了个媚眼:“hi~”
“啊啊啊啊啊!”
乔桥一把扯过浴帘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伸个懒腰,两个雪白傲人的双峰随着胸部的扩张一上一下地颠动,乔桥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直面其他同性的身体,眼睛都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这还是人吗?这是尤物吧?
再低头看看自己那点可怜的起伏。
卧槽……她这一个奶子比我脸还大,跟她一比我就是未发育的小学生啊。
不对,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hello……啊,不对,你、你能听得懂中国话吗?”
金发尤物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
“啊,这样啊。”乔桥就比划了两下,意思是她要洗澡。
这回对面看懂了,大大方方地站了起来,水珠从她身上哗啦啦滚落,露出人鱼线明显且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
再往下的部分,乔桥就别开眼睛没继续看了。
乔桥放空浴池的水,又给池壁清洁了一遍,才打开水龙头重新注水。金发尤物则在外间对着镜子擦头发,还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乔桥很想问:你哪位啊……
这个洗浴间是佣人专用的,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女佣啊。再联想刚才简白悠的出浴造型,难道她是简白悠的床伴?
这倒很有可能,乔桥知道简白悠绝对不会委屈自己过禁欲生活,既然不禁欲肯定需要个发泄途径。
天啊,我的大脑你赶紧停下来!不要想一些奇怪的场景!他在床上怎么样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啊啊!
“bye~”尤物换好衣服,撩了下头发,冲她摆了摆手便开门出去了。
乔桥只好也跟她摆了摆手。
奇怪的人。
她舒了口气,放松身体,让热水包裹住自己的四肢和躯干,只留一个脑袋在水面上,晃动的水流温柔地冲刷着她,这一个星期的疲倦也好像被清扫一空了。
要洗一个小时呢,还早。
乔桥打个哈欠,任由困意涌上,话说这佣人房的浴室都修得这么好,简白悠那边的浴室该多豪华啊。
“咔嚓。”浴室门响了。
咦,那个金发尤物又回来了吗?可能是忘拿东西了吧,算了,不管了,好困。
浴帘被拉开时乔桥都没意识到哪儿不对,她只是感到好像有风吹进来了,下意识地缩起了肩膀,眼皮像有千斤重。
“你的身材可真是无趣啊。”

470:拉尔森家族
诶。
诶?
诶!!!
乔桥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简白悠居高临下的视线。男人一只手揣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挑起浴帘边沿,他仍穿着那件轻薄如纱的浴袍,领口敞得特别大,站在水汽缭绕的浴室里就仿佛雾气化人。
乔桥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挡脸还是挡身体……
不过考虑到两人的熟悉程度挡脸是没意义了,她果断拽过浴帘另一角挡住了下半身。至于上半身——帘子不够长,就凑合用手捂一下吧。
也幸亏她胸不大,还能捂得过来。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简先生!”乔桥面红耳赤,“你、你怎么可以随便进来!我还在洗澡呢!”
简白悠:“嗯。”
嗯???
嗯就完了?你不该有所表示吗?正常人都知道男女有别得避避嫌吧?
乔桥压下想咆哮的冲动,放软语气:“简先生是要找刚才那个金发女人吗?她已经出去了。”
她等着简白悠的回答,但是男人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空气越来越凝滞,乔桥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地在浴缸中抱紧了自己。
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简白悠才淡淡道:“不,我找你。”
找我?
乔桥困惑了,她仔细回忆自己进入简白悠家后的一系列举动,一切都很正常啊,应该没有什么地方惹到他吧?就算被嫌弃身上有味道,她不也听话地来洗澡了吗?
“我?”
简白悠在浴缸边坐下,对她伸出一只手:“过来。”
男人伸来的手指极其美丽,却一点血色都没有,仅在指尖泛出一点淡淡的红。他的脸色很正常,神态也跟平时一样,但乔桥却突然读懂了那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危险。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缩,简白悠的手指擦着她的鼻尖过去了。
乔桥感觉声带都发紧了:“简先生……”
下一秒,她的头被狠狠地摁进了浴缸中。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乔桥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股大力从头上传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眼耳口鼻瞬间灌满热水,她徒劳地舞动四肢想找一个着力点,但湿滑的浴缸壁让她无处下手。
胸肺越来越疼,仿佛有人在用钉板扎她的气管,憋气到极限了,乔桥疯狂挣扎,但压在她头上的手仿佛百斤钢铁,任凭她如何拼命都无法挣脱。
心中突然涌上巨大的恐惧和绝望,难道她就要这样死了吗?
“哗啦——”
突然被从水里提了起来,乔桥迫不及待地猛吞了一口空气。
“咳咳咳……”
她扶着浴缸边缘疯狂咳嗽,肺里好像被人撒了一把沙子,她头昏脑涨地想,怎么回事?她活下来了吗?
简白悠:“清醒了吗?”
乔桥无法回答,喉咙里腥甜腥甜的,手脚也被吓软了,就算简白悠现在拿枪指着她脑袋让她站起来,她也做不到。
简白悠:“你跟拉尔森家族什么关系?”
什么拉尔森?
乔桥虚弱地抬头看他一眼:“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耐心不好。”
他话音一落,乔桥就又被摁进了水里。
这次她挣扎的力度小了很多,因为真的没力气了,又是濒临溺水的前一秒,她被揪着头发从水里提了出来。
乔桥再害怕简白悠,也必须得反抗了。
因为她发现简白悠是真想弄死她。
出水后的第一件事,她就反手抓住了简白悠的胳膊,冒着被拽掉一块头皮的风险,扭头对着那细白到仿佛一折就断的手腕咬了下去。
当然她什么也没咬到,因为简白悠瞬间就缩回了手,并反手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乔桥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一个通红的五指印,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疼,可能是人在生命面临巨大威胁时加速分泌的肾上腺素让她暂时忽略了这点痛感。
一时间谁也没动。
乔桥心如死灰,她再也没力气进行第二波攻击了,头发糊得满脸都是,身子还光着,嘴里全是血腥味,狼狈到她都不想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不管简白悠抽得什么风,这个坎她可能跨不过去了。
“你敢咬我?”简白悠的声音瞬间森冷。
乔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心想我都被你弄成这样了,你一根汗毛都没少,还有啥好生气的。
头皮一痛,她被迫抬起了头。
眼看简白悠又要把她摁水里,乔桥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边咳边说:“给、给个理由……我、我想不明白咳咳。”
简白悠:“你自己清楚。”
“我——咳咳咳咳!”越急越说不出话,乔桥只能拼命摇头,用肢体语言告诉简白悠这中间有误会!天大的误会!
男人显然没那个耐心等她喘上气,但乔桥这次学聪明了,趁他不注意扒住了水
龙头,这个动作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总之第三次淹她是失败了。
简白悠一松手,乔桥就连滚带爬地从浴缸里逃了出来,她也管不了自己裸着还是怎么样了,跟小命比起来,羞耻心就是个屁!
“我不知道什么拉尔森家族!”她终于说了一个完整的句子,“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淹死我——咳咳,我还是不知道!”
“不知道?”简白悠蹲下,直视着缩在角落里的乔桥的眼睛,竟然笑了,“那你为什么给我下药?”
下药?
乔桥深切明白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都搞不懂简白悠在说什么!
“什么玩意啊?”她崩溃了,“你说的是中文吗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到底什么药啊,你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我对欢情的药物非常敏感。刚才,我的身体有了反应。”
乔桥更绝望了,有反应就要赖在她头上?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简先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咳咳,我、我可以发誓,我端给你的茶绝对是干净的!”
她突然想起这栋房子里的第三个人,连忙道:“也可能是刚才那个女人啊!我俩刚才都在房子里,嫌疑也该一半一半吧?”
男人笑笑:“不是她。”
乔桥心想这可未必,人心隔肚皮呢。
“她了解我的身体。”
乔桥无话可说了,还能说什么呢,总共就三个人,不是她也不是他,只能是乔桥了。
“你还有要说的吗?”简白悠捏住她的下颌。
“有。”乔桥有气无力道,“我给你下药干什么?你看你也没受多大影响,我要是真给你下,一定是按照致死量来的,再说我也不会下欢情药,要下就下毒药了。”
简白悠轻哼一声:“我只喝了你泡的茶。”
所以就t离谱!
乔桥想起什么,猛地坐了起来:“不对,你还尝了我的血。”
她激动得抓住简白悠的手:“对对,我想起来了,我确实误喝了春药,还是两倍药量,医生说药性还会在血液里残留一个周。”
“是吗?”他微微一笑,“那来验证一下。”
简白悠抓过乔桥的手腕,在内侧静脉的位置重重咬了一口,乔桥忍着疼,任由他的嘴唇贴在伤口上吮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原来如此。”
呜呜呜,终于沉冤昭雪了!
她长出一口气,身体也放松下来,喃喃道:“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
“不会的。”简白悠站起来,“如果你跟他们有关系,我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471:你合格了
乔桥对着洗手池咳嗽了半天,才觉得肺泡扩张时的痛感减轻了一些。
杀人魔,心理变态,疯子,驴粪蛋儿外面光……
她真想把简白悠薅她头发的那只手撅断,看他还怎么维持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当然如果他肯跪在乔桥脚边求她高抬贵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但乔桥知道这是在妄想,人遇到战胜不了的对手时就喜欢用妄想麻痹自己,好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惨,俗称精神胜利法。
造孽。
她就该听程修的,离简白悠越远越好,亏她还认真琢磨了一阵子厨艺,没想到全是在给自己挖坑,她当初要是冥顽不灵怎么都学不会,说不定早就被简白悠赶出去了。
搓了搓脸,没事人似的进了客厅,简白悠安静地在沙发上翻书,听见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不敢出来了。”
“又没干坏事,有啥不敢的。”乔桥假惺惺地一笑,进厨房开始剁肉馅。
她剁得梆梆响,把所有怒气都倾注在了菜刀上,那一大块五花肉就是简白悠的躯干,旁边的两块小毽子就是他的大腿。乔桥先把简白悠的腿切断,再把他的身体砍成十几块,最后残肢碎肉合在一起剁成肉泥——舒服了。
晚饭按时开始,简白悠夹了一块肉放到嘴边,没尝,只闻一下就放下了。
他问:“你故意的?”
乔桥装傻:“怎么了?”
简白悠:“你自己尝。”
乔桥没动,她不用尝,她就是故意往菜里加了一大把辣椒的。
“对不起啊简先生。”乔桥从善如流地道歉,“溺水会让大脑缺氧嘛,缺氧时间长了脑子就不好使了。”
她端起菜盘:“我重新给你做吧。”
呵呵,随便做做就是五个小时起步,你想吃上晚饭?明天吧。
简白悠突然笑了,天使降临似的:“这是你表达不满的方式?”
乔桥眨眨眼睛:“没有啊,我是真的忘了。”
简白悠凑到乔桥耳边,轻声道:“我命令你全吃下去,一口都不许剩。”
哈?
乔桥瞪着简白悠,后者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起身往楼上走:“吃完之前,别想离开这里。”
听着楼上传来关门声,乔桥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上涌,顶得她太阳穴都突突地跳。
可以的。
她今天被无缘无故地淹了一顿差点当场转生,又挨了一巴掌,脸上五指印现在都没消下去,还拖着病体给简白悠做了饭,就因为往菜里多加了几个辣椒,就被命令全吃下去?
就你简白悠是人,我就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狗吗?
乔桥从没觉得这么上火过,她知道简白悠厉害,所以一直采取忍耐战术,把耐心和忍功发挥到了极致,甚至有段时间她觉得简白悠做得再出格,她都能一笑置之,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但现在,她无比想冲上楼给简白悠一脚,泥人还有三分血性呢,你别欺人太甚!
她环顾了一圈客厅,最后从餐桌上拾起一把餐刀揣进口袋,其实厨房里有更大的,但菜刀太沉也太不好遮掩了,还是小的比较趁手。
餐刀是为了自卫,因为乔桥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从进星程就被这家伙呼来喝去使唤得跟孙子一样,不亮亮爪子,他还以为这个软柿子能一直捏呢?
提着一口气,乔桥上楼了。
她‘砰’一声推开简白悠的房门,气势汹汹地走到男人面前,刚想张嘴说话,却发现鼓了半天的勇气已被那短短的十几米路程消耗光了。
简白悠抬头看她。
乔桥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气,情随势动,都到这地步了,要若无其事地回去也太他妈怂了。
乔桥:“我不干了。”
简白悠:“哦?”
乔桥:“我以后不来了,我就通知一下你,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就这样了。”
在说这句话的过程中,她神经高度紧张,浑身绷成一根弦,就怕简白悠突然动手。
但男人什么也没干,他始终静静地听着。
“就这样吗?”
乔桥不懂他什么意思,他还想怎么样?
“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简白悠起身,“我没给过你选择的权利。”
他一过来,乔桥后背的寒毛就不受控制地立了起来,她猛地抽出了口袋里的餐刀,色厉内荏地抵在简白悠的胸口前:“你别过来。”
简白悠低头看了看,漫不经心地又往前走了一步:“你要刺就快一点,慢了就没机会了。”
刀尖在雪白的皮肤上划过,他这件衣服领口开得很大,所以乔桥能清楚地看到被刀尖抵着的那一小块肌肉微微地凹陷了,再进一毫米,血液就会涌出来。
乔桥一步一步往后退,简白悠一步一步逼近,好像拿刀子的那个是他。
后背撞到一个坚硬的平面,已经无路可退。
简白悠:“你不刺吗?”
乔桥绝望了:“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刺,真刺。”
简白悠笑了,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乔桥哆嗦了一下,刀子哐当落地,简白悠的胸膛抵住了她握成拳头的手。
头皮一疼,她被揪得高高仰起头,脆弱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简白悠单手掐住那纤细的喉管。
察觉到吸入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乔桥开始奋力挣扎,但她的力量太弱了,无论怎么抓挠,脖子上的手仍然越收越紧。
又来一次!
乔桥狠狠地瞪着简白悠,这张脸再怎么美丽,她此时也只觉得丑陋到反胃!自己一没惹他二没骂他,他却接二连三地下杀手!就算是条狗,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点感情了吧!
“眼神很好。”简白悠笑着点评。
这瞬间乔桥觉得受到了侮辱。
自己就是他心血来潮时拨弄两下的玩具,像小时候从花园里抓来的一条虫子,撕成两半就为了看看它里面的汁水是不是绿色。
手突然摸到口袋里的另一样硬物,她一把抽出来,照着简白悠的胳膊就扎了下去。
脖子上的桎梏瞬间消失,乔桥一边咳嗽一边沿着墙壁慢慢坐下去,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紧握着一把小叉子,摆出一个同归于尽的姿态。
她猜自己死定了。
没想到简白悠并不生气,他笑着蹲下,手指掐住乔桥的下巴,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脸:“人人都以为是神赐予力量,那是错的。”
乔桥没吭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绝望赐予人力量。”
乔桥:“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简白悠侧了一下头,做了个要吻她的动作。乔桥立马激烈地躲开,光看抗拒的程度,别人可能会以为吻她的是一头哥斯拉。
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你要干什么!”
简白悠:“你合格了。”
乔桥回去路上一直在琢磨简白悠说的‘合格’是什么意思。
那些菜她最后也没吃,她对简白悠来了那一下后,他好像对她还客气了点,一句话都没说就放她走了。乔桥摸不清简白悠的意图,但能走是必须要走的。
不仅要走,她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脖子还有点火辣辣的,乔桥拆了宿舍冰箱里仅存的一包速冻水饺当冰袋,胡乱敷了一会儿。
都这时候了,骂简白悠也没意义,说到底她自己也要负很大的责任,一早就知道简白悠危险,还不赶紧跑,搞成这样就是活该。
不过想到简白悠那么厉害,也有怕得要命的东西,她又觉得心理平衡了一点。
他说的拉二森拉三森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乔桥爬起来打开电脑搜了搜,不过她只知道一个名字,外国人重名的概率又很高,搜了一会儿都是些垃圾信息,半点有用的都没有。
算了,管它是什么,愿佛祖保佑那个家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接下来几天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简白悠回过味来报复她,但男人始终没动静,乔桥憋不住大晚上绕到小洋楼附近张望了一番,两层楼都黑着灯,简白悠不知去向。
很好,看来他对我失去兴趣了。
她终于放宽心,专心致志地准备期末考试。
至于那天的事,就当是一个噩梦吧。

472:唯有等待
考了一个周,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时,乔桥长出了一口气。
简白悠依然没出现,但这也在乔桥的意料之中,他好像只是为了度假才来的星程,一切规章制度都束缚不住他,相当随心所欲。
考试期间公主楼也没再召开自决会,杨溪虽然来过一次,但乔桥为了复习功课天天熬到半夜,实在没精力应付其他杂事,只能等下个学期再说了。
很快成绩也出来了,同学们纷纷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天气越来越冷,忙忙碌碌的一年即将过去,乔桥也装了几件衣服,在周围同学们互相道别的声音中走出了校门。
她有个名义上的家,但那地方丝毫不会让她觉得温暖,所以她今年也不打算回去。
去哪儿呢?
乔桥拖着行李箱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她在发呆,顺便计算着自己仅剩的那点钱够不够找个短租的房子住。
“乔桥?”一个熟悉的女声从后方传来,是朱妍。
两人好一阵子没见,使劲儿抱了抱才松开,朱妍问她怎么在这儿站着,乔桥没好意思说自己无处可去,只说在等车。
“正好,我也等车,咱俩还能聊几句。”
乔桥问她要去哪儿,朱妍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说:“我要去辛庄。”
“辛庄?那是哪儿?”
“你不知道啊?”朱妍奇怪道,“就是南边那个影视基地呀,我刚认识了一个经纪人,说那里奇缺演员,虽然缺的都是龙套和群演吧,但我还想去试试,就当磨炼演技了呗。”
朱妍这么一说,乔桥就想起来了,离星程十几里路确实有一个影视基地叫辛庄,每天都有好几部戏同时开拍,附近也就形成了一个小的生活圈,一些职业龙套演员天天起早贪黑地守在辛庄等通告。
听着好听很光鲜,其实非常累,而且辛庄的设施很老旧,来的都是些没啥钱,租不起更好场地的穷剧组,给群演的价格低不说,连盒饭都要少一个菜。
星程出来的学生,基本没有肯‘纡尊降贵’去辛庄的,也没什么复杂的原因,就是辛庄不配而已。
所以朱妍要去辛庄,乔桥还挺惊讶的。
“你也知道,我家里条件一般般。”朱妍大大方方地解释,“能挣一点是一点。”
乔桥:“可那边给的钱少啊。”
朱妍有些无奈:“我知道,但是那些好剧组,也不会要一个没经验的学生啊,去辛庄我还能慢慢往上爬,到了走关系看门路的地方,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乔桥:“也是。”
这行太吃人脉资源了,普通人除非天赋异禀,不然可能演上一二十年,人都老了还只能接到一些零散的小角色。
朱妍想起什么:“对了,要不咱们一块去吧?两人住还省钱呢,你就跟家里说找了个兼职。”
乔桥心念一动,刚想说话,后方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鸣笛。
她回头,一辆深灰色的商务车在路边停下,是乔桥熟悉的车牌。
宋导!
匆匆跟朱妍告别,乔桥拖着行李跑过去了。
“你知道我今天放假?”说不高兴是假的,乔桥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上车就嘿嘿地傻笑。
宋祁言西装革履,戴着副浅色墨镜,清淡地回了个嗯。
反向盘一转,商务车拐上另一条路。
他先带乔桥去一家高档餐厅吃了个午饭,才载着她回了wawa总部。
有一阵子没来这里了,wawa大厅变得更加干净整洁有序,乔桥虽然不常看娱乐新闻,却也知道宋祁言的名字近期频频出现在头版上,他现在是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人物,wawa投资出品的好几部电影票房都连创新高,不知道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地要认识他。
但这个人,却愿意扔下手头的一切工作,亲自去学校接她回来。
“看什么?”宋祁言调暗了房间里的光,顺便将外套挂到衣架上,只穿着里面的衬衣和马甲,腰线被掐得很长,后腰的弧度极为漂亮。
“觉得房间里好像不太一样了。”乔桥心虚地挪开目光。
“因为你要过来,所以让人置办了一批必需品。怎么?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一否认,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只能做贼似的用余光去看宋祁言。
他还是那么好看。
清清俊俊的一个人,干净得像高山上终年不化的雪。
“明天我让秘书带你去商场,缺什么再自己买。”
乔桥挠头:“呃,我平时用的都在行李箱里,不用那么费事。”
“不是费事。”头顶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抚过,“我想让你在这里住得舒服。”
只要你在就很舒服啊……
这样热烈的告白她没脸说出口,只矜持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来预想中的那个拥抱。
宋祁言抬腕看了看表:“我一会儿还要开个会,你先休息吧。”
乔桥愣了下:“现在就走吗?”
“嗯。”宋祁言取下外套穿上:“怎么了?”
乔桥:“没、没事。”
“乖。”他往前走了一步,乔桥以为他要捧着她的脸亲一下,还主动地仰了仰头,但男人的手只是落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
宋祁言走后挺长时间,乔桥仍在原地站着。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见面,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这肯定是错觉,只是因为公司处在上升期,宋导太忙了而已。
很快太阳落山,夜晚降临。
为了不让小腹凸出难看的形状,乔桥没吃几口晚饭就放下了筷子,虽然浪费有些可耻,但这是她跟宋导久违的同居生活第一夜,她必须拿出最好的状态。
除此之外,她还特意换上运动服去wawa的健身房里跑了一个多小时,她也不奢求能让肌肉线条变得多明显,只要看着不至于臃肿就行了。
运动出的一身热汗迅速地在浴室中被水流冲走,乔桥仔仔细细搓洗着身上的每个部位,连脚趾缝等卫生死角都不放过,浑身搓完一遍后还上了浴盐,以保证连关节处摸起来都很滑嫩。
洗完擦干净身体,乔桥在镜子前照了照,里面的人皮肤白皙细嫩,被热气蒸得透出诱惑的红。再配上她新买的酒红色蕾丝睡袍,半隐半现的,宋导一定喜欢。
乔桥窃喜着上了床,还装模作样地找了本书翻开看,这是她从简白悠那儿学到的,简白悠安静看书的样子漂亮到可以杀人。房间里所有的灯都被乔桥关了,只剩一盏床头灯亮着,淡黄色温馨的光晕洒在书页上,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脸现在一定美极了。
半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墙上的时针从8指到10再指到12,乔桥已无力维持精心摆出的姿态,困得哈欠连天了。
她克制住要给宋祁言打电话的冲动,告诫自己决不能随便打扰宋导工作,她困,宋导肯定比她还困,所以等待就好了。
就在她差点睡过去的时候,手机震了震,提醒来了条消息。
因为给宋祁言设置了特别的铃声,所以她立刻清醒了,以为他会发‘会议开完,马上回去’之类,没想到却是‘你先睡吧’这四个字。
乔桥发了一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消息,也泥牛入海似的没有回音。
她还想再等,但眼睛闭上再睁开就是第二天早晨了。
她靠在床头睡了一整夜,宋祁言整晚都没回来。

473:依附之人
一连三天,乔桥都没见到宋祁言。
男人不回办公室,也不在公司,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在乔桥急得嘴上都要长泡的时候,他才打了个电话过来,很抱歉地说他临时出差了,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谈,忙了三天,才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给她回电话。
宋祁言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也仍然那么抓耳,清亮中带点沙沙的质感,像是被毛玻璃隔开的一场淋漓的雨。他的语气是那么充满歉意,理由也是正经地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乔桥感觉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表达出哪怕一丝丝抱怨或者不愉快,都是她不识大体。
她只能说,没事,你先忙。
宋祁言又问她好好吃饭了没有,乔桥乖巧地说吃了。每天三餐时间,秘书都会准时打电话问她想吃什么,只要乔桥说个菜名,不出半小时,准会热气腾腾地摆在她面前。但再好吃的菜,乔桥也毫无胃口。
宋祁言声音带了点笑意:“那就好。”
那头已经挂线了,但乔桥还是久久地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
下午秘书过来送饭的时候,乔桥拽住她的袖子,直截了当地说:“我帮你干活吧,随便给我安排什么工作都行。”
秘书吓得连连后退,好像乔桥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不不……您是宋总的人,我怎么能给您安排工作呢?”
乔桥:“那我也不能一直这样无所事事吧?”
秘书想了想:“要不,我联系司机带您逛街吧?xx品牌刚上了秋季新款……”
乔桥打断她:“我对那些没兴趣。”
秘书:“这……要不我带您去邻市逛逛?那边有好几个网红拍照打卡地,很漂亮的。”
乔桥:“我一年也自拍不了几张。”
秘书又说了七八个吃喝玩乐的选项,全被乔桥一一否了。其实她最后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因为秘书看她的目光只剩乞求了,秘书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连享乐都不喜欢。
“算了。”看秘书都要急出眼泪了,乔桥无奈地摆摆手,“我自己在公司里转转吧。”
“好的!”秘书如蒙大赦,“需要我陪您吗?”
“不用,你忙你的。”
又不是满清娘娘,出门还得带个丫鬟。
她换上身简单不惹人注意的衣服,又戴上一顶棒球帽,低低压下帽檐,不想被人认出来。
乔桥先乘电梯去了大厅,然后一层一层挨着往上逛。
工作日的大厅里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恨不得二倍速走路,只有乔桥一个人优哉游哉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她就这么一层一层的看上去,这样大的一个公司,运行起来井井有条,每个人都是积极有热情地投入工作,只有获得了员工认可的公司,才能有这样的氛围。
宋导是怎么做到的呢?
如果让她来管理——
原来她跟宋导的差距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得多的多。
“52号!52号!说你呢!还面不面试了!”
乔桥回头,一个穿套装的女人激动地走过来:“你聋了呀?叫你几遍了?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就赶紧走!”
乔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女人火气更大了:“还不赶紧进去!”
说着,不容乔桥辩解地就把她推进了旁边的房间。
房间正中摆着几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面带倦色的男人,他一眼没看乔桥,直接说了句:“表演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开始吧。”
乔桥想了想,也没戳破,深吸一口气进入情境。
她双手虚虚在胸前一捧,好像那里真的有一个刚刚离去的婴儿。乔桥悲伤地哭泣着,哭着哭着就站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演了大概才五六秒,她就听见那个男人说:“好了好了,你出去吧。”
乔桥一头雾水地站起来,试探着问:“我这算过关了吗?”
那人瞥她一眼:“一般般吧,不过你的角色不重要,这个演技凑合能用。”
乔桥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得到了一个‘凑合能用’的评价。她是星程的学生啊,在最好的艺人学校正儿八经进修了半年的,只是‘凑合能用’?
“还杵着干嘛?”见她不走,男人皱眉呵斥道。
乔桥:“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哪儿演得不好?”
他‘啪’把笔摔在桌子上:“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大学教室吗?我还要给你解答问题,我看起来那么闲?”
乔桥愕然,她自问姿态摆得很低了,没想到这人一点脸面都不给。
“快滚,再废话这名单上就没你了。”
“好。”乔桥气冲冲地往门口走,“你这样的我也见多了,什么都不懂就瞎点评,不打压打压别人就显不出你厉害似的。”
她开门时故意放慢了速度,果然听见男人提高了音调的声音响起:“你等等!”
“什么叫我不懂瞎点评?你觉得自己演得特别好是不是?”

当然。”乔桥半真半假地说,“我还拿了我们学校的话剧大赛一等奖呢。”
“哈。”男人点了一根烟,讽刺道:“怪不得演得空洞无物又千篇一律,原来是流水线上出来的。”
“我说让你演失去孩子的母亲,你上来就抱个襁褓里的婴儿,我又没说孩子多大,怎么就自动带入婴儿了?呵呵,学校老师教的时候都是抱个婴儿对不对?”他嘿嘿一笑,“你有点天赋,但是学傻了,光记得那条条框框,没点自己的东西。你信不信,我找一个你的同学来演,还是演得这个样——八九不离十。”
他的话像一盆夹冰的冷水,把乔桥从头到脚浇透了。
她一直知道自己没什么特色,是个扔在人群里都不会被多看一眼的人,但在星程拿奖之后,她也抱着一点微微的期望,期望自己起码在演戏方面是‘不平凡’、‘不普通’的。
但现在她唯一能仰仗的东西也被击碎了。
“不过,你既然去学了,说明是把演戏当梦想的吧?”男人吐了口烟圈,“我劝你啊,趁早放弃。你这个脸——”
他笑了笑:“还有演技,都很一般。”
“我是星程的学生。”她试图辩解。
“所以呢?你演技很好是我看错了?”男人口气毒辣,“演技是没有评判标准的,观众眼里你什么样,你就是什么样。”
“也别拿这程那程的说事,不行就是不行。”
乔桥无话可说。
她开门出来,一群女孩立刻叽叽喳喳围上来:“姐妹,这次是什么题?难不难?”
乔桥摇头:“不难。”
一个扎着脏辫的女生问:“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
乔桥:“我是星程的。”
这句话像是一盆凉水泼进热油,瞬间炸开了锅,女孩们连声哀叹:“星程的都来了,我们更没戏了。”
“太坑了吧,我坐了7个小时的车!”
“我就想混个台词多点的角色怎么就这么难啊!”
乔桥低头从女孩们中间穿过,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身上仅有的光环,都是宋祁言给她的。
没有他,她现在就该是这些女孩中的一员——不,可能还不如她们。
奇怪,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她就是个平平无奇,庸庸碌碌的人啊。
这样的人怎么配站在宋祁言身边呢?

474:襟花的秘密
第二天,乔桥早早地醒了。
秘书来送早餐时见她已穿戴整齐还有些意外,因为前几天她起码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起。
“早。”乔桥主动打招呼。
“早。”秘书客气地笑笑,“今天我为您准备了鲜虾云吞,还有昨天您点名想要的肠粉,祝您用餐愉快。”
乔桥不急着吃,反而指指另一把椅子:“你也坐,辛苦你了。”
秘书连忙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乔桥话锋一转:“你今天忙吗?事情多吗?”
秘书一时摸不准她什么意思,迟疑道:“还、还行。”
乔桥一笑:“那我帮你工作吧。”
“咦?”
然而无论秘书怎么拒绝,乔桥都充耳不闻,秘书被逼得没办法了,只能拿出一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工作给乔桥,比如把纸上的一些数据输入电脑,或者检查电子邮件什么的。
乔桥也不挑三拣四,领了工作就开心地干起来。
昨天她回来的时候确实很丧,但神经比别人粗几倍的好处就是,敞开肚皮吃喝一顿就又满血复活了。不仅如此,她还编了一套新逻辑安慰自己:
首先,假设宋祁言非常聪明,洞悉一切。那这样聪明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是个废物?
其次,假设宋祁言永远理性,只会做对他个人有利的选择。那他又怎么可能留一个完全废物的人在身边?还送她去上学?
以上两条反证可知,乔桥绝不是个废物。
逻辑通。
啧,当年读书应该选修逻辑学的。
“您还好吗?累不累?”秘书走到她身边。
“不累,小意思。”乔桥特意把自己整理好的那部分给她看,“是这样没错吧?”
“对,您做得很好。”秘书递来一个记事本,“辛苦了,这边还有一份备忘录,可以麻烦您一起输入电脑吗?”
“不是强制性的,您想做就做,这个不急。”
“没事,交给我吧。”
本子上记得都是些杂事,乔桥边敲边咋舌,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原来每天要做这么多活。
敲着敲着,她看到其中一页写了一句‘17点前补买蓝鸢尾襟花,冷餐会用’。
乔桥的手指不自觉地停住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宋祁言有一朵这样的花。
一般插在他那身浅米色西装驳领的花眼里,后面会用花袢固定。鲜亮的蓝会恰到好处地装点过于素净的西装,会显得他气质温文,彬彬有礼。
乔桥喜欢看他穿浅色,所以她记得这身西装的全部细节。
为什么要补买?
宋祁言又不在这里,还有谁能使唤得动他的秘书?甚至值得秘书特意记在备忘录里?
乔桥停顿了一会儿,镇定地进入宋祁言的卧室,拉开他的抽屉,果然看到一朵蓝鸢尾襟花。只不过花叶有些许破损,已经不能戴了。
她又打开衣柜,男人的洁癖和强迫症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她很容易就能发现西装区少了一套浅米色西装。
到了这个地步,乔桥没法用巧合来欺骗自己了。
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到秘书室,正好小秘书在收拾文件,于是乔桥用最若无其事的口吻,尽量自然地问道:“你们宋总今晚回来?”
“今晚回来?”秘书先是重复了她的问题,然后夸张地摇头,“没有啊,我不知道。”
乔桥:“哦。”
她心想,在星程进修了半年还是很有用的,起码她分辨得出秘书的‘真的不知道’和‘装作不知道’。
所以,秘书是被宋祁言下过命令——他回来的事,不能告诉我。
乔桥头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观察力。
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击,敲出来的东西连句子都算不上,只是些无意义的词汇。乔桥干脆收回手指,呆呆地看着屏幕。
脑子像放电影一样开始循环倒带,宋祁言对她微笑的样子,他系袖扣时端着手肘的样子,他对着镜子整理领带的样子……
他的心跳特别有力,怀抱又很温暖。
想了半天,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给宋祁言找了借口,一朵花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
对,代表不了什么。
傍晚。
乔桥看着酒店正门进进出出的人,就觉得转了三趟车特意来这里吹冷风的自己特别蠢。
当然那个秘书也很蠢,三言两语就被她套出了冷餐会的地址,虽然她可能是因为对乔桥不设防而放松了警惕,但回头还是要跟宋导告一状,保密意识一定得有。
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她蹲在花坛边上,吸着鼻子看一辆辆豪车在酒店门口停下,里面压根没有宋祁言的身影,这就衬得她更蠢了。
她到底想证明什么?
如果有疑问,她干嘛不直接打电话问他?而是像上个世纪的老电影一样趴在草丛里‘捉奸’?
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乔桥摸出手机,拨通了宋祁言的号码。
“喂?”
宋导那边有风声,大概他也在室外吧。
“没事,就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的话明天就回。”声音很温柔,像是知道乔桥的不安。
“那就好。”乔桥抓着手机,想问他襟花和西装的事,又觉得开不了口。
说出来,就相当于间接承认她在怀疑,她唯独不想被宋祁言知道她的怀疑。
“还有事吗?”
“没了没了……你忙吧。”
挂掉电话,乔桥自嘲地笑了笑,站起来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她走出花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豪车突然从远处开过来,门童殷勤地跑上前,边拉车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祁言穿着乔桥很喜欢的那身浅米色西装,带着蓝色鸢尾襟花,从车上下来。
萧曼雨一身与襟花同色的亮蓝锦缎旗袍,优雅地跟在他身后。

475:拿不出手
乔桥觉得大脑疼了一下,就是很真切的那种疼,好像有人拿着锥子在她天灵盖上凿了个洞,有什么东西从那个洞里钻出去了。
是她的理智吗?
不,好像是更重要的东西。
两条腿失去行动力,她踉跄了一下,膝盖磕在花坛的围边上,骨头都撞得‘咚’得一声响,她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远处,宋祁言似有所感地回头一望,乔桥狼狈地蹲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敢站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
酒店门口已经没了宋祁言和萧曼雨的影子,大概是进去了。
身上很冷,大脑却热得发烫,乔桥知道这时候最理智的做法是回wawa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地大步走了过去。
门童拦住她:“请出示您的证件。”
乔桥:“我找人。”
门童:“抱歉,没有证件一律不许进入。”
乔桥点点头,往后退了几步。就在门童以为她放弃的时候,她猛地一个助跑,从门童身边旋风一样跑了过去。
“喂!拦住她!”
乔桥夺命似的狂奔,酒店大厅里金碧辉煌,她顾不得管别人奇怪的视线,稍一辨认方向便直奔着楼梯而去。
门童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但他的速度哪能跟拼上了一切的人比?
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二楼,左手边就是卫生间,乔桥刚躲进去就听到门童和保安杂乱的脚步声从后面追来,乔桥贴着墙壁屏息了半分钟,再向外看时走廊上就没人了。
很好。
“美人,你好像走错门了。”
乔桥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另一只手则整理着西装下摆。
她这才注意到墙壁上嵌着男性用的小便池,她竟然走错卫生间了。
“对不起。”乔桥淡定地转身要走。
“等一下。”男人跟上几步,“你不是被邀请来的吧?”
乔桥无意跟他废话,默默加快了脚步。
“你这样子是混不进去的。”男人的声音落在后面,“但我可以帮你。”
乔桥站住脚。
“你为什么帮我?”乔桥说,“我没钱。”
“哈哈。”他笑了几声,“我不要钱,我从来不会为了钱去做事。至于理由——你就当我无聊吧。”
“谢谢,但不用了。”
这个人更奇怪,她还不如自己想办法。
“在哪儿!就是她!”
乔桥一惊,门童和三四个保安突然从拐角处跳出来,堵住了她的去路。
糟糕,难道只能放弃了吗?
“不好意思。”
肩上一沉,男人自然地将她揽了过去:“她是我的女伴。”
“可是——”
“‘每位男士都可以带一名女伴’,请柬上就是这么写的吧?”
保安们面面相觑,只能退下。
“走吧。”
男人揽紧了她的肩膀,乔桥则面色如常地跟上他的脚步。
过了宴会厅门口的最后一道关卡,乔桥就不客气地把那只手从肩膀上掀了下去。
“这么无情的吗?”他微笑,“好歹我也帮了你一把啊。”
“谢谢。”乔桥说得真心实意,“其余的就不麻烦你了。”
“你多少透露一点,你要干什么?”他上下打量乔桥一番,“毛遂自荐吗?我知道这个冷餐会上有很多大导演,可你看上去不像演员。”
乔桥知道他说的是她的外形条件,毕竟她出来得着急,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走了。
“无可奉告。”乔桥说,“我要走了。”
“难道是捉奸?”他端详了一下乔桥陡然变色的脸,“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乔桥不再理会他,加快脚步离开。
“我叫陆临潭!”
“……”
你叫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桥把这段小插曲抛之脑后,谨慎地在冷餐会中寻找宋祁言的身影。
冷餐会人不少,但大部分人都忙着互相攀谈交流,介绍认识,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其实她的理智已经全部回来了,刚才充斥她大脑的愤怒等情绪也消失不见,她现在只想见宋祁言一面。
哪怕什么也不说,只要看一眼,她就能知道他的意思。
到底是判死刑还是无罪释放,有了这一眼,什么都可以承受了。
混在侍者中搜寻了一会儿,乔桥终于找到了那个挺拔的身影。宋祁言端着一只红酒杯站在人群中,他是那么好看,那么清瘦,就像一只立在鸡群中的白鹤,举手投足都有着啄毛展翅的优雅和矜贵。
萧曼雨寸步不离地站在他身边,边听他说话边轻轻点头,时不时抬头看宋祁言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任谁都会觉得是天作之合。
乔桥耐心地等在一边,她不能这样过去,围着宋导的人太多了,她今天没打扮,会给他丢脸。
“美人,我们又见面了。”陆临潭端了一杯酒走过来,“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乔桥直接站起来换了个地方。
哪知他就像牛皮糖似的又跟了上来,还顺着乔桥的视线看到了宋祁言:“咦,别告诉我你是宋祁言的小迷妹。”
乔桥:“我……算是他女朋友。”
陆临潭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乔桥也笑,好像她真的说了个冷笑话,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笑有多么苦涩。
无所谓了,换位思考一下,她要是陆临潭,可能会笑得更大声。
宋祁言那边迟迟不结束,一拨人退去另一拨人又涌上来,宋祁言始终彬彬有礼,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
乔桥痴痴地看着他,胸口又开始发疼。
陆临潭:“你要是想冲过去强吻什么的,劝你放弃。这里的保安都是退役军人,你还没摸到宋祁言的衣角,人就飞出去了。”
乔桥忍无可忍:“你很闲吗?”
陆临潭耸耸肩:“我喜欢看热闹,跟着你一定有热闹可看。”
“随你吧。”乔桥转过脸。
陆临潭突然凑过来,两人的距离顿时拉近:“仔细看看,你长得还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
“乔桥!”
一声厉喝,把乔桥震得打了个激灵。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拽得往前一扑,脚底像涂了油似的,不受控制地瞬间跟陆临潭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
微凉的一双手掌接住她,宋祁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把乔桥拽到身边的同时也下意识地把她挡在身后。
陆临潭眉毛都不动一下,只是笑:“原来还真有故事啊。”
宋祁言盯着他:“陆临潭。”
“宋总还记得我?”他慢悠悠喝一口酒,“不胜荣幸啊。”
宋祁言:“我整晚都能在其他人嘴里听到你的名字,想不记住都难。”
陆临潭:“哦?但愿宋总听到的都是好话。”
宋祁言:“可惜,并不是。”
他俩人说话时,乔桥什么都听不见,就低头看着自己被宋祁言握住的手。她刚才是想把男人的手甩开的,但是一被他握住,手掌连同整条胳膊都被抽干了力气,软绵绵的,违背乔桥意愿的自动顺从了。
“你叫乔桥对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两个男人寒暄完毕,陆临潭端着酒杯要走了,但这人临走也不安生,非要对她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
“哦,冒昧问一句。”陆临潭悠悠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乔桥感觉手指被攥紧了,她看向宋祁言,这其实也是她想问的,没想到机缘巧合下竟然先被一个外人说了出来。他会承认吗?像上一次在公司一样,微笑着承认吗?
宋祁言口气平淡:“与你无关。”
乔桥心想,真是个聪明的回答。
“哈。”陆临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你都有萧曼雨那样的美女副手了,其他人也入不了你的眼吧。”
乔桥第二次看向宋祁言,她期待着男人说点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像是默认了。
陆临潭一走,宋祁言就拉着她往角落里走,还特意避开人群,好像她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乔桥麻木到没感觉了,她迟钝的发现自己早被判了死刑,只可惜临到断头台上,她才意识到这点。
“你怎么来了?还跟陆临潭一起,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宋祁言有些焦躁,动手把领结拉松了。
乔桥听到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硬邦邦道:“你跟萧曼雨的事不也没告诉我吗?还真是对不起,我擅自过来给你丢人了。”
宋祁言顿了顿:“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桥恶狠狠:“无所谓,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拿不出手。”
话音刚落,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好像有人在问‘宋总去哪儿’了。
宋祁言也听到了,他语气软下来:“我回去给你解释。”
乔桥:“不用了。”
她转身就走,走了好长一段路,身后也没人追上来。

476:全部都要
两条腿像绑了沙袋,越走越沉,越走越没气势。
不想面对残酷的现实,乔桥只好自欺欺人似的给宋祁言找理由:刚才不是有人喊他的名字吗?肯定是被其他人绊住了吧,再过一会儿……没错,很快他就会追来了。
他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远处果然传来脚步声,乔桥连忙把手机贴到耳边,装出约出租车的样子,可精心的表演无人欣赏,来的只是一名保安而已。
想上楼去找宋祁言,可又实在拉不下那个脸,索性站在楼梯上不动了,望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站了不知道多久,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乔桥才从神游状态中抽离出来,抬起头,宋祁言就在面前。
男人微微气喘,好像是跑着来的:“我以为你走了。”
乔桥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捏着拳头恶声恶气道:“你来干什么,你走吧!”
嘴里放着狠话,眼睛却紧张地盯着对方,生怕男人真走了。那心理的矛盾程度,堪比在潘家园捡到一个绝世大漏,一边嫌弃地说这玩意送我我都不要,一边恨不得上手去抢。
宋祁言也不生气,仍笑着:“在等我?”
乔桥:“才不是等你,别自作多情。”
宋祁言:“看在我推掉一场演讲的份上,也该听听我的解释吧?”
要不怎么说人性就是蹬鼻子上脸,几分钟前乔桥想的是只要宋祁言肯过来就好,现在她想的是这事儿你别想这么容易就过去。
乔桥‘啪’扭过头:“没必要。”
宋祁言:“我们去那边说话。”
乔桥:“我不去。”
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忍耐的神色,乔桥以为他不耐烦了,吓得连忙改口:“好吧,就随便听你说两句。”
宋祁言笑笑:“谢谢。”
他要牵乔桥的手,乔桥躲了一下没躲过,挣又挣不开,只能别扭得任他拉着。
进到一间空房间,宋祁言反手把门关上。
乔桥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只顾着兴师问罪:“为什么骗我?”
男人认错极快:“对不起。”
“对不起就结束了吗?总要有个理由吧。”
宋祁言:“嗯,因为我不想带你来参加这个冷餐会。”
乔桥愣住了。
虽然刚才在宴会厅里她说了‘我知道我拿不出手’这种话,但那是在气头上,她其实心里清楚宋祁言不会嫌弃她,对于这个她是有底气的。
但刚才,他亲口说了,就是因为不想带她出席,才撒了谎。
乔桥:“哦。”
她没别的可说了,还能说什么呢?别人都当面锣对面鼓地告诉你,你就是拿不出手,她还要抱什么幻想呢?
乔桥:“我走了。”
她走过去开门,拉了一下没拉开,正低头钻研门锁,就被男人从背后突然抱住了。
久违的体温,从透气性绝佳的高级布料下渗透出来,脖颈右侧也传来阵阵温热的鼻息,身周被宋祁言身上好闻的淡香包围,让她一时僵住不敢动了。
宋祁言有些无奈:“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哪有质问到一半半途而废的。”
乔桥:“……为什么?”
微凉的嘴唇贴到她的脸颊上:“因为你是我的弱点。”
“什么?”
男人扳过她的肩膀,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你是我的弱点,弱点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我不是——”
“你是。”宋祁言叹气,“公司正在上升期,我必须考虑最坏的可能性,如果有人抓住你要挟我,我可能会同意他的所有要求。”
乔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法治社会,那种事概率太小了吧?而且只是一个冷餐会而已。”
“现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就等我犯错,我不能冒险。”
“何况——”他收敛笑容,“没带你去,你都惹上了一个棘手的人,要是正式带你出席,会有更多人打你的主意。”
“陆临潭吗?”
“嗯。”宋祁言低声道,“他爸爸是政界的重要人物,有这座靠山,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乔桥:“可、可就算你理由充分,也不该骗我。”
“对不起。”男人抬起她的下颌吻住她的嘴唇,强势地截止这个话题,“下次我改。”
呜呜呜,这是犯规!
嘴唇被对方吮吸,灵魂都好像要被吸走一样,舌尖卷缠在一起,一步步逐渐加深,乔桥反抗的力量也越来越小,后背也紧贴着门板,到最后几乎是迎合般的倒在宋祁言怀里。
温暖湿润的口腔,热辣的唇舌,乔桥听见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嘴唇都开始发痛了,男人也不肯放过她。
“接你那天就想这样做了。”宋祁言突然将她一把抱起,乔桥惊吓之余只能反射性用两条腿夹住他的腰,同时也敏感地察觉到了某处的充血变大,正斗志昂扬地顶着她。
“但那个时候动手,当天我就别想工作了。”宋祁言埋首在她胸口处,轻咬她的锁骨,“我忍得够久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天他都不肯碰我一下。
乔桥早被幸福冲的头晕转向,差点失去宋祁言让她心有余悸,因此明知这时候不该这么快原谅,但身体已经诚实地紧紧回抱住了他。
抵着她的东西已经硬得像块铁了,乔桥脸通红地小声道:“要、要在这里吗?”
宋祁言:“你想在这里?”
“……也、也不是不行。”
男人深吸一口气,硬是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放开了她:“这里随时有人来,我们回家。”
没回公司,直接回了宋祁言的郊外别墅。
一进门乔桥的衣服就不翼而飞,上下两件自动剥落,宋祁言抚摸着她微微汗湿的后背,将她压在床上纵情亲吻。
不需要什么前戏,这几天来漫长的思念和等待就是最好的春药,乔桥主动搂住宋祁言的脖子,将自己凑上去,不仅仅是嘴唇,还有乳包,还有腰和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昙花,宋祁言就是月光,月光一碰她,她就绽开了。
这个吻异常地热烈,不再是浅尝辄止,带有浓浓的情欲,像是啃咬又像是戏弄,舌头从牙龈一直舔到靠近喉口的软腭。还没有真正插入,乔桥就已经颤抖得不能自已。
“等不及了?”宋祁言扯开领口,他的肩线和锁骨都非常漂亮,衬衣带一点人字斜纹,正统中又带着点离经叛道。
他欺身压到乔桥身上,头埋在她胸口轻舔,舌尖在肉粒上打转,乔桥痒得扭来扭去,却又被宋祁言牢牢摁住。
男人的手指在她身上游移,摸过的地方发热发烫,像是指尖带着火焰,乔桥直挺挺地躺着,眼睛瞪着天花板,肋骨、腰际、胯骨、大腿根……手指走到哪里火焰就烧到哪里,最后浑身都着了。
宋祁言沉下腰,将性器挤进她湿滑腻人的腿间。
呼吸声瞬间加重,乔桥咬着牙不想让多余的呻吟溢出唇间,她不想让自己显得太欲求不满,但宋祁言的唇舌一贴上来,她就溃不成军了。
男人的舌尖扫荡过她的颈线、下颌、鼻尖,又落在她眼皮上,一下轻一下重地吮吸,他的下半身也一下轻一下重地顶弄,乔桥小腹热得像里面住了个太阳,性器每次顶入都是在继续加温,那种即将轰然爆炸的恐惧让她情不自禁收缩内壁,吸得宋祁言惩罚似的咬了她一口。
“放松点。”他笑,“我不想这么快。”
他抱起乔桥,让她改成趴跪在床边的姿势,手被固定在身后,整个屁股都被床沿顶得撅了起来,这绝对是个比垫枕头更淫荡也更方便侵犯的姿势。
乔桥觉得不太好,她从这个姿势里隐隐察觉到了宋祁言的可怕的控制欲。像一袭华贵精致的毯子,只有从绸缎面上裂开的纹理向内窥视,才能看到填充的棉絮有多么乌黑肮脏。
热烫的性器猛地插入,乔桥被顶得往前一蹭,床单出溜上去一截,但有床沿挡着,她一点也别想跑。
后脊背一凉,宋祁言边撞击着她弹性十足的臀部,边在她背上亲出一串吻痕。乔桥从鼻子里发出呻吟,像是快乐又像是痛苦,纤细的腰肢扭成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乳包也被男人抓住了,很不留情地扭捏,像是要把它们捏爆。
“疼吗?”冷汗沿着宋祁线条优美的下颌骨滴下,他凑到乔桥耳边,低声问她。
“……”乔桥没法说话,撞击太激烈,意识都好像抽远了,只能失神地望着前方,仅仅是保持清醒,就竭尽全力了。
其实她还希望更粗暴一点,差点失去这个人,让她无比想用身体感受他的存在。
疼也好,快感也好,随便什么,来吧。
只要是宋祁言给的,她都想要。

477:弱点
乔桥裹着薄薄的浴袍走出浴室。
她脚步还很虚浮,软软的,使不上力气,而且每一步都会牵动到某个红肿的部位,导致她的走姿看起来很怪异。
宋祁言正在外面阳台上抽烟,夜风吹起他浴袍的一角,乔桥知道布料下精壮的肉体什么都没穿,由此延伸想到几小时前的热辣场面,于是脸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洗完了?”男人听到动静回头,顺手把烟掐了,“晚上冷,你穿太少了。”
乔桥却盯着他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发愣,因为她记得宋祁言烟瘾不大,以前都是偶尔才抽一两根。
肩头一热,是宋祁言拿一块大浴巾把她包了起来,乔桥趁机在他身上嗅了嗅,果然闻到浓重的烟味。
乔桥以为出什么事了:“酒店那边还好吗?”
“现在才问是不是晚了点?”宋祁言淡淡一笑,“没事,还有别人在。”
乔桥立马想起穿一身亮蓝色的萧曼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啊,还有‘萧曼雨那种级别的美人’,你肯定什么也不用担心。”
“在吃醋吗?”
乔桥咬牙:“谁让你带她不带我。”
男人低低笑道:“萧曼雨要是被人绑架,我能不慌不忙地报警做笔录,但要是换成你——”
他突然不笑了,眼神也变得有些阴郁,半晌才道:“算了,没发生的事假设也没有意义。”
乔桥嘟囔:“搞得我像个废物,什么都不能做。”
“你不是废物。”宋祁言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捋动,“你很重要,所以你躲在我身后就好。”
我不想躲在你身后。
乔桥心想,我想跟你并肩站在一起。
可她知道这话是不能说的,宋祁言表面看着温文尔雅,骨子里控制欲很强,他认定的事情,乔桥就算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
“这样好了。”或许她过于沮丧的表情让男人生发了些怜悯之心,宋祁言亲亲她的手指,“明天晚上有个私人聚会,到场的都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去,怎么样?”
乔桥:“不是要重点保护我吗?”
宋祁言笑:“他们不敢乱来。”
于是第二天下午,化妆师和发型师接连抵达别墅,化妆师还带来了一车时装,因为场合小,没必要穿得太正式,所以最后乔桥选了一条短款带水波纹的连衣裙。
宋祁言搭了一件与她裙子同色系但是饱和度低很多的衬衫,私人聚会没必要打领带,只开着最上面两颗扣子,再披件外套就可以出门了。
聚会地点也很幽静,硬是在寸土寸金的地方营造出了‘山野人家’的感觉。进了包厢,其他人早早等候,两人一进去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大家也很快注意到了宋祁言身边跟着的,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孩。
不过包厢里的人跟他都是多年交情,就算没见过,也多少知道一点乔桥的存在。
“终于舍得带出来了啊?”其中一人揶揄道。
宋祁言只微笑,并不搭腔:“点菜吧。”
包厢里除了乔桥还有另一位年轻女性,依偎在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身边,乔桥猜她跟自己一样,也是‘家属’。
不一会儿,侍者就端上了各色菜肴,这家店的特色是烤海鲜,鲍鱼连壳带肉,撒上亮晶晶的酱汁,香气四溢。
有人不知从哪儿摸出两瓶好酒:“可别总说我藏私,最好的都在这里啦。”
旁边人拿起一看,呸了一声:“好哇,每次送我酒都说是最好的,原来真正的‘最好’在这儿呢!”
“嘿,你别不知足,要不是祁言今天在这儿,你还没那个好运气喝它呢。”
你来我往了几句,气氛也放松下来,乔桥发现宋祁言虽然不参与他们的嘴战,却听得津津有味,一派轻松的姿态。
过了一会儿,战火烧到了乔桥这边。
“喂,带都带出来了,也该给我们介绍介绍吧?”
“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都是头一次见呢。”
宋祁言淡定地抿一口酒:“她叫乔桥。”
“哦哦,好名字。还有呢?”众人竖起耳朵。
“没了。”
“……哈?就给个名字?你属铁公鸡的吗?这么吝啬!”
还有人想从乔桥身上找突破口,有意无意地跟她打听相识细节,但都被宋祁言一一挡了回去。
他在这方面的回答堪称公关典范,让人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啧啧,保护得真好,羡慕。”
“羡慕什么,你不也带女朋友来了吗?”
“那不一样……”
男人们聊着他们的,乔桥自然而然地和包厢里的另一位女性坐到了一起。
“你好。”女孩柔柔弱弱的,长发披肩。
大概因为都是陪着男人过来的,所以意外地有共同语言,聊了几句就热络了起来,女孩看着乔桥,无不羡慕地说道:“你一定很优秀。

乔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他很优秀啊。”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他们那样的人,不会随便选一个人结婚的。”
乔桥喝了口酒掩饰心虚:“也不一定吧,两人相爱就可以了。”
“曾经我也跟你有同样的想法。”女孩苦笑着摇头,“但男人是种比女人更现实的动物,只不过他们不会说出来。”
她叹了口气:“一开始,他们会觉得你单纯可爱,你身上的‘普通人’特质也能让他们觉得很新鲜。但最后,他们还是会回到能给自己事业带来助益的女人身边,小猫小狗固然有趣,但逗着玩玩也就算了,人都是利己的。”
乔桥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落到不远处戴眼镜的男人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被带出来见他的朋友,还是在我考上博士之后……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片刻后,女孩回过神:“抱歉,跟你说了些乱七八糟的。”
乔桥:“没关系。”
后面两人就默契地不再谈这个话题,而是聊了些衣服和化妆品,但乔桥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很想反驳那个观点,虽然听起来有道理,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那么现实,起码宋祁言肯定不是。乔桥刚认识他时比现在狼狈多了,而且她也没考上什么硕士博士的,不照样被带出来见他的朋友了吗?
所以感情是第一位的,其他条件都不重要。
嗯,没错,一定是这样。
闹了一晚上,酒局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候。宋祁言的外套不见了,袖子也撸到了手肘,脸色微微有变化,但论风度已经是场上最好的一个,其他人东倒西歪,完全不像样。
但就算这样,还有人提议去茶楼坐坐,大有今晚不聊个痛快谁也别想走的架势。
于是一行人启程去了附近一个有名的茶楼,老板亲自迎接,选了视野最好最幽静的包厢,还给每人送上一杯温度刚刚好的茶。
乔桥在路上就渴得不行了,鲍鱼虽然好吃,但酱汁略咸,吃多了整个嗓子都黏住似的,难受得要命,所以拿到茶水第一时间她就咕咚咕咚全灌进胃里。
放下杯子,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她,老板则一脸尴尬,欲言又止。
“这个是漱口茶……”
乔桥脸‘腾’得红了,手足无措地握着杯子,恨不得当场把茶水吐出来。都怪她没来过茶楼,不知道规矩,才会丢这个脸。
可她要是只丢自己的脸也就算了,还连带丢了宋祁言的脸。
“挺香的。”
不知所措时,看到宋祁言轻描淡写地也端起漱口茶尝了一口:“难怪会错喝。”
房间里凝滞的气氛顿时被打破了,大家又嘻嘻哈哈起来,争先恐后地去尝,尝完纷纷夸奖:“确实香啊。”
老板一脸骄傲:“那当然,开门做生意不能糊弄人嘛,全是好茶叶,从来不用碎叶子。”
一场尴尬就这样被无声无息地化解掉了。
但乔桥知道,那些人全是看在宋祁言的面子上,才那么做的。
否则,这些各行各业里的佼佼者,平日习惯了被前呼后拥的人,怎么可能去喝漱口茶?
所有的‘善解人意’,都建立在实力之上。
新的茶上来了,乔桥尝了一口,她实在分辨不出茶叶间细微的区别,硬要选一个的话,还是刚才的‘漱口茶’更好喝。
有穷人思维就已经够可怜了,结果现在连舌头都是‘穷人专用’版。
“没关系的。”有人碰碰她的手肘,女孩对她微笑,“这种糗事我也干过,慢慢你就懂了。”
乔桥感激地笑笑,心里却悚然而惊。
如果今天在座的不是宋祁言的朋友,而是他的敌人呢?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脸全丢光也无所谓,可宋祁言怎么办?
她不仅当不成花瓶摆件,还要拖宋祁言的后腿,让他分心给自己收拾烂摊子!
乔桥突然遍体生寒,别说宋祁言不肯带她去冷餐会,就是他愿意带,她也坚决不肯去了。
她确实是个弱点。

478:新的工作
聚会回来之后,乔桥就陷入了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她很少出现这种情况,天生的粗神经能让她对大部分打击都付之一笑,但眼下这个,彻底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用着名的‘短板理论’来形容,就是当你发现水桶只有一两块木板过短时,还挺有动力去修补。但如果整只桶仅有一两块木板完好,就会升起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了?”
宋祁言埋首工作的间隙也不忘抬头看她一眼:“觉得闷吗?”
“没有。”乔桥把已经凉透的茶放回桌子上,努力对他露出一个经典的元气笑容,“刚才天上有两只鸟在打架。”
宋祁言垂眸签文件:“不想笑就不要笑。”
乔桥的嘴角顿时垮了下去。
“不想说吗?那下午我带你去散散心吧。”
“呃,不用不用。”乔桥陪了他这几天,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宋祁言只需要动动手指,就比她以前上班一年挣的还多。都有这么恐怖的赚钱能力了,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宋祁言自动忽略了她的反对意见:“泡温泉怎么样?”
乔桥:“……比起泡温泉,我更想找点事做。”
男人终于放下笔,认真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就是……太闲了。人闲着不就容易胡思乱想吗?”乔桥坐直身体,“对了,我看见网上说wawa在招实习生,你看我行吗?”
“你想当公司的实习生?”
“嗯。”
从最底层开始慢慢学,是不是就能稍微接近他一些了?
“不行。”男人不容置疑的摇头,“你学历不够。”
乔桥当场石化。
“我好歹也是正规的本科生……”
宋祁言也不解释,直接给秘书去了个电话,几分钟后,秘书抱着一个大文件夹进来了:“宋总,您要的本期实习生简历。”
乔桥接过来一翻,被震得倒抽了口气。
人均一本就不说了,985、211也只是个小加分项,一半的人修了两个学位,三分之一的人有海外留学经历,五分之一的人有同行业3年以上工作经验。
甚至有位大神交出的简历比一本杂志还厚。
乔桥看完以后认真地对宋祁言说:“看在咱俩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能给我走个后门吗?”
宋祁言:“能,但这是淘汰制。”
“……”言外之意就是她就算进了也会被淘汰呗!
太卑微了,她连实习生都当不上。
“不过——”宋祁言微笑,“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可以给你一个别的机会。”
乔桥重燃希望。
“我正缺一位——私人桌面整理师。”
乔桥:“……这是你刚想出来的职位吧?”
“这个办公室的资料文件都很重要,别人动我不放心。”他不紧不慢地开出条件,“双休,时间自由,但是薪资待遇可能差点,毕竟工作很轻松。职责范围就是收拾这间屋子和给花浇水。”
他低声补充一句:“以及回应我时不时任性的要求。”
乔桥:“……比如?”
宋祁言没正面回答:“你接受吗?”
其实乔桥不喜欢这份工作,因为她觉得宋祁言在逗她玩,就是找一件没什么意义的事让她打发下时间,男人还是拿一种圈养金丝雀的态度对待她。
但她点点头:“好。”
唉,毕竟能力有限,不接受这个职位她就进不了wawa,跟一群学霸拼资历她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没关系的。
她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连这么简单的工作她都做不好,以后就别说追赶之类的话了。
宋祁言:“来,填一下这张表,你明天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有五险一金吗?”
“……”
“我就随便问问,毕竟这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不给员工上保险——所以真的有吧?”
“有。”
放了心,乔桥走过去,伸手要去抓纸,就被宋祁言抓住了手腕。轻轻一带,人也顺势跌进他怀里。
“啊——怎么了?”
宋祁言的头已经低下来,掐着她的后颈,微凉的嘴唇印上她的。
乔桥吓得一动不敢动,眼睛瞪得大大的。
男人失笑:“你这样盯着我,只会起到反效果。”
乔桥:“我还没入职就开始潜规则了吗?”
“这不是潜规则。”说着,他的手指摸上乔桥的胸口,两三下就拨开了纽扣,将手探了进去,“这才是。”
“我要是拒绝是不是就失去这份工作了?”
“对。”宋祁言分开她的两条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让我看看你对它有多渴望吧。”
“这这这是白天。”
“劳逸结合。”
乔桥还想挣扎,但探进衣服的手指坏心眼地揪住了她左边的肉粒,技巧性地拨弄两下,她左半边身子就酥透了,只能奄奄一息地靠着宋祁言的肩膀喘气。
男人摘下眼镜,目光失去了镜片的遮蔽更显凌厉深邃,他一边亲吻乔桥的嘴唇,一边将她的上衣剥下来,扣子全部解开的衬衣挂在手肘部位,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白嫩的胸口。
乔桥突然后悔今天为什么穿的小熊*****的内衣,她应该穿纯色的!不至于显得她这么幼稚……
不过男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她的内衣上。
上半身刚暴露出来,乔桥的感觉到屁股下面压着的某棍状物突然膨胀了一圈,但宋祁言的表情还是很冷静的,他不像一般男人总是急切地直奔主题,他更享受狩猎的过程。
乔桥羞耻地想抱住自己,手却被宋祁言按住,他的嗓音也变得低沉很多:“我想看。”
“没什么好看的啊……”
“很漂亮。”
乔桥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儿好看,尤其最近不运动还吃胖了,要是完全放松下来,肚子一定会凸出一层赘肉,她正努力维持着吸气状态。
“胸好像大了。”
乔桥一口气没憋住差点破功,不大就怪了。
“我看看。”
说着,手突然将胸罩拽下,两个小乳争先恐红地从束缚中蹦了出来。不大,但形状和色泽都是上好的,乳尖蒙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让人很想凑上舌头去尝一尝。
乔桥这口气到底没吊住,因为宋祁言真的含住了其中一个。
粗糙的舌面刮过极度敏感充血的乳尖,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舌头则围着肉粒反复打转,湿润温热的口腔带来过电一般强烈的酥麻感,乔桥当即差点失声叫出来。
宋祁言咬着左边的,手则重重地揉捏另外一个,好像要把不能用舌头同时照顾两个的郁卒都发泄出来。乔桥的背瞬间绷紧,为了抵御这可怕的电流,她节节败退,直到后腰抵在了宽大办公桌的边沿。
“嗯……不要了,好痒,啊……”
乔桥扭着身子想躲开,宋祁言当然不会放过她,又好好地以同样的方法‘照顾’了右边的小乳,他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两个乳尖比之刚才更红更大,反复的啃咬几乎把尖端的皮肤都弄破,上面亮晶晶的挂着一层薄薄的唾液,一离开温热的口腔就被冷风激得颤抖了两下。
“好可爱。”
手指灵巧地挑开她的腰带,一路向下,拨开稀疏的毛发,停留在某个已经湿润且涌出大量蜜液的地方。
乔桥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正好将他的手指吸附得更紧,于是又慌张地放松,男人则趁此机会将手指长驱直入。花蕾被不轻不重地拨弄按压,随之而来的快感虽然并不强烈,却有奇异的‘开胃’功效,让她突然渴望被更粗更大的东西填满。
“不、不要在这里!”
办公室的门没落锁,即便知道没人敢不敲门就进,但乔桥还是慌得一叠声要求到卧室去。
“好。”
乔桥被打横抱起,但男人的脚步却是往与卧室反方向的落地窗走去。
“怎么——”脑中警铃大作。
“外面天气很好。”宋祁言将她放进扶手椅,起身将窗帘全部拉开。
初冬的天空干净如洗,这间的办公室又位于顶层,能将下方熙熙攘攘的城市街景尽收眼底。也只有位于金字塔顶部的一小批人,才能拥有这样的景色。
“半小时后,外面会有高空作业。”宋祁言折返回来,半跪在乔桥脚边帮她脱下外裤。
“你见过吧?坐在移动升降机里,一块一块玻璃擦过来。”他低头亲了亲乔桥的膝盖。
后者则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男人在这种时刻扯到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上,让她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只有让我射出来,我才会拉合窗帘,否则……”他对着乔桥一笑,“我们就会被看到。”
乔桥瞪大眼睛:“什么?我不要——”
宋祁言:“所以在这半小时内,努力引诱我吧。”

479:玻璃后的秘密
乔桥没时间犹豫,宋祁言既然敢说就一定敢做。
紧咬下唇,她只能无比难堪地将臀部主动送往男人胯间,两人的位置已经变换,宋祁言衣着整齐地坐在扶手椅里,如果不是两腿间的突起,从平静的脸色上压根看不出他正处于一场性爱当中。
“我的自控力很好。”他微笑着开口,“你不主动的话,半小时很快就会过去。”
乔桥愤恨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说!她在这儿费劲儿地蹭了老半天,原来需要她‘自助’。
“不过很舒服。”男人适时地对她的辛勤劳动给予了肯定。
乔桥看一眼时钟,只剩二十多分钟了。
她咬着牙转身,半跪在男人两腿之间,先将真皮腰带抽出,再解开钉着雕花铜纽的裤扣,最后才拉下裤链。整个过程,为了不被看出手指在发抖,她都是一鼓作气迅速完成的。
坚挺的性器立马从内裤中弹了出来,散发着骇人的热度。
乔桥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跟宋祁言结合过很多次了,可每次见到他性器的尺寸还是会在脑海中闪过一个‘这么大可要怎么插进去’的想法。
她在犹豫,宋祁言也不催促,一副甘心交出主导权的样子。他越是这样,乔桥心里就越没底……都捕捉不到他的反应,怎么知道哪些动作对他而言是强刺激?
不管了,只能都试一遍了。
于是乔桥张开嘴,艰难地把宋祁言挺立的阴茎含入口中。男人仍然单手支着下颌不为所动,但另一个地方却做不到一点反应都没有。乔桥敏锐地察觉到吞咽的瞬间,炽热的性器跳动了一下。
还好还好,只要有反应就行!
乔桥一手握住阴茎的根部,舌头则努力在柱身上舔弄,直到将其舔得亮晶晶湿漉漉,胀大的龟头含起来有些困难,所以她退而求其次,专心用舌尖进攻脆弱的冠状沟。
宋祁言的小臂肌肉鼓起又放松,额角渐渐渗出汗液,说明乔桥毫无章法的乱舔一气也不是没有效果。
突然想到秦瑞成特别喜欢她轻吮两个囊袋,本着男人身体构造差不多,一个喜欢另一个应该不会讨厌的心态,便低下头像舔雪糕似的将那里舔了一遍。
还没舔完,她就被男人猛地从地上揪了起来。
“你从哪儿学来的?”宋祁言的声音终于失去了一贯的冷静,还有些咬牙切齿。
乔桥不及解释,臀缝里已经被塞进了硬热如铁的东西,男人强迫她撅起屁股弯下腰,以一种‘坐下’的姿势吞没了他的性器。
乔桥被顶得猛地挺直了背,两手无力地撑着椅子扶手,承受着男人带点隐怒的撞击。
穴肉被阴茎挤开,褶皱都被迫舒展,一层层的肉壁紧咬包裹着宋祁言的阴茎,大量透明的蜜液从两人结合处滴落,弄湿了他的裤子。
“剩下的,你自己来。”
短暂的失控后,男人再次交出主导权,不忘看一眼手表:“还有十五分钟。”
乔桥被顶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似的,突然戛然而止,不由得回头幽怨地看了宋祁言一眼。没办法,只能自己努力撑着身子,以背对着坐在宋祁言怀里的姿势努力扭动腰肢,但她的频率和速度都跟刚才没法比,而且没动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这种程度的话,我可能到明天都不会射。”
乔桥只好转过身,两条腿分开架在扶手上,一只手保持平衡,另一只手扶着宋祁言的性器将它缓缓送入自己的穴口。
艰难地吞没,乔桥主动搂住宋祁言的脖子,讨好地吻他的嘴唇和下巴。
同时小腹发力,使出吃奶的力气收缩甬道,既然频率到极限了,只能想办法提高质量。她卖力地上下颠动,手也伸进男人的衬衫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胸口。
她羞耻得都要麻木了,目光一瞬也不敢跟宋祁言对视,可越是这样,下半身的感觉就越强烈,阴茎每次进入和抽出都仿佛电的两极接触,尤其她有意收缩内壁,更是加重了这要命的快感。
不知道宋祁言有没有感觉,她反正快不行了。
正咬牙坚持时,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几声远远的吆喝,乔桥吓了一跳,回头发现已经有几根钢索出现在玻璃外面了!
不对呀,还剩十分钟呢!
“啧。”男人低笑声传入耳朵,“他们今天很勤快,早早开工了,我要给他们加钱。”
“不行,会被看到——”乔桥挣扎着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宋祁言箍住了纤腰。
“我说过,不射的话是不会换地方的。”
乔桥都快哭了:“绳子都弄好了,马上就来人了!”
“所以你要快点动。”
“不行的……再快你也不可能马上射的!”语气近乎控诉了。
宋祁言拨开她汗湿的前额发,哄骗似的语气:“就差一点了。”
“真的吗?”
“真的。”
于是乔桥只能欲哭无泪地继续做苦工,一边拼命绞缠体内的肉棒,一边上下颠
动,眼睛还要关注着窗外,生怕外面突然冒出一个人将她看光光。
精神高度紧张,身体就会变得极端敏感,乔桥在颠了两下后突然痉挛似的颤动不已,继而穴内涌出大量蜜液,就这样突然高潮了。
更不妙的是,落地窗上方缓缓降下一个四方的架子,一位工人站在架子里。
虽然因为架子过高,以乔桥和宋祁言的楼层只能看到工人的两条小腿,但随着时间流逝,架子必然会一点点下降,迟早会被人看到屋内淫乱的这一幕。
“快……拉上窗帘!”乔桥来不及品味高潮的余韵,惊慌失措地叫道。
“急什么。”宋祁言强行扳过她的脸,气定神闲,“你只要看我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不行!”乔桥吓得脸色都变了,“会被看到的,一定会被看到的……嗯!”
阴茎猛地顶到最深处,因高潮仍在痉挛中的内壁被大力挤压顶开,带来的第二波刺激甚至比刚才那场高潮更剧烈,乔桥瞬间失声,眼泪夺眶而出。
“好过分……”她一边承受着撞击一边低声控诉,眼泪和汗水混合着糊在脸上,嘴角也被吮吻得破了一点皮,总之就是惨兮兮又无力抵抗的状态。
可惜这并不会让宋祁言升起同情心之类的东西,胸腔中高涨起来的反而是虐待欲。
他干脆抱起乔桥,以结合的姿态走到窗边,强迫她双手撑着玻璃,直面即将发生的一切。
“不……不行!”乔桥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她拼命挣扎,但她那点力量对男人来说连挠痒都算不上,宋祁言一言不发的压着她,激烈地撞击着。
乔桥彻底慌了,余光瞥到架子在下降就足以吓得她魂飞魄散,偏偏恐惧还带来了另一种隐秘的刺激,她一边哭一边颤抖着第二次攀上顶峰。
知道反抗无用,眼泪静默地滑到脸颊,乔桥认命地闭上眼睛。
“唉。”一声轻叹,男人退出她体内,将她打横抱回刚才的扶手椅,“玻璃是单向的,他们看不见。”
“……?”
“看你哭,就狠不下心了。”宋祁言一笑,“我怎么舍得让别人看你?”
乔桥猛地睁开眼睛,脸上瞬间闪过羞愧恼怒等等一系列神色,她直起腰,对着宋祁言的下嘴唇使劲儿咬了一口。
后者倒也不生气,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顺势吻住。
乔桥被亲得大脑一阵缺氧,但那种被爱着被关心的感觉却又让她连灵魂都仿佛要战栗起来。
其实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很奇怪,如果是秦瑞成强迫她做这件事,她一定会拼了老命也要反抗到底,但因为是宋祁言,所以即便能挣扎,也还是主动放弃了。
脑海里甚至闪过‘只要他喜欢就好’的可怕想法。
但话说回来,如果是秦瑞成,大概也不会像宋祁言一样主动叫停,那个家伙才是典型的不怕事大。
阴茎重新埋入她体内,这次温柔很多,宋祁言缓慢地挺腰,全方位照顾她的感受。
窗外的架子再次下降一截,工人的脸也显露出来,他对室内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只卖力地擦着外层玻璃。
乔桥这才彻底放心,砰砰跳动的心脏吞回肚子里。
“继续吗?”
“我还没原谅你呢!”她喘一口气。
“我会让你原谅的。”宋祁言笑着抓住她的手,“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乔桥:“……好吧,就试一会会儿。”
当然,‘一会会儿’之后,她就没有力气喊停了。
这场淫乱性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从工人的角度看,他刚才擦过的那块玻璃并无特别之处。
至于玻璃后面是什么,他才懒得去想。

480:枯木春
星期一,乔桥走马上任了。
虽然是个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官,所辖区域也不过一间总裁办公室,但她还是很激动,早早起来洗了澡化了妆,还特意搭了身成熟风的套装。
等她收拾得差不多,宋祁言也醒了。两人周末一般会回到郊外的别墅休息,工作日则多在wawa总部住下,同吃同住同寝,乔桥偶尔也会有一种已跟宋祁言结发为夫妻的错觉。
早上八点半,司机准时抵达别墅,宋祁言正对着镜子系领带,乔桥眼明手快地奉上他一会儿要穿的深色羊绒大衣。
男人接过衣服时对她笑了一下:“谢谢。”
牙齿洁净整齐,整个人都散发着浴后的薄荷清香,和煦的太阳光泼洒在他身周,乔桥的心脏猝不及防地漏了一拍。
临上车时她快走两步,率先帮宋祁言拉开车门。
“怎么?”
乔桥:“嘿嘿,今天你是领导嘛。”
他闻言一笑,也不推辞,顺从地坐进车里,乔桥确认车门关好,才钻进副驾驶。
宋祁言一进wawa大厅,无论前台还是员工们,全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但大部分人都碍于职位低微不太敢直接打招呼,只默默目送他进入电梯。
跟在他身后的乔桥,自然也成了目送的对象。
以前,这种目送让乔桥觉得不自在,她会加快脚步逃出众人的视线范围。今天,她就没有这种感觉了,反而有些享受。
归根结底,还是她人闲心虚,知道自己是借着宋祁言的光才有这个待遇,所以手心冒汗,如芒在背。如今她有了正经的工作,不是吃闲饭的了,下巴也就不自觉地往上扬了几公分。
电梯正好赶到,乔桥拦着电梯门,让宋祁言先进。
男人似笑非笑看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乔桥被他那么一看,顿时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了,手也尴尬地停在半空。不过转念一想,虽然平时是宋祁言护着她,但在公司两人可是上下级关系,员工当然要为领导效犬马之劳。
想通这一点,她就坦然多了,乖乖站到宋祁言身边。
“诶,宋总,等一下。”
电梯门刚要合拢,一个人影快步闪进来,萧曼雨喘了口气,伸手轻撩了下蓬松精致的卷发,微笑道:“早啊。”
乔桥瞬间觉得自己花了一早上做的造型被比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个子矮,所以特地选了双带跟的鞋,也没敢选太高的。结果看人家萧曼雨,一米七多的个头,踩着9公分的高跟鞋能跑能跳,乔桥刚才还见她在三米之外呢,转眼就窜进来了。
宋祁言:“早。”
乔桥也礼貌性地挤了个笑容,内心默念‘我是员工’n遍。
“看来今天是我的幸运日。”萧曼雨仿佛没看见乔桥,一双眼睛只盯着宋祁言,她从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笑着递过去,“他们要羡慕我了,第一个拿到宋总的签字,省得层层申请了。”
乔桥抢在宋祁言抬手前把文件接了过来。
萧曼雨奇怪地看她一眼:“乔小姐?这是公司的文件呀。”
言外之意就是你抢什么?公司的事你配插手吗?
乔桥微笑:“哦,你还不知道吧,我现在负责整理宋总的文件资料,所以直接给我就好。”
萧曼雨面露讶异:“什么时候……”
“昨天。”乔桥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感觉,“宋总直接录用的。”
“原来如此。”萧曼雨盯着她,意味深长道,“恭喜,你很适合这种工作。”
乔桥知道对方在揶揄她只能做这种没技术含量的工作,但她装作没听出来:“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正互不相让,‘叮’得一声到楼层了,萧曼雨不在意似的一笑,优雅地出去了。
乔桥赶紧摁住关门键,生怕她再折回来。
“这个重要吗?”她把文件递给宋祁言。
后者看了看:“一个新项目,不算重要,但如果我不签字,后面推进不了。”
乔桥:“很好,那就明天再给她签。”
宋祁言好笑道:“你的职权范围好像不包括这个。”
乔桥顿了顿,踮脚在他嘴唇上使劲儿亲了一下。
男人舔舔嘴唇:“现在包括了。”
乔桥工作一上午后得出一个结论:她的工作确实很轻松。
宋祁言在时,她就只需要帮男人泡茶冲咖啡。宋祁言不在时,她就整理桌面,除除尘,顺便把不要的文件投进碎纸机即可。
唯一的困扰就是她的顶头上司喜欢提一些奇怪的要求……比如埋首工作的间隙突然要求她把上衣掀起来……
但毕竟这是一开始就讲好的条件,乔桥也只能照做。
下午,宋祁言出去了,乔桥一个人待得有点无聊,干脆在楼里闲逛消食。
路过秘书室时,听到里面传来一连串笑声,似乎正聊得火热。宋祁言不在,又都是些年轻的女孩子,难免忙里偷
闲,互相揶揄着开玩笑。
乔桥听得心痒,便笑着推开门:“你们在聊什么啊?”
哪知众人一见是她,都不约而同地噤声沉默了,要么埋头敲键盘,要么紧盯屏幕,刚才轻松愉快的氛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呃。”乔桥没料到自己这么不受待见,故意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现在也是员工啊,没权力扣你们钱的,不用怕成这样吧。”
她这么说了,秘书室的气氛才稍微缓和点,有人迎上来:“不好意思,请进来坐吧。”
乔桥认得这个姑娘,之前是她负责打理宋祁言的生活,也是从她的备忘录上乔桥发现了襟花的事。
“嗨。”乔桥主动打招呼,“这几天怎么没见你?”
“因为我不是宋总的贴身秘书了,现在做只一些上传下达的工作。”对方笑得有点勉强。
“啊?为什么?”
“没遵守公司的保密规定。”她明显不像多谈这个话题。
乔桥‘哦’了一声,隐约猜到可能跟襟花有关,就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好沉默。
“我去给你泡茶。”
“你工作的事,对不起……”
年轻的秘书摇摇头,“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一走,乔桥觉得气氛又开始凝滞下来,而且很明显,自己就是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啊对了,我那边的工作都完成了,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吗?”还是她打破僵局主动释放善意。
“我这边没有……”
“我也没有。”
被接连拒绝,乔桥也没有气馁:“那你们要不要喝奶茶?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口碑不错的店。”
这回秘书室起了一阵骚动,女孩们表情惊慌,连连摆手:“怎么能让你买?应该我们买才对。”
“是啊是啊,请千万不要这么做。”
乔桥:“同事之间请个奶茶应该很正常吧……”
她特意咬重了‘同事’这几个字。
“对了,我今天生理期,不能喝奶茶,我喝热水就好。”不知道谁起头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也纷纷如梦初醒似的连连摆出‘胃不舒服’、‘血糖升高不能吃甜’等等理由。粗略一点,秘书室总共5个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喝杯奶茶的。
乔桥在心里叹口气,今天是她上班第一天,也不能要求别人立马就习惯她的身份转变,只能慢慢来了。
“那我帮你们打印吧。”乔桥看到旁边的电脑屏幕上亮着几个文档,“这些都是明天开会要用的吧?”
“不不不,我来就好。”有人唯恐慢了一步似的连忙抢下鼠标,“这些也不急,不用非得今天,明天弄也是一样的。”
“是啊,怎么好辛苦你呢。”
乔桥皱起眉头:“我只是想帮忙而已啊,用不着一再拒绝吧?”
她自觉说得有点重了,刚要道歉,就看到女孩们互相对视一眼,怯怯道:“那……可以麻烦你浇花吗?”
“好嘞。”乔桥生怕她们反悔似的一口答应,拿上水壶就往天台去了。
她有意想显示自己‘干活利落’,除了浇花之外还把天台扫了一遍,清理了所有的尘土和落叶,直干得出了一身汗。
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成果’,乔桥下楼交差。
秘书室的众人大概也没想到她不仅干了还干得这么快,纷纷嚷着要看,乔桥就骄傲地领着她们过去了。
天台确实焕然一新,几十盆花整整齐齐,叶子上挂着闪耀的水珠,鲜艳娇嫩。
“哇,天台好久没这么干净了。”
“真让人心情舒畅啊。”
乔桥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举手之劳,没什么的。”
一人突然说了句:“咦,那盆‘枯木春’去哪儿了?”
“还真是,上午还在啊,怎么不见了?”
“不会被偷了吧?快,谁去调下监控。”
乔桥不知道什么是‘枯木春’,但看所有人紧张的神色,也知道这盆花好像关系重大。
“乔小姐,你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吗?摆在角落的,下面是一个方形紫砂花盆。”
乔桥立马有了印象:“角落那盆啊……我看它里面就一截干木头,就拿下去扔掉了。”
她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那是枯木盆景啊……”一人小声道,“宋总特意托人从日本拍回来的。”

481:深入式工作法
乔桥怎么都想不通,一截烂树根,不过出生在日本,不过被栽进一个好花盆,不过被‘大师’雕琢了那么一回,怎么就成了艺术品呢?
“找到了!”
听见这声喊,在垃圾房里埋头苦翻的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但马上又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被臭味熏得。
乔桥也放下手里散发着腐败味道的塑料袋,朝声音方向走过去。
“是这个没错!”
“太好了,幸亏赶在垃圾车来之前找到了……就是花盆不能用了。”
“算了,只要找到了就是佛祖保佑。”
几人小心翼翼地把碎得就剩个底的花盆从垃圾堆里搬出来,盆景主体还算完好,多亏下面是些泡沫箱,要是磕到硬物这盆景就算废了。
乔桥也想搭把手,但接触到秘书们惊恐的表情后就识趣地放下了,好像只要她一碰,这盆景就会当场爆炸一样。
“还是我们来吧。”
“对对,您快去洗洗,这里太脏了。”
乔桥苦笑,也不坚持,转头提了一桶水和几块香皂回来,供她们把沾满脏污的手洗干净。
“谢谢您,麻烦了。”
没有人因为被迫离开舒服的办公室跑来翻垃圾而指责过乔桥一个字,对她也始终是客气有礼的。秘书们虽然焦急,但也仅仅是为了解决问题,不带任何个人情绪。
好像乔桥带来任何麻烦都是理所应当的,她们对此早有准备。平静到,似乎已经把给她擦屁股当成了工作内容的一部分。
这才是乔桥觉得最不好受的,她宁肯被臭骂一顿,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惹祸是‘预料之中’。
“糟了……叶子不见了。”
“什么?!”
短暂高兴过之后,所有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比刚才更灰败。
乔桥一头雾水:“什么叶子?”
“这上面有一片叶子的,不然怎么叫‘枯木春’呢?”一人哭丧着脸解释,“现在只剩‘枯木’没有‘春’了。”
还有叶子?
不对啊,如果有叶子她肯定会看到,就不会当做死物扔垃圾筒了。
“那叶子在哪儿?多大?”
那人指了指枯枝上的一处,又比了个指甲盖大的圆:“绿色的。”
好家伙。
乔桥心想,她又没带放大镜,这要是能看到就怪了。
“没了叶子这盆景就真死了。”
“是啊,不然今晚大家加加班,把这筒垃圾都筛一遍,我看断面挺整齐的,说不定还能再接上。”
“好,那我再去调点人来。”
秘书们已经七嘴八舌地讨论上了,没有人抱怨,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愧是宋祁言带出来的人。
但乔桥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兜底。
“等一下。”乔桥开口道,“算了吧,没必要找了,又臭又脏的。”
“没事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对,宋总也快回来了,您先上楼吧,其他的交给我们。”
乔桥知道再劝也没用,干脆走到盆景前,搬起它往水泥地上重重一磕。花盆彻底四分五裂,树根也磕坏了。
“好了。”乔桥拍拍手上的土,“没必要找叶子了,都上去吧。”
秘书们被震住了。
乔桥:“这事跟你们无关,我去跟宋总解释。”
虽然在众人面前夸下海口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坐在办公室等宋祁言的过程还是让乔桥相当焦虑。
她盘算着该怎么办,赔是肯定要赔的,当然她没几个钱,但宋祁言应该会同意让她预支工资。就是不知道要预支几个月的,不过就算是什么日本名家之作,一盆花而已,几万块顶天了吧?大不了她未来一年就当白干。
赔钱嘛,肯定要往大里想,这样如果赔款数目小,就会有一种赚了的感觉。
正想着,门开了,宋祁言走进来。
乔桥立马直起腰,殷切地跑过去:“回来了?要不要喝点什么?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吧?”
男人本来坐下要闭目养神,闻言睁眼看她:“你闯祸了?”
乔桥:“……”
要不要这么敏锐啊喂!
眼见瞒不下去,她只好磕磕绊绊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宋祁言挑起眉角。
乔桥连忙表明自己一定承担责任:“我会赔钱的!”
后面又加了几不可闻的一句:“只要你让我预支工资……”
男人语调平淡:“不用,而且预支也不够。”
乔桥‘啊’了一声:“预支一年的也不够吗?”
宋祁言:“嗯。”
乔桥声音发颤:“到、到底要多少钱。”
“不必纠结价值了。”他摇摇头,“身外之物而已。”
乔桥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种感觉又上来了,好像宋祁言早就料到她会闯祸,秘
书们也料到她会闯祸,所有人都在理所应当地‘包容她’。
乔桥坚持道:“我现在是员工,弄坏公司东西肯定要赔。就算贵也没事,我可以慢慢攒钱。”
“你一定要赔?”男人反握住她的手,“那先把以前弄坏的赔了吧。”
“以前?”
“你忘了?”宋祁言把她拽过来,贴近她的耳垂压低声音,“我的那些……西装。”
乔桥想了两秒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红色立马从耳根蔓延到整张脸,连忙把手抽了回去,理直气壮道:“洗洗又不是不能穿,干嘛都赖我。”
“那些衣服是不能随便洗的。”
“那……谁让你不爱脱衣服。”
“哦。”宋祁言慢吞吞地解衬衣纽扣。
乔桥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干什么?”
“改掉不脱衣服的坏习惯。”
他的回答永远言简意赅,而且行动永远比嘴巴更快。
两人现在离得近,宋祁言就好像要把分开时的次数也补回来一样,只要有时间就会把她推倒狠狠欺负,根本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而且他精力充沛,体力可怕,不满足就会压着她一遍遍做,做到彻底餍足为止。
乔桥开始还招架得住,但次数多了就算是铁打得也开始腿软。她甚至怀疑宋祁言平时之所以看起来那么禁欲,就是因为他把所有欲望都攒着发泄到了她身上!
他都满足得不能再满足了,能不‘禁欲’吗?
总之这次她也没逃得掉,跑到一半被拦腰抱回去,接着裙子就被掀起,内裤都不及脱体内就被滚烫的东西填满了。
姿势的关系,进入得相当深,乔桥手脚都被抽了力气似的软软地垂着,身体内部却因进入时的战栗感而不停地抽动。
宋祁言也不急着抽送,只细细地亲吻她的嘴唇和鼻尖,顺手将手边一份文件摊开,边看边有意无意地顶弄两下。
“你你你……”乔桥又羞又气,“你到底要干嘛。”
“这样不好吗?”他技巧高超地挺了挺腰,“还是说你嫌我不专心?”
乔桥:“……”
“怎么办,又想要你,又得工作,只能这样了。”语调带笑,“而且这么舒服,也不觉得工作繁重了。”
“真、真的吗?”如果能帮上他的忙,就算献出屁股好像也值得。
“嗯。”他亲了亲乔桥的嘴唇,“我们就这样保持到批完这些文件吧。”
乔桥目测了一下桌上文件的厚度,顿时头皮发麻。
“不行不行!这也太多了!”
宋祁言制住她的手脚:“所以你要努力一点,可能我就批不下去了。”
信你个鬼!
没人比乔桥更清楚宋祁言自制力强到什么程度,只要他不想,完全可以一直折磨她到明天!
“不、不行……会死人的……”
她就这样含着宋祁言的炽热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后者开始还有闲心强迫她乖乖坐好,几次之后也被逗弄得有些欲火熊熊。
“老实一点。”
两根冰凉的手指伸进她的口腔中翻搅,摸过她的后槽牙,情色意味十足地擦过她敏感的舌面。
沾足她亮晶晶的口水之后,才顺势向下,滑过小腹,拨开稀疏的毛丛,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小豆豆一样的花蒂。
“呃——”乔桥扭动得更厉害了,肉棒摩擦内壁掀出层层热浪,前后被同时夹击,她忙乱地试图用手遮挡,却发现男人早有先见之明地将她两手反剪到了身后。
她像条砧板上的鱼,只能狂热地扭动着屁股和腰,但越扭,深埋体内的性器也胀得越大,宋祁言也按捺不住地重重向上一顶。
“啊……不行……嗯!”
“吻我。”宋祁言从后面咬住她的耳朵,“快点,否则我不松手。”
乔桥只能扭着身子去寻找男人的嘴唇,终于唇齿相接时她脑子里轰然炸开满天烟花,肺部所有的空气都好像要被吸走,唇舌交缠,呼出的气息都带着惊人的热度。
“真乖,给你奖励。”
话音刚落,花蒂和花穴突然被同时攻击,凶猛的性器和灵巧温柔的手指带来截然相反的两种感觉,一边激烈得像要把她融化,一边温柔得如同细雨。快感升级为可怕的庞然大物砸在乔桥身上,大腿内侧疯狂痉挛,她溺水似的猛地攀住宋祁言的肩膀。
一阵令人胆寒的战栗过后,乔桥再也无法支撑,脚尖绷成一条线,以坐姿结合的方式高潮了。
两腿之间喷涌出大量的蜜液,沿着宋祁言的茎身一直滑落到两人身下的真皮座椅上。
乔桥彻底老实了,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一碰就抖个不停。
“就这样陪我工作吧。”

482:我不值得依赖吗
那天之后,乔桥在好长一段时间里,只要看到皮制老板椅都会条件反射地夹紧双腿。
太淫乱了……在那上面发生的一切都太淫乱了!
在被强迫似的送上高潮之后,她确实安静了下来,但这不代表事情就结束了,因为身后的某人可是全程保持着昂扬的状态,一点都没射呢!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场景——
乔桥头发凌乱,气息不稳地窝在宋祁言怀里,裙子撩到腰际,湿透的内裤被拨到右侧腿根,还沾着蜜液的花穴则吞纳着男人的阴茎,结合处严丝合缝,从正面仅仅能看到因硕大而无法塞入她体内的两个卵袋。
但同时,这场性爱游戏的另一位当事人又是那么的气定神闲和淡然,他左手搂着乔桥的腰防止她因脱力而滑落,右手平稳地在文件上写写画画,并时不时翻到新的一页。
他的神情和目光都如此专注,似乎怀里糜烂的少女与他毫无关系,如果此时进来一个外人,在不看两人被桌子掩盖住的部分的前提下,绝对想象不到男人的性器并没有被好好地锁在西装裤中。
这是宋祁言强大自制力的最好证明。
“嗯?”
突然,宋祁言察觉到什么似的顿住手上的动作,低头看了眼乔桥,“不够湿润了。”
乔桥微眯的眼睛突然瞪大,挣扎着要逃开:“不行……我不要了……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这样干涩你也不好受。”宋祁言放下钢笔,右手终于回到了它该在的位置——乔桥的腰胯。
“我们一起让它湿润一点,嗯?”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让乔桥寒毛直竖的话,要知道上一次‘湿润’差点把乔桥做晕过去。
这几个小时里,她一直反复经历这种即将攀顶却又被陡然拽下来的过程,宋祁言只给了她一次高潮,却能凭借卓越的技巧让她的身体始终处在高潮的临界点。
就好比在驴子脑门上挂一根胡萝卜,驴子越渴就越要努力奔跑,直到被活活累死。
乔桥感觉自己再经历两轮就要爽死了,没有比喻,就是字面上的‘爽死’。
她甚至生出了一种英勇就义的扭曲心理,与其这么吊着,真不如来一刀痛快的。
可主动权不在她这儿,凭她怎么努力绞紧,宋祁言都从容不迫地掌握着整场欢爱的节奏,一旦他发觉自己有失控的征兆,就会放缓动作,或者干脆停下来,等热度平复一些,再不紧不慢地顶弄。
乔桥没当过男人,不知道对雄性而言这种‘暂停’难度多大,反正要是让她在濒临高潮前主动慢下来,她宁肯去死。
“好快,有东西流出来了。”宋祁言分开乔桥的双腿,颠动着她的身体,胀到发紫的滚烫巨物被乔桥的穴口吞吐着,刚才还有些干涸的部位此时重新变得湿润淋漓。
乔桥已经没眼看了,放弃挣扎似的靠在宋祁言的胸前,两条腿分开,一条甚至架在了桌子上,幸亏办公室没有大镜子,否则她可能会因为羞愤而晕过去。
抽动渐渐加快,快感像冬眠的蛇一样从体内复苏,乔桥被撞得满脸通红,肉欲轻易剥夺她的理智,几分钟前的矜持和抗拒荡然无存,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迎合宋祁言的冲撞。
迷乱中她的视线与宋祁言的不经意对撞了一下,犹如漆黑的平原上瞬间燃起窜天的大火,那光芒和热度都把乔桥吓了一跳。
持续的欢爱越来越激烈,不要说‘湿润一下’,乔桥觉得自己就是一汪泉水,碰一下就会流出些奇奇怪怪的液体,结合处又黏又湿,偏偏还在持续发烫,她没办法控制自己,只能任由身体沉沦。
可再次濒临高潮时,男人却没有如预想中一样摁下暂停键,这导致乔桥毫无心理防备地被猝然而至的高潮打懵了。前面数次没能攀顶的快感也跟着同时爆发,使得这次的快感生生翻了一个量级!
她猛地搂住宋祁言的脖子,在这种庞大到要把人溺毙的欢爱浪潮中,不失声喊叫好像就无法缓解体内陡然直升的热度。
“天啊,救命——”
泪水夺眶而出,她连皮带骨地被冲垮了,电流从尾椎骨一直通到脑门,那短短的十几秒里,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欲仙欲死!
身体所有细胞都失控了,她抑制不住地尖叫,大脑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外面如果有人经过该怎么办。
听到就听到吧,这也太爽了!
好在还有另一个人保持清醒,宋祁言猛地吻住她的嘴唇,阴茎重重向更深处碾进,摩擦带来恐怖的快感将两人同时推向性爱的顶点。
晚上乔桥也忘了是怎么过的,但下午那场超长时间欢爱消耗了她的全部体力,晚饭没吃就倒头睡下了,裙子都没来得及脱。
但不管她睡前邋遢成什么样,第二天一睁眼保准是清清爽爽的。
宋祁言闭目沉睡,就躺在她身边。被单盖到胸腹部,露出光滑的皮肤和紧致的肌肉线条,但乔桥此时可没心思欣赏,昨天她就是被这具身体折磨得死去活来,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呢。
趁着他还没醒,乔桥轻手轻脚地去了浴室,当然免不了姿势古怪一瘸一拐,好在没人看见。关好门,开大花洒,任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乔桥长长叹了口气。
首先她得承认昨天有点爽……好吧,更正一下,是很爽。
但是这样不行,这不是她想要的。
公司从上到下没一个人把她当员工看,秘书们也好,宋祁言也好,都给她一种努力配合就为了让她开心的感觉。就连弄坏了那么贵重的盆景,换来的也不过是宋祁言一句轻飘飘的“不用赔”。
所谓的工作更不用说了,哪有员工跟上司在办公室胡闹成那样的……她不过就是挂了个职而已。
但就算她把真实想法跟宋祁言说了,男人也只会安抚似的给她个‘高级闲职’,跟现在没有两样。
怎么办呢?
乔桥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宋祁言已经醒了。
男人披着件睡衣,正端着杯子喝水,听见门响便回头看她,继而微微一笑。
“还好吗?”他声音沙沙的,“来,我帮你吹头发。”
乔桥:“好,但是吹头发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宋祁言:“嗯?”
她鼓起勇气:“我们分手吧。”
男人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咳了两声才问:“为什么?”
乔桥老实道:“我不想工作中被特殊对待——”
见宋祁言脸色不对,她连忙补充道:“当然不是真分手,就……就看起来分手就可以了。”
这是她在不跟宋祁言分开的前提下能想出的最好办法了。
宋祁言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这次动作就从容多了:“我让你有压力了吗?”
“嗯。”乔桥不好意思道,“我也不能总躲在你身后,而且我想试试自己能做成什么样。”
“你想清楚了?”
“我想了很久了。”
“我明白了。”宋祁言收回视线,他淡淡道,“明天起,你调去秘书室。”
“诶?”
“你在我眼前,我忍不住的。”
“哦……那盆景……”
“那是我的个人财产,跟公司无关。”宋祁言一笑,“我不追究,没人敢说三道四。”
“对不起。”乔桥蔫儿吧唧地垂下头。
微凉的手掌贴在她发顶轻轻揉了揉:“说好了,只有在公司才‘分手’。”
“那明天起我坐公交车上班。”
“不行,我不放心。”男人想了想,“我让司机把你送到两条街外,只要不被别人看到你我一起上班就行。”
“好,就这么定了!我去拿吹风机~”
“你啊。”宋祁言似乎被她异乎寻常的爽快打击到了,苦笑道,“我不值得你依赖吗?”
乔桥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祁言轻叹一声,“吹完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吧。”

483:艰难的职场生活
能在wawa上班的都是人精,很快有关宋祁言和乔桥关系的流言就四散纷飞了。
“真的分手了吗?不会吧,虽然她调到了秘书室,但我看宋总也没刻意冷落她。”
“怎么没变化?以前都坐宋总的车上下班,最近已经被好几个同事看到她走着进公司了,就在‘枯木春’那事儿之后。”
“吵架了吧?”
“都一个星期了,吵得再厉害也该和好了。”
“……”
乔桥不管别人如何议论,她开始认真学习当一名实习秘书。
也幸亏宋祁言的秘书们都是他亲自挑的,不走一般的招聘流程,否则她那点履历能进来才有鬼。
头几天上班大家都对她客客气气,基本什么都不肯让她干,等过一阵子,公司里流言甚嚣尘上,又数次目睹宋祁言对她视若无睹之后,秘书们看她的目光渐渐不一样了。
终于有人偷偷探口风:“你跟宋总……”
乔桥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们分开了,性格不合适。”
“啊?”秘书室的人都竖起耳朵,“我觉得宋总一定是很宠女朋友的人,怎么会性格不合。”
“谁先提的分手?”
“废话,肯定是宋总啦,哪有人能对着那张脸说出分手啊。”
乔桥暗自回想了一下跟宋祁言提分手的感觉,还真是。
“可是,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让你来秘书室?难道宋总对你旧情未了?”
“这个是我要求的。”乔桥从善如流地回答,“毕竟wawa很有名嘛,有这段实习经历以后履历也好看一点。”
她圆滑地跟吃瓜群众打太极,嘴巴蚌壳一样闭得牢牢的,众人见怎么都打听不出更多细节,只能失望地散开了。
那天之后,流言就消失了,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宋祁言分开了。
于是很快,乔桥周围的人际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乔桥,可以帮我带一杯奶茶吗?”
“好,我这就下楼。”
“乔桥,这个文件交给你打印了,尽快哦,马上要用了。”
“没问题。”
“对了,我今晚有个约会要早走一步,这些资料还没整理好,能不能麻烦你——”
“可以,放在这里吧。”
晚上7点,连加班的人都回去了,乔桥仍然在秘书室奋战。
觉得眼睛有点干涩,就滴了两滴眼药水,她看了看手边待处理的文稿,今晚大概得熬到十二点了。
不过,这样才能成长嘛。
她任劳任怨地准备投入下一轮工作中,门突然被人打开了。
宋祁言站在门口,脸色很不好:“你怎么还不下班?”
乔桥:“诶?”
“什么时候下班?我等了两个小时了。”
乔桥连忙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心虚地看看周围:“你不应该跟我说话呀,还在公司呢……”
宋祁言:“下、班、了。”
乔桥:“但是我工作没做完……”
男人不耐烦地走过来,抄起她桌上的东西翻了翻,越翻脸色越差:“这不是你该干的。”
“举手之劳嘛……”
“没有所谓举手之劳。”宋祁言拧起眉毛,“人是很会得寸进尺的生物,不划清界线,以后这些杂事都会落到你头上。”
“嗯,我知道。”乔桥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杂事总要有人做,我做了,她们就有时间办更重要的事,你也能轻松一些。”
宋祁言一时没说话。
乔桥以为他生气了,战战兢兢地起身:“那……我这就下班吧,明天再弄好了。”
“算了。”宋祁言微叹一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我帮你,两个人做快一些。”
“呃???”
宋祁言扯松领带,拿起一摞文件,“速战速决。”
有了大老板的加入,处理起来自然事半功倍,如有神助。但乔桥又觉得让他干这个,就像用高射炮打蚊子一样是对资源的极大浪费……
如果被秘书们知道今晚的表格有一半是宋总亲自做的,大概都会疯掉吧……
第二天。
“不好意思哦,昨天辛苦你了,这是特意给你带的小点心。”
乔桥接过纸袋:“谢谢。”
“我们该谢你才对,你来之后轻松很多呢。”
主任走过来:“表格我都看了,做的很好,你以前真没干过类似的工作?”
乔桥轻咳一声:“我请教了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
“呀!”一人指着表格的某处发出惊叫,“这好像是宋总的笔迹!”
所有人呼啦啦围上去看,原来印到这张时打印机出了点问题,有两三个字没印清楚,旁边就有人用黑笔添了上去。
问题是……添字的确实是宋祁言。
“真的耶,好像啊!”
“不是像,根本就是他写的吧?我经常看宋总的笔迹,我认得出来!”
“写得这么好看,肯定是宋总没错了。”
五六双眼睛唰唰唰射向后方的乔桥,人人眼里燃烧着渴望八卦的光芒。
乔桥淡定地抬起头:“字是我写的。”
“???”
“我也觉得宋总写字好看嘛,就模仿过一阵子。”
“真的吗?”众人将信将疑。
“当然啦,难不成是宋总亲自添的吗?怎么可能……宋总那么忙,哪有功夫看这种东西。”
众人纷纷点头:“这倒也是。”
“可你模仿得好像啊,连字体间的转折都一模一样呢。”
乔桥干笑了两声。
好险,幸亏真相太过离奇没人相信。
下午秘书室开会,主任例行总结本周工作之后,突然话锋一转:“刚接到通知,公司要加大对员工人文关怀的力度,所以即日起不许在公司加班了。”
“咦?”
下面的人交头接耳,都很奇怪怎么莫名其妙出这种规定。
“不要问我。”主任很无奈,“工作要是实在做不完,就带回家做吧。”
于是乔桥当晚就抱了三个文件夹回去。
某人看到后脸色也瞬间晴转多云。
宋祁言:“你是要逼我再下一个命令吗?”
乔桥眨眨眼睛:“原来禁止加班的命令是你下的呀……”
然后她就看到男人腮帮动了动,应该是咬了咬后槽牙:“不禁止,你是不是打算住在公司了?”
乔桥:“……”她确实有过这个想法。
“白天我已经忍得很辛苦了。”宋祁言从背后抱住乔桥,扳过她的下颌吻她的嘴唇,“晚上还要我继续忍吗?”
乔桥小声道:“但是工作不能拖啊。”
“你再提‘工作’这两个字。”男人不轻不重地咬了她颈侧一口,“我就开除你。”
“……你这是滥用职权。”
“所以呢?”宋祁言低笑,“你要揭发我吗?”
手指灵巧地钻进她的t恤,抚摸着两个鼓鼓的乳包,内衣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男人用指尖掐着两个肉粒不留情地拉扯。
“等等,不、不行!”乔桥边抵抗边往后退,“那些文件……马上就弄完了,再给我三十分钟好不好?”
“不好。”
“二十分钟!”乔桥换上乞求的语气,“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不加班。”
宋祁言慢悠悠道:“我给你三十分钟,但有条件。”
乔桥:“诶?”
“慢、慢一点,我要做、做个标注……”
乔桥拿笔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来自身后的撞击让她根本没法把注意力集中到纸上。眼前一片迷乱,生理性泪水模糊着视线,转眼又找不到刚才读过的那句话了。
宋祁言低头亲吻她光滑的后背,两只手扶着她的胯骨,确保性器的每一次深入,都能摩擦到那个最敏感的地方。
乔桥紧紧咬着下唇,脸颊红得像晕开了一层血,而且这红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胸口蔓延,她整个人都‘熟透’了。
私处涌出大量透明的蜜液,两人之间弄得黏糊糊湿哒哒,性器进入时总要挤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尤其响亮。
“纸要被你揉烂了。”男人声音带笑,舌尖轻舔乔桥的肩胛骨,在这具热度惊人的身体上留下冰凉的水痕。
“啊……不、不行!”乔桥呜咽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工作’、‘文件’,彻底屈服于身体欲望,趴在桌上高高地撅起了屁股。
她的屁股浑圆挺翘,白嫩堪比婴儿,挺起来的时候,就像熟透的一颗水蜜桃。宋祁言眼眸瞬间沉了沉,手伸到前方,继续把玩突起的乳包。
于是稀里糊涂又闹了大半夜。
第二天,乔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到了办公室。
“怎么这么憔悴?身体不舒服就先回去休息吧。”主任担忧地看着乔桥的脸。
“就是昨晚有点失眠……”
“不要太拼,身体才最重要。”主任拍拍她的肩膀,“上午你别工作了,去休息室躺一躺。”
“好,谢谢主任。”
“对了,你交上来的文件我都看了,做得很好,就是有几张太脏了,下次注意点,不要边吃饭边工作啊,弄得纸上也黏糊糊的。”
乔桥:“……”
“怎么了?脸这么红?”
“好像确实有点头晕,我去休息室躺会儿。”
说完,也顾不得看主任的脸色,乔桥就落荒而逃了。

484:地盘
渐渐的,乔桥对这份工作越来越上手了。
虽然她主要还是做些整理资料,归档备份的杂活,却不再像头几天似的手忙脚乱,而是变得游刃有余。
秘书室的人也习惯了把一些琐事交代给乔桥,有时候甚至是生活上的,远超她职责范围的,但后者从不抱怨,只是默默把交代的事做好。
完全是公司里最受同事欢迎的新人形象。
某天有人感叹:“乔桥,你是不是过完年还要回学校啊?”
乔桥:“嗯,放完假就回去。”
“舍不得你走啊。”
旁边一人接话:“不是舍不得乔桥,是嫌没人听你使唤了吧?”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真的。”有人凑过来,“我都没想到你这么能吃苦,以为你干两天就会受不了,毕竟你跟宋总有过一段嘛,宋总那样的男人,肯定得配娇滴滴的大小姐。”
乔桥一听她们讨论宋祁言,立马低下头不做声了,这是她身经百战后总结出的对策。
“那可未必哦,你看咱们的萧总监,不是个女强人吗?”
“也是,我看她最近往宋总办公室跑得可勤快。”
“我要是她,我跑得比她还勤。”
秘书室里响起一阵笑声,只要女人凑在一起,就免不了说各种八卦。
正聊着,有人从外面跑进来:“谁闲着?来倒个茶吧。”
“我!”乔桥连忙举手,她可不想再听关于萧曼雨的事了。
结果到了会客室一看,沙发上坐着的不是萧曼雨又是谁?
乔桥真想扭头就走,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只好故作淡定地给她倒了一杯茶。
萧曼雨本来在看手机,发现是她后笑了笑:“这不是乔小姐吗?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做。”
但话是这么说,她的手可是抬都没抬一下,真就靠嘴巴客气客气而已。
乔桥也不指望她良心发现,放下茶后说了句‘慢用’就想走了。
“等一下。”萧曼雨悠悠叫住她,“好久不见,我们聊聊?”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
“忙也不急在这一时啊。”萧曼雨微微一笑,“再说实习生有什么可忙的,不过就是倒倒水,打打印而已。”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虽然她说的也没错。
她走过去坐到萧曼雨对面,双手环胸:“好啊,聊什么?”
萧曼雨:“一会儿要来的那位客人非常重要,他不喜欢喝茶,要给他上咖啡。加两分糖,一勺半奶,还要加三个冰块。”
见乔桥愣住,她温柔却无不嘲讽地笑道:“呵呵,你以为我会跟你聊什么?除了工作,我跟一位实习生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乔桥:“哦,说完了吗?说完我回去了。”
萧曼雨的目光扫过旁边的茶杯:“还有,做杂活也要认真做,一杯茶烫得端都端不住,让别人怎么喝?”
她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重倒。”
乔桥一笑:“要不我给你吹吹吧,但我中午吃的韭菜馅饺子,只要你不嫌弃。”
萧曼雨睁大眼睛:“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乔桥耸耸肩:“给多少钱干多少事嘛,实习生那点工资就只够让我给你倒杯水,重倒我是赔钱的,要不你给我涨涨工资?”
萧曼雨一时没说话,半晌才冷笑一声:“算了,你叫别人来吧,我可不敢用你。”
正合我意。
乔桥脚底抹油赶紧走了。
回办公室,众人已经知道会客室里的是萧曼雨,纷纷关切地问她:“没事吧?”
乔桥一头雾水:“什么事?”
“这……萧曼雨喜欢宋总很久了,我们怕她难为你。”
“是啊,我还想去顶替你呢,早知道是萧曼雨,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的。”
乔桥有点感动,忙说没难为她,倒个水而已。
众人这才放下心。
隔了几天,萧曼雨又来了秘书室,分发她从日本带回来的伴手礼。
人人都有,自然也有乔桥的一份,乔桥推辞了两下,但当着办公室那么多人的面,太坚决也显得不近人情,因此尽管不想要也还是收下了。
萧曼雨自然道:“有些累了,有水吗?”
她是对着乔桥说的,于是只好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好烫,喝不下去啊。”
得。
乔桥明白了,萧曼雨就是来给她找不痛快的。
接过第二杯茶,萧曼雨眼里浮现出讥讽之意:“谢谢。”
说完便不再搭理乔桥,转头跟其他人聊天说笑。
只不过等她喝完了手里那杯,又想起乔桥来,便提高音量喊她:“请再给我添点水。”
在别人看来,萧曼雨真是温柔有礼貌,就算是指使一个实习生倒水,也要用‘请’字,可乔桥却很清楚,这是在给她下马
威呢。
你不是不听话吗?我就要让你知道,在公司里,你就该摆正你实习生的位置。
萧曼雨掐住了乔桥的七寸,她知道乔桥再不喜欢她,也得承认两人职位悬殊,也得老老实实地在同事们面前给她续上这杯水。
不过无所谓。
乔桥很看得开,她来工作又不是为了享受,哪个996的社畜不是忍着把老板的脸摁进马桶的冲动来上班的?
既然大家都忍,她忍一忍有什么大不了?
要是为这点小事就跟萧曼雨当场怼起来,那才是真蠢。
把第二杯水端过去的时候,萧曼雨正在讲日本出差时遇到的趣事,她口才极佳,寥寥数语就能把一件平淡的事讲得妙趣横生,办公室的气氛也被她带的活跃起来。
“呀!”萧曼雨突然惊叫了一声,她连忙站起来,胸口已经湿了一大片。
“乔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主任赶紧找纸巾,“还好是茶,要是咖啡就麻烦了。”
萧曼雨轻声道:“这是香奈儿。”
主任不说话了,高级面料多怕水大家都知道的,况且茶渍会留下黄的一块,又是胸口的位置,这衣服相当于废了。
办公室陷入一阵沉默,乔桥一个月就拿那点工资,赔也赔不起。
“没事的,只是点水而已,不要往心里去。”萧曼雨看向乔桥,宽容地一笑,“谁没有失手的时候呢?”
是啊,谁没有失手的时候。
可我他妈没失手啊?
乔桥现在真觉得场面很魔幻,刚才萧曼雨巧妙地撞了一下她的手腕,才让她没端稳那杯水,结果居然装受害者特赦她不用赔,既塑造了自己大度的形象,又衬托了乔桥的冒失。整个过程流畅自然,要不是乔桥端过枪知道自己手多稳,她可能真被萧曼雨这一套操作带沟里去了。
总之体验就是恶心,非常恶心。
她现在就像有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一样,上不去下不来,路都被萧曼雨走死了,她没得辩解——辩解也没用。
萧曼雨微微一笑:“这样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请我吃个饭怎么样?”
主任点头:“这样好,乔桥该表示表示。”
萧曼雨:“我知道,因为宋总的事,咱俩之间有点小误会,正好趁这个机会交个朋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在场除乔桥外的所有人都微微动容,大概没想到萧曼雨这么放得下身段,不仅不怪罪,还愿意主动跟一个实习生拉近关系。
唉,这杯绿茶没浪费,配你刚刚好。
下班时间,乔桥刚出电梯就看到了萧曼雨。
她走过去:“不是要吃饭吗?走啊,我请你。”
萧曼雨看了眼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转头对她说:“我们很熟吗?”
“咦,上午还叫我小甜甜,现在就成牛夫人了?”
萧曼雨皱眉:“我没叫过你小甜甜。”
乔桥:“……”
“你平时不看电影的?”
萧曼雨轻哼一声:“管理公司很累的,比不上你有时间。”
“不会呀,宋祁言也经常看电影。”
女人脸色沉了一沉:“你们果然没分开。”
乔桥笑:“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摊上了吧?”
萧曼雨慢慢道:“乔桥,别怪我没警告你。”
“什么?”
“本来,你做宋总的小情人,我当他的左右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你既然硬要踩上我的地盘,就得做好心理准备。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主动辞职。”
乔桥刚想回呛,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鸣笛,两人循声望去,一辆白色suv的车窗降下来,里面坐的白净男人冲她招招手:“乔桥!”
“周先生?”乔桥惊讶不已,顾不得管萧曼雨,快步走到车前,又是高兴又是不解,“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说出口她就觉得自己蠢,周远川想找一个人太简单了。
“上车吧。”他柔和地笑笑,“很想你,只好擅自跑来了,不打扰你们吧?”

485:体检
“刚才那位,是你的同事吗?”周远川单手扶着方向盘,用余光看过来。
两人正在去餐厅的路上,下班时间,到处都在堵车,suv前行缓慢。
“算是吧……”乔桥含糊其辞。
“她好像不太喜欢你。”
“嗯?”乔桥奇怪地看向周远川,“你怎么知道?”
“肢体语言。”周远川笑了笑,“表情和动作……她很典型。”
乔桥苦闷地撑着脸,看着外面的景色:“虽然一见面就跟你抱怨这些不太好,但想安安静静上班真不容易啊。”
“你上班的事我倒有所耳闻。”周远川突然问,“如果这里上的不开心的话,要不要去我那边试试?”
“……不用了。”
“为什么?”
乔桥面无表情:“我不配。”
正好前面路口亮起了红灯,周远川踩下刹车的同时侧身吻住乔桥的嘴唇。
这个吻很浅,像蜻蜓振翅,乔桥愣愣地看着坐直身体的男人,还没从刚才那场突然袭击中回过味来。
“不要这么说自己。”他笑笑,“你在我眼里很优秀。”
乔桥:……
明知对方在安慰自己,但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漏了两拍。
吃饭时乔桥已经把萧曼雨抛到脑后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工作中遇到的趣事,周远川始终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给乔桥夹一筷子菜,嘱咐她喝点水润润喉再讲。
最后乔桥都不好意思了:“光听我讲很无聊吧?”
“不会的。”周远川微笑,“我觉得很有趣。”
他顿了顿:“我的工作环境,没有你那么轻松,大家互相之间也很少聊工作之外的内容,你讲的那些,我都没经历过。”
“啊?可是总有休息的时候吧,比如中午一起吃饭,肯定会讨论别的东西吧?”
“这个嘛……”周远川悠悠道,“咀嚼动作会刺激神经,使大脑处于兴奋状态,更容易激发灵感,所以我们一般不放过吃饭时间。”
乔桥:=皿=!好可怕!科学家都好可怕!
她想到什么,状若无意地问道:“对了,你遇到过不喜欢的同事吗?”
周远川想了想:“大部分都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那假如有人要你去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呢?”
“拒绝就好了。”男人理所当然道,“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做?”
“如果他职位比你高呢?”
“这跟职位有什么关系?”
乔桥:好的,明白了,不该跟你请教任何职场问题,因为你的职场跟正常人的不一样!
吃过饭,周远川礼貌地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乔桥想起最近办公室热议的一部电影,就提议去电影院看看。
结果男人少见地表达了反对:“今晚10点之前我要送你回去,我不想这宝贵的两小时只能跟你并排坐在黑暗中。”
乔桥脸迅速变得绯红:“是、是吗?”
“嗯。”周远川笑笑,“宋祁言很严格呢。”
“不过你要是跟我住在一起,我可能比他更严格哦。”
乔桥:“……”
“对了。”周远川突然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乔桥,“这件衣服我见你穿过8次了,很喜欢吗?”
乔桥看了看身上的连衣裙,喜欢倒也谈不上,只是穿得舒服了,经常随手拿起的就是这件。
“现在天冷了,我给你买点衣服吧。”
“衣服?我有好多呢……”
“我不能经常陪你,就买点东西给你好了,这样穿着它们时也能想到我。”周远川不容她抗辩的将她带到了附近最大的商场。
乔桥一看那些店铺的名字就萎了,乖乖,买这个一件的钱都能在其他品牌买好几身了,她知道周远川不缺钱,但花别人这么多钱她也做不到心安理得啊。
“我们不要在这里买啦。”乔桥拽拽周远川的袖子,“我知道几个物美价廉的地方,我们去那里吧。”
“没关系的,我来付钱。”
乔桥感觉一阵头大:“不是谁付钱的问题,是我不喜欢这些牌子。”
“为什么?”
她绞尽脑汁想了想:“我现在上班,穿这种衣服太招摇了,同办公室的人会议论我的。”
“原来如此。”周远川点了点头,“那给你们办公室每人买一身就好了吧?”
“……”
乔桥被他这个提议震得一时说不出话。
而且周远川还一脸‘有问题就解决’的淡定表情,乔桥一点都不怀疑她点头的话,周远川可能真会这么办。
“当然不可以!”乔桥用两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号,“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不行!”
“但是——”
“不行!”斩铁截钉。
“哦。”男人略有失望,“我只是希望她们能更友善。”

不会友善,只会觉得我有病!
乔桥扶额,她承认周远川智力超群,但人和人的关系不是只靠智力就能处理好的。
最后还是选了平价的店铺,虽然这个‘平价’也远超出乔桥的购买力了。
周远川帮她挑了几件质地良好的外套,乔桥又自己搭了几件,穿出来果然焕然一新,人靠衣装马靠鞍还是很有道理的。
“好可爱。”男人站远几步,微笑着看她,“带你买衣服是对的。”
乔桥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连忙躲回试衣间换上自己的衣服。
出来时却看到两个漂亮女生围在周远川身边,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和羞涩,虽然隔得远听不到在说什么,但看两人一直指着手机,八成是要联系方式吧?
周远川笑着摇了摇头,正好看到了她,就扔下她们走了过来:“走吧。”
他牵起乔桥的手,接过导购递来的包装袋,并肩走出服装店,也正好跟那两个女生擦肩而过。
“什么嘛,很普通啊……”
“还以为是什么美人呢。”
乔桥明知最好的做法是无视,但脊背仍然不受控制地僵了僵,因为这种话她听了太多了,无论她站在谁身边,宋祁言也好,秦瑞成也好。
周远川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更用力地攥住她的手。
回到车上,乔桥忍不住问道:“周先生,我好像问过你很多遍了,可是……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你很好啊。”周远川微笑,“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是的。”乔桥垂下头,“我上班没几天就闯了一堆祸,还害得一群人帮我擦屁股。”
“我倒觉得这也是你可爱的一部分。”周远川轻轻揉揉她的头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你还在成长。”
乔桥看向周远川,他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他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无懈可击的,春风化雨般。好像乔桥就算把天捅破了,他也能帮她补好。
可问题是,乔桥不清楚她哪里值得周远川这样。
就好比一个人获得了远大于自己该拥有的权利,其实静下心想想,是有些可怕的。
一路无话,车慢慢在宋祁言家附近停下。
“10点整。”周远川看看手表,“下车前可以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周先生。”乔桥轻声道:“有个问题藏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可以问吗?”
“当然。”
“你是不是因为,我能激发你灵感,才……”她几乎没勇气把这句话说完,而说出来的过程比她预想的还要痛苦,她逼着自己把美好的表象撕裂,直面内里血淋淋的真相。
车里陷入一阵安静。
“怎么会呢?”周远川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最近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乔桥惨淡一笑:“好。”
“对了,明天不要吃早餐,我9点来接你。”
“接我?要做什么?”
周远川:“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乔桥看着他:“我很健康。”
男人耐心道:“我知道,但是定期体检有助于预防疾病,不能到了身体出现问题才想起去医院。”
“哦,好吧。”
“所以,晚安吻呢?”
乔桥倾身过去,轻轻碰了碰周远川的嘴角。
“如果不是看在明天还能见面的份上,这种程度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摸了摸被乔桥吻过的地方,好笑道。
“明天见。”
回到别墅,宋祁言正在擦头发,见到她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乔桥:“……”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出门浪荡被抓个现行的既视感……
“我们呃,就吃了顿饭。”乔桥心虚地晃了晃手上的纸袋,“还买了几件衣服。”
“扔掉。”
“哦,好的。”相当迅速地把这几个纸袋卷卷扔进了垃圾桶。
虽然有点心疼钱,但直觉告诉她这时候最好听话。
“对了,明天周先生说要带我体检……”
宋祁言微微皱眉。
“咦,你不知道吗?”乔桥越说声音越小,“我以为你同意,我才答应他了。”
“没事,你想去就去。”他放下毛巾,“我睡了。”
噗。
果然……在生气吗?

486:平安扣
第二天,周远川惊讶地看着乔桥眼下的一圈乌黑。
“没睡好吗?”
乔桥扶着老腰一瘸一拐地上车:“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来到一家医院,有几个白大褂早早地等在门口,一见乔桥便把她接了进去。
周远川:“我在这里等你。”
乔桥点头,然后就跟着白大褂们上了楼,稀里糊涂地填了一堆表,又是抽血又是化验,总之从头到脚都被各种仪器扫了一遍。
她也怕查出什么不治之症,所以当医生来来回回检查了五六遍她的肚子时,乔桥慌了。
乔桥:“医生,你就直说吧,我是不是要死了……”
“嗯?没有,你想多了,你的子宫很健康。”
“别骗我了,如果健康干嘛要检查这么多次。”
医生:“生育能力检查主要就是看子宫和卵巢啊。”
嗯?
查完回到一楼,周远川笑着走过来:“结束了吧,饿不饿,想吃什么?”
乔桥:“不用等结果吗?”
周远川轻描淡写道:“到时候他们会直接发给我,不过我刚才打听了一下,你很健康哦。”
乔桥扯扯嘴角:“是啊,很适合生孩子,对吧?”
男人的脸上顿时闪过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小声道:“你知道了?”
乔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周远川想拉她又不敢,只能紧紧跟在后面,低声道歉:“对不起,你原谅我吧。”
乔桥不理他,径直往公交站牌的方向去,她要坐车回公司。
周远川便也一路跟她到了公交站。
行吧,你想跟就跟,反正腿长在你身上。
于是公交站等车的路人们便看到一个长相俊美的高个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个女孩子身后,女孩往东他往东,女孩往西他往西,表情还委屈巴巴的,像是被欺负了。
乔桥坚持了片刻,实在受不了路人指责的目光了,转身道:“好吧好吧,我原谅你了,你回去吧。”
男人低声道:“你没原谅我。”
乔桥叹口气:“你干嘛要骗我呢?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我怕说了你就不来了。”
“……”乔桥想想,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她还是问:“你为什么要让我查这个?”
周远川低声嘟囔了一句,乔桥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想让你怀孕!”他突然提高音量。
路人纷纷侧目,乔桥连忙捂住他的嘴,急得脸色通红:“你嚷什么呀!”
她把周远川拽到僻静处:“你疯了?”
“……”
“问你话呢。”
周远川咬了咬嘴唇,苦笑道:“我也觉得我疯了,居然有朝一日会想要一个孩子。”
乔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个念头在我大脑中存在很久了。”他轻声道,“我知道小孩子又吵又无趣,繁衍子嗣不过是生物体最低等的本能,我有成就,有追求无尽真理的决心,我本不需要后代来证明我曾存在过。”
“但是,我想跟你有一个孩子。”
“所以,小乔。是你把我变成普通人的。”
周远川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可能是他经常凝望宇宙的原因,乔桥总觉得里面盛满了星星。
乔桥觉得胸腔里的火苗嗤得一声被浇灭了。
“算啦。”她目光游移,“我还想中五百万呢,谁没个愿望。”
“咦?想要五百万吗?我可以——”
“只是个比喻!我不是真的要五百万!”
“哦。”周远川失望地垂下头。
“好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但是不许再骗我了。”乔桥拽拽他的袖口,“走吧,送我回公司,下午还要上班呢。”
“那生孩子的事……”
乔桥恶狠狠道:“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死了那条心吧!”
“可以问为什么吗?”
“……我们又没结婚为什么要给你生孩子!”
“哦,确实。”周远川恍然大悟,“世俗的流程是要先结婚,再生孩子,否则对女孩子名声不好是吧?”
乔桥:“……”
难为他居然还知道‘名声’这种抽象的玩意。
“那我们结婚不就好了?”周远川低头看表,“时间应该来得及,我们今天下午就去登记结婚吧。”
乔桥已经完全不想跟他说话了。
“小乔?”
“来,伸出你的右手。”乔桥微笑着说道。
“嗯?”周远川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伸手了,他的手指很修长,仅指腹有一点握笔的薄茧,这是一双就算与专业手模比都毫不逊色的手。
“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周远川想了想:“要测试我的反应能力吗?”
“这叫‘一个巴掌拍不响’!”
“哦。”他默默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乔桥转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走吧。”
很快,周远川又追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呢?”
乔桥:“等你不问这种愚蠢问题的那天。”
男人委屈地闭上了嘴巴。
看到他的表情,乔桥又没法彻底狠下心,闷头走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道:“结婚是要两个人互相喜欢才行,且不说我喜不喜欢你,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周远川:“想跟你生孩子,应该算喜欢了吧?”
“唉,周先生。”乔桥苦笑,“说出来不怕你生气,我觉得你并没有多么喜欢我。”
“为什么?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反而是处处做的太好了。”乔桥轻声道,“这也算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吧……”
她说完这些以后,直到上车,周远川都没再说话。
沉默了一路,终于到了wawa楼下,乔桥说了句‘再见’准备下车。
“等一下。”
手腕被人拽住,接着掌心里被塞进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乔桥摊开手掌一看,是一枚帝王绿的平安扣。
“我母亲留给我的。”周远川笑笑,“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它属于你了。”
乔桥慌了,立马往回塞:“这么贵重的东西,你给我干嘛?”
“你不是说感觉不到我的喜欢吗?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了,我想,也只有这个可以证明我的真心。”
“……”
乔桥不知说什么好:“不用这样的。”
“收下吧。”周远川温柔地看着她,“它能保佑你。”
“我天天两点一线的需要什么保佑啊。”乔桥感觉那块小小的圆环好像真的在发热,烫得她几乎握不住。
周远川摇摇头:“不是的,现在中国很不安全,国外出现了一个组织……”
他顿了顿,简短地总结了一句:“总之,你戴着它我也放心些。”
“保佑什么的,周先生也相信吗?”
“不。”他笑笑,“我一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只有你,让我相信有神明。”

487:团建
那天之后,乔桥的生活就回归了正轨。
周远川提到的国外组织,好像正在全球范围内搞一件很可怕的事,新闻上频频提醒大家尽量不要出国游,连一些驻扎在外的维和部队都召回了,但公开给大众的理由却是些不痛不痒的‘炸弹袭击’之类。
如果不是有周远川那几句话,乔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但身边的人大部分都还像往常一样,毕竟电视里的世界离他们太遥远了。
至于那个平安扣……
她其实挺后悔收下的,一是没地方放,总担心弄丢,二嘛……当然是被宋祁言看到后,意料之中地被狠狠‘修理’了一顿。
宋祁言那样的男人吃醋从来都是不动声色的,乔桥一开始以为他不介意,因为拿回去的时候他表情超级正常,扫了一眼就没说什么了,乔桥也是看他反应不大才敢带到脖子上,主要是周远川都说了有保佑效果,不戴的话就没意义了吧?
然后当晚……她就被宋祁言高涨的虐待欲弄得生不如死。
男人一边在她身后挺腰激烈地撞击,一边手指紧紧勾住平安扣的绳索,逼得乔桥拼命迎合他的动作,细细的红绳就掌握在宋祁言手里,像缰绳又像锁链。
“喜欢我这样吗?”
乔桥感到耳廓被人咬住,尖利的犬齿重重地碾磨脆弱的软骨,宋祁言的鼻息吹得她很痒,总想缩起肩膀躲开他。
“不许躲。”
男人当然误会了她,于是脖子被猛地勒紧,乔桥慌忙用手抓住细绳,好留的一丝喘息的空间。但很快她又握不住了,因为宋祁言把她翻了过来,让乔桥目睹着自己是如何双腿大开的被进入的。
下半身黏黏腻腻,性器的进入毫无阻碍,嫩肉像迎合一样立马吸附住热烫的巨物,乔桥羞得面红耳赤,放弃似的闭上眼睛,不肯承认这样淫荡的身体是她的。
后脑勺被扣住,她被迫挺起上半身,满足宋祁言要吻她的意图。
在这张床上,他就是国王,国王想干什么,臣民除了配合没有别的选项。
嘴唇密密地贴合,宋祁言的心跳仿佛也正通过唇齿传递过来,他吸吮乔桥嘴唇上那个小伤口,那是晚上吃饭时候她不小心咬破的。
宋祁言一遍一遍反复舔着那里,直到把结痂的地方再次舔破,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才终于满意了。
乔桥中途就晕过去了一次,登峰造极的快感让浑身的血液都往大脑涌,涌多了热度就要上升,最后她甚至觉得头上要冒火了,哭着求饶让宋祁言缓一缓……当然没用,一到床上他就像变了个人,尤其他今天有意要折腾她。
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被宋祁言抱在怀里,体内恐怖的热度已经消退,仅剩一点余温。
“醒了?”
男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后脑勺有一缕睡飞了,怎么都压不下去,宋祁言正将那一缕卷在他的手指上,卷好后再松开,反复重复这个过程,乐此不疲。
乔桥把头埋进宋祁言胸口,难为情得要命。
两人被单下的身体还密密地贴合着,宋祁言的性器虽然软了,但乔桥还是没法忽视它的存在,反而她稍微动一动,就能感觉到有个半硬不硬的东西正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肚脐。
“怎么样?”宋祁言终于放开她的发梢,展臂将她搂在怀里。
“什么?”乔桥茫然地望着他。
“体检。”
“哦,那个啊……”乔桥目光游移,“挺好的,身体很健康。”
头顶上方的人没有出声,乔桥有种自己被他看穿的感觉,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只好和盘托出:“周先生是、是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到宋祁言身周闲适惬意的气氛一扫而空了。
不仅如此,搂着她的胳膊也瞬间收紧,勒得她甚至差点叫出来。
“生个孩子?”
宋祁言语调阴冷:“他也配?”
呃。
她记得宋祁言和周远川关系还可以啊,每次见面也还挺和睦的啊……果然对雄性来说,孩子是死穴吗……
呼,还好她及时发现了周远川的目的,万一糊里糊涂真怀上了——
乔桥打了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了。
将近年关,wawa公司里里外外忙着把手头上还有的项目尽快完成,年度总结和财报也在紧锣密鼓地编汇中,秘书室进入了一年中最忙的阶段,连乔桥这样的实习生都忙得晕头转向。
但也幸好大脑被工作塞满,让她没空东想西想,但偶尔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会想起秦瑞成和程修。
好久没见秦秦了,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习惯了看他发来的沙雕图,手机变安静了还有点不习惯。
还有程修。
虽然对他间歇性人间蒸发早有准备,但这次蒸发的时间也太长了,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真是急人。
“梁影帝的新电影快上线了!大制作啊,听说投入了好多钱。”
午饭时间,平时一毛不拔的主任居然大放血,自掏腰包点了一份火锅外卖,当做对大家这段时间忙碌的犒劳。
吃饭时大家七嘴八舌地瞎聊,不知怎么就聊到娱乐圈的话题上了。
“唉,要不是进了wawa,我还不知道那些明星私下是那个样子。”
“展示出来的都是人设啦,真情实感地追星只会一败涂地。”
“哦对了。”一人突然想起什么,转向乔桥,“听说梁季泽在星程教课耶,真的吗?”
“嗯。”乔桥老实地点头,“不过名额很难抢,课时也不多。”
“哇塞!”
秘书室瞬间炸开了锅,连一贯严肃的主任都竖起耳朵。
“那你上过他的课吗?见过他本人吗?”
“他真人怎么样?听说现实比屏幕上还要帅耶!”
乔桥尴尬地笑了两声:“就像你们说的,都是人设啦,真人……真人也就那样。”
“好啊,你果然见过真人!”
“酸了酸了,不行,惩罚你再给大家点一份餐后甜点。”
乔桥没办法,只好在众人的起哄中打开手机下单,一口气出去了大几百,还得强颜欢笑。
“梁影帝讲课你们能听进去吗?要是我肯定光顾着看人去了。”
乔桥回忆了一下,她虽然不喜欢梁季泽,但不得不承认他讲课讲得很好,比学校里专业的老师都不遑多让,而且他讲得都是他出道多年来遇到的问题,非常有启发和借鉴意义。就连学校论坛,一开始都在讨论梁季泽的影帝身份,但没几周就纷纷被他的讲课内容折服了。
“他讲得挺好的。”乔桥五味陈杂地挤出这么一句评语,夸梁季泽她真是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听说梁季泽很有道义,人品也好,几乎没什么负面新闻啊。”
乔桥:那是因为没人敢爆他的料,其实他是个大烂人。
当然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说是不可能说的。
“等下,我看看电影什么时候上映!”
干脆不参与她们的话题,独自闷头苦吃,试图缓解请吃甜点的郁闷,没想到再抬起头时发现,大家已经在讨论‘什么时候去看梁季泽的新电影’了。
“干脆订上票,大家一起去看吧?”
“好主意啊!那就这周末吧!”
乔桥一惊,心想那不就是明天了?
刚想扯个理由说有事不去了,结果主任比她先一步开口:“这样好了,我给大家订票,权当团建,怎么样?”
“啊……”众人顿时蔫了,“主任你要不要这么抠门啊,团建就看个电影?”
主任脸上有点挂不住,咬咬牙道:“我给你们包场,选最大的厅。”
“这还差不多。”
乔桥:“其实我……”
“对了,小乔都来这么久了,还没给你办个欢迎仪式,明天跟团建一起吧,大家热闹热闹。”
乔桥识趣地闭上了嘴。
晚上跟宋祁言提了这件事,男人也没说什么,只说不想去就不要去,但乔桥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跟同事们打成一片,就在这个兴头上泼大家冷水也不好,至于看电影……
她还可以闭上眼睛睡觉嘛。

488:看电影
第二天,乔桥准时抵达了约定的地点。
已经有两个同事在等了,三人聊了一会儿,剩下几位也陆续赶到。
最后一人气喘吁吁,上来就问:“乔桥,你怎么过来的啊?”
乔桥疑惑:“公交车啊。”
“哪条线?”
她立马警觉起来:“怎么了?”
好在对方没多想,顺势吐起苦水:“今早xx路出了起连环事故,堵得要命,你平时不也走那条路吗?这么到的这么早?”
乔桥:“……我昨晚在朋友家睡的,他家在北边。”
“难怪呢,走走,进去吧。”
乔桥暗自擦了把汗,幸好自己机智,不过这也给她提了个醒,以后还是要熟悉公交线路,不能全依赖宋祁言接送。
主任把票分给大家,检票后直接入场,确实如主任保证的那样是超大厅,几人都很新鲜,一进去就纷纷找最合适的观影位子。
“乔桥,你坐太靠后了吧,能看清楚吗?”
“屏幕这么大,没事啦。”她才不想近距离观看梁季泽那张脸……
“坐前面嘛,大家凑一起才有意思。”
“是啊,还能交流下剧情。”
主任都发话了,乔桥只好跟同事们坐到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厅里照明的灯都暗了下去,乔桥知道要开始了,就缩起肩膀,准备睡觉。
一个半小时很快过去了。
灯光大亮,屏幕上也开始出现演职员表和鸣谢,但下面坐着的人却久久未动。
“太棒了。”不知是谁呓语般地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才如梦初醒似的点头。
乔桥也摸出手帕纸,擦干净脸颊上未干的热泪。
没有一个人舍得离开,尽管都知道不会有彩蛋,但大家还是不约而同地沉浸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中,好像不把这部片子最后一秒看完,都是对它的一种亵渎。
难以用语言描述的震撼。
这是乔桥看完后的唯一感受。
她确实打算睡过这一个半小时的,但是没撑几分钟就被精彩的对白勾引得睁开了眼睛,结果一发不可收拾,一口气看到了结尾。
梁季泽的演技无可挑剔,乔桥曾以为自己足够熟悉他,所以看他的电影一定会跳戏,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她看的时候完全忘记了梁季泽这个人,只知道他是一位悲伤的、可怜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忍受着命运强加给他的一切痛苦。
演员的最高境界,只有戏,没有人。
她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地方。
出了电影院,众人被外面的冷风吹了吹,才都纷纷觉得回到了现实世界,一边讨论着剧情内容,一边往早就定好的餐厅走去。
主任说给乔桥办个欢迎会,还真当个正经事办了,定了一家价格不菲的烤肉餐厅,同事们大喊着‘吃穷他!’,一进门就抢占最佳位置。
其他人都嘻嘻哈哈的,乔桥却一时笑不出来。
她突然很想给梁季泽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只是想告诉他,这部电影真的很棒。
“乔桥,快来啊!”有人招呼她,乔桥摆摆手,指指手机,意思是要打个电话。
避开人群,她拨通了梁季泽的号码。
听到等待音,乔桥才想起现在是中午,电影上映后还有会一段很长的宣传期,梁季泽的行程表肯定被塞得一点空隙都没有了,他应该接不到这个电话。
果然,听筒里传出忙音,乔桥只好挂断。
回到位子上,众人已经吃开了,滋滋冒油的蜜汁嫩牛肉和风味猪五花,配上冰镇的啤酒,好吃到原地起飞,连平时最多话的人都变安静了,一味埋头苦吃。
吃得差不多了,大家才放慢速度,主任举起杯子:“来,咱们碰一个吧,正式欢迎乔桥加入我们秘书室。”
于是又热热闹闹地喝了一轮,同事们开始东聊西扯公司的八卦,乔桥来得晚听不太懂,就低头默默吃着。
吃了一会儿觉得膀胱发胀,想着上个卫生间而已,很快就回来了,她就没拿桌上的手机。
所以回来之后,发现刚才的轻松气氛一扫而空,桌上人人表情凝重,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很奇怪。
乔桥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主任先开口:“刚才你手机来了个电话……”
乔桥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
“屏幕上显示着‘梁季泽’三个字。”另一个同事接口道。
“你不在嘛,我们想先给你挂掉,结果不小心点了接听,虽然他很快就把电话挂了,但是……”同事深吸一口气,“这就是梁季泽对吧?就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梁季泽’对不对?我听得出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的!”
同事们张牙舞爪地把乔桥摁在椅子上:“从实招来,到底怎么回事!”
连主任都一脸凝重地双手环胸:“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是的不
是的,你们听我解释!”
等众人平静下来,乔桥才喘过一口气,同时脑子里也想好了对策:“他是我朋友啦,因为声音跟梁季泽特别像,所以我才给他存了这个名字,也算满足我的花痴心。”
“这不是像的问题,就是一模一样吧?我看过梁季泽十几部电影,连语气都很像!”
“是吗?”乔桥反问,“他在电话里说什么了?”
同事的气焰低下去:“说了个‘喂’。”
“对吧,只有一个字哪能听出来语气!”乔桥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你们想想嘛,梁季泽那种人怎么可能认识我?我要是真有梁季泽的电话,我还加什么班当什么社畜啊,卖八卦给花边小报岂不更挣钱?”
同事们纷纷陷入沉思,因为乔桥确实说到了点上。
“好啦,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好。”主任发话,“我看你们也是追星追魔怔了,冷静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他本人嘛。”
“对对对。”乔桥连连点头。
“啊……好失望。”几个女孩一哄而散,“白高兴了。”
“乔桥你也是,干嘛存那种会被误会的名字。”
“你们要是有个朋友声音跟梁季泽一样,你们不会给他改备注吗?”
“……呃,我可能会天天求他跟我连麦。”
“我会想办法嫁给他,长得丑也没关系,只要关了灯,四舍五入我睡的就是梁季泽。”
话题开始往奇怪的方向拐去了。
但没等乔桥把心放回肚子里,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还是‘梁季泽’打来的。
乔桥:“咳,那个,我出去接个电话。”
“有什么关系啦,又不是真的大明星,在这里接吧,还怕我们听到吗?”
“对啊,进进出出也好麻烦的。”
确实,乔桥坐在最里侧,出来的话需要三个人起身让道,回来又得再起一次。
乔桥只好按下接听键:“喂,怎么了?”
说完她觉得自己语气太僵硬了,便放软口气:“我在跟同事们吃饭。”
“难怪。”梁季泽那磁性低沉的嗓音钻进她的耳蜗,“好久没听你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了。”
乔桥:=皿=!
梁季泽:“你给我打电话了,有事找我?”
乔桥含糊地嗯了一声:“我今天看电影了。”
“哦?所以是特意打电话来赞美我?”
“……”乔桥吃惊于梁季泽的敏锐,只说了看电影,他就猜到她打电话的意图了。
乔桥:“嗯,很好看。”
“呵。”男人笑了一声,心情很好的样子,“喜欢李甫江吗?”
李甫江是梁季泽出演的男主角的名字。
“喜欢。”
“想不想跟他做爱?”
“噗——”乔桥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同时心虚地瞄了一眼四周,好在同事们没注意她。
“你说什么呢!”
“我可以用李甫江的人设跟你上床,连性癖都换掉,体验截然不同的性爱不是很刺激吗?”
“……嘘,你小声点!”
“这可是仅对你开放的限时特惠,过期不候。”
谁要你这个限时特惠啊!
乔桥扶额:“不说了,我吃饭了,拜拜。”
不等男人回复就挂掉了,生怕再听到什么让人血压飙升的话。
唉,心血来潮给他打电话什么的,果然是个错误。

489:联谊会
饭后一群人七歪八扭地出了餐厅。
除了乔桥,剩下几人都喝高了,只是程度稍有不同,等出租车来的光景里,几人揶揄地看着乔桥:“你最近桃花运很旺嘛。”
“诶?”
“是哦。”一人醉醺醺道,“那天有人看到一辆白车在楼下接你呢。”
“据说是个很帅的男人,比宋总也不差。”
乔桥尴尬不已:“那是朋友啦。”
“哎哟,我怎么就找不到那样的帅哥做朋友?”
“是啊,有什么结识帅哥的秘诀也教教我们嘛,这里还有好几位大龄待嫁女。”
乔桥:“……有出租车过来了。”
“别岔开话题!”几个女人一拥而上,借着酒劲儿半玩半闹地摇乔桥肩膀,“把那几位帅哥的电话都交出来!还有跟宋总谈恋爱的感觉也分享一下!”
“咦?”
“你嘴巴也太严实了,透一点八卦能死啊!快说,宋总是不是真有八块腹肌?”
乔桥:……
“唉,别的男人练个腹肌都恨不得炫到人尽皆知,怎么就宋总天天裹得那么严实……虽然他穿西装也很帅啦,但也考虑一下女员工们的积极性啊!真是的……”
“还有——”酒气扑到乔桥脸上,一人神神秘秘道,“其实,我们都觉得宋总还是很喜欢你的。”
“对,他最近老往秘书室看,以前我们在他眼里就是隐形人。”
“我去交材料的时候,还会问我们中午吃的什么——我在这干了快十年了,头一次听宋总问我吃什么!我以为宋总都忘记秘书也是人也需要吃饭了!”
“我觉得你也没彻底放下过宋总吧?不然为什么从不说他的事。”
乔桥感动于同事们的关心,但是也不打算说出真相:“我们不可能了。”
众人连称可惜,但毕竟是别人的私事,开开玩笑也就不说别的了。
“对了,下个周有大型联谊活动,既然都是单身,不如就一起去吧!说不定能遇到真命天子~”
“好啊!我赞成!双手赞成!”
乔桥一听,头皮都麻了,吓得连连摆手:“我就不去了,我……我现在不想谈。”
“好啦,我们知道经历过宋总再看别的男人会有心理落差,但是听说这次联谊质量很高哦。”
“就是啊,不想谈才要积极接触,等想谈就晚了。”
乔桥:“可是我——”
“就这么定了!下周你要是敢放我们鸽子,周一就等着被锤吧!”
于是乔桥‘被迫参加’了。
很快又到了周末,乔桥早上出门前给宋祁言报备的理由是‘跟同事聚餐’,当然她也没说谎,只不过跟同事聚餐后被拽到了联谊会。
乔桥十万个不情愿来参加这种活动,可其他人都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她也不想扫大家的兴,就当完成任务似的想着熬过去就好了。
联谊会在市中心一个很豪华的酒店举办,确实如她们说,档次很高,所有男士进场前都要接受背景调查,以防别有居心的人混进来。
女士们也都精心打扮过,空气中充满了名贵的香水味。
“乔桥,你怎么穿得跟平时一样啊。”
“虽然素颜也很可爱,但化个妆一定能吸引到更多优质男。”
乔桥:“……”
她就是为了不吸引到男人才蓬头垢面来参加的好不好!
看到同事举着手机四处拍拍拍,乔桥紧张地问道:“不会发到公司群吧?”
“当然不会啊,我可不想被所有人知道我恨嫁。”
虽然得到了这样的保证,但乔桥并不敢放松警惕,毕竟有过无数次的惨痛经历了。
“咦,那个人好像是市场部的小张啊。”
联谊还没正式开始,所以大家都在随便闲聊走动,年龄最大的花姐一眼就认出不远处那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是公司同事。
喊了几声后,小张走了过来。
“没想到能碰上秘书室的美女们啊。”他不好意思地笑笑,“还以为偷偷参加联谊不会有人知道。”
“谁说不是呢。”花姐爽朗地笑笑,“来合个影吧,纪念一下。”
乔桥脑内立马拉响一级警报:“我来给你们拍!”
“不用啊,随便找个人帮忙就好了,不然你没法入镜了。”
“我今天没化妆,拍出来也不好看。”乔桥先发制人地打开摄像功能,“来,三二一!”
收到乔桥传来的相片后,小张就告辞了,联谊活动也正式开始,每人都领到了一朵玫瑰花,在互选环节可以把它送给心仪的异性。
主持人在上面卖力的炒气氛,乔桥却只觉得无聊。
“哦,小张发朋友圈了耶!”
乔桥打个激灵,但立马又想到发了也没事,毕竟她不在照片里。而且小张是市场部,跟她们不一个系统,能被宋祁言看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况男人本来就不
爱刷手机。
但她忘记了关键的一点,小张的朋友圈可能不会被公司总裁宋祁言看到,却一定会被直属领导萧曼雨看到……
“我喜欢这个!”花姐盯着台上做自我介绍的男人,两眼放光,“听说养小动物的男人都很温柔。”
乔桥莫名想到了秦瑞成和小白:“嗯……或许吧。”
“不对,都上去这么多个男人了,你就没一个喜欢的?”
乔桥:“……”
“眼光不能太高啊。”花姐委婉地提醒她,“宋总那种极品男人可遇不可求,不能以他为标准,只要人好踏实就行了。”
乔桥哭笑不得,但也知道花姐是好心。但转念一想,如果是萧曼雨坐在这里,花姐肯定不会对她说这种话,因为萧曼雨看起来就该配宋祁言那样的人。
说到底,还是她太普通了,就连周围的人都觉得她跟宋祁言在一起是她‘高攀’,劝她要放低眼光。
真是令人沮丧的真相啊。
自我介绍环节结束,主持人又引导着大家做小游戏,一来消除紧张感,二来给年轻男女创造接触的机会。
乔桥找个借口没参加,一起来的同事们倒是都积极地上去了,她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等。
昏昏欲睡之际,有人摇她的肩膀:“小乔,你醒醒,你看那是不是宋总的车啊?”
宋祁言?!
乔桥立马清醒了,花姐指着她身后的落地窗,喃喃道:“是我眼花了吗?宋总怎么会来啊?”
然而看外形,那确实是宋祁言的车。
乔桥不死心地趴到落地窗上,使劲儿辨认着车牌号,越辨心越凉。
“没事,宋总应该不是来参加联谊的。”花姐不知道是在宽慰谁,“再说都开始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不让随便进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那双标志性的大长腿出现在了门口,手里也拿着一朵主办方送的玫瑰花。
乔桥奄奄一息。
秘书室众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谁也不想在周末放松身心的时候遇到大老板啊!再说老板都来了,谁还敢放开了玩?更别说找对象了!
宋祁言虽然来得很低调,但他长相身高实在太出众,仅从会场门口走进来这短短几十步,就吸引了无数女生的视线,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询问他是谁,少数几个认出来的更是眼睛放光,紧盯他不放。
秘书室众人+乔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宋祁言拉开几人对面的椅子,目光像一阵寒风掠过她们:“好巧。”
这……
大老板心情好像不太妙啊?
有人勇当出头鸟:“宋总,您也来相亲啊?”
宋祁言:“嗯,我也单身。”
乔桥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自从宋祁言来,她一直深深地低着头,努力把存在感降到最小。
“那,祝宋总您早日找到真命天女。”
“谢谢,你们也是。”
说完,他站起来走了,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乔桥一眼。
乔桥头埋得更低了。
“呼,吓死了,还以为他要坐到我们这桌。”一人擦了把汗,“太奇怪了,宋总居然会来联谊?他那样的哪需要联谊啊!”
“是啊,你看厅里三分之二的女人都在看他,恨不得把他生吞了似的。”
“不对。”花姐沉思道,“宋总做任何事都一定有目的,他不会无缘无故过来。”
她看向乔桥:“宋总是不是因为你才过来的啊。”
乔桥气若游丝,没力气说话了。
“我知道了。”花姐突然正义凛然,“有些男人就是喜欢前女友对他念念不忘,知道你这么快就来相亲,他肯定不爽了!”
“乔桥。”花姐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感情上我站你,我今天一定给你找个好男人,早点走出失恋阴影!”
乔桥:“……”
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吗?

490:感同身受
终于熬到了互选环节,出乎场上所有人的预料,宋祁言收到的玫瑰并不多。
这里面固然有他始终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好接近的原因,但主要还是因为在场的大部分女性自认不会被这个优秀的男人选中。
与其把珍贵的选择权拿去拼一个渺茫的机会,不如进行更稳妥的投资,选一个看起来‘门当户对’的男性。
当然这也导致了另一种现象,凡是敢把玫瑰留给宋祁言的,都是超过标准线之上的大美女。因此其他男性看宋祁言的目光,也就格外酸涩和不满。
宋祁言却对身周的暗流全不理会,一双黑眸只盯着场上的某个角落。
她该感谢这里人足够多。
宋祁言面无表情地想。
女人选完男人,就到了男人选女人的环节了。
乔桥知道宋祁言一直在看她,但她完全被吓萎了,别说拿玫瑰过去主动道歉示好,就连从椅子上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他的眼神怎么越来越可怕了……
呜呜呜,救命。
“乔桥。”同事压低声音凑过来,“我看左边那个it男一直在看你,他那支花肯定要给你了。”
卧槽?
她背着宋祁言来参加联谊已经罪该万死了,要是敢当着他的面收别的男人的花——
正犹豫着,只见it男已经眼神坚定地向她走来。
乔桥:“……”
it男推推眼镜:“你好,我——”
乔桥:“不用说了,我们不合适。”
it男:“没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乔桥:“你什么学历?”
it男自信道:“xx大学。”
乔桥:“学历太高了。”
it男若有所思地走了,花姐恨铁不成钢:“你傻了呀?刚才那个男的条件多好!”
乔桥义正言辞:“上一段感情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了,我要找一个跟宋总不一样的。”
花姐:“我知道了,你想找长得丑的,穷的,笨的。”
乔桥:“……”
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宋祁言的反面可不就是这种人吗?
花姐:“包在我身上,我帮你找。”
乔桥:“……不用了,花姐我开玩笑的。”
但对方压根没听她后一句话,给她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就钻进人群不见了。
算了。
等花姐真把人找来,再好好跟对方道歉解释吧。
选人环节进行到一半,大部分女性都收到了象征异性青睐的玫瑰,只有乔桥锲而不舍地把每个试图靠近她的男人劝走,所以迄今为止仍保持着零记录。
她偷偷看一眼不远处的某人,但愿宋祁言看在她‘够乖’的份上,网开一面……
正发呆时,一个胖胖的男人突然坐到了她对面,笑容憨厚:“你好,你是乔桥吗?”
乔桥:“诶?我是。”
胖男很紧张似的,掏出块手绢不停擦汗:“听说,你、你喜欢我这样的人。”
乔桥立刻明白是花姐找来的,刚想委婉地拒绝,就听到他自顾自道:“我真的很高兴,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人,也会有人喜欢。”
乔桥不自觉地坐直了,本来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你朋友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恶作剧……”他讨好地笑笑,“没想到真有这个人,你、你长得也很好看,可我配不上你。”
“不要这么想。”乔桥放缓口气,“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外貌没那么重要。”
胖男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好像要哭出来:“你也这么觉得吗?”
“当然……”
不等她说完,胖男就开始擦眼泪,絮絮叨叨地说他小时候如何因为外貌被欺负,连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女朋友都跟着他兄弟跑了,乔桥几次想提醒他互选时间要到了,他最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都被他无视了。
而且他说话颠三倒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乔桥听了一会儿意识就自己飘远了,开始在全场寻找宋祁言的身影。
结果发现对方正跟一位高挑的美女相谈甚欢,而且就坐在她隔桌的位置。
乔桥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酸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胖男阴沉地看着她。
“听着呢。”乔桥扯回注意力,“你说你初中念的寄宿学校,然后呢?”
“哈哈,我们宿舍当时加上我有6个人……”
乔桥又不自觉地去瞟宋祁言那边,然而看清后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因为她发现宋祁言把他的名片递了出去!
联系方式都留下了?!
“喂,你在看什么啊?”
憨厚男人脸上的笑容一扫而空,他往宋祁言的方向看了一眼,阴冷地回过头:“在看那个男人吗?”
“什么?”乔桥也皱起眉,对方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我要看什么
地方跟你没关系吧?”
“呵呵。嘴上说不在意外貌,还不是嫌我长得丑?”
乔桥:“???”
“你跟那些女人一样,白天装清高当女神,其实恨不得给别的男人舔x……”
他的话不堪入耳,乔桥不想继续听了,就算你受过多少不公正待遇,也不是你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的理由。
眼看乔桥要走,胖男突然拽住她:“你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吗?我给你毁容,看你还怎么嫌弃我。”
说时迟那时快,乔桥只见视野里银光一闪,她知道大事不妙,反射性地抄起桌上的空瓷碟挡住了脸,但想象中的重击没有到来,周围响起一片惊叫,她睁开眼睛,宋祁言站在她对面,手背青筋暴起,紧紧握住胖男的手腕。
胖男的手悬在空中,用作武器的餐刀也因疼痛而握持不住,他额头的汗冒得更厉害了,像是被捏住了七寸,只能浑身发抖地站在那里,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宋祁言沉声道:“过来。”
乔桥知道是对她说的,连忙躲到他身后。
“误会、误会。”胖男挤出谄笑,对宋祁言道,“我就是吓唬吓唬她,我怎么会真动手呢,这么多人呐。”
“保安来了!”
穿制服的保安提着钢叉等武器赶到,宋祁言直到他们把胖男彻底控制住,才松开手。
“真的是误会!”胖男一见形式不妙,连声喊叫起来,“你们干什么抓我?我又没伤人!放开!是那个婊子先骂我的!你们冤枉好人!我要告你们!”
宋祁言冷冷道:“这些话,留着跟我的律师说吧。”
胖男被带走,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祁言干脆抓起乔桥的手:“走。”
乔桥被他径直拽出了酒店。
宋祁言腿又长,一步顶乔桥两步,乔桥只能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好不容易到了他的车里,男人拉开车门:“进去。”
乔桥屁滚尿流地爬进去,像是后面有狗追。
宋祁言绕到另一侧,坐进驾驶位。
乔桥以为他要开车,连忙系好安全带,安静如鸡地等着,一副你把我带到哪儿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怂样。
谁知道男人根本没有要开车的意思,火都不点,直接扳过乔桥的脸,狠狠地吻上去。
乔桥都傻了,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展开,吓得不知道该配合还是呆住不动,宋祁言完全不在意她的反应,好像只是为了发泄似的,直到把乔桥的下唇吮得红肿不堪才放开她。
这回宋祁言的脸色好多了,起码不像刚才那么铁青,呼吸也平复了不少,似乎理智回炉,可以开口说话了。
宋祁言看着她:“打断腿,就不会乱跑了吧?”
乔桥莫名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是我要来的……”她小声道,“是花姐她们硬拉我来的,说要脱单一起脱。”
男人冷笑。
乔桥说不下去了,因为就算是花姐喊她,她也不该撒谎说聚餐……总之一步错步步错,乔桥每次都抱着不会被发现的侥幸心理,结果却总被现实狠狠打脸。
“那个人是谁?”
宋祁言摸出一根烟,点着后才想起这是车内,于是又烦躁地把烟掐掉了。
“我不认识他!”乔桥就差举手发誓了,“他说自己一无是处没人喜欢,我才想安慰安慰他的。”
男人不客气道:“安慰?你安慰得过来吗?”
乔桥低下头:“因为,有点感同身受。”
宋祁言顿了顿,把座椅往后调了下:“过来。”
乔桥反应了两秒才知道是让她坐到腿上,双颊立刻开始发烫:“会被看到的……”
“看不到。”男人很冷静,“过来。”
“为、为什么啊?”
宋祁言:“你不是感同身受吗?”
他的手摸上乔桥的胸口:“我用行动证明,你是错的。”

491:车内
乔桥脱掉鞋子,扶着宋祁言的胳膊,小心地迈过两人之间的中控台。
车内空间狭小,她一个没注意就跌进了宋祁言怀里,两人紧紧地贴着,呼出的气息热辣地交融,彼此的体温都好像透过织物发散到了空气中,乔桥维持着趴在他胸口的姿势一动不动,听着男人的心跳,一种又痒又麻的感觉往小腹窜去。
她的身体只要靠近这个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变淫荡。
想到什么,乔桥猛地推开他:“那个女人是谁?”
男人挑眉:“哪个?”
乔桥的回答是在他下巴尖上狠狠咬了一口。
宋祁言声音瞬间喑哑:“你这样……我更不想说了。”
“不说算了。”乔桥把脸撇到另一边。
“她是我朋友。”宋祁言好笑地把乔桥搂回怀中,“很多年没见了,她又说想换到娱乐行业,我才把名片给她。”
他低头轻吻乔桥的锁骨:“你吃醋了?”
“没有!”乔桥矢口否认,“我是看你跟她聊得挺欢才随便问问。”
宋祁言好笑道:“你还倒打一耙。”
他解开乔桥外套的扣子,掀开她保暖衣的下摆,另一只手则熟练地绕到她后背,解开小草莓胸罩的扣子。
空间这么狭窄,宋祁言只需要低下头,就可以含住那两个散发着少女体温的肉粒。
“好冷。”乔桥打了个哆嗦,快要过年了,气温越来越低,为防别人注意,车子没有启动,空调自然没开。
“哪里冷?”男人冷静地用食指和拇指掐住其中一点,“这里吗?”
“你……放开……”
“冻得都冰凉了。”指肚轻轻拨弄挺立的乳尖,“这可不行。”
说完,他张开嘴,用唇舌将那冻得微微颤抖的地方包裹住。
乔桥剧烈地抖了一下,她猛地抓紧了宋祁言的手臂,下意识地做了个推拒的动作:“别——”
“嗯?”
宋祁言轻哼一声,眼睛微微向上一抬,漆黑的眼眸中翻滚着情欲的烈火,他那样冷清的一个人,露出这种表情时是没人拒绝得了。
粗糙的舌面刮过敏感的肉粒,舌尖在乳晕上打圈,好像要将那层薄薄的皮肤舔到破皮,下方饱满的胸型被挤压成柿饼一样的形状,酥麻的感觉像电流似的滚过乔桥的脊背,沿着脊椎往上往下往四肢百骸扩散。
“好甜。”
他足足吮到乳尖都红肿胀大,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乔桥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另一个乳尖也被如法炮制地含吮住了。
“不能冷落任何一个啊。”
这次,宋祁言粗暴多了,草草用唾液润湿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用嘴唇和牙齿拨弄它,甚至特意用犬齿的尖端去轻咬,疼也说不上疼,痒又算不得痒,更要命的是刚才被他吐出来的那边被空气一激开始迅速变凉,冷热两种感觉同时出现,她前一秒好像在冰川中,后一秒又仿佛置身火山口。
更要命的是,小腹的酸涩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东西要淌出来,她不得不拼命夹紧双腿,难耐地在宋祁言怀里扭动着。
车内的温度越升越高,宋祁言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动情地吻着她的嘴唇。
“你——”
男人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的目光越过乔桥肩膀,看到几个人影正向这边走来。
“蹲下。”
乔桥还没从那个吻中回过神来,茫然地问了句:“什么?”
“有人过来了。”宋祁言边说边脱下外套,直接罩在了乔桥头上,“快点。”
乔桥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蹲了下去,几乎是刚掩饰好,驾驶位的玻璃就被‘咚咚’敲了两下。
宋祁言谨慎地放下一点车窗,确保对方只能看到一线狭窄的车内景色。
“太好了,宋总您果然在这里。”来人是花姐,她身后还有几个秘书室的同事,都是今天来参加联谊会的。
“怎么了?”宋祁言沉静地开口。
“咦,您嗓子怎么了?”一人敏锐地问道,“是不是感冒了?需要我周一为您新增一个吃药的备忘事项吗?”
“不用。”
“好的。”不需要问理由,秘书室的人习惯了唯宋祁言是命,这是严格训练养成的习惯,因为她们的顶头上司不喜欢自作主张的下属。
花姐有些焦急:“宋总,您看见乔桥了吗?刚才里面的人说她跟您一起出来了。”
宋祁言淡淡道:“她有事先回去了。”
“啊,不会吧?明明说好一会儿去吃新开的韩餐的……”
“算了。”旁边有人劝,“经历了那种糟心事肯定也没胃口了,让她回去休息吧。”
花姐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掏出手机:“对了宋总,刚才我收到了一份合同,对方急着要,我怕出错,还是先给您看看吧……”
听着头顶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交谈,乔桥无奈地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脚。
她在衣服下
面缩了很久了,目之所及只有男人两条过分修长的腿。胸口仍在隐隐发热,手指和舌尖的温度还残留在那里,乔桥情不自禁地咬住嘴唇——太坏了!
要不,报个仇?
她盯着男人两腿之间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管他的,凭什么只有她被欺负?
那个地方刚才勃发挺立,现在消下去一些,但依然可以看得出胀大的痕迹。乔桥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慢慢拉开拉链。
她的动作很轻,男人正在看文件可能没注意到,总之乔桥没感觉到宋祁言有什么反应。裤链拉开后,里面的棉质男士平角内裤露出一角,果然是鼓起的状态,但没有全盛时那么大,半硬不硬的样子。
乔桥伸手进去,迅速地把宋祁言的性器掏了出来。
开拉链的要义是轻,这个的要义就是快,因为内裤是贴身衣物,她就算再小心,对方也不可能没有感觉,所以要的就是在宋祁言反应之前,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让他无从制止。
花姐见她们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总裁脸色突然一变。
“怎、怎么了?”花姐以为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差点就当场跪下了,“我是不是弄错了?”
“没……事。”
与吐出的字眼完全相悖的,是男人骤然捏紧的手指。
合同就那么薄薄的两张,一捏就哗啦哗啦响,宋祁言捏就算了还重重碾了两下,手背上的筋都跳起来了。
花姐作灵魂出窍状,吓得都要站不住了,身后的两个同事连忙扶住她。
“完了,肯定是重大错误!”一人小声道,“花姐,你平时不是很仔细吗?送出去前没检查?”
“我查了啊……”花姐欲哭无泪。
车内。
嘴里的巨物已经苏醒了,乔桥单手撑着真皮脚垫,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性器根部,同时舌尖温柔地在圆润的龟头上打圈,她能感觉到宋祁言的慌乱,因为阴茎胀得比平时更大了,当着下属的面被口交这件事,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他的‘性致’。
未及吞咽的唾液沿着下颌角滴落,乔桥不去管男人想要不动声色推开她的手,努力地将他的东西一吞到底,当然也不能忘记抚慰下方的两个囊袋,不过空间狭小,她只能草草抚摸两下就罢手。
听秦秦说,龟头下方的小沟是最敏感的……
乔桥用舌尖细细地沿着那道沟槽舔了一遍,宋祁言很爱干净,连这个地方都只能嗅到好闻的沐浴露味道。要不是顾忌着不能发出声音,她真想把它好好吮吸一遍。
哦对,还有顶部的小孔,也不能忘记。
乔桥先是深深地将阴茎含进嘴里,直到因为触及到咽喉而涌上一点呕吐欲才将其吐出,她察觉到宋祁言猛地吸了一口气,在他还没吐出这口气的时候,就调皮地吮住了顶部小孔那一点点皮肉。
她不是男人,不知道这个动作能带来多少刺激度,但宋祁言猛地扯住了她的头发。
“下次再看。”
合同被总裁面无表情地从车窗缝里扔了出来,汽车突然启动,再花姐等人惊异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完了。”花姐踉跄着跌倒在地,连去捡地上合同的勇气都没有,她掩住脸呜呜呜地哭起来,“我要被辞退了!”
“不会的。”旁边人一脸沉重地说道,“如果只是辞退的话,宋总不会这么生气——”
“没错。”另一人接口道,“公司肯定要起诉你了。”
“我明天一早去宋总办公室门前跪着能有用吗?”花姐呆滞道。
没有人说话,大家一致痛心疾首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是个‘自求多福’的意思。

492:交融
汽车猛地刹住,巨大的惯性下,轮胎与地面擦出了相当刺耳的声音。
好在这里还算僻静,紧急情况下,这是宋祁言能找到的距离最近的避人之处。
车内的空气已经犹如煮沸的水,升到了一个足以烧毁所有理智的温度。
乔桥的裤子被全脱掉了,上身也仅剩一件胸罩晃悠悠地挂在她臂弯处,她的后腰整个贴在真皮方向盘上,直到退无可退,手使劲儿地推着正埋首在她两腿之间的某人,当然这点力气起不了多少作用,男人抬高她的臀部,像品尝美味一般舔弄着那敏感的花蕊。
“不要……不行!好痒——”
她带着泣音求饶,身体跟着宋祁言舌头的动作抽动着,两条腿都颤抖得厉害,拼命想要合拢。但男人直接将她的一条腿架到了肩膀上,强迫她保持着大张的姿势,不允许乔桥有任何退缩。
舌尖温柔地抚慰着那点小小的花蕊,濡湿它,吮吻它,下方的两片花瓣也被细致地照顾到,却唯独不肯碰最紧要的穴口,任由那里难耐地收缩张合,蜜液横流。
“呜——”乔桥难耐地咬住自己的一根手指,身体仿佛不再属于她,一种陌生的,灼人的感觉在她体内延烧,不同于性爱的极致癫狂,好比慢刀杀人,一根一根地割断她的理智。
“不要、不要这样了……”她的嘴里尝到一点泪水,“进、进来,求你。”
“什么进来呢?”宋祁言冷静地抬眼看他,男人已经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掉了,凌厉的目光锁定着她,如同顶尖地猎手在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他将中指放进乔桥口中搅动两下,沾满唾液后抵在那个小小的入口处:“这个吗?”
伴随着话音,中指缓慢地没入穴口中,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甚至里面的嫩肉还在愉悦地收缩着,仿佛贪婪的小嘴渴求更多。
“里面很柔软呢。”
与说出的话截然不同的,是手指的动作。修长的指节有度地屈伸着,逐渐加快地进出,模仿着性器交合的动作,但受限于尺寸,这并不能让乔桥感觉变好,反而犹如口渴时喝下盐水一般,从两腿之间爆发出更大的不满足。
蜜液一股一股地涌出,穴口附近已经一塌糊涂,溢出的体液沿着沟壑一直流到股缝,再被乔桥蹭到方向盘上。
“不、不行……”乔桥崩溃地捂住从嘴里溢出的呻吟,“太痒了,呜呜,拿出去……”
“这是惩罚。”宋祁言轻舔嘴唇,然而无论他看起来如何云淡风轻,西装裤撑出的形状都暴露了他性致高涨的事实。
刚才乔桥那一下差点把他吸到射出来,为了惩罚他则一直忍耐着,所以此时此刻,他并没有比乔桥好受一些。
手指继续往更深处摸索,当指腹摸到某一点时,乔桥猛地吸了口气,她很想掩饰住这个反应,但忘了肉壁并不听她指挥,那些娇嫩的褶皱一被刺激就会剧烈地收缩,将宋祁言的手指牢牢吸附住。
“是这里吗?”宋祁言微微一笑,突然重重地碾上了那点。
乔桥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一种难以形容的爆裂之感席卷了她全身,那一瞬间她的大脑甚至是空白的,超量的快感足够把其他信息从大脑中挤压出去,将她拖入情欲的旋涡。
“不可以!”乔桥缓过劲儿来后的颤巍巍握住宋祁言的手腕,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真的受不了,不能这样了——啊!!!”
宋祁言又碾了一下,指腹温柔地擦过,但在乔桥的感觉里,跟被巨浪迎头拍过来也差不多了。
她像只可怜兮兮地小猫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小穴内还夹着宋祁言的手指,在他怀里抖个不停,身下又是一团浆糊,任何人都会被这一幕刺激到内心最深处的暴虐欲。
男人抽出手,抬高她的屁股,将忍得发紫的性器埋进脆弱的穴口中。
早已淫水泛滥的地方,只进去了一个头,茎身就自动自发地‘滑’了进去,宋祁言闭了闭眼睛,等理智回笼得差不多了,才压着她抽送。
乔桥发出半是愉悦半是痛苦的声音,反手搂住宋祁言的脖子,她面对面地坐在男人腿上,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下半身更是密密地贴合,空间狭小,有时候顶弄的力道大了,乔桥都会撞到车顶。
但就是这样密闭,窒息的性爱,却带来前所未有的刺激。这条路并非人迹罕至,只是相对僻静,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路人经过,他一定能注意到这辆价格不菲的汽车,更能注意到车身的异常抖动。
热烫的性器在她体内戳刺,内壁和穴口都软成了一汪水,灭顶快感拍打下来,乔桥甚至有种今天就要死在这里的错觉。
“好紧。”宋祁言嗓子沙哑,“你放松一点。”
“不……啊啊……”乔桥胸口剧烈起伏,“我不行……”
宋祁言干脆地扣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吻住,两人完全融为一体,炙热的空气让车玻璃都蒙了一层白白的水雾。
皮肤发烫,发红,一切都在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以女上位姿势射了一回之后
,意犹未尽的某人干脆把座椅放平,逼着乔桥趴在上面,以后背位的方式再次进入。浑圆的两个小臀丘弹性十足地缓冲着他的撞击,只需要稍微掰开一点臀缝,就能将淫荡且不停流出汁水的穴口一览无遗,眼睁睁看着它如何被肉棒蹂躏到红肿。
宋祁言能感觉到脑子里的弦绷断了一根,他一向更喜欢正经一些的做爱方式,车内这么把持不住的次数确实不多。
乔桥被压在宋祁言和车座椅之间,双手无助地扒着头枕的位置,屁股高高撅起,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好像怎么欺负都可以的样子,宋祁言眸色瞬间转深,忍不住压着她来回抽送。
过去一个小高潮,两人紧贴着躺在狭窄的座椅上,乔桥累得眼皮都在打颤,喃喃地嘟囔着“不行了”之类的话,意识显然已经飞远了。
宋祁言看她这讨饶的样子只觉好笑,手却不由自主地摸上了乔桥的脸颊,忍不住扯起一点白嫩的颊肉。
“下次再敢,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乔桥已经沉沉睡去,宋祁言无奈地帮她穿好衣服,草草整理好一切。车内一直开着空调,也不用担心发汗后会着凉。
“不想开车了。”他自言自语般的说了一句后,又扫视了一下车内狼藉又淫乱的一切痕迹,“罢了,这样也不可能叫司机来。”
乔桥睡到晚上才醒。
身侧没有人,她就迈着发软的两条腿去了书房,宋祁言果然还在工作,见她来便挂掉了视频电话,让乔桥坐到他腿上。
“饿了吗?”男人摸摸她的发顶,“我让人准备了晚饭,现在还热着。”
乔桥摇头:“我吃饱了。”
“吃什么就吃饱了?”
乔桥坏笑两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宋祁言愣了下,继而无奈道:“你故意的?”
嘿嘿。
乔桥就吃准了宋祁言不会再做什么才敢肆无忌惮地撩拨他,毕竟他很有原则。
宋祁言的笔记本开着,乔桥扫了一眼屏幕:“下周的日程好满,我们又有的忙了。”
“嗯,觉得累我可以再删一些。”
“不行!”乔桥义正言辞,“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你的员工嘛。”
“员工可不会跟上司这样。”宋祁言侧头吻住乔桥的嘴唇。
两人都洗过澡,身上同款沐浴液的味道交融在一起,又因为不久前才刚经历过激烈的性爱,所以这个吻少了些情欲,多了些温馨。
吻了半晌宋祁言才放开她,两人呼吸都有些不稳,乔桥突然觉得屁股下面多了个硬硬的东西……
“你……”她一脸惊恐,“不是刚做过吗?”
宋祁言好笑道:“放心,我不动你。”
“不是这个问题!你你你你不是人吧?”
“……”
安静地陪宋祁言看了一会儿文件,男人突然说:“你跟她们相处得不错。”
乔桥知道他说的是秘书室众人:“对啊,花姐她们都很好,很照顾我。”
“工作呢?”
“挺好的,也不累,再多干一阵子就能完全上手了。”
宋祁言看向她,静静道:“我想把把你调去萧曼雨那里。”
乔桥愣了下:“为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需要一个人帮我盯着她。”
男人语气中的郑重感染了乔桥,她也不自觉地直起腰:“她怎么了?”
“公司近期签的几个大单,底价都被泄露了。”
“你怀疑是萧曼雨?”乔桥试探道。
“嗯。”宋祁言淡淡道,“她的嫌疑最大。”
“可我突然被调过去,她不会怀疑吗?”
男人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你知道你最大的优势是什么吗?”
“诶?”
宋祁言微微一笑:“你什么都不懂。”
“……”乔桥扯了扯嘴角,“一时不知道你在夸我还是骂我。”
“萧曼雨很狡猾。当年跟她同级的两位高管一个病退一个犯了大错主动辞职,我再派多少人去制衡她也无非是这两个下场。”宋祁言收紧胳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桥恍然大悟:“明白了,因为我什么都不懂,她只会以为我是空降过去刷履历或者闹着玩的,不会真把我当回事。”
“但我知道你不是。”宋祁言道,“你很有能力。”
乔桥老脸一红:“真的吗?我感觉自从进了公司,犯的错加起来都能垒一个小土包了。”
宋祁言好笑道:“你知道为什么秘书室不走招聘程序吗?”
“呃,你对他们招的人不放心?”
“不,是因为秘书的工作非常繁杂,很难胜任。”宋祁言亲亲她的嘴唇,“但你做的很好,超过我的预期。”
“……”乔桥苦着脸,“我总觉得你今晚一直在骂我,而且我还没有证据。”
宋祁言看着她的眼睛:“乔桥,你愿意帮我
吗?”
她怎么会拒绝呢?
乔桥心想,宋祁言为她做过那么多,哪怕他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不会拒绝。何况,这个人又怎么舍得她遇到危险。
乔桥:“那……涨工资吗?”
男人无奈地吻住她:“你还是不说话更可爱。”

493:赌局
之后乔桥又问了几个细节方面的问题,宋祁言一一解释清楚后,乔桥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句:这根本就是去交朋友嘛。
她会以‘观摩学习’的名义被调去萧曼雨身边,但日常工作只需要凑合完成,不出大错即可,主要任务就是跟萧曼雨身边的人搞好关系,也只有这样才方便了解萧曼雨私下跟什么人接触。
但宋祁言也三令五申地强调,她的任务只是观察,没有行动,绝不允许乔桥擅自跟踪或者调查萧曼雨。
乔桥一一点头答应。
周一上班,秘书室众人得知乔桥要调去萧曼雨身边后纷纷大发牢骚。
“什么啊,你在秘书室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调走?”
“宋总不会是公报私仇吧?是不是联谊那天你们吵架了?”
“萧曼雨之前那么喜欢宋总,她肯定会明里暗里给你使绊子。”
乔桥知道她们是关心,但真实原因又不能说,只好笑笑:“我还是想冲在娱乐行业的第一线。”
见她这么说,大家也只能接受了。
主任走过来:“没想到刚给你办了欢迎会就又要办送别会了,今中午大家出去吃个火锅吧。”
乔桥感动不已,但还是摇头:“周一事情多,改天吧,到时候我请你们。”
她东西不多,也就包了一个纸箱,几个同事要送她下去,乔桥婉拒了,只留了花姐帮她把纸箱搬下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花姐突然低声道:“真是你自己要求调过去的?”
“嗯。”
花姐叹一口气:“萧曼雨那边……可不是咱们秘书室那种氛围。”
“我知道,但我只是去实习,不会太难为我吧。”
“但愿吧,反正你小心点,那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聊天的功夫,就到楼层了,乔桥之前来过一次,对这里的繁忙印象深刻。果然,一出电梯,就看到大厅里乱成一团,电话铃响不停,纸质文件满天飞,所有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忙碌的状态,忙得甚至都没空去看厅里是不是多了两个人。
好在马上有一个剪着蘑菇头的小姑娘跑过来:“不好意思,这里太乱了,请跟我来。”
乔桥转头示意花姐先回去,后者还有点不放心,但她只是来送乔桥的,硬跟进去也不合适,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小姑娘倒挺热情,还帮着乔桥搬东西:“萧总监马上就到。”
乔桥愣了下:“不用萧总监亲自接我吧?我只是个实习生而已。”
“呵呵,来这里的每个新人萧总监都会亲自接的,就算是实习生也不例外。”小姑娘笑笑,“萧总监对下属很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乔桥闻言心里一沉,看来萧曼雨很会收买人心。
小姑娘把她带到一个空房间,还很客气地给她沏了茶。两人坐着等了一会儿,萧曼雨就来了。
“乔桥!”萧曼雨微笑着迎过来,跟前几天在公司门口讥讽乔桥时仿佛判若两人,“欢迎,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乔桥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她实在没办法装得好像两人从没有过任何矛盾一样……
“虽然我是你们名义上的领导,但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我的朋友。”
乔桥扯了扯嘴角。
她抬头,看到蘑菇头小姑娘正冲她眨眼睛,好像在说‘没骗你吧?萧总监是不是很亲切?’。
……如果乔桥之前没跟萧曼雨接触过,或许真会觉得她很亲切吧。
乔桥不想跟她闲话家常:“我的工位在哪里?上班时间,我还是直接开始工作吧。”
“哦对。”萧曼雨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对不起,最近太忙了,我把工位的事忘了——这样吧,你跟我来。”
她站起来就往外走,乔桥只能跟上。
萧曼雨:“你喜欢向阳的房间吗?”
乔桥:“都可以,我不挑。”
萧曼雨一笑:“那就好。”
她径直走到一间办公室前,门开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正在伏案办公。
萧曼雨回头对乔桥道:“以后这就是你的办公室。”
乔桥:“可这里只有一张桌子。”
萧曼雨抬头对眼镜男道:“你收拾收拾东西,今天就走吧。”
眼镜男不明就里。
萧曼雨还是笑:“听不懂吗?你被辞退了。”
乔桥:!!!
就为了给她腾个办公室,直接把别人辞了可还行?
她以为眼镜男起码会奋起争辩一下,结果他闻言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早就料到了。
萧曼雨转头对乔桥道:“下午三点记得来会议室开会。”
乔桥:“等等,我只是个实习生,用不着分给我独立办公室吧?我看外面大厅还有那么多空位……”
“乔小姐。”萧曼雨温柔地看着她,“你是宋总亲自调过来的人,怎么能只当一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
呢?放心,今下午开会我就会提议将你破格转正,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份子了。”
不等乔桥说话,她就看了看手表:“我得走了,还有事情等我处理,期待你的表现,乔小姐。”
乔桥人傻了。
几分钟之内,她从一个实习生被提拔为正式员工,还拥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怎么看都是天大的好事,但乔桥很清楚,这是萧曼雨要把她竖成靶子打。
试问,其他人如果知道萧曼雨炒掉老员工就为了给空降的实习生腾一间办公室会是什么感觉?不会有人傻到觉得这是萧曼雨体恤下属吧?他们只会觉得这个实习生是不是有什么背景,逼得萧总监要这么讨好她!
更何况实习生还有一层宋总前女友的身份,哪到底是谁在纵容任性的实习生,谁对萧曼雨施压,就不用多说了吧?
可以的。
表面对她春风化雨,背地里重拳出击。恐怕萧曼雨早就想好了对付她的办法,只等她今天调过来。
乔桥有点想笑,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眼镜男离开后,乔桥就把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办公室,她在忙活时,外面大厅的员工们都有意无意地投来视线,互相间还窃窃私语,乔桥猜刚才眼镜男出去时一定说了什么。
这就是萧曼雨的厉害之处,只需要点一把火,自然有人愿意为她扇风加柴。
下午三点。
乔桥拿了一个空白本子和一支笔,到了指定的会议室等着开会。
过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到齐了,萧曼雨也姗姗来迟。
“不好意思,临时有几件事情要宣布,就把大家召集起来了。”萧曼雨翻开笔记本,“第一件事情,欢迎乔桥加入我们的团队。”
说完,她带头鼓掌,会议室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个人非常认可乔桥的工作能力,所以我决定将她提前转正。”萧曼雨轻飘飘地抛出这个重磅消息,幸亏乔桥提前知道,不然现在一定跟其他人一样满脸错愕。
“萧总监。”有人委婉提议,“不用这么着急吧?缓一两个月都是可以的。”
“不,我们要抓紧时间。”萧曼雨笑着抬手制止他,“明年公司准备推几位新人,备选名单已经出来了,但我想,仅仅选那些优胜者有些太单一了,淘汰的人也不该就这样被放弃,所以我打算把他们交给乔桥。”
乔桥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乔桥,你很年轻,又是星程的学生,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发掘他们的潜力。”萧曼雨话锋一转,“当然,既然转正就要遵循公司制度,三个月后的公开选秀节目中,如果带出来的艺人全部在观众票选环节被淘汰,那么我也只能请他离开公司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乔桥明白了,萧曼雨真正的杀招在这里呢。她都不需要耍小手段,只需要正大光明地给她安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可以了,反正公司制度在这里摆着,谁都挑不出她萧曼雨一点错。
而且一旦她被开出公司,宋祁言想再把她拉回来就难了,相当于萧曼雨用这一招断了乔桥的后路。
“那么——”萧曼雨看她,仍然很温柔的样子:“你同意吗?”
乔桥很清楚,只要她点头,这场豪赌就真的开始了,她就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了,最坏的后果,可能不仅会拖累宋祁言,还会把自己的前途赔进去。
她也知道,最正确的做法是打个太极,先含糊过去,然后再找宋祁言商量,他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但是乔桥没有。
“我同意。”她也冲着萧曼雨笑,笑得比她还灿烂。
乔桥第一次发现,自己生气的时候竟然可以笑得这么开心。她可以容忍萧曼雨针对她,甚至下套子给她钻,但是她不能容忍萧曼雨算计宋祁言。
这是宋祁言辛苦打拼经营的公司,你萧曼雨想削弱宋祁言的权力,想在这里一手遮天?
她绝不允许!
萧曼雨大概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短暂的惊讶后她便挂上了胜券在握的微笑:“那么,就这样吧,散会。”
“哦对了,乔桥,你的艺人在最后一间练习室,你可以先去见见他们。”
乔桥:“谢谢,我会的。”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吗?
或许吧,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494:裂痕
乔桥还没想好怎么跟宋祁言汇报这个事,某人的电话就先一步打来了。
只说了三个字:“你过来。”
乔桥轻咳一声,低声道:“不好吧,我直接去你办公室什么的……”
宋祁言:“给你三分钟。”
乔桥还想拖延一下,但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糟糕。
因为宋祁言很少会做出这种类似于宣泄情绪的行为,这只能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乔桥麻溜地瞅了一个没人注意的时机,乘着电梯上了顶层。
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连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乔桥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宋祁言正在伏案签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明天你回秘书室上班。”
乔桥低头没吭声,她不敢直接忤逆宋祁言,就只能沉默地表示自己不想配合。
男人抬起头:“把门关上。”
乔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开着门有助通风。”
“有新风系统。”
“那、那不一样。”
“关门。”
乔桥迅速把门关上了,同时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凶多吉少哇。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男人就撕下了他淡定冷静的面具,利落地把笔一扔:“你在想什么?”
乔桥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心想自己对宋祁言的惧怕是刻在dna里了吗?他连声调都还没提高呢,自己就想滑跪认怂扑在他西装裤下了。
“就、就按照你说的,盯着萧曼雨啊……”越说声音越小。
“盯得意思是只看,不行动。”宋祁言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而且,为什么不先给我说?”
乔桥眼神游移:“就一件小事啊,说不说都没所谓啊……”
“你觉得是小事吗?”男人口气突然严厉,“这场选秀规模很大,不止wawa参与,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一旦出问题,会是什么后果?”
“这也没什么啊。”乔桥小声抗议,“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总不能一直依靠你吧?”
宋祁言顿了顿,他慢慢坐直身体:“你过来。”
乔桥犹豫着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宽大的办公桌,这是个不至于太近,却又刚好能把对方表情看清楚的距离。
“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乔桥无措地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俗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宋祁言静默了片刻:“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嗯……”她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
“多久了?”
“什么?”
“有这种想法,多久了?”
乔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微微别过脸,这样的氛围下,她无法撒谎:“很久了。”
宋祁言闻言不知是疲惫还是放松,他把身体往后轻轻一靠:“我知道了。”
乔桥:“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参加——”
“不行。”他重新拿起钢笔批阅文件,不再看乔桥,“明天你回秘书室。”
乔桥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是命令。”
“命令也要看别人的意愿吧?”乔桥觉得放在腿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她只能仓皇地用另一只手压住,才能不被看出端倪。
她一直按照宋祁言的意思生活,工作,她也坚信男人给她的一定是最好的。
因此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从来没想过迈出这一步这么困难,困难到会有生理性的颤抖。
“我知道你要保护我,但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变成废人。”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以后的路还是要我自己去走——”
“自己走?”
宋祁言猛地抬头,他的眼神非常可怕,好像漆黑幽林中猛兽睁开的巨大明黄色瞳孔,乔桥被吓得立马不敢再出声,但对于男人来说,她脱口而出的哪几个字已经足够扯断他的理智之弦。
他起身走到乔桥面前,捧起她的脸:“你要离开我?”
好陌生。
乔桥突然觉得肝胆俱寒,宋祁言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和耳朵,落在她的眼珠附近,乔桥甚至觉得如果她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摁下去,他给乔桥一种不惜弄残弄废她,也要将她捆绑在身边的感觉。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冷静一点。”乔桥听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我只是,我只是很想试一试。”
见男人没反应,乔桥连忙又补了一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
可怕的静默。
乔桥竭力让自己的眼神足够坚定,以证明她不是在说谎。乔桥一点不怀疑,如果她稍微表现出‘迟疑’、‘犹豫’,甚至仅仅是目光因为心虚而发生一丁点偏移,都会被宋祁言敏锐地捕捉到。
至于后果,她不敢想。
“小乔。”
冰凉的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溢出的一点泪珠:“抱歉。”
乔桥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她过关了。感觉迟钝地回归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刺激度一点不亚于劫后重生。
宋祁言抬起她的下颌,先轻吻嘴角,好像有点不敢触碰她的嘴唇一样,吮了好一会儿才转移到她仍在颤抖的双唇上。
乔桥一动不敢动,她还有点没缓过来。
“我想要你。”宋祁言这句话不是在询问,而是告知。
他的手已经摸上了乔桥的腰际,扣子被迅速解开,长裤一褪而下。
乔桥被动地张开腿,往常男人很沉迷于触摸她的身体,但今天他好像失去了耐心,不等裤子彻底脱下,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
快感来得很生硬,完全是机械式地被挑起了欲望,乔桥抓住椅子的扶手,紧咬下唇默默忍耐。
她能感觉到宋祁言身上不安和混乱的情绪,男人好像正通过性爱,确定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敞开自己。
在椅子上抵达一个小高潮后,宋祁言似乎不太尽兴,干脆将她抱到了内室的床上,并把她的手腕用绳子绑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放心。
才能确定,她不会逃掉。
腕部的皮肤被粗糙的绳子擦得发红发肿,但乔桥一声也不敢吭,始终保持着张开双腿随便进入的姿势。她必须等宋祁言冷静下来,现在的他是不正常的。
本来她打算去练习室见见被分给自己的那几个艺人,眼下也只能推迟到明天。宋祁言压着她一直做了很久,久到她两条胳膊都要失去知觉了,才终于停下。
“疼吗?”他解开绑着乔桥的绳子,“吓到了你吧?”
乔桥强打精神,其实两条腿都快合不拢了:“没事,一点也不疼。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你不信的话一直锁着我都行。”
那种可怕的眼神又出现了,乔桥打了个哆嗦,但宋祁言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他冷静道:“不要再说这种话。”
为什么呢?
乔桥心想,他是因为觉得‘锁住’这个动作冒犯了他的真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晚上两人回到别墅,宋祁言取出药箱帮她上药。
他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下午短暂的失控好像只是乔桥的幻觉。宋祁言动作很温柔,仔细地帮她把磨破的地方一一涂上药膏,还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点清淡适口的晚饭。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乔桥不确定他的态度,毕竟一直到最后,宋祁言也没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那个。”她见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小心地开口:“我明天还去秘书室吗?”
“你不是想跟着萧曼雨吗?”宋祁言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让乔桥压根摸不准他是赞同还是反对。
“是……”
“那就去吧。”他站起来,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转身上楼了。
怎么办。
乔桥双手插进头发无奈地疯狂抓挠,她觉得自己应该乖巧地说‘我决定不去了’。但是想到离开星程后经历的种种,真的说不出口。
她不想像个影子似的只能躲在宋祁言身后,那样再过十年二十年,她也还是一无所成。她想跟宋祁言并肩站着,哪怕迎面而来的并不全是善意。
所以,就算明知萧曼雨给她挖了个陷阱,她也还是想淌一淌。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495:五减三
第二天一上班,乔桥直奔练习室。
说叫练习室,其实不止一个房间,只不过因为都处在同一楼层,所以大家习惯性地统称为‘练习室’。
练习室也是有等级划分的,面积最大,声光效果最好的房间自然是拨给最当红的艺人或者组合使用,其他稍微好一点的,也会被比较有潜力的新人占据,最次等的老旧练习室,才轮到出道失败或者被选秀淘汰的艺人。
就这样大家还要轮着分时段排队使用,为仅剩的那一点点出头机会而努力着。
乔桥来之前打听了一下,知道这个时间那几位艺人会来练习,所以早早就跑来准备跟他们认识一下。
昨天晚上她大概想了个计划,分给她的艺人总共有五位,都是多次出道失败的,乔桥本来还抱着里面说不定有时运不济的实力型艺人的希望,但仔细看完他们几位的大概资料后,这点火苗也被凉水浇灭了。
这五个人出道失败的原因综合起来差不多就一个字:烂。
唱歌不行,跳舞不行,作词作曲更是闹着玩一样。之前选秀的片段乔桥也找来看了,确实外形都还凑合,但情商真是一言难尽。
导师提问都答了些不知所云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干脆闭紧嘴巴一个字都不说,看得乔桥直想吐血。
台上都那个样子,可想而知台下什么样。
也难怪公司给了那么多次出道机会都抓不住,被淘汰都是有原因的。
而她还得想办法把这一手的烂牌打出去,起码三个月后的公开选秀,不能全军覆没。
不过乔桥也安慰自己,虽然质量不好,但她数量多啊,别的团队都是一个导师带两三个新人,她这上来就是五个,总不至于矮子里面拔个将军都拔不出来吧?
到了练习室门口,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的电音。
乔桥眼泪都要下来了,太励志了吧?没有人带,没有人指导,依然每天坚持刻苦训练,这是什么精神?
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连称赞的话都准备好了,却怎么也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五个人围坐地上吃火锅的场景。
所谓的电音,只是助兴用的背景音乐而已。
“来来,这个百叶可好吃了!”
“香啊,真香!那个芝麻酱还有没,再给我拨点。”
“嘶,这块肉是我的!”
五个人谁都没注意到乔桥,专心致志地盯着锅中起伏的肥牛卷,水一开,五双筷子同时开动,眨眼将肉片瓜分完毕。
乔桥:“……”
幸亏染了银灰色头发的那个少年抬头时瞥到了镜子里倒影出的人影,否则乔桥怀疑这顿火锅吃完可能都没人注意到她。
少年指了指镜子,其余四人一致回头看向门口。
“谁啊?”痞里痞气的一个青年问道,乔桥知道他就是打着创作型歌手的旗号,但实则写歌作曲都稀烂的海蝶。
乔桥也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起了个这么女气的艺名。
“要吃点吗?”另一个耳朵上打了一排耳钉的男人摸出一双新筷子。
乔桥哭笑不得:“我还以为你们在努力排练。”
“哦哦!我想起来了!”耳钉男一拍大腿,“你是那个导师吗?就是要带我们几个去选秀的?”
“对,我叫乔桥。”
她以为几人起码会激动一下,谁知道她承认完身份,几人就继续回过头捞肉片去了。
“啧,看着比我还年轻。”
“公司就算要放弃我们,也不用派个小姑娘来敷衍吧?”
“选秀哪有火锅香,来,继续吃啊。”
乔桥无言以对,因为这几人说的都是事实。
想了想,她抄起一双筷子,坐到了五人中间。
海蝶看她一眼:“你还真是自来熟啊。”
乔桥:“反正大家要在一起过三个月,早熟早方便嘛。”
“你真的是我们的导师?”
乔桥:“当然,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银灰头发的少年动了动嘴唇:“可以不参加吗?”
乔桥知道他叫景闻,虽然是这里面年纪最小的,却是资历最老的,他16岁就成了签约艺人,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外形条件非常好,不笑的时候有点冰雪美人的感觉,但却迟迟没出道。
至于没出道的原因乔桥也能猜到一些,毕竟昨晚看的选秀片段中,那个在台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就是他。
乔桥苦笑:“可以。”
“我弃权。”景闻慢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就又把注意力放在火锅上了,那个专注的样子,好像天花板掉下来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说完,除海蝶外的另外三人也跟着道:“我们也弃权。”
“年纪不小了啊,不能总是靠这些虚幻的东西生存。”
“是啊,今年我老爸生了一场大病,我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任性了。”
乔桥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耳
边突然响起一阵哈哈大笑。
海蝶喜上眉梢:“好啊,你们都退出去,我就有机会出道了!”
说完,他想到什么似的,忽然一跃而起,从角落里拖出一把吉他:“你叫乔桥是吧,给你听听我昨晚写的歌。”
乔桥:“好啊。”
“快堵耳朵!”耳钉男如临大敌似的掏出两个棉球塞到耳朵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其他几人也都是同样的状态,连一直神游天外的景闻都默默捂住了耳朵。
这也……太夸张了吧?
乔桥想说就算难听也不至于堵耳朵——
“空荡的街道~只有我一个人~晚饭是两份手抓饼~还加了香肠~~~”
呃。
乔桥眨眨眼,她很难形容对这首歌的第一感觉,说难听倒也还好,更难听的她也听过。可奇怪就奇怪在,这歌听着听着,就会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
这他妈是最可怕的。
这是一首能把人对‘生’的欲望唱没的歌,比单纯的难听杀伤力还要强数倍!
乔桥当时就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让这家伙在舞台上开嗓,这堪比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
一曲终了,海蝶得意洋洋地问乔桥:“怎么样?这种高水准的歌我还有几十首。”
卧槽还有几十首!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如此熟练地堵耳朵了!
“还……行。”乔桥连忙岔开话题,“先吃饭,先吃饭,再不吃肉就老了。”
海蝶这才满意地坐下来:“你看,我是有实力的,只要你把所有资源都给我,我一定会红的。”
乔桥默默无言,心想起码他的态度是积极的,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吃完饭,乔桥擦擦嘴:“好了,联络感情结束,咱们该谈点正事了。”
五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景闻举手:“我弃权。”
他就像个自闭小孩似的说完就起身要走,连客气或者假客气都懒得,但乔桥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他,可能他看着太‘纯’了,纯到不像娱乐圈里的人。
乔桥眼明手快地拉住他:“别急啊,听完再走也不迟。”
景闻低头看看乔桥的手,再看看乔桥的脸,透过表情和力度感受到了她的坚持,继而又想到如果反抗会浪费时间消耗能量,不如按她说的办。
于是某人默默坐回去了。
乔桥清清嗓子,把她为什么会成为他们的导师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其实吃饭的时候她考虑过要不要美化一下这个过程,但最终,她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只说实话。
但出乎她意料,几人听完后都没什么反应。
“你们……不生气吗?”乔桥试探着问,“被分到一个没经验没资源的导师。”
“很正常啊。”海蝶耸耸肩,“有经验有资源的导师肯带我们?别开玩笑了,有导师就不错了。”
乔桥趁热打铁:“那三个月后的公开选秀——”
“抱歉。”耳钉男突然打岔道,“我年纪大了,再过一个月合同也到期了,我也不想再在这行里折腾,所以,你们玩吧,我不干。”
另外两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也沉默地点点头。
他们的合同最长的也仅剩半年,而且每人都在这行里至少磋磨了三到五年的时光,暗无天日的等待把他们对音乐仅剩的热爱都浇灭了,从他们的眼神中,乔桥只能看到一片死寂。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不用急着给我答复。”虽然这样说了,乔桥也知道他们改变想法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合同都快到期了,如果要参加选秀就必须续签,一签就是三年,如果选秀失败,这三年又是上一个三年的重复。谁还耗得起呢?
耳钉男点点头,站了起来:“我走了。”
他表情很淡,好像这间屋子里所说的梦想啊,音乐啊,未来啊,都跟他没关系了。
这三个人陆续都离开了,练习室里只剩海蝶和景闻。
海蝶倒是很高兴:“闻闻,你也快弃权吧,这样就主推我一个了。”
景闻点头:“好。”
“不好!”乔桥立马打断他两人,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景闻:“别告诉我你合同也快到期了。”
“哦,那倒没有。”海蝶幸灾乐祸地笑道,“他签了10年呢。”
“十年?!”乔桥瞪大眼睛。
“对啊,我们几个都是从新羽娱乐转过来的,新羽不是被wawa收购了嘛?他是他们那批练习生里签约时间最长的。”
十年签约。
乔桥震惊地看向呆坐的景闻,还是刚长开的少年样子,睫毛很长,五官精致,虽然美,但也不至于让阅人无数的老牌公司新羽娱乐一口气跟他签了十年吧???
他一定、一定有什么地方,打动了当年的新羽娱乐,否则资本不会甘心白养一个闲人十年,做这笔赔本的买卖!
乔桥深吸一口气:“景闻,参加选秀吧。”
景闻没说话,乔桥又问了一遍,他才慢慢回神:“不要。”
乔桥费解了:“为什么?反正不参加你也没事可做,参加了说不定可以出道啊?”
景闻:“不要。”
“不要总得有个理由吧!”
“懒得去。”
噗!
乔桥仿佛都听到了肺泡被气到破裂的声音。
这他妈是什么理由!
海蝶把两条腿架在音箱上,背靠镜子,悠哉悠哉道:“没用的,闻闻不想出名。”
我才不信。
乔桥冷冷地想,如果不想出名,他怎么会成为新羽的练习生?怎么会在十年合同上签下名字,又怎么会半路辍学?
所以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他!

496:景闻的秘密
与海蝶和景闻分开后,乔桥脚步一拐去了档案室,她手上现有的资料都太粗略了,她想查一查新羽娱乐被收购前留存的影像资料,如果能找到景闻做练习生时的视频录像就更好了。
经过这一上午的接触,乔桥发现实际情况比她想象的糟糕很多。原本打算靠数量取胜的策略也宣告破产,五人中的三人已经基本确定退选,景闻又是那样的无所谓态度,实际能指望的也只有一个海蝶而已。
可他的歌声实在是……
乔桥打了个寒颤,她不想再回忆一遍了!
档案室在东北角上,只要刷卡就能进,大部分资料都储存在电脑里,不同级别的员工能查阅的资料范围也不一样,但因为新羽娱乐已经被wawa吞并,旗下艺人的信息也基本是半公开的,所以就算是乔桥这样的普通员工,也可以翻阅它们。
妈呀,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乔桥盯着屏幕眼睛都快看瞎了才找景闻的信息,但令她大失所望的是,里面比公司发给她的资料详细不到哪儿去。
想了想,乔桥又开始找那期练习生的选秀录像,这次居然检索出很多视频,乔桥激动地戴上耳机打算慢慢看,突然屏幕一黑,电脑关机了。
一个卷发女人抽回摁电源的手,不耐烦地说道:“出去,你没资格看这些。”
乔桥一听就火了:“你认错人了吧?我是正常刷卡进来的。”
“你那是实习生卡。”女人翻个白眼,“快点,后面还有的是人要查资料呢。”
“开什么玩笑?实习生卡怎么能正常刷进来?再说我已经转正了!”
女人一时语塞:“刚才系统出问题了,不信你再刷一遍试试。”
乔桥冷笑,心想好啊,那就再刷一遍。
结果出乎她意料,刚才畅行无阻的卡居然不能用了,屏幕上显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叉号。
女人:“信了吧?赶紧出去,不要浪费别人时间。”
没办法,卡不通过,乔桥只能离开。但回去的路上她越想越不对劲儿,先不说她的卡有没有问题,那个女人是怎么精确地找到她的?而且档案室的系统是‘一次合格’制,只要刷卡成功后面不会再校验身份,所以乔桥查到一半被人撵出来就相当离谱。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她查资料的时候有人给管理员下了指示,不许她继续查下去。
乔桥暗骂一声,她还是想的简单了,以为选秀前的这段日子起码会平静点。如此看来,萧曼雨等不到那时候,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打压她了。
不过那句话说得好,敌人越是反对你,说明你做的越正确。这件事说明,查资料这步棋没走错。
乔桥掉头去了人事部,想问问为什么已经转正了却还是实习生卡,然而对方的回复也在她意料之内,扯了一堆有用的没用的,就是不肯给她换。
到这时候,乔桥才意识到为什么宋祁言让她盯着萧曼雨,萧曼雨的势力果然已经渗透到了各个部门,各个层级。
不过好在,乔桥还有个后门可以走。
那天跟宋祁言闹了点不愉快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非常微妙。乔桥总觉得他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这两天也是,借口工作,经常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来,而那时候乔桥差不多都睡着了。
……搞得好像那天被绑在床上的人是他一样。
乔桥也试图缓和关系过,但每次她刚想说点什么,男人都像提前料到了似的迅速找借口离开,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所以这次她打算直接去办公室堵人。
宋祁言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到男人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写写,乔桥迅速闪进去,顺手把门关上。
宋祁言听到声音抬头,脸色不知道怎么变了一下,但语气还是公事公办的:“出什么事了?”
乔桥讨好地笑笑:“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
男人垂下眼睫,不再说话,相当冷淡。
乔桥立马觉得心脏像被人捏紧了似的猛地抽了一下,知道宋祁言在避开她和亲眼目睹自己被他如何忽略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就像看到一把刀即将插在身上,后者则是已经尝到了那种切肤之痛。
乔桥早把查资料抛到脑后了,她走过去:“我想——”
“别过来!”
宋祁言严厉地呵斥一句,乔桥被震得抖了一下,迈出去的一条腿在空中悬着,不知是近是退。
屋里空气凝滞到像冻住了。
乔桥竭力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那、那我先回去了。”
她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天生的粗神经让她没意识到宋祁言避开她的另一层含义,她还天真地以为两人之间只是气氛变得奇怪了。
不是气氛变了,是宋祁言真的不想看见她。
抖着手拉开门,刚要出去,门突然被另一只手合上,接着她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不想再伤到你。”
宋祁言握住她的手腕放在唇边:“还
疼吗?”
乔桥人都高兴傻了,在他怀里嘴角疯狂上扬,一个劲儿地摇头:“不疼不疼,再来百八十遍我也扛得住。”
宋祁言:“……”
乔桥眼巴巴地看着宋祁言:“所以你前几天不理我,是因为这个啊。”
“嗯,很自责。”
“不用自责啊。”乔桥挺了挺胸脯,“我一点事没有,再说比这激烈的也不是没有过嘛,上次跟梁季泽——”
乔桥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宋祁言声音瞬间冷下来:“哦?跟梁季泽怎么了?”
“没、没事,我们什么都没有……嗷!”
原来是男人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新伤叠旧伤,疼得乔桥冒了一头冷汗,偏偏还得强装镇定。
“把你吃下去。”宋祁言伸舌舔了舔皮肤上冒出的血珠,“就没人跟我抢了。”
乔桥咽了口唾液,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宋祁言更危险?
“哦对……”乔桥想起什么,“我能用你的电脑查点资料吗?”
宋祁言的动作登时停住:“查什么?”
“就……我现在不是带着几个艺人嘛,有些事想查清楚。”乔桥小声道,“不行就算了。”
“哦。”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原来是为了查资料才来的。”
呃。
乔桥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好不容易哄好了,叫你嘴快。
“不查资料就不来了?”
乔桥没话说了,干脆主动去亲宋祁言,把他亲得没空想这些,这事儿大概就揭过了。
男人对她的投怀送抱照单全收,不仅如此,还化被动为主动,把她压在门板上反复吮吻。
亲了这么一圈下来,宋祁言依然神智清醒,乔桥却大脑一片空白,连为什么主动都忘了。
“你还不肯放弃?”
隐约听到对方问了这么一句,乔桥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罢了。”宋祁言放开她,去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过来。”
乔桥乖乖过去,宋祁言调出了档案查询页面,因为他有最高权限,不需要经过档案室就能查阅所有资料。
“谢谢,太好了!”乔桥连忙坐过去,如饥似渴地翻起来。
宋祁言则把没批完的文件挪到对面的茶几上,在那里继续手头的工作。
然而把当年新羽娱乐的资料都看完,乔桥也没找到跟景闻有关的视频片段,关于他们那期练习生的资料就少得可怜,景闻更是连个镜头都没有。
乔桥佛了,实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她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宋祁言,想问又不敢。
宋祁言头也不抬:“再看我,后果自负。”
乔桥:“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说。”
“为什么这里新羽娱乐的资料不全啊?”
宋祁言:“新羽太大,收购时拆分成了好几部分,相关资料也是。”
“剩下的在哪里?”
“不清楚,那个收购案牵涉公司太多,弄得很混乱。”
从宋祁言办公室出来,乔桥有些气馁,查资料这条路走不通,她就只能去问景闻了,但那孩子一看就防备心很重,大概不会轻易说出来。
或者,找景闻当年的队友?
乔桥迟疑了一瞬,但立马意识到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幸亏离开时她把一些资料打印出来了,正好可以从里面找看着眼熟的名字。
那些不眼熟的,就是没混出什么名堂,多半已经退圈了。
但她也不报太大希望,娱乐圈每年都涌进来无数新人,能在大浪淘沙中留下的,堪属凤毛麟角,不要说一期练习生中一个出道的都没有,连着好几期里无人出头也是常事。
扫了一圈,乔桥只对一个叫亓风的有点印象,还是因为他的姓比较少见。
打开手机,搜索亓风,果然跳出了资料页。乔桥迫不及待地往下翻,同时暗暗祈祷他别太火,太火就搭不上话了。
亓风……所属公司:东赫影视。
==。靠!

497:追星女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哪怕亓风是个超级顶流,乔桥的心情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沉重。
算了,先试着联系一下亓风的经纪人吧,打着商业合作的旗号或许能约他出来见一面……
然而并没有。
耐心等了三天,邮件箱仍然空空如也,三天还不回复,说明亓风经纪人对她所谓的‘合作’不感兴趣。
乔桥这三天里也没闲着,她不信邪地把所有跟景闻同期的人都检索了一遍,悲剧地发现还真就亓风一个人仍在娱乐圈,其他都销声匿迹了。
“他们就不能再努力一些吗!”
泄愤似的吐槽了一句,但乔桥也清楚,一期练习生里能出一个亓风一个景闻,已经是相当亮眼的成绩了。
唔。难道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吗?
可她真不想去找梁季泽啊!!!
练习室。
海蝶熟练地一边剔牙一边摆弄手里的牌,看看对面发呆的景闻,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就让那三个家伙晚点再走了,这下保皇都没法打了。”
景闻:“哦。”
海蝶甩出一对牌:“好好打,输的那个负责明天的午饭!”
景闻:“嗯。”
两人你来我往出了几张,突然听到门响,海蝶奇怪地回头去看,原来是他们那个‘便宜’导师。
好像叫乔桥来着。
“噢,正好正好!”海蝶顿时来了精神,“三个人就能打斗地主了!”
“没空!”对方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景闻,跟我出来一下!”
景闻看她两秒,海蝶知道他在衡量出去和不出去哪个更省事,不过看这位‘便宜’导师的凶狠度,不听话可能更麻烦。果然,景闻顺从地站起来,跟着她出去了。
海蝶叹口气:“想打个牌怎么就这么难。”
但出乎他意料,景闻很快就回来了,脸颊还红了一块。
“怎么了?”海蝶惊异道,“她打你了?”
“没。”景闻安静地坐下洗牌,“她掐了我的脸。”
“哈???好端端的为什么掐你?”
景闻:“不知道。”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
“嗯。”景闻想了想,“她说‘不掐掐你对不住我接下来要受的苦’。”
海蝶挠头:“什么意思啊,听不懂。”
“不懂。”景闻把牌码好,“你先。”
海蝶:“好。”
两人愉快地继续打牌,很快就把乔桥忘到脑后了。
公交车上。
乔桥感觉脑门上的生命值正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掉,越靠近东赫影视,就掉得越快。
虽然她临时跑去掐了掐景闻好让心里痛快点,但这就好比往烧得火热的木柴上洒一把水,聊胜于无罢了。
想到那个恶劣的老男人,知道她有事相求时那个漫天要价狮子大开口的样子,乔桥就从心底里泛上一阵恶寒。
要是能直接联系上亓风的经纪人就好了,今天先去碰碰运气吧,万一他也在公司呢?
从wawa到东赫差不多要两个小时路程,这段时间也不能浪费,乔桥打开手机进入社交平台,准备给李甫江(梁季泽在新电影中饰演的男一号的名字)打榜。
为了做数据,她专门申请了好几个小号,不厌其烦地做每日任务拿票券,就为了把李甫江送上‘年度最受欢迎电影角色’的宝座。
她刚上线,群里就有人艾特她:“少见啊,工作日也上线?”
乔桥发了个大哭的表情:“最近水逆,我要愁死了。”
她虽然最近才加群,但因为做数据打榜控评都挺活跃的,所以在这里混了个脸熟,此时群里人纷纷冒头安慰她:“领导都是傻x”,“摸摸头,我更惨,昨天刚被分手,头上一片草原”,“不哭不哭,看看江江的美图疏散心情吧”。
于是你一张我一张地献出存货,大部分都是从电影里截下的,乔桥尤其喜欢其中一张,李甫江眼神坚定地凝望着远方,黑色的风衣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身后是点点灯火,帅极了。
群里人也盛赞这张截的好,放出截图的人很得意:“为了江江的盛世美颜,我一帧一帧翻的眼睛都要瞎了。”
聊了一会儿,群里放出新任务,有几个营销号马上要发文推一波,群主号召大家去文章下面评论点赞,只要热度上去了,就会被更多路人看到,顺利的话还能引导他们为李甫江投票。
群员们领了任务,纷纷散去了,乔桥也切回大号,耐心等待。
时间一到,营销号的文就发了出来,因为这部电影最近太热了,评论数就像坐火箭似的直线上升,乔桥编辑好的文案还没发出去,点赞就过万了。
乔桥喜不自胜,比自己被赞还开心,抱着手机傻乐个不停。
她一条一条地翻评论,只要看见夸李甫江的就给对方点赞,看见骂的就皱皱眉头翻过算了。她知道追星群体中有一部分人喜欢‘反黑
’,只要看到不友善评论就会跟对面吵架,但乔桥从来不这样,她觉得喜欢和不喜欢都是主观感受,有人喜欢肯定有人不喜欢,求同存异嘛,互相尊重就可以了。
看得正开心,突然有条评论闯进她的视线:“搞不懂梁季泽为什么接这个角色,造型土得要死,全靠脸在撑。”
乔桥的怒气值瞬间被拉满,当即把什么‘求同存异’扔到了脑后,噼里啪啦在手机上敲字:“你懂什么啊?梁季泽那个油腻男也配跟江江相提并论?他连给江江提鞋都不配!”
发评论的人也是秒回:“你有病啊,梁季泽不就是李甫江吗?好家伙,我竟一时分不清你是粉还是黑。”
乔桥:“他们不是一个人,谢谢,粉角色不代表粉真人。”
“哟呵,那你这么讨厌梁季泽还要粉他的角色,也是辛苦了呢。”
两人唇枪舌战了十几条,最后以对方发了一句‘病的不清’并再不回复结束。
乔桥穷追猛打,又骂了好几句,见对方确实不理她了才悻悻关掉页面。
哼。
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梁季泽本人多变态多讨厌吗?这些无知的真人粉都是被他营造出的假象迷昏了头脑!
刷完数据后又睡了一会儿,公交车终于抵达了东赫影视大门口,乔桥出示了自己的员工证,保安当即放行。
往里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乔桥眼尖地立马认出其中之一正是亓风本人!乔桥差点仰天大笑,天助我也!
“亓风!亓先生,请等一下!”乔桥小跑着跟上去。
亓风头都不回,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但脚步却默默加快了。
完了,她被误会是私生饭了。
“亓先生!我不是粉丝!有件重要的事想问下你!等一下!”
乔桥还想追过去,但一个黑衣男人把她拦下了。
“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进来的,但你这种行为已经侵犯了亓先生的隐私,不要得寸进尺。”
乔桥急了:“我不是粉丝,我是wawa的员工,我——”
对方显然没耐心听她说这些,给保安打了个手势之后,两个人就过来架住乔桥,把她往外拖。
“喂!等一等!你们干什么!”
“放开她。”一个温柔却有力的女声突然响起,乔桥循声望去,是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性。
“她是梁先生的朋友。”
两个保安闻言立马放开乔桥,一开始拦住她的那个男人也连忙赔笑:“不好意思,误会误会,我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
乔桥整理了下被拽变形的衣服,无奈道:“我说了,我不是粉丝!”
男人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跟刚才的傲慢态度截然不同。
女人走过来:“乔小姐,请跟我来。”
乔桥:“我……我还是不上去了,替我谢谢他,我改天再来。”
女人像没听到似的仍然维持请的姿势,乔桥深吸一口气,知道她今天要是不上楼,这女人能在这儿站到天黑,所以只好跟了上去。
一进梁季泽那间个人风格鲜明的办公室,乔桥就有种羊入虎穴的无力感。
男人正戴着眼罩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头发打着发胶,做了造型。身上则套了一件礼服西装,像是刚从什么活动现场下来,乔桥进去他也没动一下,似乎睡着了。
但乔桥知道,她如果试图溜走,那梁季泽就会‘神奇’地醒来,然后当场抓住她。

498:跟你梁季泽有什么关系
那个穿套装的女人已经回去了,临走还把门带上了。
唉,不过这么看,真的好像李甫江躺在那里。
李甫江就是梁季泽最近票房口碑双丰收的电影男主角的名字,乔桥自从看完电影就一直有点中他的毒,当然,她完全是把李甫江跟梁季泽当两个人来看的。
乔桥:“喂,没事我就回去了。”
梁季泽果然身体动了动,他伸个懒腰坐起来:“稀客啊,放假之后就没见过了吧?”
乔桥:“……”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永远不要见他!
男人似笑非笑道:“你不会在想‘最好永远别见’吧?”
乔桥假笑:“怎么会呢,你想多了。”
“呵。”梁季泽把眼罩摘下来扔在一旁,唇角勾起,“可惜,你还有求于我,再不想见我也得来这一趟。”
乔桥突然发散思维了一下,同样的情景,如果她为了别人去找宋祁言帮忙,那某人一定不高兴。但换到梁季泽身上,乔桥怎么觉得他好像为自己能‘挟持’住她而感觉挺自豪的?
==呵呵哒,果然毫无廉耻心。
见乔桥一直垂着头,梁季泽突然摸了摸下颌:“对了,前阵子你不是说喜欢李甫江吗?想不想见见他?”
乔桥冷笑:“我喜欢李甫江,跟你梁季泽有什么关系?”
男人闻言哈哈大笑,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乔,你真的很有意思。”
他冲乔桥招招手:“过来坐,到我这儿来。”
乔桥干脆把头扭到一边,心想平时宋祁言让我过去我照做是因为我愿意,你算啥啊,还能指使我?
其实乔桥比谁都清楚,把梁季泽惹恼了倒霉的是谁,但她就是不想服软,即便她对梁季泽来说攻击力可能就跟一只小猫差不多,她也要拼命扑上去挠他一爪子。
梁季泽不笑了:“你过不过来?”
乔桥权衡了一会儿,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还把屁股挨得远远的,能离多远离多远。
“说吧,为了什么事来的。”梁季泽长臂一展,直接把乔桥搂了过去,“让我看看该要多少报酬。”
他凑的很近,身上醇香的烟草味道飘过来,钻进乔桥的鼻子。说来也奇怪,世界上抽烟的人那么多,可乔桥只在梁季泽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难道是因为他抽的烟比较贵?
男人把玩着她额角的一缕头发,语调邪气得要命:“还有,就算是校外,你也该叫我梁老师。”
乔桥尽量不去看他:“你们公司有个叫亓风的,安排我跟他见一面吧——嘶,痛痛痛!”
梁季泽手劲突然加重,那一点头发扯得乔桥头皮生疼。
“你还追星?”
乔桥哼了一声:“对啊,我看他长得帅,不行吗?”
“他那是整的。”梁季泽突然翻身把她压在沙发上,两人鼻尖对鼻尖的距离,他低笑,“流量小生,保质期很短的。”
乔桥恼羞成怒地挣扎:“放开我!我喊人了——呜唔!”
梁季泽毫无预兆地吻住她,准确说这不是个吻,更像是啃咬,男人的舌尖沿着她的唇线慢慢滑动,最后才勾住她的舌头吮吸。
像是在逗她,只不过是以一种色情又淫靡的方式。
“梁季泽你个大王八!”乔桥喘出一口气,使劲儿挣扎,“我不找你了,我要出去!”
压在她身上的人岿然不动,梁季泽笑道:“你应该当我的粉丝,反正你喜欢李甫江,我可以用他的人设跟你说话。”
乔桥牙都要咬碎了还是不能撼动梁季泽分毫,男女在体力上的差距太悬殊了。
她气喘吁吁道:“不许你侮辱我的江江!”
“侮辱?”梁季泽饶有兴致地思索了片刻,“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侮辱了他?”
“呸。”乔桥扭过头,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江江是天下最好的人,你不配用他的人设!”
“原来如此。”男人倒也不生气,他松开乔桥,但左腿还是牢牢压着乔桥的胯骨,这使得乔桥只能扭扭上半身,跑是别想跑了。
梁季泽的手则超级自然地摸上了乔桥的左胸:“那我要是顶着他的人设操你,你是不是会激动得晕过去?”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吗!
乔桥‘啪’得打开他的手,咬牙道:“不要脸!”
“你越是这样,我倒越想试试呢。”
说完,他真的隔着衣服开始揉乔桥的左胸,而且暗示意味十足地将指尖停留在乳头的部位,不轻不重地戳刺。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敏感位置被人这么‘攻击’,乔桥身体立刻软了下来,但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发现梁季泽的表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在通过调整微表情来达到看起来更像李甫江的效果!
想到一会儿就是李甫江在摸她胸,李甫江在压制她欺负她,乔桥有种天都塌下来的感觉!她多少年没这么追过星了
,绝对不能被梁季泽毁了她心中最好的江江!
“我认输!”乔桥举手投降,“你别用他的脸说话,求求你了,我什么都能答应。”
梁季泽挑眉:“你这么喜欢他?”
“超级喜欢,真的。”想到李甫江乔桥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还加了他的后援群,每天都在打榜刷数据,你知道最近有个‘年度最受欢迎电影角色’评选吗?”
梁季泽:“不知道。”
“总之就是一个排行榜,如果不组织粉丝给李甫江投票,他可能就拿不到第一了。”
梁季泽挑眉:“拿不到第一会怎么样?”
乔桥急了:“这是很大的荣誉呀,拿不到第一他……他就不是最受欢迎的电影角色了!”
梁季泽:“然后呢?”
“然后江江就会伤心啊!”
梁季泽:“可我并不伤心。”
乔桥怒气冲冲:“因为你不是李甫江!”
男人想了两秒,忍不住低声笑起来:“我居然有朝一日能吃到自己的醋,有意思。”
“你说什么?”
“没什么,先起来吧。”梁季泽放开对乔桥的钳制,后者对他莫名其妙的好心相当警惕,迅速退到角落里并死死捂着胸口,一副你敢乱来我就跟你拼了的架势。
“你也给亓风打榜吗?”
乔桥:“……那倒没有。”
“最好这样。”某老男人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么一句。
乔桥迫不及待:“所以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跟他见面?”
“好说。”梁季泽拿出手机摁了几个键,“现在见吗?”
“能现在见当然最好!”但马上乔桥就想到什么,“不过他不在公司吧?进来的时候我正好碰到他出去。”
“有什么关系,叫回来就好了。”
乔桥还是很动摇:“万一是重要的商业活动呢?我不想影响他的工作……”
毕竟是景闻的前队友,好感度还是要刷一刷的。
梁季泽冷冷道:“他这种小流量能有什么重要的商业活动。”
乔桥一开始没感觉,想了两秒才觉得奇怪,于是盯着梁季泽看:“你也会说这种刻薄的话吗?”
梁季泽:“……”
影帝出马当然效果拔群,没多长时间亓风就到了,两人在一个空房间见面。
亓风一见到乔桥就殷勤地站起来,他有着典型的流量爱豆的特征,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脖子和手腕上带着很多饰品,穿得衣服也很有品位。
“乔小姐你好,我是亓风。”他调整着嘴角的弧度,力图让自己看起来跟精修图上一样帅气。同时他不动声色地猜测乔桥是哪家的千金,能让公司高层直接打电话把他从一个还算重要的见面会上喊回来,这个小姑娘的背景一定不简单。
这样的人往往拥有巨量的人脉和资源,如果他能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可以再次翻红。
而且……
这个叫乔桥的女孩看起来很年轻,长得也很可爱。如果是个秃顶的老男人,亓风大概要做做心理建设,好在老天爷给了他最简单好攻略的类型。
只要陪她玩玩恋爱游戏就好,如果不是处女还可以睡一睡,这些他最擅长了。
“你是我的粉丝吗?能被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喜欢是我的荣幸呢。”亓风熟练地摸出一支笔,露出极富魅力的笑容,“签名的话,你想要我签在哪里呢?”
她一定没想到,自己喜欢的爱豆私下这么温柔亲切吧?
亓风略带些嘲讽地想,这可是别的粉丝享受不到的待遇,你是不是受宠若惊到想哭了呢——
“呃,不好意思。”对面的少女尴尬地笑了笑,“我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好啊。”亓风放松地将左腿搭在右腿上,同时想好了如果她问‘有没有女朋友’‘能不能接受跟粉丝谈恋爱’等等白痴问题时的最优回答。
“那就好。”少女掏出一个笔记本,清了清嗓子:“请问,你还记得景闻吗?”
亓风:“???”

499:心跳监控
“一点都不记得了吗?”乔桥不甘心地追问,她从资料夹里翻出一张打印好的照片,“你们是同期生啊,你看,最左边的那个就是他。”
“不记得。”亓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同期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都记住。抱歉,我还有事要忙,恕不奉陪。”
乔桥不好挽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亓风离开。
但她看得出,亓风是认识景闻的。
当听到景闻的名字时,他那诧异表情是真实不作伪的,而且看她拿出照片,亓风的视线也下意识地落在了景闻身上,如果像他说的完全忘记了景闻是谁,又怎么会精准地从一群人的合影中找到他呢?
可亓风为什么要谎称不认识景闻?难道两人有什么过节吗?
乔桥想了半天没明白,无奈之下只好去问梁季泽。
男人听完后倒是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你把娱乐圈想得太简单了。”
见乔桥一脸迷茫,梁季泽轻描淡写道:“这里人踩人尚嫌不够,为什么要帮别人牵线?”
“可、可我只是问他认不认识景闻。”
“有人记得他,他就有可能红。”梁季泽笑容残忍,“这个圈子里,最怕的就是被人遗忘。”
乔桥郁闷道:“那我白来这一趟了,反正怎么说亓风都不会告诉我。”
梁季泽一哂:“不,交涉需要技巧。你若是跟亓风说是景闻向你推荐了他,他绝不会装作不认识景闻。”
乔桥‘啊’了一声,懊恼地捧住脸:“我怎么就没想到!”
“不过,你还真敢接这种任务啊。”梁季泽走到乔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场选秀,我也知道一点,失败的后果你清楚吗?”
乔桥点点头,看着他:“你也要劝我退出吗?”
男人轻笑一声:“当然不,我很想看你这张小脸上挂满泪水的样子,不要剥夺我的乐趣。”
乔桥:“……”
说实话,宋祁言怎么劝她她都没想过放弃,但梁季泽这么一说,她头一次产生了‘要不别干了吧’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了。”乔桥拿过包站起来,“我回去了。”
腰部一紧,她落入一个有着醇厚烟草味道的怀抱。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只说谢谢就够了吗?”
乔桥愤怒回头:“你只不过打了个电话!有占用你一分钟的时间吗?”
梁季泽挑眉:“这个电话的分量可是很重的。”
“亓风什么也没告诉我!”
“那是你谈判技巧不行,白白浪费了我给你争取来的机会。”
“你——”乔桥词穷,偏偏梁季泽说话还很有逻辑性,让她一点辩驳的余地都没有。
“好吧好吧!”乔桥恼怒地扔下包,动手开始解自己的外套,“快一点,我还要回公司!”
然而直到她把自己脱得精光,对面的某人依然是悠闲观赏的姿态。
乔桥:“……你该不会还想让我给你脱吧?”
梁季泽笑笑:“你好像误会了,我并不想要这样的‘感谢’。”
“哈???”
梁季泽耸肩:“这可是在公司,随时可能有人进来,我身为公众人物要爱惜羽毛。”
乔桥听完差点吐血,她迅速捡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恼羞成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有免费的裸体看,哪个男人会拒绝?”
我他妈裂开!
乔桥仓促穿好衣服,狠狠瞪了梁季泽一眼:“你现在跟我要报酬我也不会给了。”
她皮笑肉不笑:“我还该跟你要精神损失费呢。”
梁季泽突然想到什么:“刚才我好像看到有人说‘只要能跟李甫江见一面,怎么都行’。”
乔桥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蹦起来,张口结舌:“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梁季泽很无辜:“你手机一直放在桌上。”
“放在桌上就可以随便看吗!你懂不懂什么叫隐私!”乔桥一想到自己在群里发的那些花痴言论就羞耻到脚趾扣地,她抓狂道:“忘掉!把你看过的东西都忘掉!”
梁季泽压低声音:“真那么喜欢他?”
乔桥嘴硬:“不喜欢!”
“好吧。”梁季泽勾起嘴角,“李甫江说他想请你吃晚饭,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乔桥;“……”
“等等。”乔桥深吸一口气,“他真这么说了?”
梁季泽:“当然。”
“我觉得这个事咱们还可以商量一下。”
“你说不喜欢他。”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你不回公司了?”
乔桥咬住下唇:“也、也没那么着急。”
见梁季泽不说话,乔桥忍不住了,但又不想显得自己太迫切,就恶声恶气道:“喂,到底行不行啊!”
“可以是可以。”梁季
泽一笑:“但是我有条件。”
乔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男人凑近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什么,乔桥一听就炸了:“不许你污蔑世界上最好的江江!他才不会提这种、这种恶心的要求!”
“不是他提的,是我提的。”梁季泽很坦诚,“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中介费。”
乔桥咬牙死死瞪着梁季泽,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把手边的水泼到他那张无耻的脸上,但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喁喁低语:这可能是唯一跟江江面对面的机会,错过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偏偏是梁季泽这个大变态演了李甫江!
……可是,如果不是他来演,李甫江也不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吧。
“很难抉择吗?”梁季泽坐回椅子里,他单手撑着下颌,很悠闲的样子,“那我就再送你一份赠品——景闻的资料。”
乔桥愣了下,震惊地看着梁季泽:“你怎么会有?”
梁季泽声音充满诱惑:“不是我有,是东赫有,但我可以帮你调出来。”
呜!
这个大变态真的很懂博弈心理学!
乔桥缓缓吐出一口气:“好,我知道了,我会按你说的做。”
男人一笑,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盒子:“东西在这里面,半小时后见。”
“……这种东西,你就随便放在这里吗?”
“你想让我随身携带?”
“……算了。”
乔桥生无可恋地接过盒子,去卫生间做准备了。
半小时后。
乔桥一步一颤地出了卫生间,脸颊也染上了一层浓浓的绯红色,如果说半小时前的她是干净清爽的,那么现在的她就已彻底熟透并开始散发诱人的醇香。
都、都怪梁季泽!
乔桥咬住下唇,难为情地夹紧双腿,她不敢迈得步子太大,否则塞在她私处的那一串圆球就会接二连三地掉出来,但如果仅仅这样也就算了,偏偏梁季泽连她后面那个隐秘的入口都不肯放过,那里同样塞进了一颗特制的跳蛋,通过电极感应着乔桥的心跳,一旦心跳加速或不稳,跳蛋就会自行启动,心跳越快,振幅越大,乔桥塞进去时就吃尽了这玩意的苦头。
他到底从哪里淘来这么多反人类的玩具!
乔桥扶着墙壁龟爬似的小步挪动,同时目光四下搜寻,边找边暗骂:大变态去哪儿了?总不会把她弄成这样后就扔下不管了吧?
来到两人刚才说话的沙发旁,只见桌上放了一张纸条,写着市区某餐厅的地址。
乔桥一看那个气啊,刚要骂人,体内的跳蛋突然疯狂震颤,她无力地呻吟一声,扑倒在沙发上。
糟、糟糕。
忘记生气也会导致心跳加快了!快平静下来——呜呜,这玩意是不是有毒啊!怎么好像震得更厉害了?!
乔桥一手紧紧捂着小腹,试图把那要命的颤动摁下去,另一只手虚弱地撑着沙发,大口喘息着。
费了半天的功夫,跳蛋才渐渐安静下来,她长出一口气,下半身已经湿得没法看了,只能草草用湿巾擦了擦。
早知道梁季泽不在,她就不老老实实都塞进去了,也不至于取都没法取……察觉到跳蛋又有启动的迹象,乔桥连忙在脑内反复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不能想他,一想心态就要崩,心态一崩那鬼东西又要震个没完。
终于把自己收拾得差不多,乔桥‘虚弱’地拉开门出去,万幸电梯就在不远处,乔桥直接下楼,事态紧急,她也顾不得心疼打车费了,乘出租车往梁季泽定好的餐厅去。
又一个急刹车,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看到乔桥瞬间惨白的小脸,担忧道:“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我这儿有晕车药。”
乔桥:“不、不用了。但是能不能麻烦你开慢点,不要急刹车了……”
每次一刹车跳蛋都会突然启动,她快被折磨疯了!
司机师傅连连点头:“哦,行,只要你别吐车上。”
“……我不会吐的。”
司机师傅将信将疑,但还是放慢了车速。

500:闪耀的你
终于抵达梁季泽定下的餐厅,乔桥被侍者领到一间包厢前。
“请进,您的朋友已等候多时。”
“好,我知道了。”
侍者识趣地退下,乔桥没急着去推门,她知道梁季泽在打什么坏主意,她不会让他如愿的。
深吸一口气,默念十遍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心情平静,然后掏出手机刷了一会儿李甫江的美图,当做提前打预防针,以防贸然进去被他的颜秒杀导致心跳停止。
就这样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自觉差不多了,乔桥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房间里很暗,但她还是一眼就锁定了那个正背着双手在眺望下方城市夜景的人影。
李甫江!
乔桥感觉到体内的跳蛋有启动迹象,连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慢慢关上门,把手放在灯具开关处,用尽量自然的口吻说:“怎么不开灯呢?”
‘啪’得一下,灯光大亮。
李甫江回头。
他穿着那件剧照上的黑色长风衣,表情平静而冷峻,可那一双眼睛却非常明亮。在这样的目光下,你会觉得任何有关他的肖想都是种亵渎。
乔桥瞬间又把灯关上了。
不妙不妙不妙。
体内跳蛋像疯了似的大跳大震,乔桥踉跄地扶住旁边的椅背,然而深呼吸和念经都不管用,越急心脏跳得越快,终于震得她站不住了,只能虚弱地慢慢跌坐在地。
“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平稳的脚步声,乔桥知道李甫江要过来了。
在外面做的那些心理建设都屁用没有,乔桥悲剧地发现她根本没法淡定地面对爱豆真人!难怪迈克尔·杰克逊的演唱会上每次都会因激动晕倒数十个粉丝,只要是付出了真心实意的喜欢,谁能在这时候保持镇定啊!
下体传来令人脸红不已的持续震荡,尤其是肌肉收缩带动了塞在甬道内的拉珠,两种玩具像较劲似的都在她体内以不同的方式运动,跳蛋是上下震颤,拉珠则是以肌肉发力的频率在体内小幅度滑动,就好像男人的性器在做抽插运动。
热度正在扩散,乔桥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得吓人,如果保持这个状态,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在李甫江面前抵达高潮。
“停……”她奄奄一息地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投降,你赢了。”
“你说什么?”李甫江面露困惑,他半蹲下来,“我帮你叫医生。”
乔桥喘一口气:“我说,‘梁季泽,你赢了’!”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啧,我还以为你好歹能坚持半小时。”头顶传来男人略带笑意的低沉嗓音,跟李甫江的声线截然不同,更沉稳些,也更浑厚些。
“力道那么大,鬼才遭得住……”乔桥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缓了一会儿才试图站起来,但还没等站稳,体内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跳蛋突然再次疯狂震动,乔桥脚步一软,梁季泽眼疾手快地把她捞进怀里。
梁季泽面不改色:“既然你身体不舒服,这顿饭还是我抱着你吃吧。”
“你居然还有遥控器……”咬牙切齿。
“当然。”男人轻轻松松地抱着她坐到餐椅中,“万一你既不肯放弃又不能稳定心跳,为防晕倒,只能由我人工干预一下了。”
“……看你顶着我偶像的脸说这话,真是令人火大。”
“不是我顶着他的脸。”梁季泽的手指摸上乔桥的耳廓,玩弄似的轻轻摩挲着,“是他用了我的脸,你要慢慢习惯。”
“呸——”
男人的吻毫无预兆地压下来,乔桥被他扯住头发,放肆地搂在怀里亲吻。
这个吻技巧性极高,有意地引导,逗引乔桥,前面几秒乔桥还试图反抗,后面就被带进了梁季泽的节奏,七晕八素地放开牙关,唇舌都遭攻陷。梁季泽的气息中也带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下巴的一点胡渣刮得她嫩白的脸显出一道道淡红。
两人吻了好半天才分开,一点点溢出的唾液垂落到乔桥下巴尖上,但接着被她恶狠狠地用手背擦掉了。
乔桥刚要骂,突然察觉到什么,跳蛋这么平静?都喘成那样了不可能心率是正常的啊!
“我暂停了。”梁季泽摸出小巧的遥控器晃了晃。
乔桥翻个白眼:“算你有良心——啊!”
体内震动大作,梁季泽趁她不注意居然一口气推到了最高档!
“因为我想看你这个表情。”
“大、大变态……呜呜……不行!停下来……再这样下去的话——”
梁季泽轻吻她的鬓角:“会高潮吗?”
这还用问吗?!
乔桥紧咬下嘴唇,死死抵御着那要命的酥痒,更可怕的是两种玩具在她体内乱撞乱碰,牵扯着内壁的嫩肉,时不时碾压她最隐秘的敏感点,乔桥被迫使劲儿夹紧双腿,身体比大脑更贪求这可恶的快感。
“高潮吧,没关系。”梁季泽收紧双臂,用饱含磁性的嗓音诱惑道,“
这里没有别人,你高潮的样子只有我能看到……”
没关系个鬼!
乔桥浑身颤抖,汗水沿着她的鼻尖滴落,她死死攥着梁季泽的衣服,牙缝里出字:“才、才不要给你看!”
“你忍不了多久的。”他的手向下探,摸到乔桥两腿之间的地方,“穿着内裤都湿成这样,真可怜。”
他的食指有意无意地轻刮过最敏感的阴蒂部分,隔着一层内裤,人皮肤的光滑触感被更粗糙的棉布取代,一点点指甲轻挠敏感到有些红肿的嫩肉,如同一颗火星落入干燥的柴堆,乔桥猛地一挺身子,在他怀里嘤咛一声,抵达了高潮。
“好孩子。”梁季泽收紧双臂,轻吻乔桥的脸颊,“你比任何美食都更可口。”
“……你去死。”
“吃饭吧。”梁季泽面不改色地拿过旁边的湿巾,帮乔桥擦干净两腿间溢出的体液,乔桥气得眼睛都红了,可就是没力气推开他。
男人偏偏还侧头对她一笑:“不用谢。”
桌上的菜都凉了,乔桥也没胃口吃,只是机械性的往嘴里填,边填边恶狠狠地瞪着梁季泽,恨不得吃得是梁季泽的肉,喝的是梁季泽的血。
对面的人倒是毫不介怀,动作优雅地给她倒上一点红酒。
乔桥:“景闻的资料,你什么时候给我?”
“什么资料?”男人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资料。”
“我靠梁季泽你要不要脸……”
“你不应该骂脏话。”他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似乎在隔空品尝乔桥的味道似的,“这不是个好习惯,你不想改的话只能我帮你改了。”
他晃晃手里的遥控器:“再说脏话我就用这个。”
“……好,我不说脏话,但资料的事你不能赖账!”
梁季泽挑眉:“你没完成我的要求,我怎么给你?”
“我——”乔桥硬是把后半截问候梁季泽祖宗的话咽了回去,她气得胸口上下起伏,“我都按你的要求塞着那俩玩意儿来陪你吃饭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的要求是,塞着它们陪李甫江吃饭。”梁季泽笑笑,“陪我吃又没什么难度,这不能算完成。”
要不是俩人中间隔着一张餐桌,乔桥真想把梁季泽的脸摁进汤盘里。
“不过。”他话锋一转,“偶尔我也愿意宠一下你,当做刚才那场美丽高潮的回礼吧。”
他取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放到乔桥面前:“这就是你要找的。”
乔桥顾不得吐槽他说的话,迫不及待地接过,屏幕上出现一个舞台,只是不太清楚,视野还有点都抖,好像是现场观众拍摄的。等了几秒,有人开始欢呼鼓掌,一个瘦小的身影也出现在舞台上。
是景闻!
乔桥瞪大眼睛,这视频应该有点年头了,因为视频里的景闻看着就是个半大的少年,脸上带着一点羞涩的笑容,对台下的人挥挥手。
音乐响起,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唱歌。
第一个音符蹦出来的时候,乔桥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她之前总听别人说什么‘开口跪’,还心说现在的粉丝太夸张了,哪有一张嘴就让人想跪下的歌喉?
但此时此刻,她听到了。
景闻有着与稚嫩的外表截然不同的沉稳气息,他的声音清甜明亮,如同盛夏的暴雨撞击满塘嫩荷,雨滴从翠绿荷叶上滴下的声音,他一开口,你就先麻了一半。
直到视频放完,乔桥都没动一下,她完全被这声音迷住了。
“他一定能红。”半晌,她才叹息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手机还给梁季泽,乔桥想到什么:“视频可以发我一份吗?”
“可以。”梁季泽看到她瞬间亮了的眼睛,坏心眼地加了一句,“但要加钱。”
“没事。”乔桥爽快点头,她突然觉得刚才还无比厌烦的某人此时看着也顺眼无比,她露出一个微笑,“我忽然好开心啊,真的,谢谢你。”
梁季泽微微一愣,少女的脸上带着激动的红晕和发自内心的笑容,小脸亮堂堂的,像个炽热的小太阳。
占有闪耀的东西,不过是人类的本能罢了。
这并不代表什么。

501:美食家
酒店豪华套房内。
“我不喜欢吃甜点。”
男人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滑过白嫩细致的皮肤,从胯部到小腹再到肋下,指尖擦过的地方微微颤动,伴随着呼吸急促地起伏着。
“但这样的甜点,我迫不及待。”
乔桥难堪地闭上眼睛,把头别到一边,但耳朵里还是钻进了奶油从裱花袋中挤出的轻微‘滋滋’声,冰凉的膏状物落在她胸口挺立的乳尖上,乔桥被冻得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好美。”梁季泽拿过一颗樱桃,摆在奶油堆出的花型中央,“你看起来很甜。”
乔桥只敢在肚子里大骂梁季泽,嘴上是半点不敢逞强了,十分钟前她为一时嘴快可吃了不少苦头,这会儿想起来还觉得私处发麻,那恐怖振幅的余波似乎仍然残留在她体内。
“左边装饰好了,右边也不能忘啊。”
说着,另一边裸露的乳首也被甜腻的奶油淹没,挤得差不多之后,同样被摆上了一颗樱桃。
乔桥赤身裸体地躺在餐桌上,一时只觉得无比羞耻。
微热的体温软化着奶油,刚才挤上去的一坨有些坍塌的迹象,梁季泽不紧不慢地低下头,舌尖虚虚扫过,将欲滴不滴的那一点舔进嘴里。
“好甜。”
他回味似的舔了舔下唇,突然伸手抓住乔桥的左乳根部,可怜的小乳包立马被挤得变了形,堆在上面的奶油更是高高隆起,梁季泽张嘴一口全吞了下去。
“啊!”
原本被奶油冰得有些麻木的小乳突然落入温暖的口腔,两重刺激叠加,任乔桥再怎么想装作无所谓,都被酥得急促低喘了一声。
梁季泽抬眼看她,笑着把那颗樱桃嚼碎咽下去,一点鲜红色的汁液从他齿缝里溢出来,男人漫不经心地舔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乔桥觉得那颗樱桃就是她自己。
被吃过的那侧乳包上只残留着一些没舔干净的奶油,小小一颗乳头因暴露在寒冷空气中而开始胀大,硬挺,乳晕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收缩,梁季泽似乎仍觉得不够,低头用舌尖一点点舔过那里,一寸皮肤也不肯放过,直到把奶油全部舔干净,舔到乳包上挂着一层亮晶晶的唾液,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它。
“这是第一道。”他拿起旁边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嘴角,“希望第二道也让我满意。”
乔桥一听急了,挣扎着要起来:“还要来一次?!咱们说好的不是这样!”
她挣动时,胸口的奶油自然也在重力影响下摇摇欲坠,樱桃更是直接掉了下来,梁季泽痛心疾首地把她摁回去:“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
“你骗人还有理了?”乔桥瞪着他,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言而无信的王八蛋。
“小乔,我是个正常男人。”梁季泽用冰凉的银叉拨弄她乳包上的小肉粒,“怎么可能一次就够?”
乔桥被冰得哆嗦了一下,愤怒地打开他的手:“那你不早说!”
“咦,我说的一次当然是从头到脚完整的一次,你以为吃点樱桃奶油就算一次了吗?”
“……你总有道理,算了,我不玩了!”乔桥霍然坐起来,她嫌恶地抽出餐巾把身上残留的奶油擦干净,“视频你爱给不给,我走了!”
梁季泽意外地也不拦她,任由她从桌子上跳下来,披上外套就去拽门。
然而还没碰到门把手,她就像被电到了似的抖了一下,接着软绵绵地跌坐在地。
妈蛋……
乔桥咬牙忍受着体内剧烈的震颤。
她居然把这茬忘了。
“你还真敢走。”梁季泽悠闲地走过来,他蹲下用遥控器支起乔桥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眼神不错。”
“你——”乔桥咬牙,“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可是你体内的东西,没有我就取不出来。”梁季泽笑笑,“你如果肯好好求我,我乐意效劳。”
这倒是真的,乔桥不是没偷偷试图把它们弄出来过,但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她一度怀疑是不是塞得太深,要取出来只能去医院。
不过梁季泽这么说,乔桥肯求他就怪了,她不客气地翻个白眼:“你还有没有廉耻?”
“你可以塞着它们回公司。”梁季泽起身回到桌边,施施然坐下,“不过这个遥控器可没有距离限制,我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摁一摁。”
啊呸!
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乔桥气得脸都歪了,心想不能总是被这个大变态牵着鼻子走,凭什么要听他的?办法总比困难多,你不是想让我求你吗?看咱俩谁求谁!
乔桥那点倔劲儿也上来了,见梁季泽没事人似的继续吃他的甜点,乔桥干脆走过去,大大方方地翻到餐桌上,把上面的奶油啊水果啊蛋糕啊全哗啦啦划到地上去了。
梁季泽有些意外,他挑起眉角:“你要干什么?”
乔桥坐在桌上,对着梁季泽微微一笑。
她那笑容跟平时截然不同,很有种野
劲儿在里面,一双漂亮的杏仁眼亮晶晶地闪着光,像是在筹谋什么坏事似的。
太招人了。
梁季泽不由自主攥紧了叉子,同时默默抿了一口红酒掩饰自己的失态,但视线却锁在乔桥身上一秒钟都不肯挪开。
乔桥一屁股坐在空荡荡的桌面上,她什么都没穿,随着坐下的动作,胸口的两个乳包一阵颤动,乳尖又红又挺,像是等着谁把它一口含进去。
梁季泽笑容加深:“没想到啊。”
“你没想到的事还多着呢。”乔桥说着,缓缓分开自己的两条腿。
餐桌是正适合吃饭的高度,所以从梁季泽的角度看,等于是两条光滑笔直的腿在他脸前打开了,两腿之间那个淫水泛滥的部位他能够一览无遗,距离近到连那一点稀疏的毛发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要他想,连手都不用伸,随便往前一凑就能品尝到少女诱人的味道。
“啧。”梁季泽半晌才把目光从那里挪开,他抬头看乔桥的脸,虽然她表面装得很不在乎,但脸颊上薄薄的一层血色早出卖了她,“想诱惑我替你取出玩具吗?”
乔桥点头:“对啊,你要是这都能忍下来,我只能怀疑你是不是阳痿了。”
“我阳痿不阳痿你应该最清楚。”
“那可不一定哦。”乔桥坏坏一笑,“毕竟老年人了,指不定哪天就失去性功能了。”
梁季泽也不生气,只笑了笑。
乔桥伸出一双白嫩的小脚,挑衅地放在他的大腿上,脚趾轻轻挠着梁季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像一颗颗圆润的小贝壳,让人看了恨不得抓过来含在嘴里。
“怎么样?”脚慢慢挪到梁季泽的胯部,不轻不重地踩着那个早就隆起的地方,“来不来呀?”
男人的手突然握住她的脚腕:“我小看了你。”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发力,乔桥尖叫了一声,屁股跟桌面摩擦出声,她被硬拽着脚腕往前拖了十来公分,差一点就掉下去了。
“你干什么——啊!”
没等她平衡住自己的身体,梁季泽就已经站了起来,他单手扣住腰带,‘啪啪’两下解开,完全勃起状态的阴茎就从裤子中弹了出来,茎身粗壮,血管凸起,龟头部分像颗鸡蛋似的饱满圆润,相当有侵略性。
梁季泽不在意乔桥的挣扎,直接把阴茎抵了上去,眼看就要狠狠插入。
“玩具玩具!玩具还在里面!”乔桥吓得大叫,她拼命往后缩,然而梁季泽不会给她逃脱的机会,一手拽脚,一手扣住乔桥的腰,狠狠一挺,面前的少女就断了线似的软了下去。
“呜呜呜……”乔桥全没了几分钟前的嚣张样子,眼泪汪汪的躺在桌子上,“我要去医院了,这么深肯定取不出来了。”
梁季泽缓慢地动着腰,享受似的一抽一插,语气轻松:“那几个球是特制的,撞破了就会溶解掉流出来,不用怕。”
乔桥:“……”
“嘶。”梁季泽缩回手,“咬我?”
乔桥:“你欠咬!”
“呵,嘴巴这么硬。”梁季泽脸上出了点汗,他恶意地笑,亮出遥控器,“但是我喜欢。”
乔桥瞳孔猛地收缩,但不等她告饶,那种熟悉的震颤又开始了!肠道被跳蛋挤得像是要胀裂了一样,更要命的是梁季泽居然随着震颤的频率顶弄她。
前后两个最难启齿的地方都被侵犯着,羞耻感像巨浪似的将乔桥淹没,她咬牙忍了一会儿就不行了,身下的桌子被带动得咯吱咯吱响,眼泪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梁季泽可从不会有怜香惜玉之感,他似乎觉得这个高度不够过瘾,就把她抱到了床上,因为订的的是情侣套间,床上还被铺满了玫瑰花瓣。
他不急着冲撞,反而居高临下地欣赏了一会儿,反正有跳蛋在后方带动,就算什么都不做,快感也依然持续产生。但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第二个人埋在乔桥体内似的,梁季泽只觉得更刺激了。
她的私处已经彻底变成一个贪婪不知足的小嘴,一抖一抖地吸着梁季泽的性器,一边吸一边淌下许多粘稠的体液。梁季泽探手下去摸了一把,手指上果然挂了亮晶晶的一层,他逗弄似的将这些蜜液擦到了乔桥两个乳尖上,然后沉下腰狠狠往前一撞,乔桥被顶得剧烈一颤。
“我的性功能你还满意吗?”

502:死循环
这跟乔桥想好的不一样。
在她的计划里,引诱梁季泽把玩具取出来之后,她就可以趁机逃跑了,她才不打算跟梁季泽真发生点什么,再说那只老狐狸都占了她无数便宜了!
但是、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玩具是可溶的!
她被梁季泽摁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侵犯,男人花样又多体力又好,没几回合乔桥就不行了,后半程只能软手软脚地任他处置,别说逃跑,动动腰的力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梁季泽餍足,她也累得头昏脑涨,恨不得一闭眼睛就睡过去,但她不能睡,宋祁言还在家里等她,她不能夜不归宿!
乔桥试图把梁季泽搭在她腰上的胳膊挪开,平时抬抬手就能办到,眼下她都累得气喘吁吁了胳膊也还是纹丝不动。实在忍不住了,她回头怒吼:“放开我!”
目睹了全程的某只老狐狸好整以暇地半撑着身子看她:“你这样连卫生间都去不了。”
“要你管。”她故意压低嗓子想营造出‘恶声恶气’的感觉,但过度使用的声带反而让她的口气听起来有气无力,非常柔弱。
“你的声音变性感了。”梁季泽的手顺势上移,一边一个握住她的小乳拨弄,他顺势亲吻着乔桥的侧颈,“今晚留下来陪我,嗯?”
“做梦。”
梁季泽笑笑:“你真无情。”
这算得上他为数不多的心情极好的情况之一,所以乔桥说话再不客气,他也会选择包容。
乔桥打开梁季泽的两只手,扶着老腰去捡散落地上的衣服:“我要回去了。”
“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她闻言忍不住哼了一声:“寂寞吗?你可以再叫别的女人来陪你啊。”
梁季泽坐起来,被单滑落到腰部,露出线条精壮的上半身:“尝过了你这样的顶级名器,别的女人哪儿还看得上呢?”
乔桥本来想嘲讽嘲讽他,结果被梁季泽反将了一军,气得牙痒痒,干脆进浴室洗澡去了,眼不见为净。
洗完出来,发现梁季泽也收拾妥当了,他换了身便装,双手环胸靠墙斜站着,显然是在等她。
乔桥一头黑线:“你是不是出门买个菜也要备好几身衣服啊?”
“以防万一,被拍到就不好了。”梁季泽取出一副墨镜戴上,“我送你回去。”
乔桥:“不要。”
她径直越过梁季泽去取自己的外套:“回头记得把视频发给我就行。”
“怕宋祁言看到我吗?”
乔桥:“……”
梁季泽轻笑一声,知道自己猜对了,“你就算现在回去,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如让我去跟他打个招呼,反正我们都很熟了。”
乔桥咬牙:“你闭嘴吧!”
当然她最后还是坐上了梁季泽的车,没别的原因,只是天太晚,最后一班公交她赶不上了。
梁季泽没按她的要求把车停在别墅看不到的拐角,反而大大方方地停到了别墅门口正中央,还生怕宋祁言不知道似的摁了好几声喇叭。
他这么干乔桥真是又气又急,但她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这只老狐狸明显在给她挖坑,早知道还不如花钱打车回来。
她真是脑子有泡了才信梁季泽!
“去吧。”男人邪邪一笑,冲她摆摆手后扬长而去。
乔桥望着别墅二层临窗的人影,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脚步沉重地进门上楼梯,看到卧室阳台那个正在抽烟的背影乔桥嗓子就是一紧,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的事,撒谎什么的更是没想过,只能低头走过去,声如蚊喃:“我回来了。”
宋祁言淡淡‘嗯’了一声,走进屋内:“睡觉吧。”
乔桥愣了愣,她站着没动。
男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把刚才抽熄的烟蒂碾灭,从烟盒中取出新的一根点燃,房间里不甚明亮,因此乔桥能看到一点橙色的火光在他嘴边闪动:“他们不会放开你,梁季泽也好,周远川也好,秦瑞成也好,这是我必须试着接受的现实。”
乔桥突然觉得无比的羞愧和自责,简直抬不起头:“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宋祁言显得很镇定,“这是一个把我们几人锁在一起的死循环,连你也不能打破。处在循环中的人注定要接受一些无法接受的事,两害相权取其轻,我不是例外,他们也不是。”
乔桥:“但如果我选择……”
“你在想什么?”宋祁言漫不经心地打断她,“打个比方,如果你选择秦瑞成,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乔桥察觉到了什么,她试探道:“……你会放弃吗?”
“不。”宋祁言轻笑了一声:“我会想尽办法杀了他。虽然秦瑞成的家世会是个不小的麻烦,但我想周远川和梁季泽也会跟我抱有同样的想法,当目标一致时,行动就变得没那么困难了。”
猜测到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乔桥没由来地打了个寒战。
宋祁言残忍地笑了笑:“杀掉秦瑞成,你依然会进入我们三个人的死循环,直到这个循环里杀得只剩下最后一个,到那时候,幸存者自然可以独占你,但我不保证那时候你也活着。”
他看向乔桥,仍然是那副冷静如常的样子:“所以,你最好什么都不选,什么都不做。”
乔桥感觉胸腔呼吸进来的空气火烧一样炙热,烧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让她站立不住。她其实从没想过那么多,虽然明知这种畸形的多角关系很不正常,但她一直在暗示自己不去多想,只把它归结为单纯的炮友关系,可当她跟宋祁言关系越来越紧密的时候,自欺欺人就不好用了。
宋祁言说的没错,他只是把真相说出来而已,即便这个真相是乔桥从未想过的血腥。
乔桥第二天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公司了。
昨天一整晚都在做一些可怕又乱七八糟的梦,她现在只想把自己埋进工作堆中,好让大脑没时间胡思乱想。
梁季泽也把视频发过来了,乔桥打开又听了一遍,这次除了音色之外,她发现景闻的技巧也非常卓越,几个高音处理得很圆润,不像有些歌手,唱不上去就吊着嗓子硬唱。景闻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水平很难得了。
视频里除了景闻还有其他几个练习生展示才艺,水平跟景闻都不是一个档次。
这让乔桥越来越好奇,为什么实力这么强的景闻一直没出道呢?
时间差不多了,乔桥穿上件外套打算去练习室一趟,或许见了他本人,就能问出点什么了吧。
刚出电梯,乔桥就听到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一阵争吵声,其中夹杂着海蝶的怒吼,他的声音实在很有辨识度。
虽然这层都是练习室,但因为花重金做了隔音处理,所以平时走廊听起来还算安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能说明他们就在走廊里吵。
乔桥加快脚步,拐过一个弯,就听到海蝶震耳欲聋的怒吼:“凭啥让给你们啊?”
平时海蝶和景闻常用的那个练习室前站着四五个人,他们拦着练习室的入口,不让景闻和海蝶进,海蝶个头大,冲在最前面,景闻虽然小小一只,但并不退缩,紧跟海蝶站着。
“反正你们也被淘汰掉了吧?”一个拽拽的男生走过来,“淘汰了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啊,练习室给你们用还不如让我们当娱乐室,我们天天练舞心理压力很大的,得有个放松的地方吧?”
景闻指指天花板:“公司有娱乐室。”
“那还得坐电梯,多麻烦。”那男生撇撇嘴,“识趣点就滚开,我们要搬东西。”
他脚下堆着两个大箱子,露在外面的有桌游、飞镖盘、游戏机等等。
“你叫谁滚开?欠揍是不是?!”海蝶急眼地揪住那个男生的衣领,乔桥以为这帮人肯定要动手了,但被揪住的人只是冷笑,连他身后的同伴都满不在乎地双手环胸,一副你敢打就是找死的表情。
“打啊。”那男生笑道,“下周我有演出,这张脸要是被你打坏了,后果你清楚吧?”
海蝶举起的拳头慢慢放下,他松开那男生的衣领,拉住景闻:“走,咱们再找地方去。”
“等一下。”乔桥从阴影处走出来,“改娱乐室可以,公司批文呢?总务签字呢?拿得出来这些,我们立马走人。”
那男生没想到还有人在,但发现并不是他认识的重要人物后又笑了,戏谑地打量她一番:“你谁啊?”
“他俩的导师。”
“导师?你少骗人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乔桥掩饰性地咳嗽一声:“这个……因为我刚转正。”

503:对决
“你转正前实习了多久?”
乔桥:“几天吧……”
“那不还是实习生嘛!”一人大声道。
乔桥:==。就是不想被人叫实习生才选择隐瞒的!
“实习生也该认识我啊。”拽男摸摸下巴,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乔桥,还摆了个极风骚的ood?不认识。”
“ood都不认识?你是不是这个公司的啊?”
ood本人更受不了,但他很快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算了,你还接触不到我这个咖位的人。”
乔桥一哂,心想你开心就好。
她不让ood占练习室,但对方压根没把乔桥放眼里,几人抱起箱子就往里走,乔桥追上去要拦,胳膊却被海蝶拉住了。
“ood挺有名气的,就算闹出去,上面的人也会偏袒他。”
乔桥:“那也不行,公司又不是没有娱乐室,凭什么占别人的地方。”
景闻很冷静:“一对四,打不过。”
呃。
乔桥看了看景闻,又比量了一下海蝶,再低头瞅瞅自己,好像还真是。她跟景闻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能打的估计只有海蝶一个,可不就是一对四吗?
而且ood也说了,他还要演出,如果把他脸打伤了,海蝶可是会被开除的。
“走吧。”海蝶心灰意冷,“娱乐圈就这样,也不能怪ood他们。”
景闻其实比较无所谓,不过听海蝶这么说,也难得认真地点了点头。
乔桥很坚决:“不行,没了练习室以后上哪儿训练?”
海蝶眼睛瞪得滚圆:“你真打算带我们参加选秀?”
乔桥:“我还打算让你俩拿第一呢。”
她从练习室敞开的门里看到ood他们把飞镖盘挂在墙上了,其他人还在收拾,ood已经手痒地拿了几支飞镖往上扔着玩了。
他手法很利落,扔得也很准,一看就是玩镖的老手。
ood也注意到乔桥在看他,捋了一下头发,很高傲地扬起下巴:“你也会?”
乔桥很老实:“不会,但我想试试。”
“可以。”ood眼光往后一溜,“镖在盒子里,你自己拿吧。”
乔桥走过去,从盒子里取了两只镖出来。
她先放在掌心里掂了掂,还好,挺有分量的。以前跟着程修做投掷训练的时候,用的都是更重的匕首或者石块,要是飞镖太轻,她可能不适应。
ood让出飞镖盘,意思就是让她先扔。
乔桥道了谢,将两支镖一前一后扔了出去。
她速度很慢,每次出手前都好像瞄了很久,而且准头也不好,第一支只戳到了边缘,第二支干脆脱靶没打中。
ood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飞镖这东西,没练过很容易乱扔一气的,你要是喜欢玩我可以教你一点技巧。”
乔桥:“直接打赌吧。”
她看向ood:“我赢了的话,你把练习室还给我们。怎么比你来定,飞镖的规则我不懂。”
ood没说话,倒是跟他来的那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乔桥定定地看着他们:“我是认真的。”
她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有人在拽自己,回头一看是海蝶。
海蝶冲她狂使眼色:“你过来一下。”
两人走远几步,海蝶说:“你这是干啥?”
乔桥想了想:“……智取?”
“ood玩镖都玩了很多年了,你以为他是随便在那儿挂一个镖盘的?别去跟他硬碰硬,公司那么多空房间,随便找一个当练习室行了——喂,你上哪儿去?回来!”
乔桥趁他碎碎念,掉头去找ood了。
后者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扔镖,见她过来停下动作:“还比吗?”
“当然。”乔桥从盒子里取出几支新镖,“几局几胜?”
ood哑然失笑:“你是真没玩过啊,既然这样,那就不计分了,谁扔的靠近红心谁赢吧,一人五镖。”
“好。”乔桥很赞同,“简单易懂。”
ood先扔,他发挥很稳定,五只镖都落在离红心不远的地方,最近的一只仅差几毫米。海蝶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下过苦功的水平。
跟着他来的那几个人都笑起来,这样大的优势,乔桥一个新手不可能超越。
海蝶面露无奈,景闻倒是冲乔桥攥了攥拳,意思是让她加油。
不过看那孩子的表情……多半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不想这些了。
乔桥看向镖盘,把脑子里的杂念清除出去,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程修和陈羽华教她的几个要点,又默诵了几句口诀
,看准时机,乔桥果断扔出第一镖。
第一镖比试手的那两镖好不到哪儿去,乔桥甩了甩手,也不在意,很快又甩出了第二镖。
ood一开始还不当回事,边看边跟同伴说笑,等乔桥甩到第三、第四镖的时候,他就有点笑不出来了。
确实,第一镖很不像样,才扎到镖盘边缘,但接下来的每一镖,都像被磁铁吸引住似的越来越靠近红心,到了第四镖,距离红心也只剩一公分了。
如果按照这个进步速度,第五镖必然击中红心!
景闻和海蝶都看傻了,海蝶眼睛本来挺小,现在瞪得足有平时的三倍大,景闻眼睛倒是大,于是瞪得更大了,眼睫毛忽闪忽闪的,俩人都跟见了鬼似的。
“喂。”ood喊了她一声,脸色不太好看,“你耍我呢?”
“嗯?”乔桥停下动作,“什么意思。”
ood:“明明练过,装什么不会啊。”
乔桥:“我确实没玩过飞镖——”
“我不信有人没玩过能扔这么准。”
“但我练过投掷。”乔桥慢悠悠地补充上后一句。
ood认了:“行,还剩最后一镖,放心,真输了我不会耍赖的。”
“谢谢。”乔桥对他点点头,然后把第五镖扔了出去。
扔出去的一瞬间她就觉得手感不太对,刚才ood一打岔让她注意力分散出去了,没发现这支镖有点问题。乔桥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第五镖不仅没击中红心,还干脆脱靶了。
“哈哈哈哈哈!”ood笑得很开心,“你怎么回事?不是练过吗?闹了半天是吹牛皮啊。”
海蝶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最后一镖直接脱靶了,急得狂抓自己头发:“我的乔姐姐!你怎么回事啊?前面扔得那么好,你手抖了啊?”
不是手抖。
乔桥皱了皱眉,走到镖盘前把刚扔出去的飞镖拔下来:“这支镖比其他的轻。”
ood的同伴接嘴:“愿赌服输,别搞玩不起那套。这镖都是国外进口的,原装原盒,你找借口也找个像样点的啊。”
“真的轻一些。”乔桥坚持,她把镖递给ood,“你试试。”
ood将信将疑地接过,为了严谨又从镖盘上拔下前一镖,两手分别托着,闭眼感受了半天。
他说:“没区别。”
乔桥急了:“它真的轻,我不骗你。”
“那你怎么证明呢?”ood把镖放回盒子里,笑了,“这里又没有秤。”
海蝶灵机一动:“你们等等!”
他个子高,脚程也快,不到十分钟就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精细的厨房秤:“跟总务那边借的。”
乔桥大喜过望:“帮大忙了!”
她小心地将两支镖分别放在小秤上,所有人都凑过来,数字跳了两下定格住,两支飞镖竟然相差10g!要不是有数字作证,谁能相信外表一模一样的飞镖还有这点差距?
“不可能啊。”ood眉头皱得死紧,“我这镖都是一起买的。”
乔桥重重松了口气:“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算比赛中出现了变量吧,第五镖我重扔行不行?”
ood没道理不同意,乔桥重新站在镖盘前,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镖扔了出去。
一击即中!
“耶!!!赢了!”海蝶一蹦老高,景闻也跟着鼓起掌。
一松懈下来,乔桥才察觉出了一后背汗,她看向ood:“练习室可以还我们了吧?”
ood倒也大气,摆了摆手,跟着他的那几个男人只好不情不愿地把游戏机啊什么的都收回箱子里,原样搬出去了。
“你这人挺有意思。”ood经过乔桥身边时说道,“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团队?虽然给不了你导师的位子,但也比带他俩有前途。”
乔桥:“谢谢好意,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工作。”
ood笑笑:“天真。”
练习室的门关上,只剩乔桥和景闻海蝶三人了。
海蝶还沉浸在刚才的比赛中,激动不已:“你什么时候练的那一手,太帅了吧?教教我呗!”
乔桥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我有正事要说,关于景闻的。”
正发呆的少年微微回神,奇怪地看着乔桥。
乔桥摸出手机,播放了那段她用自尊心和泪水(?)换来的视频:“这个,是你吧?”
手机开了外放,那清澈高亮的嗓音回荡在练习室中。
景闻的瞳孔猛地收缩了。

504:被欺负也无所谓
“不是。”过了好一段时间,景闻才摇头,“你认错了。”
“否认是没用的。”乔桥狡猾地晃晃手机,“我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这是你三年前刚进入新羽娱乐时的初选舞台视频,据我所知,新羽娱乐没有第二个叫景闻的,你也没有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景闻语塞,垂下眼睑不做声了。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也不打算认。
海蝶很震惊,他看看视频,又看看景闻,再看看视频,再看看景闻,半晌幽幽说了句:“原来只有我是真废物。”
“景闻。”乔桥郑重道,“你有这么好的嗓音条件,为什么要放弃出道呢?我不相信有人故意雪藏你,有耳朵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景闻:“那不是我。”
他两手插兜,年轻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满是漠然,与视频里那个浑身散发光芒和朝气的他判若两人。
乔桥有点无奈:“视频都有,你还要否认吗?”
景闻:“与我无关。”
说完,他过身,一言不发地径自拉开练习室的门走了。
海蝶在后面喊了句“今天不打牌了?”,景闻也没回他。
“算了,也不能逼得太紧。”乔桥叹一口气,不过转而就是一笑,“虽然景闻不承认,但他的反应也很说明问题嘛。”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不生气不懊恼,说明不是有人故意打压雪藏他,起码景闻是主动选择被遗忘的。”
海蝶疑惑道:“你不是不相信有人雪藏他?”
“我是故意那么说的,为了试探他的反应。”乔桥向海蝶投去怜悯的目光,“有耳朵的人未必有脑子啊,再说景闻长得好看,万一有人想潜规则他呢?潜规则不成当然就恼羞成怒雪藏他咯。”
海蝶认真想了想:“有道理。”
“对了。”乔桥咬住笔杆,好奇地看海蝶,“你俩天天混一起,他什么都没跟你说?”
“废话,我要是知道他唱歌那么好听,我……我他妈就不在他面前唱了!”海蝶胡茬下的皮肤都红了,“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好丢人,班门弄斧,臊死我了!”
“我倒觉得,景闻说不定挺羡慕你的。”乔桥说,“他一定很喜欢唱歌。”
毕竟舞台上的他那么满足,那么快乐。
“哦对了,这个是给你的。”乔桥想到什么,从包里取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海蝶,“我找了几十种不同风格的歌曲,你回去一首一首地练,离选秀就剩两个多月了,我要先确定你适合什么路线才能对症下药。”
海蝶没接,他苦笑道:“没必要,我知道自己什么鸟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是你在浪费时间吧?”乔桥不客气道,“如果不想唱歌了,为什么还要跟公司续约?据我所知,新羽娱乐本来都不想要你了,还是你求着跟你相熟的一个高管,才顺利把约续上。如果你不想唱了,为什么要废这个力气?”
海蝶怔愣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真是小看你了……这些事你都查到了。”
“我说了啊,我有很靠谱的消息来源。”乔桥小声补了一句,“就是用一次的代价大了点……”
“你说什么?”
“没什么。”乔桥岔开话题,“总之你先练着,下周之前一首一首唱给我听。”
她转身要走,突然听到背后的人问:“你为什么要在我们身上花这么大劲儿?”
“这个……”乔桥想了想,一笑,“大概是因为想证明自己吧。”
“证明自己?”海蝶低头咀嚼她的话。
“嗯。”乔桥说,“为了配得上他。”
海蝶没问‘他’是谁,乔桥也不打算解释。
离开练习室,她想起还有些资料没看完,想趁着下班前这段时间突击一下,顺便想想景闻的事。
但是走到办公室前,她发现临走时锁上的门此时是完全洞开的状态。
有人来过了?
乔桥快走几步,但马上发现原本她放在办公室里的私人物品全都不见了!办公室里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只剩了桌椅等必需品。
好啊。乔桥有点想笑,她才干出一点样子,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给她制造障碍了。
“乔桥,你来得正好。”
一个穿套装的中年人走过来,乔桥认识他,叫什么赵达的,是萧曼雨的直系下属之一,按职级划分的话,算是专管乔桥的一个小领导。不过因为乔桥现在带着艺人,算在导师组里,所以不用天天坐办公室,两人之间暂时没什么交集。
“我的东西去哪儿了?”乔桥单刀直入道。
“我正想跟你说这个。”赵达皱了皱眉,似乎觉得乔桥态度不好,但他还是忍了下来,“部里正在扩张,办公资源紧张,你一个人占一个办公室太浪费了,明天起你搬到大厅去,你的东西也给你放在工位上了。”
乔桥听了只想笑,当初是萧曼雨硬塞给她一个办公室的,乔桥还为此被其他人议论了好久,
结果萧曼雨挣完美名,转手就把办公室收回去,这一波操作真是既恶心又下作。
她不想跟萧曼雨有什么正面冲突,她现在首要任务是带好景闻和海蝶,不值得在小事上浪费精力。
“好,我知道了。”乔桥点头,“不过撬锁我是没想到的。”
赵达语塞:“这个……办公室是公有资源,公司有这个权利。”
“随便吧。”乔桥不想计较这些了,转身就要走。
“等等。”赵达叫住她,“还有一件事,你现在的工作太轻松了,以后要负责大厅里所有人的文件销毁。”
他指指角落里一台碎纸机:“你的工位也在它旁边,很方便。”
销毁文件不是什么繁重的任务,而且很多人习惯亲手销毁,她只需要盯着纸篓等满了倒掉就可以了。乔桥只当是工位挨得近所以赵达顺手把这个活安排给了她,所以没什么抵触情绪,点头答应了。
赵达满意地离开了。
乔桥走到新工位前,这里位置不好,除了挨着碎纸机还挨着卫生间,有时候会有味道飘过来。乔桥扫了一眼厅里,发现还空着好几个位置,不像是因为没地方了才把最差的位置给她。
算了,反正她也不打算天天傻坐在这里。
不过,工位在大厅还有个很不方便的地方。
乔桥回头,看了看萧曼雨办公室的位置。
她可不会因为被安排了一堆任务就把最重要的那个忘了,宋祁言是让她盯着萧曼雨,找她的破绽。原来的办公室虽然不大,但却跟萧曼雨的办公室处在同一条道上,只要有人去萧曼雨的办公室,都得从乔桥门前经过,很方便了解萧曼雨的动向。
现在就不行了,她处在一个死角位,连那条路都看不到了,更别提观察人员往来。
不过这事不急,总有机会的。
而且乔桥觉得萧曼雨也不会傻到在公司就接触一些不该接触的人,她既然坐到这个位置,那么表面上绝对是毫无纰漏的。
一天很快过去,乔桥也熟悉了碎纸机的操作,其实她很想去找景闻,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必须留给景闻一些思考时间。
下班后,乔桥熟门熟路地走到离公司两条街远的一个站牌,一般宋祁言的司机会在这里等她,把她接回家。
但今天来接她的不是司机。
“咦……”乔桥傻乎乎瞪着宋祁言,“你今天不开会呀?”
“推掉了。”宋祁言等她坐好后才启动汽车,“想来接你。”
“哦哦,原来如此。”乔桥故作淡定,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最近宋祁言很忙,两人都好久没有一起吃晚饭了,所以她特别开心,今天遭遇的那点不愉快也迅速被抛到了脑后。
宋祁言就像她的充电站,任何时候只要看到他,乔桥就会觉得一切都值得。
不过……
乔桥偷偷瞄了专心驾驶的男人几眼,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对?
“工作怎么样?”宋祁言突然开口,他通过后视镜淡淡看了乔桥一眼,“还顺利吗?”
乔桥想也不想就点头:“顺利啊,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宋祁言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遍乔桥的话,“下次你打算等到被赶出公司了才告诉我吗?”
乔桥一听这个语气就知道白天公司的事他都知道了,于是老实地垂下头,“只是换了个地方工作而已,没什么的。”
“被欺负也无所谓吗?”
“无所谓。”乔桥认真地说,“我知道怎么处理。”
宋祁言深深皱起眉头。
两人在这件事上产生争执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乔桥性格虽然软但在一些认准的事上又莫名的很犟,后来两人干脆默契地避谈这种话题,否则一定会不欢而散。
“‘复合’吧。”宋祁言目视前方,“我们复合,你的处境会好很多。”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能复合!”乔桥坚定道,“我倒觉得当初‘分手’分得太平静了,应该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你看萧曼雨就没信,她不信,她手下的人也不会信,所以才会处处防着我。”
宋祁言微叹一声,他伸手摁了摁眉心,似乎对面前的境况很头疼。乔桥知道他一定后悔当初把自己调到萧曼雨手下。
“其实……”乔桥目光炯炯有神,“被你养在家里,我一点也不快乐,但是现在我很开心。”

505:秦家惊变
吃过晚饭,乔桥盘腿坐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搜索一些需要的资料,她现在挂了个导师的名头,但腹中一点墨水都没有,尤其景闻和海蝶擅长的又是她没接触过的声乐领域,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肩膀上一暖,乔桥抬头,感激地看着刚给她披了个薄毯的男人。
宋祁言坐到她身边:“在看什么?”
“我现在带着两个艺人你知道吧?”乔桥盯着屏幕苦恼地抓下巴,“但我对唱歌一窍不通,这可怎么办?”
“……”
乔桥等了好一会儿宋祁言都没说话,她奇怪地抬头:“咦,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吗?”
“我知道。”对面的人悠悠道,“但我不想告诉你。”
“噗——”乔桥憋住笑,正色道:“我问你个问题,如果有5公分的长度可以随你支配,你想加在什么地方?”
宋祁言愣了下,随即低头沉思,乔桥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应该加在中国版图上!这才叫格局!”
她顺势讲道理:“虽然我们现在有一点分歧,但奋斗的方向是一致,所以你应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样对你也——”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宋祁言伸手掐住她的下颌,然后吻了下来。
她坐在床上,宋祁言单腿支地,另一只腿跪在床沿上,所以自然地比乔桥高一大截,乔桥必须努力仰着脖子才能配合上他的动作,艰难支撑的同时还要跟宋祁言接吻,对体力的要求不是一般的大。
舌尖翻搅,唇齿相融,宋祁言半晌才放开她,乔桥如蒙大赦,累得靠着枕头不停喘气。
“你……你干嘛突然袭击……”她猜自己脸一定红的要命,因为用手捂住脸颊时觉得脸颊烫手。
宋祁言没说话,眼眸深沉地动手解她的衣扣。他这人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就跟和尚破戒似的,前后完全是两个人,乔桥知道她多半跑不掉了,但还攒着一堆资料要查,做完可就连动鼠标的力气都没有了。
乔桥讨饶地握住男人修长的手指:“我还要查资料……”
“不用查。”宋祁言冷静地拨开她的手,“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怎么告诉我,每次做完我都要累得晕过去了,你说了我也记不住。”
“那就在你晕过去之前说。”宋祁言把她的衣服全解开,乔桥本来就是刚洗完澡,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这会儿倒是方便了。
男人太熟悉她的身体了,就算乔桥理智尚存,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宋祁言把笔记本电脑从乔桥怀里抽走,手掌顺势抚上了她的左肋。
他很享受触摸乔桥身体的感觉,哪里都可以,并不一定是带有更多性暗示的部位,比如现在,他的手指就反复摸索着那一点凸起的肋骨,却对更上面的乳包兴趣不大。
乔桥脑子里那点‘该查资料还是该做爱’的思想斗争很快就粉碎了,她根本抵抗不了宋祁言,男人什么都不做,只要简简单单站在那里,都对乔桥有巨大的性吸引力。
她很快被压到了床上,宋祁言低头反复深吻,手指则将她下半身唯一的遮盖物扯掉,等前戏做的差不多,便分开她的两条腿,将早就蓬勃炽烫的性器塞了进去。
乔桥闷哼了一声后不由自主地收紧肌肉,两人都有些情难自禁,宋祁言压制住她那一点微弱的抵抗,抱着她的腰部,激烈的抽送起来。
两人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彼此的身体都熟得不能再熟,配合起来也十足默契,很快都能在不同的姿势中找到最让自己舒服的那个点,乔桥被顶得脑子里噼里啪啦像放烟花一样,她不由自主地将腿缠上宋祁言的腰。
每次跟宋祁言做爱,都让她有种就算马上死掉,也无所谓的感觉。
宋祁言的额上也出了点汗,他很少出汗,经常大热天也依然清清爽爽,可见这场性爱的激烈程度。两人在床上折腾了半天,宋祁言也射了两次,后来去浴室洗澡又没忍住做了一遍,乔桥被宋祁言抱到高高的大理石洗手台上,背后就是一整面清晰透亮的大镜子,男人似乎是受了这个的影响,第三次做得格外发狠。
结果也跟乔桥预料的完全一致,她彻底躺在床上起不来了,鼠标都握不了。
“大骗子……”乔桥从被单中颤抖着伸出一只手,试图去摸床头的电脑,“我的资料……”
另一只骨节更大的手将她的小手一把握住,硬给拽回了被单里。
“再提工作,我就把你开除。”宋祁言冷冷道。
“你你你你不仅骗人还双标!”乔桥更悲愤了,“你天天在家看文件,我也没拦过你啊。”
“但跟你在一起,我不会想着工作。”
乔桥语塞,这确实是。
她小声嘀咕:“但你答应告诉我的……”
因为离得近,她很清楚地看到宋祁言脸上闪过一丝烦闷。这个微表情很稀有,连乔桥自己都没见过几次,因为宋祁言是那种习惯筹谋全局的人,他做什么都是谋定而后动,所以很多事他在做之
前就想好结果了,他只会衡量后果是否能承担,而不会无谓地浪费情绪。
而他居然因为乔桥这句话而掩饰不住地郁闷了一秒,足以可见宋祁言是真的不想让她继续干下去了。
果然,男人下一句是:“我可以安排你去管第二分部。”
乔桥:“你这以权谋私……”
“嗯,去吗?”
乔桥无力吐槽,你是宋总耶,居然拿出一整个分部的管理权诱惑她,重点是还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在以权谋私!
“不去。”乔桥坚定摇头,“我都答应景闻和海蝶了,不能扔下他俩就跑,起码也要带出个样子。”
宋祁言利诱失败,略有一点失望。
“他们俩你不用太操心。”宋祁言说,“新羽娱乐的艺人转过来后都会重新签合同,我不喜欢养闲人。”
乔桥眼睛一亮,她立马明白了宋祁言的意思,这说明景闻和海蝶都是有实力的,只是暂时没发挥出来而已。
“导师也不需要指导艺人唱歌。”
“原来如此,都怪萧曼雨,也不找个人带带我,害得我以为导师什么都得会。”乔桥一激动就想从床上起来,结果忘了腰上一点劲儿都没有,哎哟一声又倒了下去。
“但导师一点也不轻松。”宋祁言摇头,“你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等选秀要开始的时候,有的你勾心斗角。”
“慢慢来嘛!”听过景闻的歌声之后她还挺有信心,“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还有一件事。”宋祁言顿了顿,“秦瑞成联系你了吗?”
乔桥一惊。
秦秦一直没消息的事她当然很在意,中间也给他发过短信打过电话,但不知怎么全都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回音,她倒不担心秦瑞成的安全,以他的身份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会立马见报,所以乔桥也安慰自己秦瑞成肯定有事忙去了。
“没有……他怎么了?”
乔桥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太大条了,就算秦瑞成经常吊儿郎当有事就找她没事就消失不见,她也该计算一下时间,距离上次见面都过去多久了?她居然也没想到要问问别人!
“我也联系不到他。”宋祁言说,“但是我前天得到一条消息,秦家现任家主病亡了。”
“什么?!”乔桥惊得差点弹起来,但吸取上次教训,立马又躺回去。她捂住嘴:“不可能啊,我们上次去的时候,奶奶的精神看着还很好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秦家藏着这条消息秘而不宣,一定是家产分配出了问题,秦瑞成大概在处理这个。”
宋祁言嘴角带上一丝讽刺的笑:“秦家现在应该乱套了。”
“那怎么办?”乔桥真急了,“秦秦他又不喜欢做生意,还那么懒散,他怎么争得过别人啊!不行,我得去找找他。”
“你很担心?”
乔桥想也不想:“那当然啊,秦秦对我那么好——嗯~”
她最后的尾音直接变了个调,因为宋祁言突然从背后将性器顶入她体内。两人做完没多久,还在恢复体力阶段,那个部位自然维持着湿润和滑腻,所以他不费任何力气,轻而易举地就插了进去。
“本来想放过你的。”宋祁言将试图挣脱的她牢牢摁回原位,声音毫无起伏,“现在不可能了。”
哇。
乔桥只想暴风哭泣,她真的就是顺嘴一说而已!

506:家访
过了两天,约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乔桥亲自敲响了景闻宿舍的门。
wawa现在不再留出那么多宿舍供艺人居住,一个原因是艺人数量减少质量提高,很多艺人嫌公司宿舍太小,更喜欢租外面的豪华公寓。另一个原因是公司可以留出更多空间作为拍摄场地,节约成本。但对于那些收入不高或者还处于练习生阶段的艺人,wawa也会提供住房补贴,以此来表示对每个员工的关怀。
景闻住的小区离公司不远,他跟海蝶住一栋楼,两人就是楼上楼下的区别,所以乔桥来之前特意给海蝶打了电话,确保景闻在家。
“咔哒”一声,门被景闻打开了。
他看清是乔桥之后立马要关上,但乔桥早就眼明手快地用脚抵住了门板,景闻稍一迟疑,乔桥就灵活地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早啊!”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景闻穿着件薄薄的套头雾蓝色针织衫,下身穿着白色休闲裤,染过的头发没做造型,顺服地垂下遮住额头,看起来更像个半大的少年了。
他看着乔桥:“你来干什么?”
“社区送温暖。”乔桥从包里摸出一个外卖盒,打开后是热腾腾的小笼包,“这家的早点真是一绝,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
景闻看着就不像会做饭的样子,桌上还摆着几个空外卖盒子,应该是昨天剩下的。
“我不吃。”景闻摇头,“没事的话,我要打游戏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的意思。
“打游戏?”乔桥来了精神,“打游戏好啊,我跟你一起打。”
景闻:“我不跟女生玩。”
“诶?为什么?”
他慢悠悠道:“因为女生都很菜。”
乔桥努力控制住表情,尽量让自己笑得别太明显:“咳咳,那可不一定哦。”
三局下来,景闻眉头紧皱,盯着游戏手柄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有点怀疑人生的感觉。
“淡定,这个游戏刚发售那天我就买了,玩了一个月就通关了,还是中国区一个小boss点的记录保持者,你一时半会儿打不过我也正常。”乔桥大度地拍拍他的肩膀,“哦对,你玩不玩深海迷城?我那儿有盘,咱们可以换着玩。”
景闻摇摇头,他认真地看了乔桥一眼:“你挺厉害的。”
乔桥嘿嘿一笑,她也就在游戏上天赋过人了。
“你自己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孤独吗?”乔桥环顾了一圈客厅,“海蝶就住楼下吧?为什么不一起住呢,正好有两个卧室。”
“我喜欢自己住。”景闻把游戏手柄收起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没事啊。”乔桥状若无所谓,“朋友间登门拜访很平常吧?”
景闻:“你要是想劝我唱歌,那还是放弃吧。”
乔桥看了景闻一眼。
少年正在收拾桌面上残留的空外卖盒,他一弯腰,后背一节一节的脊骨就从针织衫下突了起来,肩膀和手腕也是细瘦嶙峋的,纤细得像一根冰晶凝成的树叶,风一吹就能折断似的。
但乔桥知道,这样的体格虽然看着瘦弱,在镜头里却会非常好看,配上景闻的脸,就算不唱歌,当个小偶像也能火。
不是只有乔桥自己长着眼睛,公司其他人也一定清楚这一点,但依然没有人愿意带景闻,那只能有一个解释:
他不止拒绝唱歌,而是拒绝所有的镁光灯和舞台。
这恰恰是乔桥最想不明白的。
“今天不聊工作,聊点别的。”乔桥笑眯眯地看他,“你家里人呢?有没有兄弟姐妹?”
乔桥明显感觉到景闻的动作顿了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他没看乔桥:“跟你无关。”
嘶。
这个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小屁孩!
乔桥要不是看在他那张脸的份上,真想给他一头槌。
“好吧,不说家里,聊聊兴趣爱好也行啊。”乔桥不屈不挠,“平时只打游戏吗?有没有别的喜欢干的事?比如看电影啊什么的。”
“没有。”
“听歌呢?你肯定听歌吧?”
“我从不听歌。”景闻面无表情地把外卖盒扔进垃圾桶,再把垃圾袋打了个结,放到门口鞋柜边。
如此几次三番,乔桥无论问什么,他都只用几个字回答,而且坚决不主动展开话题,明显就是在应付事。
乔桥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起身准备告辞了。
急不得急不得,把孩子逼紧了会适得其反的。
“咚咚咚。”有人敲门。
乔桥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海蝶上来了吧?”就起身拉开门。
门外站着个穿着邮局标志性绿色马甲的男人,他递给乔桥一封信,说了句“景闻收”,就又匆匆离开了。
好奇怪,这个年代还有人写信吗?
乔桥也没在意,正要返身把信递给景闻,却见少年一反常态的紧紧盯着她

两人见面以来景闻一直是无所谓怎么都行的样子,现在却像炸了毛似的浑身的刺都立起来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乔桥:“信给我。”
乔桥有点懵,景闻已经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夺下她手里的信,同时右手指着门口,胸膛剧烈起伏:“你该走了。”
“哦,那我帮你把垃圾拿下去……”
“不用了!”
“好的好的。”乔桥连忙跨出去,门板几乎是追着她的脚后跟合上了。
还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
这……
不至于吧?
乔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刚才摸过信封的右手,突然好奇到底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居然让景闻反应这么大。
难道是家里的事?
有可能,她在第一次问话发现景闻有意规避自己的家庭后,就设计了几个旁敲侧击的小问题,当然无一例外都被景闻绕过去了,不过也由此可见,景闻对他的家庭情况讳莫如深。
可就算家境不好,也不碍着上台唱歌吧?娱乐圈有的是单身家庭长大的孩子,连替父母还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还可以顺势打造励志人设,根本算不得减分项啊。
乔桥琢磨了一会儿还是没头绪,正要下楼,又想着来都来了,不如顺道去海蝶家坐坐。
海蝶倒是开门很快,只不过……他只穿了一条大裤衩。
乔桥:“……你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呢。”
海蝶恍然大悟地挠了挠头:“我这平时来的都是酒肉朋友,习惯了习惯了,你等会儿。”
他‘砰’一声关上门,几分钟后又打开,上半身好歹套了件卫衣,大裤衩也换掉了。
“进来吧,我这儿就是有点乱,嘿嘿。”
乔桥进屋一看,这何止是有点乱,这简直就是猪窝==。
同样是单身男人独居,景闻家就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海蝶这儿却连找个地方下脚都费劲!难怪景闻不愿意跟海蝶合住,这谁能受得了?
“呃,你凑合坐吧。”海蝶把沙发上的脏衣服抱到一边,腾出一块半米宽刚好能坐进一个屁股的空位置。
乔桥十分感动但还是选择拒绝:“……我站着就行。”
海蝶‘啧’了一声:“都怪那帮孙子,每次来吃完饭都不给我弄干净。”
“咦,这是什么?”乔桥从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拎出一张写着潦草音符的纸,她乐理知识不太好,但大致还能照着哼出来,“你写的歌吗?”
“哦?嗯……”海蝶不大好意思地转过脸,“随便写着玩玩的。”
这可不像随便写着玩的样子。
纸上涂涂改改,最多的一个地方改了十三次,为了一个四分音符还是八分音符反复斟酌,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一版的四分音符。
“听说你以前组过乐队?”乔桥郑重地把那张纸叠好放在桌上。
“这你也知道啊?哎哟……怪丢人的。”海蝶嘴上这么说,眼睛里却明显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大学时候搞着玩的,也没唱出个名堂,演出时候都自费买灯箱让兄弟朋友们在下面举,假装有粉丝哈哈哈。”
“那你舞台意识挺强啊。”乔桥称赞道,“那时候就知道造势了。”
“当初跟新羽签约的时候,那人也说我台风很好,嗓音条件虽然一般,但创作能力还行。”海蝶笑笑,“谁知道签约即顶点,后面我就再也写不出什么好歌了。”
“不离开的原因也挺简单的。”他怅然若失道,“还不死心吧,不过现在年纪大了,也逐渐认清现实了。”
乔桥想了想:“其实你嗓音挺有味道的。”
海蝶的声音比较浑厚,可能抽烟抽得比较多,带点沙沙的感觉,挺沧桑的嗓子。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音域太窄。打个比方,十分满分制的话,景闻的嗓子可以达到9分之高,海蝶也就6分不能再多了,这个分数,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点。
海蝶听乔桥这么说倒是很爽朗地笑了:“好久没听人夸我了。”
他还挺高兴的,拍了下大腿:“正好,中午咱们吃火锅吧,我去把景闻叫下来,咱们这三人团队还没正式搓一顿呢。”
乔桥尴尬地摸摸脸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刚才好像把景闻惹了……”
“这有什么,那家伙经常矫情,动不动就跟来了大姨妈似的。”海蝶蛮不在意地站起来,“你等着,我去叫他。”

507:血缘
当然火锅最后还是在景闻家吃的。
无他,唯景闻坚决不肯踏进海蝶家一步尔。
这点乔桥倒是很赞成,海蝶家那个脏乱的样子确实很影响食欲。
景闻去买了菜,海蝶切肉,乔桥很想帮忙,但海蝶坚决把她赶出了厨房,说什么‘没有让导师伺候艺人的道理’,乔桥听了只想笑,她一直以为自己年轻又没经验,这两人能把她当朋友看就不错了,没想到是实打实把她当导师尊重的。
景闻一直低头默默收拾,也不看她,也不跟她说话,乔桥问他话他就用简单的‘嗯’‘啊’‘哦’回答,眼睛紧盯着手里的菜叶,好像要在上面看出一朵花。
乔桥挺忐忑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但景闻既然反应那么大,肯定是冒犯到他了,要不要道个歉?
还在犹豫,她就听见景闻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乔桥一时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
景闻闭紧嘴巴,转身出去了。
乔桥看着他的背影立马乐了,这孩子也太可爱了吧?所以他不肯看她是因为不好意思吗?怎么会有这么青涩的人啊喂!
火锅咕嘟咕嘟煮好了,三人席地而坐,海蝶还从家里带来两瓶好酒,可惜的是乔桥和景闻都不大能喝,他只能自饮自酌,有点不痛快。
喝多了,海蝶就戏精附体,抱着景闻嗷嗷哭,说他想要个女朋友,手还在景闻身上乱摸,边摸还自言自语这个女的皮肤很滑溜他很喜欢,就是胸小了点。
景闻人小劲儿也小,怎么也招架不住他,被摸得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红通通跟要滴血似的,领口都快被扯到胳膊弯了,肩头和锁骨都看得清清楚楚。乔桥笑得直不起腰,最后景闻给了海蝶脑袋一下狠的后者才老实下来,嘟嘟囔囔地躺在地上睡过去了。
乔桥心想,这俩人真是宝藏啊。
如果说一开始,乔桥是为了替自己争一口气才想带他们,那现在,从吃完这顿火锅开始,乔桥的心态就变了。
就算没有萧曼雨,就算没有名誉和利益,她也要把这两人推到舞台上,享受所有的赞美和光芒。
这两个人,无论景闻还是海蝶,都不该被埋没。
起码要让娱乐圈看到他们,只要听到他们唱出的第一声,就足够了。
吃过饭,海蝶已经不省人事,收拾残局的工作只能由乔桥和景闻完成。景闻去厨房刷锅具杯盘了,乔桥负责清理桌上地上的残渣。
角落里有个垃圾桶,乔桥就拿过来准备装垃圾,但当她打开盖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却愣住了。
那封信,原封不动地躺在里面。
也不能说原封不动,因为它被撕成了好几块。但封口又是完好的,说明景闻拿到信后看也不看地就撕掉了,再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厨房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景闻还在刷锅。
如果偷偷看一眼的话——
算了,她怎么能干这种没品的事,再说这是景闻的私事。
想好了,乔桥就准备把盖子盖回去当做什么都看到,但眼睛不受控制地溜到信封上,本来这也没什么,但好巧不巧地瞄到了信封背面右下角蓝字印刷的xx监狱的字样。
这是监狱专用的信封。
乔桥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为什么监狱要给景闻寄信?他犯错了?不对,如果违法了也该是法院寄过来传票等东西,怎么都轮不到监狱啊。
难道是有在押犯人给景闻写信?
乔桥知道监狱对外发送的信件都是经过严格审查的,一个刑期未满的犯人可能一个月也就一两次能寄信的机会,把这样宝贵的机会都用在了景闻身上,说明两人关系匪浅。而且看景闻对待信件的态度,这信也收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乔桥突然觉得心脏发凉,如果景闻有在押犯人的直系亲属,那他自甘堕落放弃唱歌也就完全说得通了。
中国是个尤其注重伦理道德的社会,很多外国明星结婚之后出轨或者另觅真爱是可以得到大众谅解的。但在中国,只要明星被爆出出轨家暴等丑闻,基本宣告其职业生涯的终结,连品牌商都唯恐避之不及。所以很多明星艺人才愿意花重金买下被拍出轨的照片和证据,不仅是维护形象,也是为了不被以‘不合公序良俗’的理由封杀。
人们对明星的道德人品都要求如此之高,以至于不允许公众人物出现明显的污点,那如果明星犯法了呢?
那这个明星基本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前面说的出轨等等,或许在明星离婚或者正式道歉后能得到公众的谅解,但如果触犯法律,不仅明星自己要被封杀,经纪公司和背后的团队,都要跟着受影响。如果有拍摄了还没来得及播出的电视剧电影等等,那损失可就大了,几个公司因此垮掉破产都有可能。
中国人对犯罪者如此喊打喊杀,一定程度上当然起到了震慑效果,但带来的另一个负面作用就是对违法者亲属的‘本能’歧视。
乔桥知道以前发生的一个例子,一个
还算小火的男演员被爆出父母曾是诈骗犯,家中千万房产豪车等等都是靠榨干很多老人一辈子的血汗钱得来的。此事在网上当即引起轩然大波,粉丝后援会连夜出公告切割,品牌商解约,电视剧延后播放,雪崩一样瞬间就把这个男演员打进谷底了。
他后面虽然澄清对父母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但愤怒的公众怎么可能相信?后来果然一路走低,渐渐销声匿迹了。
乔桥感觉胸口闷得喘不上来气。
她只能祈祷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如果是的话——
厨房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景闻走了出来,他系着一个蓝白格子的围裙,两条带子在腰上一绕,细得跟什么似的。
他见乔桥呆呆地站在那儿,桌子地板也没收拾,就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过来准备自己收拾。
然后他就看到了垃圾桶和垃圾桶里的那封信。
景闻立马明白了。
“是你家人吗?”乔桥感觉自己问得声音都在发抖。
“嗯。”景闻笑了一下,“你别幻想了,信是我爸写的。”
他平时很少笑,顶多就是弯弯嘴角而已,怎么看怎么安静,但他这个笑容却很放得开,好像松了一大口气似的。
乔桥的心脏猛得沉了下去,最糟糕的结果。
“那,是什么罪名呢?”
要是打架斗殴或者财产纠纷,哪怕是交通肇事,都还好。就怕——
“强奸。”景闻声音低低的,没有什么情绪,“判了十年,我16岁的时候他进去了。”
16岁。
乔桥粗略一算,那不就是景闻跟新羽娱乐签约的年份?
“命运真的很奇怪。”景闻的目光放到窗外,他轻声道,“我刚签了十年的艺人合同,他就被法院判了十年监禁,一年不多,一年不少,好像做儿子的也要付出同等代价似的。”
“受害者呢?”
“你别问这些了。”景闻低头看着桌上的马克杯,“没用的,这不是10和1的问题,是0和1的问题。”
“没事,我们可以再想办法。”乔桥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你们是不一样的。”
“是吗?”景闻突然抓住乔桥的手腕,力气非常大,“过来一下。”
“诶?”
两人跨过躺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海蝶,景闻一言不发地拽着乔桥往卧室走去。
乔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任由他拉着走。
进了门,景闻反手把门上锁,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那件雾蓝色的针织衫被他随手扔到一边,少年瘦削还没完全长成的身体意外的有一种纤弱的美感,一层薄薄的肌肉贴在骨骼上,皮肤又白又细,再配上他的脸,真是一副美景。
乔桥还傻愣愣的不知道他要干嘛,景闻就走了过来。
“呃……”她眨眨眼,“你要换衣服吗?”
景闻微微抿住嘴唇,突然一把将乔桥推到了床上。他欺身压下来,同时将乔桥意图推开他的手反剪到了背后。
乔桥的脸埋在枕头里,看不到背后景闻的表情,心想这孩子发什么疯?力气还这么大!他看着那么瘦力气还这么大!一点也不科学!
“景闻你干嘛!放开我!喂!”
冰凉的嘴唇贴上她的后颈,乔桥瞬间跟被电着了似的僵住了,但背后的人没有就此罢手,她察觉到景闻在扯她的衣服,手已经贴上她的腰了!
“景闻!你清醒一点!你又没喝酒你耍什么酒疯啊!”
少年的动作仍然不停,似乎对乔桥的话充耳不闻。乔桥不得不承认她开始害怕了,门窗紧闭,声音都被闷在床褥之间,无论怎么努力地挣扎,都撼动不了对方。
“放开!”
拼力一撞,乔桥才终于翻过身,她看到景闻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跟那个会红着脸向她道歉的少年判若两人。
她怕了,慢慢往后缩,直到后背撞上冰冷的墙面。
手也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紧紧攥住了胸前的衣扣。
景闻突然笑了。
“你看。”他往后退了两步,“刚才你也想到了吧?‘他父亲是强奸犯,他体内有他父亲一半的血,就有一半的概率变成强奸犯’。”
“你还敢说,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吗?”

508:真相
乔桥一把拉开卧室的门,看也不看杵在门口的海蝶,大步走了出来。
任何人看到她的表情,都觉得选在这时候跟她搭话绝对不是好主意。
这也是海蝶虽然一头雾水但是忍着没说话的原因。
不过乔桥出来之后,景闻也慢腾腾地出来了。
他看起来就惨多了,左颊红了一大块,还有两个清晰的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掐住狠拧了一把,拧过的地方都泛起了红,唯独两个指印是白的,所以看着就格外显眼。
除了脸上,景闻的衣服也很凌乱,针织衫虽然套上了,但领子卡在肩膀处半掉不掉的,活像经过一番撕扯差点被谁蹂躏了似的。
海蝶的眼睛瞪得比铃铛大,表情逐渐惊恐。
“喂喂,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海蝶连滚带爬地跑到客厅,拦在乔桥面前。
乔桥自顾自穿外套:“你不是喝醉了吗?”
海蝶挠头:“那点小酒我睡会儿就清醒了——不对,这不是重点,你们刚才到底在里面搞什么啊?”
“你听见了?”
海蝶:“……房子又不大,我也不聋。”
乔桥:“那就是你想的那样呗。”
海蝶:“……”
乔桥穿好外套拿起包:“好了,我先回去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景闻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受难小媳妇样,只在听到乔桥说她要走,嘴唇才微微抿了抿。
“不行!”海蝶大义凛然地挡着乔桥的去路,“我这个人,最看不得兄弟被欺负。”
他转头看景闻:“喂,她是不是对你干什么了!没事,有海哥保护你,大胆说出来!”
乔桥满头黑线:“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海蝶指着乔桥,声音颤抖,就差把‘你不是人’写脸上了,“景闻才19岁啊!19岁,刚成年啊!你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对他下手?”乔桥大大翻了个白眼,“是他对我下手好不好?你怎么不问问他干了什么呢?”
两人同时看向景闻,后者动了动嘴唇:“对不起。”
海蝶差点跌倒:“这他妈都是些什么事?”
十分钟后。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海蝶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不客气地回头给了景闻一个肘击,少年当即捂着肋骨弯下腰,疼得缩成一团。
“太不像话了。”海蝶哼了一声,“不学好。”
“等等。”乔桥有点混乱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你听了景闻父亲的事,居然都不惊讶吗?”
“那些啊……”海蝶不好意思地憨笑一声,“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景闻猛地抬头:“什么?”
“咱俩住这么近,我又经常来你家喝酒,每个月你总有那么两天跟来了大姨妈似的,不注意也不可能吧?”海蝶耸耸肩,“不过我也只能猜到个大概,像罪名啊这些,确实是今天才知道。”
乔桥不禁多看了海蝶两眼,他外表看着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的,居然心还很细。
“既然知道了,我的事你们就不要管了。”景闻盯着桌面,声音发紧,“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出道了,放弃我吧。”
“说什么呢。”海蝶又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只是手劲轻了很多。
与此同时,乔桥看到海蝶冲她猛眨眼睛。他大概是希望她这时候能说几句安慰景闻的话吧,可乔桥实在说不出口。
景闻说的没错,有这样的家庭关系,他就算侥幸出道也走不长远。
娱乐圈的艺人们互相之间倾轧得非常厉害,你就算没污点也会想方设法往你身上泼脏水扣屎盆子,何况有这样一个几乎算是必杀的把柄暴露在外。
景闻若是寂寂无名还好,一旦混出名堂,自然会有暗中嫉恨的人去查他,他父亲是强奸犯这事是根本瞒不住的。
乔桥坐直了些:“可以跟我说说他吗?”
海蝶立马不赞同地打岔:“咳,最近雷蒙德乐队出了首新歌啊,你们想不想听?”
“可以。”景闻点头,声音很低,“除了你们,也没人想听吧。”
乔桥以为强奸犯都应该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整日醉醺醺,对妻子和孩子非打即骂,但出乎她的意料,景闻的父亲甚至可以称得上慈父。景闻母亲很早就过世了,所以景闻从小由父亲带大,知道景闻喜欢唱歌,他父亲就努力打好几份工给景闻凑钱让他学声乐,总之在景闻的角度看来,是位一辈子都勤勤恳恳的普通男人。
知道父亲强奸了一个女孩后,景闻非常震惊,一度不愿相信,但直到他去监狱探视父亲,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看着父亲那张好像突然衰老了几十岁的脸,景闻才明白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以你才不愿意看父亲寄来的信吗?”乔桥问。
“没什么可看的。”景闻皱皱眉,“无非是些说自己后悔的话,要么就是道歉,千篇一律的。”
乔桥:“他知
道你不能出道的事吗?”
景闻:“不知道,他不懂这些,以为我签了公司就一切顺利了,我也没告诉过他。”
是啊,这种事怎么说出口呢?景闻的父亲可能以为景闻早就成了大明星,所以才每月坚持给景闻写信,期待着有朝一日服刑期满可以跟景闻见面。如果他知道景闻因为直系亲属是服刑人员而一辈子出道无望,可能会懊悔得恨不得死掉吧。
剩下的那几年刑期,又怎么熬得过去呢?
“说到底还是不公平的社会啊。”海蝶长叹一声,“当爹的犯错,跟儿子有什么关系。”
“不能这么说。”乔桥冷静地摇头,“对犯罪者家属的歧视,跟严厉的刑法一样,都是对潜在犯罪者的震慑。意思是‘你只要敢这么做,就要承担后果’。”
“对。”景闻脸色很苍白,但还是点头,“毕竟我父亲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所以他怎样,我怎样,都是应该的。”
从景闻家出来后,乔桥的心情跟上午过去时已经截然不同了。
景闻这件事是个死局,她一路想了好多办法,甚至连让景闻在选秀时主动公开此事好抢占主动权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招都认真考虑过了,但还是不行。
只要景闻还是强奸犯的儿子,他就不可能出道。
选秀还剩两个多月,难道她真的要放弃景闻吗?可问题是,只推海蝶一个人,获胜的可能性太小了啊……
乔桥原本的打算是让海蝶走创作型歌手的路线,只要歌写得不太差,再由景闻的天赐之嗓演唱,海蝶怎么都能混个不错的名次。
现在可怎么办呢?
周一。
乔桥早早来到公司,也不管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坐下就开始闷头查资料。她现在工位在大厅,身后就是洗手间,来来往往人还挺多的,乔桥总感觉有人在瞄她的屏幕,因此只要听到背后有脚步声,都会谨慎地把页面切成无关紧要的东西。
景闻说过,他的事公司是不知道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主动放弃出道。确实,这种情况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查了一上午,乔桥无比失望。
娱乐圈类似的例子不多,直系亲属犯罪艺人能不受影响的也有,但大多是已经有一定粉丝基础了,再加上犯的事也不大,这才能全身而退。说白了,人家那些顶多算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景闻这种是一手烂牌要打成王炸,难度不是大了一点半点。
要不,去问问宋祁言?
算了算了。乔桥连忙打消这个念头,他每天处理的事情比这困难麻烦百倍,不能拿这点小事去烦他。
“乔桥啊,我不是让你管这个碎纸机吗?”赵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他指指碎纸机前堆的那些文件,“尽快处理掉,快点,别拖拖拉拉的。”
乔桥答应一声,赵达催得紧,她只来得及把页面最小化就起身去弄碎纸机了。
碎纸机又老又旧,本身碎的也不是什么重要文件,总务的人都觉得能用就行,一直不肯给换新的。
比预计的多弄了差不多一倍的时间,乔桥回头时发现赵达正在她工位附近晃悠,见她看过来,立马转头往别的地方去了。
他应该……没看到什么吧?

509:加码
乔桥的预感一向好事不灵坏事灵。
第二天下午,部里突然通知开会,还点名要乔桥去,她以为要讨论选秀的事,去了才发现萧曼雨也在。
她一出现,乔桥脑子里就警铃大作,果然,等人都到齐之后,萧曼雨转向乔桥:“今天这个临时会议,主要是讨论一个意外情况,跟你有关的。”
乔桥面无表情地等她的下文,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别提景闻,别提景闻,别提景闻……
“哦不对,应该说是跟你带的那两个艺人有关。”萧曼雨笑容格外艳丽。
“他们怎么了?”
“有个叫……景闻的对吧?”萧曼雨低头翻了翻文件,“公开选秀马上就要报名了,保险起见公司对所有即将参赛的艺人都做了一次详细调查,发现这个人有很大的问题。啧,才19岁呢,真是可惜了。”
乔桥忍着没说话,但心跳得厉害。
萧曼雨好像在享受她的不安和焦躁,故意拖了好半天才慢悠悠地说完剩下的半句:“他的爸爸是服刑人员,罪名还不怎么光彩。这种人,公司是不能留的。”
乔桥闭了闭眼睛,该来的还是来了,而且居然这么快。
也怪她自己不够警觉,看来所谓的让她弄碎纸机不过是借口,她昨天频繁地开关页面,估计早就引起其他人注意了吧?
把她的工位调到大厅,估计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她。
乔桥:“是赵达说的吗?”
萧曼雨两手交叉摆在桌上,完全的胜利者姿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乔桥:“你要是问我的意见,那就是不行,景闻不能走。”
萧曼雨笑笑,将手边一份文件远远扔过来:“他爸爸的案卷你看了吗?受害者是个小姑娘,后半辈子都毁了。”
“对,所以他进监狱了,罪有应得。”乔桥看都不看那份案卷,只盯着萧曼雨,“但景闻一没偷二没抢,为什么要赶他走?”
“可是有这样的人在公司,其他女员工也很害怕啊。”萧曼雨从容道,“强奸犯的儿子就在身边,谁能安心上班呢?”
乔桥:“我可以带景闻去外面训练,从今往后你不会再在公司看见他。”
“这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景闻有这样的爸爸,他就不可能出道,对公司而言是个‘废品’,公司没道理花钱再养着他。”
乔桥恨不得把萧曼雨那张脸撕个稀巴烂,但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几条理由也让乔桥毫无辩驳之力。
“如果……”乔桥咬牙,“我能让他出道呢?”
萧曼雨眼睛一亮,好像早就在等乔桥这句话:“如果你有办法废物利用,当然可以留下他。但如果你失败了呢?公司浪费的这些人力物力,还有名声上的损失,你怎么弥补?现在想把景闻爸爸的事瞒下去,已经来不及了哦。”
乔桥几乎要站起来指着萧曼雨鼻子骂了,瞒不住了还不是因为你!还兴师动众地叫这么多人来开会,生怕别人不知道?!
“我想办法补上。”
萧曼雨不客气地嗤笑一声:“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千块吧?知道推一个新人出道要多少钱吗?你要怎么补?”
会议室里寂静无声,其他部门的主管都像老僧入定似的一声也不吭。
乔桥干脆往后一靠,她有点想笑了:“那你说怎么办?”
“退学吧。”萧曼雨淡淡道,“如果你失败,就从星程退学,当然,你也要离开公司,永远不能重新回来工作。”
哦,原来她是打的这个算盘。
“这个惩罚很轻了。”萧曼雨转动着自己食指上那颗宝石戒指,“给公司造成那么大的损失,你也只多付出了个退学的代价而已。”
“怎么样?”她的目光像毒蛇一般盯着乔桥,“你同意吗?”
“我只能同意第二条。”乔桥耸肩,“去星程上学是宋总安排的,退学也该由他说了算,我不能替宋总做决定。”
“你是在拿宋总压我吗?”萧曼雨好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当然,凭你跟宋总的关系,你完全可以强行留下景闻,但是景闻没有出道价值也是事实,若是宋总允许他吃白饭,那些兢兢业业用劳动换工资的员工们会怎么想呢?”
不用萧曼雨说,乔桥也知道答案。
这也是她压根没想过求助宋祁言的原因。
她宁肯退学,也不想给宋祁言带来一丁点麻烦。
不过话说回来,男人如果知道她答应了这样的条件大概会火冒三丈吧……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不上学就不上学,保下景闻要紧。
见乔桥同意了她开的条件,萧曼雨露出了一个自开会以来最真实的笑容。
“那么。”她合上文件,“祝你好运吧。”
乔桥这回学乖了,不等宋祁言打来电话就主动往顶层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
不过出乎她意料,男人这次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生气,只是淡淡的点头说了句知道了,反而让乔桥很是
忐忑了一阵子。
但是第二天,萧曼雨就突然从公司里消失了。
也幸亏乔桥的工位在大厅,才能捕捉到各种流言蜚语,据说萧曼雨被调去收拾一个公认没法收拾的烂摊子,而且她手里原本只剩收尾的几个大项目也被其他部门接手了,说白了就是脏活累活她干完了,功劳却算在别人头上。
要知道现在可是年底,这影响的可不是萧曼雨一个人,是她手下几十号人都跟着倒霉。
众人纷纷猜测她是不是做错事了,因为这已经不能叫给小鞋穿了,这是给了一双刀片鞋啊。
不过乔桥也只是听了听就算了,萧曼雨怎样她并不关心。
乔桥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在外面找一间隔音好的练习室,景闻不能再进公司,等于公司的一切便利他都享受不到了,这其实是件很麻烦的事。
“你们不用管我。”景闻很淡定,“我可以早上去公园练。”
“开什么玩笑。”不等乔桥说话,海蝶先反驳他,“在公园唱什么?跟着大爷大妈唱京剧?你那点小细嗓子唱得过他们吗?”
景闻不说话了。
“练习室是必须要租的,这个不用讨论了。”乔桥摆手,“我去想办法,这两天景闻你先休息休息,养养嗓子。”
景闻点了点头。
海蝶:“那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乔桥知道他说的是景闻父亲的事,说实话,乔桥没想出好办法,而且更糟糕的是,萧曼雨弄了那一出之后,公司里基本全知道了,连之前那伤敌八百自损一万的招都没法用了,情况变得非常被动。
乔桥叹气:“我才智有限,想不出好办法,所以我打算去请教一个聪明人。”
海蝶表情复杂:“……聪明人?你确定他是聪明的?”
乔桥闻言认真想了想:“应该吧。”
海蝶很怀疑:“他自己说的?我丑话说在前面,一般说自己聪明的其实都不怎么聪明。”
“咳,这也要分情况。”
“好吧,”海蝶明显不信,“既然你说他聪明那总得有点证据吧?别告诉我他只是做了做网上测智商的题。”
“呃。”乔桥望了望天,“19岁拿到了两个博士学位算证据吗?”
海蝶:“……”
海蝶:“你顺便帮我问问股市行情。”
萧家。
夜很深了,萧曼雨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她光脚踩着柔软的地毯,边走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左耳上戴的蓝牙耳机微微闪烁,表明正处于通话状态。
“啧,那个项目也没留住啊。”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宋祁言真够狠的。”
电话里传出一个有些粗粝的男声:“你太激进了。”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主动破局,他知道我的野心。”萧曼雨微笑,“不过之前都忍下来了,这次却没有,说明他真的很生气呢。”
“生气到把之前的计划全盘推翻,选在一个不合适的时机对我出手。”萧曼雨叹息一声,“导致没法将我一击毙命,只能不痛不痒地拿走几个项目,我都替他可惜。”
“好事。”
“好事吗?”萧曼雨的眼神动了动,“这会不会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呢?”
“什么?”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萧曼雨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正在通话的那个人,“宋祁言应该没有那么神。”

510:跨国护送
乔桥还没来得及去找周远川,男人就主动联系她了。
“你是乔桥吗?”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乔桥跑到公司外一家饮品店要了杯奶茶,等待店员做好的间隙,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男人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乔桥皱起眉头,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摘下眼镜,冲乔桥笑了笑:“不记得啦?”
“张队长!”乔桥脱口而出,接着又捂住自己的嘴,“抱歉,在外面是不是不能这么叫?”
“咳,没事。”张晓东把墨镜重新带回去,压低声音,“周教授想见你,跟我走。”
乔桥傻了:“现在?”
“对,现在。”
“可……可我还在上班呢。”
张晓东:“假给你请好了。”
乔桥:“诶?请好了?什么时候请的……不对,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张晓东脸色严肃:“我接到的命令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你带到周教授身边,其他的我不知道。”
“哦,好吧……”乔桥手足无措道,“那、那起码等我的奶茶做好。”
张晓东瞟了一眼乔桥手里的号码。
正是饭点,饮品店又在商业圈中心,生意极其火爆,老实排号的话要等好久。
“借用一下。”张晓东拿过乔桥的号码纸,直奔饮品店后厨。
“先生!”一个店员眼明手快地拦住他,“不好意思,顾客止步。”
“你们店长呢?”
店员懵了:“你要干什么?”
张晓东不耐烦地从后腰抽出一样东西在店员脸前极快地晃了一下:“让开。”
店员连滚带爬地让开了。
几分钟后,张晓东拎着两杯奶茶出来了,他冲乔桥打了个响指:“走。”
乔桥:“……”
这一股子抢劫成功的气势是怎么回事?
两人一出店门,就有一辆黑色轿车像是掐点了似的正正当当停在两人面前,张晓东帮乔桥拉开车门,确认她坐好后再绕到副驾驶位坐下,这是典型的护送重要人物上车的流程。
张晓东回身把奶茶递给乔桥:“你的。”
乔桥:“……我只点了一杯。”
张晓东:“是吗?无所谓,你都喝了吧。”
乔桥:“所以你给店员看的是什么?”
张晓东利落地从后腰抽出一把92式半自动手枪。
乔桥:“……”
她有点明白为什么会多出一杯奶茶了。
“你没带证件吗?”乔桥心疼店员一秒,“直接亮枪不太好吧,不算违规吗?”
“时间紧迫。”张晓东把手枪插回腰际,嘿嘿一笑,“我的证件一般人没见过,更不认识,还是亮这个比较快。违规之类更无所谓了,摄像头又拍不到我,谁能证明我亮了枪?”
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乔桥的视线溜到张晓东的肩膀处,即便是剪裁得当的西装也有点包不住虬结的肌肉,车缝处被撑得紧绷绷的,仅仅看一眼就能想见到布料下的是一副何等强壮的身体。
就算不亮枪,有这样一个人往面前一站,一般人也会想着‘好汉饶命’吧?
“睡会儿吧,还要跑一阵子呢。”张晓东把车内调上舒缓的音乐,也升上了挡光膜。
“好。”乔桥知道没必要问目的地是哪儿,反正问了张晓东也不会说,于是干脆抱着奶茶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在飞机上醒来。
乔桥盯着窗外的茫茫云海,属实有点懵圈。
看到旁边电子屏上显示目的地是s国某国际机场,她更懵了。
她只是去公司楼下买个奶茶啊怎么突然就出国了!好歹给她打声招呼让她做个心理准备啊!
“醒了吗?”张晓东走过来,“准备一下吧,快到了。”
乔桥怀疑地看他:“真的是周先生要见我吗?你不会把我绑架了吧……”
张晓东笑了:“我绑你干什么?勒索周教授吗?拉倒吧,我可斗不过他。”
“哦。”乔桥小声嘟囔,“因为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突然把我弄上飞机什么的,不像周先生的风格。”
张晓东:“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负责执行命令。一会儿见到周教授,你自己问他吧。”
下了飞机,同样一辆黑色轿车在等他们,乔桥连异域风光都没来得及领略就又被塞进车里。
张晓东帮她连上车载网络,手机上立刻跳出了海蝶发来的十几条消息,前面的问她怎么还不来,后面的就是复读机似的重复‘人呢人呢’。
==糟糕,下午还跟他们约好一起去租录音棚的。
乔桥在他们三人小群里回了句:“不好意思,我突然有急事,下午去不了了。”
海蝶秒回:“啥事啊?离公司很近的,你过来看一眼就行,晚上呢?”
乔桥:“……晚上也过不去了,明天后天也够呛。”
海蝶终于觉出不对劲:“你在哪儿呢?”
乔桥直接发了个定位过去。
海蝶:“> 乔桥:“我没改……”
海蝶:“卧槽!”
景闻:“注意安全。”
群聊窗口滚的飞快,海蝶连珠炮似的问她怎么回事,乔桥想回,但目的地到了,她就暂时把手机收了起来。
张晓东陪她下车,把她带进酒店。
他走得很快,好像确实很着急的样子,而且一路上乔桥也看他接了好几次电话,大多是回复那边的人‘快了,马上到’这种话。
这都让乔桥越来越好奇,周远川那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到底因为什么而非要她在场不可呢?甚至于要派飞机不远万里的把她从国内接过来?
“请进,周教授在里面。”张晓东停在一扇门前。
“哦,好。”乔桥做了个深呼吸,缓缓推开这间豪华套房的门。
房间里很暗,外面是白天,这里却暗得像夜晚,所有的窗帘都拉得死死的,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
乔桥眼睛有点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线变化,她先反手关上门,再试探着喊了一句:“周先生?”
“是小乔吗?”
左侧的书房很快传来周远川略带惊喜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桌椅磕碰的声响,他好像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快步往这边走。
“你终于来了。”
乔桥还什么都看不清楚,就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周远川紧紧抱着她,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深深地嗅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好像在沙漠中干渴了数日的旅人终于找到了水源一样。
乔桥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被人这么‘渴求’地拥抱,也只好安抚似的伸手回抱住了他:“我来了。”
“好想你。”
“诶?”乔桥嘴角抽了抽,“是吗?哈哈。”
奇怪,总不可能是因为想念才把她叫来的吧?何况距上次见面也没多久啊。
乔桥忍不住又想起周远川擅自带她去做体检那事了,本以为他会好一阵子不敢出现,结果这么快就冒头了,而且还整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过来都来了,还抓着上次的事不放也未免小气。乔桥心想,既然周远川这么急的让她过来,一定有什么特别重要的大事让她帮忙吧?还是办正事要紧——
“想做。”
这是周远川在紧紧抱了她两三分钟后说的第一句话。
乔桥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你说什么?”
“做爱。”周远川松开怀抱,特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可以吗?”
乔桥就差咆哮了:“什么鬼啊!!!”
“不行吗?”男人的声音几乎是瞬间低落了下去,“可我必须跟你做爱啊……”
“停停停,先等一下。”乔桥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她推开周远川,径自去沙发上坐下,并且顺手把客厅的灯开了,房间里顿时亮堂起来。
“你让张队长跨国接我过来,就为了——”乔桥的吐槽在看清周远川的样子后戛然而止。
他很憔悴。
周远川一直在乔桥面前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像这样头发乱翘,衣服皱成一团的样子实在不多见,尤其是他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你这是……怎么回事?!”乔桥吓了一跳,刚才要说的话也忘了,“你多久没休息了?!”
周远川闻言还低头想了想,最后说:“记不清了。”
乔桥表情当场扭曲。
周远川可是有堪比照相机的超级大脑啊!这样的人居然有朝一日也会说“记不清”这三个字?!地球要毁灭了还是银河系要跟仙女座星系对撞了?睡眠不足恐怕已经侵蚀掉他的神智了吧?!
“我想跟你做……”
“做你个头啊!”乔桥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使劲儿把周远川往卧室推,“去睡觉,现在就去!”
周远川很不甘心:“可是还没做爱。”
乔桥只好哄他:“睡醒起来再做,好不好?”
“真的吗?”
“真的真的。”乔桥暗暗擦一把汗,半推半拽地把他带到床上,又费劲儿地把周远川那身皱得不成形的衣服脱掉了。
暗光下的这副男性躯体并不强健,却腰肢纤细,四肢修长,再配上羊脂玉一般莹白的肌肤……乔桥突然觉得周远川如果留长发应该会更好看。
就像古代的翩翩佳公子。
“睡吧。”乔桥拽过被子盖住到他胸口。
“不行……”周远川挣扎着要起来,“还没换睡衣。”
乔桥:“……”

511:五分钟
乔桥无语了。
你强悍的自我管理意识是不是用错地方了啊喂!都累出虚影了还惦记着睡衣没穿?
“别管睡衣了,裸睡更健康。”乔桥坚决地把周远川摁了回去。
“……不行。”他还在挣扎,“没洗澡,很臭。”
乔桥只能继续哄:“睡醒再洗,没有味道的。”
她说的是实话,刚才在门厅两人抱了那么长时间,她一点没从周远川身上嗅到任何异味,反而闻到了一点淡淡的钢笔墨水味道,惹得她还猛吸了好几口。
“不。”周远川对保持干净好像有异乎寻常的坚持,虽然没多大力气,但锲而不舍地扒拉着乔桥的手,“……必须洗澡。”
“那这样吧,我先帮你擦一擦,等你醒了再好好洗。”乔桥也不管他愿意还不是不愿意,直接端来水盆和毛巾,抓起他的手就擦了起来。
她本来只想糊弄糊弄把男人哄睡过去就行了,但越擦越觉得周远川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很美,就像古代皇帝喜欢把玩欣赏名贵的瓷器一样,渐渐就不舍得放下了。
手指,手腕,小臂,大臂。
肌肉虽然薄但很紧实,骨骼的突起也恰到好处,尤其是手腕的部分,纤细柔美,比女人的还好看。
擦完手臂又开始擦胸口,乔桥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舒缓,模拟着母亲拍打婴儿的频率,果然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呼……总算睡着了。
乔桥轻手轻脚地给周远川掖好被角,关上卧室门退出去了。
她回到客厅,拉开房门,张晓东果然还在原地待命,见她出来有点意外,但还是本能地立正站直了。
“谁负责周教授的生活起居?”乔桥单刀直入地问。
张晓东愣了下,如实回答:“对不起,我不能说。”
“好吧。”乔桥也不生气,“你帮我带句话给那个人,周教授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觉了,如果他累出毛病,这个后果谁能负责?”
张晓东两眼立马瞪圆了,他后脚一磕,冲乔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
“以后不要让他单独待在房间里太久。”
“明白!”
“对了,准备一顿晚饭送到房间里,准备我一个人的就行了,周教授一时半会儿应该醒不过来。”
“是!”张晓东急匆匆离开了。
周远川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差不多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
乔桥听到卧室有动静就急忙推门进去,正好看到周远川背靠床头捂着脸作懊恼状,她以为周远川哪儿不舒服,赶紧走过去试了试男人的额温,好在一切正常。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让张队长送顿饭过来。”
“不是。”周远川拉住她的手,超级羞愧地把脸转到另一边,不敢跟她对视:“我没洗澡也没穿睡衣,就睡着了……还是在你面前。”
乔桥:==。
害,她以为出了啥大事呢。
“我让你看到了这么不堪的样子。”
乔桥:“咳,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经常不洗澡就睡觉了……”尤其是累了一天之后,回家倒头就睡这不是普通人的日常吗?
“不一样。”周远川突然激动地打断她,“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就算不洗澡,不刷牙,不剪指甲,我也还是喜欢!”
乔桥:“……谢谢,但我不会变成那样的。”
周远川刚醒,虽然他坚持要先洗澡再吃饭,但乔桥怕他晕倒在卫生间,还是先摁着他吃了点东西,才允许他清洁自己。
于是男人一放下碗筷,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大洗特洗去了,似乎身上的异样已经让他忍到极限。
等他终于清清爽爽地出来,乔桥在沙发上等得都快要睡着了。
“洗完了吗?”乔桥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你洗了好久。”
温热的身体突然贴过来。
乔桥刚才一直在打盹没注意,周远川居然只披了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他胸膛上还挂着点点水珠,所以乔桥的脸靠过去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凉。
“喂,快穿衣服去。”乔桥清醒不少,“你会感冒的。”
“没事,我调高了室温。”周远川温柔地笑笑,他从背后搂住乔桥,“你不能赖账哦。”
“什么?”
“你说的,睡醒了就可以做。”他侧头亲了亲乔桥的耳根,“我记得很清楚呢。”
乔桥惊了:“……你不是累糊涂了吗?”
“只是大脑暂时短路了而已,不代表我会忘记啊。”
男人的手掌蠢蠢欲动地抚摸着她的腹部,一股好闻的沐浴液的香气也飘进她的鼻腔。
“等等!”乔桥连忙守住心神,握住他乱动的手指,“你费这么大力气把我叫来,难道就为了这个?”
周远川诚实地点头:“嗯,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明天会议之前我要把那个猜想弄明白。”
乔桥:“……”
好,懂了,原来她就是个解题工具人。
“所以你不眠不休地工作了好几天也是为了一个猜想?”
“嗯,可惜还是没能完全弄懂,只好请你过来了。”说着,周远川奇怪地低头,发现乔桥正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
“你自己想吧,我要回国。”乔桥面无表情地甩开周远川。
“小乔?”周远川连忙拉住她,“对不起,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我不是要强迫你。”
乔桥皮笑肉不笑:“我要谢谢你跟我说实话,要是做完以后你才跟我说,我可能会被气死。”
周远川小声道:“我知道,我也不敢隐瞒。”
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上次隐瞒的后果很严重。”
乔桥:“你知道就好。”
她看着周远川大开的胸口,微叹口气:“快去换上睡衣,明天你还要开会,早休息吧。”
“没时间睡觉了。”他摇摇头,“我今晚再试着解一解吧。”
说完,对她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
乔桥看着周远川缺乏血色的脸,心中一时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这说不定是周远川的战术,她知道周远川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相反他智力超群,理智到有些不近人情,他表现出来的,一定是他想让乔桥看到的。
“好吧。”乔桥打个哈欠站起来,决定不管了,“我去睡觉。”
“晚安。”周远川轻轻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谢谢你,你能来我很开心。”
刚稳定过的心神瞬间出现动摇迹象,乔桥连忙咳嗽几声避开了出浴美男的颜值攻击。
等周远川进了书房,乔桥也折回卧室准备休息了。酒店的床够大也够舒服,就像躺在云朵上一样,乔桥摊开四肢享受了一会儿,就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过了大概三四个小时,她悠悠转醒。
白天在酒店太无聊,除了吃就是睡,身体早就睡饱了,所以醒来后没有丝毫困倦感,反而精神抖擞。乔桥发现身侧的位置还是空着的,又看了一眼时间,心里暗暗惊异,都这个点了,周远川还在工作吗?
她披上睡衣起身,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客厅漆黑一片,只有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芒。
乔桥轻轻推开书房的门。
听到动静,周远川从一堆草稿纸中抬头,他揉揉有些发红的眼睛,还是尽力笑了笑,“你还没睡吗?”
“我刚醒。”乔桥想走过去,但没迈几步就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些散落的纸团。
“抱歉,有些乱。”男人不好意思道。
乔桥本想帮他把纸团捡起来扔进垃圾桶,但转头一看垃圾桶早就满得像小山一样了。
算了,还是让它们继续躺在地上吧。
“你什么时候睡觉?”乔桥问。
周远川愣了下:“我也不知道,现在卡在一个关键的地方,我想不出来……”
他说到这里立即住嘴,小心地补了一句:“我不是在暗示你帮我,我自己能解决。”
乔桥莫名有点烦闷。
周远川越强调他不需要帮忙,乔桥就越觉得他在强撑,尤其看到他熬得都带上了血丝的眼睛和那副摇摇欲坠的身板,人非草木,就算再怎么下定决心不帮忙,别人面临的困难摆在眼前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妈蛋。
这家伙也太会打心理战了!简直都分不清他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了。
“所以,你只要想明白那个关键点就去睡觉对吧?”
周远川点点头,目光无比纯洁。
乔桥认命道:“我给你五分钟,五分钟射不出来,就别怪我了。”
“什么?”男人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
“你……”乔桥脸上浮起两朵红晕,她恼羞成怒道,“这种事,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话音未落,她就被周远川一把抱起了。
“五分钟有点短。”他抱着乔桥往卧室走,中途不忘亲了亲乔桥的额头,“但我会努力的。”

512:递刀之人
乔桥被摔到床上,因为床垫太过柔软,她甚至还在上面弹了一下。
不等她找回身体平衡,逆光的人影就将她完全笼罩,乔桥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突然觉得限定‘五分钟’时长好像是个错误……
因为时长缩短,强度必定变大啊!
乔桥小心地往后退:“那个——”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周远川的手掌已经扣住她后脑勺,乔桥闷哼一声,被迫仰起头接受着男人的深吻。
他刚才不是还奄奄一息的吗!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乔桥挣扎不开,只能努力迎合着对方的动作,舌头被勾缠翻弄,周远川像舔什么美味的糖果一般轻轻舔着她牙床和上颚,他并不一味地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乔桥身上,反而更喜欢先用温柔的动作瓦解她抵抗的意志,一旦察觉到牙关有所松懈,便会长驱直入,吮吸翻搅。
身体开始发热,心跳也渐渐加快,这让本打算当一回工具人的乔桥始料未及。
“对不起,时间太短,我要跳过前戏了。”
乔桥被吻得五迷三道,大脑缺氧似的想什么都慢半拍,直到有热烫的东西抵在她下身隐秘的入口处,她才意识到什么都晚了。
周远川衣服仍穿得整整齐齐,只把睡裤拉下一截,将蓬勃炙热的性器解放出来,而乔桥自己本来就只裹了件睡袍,扯开腰带后就是一具白嫩细腻的裸体。
“咦,好湿润。”
性器头部接触到两腿之间的小小凹陷,微微的湿意让周远川愣了一下,他继而笑了:“看来不需要前戏了。”
乔桥感觉耳边传来一声真切的轰鸣,脸部立即开始发烫发痒,她无比庆幸周远川抱她进来时腾不出手去开灯,否则她此时的羞赧就瞒不住了。
不过……以他的聪明,就算看不到也猜到了吧。
周远川挺身进入,坚挺的性器将原本紧紧闭合的嫩肉强行分开,可即便有蜜液做润滑,时间仍然太过仓促,蜜液没能彻底蹭满阴茎,因此进入一小半之后,乔桥就感受到了一点肉壁被牵扯的痛感。
她弓起腰,发出一点类似小动物被欺负的微弱声音,但在性欲勃发的男人听来,这无异于烈火烹油。
周远川不再忍耐,狠狠直送到底。
乔桥呜咽了一声,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周远川分开她的双腿,抿唇激烈地抽动着。
他是那样一种人,平时看起来既不强健也缺乏攻击性,反倒像幅画一样给人赏心悦目之感,但脱掉衣服在床上的时候,你又会发现他其实是个雄性特征非常明显的人,可惜为时已晚,你只能由衷地发出一声‘我被骗了啊’之类的喟叹。
周远川压在乔桥身上,他很喜欢以后背位的姿势进犯她,这样他可以咬着乔桥的后颈,手也可以绕到前面抚弄她柔软的乳尖。
不过这次他显然没时间照顾其他部位,只两手握住乔桥的腰,尽一切力量抽送。
越过前戏,越过一贯温柔的步调,周远川用最激烈的律动把乔桥直接拽进性爱的高潮部分,就好比一辆没有加速过程就直接跑到了80迈的汽车,乔桥前一秒还在适应异物入侵的不适,下一秒就被高频的抽送弄得表情空白。
很快一种酥痒就从小腹弥漫开,并沿着脊椎向上攀升,但这种快感是完全机械性的,就好比你被针扎就会痛,被挠就会痒一样,都是身体的自主反应。一切发生得太快,乔桥脑子还是懵的,身体就已经超前到即将抵达高潮了。
失策啊失策!缩短做爱时间压根没有半点好处!
“还有一分钟。”周远川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俯到乔桥耳边,“我要快一点了。”
乔桥想喊暂停,但是周远川随后就扳过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嘴唇,她的抗议也变成了情趣的‘唔唔唔’,男人痴迷地吮吸着她的下唇、舌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周远川双手紧握着她的腰,同时将自己的性器反复地、重重地深埋进她的体内,一点空隙都不留,好像要一直顶到她的内脏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乔桥这下被撞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周远川的鼻尖上也鼓出一滴汗水,在这场计时赛里,他消耗的体力是乔桥的数倍不止。
乔桥的脸埋在枕头里,脑子里炸开各种五颜六色的光斑,剧烈的快感像是要把她吞没,甬道和穴口都被连续高频的冲击弄得有些麻木了,只有内壁还在不知疲倦地绞缠周远川的阴茎。
最后也没人计较到底用了几分钟,反正周远川彻底地射在她体内,接着两人就双双倒在床上,乔桥不知道周远川怎么样,反正她是累得要晕过去了。
刚射完的性器不会马上软下去,周远川也不急着抽出来,反而很享受被柔软温暖的地方包裹的感觉。他伸出手,将乔桥紧紧搂在怀里,反复地啄吻她的后背和耳根。
过了一会儿男人好像犹嫌这样不够亲密,又把乔桥抱到他身上,让少女趴在他胸前,两人胸膛贴着胸膛,脸对着脸,呼出的炽热气息互相混合,鼻腔里也充盈着彼此的体香。
乔桥有点不好意思,她最近长了好几斤肉,怕周远川觉得她太沉,就偷偷用左胳膊肘撑着床垫,不敢把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但她这点小心思很快就被男人发现了,周远川无奈地把她的两支胳膊摁住:“我还没脆弱到被你压一压就会晕倒吧?再来一个你我都撑得住。”
乔桥脸立马红了,嘟哝了两声,听话地放松了身体。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贴着,虽然谁也没说话,但气氛却异常地静谧和美好,空气都仿佛被煨出了粉红泡泡似的。乔桥能感觉到身下周远川心脏的搏动,沉稳而有力,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能察觉到她的心跳呢?
“怎么样?”乔桥不自然地动了动,“有用吗?”
“嗯。”周远川微笑,“很奇怪,像是思维被打通了一样,要不是因为我是一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我会觉得你身上有超自然力量。”
乔桥立即警觉:“你不会把我抓去做研究吧?”
身下的人低笑了几声,乔桥能感受到从贴合着自己的另一个胸膛传来的低沉震动。
“我怎么舍得呢?”
他捧住乔桥的脸颊,顺势吻住那微微张合的嘴唇,两人的气息彻底交融在一起,卷缠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乔桥还想问问景闻的事,但看看时间太晚了,考虑到第二天周远川还要开会,就暂时忍住没说。
当晚她就以趴在周远川身上的姿势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身下的人已经不见了,乔桥就自己爬起来洗漱吃饭,等他回来。
下午三四点钟,男人终于进门,心情很好的样子,看来今天一切顺利。
“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他外套都来不及脱就直接抱住了乔桥,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个遍。
于是两人就收拾收拾出门了,整件事情中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张晓东,得知两人要出门后他的脸简直拉得比鞋底子还长。
“周教授,请不要给我们增加工作量了……”
周远川表现得十分抱歉却又寸步不让:“辛苦你们了。”
没办法,张晓东只能换上便装跟着,警卫队的其他人则化整为零,提前在周远川要去的餐厅路上做好准备,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乔桥总觉得阵仗搞得太大了,不过是出门吃个饭而已,但周远川耐心解释,说最近国际上很不安定,他们小心一点是正常的。
吃饭地点选在一家很有地方特色的餐厅,端上来的菜色也很有异国风情,乔桥虽然吃不太惯,但尝尝鲜还是很开心的。
周远川照例吃了一两口就放下了,他胃很脆弱,外面的东西都只是过个嘴瘾,不敢敞开了吃。
吃过饭,乔桥想起景闻,就把事情尽量简单地说了一遍。
没想到周远川想也不想地就抛出解决方案:“让他跟父亲断绝关系就好了,虽然现行法律不支持,但是可以出一份公开登报的消息,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乔桥瞠目结舌,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能让他直接跟自己的亲生父亲断绝关系呢?”
周远川反问:“为什么不可以呢?”
这话把乔桥问住了,她磕磕绊绊地解释了一遍景闻父亲怎样辛苦养家,怎样把景闻拉扯大,如果公开跟他断绝关系,景闻父亲一定悲痛欲绝。
“可你要救的人不是景闻吗?”
乔桥噎住。
她知道周远川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这么想。周远川的逻辑高效且简明,有问题,想办法解决就好了,至于其中缠绕的感情之类因素,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只负责把最快最好的一把刀送到乔桥手上,至于这把刀会带来多少死亡,他并不关心。
乔桥垂下头:“算了,吃饭吧。”

513:回国
餐厅附近是个本地小有名气的集市,乔桥本打算去逛逛,现在也没了心情。
周远川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但又不知道原因,只能尽量讲些最近发生的趣事缓和气氛。他虽然是搞理论物理的,但讲小段子也趣味横生,尤其他记性绝佳,让听的人感觉这件事就像发生在眼前一样鲜活。
乔桥边听边在心里默念‘不怪他不怪他,他天生就这样’,才感觉堵在喉咙的那口气终于顺了过来。
“对了。”乔桥想起什么,“你对股票有研究吗?我一个朋友托我问问你股市行情。”
周远川立即紧张起来:“股票?我、我没怎么关注过……”
那个懊恼和后悔的劲儿,就差为自己没多修一个经济学的博士而向她道歉了。
乔桥摆手:“那就算啦,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吧。”周远川想了想掏出手机,“我帮你问一个人。”
乔桥生怕他一个电话打到什么诺贝尔经济学奖提名人那里,连忙阻止:“不用不用,我就顺嘴说了那么一句,不要放在心上!”
周远川这才悻悻放下,半晌又提出另一个方案:“我今晚可以借些书先看着,经济学应该不难,给我半个月——”
乔桥斩铁截钉:“真的不需要!”
夜色越来越深,周远川还想带乔桥去喝一回酒,但被张晓东坚决且毫无转圜余地地否决了。后者甚至不给他们选择的余地,直接就叫司机把两人送了回去,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弄得乔桥哭笑不得。
第二天所有人便乘飞机回国,周远川需要马上回研究所做个报告,所以还是张晓东把她送回来。
乔桥想了想,没急着回公司,而是联系了景闻和海蝶,三人还是在景闻家见面。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出国了?”
海蝶喜欢直接坐在地上,两条长腿盘起来,再配上他的花衬衫和沙滩裤,有点像混黑社会的马仔。
景闻就斯文多了,规规矩矩地坐着,虽然也穿的衬衣,但跟海蝶穿出来完全两个感觉。
乔桥:“咳,朋友有点事叫我过去帮忙了。”
“跨国帮忙,你这个朋友有点牛逼哦。”海蝶竖起大拇指,“对了,你问得怎么样了?景闻的事,有好办法吗?”
乔桥迟疑了片刻,摇摇头:“他也没办法。”
海蝶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表情,倒是景闻始终淡淡的,似乎这个结果他预料到了。
“但是他答应再想想,说不定过阵子就想出来了。”乔桥连忙补救,即便连她自己都听得出这话多么苍白无力。
“好,我等着。”景闻点点头。
‘咚’!
海蝶重重一拳锤在了屁股下的软垫上,用力之猛好像要把地板都锤出个坑来。
海蝶喘了口气:“你们不用管我,我就是有点郁闷。”
乔桥心情不比海蝶好到哪儿去,周远川提出的解决方案确实不失为一条破局之路,可她没法跟景闻开这个口啊!
“练习室,你俩找得怎么样了?”乔桥岔开话题。
景闻:“找了几家备选。”
他拿出一个单子,上面列了三四家,下面都标着价格和里面设备的大致情况。
乔桥盯着看了一会儿:“这价格也太贵了吧?!”
海蝶苦笑:“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了,看在他们便宜的份上,设备我都不做要求了。”
乔桥知道,设备对歌手的影响其实非常大,如果一直在设备不达标的环境中演唱,可能把本来还不错的乐感都唱偏了。
“练习室的事我再想想。”乔桥扶住额头,她现在没多少钱,就算租其中最便宜的一间,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景闻:“我还有些积蓄。”
海蝶连忙道:“我也有……就是少了点。”
乔桥苦笑:“你们留着吧,后期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所以练习室就交给我吧。”
唉,萧曼雨确实有些手段,以景闻的家庭情况做借口,把他赶出公司,让他不能享受公司提供的免费练习室和音响设备。而且萧曼雨很清楚,只要把景闻赶出去,海蝶也不可能留在公司练习,相当于一石三鸟地把乔桥他们三人全赶了出来。
可在外面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乔桥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海蝶:“上周我列给你的那些歌,都学会了吗?”
海蝶一听连忙坐直了身体:“会了,都会了,我去拿吉他。”
他一溜烟跑出去,几分钟后就提着一把漂亮的木吉他回来了,简单试了几个和弦,便弹唱起来。
乔桥给他列了十几首不同风格不同类型的歌曲,既有抒情的,也有爆裂的,就是想先把海蝶的风格确定下来,确定了风格,才好进行下一步。
海蝶唱得挺陶醉,但是唱完看乔桥和景闻的脸色,他就知道事情不太妙:“我唱得是不是很难听?”
乔桥感觉太阳穴更疼了:“没关系,可能这些都不适合你,我再去找点
别的。”
景闻:“rap试过吗?”
海蝶愣了下:“没有。”
景闻:“你节奏很好,可以试试。”
海蝶摇头:“写词是我的弱项,我以前写得那些你也不是没听过。”
他一说,乔桥就想起刚见海蝶时他唱的那首歌,当时还在心里吐槽谁写得词也太直白了。
乔桥:“不能海蝶作曲,请别人来填词吗?”
景闻面无表情:“我们请不起。”
海蝶跟着点头:“但凡有点名气的词手,开价都很高,rap中歌词的分量又重,如果随便找人写,可能会把一首好歌毁掉。”
乔桥低头不语了,当初接下这个任务的时候只想着争一口气,没想到实际动手去做,才发现处处都是困难。
要向宋祁言求助吗?
只要她开口的话,男人肯定毫不犹豫地帮忙。最好的练习室,最好的词手,甚至请专业的老师为景闻和海蝶做造型设计,不计金钱地砸上去,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的。
娱乐圈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吗?甚至连家里有钱都可以成为一个吸粉点,所以很多艺人才会打肿脸充胖子,买各种奢侈品。
但那样就又回到以前了,她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乔桥。
也能想象到宋祁言略带无奈的表情,他一定会说:“躲在我身后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乔桥吐出一口气,无声地在心中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想配得上你啊。
从景闻家出来后乔桥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目前最紧急的任务是找练习室,一天找不到,一天就不能训练,离选秀还有两个多月,一分一秒也浪费不起。
乔桥摸出单子,按着上面的地址,往最近的一家练习室走去。
先看看情况吧,如果设备还行的话,咬咬牙租三个月也不是不行。
接待她的是一个睡意惺忪的小姑娘,她只顾着玩手机,见有人来还不大高兴,好像乔桥打扰了她打排位。乔桥说明来意后小姑娘就领着她去看练习室,一进去就是一股闻着不舒服的味道,地上也散落着好些垃圾。小姑娘火冒三丈,大骂之前租这间练习室的人没给她好好收拾。
乔桥一看这个环境就不想租了,小姑娘乐得自在,正好省了她开设备试音响的步骤。
太糟糕了,最要命的是这还不是纸上最便宜的,连稍微贵一点的都是这种条件,最便宜的又能是什么样子?
小姑娘看出乔桥的绝望了,边嚼口香糖边问:“几个人用啊?”
乔桥心灰意冷:“两个人。”
小姑娘:“两个人的舞团?有点小啊。”
乔桥:“两个都是歌手。”
“歌手?歌手要什么练习室啊,浪费钱嘛。买一套好设备放家里都可以练了。”
乔桥摇头:“房子隔音不行,会被投诉的。专业的录音棚更租不起。”
小姑娘:“有道理哦,要是上下邻居都不在就好了。”
乔桥心里一动,上下两层邻居都不在的房子,她手里好像还真有一套!

514:声带
回了宋祁言的别墅,乔桥第一件事就是翻行李,找了半天终于从最角落翻出一个钥匙。她如获至宝,赶紧妥善收了起来。
宋祁言也刚到家,现在天冷,他除了标准搭配毛呢大衣外,还会再围一条厚实的围巾,有时候为了开车方便,还会带上黑色的绵羊皮手套。而且因为冬天日照不足,他的脸会比夏天还要清透雪白,表情也更加缺乏,清清冷冷的样子,一站就是一棵落满雪的树。
他见乔桥在翻行李,眉头登时皱起来,不过语气还很正常:“你在找什么?”
乔桥嘿嘿笑着凑到他身边:“我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宋祁言不动声色地脱掉外衣,摘下手套,放在旁边的柜面上:“什么事?”
乔桥厚着脸皮:“你先保证答应我。”
男人定定看她一眼:“不行。”
“呃。”乔桥心想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正常人不应该因为好奇是什么事而先答应下来吗?
“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啊。”
“那也不行。”宋祁言说,“这跟我从不在没读过的文件上签字一个道理。”
乔桥:“……”
“好吧。”乔桥决定曲线救国,“那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宋祁言:“还可以。”
乔桥:“> 男人想也不想:“5分。”
乔桥汗颜,果然是相当严谨,说是‘还可以’就真的是一个还可以的分数。
“那等你心情到9的时候我再说吧。”她打个哈哈,正要从宋祁言身边溜走。
没想到擦肩而过时腰部一紧,男人展臂拦腰将她抱住,不及她反应,冰凉的手指便抬起她的下颌深深地落下一吻。
乔桥人都傻了,眼睛瞪得滚圆。
宋祁言轻舔下嘴唇:“现在到9了,你说吧。”
轰——!
乔桥都能听到自己天灵盖开锅的声音,一大团蒸汽如有实质一般从她头上冒了出来,连带着把她的脸也蒸的熟透熟透的了。
她‘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舌头打结得越来越厉害,不得已抓起旁边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一通,这才感觉好了点。
宋祁言的脸上挂一点浅浅的笑,毫无始作俑者的自觉,静静等她恢复。
“下次!”乔桥竖起一根手指,“一定提前预告!”
“怎么预告?”
乔桥噎住,磕磕绊绊道:“比如先抱抱我啊,类似这种。”
宋祁言走过来,展臂将她轻轻抱进怀里:“这样吗?”
乔桥感觉头顶又要开锅,含糊着‘嗯’了一声。
为什么明明只是被抱一下,心脏就跳得这么快!乔桥啊乔桥,你能不能有点骨气?
两人静静地抱着,彼此都在享受这一刻。房间非常安静,好像连空气都静止流动了,宋祁言半晌才放开她,乔桥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个微微动摇的表情,但随后男人就投降一般侧头第二次吻上他的嘴唇。
乔桥在两人唇舌纠缠的间隙不忘给宋祁言点赞:“对,先抱再亲就好多啦。”
男人清冷的神色有一瞬间的龟裂,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大概是觉得用行动比用言语让她闭嘴更快一些。所以他加重了这个吻,反复几次,掠夺着她吸进去的每一口空气。
乔桥终于被打败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
口舌的纠缠吮吻就像两块燧石在激烈对撞,迸射出的火星会顺着食道落进肚脐下三寸的位置,那里遍布干柴枯草,一点点火星就能点燃出一场情欲大火。
乔桥也察觉到了两人紧贴处的微妙变化,连忙挣开宋祁言的怀抱。
宋祁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哑得吓人:“你现在说什么,我可能都会同意。”
乔桥一喜:“真的吗?”
“嗯。”
乔桥趁热打铁:“我想搬出去住。”
“不行。”男人的回答相当之快,快得乔桥那句话的余音还没落地,他的拒绝就出口了。
乔桥大无语:“你不是什么都答应吗?”
宋祁言:“这个不行。”
他说完便转身上楼,以干净利落地退出谈话空间的行为表明此事绝无转圜余地。
乔桥一路小跑追上去:“我就搬出去三个月,等选秀结束我一定搬回来!”
宋祁言停下脚步:“你要跟他们两个住一起?”
对方表情太可怕,吓得乔桥矢口否认:“当然不——只是住得近更方便嘛,而且以后晚上的时间我们也不打算浪费。”
真相是乔桥打算带着海蝶和景闻去秦瑞成家练习,她今天翻出来的也是秦瑞成给的房子钥匙。当初为了接还在星程上学的乔桥过来住,秦瑞成在学校附近的优质小区买了上中下三层楼,上下两层空着当隔音层,只住中间。现在一想,这不就是完美的录音棚布局吗?
只不过秦瑞成家离这里有点远,每天来回奔波
不太现实,她才想到搬出去住。
男人不说话了,但乔桥知道这不是他同意的表现,他只是觉得此事没有讨论的必要,宋祁言向来不喜欢在早就拿定主意的事上浪费口舌。
乔桥只能软磨硬泡:“求求你了,这段时间对我真的很重要。”
宋祁言看她:“我可以帮你们找最好的老师,提供最好的场地和设备。”
乔桥苦笑:“我需要的不是那些。”
男人听完没什么表示,但到第二天,乔桥突然发现别墅外来了辆车身印着搬家字样的货车,她喜出望外,虽然不清楚是那句话让宋祁言改变了想法,但终于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司机师傅问她地点,乔桥想了想,先报了景闻和海蝶住处的地址。
两人都刚起床不久,乔桥简单把房子的事跟他们说了一下,并邀请他们一起跟着去看看。海蝶比较大大咧咧,二话不说就下楼了,景闻心思重一点,落后几步问乔桥房子的主人会不会不高兴。
乔桥只能无奈地说她一直联系不上对方,可时间不等人,先用再说吧。
“我操。”
师傅把乔桥的东西都搬进房子,景闻和海蝶也跟上来,海蝶看清楚屋里的陈设后,大声地甩出一句国骂。
“跟这一比,我那简直就是贫民窟!”海蝶骂骂咧咧地往里走,看到什么都想碰,但又怕碰坏了,只能用眼馋地咽口水,“太豪华了吧,这还是你朋友不住的房子?”
乔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秦瑞成的财力……而且她好像也习惯了,所以有时候就意识不到这房子里的东西多么穷奢极欲。
“四代海妖。”景闻盯着角落里蒙尘已久的一套音响设备,“去年刚出的,国内还没上市。”
“真的?”海蝶手脚并用地扑过去,痴痴地盯着那个原木纹的长方体,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如此神器,居然被随意地堆在角落!上面的每一粒灰尘都是对它的亵渎和侮辱!”
乔桥:“……”
汗,她没好意思说这玩意儿她跟秦瑞成谁也没用过,她一直以为是个装饰品,还在上面晾过袜子。
“紫罗兰麦克风!”海蝶突然夸张地叫了一声,像捧圣旨似的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长匣子,那虔诚朝圣的神态,乔桥一点不怀疑如果麦克风会说话,海蝶这时候已经跪下去了。
“我好恨!”海蝶捶胸顿足,“盒子都没拆封过,如果不喜欢唱歌,为什么要糟蹋这样的好东西,送给我也行啊!”
乔桥:==。其实秦秦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捡好的往家里放而已。
真·人傻钱多。
“反正楼上楼下都没人住,不用担心吵到邻居,以后这里就当练习室吧。”乔桥说完发现没人理她,海蝶痴迷地抚摸着麦克风,景闻则对着音响发呆,谁都没听进去。
……算了。
乔桥离开客厅,去其他房间转了转,房子保持着她最后一次过来时的样子,说明秦瑞成中间再没回来过。
手机上秦瑞成的头像也一直是灰暗的,想到宋祁言说的秦家家主突然去世的消息,乔桥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真的很不寻常。
到了晚上,两个痴人总算恢复了正常,乔桥提出让他俩也搬到附近住,最后两个多月,三个人尽量凑在一起,这样才能把时间最大化地利用起来。
景闻和海蝶自然没有异议,反正对他们来说住哪里都一样。
其实乔桥也想过让他俩干脆住上面和下面空着的两层算了,但这毕竟是秦瑞成的房子,她没打招呼就征用成练习室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实在不好再占秦瑞成的便宜,虽然她知道就算让两人住了,以秦瑞成视金钱如粪土的性格,也不会往心里去。
音响设备和麦克风被海蝶组装完毕,这套价值不菲的设备终于等来了它们的伯乐,摆脱了在抽屉和角落中锈蚀的命运,因此也格外努力地展现自己诱人的光泽。
海蝶爱不释手地摸摸,时不时掀起t恤擦擦吹吹,最后还是招呼景闻:“你来唱两句。”
景闻:“你唱吧。”
海蝶摇头:“我不行,第一嗓还得你来。”
乔桥也跟着起哄:“是啊,还没正儿八经听过你唱歌呢。”
景闻推脱不过,便站到了麦克风前。
乔桥看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应该是在选歌,不一会儿悠扬的音乐响起,是一首乔桥没听过的曲子。
前奏过去,景闻闭上眼睛,轻吸一口气。
那宛如被天使亲吻过的声音第一次饱满地灌入乔桥的耳朵,充斥整个空间,音符如有实质一般叮铃当啷地落在地上,也让乔桥猛然意识到视频里景闻的声音其实多么苍白无力,被手机和视频软件一层层削减了的音质,连现场十分之一的美妙都达不到。
乔桥感觉心脏都在跟着景闻的歌声跳动,太棒了,太好听了。
她兀自沉醉着,高潮段落即将来临,音乐的调子越走越高,景闻的歌声也顺势跟了上去,这个
过程本该非常流畅,但少年的声音走到一半就如同被按下了终止键一般戛然而止。
“景闻?!”
耳边响起一声海蝶的暴喝,乔桥赶紧睁开眼睛,发现景闻正跪在地上,两手抓着自己的喉咙,剧烈地咳嗽着。

515:一个要求
诊室的门一动,乔桥和海蝶就像凳子烫屁股似的立马弹了起来,一左一右夹住出来的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不是大问题,就像皮筋老化后会失去弹性一样,他的声带太久没被拉这么开了,才会一时发不出声音,回去养养就行了。”
乔桥赶紧呼出一口气,侧头去看海蝶,他也是一副‘幸好幸好’的表情。
“不过啊。”医生话锋一转,“我看病人心理上也有些问题,他这个声带的情况,按理说不该突然失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海蝶结结巴巴道:“您的意思是,他自己不想说话的?”
医生摇摇头:“心理问题的成因是很复杂的,不能简单一句‘他自己不想’就行了,有的时候正相反,病人太想说话太想唱歌,也会给心理造成压力。”
乔桥还想再问问,但医生太忙了,只说了句要保持病人心情愉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景闻也走出诊室,他见乔桥和海蝶一直等在外面,就扬起嘴角笑了笑,意思是他一切都好。
海蝶:“怎么样?嗓子还疼吗?”
景闻摇摇头,下意识张嘴想回答。
乔桥赶紧制止:“别说了,你需要我们干什么就写在手机上吧,医生说你的嗓子要靠养的。”
海蝶拍拍景闻的肩,语气尽量轻松:“多大点事,我去年感冒那次才厉害,一个月净咳嗽了,一句话得断成两句说,比你这遭罪多了。”
景闻还是垂着头,也没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到了停车场,海蝶一扬手,角落里一辆白色面包车滴了一声。来的时候太着急乔桥也没注意,现在看发现海蝶的车相当滑稽,这里缺块漆那里多个洞的,灰扑扑的好像几年没洗过,车身上全是风里来雨里去的痕迹。
车门也不太好使,海蝶让乔桥退后,他自己手一推肩一顶,使了个巧劲儿才把车门拉开。
海蝶还挺得意:“你别看这车破,发动机可是日本货,马力足足的。”
乔桥抽了抽嘴角,这她倒是领教过了,来的时候那个风驰电掣的速度,她还以为自己会被甩到前挡风玻璃上。
三人上了车,海蝶一路上努力说着各种俏皮话活跃气氛,但景闻始终不搭腔,乔桥想到医生嘱咐的话,知道景闻比谁都更急自己嗓子出了问题,就给海蝶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再给景闻压力了。
几天后,景闻和海蝶都搬到了秦瑞成家附近,为了庆祝,乔桥买回来很多食材,邀请两人晚上过来吃饭。
“嘶,好香啊!”海蝶一进门就夸张地闭眼使劲儿嗅,“做的什么?”
乔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景闻跟在海蝶后面,冲乔桥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他的嗓子还是处于失声状态,吃了医生开的药也收效甚微,所以这几天脸上几乎不见笑容,无时无刻不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乔桥把火锅端上来,清汤寡水的锅里净是些青菜豆腐之类,放眼望去青青白白的一片,看着就叫人索然无味。
海蝶拿筷子的手顿住了:“你就给我们吃这个?”
乔桥笑眯眯地变出两个大保温壶:“还有这个,一人一壶,都喝完才能吃。”
“你也太抠了吧?”海蝶不干了,“舍不得请客就别请啊,这他妈连点油腥都没有,叫什么火锅。”
乔桥一点不生气,她耐心劝解道:“你还是尽快适应吧,从现在开始到选秀结束,你们一点油腻生冷刺激的东西都不许吃,以免影响发声。”
她拧开保温壶盖子,倒出一点浅棕色的液体:“这是胖大海泡的水,以后你们不要喝矿泉水了,渴了就喝这个。”
海蝶:“……”
他心情一烦躁就下意识去掏烟,结果烟还没点着,连烟盒带打火机就都被乔桥收走了。
“这个也是绝对不能出现的。”她摇了摇烟盒,“买点口香糖之类的试着戒断吧。”
“不可能!”海蝶下意识反驳,“我上任女朋友拿分手威胁我,我都没戒掉烟。而且——”
他用下巴指了指景闻:“他最讨厌喝胖大海泡的水。”
乔桥看向景闻,微笑:“真的吗?”
景闻迅速抱起保温杯咕咚咕咚仰头全灌了下去。
海蝶石化了。
乔桥非常满意,拍了拍海蝶的肩:“所以试着戒烟吧,一切皆有可能。”
一顿热闹(?)并丰盛(?)的晚餐就这样结束了。
乔桥定好明天训练的时间,就把海蝶和景闻送走了,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也差不多到了休息的时候,她打个哈欠,准备洗漱一下就上床睡觉,为明天积蓄精力。
就在她刚换好睡衣的时候,门铃响了。
奇怪,她才搬进来几天啊,怎么会有人摁门铃呢?
乔桥警惕地看了眼门口的显示屏,发现是景闻,她松了口气,连忙开门把景闻放了进来。
“怎么了?”
景闻也换了身衣服,好像还洗过
澡,总之整个人湿漉漉的,也显得更纤瘦了。他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交给乔桥。
“我想退出。”
乔桥吃了一惊,反复确认了几遍,才抬头问景闻:“为什么啊?”
景闻继续打字:“我不能唱歌了。”
“只是暂时失声而已,医生也说了啊,吃药就会好。”乔桥面不改色地扯谎,“离选秀还有两个多月呢,急什么?嗓子肯定会好起来的。”
景闻摇了摇头,继续打字:“就算我能唱歌,我父亲的事怎么办?”
乔桥:“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其实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但眼下必须先把景闻的心理压力卸去,乔桥怀疑他之所以突然失声,就跟思虑太重有关。
景闻不打字了,只低头站着,但看那个倔强的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感觉好受一点。
“算了,你过来。”乔桥拉住景闻的手腕,把他带到那套价格不菲的音响设备前。
景闻奇怪地看着乔桥。
“咳,这么说怪不好意思的。”乔桥挠了挠头,“你是不知道你唱起歌来多帅,那天我眼睛都看直了,当时我就想自己真捡到宝了,你不是老天爷赏饭,你是老天爷喂饭啊。”
“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唱你最喜欢的歌,站在你最喜欢的舞台上就行了,哪怕不拿名次,哪怕昙花一现,大家一起努力一把,不依然很有价值吗?”乔桥笑笑,“你看,海蝶本来打算回老家结婚,你虽然暂时解不掉合同,但一直没法出道的话公司肯定会主动提解约的,换句话说,你们时间都不多了,你真的舍得放弃梦想吗?”
景闻猛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乔桥。
“对啦,你看这套设备多衬你,那天只唱了半首歌,等你嗓子好了,把后半首也唱完吧,我觉得——”
乔桥话没说完,就被景闻猛得抱住了。
少年虽然还未完全长开,但也比乔桥高大半个头,乔桥只觉得她被一股力量往前拽去,然后就落入了一个散发着清淡沐浴露味道的怀抱。
乔桥饶是脸皮再厚,也不禁感觉血液上涌,有种诱惑未成年的罪恶感。
“喂……你、你放开,别动不动就抱啊……”
怀抱她的人毫无反应,反而手臂收得更紧了,乔桥的嘴都快贴到他的脖子上了,少年白皙的皮肤近在咫尺,吓得乔桥使劲儿抿住嘴唇,生怕误亲上去。
“选秀拿第一的话,”景闻突然开口,只是嗓子非常嘶哑,好像硬扯着声带说话一样,“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乔桥:“哇,你别随便说话啊,医生嘱咐要静养的!”
“可以吗?”后面跟着几声咳嗽。
“可以可以!你快别说话了!”乔桥忙不迭答应。
景闻这才松开她,安静地笑了。
乔桥被这个笑容晃得闪了一下神,也就忘记了宋祁言曾说过‘从不在没看过的文件上签字’这一重要原则。
她这时候还没意识到这随口一应,是给自己挖了个多大的坑……

516:集训
集训正式开始。
第二天,乔桥就把自己定下的训练计划简单跟海蝶和景闻说了一遍,现在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海蝶到底走什么路线。
海蝶下意识地要摸烟,结果摸了个空,只能郁闷地抽出一片口香糖嚼:“我吉他弹得挺好的,不然还是按以前的来吧,吉他还能给我加加分。”
“不行。”乔桥摇头,“你唱歌的感觉不对,吉他弹出花儿来都没用。”
海蝶叹口气:“我知道啊,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你要说走创作型路线也可以,但我已经很久没写出能听的歌了。”
“你想过原因吗?是没有灵感还是不想写了?”
“不知道。”海蝶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是没有大学那种感觉了,那时候遇见什么事都想写首歌发泄发泄,连前女友跟我分手,我都写歌好好骂了她一顿,也是因为那首歌跟新羽签了艺人合约。”
乔桥若有所思。
景闻在手机上打字:“说唱呢?”
海蝶笑笑:“我给你们现场来一段听听。”
他说完,也不拿任何乐器,就用手掌击打桌面来当节拍和鼓点,流畅地把一首最近很火的说唱歌曲完整演绎了下来。
“很不错啊!”乔桥鼓掌,“没有音乐都能唱到这个程度,说唱可能真的适合你。”
海蝶苦笑:“我的说唱满打满算也只能归到中等水平里,只是不出错而已,要是想惊艳评委,还是要自己创作。”
乔桥倒是很有信心:“这个不急,还有两个多月呢。”
海蝶叹气不语,脸上一派愁容。
景闻打字:“歌单出来了吗?”
乔桥摇头:“我抽空回公司问问,按理说早该出来了,怎么一直没动静。”
海蝶凑过来:“还不能自己想唱什么唱什么啊?”
“有好几轮呢,第一轮就是按节目组给的歌单选。”乔桥无奈,“毕竟要兼顾节目效果,不选耳熟能详的歌,观众也不买账啊。”
海蝶:“那我怎么办?”
乔桥:“没事,创作型歌手不受限制,但是第一轮竞争不激烈,我还是建议你唱现成的歌,新歌留到后面再用。”
海蝶笑:“你不怕我第一轮就被刷下来?”
“不会的,我对你有信心。”
“好吧。”海蝶想了想,“那我们现在练什么?小闻不能用嗓子,我也还没定下歌,没得可练啊。”
乔桥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唱得很好啊?”
“也没啥大问题吧?”海蝶脸皮厚厚。
“大问题多了!”乔桥唰唰唰翻开她的笔记本,“我昨天又听了一遍你唱歌的录音,发现你r和l不分啊,‘人’这个字,你唱成了‘len’,还有‘山峦’,你也唱的‘山ruan’,你是不是遇到带r、l的就随即发音啊?唱成哪个算哪个?”
海蝶尴尬地扭过脸:“谁听得出来啊。”
乔桥:“我!我一个普通人都注意到了,评委还能注意不到吗?”
海蝶梗着脖子:“那xx流行天王普通话都说不好呢。”
乔桥冷笑:“等你哪天也成了流行天王,说外星语也没人管!”
海蝶彻底败下阵来,蔫蔫的瘫在沙发上,不吭气了。
乔桥一锤定音:“从今天起,你把字典上所有带r和l的常见词组都摘出来,背也要背下来,练成条件反射,见到字就要想到对应的拼音,我就不信这样你还能搞错。”
海蝶哀嚎:“那得多少啊!”
景闻默默打字:“中文常用词组只有十万个。”
“‘只有’?!你确定是‘只有’?!”海蝶嚎得更大声了。
安排完海蝶的任务,乔桥转向景闻:“你的问题也不小。”
海蝶立马幸灾乐祸:“哈哈,他是不是也得背字典?景闻老弟,没事的,十万个而已~”
乔桥不管海蝶,只看着景闻:“你的台风和表现力比较差,基本就是站在台上动动嘴而已,跟观众一点眼神交流都没有也不行。”
景闻仰头看她,静静等待下文。
乔桥在心里默默捂脸,被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这么认真地盯着,什么批评的话都说不出来啊!
“无所谓啊,小闻又不需要媚粉,他就算躺着唱都不会被淘汰的。”海蝶凉飕飕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乔桥叹口气,“但仅仅到这场选秀为止吗?后面还有更大的舞台呢。”
景闻的眼神微微动了动。
“所以,不管你想不想,必须试着改变。”
“咳,差不多了吧。”海蝶给乔桥狂使眼色,意有所指道,“那个,景闻嗓子还没好呢,别给他太大压力啊。”
“哦对,说到这个。”乔桥顺势接下去,“景闻,医生说你失声的原因是心理压力大,你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就说出来,不要总憋在心里。”
“喂!”海蝶想吼又怕景闻听见,只能压低声音
,“你怎么能直接说出来啊!”
乔桥:“不说才会让景闻心理压力更大吧?你这几天跟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你以为景闻没感觉吗?”
海蝶嘶了一声:“那么明显啊?”
这次点头的是景闻。
他张嘴想说话,但试了试还是只能发出几个哑音。
“别急,越急越不行。”乔桥宽慰,“这几天你什么都不用做,吃好睡好,尽量放松就行了。你要是觉得无聊,就盯着海蝶背词组。”
海蝶抗议:“你还有没有人性?”
景闻弯了弯嘴角。
隔天乔桥就从总部要来了歌单,不出她所料,歌单其实早就出了,只不过没人通知她而已。
乔桥也懒得跟节目组的人计较,萧曼雨虽然暂时被下派到了分部,但她的影响力并没有消失,就像一只八爪章鱼,牢牢地盘踞在wawa的大楼之上,有些事不需要她开口,自有下面的人为她效犬马之劳。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给乔桥制造一些小障碍。
不过暂扣歌单可能在别的导师那里是个大问题,在乔桥这真就毛毛雨而已。因为景闻什么能唱,海蝶又唱什么都一样,所以四舍五入,歌单提前或者滞后,对她这组真的一点影响都没有。
拿到歌单,乔桥没有第一时间分享给景闻和海蝶,而是按照计划先让他们调整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海蝶总算磕磕绊绊地把词组都背下来了,虽然有的词还得反应一两秒,但起码不会再出现r、l不分的情况。
跟海蝶的进步对比鲜明的,就是景闻的——
毫!无!变!化!
他还是不能出声!而且这次干脆连哑音都发不出来了,彻底变成了一个聋哑少年……
乔桥掐着景闻的下巴,让他张开嘴,然后又拿了个小手电往里面。少年的牙齿洁白整齐,一颗颗的像贝壳似的整齐排列,更深处的部位也是柔软嫩红的,一星期前还有点炎症,现在连炎症都消下去了。
“不应该啊……”
她惆怅地松开景闻:“胖大海有没有按时喝?”
替他回答的是海蝶:“你别逼他了,他现在一天去八趟厕所,再喝就喝出膀胱炎了。”
于是乔桥更惆怅了。
景闻也好受不到哪儿去,喉结上下滚动着,急得鼻头都红了也发不出一个音。
“别别。”乔桥赶紧制止,“我知道你比我们俩还急,但最不能急的就是你。”
景闻打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海蝶笑嘻嘻的搂过他:“不知道就别想了,天天想这想那的累不累啊。”
他岔开话题:“乔老师,我的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干什么?”
乔桥把笔记本‘啪’合上,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神秘一笑:“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海蝶立马来了精神:“哪儿?”
“别问,跟我走就行了。”乔桥故意卖了个关子,惹得海蝶连连撇嘴。
乔桥:“不过去之前,咱们三个的衣服得换一下……”

517:试水
乔桥一下楼,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口哨。
海蝶戴着墨镜,穿着一件机车夹克,脚上则蹬着一双漆黑的骑士靴,手上脖子上还挂了各种浮夸的装饰品,要不是他的笑容太有辨识度,乔桥还真没认出来。
乔桥嘴角抽了抽:“你是从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吗?”
海蝶一把摘下墨镜:“你懂不懂时尚?我这一身的学名叫蒸汽朋克风。”
乔桥没理他:“景闻呢?”
海蝶:“不知道啊,我以为他早过来了呢。”
乔桥:“等等吧。”
两人站在路灯下,海蝶扫了乔桥一圈:“对,你应该多打扮打扮,平时太邋遢了。”
乔桥:“……”
她平时只是素面朝天而已,怎么就邋遢了!
直男,呸。
海蝶的目光突然越过乔桥,他吹了声口哨,扬扬下巴示意乔桥往后看:“来了。”
乔桥回头,看见了那个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的少年。
景闻一身雪白,上衣裤子鞋子全是白色的,一点杂色都没有,再加上那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真就是像是冰雪雕成的一个人似的。不对,并不完全是冰雪化人,因为他还戴了一个黑色的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
海蝶笑眯眯地凑过去,搂住他的肩膀:“景闻老弟,你这一身挺像样啊。就是这个口罩有点多余——”
他伸手要把口罩摘下来,景闻连忙往后退了一小步,躲过他的袭击。
乔桥:“别摘了,景闻现在说话不方便,戴着口罩挺好的。”
海蝶抽了口气:“你们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就他这样,还戴着个这么色情的口罩,出去不得被那些色老头色大叔生吞了。”
这……
乔桥仔细端详了一番,忍不住扶额:还真有点!
因为景闻一身白,只有口罩是黑色的,所以视觉上就会让人首先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脸上,景闻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又足够漂亮,睫毛那么长,鼻梁那么挺,自然会让人更好奇他的下半张脸。
而且黑口罩还能让人联想起另一种跟性有关的东西:口枷。
乔桥感觉自己瞬间不好了,被脑子里联想出来的画面激得鸡皮疙瘩都起了好几层,她也加入劝解队伍:“海蝶说的有道理,你把口罩摘了吧。”
等景闻把口罩摘了,乔桥和海蝶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还是戴上吧!”
因为摘了也非常扎眼啊!只剩一身白好像更让人想染指破坏掉这份纯洁了!
既然怎么都是扎眼,不如把口罩戴上算了。
“啧,我有个好办法,你们等等我!”
海蝶扔下这么一句就跑了,乔桥还奇怪他干嘛去了,一会儿就见海蝶拿了个小塑料袋回来。
“戴这个就行了。”海蝶抖出塑料袋里的东西,是最常见的蓝色医用口罩。
景闻拿来一戴,确实好多了!蓝色既中合了一身雪白的视觉冲击感,又不会像黑色一样让人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蓝色是最烂大街的口罩颜色,戴上后连景闻的时尚度都降低了不少。
现在他看起来不再有特别扎眼的感觉了,反而像个不小心穿了一身白的普通人。
“就这个吧!”乔桥很满意,“出发!”
几十分钟后,三人站在一家普普通通的酒吧门口。
海蝶大失所望:“就这儿?早知道来这种地方,我就穿我的大裤衩子了,这都不值得我换上这身‘战袍’。”
乔桥懒得接他的牢骚:“你吉他带了没?”
海蝶:“在车上,你要弹?”
乔桥:“去拿过来,咱们从后门进。”
海蝶嘟哝了几句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照办了。
景闻安静地站在乔桥斜后方,他对乔桥的决定一般都是拥护和支持的。
三人从酒吧后门进入。
酒吧里人不多,也不嘈杂,大部分都在静静的喝酒听音乐。酒吧中间有个高了一层的木质舞台,旁边摆着音响麦克风,只是无人献唱。
海蝶古怪道:“你不会是想让我们……”
乔桥点头:“对,而且我跟酒吧老板约好了,如果你唱歌期间客人明显减少,我们不仅没有辛苦费,还要赔钱。”
海蝶:“……”
他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就算不唱歌,凭我出神入化的吉他技巧都能留住人。”
乔桥也笑:“忘了说了,吉他是给景闻弹的,你就只唱。”
海蝶傻了。
乔桥转头对景闻:“我没记错吧?你会弹吉他是不是?”
景闻点头,伸出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掐了一个圈出来,意思是一点点。
“够了,能弹几个和弦就行,要是弹不了就装装样子,反正还有伴奏。”
“喂喂,等等!”海蝶见景闻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安排,傻眼了,“太突然了吧?这就要上台?我连唱什么都不知道啊?”
“歌我已经替你选好了。”乔桥从包里抽出一张纸,“都在这上面,你可以挑喜欢的唱。”
海蝶:“……”
他接过来看了一遍,表情复杂:“这是公司开的歌单?”
乔桥:“不是,但跟公司的歌单有重叠的部分。”
“费这个闲工夫干嘛?既然有了节目组开的歌单,按歌单练习不就行了?”
乔桥没解释,只隐晦地说了句:“以防万一。”
海蝶也就没再说什么。
酒吧灯光突然暗下去,音乐也停止了,乔桥推一把海蝶:“到你了,上吧。”
“卧槽?这就要上台了?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上台再做也不迟。”乔桥把吉他塞到景闻怀里,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舞台,习惯被注视。”
景闻轻轻点了点头。
海蝶仓促上台,好在他大学组乐队的经历赋予了他随即应变的能力,短暂的慌乱过后,海蝶就调整好了姿态和面部表情,等灯光一亮,音乐声一起,他就彻底进入了状态。
酒吧突然出现一支两人小乐队,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部分客人偷笑着讨论海蝶的装扮,另一部分则更关注后面背吉他的景闻。
景闻拨弦的手微微有些抖,口罩没有遮住的皮肤晕起一层红色,像是哭红了眼角一般。
乔桥暗自庆幸还好让他戴了口罩,否则这幅样子一定会激起不怀好意之人的肖想。
唉,这种老父亲一般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前奏过去,海蝶低声唱了起来。
他只要不唱自己写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歌,只唱流行歌曲其实还挺好听的。嗓音条件虽然没有景闻那么惊艳,但也够用,而且因为他抽烟,嗓子有点沙沙的,特别适合唱悲伤抒情的歌,海蝶也很清楚自己的优劣势,第一首就选的这种类型。
酒吧里静悄悄的,深蓝浅蓝的光斑在昏暗的酒吧中移动,所有人如在深海,连聊天嬉闹的人也不自觉地停下了。
海蝶再差,也是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技巧比业余歌手强了不止一倍,又是唱他最拿手的抒情歌,架势一拉开,还很有点小歌星的样子。一首唱完,台下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
他得意洋洋地下台,走到乔桥面前时还故意甩了把头发:“怎么样?被我迷倒了吗?”
乔桥也笑:“看来让你背了一星期的词组是白费功夫啊。”
海蝶当场僵住。
乔桥:“景闻,你听出他说错了几个地方吗?”
景闻比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根根分明。
海蝶脸都白了:“不会吧,这么多次?”
乔桥:“你的台风很好,这是你的优势,但浸入感不是让你自己浸入,是要观众浸入,你是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不能为了自己唱得开心,乱唱一气就行了。”
海蝶怔愣了片刻:“你真的没学过唱歌?挺专业的啊。”
乔桥无奈:“什么专业技能都比不上实打实当个听众。”
景闻跟着点头。
乔桥咳嗽一声:“当然我私下也看了些书,不过我不太喜欢教条化的训练方法,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住自己的风格。”
乔桥没好意思说因为景闻和海蝶都太极端了,根本套不进书上的理论,她只能自己瞎琢磨了。
让他们来酒吧演唱,也是她瞎琢磨出来的成果之一,不过看样子效果还不错。
海蝶苦闷地摸了摸后脑勺:“脑子里想的都对,唱出来就成错的了。”
景闻没法说话,只能安慰地拍拍海蝶的肩。
当晚三人在酒吧差不多待了一个小时,纸上列出的五首歌都唱了一遍,每当海蝶在上面唱歌的时候,乔桥都会在角落观察听众的反应,如果大部分人无聊地开始喝酒或者跟同伴聊天,那首歌就被会乔桥标注一个叉号。
景闻也稍微放开了点,虽然还是闷头弹吉他,但起码不那么僵硬了。
最后三人走出酒吧时,兜里还多了几百块钱,其中一百还是老板高兴多给的。
乔桥:“不错不错,今晚辛苦了!走走,请你们吃顿好的。”
海蝶嘟囔:“我不想吃好的,我只想抽根烟。”
乔桥:“不想吃?那更好,走,景闻,咱俩去吃!”
她哈哈大笑地拉着景闻跑起来,要甩开海蝶。
海蝶气急败坏地追:“你这太不厚道了啊!我辛辛苦苦唱了一晚上,抽根烟怎么啦?”
三人的笑闹声缓和了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乔桥虽然不说,但也暗暗舒了一口气。
今晚起码证明了一件事:
她,海蝶,景闻。是可以成功的!

518:坦白
接下来一星期,乔桥带着海蝶和景闻把附近的几家清吧都唱了个遍。
海蝶很不理解,他觉得看准一个地方就一直在那里唱好了,还能积累一点粉丝。但乔桥觉得,不同酒吧的客源看似差不多,其实是有区别的。比如离xx大学近的那家,客人整体年龄偏低,而靠近商业街的那家,客人又更喜欢有年代感的歌。
不同群体对音乐有不同的偏好,乔桥要收集的就是这种信息。
只有选择能在大部分群体中广受好评的歌,才有更大的希望通过第一轮比赛。
乔桥现在没有渠道接触到其他导师和艺人,只能帮海蝶找一条最稳妥、最不会出错的路。
至于挣来的‘辛苦钱’,乔桥除了第一天全拿出来请客的那部分,其余的都小心收好了,后期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每一分她都不能浪费。
“来了?”酒吧老板跟乔桥打招呼,“听说你们今晚在我们这儿,好多客人都提前到了。”
确实,虽然才唱了一个星期,但海蝶毕竟是能被新羽娱乐签下的人,所以不需要刻意维护,就小小地积攒了一批粉丝。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在海蝶知道景闻粉丝比他还多的时候,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景闻的嗓子还是没有好转,这一周他也就安安静静当个和弦工具人,不过他就算戴着口罩,那个身段和露出的眼睛睫毛也实在抢眼,从第三次登台,乔桥就发现有小女生会为了景闻从一家酒吧转到另一家,直到确定他们今晚演出的地点。
另一个没想到的情况是……海蝶意外地很受上了年纪的阿姨们喜欢。
乔桥猜测可能海蝶滞后的时尚感正好卡在了阿姨们的审美上,从而让她们想起了自己风华正茂的年代……吧?
总之,唱了这一个星期的歌,还是很有收获的。
乔桥刚想到这里,台上海蝶最后一个音也正好唱完,乔桥收起面前的笔记本,上面写的东西越来越少,说明海蝶的口误也越来越少了。
只是景闻依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过乔桥现在心态放得很平,景闻跟海蝶是不同类型的人,对海蝶有用的方法未必对景闻有用,既然这样,她急也是白急,所以干脆就不急了,随缘。
耳朵突然捕捉到了几丝不和谐的声音,乔桥抬起头,发现海蝶好像跟人起了冲突,酒吧里好多人都往那个方向看。
她连忙收起笔记本跑过去:“怎么了?”
海蝶正反扭着一个中年大叔的手臂,眼神恶狠狠的:“你他妈再碰小闻一下我看看?”
乔桥一听就懂了,立即回头找景闻,景闻好像被人推了一把,正艰难地从乱七八糟的音响电线中起来。
他脸上的口罩不见了,口罩被那个大叔抓在手里。
“我摘他个口罩怎么啦?”大叔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说的话却非常下流,“这么怕人看?下面到底有没有那二两肉啊?长得跟个女的似的,不会真是小丫头吧?哈哈哈。”
海蝶一听脖子上的青筋都起来了,举拳就要打,幸亏乔桥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别打!打了就不能比赛了!”
海蝶的拳头剧烈地抖了两下,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大叔更得意了,故意叫嚷:“哎哟哎哟,打人了打人了,我胳膊被扭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没人搭理他的故意栽赃,乔桥看了一眼酒吧老板,对方举起手机晃了晃,意思是已经报警了。
“没事吧?”她扶起景闻,后者摇了摇头,只是脸色看着更白了。
“那个吉他手摘了口罩更帅了!”
“呸,谁跟我说他是凸嘴来着,看我不打死他!”
“又帅又弹一手好吉他,我快晕过去了!”
乔桥:……
要知道景闻的吉他也就是入门水平能弹个和弦而已,居然被说是‘一手好吉他’?果然三观跟着五官走。
很快警察到了,大叔死性不改,还是对景闻骂骂咧咧,乔桥都不知道他对一个安静弹吉他连一句话都不说的人哪儿来那么大恶意,要说海蝶惹到人她还信,景闻能惹到人那才是活见鬼。
“现在的人,生活压力这么大,心理有问题的不少。”
警察一边做记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可能见他受姑娘们欢迎,被刺激了吧。”
乔桥恍然大悟。
警察:“诶对了,这小伙子方便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吗?简单做个笔录。”
他指的自然是景闻。
“不好意思,他嗓子不舒服,说不了话。”乔桥尴尬道。
“一句话都说不了?”警察眼神登时怀疑起来,上下打量着景闻,那脸上就差直接用笔写‘是不是逃犯’这几个大字了。
景闻干脆张嘴发了几个哑音,警察这才作罢。
此时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出来看热闹的,景闻刚才那幕也一定被人看到了,不过没什么好遮掩的,景闻说不了话这件事迟早会被发现。
最后是海蝶去做了笔录,乔桥和景闻在酒吧等了半个小时他就回来了,据他说那个大叔也是惯犯了,去年就被抓过一次,今年又不老实。
“对了,你俩没受伤吧?”乔桥有点懊恼,“刚才忘问了。”
“我能有什么事?”海蝶不爽道,“要不是你拽着我,我能把他天灵盖开了。”
乔桥又看景闻,景闻也摇了摇头。
“放心吧,那变态一伸手我就把他拿住了,他只推了小闻一把。”
“那就好。”乔桥想了想,“这件事也给我提了个醒。”
海蝶奇怪地看她。
“除了在比赛中击败我们,萧曼雨还有很多办法让我们无法出现在舞台上。”
海蝶脸色立马变了。
乔桥继续说下去:“如果今天的大叔不是冲着景闻,是冲着你呢?景闻脾气好,被人那么骂也没关系,要是你的话肯定无论我怎么劝阻,都要打那一拳吧?”
“但是打完我就出局了。”海蝶闷闷地接下去。
“嗯。所以这件事提醒我们。”乔桥正色道,“比赛开始之前,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和克制。”
当晚三人没有立即分开,而是在秦瑞成的房子里总结了最近一周的收获。
景闻没什么好说的,海蝶的r、l不分已经改善很多了,但他还有点口齿不清的毛病,尤其是一唱high了,就会大舌头。
乔桥要求他加入一项绕口令练习,直到能半点不卡壳的把‘红鲤鱼与绿鲤鱼’完整背下来才算。
海蝶只能苦哈哈地接受。
乔桥又问:“新歌有进展吗?”
“没有。”海蝶大大方方地说,“我可能写不出好作品了。”
“不急,明天我们出去逛逛,放松心情,说不定放松完,你就有灵感了。”
她转过头:“景闻这边——”
话没说完,就发现少年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眼睛紧闭着,发出细细的呼吸声。
“累坏了吧?”海蝶说,“也可能是吓着了,他又不爱跟人接触,以前在新羽就基本不出宿舍,现在进了wawa,更是两点一线。”
“让他睡吧。”乔桥抱来一床毯子,盖在景闻身上。
他果然睡熟了,没醒,只是皱着眉动了动。
乔桥也打个哈欠:“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海蝶屁股不肯动,反而嘿嘿一声:“正好小闻睡着了,你跟我透个准信,你跟宋总,到底怎么回事啊?”
乔桥乐了:“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八卦?”
“不是我想八卦,公司里传得有鼻子有眼,我不想听也不行啊。”
乔桥打个哈哈:“就是你想的那样。”
海蝶:“那你们是真分开了?”
乔桥半真半假道:“对啊,不然我现在至于带着你们泡酒吧吗?”
海蝶一想,觉得很有道理:“也对,宋总那种人,指缝里漏下来点什么都够咱们吃一年了,还用得着这样?”
乔桥尴尬死了,她心想幸亏没跟海蝶说实话,不然海蝶可能会气疯……
但这其中的缘由她也没法跟海蝶解释,只能默默在心里对他道了个歉,心想等时机成熟一定跟他俩坦白这件事。
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间是晚上的十二点三十分,乔桥此时还不知道,六小时后,宋祁言就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她就这样错过了最好的坦白时机。

519:登门
早上,乔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
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六点半,离海蝶过来的时间还早,不过乔桥也没多想,毕竟景闻昨晚睡在这里,海蝶早来一步接他也是可能的,所以忍着困意爬了起来。
经过客厅的时候她发现景闻也被吵醒了,少年像是躲避铃声似的用毯子蒙住头,只露了一点银白色的头发在外面。
乔桥觉得有点好笑,景闻心思重,还是第一次见他做出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她慢吞吞地走向门口,困倦感让她连扫一眼显示屏都懒得了,直接拧开了门把。
“你来得好早啊。”乔桥眯缝着眼睛,边打哈欠边往回走,“我又不会把景闻怎么样,看得那么紧……”
她走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干,又拿出几个猕猴桃,准备给自己弄个简易水果沙拉。
但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往沙发的方向去,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并停在了她身后。
咦,海蝶今天穿的不是运动鞋吗?
乔桥迟钝的大脑闪过一丝困惑,可惜她太困了,下意识地拒绝一切理性分析,所以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
可好死不死的,刚才喝水用的那个玻璃杯子就摆在她面前,乔桥只需要轻轻一抬眼,就能窥见身后的情况。
于是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宋祁言的脸。
乔桥瞬间清醒了。
不仅清醒了,她切猕猴桃的手也完全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冰冻魔法一样呆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静谧中,男人那被高级西装包裹着的手臂伸过来,手掌轻轻覆在她持刀的右手上。
“切东西的时候,不要走神。”
她感到那只微凉的手以不容抗拒的力度向下压,刀柄突然被施加了两倍的力气,猕猴桃被轻轻松松切成两半,汁水四溢。
乔桥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接着意识到自己不该反应这么大,然后补救似的转过身,讨好地冲宋祁言笑:“你、你怎么来啦?”
宋祁言没回答她的话,反而后退了一步,他的视线像寒风一般慢慢扫过客厅,最后落到了沙发上。
准确地说,是落在了被毯子覆盖着的人形突起上。
乔桥心里又是咯噔一声,赶紧拽住宋祁言的袖子:“你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点,煎蛋行吗?”
“我不吃。”
“呃,不吃早饭容易胆囊炎的。”
她拉开椅子,想让男人坐下,但是后者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直接往沙发的方向去了。
乔桥:要命了!
她只能跟在宋祁言身后小声解释:“昨天我们遇到点事儿,景闻他受了惊吓,所以才在我这儿睡着了,就这一次,真的。”
宋祁言置若罔闻,居高临下地看着景闻。
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所以乔桥也猜不到他想干什么,只能紧张地盯着他。
正僵持着,门口传来海蝶含糊不清的声音:“治安再好,也得随手关门啊!”
乔桥跟宋祁言同时回头,只见海蝶左手提着三大杯豆浆,右手提着一袋子油条加几个茶叶蛋,嘴里叼着一包榨菜,摇摇晃晃地进门了。
他刚转过玄关就发现屋里多出来一个人,在看清这个人是谁之后,他嘴里的榨菜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了。
“宋——总?!”海蝶声音拐着调似的飚了上去。
——
餐桌边。
除了宋祁言,乔桥海蝶和景闻三人都默契地低头吮吸自己那杯豆浆。
“宋总,您真不喝啊?”海蝶狗腿地凑过去,“天还没亮您就来了,肯定没吃饭吧?”
宋祁言礼貌摇头:“谢谢,不用了。”
“哦哦。”海蝶自言自语,“我们的早饭确实简陋了点,主要是没什么资金啊,要是公司愿意给我们拨个十万八万的——嘶。”
乔桥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
宋祁言淡淡道:“我会考虑的。”
他的目光落到景闻身上:“还是不能说话吗?”
景闻点点头,乔桥倒是愣住了,景闻不能说话是搬来这里之后的事,而这期间她什么都没跟宋祁言说过,但男人好像对他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我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宋祁言从西装内袋中摸出一张名片,在背面唰唰唰写了一串号码,“可以找他看看。”
景闻接过名片,海蝶连忙道:“谢谢宋总。”
这本来是一句客套的话,海蝶也没指望会得到宋祁言的回应,但宋祁言却回答:“不客气,我还要谢谢你们。”
乔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男人的下一句就是:“——帮我照顾小乔。”
海蝶当场石化,景闻也猛地抬头,不过他看的不是宋祁言,而是乔桥。
乔桥只想捂脸。
“不行,我脑子有点跟不上了。”海蝶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所以你们其
实没分开过?”
宋祁言笑容很淡:“我喜欢包容她偶尔的任性。”
“……”海蝶转头瞪着乔桥,“你没什么要跟我们说的吗?”
乔桥告饶:“对不起,改天我一定会给你们解释的。”
海蝶耸肩:“不用,反正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你没必要什么都跟我们说。”
‘普通朋友’四个字是重音加停顿的。
乔桥越发抬不起头了。
“小闻,吃完了吧?回去了回去了。”海蝶站起来,“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他去拉景闻的胳膊,但后者却躲了一下,并不想离开的样子。
海蝶又拉了第二遍,语气也加重了:“小闻。”
景闻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只是视线仍然黏在乔桥身上。乔桥以为他是因为被欺骗了而不高兴,并没有解读出那视线中的另一层含义。
海蝶拧开门把手,率先下楼了。
景闻落后几步,因此他跨出门后会比海蝶多一个动作——反手把门关上。
宋祁言就是在他即将关门的那一刻叫住了他:
“景闻。”
景闻很自然地回头,此时,门在他面前逐渐合拢,透过越来越狭窄的门缝,他看到宋祁言掐住了乔桥的下颌,就这样在他面前,深深吻住了乔桥。
景闻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被禁锢在男人怀里的少女似乎没料到这场变故,身体整个都僵住了,而吻住她的人则非常游刃有余,宋祁言的舌尖暧昧地勾勒着乔桥的唇线,同时那双不含笑意的眼睛轻轻地瞥过景闻。
他在宣誓所有权。
这是任何一个雄性生物都能轻易解读出的含义。
门‘哐当’一声,重重关闭了。
“唔……”乔桥轻微地挣动了几下,趁机匆忙喘了两口气,忧心忡忡道,“干嘛突然这样,景闻没看到吧?”
宋祁言眸色加深:“你怕被他看到?”
“这倒没有……”乔桥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主要景闻还小啊,在小孩子面前还是收敛一点吧。”
“19岁已经成年了。”
“那也才刚刚踏进成人世界一年而已……”乔桥揉了揉自己发烫的两颊,感觉身体正因为这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而变得火热。
算下来,两个周没见宋祁言了。
乔桥其实有预感宋祁言会来找她,因为她自己也快忍到极限了。
分开之前,两人每天晚上都抱在一起睡觉,肌肤相贴,呼吸交融,骤然分开,谁都不适应。她也不是没动过回去找宋祁言的念头,可是她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有把握,万一回去之后不想分开了怎么办?她可是下了好大决心才搬出来的。
于是只能咬牙忍着,好在每天跟景闻和海蝶凑一起,倒也分散了一些注意力。
可如今,两人再次共处一室,身体就不听她指挥地迅速起了反应。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鼻腔在捕捉宋祁言身上的气味分子,每当有一丝微风吹过时,她都会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
希望宋祁言不要发现她的异样。
“啊对了,你要不要听听我们最近的训练成果?”乔桥仓促地避开男人的注视,欲盖弥彰地拿出手机,“海蝶进步很大呢。”
她翻出酒吧的录音,点了播放键,几秒后,海蝶深情的演唱就回荡在了客厅中。
宋祁言单手支着左颊,听了一会儿后冷淡地点评:“一般。”
“是吗?”乔桥沮丧地盯着手机,“起码比以前好多了吧?”
宋祁言不置可否。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wawa是个很大的公司,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多如牛毛,如果不是乔桥参与了这场公开选秀,他都懒得分出一丝注意力给这个活动。
“哦对,还有景闻的!”乔桥又要点播放键,手却被宋祁言摁住了。
男人的存在感突然鲜明了起来。
宋祁言的嘴唇距离乔桥的耳廓大概只有几毫米的距离,乔桥能感觉到宋祁言呼出的气流擦过她耳朵附近的小绒毛,之前无论怎么深呼吸也捕捉不到的气味因子突然爆炸般在空气中散开,全都是宋祁言的味道。
“我来不是为了这些的。”

520:不能喂饱你
两人间的安全距离彻底消失了。
乔桥怔愣地扭头看宋祁言,怀里的手机也对方轻松抽走,随手扔到了沙发另一角。
她的目光下意识追着手机而去,却突然头皮一紧,宋祁言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中,硬是拽得她高高抬起了头。
嘴唇立刻被温暖有力的东西堵住了。
乔桥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刚才那个吻也让她心神一荡,却远没有现在这个厉害,她清晰地从这个吻里品尝到了宋祁言的隐欲,对即将要发生的事,她有了一个朦胧的预感。
宋祁言的舌尖撬开她本来就不怎么严密的牙关,暧昧地扫过她的上颚和牙床,乔桥无措地瑟缩了一下,喉咙里也跟着溢出一点轻哼。她的声音好像某种信号,宋祁言吮吻的烈度登时增加了一个量级,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也渐渐收紧,这是男人开始兴奋起来的标志。
他越逼近,乔桥就越后退,直到背部抵上沙发的扶手。此时她已经被压迫得接近平躺,宋祁言仍然牢牢吻着她缠住不放,而且姿态更加霸道。他单手撑着沙发,把乔桥圈在他身下的一亩三分地里,另一只手则掐住乔桥的下颌,逼着她把最脆弱的喉咙暴露出来,这是个全然处于操控地位的姿势。
嘴唇和嘴唇互相磨蹭,舌头挑动纠缠,乔桥大脑越来越浑浊,颈椎也开始发酸,可她挣脱不了。宋祁言几乎完全骑在了她身上,他的胯部就悬在乔桥小腹正上方,膝盖夹着乔桥的腰,她的上半身彻底被固定住了,唯一能动的两只手也被宋祁言不耐烦地拉到了头顶正上方。
她只能承受,承受眼前之人给她的一切,无论是赏是罚。
眩晕的前几秒,宋祁言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乔桥得救了似的张大嘴巴努力吸气,肺部的疼痛终于减缓了一些,可还没等她喘匀,男人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将火热坚硬的性器塞进她口中。
“唔……”
她闷哼了一声,鼻腔中登时充满雄性生物张扬澎湃的麝香味道,男人抓住她的顶发,强迫她将性器直直吞到喉咙深处,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发号施令:“好好舔。”
太深了。
她艰难地做出吞咽动作,同时还要抑制住将异物吐出的身体本能,乔桥用舌面尽量温柔地卷住茎身,当然是卷不过来的,所以最后就变成了笨拙的舔弄。
一股一股口水溢出嘴角,在下巴处拉出细丝,最终滴落到她胸口处,滑进她的领口里。
果然以他的尺寸,口交什么的还是有点勉强啊……
乔桥痛苦地想着,为了不减弱男人的快感,她只好连两只手也用上,配合着舌头和嘴唇的动作,好好地照顾没法完全吞入的性器根部和两个饱满的囊袋。宋祁言只解开了皮带和裤子的前链,所以每当乔桥努力深喉的时候,脸颊都会被那个镂刻花纹的金属皮带扣冰得抽动一下。
可是,她很喜欢。
宋祁言的一切,她都很喜欢。
男人微微垂下视线看着她,他的脸部皮肤很薄,薄到近乎透明,所以乔桥能看清情欲是如何蔓延上他的脸和脖颈的,宋祁言轻轻喘着气,表情还算云淡风轻,可他的性器却已经勃发到极限了。
啊,应该一个星期回去一次的。
乔桥懊恼地想着,这两周一定把他憋狠了。
“这种时候还走神。”
头皮又紧了一下,乔桥被拉扯得向后仰,嘴里的东西也顺势抽了出来,更多的口水沿着她的下颌滴落在胸口。
“看来要好好罚你。”
乔桥的小腹立马起了反应,一种酸麻的感觉从子宫的位置发散出来,沿着神经一路上行。她的身体在渴望这个人,比她的大脑更快,更直白。
这是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哒哒——’
乔桥衬衣的扣子四散迸射,始作俑者却并不关心那些廉价的塑料制品会落到哪里,他单手抓住乔桥胸衣的中段,猛地向上一掀,两个娇小却饱满的乳包就从束缚中蹦了出来。
“呀!”
乔桥低低叫了一声,她条件反射想捂住自己,但手腕被宋祁言抓住,并强硬地分开。
“我要用这里。”
火热坚硬的东西贴到了她的乳包上,宋祁言压住乔桥的手,逼着她把两团散漫的软肉聚集到一起,乔桥胸本来就不大,可硬挤也挤得出乳沟,男人冷静地将阴茎塞入那一道浅浅的沟中。
“这时候就觉得有些小了。”宋祁言试着前后抽送,“不过还够用。”
乔桥紧咬下唇,维持着两手挤胸的动作,羞耻地把脸别到了另一边,好像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性爱行为,而是一锅滚烫的热油。
这个人一旦动了情,就如扯下面具似的跟平时截然不同。
这种巨大的反差感,经常让乔桥无所适从,毕竟宋祁言在外又冷淡又禁欲,绝不像普通男人会死盯美女看个没完,他反而给人一种就算有美女在街上裸奔,他都不会递一个眼神的感觉。
但是——
“用力。”宋祁言居
高临下地指导她,“否则,我没什么感觉。”
乔桥只好忍着胳膊的酸痛,使劲儿用两个乳包去挤压男人勃起的性器。
太近了。
性器的热度直逼她的面部,宋祁言的尺寸又大,乔桥只要稍微一低头,抽送的阴茎就能顶到她的下巴,如果她伸出舌头,甚至能舔到那个正分泌着透明液体的顶端。
宋祁言也在低低喘息,他加快了抽送的速度,幸好乔桥的胸口早被口水弄得湿滑一片,虽然不及插入带来的快感强烈,但这种完全控制身下之人的驾驭感仍然让他兴奋不已。
两坨小小的软肉被少女的手压得紧紧往中间聚拢,一个是胸口,一个是性器,都是极度敏感的地方,敏感到连心脏跳动的震感能察觉到,一五一十地通过相贴的肌肤传递过来。
“你很激动吗?”
宋祁言抬起乔桥的下巴:“心跳得好快。”
乔桥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她的胸口已经一塌糊涂了,口水混合阴茎中流出的前列腺液被涂抹得到处都是,她两只手甚至不能像开始一样控制住两个乳包,它们太滑了,随便一挤就要从她手掌中溜出去。
不得已,她低头含住了阴茎的顶端。
跨坐在她身上的人轻抽了一口气,接着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开始了抽送。
他每抽出一次,龟头就会离开乔桥的口腔,而每递送一次,龟头又会回到少女温暖的嘴里,不同于直接的口交,与舌面的接触的时间非常短暂,但视觉上的刺激却比刚才翻了好几倍。
乔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糟糕,单看宋祁言那如有实质的目光就知道了,她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尽量开导自己,宋祁言憋了两个周也很辛苦,就当是安抚他了,反正等下他就要走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胸口挺动的阴茎越来越热,胀到一个非常可怕的大小,而被反复摩擦的胸口皮肤也开始发红发热,男人挺腰的速度逐渐加快,眼看就要攀上顶峰了。
乔桥也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宋祁言的性器就在她面前,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庞然大物是怎么逐渐涨红变紫,透明的前列腺液怎么一股一股地从顶端的小口被吐出来,上面的筋络又是怎么绷紧跳动的……她只要一想这就是它埋在自己体内时的样子,小腹就会变得酸酸胀胀,两腿之间的穴口也开始持续收缩,热潮一波一波地冲击她的理智。
他、他怎么还不进行下一步呢?
“手松了。”宋祁言俯下身,逼近乔桥,声音低哑,“还是你不想让我这么射出来呢?”
“哪、哪有!”乔桥赶紧别过头,“怎么都行,我才不管……”
宋祁言笑笑:“虽然胸部也很舒服,但想射出来还差一点。”
乔桥咬住下唇,期待地看着他。
“所以还是用这里吧。”
说完,他将阴茎从乔桥的乳沟中退出来,也不在意那里乱七八糟的状况,低头含住乔桥一边的乳粒,轻咬拉扯着。
乔桥闷哼了一声,经过刚才那一番磨蹭,她的身体早就敏感得只差一个火苗就能点燃了,哪里还经受得住这样的挑弄,宋祁言几乎刚咬上来,她的两条大腿就猛地一紧,然后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液体从两腿之间流了出来。
压住她的人也忍到了极限,吮吸完两边的乳粒之后,他粗暴地把乔桥翻了个身,让她由平躺改成了趴伏,接着屁股就是一凉,裤子已经被宋祁言毫不留情地扯掉了。
乔桥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兴奋地微微颤抖了,穴口也在反复收缩舒张,为接下来的进入做好准备。
润滑都可以直接省略掉了,她那里完全变成了一片水源充沛的洼地。
甚至内裤剥落时,都拉出了一长条细细的银丝。
宋祁言扶着他的硕大挤进乔桥两腿之间。
可预想中的异物入体感并没有到来,他没选择插入,仅仅只是把阴茎塞到她大腿之间的空隙中而已。
乔桥惊异地回头看了宋祁言一眼,臀部立马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
宋祁言:“夹紧。”
怎么回事?
这是新的前戏吗?
“奇怪吗?”宋祁言的手绕到前面,轻轻揉摁着女性下身最敏感的突起,他用牙齿咬住乔桥的耳廓,一边顶弄,一边含糊不清道,“我今天不打算跟你真的做。”
滑腻腻的硬物每次抽送都能擦过穴口,只要稍稍一改变方向,就能连根没入,这种妄想和刺激让乔桥浑身发软,她甚至不知廉耻地偷偷沉下腰,试图让宋祁言‘不小心’插进别的地方。
“我想,与其把你喂饱放出来,不如让你吃不饱。”宋祁言低笑一声,“吃不饱,就会想回家了。”
他突然加快速度,阴茎更剧烈地摩擦穴口的两片嫩肉,摩擦着那个隐秘的入口,乔桥不知所措地扭动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快感获取方式让她异常痛苦,小腹的酸胀感也越来越猛烈,可无论她怎么夹紧双腿,怎么偷偷做小动作,宋祁言就是不肯插入她体内。
他是魔
鬼吗?正常男人怎么忍得住的!
宋祁言当然忍不住,他额角的青筋都绷出来了,在乔桥看不到的地方,他咬紧牙关,全凭强大的意志力在苦撑。毕竟两腿夹得再紧,到底也只是两条腿而已,既不能将性器完全包裹,也不够温暖湿润,而他只需要动动腰,就能埋进那个他肖想了两个星期的少女体内,他感觉自己就是在走钢丝,整个性爱过程已经算不上享受而完全是折磨了。
中间乔桥实在受不了了,趁他抽出的间隙猛地挺起屁股,调整成了一个易于插入的姿势,而结果也如她所料,宋祁言反应不及,阴茎顺畅地插入她的体内,两人几乎同时呻吟了一声,接着就像生怕破坏了这份快感一样同时僵住不动了。
乔桥誓死要把宋祁言留下,所以她调动浑身的力气去绞紧,去包裹,牙都快咬碎了。男人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两人无声地较着劲,但宋祁言的自制力远超乔桥想象,他竟然硬是在这样的绞缠下克制住了纵情驰骋的冲动,缓慢地退了出去。
乔桥猛地瞪大眼睛。
天啊,这都能忍住,他还是人吗?!
体内一下子变得空荡荡,一股要人命的瘙痒感突然袭来,理智之弦瞬间就断了,乔桥顾不得什么廉耻,她只想赶紧找东西填满自己,她干脆撅起屁股,主动往宋祁言已经离开的性器上蹭。
男人咬牙:“你够了没有?”
他一把抓住乔桥的腰,硬是把她翻了过来,两人脸对脸,鼻子对鼻子,乔桥看见宋祁言眼睛里遍布血丝,额发乱得不成样子,一层汗水蒙在他脸上,表情则非常少见的有些狰狞。
“我不会插进去的。”
他泄愤似的猛地挺腰,硬是把已经胀成紫红色的性器塞进乔桥嘴里,又抓着她的头发,逼她深深地含到根部。
仅仅吞吐了两三个回合,宋祁言的身体就猛地震了一下,彻底爆发在乔桥嘴里。
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地射进她咽喉深处,因为憋了太久,量大且喷射力十足,乔桥来不及躲避,精液被直接射入食道,她皱紧眉头想躲开,但宋祁言狠狠掐着她的下颌,逼着她全咽了下去。
“咳咳咳……”
终于射完,乔桥连忙侧开脸,剧烈咳嗽起来。
男人低下头,伸舌把她嘴角的精液舔掉,并重新印上乔桥的嘴唇。
“不要……”她别扭地试图躲开,“我先去漱口……”
“有什么可漱的,那是我的东西,我还会嫌弃自己吗?”宋祁言笑笑,不容分说地堵住她的嘴。
射过一次,他身上的气息平和不少,但下半身仍然保持半硬的状态,乔桥瞟了一眼就心惊不已,宋祁言的性能力无论感受过几次,偶尔也还会被吓到。
“好了,我该走了。”
宋祁言简单整理一下两人黏腻的下半身,把衣服重新穿好,不过他的头发是必须重新梳理了,虽然乔桥觉得乱乱的也很帅。
“现在?”乔桥傻了,因为哪次她跟宋祁言做不得花大半夜时间,一次就满足这种事,从没有过啊!
“嗯,再来一次,我不保证忍得住了。”他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我可不想喂饱你。”
乔桥:“……”
没错,宋祁言就是魔鬼!
身体内部空虚得要命,可唯一能缓解她痛苦的人已经穿戴整齐准备离开了。
“等下!”乔桥急中生智,“洗个澡再走吧,这里有热水。”
等洗澡的时候诱惑他,在灌满水汽的浴室里互相涂泡泡,就不信你还忍得住!
“不了。”男人干净利落地拒绝,“浴室装得太丑了,我不想用。”
呃!
宋祁言是在嫌弃秦瑞成的审美吗?
好吧,虽然乔桥自己有时候也挺嫌弃的……
“不过,你不洗不行。”他凑近乔桥的耳朵,“内裤都湿透了。”

521:曾经的人
“哦,所以你才要瞒着我们吗?”
夜晚的路边摊。
桌上摆着各样烤青菜和果汁,对于现阶段的景闻和海蝶,能吃的也就只有这些。
“是……”乔桥垂着头,有气无力,“我早就想坦白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海蝶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他今天过来,你打算瞒到选秀结束吧?”
“那倒没有。”乔桥汗颜,“这种事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啊。”
“……”海蝶沉默地抓起一串烤豆角,“真没想到。”
乔桥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别说你了,我自己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呢。
景闻则低头玩着那个廉价的玻璃杯,对乔桥的长篇大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完全置身事外。
“算了,我理解你。”海蝶咬下一口烤茄子,边嚼边说,“毕竟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有个超级白富美的女朋友,压力指不定比你还大呢。”
乔桥叹气:“对吧?任谁都不会觉得轻松啊!”
“但这不代表原谅你了。”海蝶竖起手指,“理解跟原谅是两码事。”
乔桥飞快道:“下周的伙食费我包了。”
海蝶哈哈大笑:“这还差不多,来来,喝一个!”
他端起面前的果汁,看景闻还在发呆,就碰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起啊。”
景闻慢吞吞地端起果汁,三人碰了个杯。
“对了,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宋总的吧?”海蝶眯起眼睛,“‘一个朋友’说的就是他吧?”
“这个嘛……”乔桥干笑两声,“还真是一个朋友的,跟宋总没关系。”
“啧,教教我,怎么认识这种财大气粗的朋友?”
乔桥:“……”
三人吃饱喝足,乔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提醒他们该去酒吧了,今晚还有演出。
没想到海蝶瞥了她一眼:“今天我和景闻去就好了,你在家休息吧。”
“为什么?”
海蝶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你还真是没点自觉啊?”
乔桥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啊?”
“你的样子啊!”海蝶避开她的视线,低声嘟囔,“你要不是我朋友,我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你骗到床上去。”
景闻不满地瞪了海蝶一眼,海蝶连忙举手做投降状:“只是假设啊,我也没那个胆子。”
见乔桥还是懵懵懂懂的,海蝶只得压低声音:“你没发现吗?这个烧烤摊上六七成的男人都在看你。”
乔桥一惊,她微微侧头,用余光瞄了一下四周,发现确实如海蝶所说,四面八方都有不怀好意的视线在窥探她,甚至那个胖胖的烧烤摊主也不例外。
“你现在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跟你同桌吃饭压力很大的。”
乔桥脸‘腾’得红了,宋祁言走后她还好好洗了个澡,调整了半天状态才约两人出来,没想到……
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男人的硬物在她腿缝中进出时的感觉仍然存在,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空虚感卷土重来,很需要什么来填满这种空虚。
或许这就是宋祁言想达到的目的。
鉴于她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去人多的场合,于是当晚三人第一次分开,景闻和海蝶去酒吧,乔桥回去休息。
不过一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回来了。
“这么快?”乔桥很诧异,“不是说好今晚唱两个小时吗?”
景闻指指海蝶,后者沉默地放下吉他:“我累了,总结会什么的明天再开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乔桥还没说话,海蝶就离开了,留下景闻和乔桥大眼瞪小眼。
乔桥:“他怎么了?”
景闻在纸上唰唰唰写了两个字:初恋。
“碰到初恋了?”
景闻点点头。
“诶?”乔桥若有所思,“好奇怪,我们已经在那个酒吧断断续续唱了好久了,怎么会突然碰到海蝶的初恋?”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全程划水的伪吉他手,总结会确实没有召开的必要了,乔桥就干脆放景闻的假,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景闻却一动不动,始终目光深沉地盯着她。
“怎么了?”乔桥以为他哪儿不舒服,还凑过去用手试了试温度,“一切正常啊。”
景闻动了动嘴唇,用哑音说话:“我可以帮你。”
“帮什么啊?”她好笑地端起杯子喝水,“又不是我遇上了初恋,要帮也是帮海蝶啊。”
景闻:“你的身体。”
“噗!”乔桥一口水喷出去老远,她恼羞成怒,“你小小年纪想什么呢!我好得很,身体倍儿棒吃饭倍儿香,不用你操心,回家睡觉去!”
景闻伸手,指指自己,又比了个十九的数字,意思是他十九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乔桥气急败坏:“19岁也是小屁孩!”
她烦躁地站起来:“算
了,我休息了,你喝完这些胖大海泡的水,也回去吧。”
然而话音未落,她就被景闻抓住了手腕。
少年的手指很纤细,体温却很高,两人皮肤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烘烤般的热度,乔桥下意识地挣了一下,没想到景闻看着瘦弱,力量并不小,抓着她的那只手纹丝不动。
“你干什么?”乔桥不免有些心惊,声音也带上了戒备。
景闻看了她一眼,慢慢松开了手。
他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把水喝光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乔桥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被少年抓过的地方,皱眉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接下来几天海蝶明显不在状态,去别的酒吧唱歌时好像总在神游,而去遇到初恋的酒吧时,他又过于紧张,歌声绷得像一条失去弹性的橡皮筋,连一向好说话的酒吧老板都跟乔桥抱怨了两句。
乔桥觉得这样不行,可问海蝶他又什么都不肯说,只一个劲儿嚼口香糖,并且再三保证他会尽快调整好。
可是没等他调整好,麻烦就找上门了。
当天乔桥带着景闻和海蝶按时去了提前定好的酒吧,正好是个周末,酒吧里人满为患,连吧台边都坐满了人,后面来的客人找不到位置,只好暂时站着喝酒,总之全场气氛很热烈。
乔桥照例去她的固定位置坐下,这是跟酒吧老板早早商量好的,所以人再多也会给她留一个地方。
海蝶和景闻也在台上调试自己的设备,景闻的习惯性紧张已经缓解了很多,起码外人看不太出来了,虽然还是会觉得后面弹吉他的少年好像不怎么爱搭理人。
本该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然而海蝶刚唱了两首,下面就有人喝倒彩。
这种事从没发生过,海蝶水平再不济,也是正儿八经的签约艺人,不至于连在酒吧驻唱的实力都没有,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唱歌时的技巧和感情都上了一个档次,还多了很多固定粉丝。
所以那几声倒彩就显得尤为刺耳。
酒吧顿时安静不少,有些好事者还探头探脑地找谁发的声音,乔桥也往声音来处方向看,正好就在她斜后方的卡座里,灯光昏暗看不清脸,但轮廓是三男两女的样子。
他们喝完倒彩就嘻嘻哈哈地笑,一点都不在意地继续喝酒,乔桥给台上的海蝶比了个手势,让他不用管,继续唱。
唱完一首,斜后方又传来嘘声。
这下不仅海蝶,连乔桥都火了,任谁都看得出这帮人就是来故意捣乱的,但是客人最大,总不能让老板把他们赶出去。
正好有个中场休息时间,海蝶唱完直接放下话筒,大步走过来。
“喂,你们几个是不是觉得我唱的不行啊?”海蝶一屁股坐在其中一人边上,皮笑肉不笑,“觉得哪儿不行说出来我听听呗。”
“呵呵。”其中一人的脸从阴影中浮现出来,“好久不见啊,张帆。”
海蝶的脸色在看到那人的样子后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贵人多忘事啊?签了公司就不认识我们了?”
酒吧里的氛围灯亮起来,乔桥这才看清楚那几个人的长相,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起来跟海蝶差不多大。而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跟海蝶早有积怨。
乔桥走过去:“海蝶,怎么了?”
海蝶:“不知道,不认识他们,走了。”
“张帆,毕业才几年啊,就把以前的好兄弟忘了,不太厚道吧?”理着寸头的男人嬉笑,“还是你混得太烂,不好意思认我们啊?”
“邹兴,闭上你的臭嘴,我用不着你在这指手画脚。”海蝶回头瞪他一眼。
“哎哎,刚才不是还说不认识吗?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叫邹兴的男人哈哈大笑,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来来,为了久别重逢,我们先喝一个。”
说完,率先把面前的杯子满上,一口喝干了。
那两个跟他们来的女孩立马鼓起掌。
邹兴又给海蝶倒了一杯,坏笑道:“别推辞啊,我知道你这几年酒量练得很大,郁郁不得志的人都喜欢借酒浇愁嘛。”
海蝶拳头猛地攥紧了,然而在他伸出手之前,乔桥先把酒杯提了起来:“不好意思,我的艺人不能喝酒。”
说完,她面不改色地把这杯酒泼进了垃圾桶,空杯子‘当’一声放回邹兴面前。
邹兴的目光落在乔桥身上,他皱眉:“你谁啊?”
乔桥笑笑:“我是他的导师。”

522:雪崩前的征兆
“哈哈哈哈哈哈!”邹兴突然爆发出一阵夸张的大笑,他的几个同伴也跟着笑了起来,尤其是两位女性,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花枝招展。
“导师?哈哈哈……”邹兴笑得直不起腰,“你说你是不是傻啊,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能当导师吗?你被公司骗了!他们早就放弃你了!哈哈哈哈!”
海蝶死死盯着他,要不是乔桥拦了一下,恐怕已经一拳招呼到对方脸上了。
乔桥也笑:“好奇怪啊,我是什么人,公司对海蝶怎么样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吧?而且,不喜欢海蝶的歌还在这儿坐着听了一晚上,难道你有受虐倾向?”
邹兴的脸上突然闪过一瞬的阴狠,继而又恢复成了坏笑的样子:“小丫头口条还挺好,不如跟着我吧?张帆那家伙没前途的。你看他都唱了多少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
乔桥耸耸肩:“那是没碰上我。”
她转头问海蝶:“你说对不对?”
海蝶忍笑:“对。”
邹兴哼了一声:“张帆,我也挺佩服你,你总能忽悠到一批人,让这批人在你身上花大把时间精力金钱,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海蝶脸色陡然一变。
邹兴勾起嘴角:“新羽娱乐是一个,商雪也是一个。”
海蝶猛地揪住邹兴的领子!
乔桥大喊:“景闻!”
景闻早就蓄势待发,他一把抱住海蝶的腰,海蝶的拳头擦着邹兴的头皮过去了。
乔桥也拽着海蝶的衣服:“海蝶你给我清醒一点!还想不想参加选秀了!”
她这话起了效果,海蝶正要追击的身体突然僵住,然后就像被抽去了力气似的软下来。只是眼睛仍然像凶兽一般盯着邹兴,显然邹兴最后吐出的那个名字触犯了他的禁忌。
邹兴大感意外:“选秀?你还有资格上选秀?”
乔桥给景闻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管好海蝶,然后才扭头笑嘻嘻地看邹兴:“既然你这么关心海蝶,要不要加他的后援会?看在你们认识的份上,可以给你个粉头当当。”
邹兴一脸吃了屎的表情:“呸,别恶心我。”
“咦,你既然不喜欢他,干嘛这么在乎他?”乔桥眨眼,“你不是暗恋海蝶吧?”
旁边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是隔壁卡座的人。因为这是个角落,所以也只有相邻的几桌能听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邹兴气得说不出话了,乔桥见目的达到,直接拉起海蝶:“走吧,一会儿还要上台呢,别浪费时间了。”
有了乔桥做缓冲,海蝶也彻底冷静下来,他不再看邹兴,顺从地跟上乔桥的脚步。
“等等。”邹兴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张帆,来都来了,不见见你的旧情人吗?”
海蝶站住:“你什么意思?”
邹兴咧嘴一笑:“商雪啊。你不会连自己的初恋都忘了吧?”
他笑嘻嘻地看向海蝶身后,“这不,说来就来了。”
“张帆。”一个好听的女声在乔桥身后响起,乔桥回头去看,是一个长得非常清纯的女孩子,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连衣裙,挎着一个单肩包,如果这就是商雪的话,确实人如其名,纯净如雪。
海蝶则如遭雷击一般,怔怔地看着那个女孩,半晌说不出话。
“小雪。”邹兴大笑着打招呼,“可把你等到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张帆也在?”商雪跟海蝶擦肩而过,自然地坐到了邹兴身边,邹兴则伸出一只手,轻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海蝶登时目眦欲裂。
任谁都看得出,商雪跟邹兴不一般的关系。
“你还记不记得,这家伙给你写过一首歌呢。”邹兴揶揄道,“什么星星月亮的,笑死了。”
“别这么说。”商雪微笑着摇头,“张帆很认真的。”
啧,原来海蝶昨天就是看见她
乔桥看见海蝶的手又开始抖,知道再让他面对这两人,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乱子,就在后面重重拽了两下海蝶:“走吧。”
海蝶好像没听见,眼睛直盯着商雪,表情非常悲伤。
“着什么急啊?”邹兴轻浮地甩了甩手,“喂,小姑娘,你们刚才说的选秀是真的吗?张帆这样的都能去选秀?”
乔桥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商雪也露出感兴趣的意思,忽闪着两个大眼睛问海蝶:“你要参加选秀了?”
这女人。
乔桥直觉商雪绝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单纯,因为邹兴问的是乔桥,正常人表示对一个话题感兴趣的时候,就算不去看话题的发起者,也该看话题的解答者,可商雪却只看海蝶,说明她很清楚自己的‘注视’对谁是最有效的。
果然,海蝶点了点头。
“真不容易,你都签约几年了?”邹兴鼓起掌,“大学一毕业就签了公司吧?到现在才混出个选秀的机会。”
“比你一开始就放弃好吧?”海蝶强压怒火道。
大概当着商雪
的面,海蝶比刚才更多了点锋芒毕露,任何男人都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被人这么奚落。
“不好意思,我这个放弃了音乐的人能轻轻松松挣到你一年也挣不来的钱。”邹兴搂紧商雪,“很不公平啊,对不对?因为梦想这种东西啊,是最不值钱的,称斤都没人要。”
乔桥皱起眉。
邹兴突然道:“张帆,敢跟我打个赌吗?”
“想赌博出门右拐警察局。”乔桥不咸不淡道,“没看到别人不想理你吗?黏了吧唧的,是男人吗?”
“哟,小导师生气了。”
卡座里另两个女人又开始笑,邹兴也上下打量道:“仔细看看,除了胸平点,其他地方还挺有料的。”
海蝶额头登时绽起一条青筋,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景闻就挡在了乔桥面前,同时也隔绝了邹兴不怀好意的视线。
景闻的五官很精致,但是黑眼珠定定看人的时候,能看得人后背发毛。
邹兴果然被盯得不太舒服了,他哼了一声就不再管乔桥,专心骚扰海蝶:“敢不敢?就赌你最擅长的音乐怎么样?你不是要出道吗?我旁边这位,刚好是参加过选秀的前练习生。”
坐在他旁边一直不说话的一个长发男人冲海蝶举了举玻璃杯:“几年前的事了。”
邹兴道:“你们轮流上台唱歌,让酒吧的客人投票,票数多的算赢。很公平吧?”
乔桥心想神经病,你说什么别人就要干什么吗?海蝶又不蠢,才不会听你的。
但她没想到商雪也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怂恿道:“这个提议不错,感觉很好玩的样子。海蝶,你跟他比比吧?”
乔桥赶紧反对:“我们凭什么要跟你们打赌?”
商雪微笑:“可是,你不觉得有趣吗?海蝶都要出道了,不可能连一个前练习生都唱不过吧?难道你对海蝶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靠,小瞧这个女人了,真是煽风点火的一把好手。
邹兴也添柴加火:“既然打赌,总得有点彩头吧?不过要说最刺激的,还是赌钱。”
他伸出一只手:“就赌这个数。”
乔桥:“五百?”
邹兴一笑:“五万。”
乔桥倒抽了一口气,五万块对现阶段的海蝶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不行,我们不干。”乔桥坚决摇头。
“赌吧赌吧!”商雪起哄,她又使出了那一招,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海蝶,“张帆,我一直觉得你特别有才华,你一定能赢的。”
乔桥一看这景象,干脆把已经堵到嘴边的劝解咽了回去。
初恋对自己说了这种话,是个男人就都不可能继续保持理智的。
“五万块,对你来说也不算多吧?”邹兴揶揄,“都要出道当大明星了,五万都舍不得吗?”
“我跟你赌。”海蝶终于说话了,他看起来还算冷静,“可是怎么保证计票公平?”
“好!痛快!”邹兴大笑,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计票嘛,简单。支持你的,就点百威送过来,支持我们的,就点嘉士伯,到时候数这张桌子上两样啤酒的多寡就行了。”
他还叫来酒吧老板做见证,酒吧老板一听可以带动消费,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还自告奋勇担当主持人,迅速跳上舞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店里所有的客人。
这个时间,大多数客人已经打算回家休息了,一听有比赛,又都兴奋地留下继续看,总之气氛已经炒到这个热度,就算海蝶不想上,也得上了。
乔桥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好像雪崩即将到来,她却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淹没一样。

523:陷入
比赛还有十分钟开始,酒吧里已经挤满了人。有些是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座位的喝酒客,有些是本来打算走,听到有比赛又决定留下的上班族,还有些是不知从哪儿知道有比赛而临时赶来的新客。酒吧里一扫刚才的萎靡和冷清,像是有人在即将熄灭的炉火上重撒了一把煤渣似的,所有的一切都轰轰隆隆地热闹起来。
乔桥、景闻和海蝶占据着酒吧角落里一个卡座,均是一言不发,跟身周的喧哗吵闹格格不入。
海蝶声音硬邦邦的:“对不起,但是这个赌我必须应。”
景闻盯着自己摆在桌上的手指,他没法说话,自然参与不了讨论,干脆放空大脑开始了神游。
乔桥叹口气:“我倒不是反对你应赌什么的,毕竟那个叫邹兴的也太欠了,可是……你都不知道对面的水平啊,万一他是第二个景闻怎么办?”
景闻突然听到自己名字,茫然地抬头看向乔桥。后者则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于是少年又静静地低头继续神游了。
“没事的。”海蝶摇头,“虽然他就说了一句话,但我听得出他的嗓音条件,如果硬要比,大概跟我戒烟前的水平差不多。”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非要找你打赌不是更奇怪吗?”乔桥冷静分析,“邹兴和那个长发男人是听过你唱歌的,明知比不过还要赌?难道钱多得没处花想白送咱们?”
海蝶:“我今晚有点不在状态,前面那几首都没唱好,可能他们误以为那就是我的最高水平了。”
乔桥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儿,但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多想了。
“放心吧。”海蝶拿起吉他简单调了调音,“如果输了,这笔钱我自己出。”
“……钱不钱的不是重点。”乔桥只能暂时把不安放到一边,给了海蝶一个微笑,“我当然相信你。”
海蝶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接着他摇头苦笑:“宋总真是成大事者。”
“什么?”
海蝶:“哈哈,没啥,比赛要开始了,我先上了。”
一场小型的歌唱比赛就这样在闹哄哄的私人酒吧里拉开了帷幕。
先上场的是海蝶,平时他都是跟景闻搭配出现,景闻聊胜于无地在他后面拨拨吉他,基本起不到任何‘伴奏’作用,就是个舞台吉祥物。但客人们是不知道的,都以为是海蝶不会弹才要请一位吉他手跟着,所以突然间看见海蝶自己抱着吉他上场,都好奇他要干什么。
海蝶也不废话,上来就是一段极其炸裂的指弹。
气氛瞬间就被烘上去了。
海蝶的技术可不是景闻那种手指头拨拨就算了的,泛音相当稳,节奏把握也很好,单这一小段指弹都可以当做艺术品来欣赏了。
等前奏过去,海蝶才亮开嗓子唱起来。
经过这阵子‘酒吧巡回演唱’的磨炼,他唱特定类型的歌曲已经越来越得心应手,乔桥也大致知道了该怎么规避他嗓音天生的缺陷,在那张节目组给的选歌单上,已经有好几首歌被重点标注了出来。
海蝶今天唱的,就是其中最难也最考验技巧的一首。
他唱得很深情,也非常投入,前几天的差状态一扫而空,可能被邹兴激出了久违的胜负欲,总之各方面发挥都很棒,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
他刚唱完,伴奏还没结束,下面就响起了一阵阵掌声,接着一瓶瓶百威啤酒就被送到了乔桥的桌子上,很多客人甚至在还没听第二位参赛者唱歌的情况下,就先给海蝶投了票。
海蝶自信满满地给所有人鞠了一躬,走下舞台。
接下来就是第二位参赛者上台了。
跟邹兴他们说话的时候,乔桥一直没看清那位‘前练习生’的长相,只知道是个长头发的男人,这会儿他站到舞台上,乔桥才发现他长得也很不错。
只不过这幅长相带着些脂粉气,乔桥看出他修过眉,还上了点粉,估计是曾经的练习生经历给他留下的习惯。
想到这里,乔桥不禁侧头多看了景闻一眼,心想天生丽质就是好,每年光化妆品的钱就能省下不少呢。
“大家好,我是柏哲。”
很一般的声音。
乔桥暗忖,海蝶高估他了,这个声线比海蝶戒烟前都差一些,难道他是技术型的歌手?
所有困惑在伴奏响起的那一刻得到了解答。
这个叫柏哲的男人选的是国外某大热偶像男团的口水歌。
不仅如此,他还拿着话筒边唱边跳,舞姿非常出众,表情管理也到位,轻松就盖过了他歌声的瑕疵,尤其口水歌本来就好唱,只要不跑调,听着都还挺像回事的。
台下有小女生放开嗓子尖叫,同时喊着那个乔桥不熟悉的男团的名字。
“这是作弊!”海蝶气得猛锤了桌子一下。
确实,这人无论选的歌还是跳的舞,无不在赤裸裸地讨好台下观众。反正真正懂唱歌的也没几个,只要选一些耳熟能详的曲子,再随便扭一扭,就能稳稳把那部分男团粉丝的票抓过来,
而其他观众也会被这气氛感染,误以为台下叫声响就代表唱得更好,从而盲目地跟投。
柏哲也不愧是练习生出身,特别会炒气氛,又是对着下面飞吻又是比心,净惹得小女生们一阵一阵地尖叫。
最后数啤酒,柏哲比海蝶多出十几瓶。
酒吧里总共才四五十号人,这已经是个很大的差距了。
“愿赌服输吧?”邹兴伸出手,“五万块拿来。”
“你他妈¥≈≈%¥*……”海蝶气得爆粗口了,“你设计好的是不是?邹兴你真不是个东西!”
“哎呀,大家同学一场,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邹兴慢悠悠道,“我就算再设计你,唱什么怎么唱不还是你自己做主吗?都是实力说话,我们也没违反规则,你张嘴就骂太过分了吧?”
“不过,你要是不服气,我也可以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邹兴话锋一转,“再比一次,如果你赢了,这五万的帐一笔勾销,如果输了,就翻倍赔钱,加上前面的五万,总共15万。怎么样?敢来吗?”
他这个提议镇住了海蝶,饶是他性格冲动,这会儿也不得不缓口气好好想想。
乔桥则斩铁截钉道:“不需要,我们不赌了。”
她看出来邹兴和柏哲根本就是有备而来,或许他们早盯了海蝶很多天,不然海蝶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看到商雪?
尤其还选在周五晚比赛,正是年轻小姑娘最多的时候。
商雪这时开口了:“张帆,其实我觉得你唱得更好,如果再比一次,你一定能赢。”
乔桥实在没忍住,嘲讽道:“可我刚才看见你点的嘉士伯啊。”
商雪微微笑:“柏哲毕竟是我朋友嘛。”
乔桥翻了个大白眼。
邹兴不耐烦了:“到底来不来啊?不来就把五万块给我。”
海蝶:“我再跟你赌一次。”
邹兴笑:“这就对啦。”
“海蝶!”乔桥震惊了,她一把拉住海蝶的手腕,“你过来一下!”
两人刚走到僻静处,乔桥就忍不住了:“你干什么啊?你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知不知道?”
海蝶低头:“我知道,但是邹兴说得对,都是实力说话,选歌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我已经想好怎么应对了,这次一定能赢的。”
“没必要!”乔桥摇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段?”
“手段再多,下面的人也不可能突然变成聋子。”海蝶沉声道,“你相信我吧。”
乔桥没劝动,于是第二场比赛很快又开始了。
依然是海蝶先上场。
他这次没再选悲情的曲子,而是选了一首同样旋律明快节奏感强的歌,乔桥突然想起来海蝶当初之所以被新羽娱乐看中,除了他很有创作潜力外,还有一条是台风很棒。
是啊,海蝶最近一直走深情路线,她差点忘了论起台风,海蝶不会输给任何人。
一曲唱完,台下气氛非常热烈,这也让乔桥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次反响再不好,可要赔15万啊!
可她这口气还没松匀,柏哲就上台了。
更要命的是,他竟然也隐藏了实力!这人虽然唱歌一般,但跳舞实在亮眼,第二回合他干脆选了一首舞曲,中间只有寥寥几句歌词。
视觉比听觉更能激起听众的热情,乔桥气得咬牙也没办法,因为观众才不管你到底比的是什么,他们看谁顺眼就要投谁,而柏哲这方面的优势太大了。
第二轮投票,海蝶跟柏哲的差距缩小到仅仅相差6瓶啤酒,虽然比起第一轮海蝶进步了很多,可他还是输了。
海蝶死死的盯着桌上的啤酒瓶子,双拳颤抖,好像恨不得在这些瓶子上看出两个洞。
“怎么样?”邹兴满面红光,“15万哦,可别想赖账。”
“再赌一次!”海蝶猛地抬起头,“如果我输了,就任你处置!邹兴,你不是一直看我不顺眼吗?给你个弄死我的机会!”
乔桥急了:“海蝶!你疯了吗!”
“哈哈哈哈。”邹兴大笑了几声,似乎因为被海蝶这么低声下气地乞求而觉得痛快,但是等笑完,他慢悠悠道:
“我拒绝。”

524:遗漏的
邹兴这么一说,乔桥反而镇定下来,15万虽然多,但也不是一笔天文数字,她自己的积蓄再加上海蝶的,平掉这个坑不成问题。
损失一点钱没什么,她怕的是事情再次失去控制,而自从海蝶见到邹兴,所有的一切都在脱轨,她只想快点带着海蝶离开这里。
可邹兴下一句是:“现在是法治社会,任我处置不过是一句空话,我把你打残打伤照样要坐牢的。”
海蝶声音嘶哑:“那你想要什么?”
邹兴笑了:“我这个人只对钱感兴趣,可15万是你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吧?”
海蝶已经红了眼睛:“我不会赖账,如果输了,我借钱也会还你!”
“喂,海蝶你清醒点!”乔桥提高了音调,“你要赔上自己后半辈子吗?!”
海蝶大吼:“我不会输的!”
“对嘛。”邹兴摊手,“那我就更没有理由跟你比下去了,我干嘛要为一个不确定性扔掉已经到手的15万呢?你跟柏哲的差距又不大,下一场说不定就追平了,到时候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有道理有道理!”乔桥恨不得给邹兴鼓掌,“所以别比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突然一道清甜的女声插进来:“邹兴,再比一次吧。”
众人回头,见商雪站在那里,她声音很轻:“看在我的面子上,再比一次吧。”
邹兴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撇了撇嘴:“好吧,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再来一次。”
海蝶点头:“如果我输了,我赔你前两局的15万,再加翻倍的20万,总共35万。是不是?”
“不。”邹兴摆手,“我不赊账,你现在只拿的出15万,那我就只要15万。”
接着,他咧开嘴:“但我要加一个条件,如果这局你输了,你就退出那个什么选秀。”
酒吧里闹哄哄的,但是几人所在的这一亩三分地,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海蝶:“你什么意思?”
邹兴摊手:“大家当年一起搞音乐,结果唱得最差的你反而被公司看中,很不公平吧?”
“公司看中的是我的创作能力。”海蝶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啊。”邹兴恶质地笑笑,“没有我们这帮兄弟,你怎么写得出那样的好歌呢?不然,为什么签了公司后,你反而默默无闻了呢?”
海蝶的脸由青白胀成红色。
“我这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解救你啊。”邹兴大言不惭道,“否则你还不知道要在幻想里浪费多少时间,参不参加选秀根本没区别,因为你本来就没什么天赋,怎么都不可能出道的。我帮你认清事实,你应该谢我才对。”
乔桥被他的厚脸皮惊呆了,海蝶更是胸膛剧烈起伏,景闻赶紧抱住他一条手臂,唯恐他又做出不理智的事。
邹兴伸出两根手指:“怎么样?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拿出15万咱们两清,另一个就是按我的条件再比一场,你可想清楚了。”
乔桥冷静道:“可不可以给我们点时间商量下?”
邹兴大度地摆摆手:“随便,不过你们最好抓紧,否则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乔桥:“谢谢。”
她带着海蝶走到角落里,景闻也跟过来。
海蝶先发制人,咬着牙道:“你别劝我,劝也没用,我一定要赢他!”
乔桥摇头:“我不劝你,他都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一个外人听了都冒火,何况你呢?我把你叫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下第三场怎么赢。”
海蝶缓了口气:“我觉得还按上一场那个策略,柏哲就是因为能把场面弄得很热闹才赢了我,既然这样有效,我也要这么干。”
“不行。你台风虽然好,但不适合唱欢快的歌,而且你的对手很会媚粉,你跟他比,就是以彼之短攻敌之长。”
“可我第一局唱情歌输得很惨啊。”
“但方向是对的。”乔桥提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我想了想,你第三局还是唱这首吧。”
海蝶和景闻一起凑过来看。
“不行。”海蝶连连摇头,“这歌太悲了,大家来酒吧是为了放松心情的,听这么悲的歌多扫兴啊。”
“你错了。”乔桥微微一笑,“最高级的娱乐是寻找共鸣,柏哲之所以能吸到票,是因为他找到了那些男团粉丝的共鸣。不管他唱什么类型,欢快也好,悲伤也好,只要这个共鸣点还在,他就能稳稳拿到那帮粉丝的票。”
她正色道:“所以,你要找的共鸣点必须比柏哲找到的更大,覆盖范围更广。”
她指着纸上的歌名:“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要唱的,就是这个‘求不得’。”
海蝶怔愣半晌,点点头:“我明白了。可是,这歌我没唱过,我不知道能不能唱好。”
乔桥微笑:“不需要你唱好,而且中间最好能破音、哽咽和哑嗓,唱这首歌的技巧只有一个,那就是抛弃所有
技巧。”
见海蝶还是一脸茫然,乔桥干脆单刀直入:“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
“不知道怎么唱出真情实感的话,就看着她的眼睛唱。”
海蝶呆住。
“喂,你们说完了没有?”邹兴不满的声音传来,“还比不比了啊?”
“不好意思。”乔桥快步走过去,“我们同意再比一次,但是也有一个小条件。”
邹兴皱眉:“什么?”
“前两次都是海蝶先唱,这次可不可以让柏哲先唱,公平一点。”
“哦,这个啊。”邹兴无所谓地笑笑,“你是觉得后上场的有优势?那好,为了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这局就柏哲先唱吧。”
酒吧老板宣布第三轮开始,柏哲便率先站上了那块不大的舞台。
乔桥看到他前两次登台时脸上那种游刃有余的浅笑消失了,换上了男团偶像一般标准灿烂的笑容,赌约已经加出了事关海蝶生死的筹码,柏哲似乎也打算认真一搏了。
音乐响起,柏哲这局选的歌节奏更快,调子更高昂,看来他打算把欢快路线进行到底了。演唱之前,他先来了一段舞蹈热身,里面不乏很有诱惑力和性暗示的动作,引得台下小女生连连尖叫,还没开唱,气氛就热辣至极了。
而且最出人意料的是,他唱的不是一首歌,而是十来首歌的串烧。不同风格不同唱法无缝切换,虽然真正唱好的没几句,但观赏性极佳,下面的声浪尖叫快把这个小酒吧的屋顶都掀翻了。
演唱结束,很多小女生已经迫不及待地点了啤酒送到邹兴的桌上,还有人随啤酒送了几支玫瑰。柏哲相当得意,还把玫瑰插在胸口向台下鞠躬致意,酒吧内一片沸腾。
邹兴扭头冲海蝶扬了扬下巴:“你现在退赛还来得及。”
海蝶抱起吉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上了舞台。
邹兴冷笑:“不见棺材不掉泪。”
此时,柏哲造成的激动局面还没过去,观众们叽叽喳喳讨论着刚才的歌曲串烧,甚至没人注意到海蝶的登台。海蝶也不着急,坐在那儿安静地调试着手里的吉他,等到台下的声音渐渐小下去,越来越多的人向他投去目光,他才抬头给了酒吧老板一个眼神。
老板得到信号,‘啪’的一声把光源全关掉了。
“怎么回事?”
“停电了吗?”
“好黑啊!哎哟,谁碰的我?”
骚动只持续了几秒钟,因为很快一束追光就打到了海蝶身上,舞台周围的小灯也如同萤火虫一般被逐次点亮,散发着深蓝色的冷光。
酒吧里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连那些玩骰子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弹出来的却是最基础的和弦,不同于前两次夺人眼球的指弹,海蝶完全放弃了炫技。
“当天边那颗星出现,你可知我又开始想念。
有多少爱恋只能遥遥相望,就像月光洒向海面。
年少的我们曾以为,相爱的人就能到永远。
当我们相信情到深处在一起,听不见风中的叹息。
……
谁知道爱是什么?短暂的相遇却念念不忘。
用尽一生的时间,竟学不会遗忘。”
海蝶的声音在酒吧中回荡着,他没有看台下的观众,也没有看手里的吉他,而是将目光放远,落在邹兴身边的商雪身上,边唱边流泪。
没有浮夸的唱腔,没有热辣的舞蹈,一切都是真情的流露,从海蝶的歌声中,你能切实地感受到他的痛苦,这痛苦就是天下最好的共鸣点。
台下有观众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有的人则应和着海蝶的歌声低唱,每个人都想到了自己苦苦乞求而无法得到的东西,海蝶的歌声就像投入水中的一颗石子,痛苦和悲伤正在人群中共振扩散,难以想象几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喧闹。
“多少恍惚的时候,仿佛看见你在人海川流。
隐约中你已浮现,一转眼又不见……”
乔桥长舒一口气,赢定了。
这时,她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原来是景闻。
景闻冲邹兴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往那边看。
乔桥奇怪地看过去,发现邹兴正在打电话,而且唯恐人听到似的,多此一举地用手拢着话筒,边对着话筒说什么,边恶狠狠地盯着海蝶。
他想干嘛?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空气中,海蝶唱完了。
台下没有人鼓掌,观众们似乎还没从歌声的余韵中走出来,各自都低着头细细回味,这种前所未有的场面逼得酒吧老板再次站到台上,提醒大家现在可以投票了。
然而话音未落,门口突然涌进一大批人。
乔桥心里咯噔一声,再转头去看邹兴时,后者又挂上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明显这批突然出现的人跟他刚才那个电话是有关联的。
“不好意
思,本店客满了。”酒吧老板也心里发慌,这批新到的客人都是二十来岁的小青年,又全是生面孔,不由得老板不多想。
“我们不要座位,只喝酒。”领头的一个大大咧咧道,“啤酒,嘉士伯,送到邹哥桌上。”
酒吧老板擦擦汗:“不好意思,本店的嘉士伯啤酒现在做计票道具用,不然我免费给你们换成更贵的其他啤酒吧?”
“咋啦?投票截止了?我们凭什么不能投票?”小青年不满地嚷嚷道。
“这……”
海蝶豁然站起,走到邹兴桌前,冷声道:“你确定要这样?”
邹兴嬉皮笑脸:“张帆,咱们也没规定观众必须听完两场才有资格投票啊?来者皆是客,只要是客就能投,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叫人啊。”
乔桥看海蝶双眼赤红,已经被邹兴下三滥的手法激到了暴怒的边缘,连忙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酒吧老板为了息事宁人,只好默许了这批人的投票是有效的。
乔桥和邹兴两张桌子上迅速摆满了两种啤酒,邹兴桌上本来就有十来瓶,表面上看占优势,但是乔桥这边增速快,短短几分钟就追上了柏哲创下的优势局面,而且隐隐有超过的迹象。
因为一人一票需要慢慢核对,那十几分钟里乔桥觉得尤其煎熬,对面增加一瓶,她的心脏就沉一分,自己这边增加一瓶,心脏又觉得好像轻松了一点。
清点完毕,终于到了计数环节,乔桥心脏像上了马达似的砰砰乱跳,海蝶更是紧张的不停走动。
“柏哲,35票。”
乔桥瞪大眼睛,心想完蛋了,酒吧里总共四五十号人,柏哲一个人就占去35票!
没想到酒吧老板又喊了一声:“海蝶,35票。”
平局!居然是平局!
乔桥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平局说明什么?除了一开始给柏哲投票的小女生们和这批最后到场的小青年,其他观众几乎都投给了海蝶!
海蝶也很激动,他暗暗做了个攥拳的动作,转身狠狠抱住景闻。
酒吧老板打圆场:“既然是平局,那就算了吧。”
这个结果是最好的,乔桥刚要开口表示同意,就听到邹兴懒洋洋道:“等等,我这边还有个人没投呢。”
商雪缓缓举起手:“我。”

525:加注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商雪的身上。
她有些害羞似的低下头,好像不太习惯同时被这么多人注视。乔桥不知道商雪跟海蝶相遇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但是就现在,摇曳的光影在她脸上变幻,当真极美。
酒吧老板连忙拿出投票登记册,找了一圈后无奈点头:“确实,她没投过票。”
乔桥:“可是票都计完了,再让她投不合适吧?”
邹兴点上一根烟:“先说好,没有平局就取消赌约的道理,不同意她补这一票的话,咱们就再比一次。”
“再说了。”他悠悠补上一句,“说不定,她是投给你们呢。”
乔桥没吭声。
她不觉得商雪会把这一票投给海蝶,俗话说女人最懂女人,从商雪的眼睛里,根本就看不到一点对海蝶的留恋。她之所以会对海蝶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对备胎的一种适时安抚而已,就像逗弄一条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狗,见小狗气馁了就回过头摸摸它,以便继续享受小狗的讨好。商雪可能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骗得过海蝶,骗不过乔桥。
让乔桥最终选择沉默的,是邹兴那句‘再比一次’。
看过一次的搞笑电影,人们往往不排斥看第二遍,但悲情电影却正好相反,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追求正面情绪的本能在作祟。如果再比一次,柏哲依然可以博得满堂喝彩,可海蝶却未必能达到第一次的共感效果。
两人比分本就胶着,比的次数越多,海蝶赢面越小。
所以,她只能咬死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比了。
可是,商雪会把票投给海蝶吗?
海蝶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但他的态度明显跟乔桥不一样,他似乎对这一票很有把握,一直期待地看着商雪。
海蝶柔声道:“雪雪,你别想太多,喜欢谁就投谁。”
围在吧台的这一群人全都屏息凝神,等着商雪投出这宝贵的一票,但是女孩明显犹豫了,小声说:“可我觉得你们两个都很好。”
海蝶仿佛受到了鼓舞,声音更温柔:“相信自己的判断,其他的你都不用考虑。”
“那个……”她声音更小了,“我能不能等会儿给你们答案?给我五分钟,五分钟后我单独告诉老板。”
“可以可以。”海蝶第一个响应,转身就开始驱散人群,“好了好了,大家先回自己座位,别给她太大压力。”
商雪绽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张帆,你对我真好。”
海蝶当即心旌神摇,好像她这一票已经落在自己头上了。
景闻拉拉乔桥的衣袖,对她摇了摇头。
乔桥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露出一个苦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商雪这票是不可能投给海蝶了,因为她对海蝶太和颜悦色了,这种和颜悦色只能因为一个原因:她在知道海蝶即将失去一切后,出于女人天性而下意识地开始可怜他。不过乔桥也不怪她,毕竟邹兴才是跟她利益相关的人,点个头就能让男朋友拿到十几万,谁会拒绝呢?
她现在甚至怀疑商雪促成第三场比赛也是邹兴的授意,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为海蝶量身定制了一个足够让他万劫不复的圈套,只等海蝶踩上绊索。
不是海蝶的错,是这个圈套太厉害了。海蝶的一切选择都是人之常情,他不是天才,不是完全理性人,不能指责他没有提前看出这一切,甚至平心而论,乔桥觉得如果她是海蝶,商雪是宋祁言的话,她指不定比海蝶还激进。
景闻在手机上打字:怎么办?
乔桥只能回他三个字:“我想想。”
其实,不用想,这是个死局,从商雪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的。
五分钟后,酒吧老板宣布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的,商雪投给了柏哲。
邹兴那桌爆发出一片欢呼,几人甚至把柏哲一次次举到空中,不明就里的观众也跟着鼓掌,同时好奇为什么另一边失败者的脸色如此灰暗。
周围的一切海蝶都充耳不闻,他只瞪眼看着商雪,样子称得上‘摇摇欲坠’,这不是受到普通打击就能呈现的状态,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一直以来支撑他的信仰在他面前坍塌了似的。
商雪还是那么温柔,她轻轻咬住下嘴唇,低声道:“对不起。”
海蝶如遭雷击。
他仅存的最后一点幻想也破灭了。
“不好意思了,张帆。”邹兴假模假样地走过来,“我也不想这样的,谁让你这个人这么倔呢?要是第一轮你肯认输,哪儿至于变成这样啊?你也别恨我,要恨就恨你自己吧。”
海蝶整个人像枯败了似的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是几分钟前,邹兴的阴阳怪气还能让他火冒三丈,但现在,海蝶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虽然咱俩是好兄弟,大学同学,可也得明算账,15万一分不能少。”邹兴不怀好意地盯着乔桥,“至于第二个条件,我既然敢开,就有验证的办法,你们别想糊弄我。”
海蝶
缓缓抬起头:“不会的,愿赌服输。”
他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乔桥面前,低低说了句“对不起,你别管我了”,就朝门口走去,连最爱的吉他都没拿。
景闻急了,可他又说不了话,只能追过去,但后者却把他狠狠甩开了。
“你们他妈别管我了!我自作自受!”
景闻也不听,就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撒手,海蝶到底没法狠下心真推开景闻,两人就在门口处僵持住了。
邹兴无聊地打个哈欠:“你们等会儿再搞这套行不行,到底十五万怎么付?”
乔桥:“我们不付了。”
“哦?”邹兴闻言直起腰,笑眯眯地看乔桥,“你的意思是想赖账啊?不过,你最好仔细想想,这个帐你赖不赖得起。”
海蝶一听急了,大吼道:“乔桥,我的事不用你管!”
乔桥充耳不闻,拿出一串钥匙,扔在邹兴面前:“这是三套房子的钥匙,位置是星程附近的高档小区,那里的房价多贵,不用我说你应该也知道。”
邹兴挑起眉:“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
海蝶好像明白了乔桥要干什么,他突然激动地要冲过来,但立马就被邹兴的人摁住了,他只能边挣扎边狂吼:“乔桥!你他妈别乱来!我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乔桥紧盯邹兴:“再比一次,如果我们输了,不仅前面的条件全成立,这三套房也是你的了。”
邹兴摸摸下巴:“你年纪轻轻,哪儿来这么多套房子?”
乔桥:“这你不用管,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三套房子我可以做主。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签个合同。”
“算了。”邹兴耸耸肩,“很奇怪啊,就为了一个张帆,你肯拿出价值千万的房产?再说了,张帆跟柏哲比了三次,吃奶的劲儿都用出来了吧?我可不觉得他还有后招。明知会输依然要比,你钱多得没处花了?”
乔桥笑笑:“三套房子我当然不是白给,我有一个小条件。”
她转过身,指着景闻:“最后一场,由他来唱。”
这个出人意料的条件让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连一直大吵大闹的海蝶都傻了眼,景闻更是茫然地看着乔桥,他张了张嘴,虽然什么音都没发出来,可看唇形是‘为什么’这三个字。
邹兴很警惕:“他是谁?”
乔桥:“也是我带的一个艺人,你不用担心,我让他代替海蝶只是因为海蝶确实使出全力了,就像你说的,傻子才赌明知会输的局,我既然真金白银花出去了,总得给自己赚点赢面。”
邹兴:“我需要想想。”
乔桥点头:“可以。”
邹兴回到卡座里,招手把柏哲叫了过来。
他点上一根烟,又递给柏哲一根:“你认识那小子吗?”
柏哲摇头,又拿出手机检索了一阵:“网上也没有他的资料,应该是没出道的练习生。”
邹兴眯起眼睛:“一个练习生,能唱得多好?”
柏哲笑笑:“邹哥,你放宽心,如果那小子真是天籁之嗓,早就被人挑走了,还轮得到被这个小姑娘带?”
邹兴:“这倒也是,可她能拿出三套房子押注,我总觉得不简单。”
商雪细声细语地插话:“那个孩子好像叫景闻,可我从没见他张过嘴。”
这话提醒了邹兴,他连忙叫来几个人,问他们谁听过景闻的声音,几人全是一脸迷茫地摇摇头,都反应说景闻从来只给张帆当伴奏,一句也没唱过。
“真是奇了。”邹兴眉头紧锁。
“邹哥,我想起来了。”其中一人突然说道,“那小子好像嗓子有点问题,前阵子我来这边喝酒,正好撞上警察给那小子做笔录,他压根说不出话,只能发气音。”
“真的?”
“千真万确!”那人使劲儿点头,“他人气挺高的,当时围了一圈小女生,都在私下议论长得那么好看,可惜是个哑巴。”
邹兴乐了:“有意思,拿出三套房子来让咱们跟一个哑巴比唱歌?我看她不是有钱烧得慌,是脑子进水了吧?”
“还有一种可能,他的嗓子是暂时性失语。”商雪顿了顿,“说不定已经好了。”
柏哲:“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嗓子恢复起来哪有那么快,最少也得一个月呢。”
邹兴回头:“警察做笔录那天是什么时候?”
“小半个月前吧。”
邹兴闻言哈哈大笑,冷不丁一拍桌子:“好,这三套房子我拿定了。”

526:最后的歌声
跟邹兴那边的火热不同,乔桥这边的气氛则冷成了冰窖。
海蝶在一阵压死人的沉默过后,嚯得站起来:“我去找邹兴,刚才说的都不算数!”
乔桥拉住他:“话都说出去了,怎么好反悔。”
海蝶就像被踩了尾巴似的,闻言怒道:“那你为什么要白白扔上三套房子?这是我跟邹兴的私人恩怨,我就算把命赔出去也是我活该,你他妈插什么手?”
两人认识以来,这还是乔桥第一次挨海蝶的骂,平时别说吐脏字,只要乔桥在场,海蝶连说话音量都会有意控制,可见这时候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
乔桥也不反驳:“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想想该怎么办吧。”
海蝶悲观地捂住头:“还能这么办?认输,赔钱,走人呗!”
他突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要不咱趁现在偷偷溜走吧?反正所有赌约都是口头约定,没签字没画押,日后翻脸不承认就行了!”
乔桥摇头:“邹兴带来的人守着门口呢,你怎么走?”
于是海蝶又萎了。
气氛比刚才还沉闷,他忍了一会儿还是埋怨了起来:“乔桥,你到底怎么想的?真要押上房子再比一次也行啊,你干嘛要景闻唱,景闻现在话都说不了怎么唱歌?”
一直不吭声的景闻难得赞同地点了点头。
乔桥打个哈哈:“我这不是觉得景闻的嗓子一直拖下去也不是个事嘛,说不定刺激刺激就能唱了。”
“你……”海蝶被气噎住,半天也没找着合适的词形容乔桥这种行为,他气呼呼地站起来,“我不管你们了,我去抽根烟。”
乔桥:“诶?你不是戒了吗?”
“都要退选了我还戒个屁!”男人没好气的声音飘过来。
海蝶走了,景闻又不能说话,乔桥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
“没事,我相信你。”乔桥安抚地摸了摸景闻的发顶,“医生说了,你失声是心理因素导致的,你其实能唱。”
景闻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在手机上打字:“万一我唱不出来呢?”
乔桥一摊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海蝶退选我破产嘛。”
景闻:“……”
她笑眯眯地握住景闻的手:“我不是故意要给你心理压力,只是选秀迫在眉睫,没时间等你慢慢恢复了,只能赌这一把,俗话说不破不立嘛,可能你就是吃硬不吃软的类型,逼一逼可能就逼好啦。”
景闻:“……”
他缓缓打字:“我没信心。”
乔桥:“我知道,但是没关系,你就努力去试,真唱不了我也认了,我跟海蝶都不会怪你的。”
景闻垂下头,手指颤抖了两下,但最终没打出别的话来。
这时,邹兴派人过来,说他同意进行第四场比赛。
几人再次聚到吧台附近,邹兴还客气地给乔桥点了一杯酒。
“张帆人呢?”
“他心情不好,出去溜达了。”乔桥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没他不影响什么吧?”
“当然。”邹兴叹了口气,“他啊,还是老样子,一遇到点事,就会像鸵鸟似的把脑袋扎进沙子里,自欺欺人。”
乔桥静静喝酒,没接茬。
“对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先把赌约落实到纸面上吧。”邹兴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张合同,推到乔桥面前,“白纸黑字,你放心,我也放心。”
这个是乔桥早有预料的,所以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准备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邹兴紧张地看着她的笔尖动向,乔桥却突然顿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带来的那些人可不可以请他们离开酒吧?主要是人数太多了,算他们投票有效的话,我们也不用比了。”
“当然。”邹兴大度地张开胳膊,“公平第一嘛,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的。”
乔桥:“还有,比赛和投票的全部过程录音录像,以防一方事后赖账,怎么样?”
邹兴自然没有异议,乔桥也就在纸上签下了名字。
比赛正式开始。
还是酒吧老板先上台,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客人们都哈欠连天,要不是听说还有一场临时加赛,可能早就回家了。
老板的表情也不如前面几场轻松,相反他表现的很郑重,强调了好几遍投票权的重要性,希望所有客人能慎重投出手中这一票,而且他宣布关闭提前投票通道,像前面三场那样不等第二个选手登台就投票的行为被彻底禁止。
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酒吧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难得的提前安静了下来。
柏哲第一个上场。
他似乎有点黔驴技穷了,就算再怎么卖力唱跳,也还是延续着前三场的路子,观众的兴致也大不如前,虽然照常鼓掌,但气氛却远没有前面热烈,看来再好的东西连看四遍,也会有点视觉疲劳。
但柏哲最大的优势,就是他不出错。
他的发挥非常稳定,如果放在游戏中,他的面板会是一个非常标准的小六边形,亮点也有,水平也在,台风很棒,是个各方面都挑不出错误的选项。
如果景闻不能让台下的观众耳朵一亮,那柏哲必然会拿下第一名。
乔桥对景闻的声线是很有信心的,可问题是,他真的能克服心理障碍放声高歌吗?
柏哲下去之后,就该景闻上台了。少年很紧张,他本来就对陌生人的视线很敏感,平时有海蝶在前面挡着还好,这会儿海蝶不在,他必须忍受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乔桥使劲儿攥了攥他的手:“别怕,尽力就行。”
景闻点点头,接过话筒站到舞台上。
他一上来,底下就起了一阵喧哗,观众都在交头接耳询问怎么换人了,不过这也只持续了十来秒,很快所有人就安静了下来。
景闻抬手缓缓摘掉了口罩。
寂静瞬间被打破,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更大的喧哗,谁也没想到景闻口罩下的脸竟然这么精致好看,那股子阴郁的气质也消失不见了,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景闻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钢琴伴奏声响起。
所有人屏息凝气,都在期待这样一个天使般的少年,会不会也拥有一副天使般的嗓音。
乔桥更是紧张,她几乎连呼吸都忘了,可是在前奏过去之后,她只看到景闻张了张嘴,前奏都过去好几拍了,还是一个音没发出来。
“怎么没声儿啊?麦克风坏了?”
“不对啊,前一个唱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能听见气音!不是话筒的问题。”
下面的观众已经在窃窃私语了,景闻更着急,可这不是他着急就能解决的事,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被注视的不安感卷土重来,景闻额角浮出点点汗液,他只能仓促地扫视着台下,试图找到点让能让自己冷静下来的东西。
然后他就看到了角落里的乔桥。
少女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既不焦虑,也不苦闷,见景闻看过来,她迅速绽开一个微笑,向台上竖了个大拇指。
那意思景闻看明白了:没事,你做的很棒了。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重新做了两个深呼吸,再次逼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声带上。
既然她相信这场能赢,那就必须赢下来!
时间缓慢流逝,景闻干脆闭上嘴巴,屏蔽一切外界干扰,任由伴奏寂寞地在酒吧中回荡。
有些观众已经坐不住了,他们一开始只是小声议论,后来见景闻连嘴都不张了,就放开声量表达不满,有人甚至冲台上吼了一句“你到底唱不唱啊,不唱赶紧下去”。
景闻仍然一声不吭,一动不动。
乔桥耐心地等着,其实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只是觉得景闻的失语不能再拖下去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要是连这么大的赌约都不能让景闻放下心理障碍,那她直接带着海蝶景闻退选算了。
这是海蝶输了之后乔桥临时想到的,所以才会头脑一热贸然押上三套房子,引诱邹兴当然是一个目的,但更大的目的是想刺激景闻。
成与不成,就看这一剂猛药了。
歌曲第一段结束,间奏悠扬舒缓,但这并不能让躁动的观众安静下来,好几位甚至起身打算直接走人了。酒吧老板鞠躬赔笑都无济于事,客人们愤愤不平地离开,很快酒吧内只剩下三十来号人了。
邹兴和柏哲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必胜了,人多人少有什么区别?
第二段伴奏开始,这是景闻最后的机会了,他握住话筒又试了一遍,依然发不出声音,如果到音乐结束还是唱不出一句的话,海蝶就要退选,乔桥那三套房子也要归邹兴了!
乔桥眼看着景闻第二次张嘴还是没发出声,心里知道多半这回真的凉了,她叹口气,苦笑自己真是够大胆的,所以这个结局也是意料之中。
她不想继续看下去了,音乐也接近尾声,就算这时候景闻能唱,也唱不过十句了。
十句啊,十句怎么赢?

527:三句唱词
音乐还在继续,舞台两侧的大音响轰轰隆隆,放出的却是缺少了主旋律的伴奏曲,因此听起来无比怪异。
乔桥已经转过身去,她不敢再往台上看了,同时又觉得很自责,她不该贸然把景闻推上去,只想着刺激刺激他,却压根没考虑他能不能承受。景闻满打满算也才十九岁,要是他就此落下心理阴影,一辈子开不了口怎么办?
她正懊恼得无以复加,一瞥眼却看到了卡座里的邹兴。
那个地痞流氓似的人正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一根烟,悠哉地往景闻的方向看,眼皮下垂,眼睛眯成一条缝,脸颊的肌肉牵起一角,把嘴巴扯成一个斜喇的弧度,从眼神都动作,都透着一个明显的意思:
轻蔑。
他看不起景闻,就像看不起海蝶一样。
柏哲也在他旁边,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还用手在空中比划,乔桥不用听都知道,他在说怎么装修那三套房子。
商雪依偎在邹兴的怀里,以手掩嘴害羞地轻笑。
音乐还没结束,这帮人就已经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
乔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默默在肚子里飙了句脏话,心想你们算什么东西还看不起他,景闻是现在是唱不出来,他要是唱出来吓死你们。
想到这里,乔桥也不走了,音乐没停就是有机会,景闻还在上头站着呢她有什么资格逃跑?乔桥霍然转过身,手拢在嘴边作喇叭状,提气冲台上大声吼了一句:“景闻!你一定行!”
本来躁动不安的观众席顿时静了,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投过来,乔桥不管他们,只盯着台上的少年,她继续吼:“一句也要唱,唱出来就是胜利!”
景闻怔愣地望着她。
“是啊,小哥哥别怕,唱吧!”一个年轻的女声插进来,“别让我们白等啊。”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害羞的!”有男性观众站起来,“唱坏了也比不唱强!”
“你吉他弹得那么潇洒,怎么唱歌扭扭捏捏的!”开玩笑的语气,“加油啊,我们都等着呢!”
乔桥被镇住,她以为就自己没放弃景闻,没想到观众中也有这么多暗中支持他的人。
“来,大家给他鼓鼓掌!”不知道哪个热心人提议,台下忽然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虽然鼓掌的人并不多,但对乔桥来说已经很惊喜了!
他们不是孤军奋战!
乔桥一边使劲鼓掌一边往台上看,景闻的表情是很茫然的,他有点搞不清状况,不明白怎么他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观众反而鼓起了掌,音乐继续不紧不慢地走,也幸亏在歌曲最后几句之前还有个舒缓的间奏,能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景闻手足无措地张嘴:“我——”
声带振动,气流带动麦克风精密的电子元件震动,线圈和磁铁形成磁力场切割产生微弱电流,电流经过音响渐次放大,终于变成回荡在酒吧大厅中的,能被人耳捕捉到的那个平凡无奇的字眼。
可能是许久未说话,景闻的嗓音有点沙哑,但他确确实实说出了一个字。
“有声了有声了!”乔桥兴奋地差点蹦起来。
景闻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就能说话了,但他反应很快,因为间奏马上就要结束了,容不得他迟疑。
他深吸一口气,放开嗓子跟着音乐唱完了最后三句。
第一句出来,酒吧里就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静止。
现代社会,各种音像制品卖得满大街都是,哪怕是全世界顶级的歌唱家的声音,被一张粗制滥造的碟片收录后也不过卖区区几十块钱。人们想要获取好听的歌声太容易了,动动手指,就有无数的好嗓音任你挑选,每一个都天赋绝伦,声音独特。
但被转录刻写,被冰冷的机器播放出的声音,跟用声带和舌头唱出来的声音,是截然不同的。
很多人在听到景闻的歌声后,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原来他们之前,从没听过真正的‘歌’。
什么是真正的‘歌’?
没有经过处理,没有被修音器矫正,所有鼻息声息清晰可辩,甚至连上下嘴唇摩擦产生的轻微‘啵’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声音就像没有经过耳朵直接灌进人脑中一样,什么频响和信噪比,最好的音质都无法匹敌这种‘真实’。
绵密如织,清冽似水。
这才是景闻真正的声音。
三句唱完,满场寂静。
这不同于海蝶唱完时观众因被引起了共鸣而迟迟不能从歌声中回神所造成的寂静,这种寂静场面是纯粹的被景闻声线震慑了才出现的。就好比一个只能吃窝头大米饭度日的人,某天突然吃到了一盘鱼香肉丝,那种味蕾被打开,天灵盖被贯通的感觉,是可以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表达能力的。
投票结果也毫无悬念,景闻仅凭三句唱词,力压柏哲,拿下了第四场的胜利。也就是说,赌约全部作废了。
邹兴脸色极为难看,但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又有全程录像,他抵赖不了,只能臭着脸
把房子钥匙还给乔桥,带上他的那帮狐朋狗友从酒吧后门走了。
乔桥追出去叫住他:“喂!”
邹兴回头,没好气道:“干嘛?”
乔桥:“你怎么知道海蝶在这儿驻唱?”
邹兴眼皮抬了抬:“我干嘛要告诉你?”
“所以,是从别的地方听到消息才过来的吧?”乔桥也笑,“谢谢,我知道了。”
邹兴表情扭曲了一瞬,他没想到乔桥这么狡猾,一句就把想要的东西套了出来,邹兴吐出一口烟圈,冲乔桥的背影喊:“给我五万,我告诉你谁跟我说的。”
乔桥头也不回:“不用了,我知道是谁。”
“那想不想揍她一顿?我可以借你点人,给三万就行。”
乔桥无语,反手关上了后门。
果然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遇上初恋和大学同学,一个城市上百家酒吧偏偏就被他们找到了,解释成单纯的巧合可有点勉强。而且步步为营非要海蝶退出选秀,就算邹兴有一套什么梦想之类的狗屁理由,以正常人的思维来说也太奇怪了。
又是萧曼雨啊。
乔桥吐了口气,这个女人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她都带着海蝶和景闻离开公司了,还是要被萧曼雨膈应。
不过好在,景闻现在可以唱歌了。
回到酒吧,舞台上已经没了景闻的身影,乔桥正好奇他去哪儿了,只见酒吧老板冲角落里努了努嘴,原来一群小姑娘正叽叽喳喳地围着景闻,又是拿手机拍照又是求签名的,景闻不会应付这种场面,被逼得步步后退,脸上又红又窘迫,就差扯开嗓子叫救命了。
“景闻!”
少年一听见乔桥的声音,登时露出一种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可他被人围的水泄不通,最后还是乔桥挤进人群把他捞了出来。
“还好吗?”
景闻点点头,下意识地去摸手机。
“还用什么手机啊,你嗓子不是好了吗?”乔桥打趣他,“来,说两句给爷听听。”
少年喉结轻滚一下,似乎还有点不习惯,他低声道:“我没事。”
“唔,声线听着没变化,就是哑了点。”乔桥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回去慢慢养。”
“海蝶呢?”
“不知道,估计回家了吧?”乔桥想起海蝶临走时那个拧巴样儿就想笑,“他还不知道你赢了呢,回去吓唬吓唬他。”
“嗯。”
虽然嗓子好了,但景闻还是不愿意多说话,保持着惜字如金的习惯。
“哎哎,二位等等!”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酒吧老板就追了上来,他先是拿出了两瓶红酒递给乔桥,又塞给景闻一个大红包。
“今晚营业额创下了历史最高纪录,这一点心意你们一定要收下。”
他说的是实话,所以乔桥也没跟他客气,道谢后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商量。”老板讨好地笑笑,“以后能不能请你们只在我的酒吧唱歌?当然钱的事好商量,一定让你们满意。”
乔桥笑了:“不好意思,这个我没法答应你,因为我们以后不会再来酒吧唱歌了。”
“啊?”酒吧老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一时怔住了。
乔桥也不解释,潇洒地冲他挥挥手:“谢谢你的酒,走了。”
景闻更是毫无异议,他向来以乔桥的决定为自己的决定,所以他只是淡淡看了酒吧老板一眼,便跟上了乔桥的脚步。
“这……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528:线下粉丝见面会
当天晚上,乔桥和景闻回家等了好久才等到海蝶,原来海蝶以为景闻输定了,便独自离开酒吧打算去找亲戚朋友借钱,为此还受尽了别人的白眼,所以回来后得知景闻居然赢了,他气得差点吐血。
他不是气景闻,是气自己居然因为懦弱和胆怯而提前退场,导致错过了这么精彩的翻盘局!尤其是错过了邹兴吃瘪的那张脸!
“我恨啊!”海蝶坐在地上,拿脑门使劲儿撞桌子,“我他妈就是个傻逼,超级大傻逼!”
“算了算了。”乔桥安慰他,“要不我再给你讲一遍邹兴的反应?就当过过干瘾了。”
海蝶猛吸一下鼻子,振作起来:“好,那你从头讲,从邹兴听见景闻唱第一句的反应那里讲起。”
“他一开始很得意嘛,后来听见景闻能唱了,特别吃惊,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不对不对!”海蝶不满道,“第一遍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他一开始不相信,唱到第二句才吃惊的。”
乔桥:“……”
什么鬼啊!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她哪有功夫去看邹兴的反应?给海蝶讲的肯定是经过艺术创作再加工的啊,谁知道海蝶这么较真,还怎么糊弄下去?!
“算了,不难为你了。”海蝶颓丧地摆摆手,懊恼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使劲儿拉扯,“都怪我,整个事都是我弄出来的,幸亏小闻最后关头顶上去了,不然我……”
“不,第三场你其实已经赢了。”乔桥轻声道,“是邹兴找了人,把你的票数稀释了。”
“我最不该信那个女人……”海蝶想起什么,他痛苦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喃喃自语道,“老子对她掏心掏肺,她要星星我不给她摘月亮,我恨不得把命都掏给她,她居然想弄死我!他妈的她居然想弄死我啊!”
桌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酒吧老板给的那两瓶红酒也早让海蝶喝光了,乔桥知道今晚的事对他打击太大,所以也没出声制止他喝酒,想着反正已经赢了,就当庆功,最后放纵一次吧。
海蝶很快醉得不省人事,乔桥就抱来了一床毯子,把他暂时安置在沙发上。
景闻还是低头坐着发呆,之前乔桥和海蝶的对话,他一点也没参与,完全置身事外,好像自己还是不能说话似的。
不过乔桥也习惯他时不时的神游了,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想什么呢?”
景闻慢慢抬起眼,低声道:“我在想,如果我输了,你真要把房子给他们吗?”
“当然不给。”乔桥哼哼一声,“我是有房子处置权没错,但是房子主人也有权收回啊,而且他雇得起最强的律师团队,真输了的话让邹兴去跟律师们扯皮好了,说不定扯到最后,他还要倒赔我们一笔精神损失费呢。”
“咳,当然,这都是后话,我还是相信你能赢的!”
“嗯。”景闻点点头站起来,“那我回去了,明天继续训练吗?”
乔桥愣了下,挠了挠头:“我还没想好,不过明天先放个假吧,这阵子高强度训练辛苦你们了,大家都放松放松。”
景闻面露思索。
“逛逛公园,或者找朋友玩都可以啊。”
景闻:“我的朋友都在这间屋子里了。”
乔桥噎住。
“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乔桥把景闻带去了‘李甫江粉丝线下见面会’。
景闻盯着立在门口的巨型李甫江人型立牌看了半天,转头问道:“这是谁?”
“李甫江啊!”乔桥捂脸,“你都不看热搜的吗?他现在可是‘年度最受欢迎的电影角色’!”
能获得这个荣誉还有她打榜的一份功劳呢。
景闻一脸茫然。
“总之就是一个又帅又厉害的男人!我超级喜欢他,还加了他的粉丝后援群!”
“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嗯。”乔桥不太好意思地轻咳一声,“不过先声明哦,我只喜欢角色,不粉真人的。你看这个后援会的名字,也是‘李甫江后援会’,跟梁季泽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看了看景闻的表情,惊悚道:“你不会连梁季泽是谁都不知道吧?!”
景闻:“知道一点。”
乔桥:“……”
“算了,一会儿进去你不要乱说话,别人问你就说你是我表弟。”
少年抿了抿嘴,好像不太开心,但也没说别的。
“还有,”乔桥打量他一番,“你好像很喜欢白色啊?怎么总穿白色的衣服。头发也是,漂得这么浅,很伤发质的。”
景闻:“我回去换一身。”
“呃,这倒不用啦!我只是好奇,你喜欢白色穿就好了。”乔桥看看表,“快到时间了,我们先进去吧。”
她领着景闻走进咖啡馆。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线下见面会,还是从群里的小姐妹那里知道的,说这个见面会已经办过好几次了,组织的挺不错,而且有小道消息说牵头的‘转
转叔’跟电影主办方有点什么关系,所以能拿到一些市面上不贩售的李甫江周边。
乔桥一听有周边,口水就先流下来了,正好那几天‘转转叔’在群里说打算找人画一张李甫江的巨型半身像作为他的生贺,所有提供金钱赞助的粉丝都可以在画的背面签名,乔桥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可能会被李甫江看到,二话不说就报名参加了。
虽然她现在很穷,但是为了李甫江,她愿意勒紧裤腰带!
“你好,请在这里登记。”
乔桥接过笔,顺便帮景闻也登记了,不过因为都是网友,没有人留真实姓名。至于景闻嘛,反正他的名字看着就不像真名,写了也无所谓。
登记后乔桥随便找了个空桌,拉着景闻坐了下去。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来的基本都是妹子,除了一个明显是陪着女朋友来玩的男人,场上的雄性生物就只剩景闻了。
虽然知道李甫江粉丝以女性居多,但是一个规模不算小的见面会连一个男粉都没有,多少有点奇怪吧?
转转叔还没来,大家就随意地聊着天,景闻一身白,一进门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但他只跟着乔桥走,像是名草有主的样子,妹子们渐渐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是‘小桥流水’吗?”一个软软的女声插进来。
“是我。”乔桥盯着来人看了两秒,恍然大悟,“你不会是‘点点熊’吧?”
“哈哈,被认出来了。”昵称是点点熊的妹子开心地坐到乔桥身边,“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都是群里的姐妹呢。”
“嗯,不过为什么来的都是女生啊?”乔桥问出心中的困惑,“我记得群里男粉很多啊。”
“不知道。”点点熊摇头,“听说参加见面会是有门槛的,可能男粉做数据的能力不够强吧。”
“哦,这倒是。”
点点熊盯着景闻看了一会儿,小声道:“你男朋友好帅啊。”
“呃,不是男朋友,是我表弟啦。”乔桥连忙摆手。
“带着表弟来参加见面会,好少见哦。”
“呃,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门口处传来一阵骚动,点点熊看了一眼,激动道:“转转叔来了,我先回去了。”
乔桥也往门口的方向看,来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胖男人,穿着一身肥大的西装,不过面相还很和善,而且看得出他颇有威望,一进来大家就自发地开始鼓掌。
他被让到小讲台上,先是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就提起集资请人做巨幅画像的事,其中着重强调了他做这一切都是无私的,不收取任何费用的。
乔桥还挺佩服,心想现在好人不多了啊,因为无论是组织见面会还是弄画像,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一些后援会都需要专门雇人做这种工作。
而且他讲得很专业,把所有可能用到的费用都列了出来,还向所有人保证交上来的每一分钱都能追踪到去向,绝对不会随便挪用。在场的都是李甫江粉丝群里的人,都多少听说过转转叔的美名,所以没人提出异议,大家都痛快地解开腰包捐了自己的一份。
每个捐钱的粉丝都能拿到一份李甫江的周边作为纪念品,虽然周边本身价值不大,但是转转叔一再强调这是通过他的私人渠道弄来的正版周边,还没发售,是很稀有的东西。
发到乔桥这桌时,转转叔看了看景闻:“你是跟着来的吧?对不起了,没捐钱的人请离开,我们只对李甫江粉丝开放。”
“他是我表弟,陪我过来的。”乔桥解释道。
转转叔眯起眼睛:“一会儿我要讲一些内部消息,绝不能被透露出去。”
乔桥:“他不会乱说的。”
“你怎么保证呢?”
乔桥皱起眉头:“那我再替他交一份钱可以了吧?内部消息也有资格听了吧?”
转转叔看乔桥一眼,没说什么。
景闻:“姐,我出去等你好了。”
“不行!”乔桥气呼呼地转账,“说好的带你出来玩,怎么能让你在外面吹风?反正也是给李甫江做生贺,到时候把我的名字写两遍好了!”
哇,不过真金白银的花出去,真有点肉痛,本来这个费用就不算少了,何况她还交了两份。
转转叔离开她这桌了,乔桥四处看看,发现咖啡厅里除了景闻之外的另一个男生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他女朋友还在这里,看来也是被以同样的理由请出去了。
等等。
屋里仅有的两个男性都是‘计划外’的,难道转转叔邀请粉丝时有意筛选了性别吗?而且,到底什么样的内部消息这么怕被捅出去?真怕被泄密的话就不该同时告诉这么多人啊!
这个转转叔,聚集这么多女孩子,是想干什么?

529:虚假的梁季泽
等在场的所有人都交了钱之后,转转叔示意助手把咖啡馆的大门关上,并挂出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非常重要!”转转叔一改刚才的和善,表情和语气都变得严肃起来,“其实,今天这场聚会并不是我组织的,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台下的女孩子们奇怪地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转转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正的组织者交给我一项任务。”转转叔的目光扫过台下所有女孩的脸,“这个任务就是——选一位女粉丝,作为配角参演梁季泽先生下一部电影。”
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不会吧?选粉丝演电影?这是真的吗?”
“从我们在场的这些人中选还是从所有粉丝里选?”
“好奇怪啊,这种事我头一次听说!别是骗人的吧?”
下面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转转叔也不阻止,任由女孩子们质疑,直到台下的声音渐渐变小,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比你们还要惊讶。”转转叔真情实感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粉丝而已,只是有幸组织过几场小活动,居然会收到梁先生经纪人发来的合作邀请,对我来说真的像做梦一样……”
他在台上滔滔不绝,乔桥在台下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她大概是全场唯一一个对这件事‘绝对’、‘完全’、‘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人,她现在只希望转转叔赶紧讲完,她好带着景闻去逛街。
景闻看出了她的冷淡,轻声道:“你不想演电影吗?”
乔桥:“我想啊,但我不想跟梁季泽一起演。”
少年露出一个略微困惑的表情。
乔桥耐心解释:“我是很喜欢李甫江,但不代表我喜欢他的扮演者啊。打个比方,你去逛商场,看到模特穿着一身漂亮衣服,这时候你想买的一定是衣服而不是模特吧?同理,你喜欢上电影里的某个角色,也是因为角色人设好,跟明星没什么关系的。”
她隐晦地暗示:“而且有些明星表面上看着人模人样,其实私下人品很烂的,你不要被他们的外表欺骗了。”
景闻点点头。
“等将来你出道了,经纪公司也会帮你打造人设的,到时候你就知道啦。”乔桥看他那乖巧的样子就手痒,所以借说话做掩饰,在景闻脸上轻轻掐了一把。
少年薄薄的脸皮上登时浮起两个红指印,乔桥心虚地咳嗽一声,把手缩了回去。
此时,台上的转转叔已经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但看台下妹子们的表情,仍是半信半疑,毕竟找粉丝演电影什么的,听起来就很扯。
转转叔也清楚空口无凭的可信度有多低,所以讲完之后,直接放出了一张他和梁季泽的合影。
台下立马发出一阵惊叫。
只有乔桥皱起眉,虽然照片看着没什么问题,但梁季泽那身衣服她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最近又没见梁季泽,如果像转转叔说的这张照片拍摄于三天前,那只能说明梁季泽把以前穿过的衣服拿出来又穿了一次。
那个老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勤俭节约了?
“我放出照片的意思,就是希望大家相信我。”转转叔和善地笑着,“当然我不够资格跟梁先生谈事情,不过起码能证明我没有凭空编造。”
下面有人说了一句:“只是合影,也证明不了什么啊。”
“对啊,每次红毯都有很多蹭合影的。”
质疑的声音仍然很大,转转叔不慌不忙地又放出了一张照片。
他跟梁季泽的聊天记录。
看到这张图的时候乔桥差点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她到此时终于确定了,这个转转叔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首先,梁季泽的头像根本就不是他本人的照片!谁会把私人社交账号的头像弄成自己的正装照?是生怕自己看起来不像房产中介吗?
而且,这个聊天截图里的‘梁季泽’说话也太谦逊客气了吧?!一口一个‘麻烦了’,‘辛苦’之类,乔桥又不是没见过梁季泽工作的样子,男人身居上位者多年,只有别人跟他说‘辛苦了’的份,他是断不可能跟一个小粉头说这种话的。
可能转转叔觉得就算造假也要帮影帝维持一下人设,哪知道梁季泽的字典根本就没有‘谦逊’这两个字啊!
“这是我们私下沟通时的聊天记录,当然放出这张图也是经过梁先生本人允许的。”转转叔的语气不觉低沉了几分,“我不会辜负梁先生的信任,这件事我一定尽力办好。”
台下鸦雀无声,看来大部分人都把这个聊天记录信以为真了。
转转叔又切到下一张图,上面列出了几项费用,零零总总一个人就要将近小十万元,转转叔又是之前那一套,强调这个费用是公司收取的,作为安排试镜,打造形象之类的花销,其实凭良心说如果这事是真的,十万块一点也不贵。
但问题就是这他妈完全是个骗局!
乔桥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在场的全是妹子了,仔细一想,她们这帮人能坐在这里绝不是偶然。转转叔精挑细选出了肯为李甫江花钱的女粉,精准定位受众群体,还有他前期频繁组织活动刷出的口碑和威望加持,要不是乔桥真有梁季泽的联系方式,指不定也被他骗了!
这个死胖子!骗梁季泽的粉丝也就算了,居然连江江的粉丝都骗!
江江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李甫江!
景闻见乔桥脸色非常难看,低声问道:“你不舒服吗?”
乔桥答非所问:“你跑得快不快?”
“还行。”
乔桥:“一会儿如果起了争执,掩护我撤退。”
景闻:“好。”
乔桥:“你都不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
“……很好。”乔桥满意地拍拍景闻的肩膀,“孺子可教也。”
就是不知道交的那两份钱还要不要得回来,算了,要不回来也得戳穿这个转转叔,绝不能让他败坏了李甫江粉丝后援会的名誉!
可问题是,她又不能说自己认识梁季泽,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怎么戳穿合适呢?
正想着,又听见转转叔‘大方’表示不需要所有人今天做出决定,因为名额有限,他希望报名的人少一点,建议所有人想好再申请。
乔桥冷笑,惯用伎俩了,制造一种名额很抢手的假象,诱导女孩子们上当受骗。
真够不要脸的。
眼看有人真的要交钱报名,乔桥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站起来道:“对不起,我能问个问题吗?”
转转叔宽容地点头:“可以啊,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乔桥:“如果梁季泽真的委托你帮他找粉丝客串角色,为什么不跟你签一份正式合同呢?”
“因为梁先生相信我,刚才的聊天记录你也看到了吧?”
“伪造聊天记录很容易啊。”乔桥耸肩,“而且我们谁都没有梁季泽的社交账号,谁知道你截图中的那个是不是他本人?”
她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妹子立马跟着点头,看来觉得这事蹊跷的不止她一个。
“这个嘛。”转转叔语气很亲切:“我当然有更重要的证据,但是涉及到我的隐私,我不能在这里放出来,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可以私下给你看。”
乔桥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也好奇对方还有什么伎俩,就同意了私下联系的要求。
正好今天的见面会也到这里结束了,转转叔就要了乔桥的联系方式,并承诺回去整理好资料就发给她。
结果!
回到家乔桥就发现自己被转转叔拉黑了。
不仅被他拉黑了,原来的李甫江粉丝后援群也把她踢了,乔桥想私信管理为什么踢她,却发现自己被三个大管理全部拉黑了!
好家伙,所谓的‘私下联系’原来是缓兵之计啊!
这下乔桥更坚信了转转叔就是个骗子,好在她虽然被大群踢了,但是还加着几个一起给李甫江打榜的好友,她赶紧拉了一个小群,把自己被转转叔拉黑的事说了一遍,提醒所有人赶紧扩散,这个转转叔很有问题!
点点熊也在里面,平时她跟乔桥关系最好,但这次也不知道是太忙了没看消息还是怎么样,一直没吭声。
其他几个朋友倒是很热心,但扩散之后没多久,就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把小群退掉了。
怎么回事?
乔桥赶紧私信点点熊,对方只给她发了一张截图,是转转叔在大群里辟谣的记录,他说乔桥的质疑都是捏造的,他展示了证据但是乔桥不信,还把他拉黑了。
靠!
颠倒黑白就算了居然还倒打一耙?!
乔桥气得要命,但她又不能回到大群去跟转转叔对线,只能竭力跟点点熊解释真是转转叔先拉黑了她,点点熊很温柔,她让乔桥别着急,然后给她看了转转叔在群里亮出的部分‘证据’——一段跟梁季泽通话的录音。
乔桥当时就一个想法,这他妈要真是梁季泽的录音,我倒立洗头!

530:限量版
乔桥怀着极大的愤怒点开了点点熊发过来的音频链接。
她虽不敢说自己对梁季泽多么了解,但对分辨他的声音还是很有自信的,何况某人还特别喜欢咬着她的耳廓说话,那副被各大娱乐杂志称之为低音大提琴的磁性嗓音她都快听出创伤后应激综合症了,因为梁季泽一把声线放沉,说话速度放慢,她就知道自己屁股要遭殃。
所以当乔桥真从耳机里听到梁季泽的声音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吧?
难不成转转叔说的都是真的?梁季泽真委托他做这么扯的事?
然而念头刚出现在脑子里,乔桥就敏锐地发现音频不对劲儿。
不,准确的说,不是音频不对劲儿,是音频中的‘梁季泽’不对劲儿。
这段音频好像是电话录音,梁季泽在跟转转叔交流‘选人’的细节,只是大部分时间都是转转叔在说,梁季泽偶尔才会插一句两句。
不过就是插的这几句,乔桥就听出了问题。
首先还是语调不对,梁季泽私下很懒散,说话也是慢悠悠的,但因为他台词功底太好了,荧幕上又经常扮演比较果断坚毅的角色,所以大部分人会以为他平时说话也是这样口齿清晰,语速适中,根本想不到他台上台下完全是两种调调。
这段音频中的梁季泽就是典型的‘荧幕上的梁季泽’。
乔桥一开始怀疑是不是拿他的往期音频剪辑出来的,但如果是剪辑很难达到这么流畅,而且也太容易被抓出音源了,要知道群里大部分都是把李甫江和梁季泽捆在一起粉的,这帮人能把梁季泽在某晚会上几句简单的发言剪辑成起床铃每日亿遍,扒个音源还不是小菜一碟。
除了语调不对,说话的语气也很奇怪,有几个地方听着很生硬,像鹦鹉学舌。
想了一会儿乔桥恍然大悟,这段录音应该是转转熊找了一个跟梁季泽声线很像的人专门录制的,所以才会有‘荧幕感’,所以某些地方才会那么怪异。
好,那么问题来了。
她怎么跟点点熊解释这段音频是假的呢?
==除了她,没人知道梁季泽私下啥样啊!
想了想,乔桥先试着给点点熊发消息,说她很了解梁季泽,所以音频里的绝对不是他本人,是转转叔找其他人录制的。
点点熊:“你不是讨厌梁季泽吗?”
言外之意就是你讨厌他为什么还能了解他?
啊。
乔桥无话可说,因为她跟梁季泽的关系真的一言难尽。
乔桥只能自爆:“我是星程的学生,上过他的课。你告诉转转叔,如果他还要继续骗人,我就报警了。”
还拍了一张自己的学生证发过去,只把名字等信息打了马赛克。
点点熊过了好久才发来消息:“好,我知道了。”
乔桥一头雾水,这个‘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点点熊是相信了还是没相信?
犹豫要不要再问问时,乔桥听到客厅传来一些动静,应该是海蝶醒了。
他昨晚喝大了,今早乔桥出门的时候海蝶还在呼呼大睡,乔桥想着反正今天放假就没叫醒他,谁知海蝶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
“醒了?头疼吗?我这有治宿醉的药。”
乔桥走进客厅,海蝶正在四处翻东西,那迫切样活像是一只翻垃圾桶的流浪狗。
“……食物都在厨房。”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海蝶头也不抬,忙着把柜子的抽屉挨个拉开,而且每个都要伸手进去翻弄一阵。
“你在找什么?”乔桥好奇地凑过来。
“笔!有笔吗?!”海蝶烦躁地狠抓头发,“我在梦里写了一首无敌牛逼的歌!我必须赶紧写下来,可他妈连一只笔也没找到!”
“笔?我给你拿!”
“快快!再慢我就忘了!”
乔桥给他拿来纸和笔,谁知海蝶抓过东西就直奔卫生间。
乔桥:???
“厕所写歌有感觉!”门缝里传来海蝶的声音,然后哐当两下,落锁了。
好吧。
乔桥无语,幸亏卧室还有一个卫生间,不然她只能考虑去外面的公厕解决个人问题了。
回到卧室,点点熊的消息也到了,她发了一张转转叔在群里的公告截图,公告上说找粉丝出演电影一事完全是个误会,希望群里的朋友不要再联系他了。
点点熊还给乔桥转来了一笔钱,是乔桥交出去给李甫江做生贺的那几千块。
点点熊:“转转叔道歉了,也保证不会再犯,这事就算了吧。”
咦?
这个发展大大出乎乔桥的预料。
她本以为今天有的皮要扯了,没想到晒了张学生证就解决了?这个转转叔胆子这么小吗?
为防图片是p的,乔桥还特意请另一位朋友截了个屏,群里确实挂着这个公告,不是作假的。
好奇怪,按理说转转叔做了那么多前期准
备,怎么会一被戳穿就放弃了呢?正常人起码会辩解一下吧?
乔桥都打算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就联系梁季泽了,结果她这边刚要举起圣剑,对面就‘噗通’一声滑跪了,给她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算了,既然转转叔都挂公告也退钱了,没给其他人造成实质性损失,她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乔桥关掉了跟点点熊的聊天界面,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最近一直陪着海蝶和景闻穿梭在各大酒吧之中,难得能空出一天来好好休息,乔桥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刷李甫江的美图刷到地老天荒。
虽然被踢出了后援群,但她还在其他平台上关注了一些粉丝账号,这些账号每天都会发布很多李甫江的截图和花絮照,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里面经常会夹杂梁季泽本人的照片,对乔桥来说,本来开开心心刷着江江舔着屏,突然看到梁季泽的感觉那真是……
一言难尽。
偏偏梁季泽跟李甫江还是‘伴生’关系,她也不是没试图寻找过跟自己一样只粉李甫江不粉梁季泽的人,但首先,这种人非常稀有!多稀有呢?难度跟大海捞针也差不了多少了。因为梁季泽成名太早了,而李甫江这个角色又太新,人们都是先知道梁季泽再知道李甫江,喜欢梁季泽的人自然会喜欢李甫江,不喜欢梁季泽的人则压根不会去看他的电影!
乔桥绝望的时候甚至不惜潜伏进梁季泽的黑粉群找喜欢李甫江的人,结果被人当场打了出来,还挨了一顿好骂。
现在她已经接受现实了,可能世界上只有她一个既喜欢李甫江又讨厌梁季泽的观众吧,挺好的。
刷着刷着,乔桥的眼睛亮了!
电影发行方居然推出了一款李甫江的手办!还是超级限量特别版!
手办选择的是在电影中仅出现了7秒钟的李甫江宿醉造型!男人躺在沙发上,衬衣领口大开,仅有的几个扣子还系错了一个,腰上的背带夹也松了,一侧的背带滑到了肘弯,左腿的裤管也被推到膝盖处,露出小腿上的吊袜带!
色气!太色气了!
乔桥口水那个淌啊,眼睛都要贴到屏幕上了,要知道李甫江宿醉那段戏在粉丝圈里早就被封神了,粉丝们孜孜不倦地重刷着那7秒钟的每一帧!甚至还延伸出了无数同人作品,只要提到李甫江,必提宿醉,那7秒内对表情的细微掌控,感情的收放自如,放眼现今娱乐圈,无出其右者。
这么高人气的片段居然出了手办,粉丝还不得疯了?
最重要的是,电影中只拍了李甫江大腿以上的部位,手办却是全身造型!也就是说李甫江小腿的吊袜带在这个手办出来之前是谁也没见过的!这简直是一颗超级彩蛋,足以让任何粉丝为这个手办疯狂!
乔桥也疯了,她激动地点进页面,大脑同时飞快地算出自己能承受的最大价格,为了李甫江,吃泡面喝西北风也值了!
然而这次电影发行方非常良心,手办定价并不高!就在乔桥摩拳擦掌准备冲的时候,她发现手办下写着四个大字:资格限定。
在这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全国限量200个,购买资格见详情。
乔桥一看‘全国限量’心就凉了半截,再看详情里购买资格获取方式,那心就哇凉哇凉的了。详情里说想买这个手办需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参加电影发行方举办的线下活动。第二,在线下活动中赢得抽奖券。第三,抽中购买资格。
这三个条件,只有第一个条件是花钱就能解决的,其他的两条则钱和运气缺一不可。
乔桥盯着那三个条件,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不知道用身体做交换的话梁季泽愿不愿意分她一个名额啊。
等等。
我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531:灵感爆发
乔桥失魂落魄地关掉网页。
虽然无比想要那个限量版手办,但她也清楚凭自己这点财力还是趁早洗洗睡吧。梁季泽的粉丝在娱乐圈中可是出了名的‘壕’,但凡什么玩意只要沾‘梁季泽’三个字,那价格都会被炒到天上去,富婆们砸起钱来连眼睛都不眨,搞得有一阵子梁季泽的周边都成为饭圈的一般等价物了,像货币一样是可以广泛流通的!
之前饭圈还流传一个段子,说某部电影宣发时搞了次积分兑奖,第一名奖品是一辆车,第二名奖品是梁季泽的限量画报,开奖之后第一名不干了,非要拿自己的车换第二名的画报,没想到第二名也是个狠人,当即表示谁稀罕你那破车,老娘就是冲着第二名来的,知道把积分控制在第二要费多大劲吗?
此事不知真假,但梁季泽粉丝的财力是可见一斑的。
算了算了,就她这个非洲人体质,即便有钱给她抽也未必能抽到,还是别想了。
长吁短叹了一阵,正好也有点饿了,乔桥起身去餐厅打算弄点饭吃,顺便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带着海蝶和景闻训练。
刚煎了个蛋,卫生间的门突然被‘哐当’一声踹开,海蝶面目狰狞地冲出来,手上抓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状若癫狂地喊:“快快,小闻呢!把小闻叫来!我写出了一首绝世好歌!必须马上唱给你们听!”
乔桥淡定地把煎蛋翻了个面:“很晚了,明天再唱吧。”
“不行!这首跟以前的不一样!这是能名留青史的作品!”海蝶把那张纸摁在胸前,眼睛望着天花板,表情动容,“我这辈子能写出这样一首歌,死而无憾!”
呃。
不是乔桥不相信他,实在是海蝶每次写出新歌都会这样表演一番,次数多了,任谁也要麻木。
“还是我去叫小闻吧!”海蝶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乔桥耸耸肩,也没管他。
刚吃了两口蛋,海蝶就把景闻拽过来了。
景闻明显是被海蝶从被窝里捞出来的,衣服都没穿,裹着一条毯子就被连推带搡得弄过来了,神情呆滞,眼神失焦,好像还没彻底清醒。
乔桥:“……也不用这么急吧?”
海蝶特别兴奋,他抱来他的吉他,摆好架势:“我有预感,这首歌能保我们选秀拿第一!”
“嗯,还能让整个华语音乐圈抖三抖。”
“咦?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因为你这套说辞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哪怕你换换前后顺序呢!
“这次不骗你们,真的。”海蝶清清嗓子,“那我唱了。”
乔桥看一眼景闻,后者眼皮虽然还没完全耷拉下去,但思维已经陷入沉眠了,手在他面前晃晃都不带给反应的。
海蝶闭上眼睛,弹出前奏。
乔桥心想,前奏还凑合,比之前写的那些歌听着顺耳,但要说‘绝世好歌’,差远了吧?
海蝶轻声唱了起来。
经过这阵子惨无人道的‘咬字’训练,海蝶的口齿比以前清楚太多了,就算没有歌词,也不影响乔桥理解他歌曲的意思。不过歌词内容也没什么新奇的,就是少年爱上少女那样老套的校园爱情故事而已。
不过再往后听,乔桥就不由自主坐直了。
海蝶写的是他和商雪。
深情缱绻的第一段落结束后,风格急转直下,节奏突然变得又快又急,海蝶的手指在吉他上飞快地弹拨,眼花缭乱的音符从琴弦上蹦出来,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是喷涌而出的情感。
他写自己那隐秘的爱恋,明知自己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也要不知廉耻地凑上去,即使被一脚踢开,成为一条丧家之犬,也要可怜巴巴地回味她的一颦一笑,找到一点被爱的证据。
多么卑贱。
景闻也回神了,他认真地看着海蝶。
后面的一段rap更是出色,不过时间太仓促,歌词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但这并不影响整首歌带给听众的感觉。
末尾,海蝶一反前面持续推进的节奏,反而用如同爱人在耳边低语似的温柔语气唱完了最后三句,如同一颗子弹射出枪膛,却在即将击中目标的前一秒化为漫天飞雪,反差极其强烈,效果极其震撼。
绝世好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乔桥脑子里闪过海蝶说过的那四个字。
居然还真让他写出来了。
海蝶放下吉他,见乔桥和景闻一点表情都没有,不禁紧张起来:“不好听吗?不会吧,我、我自己觉得还不错啊。”
“不错?”乔桥严肃地摇头,“你对自己的评价也太低了,这何止是不错,简直是神作!”
海蝶疑惑:“真的?”
景闻跟着点头:“很好听。”
“第一遍演唱就有这个效果,说明这首歌的完成度很高。”乔桥扯过纸笔,“但是歌词还需要再润色,一些细节也得好好处理,间奏有点生硬。”
海蝶傻愣愣地点头,又问了一遍:“真的好听?”
乔桥点头:“你不用怀疑了,这首歌一定能火。”
“哈哈哈!”海蝶喜上眉梢,“昨晚上我喝了酒,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不知怎么的醒来脑子里就出现了这首歌,所以我才疯狂找笔找纸,就怕一闭眼又忘了!”
“原来如此,你果然是‘灵感型’创作者。”
“什么是灵感型?”
“就是必须有灵感才能进行创作的人,而你的灵感就来源于现实生活的特定事情。”乔桥说道,“你想想,你那些广受好评的原创曲,是不是都是在你情绪大起大落的时候写的?”
海蝶仔细一琢磨,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照这个意思,我还得谢谢邹兴?”他哈哈大笑,“等老子名扬四海,一定请他吃饭,看我不膈应死他!”
“你这种类型也好也不好,好的地方就是只要有灵感,写的东西一定不差,坏处就是可能几年都碰不上一次灵感爆发。”
“是啊。”海蝶苦笑,“我在新羽待了那么久,写的那些……唉,我自己都不想唱。”
景闻幽幽看他:“那你还折磨我的耳朵。”
海蝶‘啧’了一声:“我发现你这小子还是哑巴的时候更可爱。”
“好了好了,反正都聚到一起了,干脆商量下以后的训练方式吧。”乔桥的眼睛落到景闻胸口处,尴尬地又挪开,“咳,你要不要穿件衣服再来开会?”
景闻低头看了看自己,慢吞吞地站起来:“我去换。”
“哎呀有什么好换的。”海蝶利落地把卫衣脱下来扔给景闻,“干脆穿我的吧,省得跑一趟。”
他见景闻原地不动,惊悚道:“卧槽,你不会连内裤都没穿吧?!”
景闻:“……”
他散开毯子,套上了海蝶的卫衣。
“嘿嘿,你这小白斩鸡还挺有料的嘛。”海蝶盯着景闻的裆部不怀好意地笑笑,“平时没看出来啊。”
乔桥尴尬得挪开视线,心里暗叹景闻的两条腿真是又细又直,比女孩子的腿还好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她听见景闻说了声“好了”。
海蝶身材比景闻高大,他的卫衣穿在景闻身上就像个大麻袋似的,下摆正好盖到大腿,袖子也长出一大截,衬得他身材娇小,看着特别可爱。
海蝶上下打量一阵:“景闻老弟,你得多吃啊,你都这么大了,还跟没发育似的,以后找不到女朋友的。”
景闻不满地瞪他一眼。
海蝶唯恐天下不乱:“是是是,你那里确实发育了,可其他地方不能不管啊。”
乔桥觉得再聊下去就限制级了,赶紧打住:“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还用说吗?”海蝶往沙发上一靠,“小闻嗓子能唱了,我也写出新歌了,过个初选还不是简简单单。”
“初选你不能唱这首。”乔桥给他泼了盆冷水。
“啊?为什么?”
“你见谁打牌上来出王炸的?”
“……好像是这么个理。”
乔桥:“你这首歌放在初选拿出来就浪费了,所以还是按原计划,你老老实实跟着节目组开的歌单唱就行了。”
海蝶立马萎了:“那样我不稳。”
乔桥:“所以接下来两个月你还得好好努力。”
“酒吧还去吗?”
“不去了,那地方对你们已经没什么提升作用了,接下来我会想办法接一些商演,让你们熟悉更大的舞台,面对更多的突发状况。”乔桥顿了顿,看向海蝶,“哦对,不是你们,是你。”
“什么意思?小闻不去吗?”
“他没必要上。”乔桥淡淡道。
海蝶叹口气:“唉,老天爷喂饭能不能一碗水端平啊?别可着小闻一个猛喂,也匀我一口啊。”
“他也不闲着。”乔桥看向景闻,“你爸爸的事,必须做个了断了。”

532:诱发
“紧张吗?”
乔桥看向身侧的少年,景闻今天出人意料地穿了一身黑色,显得整个人非常阴郁和沉重。两人坐在监狱的接见室里,等待景闻父亲被狱警带过来。
乔桥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只能尽力找点话题聊:“对了,酒吧的视频被人传到网上了,还小火了一把,他们叫你‘三句歌姬’呢哈哈哈。”
景闻皱眉:“歌姬?”
“呃,可能是看你长得像女孩子吧?”
景闻低下头:“我不喜欢这种称呼。”
“我知道,但你要习惯。”乔桥摸摸他的头发,“以后你成为公众人物,免不了被指指点点,你想要的不想要的名头都会被安在你头上。”
少年不吭声了,但乔桥知道他听进去了。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还有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乔桥看一眼景闻,发现后者脸色瞬间煞白。
“不要勉强。”乔桥低声道,“你不想见他,我们就回去。”
“不。”景闻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盯着自己的手指,“我不能再逃避了。”
接见室的门打开,两个狱警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人。乔桥看了他一眼,真的非常普通,甚至有点和蔼,就像你走在大街上会迎面走来跟你擦肩而过的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要不是他的手铐和囚服,乔桥真想象不出他做出过那种事。
景闻:“乔桥,你先出去,好吗?”
“好。”
乔桥离开了接见室,把空间留给景闻。
监狱的信号不好,她刚出来手机上就蹦出好几条短信,都是海蝶问情况怎么样,乔桥说一切顺利,两人已经见面了。
海蝶:真担心小闻,他肯定会哭鼻子的。
乔桥:你还有功夫想东想西呢,歌词改完了?
海蝶:乔姐,我招了,我真的写不出来,我从小到大语文都不及格,你还让我把歌词从头改一遍,这不是要我命吗?
乔桥:没办法,谁让咱这么穷呢?我倒是想给你请个词手润色润色,可请不起呀。
海蝶:嘿嘿嘿。你不是认识个很聪明的大佬吗?
后面配了一串双手合十的拜托表情。
乔桥回敬他一串白眼:大佬不用工作啊?大佬天天闲的没事给你改歌词啊?
海蝶:这不是你面子大吗?求求你了,你去问问吧,他要是不同意我再想别的办法,主要是上次他给小闻出的主意就特别好,从他的谋划中,我能感觉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热心的人,善良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拒绝你的!
乔桥:……
你是怎么从一条‘断绝父子关系’的解决办法中读出‘高尚’、‘热心’和‘善良’的?!
经不住海蝶的连番轰炸,乔桥只好勉为其难地同意去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倒不是她故意刁难海蝶,只让周远川那样的顶尖学者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润色歌词……实在有点像用高射炮打蚊子。
海蝶立马发了一串跪地磕头的表情过来,还不忘拍一番马屁:乔姐,你都不用说话,往那儿一站,那腿,那腰,哪个老头子顶得住!
乔桥:什么老头子?
海蝶:就是大佬啊,你不是说他都好几个博士学位了吗?这肯定是老头子啊。
乔桥:……
算了,还是不要解释了,反正海蝶也见不到周远川。
又等了好一阵子,接见室外的信号灯亮起,意思是时间到了,门被打开,景闻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脸比刚才更白了,简直像被抽掉了浑身的血液似的,白得都快透明了。他压了压头上的帽子,一语不发地越过乔桥,径直走了。
乔桥更不敢乱问,只默默地跟在他后面。
两人回到车上,一到密闭空间,景闻才好像终于绷不住了似的,眼睛里滚出好大的一滴泪。
“没事吧?”乔桥还是头一次见他哭,立马慌了手脚,“别勉强自己。”
“他同意了。”景闻声音很沙哑,他紧抿嘴唇,“他一直对我笑,问我过得怎么样,别的什么都没说。可我宁肯他……宁肯他打我。”
这个结果其实在乔桥意料之中,如果真像景闻说的那样,父亲很爱他的话,那么这个提议一定会被接受。
只是对监狱里的人,太不公平了。
断绝关系,意味着他不能再出现在景闻的世界里,不能再给景闻写信,不能再申请跟景闻通话或者见面……景闻,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后悔吗?”乔桥轻声问。
就在乔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听见少年轻轻说:“不后悔。”
又是一个周六。
景闻自从监狱回来后心情就很低沉,乔桥也没勉强他,给他放了个长假,让他慢慢调整自己顺便把嗓子养好,等状态可以了再训练不迟。
其实她不急着让景闻投入训练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仔细研究了网上对于景闻那段视频的评论,发现一个
很有趣的现象。
景闻虽然唱得好,但他登台之前一直处于失声状态,气息和声带都非常不稳,能赢完全是靠得天独厚的嗓音在撑。她原以为视频的评论区会充斥各种批评的声音,没想到大家都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漂亮少年无比宽容,甚至有人打了长长的一大段话耐心教景闻该如何控制自己的气息。
“哇,这个嗓音爱了爱了,太好听了吧!(悄咪咪说一句小哥哥可以多学一点声乐方面的知识哦,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比心(*?▽?*))”
“以后要多多上传唱歌的视频啊,让大家见证你的成长!”
“你好,我是一名声乐老师,我参加过xx歌唱比赛,获得过xx奖项。你的声音条件非常好,但是控制力还需要锻炼,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学习,可以私信我,我看到一定会回复。(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开视频教你)”
这一条条的消息让乔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或许景闻更适合‘成长型歌手’路线!
成长型歌手就是指以一块‘璞玉’的身份出道,然后由粉丝参与雕琢,由粉丝陪伴成长的一种路线,这样的歌手虽然前期发展相对艰难,可一旦培养起粉丝群,粉丝的黏性就会非常强,不用像流量小明星们一样天天担心被市场抛弃。
成长型歌手的粉丝也以‘妈妈粉’居多,不会像‘女友粉’一样对恋爱零容忍,甚至还会积极‘催婚’。这种类型的粉丝是最友好的粉丝,明星在他们眼里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一路看着长大,谁家看自己孩子不带着十层滤镜和光环呢?
既然成长型这么好,为什么娱乐圈里却很少见呢?
当然是因为条件苛刻!
首先,年龄不能太大,太大就没有意义了,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了还怎么营销‘成长’?其次,能力不能太强,但也不能太弱。这个度就很难把握,太弱粉丝会看不到希望不想粉,太强又缺乏成长空间。最后一条则非常玄学:眼缘。
有时候各方面条件都达标了,可就是火不起来,无法解释也只好归于不合观众眼缘了。不过目前看景闻短视频的表现,他的眼缘是大体过关的!
当然具体走什么路线还要跟景闻商量,看他的意愿。
乔桥感觉头开始疼了,离选秀越近,需要处理的问题就越多,尤其她还毫无经验,现在已经觉得力不从心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大脑暂停一下,她随手打开了电视。
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但出于对现在工作的尊重,她还是锁定了娱乐电视台,试图从千奇百怪的选秀中汲取点营养。
看了没一会儿,乔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节目已经变成了娱乐新闻,眼看时间也不早了,她抓起遥控器关电视准备睡了。
没想到关闭前,屏幕上一闪而过宋祁言的脸。
乔桥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重新打开电视,男人俊美的面容再次出现在荧幕上,是他出席一个活动场合的录像,可惜镜头很短暂。
乔桥知道他不喜欢被拍摄,一般有记者采访也是直接回绝不见的,这次应该是巧合,拍摄别人时恰好把他摄录在内。
乔桥看了眼时间,也就几天前的事而已。
糟糕。
她是不是花太多时间在工作上了?好像、大概、也许……应该去找找他?
想到这里,乔桥后脊背突然一阵发凉,上次男人惩罚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谁知道她不仅没改正,还变本加厉了。
不行!决不能拖到宋祁言第二次登门,否则她小命就不保了!
想到这里,乔桥霍然起身,但很快她又坐了回去,因为太晚了,这个点连公交车都没有了,她才不想多花冤枉钱打车。
明天一早就回去吧,或许还应该用点补救措施?比如把自己脱光了扎上一根蝴蝶结当礼物送给他之类……
这么想着,乔桥赶紧躺到床上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催眠自己,都翻来覆去睡不着。而且奇怪的地方不止这一处,脚心热得出了汗,体内像被人点了一把火似的由内向外层层加温,被子开始还盖得好好的,没一会儿就被乔桥一脚踢开,但即便这样,热度仍然如影随形,无论她怎么翻滚扇风都只会让火势越烧越旺。
小腹酸酸涨涨的,子宫好像在渴求什么一般轻微地痉挛收缩,一股热流突然从两腿间隐秘的入口处挤了出来,乔桥能感觉到内裤上沾了一层体液,因为它们一离开甬道就迅速变凉了。
好奇怪。
身体怎么了?
乔桥用手捂住自己正散发不正常高热的脸颊,脑子里闪过上次见面宋祁言把火热的性器塞到她两腿之间逼迫她进行腿交的场景,一个荒谬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可身体近似发情的反应逼得她不得不相信这个可能性。
难道、难道是因为在电视上看了宋祁言一眼?!
所以诱发了她的身体去回味那次没有插入的性爱吗?
天啊!
还可以
这样?!

533:闯入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乔桥缩在后座,声音有气无力,额头的汗顺着鬓角滑落到腮边。
“小姑娘,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司机疑惑的眼神从后视镜里递过来,乔桥干脆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她怎么好意思跟人解释她这不是发烧,只是被一个短短几秒的镜头引诱到身体自主发情?难怪她这阵子能心无旁骛地扑在工作上,还暗中窃喜宋祁言那次‘惩罚’对她没什么影响,原来副作用都积蓄在这时候爆发了。
身体的高热持续逼出皮肤中的水分,后背和内裤一样黏腻,她甚至不敢把屁股实实在在地压在座椅上,唯恐起身时留下难堪的水渍。
这个破身体,也太敏感了吧!
乔桥恨铁不成钢地暗骂,不就是在电视上多看了一眼,至于渴望到这个份上吗?实在太没出息了!
可是……
可是那个人是宋祁言啊。
想到电视上男人冷淡却线条分明的侧脸,乔桥心头猛地一热,小腹也袭来又一波酸胀感。她彻底绝望了,明白了,现在连他的名字都最好别提,不然再来这么几次,她可能都撑不到回公司了。
前面就是wawa总部气派的大楼,乔桥踉踉跄跄地下车,婉拒司机师傅送她进去的美意,尽量维持一个正常走路姿势进入总部正门。
如果宋祁言知道,她是因为‘发情’才来找他,肯定会很生气吧?
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啊,谁让他上次蹭蹭就走了……
对,一会儿见面要先发制人,什么都别说,脱掉衣服往他怀里扑就完了!至于以后的事……就交给以后的自己去发愁吧。
虽然是晚上,但wawa大楼仍然灯火通明,乔桥本来就是员工,出示一下证件就被放行了,她虚弱地摸上电梯,抵达宋祁言办公室所在的顶楼。
然而宋祁言并不在办公室。
办公室锁着,里面也黑漆漆一片,乔桥绝望了,她只好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同时暗暗祈祷这次一定要在家,否则她可能会欲火焚身而死!
但家里也空无一人。
乔桥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掏出手机想给宋祁言打个电话,可话筒里却一直传来嘟嘟的忙音。
奇怪,他去哪儿了?
乔桥感觉自己就像饿狼似的在家里游荡,寻找一切能暂时安抚体内躁动性欲的玩意儿,终于她一把抓过衣帽架上宋祁言的领带,凑到鼻子前使劲儿吸了一大口……
淡淡的海洋调男士香水味冲进鼻腔,乔桥就像一只被人摸了头的炸毛小狗似的立马安静了下来,她用宋祁言的领带盖住脸,就这么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嗅闻上面残留的男人的体温和气味,旺盛的心火也好像降低了不少。
缓了一会儿,乔桥注意到桌上放着的一张请柬,是一场酒会的邀请,看时间正是今天晚上。
原来如此,肯定是工作上的应酬,既然这样,还是别打扰他了。
乔桥走进卧室,发现房间还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那么大一张床,宋祁言却不睡中间,只睡一侧,另一边明明没人,却还好好地摆着枕头和被子,好像是专门给她留的地方。
乔桥察觉体内的热度又有复苏的征兆,连忙把领带摁在鼻子上狠吸了两口。
但是领带本来也不是贴身的东西,味道吸吸就没了,乔桥顿时陷入一种比刚才更焦躁的状态,眼冒绿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然而宋祁言平时生活得太干净了,每天都勤洗勤换的,她一时还真没找到领带的代替品。
走了两步,她发现心跳不正常地加快了,身体旧态复萌,而且欲望之火蔓延速度比刚才更剧烈快速,好像正因乔桥用领带糊弄它而发脾气。乔桥忍了一会儿发现不行,果断抄起桌上的请柬就打车往酒会的方向去了。
夜色渐深,但酒会上的人却都没有要提前退场的迹象,这场酒会的意义非同一般,来的人也是非富即贵,多呆一秒就多一分机会,谁舍得走呢?
不过,再过半小时,主办方就会宣布结束了吧?
场内不少女士们的眼睛已经在暗中搜寻,都是成年人,又喝了酒,酒会结束后要干什么也就不言而喻,恰好这里的男性质量极高,就看下手早晚的问题了。
“宋总,我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
女人柔弱无骨地往宋祁言的方向倾斜,但她并没有被预想中的那只手扶住,反而因为失去支撑结结实实地打了个踉跄。这么一吓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女人嗔怪地回头,发现宋祁言早走到另一头跟人说话了,压根没看她‘精湛’的表演。
这是今晚在宋祁言身边反复上演的戏码之一,可惜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男人冷漠到不把任何人放进眼里的样子让女人们又爱又恨,接二连三的失败后,敢往他身边凑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大家开始以一种看笑话的心态观察后来者,欣赏她们被宋
祁言拒绝的样子成为后半场唯一的乐趣。
宋祁言成了在场所有女人眼里的珠穆朗玛峰,高不可及,却又人人眼馋,她们都在暗中较劲,既暗怀自己被他选中的希望,又矛盾地不想看到任何女人被他带走。
“宋总不会是gay吧?男人怎么可能不好色?”
“就是啊,你看他整晚眼睛都不带斜一下的,我太受打击了。”
“不过,我听wawa的人说宋总取向很正常啊。”
“不可能不可能,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棵树,我不信一个取向正常的男性能做到。”
窃窃私语被打断了,酒会厅的入口处好像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几个女人无聊地探头看热闹,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跑到这边。
她素颜,但脸上很干净,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穿着大街上到处可见的卫衣牛仔裤,站在一群衣饰华丽的俊男美女之中,就像误闯进白天鹅群的丑小鸭。
“服务生吗?走错地方了吧?”
“安保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放进来。”
“诶诶?她好像认识宋总!”
“假的吧?……等等!我是出现幻觉了吗?宋总是不是抓住了她的手?”
在场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今晚仿佛把闪避点满的‘珠穆朗玛峰’居然主动去握一个小姑娘的手?
而且他那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此时竟然阴沉得吓人?
“宋总,实在抱歉,我们这就把她赶出去!”保安又是鞠躬又是道歉,试图去抓乔桥的胳膊。
“不必了,我来处理。”宋祁言扔下这么一句,就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硬拽着乔桥离开了。
男人微凉的体温从手腕处传来,乔桥看见他的那一秒就没出息地湿了内裤,满脑子都是怎么跟他迅速滚床单,一点没有要大难临头了的自觉。
宋祁言把她拽到僻静处,避开了可能的窥视。
“你怎么过来了?”他单刀直入,同时手指烦躁地扣到温莎结上,将领带扯松。
“……”乔桥低头不吭声,事实是她根本没听清宋祁言说了什么,脑子里全是他毫无防备打开的领口下赤裸的,白皙的胸脯,腹部一阵一阵地发热,只想把脸凑过去吻住他上下滚动的喉结。
“怎么不说话?”男人皱起眉头,“算了,我去打个招呼,我们先回家。”
他转身要走,乔桥身体比大脑还快一步,直接挡在了宋祁言身前。
她盯着宋祁言的眼睛看了两秒,破釜沉舟地踮脚吻住宋祁言的嘴唇,同时手也不老实地摸到他腰际,胡乱地扯那根价值不菲的皮带。
好像过了一秒钟,也好像过了一个世纪。
“你干什么?”宋祁言扣住她的手腕,力气非常大。
乔桥缩了下手指,鼓起的勇气就像被扎破的气球一样瞬间放没了,她突然觉得挺羞耻,宋祁言还在‘工作’,而且场景也不对,根本都不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只是走廊的转角处而已,随时可能有人过来。
啊啊啊啊,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好把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都拍出来!
“没事。”乔桥镇定地往后退了一步,“就是想见你而已。你还有事对吧?我、我回家了——”
乔桥挣了挣,但某人没有放手的意思。
“诶?”
“你过来。”宋祁言拽着她,往大厅方向走去。
“我、我自己回去就行!”乔桥慌了,但是宋祁言人看着斯文,力气可一点都不小,她怎么挣都挣不脱。
宋祁言把她带到了前台。
“开一间房。”
前台小姐行动相当高效,眨眼已经把房卡双手奉上了。
“等等!这是干什么啊?为什么要住这里?”乔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你等得及回家吗?”男人的眼睛微微斜过来,轻飘飘地掠过她的脸。
这个表情,很电视上惊鸿一瞥的那几秒,一模一样。

534:打屁股
乔桥等不及房门完全关闭,就急切地扑了上去。
酒店套间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两人搂到一起翻滚,男人熨烫齐整的西装立刻就拧得皱巴巴了,乔桥还嫌不够,跨坐到了宋祁言腰上,低头亲他的脸。
她有点心虚,明明更想亲吻的是那淡色的嘴唇,可就算脑子被情欲烧得不剩多少理智了,也本能地不敢瞎造次。因为宋祁言就算躺在地上,被她压在下面,气势也丝毫不弱,一个眼神横过来,乔桥就只敢讪讪地用嘴唇蹭他的脸。
厮磨了一会儿,冰凉的手指探入她的腰际,若有若无地抚摸着,乔桥以为他终于要进行下一步了,积极地挺直腰板儿等了一会儿,然而手指并不往下,更不往上,始终漫不经心地在她腰际摩挲,显示着主人超绝的自制力和耐心。
这这这……这是让她自己来的意思吗?
乔桥偷偷瞄宋祁言一眼,正对上后者好整以暇的浅笑。男人并非没有感觉,事实上乔桥早就注意到了屁股下方那硬度骇人的突起,可她愣是从宋祁言脸上看不出半分情欲,反倒是自己被磨得浑身滚烫。
“想让我帮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宋祁言悠悠道。
乔桥知道他什么意思,强烈的羞耻感引起后背一阵战栗,她低下头,手指颤抖地开始解牛仔裤的扣子。
开拉链,褪到胯骨……
不知道是她太紧张还是裤口太窄,努力了几次都没把牛仔裤完全脱下来,乔桥急得额头冒汗,手指也像打结似的怎么都抓不住布料,她求救地看向宋祁言,希望能获得一点帮助,哪怕搭把手都行,可男人不仅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津津有味地欣赏她的窘迫。
他在下,乔桥在上,按理说乔桥才是享有主动权的那一个,但她却有种强烈的‘被猎杀’感,这种现实与感觉的倒错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终于脱掉牛仔裤,湿漉漉的内裤彻底暴露出来,男人的手指慢慢往下滑,勾住了内裤的松紧带边缘。
“都成这样了。”他的嗓音低哑,手指向下探去,一点点摸索,拨开稀疏的毛丛,按压敏感的小豆豆。
乔桥难为情地把头别到一边,大腿内侧绷紧,要不是跨坐的姿势,她早就合拢双腿了。宋祁言的手指还在往下深入,在入口处徘徊了一会儿后轻轻刺入,先是一个指节,然后是第二个,深入轻微转动,用指腹揉按,感觉到乔桥内壁绞紧后又会适时地退出一点,游刃有余地操控着她的反应。
乔桥想逃,宋祁言支起上半身,把她拉了过去。
被肖想了很久的淡色薄唇吻住,乔桥觉得皮肤像过了一层电似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宋祁言温柔地吻她,先是含着她的嘴唇吸吮,接着又轻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探入舌尖,乔桥被这缠绵又缱绻的吻法亲得节节败退,连体内乱动的手指都被她忽视了,唇舌交融带来一种灵魂都要被吸走的错觉,大脑也变成了一团浆糊,任由宋祁言摆布。
男人继续用恶魔的语调哄着她:“帮我脱衣服。”
乔桥傻乎乎地动手,这次顺利多了,没几下膨胀的阴茎就从裤链开口处弹了出来,宋祁言握住她的小手放在上面,掌心传来的热度烫得她使劲儿往后缩。
“你不是想要这个才来的吗?”宋祁言低低地笑,“你该怎么做呢?”
“不、不知道。”乔桥羞耻死了,可她再怎么嘴硬,身体反应是骗不了人的,一见大肉棒,屁股就自动自发地抬了起来,主动坐了上去。
然而宋祁言坏心眼地微微一塌腰,性器没能直接深入,而是被乔桥坐到了屁股下面,黏腻湿滑的体液把两人接触的地方弄得黏糊糊的,毛丛湿哒哒一片,茎身紧贴着穴口,火热坚硬的触感让她差点当场高潮。
“我还没进去呢,怎么就兴奋成这样?”宋祁言扶住她瘫软的身体,胯部有意无意地向上顶着,模仿抽插的动作,乔桥快被他磨疯了,她抓着男人前襟,哭着求饶:“别弄我了……求求你了。”
“什么样?”
“唔……”乔桥咬着嘴唇,她怎么说得出口!
“上次不也是这样吗?”宋祁言挺腰,乔桥顺势往前一滑,茎身擦过穴口的嫩肉,膨胀的龟头也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发胀的阴蒂,乔桥浑身猛烈地打了个哆嗦,一股粘稠滚烫的蜜液从她两腿之间喷涌了出来。
宋祁言的西装裤立马湿了一大片。
“这是什么?”他明知故问,手伸到两人结合处摸了一下,手指上立马沾满了亮晶晶的体液。
乔桥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体内痒得更厉害了,像是有无数根羽毛在挠拨她的子宫,而梦寐以求的大肉棒就在她屁股下面坐着,只需要稍微抬抬屁股,就能将它吞入体内。
但是不得到肉棒主人的许可,就算勉强吞入了,也会被无情地推开,无数次的经验和教训,让她总结出一条铁律:永远别跟宋祁言比自制力。
所以她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手指攥着他衬衣前襟,身体有意无意地前后磨蹭,两瓣穴肉像上下嘴唇一样贴在茎身上,穴口也微微张合收缩,刺激着男人
身上最敏感的神经。
宋祁言的表情果然痛苦了不少,他急促地喘了口气,突然两只手掌托住乔桥的屁股,硬是把她举高了一截。
乔桥没想到宋祁言看着瘦,力气却这么大。阴茎失去了重量压制,立即雄赳赳地直立了起来,不等乔桥想清楚这是要干嘛,宋祁言突然松开了手。
“啊!”
乔桥猛地挺起胸脯,男人硕大的性器直直地捅进她体内,或者不应该叫捅,因为那里已经太湿滑了,龟头就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顺着凹陷处就滑入了甬道,内壁瞬间绞紧收缩,顶端直直擦过体内最深处的凸起,两个人同时停住动作,乔桥是没控制住地直接叫出了声,宋祁言则以极其缓慢地速度抽了一口气。
“呜呜呜……”乔桥没出息地趴在他身上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你怎么可以这样。”
“没事,不疼的。”宋祁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你不是很喜欢吗?里面好紧。”
确实,连根没入的感觉不太好受,但痛感仅仅持续了几秒钟,等宋祁言挺腰抽插的时候,乔桥脑子里就开始噼里啪啦炸烟花了,身体变成一块热铁,越被撞击就越柔软,乔桥胡乱地抓着宋祁言的胸口,把他的衬衣都扯坏了。
“享受要趁现在,一会儿就不会让你这么舒服了。”男人突然意义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乔桥没听懂,不过她也顾不上这些,腰肢疯狂地晃动,像是要把身下的阴茎夹断一样,大脑彻底被快感控制,只知道无休止地追逐高潮,淫荡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她喉咙里冒出来,乔桥自己听了都面红耳赤。
抵达一个小巅峰后,宋祁言把她抱进卧室,让她趴在床上,又在她小腹下方垫了个枕头。
乔桥以为男人要使用后背位,没想到满心期待地撅起屁股后,迎来的不是大肉棒,而是毫不留情的两个巴掌。
“好痛!”乔桥叫了一声,她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屁股,但知道这么两下肯定红了。宋祁言摁住她的小腿阻止她逃跑,接着又‘啪啪’打了两下。
乔桥不吭声了,宋祁言侧头看她一眼:“知道哪儿错了吗?”
她点点头,可怜地把屁股撅得更高了点:“我下次不敢了。”
“呵。”男人冷笑了一声,“知错就改就不是你了。”
“呜呜,你别生气,我这次真改。”
少女委屈巴巴地眼睛盛满晶莹的泪水,白嫩挺翘的屁股上留着清晰的红色指痕,即便这样,她还在努力地挺直腰背以迎合接下来的暴虐,两条腿分成大大的型,刚才被狠狠疼爱过的小花穴仍然无法完全闭合,被阴茎扩出了一个小小的洞,一点点乳白的精液从洞中缓慢地淌下来。
饶是宋祁言对s并没有多少兴趣,这一幕也让他刚发泄过的性器瞬间充血胀大了。他思索了一秒就放弃了继续打屁股的计划,取而代之的是用勃起的阴茎戳刺那个柔软的小洞。
以他傲人的自制力而言,这是很少见的情况了。
乔桥毫无反手之力,任由他压下来肆意侵犯,宋祁言的撞击比刚才还要猛烈,他似乎把没能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转移了一部分到乔桥身上,弄得她只能惨兮兮地呜咽,而这更挑逗了男人高涨的虐待欲,肌肤贴合摩擦,快感无比强烈,高潮来临之时宋祁言低头吻住她的嘴唇,在舌尖撬开牙关的同时,把热烫的精液一滴不落地射进了她体内。
虽然是第二次射精,但仍然射了足足七八股才停下,灌得乔桥的小腹都好像隆起了一点。

535:不存在的失败
乔桥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车上。
她睡在后排,身上只裹着一条毛绒毯。宋祁言在前面开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夹着一根没点燃的香烟,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乔桥动了动,便把烟收了起来。
他的烟瘾是不是加重了?
乔桥想起不久之前混乱热烈的性事,把脸埋进他肩窝处胡乱抓挠的时候,好像是闻到了一些淡淡的烟草味。
“你要少抽烟啊。”没头脑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惹得前排的男人从后视镜里多看了她好几眼。
“抽的不多。”宋祁言转开目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几根。”
“那你刚才心情不好吗?”
男人没说话,半晌才道:“有一点。”
乔桥立马脸色发白:“是因为我吗?难道是我变胖了抱起来手感不好了?我、我这阵子是吃得有点多,但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瘦下来的!”
“你在想什么啊?”宋祁言好笑道。
乔桥缩缩脖子:“真的不是因为我的小肚子吗?”
“小肚子很可爱。”
乔桥:“……那是因为什么啊?”
“我在后悔。”宋祁言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今晚不该碰你的。”
乔桥:“!!!”
“因为你是只不认家的小野猫。”他淡淡道,“给你再好的玩具和罐头,你吃饱了还是要跑。但如果今天喂一口,明天喂一口,让你吃不饱又饿不死,你就会老实待着了。”
呃。
你不要这么淡定地说这么可怕的话好不好!
“也、也没有吧……”乔桥苍白地给自己辩解,“还不是因为有个选秀嘛,我得为海蝶和景闻负责啊,只要他们顺利出道,别的我就什么都不管啦。”
宋祁言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乔桥心虚地连忙转移话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不像是回家的路耶。”
外面虽然是深夜,但借着路灯稀疏的光芒,也看得出汽车是在盘山公路上行驶。
“带你看日出。”
“诶?”
她话音未落,宋祁言就打开了跑车的敞篷,夜空的点点星光洒落下来,迎面吹来清凉又带着绿叶清香的山风,好像把人所有的愁绪都要吹散了。
乔桥紧紧裹着毯子,冻得鼻头发红但却浑身火热,她兴奋地嚷嚷:“哇,好舒服啊!”
夜晚的盘山路上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天地之间好像就剩下他们两人一车,乔桥闭上眼睛感受着难得的宁静,身体虽然很累很酸,但心情却出奇的好。
山顶很快就到了,宋祁言把车停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又从后备箱里取出一条更厚的毛毯,把乔桥严严实实地包好。
“我不冷,你披吧。”
“山上风凉。”
“你穿得也不多啊。”乔桥低声嘟囔,“薄薄的西装顶什么用啊。”
她打开毯子:“我们一起裹吧,两个人挨着还能暖和些。”
于是两人就头挨头肩挨肩地裹在了一起。
周围很安静,所以乔桥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声格外响亮,她只能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一边祈祷宋祁言别听见,周围的景色再好山风再清凉,她也没那个心思欣赏了。
“好像天有点亮了。”乔桥望着夜色淡下去的东方,没想到刚伸了伸头,就被宋祁言在嘴巴上亲了一下。
“唔……”
“好甜。”他舔了舔下唇,意犹未尽地凑上来,手指掐着她的下颌,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
乔桥动也不敢动,她的脸被冻得冰凉,被宋祁言亲过的地方却又像着火了似的发热,男人在毯子里的另一只手摸到她的胸口,乳尖被拨弄着,一种又痒又麻的感觉从身体里泛上来。
“别、别碰……”乔桥用胳膊抱住自己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虽然周围没有人,但在露天席地的环境里仍然会感觉非常羞耻。
宋祁言没说话,只默默把车篷升了上去。
“诶?不是要看日出吗?”
宋祁言扯开毯子的一角:“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啊?”乔桥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傻乎乎地问,“要做吗?”
男人把她捞过来,抱到腿上,一言不发地把碍事的毯子都扯下来,牙齿轻咬她胸口的一个乳粒,一手箍着她的腰,另一手压着她的背,乔桥就被迫挺胸把自己全献了出去。
“不行不行,我受不了了!”乔桥带哭腔地求饶,她说的是实话,昨晚宋祁言一点没留情,她的屁股到现在还隐隐发痛呢,要是再来一遍肯定会破皮的。
“别乱动。”宋祁言‘啪’的一掌落在她屁股上,乔桥嘶了一声,不敢反抗了。
不过好在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做到最后,搂着她亲到满意了,也就放开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比来的时候亮很多了,半个柔和的太阳也从云层中露出脸,乔桥喜欢睡懒觉,能看到日出的机会并不多,因此尤其兴奋。
“好美啊。”乔桥也顾不得裹毯子了,惊奇地盯着天空,舍不得移开目光。
“看下面。”宋祁言指指远处的山下。
城市沐浴在晨光中,好像一位巨人自黑暗中苏醒,头顶也传来了清亮的鸟鸣,一只小麻雀落在前挡风玻璃上,好奇地盯着车里的两人看。
乔桥不知怎么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我好喜欢你啊。”
车里静了几秒,然后她听见宋祁言轻叹一声:“我本来想放过你的。”
“诶?”
“但你这么说了,就不可能了。”他转身压过来,用膝盖顶开乔桥紧闭的两条腿,腾出一只手解着自己的衬衣纽扣。
“等等!我错了!我收回,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乔桥惨兮兮地努力推拒着。
“收回?”宋祁言挑高眉毛,“你在激怒我吗?”
“啊啊啊啊!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最后一声已经变了调。
柔软的入口连润滑的步骤都省了,车里空间又小,宋祁言一旦埋入就激烈地动了起来,他的欲火好像比昨晚还要高涨,抱着乔桥的腰让她坐在他腿上,从下往上狠狠地顶弄。
前挡风玻璃上的小麻雀早就飞走了,但车玻璃是透明的,还是有种在野外做爱的感觉,乔桥把脸埋到宋祁言的肩上,胡乱地呻吟,小声地喘息。
做完一次两人都累了,乔桥身上也出了汗,宋祁言不肯把性器从她身体里抽出来,就抱着她躺在狭窄的后座上,让乔桥趴在他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
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天光大亮,而且阳光照得人心里和身体都懒洋洋的,乔桥打了个哈欠:“你说,我要是失败了怎么办啊?”
宋祁言本来在闭目养神,闻言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我希望你失败。”
乔桥:“……你这是在鼓励我吗?”
“不是。”他摸了摸乔桥的脸,“你知道的,所有会让你远离我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我这也是为了能帮上你啊!”
“我不需要。”宋祁言语调很平静,“我需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乔桥嘟囔:“可我不想当米虫。”
宋祁言重新闭上眼睛:“真失败的话,就再试一次。”
“要是那样也失败了呢?”
“继续试,直到成功为止。”
“要是永远不成功呢?”
“不可能。”他语气理所当然,“排名晋级,让排在你前面的人退赛就好了。投票晋级,买票就好了,办法很多。”
乔桥不吭声了,半晌才说:“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可怕。”
宋祁言低笑了一声,收紧了搂她的手臂,“睡会儿吧?”
“不行……”乔桥强撑着打起精神,“今天还要帮海蝶改词,我、我得早点回去。”
话音刚落,就感觉体内的异物有抬头的迹象。乔桥打个激灵,吓清醒了:“你干嘛……”
宋祁言慢条斯理:“看来你还有力气。”
乔桥:“我错了我错了!我今天什么也不干了!等等——别、嗯……啊……不、不行……”
最后乔桥被送回秦瑞成家时,她脑子里只剩了一句话: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
原来不仅男人会被榨干,女人也会。宋祁言把她抱到床上,乔桥皮肤刚沾到柔软的床单,大脑就突然一片空白睡了过去,效果堪比打了强效麻醉针,再醒来的时候,都是第二天晚上了。
宋祁言不在,但厨房里有煮好的米粥和几样小菜,乔桥坐下吃了点东西,才觉得元气稍微恢复了一点。
她拨通了海蝶的电话,因为原本是约的下午改词,但看样子他一直没来过。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听筒里海蝶的声音也异常紧张:“那个、喂?”
乔桥:“你怎么了?”
海蝶立马长出了一口气:“太好了,是你啊!”
“这是什么话……”乔桥奇怪道,“我的号码你又不是没存,不是我还是谁啊?”
海蝶:“……”
乔桥:“喂?”
海蝶:“上一个用你手机给我打电话的是宋总。”
乔桥:“啥?”
“真的,你知道给我造成了多大心理阴影吗?!我都快吓尿了!”
乔桥忍笑:“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让我改天再找你。”海蝶心有余悸道,“我感觉今天把我这辈子能跟他说的话都说完了。喂,能不能劳你下次跟宋总说一声,再有类似情况发短信就行,我心脏不好,多来几回我怕会心肌梗塞。”
“……”
“对了,你哪儿不舒服?”
乔桥望了望天:“我摔了一跤,把屁股摔肿了。”

536:做客
海蝶改过一遍的词乔桥拿来看了,还是不行。
她虽然水平有限,不能确定什么是‘能看’的,但她起码可以确定什么是‘不能看’的!海蝶这个词说好听了叫简单不做作,说难听了那就是押韵的大白话。
可乔桥也知道海蝶水平摆在这儿了,你再让他改一百遍他也不可能突然变成大文豪,不求助外力不行了。
可她不想去找周远川。
乔桥倒不是对周远川有什么意见,只是她手里的这些事也太鸡毛蒜皮了,虽然周远川绝不会因为事情简单就敷衍对待,但……她也不能一直脸皮厚厚呀。
何况这次的事只要花几万块找个词手就能处理得漂漂亮亮。
乔桥思来想去,最后想了个比较‘损’的招,她决定请周远川过来吃饭……
吃饭的时候就状若不经意地把词拿出来,让他现场帮忙润色一下,反正以周远川的才智,就算认真改也用不了十分钟,这样就可以轻描淡写地把事情办了,也不算有意麻烦他。
打定主意,乔桥就拨通了周远川的电话。
那头的人还没听完她磕磕绊绊的邀请,就同意了。
“我有空,什么时候都可以。”
乔桥张口结舌:“你不忙吗?”
周远川笑了:“工作是忙不完的。”
男人都这么说了,乔桥更没理由退缩,挂掉电话就开始张罗着选菜买菜,知道周远川胃娇弱,她特意没买超市的打折菜品,而是选了盛在塑料盒中,包着保鲜膜,且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的精装蔬菜。
乔桥一边选,一边暗自咋舌,这么一点点蘑菇就要十几块,明明隔壁散装的又大又水灵,搞不懂有钱人是怎么想的。
除了菜,她还斥巨资买了些海鲜,尤其现在不是大闸蟹的季节,超市水产箱中仅有的几只都是国外进口的,价格贵得吓人。但想到周远川平时帮了她那么多,也就咬咬牙全买了。
买来的菜洗净择好后,乔桥又用去除农药残留的洗液浸泡了一晚上,第二天捞出来的时候每个叶片都泛着光泽,看时间差不多了,乔桥起锅烧油,花整整一上午准备出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
大闸蟹被放在c位,不需要过多的佐料,仅仅清蒸都可以做到满屋子飘蟹香,乔桥咽了好几次口水都没舍得先尝一尝。当然断掉的蟹腿也不能浪费,她把里面的肉全部抠出来弄碎,又加蛋液翻炒做成了一道新菜。
刚摘下围裙,门铃就响了,乔桥连忙开门,周远川微笑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方盒子,一副很正式的登门拜访的样子。
“好香啊。”他换上拖鞋,快步走到餐桌前,“都是你做的吗?”
“嗯……”乔桥不太好意思,“凑合吃吧,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你做的一定好吃。”他打开带来的盒子,取出一瓶一看就很贵的红酒,“喝这个可以吗?”
乔桥自然没有意见,于是重新拿了两个杯子,每人都倒了一点。
坐下后,乔桥等着周远川动筷子,然而男人只是盯着她笑,迟迟不动手。
“怎么了?”乔桥有点紧张,“是不是张队长不让你吃外面的东西啊?”
“不是。”周远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道,“我可以拍个照片吗?因为觉得很丰盛,就这么吃掉太浪费了。”
乔桥忍笑:“当然,请便。”
于是周远川真的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乔桥看他生疏的拍照姿势,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可以过目不忘吗?”
“对,但是有些画面仅仅储存在大脑中太可惜了。”他收起手机,拿起筷子,“那我开始吃了。”
菜都是普通家常菜,除了大闸蟹也没什么珍稀的食材,但周远川仍然吃得很香,只是他胃口不大,每道菜吃几口就不动了。
乔桥等着他吃大闸蟹,然而男人把桌上所有菜都夹了一遍,唯独没吃它。
“原来你不喜欢螃蟹啊。”乔桥尴尬地挠挠头,“对不起啊,我请你吃饭结果连你的喜好都没问清楚。”
“不是。”周远川赶紧解释,“我是想让你先吃。”
“别客气。”乔桥给他夹了一只放在盘子里,周远川配合地吃了几口。
乔桥看他对大闸蟹确实兴趣不大的样子,也就不好逼迫了,反正就算都剩下,她一个人也能吃完。
周远川吃起饭来很赏心悦目,姿态极其优雅贵气,只要被他夹过,普通的家常菜也好像身家倍增,变得不像一般人能吃得起的东西了。
“这是秦瑞成的房子吗?”他打量了一番屋里的摆设。
“嗯。”乔桥轻咳一声,“这里有练习需要的设备,我就暂时住在这里了。”
周远川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过了一会儿,他举起酒杯:“喝一点吧?”
“好。”
乔桥刚才已经尝了一口,她不懂葡萄酒,但是周远川拿来的这瓶真的很好喝,入口清冽甘香,一点都不发涩,连她这种外行
人也能察觉出的,非常高级的口感。
放下杯子,乔桥眼睛就开始往放着歌词的抽屉那边瞄。
什么时候拿出来才显得不那么刻意呢?最好轻松地像是刚想起来有这件事一样,一定得自然,不能让周远川觉得她请这顿饭是有目的的。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开头,男人就已经敏锐地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乔桥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
这不是个应该拿出歌词的时刻,但以周远川的聪慧程度,如果当场否认的话,后面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我想起一件事……”乔桥心虚地走过去把歌词拿出来,“是突然想到的,正好你在,想着你或许可以帮忙改一改。”
她感觉男人脸上的笑容好像淡了一点,但对方还是很温柔地接过来:“是什么?”
“歌词,你随便看看就好,能改就改,不能改就算了。”极力地弱化事情的重要性。
周远川静静地看过一遍,突然开口:“是因为这个才请我来的吗?”
“啊?当然不是!”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可说的话却底气不足:“只是刚想起来了而已。”
“不是‘刚想到’的吧?”周远川看她一眼,“从我进门开始,你看了十六次那个方向。”
呃。
乔桥尴尬得无地自容,她没想到周远川这么细心,还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没想到他连次数都数出来了。
“这……这个其实……”
“没关系哦。”男人重新扬起微笑,“就算是为了它邀请我过来,我也依然很开心。啊对了,可以给我一支笔吗?”
乔桥灰溜溜地去取了一支笔给周远川,看着男人就这样放松地靠着椅背,随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
周先生其实……脾气很好了。
乔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满心欢喜地赴宴,结果发现主人不过是有求于自己,那心情得糟糕成什么样。
尤其是桌上还摆着自己不爱吃的菜。
乔桥瞅一眼大闸蟹,突然觉得那几个大蟹壳和大钳子真是蠢爆了。
“歌词写得非常真情实感。”周远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是你的艺人写的吗?”
乔桥讪笑:“你不用说得这么委婉啦,这个词什么水平我知道的。”
“不,我很喜欢这种直白的叙述——有一种简洁的美感。”周远川微笑,“不过文学与数学是相悖的,我能理解它为什么算不上好作品。”
说完,他低头认真地改了起来。
乔桥无所事事,只好盯着他看,先看挺拔的鼻梁,再看利落的下颌线,最后落到敞开一点的衣领里,总之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赏心悦目。
咦?
乔桥眨眨眼睛,她突然发现周远川脖子附近的皮肤上出现了一些小红点,因为他肤色很白,所以这些小点非常显眼。
乔桥一开始以为是被蚊子咬的,可在亲眼目睹了一个小红点从皮肤上冒出之后,她觉得事情不太对了。
“周先生,你的脖子!”
“嗯?”男人疑惑地低头,小红点已经成蔓延之势,不需要解开衣领,就连手臂上都开始出现了。
“没事的。”周远川对乔桥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过敏了而已。”
“过敏?”乔桥惊了,“为什么会过敏?”
“可能是海鲜吧?”周远川想了想,“不过我的过敏原经常变,有时候吃海鲜没事,有时候就不行。”
“那我去买点药!”
“不用管它,过一会儿就消下去了。”周远川轻描淡写,显然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又一会儿,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周远川身上的小红点不减反增,甚至连手心都开始出现了……

537:敏感性
乔桥急得团团转。
她中途就下楼把药店里所有过敏药都买了回来,周远川挑了他平时吃的几种和水服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症状一点都没减轻。
周远川现在也只有那张脸还没‘沦陷’,身体其他地方,无论暴露在外的还是被衣服盖住的,都起了红色疹子,虽说不疼不痒,可面积太大,整个人像是被烧伤了一样全身红肿,看着相当吓人。
乔桥自责得要死,倒是周远川安慰她:“只是过敏而已,再说我都吃药了,没事的。”
“那怎么吃药不见好啊?”
“人体是个复杂的系统,有的过敏甚至会持续数周。”
她一听周远川要保持这样大半个月,更郁闷了,恨不得穿越回去给买大闸蟹的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的最高纪录是三天。”周远川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笑微微道,“不过这次我只吃了两三口而已,不会过敏那么久的。”
“不……那个炒鸡蛋里也加了蟹肉。”
周远川愣了下,无奈道:“难怪那么好吃。”
“要不还是打120吧。”乔桥脸色灰败地抬起头,“我刚在手机上查了,过敏严重会休克致死。”
男人摇摇头:“我的心率呼吸如果出现异常,张队长会带医疗队过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们没来说明问题不大。
“可是你这样……怎么出门啊?”乔桥哭丧着脸,“你下午不是还有事吗?”
“再大的事也只好推掉了。”他试探着看向乔桥,“你不会赶我走吧?”
“肯定不会啊!”
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我哪敢赶你走啊!那也太没人性了。
“那就好。”周远川放心地笑笑,“不过也有好处,我有时间帮你改词了。”
“那个不重要,你先好好休息吧。”乔桥有气无力。
她把客房收拾出来,又拿了新的被褥让周远川用,男人脱掉衣服后身上更是惨不忍睹,原本雪白的后背全红了,小红点都发成了微微隆起的大红疹,手指甲轻轻一刮就会在上面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我还是给你擦点药吧。”眼看周远川那曾经如玉石般光洁的后背成了这样,乔桥真快哭了。
“没关系,我不疼也不痒。”他宽慰乔桥,“再说我现在全身都是,涂了药我就没法穿衣服了。”
“这有什么关系!”乔桥激烈地反对,“这里又没别人!”
“但我会不好意思啊。”周远川轻抿嘴唇,“本来这个样子就够丑了,我不想被你看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可是……”
乔桥挥手打断他:“听我的,上药!”
“好吧。”
周远川看她一眼,慢吞吞地解开自己的腰带。
他的下半身果然也没好到哪儿去,疹子遍布大腿小腿,笔直修长两条腿现在肿成了胡萝卜,乔桥又心疼又自责,只能化情绪为力量,拿着棉签认认真真得给他涂药。
先涂后背,周远川很老实,一动也不动。但等涂到大腿的时候,男人就好像坐不住了似的,一会儿要调整个姿势,一会儿要喝口水,总之就是不消停。
房间里本来光线就不好,乔桥怕弄疼周远川都是凑得很近尽量轻轻地涂,可他这么动来动去,想轻也轻不了啊。
“你别乱动了,我都涂坏好几个了。”她忍耐着没把巴掌招呼到周远川屁股上,心想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坐不住站不住的。
“有点……痒。”某人启唇,难为情地吐出这几个字。
“痒?不会吧?”乔桥如临大敌,赶紧抓过说明书来看,“这药不刺激啊,怎么会痒呢?”
“不是药痒,是、是……”
周远川闭嘴不说话了,脸也不知道是过敏还是害羞,总之红通通的。
他浑身就穿一条内裤,所以乔桥即便一开始没t到,可在发现某处蠢蠢欲动的变化后,也瞬间明悟了。
她很快释然了,“正常现象嘛,没事的,我又不会笑话你。”
“对不起,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怎么自己来?后背这些地方你能够到吗?”乔桥强硬地把他摁回去,“别动,马上就涂完了。”
周远川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听话地不动了。
但这个不动也仅限于他能控制的肢体部分,他控制不了的地方可就没那么听话了。乔桥尽量不去乱看,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上,可仍然在涂到男人正面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也太夸张了吧。
内裤被顶出了一个好大的帐篷,而且看帐篷的紧绷度就知道帐篷主人也好受不到哪儿去。
周远川难为情地想用手挡住,但以他的尺寸,想全挡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最后还是乔桥看不下去:“要不……要不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吧?”
男人乖乖去了卫生间,可很快就丧丧地出来了,内
裤还是鼓得老高。
“我的手……”
乔桥一看就明白了,因为他手心上也出了红疹,压根没法抓握,更别提释放自己那么高难度的动作了。
这可怎么办?
周远川咬咬下唇:“没事,先涂药吧,涂完应该就好了。”
“……”
于是乔桥默默地加快了速度,终于涂完最后一块皮肤后,两人都暗暗舒了口气。
“不要坐,也不要躺,等药被皮肤吸收。”乔桥叮嘱,“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就看会儿电视吧。”
周远川跟着她来到客厅。
他现在的样子很奇怪,浑身又红又肿,还抹了一层白色的药膏,像是个撒了糖霜的人形草莓。乔桥觉得可怜之余也觉得有点好笑。
不过当务之急是让他先‘冷静’下来。
乔桥拨了个无聊的新闻节目,两人一坐一站,默契地盯着电视看,谁也不说话,都在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约莫着差不多了,乔桥用余光瞄了一下,然后就被似乎比刚才还大了一圈的帐篷镇住了。
周远川也非常苦恼,他简直要为自己有‘勃起’这个功能而羞愧不已了,乔桥甚至怀疑他如果这时候捡到一盏阿拉丁神灯,许下的第一个愿望也绝对是‘请让我不要继续勃起’,而不是‘请让我的过敏症状消失’。
看他那么难受,乔桥反倒释然了,宽慰道:“没关系啊,要不我帮你好啦?”
周远川抬起眼睛,有点可怜地看她:“这怎么行。”
“没关系啦,咱俩又不是——”乔桥硬把后半句咽了回去,心想她现在怎么跟个老流氓似的,周先生脸皮那么薄,她可不能口没遮拦的。
周远川似乎难受得顾不上这些了,他别过脸,声如蚊喃:“麻烦了。”
乔桥紧张地搓了搓手,走到周远川面前。
“那、那我开始了。”
周远川低低嗯了一声。
乔桥试探着把手放上去,掌心刚一接触就被那可怕的热度烫得往后缩了一下,周远川难耐地哼了一声,表情半是痛苦半是快乐。
也对,都硬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法自己用手碰,可想而知多难受。
乔桥小心地把被撑得快爆开的布料掀到一边,那根过长的性器马上挺立出来,顶端都胀成了深红色,明显憋狠了。
“难受的话就跟我说。”乔桥小声补了一句,就用右手攥住那东西的根部,上上下下地开始撸动。
周远川的表情顿时比刚才更痛苦了。
“我、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乔桥吓得赶紧停手,“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他艰难地喘过一口气,“你、你轻一点就好,过敏时身体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也没说,乔桥只能按周远川交代的,用了更轻柔的手法去抚慰。
没想到刚抚慰了没几下,男人就身体一抖,射出了几股白色的精液。
两人都傻了,还是乔桥先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拿几张纸擦了擦手心的白浊:“好了,继续看电视吧。”
周远川没吭声,半晌才低声说了句‘我去清理一下’,就躲进卫生间了。
然后半天没出来。
乔桥觉得她要是再不干点什么,周远川可能就要在卫生间过夜了。
她轻轻地敲门:“周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出来吧,里面冷,会着凉的。”
“不想出去。”
乔桥只能放软语气哄着:“没事的,过敏嘛,身体敏感一些也正常啦,不怪你。”
“……”
看来她的安慰并没有让当事人心里好受一点。
乔桥只能口沫横飞地继续哄,可她说得嗓子都发干了,里面的人还是不肯出来。
没办法,她使出终极撒手锏:“这肯定是意外,要不等你好了我们再来一次。”
咔哒。
门开了。

543:第一条线索
外面天还没黑,但这间办公室里却已相当昏暗。
乔桥试着摁了下开关,还好还好,有电。不过电也是暂时的,因为等5点过后楼层清空,工作人员会把电闸拉下来,到时候还出不去,她就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不行。
乔桥看了看手里的确认表,她必须在一小时内脱困,否则海蝶景闻就失去参赛资格了,那他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使劲儿推了推门,门板纹丝不动。她环顾四周一圈,抄起一把旧椅子,开始砸门锁。
哐哐哐砸了半天,累得她腰都快断了,门锁也还是扣得死死的。乔桥一看这样不行,不等门锁被砸开她就先力竭昏倒了,得不偿失。
冷静冷静。
唉,真不该让景闻和海蝶先回去,要是他俩在的话,起码会出来找找她,现在这状况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乔桥原地坐下,开始回忆程修教过她的一些脱困的方法,可是无论哪种,都不适用她现在的情况,第一,她手边没有任何工具。第二,楼层太高,砸坏玻璃她也跑不掉。
想了一会儿,乔桥开始在屋里兜圈子,仔仔细细地翻找,任何犄角旮旯都不放过,目的是弄点工具出来,要是能找到一截半截铁丝就更好了。
但是非常可惜,这办公室比她的脸还干净,乔桥头一次感觉wawa的清洁工有点敬业过头了。
啊啊啊啊啊啊这可怎么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乔桥焦躁得满头大汗,又是后悔又是痛恨,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剩半小时,信息还交不上她真没脸面对景闻和海蝶了。
海蝶付出了那么多努力,景闻更是连跟父亲断绝关系的公告都写好了,这个节骨眼上要是她出了问题,对得起他们吗?
可是……怎么出去呢?
乔桥疲惫地往地上一躺,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能用的招她都用尽了……
呃。
天花板?
乔桥猛地坐了起来,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一条脱困手段给忘了?!白在这儿自怨自艾了半天,逃生通道就在头顶上悬着呢!
程修之前说过,写字楼的房间大部分都会留通风口,而且都是互通的,顺着管道可以爬到这层的任何地方!
乔桥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她简直想大笑三声,找什么铁丝啊,桌椅就是最好的工具!
说干就干,她哼哧哼哧地把办公桌拖过来,踩上去试了试,可以,很稳,就是离天花板还有一段距离。乔桥又拖来两把椅子,这下她的手就能摸到天花板上的通风口了。
挡板很好卸,就是灰尘有点大。以防意外,她先伸手进去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确定能爬后才一鼓作气攀了上去。
她头一次爬这种地方,上去后还有点害怕,因为里面一点光线都没有,四面八方全是黑漆漆的,像是被关在了一个黑盒子里。而且通风管道毕竟不是用来给人爬的,宽度还凑合,高度却太低了,乔桥只能俯卧前进,非常狼狈。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回到原来的房间再说。
乔桥艰难地辨认了一下方向后就开始爬了,她不需要精确定位,只要大致方向没错,通过出口反射上来的光线就能锁定有人的房间。当然她也可以随便找个房间先跳下来,但那样做是有风险的,首先她不知道把她坑进来的那个男人在哪儿,其次万一随便找的房间也被锁了怎么办?她可不相信自己还有那么好的运气找到一套垫脚的桌椅。
但这么爬着速度实在太慢了!
乔桥越急手脚越不协调,空间本来就逼仄狭窄,手肘好几次都撞到通风管道的铁壁上,小腿也被翘起来的一块铁皮刮了一道,火辣辣地疼。
看看时间,距离结束就剩10分钟了!
乔桥再次调出手机的指南针校对了一次方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附近啊,可是怎么没看到亮着灯的出口呢?
不会是……
乔桥脸色蓦地白了,要是原来的房间没有通风口或者被什么东西遮住了,那她就完了!
等等,还有声音!
乔桥放平呼吸,把耳朵贴到通风管的铁壁上仔细聆听,谢天谢地,她还真的隐隐听到了一点动静!
又惊又喜,本来疲惫的身体又爆发出一股力量,乔桥使劲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拐过一个通道,一个亮着灯的通风口出现在她前面!
乔桥那瞬间感动得差点流下眼泪,但她没时间矫情了,以最快的速度爬过去,一肘敲掉了挡板,在屋里众人的尖叫声中直接跳了下去。
也幸亏通风口下方正好摆了张桌子,给她做了一点缓冲,不至于摔得太惨。
屋里所有人都看傻了,也对,任谁正好好地工作着,突然一个大活人从天花板上掉下来,都得傻眼。而且这个大活人还头发蓬乱,满身脏污,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
乔桥淡定地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理了理头发,然后掏出表格递给工作人员:“我没来晚吧?

随表附赠一个标准的露八齿微笑。
工作人员迟疑地接过表单:“没晚……我、我这就给您确认上。”
“谢谢。”乔桥不紧不慢地开口,“对了,你电脑不卡了?”
工作人员一愣,他好像这时候才辨认出乔桥是谁,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嘴巴傻张着不知道说什么了。
“别急。”乔桥宽容地拍拍他的肩膀,“我今天正好没事,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毕竟我差点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急着撇清自己,“是我朋友让我这么干的,我欠了他一点钱,他说只要我愿意帮忙就不用我还了。”
“你朋友呢?”
“就是……就是给你带路的那个。”
“他叫什么名字?”
“黄升。”
乔桥又问了几个问题,但那人说他跟黄升也不熟,只是共事过才认识的,黄升以前是某酒店的厨师,不过没干多久就辞职了,现在在干什么住在那里,他都不清楚。
乔桥看他的表情不像说谎,就没再逼问下去,能得到一个名字已经很有收获了。
她不认识这个叫黄升的人,相信黄升也不认识她,之所以要搞这一手,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这个人乔桥也能猜到,毕竟除了萧曼雨谁还会处处针对她呢?但是萧曼雨做事很谨慎,想抓到她主谋的证据比登天还难。就比如今天这件事,如果不是乔桥急中生智爬了通风口,五点一到,工作人员一撤,她还能上哪儿抓人去?
今天多亏了程修……下次见面时一定要好好道谢。
回到家,海蝶和景闻已经在等她了,两人见到她的样子都大吃一惊,景闻甚至霍得站了起来,小脸雪白雪白的,乔桥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怒极攻心的样子。
赶紧摆了摆手,大致把事情讲了一下,知道她没跟人打架,两个男人的表情都放松了一点。
但也仅仅是放松了一点而已。
“你也真够胆大的。”海蝶眉头紧皱,“正常人谁会想到去钻通风口。”
“其实我接受过军事训练啦……”
“啥?”
乔桥心虚地补充:“一点点。”
她跟海蝶说着话,突然身后传来‘砰’得一声响,回头去看时,发现景闻正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墙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印子。
他突起的指节已经撞得通红了。
“景闻!”乔桥赶紧扳过他的肩膀,检查他的手,“没出血吧?你好端端的砸墙干什么?”
海蝶嘿嘿一笑:“小闻现在越来越有男人样了。”
景闻面无表情:“心情不好。”
乔桥叹了口气:“你的手以后还要拿话筒呢,下次不许这样了。”
“好。”
算了,看他的表情就没听进去。
“那人叫黄升?”海蝶捏着下巴,“调一下楼层监控应该能找到这人。”
乔桥:“可是楼层监控不是谁都能调吧?是不是还要打申请?”
海蝶哈哈一笑,一把揽过景闻的肩膀:“费那劲儿干什么?咱们有现成的‘工具人’。”
景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海蝶轻咳一声:“小闻啊,不是哥哥有意把你往火坑里推,实在是哥哥我长得拿不出手啊,所以为了大局你就牺牲一下色相吧,组织会铭记你的。”
乔桥满脸问号。
海蝶忍笑:“管监控的那个女的特别喜欢景闻,老在公司里堵他,后来景闻都躲着她走。”
乔桥一听皱起眉头:“这样不好吧?算了,反正走正常程序也费不了几天。”
“没事。”景闻平静道,“我把她约出来见一面就行了,这样快。”

542:受困
调整了一天心情,乔桥决定先不管别的,工作要紧。
她最近一直关注着景闻唱歌视频下面的评论,还发挥了给梁季泽做数据积累的刷榜经验,搞了十几个小号在下面充当自来水,积极地扩散,现在视频的热度一天比一天高,虽然主要还是因为景闻唱得太惊艳才能传播开,但乔桥自己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脑子里也基本定下了景闻和海蝶两人的路线,原来她打算把景闻打磨好再推出去,现在看来不需要,景闻年轻,完全可以与粉丝共成长,让粉丝们享受养成的乐趣,所以他保持现有的热度和水平去参赛就可以了,乔桥也能够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海蝶身上。
有了周远川的润色,歌词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了,不过虽然海蝶有一首‘必杀’傍身,但也不可能一登台就扔王炸啊,所以后面还要狠练他,起码要能稳稳通过第一轮筛选。
歌词发给海蝶看了,海蝶也是赞不绝口,同时再次表达了自己的后悔之情,痛定思痛地跟乔桥发誓以后绝对不喝酒了。
“景闻怎么样了?”
“好些了吧。”海蝶叹了口气,“起码愿意接我电话了,前几天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敲门都不应。”
“那就好。”乔桥松了口气,“对了,你们后天跟我去一趟公司。”
“怎么了?”
“选秀之前的最后一次信息确认,必须你们在场。”
“行,那我一会儿跟景闻说一声。”
“好。”乔桥顿了顿,“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次信息确认不会很顺利。”她犹豫着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因为太重要了,如果确认不上就会失去参赛资格,没法补救的。”
“这样啊。”海蝶立马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嘻嘻哈哈的语气,“你别担心,我从小就是孩子王,单挑群殴都干过,实在打不赢我还能跑——抱着景闻跑都没问题。”
“不是这个意思。”乔桥哭笑不得,“唉,总之你们俩小心点吧。”
“行。”
乔桥中间又陪着海蝶出了一次商演,海蝶的台风日趋稳定了,现在出场费也比之前高了点,乔桥把每一笔挣来的钱都攒好,打算作为选秀时的置装费。
很快,就到了确认信息的日子,乔桥怕出什么幺蛾子,早早就带着海蝶和景闻到了,也想趁这个机会观察一下竞争对手。
景闻还是恹恹的,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倒不是他故意搞神秘,只是因为最近心情不好导致他脸有点水肿,虽然乔桥觉得这样也挺可爱的。
等待室里挤满了人,有的导师甚至带着十几个人,都穿着统一的衣服,搞着精致的发型,虽然还没出道,但已经很有男团的样子了。
还有的艺人一身名牌,像财阀大小姐一般双手环胸站着,气场超级强。要不是出现在这里,乔桥肯定会以为这是哪家千金。
俊男美女就更不用说了,一眼扫过去都不知道该看谁了,每个都是容光焕发,每个都是千里挑一,相比较之下,就属乔桥他们三人组最寒碜。
乔桥不说了,以前宋祁言秦瑞成给她买的那些好衣服她舍不得穿,今天也依然是一身卫衣牛仔裤走天下。景闻则维持着他同一色系的审美,一身雪白,白到快跟墙壁融为一体了,不仔细看都找不到他。
最惹眼的当属海蝶,他大概谨记乔桥的叮嘱,这天直接把自己打造成一个黑道大哥,墨镜当头戴,脖子上挂一条街边十元店淘来的假金链子,满脸都写着‘别瞅我,瞅我我就干你’的字样。
大概土到极致就是潮吧,中途男团里一位小哥哥还过来跟海蝶打听,问他那身衣服是不是巴黎最新款。
地摊最新款还差不多……
人多凑在一起就要聊八卦,乔桥竖着耳朵使劲儿听,听了半天大概明白现在实力最强的导师有五位,旗下艺人不乏景闻这种天赋型,据说有个艺人还是天生的绝对音感,出的一首试水歌在网络上都破百万播放了,可以说是海蝶的超级升级加强版。
如果海蝶出生在音乐名门,一路读音乐名校,大概也许就会像这位艺人一样了。
另一个讨论度比较高的艺人是有超级宽广的音域,很多公认高难度的歌人家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唱下来。而且听其他人的意思,这次参加选秀的艺人整体水平都很强,单独讨论他俩只是因为比较典型而已。
总之听得乔桥心里是越来越凉,越来越没底。
她真是坐井观天了,带着海蝶和景闻出来这么长时间还自以为训练得‘大有进步’,哪知道人家早就冲破地球飞向宇宙了,海蝶商演挣得钱多了点她就高兴得什么一样,现在才知道有的导师都带着艺人上过电视台了。
更别提她一直沾沾自喜的网上那段景闻的唱歌视频,播放量在男团小哥哥们随手拍的日常vlog前连提鞋都不配……
就连他们唯一拿得出手的录音设备,也被真人指导彻底比下去了。毕竟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科技的力量再
怎么强,也比不上经验丰富的声乐老师啊。
差距太大了。
真的太大了。
乔桥甚至恍惚间有了种她拿着狼牙棒和石斧抵御外星科技的感觉。
“我们会努力的。”
景闻看她越来越蔫,就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就是,有什么可愁的。”海蝶也附和,“每年出道都有黑马,又不是选实力最强的。”
可也不能实力差太大啊!
乔桥哭丧着脸,感觉前途一片黯淡。其实海蝶和景闻比他们刚开始那阵子已经进步太多了,可选秀又不选进步最大的。就好比一场考试,她倒是辛辛苦苦把海蝶和景闻这两个只会交白卷的学生带到60分及格线了,可转头一看别的学生都快拿双百了,能不惆怅吗?
因为人多,确认流程又繁琐,直到下午所有艺人的信息才都录入成功,最后只要导师再填个表交上就算确认成功了。
乔桥一直警惕萧曼雨,结果她一天也没露面,确认五点结束,现在就剩最后一小时,来的可能已经很小了,乔桥也就放松了戒备。
“不好意思,系统出了点问题,页面卡住不动了。”工作人员抱歉道,“只能麻烦您去另一头的办公室提交了。”
乔桥回头看看,房间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她今天抽到的排号特别靠后,再等下去指不定还得多久,乔桥只好点头。
“请您这边走。”
另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示意乔桥跟着他。
这层楼基本就是个活动场地,没有人在这里办公,平时需要弄个面试或者就像今天这样需要纠结一大帮子人的时候才启用这层,所以整层楼虽然光线充足,却显得非常寂静,甚至有些冷清。
走了好一会儿也不到地方,乔桥觉得不太对劲儿了:“还要走多远啊?”
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说:“拐过这个走廊就到了。”
拐过走廊,还真出现一间亮着灯的房间,工作人员做了个请的手势,乔桥下意识地要往里迈步,可脑子里电光火石地闪过一句话‘没有人在这里办公’。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她看清了室内根本就一个人都没有。
连人都没有,她找谁提交表格?
“里面没人。”乔桥站住不动了。
“哦,主管可能上厕所去了,您进去等等吧,马上就回来。”
“难道你们主管可以用意识帮我提交信息吗?”乔桥冷笑,“里面连台电脑都没有。”
那人有点慌了:“这……角度问题吧,里面有笔记本电脑,你进去就看见了。”
说完,他竟然试图把乔桥推进去。
乔桥是谁啊?她看着再弱鸡那也是正经被程修和陈羽华锤炼过的,那人一抬胳膊乔桥就下意识地闪了一下,刚好跳出了他的攻击范围。
“你不是wawa的员工。”
乔桥看他胸口连个员工证都没挂,脸色就是一沉:“你是谁?把我带来这里想干什么?”
那人举起手:“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员工,我想帮你。”
一边说着,一边一步步往乔桥的方向走。
乔桥立刻往后退,心里迅速盘算逃跑路线,对面人高马大真动手她绝对要吃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打定主意,她掉头就跑,本以为这个插曲要到此结束了,却万万没想到那人居然直接扑了上来。
乔桥只感觉后背一沉,就不受控制地倒向了旁边一间黑漆漆的办公室,办公室门是虚掩的,她直接栽了进去。
不等她爬起来,那人就迅速关上门,然后就传来钥匙锁门的声音。
乔桥再去拧门把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疯狂拍门:“喂,放我出去!别人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不,三倍!喂!!!”
门外毫无动静,乔桥贴门仔细听了一会儿,确认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立马掏出手机,结果这附近居然装了信号屏蔽器!半格信号都没有!
看看表,还有一个小时信息提交就结束了,可她要怎么才能逃出去?

541:没睡好是因为你
地点是卧室,时间是夜晚,两个人又是沐浴过后仅仅披着几块布料的状态,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
乔桥在最初的几秒懵劲儿过去之后,就开始发力挣扎。可男人并不打算给她逃脱的机会,他先是长腿一伸,跨骑在她腰际,彻底制住她下半身的动作,然后从从容容地捧住她的脸,以一种品尝美酒的姿态弯下腰,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吻技上,舌尖撬动,薄唇轻吮,乔桥的反抗之力就这样被四两拨千斤般化解掉,没一会儿,她就只能在周远川身下徒劳地大口喘气了。
过了好半天,男人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双唇,黑暗中一切都变得暧昧不清,乔桥自己喘得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周远川比她喘得还厉害,足足像是跑完一场八百米似的,彼此的心跳声都是如雷贯耳。
乔桥:“……亲完了,可以睡觉了吧。”
周远川低笑了一声,又在她鼻尖上轻咬一下:“小乔,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我当然知道你要干嘛!但我不能让你这么干!
乔桥尽量让自己保持面部冷漠,虽然黑漆漆的周远川也未必看得见她精心炮制的表情。
“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噗。
这话听着也太渣男了!
“你真的要这么对我吗?”周远川一点不计较她的无情,反而更温柔了,他的膝盖有意无意地蹭着乔桥敏感的侧腰,“好吧,那最后抱一下再睡怎么样?”
不要跟我耍这种把戏了!
乔桥表面无波无澜,实则脑内疯狂尖叫。刚才是你说的亲完就睡觉,现在又说什么抱抱,下一次是不是该轮到‘我就蹭蹭不进去’了?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想到这次周远川信守承诺,非常规矩地抱了她一下之后就翻身回到他那侧睡觉了。
黑暗中,乔桥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陡然消失,然后旁边的床垫陷下去一点,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但她知道周远川没睡。
身体正在渐渐冷却,乔桥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突然想说空调是不是调的太低了?
“因为……这是秦秦的卧室啦。”
乔桥也不知道她干嘛要说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难道是被周远川有些落寞的背影影响了?不过对方不愧是智商超高的那类人,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周远川转过身,眼睛笑得弯成了一条线:“那其他地方呢?我都没关系的,阳台也可以哦。”
乔桥满脸发烧,光是想象一下周远川一丝不挂地站在阳台上她就心跳失速了,何况亲身经历?
“我我我我睡了!”
掩耳盗铃似的蒙住头,再次装出呼噜声,不过这回周远川没再配合她。
男人掀开她的被单,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附到她耳边低声道:“不想让你为难,所以这次暂且放过你。”
乔桥吓得连呼噜都停打了一拍。
第二天一早张晓东就来接人了,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差劲,不过周远川的也没好到哪儿去,乔桥感觉他一整夜都在辗转反侧,今早起来果不其然眼下挂了两个大黑眼圈。
尤其他面部皮肤比常人还要白皙,黑眼圈就尤为明显。
张晓东冷漠脸:“周教授,您不应该擅自留宿在外,至少也要提前报备——”
他看到乔桥从卧室出来了,立马换上一副和善的表情,还亮了亮手上的早点:“乔小姐,还没吃早饭吧?”
乔桥确实有点饿了,三人便到餐厅坐下,先解决肚子问题。
来接周远川的当然不可能只有张晓东一人,只不过其他队员不被允许进门,只能在外等候。乔桥虽然委婉地表示过进来也没关系,但张晓东坚持要按警卫队的规章办事,而且外面也确实需要人值守,所有人都进屋遇到突发情况就会处理不及。
“周先生……”乔桥震惊地看着周远川面前的早餐,“你平时就吃这种东西?”
周远川点点头:“怎么了?”
乔桥:呜呜呜,对不起周先生,我害你受苦了!
张晓东带来的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营养师搭配的餐点,荤素适宜,维生素俱全,重点还兼具色香味,特制的保温饭盒使它维持着微微冒热气的最适宜入口的温度,这就像是一盒微型精简版的……米其林大餐。
乔桥看看这盒已经超越人类认知范畴的‘早点’,再想想昨天自己搞得那一桌子,难怪周远川不怎么动筷子,搁她她也不想动。
男人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温声安慰:“我更喜欢你做的,里面有你的心意。”
乔桥:“……”
“哦对了。”周远川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纸,“这个给你。”
乔桥打开一看,是一首全新的歌词。
“你……什么时候?”
“昨晚。”周远川指尖轻点自己的太阳穴,“在脑子里写好,只需要起床后誊抄到纸上就行了。”
乔桥又佩服又崇拜:“哇
,就是因为写这个才没睡好吗?”
“那倒不是。”周远川慢条斯理地把一勺汤送进嘴里,“没睡好是因为你。”
乔桥瞬间面红耳赤。
“你看一下吧,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再改。”
乔桥迫不及待地看下去,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惊讶,中途甚至一度扭头盯着周远川看,好像头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
周远川笑道:“怎么了?写得不好吗?”
“不不不……”乔桥下意识地用食指指节抵住嘴唇,不知该如何形容了似的,“是写得太好了,所以我很惊讶。”
“为什么?”
“因为——”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以为情感类对你来说挺难的。”
“是很难。”周远川不避讳地承认,“但这不是我的情感,所以就简单多了。我只是把你朋友的想法用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而已,我只是个解构者。”
“那也相当厉害了。”乔桥由衷地赞赏道,“我本来还有点担心,现在看来找你是对的,海蝶原词蕴含的情绪已经相当丰富了,如果再找一个感性的词手可能会把海蝶要表现的东西对冲掉,但周先生的词就非常冷静精确,一点都没有扭曲原意。”
“谢谢。”周远川非常高兴,当着张晓东的面就侧身过来亲了亲乔桥的嘴唇。
乔桥感觉头上小火山瞬间喷发,把她整个都烤熟了。
吃着吃着,周远川的手机来了个电话,他便起身去阳台接听,饭桌上就只剩了乔桥和张晓东。
“张队长,不好意思啊,每次都折腾得你来回跑。”乔桥这话是真心的,跟周远川认识这么久,没人比她更清楚警卫队的辛苦了。
“这是我们的职责,乔小姐不要多想。”张晓东呵呵一笑,“再说了,也是有好处的。”
乔桥:“诶?”
“原来搞不定的事情,见完你就搞定了,这还不算好处吗?”
乔桥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晓东指的是什么。
是啊,周远川对她太温柔也太好了,好到乔桥都快忘记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了。
她能激发周远川的灵感。
这或许才是他对她有求必应的原因。
乔桥知道张晓东应该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可能他以为周远川只是来这里放松心情……乔桥突然觉得面前的美食有点难以下咽了。
乔桥:“张队长,你觉得周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晓东爽朗地笑了笑:“我是个普通人,连周教授万分之一的头脑都没有,我怎么评价他呢?”
乔桥:“那你觉得,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吗?”
这个问题张晓东倒是想也不想地给出了答案:“要是搁在以前,我肯定说不是,周教授身上连人味儿都没有,不过现在,我就说不准了。”
他浓眉下的眼睛直盯着乔桥:“你颠覆了我对周教授的看法。”
乔桥只能扯了扯嘴角,配合地笑了笑,其实心脏已经在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周远川打完电话回来了。饭后,两人就该走了,男人临走前叮嘱乔桥不要忘了答应的事,周末一定要空出来,他会来接她。
乔桥心思很乱,便敷衍地点了点头。

540:耍赖
乔桥故意放慢了洗澡的速度。
她其实挺为难的,毕竟这是秦瑞成的房子,即便他不在,私自带其他人住进来好像也不大合适……可周先生帮了她那么多,还被她一顿饭害的过敏成那样,要是大半夜再把他赶出去,显得她也太没良心了。
算了,住都住进来了,只要她能坚持住,不跟周先生越线,就不算辜负秦秦。
打定主意,乔桥洗得就更慢了,她寄希望于出去时周远川已经等睡了,这样就免去了一切烦恼。
可惜,等她慢腾腾地从浴室出来时,却发现正男人半躺在床头看书,见她出来还笑着打了个招呼,眼睛明亮,神采奕奕,哪有半点困倦的样子?
乔桥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周先生还不睡啊?”
周远川合上书,语声温柔:“我在等你。”
“咳,不用等我啊,困了你先睡就好。”
“我不困。”
乔桥完败。
她挠了挠头:“我还得涂身体乳啊护肤油啊什么的,涂完怎么也得十二点了,你要是等不了就先睡吧。”
“我能等。”周远川微笑,“平时在研究所,我经常通宵。”
乔桥:“……”
“诶?你不涂身体乳了吗?”
乔桥生无可恋地躺下:“懒得涂了。”
“要不我帮你涂吧?”周远川颇有兴致地拿起床头的身体乳瓶子,用一种小贩推销商品的语气说,“我还会一点按摩,可以帮你放松肩颈哦。”
“不用了吧……”
“很舒服的,有助于睡眠。”
乔桥心念一动,是啊,他不肯睡,我睡不就好了?反正以周远川的好脾气,见她睡着了一定不忍心喊醒。
“那就试试吧。”乔桥打定主意,三下五除二脱掉睡衣,脸朝下地趴在床上。
晾了好一会儿,身后也没动静,她奇怪地回头,却发现周远川脸色通红,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呃,忘记刚洗完澡了,睡衣下还什么都没穿……
“只需要露出背就好。”
还是周远川先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拿过睡衣把她腰部以下的位置盖了起来。
“我要开始了。”
乔桥点点头,然后就感到温热的手掌落到了她的肩膀处。
身体乳被体温融化,像油脂一样在背部铺开,掌心和皮肤紧紧相贴,顺滑的触感让人的身体和心灵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乔桥舒服地吐出一口气,突然肩上传来一阵刺痛。
“哎哟!”
“抱歉,弄疼你了?”周远川停下手,“你肩膀绷得太紧了,所以一按才会这么疼。”
“那怎么办啊?”乔桥心有余悸地揉揉痛处,“怎么会这么疼。”
“你太缺少锻炼了。”周远川加大力气,“我帮你放松一下就好了,忍一忍。”
乔桥哀叫连连。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松开手:“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好一点?”
乔桥试着活动了一下,惊喜道:“真的舒服多了,周先生好厉害!”
周远川微微一笑:“那我们睡觉吧?”
乔桥:“……”
糟糕!她把装睡的事忘干净了!
算了算了,按得那么痛还能睡着也太假了。
“啊对了!”乔桥爬起来,大义凛然道,“周先生身上的红疹还没好吧?以防复发,我得再给你涂一遍药!”
“这个就不用了。”男人慢吞吞地解开睡衣,“已经消下去了。”
乔桥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瞪出来。
这他妈好得也太快了吧?
周远川身上白皙如雪,哪儿还有半点起了疹子的痕迹?胸口的重灾区现在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皮肤又细又光滑,连一颗疙瘩都没有。
“哈哈。”乔桥干笑两声,“看来我买的药挺管用啊……”
“其实,我带了药。”周远川眼神游移,“你去洗澡我才想起来,吃下去就好了。”
胡扯啊!你一个过目不忘的人怎么可能‘才想起来’!
悲愤之情塞满胸腔,乔桥仰面倒下开始装睡。
“小乔。”
黑暗中,周远川的声音在枕边响起,磁性又好听,像是一根羽毛吹过来,挠得人心痒痒的。
乔桥翻了个身,故意打起呼噜。
“你睡着了吗?”
呼噜声更响了。
身后传来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乔桥感觉后背一凉,被单被某人掀开了。
乔桥咬牙忍着没动,心想别以为这点小花招就能让我动摇,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然而周远川没再叫她。
他直接贴了过来。
乔桥感觉一具微凉的身体从背后把她抱住了,鼻腔里也钻进一股好闻的洗发水味儿。也真是奇了,平时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洗发水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但用在周远川身上,居然格外醉人。
男人的鼻息轻轻喷在她后颈上,乔桥竭力保持呼吸的频率,真像睡熟了似的。
温热的手掌贴到她的小腹上,渐渐向上摸索。
乔桥脑子里响起警笛声,完了完了,一会儿他摸胸怎么办?我是反抗还是不反抗?算了,摸摸又掉不了块肉,要是摸得很过分,我就假装不舒服,改成趴睡好了。
预想中的‘揉胸’并没有到来,手掌仅仅在她腰部徘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乔桥暗暗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男人就在被窝里扣住了她的手腕。
咦?这是要干什么?
掌心猝不及防地接触到某个滚烫坚硬的柱形物,乔桥吓得差点叫出来,好在强大的自制力发挥作用,她仅仅颤抖了一下。
周远川仿佛没发现她的异样,他抓着乔桥的小手去包覆他的性器,小手绵软无力,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性致,不一会儿,乔桥就听到男人压抑住的低低喘息。
这这这这这……
乔桥蒙圈了,她没想到周远川这么执着,她都‘睡’了还不肯放过她。透过掌心传来的热度非常高,乔桥虽然闭着眼睛,但凭触感都能无障碍地在脑子里描绘出性器的形状。
她知道周远川皮肤白,那个地方的颜色也比正常人浅一点,毛发也不旺盛,仅在靠近阴茎的地方才散落着稀稀拉拉的几丛,乔桥的手每次被操纵着上下撸动时都能碰到一点,不扎,但是弄得她痒痒的。
啊啊啊,她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装下去吗?
“你不打呼噜了呢。”
男人声音带笑,乔桥看装不下去了,只好睁开眼睛。
“抱歉,擅自借用了你的手。”周远川的表情可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但你答应我要再试一次的。”
乔桥揉揉眼睛坐起来:“不用试了吧,你过敏都好了,肯定不会秒……那么快了。”
“这可不一定啊,万一留下后遗症呢。”周远川好像真的很担心,他忧郁地看向自己两腿之间挺立的东西,“你看,才碰了没几下就这样了。”
什么叫才碰了没几下!你明明拿我手揉了半天了好吧!真以为我睡着了呢?!
乔桥纠结了一会儿:“好吧,那就再试一次。但是先说好,就一次,完事就睡觉,不许再弄醒我!”
周远川点头如捣蒜,笑眯眯地在乔桥嘴唇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乔桥撸撸不存在的袖子,认命地抓起那个硬邦邦的部位。
“嗯……”周远川轻喘了一口气,“慢点。”
他嘴上说慢,可腰却很诚实地挺了挺,主动把自己往乔桥掌心里送,后者无奈地撸动着阴茎的根部,大拇指贴着茎身上下摩挲,指腹轻轻刮过膨胀的冠状沟,周远川微微一颤,害羞似的别过脸,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周先生的脸跟身体不太相称啊……明明长得很温和无害的样子。
乔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机械地上下动作,她觉得第一次那么快,第二次应该慢不到哪儿去,可是撸了半天,怎么手里的东西反倒有软下去的迹象?
“……不能总是一个动作。”周远川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稍微、稍微变一下位置或者——”
乔桥打个哈欠,开始耍赖:“这么久肯定能证明你功能正常了,不用试啦。”
周远川:“咦,但我……”
“反正也软了啊,正好睡觉了。”
她以为男人起码要坚持一下,没想到周远川只是无奈地出了口气,小声地回了句:“好吧,那可以亲我一下吗?”
这种小愿望还是应该满足的,乔桥乖乖凑过去,把嘴唇覆在男人柔软的淡粉色薄唇上。
一下亲完,乔桥想退回去,却被男人猛地拽住胳膊,浅尝辄止的轻吻也变成略带侵略味道的深吻,牙关被撬开,舌头被热烈地缠住翻搅。
“唔……”她抗议似的挣扎,但下一秒天旋地转,周远川扳着她的肩膀压了下来。
后背撞在柔软的床垫上,黑暗中男人的眼睛闪烁着熊熊火光。
乔桥刚要说话,嘴唇就被再次落下的吻堵住了。

539:主客之别
当晚,周远川身上的红疹子就下去得七七八八了。
乔桥帮他穿上衣服,心疼地看着白皙皮肤上残留的红色印子,一边担忧不会留疤吧,一边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
男人略微一躲,抱歉地笑:“有点痒。”
“啊?还痒?”乔桥不由自主坐直了,“不然再涂一层药吧,斩草除根。”
周远川摇摇头,系上领口的纽扣,“只要不接触过敏原,就不会再加重了。”
“可还是很红啊……”
“我不想光着身子转来转去。”周远川无奈地说了实话。
乔桥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又没有外人’,好在及时刹住了车。
“而且一会儿还要见人,涂着药不方便。”
“咦?”乔桥眨眨眼,“见谁啊?”
周远川扬扬海蝶的那份词稿:“他。”
经过男人一番解释,乔桥才明白为什么。原来周远川觉得这份词蕴含着深厚的感情,如果不了解作者本意就贸然改动,可能会把它改成一个没有内涵的华丽空壳。
所以他才萌生了请词作者来聊一聊的想法,不求做到心意相通,但起码周远川这个润笔人是要了解前因后果的。
乔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便给海蝶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很快,海蝶就趿拉着人字拖来了,他一进屋,就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个非常年轻秀丽的男人。
他天天跟景闻混在一起,对好看的脸都有点免疫了,可是见到这个陌生男人的时候,心脏还是不由自主地多跳了两拍。
那人很儒雅的样子,规规矩矩地在沙发上坐着,连二郎腿都不翘,见他进来也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说话用词都很讲究,让听惯了‘奶奶的’‘你他妈’等类似粗话的海蝶浑身不自在。
“你好,我叫周远川。”
海蝶盯着他伸来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的脑子里就没有‘握手礼’这个玩意,只有兄弟间的‘碰拳’或者‘击掌’,顶多再加一个‘千年杀’。
没错,千年杀也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一种方式。
乔桥打圆场:“随便坐吧,给你介绍一下,周远川是我朋友,是来帮咱们润词的。”
她又介绍海蝶:“他是海蝶,原作者。”
海蝶看看周远川,突然咳嗽一声,隐晦道:“乔桥啊,你这朋友……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乔桥:“不是你点名要他的吗?”
海蝶继续咳嗽:“我要的是‘大佬’。”
乔桥:“他就是。”
“你逗我呢?博士读出来起码三十了吧?你这朋友……有二十岁吗?”
“有的。”
乔桥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远川就开口了。
他还是那副笑微微的样子,一点不生气:“至于学位,是因为我跳了几级,所以毕业比较早。”
跳了几级?
跳了亿级吧。
乔桥满头黑线地想。
海蝶哦了一声,他对这些没概念,于是大大咧咧道:“那你脑子挺好使啊。”
“还可以。”周远川保持着一贯的谦虚姿态。
海蝶:“脑子好使就行,我就怕来个不靠谱的把词改坏了。”
周远川笑道:“我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乔桥听不下去了,她赶紧切入正题:“海蝶,你先给周先生讲讲你的创作思路吧。”
“行。”
海蝶似乎也憋很久了,一开口就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讲到激动处还要捶桌拍地板,手舞足蹈,乔桥还担心周远川看不惯这种‘粗鲁’行为,没想到男人一点没有嫌弃的神色,反而听得很认真。
终于说完,海蝶喝了一大口水润润喉,做了个总结:“大概就是这样,哪儿不懂可以问我。”
周远川的笔尖在纸面上顿了顿:“你为什么喜欢她?”
海蝶愣了下:“因为她长得好看啊。”
周远川:“所以你的喜欢是基于性冲动。”
“嘿,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呢?”海蝶挑起眉毛,“我可没想跟她上床,当然能上床最好,但我那时候没想那么多,我就是喜欢她这个人。”
“可你并不了解她。”
“长得那么好看,心眼能坏到哪儿去?”
周远川闻言笑了,就是‘虽然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但是出于礼貌我也不会反驳你’的那种笑容。
海蝶不太高兴了:“我不了解她,你就了解她了?”
周远川平静道:“你提到大学时期有一次,你被她朋友误会,她没有帮你辩解,即便她知道你是冤枉的。”
“那是她的朋友啊,我总不能让她难做吧?再说了,她虽然没帮我,但也没帮别人啊。”海蝶振振有词,“不说话就是默默支持。”
见乔桥和周远川都看他,海蝶才不情不愿的补了一句:“行了,我知道我那时候挺蠢的。”
“你有很
多行为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周远川说话很慢,好像在斟酌用词,“事实明明就在眼前,却总是视而不见。”
“靠!”海蝶毛了,“你到底是来改词的还是来挑事的?我跟乔桥直来直去惯了,你要是有什么意见也直说吧,我最受不了藏着掖着那一套。”
“你跟乔桥直来直去?”周远川敏锐地抬眼,“你们很亲密吗?”
“这不废话吗?”海蝶好像总算逮到扳回一城的机会了,大大方方地把胳膊搭在乔桥肩上,“我还在这儿睡过呢,羡慕吧?”
周远川没说话。
乔桥那个汗啊,她赶紧把海蝶推开,顺便拿眼睛瞪他:“海蝶,周先生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
着重咬了‘请’那个字。
“这有什么?他要给我改词起码得认同我的观点吧?”海蝶还是嘴硬,“一个看不起我感情的人能改出什么好东西?”
“你误会了。”周远川笑得很淡,“存在即合理,就像自然界既存在人类这样的高级生物,也同时存在仅保留原始本能的单细胞生物一样。”
海蝶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周远川这句不是什么好话。
“你t高高在上个什么劲儿啊!”海蝶突然伸出手,一把揪住了周远川的衣领。
乔桥急了,抓住他的胳膊:“海蝶,你干什么啊!放手!”
周远川倒是很淡定,平静地看着海蝶,既不挣扎也不说话,你从那张清俊的脸上几乎找不到任何与惊慌恐惧有关的表情。
海蝶一瞬间有点被他的冷静震住了,但最终怒火还是占了上风,他不肯松手。
“铃——”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海蝶暂且把要说的狠话咽下去,腾出一只手来点下接听键。
陌生的号码。
海蝶把话筒放到耳边,语气不善地挤出一声‘喂’。
“张先生。”话筒里是个低沉的男声,“请放开周教授,否则你会后悔的,我保证。”
海蝶不可思议把手机拿到眼前仔细端详了两秒,好像突然不认识这个金属方块了,他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你说什么?”
“放开周教授,就是你现在正抓着的那个人。”
海蝶像是被热油溅到了似的迅速放开了周远川。
“谢谢配合,再有下次就不是简单的警告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开始和结束都很突然。
海蝶愣愣地看看手机,再看看周远川,后者淡淡一笑,优雅地整了整被拽松的领口。
“乔桥……你到底请了个什么人啊?”
----
乔桥没敢跟海蝶说实话,但海蝶见了周远川那个阵仗,估计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海蝶倒是很坦荡,道歉说这两天改词改得心情不大好,再加上来之前偷喝了点酒,语气就变冲了,让周远川大人不计小人过,别放在心上。
周远川也顺势检讨一番,男人间的矛盾来的快去得也快,等海蝶离开时,今晚的那点不愉快已经彻底被抛到脑后了。
“你……不用回家吗?”
乔桥看着一点没有要离开意思的某人,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本来要回的。”周远川微微一笑,“但是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啊?”
男人看她一眼:“他都在这里睡过,我为什么不能睡呢?”
突然之间,乔桥就明白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周先生怎么会被海蝶三言两语激出火气以至于要说那么刻薄的话,原来关窍在这里……
“你误会了!”她连忙摆手,“那次是一起喝了酒啦,他醉倒了睡在地板上而已,睡醒我就把他赶回去了。”
“可我连地板都没睡过呢。”
男人虽然是笑着说的,可是语气中的苦涩真让人无法不心疼啊……
“那……我把客房收拾出来给你住吧。”
“客房吗?”
“那那那那要不你跟我一起睡主卧吧。”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两巴掌,这也太没原则了!
“谢谢。”周远川对她灿然一笑。

539:智商差距
周远川站在门口:“真的吗?”
乔桥赔笑:“当然啦,俗话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嘛。”
对面的人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她这套逻辑,总之是肯出来了。
乔桥看他身上的药膏吸收得差不多了,就给了他一条毛毯,免得过敏没治好又染上风寒。周远川就蔫头蔫脑地在沙发上缩着,把自己裹得像个球,看来刚才那事对他打击真的有点大。
电视没人爱看,乔桥看他也不像有心情改词的样子,干脆摸出秦瑞成的游戏机,邀请周远川一起玩玩。
他看着兴趣还是不大,但看乔桥极力推销游戏机的妙处,便勉为其难地接了过来。
连好电视,选好角色,两人一人一个手柄,开始对打。
乔桥玩这个游戏已经很得心应手了,操纵着蓝色小人上来就使出了一套炫酷的连招,把周远川的红色小人打得节节败退。
“哈哈,怎么样?”她非常得意,“厉害吧?”
周远川困惑地皱起眉毛,红色小人只能狼狈地在场地里兜圈子躲避。
乔桥故意没给他看新手教程(废话,给周远川看了教程她还能赢吗?),以碾压的优势摁着他打,一套王八拳下来,红色小人血条告罄,举起白旗认输了。
周远川放下手柄:“我输了。”
“再来一局嘛。”乔桥难得能在某个领域打败周远川,正是激动的时候,怎么肯轻易放弃。
“我不会玩。”
“多看看就会了嘛。”
见他还是摇头,乔桥就抛出诱饵:“这样吧,输的人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怎么样?”
周远川想了想:“好吧。”
乔桥志得意满地投入战斗,她想好了,如果赢了就把前面在卫生间答应的条件作废,反正规则都摆在这儿,也不算反悔。
屏幕上蓝色红色小人再次站到擂台上,三局两胜制,读秒一开始,乔桥就操纵着她的小人朝周远川冲了过去,为了防止男人摸出游戏的规律,她必须速战速决。
第一局毫无悬念,周远川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角色就躺在地上了。
“啊,又输了。”男人低头看看手柄,“这个好像需要记键位。”
乔桥一惊,心想他居然这么快就发现致胜的关键了?不过好在再来一局她就赢了!趁他熟悉操作之前,结束战斗!
然而周远川似乎看出了她打的算盘,第二局他一改刚才的消极挨打姿态,反而开始操纵着小人在场内兜圈子,毕竟摇杆是谁都会用的,乔桥一时半会儿撵不上他,就算侥幸揪住一次,周远川也能瞅准机会逃脱,然后再拉开距离。
乔桥觉得这个战术有点熟悉,随即想到这不就是网游中‘放风筝大法’吗?只是平时都是她放人家,这回轮到她被放了。
连招屡次放空,她不由得心急起来,正好周远川的小人好像卡在角落里动不了了,乔桥大喜过望,瞅准这个空档就冲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如此迅猛,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的小人已经被周远川一套极为流畅漂亮的拳法打得腾空飞起了。
而且这套拳法就是她第一次打败周远川的那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稍微找到一点规律了。”周远川笑微微的,“你玩游戏很厉害啊,所以只要复制你的键位就好了。”
乔桥面如死灰。
“不玩了不玩了。”她开始耍赖,“你都会了还玩什么,反正也打不过你。”
“这可不一定啊。”周远川还很认真地跟她分析了起来,“刚才只是因为你掉进我的陷阱而已,在你有防备的情况下,我是没什么胜算的。”
乔桥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自己毕竟比他多玩了那么多个小时呢,还有一些自己摸索出来的小技巧,岂是他‘照猫画虎’就能打败的?
再说周远川怎么看都不是运动神经很好的那类人,眼睛脑子跟上了,手跟不上也是经常的啊。
“再来一次吧?”
“好,来就来。”她重整旗鼓,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然而她忽略了一个显着的事实——游戏中所有的打击判定,都是基于数学计算的。
“我赢了。”周远川放下手柄,不吝啬地给予认可:“这个游戏很有意思。”
乔桥:“……”
有意思个屁,她回头就去网站上给它打一星!太容易上手了,差评!
“那——约定的事还算数吗?”小心翼翼的口气。
乔桥做了个深呼吸,故作大方地摆手:“一口唾沫一个钉,怎么不算?说吧,你想让我干什么?”
“这周末你有空吗?”
“有倒是有……”乔桥没反应过来,“问这个干什么?”
周远川不太好意思地低下头:“可以约你出去吗?”
“哈?就这样?”
“嗯。”他点点头,“这就是我想要的。”
呃。
乔桥顿时为满脑子黄色思想的自己感到羞愧不已。周先生可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怎么会提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呢?
不过经此一战,她发现了周远川一个隐藏的用法。
“这个boss我杀了二十多遍了都没成功,你帮我看看。”
男人仔细观察了一番乔桥的打法,“这个boss用的技能模型是有规律的,根据你的站位调整打击方式,你应该站在三个格子之外……”
“咳咳,你能不能说一些我能听懂的东西?”
“我给你画一下吧。”
说完,周远川居然真的给她简单画了一幅示意图,boss的行动路线和技能释放顺序他都算好了,乔桥只需要按这张图跑位,就能稳稳地把boss磨死。
乔桥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试了一番,四十来分钟后,boss一声哀嚎,爆了一地装备。
“啊啊啊啊啊!我杀了破坏领主!”她一声尖叫,激动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个领主卡了她好几个月,今天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一次成功了!
周远川抿嘴一笑,脸上竟像是红了。
“你知道吗?有你这份攻略,我都可以当代打了。”乔桥开玩笑道,“带杀破坏领主,二百块一次,不过不要钱。”
“是吗?还能这样啊。”
“算啦。代打又累又麻烦,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乔桥叹口气,“周先生真厉害,就算以后不搞科研,随便找个行当都能干得很出色。你知道吗?破坏领主算是这游戏最难的boss了,网上连攻略都没有,没想到你看一遍就知道怎么打了。”
周远川:“其实没有那么难,只要站在设计者的角度——”
他看乔桥又开始露出听天书的表情,就识趣地打住了这个话题。
“哇,爆出了一个特级宝箱!”
屏幕上金光一闪,一个样式古朴的小盒子蹦了出来,下面两个按钮:打开/取消。
乔桥颤抖地先点了取消,小盒子顺势缩小落入背包中,她立马调出背包界面,如痴如醉地欣赏。
周远川凑过来:“为什么不直接打开呢?”
“唉,我手气不行,开了大概率出废品,还不如留着卖钱。”她想到什么,把手柄塞给周远川,“要不你帮我开吧?”
他愣了下:“我行吗?”
“一定行一定行!”乔桥激动地搓手,“萌新都有幸运加成的。”
“好吧,那我试试。”
然而他接过去好一会儿,都没有要开的意思。
乔桥:“怎么了?”
“我在等时机。”
“哈?”她一头问号,“这还有什么时机,开就行了呗。”
男人笑笑,也不解释,先是查了一会儿手机,然后便紧盯着屏幕上方的全服公告看,那里隔一阵子就会跳出一次‘恭喜xx玩家开到xx极品装备’的消息。
乔桥恍然大悟:“你不会是想卡公告吧?那是玄学啦,开盒子都是随机的。”
周远川:“随机模型非常难做,这款游戏应该还是采取传统的奖池模式。我刚才查了一下概率,再结合实时在线人数能大概算出一个浮动区间,接下来等待时机就好了。”
乔桥还是半信半疑:“不可能吧,哪有那么容易……”
“可以了。”周远川突然出声,他迅速点下按钮,小盒子闪着七彩的光芒缓缓打开,一把闪烁着暗紫流光的法杖出现在屏幕上。
乔桥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震惊过后,她默默地走向沙发,然后一头栽了进去,脸朝下趴着不动了。
周远川很紧张:“你怎么了?”
乔桥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发现,人和人智商的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

544:不会被糟蹋了吧
景闻还真把那个女人约到了咖啡馆。
乔桥怕出什么意外,就拉着海蝶坐在角落,表面喝咖啡,实则暗中观察景闻那桌的情况。
女人穿得少女,但年龄不小,眼角的皱纹是再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掉的。乔桥暗自咋舌,虽说爱情不分年龄,可景闻看起来都可以当她儿子了啊……这样真的好吗?
两桌位置有些远,乔桥竖起耳朵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不过看女人那痴迷的眼神,也就能理解景闻为什么会躲着她走了。
两人闲聊几句后,景闻终于切入正题开始提监控的事了,女人立马点头如捣蒜,笑得像花儿一样,她接着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摘下其中一个故意在景闻眼前晃。
景闻笑了笑,伸手去抓,没想到那女人敏捷地缩回了手,说了句什么。
海蝶气得抓着杯子哐当砸了一下桌面,低声骂道:“这个老娘们也太没数了!小闻陪她出来一趟就够给她脸了,居然还敢讨价还价!”
乔桥连忙安抚:“没事,花点钱就花点钱,反正要太多景闻也不会给的。”
她话音刚落,只见女人挑逗似的用那一把钥匙勾了勾景闻的下巴。
乔桥:“我靠!”
海蝶:“我靠!”
乔桥:“我怎么感觉不像在要钱呢?”
海蝶:“我他妈觉得也是!”
乔桥强自镇定:“冷静冷静,如果景闻不愿意,他可以掉头就走。”
海蝶:“咦?他好像点头了!”
乔桥:“什么?!”
果然,女人招手叫来服务生说要结账,还大方地给了些小费。景闻也站了起来,不过他没往乔桥这边看,直接跟着女人出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乔桥慌了,“这不在计划内啊?他们为什么要走?”
“不知道啊?不会是想带小闻去开房吧?”
“开房?!”乔桥声音陡然提高了,“那还了得!赶紧把他叫回来!”
海蝶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不行啊,他手机关了!”
乔桥当机立断掏出一把零钱扔在桌上:“还等什么,追啊!”
海蝶如梦初醒,连忙跳起来大步跑了出去。
好在女人和景闻没走远,他俩追出来时正好看到景闻上了女人的车,海蝶喊了一嗓子也不知道车里的人听没听见,眼看汽车发动了,乔桥连忙招手叫了一辆出租,嘱咐司机师傅跟着前面的车跑。
两辆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追逐,本来距离挺近了,没想到遇上个红绿灯,女人的车卡着黄灯过去了,乔桥他们只能停在白线后面跟红灯大眼瞪小眼。
乔桥急得不行:“师傅,我们有急事,闯过去吧,我多给你二百块钱。”
师傅不紧不慢:“小姑娘,你多给五百我也不干,这段路货车多,我可不敢拿命开玩笑。”
海蝶安慰道:“可能是咱们误会了,也许只是看个电影逛个街。”
“……”乔桥郁闷死了,“早知道还不如打申请呢!”
海蝶:“小闻也是着急,万一黄升跑了怎么办?”
很快,红灯亮了,可这么一耽误,早不知道女人的车上哪儿去了。
师傅:“没法跟了,你们要下车吗?”
海蝶:“不用,师傅,你沿着条路往前开就行,开慢点。”
师傅:“好嘞。”
于是乔桥跟海蝶一边一个,趴在窗户上仔细搜寻停在路边的车。
海蝶的逻辑是已经追了一段路了,那女人无论开房还是看电影肯定不会跑太远,而且前面就是商业区,停在这附近的可能性最大。
两人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辆疑似那女人的车,不过停车的地点印证了乔桥的预感……停在了一家连锁宾馆的前面!
“完蛋了!”乔桥哭丧着脸,“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景闻不会被糟蹋了吧?”
海蝶断然道:“不可能!小闻是个男人,他要是不愿意谁能强迫他?”
“万一下药了呢?”
海蝶也没词了,心虚地挠挠头:“应该……不会吧?”
两人直奔宾馆前台,借口说不小心划了门口那辆红车,想联系车主商量怎么赔偿。
前台不疑有他,很快打通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把话筒递给乔桥:“客人让我把电话给你。”
乔桥跟海蝶对视一眼,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后尽量平静地问了句‘喂’。
出乎她意料,接电话的是景闻,他言简意赅道:“你们上来吧,在xx号。”
“诶?你——”
电话已经挂了,乔桥管不了那么多,赶紧拉着海蝶上了电梯。
到了楼层两人直奔景闻说的房间,很好找,因为这一层楼上就这一间屋的门是敞开的。
乔桥:“景闻!”
海蝶:“你没事吧?!”
景闻弯腰坐在沙发上,手肘支着大腿,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那个女
人则瘫在沙发的另一头,眼睛紧闭,像是晕过去了。
乔桥惊了:“你把她打晕了?”
景闻无奈:“她这是睡过去了。”
乔桥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瓶还剩一半的威士忌和两个酒杯。
海蝶最先反应过来,冲景闻竖起大拇指:“可以啊,没想到你挺有一套的,我俩还以为你指定要被糟蹋了。”
景闻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
“你跟她来什么宾馆啊!”乔桥压住火气,“她提条件你不答应不就行了,又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少年也不说话,但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副‘随便你说反正我不觉得我做错’的表情。
“算了算了,都这样了,赶紧办正事吧。”海蝶打圆场,他问景闻,“钥匙呢?”
“在她包里。”
海蝶去翻了翻,果然找到了一把被单独摘下的钥匙,他不客气地收了起来。
不过包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海蝶的表情逐渐变得怪异。
乔桥:“怎么了?”
海蝶憋笑着从包里摸出一把安全套:“一二三四……我靠,这娘们儿带了七个套,她要生吞你这只童子鸡啊!”
景闻干脆把头扭到一边,不想搭理他了。
海蝶来劲儿了,他仔细看了看安全套上的字:“l号?哈哈哈小闻你幸亏把她灌醉了,不然脱了裤子一看,套子大这么多,你不得尴尬死。”
景闻斜他一眼:“要跟我比比吗?”
海蝶哼哼一声:“你毛都没长齐呢,我跟你比是欺负你。”
“你见过我的吧?你觉得小吗?”
海蝶顿时一副被喂了苍蝇的表情,他连忙摆手:“哥哥错了,哥哥错了,我好不容易才把那一幕忘了,你就别提了。”
乔桥:这种男人间的话题,我还是装作没听到吧……
拿到钥匙,他们就可以走了,乔桥担心地看了眼沙发:“怎么办?就把她扔在这儿?”
“嗯。”景闻撕下一张便签放在桌上,“我留言说看她睡了我就走了,钥匙用完给她放在监控室的抽屉里。”
海蝶:“对了,她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景闻倒也坦然:“摸了摸手而已,没什么。”
“靠,真是便宜她了!”
景闻:“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姑娘。”
海蝶兀自愤愤不平:“自家种的白菜被猪拱了我能不生气吗?”
景闻:“……”
三人走出房间,乔桥还贴心地在门把上挂了个‘请勿打扰’的牌子,这样等女人醒来也起码晚上了,他们该办的事早就办完了。
“走吧。”乔桥刚说完,就见景闻像是体力不支一样软软地靠着墙,她赶紧问:“你怎么了?”
“没事……”景闻喘了口气,“就是酒劲儿有点大。”
海蝶:“对啊,小闻酒量不好。”
乔桥一听更气了:“酒量不好你还陪她喝?要是她没倒下你倒下了怎么办?”
“没事。”景闻摇头,“醉成那样我是硬不起来的。”
乔桥实在没忍住,狠狠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你胡闹啊!以前宫里被阉割了的老太监照样可以把小男孩玩死,你以为你硬不起来就行了?以后你再敢这么乱来,看我揍不揍你!”
景闻愣愣地看着乔桥,乔桥瞪他:“记住了没?”
景闻乖乖点头:“记住了。”
乔桥:“好,你现在回去休息,调监控的事我跟海蝶去。”
景闻:“可是……”
乔桥危险地挑起眉毛:“你再‘可是’一个我听听?”
景闻不说话了。
眼看着景闻上了出租车,乔桥才感觉火气下去了一些,今天这些破事真是分分钟让人想化身喷火龙。
海蝶看看她的表情,啧啧了两声:“没想到你发起火来也这么可爱。”
乔桥转头看他。
海蝶见风使舵:“当我什么都没说,嘿嘿。”

545:我不是问你
有了钥匙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监控很快就被调了出来,为了节省时间,乔桥把视频拷贝到了带来的u盘里,准备带回家慢慢看。
路上,海蝶摸摸小u盘,一脸唏嘘。
乔桥:“你干嘛?”
海蝶:“没什么,想到这是小闻用身体换来的,就觉得非常珍贵。”
乔桥:“……”
回到家,海蝶嚷嚷着放出视频,但乔桥觉得怎么都得等景闻醒了再说,既然是一个小团体,重大事件就得全员在场。
景闻睡了一下午,晚上才打来电话问他们拿到监控了没,乔桥顺势请他过来一起研究。
少年睡得头发乱翘,脸上也带着浓浓的倦怠,不过气人之处是即便这样了他的脸依然干净好看,不像乔桥,动不动就睡得口水横流。
三人并排坐下,乔桥把监控片段放出来。
被黄升带走之前,她正好看了一下时间,所以也只调取了那个时间段的监控。电视上闪烁一下,出现了空荡荡的走廊。
乔桥调了快进,很快,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看衣着和身形,是黄升无疑。
“是他吗?”海蝶问。
“对。”乔桥非常确定。
景闻:“倒回去一点,慢速播放。”
视频退回到黄升进入镜头的时刻,视频里他头上多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又压得特别低,导致他虽然是朝着镜头走来,但根本看不清脸,顶多能看到一点下巴。
“他好像知道有摄像头。”景闻说。
确实,后面黄升又从镜头里过了两次,但一次都没把脸露出来。
原本寄予厚望的监控画面居然连个黄升的正脸都没拍到,乔桥一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海蝶:“诶,等等,往后退一点!”
乔桥:“没用的,刚才我都一帧一帧翻了。”
海蝶:“叫你退你就退嘛。”
乔桥无奈地把画面调回去,海蝶紧盯着看了片刻:“好,这里暂停。”
画面定格在黄升一个抬手的动作上。
“你们看这个。”海蝶跑到电视屏幕前,指着画面里黄升的裤腰,“这是不是车钥匙。”
乔桥:“这个我刚才也看到了,是车钥匙,然后呢?车钥匙上也没印他的脸啊。”
海蝶哼哼了一声:“这你就不懂了。”
乔桥和景闻同时看向他,海蝶却故意卖起了关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不会吧?难道只有我看出来了?”
景闻:“车钥匙怎么了?”
海蝶故作惊讶:“不应该啊,小闻你平时看着不笨啊。”
乔桥忍无可忍:“你到底说不说?”
海蝶讪笑:“我难得碰到这种‘高光’时刻,你就让我装一会儿逼嘛。”
耍完贫嘴,他倒也不扭捏,迅速把自己的发现分享了出来:“可能你俩对车没什么兴趣才不知道吧,这是一款国产小型货车的车钥匙,因为形状比较特别,所以我才一眼认出来了。”
乔桥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车很少见对不对?找到车了就能找到黄升!”
海蝶:“恰恰相反,因为便宜又皮实,所以小商小贩都爱买这种车,满大街都是。”
不等乔桥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就又拐了一个弯:“但是,这车在wawa很稀有。”
景闻低头想了想:“确实,wawa没有人会开着货车来上班。”
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你能在wawa的地下停车场里找到各种级别的超级跑车,也能找到年轻一族钟爱的中档轿车,唯独找不到任何跟‘便宜皮实’沾边的车型。
在外面烂大街的车型,可能在wawa真的会‘独一辆’。
乔桥:“这好办!地下停车场的监控是不用打申请的,我们直接去看就行了。”
于是海蝶开出他那辆小破车,载着景闻和乔桥再次往总部赶去。
路上,乔桥低头看了看陈旧的车饰,唏嘘道:“你这车在wawa也算稀有款了吧?”
“开什么玩笑。”海蝶哼哼一声,“我这车可不便宜呢。”
景闻凉凉地接茬:“就是到你这儿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手了。”
海蝶:“喂,你别乱说啊,虽然它比较旧了,但性能是一等一的,我还找我修车的朋友看过呢,除了刹车片有点老化别的什么毛病都没有。”
这车确实不负海蝶的的夸奖,一路在车流中灵活穿行,赶在五点之前抵达了wawa的地下停车场。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监控室只有一个三十出头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乔桥说了半天他才懒洋洋的‘哦’了一声。
“你能帮我们调一下昨天下午的监控吗?”乔桥以为他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
“好吧。”他慢腾腾地拨弄鼠标,速度比正常人慢好几拍,看得乔桥真恨不得把他挤开亲自操作。
等了好一会儿,视频总算找
出来了,乔桥大喜,正要拷贝到u盘里,却看保安一动手指,视频又被关掉了。
“不好意思,我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他伸个懒腰站起来。
“你他妈耍人呢?!”海蝶炸了,“要不是你拖拖拉拉的我们早弄完了!”
“我爱怎么做怎么做,谁让你们不早来。”
乔桥拉住要往上冲的海蝶,忍住火气道:“麻烦你帮帮我们吧,只占用你一分钟时间。”
保安没说话,眼睛却突然盯向右上角的监控画面,乔桥顺着看过去,见到了一辆相当眼熟的车。
宋祁言的车。
这辆车刚刚启动,车头射出两道漂亮的光束,轮胎一转,便从他的专属停车位上开了出来。
“宋总出来了!”保安立马积极了起来,“你们快走吧,我还有事。”
乔桥讥讽道:“你不是下班了吗?”
保安瞪了乔桥一眼,然后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和头发,精神焕发地出去了。
乔桥也跟了出去,她就想看看这人要干嘛。
宋祁言的车由远及近打着转向灯开了过来,即便在豪车遍地的wawa总部地下停车场,宋总的车依然能让人一眼认出来。
保安就站在道闸杆旁,趁杆子升起的那短短几秒钟,毕恭毕敬地跟宋祁言打招呼,试图混个脸熟。
出乎他意料的是,往常都会直接开走的宋总,今天不仅停下了,还把车窗放了下来。
“宋总,您有事?”保安受宠若惊,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连忙上前几步,半躬着腰问道。
“你怎么来了?”
保安虽然奇怪宋总为什么这么问,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在例行巡逻,正好看见您的车——”
“我不是问你。”男人冷淡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让开。”
保安抬起头,这才发现宋总的目光根本就没落在他身上,是在看他后面!
他下意识地也往后看,就看到了在监控室一直纠缠他的那个小姑娘。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竟然跟宋总很熟似的,还对他吐了吐舌头!
谁敢跟宋总做这么没大没小的表情?!
连公司最大牌的艺人在宋总面前都得乖巧得像只绵羊,这小姑娘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这位传说中不苟言笑,说一不二的wawa掌权人,对这种近乎于‘冒犯’的行为居然一点不生气!
表情都没有变化,明显早就习惯了!
“被你发现啦。”乔桥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还特意站远了点。”
“怎么回事?”
“没什么,想看个监控,可他说下班了。”乔桥指指保安。
保安脸瞬间白了。
“不是……她来得晚嘛,这都过了下班时间了。”保安磕磕巴巴地解释。
“刚才你说‘例行巡逻’?”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过来,保安就觉得他那点阴暗的小心思如同被拿到了太阳下暴晒了一样,晒着晒着就什么都不剩了。
“我……我有眼无珠,不知道她是宋总您的朋友,对不起对不起。”保安连连鞠躬,满脸堆笑,“我这就去调监控。”
他一溜烟跑了,乔桥也想走,被宋祁言叫住:“等等。”
乔桥缩缩脖子,磨磨蹭蹭地晃过去。
这里正好是停车场出口,又是下班时间,宋祁言一台车堵在这里,后面的车谁也别想走。要是换了一般的车干出这种‘堵门’的事,早被人骂得妈都不认识了,闹不好还会被打。可重点就是‘堵门’的不是一般的车啊!那是宋总啊!谁活腻歪了敢滴滴他?于是地下停车场就发生了极为诡异的一幕,十几辆车老老实实地在某辆豪车后面排起了长龙,所有车主都心平气和,安静如鸡。
偶尔有几位后来的车主,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前面堵门的到底是谁,怒气冲冲地下车要讨个说法,结果越往前走越发现众车主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当然他们很快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546:小黄片的诱惑
乔桥走到宋祁言车窗下,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脚尖,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落在面前俊美男人的脸上。
宋祁言:“出什么事了?”
“没事啊。”脚尖心虚地在地上画圈圈,“海蝶的车被人刮了一下,我们来调个监控。”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哈?”乔桥立马抬头挺胸,瞪大眼睛,“谁说我不敢看你?”
视线一对上,她就后悔了,男人的眼睛里仿佛有个巨大的磁力旋涡,一旦掉进去就再也逃脱不了。
从监控里看宋祁言跟直面真人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体验!难怪很多娱乐圈超级大美女都会说自己不上相,真人比镜头更立体也更有冲击力,乔桥虽然早不是第一次见他了,但那瞬间还是心跳得漏了一拍。
“上车。”宋祁言略一歪头,示意她坐到副驾驶。
“诶?”
“带你吃饭。”
“这、这就不用了,我还要帮着处理那个……小剐蹭。”乔桥磕磕巴巴,“海蝶他们都在保安室等我呢。”
“这点小事让他们自己处理。”
“啊……是这样吗?”乔桥紧张地脑门冒汗,一边东拉西扯一边搜肠刮肚地想理由,“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晚饭不想吃了。”
“哪儿不舒服?”男人的语气立刻变了,“走,先去看医生。”
“不不不!”连连摆手,“就是有点胃胀而已,饿两顿就好了,真的。”
宋祁言不赞同地皱眉:“生病就是生病,什么叫饿两顿就好?”
“真的,我、我不能跟你去吃完饭。”乔桥不敢再待下去了,她怕再聊就露馅了,“那个,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后面还等了好多车呢。”
说完,她一溜烟似的跑了,回到保安室才敢探头出去看,宋祁言的车又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才启动开走了,后面的汽车长龙也跟着缓缓动起来。
海蝶:“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怎么可能,还没抓到黄升呢。”乔桥喘一口气,“怎么样?找到他的车了吗?”
“找到了,小闻连他的车牌号都拿到了,正好我有个朋友在交警大队,有他帮忙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黄升。”
“行,那先回去吧。”
三人正要离开,保安满脸堆笑地凑过来:“慢走啊,下次再查监控找我就行。”
乔桥没理他,对这种势利眼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海蝶的朋友做事很利落,第二天就打电话来说找到了那辆车,三人急匆匆赶往电话里说的地点,果然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了黄升的车。
这车很普通,外壳也平平无奇,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小货车。海蝶趴下去看了看车底,笃定道:“昨晚下了雨,但车底很干净,说明这车停在这里很久了,黄升肯定就住在这附近。”
“我们怎么办?”乔桥问,“在这里等他?”
景闻摇头:“不能打草惊蛇,去那边吧。”
他指了指对面街上一间奶茶店,店面宽敞,靠窗一排座位,可以很方便地监视这边。
“走。”
三人进入奶茶店,随便点了几杯喝的,然后装作看风景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乔桥的目光紧紧盯着小巷子里黄升的车,一刻也不肯挪开。
“要是黄升今天不开车怎么办?”看了一会儿,她开始担忧了。
“那就明天再来。”景闻理所当然道,“总能碰上的。”
好在老天爷没让他们等太久,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卫衣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就从旁边的公寓里走了出来,钻进那辆小货车,看身形就是黄升无疑。
海蝶立马站起来,他制止乔桥的动作:“他认识你,你在这儿等着,小闻,走!”
景闻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奶茶店,乔桥担心地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只见景闻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像是问路一样敲了敲黄升的车窗,趁黄升说话的功夫,一边的海蝶一把用胳膊箍住黄升的脖子,仗着身高体重优势硬是把黄升从车窗里拽了出来。
两个人顿时扭做一团,没想到黄升反应也不慢,几回合之后海蝶反而落了下风,乔桥再也坐不住了,正准备跑过去帮忙,景闻突然抄起路边的一根木棍,照着黄升的后脑勺来了一下,后者就软趴趴地倒了下去。
乔桥心里咯噔一声,她加快脚步:“你们没事吧?!”
海蝶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尤为不忿地踢了晕过去的黄升一脚:“这么不老实。”
景闻:“快走吧,一会儿有人过来就麻烦了。”
海蝶:“真要命,只想问几个问题,谁知道这家伙力气这么大,这下这么办?把他弄哪儿去?”
乔桥也头疼:“先不管那些了,带走再说。”
于是三人合力把黄升拖到了海蝶那辆小破车的后座上,以防万一,还把他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路上海蝶开玩笑:“我发现咱们几个配合还挺好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以后开发一项绑票业务?”
景闻:“……”
乔桥:“……”
海蝶:“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
“我是有点担心。”乔桥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黄升,“这算不算非法拘禁啊?”
“哈哈没事的。”海蝶摆摆手,“你不了解这种人,他们本来就游走在法律边缘,比咱们更怕进局子,不到生命攸关是不敢报警的,再说咱们又不是虐待他,只是问几个问题,回答完了就放他走嘛。”
乔桥:“哦哦,那就好。”
海蝶揶揄:“想不到你还是守法公民。”
乔桥正色道:“那肯定的,要是因为有犯罪记录不给我交社保了怎么办?”
海蝶:“……”
他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排的景闻:“小闻?怎么不说话?”
景闻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海蝶知道他可能又神游了,也就知趣地没再问下去。
其实乔桥对景闻的表现是很震惊的,少年看起来瘦弱,但一棍子打向黄升的时候却没有半点犹豫,她甚至怀疑如果当时出现在景闻手边的是一把刀,他可能也会面不改色地砍下去。
乔桥忍不住又想起了景闻的父亲,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老实巴交地生活了几十年,某一天突然释放了内心的恶魔,当时他所处的情况是不是就像今天的景闻一样?只不过他手边真的躺了一把刀?
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乔桥打了个哆嗦,强行掐断了这种联想。
基因虽然强大,但景闻跟他父亲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既然已经把他当做朋友,就要相信他。
为了防止住址泄露,三人把黄升带进了一个路边小旅馆,几十块钱住一晚的那种,不需要登记,也没有摄像头,只要付钱店主才不会管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海蝶假装黄升醉酒,搀扶着他进了房间,景闻和乔桥紧随其后。
黄升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鸭舌帽也被摘掉了,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只是面相有点凶。
为了防止他醒来大喊大叫,景闻还准备了一条毛巾,只要他不配合就把毛巾堵在他嘴里。
准备就绪,海蝶往他脸上泼了点水。
黄升悠悠转醒。
他不愧是干惯了‘脏活’的人,第一眼看见乔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表明立场:“我是受人所托,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海蝶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膀:“挺上道啊,兄弟。”
黄升笑笑:“干我们这行的,得会看事儿。”
海蝶:“行,那就都交代清楚吧。”
黄升倒也是个爽快人,当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这么说,委托人你也不认识?”乔桥问。
“我要是认识就告诉你们了。”黄升很镇定,“我们之间就是一锤子买卖,再说我都这样了,我没义务替他保守秘密。”
“那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海蝶追问。
黄升摇摇头:“他包得挺严实。”
“那他是怎么找上你的?”
“网上联系。”
乔桥伸手:“把你社交账号借我们用一阵子,放心,不白用你的,你开个价吧。”
黄升报了个数。
海蝶:“卧槽,你真他妈黑啊,一个破账号要这么多钱?!”
黄升不紧不慢:“兄弟,我也要混的,你用我的账号把人约出来,以后谁还敢找我干活?这账号算我送你们的,至于这些钱,是我的封口费,有人问起来我就说号是被盗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海蝶上下打量他一阵:“嘿,你这人挺有意思。”
黄升耸肩:“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他未必会再次登录,你们要是碰不上别怪我。”
乔桥:“行,成交。”
放走黄升之后,乔桥迫不及待地登录了黄升的账号。
他的号上很空,仅有的几条动态都是给自己打广告,硬要说有什么亮点的话,就是他关注了几千个美女……
海蝶摸摸下巴:“我还真有点喜欢这家伙了。”
点开消息栏,第一个就是委托人,不过一看就是注册了没几天的新号,目前是离线中。
“怎么办?”海蝶问,“给他发消息吗?”
“不行。”乔桥摇头,“交易结束,发什么过去都会显得很可疑。”
海蝶:“那要是让他主动联系我们呢?”
乔桥和景闻同时看向他,海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只要是男人,谁能拒绝小黄片的诱惑呢?”

547:成美世纪
只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海蝶发完小黄片广告的第二天,委托人就主动联系他了。
“老客户免费?”那人就发了五个字过来。
乔桥跟海蝶景闻各自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压抑的激动。
“别太殷勤,要随意一点。”乔桥沉吟,“现在是卖方市场,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很迫切,否则就太奇怪了。”
“嗯,我想想……”海蝶摸摸下巴,“先回一个‘嗯’吧,看他怎么说。”
一个字发完,三人紧张地等待回复。
结果委托人又没动静了。
“这人故意的吧?”乔桥攥紧拳头,“别告诉我他看个小黄片前还得先沐浴更衣。”
海蝶挠头:“不然,我再问问?”
乔桥:“问!”
于是海蝶又发了两个字过去:“要吗?”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了:“发来吧。”
海蝶又回:“你先加我好友,不然没法发链接。”
几秒后,账号弹出一条消息,xx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上钩了上钩了!”海蝶猛地一拍大腿,“哈哈,这人果然没把距离显示关掉,加了好友就看到了!”
“很好。”乔桥站起来开始穿外套,“接下来按计划行事!”
他们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也比较笨,就是利用app自带的距离显示系统定位委托人的住址,不过由于系统只会显示‘对方距你xx千米,,所以他们必须带着手机多跑几个位点,才能大致定位出委托人所在的区域。
这次换乔桥开车,她技术不太好但是凑合能用,海蝶负责跟委托人东拉西扯,确保他一直在线。
只要他在线,距离显示就会维持着开启的状态。
“卧槽这人好变态啊。”海蝶撇了撇嘴,“还有这种性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景闻凑过来:“怎么了?”
海蝶把手机屏幕捂得严严实实:“小孩子一边玩儿去,这是成年人的世界。”
景闻不满:“我成年了。”
海蝶正色道:“那也不行,这些东西对童子鸡来说太刺激了,使不得使不得。”
景闻:“……”
“不好。”海蝶突然坐直身体,“他说他要下线了,怎么办?”
“拖住他!”乔桥一脚踩上油门,“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无论如何,绝不能让他现在下线!”
海蝶龇牙咧嘴:“可这人太变态了,我接不上他的话啊!”
乔桥:“变态和变态互相吸引,你表现得比他更变态就行了。”
“……”
不过嘴上虽然抱怨,海蝶还是认命地继续聊了下去,乔桥看他一边聊一边露出欲吐不吐的表情,就知道这个过程确实不轻松。
乔桥抓紧时间,以最快的速度换到了第二、第三个点位,委托人所在的小区已经基本确定下来了。
“就是这里。”乔桥把车停在路边,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面前普普通通的小区大门。
手机上显示的‘对方距你1k内’这句话也证明了他们没找错地方。
海蝶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再聊下去我明天的饭钱也省了。”
他看向乔桥:“你身边有住在这个小区的人吗?”
乔桥摇头:“据我所知是没有。”
“那就奇怪了。”
景闻:“也许他只是中间人。”
乔桥恍然大悟:“对啊,是有这个可能,真正的委托人还在后面。”
海蝶:“那现在怎么办?把人约下来?”
“算了吧,他怎么可能下来。”乔桥垂头丧气,“我还以为找到住址基本就能确定是谁捣的鬼,没想到是这样……”
确实,乔桥想的有点简单了,以为委托人一定是萧曼雨或者她身边的人,可她身边的人绝不可能住在这种中低档的小区里。
海蝶挠挠头:“那也没办法了,回吧,可惜咱们没见过那人,不然还可以在这里蹲蹲点。”
乔桥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正要发动汽车,后排的景闻突然开口:“我们可以把他引下来。”
“什么意思?”
“很简单。”景闻不紧不慢道,“给他发一条信息,就说‘上面让我给你送点东西,我放在门卫了’,再附上一张小区正门的照片,做完这一切就下线。”
“……”
见乔桥和海蝶都不说话了,景闻奇怪道:“怎么了?”
“没事……”乔桥擦擦额头的汗,“你这个方法是挺好的,如果他真是中间人,早晚要下来看看。”
海蝶也表情复杂:“那我这就发消息。对了,等他下来以后我们像对付黄升那样把他摁住吗?”
景闻摇头:“不行,黄升只是做生意,不会帮他们保守秘密,但中间人跟委托人的关系更近,他不是我们吓唬吓唬
就能搞定的。而且这里是小区门口,有各种监控,摁住他我们也会很麻烦。所以我们只要在车里观察就好,知道是哪个人,剩下的就好办了。”
这是乔桥今天第一次听景闻说这么多话。
她忍不住回头,想看看景闻的眼睛,少年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双眸澄澈如镜。
“这些……你什么时候想的?”
少年愣了下:“刚刚。怎么了?”
“没事……”乔桥回过身,“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不论等到几点,中间人一定会下来的。”
结果他们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早上。
“来了来了!”
乔桥睡得正香,就感觉有人在推她肩膀,一个激灵醒过来,透过车前挡风玻璃,正好能看到一个黑衣黑帽的男人鬼鬼祟祟地在门卫处转悠。
看看表,早上八点,正是上班的时间。
“就是他吧?”海蝶打了个哈欠,昨晚三人轮流休息,他从下半夜就一直守到现在,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血丝。
“应该是。”乔桥冷静地分析,“只有这个人接近了门卫,而且明显是在找什么。”
那人在门卫附近站了一会儿,然后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最后快速钻进一辆车里走了。
“跟上他!”
乔桥赶紧跟海蝶换了位置,这种追踪的活还是得车技好的人来干。
上班时间路上很拥堵,海蝶不敢跟得太近也不敢跟得太远,一路七扭八拐,总算有惊无险地跟着那辆车到了一栋大楼前。
三人眼看着那人进了大楼,还在门口处刷了一下卡。
“不会吧。”乔桥捂住头,“怎么会这样?”
海蝶也懵了:“是我困得出现幻觉了吗?这是成美世纪的总部没错吧?”
只有景闻还是那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他刚醒,目光很呆滞,多半还在神游中。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乔桥反复念叨,“他怎么会是成美世纪的人?”
成美世纪是目前wawa最大的竞争对手,当初新羽娱乐破产之后,wawa吞并了其中一小部分,成美世纪吞并了一大部分,也让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成美世纪一跃成为最大的几家影视公司之一,现在隐隐有撼动wawa地位的意思。
“等等,我们把这事重新理一理。”海蝶率先镇定下来,他问乔桥,“你确定害你的人是萧曼雨对吗?”
乔桥苦笑:“我现在有点不确定了。”
海蝶:“那你认识成美世纪的人吗?”
乔桥摇头:“这个我确定,一个都不认识,我连他们总部都是第一次来。”
海蝶:“好,那我们先按已有的线索推理,到底在什么情况下,萧曼雨发布的命令才会由竞争对手公司的人来执行?”
乔桥沉默了,其实宋祁言之前有暗示过她,但是怀疑跟亲眼看到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既然你不认识成美世纪的人,那我只能合理怀疑萧曼雨了。”海蝶说话声音也不自觉放低了,他也意识到了这是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车内一时静得连外面的鸟叫声都听起来格外刺耳。
“宋总……知道吗?”海蝶试探着问。
“我觉得他是有数的。”乔桥深吸一口气,“他既然选择沉默,肯定有他的原因。”
“如果萧曼雨真的——”海蝶顿了顿,“那所有的一切都解释通了。”
是啊,萧曼雨肯定不能找wawa的人做这件事,wawa毕竟处于宋祁言的掌控之下,到处都是眼睛。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外面找人,而之所以是成美世纪的人做这件事,就是因为萧曼雨早就与成美世纪的人有勾结了!
其实萧曼雨已经做得足够隐蔽了,如果不是乔桥从通风管爬了出来,如果不是海蝶辨认出货车钥匙,如果不是景闻抛了个假饵把中间人引了下来,他们绝对发现不了这层关系!
这个女人……都在wawa做到这么高的位子了,竟然还不知足。
“怎么办?”
乔桥低下头:“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这件事,对了,那人的长相你记住了吗?”
海蝶亮出手机:“在小区门口拍的,就是离得远了点不太清楚,但是辨认没问题。”
“好。”她把头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走吧。”

548:谁的孩子
乔桥明面上说要自己想想,但她根本不擅长干这种烧脑的活儿。才想了一晚上,她就觉得头晕脑胀,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头绕糊涂了。
每到这种时候,她就尤其想念宋祁言,如果他在,只需三言两语就能帮乔桥把这一团乱麻理清,甚至还能帮她想出一个最合适的处理方法。可惜没有如果,因为乔桥暂时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他。
首先就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所有一切都是推测,她拿一个推测出来的事去烦宋祁言干什么?其次宋祁言既然知道萧曼雨的野心,他未必不知道萧曼雨暗中搞的小动作,而且一旦说了,势必要牵扯到黄升,这人虽然只是个小混混,但乔桥总觉得以后会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所以乔桥决定先静观其变,把中间人的身份搞清楚是现在最要紧的。
又到周末。
海蝶今天有商演,景闻陪着他去了,乔桥则在网上搜索信息,想从成美世纪的官网上找点线索,刷着刷着一条消息跳出来,是许久没有联系的点点熊。
自从乔桥闹了一次那个线下见面会后,她就对网上各种粉丝群有点失望了,看粉头也不想开始似的自带滤镜和柔光了。原以为大家都是为了同样的目标而努力,谁知道撕掉表面的和睦之后,裸露出来的全是各种利益链条。
不过这些都跟点点熊没关系,乔桥还是挺喜欢这个单纯萌妹的。
乔桥打字:“我在,怎么了?”
点点熊:“你今天有空吗?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到别人了,又不能让家里知道。”
乔桥:“你怎么了?生病了?”
点点熊:“我怀孕了。”
乔桥惊了,她没记错的话,点点熊才刚上大学吧?
“我有空,到底怎么回事啊?”
点点熊:“见面再说吧。”
关掉联络窗口,乔桥迅速换上衣服拿上钱包,怕钱不够,她还特意带上了一张银行卡。
两人在医院门口见面,乔桥以为点点熊会很低落消沉,没想到她看起来心情很好,远远见到乔桥就开始笑着打招呼。
“谢谢你,愿意陪我来产检。”点点熊亲热地挽住乔桥的胳膊,“走吧,我已经挂上号了。”
乔桥愣了下:“产检?你不是要打掉吗?”
“我为什么要打掉啊?”点点熊奇怪地看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
乔桥松一口气:“哦,原来你结婚了啊。”
点点熊一派天真:“没结婚啊,但是如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他说不定就愿意娶我了。”
乔桥:“???”
乔桥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等一下,也就是说你现在是未婚先孕?!”
点点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他不一样,就算他不娶我,我也心甘情愿。”
大概是乔桥的表情太过于难看,点点熊看看四周,神神秘秘道:“我只告诉你一个,你别告诉别人,这个孩子的爸爸是个大明星。”
乔桥扯扯嘴角:“不管是谁,既然让你怀孕了就要负起责任啊,他人在那里?”
“他还不知道我怀孕了。”点点熊摸摸肚子,“我怕他不肯要,所以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告诉他。”
乔桥一听这话火更大了:“不想要孩子就做好措施啊,不做措施又让你怀孕,这是什么人渣?”
“是我偷偷怀的。”点点熊掐掐乔桥的手臂,示意她小点声,“我骗他说吃药了,其实没吃。”
“……”
脑子有病啊!为了一个男人赔上自己后半生?!还说什么生下孩子再告诉他?万一男人不要呢?孩子怎么办?白白成了牺牲品吗?
乔桥瞪着点点熊,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孕妇的份上,乔桥真想骂人。
点点熊讨好地扯扯乔桥的袖子:“你别这个表情嘛,我现在很幸福。他离我那么远,我以为这辈子只能仰望他了,没想到还能怀上他的孩子,我真的特别高兴。”
乔桥扯扯嘴角:“哪个明星?我认识吗?”
点点熊正要回答,排号到了,护士叫她进去做检查,点点熊就给了乔桥一个‘出来再说’的眼神,就跟着护士进入内室了。
乔桥百无聊赖地打开手机,这才发现她昨天蹲完点后一直忘了把手机切出静音模式,现在屏幕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周远川打来的。
咦,他怎么打了这么多电话……
乔桥倒抽一口气,糟糕!之前周先生说他周末会过来的!
她完完全全忘干净了!
乔桥连忙回拨,接通之后刚想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却抢先一步:“太好了,你总算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她赶紧道歉,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许诺等陪朋友做完孕检就回去。
“不要。”周远川声音带笑,“我去医院找你。”
“啊?”
“我想早点见到你,一分钟都不想等。”
“可是……”
“难道你不想我吗?”
乔桥讪讪地说了个‘想’字,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周远川了。
过了没多久,乔桥就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周远川笑吟吟地站在入口处,冲她招手。
他戴着口罩,不过高挑的身材和绝佳的衣品仍然引来不少目光,往那儿一站,好像把阴暗的医院大厅都点亮了,导医台的几个小护士激动地交头接耳,不用猜也知道她们会说些什么。
周远川对这些视线早就习以为常了,他目不斜视,快步穿过人群,走到乔桥身边。
医院的等待区设置有好几排的长凳,长凳上还画着竖线,提醒大家保持社交距离,但人多的时候就管不了这些了,看病的人和陪护的家属们就像麻雀一样把充当电线的长凳坐得满满当当,乔桥只能往旁边挪了挪,努力让出一个刚好够一人坐下的空隙。
周远川倒也不嫌弃,眼睛弯了弯,纡尊降贵地坐了进来。
旁边一直在哄孩子的年轻妈妈觉得挤了,不满地回头,目光却在接触到周远川的瞬间软化,红着脸又把头转回去了。
“对不起啊……”乔桥窘窘的,“我把跟你约好的事给忘了。”
“是啊,所以你今天要加倍补偿我。”
周围都是人,谁打个喷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周远川这句是贴着乔桥的耳朵说的。
也多亏他们两个是肩挨肩的距离,就算贴得那么近,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乔桥结结巴巴:“我、我请你吃饭。”
男人脸上的口罩微微一动,似乎是在笑:“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温热的气息吹过她的耳廓,乔桥感觉脸和手心都开始一阵阵发热。
“你朋友呢?”
“她已经进去了,应该快出来了吧。”
“一会儿要送她回去吗?”
“不用啦。”乔桥小声道,“我们只是网友。”
“网友?”周远川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又不是什么必要的社交关系,有时候要学会拒绝啊。”
“她不敢告诉家里人。”乔桥据理力争,“我不陪她的话,她一个人不是很可怜吗?”
周远川看了她一会儿,手指放到她的头顶揉了揉:“算了,你一直是这个样子。”
颅顶上的那只手很温柔,乔桥有种被搔到痒处的感觉,不自觉地就像小动物一样眯起眼睛。
过了一会儿,点点熊出来了,她看到周远川很惊讶,乔桥就简单介绍了一下,周远川也不失礼数地打了个招呼。
产检一切顺利,孩子发育很好,出了医院点点熊就不停地在畅想生下孩子后的生活。
“能陪我去喝杯奶茶吗?”点点熊双手合十作乞求状,“有些事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的。”
“啊这……”
“拜托了,我找不到别人可以诉说了。”
乔桥偷眼看周远川,男人不太赞同地摇了摇头,但是再看看点点熊,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那……带他去可以吗?”
“没问题。”
于是三人又转战医院附近的奶茶店。
周远川只要了杯清水,外面这些粉末勾兑的东西他一般是不喝的。乔桥和点点熊则各要了杯奶茶。
“刚才没来得及说。”点点熊羞涩地垂下头,摸了摸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关于孩子的爸爸。”
“哦。”乔桥无所谓地咬住吸管:“是谁的啊?”
点点熊定定地看她:“你别太惊讶。”
乔桥笑了:“我认识的明星不多耶,可能你说了我都不知道是谁。”
“你肯定认识。”
“哦?”
“这孩子是梁季泽的。”
“噗——”乔桥一口奶茶直接喷了出去。

549:约会进行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乔桥赶紧给点点熊递上纸巾,后者则默默无语地擦了擦被溅到脸上的液体。
乔桥:“我听错了,我以为是那个梁季泽……所以才一时没忍住。”
点点熊小声道:“我说的就是他啊。”
“诶?”乔桥当场石化,“我没听错吧?不是重名?”
“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影帝梁季泽。”点点熊无比认真道。
周远川饶有兴味地单手支起下巴,要知道十秒钟前这人还在无聊地盯着玻璃杯发呆呢!现在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这……”乔桥汗颜了,她直觉点点熊在说谎,但又觉得好像从逻辑上来讲梁季泽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
“你确定吗?”
点点熊单手抚着肚子,满脸母爱的光辉:“当然,要不是他的孩子,我怎么可能留下。”
乔桥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开始往点点熊的腹部溜,脑子里也自动浮现出了梁季泽跟点点熊拥吻做爱的画面,她顿时觉得一阵恶寒。
妈蛋,梁季泽你真不是个东西!点点熊才这么小怎么下得去手!
“就算他将来不认这个孩子也没关系。”点点熊轻声道,“有他那么优秀的父亲,我的孩子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反正都是生孩子,为什么不选最优秀的基因呢?”
可是梁季泽的基因不优秀啊!他不仅心理变态,还有神经病!搞不好要遗传的!
“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乔桥委婉地暗示她,“你看着光鲜亮丽,其实都是人设,说不定他性格很烂呢。”
点点熊笑了:“不会的,他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乔桥愣了愣,没再说话。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一直默默吃瓜的周远川开口了。
“有中间人介绍啦……”点点熊似乎不想提这事,“我把照片发过去,他们就说我被看中了。”
又聊了几句,点点熊说想上厕所,暂时离开了。
她一走,周远川就平静道:“孩子不是梁季泽的。”
乔桥:“诶?你怎么知道?”
周远川无奈笑笑:“我虽然跟梁季泽不是很熟,但也相信他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
“这倒也是……”乔桥回忆了一下各种花边小报上对梁季泽捕风捉影的报道,发现某位老男人的目光一直非常——刁钻,不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顶级浓颜女,他好像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乔桥低头瞅瞅自己仅有微微起伏的胸部和跟‘长’绝对沾不上边的两条小胖腿,深感她竟然能凭一己之力拉低梁季泽炮友的平均值。
“可是我看她的表情也不像骗人。”乔桥思索,“而且她也没必要骗我啊,我们只是网友关系。”
周远川:“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嘴巴可以说谎,微表情和小动作却不会。”
很快,点点熊回来了,乔桥识趣地闭上了嘴。
点点熊还挺抱歉的:“我是不是耽误你们约会了。”
周远川一笑:“是的,所以请尽量长话短说。”
乔桥赶紧在桌子下面掐了他的大腿一下,补救道:“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事。”
周远川幽怨地看了乔桥一眼。
点点熊:“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瞒着家里,他们发现了一定会让我打胎的,我又不能告诉他们真相……”
乔桥现在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产生了怀疑,但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回头问问梁季泽,万一是酒后乱性或者别的极端情况呢?所以她只能嗯嗯啊啊地敷衍着。
送走点点熊,两人就回到了周远川的车上。
“好啦,接下来去哪儿?”乔桥舒服地往后一靠,转头却看到周远川抿着下唇,不太高兴的样子。
乔桥福至心灵,连忙顺毛:“这不是结束了吗?其实也没耽误多久,才在店里坐了一个小时嘛。”
“才一个小时?”周远川不客气地指出她的错误,“再加上医院里浪费的时间,总共两个小时零26分钟!”
“但是,这正好可以吃午饭了啊?”
男人似乎被她气笑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为了跟你吃午饭才来的吗?”
乔桥立马闭上了嘴。
“我为了今天准备了好久。”周远川垂下头,沮丧道,“今天上午应该带你去湿地公园的,我连票都买好了。”
“下午去一样的……”
“下午要去看电影。”
“电影可以留着晚上看。”乔桥自作聪明道。
周远川的眼神已经可以说是怨怼了,她挠挠头:“那明天我们也出来玩好了。”
“不行。”男人叹口气,“接下来几个月我会很忙,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乔桥不吭声了。
“补偿我一下吧。”周远川侧身压过来,把她圈在椅子里,“好吗?”
男人淡粉色的薄唇近在咫尺,形状饱满,色泽动人,像是一块樱花味的
果冻。乔桥听到自己超级响亮地咽了一口唾液,便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唇与唇终于触碰的时候她忍不住抖了一下,接着就是被周远川以压倒性优势吻住了,乔桥立马觉得自己刚才的想象有误,被当成果冻的那个,好像是她自己。
男人的唇瓣微微带着些凉气,而且吻尤其用力,似乎在发泄上午的不满,舌尖沿着乔桥的下齿游走,呼出的空气又热又黏,不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气喘吁吁了。
乔桥感觉腹部一凉,浆糊似的脑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周远川把手伸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件运动胸衣,没有钢圈的,于是他的手指得以轻松地探入胸衣下沿,微一用力就能把胸衣推到上面。
周远川越吻越动情,他干脆解开碍事的安全带,整个人都斜到了副驾驶这边,乔桥被他压得没处躲,只能小小地抗议几声‘不要’。
终于,大手整个地把她的左乳包住,周远川掐住乳尖,不轻不重地拉扯。
“痛痛痛……”乔桥告饶。
周远川直到把玩够了才松开她,两人的状态都有点凌乱,要不是场景不对,外面人来人往,真擦枪走火也不一定了。
“其实我有点羡慕你这个朋友。”周远川扣住乔桥的后脑勺,两人额头抵着额头。
“为什么?”
“无论是真是假,拥有一个心爱之人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周远川深情地看着她,“你要是男人就好了。”
“诶?为什么啊?”
“我就可以像她一样,偷偷怀你的孩子了。”
乔桥一头黑线:“你不要用这个表情说这么可怕的事好不好。”
男人弯起嘴角微微一笑,轻轻亲了亲乔桥的额头:“去吃饭吧。”
餐厅依山而建,就在湿地公园附近,看来周远川确实规划过了路线。不过虽然公园没去成,餐厅的位置却非常好,从高处一览下方的葱翠景色,心旷神怡地连胃口都好像不知不觉变大了。
下午按照原计划去看电影,乔桥印象里还真没跟周远川做过这种事,她一直觉得周远川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世俗男女约会的流程他好像不感兴趣,所以看他定了电影票还挺意外的。
电影院是乔桥选的,周远川本来想去更大更豪华的地方,但乔桥觉得小电影院才更有氛围。
“想看什么类型的片子?”
“魔幻片吧!最近有部经典电影正在重映,我还蛮喜欢的。”
周远川自然没意见,两人检了票又拿了3d眼镜就入场了。
爆米花必不可少,不过周远川不吃,乔桥可以一个人抱着一个超大桶边看边吃,非常痛快。
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灯一关,场内漆黑一片,乔桥感觉周远川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她。
“怎么了?”乔桥打趣,“不会是怕黑吧?”
周远川摇头:“我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不太习惯。”
乔桥愣了下,转念一想也是,他的身份那么重要,上次不过在国外的街上多走了几步路,就把张晓东紧张成那样,更不用说这种又黑又暗还全是人的地方。
“没关系,我在。”乔桥抓住他的手,“看电影是件很浪漫的事。”
半小时后,乔桥决定收回上面那句话。
“这个生物设计得太不合理了,且不说翅膀大小的问题,这么庞大的生物起飞时怎么可能不需要助跑?”
“头上戴着螺旋桨的昆虫吗?”男人冷笑,“完全是在违反进化定律。”
“动物怎么可能跟植物产生联结?植物连神经元都没有。”
乔桥:“……”
周围已经有人不满这边的‘拆台’,她赶紧拉拉周远川的袖子:“魔幻片啦,包容一点。”
没想到周远川不肯收敛:“不过是将地球上已有的生物元素融合重组而已,你看那匹六条腿的马,中间两条腿毫无作用,就是为了魔幻效果硬加上去的。”
乔桥:“……你要么老老实实看电影,要么就给我出去!”
后半场终于清净了。

550:游戏
本以为可以安安心心看电影了,可剧情进展到一半时,还是出了点小插曲。
荧幕上男女主正紧紧相拥,互诉衷肠,乔桥也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影院里不时传出吸鼻子的声音,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剧情调动了起来,都在屏息静气地等待下一步发展。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寂静:“我不要看这个!我要出去!我要看奥特曼!”
这声音离乔桥尤其近,好像是贴着她耳朵喊的一样,高度集中的神经差点被这一嗓子喊崩了,乔桥手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回头怒目而视。
后面坐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看着像是初中生,正得了多动症似的边嚎边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脚四处乱踢,拽着旁边妈妈的衣袖,非要出去看奥特曼。
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大事,每场电影都会遇到不听话的孩子,只要家长好好安抚或者把孩子带出去就行了,但偏偏这个母亲对孩子的哭闹熟视无睹,仅不痛不痒地说了两句‘别吵’,就不再管他了。
熊孩子的诉求得不到满足,于是更大声地吵闹踢打,哭声之大,都快把电影的原声盖过去了。
于是周围的其他观众就坐不住了。
“哎呀,小弟弟能不能别吵了。”
“谁家的孩子啊?家长也不管管。”
“有没有公德心了?电影院里嚷嚷什么?”
“……”
谁知道这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了,刚才还假装耳聋眼瞎的孩子母亲立马战神附体,唾沫横飞地辱骂其他观众。
“小孩子说两句话怎么了?!你家里没小孩啊?!”
“我们又不是没买票,凭什么要走?我家孩子爱干什么干什么,关你屁事!”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要不要脸啊你!”
在场的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想惹上麻烦,尤其是看熊孩子妈战斗力这么强,只好忍气吞声,不敢再管。
熊孩子一看有妈给他撑腰,更嚣张了,边嚎边踢得乔桥的椅背邦邦响。
乔桥也很冒火,但是看熊孩子妈那副斗鸡样,就知道此时开口绝对少不了一顿争吵,她不想破坏今天的好心情,想着熊孩子再烦人,闹一会儿也就累了,所以打算先忍忍。
没想到一直默默看电影的周远川回过头,对着熊孩子平静道:“请你不要再踢了。”
熊孩子一听更来劲儿了,故意又踹了几脚乔桥的椅背,乔桥瞬间绷不住了,忍无可忍地捏紧了拳头。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揍再说!这也太气人了!
周远川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然后转向熊孩子妈:“请问你家小孩多大了?”
熊孩子妈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下意识回道:“刚上初中,怎么了?”
“初中一年级,简单的方程式应该学过了。”
熊孩子妈不明所以:“你要干嘛?”
周远川淡淡道:“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
说完,他悠悠地当场出了一道数学题。
不难,仅仅是最基础的加减乘除,但熊孩子立马被镇住了,茫然无措地看着他妈妈。
“不会吗?”周远川微笑,“连小学生都答得出来呢。”
周围的观众配合地发出一阵嗤笑声,熊孩子妈恼羞成怒道:“我家孩子很聪明,就是不好好学!”
不知是谁插嘴:“真聪明的小孩不学就会!”
熊孩子妈怒吼:“他数学不好!”
于是周远川很配合地又出了一道英文题。
这下熊孩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压根听不懂。旁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反而流利地答了上来,一问才知道人家刚上小学二年级。
熊孩子妈脸上挂不住了,这么多人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却连一个小学生都不如。
“勤能补拙,没事的。”周远川完全没有始作俑者的自觉,反而温柔地宽慰熊孩子妈,“现在给他报辅导班还来得及,再晚恐怕就考不上高中了。”
熊孩子妈脸上顿时闪过一阵赤橙黄绿青蓝紫。
乔桥还是头一次见周远川这蔫坏蔫坏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倒是熊孩子妈使劲儿拽住熊孩子,在众人的哄堂大笑中灰头土脸地走了。
周远川回过身,侧头对乔桥一笑:“继续看吧。”
等出了影院,乔桥才竖起大拇指:“你怎么想到的?打蛇打七寸,绝了!”
男人微笑:“我想过找工作人员把他们请出去,但那样免不了一顿争吵。况且那位母亲的言行举止显示她一切以儿子为中心,所以从孩子下手效果更好。”
说完,他有些不赞同地加重了语气:“应该听我的,去更好的影院,就不会遇上这种事情了。”
乔桥嘿嘿一笑,没好意思说她觉得看一场电影就要花掉大几百的行为简直是有病,小影院吵是吵了点,但票价便宜啊!还能用积分兑换折价券,两个人才花了三四十,折合下来一人才十几块。再说屏幕都一样大,去哪儿看不是看啊?
提起电影,乔桥顺势想到了某人,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暗骂自己真是忘性大,点点熊的事她还没问梁季泽呢!
“对了,我还是先给梁先生打个电话——”边说边摸向裤兜。
“不可以哦。”周远川轻轻摁住她的手,“我不会再允许别人占用属于我的时间了,一秒钟也不行。”
她只好讪讪地放下手机。
算了,等周先生回家之后再打吧,反正梁季泽又不会跑。
“我发现电影也很有意思。”周远川侧头看她,眼睛弯起来,“下次我们再来看吧。”
“诶?”乔桥小声道,“我以为你讨厌电影。”
“这是你喜欢的东西,我会试着喜欢的。”
“……”
他一脸正经地说这种话真的好撩啊!
乔桥感觉脸颊又有发烫的迹象,连忙岔开话题:“我饿了,吃饭去吧!”
“好。”
她原来的打算是尽量延长晚饭时间,最好再找个像中午那样的高级饭店,边吃边看风景,轻轻松松消磨掉两三个小时,这样晚上相处的时间就能大大缩短了。
可乔桥万万没想到周远川压根没有去餐厅的意思,而是直接带着她回到了他的别墅。
“要、要在这里吃吗?”乔桥手指紧紧扒着车门,满脸都写着‘不想下车’。
“嗯,我会让人送饭来的。”周远川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手上却一点不迟疑,三下五除二就把乔桥打横抱了起来,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我我我我还想逛街!”
“想买什么?我让人买了送来。”
“那就没有逛的乐趣了!”
“我让他们多买点,送来后你可以慢慢挑。”
啊啊啊啊!根本争辩不过他!
房门‘咔哒’一关,落锁,乔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周远川先把她放到沙发上,过了一会儿提了两瓶红酒回来。
见乔桥眼神警惕,周远川哑然失笑:“只是喝点酒而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真的吗?”
周远川笑着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真的。”
等了片刻真的有人送饭上门,林林总总摆了一大桌子,周远川给乔桥倒酒,玻璃杯里的液体色泽鲜亮,味道香醇,应该是上好的红酒。
“在外面就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周远川用一小块毛巾托住瓶口,眼神示意她尝尝。
乔桥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液口感绵密,顺着喉咙灌进胃里,不一会儿就感到一团暖融融的气从小腹流入四肢百骸。
“好香。”
“仅仅是‘好香’吗?”
乔桥不好意思了:“哎,你知道我不会说话,反正挺好喝的。”
周远川一本正经道:“真的吗?那我也尝一尝。”
乔桥以为他会给自己倒一杯,没想到男人直接倾身过来,堵住了她的嘴。
残余的酒液被灵巧的舌尖席卷一空,乔桥人都傻了,呆愣愣地半张着嘴,直到周远川都退回去了,还僵着一动不敢动。
“确实很香。”周远川微微一笑,自然得好像他真在品酒一样。
“你……”
“还有这种点心。”男人拿过一盘精致得乔桥都不忍下口的小蛋糕,“听说这个配红酒很不错。”
屈服于口腹之欲,乔桥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后来喝到兴头上,不需要周远川劝,她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
当然周远川也没能幸免,他按理说是不能喝的,但乔桥哪里肯放过他,硬是逼着他喝了一杯半杯。
周远川酒量寥寥,不一会儿说话和动作就明显迟缓了下来,眨眼的频率也变慢了,纤长的睫毛像扇子似的忽闪忽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只知道笑,一句话也不说。
乔桥越喝越兴奋,突然一拍桌子:“干喝有什么意思,我们来玩游戏吧!”
周远川顿了几秒:“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551:测谎
周远川颇感兴趣地挑起眉毛。
“好啊。”男人脱掉外套,又把衬衣袖子往上卷了两圈,露出线条优美的前臂。他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副扑克牌,笑盈盈地往前一摆,“来吧。”
“那我先摸牌……”乔桥刚要伸出手,迟缓的大脑总算捕捉到一丝不对劲儿,“等等,我们为什么要玩扑克?”
周远川很无辜:“不玩扑克怎么定胜负?”
“不行不行。”乔桥吓得连连摆手,“跟别人可以,跟你不能玩这个。”
她思忖片刻:“来猜拳吧。”
“好。”
两人各伸出一只手,乔桥迟疑地看了周远川一眼,还是不放心:“你不会作弊吧?”
周远川无奈:“猜拳我怎么作弊?”
“不行,不保险,得用随机的东西。”乔桥环视一周,“你这儿有没有硬币之类的?”
“你左手边的抽屉里有。”
乔桥拉开一看,果然有一些样式古朴的钱币,可惜一个都不认识,她随便捡了一个出来,抛着试了试,很好,很称手。
“正面是我赢,反面是你赢,输得那个还要罚酒。”
“好。”
“开始了。”乔桥向上一抛,两手迅速接住,摊开一看,正面!
周远川愿赌服输,先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才悠悠道:“我选大冒险。”
乔桥略有点失望,不过这才第一局,以后有的是机会。她想了想,选了个比较中规中矩的惩罚:“给你通讯录第五个人打电话告白!”
周远川听话地掏出手机,拨上号码。
对面接得很快,是个中气十足的男低音,他沉稳道:“小周,怎么了?”
呃?小周?
乔桥感觉不太妙了,以周远川的地位,开口就叫小周而不叫周教授的,肯定也是圈内的大牛啊!
还没来得及阻拦,周远川已经直入主题了:“我喜欢你。”
电话那头哼了一声,见怪不怪似的:“惩罚游戏吧?”
周远川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就知道,否则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男声带了点幽怨,“你怎么也开始跟着他们瞎胡闹了,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术上啊!”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接触到乔桥询问的眼神,周远川笑道:“他算是我的老师。”
乔桥小声道:“早说呀,我就不让你打了。”
“不,就算是游戏也要讲规则。”他微微一笑,“这样轮到你的时候就不能耍赖了。”
乔桥突然感觉后背上凉凉的。
第二轮还是乔桥赢,但她可不敢再让周远川打电话了,只让他原地做了二十个俯卧撑。
周远川不常运动,俯卧撑做到后面已经摇摇欲坠了,二十个做完,脸上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吓得乔桥赶紧给他倒了杯水。
“没事的,我从小就这样。”男人摇摇头。
不过看他这么认真,乔桥也就收起了玩玩的心态,决定一会儿轮到自己,无论多么难堪的条件也要完成。
凡事经不得念叨,她刚这么想完,硬币就掷出了反面。
“我赢了。”周远川开心地往后一靠,“你选什么?”
乔桥先喝下一口酒,谨慎地想了想:“我也选大冒险吧。”
“是吗?”男人的眼睛弯成一道月牙,“那么,请脱衣服吧。”
乔桥:“???”
“大冒险本质上是赢家可以支配输家做一件事吧?”周远川竖起一根手指,“‘脱衣服’也算一件事哦。”
这么一解释……好像也挺有道理。
乔桥只好低头解衣服,一件一件全脱完,最后光溜溜地缩在沙发上,尴尬地用一个抱枕挡住重点部位。
周远川笑得很深了:“小乔,其实你脱一件也算完成要求了。”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刚想到。”
胡扯!你怎么可能才想到!
乔桥故作坦荡:“算了,脱都脱了,我可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人,要看就看吧。”
周远川微笑:“可是你挡着,我想看也看不到啊。”
“谁说我挡着了?”乔桥梗着脖子争辩,“我是有点冷,找个东西盖一下而已。”
男人摇摇头:“算了,盖就盖吧。”
不知道是不是喝下去的酒精作祟,乔桥觉得周远川那带点宽容的表情格外刺眼,就像大人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包容之余其实是有一分轻视在里面的。
“不盖了!”脑子一热,乔桥干脆掀开抱枕,挺起毫无遮拦的胸脯。
周远川愣了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的前胸,乔桥很得意,有种终于扳回一城的感觉,她嘿嘿一笑:“怎么样?我说了我不是胆小鬼。”
男人深深地看了乔桥一眼,拿起桌上的硬币,“继续吧。”
“继续就继续。”
嘴巴虽然很硬
,可是当第二回输掉之后,她还是怂怂地选择了真心话,不敢再要大冒险了。
周远川眼睛里的失望溢于言表,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你的回答要通过测谎仪。”
乔桥一听不干了:“我又不会骗你,用那玩意儿干什么?”
“我不是怕你骗我。”周远川微笑,“只是有些问题你自己都不知道正确答案。”
“你到底要问什么啊?”
“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问题。”
乔桥嘟哝两句,转念一想反正都是说实话,上不上测谎仪没区别,便点头答应了。
周远川抱来一台机器,跟乔桥想象的不一样,这台测谎仪非常小巧玲珑,也不需要弄一堆贴片,只需要伸出一根食指让仪器夹住就可以了。
“可以了吧?”乔桥晃晃食指,“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他微微一笑:“你觉得跟谁做爱最舒服?”
乔桥差点被酒液呛到。
“这这这是什么问题!”脸涨得通红,“你、你好卑鄙!”
“我们也没有规定不能问这方面的问题吧?”周远川表现得很坦荡,“再说要是问得不痛不痒,这个游戏还有什么意思?”
乔桥咬牙切齿,可周远川说得在情在理,她没办法耍赖。
“宋、宋祁言吧……”
“不对哦。”周远川笑容不变,他指指测谎仪,“你在说谎。”
“怎么可能!我说得是实话啊!”乔桥绷不住了,可仪器分明闪烁着红点,并不认可她的回答,“那……那秦瑞成呢?”
红点依旧闪烁。
乔桥抓狂了,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后又试了试‘程修’,红点还是那么坚挺。
自暴自弃地挨个报名字,所有人都试了一圈,直到最后说出‘梁季泽’三个字的时候,测谎仪的红灯才不紧不慢地变成了绿色。
“不可能!!!”乔桥咆哮,“绝对不是那个大变态,绝对!”
周远川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不对,这个测谎仪有问题!”乔桥坚决不肯接受现实,“周先生,你来试试看!”
她硬是把仪器接到了周远川的食指上,然后迫不及待地发问:“周先生,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远川一时没说话。
乔桥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男人这回顿了几秒,温和地笑了:“换个问题吧,这种太主观了,仪器不好判断。”
“没关系。”乔桥坚持,“你就回答一下嘛。”
“好吧。”他无奈地笑了笑,“那我的回答是——没有。”
仪器依然闪着绿点。
“看吧!”乔桥高兴地拍了拍手,“果然坏了!”
“还真的坏了。”周远川关掉仪器,平静道,“可能放得太久,出问题了。”
“就是,一个人怎么可能谁都不喜欢,再不济还有父母呢。”
“没错。”周远川重新给乔桥倒上酒,微笑道,“我们继续吧?”
“继续继续!”
对于剩下的事,乔桥的印象就比较模糊了。
她只记得自己输了好多次,好多好多次,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把两瓶红酒都喝光了。
酒精化作燃料,把她的身体由内而外都烘得热热的,害得她本能地寻找一切冰冰凉的东西。最后好像是摸到了,像是一个人,她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紧紧搂着那人的腰不肯松手。
其实这样坐在他身上还挺舒服的,就是屁股下面总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无论怎么换姿势都硌得慌。
“小乔,是你先招惹我的。”
什么招惹不招惹的。
乔桥脑子混混沌沌,感觉有一双手在她胸口摸来摸去,烦躁地想把那双手拨开,但拨着拨着,她自己的手反而被人箍到了身后。
手臂失去自由,她只能像只毛毛虫似的扭来扭去,身下的人发出一声闷哼,忍无可忍地搂住她。
嘴唇一热,大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人像是吸奶一样正吸她的嘴唇,柔软的东西探进来,翻搅她的口腔,舌尖互相触碰绞缠,异样的感觉让她脊背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乔桥不甘示弱地吻了回去,却正中对方的陷阱,胸口的两只手掐得她乳尖嘶嘶发疼。
“三次都报了别人的名字,我也会吃醋的。”

552:不说我就不动
乔桥感觉胸口热热的,有一条温暖灵巧的舌头卷住她的乳粒,吸吮轻咬尤嫌不够,还要亲昵地用嘴唇和脸颊去磨蹭,直到把两个乳粒玩弄得肿胀充血,高高挺立。
她难耐地弓起后背想要躲避这奇怪的感觉,但身体不受控制,有人紧紧地箍着她的四肢,手脚不能自如活动,她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一样只能徒劳地弹跳,然而弹跳的频率她也不能自己决定,只能尊从身体的本能,乳粒被狠狠吸吮时,神经也就顺势绷紧,她才能像触电一样轻弹一下。
“小小的,好可爱。”
周远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贴着她的耳朵在说,被酒精侵蚀的大脑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一切都是混混沌沌的,只有身体的感觉被放大了数倍不止。
耳垂也被人含住,接着就传来了一点牙齿和金属擦碰的声音。她今天是带了个耳钉的,极小的一颗钻石,随便夜市地摊上都能找到的便宜货,周远川便腾出一只手把耳钉后面用来固定的小金属片拔下,然后轻轻地用牙咬着耳钉的一端将它从乔桥的耳朵上抽了出来。
碍事的东西终于消失,耳垂立即被热热的口腔包住,男人爱怜它的程度一点不亚于爱怜乔桥的乳粒,针眼大的耳洞被舌尖顶着,又暧昧又黏腻,恨不得用舌头将它舔化一般搅动轻咬着。
乔桥打了个哆嗦,半边身子都麻得动不了了,比被吸吮胸口的感觉还要强烈,麻劲儿一直从脖子传导到下半身,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冒出来,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只能在周远川怀里颤抖。
“为什么是梁季泽呢?”
男人的声音扑到她的耳道里,热热的,吹得她发痒。
“机、机器坏了……”
“是吗?”
耳垂传来一阵刺痛,乔桥疼得哼了一声,觉得耳朵一定被咬出血了。
“你喜欢这样的——”
刚才的伤口又被唇舌温柔地包含住了,血珠都被吸得一干二净,破损的伤口被舌尖翻弄,疼痛没有刚才那一下剧烈,但也一丝丝的,抽气那样的疼。
“还是这样的?”
周远川的声音带了点笑,乔桥死死闭着眼睛,脸转到一边,鸵鸟似的不肯跟他对视,怕被人揭穿她的窘迫。
手指伸到她两腿之间,像蜻蜓点水似的碰了一下。
“都喜欢吗?好多水。”
乔桥喘着气,趴在周远川肩膀上,手脚全都没力气了,现在她就像一个敞开的盒子,随便你往里面放什么都行。
但周远川不是梁季泽,他只会往里面放一样东西。
男人稍微抬起乔桥一条腿,扶住自己早就硬热如铁的性器,缓慢且坚定地向上顶入。
乔桥意识浑浊得像一团浆糊,但异物入体的感觉还是很鲜明的,她低低地喊了一声‘不要’,就被狠狠地顶到了最深处。
“不、不行……”
她挥动着手臂挣扎,周远川置之不理,快感就像火花,随着两人结合处的摩擦呲拉呲拉地蹦出来,落到谁的身体里就是一团燎原的大火,这要是还能忍住,不是神仙就是圣人。
但乔桥的挣扎却越来越强烈,她好像真的不愿意了,身子扭得像一条被架在火上烤的鱼,周远川不得不腾出点注意力压制她,但刚才还乖顺得像小猫一样的人突然就竖起了全身的刺,怎么都不安生。
“你怎么了?”话一出口,周远川就意识到语气不太对,他不该用这样生硬的口吻,于是他做了个深呼吸,调了下发声的共鸣腔,再说张嘴的时候,语气就恢复了他一贯的温柔和缱绻。
“不喜欢沙发?我们到床上去。”
好在过量的酒精让乔桥压根没注意到这点变化,不过以她神经的粗壮程度,即便意识清醒,也未必能察觉到。
“不做行吗?以后都不做了。”乔桥把脸埋在周远川的脖子里,两人现在以最紧密的姿势贴合着,她一努嘴,就能亲到男人的锁骨。
“为什么不想做?”周远川不自觉的停下了动作,他用手轻轻梳理着乔桥的头发,动作温柔至极,“你不喜欢吗?”
乔桥意味不明地哼哼了一声。
“说吧。”周远川换上哄孩子的调调,“总得给我个理由,对不对?”
他不轻不重地顶了下胯部,满意地感受到怀里的躯体难耐地绷紧了,性器被内壁密不透风地包裹绞缠,恋恋不舍地描摹它的形状,像一张贪吃的小嘴。
这真是一具可怕的身体。
可以把任何男人的理智绞成碎片。
乔桥还是不肯说,但抵抗的力度也没有那么大了,想跟快感做抗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她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
周远川已经等不了了,他把乔桥抱到床上,扯开衬衣就压了下去。
两具肉体激烈地撞击在一起,乔桥一边咬着手指,一边大开着两条腿,承受周远川的戳刺。她自己脸上身上都是一片狼藉,汗液与眼泪和体液分别混合,蹭得床上到处都是。周远川爱干净,却并不觉得这一幕有什么
不妥,他反而觉得欲望高涨,常年以理性为主的大脑短暂地被雄性本能填满了。
乔桥胡乱地叫,小穴被撑得很开,连内里的嫩肉都被持续的活塞运动带出来了一点,结合的地方好像着火,她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了一段,又被抓着脚腕拽了回去。
周远川射了一次精,才觉得心里稍稍舒坦了一点,他搞不清楚这种憋闷感由何而来,也懒得去深究细思,他抱住乔桥,双双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
怀里的身体还在颤抖,发丝黏腻的粘在脸上,后脖颈上,卷曲的一缕一缕,像是小婴儿的头发。
周远川轻轻帮她梳理整齐,拽过一条薄被将两人裹住,然后紧紧抱住她。
乔桥还没有高潮。
被子下她的身体犹自火热,臀部小心翼翼地往他胯部的位置去贴,像是小猫偷鱼,试探性地伸伸爪子,如果主人没有反应,就更进一步。
周远川要的就是这个反应,他扳过乔桥的肩膀,改成面对面的姿势,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然后逼问:“你还没回答我。”
乔桥泪眼朦胧,欲望烧得她根本听不到周远川说了什么,只会呆呆得望着他,嘴巴半张着,又傻气又可爱。
“为什么说‘以后都不做了’?”周远川放软语调,哄骗似的,“你听谁说了什么吗?”
乔桥闭上眼睛,手胡乱地搂住周远川的脖子,她现在呼吸都带着一股酒精味儿,热热辣辣的,周远川现在庆幸自己刚才射过一次,否则绝对忍不住。
他摸过床头的测谎仪,刚才抱着乔桥进卧室的时候,他就顺手带过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周远川抬起乔桥的右手,小小软软的手掌,柔韧的指节,他放在嘴边亲吻了几次,然后将仪器轻轻连接到她的食指上。
虽然观察微表情也能大致判断她是否在说谎,但喝醉酒的人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还是仪器更准确。
“小乔?”周远川轻轻叫她,少女浑然不知刚才发生的一切,眼神仍然是迷离的,对周远川的呼唤反应迟钝。
“小乔,你不喜欢我吗?”
“为什么不想做了?”
“你知道了什么?告诉我好吗?”
男人耐心很好地谆谆善诱着,一边轻柔地抚慰着她的后背使人放松精神戒备,一边反复持续地询问同一个问题。
乔桥很烦躁。
找不到发泄口的欲望在体内积攒,最大限度地削弱了她本就不怎么坚强的意志力,而周远川的声音又像烦人的蚊子似的在耳边不停地打转,她很想大吼一声你别说话了,赶紧做爱行不行!但无论她怎么在心里呐喊,男人就是不肯继续带给她快乐,这简直比把烤鸭放在饥肠辘辘的人眼前却又不给吃更难受。
“不说吗?”周远川笑了,他突然一翻身,把乔桥压到身下,单手撑着床面看她,另一只手则悄然伸进被子里,扶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硬起来的阴茎,狠狠地顶了进去。
这次乔桥发出一声满足的哼鸣,双腿迅速缠上周远川的腰,穴肉开始收缩,自动自发地寻找快乐。
周远川却不动了,他盯着乔桥的眼睛:“不说,我就不动哦。”
说?
说什么?
“为什么不想跟我做了?”
这是什么问题?
乔桥迟钝地想,这不明摆着吗?要不然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当解题工具?
“原来如此。”
乔桥感觉手指一热,掐在上面的东西好像被取下来了,接着又放进了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有人在舔她的指尖。
“是我太得意忘形了,今后我会小心的。”
小心什么?
乔桥没那个脑力去问了,事实上她听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意识就被彻彻底底地打散了,埋在她体内的东西突然激烈地抽送起来,刚才被摁了暂停键的快感重新在体内苏醒,她失态地尖叫呻吟,手臂牢牢抱住周远川的脖子,瞬间就在欲望的海洋中迷失了。
酒精与肉欲叠加,她很快就会忘了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

553:凭什么听你的
乔桥晕晕乎乎地回了秦瑞成家。
周远川一早就走了,他似乎真的挺急,连跟乔桥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乔桥睁开眼睛别墅里就已经没人了,只有桌边放着的便签和早餐证实昨晚发生的一切都真实存在,并不是她一个荒诞的梦境。
便签上周远川的字迹漂亮端方,艺术品一样板板正正,乔桥盯着看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揣进了口袋。
她也搞不懂自己什么心理,大概就是单纯的囤积癖发作了吧,觉得把这么漂亮的便签扔掉挺可惜的……
回家以后,乔桥又躺下补了一觉,醒来脑仁还是嗡嗡的疼,关于昨晚她只记得一些片段,至于玩完游戏之后的事情就一概不记得了。
算了算了,多半就是又双叒叕没羞没臊地滚了床单而已,淫秽的记忆最好全忘掉==。
不过她还是有一点郁闷的,因为原计划是不跟周远川做到最后,乔桥总觉得男人接近她是为了解题,检验此事的唯一方法就是跟他保持距离,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喝上酒什么原则坚持都被抛到脑后了。
唉,反正最近几个月都见不到他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无聊地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列表里的点点熊三个字,乔桥就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喝酒误事喝酒误事!这么大的事她居然全给忘干净了!
然而起得太猛,脑仁抗议似的传递出要命的疼痛,乔桥哎哟哎哟地又躺了回去,悲催的发现就她现在这个状态,什么都别想干。
不甘心地搜了搜梁季泽的行程,发现他正好在别的城市拍广告,于是心里默默对点点熊说:不是我不想帮你啊,是他人不在这边,对不住了。
乔桥急是有原因的,点点熊的孩子一天比一天大,她知道超过某个月份之后就不能再做普通人流手术了,必须做引产,引产就相当于把孩子生下来,过程非常痛苦。
虽然周远川说孩子不可能是梁季泽的,但点点熊说得言之凿凿,也不像骗人啊。只有亲自找梁季泽问问才能确定真相,如果是个误会,就要尽快通知点点熊,争取把伤害降到最小。
那如果孩子真是梁季泽的呢?
乔桥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大脑又自动联想出梁季泽一手抱着小婴儿一手喂奶,脸上闪耀着慈父光辉的样子,一股恶寒顿时从脚底板直达天灵盖,让她狠狠打了个战栗。
有种正看着《白雪公主》,屏幕上却突然冒出一个狰狞女鬼的感觉……
歇了几天,宿醉后遗症完全消失了,行程单也显示梁季泽结束了拍摄,乔桥挑了一个黄道吉日,给梁季泽发了条短信。
乔桥:在吗?
过了一会儿,男人发了个问号过来。
看着那个‘?’,乔桥拳头都攥紧了,但她还是忍了下来,耐着性子问:有空吗?见个面吧。
梁季泽:想做爱了?
做你妈个头,做你妈个头,做你妈个头!
乔桥连续喘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把摔手机的冲动压下去,想了想,她恶毒地笑了,开始打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当爸爸了。
梁季泽这次回得飞快:你在哪儿?
乔桥爽了,她就不回,就是晾着他,果然,没几分钟电话就打了过来,乔桥调成静音,优哉游哉地去洗了个澡,随他打。
洗完回来,电话已经几百个未接了,还不断有新的打过来,梁季泽为了防止被自动拦截,甚至还换了好几个号打。
乔桥晾到满意了,才慢悠悠地回了他一个:?
哈哈哈哈!!!叫你装逼!!!
电话顿时歇了,梁季泽短信飞快跟上,一点不计较乔桥的阴阳人行为: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乔桥:明天下午见,不用接,我自己有腿。
梁季泽: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黑人问号脸jpg
乔桥心想这老男人搞什么啊?怎么突然走起温情路线了?难不成‘爸爸’这两字真有神奇魔力?他这就进入角色了?
耸耸肩。
算了,他爱接就接吧,正好省下公交钱,每次去找他来回四块也挺贵呢。
很快到了第二天下午,乔桥刚出门,路边一辆车就冲她摁了下喇叭。
乔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在继续走,那车就又摁了两次,乔桥这才想起梁季泽说要来接她的。
可这车——
一点也不像梁季泽的座驾啊!
某老男人对车的品位不比对女人的品位差,车库里放的不是全球限量款就是令人目眩神迷的高级跑车,难得有几辆正常款式的,也是走的低调奢华有内涵路线,总之都是一个路数:要么普通人一看就知道很贵,要么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很贵。
可他今天开的这辆,普普通通就算了,怎么看着还有点笨重?
也许是临时借了别人的车开吧。
乔桥没多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坐好,乔桥就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
热烈’视线。梁季泽今天穿了一身休闲服,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还带了墨镜。可就算隔了一层镜片,那直勾勾的目光还是让乔桥坐立难安,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沾饭粒了吗?”
男人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不紧不慢道:“没有,就是想看看你。”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神经病。
“座椅怎么样?坐着舒服吗?”
梁季泽挪开视线,启动汽车。
“呃……”他这么一说,乔桥才意识到屁股下的座椅确实柔软有弹性,坐垫和椅背形成一个特殊的角度,好像要把人包进去似的,连腰部都被好好地支撑住了。
“哇,有点厉害诶。”乔桥往后一躺,座椅就自动伸展,依然全方位支撑着她的体重,“以前怎么不见你开这辆车?”
“这是我刚买的。”男人的目光轻轻地瞟过来,“全世界安全性能最好的车。”
原来如此。
乔桥舒舒服服地往后一躺:“你也开始追求安全性了啊?”
“不,这是给你买的。”
“???”
“送你了。”男人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送的不是一辆车而是一个冰淇淋。
乔桥一头雾水:“你送我车干什么?”
“以后少走路,开车更安全,也方便。”
乔桥:“……”
“你……搞什么啊?”
乔桥把涌到嘴边的‘神经病’三个字咽了回去:“我想走路就走路,凭什么听你的?”
说完她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因为按照平时的经验,梁季泽一定会不高兴,他不高兴,乔桥就会倒霉。
但很意外,梁季泽居然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说:“好,你说了算。”
卧槽。
这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乔桥一点都不觉得开心,相反她被一种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包裹住了,满脑子都在想这大变态又想干什么?又在筹划什么阴谋?!
车开得很慢,一路上只要有人插队梁季泽就轻点刹车让对方先过,这本来没什么,很正常的公路礼让行为,可问题是梁季泽以前从来不让啊!
他的雄性竞争心一直相当敏锐,容不得别人挑战,就是因为不喜欢被超车才买了那么多贵得要死的豪车,恨不得一上路所有人离他八米远!而他现在居然开始让别人了,这简直诡异到家了!
乔桥全程警觉,随时注意窗外的风景,唯恐男人把她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她连逃跑路线都想好了,然而这一切都是白费,因为梁季泽什么都没做,好好地把她带回了家。
一进门,乔桥就被梁季泽从背后抱住了。
她浑身的寒毛立马竖了起来,心里默念:来了来了,他肯定要搞事情了!但梁季泽仅仅这样静静地抱了她几秒,什么都没干,就又若无其事地松开了她。
“你为什么是这种眼神?”他摘掉墨镜,眉毛高高挑起。
“没什么……”
“请坐。”梁季泽指指沙发,自己则走进厨房,“先吃点东西吧。”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乔桥僵住:“不用了,我不饿,我们还是先——”
“你要多补充营养。”他套上围裙,从冰箱里取出几样东西,认认真真地忙活起来。
房间温度适宜,灯光柔和明亮,她舒适的半躺在沙发上,厨房里有个男人正为她洗手作羹汤……
如果主角换成其他人,乔桥可能会觉得这一切温馨又梦幻,但此情此景,她只觉得三魂六魄都要被吓出窍了……

554:没变大啊
十来分钟后,梁季泽还真的端出了一盘卖相不错的菜。
但乔桥坚信他一定在里面下了春药。
所以在男人示意她尝一尝时,乔桥谨慎道:“我没有胃口。”
她不敢直接说‘我不想吃’,因为老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平时给乔桥做点芝麻大小的事都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讨回来,要是直接拂了他的面子,乔桥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那算了,有胃口了再吃。”
乔桥:“!!!”
某人居然既没有骗着她吃,也没有威逼利诱她吃,反而就这么把辛辛苦苦做的菜放到一边,不管了?
“你怎么穿得这么薄?”说着,他又拿出一块毯子,轻轻给乔桥盖上,“天冷,注意保暖。”
乔桥:“……”
实不相瞒,梁季泽这么一波操作下来,就算室内温度再适宜,身上的毛毯再厚,她的心也哇凉哇凉的了。
她借着喝水的机会偷偷瞄了一眼四周,试图寻找隐藏的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因为除了整蛊游戏,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梁季泽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温柔体贴。
“水凉了吧?”男人的手自然地伸过来,在玻璃杯上轻轻一握,“我给你添点热水。”
“不用不用!”乔桥头摇得像拨浪鼓,同时不动声色地往另一个方向挪了挪。
她挪一公分,男人就跟着挪一公分,她挪的越快,梁季泽追得就越紧,两人好像在这方寸之地展开了某种无声的竞赛,直到乔桥被逼到沙发一角,挪无可挪。
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乔桥掩饰慌乱似的小口喝着水,一抬眼却发现梁季泽又在盯着她看。
在车里还有墨镜遮掩,现在他的眼神则无比赤裸,深邃的目光紧盯着乔桥,像是打量一个猎物又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并不是单纯的情欲或者独占欲,好像还掺杂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乔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过电似的打了个激灵,磕磕巴巴地问:“你……是梁季泽吧?”
面前的人蓦地一笑,有些森冷的:“你希望我是谁?”
乔桥反而放心了,果然她还是更适应‘恶人版’的梁季泽,即便他总给她苦头吃,但起码是她熟悉的人。
“我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乔桥低下头,盘算着怎么把点点熊的事讲清楚,“你听了别太吃惊——”
下巴被掐起来,剩下的话也被堵在了嘴巴里。
梁季泽单手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从她的衣服下摆伸进去,边吻边抚摸着她的后背和腰窝。
乔桥‘呜呜呜’地挣扎,使劲儿瞪着梁季泽,恨不得把两道目光化成利箭扎死他!可男人不仅闭着眼睛吻得非常享受,还干脆倾身把她压在了下面。
“呜……嗯……喂!你放开我!”
好不容易喘上一口气,乔桥溺水的鱼似的伸着脖子喘息,结果不知道又是哪里戳到了男人的神经,他突然眼神一暗,低头开始亲乔桥的侧颈和胸口。
这个动作就有点不妙了,乔桥赶紧挣扎,但她那点力量连给梁季泽挠痒痒都不够,左右手被对方轻松捉住反剪在身后,梁季泽还能腾出一只手来解开她的衣服。
“啧,没变大啊。”男人盯着那两个从层层衣料中解放出来的小乳包,有些失望地低头含住,像孩子吮吸母乳似的嘬得啧啧有声,“不是都说会变大吗?”
“你……你放开我!”敏感处被人亲吻,乔桥声音都变调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里。”
大手轻轻摸上她的肚子:“里面有我的孩子。”
乔桥停下挣扎,奇怪地看梁季泽:“你在说什么啊?”
“我算算,距离上次咱们做爱有一个多月了吧?”梁季泽笑着低头在乔桥的肚皮上亲了一口,“听说要三四个月才能显怀。”
“不对……等等。”乔桥再迟钝也发现不对劲儿了,她支起上半身,“我为什么要显怀?我又没怀孕。”
梁季泽微微挑眉。
室内的气氛变得有点危险了,男人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说来也怪,刚才还无比暧昧热烈的空气瞬间就好像降了几十度,冷得乔桥连皮肤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是字面意思……我没怀孕啊。”
“你敢骗我?”
“我没骗你。”她声音小小的,也是满腹委屈,“你是要当爸爸了没错,可怀孕的不是我啊。”
梁季泽神色古怪地看了乔桥好几眼。
要不是他定力远超常人,早就扑上去掐住乔桥的脖子使劲儿摇了,就算不那么做,也一定要把她抓过来横在腿上,狠狠揍几下屁股泄愤才行。
他连车都买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房子都能订下,昨晚半宿没合眼全在盘算这件事,结果现在告诉他,没怀孕?!
久违的愤怒之火烧灼着梁季泽的理智之弦,偏偏始作俑者还是一副‘不能怪我’的表情。
梁季泽气得连问她到底谁怀孕的心情都
没有。
“真没怀孕?”他声音很冷静。
“当然是真的,我不可能怀孕。”乔桥语气笃定,“我很注重避孕的,绝对不可能怀上你的孩子。”
少女的快速否认让梁季泽脸上仅存的那点笑意也消失了,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像是被人泼了一勺油似的噼里啪啦再次复燃。
明明连他自己都很清楚这火气多么莫名其妙。
“绝对不可能?”梁季泽把这几个词重新咀嚼了一番,“你这么肯定?”
“我有算安全期啊,还有短效避孕药什么的。”乔桥掰着指头数了数,不忘回头给了梁季泽一个笑脸,“所以绝、对、不、可、能、的。”
“不对吧。”男人危险地扯起嘴角,“没有什么避孕方法是百分百的。”
他抓住乔桥的胳膊,把她拽得差点跌倒,嘴唇几乎贴着乔桥的耳廓,从牙缝里挤字:“只要次数足够多,精液足够满,你是能怀上的。”
“这……”乔桥挣了挣,“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我是想——”
“除了你,没人能怀上我的孩子。我不管你听说了什么,全是放屁。”
乔桥没细想他话里的深意:“可她说就是你的孩子。”
“自称怀上我孩子的人多得是。”梁季泽略带嘲讽的冷笑,“这女人想干什么?把这个消息卖给报社吗?你最好劝她死了这条心。”
“可是,周先生说她的微表情和动作都很正常,不像在骗人。”
“周先生?”梁季泽迅速抓住重点,“你什么时候跟周远川见面了?”
“啊……”乔桥稍微捂了下嘴巴,提到周远川肯定就会扯出约会的事。
果然,男人已经在追问了:“他为什么在场?你们一起见了那个女人?”
乔桥避重就轻:“她是我在群里认识的一个网友,也是李甫江的粉丝。或许你什么时候喝醉了——”
“不可能。”梁季泽断然否认,“我在外面不会喝醉到那种程度。”
“真的吗……”
男人嗓音压低了:“你不相信我?”
“但、但是她也不像在撒谎啊。”乔桥弱弱地辩解。
“让一个人产生幻觉太容易了,药物多得是,再配合一点催眠的手法,什么效果做不出来?”梁季泽凉飕飕道。
乔桥张口结舌:“还、还可以这样吗?”
“我不玩那些,自我麻痹的东西。”梁季泽看着她,“但我知道有人喜欢,你这位朋友八成是中招了。”
“啊……”乔桥捂住嘴,她想到点点熊的肚子,“那孩子怎么办?月份都不小了……”
“你掺和这些干什么?这是警察该干的事。”
“不行!”乔桥语调提高了,“这是针对李甫江粉丝的犯罪行为,我不能让这帮人败坏李甫江的名声!”
梁季泽笑了:“李甫江不过是个电影角色,他有什么名声可言?有名声的是我。”
他揽过乔桥的肩膀,语气温柔不少:“你是担心我吗?”
“这倒没有,因为你肯定不会受影响的,想想都知道啊。”乔桥挠头,“你私生活那么混乱,要爆也早爆出来了吧?不会等到现在的。”
梁季泽的笑凝固在嘴角。

555:什么时候怀上什么时候结束
乔桥可不是在瞎说。
梁季泽出道二十多年,是从娱乐圈最混乱无序的时代过来的,要知道那时候圈内人开个‘趴’什么的太正常了,有的甚至是半公开的派对,明星今天爆个花边明天炒个怀孕就像喝水吃饭一样正常,流量为王,只要能吸引到眼球,什么都做。
但梁季泽偏偏就能独善其身,花边绯闻不是没有,可就是抓不到实锤,闹得比较大的几次最后都是女方主动跳出来对媒体道歉,说是个误会。有狗仔队曾经在梁季泽拍戏的地方蹲守大半年,结果却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一点有价值的照片都拍不到。
梁季泽是个正常男人,当然不可能真过禁欲生活,但他有手段把事情压下去就够了,因此出道至今,一件伤筋动骨的丑闻都没有。
这也算是圈内人都认同的真理之一:别试图找梁影帝的麻烦,他但凡愿意跟你私了,你麻溜开个高价就行了,千万别想着闹大,否则后悔药都没得吃。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梁季泽摸了摸乔桥的脸,“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
乔桥一听他口风不对,瞬间挂上谄媚面孔:“嘿嘿,错觉错觉。那个……我问完了,没啥事我就回去了啊。还有,谢谢你的饭,我、我下次一定吃!”
不等梁季泽同意,她就火速抓上自己的小包,脚底抹油要开溜。
刚走了两步,头皮就是一痛,原来梁季泽拽住了她后脑勺一缕头发,乔桥就像被上了锁链的大白鹅似的,哎哟哎哟地被拽回了原位。
梁季泽:“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咳。
他好像动真格的了。
乔桥深谙在梁季泽面前要当弹簧的道理,立马放软身段,还主动往梁季泽那边靠了靠:“你误会了,我就是问问,再坐会儿也行。”
男人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脸色也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不会还在为怀孕的事生气吧?
乔桥有点摸不着头脑,梁季泽看着也不像喜欢小孩的人啊,再说明星隐婚生子甚至不婚生子都不是什么稀罕事,他真想要孩子还怕找不到人给他生么?
难道……他其实生不出孩子?
乔桥恍然大悟,怪不得知道怀孕是假之后他那么失望,原来他天生不孕不育啊!要是这么想的话一切都通了,他心情这么差也情有可原,本以为发生了医学奇迹,没想到是一场乌龙。
乔桥瞬间对梁季泽报以无限的同情,对一个男人来说,自己的小蝌蚪没有活性那真是致命打击,也难怪他性格反复无常,估计被这事折磨得不轻吧。
尤其他还有钱,有最好的医疗资源,这都治不好的话,说明他的病还挺严重的。
“小孩其实挺烦人的。”乔桥故作轻松道,“我就不喜欢小孩,又要喂奶又要换尿布,哪有游戏有意思。”
梁季泽皱起眉。
“这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发短信忘记加主语了,害你白高兴一场。”乔桥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她和梁季泽各倒了一杯水,“来,我向你道歉,以水代酒吧,喝完你就别生气了。”
她把水杯塞到梁季泽手里,自己率先一饮而尽,抬头看梁季泽,发现男人只是挑眉看着她,却并不喝水。
“给个面子嘛。”乔桥再戳戳他。
梁季泽这才慢条斯理地端起杯子:“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刚才想了,虽然你对我不怎么样,但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乔桥拍拍胸脯,“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会让他们常来看你这位梁叔叔的。”
梁季泽被呛到了。
“没事吧?”乔桥赶紧帮他拍背,“你不用这么感动啊,举手之劳而已。”
男人边咳嗽边比个了停的手势:“咳……梁叔叔?”
“对啊。”
梁季泽缓过一口气,突然一把抓住乔桥的手腕,把她拉到自己面前,语调危险:“你是觉得我不配当你孩子的爸爸吗?”
“……”
“还是——”男人眯起眼睛,“你觉得我没本事让你怀孕?”
乔桥眼神游移,算是默认了。
梁季泽勃然大怒,他猛地拽起乔桥,一言不发地拖着她往楼上去。
“诶诶?你、你干什么!放开我!”乔桥被拽得打了个踉跄,空闲的右手四处乱抓,但她的力量在成年男人面前不值一提,好不容易扒到一个桌角,还没等抓牢就被拽走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不知道楼上有什么,但绝对不会是好东西!乔桥像被捕兽夹捉住腿的小狐狸,只能原地乱蹦挣扎,根本撼动不了对方分毫。
很快,她就被拖到了楼梯上,急中生智,她把自己的一条腿插在楼梯栏杆的空隙里,借用这个支点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后仰,同时右手使劲儿掰着梁季泽的手指,这也是以前程修教她的,如果被人抓住,要先掰对方最脆弱的小拇指。
梁季泽果然吃痛,乔桥瞅准机会甩开他的手,撒丫子就往门口跑。
“你站住!”
乔桥心想你喊吧,你喊破嗓子我也不会停下的,谁停谁傻逼!
她扑到大门上,却一时不知道怎么打开这个看起来很高级的门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乔桥急得脑门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滴,终于在最后一秒鬼使神差地把门打开了。
天不亡我!
梁季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敢走出这个门——”
不等他说完,乔桥就一溜烟跑了,要不是时间紧急,她都想回过头对梁季泽做个鬼脸。
威胁我也没用,略略略。
她一口气跑出去好远,跑得膝盖都疼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梁季泽的别墅倒是还能看见,不过离得也有一段距离了。
“好险好险。”乔桥拍拍胸口,这才发现她的包忘拿了。
啧,真肉疼,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包。算了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手机还在就行……
等等==。手机呢?
乔桥惊慌地摸了一遍身上,原本插在口袋里的手机早就不知所踪,没有手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去,而且梁季泽的别墅远离人烟,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乔桥尴尬了,她看看天色,太阳已经有西斜的迹象,如果天黑之前还找不到回去的路……
正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了鸣笛声。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却看到梁季泽的车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了,男人放下车窗,语气冷冰冰的:“上车。”
乔桥梗着脖子:“我不。”
梁季泽:“最后一遍,上不上?”
乔桥:“你先把手机还我。”
梁季泽哼一声,把车窗升了上去。
乔桥以为他要掉头离开,没想到男人直接开车门下来了。
这不符合他一般的行事逻辑,因为梁季泽是个骨子里很傲的人,除非已经把他性致挑起来的特殊情况,他一般是不太愿意真下手去跟乔桥撕扯的,嫌麻烦,也没那个必要。这是乔桥以前偶尔能从他手里逃走的原因,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
但这回梁季泽真的二话不说就拎着乔桥的后领把她扔进了车里,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她连躲都没法躲,可见是真的摸到逆鳞了。
乔桥瑟瑟发抖地缩在后座,没一会儿又被梁季泽拽了出来,直接扛到了二楼。
男人一脚踹开二楼最里面的门,把乔桥扔了进去。
这间屋里非常暗,原本是窗户的地方拉了厚厚的窗帘,似乎还不止一层,只有一点光晕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来,显得整个屋子非常阴森。
乔桥觉得很不妙,屋里太黑了,她虽然暂时什么也看不清,但第六感却在疯狂地发出危险信号。乔桥刚要从地上爬起来,突然脖子一凉,感觉被人套了什么东西。
是项圈。
她摸到了连接项圈的锁链,冰凉凉的金属,另一头应该就在梁季泽手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乔桥想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害怕,但一张嘴上下牙就不听使唤地打颤,连声音都好像带了哭腔。
梁季泽没回答,而是直接开了灯。
看清房内摆设后,乔桥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这就是一间无比豪华的s调教室,墙壁上挂满了各式皮鞭、口枷、手铐……正中一张大床,摆着各种材质各种尺寸的假阳具,有的夸张到看一眼都觉得后背发麻。旁边的架子上上还放着很多连乔桥都叫不上名字的奇怪道具。
“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男人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像是恶魔的低语,“原本不想这么早让你看到的,但你实在是太不乖了……”
乔桥僵硬地咽一口唾沫:“这事还能再商量吗?”
梁季泽笑了笑,答非所问:“我记得停药12小时以上就可以怀孕了。”
“……”
“我们来试试吧。”他猛地一拉锁链,迫使乔桥向他怀里倒去,“你什么时候怀上,我们什么时候结束。”

556:这就忍不了了吗
乔桥正色道:“你这样是犯法的。”
“……”
“你看,你有现在这个社会地位也不容易,别为了我坏了你大好的前途。这样吧,你先放开我,我保证不跑,你想干什么呢我也让你干,但是生育是个大事,你得尊重我的意见——”
她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梁季泽勃起胀大的性器。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踢到铁板了,因为她进门到现在不过短短几分钟,几分钟就勃起成这样,只能说明男人早就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了。
粗大的肉棒顶着她的喉咙深处,来回摩擦着舌根和颚垂,热度和硬度都超越一般男人的水平,弄得不及吞咽的口水不停地从嘴角处溢出。
乔桥忍着生理性的干呕,努力地用舌面和嘴唇安抚着梁季泽怒张的雄性象征,她绝不是突然学会了乖顺,只是深谙不要撞某人枪口的道理。
……先、先让他冷静下来吧。
梁季泽的手伸进她的头发里,牢牢的抓住发根,控制着她吞入的频率和深度。每当乔桥感觉喘不过气想偷懒的时候,大手就会无情地把她按下去,强迫她把粗长的肉棒全部吞下。带着雄性麝香气味的肉棒分泌出略有一点发咸的前列腺液,乔桥只能拼命仰头,一边用手指来回抚摸套弄阴茎的根部,一边用嘴唇吸吮着光滑的龟头。
“对,就这样,好好舔。”
梁季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乔桥眼泪口水糊了一脸,不用照镜子都知道此时的自己多淫乱。
舔了一会儿,脖子突然一痛,原来男人收紧了锁链,示意乔桥把衣服脱掉。
她不敢反抗,半小时前熊熊燃烧的抵抗之心早在看见一屋子‘道具’的那刻尽数熄灭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听话,否则那些看起来就很恐怖的东西就会招呼到她身上,她知道梁季泽能干得出来。
一边费力用舌头照顾着梁季泽的性器,一边艰难地为自己脱掉所有碍事的衣料,屈辱程度不亚于烧烤架上的五花肉要给自己洒佐料,偏偏这时候她还敏感地察觉到嘴里的肉棒又胀大了几分,可想而知梁季泽对她这幅样子多么受用。
变态。
大变态!
再一想到测谎仪居然显示她内心深处最喜欢跟梁季泽做爱,乔桥那心情就跟被人喂了一口苍蝇似的,别提多恶心了。绝对不可能是梁季泽好不好,全天下男人都死绝了,她也不会选梁季泽的,那个机器绝对坏了。
正胡思乱想,头发突然被扯住,乔桥吃痛得向后仰起,梁季泽顺势将性器从她口中抽了出来。完全进入勃起之姿的凶猛肉棒,充血膨胀之后沉甸甸地挂在男人两腿之间,尖端骄傲地高高翘起,茎身闪烁着亮晶晶的诱人光泽,不知道是乔桥的口水还是前列腺液。
“过来。”梁季泽揪住她脖颈的链子,像溜宠物狗一样拖着她往前走。
乔桥根本不想听他的,但是不照办脖子就有受伤的风险,因此只能屈辱地跟在后面跪行,不肯手脚着地像狗一样爬行算是她最后的倔强了。
妈蛋,你最好祈祷别有一天落在我手里,否则我%¥¥%……
盯着梁季泽的后脑勺,乔桥真有种暴起给他一锤的冲动。
“继续。”
原来某老男人是站累了,要坐下享受乔桥的服务。
乔桥心里飚过一万字的粗话,但表面上还是乖顺地蹭了过去。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关于这些必要的认怂示弱,她一向非常想得开。没关系,三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嘛。
“喜欢吗?”梁季泽挑起她的下巴,“看你吃得那么香。”
想知道啊?想知道你自己低头尝尝不就行了吗?还用得着来问我?
乔桥点头:“喜欢。”
梁季泽满意了,他扯开腰带,将性器彻底解放出来,同时右手握住阴茎根部,用前端不轻不重地拍打着乔桥的脸颊。
这个动作并没有多少性欲的成分,更多的是一种戏谑的玩闹,就像猫捉到老鼠后并不着急吃一样,是一种宣誓控制权的行为,意味着他享有对乔桥的完全掌控。
火热的龟头拍在脸颊上,带来一种与口交截然不同的耻辱感,乔桥本以为自己会很讨厌,但小腹却一反常态地酸胀了起来。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附着在那充血勃起的肉棒上,随着每一次拍打的动作,口水混合前列腺液形成的细小水珠都会四散飞溅到空气中,或者在乔桥脸上留下一些黏腻的痕迹。滚烫的,坚硬的,近在咫尺,乔桥能清晰的感知到龟头光滑的触感,并同时在脑中回忆起它被埋入体内时的感觉。
两腿之间的隐秘之处开始不受控制地收缩、发痒,瞬间就泛滥出淫水,速度之快连乔桥自己都没料到。
她明明不喜欢s啊?可、可为什么……
“你的这里——”大手肆无忌惮地揉上乔桥的小乳,五指拢住乳包根部,掌心重重地贴上去,“全立起来了。”
乔桥脸颊通红,想躲开但梁季泽牢牢拽着她的项圈。乳头被
食指飞快地拨弄,要命的酥痒感让乔桥情不自禁地夹紧了双腿,好像再不这么做就会有什么东西从体内冲出来一样。
“想吃。”
伴随着这句话,梁季泽一把拽起乔桥,然后低头吮住她的乳头,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嘴巴忙着,手当然也不会闲着,一只手配合着唇舌挤压她胸口那点可怜的软肉,另一只手则探下去摸索乔桥的臀缝和股沟。
“啧,都湿成这样了。”梁季泽轻轻松松就放进去两根手指,“你这么敏感,会让我不忍心把那些玩具用在你身上。”
他吻住乔桥的嘴唇,两人舌头绞缠,吻得一塌糊涂。乔桥仅存的那点意志力眨眼就没了,她呜呜挣扎着,力度却比小鸟啄食大不到哪儿去。
“你的小穴一直在收缩呢。”梁季泽咬着乔桥的耳朵低笑,“这么迫不及待吗?”
男人猛地抽出手指,摩擦力让乔桥舒服地呻吟了一声,但体内立马被空虚填满,她贴着梁季泽的肉棒,讨好地前后蹭蹭,想干什么不言而喻了。
“很会讨食的小猫咪。”梁季泽握住自己的肉棒,抬起乔桥的一条腿,逗弄似的让龟头沾满穴口的淫液,却就是不肯进入。
乔桥难受得要疯了,龟头在穴口半进不进,无论她怎么努力想坐下去,托着她大腿的那只手就是不放松,她只能看着那根能带给她无限快乐的肉棒干着急,顶多用穴口的嫩肉感受一下它的雄壮。
“求求你……”理智完全被折磨崩了,她不得不低声下气地求饶。
“这才到哪一步啊,我的小乔。”梁季泽笑着捏捏她的屁股,“这就忍不了了吗?”
乔桥搂着梁季泽的脖子,半求饶半撒娇地哼哼着,穴口的淫液都可以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了,已经是一具完全熟透的身体,只等梁季泽摘下。
但梁季泽没摘,他突然站了起来,把乔桥抱到了旁边的架子上。
乔桥浑身都在发热,大脑更是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隐约只觉得手腕和脚腕一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都被皮带捆绑住了。
“诶?”热度瞬间褪了下去,转变为对未知的恐惧,“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手臂一晃,带动的脖子和手腕的锁链丁零当啷响成一片。
梁季泽不回答,他把房间的灯调暗,又取出一个黑色的口枷要塞到乔桥嘴里。
乔桥自然不肯就范,她本以为这次能像以前一样低个头撒个娇就可以蒙混过关,哪怕要被老男人占便宜,但也习惯了嘛。可从进入这间奇怪的屋子起,梁季泽就好像换了个人,刚才那么要紧的关头他都能忍下不动,现在又把她锁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乔桥升起不妙的预感。
她咬紧牙关就是不肯张嘴,梁季泽也不坚持,手指轻轻在她嘴唇上蹭了蹭,然后挪到了她胸口的两点上。
重重一掐,乔桥吃痛地弓起身子,口枷也趁着她松开牙关的这一秒被塞了进来。
束带瞬间收紧,乔桥被勒得高高仰起头,脑后的皮扣紧紧咬合,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了。
乔桥使劲扭动身体挣扎,对梁季泽怒目而视,房间里响起一片金属碰撞的哗啦哗啦声,然而罪魁祸首不仅不认错,反而后退两步欣赏起她来。
“我早就觉得你很适合这种造型。”梁季泽又不知从哪儿变出几捆红绳,慢慢走近她,“你不知道你现在有多美。”
“比任何时候都美。”

557:绽放的身体
乔桥重重地喘着气。
她觉得房间里气温出奇得高,热得她不停地在出汗,她想看一眼墙壁上中央空调的显示屏,但眼睛无论怎么睁大视野依旧模糊不清。
“药好像起作用了,你身上好烫。”
丧失部分视觉,听觉却开始无比敏锐,男人的声音紧贴她的鼻尖响起,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前的两个小乳被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情色地揉捏着。
“这个颜色很衬你。”
红色绳结遍布她全身,标准的龟甲缚,双手反剪到身后,两腿呈状被拉开吊起,整个人被半挂在墙上,所有隐秘的地方都被一览无遗地暴露出来。
乔桥甚至能感觉到梁季泽的视线正在她身上游移,好整以暇地欣赏,从胸口到小腹,再到更下面的地方,她羞耻得浑身颤抖,想要合拢双腿但却又动弹不得。
“你的这里在收缩。”微凉的手指轻轻戳刺着她两腿之间的湿软穴口,“努力地吸着我呢。”
不、不要说了……
“这是我的收藏品之一,你会喜欢的。”
什么收藏品?
乔桥被药物搅乱的大脑还没琢磨明白梁季泽的话,就感到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破开穴口嫩肉的阻碍,缓慢地塞进了她的体内。
冰凉的,但不是金属制,质感更贴近硅胶,不过因为直径很小,塞入的过程几乎没给乔桥带来什么不适。
但她仍然表现出极大的抗拒,使劲扭动着身体,好像要把这烦人的异物挤出体外。
“不要乱动,动得多了它会膨胀。”
好像在证明梁季泽的话,乔桥立马感觉到刚才还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好像变大了一圈。
她立马吓得不敢动了。梁季泽只说它会膨胀,可没说它会膨胀到什么程度,如果最后膨胀成一个球……
乔桥不敢想了,她乞求地看着梁季泽,说不了话,她只能发出讨好的哼哼。
“小乔,不要急,这才是第一步。”男人笑着揉揉她的头发,顺手帮她把已经有些松动的口枷紧了紧,“更好玩的还在后面。”
说完,他转身离开,片刻后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回来,乔桥惊惧地盯着那个黑盒子,梁季泽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大方方地打开,里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又是管子又是瓶子的,要不是这个盒子出现在梁季泽手里,乔桥绝不会猜到这些东西的用途。
梁季泽从里面拿出一个盛着淡蓝色液体的瓶子,然后接到一根软管上,软管的顶端则安装上一个小小的球形喷嘴,轻轻一按,蓝色的液体就从喷嘴中迸出。
他试了试,似乎很满意,目光也慢慢挪到了乔桥身上。
乔桥虽然被灌了催情药,但也不是傻了,再说那喷嘴和管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给她上面的嘴用的,恐惧之下,她本能地开始奋力挣扎。
然而她忘了体内还塞着个‘定时炸弹’,挣扎了两下后就僵住不敢动了,原因就是刚才那根小棍已经膨胀出了个让她开始感到痛苦的尺寸。
“看来你已经发现了。”梁季泽轻舔下唇,他现在心情无比愉悦,几乎可以用亢奋来形容,“再动三下,那个东西就会完全胀开,你会非常疼,所以一定要忍住。”
说着,他将那个球形喷嘴塞进了乔桥的肠道里。
乔桥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泪几乎同时夺眶而出,她没想到梁季泽的目标居然是那个羞耻的地方,但没时间咒骂,冰凉的液体被灌入体内。
瞪大眼睛,乔桥不可置信地看着梁季泽,口枷被咬得咯咯作响。
“放心,只是清洁用的特制油。”梁季泽安慰似的握住她蜷缩的脚趾,“还有保养的功能,会让你里面变得更润滑。”
即便浑身瘫软,但乔桥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把脚从男人的掌心中抽走了。要不是她被绳子捆得无法伸腿,不然一定踩在他脸上。
“很好。”梁季泽也不生气,宽容地笑笑,“你还有力气,不然我会少很多乐趣。”
瓶子里的液体越来越少,乔桥的小腹也越来越鼓胀,现在粗略看去,竟然像是怀胎三四个月的样子。
好想……好想上厕所……
乔桥闭眼忍耐着,她知道这是体内灌注的液体即将达到临界值的自然反应,但无论如何,她不想让梁季泽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所以始终在死死忍耐。
下身的肌肉完全绷紧了,大腿内侧甚至都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酸胀感越来越强烈,好像身体变成了一个水袋,而这个水袋即将要破裂了。
“你很有天赋。”梁季泽惊喜地看看瓶子里所剩不多的液体,“第一次就能盛下这么多,还是在前面塞了东西的情况下。”
乔桥摇摇欲坠地喘息,汗水和泪水的混合物粘在她的睫毛上,一滴滴的晶莹又美丽。她狠狠地瞪了梁季泽一眼,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多么诱人。
梁季泽的眼眸瞬间转暗,他按了一个按钮,瓶中液体开始缓慢回流,不多一会儿,乔桥的小腹就逐渐恢复了平坦
,可怕的破裂感也消失了,乔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最后,球形喷嘴离开了她的肠道。
“准备工作结束了。”梁季泽低头轻吻乔桥的嘴唇,“我们正式开始吧。”
什么?!刚才那些只是准备工作?!
乔桥慌了,她突然无比疯狂地挣扎起来,明明连灌肠的不适都忍耐下来了,此时心理防线却全面崩溃。
体内的东西立马胀大,乔桥痛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叫,乞求地看着梁季泽。
“不要抵触它,放松。”男人嘴上好像在担忧,表情却全然不是这个样子,“你身体越紧张,它就会让你越痛。”
乔桥试着做了两个深呼吸,甬道放松下来之后,疼痛确实没有那么尖锐了,但体内塞着一个那么大的玩意儿,任谁都不会好受。
“好点了吗?”
乔桥忍着眼泪点点头,没想到男人的下一个动作是把两根手指插入她的菊穴。
脚尖瞬间绷紧,巨大的疼痛卷土重来。
“嘘……”梁季泽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她的小腿,安慰着,“深呼吸,放松就好了,你会习惯的。”
边说,边恬不知耻地开始转动手指。
乔桥这下连瞪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另一个穴口被开发的怪异感挥之不去,她能感觉到梁季泽的手指在里面搔刮,好在整体动作还算轻柔,乔桥没办法抵抗,只能拼命给自己洗脑让自己接纳。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当遇到一件很讨厌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时,就会有意识地放空大脑,把注意力从这件事上挪开,并努力去想些能让她快乐的东西。
很快,两指已经可以轻松在肠道中活动了,梁季泽便又加了一根手指。
这次她放松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男人满意地将手指抽出:“小乔,你果然很有天赋。”
然后,他取出一根尺寸骇人的假阳具,借着灌肠时的那些润滑液,缓慢地塞进乔桥的菊穴中。
要不是说不了话,乔桥真想问问他是随机选择道具的吗?才刚适应了三根手指,怎么就过渡到这种怪物尺寸了?
头部进入已经很艰难了,后面的茎身更是痛苦加倍,乔桥突然想到以前拍av的同事中有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却可以用后穴同时容纳两个男人的性器……现在想来,只能用天赋异禀四个字形容。
终于假阳具被完全容纳,乔桥气都出不匀了,恨不得谁来给她一棍子好当场昏死过去。对于没什么受虐倾向的人来说,这个过程完全是种折磨。
她瞟了一眼梁季泽,男人上身衣冠整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下半身就糟糕多了,阴茎高高扬起,因为过度兴奋龟头都胀成了深紫色,前列腺液不断地从铃口冒出来。
最好憋死你个大变态。
乔桥疲惫的闭上眼睛,但马上又睁开了。因为梁季泽的头正探到她两腿之间,一口含住了她敏感的阴蒂。
男人的舌尖情色味十足地来回舔弄,穴口附近的嫩肉和阴蒂都成了他进攻的对象,乔桥的喉咙里发出泣声,她没想到梁季泽的舌头居然这么厉害,几下把她的性欲全挑起来了。因疼痛而枯竭的蜜穴开始大量地分泌蜜液,梁季泽伸手将菊穴中的假阳具拔了出来,换上了自己的肉棒。
肠道已被扩张得柔软异常,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他就顺利地插入了,在乔桥进入这个房间的一个多小时里,这是第一次真正的插入。
但梁季泽并不觉得遗憾。
忍耐是为了更好的攫取,精心施肥修剪过的花才是最娇艳欲滴的,少女满脸泪痕,浑身粉红的样子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施暴欲,如果不是怕吓到乔桥,他绝不会这么快就收手。
感受着阴茎被肠壁包裹的极致快感,梁季泽动情地律动着,把吻印在身下这具彻底绽开的身体上。

558:老男人的晨勃
几次高潮之后,梁季泽才依依不舍地退出乔桥的身体。
少女已经被他抱到了床上,意识也不太清醒了,过度的高潮让她身体变得极为敏感,像一根已经被扯到极限的橡皮筋,轻轻一碰都会引起阵阵战栗。
项圈和口枷早就取下来了,但四肢和躯干还保持着被绳子捆缚的状态,梁季泽很喜欢乔桥这种样子,跑不掉,逃不脱,只属于他一个人。
“真可怜。”梁季泽分开她的两条腿,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两个小洞都肿起来了。”
确实,无论小花穴还是菊洞,此时都因过度使用而泛着不正常的粉红色,穴口的嫩肉胀成了平时的两倍大,可怜兮兮地随着呼吸的频率一松一紧,乳白的精液也因此一股一股地冒出来。
乔桥一动,它们就点点滴滴地落到床单上,色情极了。
梁季泽察觉到小腹又有收紧的迹象,不禁哑然失笑,连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明明什么样的美人都见识过品尝过,为什么总在这个看起来平凡普通的女孩身上失去理智?这个房间,他本打算等两人关系缓和些后再把她半哄半骗地带进来,结果……
不过也没什么,做了就是做了,他从不把时间花费在无意义的后悔上。
浴缸的水已经放好了,梁季泽的手托住乔桥的颈背,将她温柔地打横抱起,少女在他怀里发出了一声类似小动物的嘤咛,颤抖着缩起了肩膀。
“别怕,只是带你去洗澡。”梁季泽轻吻她湿漉漉的额头,“帮你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不然你会拉肚子。”
如果乔桥此时醒着,她绝不会相信这是梁季泽能说出来的话,男人给她的印象永远是喜怒无常且阴晴不定的,什么时候见他这么温柔体贴过?
温水渐渐包裹住乔桥的身体,她满足地长叹一声,梁季泽帮她把身上的绳子也取下来,被捆缚了几个小时的手脚终于重获自由,她总算能以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躺下了。
“乖,屁股抬高。”
梁季泽耐心地哄着她,语气和表情极尽温柔,乔桥半睡半醒没有反应,他就伸手进水中轻挠她的腰窝,乔桥觉得痒就下意识地挺起腰背,屁股也就自然地撅起来了。
手指深入紧闭的菊洞小心地抠挖,里面依然非常热,紧紧地吸附着他,梁季泽额头渗出一层层的汗,好不容易才把最深处的精液引了出来,一点乳白色飘散在水里。
清洗干净之后,梁季泽又耐心地帮乔桥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最后抱回床上,盖上被单让她好好休息。
啪嗒。
灯光熄灭下去之前,他爱怜地亲了亲乔桥的嘴唇,即便她一无所觉。
乔桥早上醒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她想坐起来,刚一动脖子就被扯痛了,伸手一摸,发现脖子上多了个项圈。比昨天她戴过的那个要舒适一些,也没那么勒人了,不过强度只升不降,反正凭乔桥自己是绝对别想取下来的。
项圈上还连了一根锁链,另一头就拴在床脚上,整条锁链也就一米长,说明乔桥的活动范围就在以锁链为半径的圆里,连床尾都够不到。
靠。
乔桥愤恨地使劲儿蹬了床一脚,没想到劲儿使大了牵扯到敏感的腰臀,登时疼得她眼冒泪花,缩在被窝里不敢再动。
抽痛的地方有两处,乔桥对原因心知肚明,昨晚她虽然因为药物的关系意识不太清醒,但也不代表会把发生过的事全忘了,梁季泽怎么用玩具和手指羞辱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乔桥咬着嘴唇暗下决心,别看她现在拿梁季泽没办法,但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这时候,门把被人拧动了,乔桥迅速拉过被单盖住自己,假装还在睡。
是梁季泽的脚步声。
乔桥听见自己心脏正怦怦直跳,倒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因为她现在特别想随便抄起一个什么玩意儿把这个王八蛋的瓢给开了。可她也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别说是跟他搏斗,就连碰他一个衣角都难上加难。
“醒了吗?”
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一块,乔桥双眼紧闭,努力均匀地呼吸。
“你不醒,我就亲你了。”
乔桥猛地睁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梁季泽。
男人低低地笑了:“很有精神嘛,看来你昨晚休息得不错。”
既然被戳穿,乔桥也索性不装了,她支起上半身,指着自己的脖子:“你把这个东西弄开,我要回家。”
梁季泽:“不行。”
“为什么!?”
说话声量一大,她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登时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掐死对面恬不知耻的某人。
“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梁季泽想去握她的手,结果当然是被毫不留情地甩开,不过男人心情很好,一点也不生气,见她不肯就笑着收回了动作,半点不勉强。
“你……”乔桥火冒三丈,“你别得寸进尺行不行?昨天……昨天还不够吗?!你还想让我干什么?!”
“陪着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不用做梦。”梁季泽手一动,乔桥就不受控制地被项圈扯了过去,正正好好地摔在男人怀里。
大手顺势抚摸上她光裸的身体,揉捏着她白嫩的小乳。
梁季泽低声道:“只要我不同意,你就哪儿都别想去。”
这个混蛋!
乔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奋力挣扎着,但酸软的身体实在提供不出多少能量了,这点幅度估计也就跟调情差不多,反正乔桥是发现梁季泽的下身迅速起了反应。
“咦,晨勃了啊?”男人悠悠道,“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每一次晨勃都很珍贵,可不能浪费。”
说着,他拽起乔桥,拿着她的手按在两腿之间的凶器上:“你说该怎么办呢?”
乔桥简直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呆了。
一个人怎么能在昨晚差点把她折腾死的前提下,大言不惭地说出什么‘晨勃是珍贵的’这种屁话,你他妈天天晨勃珍贵你个大头鬼啊!
感觉到男人的手在往下探,乔桥猛地扯过被单盖住自己,防御性地退后,要不是锁链有长度限制,她早就离梁季泽八丈远了。
“我数三个数。”梁季泽伸出手指,“你肯过来的话,我可以让你只用嘴和手,但如果三个数内还不动,我就要用你的小屁股了。”
他恶劣地一笑:“过了一晚上,应该没那么肿了。”
乔桥咬牙:“你不怕我给你咬断吗?”
梁季泽愣了下,继而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小乔,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我反而要高兴呢。”
乔桥暗骂一声有病,果然不能用常理去揣测大变态的想法。
“三。”梁季泽拖起长音,“你想清楚了吗?”
乔桥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不情不愿地蹭过去,动手将男人的裤链拉下。安慰自己反正这种事也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放空大脑,把它当成一根棒冰就行了。
机械地舔了好一阵子,某人都没有要射精的意思,乔桥不禁有些着急。
“嘶……”梁季泽抽了口气,无奈道,“你敷衍了事就算了,用牙咬干什么?算了,我来吧。”
说完,他抱住乔桥的头,猛地将自己重重撞进她的喉咙,乔桥被顶得泪花直冒,但如此这般几下之后,梁季泽就低喘着将精液射了出来。
乔桥没来得及避开,只能嫌恶地捂着喉咙使劲儿咳嗽。
梁季泽倒也不计较,指了指床头的托盘:“吃完饭你再睡会儿,我还有事,晚上回来。”
乔桥一听懵了:“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梁季泽挑眉:“我没说要放你走吧?”
“你、你什么意思?”乔桥急了,“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今天必须回去!选秀也没剩多久了,还有……”
“小乔。”梁季泽平静地打断她,“我把你带进这个房间,就没打算放你走。”
乔桥被镇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他轻轻摸了摸乔桥的嘴唇,“只是昨晚那种程度,你就恨不得从我身边逃走了。”
乔桥心虚地挪开视线。
“做好心理准备吧。”梁季泽站起来,他环视房间一周,昨晚动用的道具,连房间的几十分之一都算不上,“这些东西,我会都在你身上用一遍的。”

559:试一试
梁季泽说到做到,他真把乔桥圈养了起来。
乔桥一日三餐都在床上吃,除了上厕所,哪儿也不许去。经过她一番抗议努力,男人总算松口同意把项圈的锁链加长一些,这样她起码能走到窗边看看风景了,不用24小时被困在床上。
手机当然也要被没收,乔桥完全失去了跟外界的联系,但她从来都很想得开,反正打也打不过,跑又跑不掉,不如安心吃吃喝喝,就当度假了。
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屁股太疼了。
每天乔桥的心脏会随着太阳偏西的角度向下沉,尤其是当夜幕降临,听到楼梯上响起男人那名贵皮鞋的脚步声时,乔桥的身体总会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她真想不明白梁季泽从哪儿搜罗来的那么多反人类的情趣道具?什么铃铛乳夹,带电按摩棒……每天晚上她都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甚至这四五天里她没有一次是自主入睡的,都是被折腾到虚脱后直接晕过去,再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如果是单纯的疼痛乔桥倒觉得还好,大不了就是老方法嘛,抽离意识,咬牙硬撑就行了。但梁季泽偏偏能让她在要命的疼痛中感受到欲仙欲死的快感,身体越痛,快感越强烈,有几次她甚至都撑不住地尿了出来,虽然羞耻感爆炸,但快乐也是前所未有的。
这才是乔桥最害怕的地方,长此以往,她的身体一定会发生潜移默化的改变,如果某一天她发现自己无法再通过普通的性爱得到快感,那就彻底完蛋了。
她就再也无法离开梁季泽了。
“在想什么?”梁季泽拿着一卷热毛巾过来,坐在床沿上帮乔桥擦脚。
这是他最近比较喜欢的一项工作,除了这个,晚上结束之后还会帮乔桥做清洁,虽然那时候她基本都没意识了,不过有一次乔桥中途醒来发现梁季泽在帮她洗头,还会用手指按摩头皮……你很难想象一个身份地位那么高的人,私下愿意为别人做这些。
梁季泽用热毛巾包裹住乔桥的左脚,轻柔地揉搓着,连脚趾缝都不放过,等脚掌完全放松下来,他就抽出一把小指甲刀,开始修剪乔桥的脚趾。
乔桥缩了一下,不太适应:“我自己来吧。”
“不行。”男人理所当然道,“你剪得太难看了。”
他指着小拇脚指甲上一处突起:“边缘都没修齐,还有刺。”
“……”
乔桥承认她平时剪脚趾是挺敷衍了事的,但反正有鞋袜套住,又没人看到,谁会在意嘛。
不过他要剪随他剪好了,正好省得麻烦。
梁季泽果真低头帮她修剪起来,乔桥的脚并不难看,脚背很光滑,指甲泛着健康的光泽,圆圆的,像一颗颗小小的贝壳。常年藏在鞋子里不见光,使得这一部位的皮肤尤其白嫩,握在手里触感非常好。
男人修剪完后又拿来一块新的热毛巾,帮她把粘在皮肤上的指甲碎屑擦干净,简单地按摩了几下后才换到另一只脚。
……不得不说,真舒服。
而且梁季泽表情很从容,动作也优雅异常,哪怕是帮人修剪指甲这种伺候人的活,他做来就再自然不过,天生带着一份上位者的自信。
两只脚都清理干净,乔桥已经舒服得要睡过去了,梁季泽最后帮她按摩过脚底板后,就收起东西去了浴室。
再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头发滴水,披着浴袍的姿态了。
乔桥脸色略有龟裂:“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一笑:“该轮到你报答我了。”
乔桥感觉自己的屁股立马绷紧了,连日来的‘可怕回忆’翻上心头,她激烈地抗议:“不行!昨天我都按你说的办了,今天也该给我放个假了吧!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辛苦!我抗议!我反对!”
梁季泽从善如流地安抚:“放心,我今天不难为你。”
他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足足有成年人手腕那么粗的假阳具:“只玩这一样,如何?”
卧槽!
乔桥脸色煞白地看着那个庞然大物,这么粗,这么长,要是真插进她身体,她会被捅坏吧……
“我不要我不要!”乔桥猛地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地往床尾爬,但她忘了还有项圈的存在,没几步就被锁链拽了个踉跄,脸朝下重重摔进床褥里。
“小乔,你很有潜力。”梁季泽的声音逐渐接近,“不要怕,我们就试一试。”
“呜呜呜你骗人!昨天,前天,大前天你也是这么说的!”
男人语气蓦然加重:“别哭了,起来。”
乔桥一听他真生气了,只好僵硬地爬起来,不过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发抖,毕竟这个假阴茎也实在太大了。
梁季泽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半抱在怀里,手掌也贴着乔桥光滑的背脊轻轻抚摸着,跟刚才动怒的样子截然相反,现在又对她温柔以待了。
“没关系的,我会很小心。”大提琴般的磁性嗓音天然具有让人放松戒备的能力,“你看,昨天的球你不也好好的吞进去了吗?这个不比它大多少,只
是看着吓人而已。”
想到昨天那个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球,乔桥又开始哆嗦,梁季泽抱着她轻声哄着,直到她放松下来。
“真乖。”
手指缓慢向下,抚摸过脊背和臀缝,最后停留在敏感的菊洞附近。
除了第一天,梁季泽没再强制开发她这里,这几天也是中规中矩地使用前面的小花穴,为的就是让她不要过于抵触。他深知适得其反的道理,调教的目标不止是身体,更要让她心理上产生依赖。
见乔桥反应不大,梁季泽便更进一步,食指和中指轻柔的按压菊洞附近的嫩肉,帮她放松。
乔桥感觉不太舒服了,稍微挣扎了一下:“你干什么?”
梁季泽没答话,而是突然将中指刺入了柔软的菊洞中。
乔桥这时候终于意识到他要干什么,使劲挣扎起来:“不行!我会被撑坏的!不能用这个!”
“别紧张,只是试一试,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当发现乔桥适应一指之后,男人便毫不留情地又增加了两根手指,乔桥的声音跟着陡然变调。
梁季泽往菊洞周围挤了一圈润滑液,好让手指的进出更为顺畅,很快,乔桥连三根手指也能适应了。
“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男人不吝啬地夸奖,“只要开发过一次,你的身体就会记住这种感觉。”
乔桥头埋在梁季泽肩膀上,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呼吸急促粗短,竭力忍受着这种不适。
“我记得是这个位置。”
梁季泽的指尖碰到某处,乔桥倒抽了一口气。
“真可爱。”男人侧头亲了亲她的头发,“我都有点忍不住了。”
假阳具冰凉的表面触碰到乔桥,她吓得猛地搂住梁季泽的脖子,连连求饶:“我不要这个,你、你换个别的吧!”
见梁季泽不说话,乔桥急了,抵在她屁股上的假阳具就像悬在她头上的利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戳下来。乔桥干脆咬咬牙,一把扯开梁季泽的浴袍,顺势把他推倒在床上。
梁季泽专注于手上动作,一时不备,被乔桥压在了下面,他略带惊讶地抬眼,正看到乔桥扶着他已经勃发的性器慢慢往下坐。
少女脸色涨得像滴血,羞得根本不敢看他,但动作却很坚定,硬是一点点地把他的肉棒全吞入了体内,用得是扩张好的菊洞。
“狡猾的小东西。”梁季泽哑然失笑,虽然调教中断了有点可惜,但看到她主动坐上来的风景也值得了。男人握住乔桥的腰,一个翻身把她压到了床上。
身下的人软成一滩水,任他动作,梁季泽挺腰狠狠地在她体内抽动,感受着肉棒被肠道挤压摩擦的快感。
乔桥被顶得急促喘息,但身体却没刚才那么僵硬了,体内异物虽然尺寸也让她颇为吃力,但好歹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内,只要不被那种怪物一样的假阴茎插入,怎么都行。
她紧咬下唇忍耐着来自身后的撞击,摩擦让身体渐渐发热,一种怪异的酥麻也像巧克力中的流心一般渐渐渗透出来。
甜美极了。
梁季泽把性器从乔桥体内退了出来。
尚未闭合的肉洞可怜兮兮地吐出一些粘稠的白色精液,非常淫靡。梁季泽看了一会儿,直到欣赏够了才拉过一旁的被单给脱力昏迷的乔桥盖上,然后草草整理了下自己,便披上衣服离开了。
他踩着拖鞋,不紧不慢地走下楼梯,一楼客厅里,早有人等候多时。
“我算着你也该来了。”梁季泽笑笑,“坐吧,想喝点什么?”
宋祁言冷静地看他一眼:“随便。”

560:我不吃独食
“请用。”
梁季泽把一杯水放到宋祁言面前。
长身而立的俊美男人并无表示,准确的说,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
而以梁季泽的身份地位,此时愿意主动为别人做点什么,本身就代表着一种示弱和退让,即便对方不接,但他的姿态是必须先摆出来的。
宋祁言的目光掠过他,看着二楼的方向。
“别着急。”梁季泽坐进单人沙发,他还披着那件浴袍,浑身上下一股子餍足劲儿,更添魅力,“我们可以先聊一会儿。”
“不必了。”宋祁言语气平静,“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不要这么冷淡嘛,她累坏了,这会儿刚睡着呢。”
闻言,宋祁言终于把目光落到了梁季泽身上。
两个都是身材样貌一等一的男人,一个坐一个站,一个冷静自持,一个慵懒随性,客厅再大,此时也被两人全开的气场弄得拥挤不堪。
视线在空中相撞,彼此眼中都是同样的争斗欲和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的狠辣。
“算了。”
依然是梁季泽先移开目光,他淡淡道:“我不喜欢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宋祁言轻蔑地哼了一声。
“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能做得到,我早就死了几百遍了吧?”梁季泽自嘲地笑笑,“不过同样的,我也拿你没办法。”
他轻轻转动着自己大拇指上的宽戒指:“既然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宋祁言顿了顿,慢慢坐下了。
“她怎么样?”宋祁言突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掩饰性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
“唔。”对面的人轻轻用食指第二指节蹭了蹭鼻尖,恶意地笑,“开发得差不多了,小乔很有潜力。”
宋祁言握杯子的手猛然暴起几根青筋。
“不要紧张,我不是吃独食的人。”梁季泽身体前倾,盯着宋祁言的脸,“你不想试试吗?我知道你其实跟我一样。”
他凉飕飕地补充:“只不过你比我更能忍罢了。”
宋祁言冷冷地看着他:“她在哪儿?”
“你想带她走?当然可以。”梁季泽耸耸肩,“二楼左拐尽头的房间,请便。”
宋祁言放开水杯,起身往楼梯方向走去。
“你打算就这样回去吗?”梁季泽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她的屁股已经被我开发到极限了,据我所知,你还没用过那个洞吧?”
踏上第一层阶梯的脚顿住。
“梁季泽。”宋祁言声音陡然加重,“你真觉得我弄不死你吗?”
男人笑着走过来,他的手想搭上宋祁言的肩膀,但后者冷漠地避开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过,我不是吃独食的人。”梁季泽胸有成竹地笑笑,“怎么样?你不想上去试试吗?一直压抑自己也很痛苦吧?”
“我不会对小乔做出这种事。”
“哈。”梁季泽嗤笑,“这时候都不忘立人设,我这个影帝在你面前都要甘拜下风了。”
宋祁言懒得理他,转身要走。
“小乔不会知道的。”梁季泽悠悠道,“只要给她戴上眼罩,她做梦都想不到是你,而且她已经高潮过几次了,非常累,她累的时候有多笨你应该知道。”
梁季泽慢慢走过去,声音贴着宋祁言的耳廓,像是伊甸园里诱惑夏娃吃下禁果的毒蛇:“天一亮,你依然可以做你的宋祁言,恶名我来背,够诚意了吧?”
宋祁言后背挺得笔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确实如梁季泽所猜测的那样,他的脚无法再前进一步了。
同为男人,梁季泽很清楚这个提议有多大的诱惑力,尤其是对这个表面纯白无垢的男人而言。
大家都是深渊,唯独他一人能把自己装出高岭之花的样子,重点是小乔这个笨蛋还真信了,这是最让梁季泽不爽的。
所以他才会主动把小乔献出去,虽然也有一点讨饶的成分在,但能亲手撕下他的面具,也别有一番成就感。
“怎么样?”梁季泽继续添柴加火,“你不快点做决定,这一夜可就过去了。”
俊美的男人转过脸:“我不相信你。”
梁季泽简直要翻白眼了,他没想到宋祁言居然这么谨慎,如果换成他,肯定早就同意了,毕竟整件事摆明了百利而无一害嘛,不对,也是有风险的,可这点风险跟享用小乔的屁股这件事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好吧,我说实话。”梁季泽摊手,“我也有一点私心,我把小乔弄成这样,她八成不会原谅我了,以后还得靠你替我美言几句。”
宋祁言眯起眼睛。
梁季泽轻咳:“这件事是意外,我没想这么对她的,但是你也知道,她有时候说的话真的很气人。”
这点倒是得到了宋祁言的认同,两个男人迄今为止总算达成了整晚的第一个共识。
“我不会替你说好话。”宋祁言淡淡道,
“你活该。”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现在也后悔了。”梁季泽烦躁地想掏烟,但随即发现自己穿着浴袍,连个口袋都没有,他看向宋祁言,后者倒是大方地将一整盒都递了过来。
梁季泽点上后抽了一口,眉头顿时皱起来:“我们连抽烟的口味都针锋相对。”
宋祁言凉凉道:“不抽还我。”
“算了算了,凑合吧,我懒得去拿了。”梁季泽把烟夹在手指间,把玩观赏着,“就像你和我,谁都看不惯谁,可不还是要捏着鼻子做朋友?”
“这倒是。”
“怎么样?你要拒绝我吗?”
宋祁言也点燃一根烟,悠悠吐出一口浊气:“为什么要拒绝?”
“哈哈哈!”梁季泽放声大笑,“真想让小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你活得不累吗?人要学会适当遵从自己的本能,你难道能装一辈子?她早晚要知道的。”
“你懂什么?”
“好吧,我不懂,我也没兴趣。”梁季泽踏上楼梯,“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二楼,宋祁言脚步放得特别轻,无声无息地跟着梁季泽。
梁季泽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并回头对宋祁言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床上层层叠叠,灯光又暗,只能隐约看到里面有个突起的人影。但宋祁言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乔桥,因为只有她才喜欢那样近乎于趴着的睡姿。
无忧无虑的睡姿,完全看不出被监禁了四五天,估计凑近点的话,还能听到细细的鼾声。
“睡着了。”梁季泽压低声音,“我帮她戴上眼罩,然后你进来。”
宋祁言目光紧盯床上的人,没答话,算默许了。
梁季泽心里不禁苦笑,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把年纪的人,居然要在小辈面前放低姿态到这种程度。要知道在外面,只有他默许别人的份,谁敢摆谱给他看?
算了,毕竟求于他,忍忍也无妨。
梁季泽给乔桥戴完眼罩,又顺便把她的四肢锁住了,这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可能单靠自己把眼罩取下。
少女睡得很香,毫无知觉。
“进去吧。”梁季泽回到门口,对宋祁言扬扬下巴。
宋祁言往前走了几步,确定那边一切都没问题后,才转身对梁季泽道:“还要换衣服。”
梁季泽愣了下:“她发现不了的。”
“换衣服。”说着,已经动手脱下了西装外套。
梁季泽无奈,万分不情愿地把浴袍脱掉了。他里面什么也没穿,不过梁季泽很坦荡,显然对自己的尺寸很有信心。
宋祁言看他一眼,动手解开了腰带。
梁季泽:“……”
他默默捡起宋祁言的西装外套围在了腰间,后者理当即露出一脸嫌弃的神色,估计这件外套宋祁言不会再碰了。
“可以了吧?”梁季泽看着披上浴袍的俊美男人,揶揄道,“多此一举。你就算不换浴袍,她也发现不了,她的小脑瓜想不到这些复杂的事。”
宋祁言没理他,正要抬脚进屋,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梁季泽:“你的香水呢?”
梁季泽:“……”
他懒得再说别的了,直接去取了自己常用的那瓶,宋祁言认真地往身上喷了一点,很少,但是细闻肯定会发现。
“可以了吧?还有什么指示吗,大少爷?”
宋祁言把香水瓶放到梁季泽手里:“没有了,谢谢。我明天早上七点出来。”
说完,他走进屋内,反手将门轻轻关上。
悄无声息。

561:被调教的样子
宋祁言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床边。
少女正浑身赤裸地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视觉被剥夺,身体也疲惫到极点,因此对另一个人的到来毫无所觉。
她就像是一只被捧上祭坛的小羊羔,放心地袒露着自己的身体,完全意识不到她的松懈会带来多大的危险。
宋祁言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黑色眼罩紧密地贴合她的眼部,一丝缝隙都不留,耳朵里也被塞了阻碍听觉的棉球,以防她从声音中发现端倪。脖子上的项圈是皮革制品,结实有韧性,既不会伤害到她娇嫩的喉部,也不能轻易挣脱。项圈上装着一个u形锁环,一条金属链子从中穿过,将她牢固地锁在床面范围内。
就连四肢都被不同程度地固定住了,给予了一定的活动空间,但也保证她无法凭自己的意志摘下眼罩。
非常完美的一件作品。
宋祁言轻手轻脚地坐下,近距离欣赏面前的少女。他对梁季泽并无好感,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在某些层面上的审美是一致的。
宋祁言伸出手,缓缓摸上乔桥的小腹。
这具身体并非洁白无暇,经过另一个男人几天几夜的疼爱,她身上此时布满了各种欢爱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尤其是大腿和脖颈处,吻痕密密麻麻,甚至于一个叠着一个,连皮肤本身的颜色都快看不出了。两侧腰上也残留着几个指印,应该是使用骑乘位时留下的。
想到这里,宋祁言的手不禁加重了一些,乔桥也终于迟钝地意识到有人在身边,她茫然地支起脖子,只不过看的方向完全错误。
她嘟哝了一声,想抬手把眼罩摘掉,但很快就发现手脚都被锁住了,挣了挣,纹丝不动。
“什么……”
乔桥的话没说完,嘴里就被塞进了熟悉的口枷。
宋祁言面无表情将口枷的系带收紧,无论她怎么呜呜抗议都不放松,直到圆球紧紧贴合她的舌头,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为止。
看到她这幅被狠狠疼爱过的样子已经足够让宋祁言暴怒了,如果情迷之时再听到乔桥喊出梁季泽的名字,他恐怕会失去理智。
保险起见,还是暂时不要让她说话了。
虽然听不到柔软又带哭腔的讨饶声很可惜,但相比较之下,宋祁言更不希望乔桥受伤。
尤其是在这个,他可以不用继续压抑自己的夜晚。
该从哪里开始呢?
宋祁言漫不经心地想着,手指也轻轻摸上乔桥的脸颊,卷起她耳侧的一缕发丝,悠闲地把玩着。
乔桥也感觉到了,她此时丧失了听觉和视觉,嘴里还塞着口枷,本来就处于惶恐无助的状态,有人摸上来,她连忙讨好地蹭了蹭对方的手指,因为根据她平时的经验,只要表现得乖巧一些,梁季泽偶尔会放她一马。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她刚去蹭了一下,对方就陡然收回了手。
乔桥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会儿,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梁季泽制定的新游戏,不过老男人精力之旺盛还是让她暗暗咋舌,几十分钟前才刚……她累得都要散架了,梁季泽还没满足吗?
鼻腔里钻进一缕木质香调的男士淡香水气味,乔桥这几天日日夜夜跟这个味道相处,早就对它熟得不能再熟了,她手脚并用地往香味传来的方向爬,果不其然地摸到了一截浴袍的衣角。
她稍微松了口气,能摸到人就行,就怕梁季泽突然搞什么消失的花样,她可不想一直处在被剥夺感官的状态中。
乔桥小心地拽了拽,对方没有反应,应该是默许了,于是她大着胆子顺着浴袍往上摸,刚摸到男性紧实的大腿,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接着,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地摔到床垫上,沉重的男性躯体压了下来。
大变态怎么好像在生气?
乔桥无暇多想,因为她很快被翻转成了趴姿,双手也被紧缚到了床头,乔桥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她以为梁季泽又突发奇想要测试新道具,没想到几秒钟后,落下来的是一串细密的吻。
吻落在她的脖颈处,一开始轻柔,但很快就变得凶狠。乔桥不敢反抗,只能努力深呼吸平复疼痛,她搞不明白梁季泽想干什么?他不是喜欢边做爱边亲她吗?怎么还没开始就这么激动?他不会受了什么刺激吧?
原本就遍布痕迹的后颈立马变得惨不忍睹,有的地方被连续吮吸得都已经红肿了,宋祁言也听到了乔桥忍痛的喘息,但他并非圣人,嫉妒之火突如其来且毫无征兆,他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可还是在看到少女主动贴上来蹭他的那一刻,宋祁言脑中的理智之弦当场崩断!
梁季泽居然把她调教得这么彻底!
宋祁言重重地吻着那些梁季泽留下来的痕迹,恨不得把它们全部覆盖抹杀,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直到乔桥全身上下都被他重新吻了一遍才罢休。
床上人的早就软得不行了,连脚指甲都透出诱人的粉红色,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这本该是宋祁言最喜欢的样子,但此时此刻,他根本高兴不起来。
必须从里到外全部清洁干净才行。
他示意乔桥撅起屁股,后者乖顺地照做了,殊不知这个动作又惹来男人又一轮怒火。宋祁言冷静地揉捏着两个浑圆的臀丘,心不在焉地思考着他接受梁季泽的提议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少女的小花穴湿润柔软,穴口因过度使用而被撑得无法紧密闭合,丝丝缕缕的蜜液顺着她的大腿流下来,宋祁言感觉下身已经硬得有些发疼了,但他今晚的目标不是这里。
菊洞隐藏在臀丘的更深处,屋内光线不足,但宋祁言还是轻易能看清那里的娇嫩褶皱,他探入两根手指,菊洞害羞地容纳了它们。
宋祁言的手指已经插入了两个指节,虽然从外面看不清楚,但从他手腕的动作,也能猜到这两根手指是如何在那个隐秘之处搅动挠挖的。
他其实本身对这样的性爱兴致不大,但他不允许乔桥身上有任何地方是只属于别人的。梁季泽如果使用过这里,那他也必须踏足。
乔桥必须从里到外都向他敞开。
第三根手指也轻松进入,宋祁言顺势将手指探得更深了一些。然后一不小心,他发现一股乳白色的精液从菊洞中被挤了出来。
梁季泽留下的。
宋祁言脸色蓦地一沉,他抽出手指,不再多此一举地为她做扩张,而是干脆地握住乔桥的腰肢,猛地挺进,将早就胀大到发疼的器官一埋到底。
肠道瞬间被撑开,满含的精液也从两人连接处被挤压出来,身下的人发出一声惨兮兮的呻吟,但根本激发不出宋祁言的任何同情心。
宋祁言激烈地抽送着,恨不得将她整个人贯穿一般重重地插入再果断地抽出,尤其是溢出的属于别的男人的体液,让他只想狠狠地侵犯身下的人。
乔桥始终搞不懂她哪儿惹恼了梁季泽。
她太累了,只想睡一觉而已,所以才去讨好他,但平时屡试不爽的一招今天却遭遇滑铁卢,不知触犯了那片逆鳞,男人原本还耐心地替她扩张,突然就像猛兽附体一般扑了上来。
体内被摩擦得又热又软,像块黄油一般快要整个地融化了,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角留下,发不出声音,只能哼哼唧唧地呻吟。
最深处的神经也被性器勾动,肠道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紧紧缠住肉棒,空气中浮动着暧昧淫荡的气味,乔桥哀求般地啜泣着,脸埋在枕头里,屁股高高撅起,因为快感太强烈,两条腿抖得像筛糠。
很快,男人扳着她的肩膀让她翻过身,然后掐住她的下巴吻着,乔桥浑浊的头脑有片刻清醒,觉得这个吻法不像梁季泽,正当她想仔细分辨的时候,身上的人似乎也因察觉到了什么而退出了。此后一整夜,乔桥都没再被这样吻过,最多也只是被亲亲脸颊而已。
太热了,汗液一经出现便被高热的皮肤蒸发,气息交融在一起,呈现出媚药一般的效果。乔桥完全敞开了身体跨坐在宋祁言身上,神经敏感至极,性器的每一次顶入都让她恨不得放声尖叫。
情迷之时,她紧紧搂住宋祁言的肩膀,一口咬在了他侧颈上。
伴随着这狠狠的一口,深埋的阴茎也猛地抽动两下,一股巨大的热流被灌进她体内。
快感像电流般窜过脊背,乔桥浑身颤抖地咬紧牙关,直到嘴里尝到一点血腥味后才软软地送开对方,瘫倒在床褥间。

562:咬
宋祁言轻轻带上房门,将一片旖旎关在身后。
他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让冰凉的液体慢慢进入口腔湿润喉咙,补充水分的同时也给整夜都保持着高热的身体降降温。
毕竟昨晚做得有点太疯狂了。
“这才六点吧?”梁季泽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某位老男人钟爱舒适的真丝料睡袍,敞着大半个结实的胸膛,很是慵懒。不过从眼下的乌青倒是看得出他昨晚应该没睡好。
宋祁言放下杯子,只看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没说,明显是不想理人。
“不应该啊,年纪轻轻的,肾就虚了?”梁季泽知道此时不怀好意揶揄人的行为非常掉价,但想到自己‘被迫’把乔桥拱手让人,心里的邪火就是一阵一阵地烧,不做点什么实在平复不下来。
尤其是对面之人的状态,轻松写意,荷尔蒙浓郁,连同为男性的梁季泽都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宋祁言非常有魅力。
而这魅力是怎么来的,他不想再想下去了。
宋祁言:“来一杯吗?”
梁季泽看看他手里的空杯子,眯起眼睛:“我不渴。”
“也是。”对面的人悠悠地收回手,“你这个程度,起码要洗个凉水澡才行。”
“……”
梁季泽:“有时候我真怀疑小乔的眼光。”
“我也有同感。”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霎时火花四溅,走石飞沙。
梁季泽哼了一声:“你自便吧,我要进去陪小乔睡觉了,咱们说好的,你出来就不能再进去了。”
他略带恶意地补上一句:“你看不到小乔刚睡醒的迷糊样真是太可惜了。”
宋祁言似乎笑了一下:“是啊,我为什么要早出来呢?”
梁季泽若有所觉地挑起眉毛。
“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帮忙。”对面的人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空杯子,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表情和神态却一点没有求人的样子。
梁季泽:“什么事?”
宋祁言掀开浴袍的领口,给梁季泽展示侧颈上已经有些结痂的齿痕:“这里。”
梁季泽的瞳孔收缩了。
宋祁言动了动嘴唇:“是个意外。”
梁季泽:“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
“我不能确定她那时候有没有意识,但万一她记得,就不好解释了。”宋祁言合上领口,看向梁季泽,“你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梁季泽一哂,“只能给我也弄一个了。”
“这就是那个问题。”宋祁言语调缓慢,他看一眼对面的男人,“我给你咬吗?”
梁季泽的面部肉眼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也许小乔已经忘了。”他换了一种口吻,“她记性不好,神经也很粗,又是在那种时候,忘得一干二净的可能性很大。”
“我知道。”宋祁言点头,“但我不想赌。”
梁季泽耸肩:“你太谨慎了,应该偶尔享受一下赌博的乐趣。”
宋祁言凉凉道:“是啊,赌赢了你也没损失,赌输了还可以看笑话,何乐而不为?”
“你别总把我想得那么卑鄙,我只是在帮你分析问题。”梁季泽意味深长道,“我们两个还是很有共同点的,说不定可以做朋友。”
宋祁言冷冷地瞟了他一眼。
“好吧,既然你坚持……”梁季泽叹了口气,抬手把睡袍的领口往下扯了扯,头也转向一边,露出侧颈,“果然年纪大了什么都能遇上,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让一个男人在我身上留下痕迹。”
见宋祁言真走过来了,梁季泽反而退了一步,他抬手比了个停的手势:“等等,你能保证一次成功吗?还是拿个镜子比着来吧,我可不想挨两次咬。”
宋祁言想了想:“有道理,镜子在哪儿?”
几分钟后,梁季泽从客厅拿来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宋祁言先照了照自己身上的咬痕,又大致比量了一下长宽,便放下镜子:“我准备好了。”
梁季泽:“这么快?你给我留点心理建设的时间。”
“有什么好建设的。”宋祁言语调平淡,“你可以当做被狗咬了一口,我不介意。”
梁季泽皮笑肉不笑:“什么时候也让我当一把狗。”
宋祁言:“以后有的是机会。”
“……”
似乎是觉得这事迟早要做,不如早做,梁季泽深吸了一口气:“好了,来吧。”
宋祁言走过去,他先是下意识地做了个环抱的动作,但随即意识到对方是梁季泽,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嫌弃,动作也顿住了。
梁季泽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凉飕飕道:“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小乔能记住的可能性不大于1%。”
宋祁言:“谁说我要放弃了?”
他第二次伸出手,不过鉴于两人差不多的身高以及准头问题,低头咬对方脖子怎么都要用手
固定一下,他只能腾出一只手穿过梁季泽的腋下,压住他的后背。
梁季泽吐了一口气,脸上满是隐忍之色:“好了,快点,这个姿势太尴尬了。”
话没说完,他就觉得侧颈一痛,宋祁言已经重重地咬了上来。
牙齿刺破皮肤,血珠即刻渗透进齿缝中,整个过程非常快速,还真像宋祁言说的那样,像被狗咬了一口。
一咬结束,宋祁言飞快地松开了他,然后重新接了一杯水,不是喝,而是漱口。
梁季泽疼得嘶嘶抽气,刚想拿镜子照一下,结果正看到宋祁言在漱口,差点被气笑:“我都没急着消毒!”
宋祁言看都不看他:“习惯。”
梁季泽懒得跟他计较,他审视了一番镜子里的伤痕,觉得不太对,皱眉道:“喂,你是不是咬得太深了?你自己那个没这么明显。”
宋祁言探头过来:“是吗?”
“你看,出了这么多血。”
“确实。”
梁季泽:“……”
“算了,我也不奢求你的道歉了。”他合上衣服,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宋祁言似的,“你该走了吧?我要上楼补觉了。”
宋祁言顿了顿:“今天中午之前把她送回去。”
“你不带她回去?”
“伤好再说。”宋祁言摸了摸侧颈,“接她回去的话,我可能忍不住。”
“哈。”梁季泽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你不怕我食言吗?”
“你不会的。”
语气之平静,令人不寒而栗。
梁季泽笑笑:“太过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事。”
宋祁言走后,梁季泽在客厅里又坐了一会儿,等止血药发挥作用,伤口看起来没有那么新鲜了,才慢慢上楼。
床铺中的人还在睡,不过跟梁季泽离开时的狼藉相比,乔桥明显是被人仔细清理过后才抱到床上的。
但这仅指她的外表。
掀开被单,少女身上的欢爱痕迹多到了触目惊心的程度,连手指尖上都遍布吻痕,可想而知昨晚多么激烈。
啧。
梁季泽摩挲着自己的下颌,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帮他了。
见床上的人嘟哝了两声,梁季泽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掀开被单钻进去,将乔桥牢牢地搂在怀里。少女睡得昏天暗地,看来确实累得不轻,乖顺地任由梁季泽又亲又摸,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梁季泽看她这幅样子,一时醋意上涌,干脆脱掉睡袍,用硬挺的下身去蹭乔桥的屁股。
被使用了这么多天,两个洞都软得不行,梁季泽一蹭上来,小花穴甚至自动自发地开始分泌蜜液。梁季泽哪儿忍得了这个,本来看乔桥累成那样打算蹭蹭算了,现在干脆把阴茎整个埋了进去。
少女只哼了两声,竟然这样都没醒,梁季泽也不着急动,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顶弄一次,做爱已经做得够多了,但两人能静静相拥的时刻似乎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也幸亏她睡得熟,如果是平时的清醒状态,肯定要跟他闹的。
梁季泽亲了亲乔桥的头发,舒服地把她揽在怀里,重新闭上眼睛。

563:亲我一下
乔桥梦到自己正被一条大蟒蛇追。
蟒蛇无比巨大,立起上半身大概有五层小楼那么高,瞪着两个铜铃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乔桥,穷追不舍。
乔桥跑得实在没力气了,一头栽倒在地,蟒蛇眨眼就追了上来,张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下去。
然而梦里她没被吞,蟒蛇突然一圈圈缩小了,脖子一探像条泥鳅似的钻进了她的屁股。乔桥吓得哇哇大叫,使劲蹬腿,就这样把自己急醒了。
呼。还好是个梦。
乔桥刚放松下来,瞬间又觉得不对,既然是梦,为什么屁股里塞着东西的触感这么真实?她迷迷糊糊地伸手下去摸,还真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热乎乎的玩意儿,正一顶一顶地往她体里更深处拱呢。
身后有人嗓音低哑地贴着她耳朵说:“小乔,一大早就这么热情。”
乔桥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她立即就反应过来体内的异物是什么,愤怒的同时也心惊梁季泽居然还能硬得起来!要知道掐指一算也差不多都做了一天一夜了!老男人体格之强悍,精力之旺盛,让乔桥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吃了壮阳药?
“出去……”
乔桥嗓子哑得厉害,身体也累到极点,但她还是拼着最后的力气试图挣脱。
梁季泽轻松制住她,但脸色未免不愉:“怎么,我抱抱都不行了吗?”
抱你个鬼啊!抱一晚上了有完没完!
乔桥烦得不行,执拗地一遍遍把梁季泽搭在她腰上的手拨下去,两人就像陷入了一场拉锯战,乔桥拨掉,男人就再放上,如此循环了大概十几遍。
梁季泽终于不耐烦了,他狠狠一挺腰,性器噗呲顶进小花穴的最深处,乔桥硬生生打了个颤儿,再也没力气跟他对抗了。
“小乔,你最好乖一点,不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任性。”
要不是嗓子一说话就嘶拉拉疼,乔桥真想呸他一脸。我被折腾了一天一夜我都没说自己心情不好,你心情不好个屁!
“昨晚怎么样?”梁季泽状若不经意地开口,“舒服吗?”
乔桥翻了个大白眼,本来不想回答,但碍于屁股里的某根东西,还是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严格来说也不算撒谎,因为昨晚确实挺舒服。
没想到梁季泽扣住她腰的手陡然缩紧了,抓得她差点哎哟叫出声。
男人冷笑:“你果然是个淫荡的女人。”
边说着,边报复似的加重了顶弄的力度,乔桥的小花穴饱受摧残,早就肿得不成样子,哪里经受得住这个,几下就把她捣得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怎么样?”梁季泽还不满足,一边使力撞击一边逼问,“昨晚舒服还是现在舒服?我是不是比昨晚更厉害?”
“你……是不是有病?”乔桥终于忍不了了,她使出浑身的力气转过身,抡圆了胳膊给了梁季泽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声音清脆响亮,房间里一时陷入安静。
乔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角通红:“你有完没完?!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放过我!”
想到自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过的这四五天,她越想越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梁季泽进来时心情就不佳,听到乔桥居然默认昨晚很舒服后更是火冒三丈,眼下还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几重情绪汇聚一起正要发作,冷不丁却看到了乔桥的眼泪。
少女哭得很伤心,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滚,梁季泽再大的火气也被这眼泪浇灭了,仔细一想,他好像确实把人逼狠了,于是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放软语气抱着她哄。
“好了好了,别哭了。”梁季泽抽出纸巾给她擦擦眼泪,“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乔桥哭得更大声了。
“唉。”老男人这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地哄过人,以前那些床伴哪一个敢对他撒火?更别提给他一巴掌了。就算闹了点不愉快,也不需要梁季泽费心,她们自己会调整心情,几天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又出现在他面前了。
“这样吧,我答应你,送你回家。”
乔桥不哭了,转头看他:“真的吗?”
梁季泽好笑地把她揽在怀里:“都这时候了,我骗你干什么?”
反正也答应了宋祁言中午送她回去,正好顺水推舟还能送个人情。
乔桥挣扎着要坐起来:“那我穿衣服。”
“急什么?”梁季泽感觉到自己脸色大概不好,于是强扯了个笑容,硬把乔桥拽回怀里,“你就这么不喜欢待在我这儿?”
怀里的人一声不吭,但那态度很明显了。
“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强留你也没用。”梁季泽起身披上睡衣,声音竟然有些失落,只是掩饰得很好,“穿上衣服,我开车送你。”
乔桥喜不自禁,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她足足跟世界失去了快一星期的联系,她太着急回归正常生
活了!
不过体力终归有限,最后还是磨蹭到中午才能出发。
乔桥在车上又睡了一觉,这才觉得头疼稍微缓解了一些,她也真是佩服自己的身体,累成那样居然都没发烧生病,或许她恢复力真的比一般人强。
到了楼下,乔桥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一眼梁季泽,犹豫道:“那个……要上去坐坐吗?”
梁季泽笑笑:“不了,我还有事。”
少女脸上立马闪过一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梁季泽的心情简直不能更糟糕,接着又想到以小乔那胆小谨慎的性格,这次放她走以后再想逮到她已经基本不可能了,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下去。
“那我走了。”乔桥挥挥手。
梁季泽静静开口:“亲我一下吧。”
“啊?”
“亲我一下。”
乔桥面露难色,她扭头看看四周,发现不能用附近有人做借口后只好说:“大白天的,不好吧……”
梁季泽没说话。
他是非常希望最后能给她留一个好印象的,可看她那副扯着拙劣借口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把她再绑回别墅关上个一年半载。
“我再说一次。”梁季泽重复了一遍,“亲我。”
乔桥迅速地弯腰钻进车内,在他嘴唇上轻轻印了一下,别说温柔了,根本连情绪都没有,就像完成任务。
梁季泽瞬间明白了什么叫自讨苦吃,他还不如不提那个要求,也好过被她敷衍。
“我能走了吗?”乔桥期待地看着他。
“你去吧。”男人扔下这句话后戴上墨镜,迅速倒车离开了。
他不想再待下去了,一秒钟都不想了。
乔桥完全没察觉梁季泽的情绪变化,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终于回家的喜悦。
房间里还是她走时的样子,海蝶和景闻似乎也没来过,乔桥消失近一个星期,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所以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打个电话。
“你回来了?”话筒里景闻的声音很正常,一点也没有乔桥想象中的焦急。
“呃……”这意外的回答反而搞得乔桥不知道怎么说了,“对啊,你知道我去干嘛了?”
“当然,你不是托人带话说要出个差吗?”
乔桥汗颜,没想到梁季泽连这些都考虑到了,不过正好,她还愁不知道怎么编借口呢。
“一会儿我跟海蝶过去一趟,正好把最近的训练成果向你汇报一下。”
乔桥刚想答应,但目光正好瞟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青青紫紫,就算穿高领衣服都不可能遮住。
“改天吧,好吗?”乔桥扶住额头,“我觉得有点累,要先休息一下。”
景闻的语气立刻变了:“你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乔桥忙不迭拒绝,“只是出差太累了,睡一觉就好,我没事。”
景闻又追问了几句,见乔桥态度坚决只得放弃,不过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她一些诸如多穿衣服多喝热水之类的话。
乔桥听完打趣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唠叨了?记得刚见你的时候半天都不说一句话呢。”
话筒里霎时没了声息,乔桥知道自己多半玩笑开过了,景闻再成熟也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脸皮是很薄的!
“好了好了,我睡觉去了。”乔桥打个哈欠,“好困哦。”
“嗯。”电话那头的声音轻了许多,“我只对你这样。”
不等乔桥反应过来,电话就被‘啪’一声挂断了。
乔桥哑然失笑,这是害羞了吗?

564:卧底粉丝群
乔桥脱光衣服站在镜子前,被满身的痕迹惊得倒抽了一口气。
脖子胸口后背这些地方就不说了,连手臂内侧和小腹都遍布吻痕,远远看过去身上红通通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热水烫了。
想到这些吻痕的来历,乔桥的脸突然一阵阵发热,她连忙挪开视线,换了件高领衫穿上。
都怪梁季泽——算了,也不能全怪他,不长记性的自己也要负一大半责任。
乔桥自我唾弃了一番,暗下决心以后绝不再跟梁季泽联系,以前被他欺负压榨也就算了,但这次直接把她关起来实在有些出格,她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诡异和危险,被梁季泽锁在床上时,她真以为自己会这样一辈子不见天日。
虽然到最后也不明白梁季泽为什么突然又把她放了回来,但既然远离了,同样的错就不能再犯第二次。
收拾好自己,乔桥又躺下补了个觉,这才觉得被连续性爱掏空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
按理说她还应该再休息一阵子,但有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头,她必须尽快去解决。
乔桥约了点点熊出来。
两人见面的地方还是上次的咖啡厅,虽然才一个多星期没见,但乔桥觉得点点熊身上的母性光辉更强烈了,看着她那副从心底里溢出满足的样子,乔桥觉得无比难开口。
闲扯了一通,乔桥终于抓住机会,状若不经意地提起个话头:“最近他联系你了吗?”
点点熊立马羞涩地一笑:“嗯,前天他又发来消息说想我,还约我见面。”
说到这里,点点熊谨慎地看看四周,压低声音补充道:“梁先生说,他从来没对别的女人这么着迷过,我是第一个。”
乔桥扯扯嘴角:“前天吗?”
“嗯,他说他在片场拍戏,看到女主角就想起我了。”
那骗子还真能扯,要不是乔桥刚被梁季泽关了一个星期,她可能就信了。
“那你怎么回的?”乔桥尽量让语气自然些,“你们见面了吗?”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跟他见面啊。”点点熊摸摸肚子,“我打算等孩子生下来给他一个惊喜。”
乔桥顿了顿:“我能不能问一句,你们以前都是怎么见面的?”
点点熊似乎不想聊这个话题,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就正常的见面啊。”
“像咱俩这样面对面说话吗?”乔桥继续逼问。
“怎么可能!”点点熊激烈地反驳,“他可是影帝耶,不能随便露面的,被狗仔拍到怎么办?”
“所以你们都是在酒店里见?”
点点熊含糊地嗯了一声:“一般都要先见他的经纪人啦,顺便搜个身什么的,这也是为了梁先生的安全。”
乔桥心里有数了,她严肃地问道:“经纪人是不是还要求你喝点酒?”
点点熊吃了一惊,没说话但也没否认。
看她这个反应,乔桥已经大概猜到真相了,果然被周远川说中了,这个犯罪团伙就是借助药物产生的幻觉来坑骗少不更事的小姑娘。
乔桥放缓语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来的人不是梁季泽?”
她自认这句话问得很小心了,没想到刚才还温温柔柔的点点熊居然脸色大变,很生气地质问:“你什么意思?”
附近几桌的人都往这边看,乔桥连忙灭火:“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随便一说,因为人喝酒之后容易被引导嘛,我怕……”
“我是把你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些的。”点点熊瞪着她,“你不信就算了。”
“我没有不相信啊!我只是觉得应该谨慎一点……”
“不可能!”点点熊斩铁截钉,“他就是梁季泽!”
她突然站起来:“算了,我就知道,你们嘴上说相信我,其实心里都嫉妒得要死,一个个巴不得这事是假的!”
乔桥刚想解释,点点熊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咖啡都没喝。
这……
乔桥只能苦笑,这下麻烦了,梁季泽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变成了点点熊的信仰,而信仰是不容质疑和玷污的。
估计乔桥就算把梁季泽本尊请来跟点点熊对峙,她也未必会相信,她已经彻底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了,如果承认她被骗,相当于否定了她这个人,所以乔桥稍一怀疑,点点熊的反应才会那么大。
怎么办?袖手旁观吗?
乔桥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往火坑里跳,即便点点熊跟她没亲没故。但乔桥也不想报警,一旦报警,这事就会被公之于众,能不能抓到罪犯先另说,点点熊的人生可就先毁一半了……
回到家,乔桥翻出电脑,登录了多年不用的一个小号。
她的大号因为跟‘粉头’转转叔起过冲突,一些群已经进不去了,所以必须找一个背景清白的小号把那些群加回来。她现在怀疑点点熊之所以会被盯上就是因为有人潜伏在粉丝群里寻找目标,而且据乔桥所知,点点熊除了喜欢在网上聊天之外基本没有
别的娱乐活动。
乔桥仔细研究了一遍点点熊的社交名片,然后把小号也弄成了点点熊的风格,一看就是个安静文艺的小姑娘,没什么社交,宅而且单纯。
收拾好之后,她的入群申请也被通过了,聊天页面一时非常热闹,十几个群同时滚动着消息,乔桥安静地窥屏,适时地蹦出来发言,她还存了一堆猫系的可爱表情包,总之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真心喜欢梁季泽又年纪偏小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孩子。
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先混个脸熟,然后再慢慢打听那个‘经纪人’。
乔桥想得是挺简单,毕竟只是跟人聊天而已,也不费什么力气,但她没料到这事会对自己造成精神污染……
因为点点熊并不仅仅是李甫江的粉丝,她也粉梁季泽,所以她加的群有一大半是梁季泽粉丝群,乔桥只能一脸扭曲地看着一帮女人在群里对梁季泽犯花痴,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时不时还要发一些梁季泽本人的照片暴击乔桥眼球,重点是乔桥还得忍着恶心硬着头皮继续看!
这简直是21世纪新型酷刑!
乔桥才坚持了一下午就觉得胸闷气短了,这帮粉丝完全是把梁季泽当成神来崇拜,有时候还搞什么夸夸接龙,每个人都要说一个喜欢梁季泽的理由,乔桥作为新人更是被重点关照,那三百字差点没把她写吐出来。
“我最喜欢梁先生的声音~低沉优雅,就像大提琴一样!”
“对对对!我的起床铃就是他那个广告词,天呐,酥死我了!”
“没有女人能抵抗他的声音吧?他要是在我耳边说一句话,我可能会犯心脏病。”
呵呵哒。
乔桥冷漠地想,我听到他的声音却只想给他两耳刮子。
“还有梁先生的手!天啊,你们看电影截图了吗?这是人能长出来的手吗?太好看了吧?”
看到这里,乔桥还认真回忆了一下梁季泽的手,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正常的手而已,硬要说的话她觉得周远川的手更好看一点,她们的粉丝滤镜也太重了。
忍着胃部不适,乔桥积极地参与群里的各种话题,她知道混脸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点点熊那边没多少时间了,她必须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两天乔桥什么也没干,专心守在电脑前回消息,她就像个在盐水湖中撒网的渔夫,明知道希望渺茫,还是要一遍一遍地把网扔下去。这些群都是点点熊现在加的或者曾经加过的,也幸亏点点熊之前给乔桥发过她的群列表截图,乔桥才能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外卖盒子在电脑前堆成了小山,有时候实在困得不行了她就趴着眯一会儿,功夫不负有心人,某天深夜,其中一个粉丝群里突然蹦出一条奇怪的消息。
“你真是他的经纪人?”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发送者也很快意识到她串界面了,立马撤回了。
但是乔桥正好看到了!
她激动得手都在颤抖,点点熊聊天时也提到了‘经纪人’这几个字,所以乔桥立即断定这是她一直在等待的重要信息!
乔桥迅速在群里查找发送者的昵称,一个简单的社交名片弹出来,乔桥苦思冥想了一会儿,觉得无论找什么理由,这时候加她都太敏感了。乔桥拿出纸笔记下这个社交账号,设为特别关注,并在其他群里搜索了一遍这个人,准备等这人再次冒头的时候加她。
出乎她的意料,机会很快就来了。
两个小时之后,电脑发出提示音,那人在群里发了一条新消息:“姐妹们,有没有好闻的香水推荐啊?”

565:另一个人
哈哈!等的就是你!
乔桥飞快回复:你喜欢什么香型?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社交平台,开始搜索香水测评。
两人聊了几句,这个昵称叫兔兔的妹子似乎觉得乔桥的回答挺专业,主动递了个加好友请求,乔桥忙不迭通过了。
有了好友就好办了,乔桥先试着跟她拉近距离,于是发挥自己打游戏多年练出来的手速,一边开着网页搜索一边跟对方聊天。兔兔还以为遇到了个跟她兴趣相投的姐妹,压根没想到这都是乔桥装出来的。
感觉差不多了,乔桥开始进入主题,她没提兔兔在群里发的那句话,毕竟那也太惊悚了,就转了一个弯,用了那个经典的话术——“我有一个朋友”。
小桥流水:我朋友跟我说,这群里不仅仅有粉丝,还有梁季泽的经纪人。
兔兔:啊?真的吗?
乔桥心想你还搁这儿装呢,经纪人不都加你了吗?
当然心里吐槽归吐槽,戏还得演下去的。
小桥流水:对啊,她说她被经纪人加过好友,还答应私下安排她跟梁先生见面呢!(*?▽?*)这也太幸运了吧?我怎么没这个好运气。
兔兔:真能见面吗?
小桥流水:我也不知道……对了,我看你空间的照片了,我觉得你比我那个朋友好看多了,经纪人应该加你才对啊。
兔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发来一条:昨天有个自称经纪人的加我,但我觉得他是骗子,没理他。
小乔流水:啊?要不你把他名片发来我看看吧,我去问问我朋友,如果不一样肯定有问题。
于是那位‘经纪人’的名片就被转过来了。
乔桥看着屏幕上那张平平无奇的名片,真想仰头大笑三声,我真是太机智了!
装模作样地等了一会儿,她给兔兔发了条消息‘不一样,肯定是骗子,你删了吧’,就关掉了聊天页面。
然后迅速加了‘经纪人’的好友。
对方一通过,她就先发制人地发了一条消息:“你好,我是梁先生的粉丝,我特别想见他一面,只要你能安排,花多少钱都行。”
谁会拒绝一个富婆粉丝呢?
没想到对面也是高手,给乔桥玩了一手欲擒故纵:“这不是钱的问题,得看你有没有资格。”
“需要什么资格?”
对方发来一张表格:“你先申请吧。”
乔桥继续打字:“只要申请我就能见他吗?你们不是骗子吧?”
‘经纪人’半晌才发来一条:“你不信可以不填。”
把‘高高在上’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不过他这个态度确实很符合粉丝臆想中的梁季泽经纪人形象,因为梁季泽本人在镜头前就经常摆着一张冷脸,再加上地位高架子大,所以粉丝理所当然地会以为他的经纪人是同样的类型。
不过……
乔桥回忆了一下,她没见过梁季泽的经纪人,但听说是挺和善的男人,在梁季泽刚出道的时候帮了他不少,现在已经功成身退了。
想想也是啊,梁季泽性格那么差,再配个脾气大的经纪人,还不得当场掐起来?
乔桥打开那人发过来的表格,发现骗子还装得挺像那么回事,随表格还附一份保密协议,要是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搞不好还真被唬住了。
乔桥半真半假地填了资料,因为后续可能要见面,贴网图容易暴露,她还特意化了个妆,拿手机给自己拍了个又纯又欲的自拍,接着开始修图,把原本比较普通的五官修得明丽动人,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提高被选中的成功率。
表格交过去之后就像泥牛入海,对面一直没回消息,乔桥也不着急,关了页面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景闻和海蝶来了,一个多星期没见,乔桥还真有点想他们,不过选秀比赛也快要开始了,现在没时间说别的。
海蝶给乔桥展示了一下他这阵子商演集训的成果,技巧性方面确实提升很大,尤其是台风越发稳健了,不过乔桥还是挺担心,第一轮比赛的分组也刚出来,海蝶那组比景闻那组的竞争力大很多。
海蝶本来就是个压线选手,被分进强组绝对能算开局不利。
“你千万别保存实力。”乔桥语重心长,“使出你最大的劲儿,第一轮绝对不能被刷下来。”
海蝶很郁闷:“我有那么差吗?”
乔桥指着分组表:“是你那组太强了,你看,每个选手都很有特点,不打起精神不行啊。”
景闻也开口了:“那我呢?”
乔桥:“哦,你就简单多了,收着点唱,别把对手唱自闭了就行。”
海蝶:“……喂,你过分了啊!”
乔桥摊手:“谁让小闻运气好呢,他这组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三人又凑在一起吃了个饭,想到这几个月走来的艰难,乔桥还有点感慨,不过现在没有时间矫情,赛前准备
的这个阶段很重要,乔桥嘱咐海蝶和景闻这阵子别急着训练了,先做好嗓子保养,千万别到了比赛的时候掉链子。
海蝶下午还有一场商演,吃过饭他就先走了,乔桥以为景闻也会跟着,没想到少年屁股牢牢地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乔桥好久没跟景闻单独相处了,一时有点不自在,她挠了挠头,也坐了回来:“怎么了?是不是快比赛了紧张?”
景闻轻轻摇头:“我对比赛没什么感觉,只是换了个地方唱歌而已。”
“哦……”
少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上个星期……你到底去哪儿了?”
乔桥愣了愣,下意识地打个哈哈:“你不是知道吗?”
景闻压低声音:“你连我都要骗吗?”
“呃,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对面人的脸微微一变,接着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乔桥的手腕,直接把她的袖子撸了上去了,将小臂上那些虽然变淡但是仍然明显的吻痕和青紫暴露了出来。
乔桥飞快地抽回手。
“是他吗?”景闻一字一顿的问。
乔桥岔开话题:“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误会了。”
景闻突然提高声音:“我问你是不是宋祁言干的!”
乔桥傻了。
她头一次见景闻发火,少年平时软软糯糯的,动不动就发呆神游,居然还会有这么剧烈愤怒的表情,好像突然之间从一尊白瓷摆件变成了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她稍微能理解古代志怪小说里那些书生的心情了,这个场面确实挺骇人的。
“不是……”在这种气氛下,她真的没法再回避了。
“是谁?”
乔桥别开目光:“你别问了。”
“什么叫我别问了?!”景闻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那么对你,你还替他说话?!”
“这……这其实是我自己弄的。”
少年脸上闪过一个被气到的表情,他恨恨地说:“乔桥,我年龄小,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乔桥缩起脖子,不敢吭声了,主要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这事……这事她怎么解释啊?
景闻低头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我要退赛。”
乔桥以为自己幻听了,结果少年又重复了一遍,字字清晰:“我要退赛。”
“等等……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还有两个星期就比赛了!”
景闻冷静道:“我不开玩笑。”
他站起来:“我现在就去公司提退赛申请。”
说完,景闻就要走,乔桥脸都吓白了,忙不迭地拉住他:“等等!等等!别走景闻!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还要什么理由?!”景闻低吼了一声,“我就算永远是普通人,也不想当他公司的艺人了!”
乔桥轻咳了一声:“其实……真的跟宋总没关系。”
“你说什么?”
乔桥眼神游移:“是另一个人。”
少年脸色一瞬间白了不少。
乔桥羞耻得头都抬不起来了:“总之,你别问了,这是我自己的事。”
景闻:“你是自愿的吗?”
乔桥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点点头:“是自愿的。”
景闻:“好,我知道了。”
他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566:面试
那天之后,景闻就借口生病,不来乔桥家了。
海蝶几次旁敲侧击询问乔桥是不是跟他吵架了,乔桥都无话可说,她自己也很懵逼呢。可懵逼之余也有点郁闷,按理说跟谁睡怎么睡是她的权利啊,景闻没道理因为这个生气吧?
或许是小孩太担心她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景闻被人折腾成这样还替那人说话,乔桥搞不好也要火冒三丈……想明白这一层,她就释然了,小孩这是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呢,让他冷静几天吧,过了气头估计就好了。
选秀在即,乔桥一点没闲着,景闻和海蝶的造型还是个大问题,但是专业的造型师动辄天价的造型费,乔桥实在负担不起,只能想办法自己动手。幸亏景闻气质干净,多余的装饰反而累赘,省了她一大笔花销。
正在商场选配饰,手机进来一条消息,是之前那个‘经纪人’发来的,语气很傲慢,就说她的申请通过了,然后甩过来一个时间地点,说还要过两道面试,有时间就来一下。
乔桥一看,好家伙,这不就在商场附近吗?离面试时间也不剩几个小时了,乔桥就暂时放下手里的事,先去试试这帮骗子的深浅再说。
面试地点是个比较高档的餐厅,看来这帮骗子很舍得花钱造势,要是普通小姑娘说不定就上当了,但乔桥知道,大公司的经纪人都是人精,才不会选这种半公开的场合,被周围人听到录音怎么办?就算只是被狗仔拍了张照片,闹出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乔桥在商场卫生间里补了补妆,她先是把眼影和口红都加重了一层,想想觉得不对,干脆洗脸把所有妆容都卸掉了,只上了一层薄薄的粉底,看起来无比清纯。
她记得之前看过研究报告,强奸犯和人贩子更喜欢对看起来普通且人畜无害的女生下手,反而不敢碰那些打扮妖艳性感的女人。所以想通过面试,她就得让自己看起来‘很好骗’。
看时间差不多了,乔桥进入餐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耐心地等着。
不一会儿,一个瘦瘦的男人走进来,应该就是微信上那个‘经纪人’王哥。他戴着个鸭舌帽,留着一撮长发,看着很像是‘圈内人’。
他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乔桥面前,上下审视她,目光近乎猥亵,总之让人非常不舒服。
乔桥忍着难受,冲他笑了一下:“你好,我是乔桥。”
“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一遍。”王哥不客气地打断她,“我问你再答,不要乱说话。”
“那起码先告诉我……”
男人烦了:“你听不懂人话吗?不想面试可以走,想面试就听我的。”
乔桥不说话了,暗暗心惊。
这个骗子团伙比她想象得更专业,上来就用话术营造出一种‘权威’感,不仅可以增加可信度,还可以快速地筛选目标人群。
假如乔桥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见他这么霸道肯定不高兴要离开,但如果她性格温顺,反而会对他们更加深信不疑。
这样骗子团伙就可以用极小的代价快速找出那些容易上当受骗的人,这也跟很多电信诈骗的圈套比较拙劣是一样的,连简单圈套都看不破的人才是骗子们真正的目标。
“手给我。”王哥盯了她一会儿后说。
乔桥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乖顺地把手给他了。
王哥拿着乔桥的手开始左看右看,一会儿摸摸一会儿捏捏,像是在菜市场选水果。
“基本条件还可以。”就在乔桥被捏的要发火时,王哥总算松开了手,“长得也不错,他说不定会喜欢。”
乔桥立马咬钩:“真的吗?那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你是不是搞不清状况啊?”王哥不客气地哼了一声,“梁季泽是什么人?你想见就能见的?我告诉你,要不是他刚跟女朋友分了,心情不好,轮得到你们吗?”
啧。
连女朋友都出来了。
乔桥天真地瞪着两个大眼睛:“梁先生有女朋友?从没听过啊。”
“呵呵,这都是圈内的秘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的数。”王哥伸出五个手指头,语气傲慢,“要不是分手了,我也不会说的。”
乔桥看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特别想笑,梁季泽那种人会交女朋友?打死她都不信。老男人精得快成妖怪了,说炮友还有点可信度,女朋友就拉倒吧。
王哥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乔桥的表情,乔桥连忙收敛,不过她觉得自己刚才嘴角带笑的样子可能会被误以为窃喜。
骗子都是有话术的,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一句话,目的也是暗示乔桥,如果她努努力,说不定能填补梁季泽的空窗期。
这对任何一个粉丝来说,都是绝对的诱惑。
“那需要我干什么?”乔桥急切地追问。
“这可不是小事,需要慢慢考察。”王哥身体向后一靠,摆起谱,“你明白吧?嘴巴严实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会乱说的。”
“呵呵,我们也不怕你乱说
,实话告诉你吧,你没有那么大本事。我替梁先生做这事已经做了十来年了,经手的女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你看哪个爆出来过?”
乔桥暗暗翻了个白眼,这不就是把传销那套变了变吗?警察没来抓就说明我们是国家默认的项目,警察来抓我们就说明警察层级不够不了解国家机密,反正怎么都是你们有理呗。
“我相信你们,只要能让我见到梁季泽,怎么都行!”
“小姑娘,算你运气好。”王哥笑笑,“我挺喜欢你的,清纯,我最……梁先生最不喜欢浓妆艳抹的类型,娱乐圈全是那种女人,腻了,我看你的机会很大。”
呸。他最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了。
乔桥装得深信不疑:“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急什么,这才是第一道面试,回去以后你拍张全身照。”王哥舔舔嘴唇做了个意味深长的停顿,“穿得少点。”
乔桥当时就想把面前的水泼到他脸上。
为了掩饰眼里的凶光,她羞答答地低下头:“啊……这不好吧?万一你们发到网上……”
“这个你放心。”王哥信誓旦旦地保证,“又不是让你什么都不穿,再说了,娱乐圈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我们没见过啊?普通素人,我们还真看不上。也就梁先生,山珍海味吃腻了,偶尔就想换清粥小菜尝尝,境界不一样。”
乔桥犹豫不决:“可是,你们总得给我个保证吧?”
王哥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嘟哝了句“新人就是麻烦”,然后把手机甩给乔桥。
“自己看吧,消息都可以点开听。”
乔桥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跟梁季泽的聊天界面,随手一划就是十几条语音消息,她点开一条听了一会儿,面露震惊。
这不是梁季泽的声音,乔桥非常肯定,但是……极其相似!
要不是乔桥实在对他太熟悉了,真不一定听得出来,而露出破绽的也并非音色,是说话的语气。
乔桥感觉自己额头上冒了一层汗,她真没想到这个骗子团伙做了如此细致的准备,如果放任这个团伙在群里继续骗人,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孩上当。
“你慢慢听,我去趟卫生间。”王哥说完就走了,手机也不拿。
乔桥迅速点击‘梁季泽’的头像,用自己手机加上了这个假账号。
把手机放回原位时,她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来得也太简单容易了,好像是故意给她这个机会似的……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别的行程。”王哥很快就回来了,他戴上墨镜,“你回去慢慢考虑,都是自愿的。”
王哥先走一步,乔桥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才走。
她点开加上的那个假账号,惊讶地发现它完全就是梁季泽真实账号的复制体,头像、签名、甚至朋友圈内容,全部都跟梁季泽本人的一模一样,最离谱的是连发朋友圈的时间都相差无几。
这起码暴露出来两件事。第一,这个骗子团伙中的其中一人就在梁季泽的好友列表里。第二,他们随时监控着梁季泽的账号,只要那边一发,这边立刻同样的内容发上去。不对比两个账号的注册名,你根本分辨不出来。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乔桥盘算该怎么办,她隐约觉得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迅速告诉梁季泽,让他去处理,但是……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没下去,她实在不想再跟那个人说话。
正犹豫间,手机响起叮咚一声,她的加好友请求被‘梁季泽’通过了。

567:你这么缺钱吗
乔桥盯着屏幕,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
==。妈蛋,跟真梁季泽说话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
她想了想,试探着发了个可爱的猫咪表情过去,这还是她为了水群特意收藏的呢。
“梁季泽”:?
噗。
还真像他本人会做出的回复……
要不是有正经事要办,她肯定好好逗逗对面,但既然对面在演,她也得演,互飙演技的时候到了,看谁会得到这座奥斯卡小金人。
乔桥:啊!居然真的通过了!梁先生我好喜欢你哦!我是你的粉丝!ヾ(︿▽︿)ノ
“梁季泽”:你怎么加上我的?
啧啧啧。
乔桥撇了撇嘴,还搁这儿装呢,不就是你们故意让我加上的吗?
乔桥:嘿嘿,跟朋友要的哦!
“梁季泽”:哪个朋友?
乔桥:?(????w????)?我可以保密吗?
“梁季泽”:不说删了。
乔桥:啊啊啊不要!是我偷看了王哥的手机偷偷加你的……不要删掉我球球了!我很乖的,喵~
打完这行字,乔桥感觉早饭在胃里翻涌,恶心得她吐了吐舌头,虽然知道这个账号是假的,但对着梁季泽的头像撒娇卖萌还是会引起生理性不适。
“梁季泽”:行吧。
乔桥:所以这是不删我的意思咩?
“梁季泽”:看你表现。
=皿=。不行了,装不下去了,真的好想骂人。
乔桥:不打扰你了哦,你快工作吧!心情不好可以找我聊天。
打完这行字,她就火速把页面关掉了,好像多开一秒屏幕里都会蹦出一只怪物似的。
如她所料,“梁季泽”没再回复,毕竟要保持高冷的姿态嘛。不过乔桥也不着急,既然她现在是鱼,就不怕鱼钩不过来,对面晾着她没关系,早晚会回头找她的。
回到家,乔桥开始着手解决另一件事——裸照。
叫裸照不太合适,毕竟王哥也说了,穿得少一点,暴露程度应该类似于泳装照。但不管什么类型的照片,乔桥都不打算亲自拍。
她从网上找了一些沙滩宝贝的照片,从中精挑细选了几张角度端正的,然后用软件把自己的脑袋p了上去。
她ps水平一般般,但是应付足够了,再稍微调整了一下连接处的肤色,这就是一张看起来天衣无缝的私人泳装照。
啧,别说,还挺好看。
盯着屏幕欣赏了一会儿,乔桥就把照片发给了王哥,王哥那边也是同样的没有回复,但乔桥知道他一定看到了。
做完这一切,她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拿上今天买的配饰,哼着歌去找景闻了。
景闻这几天一直闭门不出,海蝶带话说他不太舒服,但乔桥知道小孩这是受刺激了,年轻脸皮薄,也许已经想开了,但面子上挂不住,拉不下那个脸找乔桥,所以她作为靠谱的成年人应该主动递上台阶。
今天去商场,乔桥就是买“台阶”去了,她给景闻准备了一些项链耳钉等小配饰,还特意找的景闻可能喜欢的款,不管选秀那天用不用得上,都是她的心意。
抬手刚要敲门,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掏出镜子照了照脖子。
还好还好,再顽固的吻痕现在也消得差不多了,皮肤又恢复了曾经的光洁细嫩,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乔桥又撸起袖子看了看,那天就是她伸手夹菜露出手臂才被景闻发现端倪的,同样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一次。
手臂上的青紫也都消失了,干干净净的,好像前几天的‘惨状’是乔桥的错觉。
咦,正常人能恢复得这么快吗?
她想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恢复快是好事,转头就把疑问抛到脑后了。
景闻过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
少年精神不太好,萎靡不振的感觉,见到乔桥也不说话,转身就进屋了,既没说让进也没说不让进。
乔桥就脸皮厚厚地从门缝里挤进去了。
景闻家里还是像以前一样,又干净又整齐,乔桥坐下后就赶紧拿出她买的小饰品,献宝似的送上。
她看景闻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送对了。
“是给我的吗?”少年拿起其中一个项链,很宝贝地托在手心里看。
“对啊。”乔桥点头,“这不是要比赛了吗?你跟海蝶的造型还没确定下来,你先试试这些。”
“哦,是为了比赛啊……”景闻好像立马对项链失去了兴趣,随手就放在一边了,“我对造型什么的无所谓,你看着弄就行。”
“那你先试试这些吧。”乔桥拿起刚才那串项链,“我准备了好几个风格的,看哪种效果最好。”
景闻听话地接过,但项链的扣子太细小了,他怎么都扣不上。
“我来吧。”乔桥殷勤地走过去,从他手中抽走项链。
少年愣了一下,不知怎
的僵住不动了。
乔桥想起景闻好像不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还贴心地站远了点,只伸长手臂去帮他扣。
不过站远了就看不清,扣子又小,乔桥努力了好一会儿都没成功。她有点尴尬,但看面前的景闻,似乎比她还难受,手臂的肌肉忍无可忍地绷紧又放松,还努力地在憋紧呼吸。
乔桥无不愧疚地想,她果然不该贪便宜买这些杂牌子配饰,五金质量太差了,要是买好点的,也不至于让景闻受这罪。
好不容易把项链戴上了,少年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立马跟乔桥拉开了距离。
“好看好看,大小也合适。”乔桥还想再夸夸,突然感觉兜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掏出来一看,是“梁季泽”的消息。
“梁季泽”:这张是你吗?
后面跟着乔桥刚给王哥发过去的泳装照。
她看了景闻一眼,少年正低头把玩着脖子上的新项链,似乎对她这边的状况不感兴趣。
乔桥:是啊。(owo)
“梁季泽”:真可爱,还有吗?
乔桥:有的呀,回头发给你。
“梁季泽”:你去卫生间给我拍一张就行,我现在就想看。
真恶心。
乔桥撇了撇嘴,正想打字推辞,手机突然被人抽走了。
“诶?”
抬头一看,手机已经落到了景闻手里,少年沉着一张脸:“来我家还这么不专心。”
乔桥盯着他手里还在发光的手机屏幕,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我就回个消息,已经结束了。”她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不刷手机了,你还给我吧。”
老天保佑,景闻可千万别低头!
少年看了她一会儿:“好吧,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
说着,他把手机递了过来。
乔桥心急,连忙伸手去接,没想到手心有汗一个没抓稳,手机啪嗒掉在了地上,正面朝上,好死不死的还把乔桥发过去的那张泳装照点开了。
景闻瞳孔猛地缩紧了。
乔桥眼看着景闻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然后手指滑过屏幕,似乎在翻上面的聊天记录。
简直是社死现场!
乔桥赶紧采取补救措施:“那个照片不是我,是我p出来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说来话长……”
景闻低着头,声音都在颤抖:“你身上那些……也是梁季泽弄得吗?”
乔桥:……
你让我怎么解释啊!我是该承认还是该否认呢?虽然你猜中了正确答案,但不是那么回事啊!
她默默咽了口唾液:“这个问题问得好,你容我想想。”
景闻抬头看她。
乔桥:“总之,你先还给我,我慢慢给你解释。”
“你这么缺钱吗?”
“我——”
景闻突然站起来:“你等一下。”
少年转身进了里屋,不一会儿就抱着一沓文件过来了,他“啪”得一声把文件全扔在了桌子上,然后一份份翻开给乔桥看。
“这是我爸进去前给我买的保险,我成年了,已经可以把钱提出来了。”他翻开另一份,“这是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的遗产,现在也能转到我账户里了,只是一直拖着没去办。”
“景闻……你这是……”
“还有这个!”少年粗暴地打断乔桥,他抽出其中一份合同,“这是我跟新羽娱乐以前签的合同,现在转到wawa名下了,只要我这次能出道,就能指定你是我的经纪人,份额也可以谈,到时候我们就不缺钱了!”
乔桥呆呆地望着他。
景闻咬住嘴唇,突然愤怒地把所有文件都扫到了地板上:“所以……你为什么要去做这种事!”

568:钻进试衣间
“我觉得你应该先冷静……”
景闻:“我现在很冷静。”
“一般这么说自己的人都不冷静。”乔桥握住景闻的手,“你先坐下,我慢慢给你讲。”
少年的拳头原本固执的攥紧着,但在乔桥的掌心里,却好像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松开了。
乔桥看着他的眼睛:“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景闻紧张地看着她,瞳孔放得特别大,乔桥甚至还看见他的喉结上下一滚。
乔桥斟酌了一会儿,觉得瞒着也没意思,索性点头认下了:“是梁季泽。”
景闻怔了一下:“那宋祁言……”
乔桥就怕他问这个!
“多余的你就不要问了,总之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她挠了挠头,觉得给一个刚成年的小孩讲这些真是羞耻到爆了。
“炮友吗?”景闻冷静反问。
乔桥:“……”
“喂,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词!”乔桥毛了,“以后不许看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没有?还有别总是跟着海蝶瞎跑!他肯定把你带坏了!”
景闻:“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子?”
他突然解开衬衫的扣子,亮出胸膛给乔桥看,同时压低声音道:“我是个成年的男人了,你看清楚。”
少年虽然身板单薄但确实已经有成年男性的胸部线条了,锁骨和颈部的筋脉特别明显,充满生机勃勃的力量感。
乔桥尴尬地挪开了视线。
“这是……”她艰难地吐字,“我的私事。”
“确实是你的私事。”景闻点点头,“我没有立场质问你。”
他抓住乔桥的手腕:“但是我不能看着你伤害自己,那些……那些痕迹,我不信你是自愿的!”
少年的眼睛里仿佛有两团熊熊火焰,看得出是真的担心她,乔桥顿时很感动,有种亲手养大的娃儿终于学会照顾人了的老母亲欣慰之感。
“那个是意外啦……”乔桥含糊道,“而且我已经不打算再跟他有牵扯了。”
景闻步步紧逼:“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咳咳,说来话长。”
乔桥把点点熊的事粗略给景闻讲了一遍,包括后面把骗子约出来然后报警的计划。
景闻:“我反对。”
“为什么啊?”乔桥不理解,“点点熊月份不小了,我总不能眼看着她毁掉自己的人生吧?”
“你总想着别人,你想过自己吗?”少年压抑着怒火,“万一他们人多势众怎么办?没收你手机怎么办?给你下药把你绑架怎么办?”
乔桥立马蔫了,她还真没考虑那么多,嗫嚅道:“法治社会,不会那么乱来吧?再说就算见面我也会选好逃跑的地方啊。”
“你在开玩笑吗?”
乔桥正想辩解,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又发来新消息,是“梁季泽”催促她,问她怎么还不发照片过来。
乔桥还想回,被景闻摁住手。
“不许回了,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那点点熊怎么办?”
“直接报警,让警察处理。”
“人都抓不到,报警有什么用?”乔桥使劲儿想把手抽回来,但少年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大,几次都纹丝不动。
景闻:“那也不能拿你自己当饵。”
“我说了啊,那照片是p的,把我的头安上去了而已,我怎么会发自己的照片过去,我又不是傻。”
“那现在呢?”少年寸步不让,“你要按要求再拍照片给他吗?你来得及p图吗?”
他恳求地看乔桥,乌黑的眼珠仿佛蒙着一层水雾:“你在保护别人之前,先保护好自己,好吗?”
乔桥有点泄气:“那你说怎么办?我不能见死不救。”
十分钟后。
卫生间门打开,景闻脸色隐隐有些发青,但还是走出来把手机还给乔桥。
“已经发过去了。”
乔桥愣了下,连忙低头看记录,当那张诱人的腿照映入眼帘时,她没出息地捂住了鼻子。
妈呀,景闻的腿也太好看了吧!
因为男性天生体脂率低,景闻的腿上没有一丝赘肉,只有一层肌肉薄薄地贴着骨架。两条腿又长又直又白,虽然少了点女性的圆润感,但只看照片绝对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双腿属于男性!
“梁季泽”那边连发了四五条消息称赞腿好看,明显是骗子激动得连维持高冷人设都忘了。
“这样就行了吧?”景闻气压低低的,“以后他再要照片,你就来找我。”
乔桥点头如捣蒜:“一定。”
“别忘了答应我什么,不许私自去见他,有情况要先找我和海蝶。”
乔桥连连拍胸脯,许下保证无数后景闻才算放过她。
唉。
乔桥偷偷瞄了景闻一眼,暗暗腹诽,刚见面时那个乖巧呆萌的小孩多可爱啊,现在虽然变开朗了,但是也
变难缠了……
景闻:“你看我干什么?”
乔桥干笑:“没什么,现在时间还早,要不陪你去买身衣服吧,你看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你登台的衣服还没定下来。”
“我穿我自己的衣服就行,不用另买。”
“你的衣服太单调了,不是黑就是白的。当然我不是否认你的审美,只是跟你的路线不太符合,还是再买一身吧。”
景闻想了想:“那好吧。”
“那还坐着干什么,走吧。”乔桥信心满满地站起来。
景闻愣了下:“就我们两个吗?不叫海蝶吗?”
乔桥一脸嫌弃:“他品位好我还愿意叫他,品位不好叫他干什么?”
少年不吭声了,仔细一看耳朵竟然泛起隐隐的红色。
乔桥:“怎么了?你不想去吗?”
“去。”声音几不可闻。
两人乘车来到了附近有名的商业街。
因为这身衣服是上台要穿的,乔桥豪气干云地把海蝶这些天商演挣下来的钱都取了出来,准备给景闻换一身好行头。
景闻却很反对买太贵的衣服,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坚持从普通男装店买就行了。
最后折中了一下,贵的便宜的都去看看,哪个合适买哪个。
不过她低估景闻的‘适配性’了,皮肤白身材又好,麻袋套身上都好看。每进一家店,老板都恨不得让景闻试遍所有的衣服,乔桥也是觉得这身也好,那身也好,挑花了眼,不知道该买哪件了。
试衣间的门拉开,景闻一身学院风打扮走出来,略有些不安地看乔桥:“这身怎么样?”
乔桥竖大拇指:“帅!”
景闻别过脸:“你能不能换点别的词?”
“可是真的很帅啊!”
站在旁边的老板也是使劲点头:“你弟弟长得精神,穿什么都好看!”
乔桥骄傲地挺胸:“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聊得火热,没想到景闻已经默默把衣服换了下来,径直出去了。
乔桥连忙小跑追上:“诶?你不喜欢吗?那身挺帅啊。”
景闻:“不喜欢。”
啧。
小孩的心思真难猜。
乔桥耸耸肩,倒也不觉得怎么样,反正有的是款式可挑,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两人又走进一家奢饰品级别的男装店,里面随便一个价签都印着一串零,但衣服也确实好,乔桥又给景闻挑了几身,催着他去试试。
景闻:“不试了吧,太贵了。”
“试试又不要钱。”乔桥催他,“我就想看看你穿这种风格的衣服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
景闻似乎被说服了,听话地拿了衣服进试衣间。
乔桥就坐在试衣间外面的皮沙发上等着。
她一边打量着店里的装饰,一边喝着店员送过来的茶饮,感叹有钱就是好,试衣服还有免费的茶水喝。
正悠哉着,突然听到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下午我就不去了,还要回趟公司。”
乔桥奇怪地回头,看到萧曼雨跟一个男人前后脚走进店内。
萧曼雨依然成熟优雅,提着一只浅棕色的包包,旁边的男人就逊色多了,长相很普通,不过衣着打扮倒是很有大佬的样子。
两个人行为举止倒也没多亲密,不过一男一女来逛服装店……怎么都不像普通朋友会做出来的事吧?
乔桥看清楚之后第一时间就猫下腰,把自己藏在了宽大的皮沙发靠背后面,然后露出一双眼睛暗中观察。
萧曼雨没注意到这边,她认真地帮身边的男人挑衣服,一连从货架上选了好几套,价格什么的看都不看,就跟挑白菜似的。
乔桥看得差点要流下羡慕的泪水,要知道她给景闻挑了那一身可累死了大片脑细胞,不仅要算价格还得算折扣,生怕超过预算。
因为离得远了点,乔桥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她看到萧曼雨把几套衣服交到导购手里,然后几个人往试衣间这边走来。
卧槽!
这怎么办?
乔桥可不想被萧曼雨看到,可这里除了沙发就是试衣间,没别的地方可躲,无奈之下,乔桥只好掀开景闻试衣间的门帘,迅速地钻了进去。

569:聊错号了
景闻正在脱裤子,看到乔桥钻进来瞪大了眼睛,乔桥顾不得解释,先一把捂住他的嘴,比了个嘘的动作。
外间传来萧曼雨温柔的声音:“去试试吧。”
男人笑道:“试什么,你选的肯定没问题。”
然后旁边试衣间的门帘被掀开了,隔壁传来一阵脱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景闻眼神询问,乔桥指了指外面,用手指在景闻掌心写了个萧字。
景闻眨眨眼睛。
“咦,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位小姐上哪儿了?”导购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试衣间外,“先生,您的朋友好像不见了。”
乔桥赶紧冲景闻比划了一堆手势。
景闻镇定几秒,不急不缓地回答:“她出去接电话了,没事。”
导购:“好的,那您试完了吗?”
景闻:“没有,不用管我,好了我会出去。”
导购不再说话,乔桥拍拍胸脯吐了口气。
一安静下来,她就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了,试衣间虽然不小,但进来两个人还是有点挤,尤其是景闻的裤子还挂在膝弯处,衣衫不整的,属实有点不像样。
乔桥挠挠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景闻先把裤子穿上,她也自觉地把脸转过去,对着墙角。
过了一会儿,景闻穿戴整齐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萧曼雨他们不走,景闻和乔桥就只能在试衣间里傻站着等。
景闻摸出手机,打字给乔桥看:萧曼雨怎么会来这儿?
乔桥回复他: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陪人来买衣服的,但是那个男的我不认识,萧曼雨现在不是标榜自己单身吗?
景闻: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乔桥:不行!萧曼雨搞不好也认识你,不能出去。
景闻无奈地收起手机,两个人像木头似的杵在试衣间,百无聊赖地听隔壁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隔壁的大佬终于穿戴齐整了,他走出试衣间,导购立马对他说了一番溢美之词。
萧曼雨也插了几句,好像两人都对这衣服挺满意的,于是大佬重新回到试衣间,换下衣服准备结账。
乔桥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要是不满意再试个十套八套的,她跟景闻今天就别回家了。
“叮铃——”
隔壁突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因为就在隔壁,所以通话声特别清楚。
“对,就那样填,最后的签名空着,等我回去再说……章?这还用问吗?成美世纪总共几个章?你说盖哪个?”
隔壁男人哼了一声挂断电话,这边乔桥和景闻惊讶地互相对视。
成美世纪?这个人是成美世纪的?
那萧曼雨私下跟成美世纪一个明显不是普通员工的人走这么近……要干什么还不是昭然若揭吗?
乔桥觉得今天出来这趟简直太值了,上次只是知道了萧曼雨跟成美世纪的人有联系,现在这证据就明晃晃地出现在她面前,傻子才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乔桥给景闻打了个手势,两人密切关注外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听到萧曼雨和男人离开试衣间去结账的脚步声,景闻先探头出去看了看,然后给了乔桥一个手势,两人趁他们不注意,迅速从试衣间里溜了出来。
景闻先一步出了店,乔桥紧随其后,两人躲到了店外不远处一个大广告牌后面,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店门口。
景闻:“怎么回事?”
乔桥:“不清楚,等他们出来再说。”
乔桥掏出手机,准备好拍照,过了一会儿萧曼雨果然跟那个男人有说有笑地出来了,但是两人很谨慎,只在门口说了两句话,然后才一前一后地上了车,他们停车的位置还正好是乔桥这边的视觉死角,拍不到实锤。
过了一会儿,汽车开走了,乔桥懊恼地翻着手机里的照片:“不行,什么有用的都没拍到。”
景闻摇头:“有车牌号就行。”
乔桥点头:“有道理,今天能碰到他们已经很幸运了,回去还得让海蝶的朋友帮帮忙,看能不能查出来那个男的是谁。”
两人最终从普通店铺买了一身简单的白衬衣长裤套装,景闻一穿上真是瞬间梦回少年时代,嫩得好像要掐出水,跟他的成长型歌手路线也很契合,乔桥拍板就把这套买回家了。
回去以后先找了海蝶,海蝶立马给朋友打电话,第二天一早就出了结果,车主叫贾易,是成美世纪的二把手,妥妥的第一梯队。
乔桥后悔得不行:“妈呀,二把手!早知道这么厉害,拼着被萧曼雨发现我也得拍下来啊!”
海蝶摇头:“你别天真了,萧曼雨不是好惹的,真被她发现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乔桥叹了口气,刚才那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她比谁都更清楚萧曼雨多么难对付。
“不过这也算一大进步。”乔桥自我安慰,“以前咱们只知道萧曼雨跟成美世纪有联系,现在能精确到人了,不错不错。”
海蝶关掉电脑:“这些资料好好保存,做个
备份,在没有收集到足够证据之前,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乔桥点头。
距离选秀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景闻和海蝶都投入了紧张的训练中,乔桥为了他们练习方便,还把客厅贡献了出来,两个男人白天用秦瑞成那套五位数的设备练习,晚上再各自回家,每一分钟都不放过。
按理说这时候导师应该比选手更紧张,但景闻和海蝶太自觉了,压根不需要她操心,所以乔桥反倒成了最清闲的一个,每天除了给他们做饭之外就没事了,一个星期下来还胖了几斤。
骗子那边乔桥也聊得火热,自从景闻把他的腿照发过去之后,“梁季泽”明显殷切了很多,都不通过经纪人传话了,直接跟乔桥一对一聊,这是个好事,说明乔桥在他们眼里‘上钩’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大了。
乔桥一直在等着“梁季泽”发出见面的邀约,不过骗子也很谨慎,一直在跟她培养感情,有时候半夜还给她发语音,跟她倒倒苦水。要是一般的粉丝听到这种推心置腹的话肯定会受宠若惊,但乔桥听完只想翻白眼。
大哥,你们骗人之前能不能多做做功课,梁季泽是那种会半夜跟人诉苦的性格吗?他臭屁得都快唯我独尊了,怎么可能跟人示弱?
不过吐槽归吐槽,戏还是得继续演的,她现在卖萌装傻已经很有一套了,各种颜文字表情包甩得飞起,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
今天海蝶和景闻训练结束后回去休息了,乔桥在卫生间做睡前护理,正洗着脸,听见旁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梁季泽”给她发了张穿着衬衣马甲在卧室喝酒的自拍照片,虽然没有露脸,不过看身材和背景能确定是梁季泽无疑。
乔桥冷哼一声,估计又是从哪个狗仔手里买的老图吧。梁季泽出道二十年,他的各种照片多如牛毛,要是哪家狗仔手里没几十张存货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干娱记,想搞点未公开的照片太容易了,所以这招骗骗外行还行,像乔桥这种本身就在娱乐圈滚打摸爬的,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她草草擦了擦手上的水,熟练地回复:w(?Д?)w哇哦,这也太帅了吧!啊,我的心脏被击中了!
对面发过来一串省略号。乔桥没搭理,开始往脸上涂面膜。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震,这次还是一张图片,不过马甲不见了,衬衣领口也开了几个扣子,杯子里的酒则少了一截。
乔桥啧啧称奇,心想可以啊,本以为是单张没想到是套图,这些骗子还挺会把握人心的。
她继续无脑吹彩虹屁:?(????w????)?今天我过年了!居然有这么多福利可以吃!身材也太好了吧!这个胸膛我好想靠上去!
对面发来一个问号:你今天怎么了?
乔桥回复:我生病了,生了一种名叫想你的病。(脸红)
噗,土味情话这种东西果然还是少讲,感觉晚饭都快yue出来了。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快睡觉的时候又来了一张,乔桥本来躺在床上刷手机,看到这张图后惊得直接坐了起来。
因为……因为这张自拍没穿衣服。
卧槽。
不对不对!
这算裸照了吧?梁季泽会允许这种裸照流出来吗?
乔桥突然后脊背发凉,因为她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假设:现在跟她聊天的这位,不会是、是正主吧???
她手指头哆哆嗦嗦地往上翻聊天记录,刚才在洗脸敷面膜,来了信息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真没仔细看。
果然……
乔桥欲哭无泪地看着寥寥两三页的聊天记录,这根本不是骗子的号,这是正主啊!!!

570:赴约
手机震了震,梁季泽发来消息:怎么不说话了?
乔桥:不好意思,刚才不是本人。
梁季泽:那是谁?
乔桥:你爸爸。
手机静默了片刻才接到消息,梁季泽说:小乔,我还挺喜欢你的新花样的。
乔桥:……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觉得梁季泽多少有点那个什么大病。
但是另一头的人好像来了兴趣,不停地发来消息:还想看吗?腰以下的部位也可以,但你得说几句好听的。
乔桥本来不想理了,但是看到这话就忍不住抓过手机打字:别发,谢谢,想听好的请自行搜索‘土味情话’,够你看三天三夜,保证你去年年夜饭都吐出来。
梁季泽:我想听你说。
乔桥:那你趁早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梁季泽甩来一张截图,是刚才乔桥吹捧的彩虹屁,这冲击程度不亚于黑历史被人裱起来挂墙上,乔桥尬得脚指头扣地,满脸通红地打字:你要干嘛?我警告你,不许发给别人看。
完全忘记了以她和梁季泽身份地位的差距程度,压根用不着担心这个。
梁季泽:留作纪念。
乔桥: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是夸你。
梁季泽:怎么说?
乔桥:我认错人了,你俩头像差不多。
梁季泽:哦?
乔桥:我骂你都嫌废口水,怎么可能夸?
搁在以前这话她只敢藏在肚子里,但自从梁季泽把她扣了一个多星期之后,乔桥一直憋着一股子邪火,不刺儿刺儿梁季泽她就浑身难受。再说她也想明白了,反正怎么都是倒霉,不如先出了气再说。起码骂骂心里还能舒坦点呢,对不对?
另一头的人倒是没生气,发过来的消息也相当地心平气和:那你把我认成谁了?
啧。
乔桥耸耸肩,反手就是一个拉黑,心情大好地躺下睡觉了。
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吊你胃口,气死你气死你,嘿,没别的,就是玩。
可能现实中的好心情也带到了睡梦里,当晚乔桥梦见自己拿着个小皮鞭把梁季泽抽的满地找牙,美得她都不愿意醒了,早上起来发现是个梦还颇为失落。
没了正主的干扰,她跟骗子聊得越发火热,终于,几天之后,假梁季泽给她发了酒店房号,说要请她吃饭,见一面。
请客吃饭哪有请在酒店的?要干什么成年人都懂。
乔桥第一时间通知了海蝶跟景闻,邀请他们当场外援助,陪她一起过去。
“太危险了。”海蝶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没必要进去,直接报警多好,反正人都被你约出来了。”
乔桥:“但什么证据都没有,总不能跟警察说怀疑那些人在搞诈骗吧?”
海蝶:“你去就有证据了?”
乔桥:“肯定啊,我去他们就会给我下药嘛。”
海蝶:“……”
景闻:“……”
海蝶无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乔桥一脸无辜:“这不是还有你们吗?放心吧,我做了好几手准备,不会出事的。”
主要是点点熊月份越来越大,再拖下去孩子只能引产,所以这个机会乔桥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
三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酒店大厅,没想到这里只允许登记过的客人上楼,海蝶和景闻只好在外面等。
“十分钟。”乔桥两根食指比出一个叉,“十分钟我要是不出来,你们就报警说有人嫖娼,让警察破门。”
景闻:“十分钟太久了。”
乔桥感动地拍拍他的肩:“总得给他们留出下药的时间,这才能人赃并获嘛。”
“好吧,十分钟。”景闻盯着她的眼睛,“你要是到时间不出来,我就硬闯了。”
乔桥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进了电梯。
酒店走廊里非常安静,乔桥转了半圈,找到了骗子发来的房间号。
她刚要敲门,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发现居然是那个自称梁季泽经纪人的王哥。
“临时换房间了,跟我来。”他指指另一头的一间房。
乔桥心道不好,没料到对方还留了一手,但都到这儿了,突然说要走肯定会引起对方怀疑,只能硬着头皮跟上了他,盘算着等会儿借口去趟厕所,给景闻他们发个消息。
王哥打开门,看乔桥一眼:“一个人来的?”
乔桥点点头:“嗯,你不是说只能一个人来吗?”
“进来吧。”他刷卡进屋,等乔桥进去后还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才关上门。
这个房间是个套房,里面有卧室,外面还有个小的会客厅,乔桥装作很新鲜的样子,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始终跟王哥保持一段距离。
“坐会儿吧,梁先生在里面。”王哥说,“刚从片场回来,累了,休息呢。”
乔桥马上装得很激动:“是吗?我真的能见他
了?我好开心啊!”
“嗯,等他醒了你就进去。”王哥意味深长地笑笑。
乔桥:“那我能不能先看看他呀?我不吵他休息,只要远远看一眼就行。”
她以为王哥会找各种理由拒绝,没想到他想了一秒,爽快地答应了:“好吧,不过千万不能吵醒他。”
说着,他走过去把卧室门打开了,还对乔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梁先生睡觉很轻,你就在这里看看吧。”
乔桥伸长脖子往里看,床上确实好像还有一个人,只不过离得远什么都看不清。
她还想走近点,王哥已经把门关上了:“等他睡醒吧,应该很快了。”
乔桥心情沉重地坐回沙发上,如果这里不止一个人的话,那点点熊就不仅仅是被迷奸,而是被轮奸了……
这帮人渣!
“你怎么了?不舒服啊?”王哥坐到乔桥身边,两人的距离被突然拉近。
乔桥连忙收拾表情,笑着抬起头:“不是,我是太震惊了,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呵呵,看他睡觉算什么,一会儿你还能陪他睡觉呢。”王哥的手状若无意地搭到了乔桥腿上。
乔桥忍着恶心,挤出假笑:“我这么普通梁先生能看上吗?”
“你不普通啊,呵呵,你要是普通,我这关你就过不了。”王哥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实话跟你说吧,梁先生的账号,也是我故意透给你的。”
乔桥:“真的吗?”
“当然,我是经纪人,怎么可能把手机随便交给一个陌生人保管?那时候我就看中你了。”
乔桥‘哈哈’了一声:“谢谢王哥。”
“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王哥压低声音,“你可得好好报答我。”
乔桥故意装得什么都不懂:“行,等我有了钱一定请你吃饭。”
“哈哈。”王哥笑笑,“你还挺可爱的,不过不用那么麻烦,现在就能报答。”
王哥拿出一瓶酒:“先陪我喝一杯吧。”
说着,他打开旁边的酒柜,拿出一个高脚杯,但奇怪的是他说要乔桥陪他喝,却只拿了一个杯子:“这酒非常贵的,你可得好好品。”
乔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拉倒吧你,这味道一闻就不对,当别人没喝过好酒呢?
不过嘴上却很捧场:“哇,闻起来真香,好甜啊。”
“喝起来更甜,你快尝尝。”
乔桥故意端起酒杯放到唇边,王哥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乔桥先是闻了闻,刚要喝一口,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行,这么好的酒我怎么能随便喝呢,不能沐浴焚香也得先漱漱口。”
王哥扯扯嘴角:“不用吧,酒而已。”
乔桥正色道:“那可不行,我中午刚吃了大蒜,不能糟蹋了这酒。”
她张开嘴对着王哥哈气:“你闻闻。”
王哥赶紧捂住鼻子,不太高兴:“你要跟梁先生见面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乔桥一脸无辜:“没办法啊,蒜香小龙虾太好吃了,根本停不下来。”
王哥摆手:“好了好了,别说了,你先去刷刷牙吧。”
乔桥大摇大摆地进了卫生间,然后迅速锁上门给海蝶打电话。
打了三遍都没打通,乔桥奇怪地看看屏幕,发现居然没信号。
卧槽,这房间不会还开了信号屏蔽吧?
可以,这帮骗子果然不是得手一次两次了,连这方面都做了准备。
唔,这可怎么办呢?
乔桥在卫生间磨蹭了半天,才不紧不慢地出来。
王哥不耐烦道:“怎么这么久?”
乔桥害羞脸:“女孩子总是麻烦一点嘛,得做很多准备。”
王哥露出了个我懂的笑容,催促她:“快坐下来喝酒吧。”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隐约听到有人说了句“警察,开门”,隔得挺远,但估算位置应该是乔桥第一次找到的那间房附近。
乔桥看了一眼表,刚好十分钟整,只有提前报警才能来得这么准时。
王哥也听到了,他的脸一下子狰狞不少,似笑非笑地看乔桥:“真奇怪,怎么来了警察?”

571:手办
乔桥装傻充愣一把好手:“不知道呀,可能扫黄吧。”
王哥:“扫黄?”
“对啊,最近一直在扫黄打非。”她装出害怕的样子,“不会是来抓我的吧?我连梁先生的手都还没摸到呢,这就被抓也太亏了。”
王哥有点无语:“你想多了。”
“也对哦,就算抓我也没关系,梁先生肯定会保护我的,嘻嘻。”
男人似乎不想跟她废话了,敷衍地点点头,一个劲儿催她喝酒。
乔桥听着外面的声音瑟瑟发抖:“不行啊王哥,我还是好害怕啊,我想出去看看。”
王哥:“有什么好看的,小心他们抓你。”
乔桥:“啊?我又没涉黄为什么要抓我啊?”
王哥:“你再废话他们就抓你了。”
乔桥:“那算了,好公民不该浪费警力,与其他们来抓我不如我自首。”
说着,她站起就往门口走,王哥一把拽住她。
“你他妈玩我呢?”王哥表情狰狞,“都进来了还想走?”
他刚说完,卧室门也开了,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看衣着就是刚才的“梁季泽”。
既然都亮了明路,乔桥也不装了,眼看“梁季泽”扑过来要抓她,乔桥迅速抄起了旁边的花瓶,摆出防御姿势。
王哥轻蔑地笑了:“你以为凭这玩意儿就能拦得住我们?”
“谁说我要拦你们了?”乔桥微笑,“我是拿它干这个的——”
说完,她抡圆了胳膊将花瓶使劲儿往门上摔去。
巨大的破碎声仿佛让整个屋子都震了震,很快,就有凌乱的脚步声往这边来,隔着墙壁乔桥都听到了海蝶的怒吼声:“乔桥!是不是你!你在里面吗!”
乔桥对着王哥摊摊手:“不好意思,你们有后招,我也有。”
王哥和同伙对视了一眼,他迅速松开乔桥,抄起桌上的酒杯和酒瓶就冲进了卫生间,同伙则迅速进入内室,应该是清理里面的证据。
乔桥对着卫生间的王哥喊了一句:“不用白费力气了,水箱里的水我都放掉了。”
王哥正趴在马桶边急躁地按抽水键,闻言恨恨地瞪了乔桥一眼,又跑到水池边试图把残留的酒液冲下去。
警察也赶到了,乔桥打开门,王哥和他的同伙迅速地被控制住了。
“你没事吧!”景闻和海蝶同时冲过来。
乔桥赶紧解释:“临时换了房间,信号还被屏蔽了,没法联系你们,不过我没事,也没受伤。”
景闻一言不发地瞪着乔桥,突然走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少年柔软的发丝扫着乔桥的脖子,她知道景闻是真担心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我还带了防狼喷雾呢,放心吧,就算没有警察,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景闻声音很低:“没有下一次了。”
乔桥:“……”
几分钟后,警察提取完了马桶中残余的酒液准备带回去做化验,乔桥也得跟着一起做笔录,三人又在警局耗费了两个多小时,出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好在酒液和聊天记录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王哥和同伙在确凿的证据下只能低头认罪,还交代了除点点熊外的三名受害者的名字。
乔桥很想给点点熊发个消息,但想想还是算了,警方会联系她的,而且这种事也不光彩,她可能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解决完外面的事,就该来处理内部矛盾了,为了赔罪,乔桥主动自掏腰包请海蝶和景闻吃自助,还包了晚上的宵夜。
虽然这也并没有让俩人消多少气,但起码骂她的时候嘴会软一点。
后续乔桥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全身心投入到下周的选秀比赛上去,但万万没想到点点熊居然主动找上门。
乔桥看着坐在对面的憔悴女孩,一时有些不忍。
“是你吧?”点点熊终于开口了,她抬头盯着乔桥,“是你报的警,对不对?”
面对这样的目光,乔桥只能点头承认。
“果然是你啊……”点点熊惨淡地一笑,“我问警察,他们不告诉我报案人是谁,但我是第一个被通知的受害者,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她看向乔桥:“你既然早知道不对劲,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桥苦笑:“我告诉你了,可你把我骂了一顿,你忘了吗?”
点点熊愣了下:“你突然那么说我肯定不信,你应该给我看证据。”
“我没证据。”
“那你怎么肯定他是骗子?”
“唉,这很复杂……”乔桥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半真半假道,“我认识一个朋友,我通过他向梁季泽求证了这件事,梁季泽否认了。”
点点熊半晌没说话。
“你的朋友……是我见过的那个吗?”
乔桥知道她说的是周远川,就顺势点头:“是他。”
“原来如此……”点点熊自嘲地笑了笑,“难怪他一直面带微笑,
想必心里觉得我很蠢吧。”
乔桥摇头:“周先生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他跟梁季泽也不熟,只是能搭上话而已。要不是他提醒我,我也不会想到去求证。”
“是啊,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出问题,我却迷失在自己编织的梦里。”
乔桥只能安慰她:“你还年轻,还能重新开始。”
“但愿吧。”点点熊摸摸肚子,“我已经约了下午的人流手术,曾经多么爱这个孩子,现在就有多么恨。”
乔桥无话可说。
“谢谢你。”
临走之前,她听见点点熊这么说。
回家之后,乔桥突然发现手机里收到了大量的消息,都来自曾经加过的那些梁季泽的粉丝群,原来警察通过王哥的手机找到了群里负责帮他们物色年轻女性的同伙,这些人现在全被一网打尽了。
这些同伙有好几个都是熟面孔,包括乔桥见过的那个转转叔,这些人天天混迹各大粉丝群,活跃度高,会来事儿,有的甚至都在粉丝圈混出了名堂,没想到都是有目的的。警方通报一出,群里人心惶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滴滴,通报上那个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到底是谁啊?”
“不知道啊……这也太牛了,自己一人端掉整个团伙,要不是他,还不知道多少女孩子被骗呢!”
“肯定就在群里吧?大神出来好不好?让我们膜拜一下!”
点点熊:“小桥流水帮你们艾特了。”
“!!!”
“真的假的?别开玩笑啊,这事不是闹着玩的。”
“等等,这个点点熊好像就是受害者之一吧?”
“小桥流水大神!快出来吧!你已经暴露了!”
乔桥迅速关掉了页面。
她的初衷可不是为了出名,而且当初加的大部分都是梁季泽粉丝群,本来事情结束后这些群她也要退掉的,所以现在还是装死为妙。
等风头一过,就没人记得了。
她是这么以为的,但是几天之后,乔桥收到了一个点点熊寄来的包裹。包裹里还放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这些东西是群里人的一点心意,希望乔桥收下。
打开之后居然是乔桥很想要的那个李甫江的限量手办。
乔桥人都傻了,这是群里哪位富婆大佬出手了吗?这个手办多难拿到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乔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找了个光线最好的风水宝地,慎之又慎地把手办放上去,然后就开始对着手办傻笑。
呜呜呜,江江好帅啊……这个吊袜带也太性感了吧……
她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过了一会儿觉得桌子上不好,太容易落灰了,就又把手办挪到了玻璃柜上。
结果放上去的时候一抬头,正好看到手办底座赫然印着大大的‘梁季泽’三个字。
还他妈是亲笔签名!
乔桥那瞬间有种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的感觉,那郁闷程度不亚于发现自己最喜欢的纸片人被作者写死了。
绝了,都这时候了还躲不过那个大变态吗?
景闻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乔桥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刷着什么,凑近了一看是个很精致的人形手办,乔桥左手刷子右手洗衣粉,用着吃奶的劲儿在刷底座。
“我服了,这字是焊上去了吗?这都不掉!”
景闻:“怎么了?”
乔桥回头:“你来啦?正好,快帮我看看,这种字迹怎么消除。”
少年的目光在落到人偶脸部时陡然一凛,但他掩饰得很好,语气自然:“你刚买的?”
乔桥:“朋友送的啦,不过我想把这个签名去掉。”
景闻:“我看看。”
他接过人偶,端详了一会儿才像刚认出来似的:“这是梁季泽?”
“什么梁季泽,不许侮辱我家江江!”乔桥义正言辞道,“我只粉角色,不粉真人。”
景闻哦了一声:“为什么要去掉签名?”
“不喜欢。”
景闻:“在底座,不去掉也无所谓吧。”
“当然有所谓,我心里会不爽。”
景闻没再说什么,他把手办还给乔桥:“你讨厌他,为什么还能跟他上床?”
乔桥:“……”

572:比赛开始了
接下来几天,景闻是顶着右颊的大掐痕训练的。
海蝶幸灾乐祸:“叫你乱说话,该。”
景闻淡淡道:“没什么,又不疼。”
乔桥冷笑:“是不疼,看在你马上要登台的份上,我没使劲儿。”
景闻:“……”
海蝶唯恐天下不乱,还戳戳他:“是不是突然觉得不能说话那阵子也挺好?”
景闻这次干脆把脑袋别到另一边去了。
三人此时正在一辆大巴车上,因为选秀要持续小半个月,所以比赛前他们必须住进主办方准备的场地里,一边进行封闭式培训,一边比赛。
大巴车上除了他们还有两支队伍,总共11名选手,乔桥他们这队是人数最少的也是最寒碜的,寒碜到一开始司机还以为他们是路人,好心提醒这是专用大巴车,不是谁都能上的。
车已经开了近一个小时,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了绿树蓝天,比赛场地也终于到了。
下了车,三人跟着提示牌的指示往宿舍的方向走,一路上陆陆续续有大巴车抵达,光鲜亮丽的男男女女说笑着下车,跟他们一比,乔桥几人就像来逃难的,还是扛着蛇皮袋的那种。
“太夸张了吧?那人拖着四个行李箱!”海蝶眼都直了,“一个大男人哪儿那么多行李要搬。”
乔桥:“……他一个人居然比我们三个加起来的行李都多。”
三人千辛万苦找到了自己的宿舍,是个套三房,主办方为了比赛和交流方便,都是基本都是安排导师和选手住在一起的。乔桥由此想到了那个小男团,不知道他们那么多人有没有合适的宿舍住。
安顿好之后,主办方通知全体导师去演播厅开会,乔桥就暂时离开了。
一小时后她回来了,不过带回的基本都是坏消息。
“怎么赛制像儿戏似的说改就改呢?”海蝶闷声闷气道,“这他妈不是闹着玩吗?”
乔桥苦笑:“主办方的意思是给选手们一点惊喜。还有,海蝶你的表情得控制一下,明天摄像组就进来拍摄了。”
海蝶:“你怎么不说小闻?”
乔桥:“他还用说吗?本来也没啥表情,最不可能被抓拍到丑照。”
海蝶:“……”
景闻迟钝地回神,懵懂得看向乔桥:“什么?”
乔桥欣慰地摸摸他的头:“没事,你就这样,继续保持。”
她岔开话题:“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赛制,整个比赛总共15天,每个人要比三场,每场淘汰一半的人,最后一场的前10名才有出道资格。”
海蝶闷闷道:“总共多少名选手?”
乔桥微笑:“一百名左右。”
海蝶:“也就是说只有25人有机会进入第三轮比赛。”
乔桥:“嗯,你很危险。”
海蝶一脸生无可恋。
乔桥拿过纸笔写下三个单词:“第一场是组内赛,导演组给了三个大类:vocal,rap,dance。每个选手都要选一组加入,第一轮比赛就是跟你同组的比。”
景闻:“我是vocal。”
乔桥:“嗯,海蝶你呢?”
vocal就是声乐组,海蝶如果加入这组意味着要跟很多专业歌者比赛,但如果加入rap组,他创作的歌曲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海蝶想了想,苦笑:“我还是rap吧,好歹还能撑一阵子,要是vocal组我绝对第一轮就刷下来。”
“可是你的歌……”
“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海蝶倒是很想得开。
没有别的好办法,乔桥只能祈祷rap组的平均实力不要太强,给海蝶留出压线过关的余地就好。
第一场组内对决在三天后,这次的比赛节奏很快,乔桥没时间想别的,虽然床板硬得像砖头,但她也迅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在餐厅,乔桥就见识到了拍摄组进场那可怕的气势,十几台摄像机,这还不包括各种手持小设备,一个导师组配一个摄像是最低标准,如果你们比较有梗或者人气高,可能四五个摄像同时跟在你们屁股后面跑。
海蝶虽然登台经验丰富,但面对这么多摄像机还是有点紧张,景闻反而表现得非常淡定,继续不紧不慢吃他盘子里的东西。
不过乔桥怀疑他只是单纯的迟钝而已。
早餐过后,三人来到演播厅,今天每位选手要拍一个简短的vlog介绍自己,作为这次比赛的初登场。
主办方不负责造型,所以海蝶和景闻穿得都是自己的衣服,乔桥临出门前还觉得他俩打扮得很精神很帅气,没想到到了现场才发现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什么稀奇古怪的造型都有,景闻和海蝶反倒显得普通又平凡了。
不过帅哥真多啊……
乔桥左边看看右边看看,虽然知道有化妆和造型加持,但这次参赛选手的平均颜值还是挺高的。
拍摄在一个摄影棚里进行,选手们挨
个进去,每人大概五分钟时间,没轮到的人就在外面等。因为人多,演播厅的椅子都不够用了,大部分人就只能站着。乔桥暗暗观察,发现不同团队之间虽然泾渭分明,但还大致维持着一种比较轻松的氛围,偶尔也有人说笑。
但是……
她看向角落里一支站得笔挺的队伍——这帮人是怎么回事啊?
这队总共有八个人,导师是个漂亮的长发女人,七位成员每个身高都在一米八左右,穿着配色一致但款式略有不同的队服,整整齐齐的列队站好,目不斜视。有选手试图搭话,但他们全都没有反应,搭话者自讨没趣,渐渐的也就没人过去了。
“那是萧书仪的队伍。”她听见旁边的人在跟朋友聊天,“真厉害啊,气势上就赢了。”
“不止气势,听说他们实力也特别强,是今年夺冠的热门队伍。”
“哪个公司的?”
“成美世纪。”
乔桥一听到这四个字,就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们一眼。
“哇,背靠大公司好乘凉啊。”
“还不止呢,听说萧书仪跟wawa的萧曼雨也有点亲戚关系,wawa是主办方之一吧?”
“是哦,她们都姓萧呢。”
“……”
接下来就是些无聊的八卦,乔桥就没再听下去了。
不过,要是萧书仪真跟萧曼雨是亲戚,乔桥就必须提防着点。萧曼雨不是导师不能直接参赛,但难保她不会借刀杀人。
等到下午,大部分队伍都拍完了,景闻和海蝶已经等得又累又饿,但工作人员没放话谁也不能走,大家就只能继续等。
好不容易排到海蝶,结果进摄影棚几分钟就出来了,乔桥问怎么回事,海蝶说他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让他走他就走了。
乔桥冷静地站起来,“你等着!”
她转头扎进摄影棚,摄影师正在调试设备,乔桥开门见山:“为什么我的队员vlog只拍了四分钟?不是一人五分钟吗?”
“没有规定拍五分钟,我们觉得素材够了就可以停了。”对面人不紧不慢,“不信可以翻规定,写得是一人平均五分钟。”
“那你干嘛压缩我队员的时间!”
“他没亮点,拍了也是浪费。还不如省点时间,我们也想早下班啊。”
乔桥忍了忍,啥也没说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景闻进去,结果他还不如海蝶的时间长,满打满算也就三分钟就出来了,乔桥彻底炸了,哐当一声推开门:“你必须给我个解释,为什么景闻的vlog只有三分钟!”
“镜头感不好,”
“他镜头感不好?”乔桥一把拽过景闻,掐着他的下颌给摄影师看,“你觉得这张脸还需要镜头感吗?他什么都不用干站在那儿都跟画一样,你居然只拍了三分钟?你是觉得我是傻子还是瞎子?”
摄影师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因为乔桥说得没错,景闻就算脸上没表情,那也是一等一的淡颜天花板,实在没理由只给那么点时间。
但即便她占理,也没法左右别人的决定,摄影师说不拍就不拍,还是景闻拽了拽她,让她算了。
乔桥忍气吞声地回宿舍,又憋屈又发不出火。
海蝶苦中作乐:“算了,我看还有个拍了两分钟就被撵出来的,咱们还算不错了。”
乔桥:“能不能闹到导演组去?”
海蝶:“别了吧,为这么点小事吃罪人划不来,再说后面还有十几天呢。”
他说得有道理,演播厅最不能得罪的一是灯光二是摄像,想整你办法太多了,还全是阴招。
……

573:怕被看到什么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又被叫到演播厅集合,乔桥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原来是要拍合影。
她和景闻海蝶不意外地被分配到了边边角角的位置,不过三人也习惯了,跟着摄影师的口令调整好面部表情,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
摄影师比了个ok的手势,人群轰隆隆散开,陆陆续续要往外走。
“等一下!都别走!”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演播厅的选手们奇怪地四处张望,只见一个穿着马甲的人急匆匆走过来:“大家稍等等,还没拍完。”
众人不明所以,但导演组发话了,大家就老实地继续原地站着,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后续安排。
有选手急了,询问摄影师,结果摄影师也不清楚,场地里没一个知道怎么回事的。乔桥偷眼去看萧书仪,发现她倒是淡定地坐在一边,一点都不着急,好像知道怎么回事。
又等了小三十分钟,门口突然骚动起来,一群人跑进跑出的,又是拾掇场内布置又是把杂物都挪走,好像在迎接什么人。
选手们面面相觑,但也感觉到了这不一般的氛围,萧书仪也站了起来,掏出个小镜子整理妆容。
“大家赶紧站好!”马甲男又跑了回来,看见有选手站没站相还很生气,“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想不想比赛了!”
被明示的选手之中就有海蝶,他都快靠着柱子睡过去了。
几分钟后,导演组突然全体从幕后走到了台前,站到了第一排选手前面,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导演组要一起合影。
不过很快大家发现哪儿不太对,如果是导演组合影,干嘛还要空出最中间的一大片位置?
他们的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几个主办方的高级领导簇拥着宋祁言走了进来。
男人一身高级定制西装,没打领带,开着领口的一个扣子,这样使他整个人既不会显得过于严肃,也不至于正式过了头。他的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两条长腿被西装裤完美包裹,一动一站都俊美逼人。
场内全是娱乐圈的人,帅哥美女就像路边的大白菜一样满地都是,但即便处在这种环境中,宋祁言仍然是最抓人眼球的那个。
天生的贵气,什么造型服装都比不了。
乔桥呆呆地看着,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液。
还没等她胡思乱想,萧曼雨也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她风姿美丽,举止优雅,跟在宋祁言身边真是非常般配。
萧曼雨先把宋祁言让到最中间的位置,又回头跟萧书仪打了个招呼,当着全体导演组的面,这是非常大的面子了。
乔桥不知道宋祁言看没看见她,不过就她站得这么靠后,看不见才正常吧。乔桥反正是踮足了脚尖都望不见男人的后脑勺,中间层层叠叠人,就好像她跟宋祁言遥不可及的地位差距。
摄影师这次无比认真,选手们也都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着镜头笑得脸都僵了也不敢乱动,十几秒后,摄影师说拍好了,还谦逊地让宋祁言先看看,如果不满意还能再拍。
男人摇了摇头,没有过多停留,很快就像来时似的迅速离开了。
导演组比了个解散的手势,但乔桥看很多选手都望着宋祁言离开的方向,目光里半是羡慕半是敬佩。
海蝶捅捅她:“你不追过去?”
“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干的又不止你一个。”他眼神示意乔桥往门口看,“好几个都追出去了,你再不上就领不到爱的号码牌了。”
乔桥还没说话,一直不出声的景闻突然拧起眉毛:“这是她自己的事,你别管。”
海蝶:“这事关咱们三个的幸福,手握王炸不用你知道多难受吗?”
景闻一双眼睛乌黑乌黑的,什么也不说就瞪海蝶,海蝶很快举手投降:“好好,哥哥我错了,我闭嘴。”
俩人回头,发现乔桥早就不见了。
乔桥追着宋祁言离开的方向出了演播厅,但是男人身边围着的人太多了,她也不敢贸然凑上去,何况还有萧曼雨在旁边。
好不容易蹲到个宋祁言去卫生间的机会,结果还没上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那个年轻的选手应该也像乔桥似的在别处等了很久,宋祁言刚从卫生间出来,就被他截在了门口。
乔桥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不过那个选手好像挺激动,一直在说什么,宋祁言则表现得疏离且冷漠,只听了几句就抬腿要走。
选手急了,一米八多的男人突然噗通一声跪下,还抱住了宋祁言的腿,说时迟那时快,几个黑衣保镖像是凭空出现一样火速把他拖走了。
一切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内,乔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宋祁言的目光扫过来:“你再不过来我就走了。”
“诶?”
她磨磨蹭蹭地从拐角处闪出来,走到宋祁言面前。
男人的眼睛里浮出一点寒冰初融的笑意,他压低声音,“你要是求我潜规则,我说
不定会同意。”
乔桥:“……”
她心有余悸地看一眼男人消失的方向:“刚才那人怎么了?”
“没怎么。”宋祁言的笑容收敛了一点,“这样的人很多,你以后就知道了。”
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宋总’,乔桥想往那边看,但脸颊被一双微凉的手捧住,硬把她的头扳了回来。
宋祁言:“看我。”
乔桥:“你是不是要走了?”
“不急,想多跟你待一会儿。”
宋祁言说着轻轻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贴十指相扣,乔桥的心脏立马开始乱蹦,感觉自己就像中学谈恋爱的小姑娘似的。
“住得还习惯吗?”
乔桥点点头,其实这里的住宿条件真的还可以了,就是床板硬了点,但更硬的床板她也睡过,没什么好抱怨的。
“有个事……”她想起昨天那个vlog,就给宋祁言讲了一遍。
“想让我帮你打个招呼吗?”
乔桥挠挠头,挺不好意思的:“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行。”宋祁言摇了摇头,他声音很冷静,“小乔,你不想躲在我身后,就得学会自己去处理。”
他松开与乔桥相握的手,拉开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
“很公平吧?”宋祁言的目光看似平静,却也异常深沉,“你拒绝了我的保护,就不该享受我带给你的便利了,无论是被安排到偏远的站位还是镜头被掐掉,这是每一个进入娱乐圈的新人都会面临的问题。”
“你要靠自己,那我就放手。”宋祁言低声道,“我的任何帮助都是对你决心的不尊重。”
细想之后,乔桥生出一股羞愧感。
“是我没考虑清楚……”她揉揉自己的脸,“你就当什么也没听到好了。”
“其实你还有一个选项。”男人意味深长道,“回到我的怀里,你会轻松很多。”
乔桥嘟哝:“但那样我的心情可一点也不轻松。”
宋祁言笑笑没说话。
“你该走了吧?”乔桥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我也该去练习室了,今天还要彩排呢。”
宋祁言:“你就这样回去吗?”
乔桥接触到他含着笑意的目光,突然不敢看他了:“那……那还要怎么样啊?”
宋祁言欺身压过来,迅雷不及掩耳地吻住了她。
跟着唇舌的热度一起传递过来的,还有一点淡淡的烟草香味。两人躲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接吻,津液被舌头翻搅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啧啧声,可能是许久没有见面,乔桥觉得这个吻异常地热烈。
热烈到跟宋祁言清冷的外表不相符的程度。
吻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放开他,乔桥身体感觉身体发热得厉害,不亲还好,一亲就像打开了某个神奇的开关,大脑发出想要更多的信号。
她直勾勾地盯着宋祁言的嘴唇,渴望地咽了口唾液,但宋祁言只是说了句:“回去吧。”
乔桥有点失望,但也知道这里不是该继续亲热的场所,她小声道:“那抱一下吧。”
要是放在平时,她这个愿望肯定立刻就会被满足,但这次宋祁言却顿了顿,表情迟疑。
“怎么了?”乔桥敏锐地问道。
“没什么。”他伸手捂住一侧脖颈,“有点落枕,抱的话可能不舒服。”
“那我不碰那边。”
“嗯。”宋祁言伸手将两颗敞开的纽扣系紧,这才张开手臂把乔桥抱进怀里。
乔桥深埋在他的脖颈间,狠吸了两口,被熟悉的味道包围,别提多有安全感了。
但只抱了一会儿,男人就放开了她。
“有点疼。”
乔桥没多想,挥手告别后快步离开了。
等跑出去好一会儿她才觉得不对劲儿,落枕跟系扣子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他第一反应是把扣子系上?
难道是怕她看到什么吗?

574:景闻的初舞台
到了练习室,海蝶正跟一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
“怎么了?”
乔桥快步走过去,海蝶伸手把她拦在后面:“没什么,总有人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我教教他们。”
对面的男人笑了:“先来后到?你没长眼睛啊,我们早把这地方占了,你才是后来的好不好。”
“一瓶水也叫占位?”海蝶不客气地回呛,“你怎么不抓个苍蝇放这儿呢?好歹还是个活的。”
“你……”
乔桥看对面几人穿的衣服很眼熟:“你们导师是萧书仪吧?”
男人上下打量一遍乔桥:“是啊,怎么了?”
乔桥刚要说话,突然看见摄像组的人往这边走来,他们就像一群闻见血腥味的食人鱼,哪里有冲突哪里有爆点他们就往哪里钻。
海蝶还想再跟他们争辩,乔桥拉住他:“走吧。”
“干啥啊!”海蝶不高兴了,“这地方本来就该咱们用!”
乔桥:“不是还有好几个空练习室吗?咱们去那边。”
“那些设备都不如这个好。”
乔桥扬扬下巴,示意他看摄像组。
“拍就拍呗,咱们又没偷没抢,怕什么?”海蝶还有点不服气,但声焰小了很多。
摄像组已经架起设备开始拍了,领头的还向乔桥比了个‘你们继续’的手势,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乔桥拉上海蝶就要走。
对面的男人突然几步追过来一把揽住海蝶的脖子,语气亲昵:“兄弟,这个练习室让给你们了,这边设备好,你们先用。”
海蝶皱眉看着他。
男人笑笑:“你刚才误会了,我本来就是要让给你们的。”
说完,他也不管海蝶什么反应,大摇大摆地直接走了,步伐相当潇洒。
这一幕被摄像头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乔桥:“……”
海蝶:“……”
“怎么他妈这么不要脸呢。”海蝶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乔桥立马瞪他,海蝶自知失言,但又觉得一句嘟囔而已,应该没被录下来吧。
事实证明,他们太年轻了。
第二天录像放出来,网上就炸了锅,原本萧书仪的队伍就很有人气,没比赛之前就在网上圈了一票战斗力颇强的小粉丝,这时候有他们护主,网友们自然而然地开始站队,把说脏话的海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人也太狂了吧?哪个队伍的?”
“被哔掉的肯定是脏话!”
“看口型就知道是国骂三字经了,主办方怎么回事?找来这种没素质的人当选手,不怕带坏青少年吗?”
“敢骂我家哥哥,让你知道什么叫雪花勇闯天涯。”
“……”
乔桥长叹一声关掉了页面:“解释也没用了,以后躲着点镜头走吧。”
“真憋屈!”海蝶忍不住锤了下桌子,“你说那几个人怎么那么会装呢?摄像组没来的时候明明拽得那个屁样……”
乔桥:“知道比赛的残酷了吧?”
“知道了。”海蝶郁闷不已。
景闻:“我也有责任,我应该跟紧他的。”
“跟着也没用,你拉不住他。”乔桥摆手,“就这样吧,比赛前你先避避风头吧。”
说是比赛前,其实也不剩两天了,很快,就到了正式比赛的日子。
乔桥进入演播厅后先是赞叹了一声。
前几天拍照的时候这里还像是飓风现场,现在已经完全换了个样,上上下下布置得华丽炫彩,两个主持人也是男帅女美,说了开场词又念了一大串赞助商名字后,比赛才正式开始。
乔桥在嘉宾席里又看到了宋祁言,他的位置非常好,仅次于评委席,估计是主办方能安排的最好位置了。
热烈的掌声过后,刚才下场的主持人突然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张小纸条。
“为了增加比赛的趣味性,主办方临时决定为比赛增加一个新道具:复活票。”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声。
乔桥凝神细听,原来这个复活票就如字面意思,可以让一名已经被淘汰的选手重返赛场,但是获得条件非常苛刻,只有每组比赛的第一名可以拿到一张。
乔桥暗自摇头,这个复活票应该跟他们无缘了。
为了节省时间,三个分组的比赛是在不同演播厅同时进行的,人数最少的就是海蝶的rap组,所以乔桥先跑去那边看。
海蝶手气不好,抽到的号码非常靠前,所以他早早就到了后台,紧张得一直在走来走去。
乔桥安慰他:“别怕,这就像是打疫苗,早打早享受。”
海蝶:“我害怕打针。”
乔桥:“那就像是投胎,早死早超生。”
海蝶:“……你这个笑话真冷。”
很快,有工作人员跑过来通知海蝶上场,海蝶深吸一口气,回头跟乔
桥摆了摆手,就带着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上台了。
他一上台,乔桥就赶紧跑了出去。
别说海蝶紧张,乔桥比他更紧张,紧张到她觉得自己要是在台下观看一定会心跳过速晕厥,所以她干脆跑了出来,打算等结束以后看回放。
她又跑到景闻那边,景闻今天一身清纯的学生打扮,正躺在那儿让化妆师做简单的面部修饰,为了配合他的人设,昨晚还紧急把一头银发染黑了,所以现在他整个人就是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的校草造型。
景闻见她过来,赶紧坐起:“海蝶结束了?”
“没有,他刚上场,我等结束后看回放了。”
少女似乎看出她的紧张,微微抿嘴:“他一定能行的。”
“你几号?”
景闻扬了扬手里的二位数号码:“估计得下午才能上场了。”
乔桥看了一会儿景闻化妆,心里还是放不下海蝶,她匆匆打个招呼又回到了rap组那边,刚好海蝶已经表演结束,评委们正在点评打分。
大概受了网上舆论的影响,评委们非常不客气,最后只给了一个很一般的分数。
这个其实在乔桥意料之外,海蝶虽然不像景闻似的出彩,但也不至于拿个这么低的分数,大概是主办方觉得海蝶是争议选手,想要借此机会直接把他刷下去。
又坐下看了一会儿其他选手的演出,乔桥坐不住了,因为她发现后面几乎每位选手的得分都比海蝶高,压线过的想法已经破灭,海蝶被淘汰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乔桥急忙跑去隔壁的vocal组。
景闻已经在做上台前的最后准备了,两人之间隔着些乱七八糟的人,想挤过去不容易。
乔桥喊了一声:“景闻!”
少年抬头看她。
乔桥伸手高举过头顶,比了个“一”的手势。
这是她提前跟景闻商量好的暗号,如果海蝶那边成绩不理想,景闻就不能再保存实力了,必须想办法拿下那张复活票。
但说着容易,vocal组卧虎藏龙,不乏靠嗓子吃饭的专业歌手,景闻能不能拿下复活票,她心里其实没底。
少年隔着重重人海,眼神明亮,冲着她微微一笑。
几分钟后,景闻上台了。
他一出场就引起了一阵小骚动,因为他的穿着打扮跟今天的舞台太过于格格不入了,其他选手要么浓妆要么艳抹,都是怎么个性怎么吸引眼球怎么来,尤其这是第一轮比赛,大家都太过于想让观众一眼就记住自己了,劲儿往一处使的后果就是造型趋同,都是走酷帅小生那种类型,看久了难免审美疲劳。
景闻就不一样了,他干干净净的一个大男孩,就简单穿着一件白衬衫和黑裤子,黑发雪肤,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素得像一张白纸,任谁见了都要多看两眼。
评委照例会先让他介绍自己,但景闻不会加戏,都是问什么就规规矩矩地答什么,甚至到了其他选手全力煽情的‘你的梦想’环节,景闻也只是用轻飘飘的‘唱歌’二字一笔带过了。
乔桥看见后面导演组的人在摇头,还给摄像比了个手势,要他把这一段播出时直接掐掉,估计是嫌太无聊了。
评委也都是国内演艺圈有名有姓的前辈,一开始见景闻还都有眼前一亮之感,但几句交谈下来,都意识到这个孩子恐怕不会出道,综艺感太差了,比素人都差一截,所以评委们也失去了继续了解的兴趣,只比了个请的手势,让景闻直接唱。
景闻清了清嗓子,有些紧张地握紧话筒,低头静静地等待着音乐响起。
台下的乔桥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液,一颗心真是提到了嗓子眼。

575:天籁
轻柔的前奏从音响中流淌出来,台下鸦雀无声,静静地等待着。
景闻闭上眼睛,唱出第一个音节。
他一开口,乔桥就明显听到身边有人小小地惊呼了一声。确实,任谁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腼腆清纯的少年居然有如此惊艳的嗓音。
评委们震惊地面面相觑。
既然不再保存实力,景闻就放开了嗓子去唱,音乐轻柔,声音华丽透亮,像是教堂彩窗投射下来的绚丽光影,简简单单的一首歌,硬是被景闻唱出了圣洁之感,仿佛天使的嗓音。
摄像组那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三四个机位多角度全方位拍摄台上的景闻,连原本固定拍摄观众反应的那台都调转了镜头,总导演激动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连打手势让技术组的灯光和音响都跟上,氛围一定要烘到位。
乔桥算是全场最冷静的一个,毕竟早就听景闻唱过很多回了,不过看他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唱歌还是头一次,难免有些心潮澎湃,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成就感。
正沉浸在清亮的歌声中,突然几位评委交头接耳了几句,其中一个打个手势让音响停下。
音乐戛然而止,景闻也睁开眼睛,台下的观众骚动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剩下的部分你可以清唱吗?”戴着夸张耳环的女评委委婉地说道,“我们几个对你的声线很感兴趣,想听得更清楚一点。”
舞台上突然要求选手清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怀疑选手假唱。
景闻点点头,不受影响地继续把后半截唱了下去。
没有了伴奏的嘈杂,少年的声线更加清晰悦耳,如果说刚才像是透过玻璃彩窗投射的光线,那么现在就成了清晨初升的第一缕阳光。
更加清透,更加纯粹了。
刚才提要求的评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这样被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嗓音居然真的存在,她带头鼓起了掌。
评委席和台下,甚至听到这声音的工作人员都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掌声越来越热烈,甚至有人还站了起来。
景闻哪见过这种场面,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搜索,寻找乔桥。
乔桥则干脆站到了凳子上,远远地冲景闻竖了个大拇指。
少年这才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比赛结束的选手是不能再进入场内观看的,一律在后台休息,乔桥不能去找景闻,只好掏出手机刷社交软件。这场选秀虽然是半封闭式,但导演组也做了直播,刚才她看到直播的设备架起来了,猜景闻那段一定已经播出去了。
果然,几分钟前主办方刚发布了这段直播的录屏,因为时间太短,下面的评论大多是在场观众发的,都在感叹景闻声音的震撼,估计发酵时间再长一点,就会有越来越的路人评论了。
心满意足地关掉页面,乔桥专心看其他选手的比赛。
怎么说呢,毕竟参赛的选手们都是有一定基础的练习生,对舞台的掌控力和综艺感都是一等一的,而且在这个基础上,自身实力也都非常强劲,乔桥暗自庆幸今天只是比唱歌,如果要综合其他能力,景闻能排个中游她就烧高香了。
期间她着重关注了萧书仪的队伍,这支从开始就被认定为是夺冠热门的队伍果然水平非常之高,其中还有一名拥有超广音域的女生,连唱好几个八度都脸不红气不喘,博得了评委的一致认可。
乔桥越看越揪心,本以为景闻胜券在握,但看这个架势,第一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所有选手唱完之后,评委们需要几十分钟讨论打分的时间,所有人只能等着,观众还好,乔桥真是如坐针毡,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再次掏出手机。
景闻的那条视频点赞量已经有了显着的提升,后面主办方还放了好多选手的片段,但都没景闻那条火。
“好奶的小弟弟!这是谁呀?好清纯哦!”
“天籁之声,这次主办方真是捡到宝了!”
“绝绝子,这么简单的衣服硬是穿出了高定的既视感!”
“这个小弟弟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之前是不是有过他的视频啊?”
乔桥往下翻了翻,见没人回复最后一条评论,就切上了自己的小号,回复:“这个弟弟好像是之前火过一次的‘三句歌姬’耶。”
咳咳,装路人的精髓就是要貌似不经意地说出关键词,说完就跑。
果然没一会儿刚才的路人就回复了:“我去搜了!真的是他!感谢姐妹!”
虽然景闻很讨厌‘三句歌姬’的外号……但真的很贴切。
这时候评委们也回来了,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都等着最后的排名公布。按照淘汰制,一旦排名出来,场上就会有一半的选手需要卷铺盖回家,所以大家都很紧张,乔桥还看见有人在胸口画十字。
三场比赛的排名是依次公布的,先是人数最少的rap组,主持人按排名从后往前念着名字,被念到的人一脸死灰,没被念到的提心吊胆。乔桥一边听一边默数,
当终于念到淘汰线的时候,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太好了,海蝶没被淘汰!
仅仅高兴了也就几秒钟,她就听到了海蝶的名字,海蝶特别巧的就在淘汰线的前一名,绝对的压线选手。
不过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他不被淘汰,什么都好说!
最艰难的部分过去,再听景闻的排名心情就轻松多了,不过好事难成双,景闻居然只拿到了第三名,跟复活票是无缘了。
虽然可惜,但反正海蝶也过关了,复活不复活的无所谓,这个成绩总体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排名宣布结束,几家欢喜几家愁,有选手得知被淘汰后当场洒泪,但更多的人只是默默收拾行李,准备要离开了。
主持人:“大家稍等一下,这个排名并非最终名次。”
众人都停下动作,奇怪地看向台上。
不是最终名次?什么意思?这个排名还会变动吗?
主持人:“这只是根据评委得分做出的基础排名,最终名次还要综合各位选手的人气。请大家回去后关注官方主页,投票平台会在今晚十二点准时上线,平台开启24小时后投票截止。”
乔桥回到宿舍,景闻和海蝶已经在等了,还点了火锅外卖,打算庆祝一下。
乔桥把投票的事说了一下,景闻还好,一贯的没什么反应,海蝶却鬼哭狼嚎起来。
“主办方有病吧?搞什么人气投票?这不是明摆着要淘汰我吗?”海蝶欲哭无泪,“早知道这样,他们哪怕骑在我头上撒尿呢,我也应该忍下来啊!”
乔桥:“……只能尽量发动一下亲戚朋友了,能投多少算多少。”
海蝶看景闻:“你能发动几个人?”
景闻迟疑一会儿:“就我一个。”
海蝶又看乔桥:“你呢?”
乔桥面露愧色:“差不多。”
海蝶双目无神地往沙发上一瘫:“算了,投都不用投了,就算把我所有兄弟发动起来也才几十票,没有意义了。”
三人看着面前咕嘟咕嘟的火锅,一时都失去了吃它的兴致。
“没关系!名次不重要。”乔桥一拍桌子,“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努力过了就行了,计较这么多干嘛。来来,先吃饭!”
她率先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到海蝶的盘子里,海蝶盯着看了一会儿,表情诡异:“你也太抠了吧?我都快淘汰了还不让我吃点好的?能不能夹点肉啊?”
乔桥义正言辞:“万一没淘汰呢?还是得保护嗓子,不能吃肉吃辣。”
“我骂人的视频还在网上挂着呢,这要是能翻身我以后跟你姓。”
乔桥:“你怎么话这么多啊?你看人家景闻。”
少年一筷子蘑菇正往嘴里送,闻言停住动作,茫然地看向两人。
海蝶:“啊呸,你以为他多乖啊?我昨天晚上还看见他躲在被窝里偷偷喝可乐。”
乔桥:“人家喝可乐都能拿第三,你再看看你。”
海蝶气绝。
不过虽然乔桥嘴上念叨着‘躺平’‘不挣扎’,但睡觉前她还是在社交平台上卖力地给海蝶和景闻做了宣传,甚至不惜跑到各种热搜的评论区刷存在,冒着被封号的危险卖安利。她想得很简单,哪怕只有一两个人因为她的评论去投票了,这号也封得值。
现实里认识的人不多,那就发动游戏里的亲友。乔桥登上她那个快退游的满级大号,先是一个个私聊好友们帮忙投票,然后又掏出自己压箱底的强化石,在全游戏最热闹的大集市上支了个摊子,摊名就叫“凭投票成功截图领强化石”。这种石头对新手还是很重要的,但又非常难打,乔桥精准地抓住了萌新们渴望进步的心理,十几组石头很快就被一扫而空了。
把仓库里的材料都以这种方式送完以后,乔桥又干起了带萌新的生意,只要投票,我就帮你过剧情,帮你升级。一个大号可以带四个小号,她嫌速度太慢又从亲友那儿借来另一个满级号,双开同时操作,屁股后面永远跟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小萌新。
就这么奋斗了一晚上,感觉外面天都亮了,乔桥才揉揉眼睛睡下。

576:复活战
她睡到中午才起,客厅里只有海蝶,正研究怎么把手机连上电视,好用大屏幕打游戏。
海蝶回头看见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回事?眼睛被人打了?这么大两个熊猫眼。”
乔桥:“不知道,昨晚没睡好吧。”
海蝶哈哈大笑:“不会是替我发愁吧?没必要没必要,我想得很开,世界上又不是只有搞音乐一条路可以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乔桥:“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是昨晚追剧追的,唉,女主角真惨,快被自己闺蜜绿成绿巨人了。”
海蝶‘哦’了一声:“这就对了,千万别去做无用功。”
乔桥看看四周:“景闻呢?”
海蝶:“不知道啊,一早上就没见他,出去溜达了吧?”
乔桥:“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景闻说他在商业街,乔桥听了还挺高兴,心想孩子终于会捯饬自己了,可喜可贺啊,然后叫上海蝶,给门卫出示了通行证后一起开车过去了。
虽然原则上导师和选手是不能离开的,但现代社会嘛,把人圈在一个地方也不人道,再说还有女选手忘带这个忘带那个的需要出去买,所以只要提交申请,主办方一般还是会放人的,只是不能出去太久。
乔桥刚进商业街就见到很多人都聚在东南角上,似乎在看什么东西,海蝶一看有热闹立马就要往前凑,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才发现热闹的中心居然是他们认识的人——景闻。
少年穿着一身白,身上挂着个牌子:“扫码投票送抱抱”。
面前摆着一张a4纸打印出来二维码。
乔桥眼看着一个女孩子脸红扑扑地跑过去,扫了二维码投票后亮给景闻看,然后少年乖乖张开胳膊,跟她拥抱了一下。
乔桥瞬间觉得鼻子一酸。
旁边的海蝶怔愣了片刻,然后大步走过去,狠狠地一把抱住景闻,低声说了句“好兄弟”。
景闻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做坏事被抓包的慌乱,他抬头又看见了乔桥,更是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乔桥帮他把二维码收起来,拽着景闻回到车上。
海蝶没发动汽车,三人一时谁也没说话,景闻是低着头做虚心认错状,乔桥则是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海蝶打破沉默,他突然笑了一声:“不管这次比赛结果怎么样,我都值了。”
“不过啊……”他伸手搂过景闻的肩膀,“没必要,我淘汰是肯定的,不用白费力气了。”
景闻摇摇头:“总得试试。”
“哈哈,说得好!”海蝶一拍方向盘,“走,今天心情好,我请客,咱们大吃一顿!”
乔桥幽幽道:“照这个吃法,咱们得一人胖十斤。”
海蝶:“所以你不吃是吧?”
乔桥立马改口:“谁说我不吃了?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于是当晚海蝶就喝了个酩酊大醉。
平时乔桥是不许他们喝酒的,但海蝶留下的希望已经很小了,再拦着不让喝已经没意义了。而且她觉得海蝶需要发泄发泄,虽然他表面装得不在意,但多年来的梦想一朝破灭,他应该是很痛苦的。
啤酒一瓶一瓶地上,没人陪海蝶喝他就自己喝,直到把自己灌醉,倒下睡觉的话,就不用面对开票的时刻了。
十二点整,投票结束。
经过差不多二三十分钟的计票时间,最后的结果出来了,乔桥立马去搜海蝶的名字,果不其然,已经跌出了淘汰线,加上人气票后他的排名竟然直接下降了6个名次!
乔桥扔开鼠标,跟景闻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她心里翻起惊涛骇浪。
海蝶被淘汰虽然可以被预见,但乔桥没想到人气票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如果人气票能让一个人一口气跌出6个名次,那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一口气冲高6个名次?
难怪娱乐圈是资本为王,资本代表着曝光率,代表着流量,代表着可以无视规则和实力,只要观众认可你,一切资源都会向你倾斜!
景闻站起来:“我去休息了。”
乔桥也沮丧万分,没心情再看名次变化了,直接关掉了电脑。
辗转反侧的一夜。
第二天醒来,海蝶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看见乔桥后还笑着打了个招呼,似乎一点也没受退赛的影响,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要出趟远门。
乔桥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用这么急吧。”
“下通知了,今晚之前就得搬出去。”海蝶笑笑,“要不我肯定留下来陪你们到最后。”
正说着,景闻的房门也开了,少年眼下挂着跟乔桥同款的乌青,看来昨晚三个人谁也没睡好。
景闻:“我们送你。”
三人走出宿舍,看到不远处也站着好几个像海蝶似的拎着行李的人,都是被淘汰的选手。本来乔桥也没当回事,但越走越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非常异样,都在有意无意地看他们三个。乔桥低头看了看自
己,也没有穿得很奇怪啊,他们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景闻鞋带开了落后他们几步,乔桥立刻发现那些人并不是在看她和海蝶,其实是在看景闻!
有必要吗?景闻才第三而已,至于像看外星人一样盯着吗?
“就是他。”
“听说才19岁,年轻得令人嫉妒啊。”
“脸也长得好,难怪人气那么高,直接冲到第一名去了。”
乔桥:!!!
乔桥跟海蝶对视一眼,同时折返,一把捞起还在系鞋带的景闻,转身就往宿舍跑。
少年一头雾水:“怎么了?”
乔桥:“别说话!”
进门之后她直接扑到电脑上,打开昨晚的投票页面,握鼠标的手都在抖。
海蝶:“卧槽,我不是在做梦吧?”
乔桥:“如果是做梦,那咱俩应该做的同一个梦。”
海蝶:“但那是不可能的。”
乔桥:“所以……”
海蝶:“大概……”
乔桥和海蝶同时转身,看向尚在状况外的景闻,异口同声道:“你真是第一名了!”
少年第一反应也是不相信:“不可能吧?”
三人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消息。
这太令人意外了,虽然主办方发布的有关景闻的视频点赞量评论数都遥遥领先,但是乔桥根本不抱希望他能拿第一,因为vacal组不乏实力强,背景又雄厚的选手。在乔桥的预想中,景闻能保住他第三名的位置不动就已经很难得了,毕竟他买不起水军也买不起通稿,人气投票拼得不就是这些吗?
乔桥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回头去翻投票那天晚上的社群消息,当时海蝶和景闻都睡了,乔桥又忙着拉票带小号,谁也没关注网络动向,但以景闻比赛刚结束时的人气是不足以支撑他连冲两名拿下第一的,所以当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这件事让景闻的人气在短短24小时内暴涨上去。
终于,乔桥循着景闻后援团(没错,连这种组织都冒出来了)的外宣链接追踪到了一个视频网站,这个网站用户群体普遍年轻理性,就是他们其中一位百万粉丝的博主关注到了景闻,并且给他剪了一个视频。
乔桥也看了这个视频,歌曲和画面,节奏和韵律的配合堪称完美,剪辑手法也很专业,尤其最后景闻回眸的那双眼睛,灿烂得像落了漫天星辰。
这谁顶得住啊?
视频当晚就传播开了,一开始只是在这个视频网站的用户之间传播,后来不知怎么流到社交平台上去,播放量瞬间指数级增长,很多不关注这个比赛的人都被吸引了,而景闻的外形又那么清秀,在一众造型用力过猛的选手中真像一朵小白花似的纯洁无瑕。
景闻以前酒吧唱歌的视频也被有心人找了出来,众多女性用户母爱爆棚,成群结伴地去投票,口号就是为了歌姬的笑容。
“歌姬?”身侧景闻的脸色沉下来。
乔桥:“咳咳,这些不重要,不重要……”
视频吸引来了绝大部分投票,当然最重要的是排在景闻前面的两位选手人气不高,那些人气高的选手实力又比较差,冲不到前五,这么两相综合,景闻就排到第一位去了。
捋完时间线,乔桥暗暗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太悬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但凡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海蝶今天就真得收拾东西走人了。
感谢那位给景闻剪视频的女菩萨。
好人一生平安。
乔桥站起来:“好了,咱们赶紧去找导演组,把海蝶复活。”
……
总导演是个体型略胖的中年大叔,面相还算和善,但说的话却不留情面:“不行,复活票只能自己用。”
见乔桥瞪大眼睛,他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577:评论区怎么全歪了
乔桥懵了:“不知道啊,没人告诉我们。”
总导演摆了摆手:“那你现在知道了,回吧。”
他要走,乔桥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他:“不对,我很确定比赛那天没说复活票限制本人使用,你们怎么能随便加条件呢?”
不等总导演说话,她就提高音量向周围人问道:“你们都记得吧?只说了可以复活一名选手,没说只能复活本人啊!”
旁边站得都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大家自然不可能附和她,但是乔桥要的也不是他们的附和。
果然,听到这边有争吵,摄像组几台设备火速对准了乔桥。
她很紧张,因为摄像组是归导演组管辖的,尤其对面的人是总导演,他甚至不需要发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摄像组就会识趣地退开,但那样节目组将必然错过一个爆点。
乔桥在赌,赌以总导演的敏感度能察觉到这次争吵带来的价值。
果然,总导演在看到摄像组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几秒之后,他装作没看到似的无视了所有转向这边的镜头。
总导演:“我们有最终解释权。”
乔桥据理力争:“复活票只限本人使用非常不合理,能拿到复活票的必须是实力和人气双综合的组内第一名,都拿到第一了,下场比赛被淘汰的几率能有多大?那复活票不就成了废票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都没你聪明是吧?”
乔桥放软语气:“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复活票的使用范围。”
总导演哼了一声:“行了,你们回去吧,明天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
“不能再等了,淘汰的选手今晚就得搬走,明天什么都来不及了!”
总导演:“那你想怎么样?你提的要求我全答应吗?那今天你找我闹,明天他找我闹,其他选手不用比赛了,都来找我闹吧!”
他看向乔桥后面的景闻和海蝶:“不要让别人替你们想办法,你们要拿出能让所有人接受的解决方案。”
乔桥:“可……这明明是你们的问题,当时没说限制本人使用啊。”
总导演笑笑,很快有人递上来一个文件夹,他打开翻到其中一页给乔桥看:“策划案上写得很清楚,当天没提是主持人的失职,我会扣他工资的。这算解释清楚了吧?”
乔桥无话可说。
她沮丧地说了声谢谢就要带着景闻和海蝶离开,没想到总导演又补了句:“我说了,要让别人帮你解决问题,就得先拿出你的方案。”
咦?
这是在暗示她什么吗?
乔桥眨眨眼睛,想到旁边的摄像头后恍然大悟,她用错方法了!爆点在景闻和海蝶身上,放着核武器不用玩什么刀枪棍棒啊!
她给海蝶使了个眼色,其实在乔桥跟总导演说话的时候海蝶就早想插话了,不过来之前他被三令五申过不许乱说,所以才一直忍到现在。
海蝶马上戏精附体:“乔桥,不用说这些,他们不同意就算了!愿赌服输,我也不想看你低声下气地去求别人。”
景闻:“导演,我自愿放弃第一名,只要你肯让海蝶继续参赛。”
海蝶:“小闻,你疯了?组内第一能拿到的资源你都不要了?!”
景闻看向海蝶:“我不想你淘汰。”
海蝶:“……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名声已经臭了,就算你保我到第二轮比赛,我还是会被投出去。”
景闻摇头:“你不是网上说的那种人,但你今天被淘汰了,你就真是那种人了。”
乔桥默默给景闻点了个赞。
没想到他平时闷声不吭的,张嘴全是金句。
海蝶感动得眼泪汪汪,大步走过去抱住他:“小闻!”
景闻顺势回抱住,乔桥仿佛听见了自动响起的情深深雨蒙蒙的bg。
乔桥知道他俩的表演已经结束,该自己上场了,她眼泪汪汪,语调哽咽:“总导演,你看……”
总导演眉头紧锁:“好吧,这件事我会再考虑的,他可以暂时留下来。”
乔桥激动:“谢谢您!”
到此结束,所有人皆大欢喜。
总导演冲摄像组招招手:“一会儿先把这段剪出来,直接发给我,不要过分修饰,自然一点,知道吗?”
摄像组点头如捣蒜。
乔桥:“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总导演拧着眉毛:“明天再说,先放到网上去看看反应,爆不了的话什么都免谈。”
乔桥喜出望外。
午饭一过,视频就被放出来了,跟乔桥预想的一样,视频确实又一次大爆,但跟预想不一样的是,爆的方向好像歪了……
“救命!这不是兄弟情,这是基情吧!”
“不良炸毛攻x纤弱美人受……吸溜!钥匙我吞了,给我锁死!”
“楼上的拔剑吧,美人攻yyds!”
“kswlkswl!你们注意到最后拥抱的
那个眼神了没有!说他俩没问题我第一个不信!”
“啊啊啊,之前海蝶骂人视频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怎么没有前因后果就剪他骂人呢!肯定是被导演组演了!我看他也不像脾气不好的人啊,反而挺耿直挺可爱的,肯定是被逼到一定程度才会骂人的。”
“↑姐妹说得有理!我当时也觉得不对来着!”
“万人血书复活海蝶,视频里小姐姐说得很对啊,不能给别人用那复活票还有什么意义。”
“……”
乔桥颤抖着又往下翻了几页,评论往那个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是救也救不回来了……
这,这算公关成功了?
就是副作用有点大……
海蝶突然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好奇地往屏幕上看:“怎么样了?”
乔桥飞快地遮住屏幕,此地无银三百两地疯狂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海蝶无语,“就算你在上黄网我也不会笑话你啊。”
乔桥:“……”
海蝶面露忧郁:“也不知道网友看了视频什么反应,要是直接被淘汰倒也没什么,就是反复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最折磨人。”
“我刚才看了一下,评论不错。”乔桥努力组织语言,“那个,网友还挺认可你的,我觉得应该也许大概多半是淘汰不了了。”
海蝶惊喜道:“真的?”
“真的。”乔桥一本正经地道,“所以你不用搜,我帮你们盯着呢,有情况我会说的。”
海蝶:“那多麻烦啊,没必要,我用手机就能看了。”
“千万不要!”
海蝶:“……你反应也不用这么大吧?”
乔桥连忙整顿表情,尽量温柔地说:“海蝶,你平时不怎么上网,你不知道,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些人嘴巴特别臭,你看了会心情不好的。”
海蝶理所当然:“不会啊,他们骂我我骂回去就行了,又不是只有他们会打字。”
乔桥谆谆善诱:“你看,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你要是被扒出真实姓名怎么办?人家会怎么看你?尤其是你现在正是关键时期。”
海蝶恍然大悟:“有道理!嗯……果然还是女孩子心思细腻,谢谢啊,幸亏你劝住了我,不然依我的脾气,肯定忍不住跟人对喷的。”
目送海蝶回屋后,乔桥暗暗擦了把汗。
好险好险,要是被海蝶这种比钢管还直的直男知道他被网友脑补成那样……肯定会暴跳如雷吧……搞不好会冲进演播厅要求摄像组再拍一段视频澄清……
对不起了,海蝶,为了让你不被淘汰,只能麻烦你暂时忍耐了。
正在心里默默给海蝶祈祷,听到身后的门响了,这次进来的是景闻。
乔桥手忙脚乱地切页面,少年平静地说:“我已经看过评论了。”
乔桥:“……”
景闻:“海蝶应该不会淘汰了。”
乔桥干笑两声:“是啊,还、还挺好的。”
景闻:“你的那招真的有用,谢谢你。”
“我也是赌一把,没想到赌对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是有点对不起你们。”
景闻:“为什么这么说?”
“呃,你不是看评论了吗?那些人把你跟海蝶说成那种关系……你、你不生气吗?”
景闻笑了:“为什么要生气?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我还想感谢那些网友呢。”
乔桥肃然起敬:“没想到你心理素质这么好。”
“当然。”少年表情温柔,一双眼睛乌黑灿烂,“我可是强奸犯的儿子,早就习惯了。”

578:如何优雅地炒cp
不管评论区歪成什么样,起码复活票这事的热度是有了,节目组不怕你火的方式奇怪,怕的是你不火,只要能带来流量,你就算裸奔他们都没意见。
有了网友们的声援,导演组就对复活票的使用方式进行了修正,当然摆在明面上的理由是“一切以公开情报为准”,意思是因为主持人忘记补充复活票的使用条件,所以虽然我们策划案上写了,但这个改动我们认下。又刷了热度又塑造了一个言出必行的形象,双赢。
海蝶也不用卷铺盖走人了,他听到导演组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场就流下了眼泪,不过是懊悔的泪水,懊悔自己为什么投票当晚要喝酒,浇愁的作用一点没起到,还白白伤害了嗓子。
整件事总算顺利解决,不过这也给乔桥提了个醒,人气非常非常非常重要,以前她完全忽略了这一块,甚至还教着海蝶和景闻躲镜头,这是绝对错误的。
距离第二轮比赛还有五天,不在这段时间内挽回海蝶的观众缘的话,第二轮比赛可能会重蹈第一轮的覆辙,而就算景闻运气爆棚继续拿下组内第一,海蝶也不能再用复活票了,一个人只能被复活一次。
可是……怎么挽回呢?
“哈???”海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看身边的景闻,又指指自己的鼻子,“你让我跟、跟、跟——”
他还没说出来,脸已经涨得像猴子屁股了,确实,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只对女人产生过性欲的超级直男来说,这题过于超纲了。
倒是景闻淡定地接话:“嗯,咱们两个要炒cp。”
海蝶颤抖的手又指向景闻:“也就是说咱俩要、要、要……”
乔桥扶额:“你想多了,不是让你们两个亲嘴。”
海蝶脸上明显闪过松了一口大口气的表情,他甚至夸张地捋了捋自己的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景闻似笑非笑:“但是可能要拥抱。”
海蝶:“……”
他绝望地大喊:“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搞这个?正常点不行吗?”
乔桥耐心解释:“我不是说了吗?第二轮比赛前要把你观众缘挽回来,这是最快的方法了。”
海蝶悲愤地双手交叉比了个‘x’:“那你们就忍心牺牲我?!”
“什么叫牺牲你?”乔桥提高音量,“要牺牲那也是牺牲小闻,他又没有被淘汰的风险!这是为了谁才想出来的办法啊?”
“再说了。”她话锋一转,拽过景闻,指指他的脸再指指海蝶的脸,“你看他,再看看你,你俩炒cp到底谁吃亏啊!小闻以后还要不要交女朋友了!”
景闻微微一笑:“没事,我不想谈恋爱。”
海蝶愣了愣,沮丧地垂下脑袋:“你说得对,是我连累了你俩,我太矫情了,你们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还在这儿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就算真让我跟小闻亲嘴又怎么样呢?又不会少块肉。”
乔桥宽容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想开了就行,毕竟炒cp这事纯靠演技容易穿帮,最好还是你发自内心的接受它。”
景闻点点头:“你可以把我想象成女性,我不介意。”
海蝶瘪了瘪嘴:“算了吧,你本来就像个小姑娘,我再把你想成妹子,我以后就没法跟你一起泡澡堂了。”
乔桥:“也不用那么复杂,其实你们平时感情就挺好的,现在只需要再加一点肢体动作就行了。”
她看看景闻:“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碰,辛苦你了。”
景闻摇摇头:“没事。”
乔桥划重点:“但是也不能太刻意,要有那种友情以上爱情未满的感觉,要暧昧,炒cp不是真的让你们谈恋爱。”
景闻:“我不太懂。”
乔桥哈哈笑了两声:“没事,我准备了一些小说,你们今晚没事就看看,没吃过猪肉总得见过猪跑嘛。”
她把小说分别发给海蝶和景闻,海蝶点开看了两页,脸色逐渐扭曲:“为什么这些小说的主角也叫海蝶景闻?”
乔桥:“因为这就是你们的cp粉写的啊。”
景闻:“这么快就有小说了?”
乔桥神秘一笑:“永远不能小看太太们产粮的速度。”
海蝶又看了两行,被雷得里焦外嫩:“这里面写我暗恋小闻十年!小闻九岁我就看上他了?!我不仅是个同性恋还是个恋童癖?”
乔桥:“继续往后看啊,还有更大的惊喜。”
海蝶刷刷刷往下翻了十几页,脸都绿了:“怎么还有床戏!”
“啊?有床戏?”乔桥赶紧凑过去,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我没删干净,你俩都当做没看到吧。”
“这他妈怎么可能装作没看到!!!”咆哮声震耳欲聋。
“感觉。感觉!”乔桥一本正经,“你们要看的是小说里两人间的那种暧昧的感觉。”
“他俩都上床了还有个屁的暧昧啊!”
景闻乖宝宝似的放下手机:“我今晚好好研究研究。”
海蝶猛地回
头:“小闻,你千万别被这玩意儿带偏了,女人才是最好的!”
景闻笑:“我知道,我不会对你有感觉的。”
海蝶:“……我倒也不是那个意思,你要是稍微对我有点感觉我也不会怪你,毕竟我长得这么帅气。”
景闻:“不会的,你想多了。”
海蝶:“……”
怎么莫名感觉有点郁闷?可被一个男人拒绝有什么好郁闷的?
“好了,方案定下来了,方法也得调整。”乔桥轻咳一声,“接下来的五天,直到比赛结束,你们都不能再躲镜头了,而且最好成对出现,形影不离。”
这个很好理解,海蝶和景闻都点点头,表示没什么意见。
“但还是那个原则,不能刻意,有时候甚至要给观众一种你们在躲镜头的感觉,能明白吗?”
海蝶挠头:“躲了,但是又没躲?”
乔桥打个响指:“bgo!”
“现在的观众很聪明的,表现过度容易起到反效果。”
景闻和海蝶点点头:“明白。”
第二天一早,乔桥就带着他们去练习室了。
第二轮比赛的主题是同曲竞技,所有没被淘汰的选手都会领到同一支曲子,比赛内容就是在曲调不大动的前提下对这支曲子进行个人演绎,评委会根据你当天舞台上的表现还有对曲子的理解进行综合评分。当然vocal组和rap组领到的曲子是不同的,dance组比得则是编舞。
因为这轮比赛需要选手学一首新曲,所以抢占一个带好设备的练习室就变得至关重要,乔桥今天运气不错,正好有个好练习室还空着,她赶紧带着海蝶和景闻进去了。
编曲是海蝶的强项,而且他自从“死而复生”之后,对比赛的态度也来了个360度大转弯,以前多少有点没信心,总觉得自己不行,现在可能是被景闻的第一名刺激到了,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觉都不睡。
三人一直在讨论改编方向,但怎么都没有头绪,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乔桥摸摸肚子,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就提议先吃饭,说不定换换心情能有好灵感。
主办方有食堂,但也不强制在食堂用餐,你有钱点满汉全席送进来他们也无所谓,不过乔桥觉得食堂挺好的,是四星级酒店自助餐厅的标准,参赛选手和导师还可以免费吃,是她这种穷人的最佳选择。
乔桥和景闻口味差不多,两人一前一后打完餐就率先找空位坐下,海蝶要等刚烤的披萨,就让他俩不用等了,先吃吧。
结果乔桥和景闻吃了半天也不见海蝶回来,正奇怪呢,就见海蝶端着几块冒热气的披萨回来了,不过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真晦气,吃个饭都被人摆脸色。”海蝶郁闷地坐下,抓起一块披萨就塞进嘴里。
乔桥往他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谁啊?”
海蝶:“就是上次在练习室碰见的那几个,萧书仪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景闻:“你没干什么吧?”
“我还敢干什么吗?”海蝶苦笑,“我恨不得躲着他们走!”
乔桥:“他们骂你了?”
海蝶:“那倒没有,不过眼神非常吓人……我也是奇了怪了,至于这么恨我吗?练习室那事他们又没吃亏,我才是那个被网友骂的人好不好。”
乔桥笑:“他们生气是有原因的。”
海蝶:“怎么了?”
“第二轮比赛留下的选手人数是固定的。”乔桥解释,“你复活了就等于多了一个人,策划案什么的就都要改,所以导演组最后决定用你去替换掉原来的最后一名,相当于你把最后一名挤下去了。”
海蝶屏住呼吸:“那原来的最后一名……”
乔桥忍笑:“没错,就是萧书仪队里的。”
海蝶:“很好,我瞬间不郁闷了哈哈哈。”
乔桥:“所以他们才会用那种眼神看你,相当于你废掉了他们队里一位选手。”
海蝶:“这就叫孽力回馈,活该。”
景闻突然抬起食指压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动作,乔桥抬头一看,发现摄像组居然来了。

前传系列:乔桥和宋祁言的初遇
001、
乔桥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的,她蒙着头挣扎了一会儿,声音依然没有止息的迹象,她只好撩开蚊帐和床帘往下看,正往眼皮上粘假睫毛的素素若有所感的抬起头,抱歉地笑笑:“吵醒你啦?”
“没事。”乔桥扒了扒头发坐起来,“几点了?”
“还不到七点,你再睡会儿吧。”
“不睡了,其他人呢?”
“阿悦早读去了,小豆子在厕所洗头呢。”
“诶?”乔桥一听这话清醒了不少,“她昨天不是刚洗了?这么讲卫生不像她啊?失恋啦?”
“你没看班级群么?”素素哭笑不得,“今天有校招啊,全年规模最大的就是这个了,不然你以为我大早上爬起来贴假睫毛干什么,自虐么?”
“怪不得……”乔桥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开始穿衣服,“你有看好的工作了?”
“诶哟这年头哪儿轮得到我挑,有得干就不错了。我劝你啊趁早给自己打算,别整天光知道打游戏,没前途的。”
“嘿嘿。”乔桥有点不好意思,“被你看见啦?”
“半夜电脑还亮着,打死我也不信你在赶论文。”
“……最近游戏有周年庆嘛。”
“行了吧你。”素素翻个白眼,“赶紧把自己整得像个人样,跟我去校招看看。我听毕业的学长学姐说了,校招比外面的招聘会良心多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唉,我就不去了,简历什么的都没做呢,总不能站旁边干看着。”乔桥爬下床,光着两条腿去衣柜里翻裤子。
“……”素素恨铁不成钢,“乔桥!这都大四要毕业了,你居然连简历都没有!你再这么下去将来要喝西北风的!”
“不会不会~我还可以嫁人呢。”
“啊呸!胸平成那样鬼才要你!”
两人又嘻嘻哈哈绊了两句嘴,小豆子也刚好洗完头发出来了,乔桥跑去阳台上收衣服,清晨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女生宿舍楼后的草坪被晒得绿油油一片。
“好天气啊,你们晒不晒被子?趁着晾衣场还有位置,我先去占上。”
“行啊。”小豆子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说,“你去我床上抱吧。”
“我也要!”素素赶紧举手,“好小乔,中午回来我给你捎饭。”
“行。”乔桥咬咬牙,“反正已经三床了,也不差阿悦一个,你们过来搭把手,我要创一个女寝单次晒被数记录了。”
“小乔大好人!”
“威武威武!”
“等等,你不洗脸刷牙啦?”
“哎呀,一会儿就上来了没人看见。”
002、
乔桥抱着四床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好在都是不太厚的夏被,可叠起来也有半米高,把前面的路挡得严严实实,乔桥只好时不时侧侧身确定一下路线,走得很是辛苦。
这栋宿舍楼位置不好,跟晾衣场还隔着一段距离,中间要穿过一条学校最繁华的主干道,这条路是学校的面子工程,平常干净地一片树叶都没有,乔桥想当然地以为今天也一样,所以当猝不及防地踩上个易拉罐摔得四仰八叉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四床被子铺了一地,乔桥手忙脚乱地去捡,不巧后面一辆汽车正驶过来,眼看就要从被子上轧过去了。
一双素净修长的手捏起地上的一个被角,稳稳地提起来走了两步,刚好给后面的车让出路来,汽车呼啸着从男人身后驶过去,带起的乱风吹起对方的浅灰色西装衣角。
乔桥瞪大了眼睛。
宋祁言礼貌地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干净利落地帮乔桥把剩下的被子叠好,而乔桥则被对方那张完美符合梦中情人的脸震得半天说不出话,她傻乎乎地把被子接过来,然后傻乎乎地目送着对方走远,直到连背影都看不到了才猛地想起自己头发油得可以炒菜,脸上满是睡觉压出的褶痕,而且因为连夜打游戏眼睛下还挂着俩大眼圈。
“……我选择死亡。”
003、
乔桥魂不守舍地回到宿舍,一句话也不说,爬上床后就开始对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了?”素素在穿衣镜前试着衣服,“被人打了?”
“……”乔桥长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吗,我刚才在校园里碰到了一个、一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
“多好看?”
乔桥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你记得上次国庆节咱们去西湖玩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卖糖小哥吗?”
“比他还好看?”素素惊讶道。
“比他好看十倍!”
“嘶……”素素倒抽一口冷气,“不可能呀,咱学校男生的质量你是知道的,有这种级别的女生宿舍早炸了。”
“他肯定不是学生。”乔桥失落地又重复了一遍,“肯定不是……要是能再见一面就好了,我刚才形象太差了,像个卖棉花的……”
“好啦。”素素
安抚道,“这种人可遇不可求,能看一眼当个回忆也很好了。呀,小豆子还在楼下等我呢,我先走了啊。”
“好。”乔桥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接着就是关门声,素素的高跟鞋‘哐当哐当’地在走廊上走远了。
乔桥倒头栽在床铺上。
004、
“乔桥!!!”宿舍门被人一脚猛得踹开,素素像阵旋风一样地刮进来,她不顾形象地一撩裙子直接窜上乔桥的床,甩开手提包就猛摇乔桥的肩膀,“我我我看见你今早说的那个人了!什么叫好看十倍,分明是一百倍啊你眼瞎了吗!!!”
“什么?”乔桥一把撕下面膜,“你确定?!”
“一身灰西装是不是?!操,帅得我都快晕过去了!”素素捂着剧烈跳动的心脏,激动得满脸通红,“那么大的校招活动场地,所有雌性生物!我的意思是连只飞过去的母蚊子都在看他!!!”
“而且几乎不笑哦。”小豆子也探上来个脑袋,“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活的禁欲风帅哥。”
“他在校招场地干什么?”
“当然是招人啊!宣传单页一小时内就被抢光了,我只知道是个av公司,好像规模还挺大的。”
“妈呀!”乔桥飞快地开始换衣服,“下午校招几点开始?我要过去!”
“下午一点半,可你还没简历呢。”
“还有一个小时,小豆子!把你简历发我一份,我要现做!”
“ok,已经传你邮箱了。”
“爱你!!!”
005、
本来乔桥还担心校招场上人太多找不到位置,等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场上人确实多,这场招聘是年内规模最大的,各大公司都订了活动位,一眼望去足足有近百家,可即便如此,某个活动位的火爆还是太……显眼了。
女生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排成的队伍长得几乎绕了半个场地,每个人都拿着相机对着前面‘咔嚓咔嚓’地拍,即便维护秩序的人几次三番提醒禁止拍照也毫无用处。
“看不到啊……”乔桥踮脚伸长了脖子往里望,“这么长队伍轮到咱得明年了。”
“嘿嘿,我早就知道会这样,跟我来。”素素坏笑一声,拉着乔桥的手直奔队伍前半截,一个东张西望的小个子女生看到素素后才松一口气,“你们来得太晚了,快,站我前面。”
素素拉着乔桥挤到小个子女生前,后面排着的几个人发出不满的声音,素素理直气壮地一一瞪回去。
“直接插队不太好吧?”乔桥弱弱问道。
“素质重要还是帅哥重要?”
“……”乔桥不说话了,跟在素素屁股后面安静如鹌鹑。
这个位置已经离前面很近了,乔桥能看到那个早上帮他捡被子的男人正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并不是直接向应聘者提问的那个,只是坐在一边安静地审视,偶尔记录。虽然他胸前不像其他人一样别着工牌,但能看得出应该是个位置不低的管理层,因为hr时不时会低声询问几句,似乎在请教男人的意见。
“你之前说这公司是干什么的来着?”乔桥低声问素素。
“av公司啊,听说工资很高的。唉,要不是我已经有中意的职位了,也想拍av试试了。”
“你不应聘还来排队?”
“干嘛?凭本事排的队为什么不能来?”
乔桥笑得直不起腰,不小心踩了前一个的高跟鞋,那个长发及腰的女生回过头来,看清楚是乔桥后冷哼一声:“我说怎么后面这么吵,原来是你。”
“徐若男啊。”素素不甘示弱地冷哼回去,“好像你自己多安静似的。”
徐若男瞪了素素和乔桥一人一眼,似乎也知道今天自己人单力薄,没再多说什么。
乔桥宿舍跟徐若男宿舍一直不对付,从新生刚入学梁子就结下了,那时候搞什么宿舍装饰大赛,乔桥宿舍在门上搞了艺术画,第二天徐若男宿舍就弄了个差不多的出来,连配色都一样,不仅这样,她们还到处宣传是乔桥宿舍抄袭,弄得很不愉快。
平常上课两个宿舍也在明里暗里地较劲,一掐就掐了四年。
乔桥倒是没想到徐若男也会来排队应聘,因为据乔桥所知徐若男有一个一直在交往的“富二代”男友,平常也总把“毕业就结婚”挂在嘴边,一副已经把对方吃定了的样子,现在辛辛苦苦排队应聘,看来是已经分手了?
队伍很快就到了徐若男,乔桥眼睁睁地看着她胸一挺,头一抬,几乎以一种贵妃醉酒的姿势扑到了男人面前。
“我来应聘~”
hr不客气地敲敲桌面:“这边。”
“没事。”宋祁言把hr面前的资料挪到自己面前,低声说道,“你忙了一上午了,休息一会儿吧。”
“宋导,这太累了,您……”
宋祁言抬了一下手,hr听话地闭了嘴。
这下徐若男可来劲儿了,她想当然地以为是自己的魅
力把人迷住了,越发搔首弄姿展示身材,宋祁言问一个问题她就撩一下头发,恨不得把胸都贴到桌面上去。
“胸围?”宋祁言看着简历问道。
“36d。”
宋祁言抬头扫了徐若男的胸脯一眼,拿笔在纸上写了个“34b”。
这一幕被站在徐若男身后的乔桥看了个一清二楚,她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惹来徐若男恨意满满的一剜。
“你的简历我们留下了,初审通过会给你打电话约时间面试。”
“好~”徐若男笑盈盈地点点头,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很自信,“你们肯定会打给我的。”
她说完趾高气昂地走到一边,也不离开,就抱着胳膊等着,明显是要看乔桥的笑话。
乔桥小心翼翼地把简历递过去,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猜对方应该认不出她来,最好认不出,早上那种形象简直是黑历史。
“乔桥。”男人淡淡地吐出这两个字,漂亮的黑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带上了一丝笑意,“嗯,变好看了。”
哇,被认出来!
简直万箭穿心……
旁边的徐若男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后面的女生也一片哗然,显然都没想到乔桥居然能跟这位男神认识。
“刚补的?”宋祁言点了点乔桥的简历,“个人简介这里名字都不对。”
“……”乔桥垂下头,窘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把偷懒的自己翻过来覆过去骂了好几遍。
“胸围?”
“75a。”
宋祁言提笔在纸上写了个“75a-”。
再次万箭穿心。
“喜欢演戏吗?”
“不知道。”乔桥老实地回答,“我没演过。”
坐旁边的hr噗嗤一笑,说道:“好久没见这么诚实的回答了。”
“爱好呢?”
“……打游戏吧。”
“游戏打得好吗?”
“那当然。”总算问到乔桥擅长的领域,顿时来了精神,“我技术是全服数一数二的,游戏里带着一整个工会呢,团战他们都听我指挥。”
hr笑得更放肆了。
宋祁言嘴角也勾起来,把简历放在了右手边,这意思就是留下了:“回去等电话吧。”
“好。”乔桥开心地露出个大大的笑,“那我等着!”
少女蹦蹦跳跳地跑去跟朋友汇合,宋祁言盯着看了一会儿,才重新拿起一份简历,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审视着。
此时他还不清楚,在那个天气晴朗的清晨,在四床花被子的见证下,他和乔桥都各自完成了人生的巨变,如果清晨乔桥犯懒没有去阳台收衣服,如果宋祁言没有因为导航出问题停错了车,甚至如果没有那个不知名的路人随手扔掉的易拉罐,那么他们会只会在校园里平淡地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在对方的生命里激起哪怕一丝涟漪。
但是,没有如果。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天改变了。

婚后日常:520特辑(一)
(一)
乔桥面对地上六份散落的礼物,欲哭无泪。
今天是5月20日,一个根本不“传统”的情人节,在乔桥还单身时她压根想不起来这个节日有什么好过的,但自从跟某六位男人结婚,一年中她竟然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要“过节”,中国传统节日也就算了,有时候还要加上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外国节日!乔桥几番抗议都无效,只能咬牙揉着自己老腰。
而今天,她还出现了一个从来没碰到过的状况:
——把收到的六份礼物弄混了。
这简直必死啊好吗?!她今天的时间被平等地分成了六份,每个男人拥有宝贵的三个小时,他们几个平常凑在一起就要闹得天翻地覆,要是知道自己带了别人送的礼物去赴约,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才怪。
可是……手抖真的控制不住啊!
乔桥蹲在地上端详着散落的礼物盒,盒子背面写着名字是没错,可礼物都摔出来了她怎么分辨啊?!
“这个……应该是简先生的把?”乔桥拾起一个从大盒中摔出的小丝绒盒,打开后一枚璀璨夺目的梨形切割火彩钻石烁烁闪光。
嗯……戴在手上倒是挺好看的。
哇,要是去了被简先生发现不是他送的,自己绝对会血溅当场,紧急呼叫程修大概都不好使了。
或许是秦瑞成送的?他前几天是不是提过一句公司刚从博茨瓦纳进了一批新钻石?
乔桥抓住头发使劲儿拉扯,为什么刚才没看清楚名字就抱进卧室了?!要死要死要死啊。
“夫人?”喊乔桥起床的女仆轻轻打开卧室门,惊讶地看着蹲在地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乔桥,“您怎么了?”
“没事……”乔桥摆摆手,啜泣了一下,“大概要永别了,记得想念我。”
说完,也不管女仆茫然的脸色,她抱着散落的礼物进了内室。
日子还是要过的,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二)
乔桥把六件礼物整齐地铺在了床上。
她一件件看过去,发现戒指什么的不能更正常了!越开到后面乔桥脸色越黑,遥控无线跳蛋也就算了,遥控乳夹?带着一根毛茸茸兔子尾巴的肛塞?!
乔桥本来还想耍个无赖,既然分不出礼物是谁送的,那就全戴在身上好了,一点点试探口风,确定后再改口说其他礼物是自己买的嘛。
但就这无下限的程度……全带在身上度过18个小时,她多半会变成废人。
“夫人?”女仆担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您还好吧?要不要我联系一下医生?”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有点起床气。”
“真的吗?”
“真的真的。”
女仆没再多说什么,她是秦瑞成结婚时带来的家仆,已经忠心耿耿地为秦家工作了十多年,虽然当时少爷迎娶乔桥在秦家上下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她对这位别人嘴里“浪荡风流”的新夫人很有好感,她见过少爷跟夫人相处,看得出夫人尽管拥有多位丈夫,却对秦少爷是真心喜欢,有时候少爷提一些过分的要求,夫人嘴上抱怨最后却总是答应。
而且夫人在家的生活,好归好,但多少还是有点凄惨呐……
经常被折腾到半夜就不说了,某些节假日过后甚至会在床上躺好几天……
乔桥打开衣柜,慎重地挑选今天的衣服。
她拥有很多各式各样的裙子,尤其是最近梁季泽迷上了做爱时把布料一点点扯开的声音,每次出国参加时装周都会不要钱一样买回来很多名牌的高定礼服,乔桥曾经问过他既然最终要扯坏干嘛还花那么多钱买名牌,梁季泽居然表示名牌的撕起来声音更响亮一点。
他不心疼乔桥心疼,偷偷跟宋祁言打了小报告以后梁季泽的“暴买欲”才稍稍收敛了一些。
不过也仅仅是把吊牌剪掉这种程度。
现在乔桥手上的礼物有六件,除了刚才提到的钻石和三样性爱玩具,还有一条编织手链和……
一支蜡烛?
乔桥疑惑地拿起蜡烛翻来覆去地看,样子倒是很精巧,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但是上面什么标记也没有。
好吧,就算是那三件下流的礼物乔桥也可以理解,但送个蜡烛是怎么回事?看着也不像是用来做某些床上运动的道具。(其实是乔桥自从结婚后见多了大风大浪,知道以这个粗度和造型只能用来观赏)
外面女仆又在敲门催促,乔桥红着脸咬着牙,把爱心造型的乳夹掐住乳尖,轻微的刺痛感让那个小肉粒立刻挺立了起来。
膨胀后夹子自动收紧,于是轻微刺痛不再轻微,乔桥腿一软,差点栽在地上。
这反人类的玩意儿是哪儿淘来的!
她哆哆嗦嗦地抬起一条腿,强忍着胸口的不适将两枚小巧的跳蛋塞进隐秘的花穴中,拜乳夹所赐,她连润滑都不需要,被调教得敏感柔软的穴口一经刺激就羞答答地完全张开,且飞速地分泌了足够尺寸的性器一下插入的体液。
可见结婚后自己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
乔桥戴好手链和戒指,把蜡烛揣进手包,只剩最后毛茸茸的兔尾巴肛塞,虽说身体早就被“不知节制”的几个男人开发得差不多了,但自己给自己戴肛塞的过程还是有点激发了她早就抛到九霄云外的羞耻心。尤其是肛塞的插入端还贴心的雕刻上了圆润的螺纹,一点点推进身体时又酸胀又难为情。
终于全部穿戴好后乔桥长出了一口气,又不敢迈开大步,小碎步一点点挪到镜子前,把挑好的裙子换上了。
鉴于胸前和下半身的“状况”,她只能选择保守一点的连肩礼服,而且不能是贴身面料,免得被人发现屁股后面多了个东西。
“夫人,程先生在大厅等了。”
“马上!”
(三)
同时拥有六个丈夫是种什么体验?
答案是你要花费巨量的心力平衡生活中任何鸡毛蒜皮的小事,否则在各自领域内都算得上佼佼者的六个人互相使绊子,那场面绝对美如画。
美如画以后,还要以乔桥屁股开花做结局。
吃过数不清的亏以后,乔桥在这方面绝对驾轻就熟了,一开始约会顺序使用的是“轮班制”,后来周远川提出一个新颖的“人的两只脚不能同时踏入一条河流”理论,意思是逝去的时间不会再回来,即便每六年可以与乔桥单独享受一次情人节约会,但之前的五年错过就是错过了。
这个理论得到了其余五位男人难得的一致赞同,迫不得已,“轮班制”改为了“等分法”,每个节日乔桥的时间都要分成等量的六份,她像是被小鞭子抽打的陀螺一样在六位丈夫之间来回转,过一次节就脱一层皮,如果不是据理力争,连6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都差点被分走。
这件事导致乔桥想起来就恨得周远川牙痒痒。
程修在楼下已经等候多时,他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明黄色穗带从肩章末端一直连到胸口并垂下,肩膀上将星闪烁,乔桥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什么“上将、中将、大将”的意思,只隐约知道程修一直在升官,他的警卫队等级也越来越高,虽然不常回家,但重要的日子一定会推掉所有任务回来陪伴乔桥。
乔桥知道他上个星期一直在塞尔维亚,脸上还有掩饰不住的疲惫之色,应该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
“乔桥。”程修站得笔直,他张开胳膊,一向刚毅的脸上带上一丝笑意。
乔桥心中一动,她很想直接扑进男人怀中,但“特殊情况”让她只能矜持地小步挪下来,程修绅士地走过去扶住她的手。
“好久不见。”
“嗯。”乔桥小声地应了一句。
她跟程修见面的机会不多,程修又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每次重逢都像小别胜新婚,程修一碰她都会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停跳一拍。
“戒指喜欢吗?”
“喜欢,谢谢。”
乔桥暗喜,太好了,还没等自己想办法旁敲侧击他就自己说了,果然程修是所有人中最坦荡的大好人!
“钻石是我去科特迪瓦亲自挑的,我眼光不好,款式可能老气了点。”
“不会呀。”乔桥美美地把左手举起来,“很漂亮。”
两人走出大厅,外面待命的警卫员‘刷’得齐齐给乔桥敬了个军礼:“夫人好!”
“咳咳。”乔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这几个是从塞尔维亚跟来的,我忘记叮嘱了。”
“没事,这样也挺好,很有精气神。”反正这么多年她也快习惯了!
“我们去哪儿?”以往都是军车接送,但今天庄园里只孤零零站着警卫员。
“很快你就知道了。”程修看向天空,乔桥疑惑地跟着望过去,惊讶地发现天空中竟然出现了几个黑点,伴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
——军用直升机机群!
“我不要坐着这个!”乔桥紧紧捂着自己裙摆,她对这玩意儿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带你去的地方只有军机能进入。”
草地上的草屑被狂风吹得一片狼藉,花坛里梁季泽精心栽培的英国玫瑰倒伏了一大半。
“走吧。”

婚后日常:520特辑(二)
(四)
乔桥头晕腿软地下了直升机。
她刚想问到了吗,却被猝不及防闯入视网膜的大片美景噎得说不出一个字。如水澄澈的碧蓝天空,高山环抱的绿色森林,一道雪白的瀑布从群山中倾泻而下,汇入翠绿色的深潭中。
久未被人涉足的原始地貌散发出奇妙的自然气息,让人有种恨不得扒光衣服跳进水里游个痛快的冲动。
“这块土地国家绝密工程的一部分,下个月这里要建造一个远程相控阵雷达。”程修指了指远处的某个山峰,“到时候湖和瀑布都会堵死。”
“啊……那以后岂不是见不到了?”乔桥惋惜地说道。
程修没说话,这时远远地走过来一队士兵,到了程修近前,他们整齐划一地敬了个军礼:“报告中将!已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程修牵起乔桥的手,“走吧。”
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荒无人烟的地方,群山中早已修建好了必备的基础设施,除了直升机降落的停机坪,还有一些哨所和一栋蒙着迷彩布的建筑,程修为人沉默寡言,很少跟乔桥提起生活之外的事情,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的工作。
一路上见到的每个人都会恭恭敬敬地给程修敬礼,连带着看乔桥的眼光也充满了敬畏,明知是因为程修才获得了这么多关注,乔桥仍然情不自禁有些飘飘然。
原来中将是个这么爽的工作吗?
先前来迎接的一队士兵带着程修和乔桥上了一辆真·迷彩军车,就是后面还拉着黄绿大棚布的那种,程修歉意地说道:“这里地形复杂,其他车开不上来。”
“没关系,挺好的。”乔桥新鲜的这里摸摸那儿看看,“你平时就坐这个吗?”
“偶尔。”
“哦。”乔桥挽起裙角,“你平时又不在家,坐这个车还能离你更近一点。”
她是随口一说,但程修眼神却忽然变得很复杂。
“呃……我说错话了?”
“没有。”程修摸了摸乔桥的头发,“谢谢。”
又过了半小时的车程,军车在碧潭岸边停下,谭里泊着一艘简陋到甚至有些原始的小木舟,舟上却摆了一小桌精致的餐点,甚至还配有一瓶冰镇过的红酒。
“来。”程修牵着乔桥的手,踏上这艘小舟。
“哇。”乔桥惊叹。
周围绿树成荫,水天一色,迷彩军车和护卫队都悄悄退开了,整个空旷的视界里只剩她和程修两人。
一时间任何语言在美妙的自然面前都变得苍白,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了十来分钟,乔桥一直被景色吸引,结果一回头发现程修在看她。
饶是婚后没羞没臊惯了,也禁不住老脸一红。
“你干嘛看我……”
“好看。”程修一本正经地回答。
这就是乔桥最受不了程修的地方,这家伙不像秦瑞成一样情话一箩筐一箩筐地倒,他不仅惜字如金,而且懒得撒谎,说话真实度一百分。
太撩了太撩了,乔桥心想,坐这儿都快化了。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刚好时,乔桥忽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酥麻,乳夹释放出的轻微电流让她顿时打了个激灵。
尼玛……这乳夹是远程遥控的?!
好像是为了证实她的话,第二波电流席卷而来,乔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没让自己呻吟出声,她一边强忍着不让脸上显出端倪,一边在心里把其余五个男人骂了一圈。
丧尽天良!明明知道她现在跟程修在一起居然这么整自己!
某个恶劣的人似乎在远处听到了她的咒骂,电流又默不作声地调高了一档。
我……
程修对在乔桥身上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他叉起一块小羊排,递到乔桥嘴边。
乔桥勉强一笑,张嘴咬住那块小排。她很努力地控制着力量一定要咬住,但好死不死就在她嘴唇触碰到小排刹那间,乳夹又爆发出一阵电流,而且比之前的加起来还要强!
小排‘啪’得一声落到价值不菲的裙面上,鲜美的汤汁还在绸子上画出了一道漂亮的圆弧,场面一时无比尴尬。
程修面不改色地把小排捡起来放在一边,然后用手绢擦了擦手。
“没咬住……”乔桥的辩解细若蚊喃。
程修没说话,他把叉子递给乔桥,示意她自己来。
大哥,不瞒你说,我现在连个叉子都抬不动……
最后乔桥好歹咬住了一块,她囫囵着咽下去,乳尖的刺激弄得她眼泪乱飚,而且这个乳夹似乎还藏着什么高科技,不仅有电流,还带揉捏功能,一边电她一边揉,乳尖时时刻刻保持着胀大酸痛的状态,火辣辣的,让乔桥恨不得一头栽进水里。
程修发现了她的异样:“不舒服?脸很红。”
“大、大概有点高原反应。”
“这里是盆地。”
“那就低原反应吧……”
程修起身:“我叫医生。”
“不不不!”乔桥连忙按住他,“真的没事!”
“那也做个检查。”
做毛的检查啊!衣服一脱看见自己带着乳夹,塞着跳蛋和肛塞,她还不如当场去世。
“程修……”乔桥可怜巴巴地眨眼睛,语气放软。
这招她只敢在程修这儿用,如果她敢在简白悠或者梁季泽面前做出这个表情,绝对会被操死在床上。
“不行。”
眼看程修要掏手机,乔桥急了,豁出去地拽住程修的领子献祭一样亲了上去。
两人好久没有接吻,程修性格又太内敛,在家他就是最规矩的一个,也不会想其他人一样独处时非要上下其手。
程修明显愣了一下,忽然反抱住乔桥,更深地回吻。
他的吻力量很大,胳膊像铁钳一样搂着乔桥的腰,挤压她肺里的每一丝空气,好像孩子抱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如果不是顾忌乔桥,他简直恨不得把人都揉到胸膛里。
舌尖和舌尖的绞缠,气息相融,唇齿相依,四面湖光山色,日光如瀑,一切都恰到好处。
“嗯?”程修忽然皱了下眉,他松开乔桥。
“怎么了?”乔桥面红耳赤地擦着嘴角。
“有东西电了我一下……”程修奇怪的低头看了看军装的前襟,“胸口的位置。”
“……”
(五)
好歹最后乔桥机智的把这个事圆过去了,乳夹的始作俑者也没有再为难乔她,最后一次激烈的电击过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乔桥也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想把乳夹取下来,但研究了一番发现对方显然早料到她会这么做,想拿掉居然要输入预设的指纹。
好了,这样起码排除掉秦瑞成了,他不会想这么多的。
两人好好在水潭的小舟中吃了顿饭,程修什么也没做,最亲密的举动也不过是接吻或者拥抱,三个小时很快过去,乔桥再次上了直升机。
这次来接她的是她目前为止最打怵的一个人——梁季泽。
程修跟梁季泽一直不对盘,虽然他很少把情绪表现出来,但在家里就不怎么搭理他。梁季泽倒是笑嘻嘻地单手插兜在酒店顶层等着直升机降落,另一只手里还抱着一大束玫瑰。
乔桥被程修护送下直升机,身后警卫队们整齐地再次向乔桥敬礼,把几米之外的梁季泽完全当成了空气。
“谢谢。”梁季泽压根不在意被怠慢,他从程修手里接过乔桥,“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在路上。”
“不是在床上度过才有意义。”程修淡淡回答。
说得对!程修你真棒!
乔桥暗暗鼓掌。
“无所谓,反正我是个既得利益者。”梁季泽似笑非笑地扫了乔桥一眼,乔桥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来。”梁季泽冲乔桥伸出手。
尽管乔桥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将手放进了梁季泽的掌心。
“乔桥。”程修忽然喊了她一声。
“嗯?”
“喂,定好的一人三小时,吃完擦擦嘴不认账了?”
梁季泽脸上虽然带笑,眼睛却微微眯起。
程修不便多说什么,最后看了乔桥一眼后就离开了。
“小乔。”顶层再无别人,梁季泽一把揽过乔桥的腰,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只有三个小时,咱们好好珍惜。”
说着,他把玫瑰塞进乔桥手里:“拿着吧,送你的。”
乔桥无奈接过。
“吃早饭了么?”梁季泽随口问道。
“吃了……啊不,没吃。”
“说谎。”梁季泽忽然摸向乔桥的小肚子,“鼓囊囊的,我可不信里面都是程修的精液。”
好在她对梁季泽时不时的淫言浪语已经免疫了。
“礼物带了吧?”
“带了。”反正六份全带了,随便查。
“那我检查一下。”
梁季泽的“检查”从来都不是一般的检查,乔桥心中警铃大作,果然他慢悠悠地从西装裤兜里摸出一个遥控器。
他一按,乔桥就“啊”的尖叫了一声。
屁股里好像忽然闯入了一个柔软的大钻头,从人畜无害的兔子尾巴肛塞变成了吓人的巨型按摩棒,突然开始旋转抽动。
这是什么黑科技!
“停!”乔桥不顾形象地想掀起裙子把该死的兔子尾巴弄出来,但插入肠道的部分已经完全膨胀成了一个柔软的圆球,除非梁季泽按下按钮排出气体,否则凭乔桥绝对弄不出来。

婚后日常:520特辑(三)
06
冰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缓缓晃动。
梁季泽捏着一只玻璃高脚杯,悠闲地用鼻子去嗅闻里面的液体,眼角微微带上一丝迷醉,看上去竟然有些艳丽。
这个词乔桥一般只会用来形容简白悠,但梁季泽最近新杀青了一个电影叫《闻戏》,主角青衣对他的影响还没褪去,偶尔从行为举止或者表情中还能透出来一点。
虽然现在看来有点娘,但又意外地挺有魅力。
乔桥被捆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绝望地意识到自己的审美都被家里的几个男人们扭曲了。
“程修带你去哪儿了?”梁季泽端着酒杯坐在床沿,懒洋洋地问道。
“你果然很在意。”乔桥哼哼了一声,“口嫌体正直。”
梁季泽挑眉,做了个摸遥控器的动作。
“我说我说!”乔桥秒怂,“就是带我吃了顿饭,别的什么都没有。”
“没看到你小屁屁里的东西?”
“只吃了顿饭!”
“无聊。”梁季泽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还以为能看到你被军医抬下飞机,他果然疼你。”
乔桥撇了撇嘴,过了一两秒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梁季泽是不是在吃醋?
“你也可以疼我呀……”乔桥小心翼翼地打商量,“我也陪你吃个饭什么的。”
梁季泽盯着她:“还有呢?”
“好老公?”
“乖孩子。”梁季泽大笑道,“这三个小时我会连程修的份一起疼回来的!”
他说着就去解乔桥腰上的束带,乔桥沉浸在被耍的懊恼中不可自拔,结婚这都几年了她还上这种拙劣的当,一点长进都没有!
手指灵活地钻进乔桥裙摆里,沿着光滑的膝窝向上缓慢抚摸着,乔桥作死鱼状在床上挺尸,男人一点都不介意,反正他有的是手段让乔桥湿透床单。
“唔,原来还藏着小宝贝。”梁季泽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从甬道中勾出来的乳白色跳蛋,“真是个淫荡的小东西。”
他看乔桥羞得脸恨不得埋进枕头,更是故意把跳蛋凑到她鼻尖前:“知道是谁送的吗?”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听不见,我是个聋子!”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回头要请他吃饭,顺便交流下操小乔心得。”
“啊啊啊啊!听不见听不见!”乔桥自暴自弃地喊着。
“有这个就方便多了。”梁季泽慢悠悠地拉开裤链,粗长的性器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今天我是第一个。”
他刚欺身压上乔桥,正要插进朝思暮想的小穴中时,忽然整个人僵了一下。
“操。”梁季泽低低咒骂了一句,“别在这种时候出来,滚回去!”
嗯?
乔桥喜上眉梢,有戏!
梁季泽顾不上凌乱的衣服就踉跄着下床找药,奈何酒店套间太大,摆件也太多,梁季泽本来脑子就不太清醒,一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拉开装药的柜子,刚把药丸举到嘴边,动作忽然就顿住了。
颤抖的手平稳地放了下来,他轻轻正了下衣襟,再转过头时那张脸连神情都完全不一样了。
“太好了。”乔桥得救似的舒了口气,“你出来得太是时候了。”
“嗯。”他走过来,帮乔桥解开绳子,“杀青宴上喝了点酒,冲淡了药性,我才能短暂出来一会儿。”
乔桥抱住他,头靠着对方胸膛:“好想你……”
“嗯。”他微笑一下,“我也很想你。”
“今天是520。”
“我知道,想出去逛逛吗?”
“还是不要了,梁季泽的脸太有辨识度了。”
“也对。”他皱眉,“这是我觉得最麻烦的地方。”
第二个人格不能出来太久,两人没聊几句他就哈欠连连,毕竟他出现的时间长短跟梁季泽的精神状态有直接联系,梁季泽最近拍戏昼夜颠倒,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乔桥帮他换上睡衣,然后呆呆地趴在床边看着他睡觉。人真是奇妙,一个身体竟然可以容纳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周远川说过这其实是一种精神疾病,且梁季泽无疑是里面病得比较厉害的那一种。
虽然有时候也蛮好的。
乔桥看了眼表,只剩最后几分钟了,她蹑手蹑脚地起身,最后亲了下梁季泽的嘴唇离开了。
07
恼人的乳夹又开始发出电流。
它中间消停了一阵子,搞得乔桥还以为它终于没电了,结果在车上毫无预兆地开始震动,电流打在敏感脆弱的乳尖上,又麻又疼,不一会儿就肿成了两个旺仔小馒头。
肛塞倒是弄出来了,不知道梁季泽醒来发现自己的三个小时睡过去了会不会气吐血,反正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两个人格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对方,慢慢吵去吧。
“嗯?”乔桥看了车窗,“这不是回家的路吗?”
“是啊,夫人。宋先生在家等您呢。”
汽车熟门熟路拐进庄园,乔桥颇为意外,她都做好准备今天要游荡四方了,宋祁言竟然安排在了家里。
或许是为了让她休息一下吧?
乔桥心中一暖,忽然又觉得有点愧疚,拥有六位丈夫很难真正做到一碗水端平,就连母亲也会不自觉地关注哭声更响更能惹事的孩子,而对懂事乖巧的视而不见。
“来了?”宋祁言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稍等。”
哇。乔桥承认自己被感动到了,他竟然亲自下厨!
过了一会,宋祁言端着一个小碗出来了,碗上盖着盖子,让乔桥暂时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他解下围裙,整理了下衬衣,看向乔桥:“你要坐那么远吗?”
“嗯?”
“坐这里。”宋祁言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平常家庭聚会吃饭时乔桥只能坐在固定的位置,无论她挨谁近一点都会引起其他男人的不满,而男人们不满她就要屁股开花,所以大腿什么的只能私下坐,但私下有更重要的事,干嘛还要坐大腿?
“这里面是什么呀?你做的吗?”乔桥搂住宋祁言的脖子,安心地窝在他怀里,享受着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感觉。
“嗯。”宋祁言微笑,“给你准备的。”
“真的?老公真好!”
“不过不是给你吃的。”宋祁言缓慢补完后半句,“是给我吃的。”
乔桥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怎么选了这条裙子。”男人的手贴着乔桥的后腰缓慢上移,“上半身质地太硬,你漂亮的胸型全被遮住了。”
“呃……因为……”
后背的拉链忽然‘嗤’一声全被拉开了。裙子失去支撑瘫了下去,乔桥戴着乳夹的上半身映入宋祁言的眼帘。
“嗯,胀得差不多了。”他仔细端详着两个被折磨得红彤彤圆滚滚的小乳尖,“看起来很好吃。”
乳夹居然是宋祁言的!
刚进家门时她对男人那一丢丢亏欠感也瞬间烟消云散了。
家里的男人果然没一个正常!
宋祁言输入指纹,乳夹抖了两下全掉了下来,但乳尖已经被加成了红肿的诱人模样,他从碗里挖出一勺奶油堆在乔桥的右乳上,顺便在奶油顶端放了一颗小小的樱桃。
“老公!”乔桥想制止也来不及了,她清晰地看到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秒,然后张嘴把樱桃奶油连带她的小乳都含进了嘴里。
奶油被口腔加热,樱桃光滑的表皮来回摩擦着乳尖,被电过十几次的乔桥连这样轻微的擦动都承受不了,更不用说紧随而来的粗糙舌面。
“要是能产奶就好了。”宋祁言无比惋惜地说,“不过这么小,奶水也多不到哪儿去吧?”

婚后日常:520特辑(四)
粉色的乳珠在空气中微微颤动,被男人的食指和中指夹住,捻动的同时也在轻轻拉扯。
“乔桥,要不要生个孩子?”宋祁言忽然问道。 “你不是不喜欢小孩子吗?”乔桥有些意外。
“小孩是有点烦人。”宋祁言把脸埋在乔桥的肩窝上,牙齿蹭着她的锁骨,“不过你会产奶啊,也就能忍受小孩了。”
“……”乔桥哭笑不得,“所以还是不想要的意思吧。”
“也不是,权衡一下利弊之后觉得可以接受。” “等你什么时候不权衡了我就生。”
“真麻烦。”
宋祁言又把奶油涂到另一边的小乳上,这次他改变了策略,像吃冰淇淋一样一口一口缓慢地把奶油舔掉了,舌苔充分地接触到每一寸胸口的皮肤,不放过一丁点奶油。
乔桥脊椎骨都快被宋祁言舔软了,偏偏男人的神态还很正经,好像乔桥不过是个背景板,他真的是来品尝奶油和草莓的。
“太奇怪了……”乔桥扭着身子告饶。
“安静。”宋祁言抬起食指轻轻压着乔桥的下唇,“盘子不会说话。”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不是盘子啊!
被过多堆砌的奶油不小心从胸口掉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乔桥两腿之间。
“唔。”宋祁言舔了下自己的手指,微微抬起眼睑,“这里也弄脏了,怎么办?”
他似笑非笑地看乔桥,乔桥羞得干脆捂住脸,宋祁言慢条斯理地拉开了衬衣领口,顺便将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扫到地上,然后一把将乔桥抱上了餐桌。
冰凉的大理石桌面激得乔桥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又被更火热的东西压了下去。
宋祁言在舔她两腿之间的奶油。
炽热的气息游走在最敏感的部位,虽然隔着一层裙子,但欲盖弥彰向来比完全的裸露更引人遐想,忽远忽近,忽冷忽热的鼻息撩拨着每一根神经,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这次的舔食比之前更长。
乔桥裙子下面只穿了一条聊胜于无的三角内裤,结婚后她内衣内裤的采购权就被剥夺了,现在穿得这条已经是柜子里最保守的款式,即便这样,还是轻薄得像蝉翼,忠实的把每一丝微风的变化都传递给主人。
内裤……已经湿透了。
乔桥情不自禁地绞着裙摆,宋祁言又每每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刹住,无论怎么在外围徘徊都不肯真正踏进敏感部位一步,这种要来不来的状态最折磨人,乔桥都想自暴自弃地求宋祁言直接做吧!
吃什么奶油,谁都知道你根本不是在吃奶油好吧!
两人之间荷尔蒙乱飚,正是决定成败的时刻,餐厅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简白悠只披着一件丝绸睡衣趿着拖鞋走进来,他的大半个肩膀露在外面,皮肤雪白,脸色红润,只是还睡眼惺忪,边走边打了个哈欠。
宋祁言和乔桥的动作瞬间都顿住了。
“诶?”简白悠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餐桌上的情况,他眼底染上笑意,懒洋洋地往门框上一靠,“哟,大清早这么刺激么?”
话音未落,睡衣又顺着肩膀滑落了一截。
“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夜?”简白悠又打了个哈欠,“倒时差倒得头疼。”
“再睡会儿吧。”
“等会儿。”简白悠不紧不慢地溜达到两人对面,“我要先蹭一个早安吻。”
宋祁言挑眉。
简白悠单手托腮,对宋祁言扬起了一个堪称纯洁无暇的笑容。
乔桥已经没脸搭话了。
她就知道!简白悠这种粉切黑的家伙怎么会放过她?自己裙子都褪到腰上了他来要早安吻,早安吻个大头鬼啊!这是要早安吻的时候吗!
“乔桥。”简白悠伸出葱白的手指戳了戳她的肩头,“你怎么一直捂着脸。”
“……我没刷牙,等我刷完牙再去找你。”乔桥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
“没事,都结婚了怎么会嫌弃你呢?”
“……”乔桥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把这个无比尬的场面混过去,忽然小腹一麻,惊悚地发现宋祁言居然继续舔了?!
裙子上的奶油只剩最后一点,小小的一朵堆在小花穴的正上方,迟迟不肯推进的某人终于纡尊降贵地舔了过去,舌尖扫过奶油,扫过布料,扫过布料下娇嫩的阴蒂,微小的动作却如同波纹一般从小腹扩散到全身,乔桥不受控制地在餐桌上弹了一下,酥麻得连小花穴都不由自主地吐出了一大包液体。
“哇。”简白悠笑吟吟道,“好精湛的技巧。”
宋祁言掏出手帕轻轻擦了下嘴角,优雅地就像刚吃完一道值不菲的甜点。
“继续看么?”男人将手指轻轻搭在腰带上,“剩下的要收费了。”
“我只蹭个吻。”简白悠低头,乔桥委屈巴巴地透过指缝偷看他。
“手不放下来的话,我就亲别的地方了。”
乔桥立刻放下手。
“乖
。”简白悠俯身,在她嘴唇上蜻蜓点水一般地碰了碰,“一会儿见。”
乔桥心凉了半截。
所有丈夫中简白悠她最摸不透,其实两个人到现在也没多熟,简白悠为什么要娶她她自己也很迷,他甚至很少亲乔桥,虽然一个丈夫的责任和义务也都做到了。
勃起的阴茎猛地插入甬道深处,乔桥短促地叫了一声,接着就被填满带来的满足感淹没了。
“这种时候还能走神。”宋祁言抱起乔桥,害怕掉下去的危机感迫使她条件反射地紧紧搂住了男人的脖子,“要给你惩罚。”
他托着乔桥的腰,一边抽插一边向厨房走去,性器随着走路的频率在穴口中进进出出,被濡湿的毛发成一缕一缕地贴在皮肤上,有的还湿湿嗒嗒的滴落体液。
“啊……啊……老公,好颠……不要这样……”
男人的托举的力度并不大,甚至维持着一个好像随时要松手的程度,乔桥只能拼命夹紧双腿不让自己掉下去,但紧绷的身体带动穴口一并收缩,宋祁言走了没两步就只好停下来深呼吸,否则过于强烈的快感可能真会让他提前缴械投降。
厨房比餐厅高了一点,需要上几个台阶,平时无比简单的动作这时候却变得极为艰难,宋祁言刚上了一级,突然的颠簸就让乔桥泣不成声。
“老公错了……别、别走了……”
看着乔桥红通通的鼻头,宋祁言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其实他今天没打算做的,每次过节乔桥都得应付六个人,对于在床上一点点痛就哭天抢地的她来说今天多难熬宋祁言同样清楚。
但是当看到简白悠亲吻她的嘴唇时,久违的醋意仍然泛了上来,他还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吃醋了。 “算了。”宋祁言拍拍乔桥的背,“今天暂时放过你。”
他没再继续往厨房走,而是把乔桥放在了餐椅上,然后以正对她的方式重新进入。
乔桥双腿大开,裙摆上沾满了奶油、体液和灰尘,价格不菲的面料也皱成了一团,发绳更是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扣住椅背,放松身体承受男人的撞击。
“乔桥……”濒临顶点的时候,宋祁言忽然紧紧把她搂在了怀里,乔桥爽得已经神智模糊,本能地推拒这样的压迫,但宋祁言坚持不肯放松,直到将精液完整且一滴不漏地射进甬道深处。
“宋导……”乔桥迷迷糊糊地念了一句,歪头睡过去了。
“小乔,我们都结婚了。”
怀里的人呼吸均匀,早就没了意识。宋祁言摸了摸乔桥的头发,轻轻把脸贴在她的心口,只有这种时刻,他才有活着的感觉。
“你要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婚后日常:520特辑(五)
秦瑞成不爽地瞪着宋祁言,后者施施然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敲出一根后叼在嘴里,把剩下的递了过去:“来一根?”
“来你个大头鬼。”秦瑞成‘啪’打掉宋祁言的手。
“啧。”宋祁言好笑道,“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宋祁言!”秦瑞成火冒三丈:“你找打是不是?!”
“行了。人给你好好的送来了,有什么好抱怨的。”
“这叫‘好好’?”秦瑞成一指窝在汽车后排不省人事的乔桥,气得磨牙,“你也够可以啊,榨得她一点体力都没了,软得跟烂泥一样,我今晚特意包了整个商场过情人节,乔桥这样还怎么跟我过?!”
“问简白悠去。”
依旧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吻。
“你……”
“秦瑞成,好歹我把把人给你送来了。”宋祁言慢条斯理道,“别以为三年前的事儿我忘了。”
一提这茬,秦瑞成的气焰顿时矮下去半截:“……你还记得呐?”
“好好玩吧。”宋祁言拍拍他的肩,等秦瑞成把乔桥抱出来后一脚油门走了。
剩下秦瑞成一个在自己偷偷摸摸布置了好几个晚上的气球玫瑰拱门前郁卒。
“小乔?醒醒!”
回答他的是愈加绵长的轻微鼾声。
“唉。”秦瑞成抱着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闷得一直在原地打转。
“秦先生。”一个经理模样打扮的人讪笑着凑上来,“那安排好的表演还上吗?”
“上个屁!”
纠结了半天,秦瑞成还是带着乔桥进了商场。他实在不忍心把累虚脱的她叫醒,更不想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只好自我安慰般抱着熟睡的她到处参观。
“小乔,你看这个台阶啊,你一踩就会触发水池的喷泉,然后我从一片水幕中现身。是不是很浪漫啊?”
怀里的人不满地哼唧了一声,秦瑞成赶紧压低声音。
“还有这个,我故意带你来喝咖啡,店员会提醒你中头奖了,这时候我就借故去洗手间,等你打开礼盒的时候再从里面跳出来。是不是棒呆了?你不是老抱怨运气差么?”
碎碎念了一圈,秦瑞成一点没觉得好转,反而更郁闷了。
“靠,凭什么我要给姓宋的擦屁股,他吃干抹净了,我喝个汤都不行了?”
秦瑞成下定决心,他抱着乔桥直奔今晚的最后一站:特别定制的情人节主题豪华套房。
粉色房门被一脚踹开,床单上铺满的玫瑰花也全被抖下来,秦瑞成把乔桥往床上一扔,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和乔桥都扒了个精光。
哦对,他差点忘了,他的礼物还在某个地方塞着呢。
秦瑞成分开乔桥的腿,试探着把手指伸进穴口……嗯?怎么没了?!
脑海里闪过宋祁言临走时意味深长的微笑。
操他大爷。
秦瑞成粗暴地摇乔桥:“醒醒,不想我被气疯,就赶紧醒过来让我好好操一顿。”
“嗯?”乔桥终于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秦秦?”
“说了多少遍了,叫老公!”
乔桥似乎没听进去,她眯着眼睛向秦瑞成伸出手,如愿圈到对方脖子后心满意足地贴了过去,辗转着在宽阔厚实的胸膛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哼哼唧唧着睡着了。
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红晕,本来吹出造型的头发也翘得乱七八糟,身上虽然被清理过,但仍然看得出半小时前那场激烈情事遗留下来的痕迹,但表情却是安静而祥和的,好像终于回到了可以安心休憩的地方。
秦瑞成叹了口气,拉过被子盖住两人,顺势更紧地把人搂在怀里。
“仅此一次。”他亲了乔桥的脑门一口,“下次再这样,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乔桥摸着脑门上的包,一脸不开心。
“再露出这个表情?”秦瑞成掐了一把她的脸,“弹你都是轻的,我的三小时被你睡过去了,你怎么补偿我?”
“那你把我叫醒嘛……”
“再说一遍?”
“好老公!”乔桥谄媚地抱住秦瑞成的腰,主动把头顶献出去让他揉,“我错了,下次一定一定不睡了。”
秦瑞成冷哼了一声,一脸不屑。
乔桥等了一会儿头顶没动静,以为秦瑞成生气得都不愿意理她了,只好讪讪地揉了揉鼻子,刚要坐进车里,头顶忽然被人粗暴地抓了一把。
“走了!”
乔桥心情大好地跟上去:“老公你真好!”
“少废话!”
乔桥来时穿的裙子已经报废了,回庄园后她趁着等待的间隙火速重新洗漱打扮了一番,就算不够光彩照人起码也要清爽干净。
因为接下来的这位,脾气实在变幻莫测。
“换了条裙子?”
乔桥坐在长餐桌的一头,刚端起冰岛威士忌凑到嘴边,猝不及防听到简白悠提问,紧张得差点把酒送进鼻
孔。
“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了一阵,简白悠不紧不慢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他身上还是披着那件松垮的绸制睡衣,左右两边的衣襟没有完全闭合,在胸口形成了一个深深的v型,将锁骨和筋肉完美地收束在一起,视觉上既色气又危险。
结婚好几年,她总算对简白悠的脸免疫了。
当然,前提是对方不动。
“怎么?”
银质刀叉与盘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简白悠单手撑住下颌,眉角微微挑起,定格在一个慵懒的笑容上。
乔桥咳嗽得更剧烈了。
“嗯,原来那条弄脏了。”每次回答简白悠的问题她都会不自觉地紧张,“好看吗?”
“不好看。”
“哦……哦。”
“脱掉好了。”
“脱掉?”乔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放下刀叉,“那我去换一件。”
“不用,在这里脱。”
语气轻松地好像是在问她还想吃点什么。
乔桥顿了顿,发现简白悠是认真的以后只能站起来,磨磨蹭蹭地拉开裙子的侧链。
简白悠在对面看得津津有味,顺便把一块还冒着血丝的牛排送进嘴里。
裙子落在地面上,比微凉的空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简白悠审视的视线。
乔桥难堪地环抱住自己,这种仿佛被当做商品观瞻的感觉并不好。
简白悠的“脱掉”,从来都不是单指某件衣服,所以乔桥连内衣内裤都没留下,干脆全扒了。以她的经验,与其等最后简白悠来脱,还不如她自己先脱干净更轻松点。
“坐吧。”
于是两人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面对面吃饭,简白悠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她,直到吃完饭拿起餐巾擦嘴时才再次把视线投注到她身上。
乔桥条件反射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送你的东西,试了吗?”
糟了,怎么上来就是王炸啊……
乔桥脑子转的飞快,现在手里只剩下一根蜡烛和手链没找到主人了,手链的外表过于朴素,不像是简白悠会送的东西,难道是蜡烛?
很有可能,某次他还送过自己一只冰冻的海燕呢,送蜡烛也不奇怪了。
想到这里,乔桥终于镇定下来,她也拿起餐巾擦擦嘴,尽管裸体做这个动作怎么都优雅不起来。
“点了一下,挺好的。”
对面的人停住了动作:“点?”
“今早起晚了,只来得及用打火机试了一下……”
乔桥说不下去了,因为简白悠笑容消失了。
“我亲手编的手链,你拿去烧了?”

婚后日常:520特辑(六)
乔桥眨眨眼睛。
在这样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忽然想起网上看过的一个问题‘恋爱中求生欲很强是种什么体验’。
“啊哈哈,你果然上当了!”乔桥瞬间戏精附体,她扬扬手腕,“跟你开玩笑啦,这么用心的礼物我怎么会拿去烧呢?”
笑了两声发现只有自己在笑,只好尴尬地停下了。
简白悠端坐她对面,碧蓝色的眼睛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只静静凝视着她。
嘤嘤嘤。
乔桥此时只想在地砖上刨个洞跳进去,再不济忽然来场地震海啸台风之类的也行啊,现在这个氛围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的妈!
“你把我和别人送的礼物弄混了。”
“没有啦……”辩驳的声音都这么无力。
简白悠端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他不喜欢用语言解决问题。
乔桥战战兢兢地切着牛排,每次对面的人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条件反射地立起寒毛,就像是头顶有一把看不见的巨剑正要落下来,这种面对未知的担忧和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
不然……不然道个歉吧?
唉,真是傻了,都结婚这么多年了,道歉有没有用心里还没点数吗?
所有丈夫中她最不想惹的人就是简白悠,无论是不苟言笑的程修,还是脾气古怪的梁季泽,相处久了总能摸出几处对方的痒点,惹到时多顺顺毛也就算了。
唯有简白悠,他从头到尾都像个精致的瓷娃娃,美则美矣,可身上连点烟火气都没有,如果不是照常进食一日三餐,她简直要怀疑这是个假人。
结婚也是,虽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偶尔他高兴了也会亲近乔桥,可乔桥对他的了解仍然非常有限,就比如今天,乔桥是真的没想到他会亲自编手链当礼物。
这画风完全不对啊,要知道去年他还干脆把情人节睡过去了呢。
乔桥低头端详了一下手腕上的小东西,戴的时候没注意,只觉得款式很普通,现在仔细看,果然有些地方凌乱不齐,一看就是编者不熟练导致的。
想象着简白悠这么高冷的人窝在房间笨拙的编手链,乔桥竟然意外地觉得有点喜感。
手腕忽然一凉,男人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后,把手链摘走了。
嗯?
她眼睁睁看着简白悠走向窗台,蓦地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你要干什么?”
简白悠回头看一眼乔桥,雪白的脸上浮现一抹极淡的笑容。接着,他手一扬,手链在半空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形,落进了庄园的方形水池里。
“啊!”乔桥飞扑到窗前,连朵水花都没看到。
“你、你干嘛要扔掉啊!”
“等着你去捡。”简白悠笑着说道,仿佛刚才扔手链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人!
乔桥胡乱扯了块毯子罩住自己,光着脚就往楼下冲,一路上经过的厨师女仆全都目不斜视,就像没看到衣衫不整的女主人到处跑一样。
这个方形水池还是梁季泽设计的,他业余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对设计也稍有涉猎,这所庄园的选址和规划都是他一手操办,方水池据说是致敬了欧洲某着名教堂前的“忏悔泉”,他给乔桥讲过一次,乔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早忘了。
但唯有一点她没忘,这池子一点也不浅!
暮春时节,虽然天气已转暖,但水面下还保存着一份冬日的寒冷,乔桥刚把脚伸进去就后悔了,她神使鬼差地回头,正看到楼上某扇窗户前一个伫立的人影。
好吧,这下不想下也得下了。
在暖房干活的花匠被女主人的动作吓坏了,他飞快的从杂物间拖出了一台水泵,抱起来就往这边跑。乔桥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他不要管。
乔桥望着幽深的池水,深吸一口气后干脆地扎了进去。
池子里比她想象的还要冷,冰冷的水漫过四肢,好在因为没有遮蔽物所以采光还可以,乔桥一边游一边瞪大眼睛寻找手链。
可惜手链实在是太小了,她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又游了一个来回,幸亏水池定期有人清理,池底也贴了光滑的瓷砖没有淤泥,四处乱摸的手终于抓到了想要的东西。
乔桥高兴地从水里冒出头。
手脚冻得冰凉,但她无暇去管这些,满脑子都是‘我终于找到了’的开心,女仆送上干爽的毛巾和浴袍,乔桥随便裹上直奔楼梯。
“我找到啦!”
简白悠仍然保持着站在窗前的姿势,看到乔桥狼狈的,浑身滴水的样子也只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过来。”他说道。
“已经送给我了哦。”乔桥把手链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我不会再还你了,所以——唔唔唔!”
简白悠拽过乔桥,抬起她的下颌,低头吻住。
乔桥瞪大了眼睛。
男人那仿佛被天神精心雕琢过的容貌近在咫尺,绵长卷
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如同羽毛般的淡淡阴影,皮肤薄而通透,泛着一种与亚洲人截然不同的雪白,凑近了还能看到皮肤下密集的细小血管。
还有口腔中的,简白悠的味道……
她吓得动也不敢动,男人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但也只是在外围浅尝辄止,很快又退出去了。
他的吻一路向下,乔桥心脏怦怦直跳,简白悠拽着她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头,然后咬住了她右边的乳尖。
虽然咬住了,但也仅仅是敷衍地挑弄了几下,他向来对乔桥的胸不感兴趣,不是因为胸太小,简白悠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那个部位。
硬邦邦的东西就顶在自己小腹上,乔桥紧张兴奋地等了一会儿,男人也没有要更进一步的意思,甚至亲完胸口以后似乎就打算结束了。
“那个……”乔桥大着胆子提议,“要不要我帮你……”
“你今天跟宋祁言做过了对吧?”简白悠撑着墙面,不急不缓的问道。
“诶?”
“我不跟别人在同一天上你。”
“啊?”
“没发现吗?”
这话提醒了乔桥,她转念一想,好像是啊,以前觉得奇怪的一些地方全都说通了,怪不得简白悠对各种节日都兴趣缺缺,碰乔桥的次数也比其他人少很多。
是……是嫌弃吗?
不,否则也不会跟她结婚更不会吻她了。
“不过可以用其他方法。”简白悠说着拉开了睡衣,果然,里面什么也没穿。
乔桥偷偷往下瞄了一眼,脸默默地热了起来。
虽然看过好几遍了,可每次都觉得简白悠的下半身跟这张艳丽又漂亮的脸根本不协调啊……
已经半勃起的器官形状非常好看,而且是人畜无害的粉色,可尺寸又完全比照着欧美人的标准长的,没有全勃已经够吓人了,一想到它的‘完全体’乔桥就不由自主地屁股疼。
简白悠拽了一下她的头发,眼神示意她含住。
“这、这里吗?”乔桥不安地看了看后面的楼梯,又不是在房间里,被佣人看到也不好啊。
但是男人不给她拒绝的机会,热烫的性器顶在她的唇边,顶端渗出了一点透明的液体。
她只好张嘴,费力地把头部全部含住。简白悠的尺寸实在有点大,即便长大嘴巴也还是很费力,偏偏他还喜欢往更深处顶弄,又长又粗的东西直抵喉咙,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滴落在高级羊毛地毯上。
他完全勃起了。
简白悠背抵着墙壁,被情欲刺激的脸上飞起淡淡的红晕,仿佛冰雪中绽放的红梅,艳丽又脆弱。
乔桥爱死了他这个样子。

婚后日常:520特辑(七)
鼻腔中充斥着雄性强烈的麝香味道。
很奇怪,简白悠明明不是那种男性气息很强的人,但在性事上的强势程度丝毫不亚于梁季泽,他不喜欢乔桥自作主张,享受着把乔桥完全掌控住的感觉,换句话说,在他的领域中,只允许乔桥服从。
舌尖温柔地搔刮过头部下方隐秘的冠状沟,舌苔与娇嫩敏感的皮肤亲密接触,湿热的温度以及收紧的口腔都让简白悠难以自拔,他不喜欢沉溺性爱的自己,但乔桥总能巧妙地找出一种最温和的方式。
乔桥费力地舔弄着,她想偷瞄简白悠,头皮却忽然一痛,男人低哑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专心一点。”
再不敢分神,被包裹的性器胀得更加巨大,将主人的兴奋忠实地传递了出来。
顶端渗透出的透明液体也被乔桥一滴不漏地咽了下去。
下颌处被简白悠敷衍地摸了两下,算是对她吞咽动作的奖赏。即便被服务的人心安理得,没有投桃报李的意思,甚至连抚慰一下她都不屑于做,但乔桥就是心甘情愿。
不止男人是视觉动物,女人也是。
简白悠插入她头发中的手指愈加收紧,乔桥知道他快要射了,更卖力地摆弄舌头,将柱身连同下方的囊袋都好好地照顾到,唇舌来回滑动,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沾染到稀疏的体毛上,简白悠就连这种地方都缺乏色素,体毛卷曲呈现一种淡淡的金黄,仅比他的发色稍浅一点。
他的呻吟声渐渐从唇齿间溢出来,顶端分泌的液体也忽然增多,乔桥加大口腔的压迫力度,坏心眼地故意用舌尖勾弄着冠状沟下的缝隙,很少被照顾到的地方敏感得吓人,简白悠低低哼了一声,炽热的精液一股股地射进乔桥喉咙深处。
乔桥以前不喜欢含这些,现在早妥协了。
简白悠好像有一阵子没释放过了,精液的量很大,射精的时间也长一些,最后几下乔桥来不及吞咽,白色浓稠的液体从嘴角滴落,弄得地毯上斑驳一片。
简白悠盯着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帮她慢慢擦掉了。
他脸上情欲的氤氲红色还没完全散去,整个人慵懒得像是一只正在舔毛的猫咪,从下颌到胸口的肌肉线条优美得像是一笔画出来的,乔桥被调教得早就经受不住一点撩拨,更不用说才刚给简白悠口交完,两腿之间痒得不行,恨不得赶紧找个什么粗长的东西填满。
“你亲亲我吧?”她知道简白悠不会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男人低低一笑,不紧不慢地拢上睡袍,转身走了。
原定三个小时的约会时间,简白悠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他也是所有人中能剩下时间的人,反正乔桥也习惯了,多出来的一个小时她正好小睡一觉休息休息。
身体的热度逐渐冷却下来,起码那种让她抓狂的痒已经没有了。
来接乔桥的是周远川的专属司机,自从他几年前和另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共同拿到诺贝尔理论物理学奖后,国家就将他调整为最高级别的科研人员,国内几乎所有科研场所都可以无条件进入和观察,衣食住行也有人负责,保证他能长久地为国家做贡献。
周远川工作也很忙,算下来乔桥有三四天没见到他了。
汽车一路开往郊区,乔桥顺便把最后一份礼物拿出来仔细研究,可无论怎么看都像普通的蜡烛,为了证明她还特意要了个打火机,蜡烛被点燃后除了散发了一点香味之外别无特点,乔桥左右想不通,干脆不想了。
反正以她的智商,能想通才有问题。
约会地点出乎乔桥的意料,竟然是一座观星台。
暮色四合,这个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即将过去,夕阳的余晖洒遍观星台巨大的拱形天顶,将那个半球形的建筑镀上一层闪耀的金色。
乔桥在观星台门口等了一会儿,披着长风衣的周远川便快步走了出来。
“乔桥!”周远川一把抱住她,轻吻她的头发和脸颊,“好想你。”
“干嘛啦……司机还在呢……”乔桥一边推他一边嘴上嫌弃,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诚实和温柔是多么珍贵的属性啊!
乔桥搂着周远川的细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把他干净平整的衬衣弄得全是褶子。整整一天被其他五个人弄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获得了一丝安慰……
只有周远川!只有周远川才会在想她的时候干脆直白的说出来而且不附加其他条件!另外五个人为什么总是要体现在行动上啊!体现在行动上也就算了,一边把她操的死去活来一边逼问她想了没的人是有病吧?都结婚这么多年了承认一句想念很难吗!
“怎么了?”周远川好笑地摸摸她的头发,“累坏了?”
“累得要散架了……”
“过来,我给你按摩。”
也只有周远川的“按摩”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按摩”……
周远川领着乔桥进入观星台,这地方乔桥没来过,新鲜地左右张望,观星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撤走了,偌大的建筑只有周远川和她两个人,虽然
人少但建筑内部一点都不空旷,除了正中央的巨型望远镜外,墙角和地板上都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图纸,好像几百年没人整理过似的。
周远川搬了张椅子过来,用食指给乔桥按摩太阳穴。
他的指尖微微有点凉,不轻不重地按着眼睛两侧的感觉非常好,乔桥因为舒服忍不住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太阳穴上的手指顿了顿,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把一整套指法做完才停下。
“那个……”男人略有些紧张,“礼物,喜欢吗?”
“喜欢呀。”乔桥很给面子地扬起笑脸,“蜡烛挺香的,以后睡前可以熏熏屋子。”
周远川少见地静默了一会儿,他轻声道:“我送的不是蜡烛。”
“诶?”乔桥飞快地把六份礼物在大脑里捋了一遍,小心翼翼道,“就是蜡烛啊。”
“你翻过来看看。”
乔桥取出蜡烛,翻过来一看,果然底座上刻着一行小字:点燃我。
字体工工整整,一看就出自周远川之手。
好吧,这就很尴尬了。
“我送的东西必须封在蜡里保存,怕你拿着蜡块不好化开才做成了蜡烛造型。”
“我……我大概是瞎了。”
周远川无奈一笑,他摸出一个打火机,当场将蜡烛点燃。
几分钟之后,封在蜡里的东西一点点露了出来——那是一颗近乎完美的黑色球体。
直径仅有几厘米,比一个可乐瓶盖大不了多少,小小的圆圆的,表面光滑没有任何坑洼,安静地躺在乔桥的掌心中。
“这是什么?”
“我用硅-28制作的世界最圆的球体。”
“……”
乔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配合地表现出惊喜。
她干笑了一声:“是挺圆的。”
“可惜,当这个球体接触空气时,空气中的浮尘和颗粒都会对它造成伤害,改变它的弧度。”
“那我的手不也……”
“对。”周远川微笑着制止了乔桥要把圆球放下的动作,“很多人终其一生都摸不到它,但你不一样,只要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给你最好的。你不会再收到一份跟这个一样的礼物,它独一无二。”

婚后日常:520特辑(八)
乔桥捏起圆球,对着灯光照了照。硅晶体在白炽光下呈现出一种通透的黑色,边缘被光线虚化,像是一颗黑色的水晶。
“几何之美。”周远川沉迷地凝视着它,“圆是最完美的形状。你能想象吗?我们目之所及的世界都是它构成的,小到一个质子,大到整个银河系,甚至你和我。”
世界上大部分女人都理解不了理科男的浪漫,乔桥也是。但当她回头看周远川时,发现他眼中充满了雀跃,好像一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他在为自己能送给乔桥这样“完美”的礼物而开心。
“喜欢吗?”周远川问道。
“超级喜欢的!”乔桥搂住周远川的脖子,笑嘻嘻道,“老公就是厉害,送的礼物都这么……这么……这么厉害!”
把贫瘠的词汇库检索了一圈,硬是没找到个合适的词形容它。
周远川心满意足,脸颊上还升起了一团羞赧的红晕,被夸得不好意思了。
“你刚才说是你自己做的?”乔桥顺口问道。
“嗯,做了半年吧,主要是审批比较麻烦。”
“审批?”
“因为硅-28很难提纯,符合要求的离心机不多,在实验室里重建一个太费时间,只能暂时借用国家的机器了。” “国家的机器是指……”
“嗯,造核武器的那种。”
“……”
天色完全暗下来,周远川不知道按了哪里,整个观星台的拱形圆顶忽然被点亮,无数盏蓝色的小壁灯构成了二十八星宿,仰头望去,星河灿烂。
“哇!”乔桥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她兴奋地跑来跑去,还想搭着梯子上去凑近了看,被周远川无奈地一把抱下来。
“这都是你弄的吗?!”
“嗯,本来想带你看真正的星图,但季节不对,很多星座北半球这时候看不到。”
“我觉得这样已经超美了!”乔桥忍不住重复了一遍,“超美,我觉得可能比看真正的星座还要美!”
她顿了下,又有点惋惜地说:“可惜没有流星。”
“想看流星?”周远川思考了片刻,“五月应该可以看到白羊座流星雨。”
“算啦算啦。”乔桥笑着摆摆手,“流星雨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哪儿那么容易看到。”
“其实每天都有流星雨的。”
“……但现在没有吧?”乔桥拽拽周远川的袖子,“别管那个了,你快告诉我星图怎么看?”
周远川翻出一本书递过去,“你可以对照这个,上面标得很详细,你没什么基础,听我讲可能会觉得晦涩。”
乔桥接过这本厚厚的观星指南,表情一言难尽。
谁真想认星星哟,自己前二十几年连北极星都找不着,不也活得好好的?
“书太厚了,看着眼晕……”
“里面有彩图,没几个字的。”周远川安抚地摸摸乔桥的头顶,“你等一会儿,我出去打个电话。”
乔桥只好打消了继续撒娇耍赖的念头,无聊地翻着书本打发时间。
不消片刻,周远川回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半小时后东北方向有流星雨。”
“真的?”乔桥开心道,“运气真好,刚说完想看就有了,你怎么知道的?”
周远川神秘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指了指观星台的拱形圆顶,“我们去上面看吧,这次流星雨规模不小,不用望远镜也看得到。”
“这么棒!”乔桥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好激动啊!我还是头一回碰上真正的流星雨!”
她迫不及待地跑上旋梯,几步上了天台,周远川不紧不慢地跟上,顺便把口袋里的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因为整个中国航空圈现在都要炸了。
“怎么回事?079g不是运行得好好的吗?干嘛要坠入大气层?”北航重工的一位技术总师愤怒地在内部群内说道。
“本来就结束观测任务了啊,太阳能板都脆得像饼干似的了,不坠毁过阵子也会失去控制的。”另一个人在下面接茬。
“上个月不是刚下了文件要检测卫星的使用极限吗?它的电量起码还能再撑一年啊。”
“哎呀,天上卫星那么多,不差这一颗啦。”又有人冒泡劝道。
“事不是这么个事!到底谁决定的?”北航总师吹胡子瞪眼。
“我。”一个陌生的账号忽然冒出来。
“你是谁啊?连名片都不改谁认识你啊?”
“咳咳,总师。他是周教授……”
“哪个周教授?”
“还有哪个周教授啊……”
北航总师默默噤了声,半晌憋出来一句:“起码给个理由吧?这颗卫星一直是我的团队在负责,虽然服役期早满了,但坠入大气层实在是……”
“实验需要。”回答仍然一贯地言简意赅。
这下群里没有人再出声了,负责调控的技术员大着胆子弱弱地说了一句:“079g已经按
计划脱离预定轨道了,还有不到十分钟将坠入大气层。”
“谢谢。”陌生的账号说完这句后头像就变灰了。
“周教授真是敬业啊,这么晚了还心系实验……”
“就是,要不人家就能拿诺贝尔呢。”
群里不再滚动消息,周远川也放下了手机。他把目光投向乔桥,少女正期待地趴在围栏上望着天空,生怕错过流星出现的瞬间,她回头看到周远川心不在焉的表情,略带不满道:“不要走神啊!错过流星怎么办,我们要一起看的。”
不会错过的。
周远川在心中默数,还有三十秒,29、28……
“对了,你说三十分钟后准吗?流星会不会像飞机一样延误?”
21、20……
“今天虽然很累,但是有流星看就觉得好开心!”
10、9……
“一会儿许个什么愿望呢?感觉我的人生挺圆满的嘛哈哈哈!”
3、2、1
“或者我就——”
周远川忽然捧起乔桥的脸,重重地吻下去。
乔桥瞪大了眼睛,她惊讶地甚至忘记了做出反应。因为透过周远川的肩膀,她看到一颗拖着长长尾迹的火球从漆黑的天幕上滚过,火光将半个天空映照成了鲜艳的红。但这一切都发生在不及眨眼的一瞬间。
天幕飞快地暗了下去,周远川也松开了她,嘴唇上还残留着一点男人的味道。
“美吗?”
“是挺美的。”乔桥一脸的欲言又止,犹豫着问道,“你确定今晚的流星就是这颗?”
“怎么了?”
“它……是不是有点太胖了?”
“不是一条银线吗?”
“哪儿是银线啊……那根本就是个火球……”
当天晚上十二点,航空圈内部群再次热闹了起来。
“你们也都看见了吧?啧啧啧,真是够壮观的!周教授人呢?冒个泡啊!尾迹这么清晰,形状这么漂亮,听说离地只有5000米的时候才烧完呢。”
“那当然。”北航总师得意洋洋地跳出来,“079g的材料是我亲自把关的,绝对的耐高温材料。要不是服役期太长,损耗了一些,说不定撞到地上都烧不完呢。”
“……”那个陌生账号发了一串点点点。
“周教授上线了!”
“周教授的实验怎么样呀?”
“失败了。”
“啊?”
“不会吧?”
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那个燃烧很充分了!不应该啊。”
讨论了半天,终于有人抓到了重点:“周教授研究的是?”
“……不重要。”
很久以后,乔桥才偶然从网上看到国外的某知名实验室也做出了号称最圆的球体。
“也不是很圆嘛。”乔桥酸溜溜地想,“还是我的那枚比较可爱。”
手指漫不经心地向下滑,忽然看到图片下方一行小字:单个球体造价超过五百万美元。
乔桥傻了。
“老公!”乔桥‘哒哒哒’跑下楼,正在书房处理文件的宋祁言闻声抬头,“怎么了?”
“我要打小报告!”
“谁的?”
“周远川!他乱花钱!”
the end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一)
乔桥望着天花板上圆形的水晶吊灯,幽幽地吐出一口气。
……昨天晚上,真是太淫乱了。
她侧过头,宋祁言安稳平静地睡在她身边,白鹅绒的枕头微微下陷,男人那张清隽精致的脸在晨光的映照下仿佛在发光,纯洁干净犹如天使。
如果,不算上那隐隐的餍足之色的话。
想起这茬,乔桥下身还有点发麻,看着很禁欲正经的一个人,怎么床上的花样一套一套的?就算因为中秋节一整天都见不到要讨回点‘利息’,也不用把她像挤海绵一样榨得一滴水都流不出了吧?
不过……宋导真是好看啊。
即便昨晚胡闹到将近天光才放过她,男人仍旧在睡前妥帖地穿上了棉质睡衣,并把自己摆成了双手交叠在腹部的姿势平躺入睡,整晚一动不动,连被单的褶皱都没什么变化,安稳得就像童话故事里沉眠于古堡深处的睡美人。
乔桥对着流了一会儿口水,忽然觉得脑后痒痒的,好像有什么硬邦邦、热乎乎的东西正在拱蹭,她困惑回头,一根因‘晨勃’而昂扬挺立的大肉棒直直地戳到乔桥脸上。
啊……差点忘记了,昨晚,还有一位的。
梁季泽睡姿跟宋祁言比起来就实在无法恭维,被单胡乱地裹缠在腰上,头脚颠倒,整个人大字型瘫在床上,也亏得乔桥房间的这张床是宋祁言找人特别定制加宽加大的,否则依照这个睡法绝对半夜就会滚下去。
男人睡得毫无章法,可宽阔结实的肌肉泛着健康的浅蜜色,勤于锻炼的身体上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痕迹,腹肌块块分明,腰部因为睡姿而完全拉开,胯骨和大腿的线条更是比男体模特还要流畅漂亮。
乔桥现在浑身青紫的痕迹,有一大半出自他手。
男人双目紧闭,眉头也微皱着,还沉浸在深沉的梦境中不想醒来,可两腿之间却早早一柱擎天,粗大的阴茎膨胀成滚圆的柱体,肉感十足的顶端悬挂着点点透明的体液,阳光一打,晶莹闪亮。
似乎是觉得刚才的拱蹭很舒服,乔桥撤开以后男人还不满地又往前拱了拱,这下,阴茎彻底抵在了乔桥脸前。
热乎乎的器官没有任何异味,反而带着一点梁季泽身上常用的古龙水的香,跟梁季泽身上的烟草味混合,勾得乔桥‘咕嘟’咽了口唾沫。
不行……身体完全被榨干了,就算大脑嚷嚷着想要,可穴口还是干涩的。
都怪这两个人形打桩机……
昨晚的激烈和荒淫瞬间从脑海里闪过,乔桥脸猝不及防地红了一层,她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果然,都快中午了,晚上还要到秦瑞成家吃晚饭,再不起就来不及收拾了。
不过就连平时雷打不动早上七点自然醒的宋导都一觉睡到现在,可见昨晚乱成了什么样子……
她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单,身上痕迹纵横交错,吻痕掐痕混合,尤其是两腿之间的嫩肉,牙印叠牙印,一塌糊涂。
腰软得直不起来,腿只要一用力就打颤,乔桥心里把身侧的两个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动作却还是能有多轻就多轻,这两人任何一个若是现在醒了,自己都跑不了一顿狠操……
“你要去哪儿?”
梁季泽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单手支着额角半躺,深邃的眼睛盯着乔桥的动作,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她顿时像只被手电筒照到的田鸡般一动不敢动了。
男人刚睡醒,嗓子哑得厉害,略微带沙的质地,听起来却格外迷人。
乔桥矜持地收回手,谨慎道:“我想给你盖被子,怕你着凉。”
“不用,我现在热得很。”他视线下移,像野兽巡视自己的领土般将她满身痕迹尽收眼底,然后才满足地说道,“看来休息一晚,又有力气了。”
结婚这几年,乔桥要还不知道这句话背后的隐藏含义是什么,她可就真就白活了。
“……我晚上要去秦瑞成家吃饭。”
打可怜牌应该有用吧?
梁季泽眉毛一挑,眼底一闪而过不满情绪:“哦?这么迫不及待?你是想找机会跟他独处吧?”
妈蛋。
这个醋缸!
“没有没有,我其实——”
梁季泽危险地眯起眼睛:“我更喜欢你嘴巴动在别的地方,不想自己今天都下不来床的话,就闭嘴,含住。”
说完,他稍一挺胯,手顺势一拨,鼓胀的热烫肉棒直直拍到乔桥脸上,发出皮与肉撞击清脆的‘啪’声。
“……”
乔桥心里叹口气,她知道男人的兴致已经完全起来了,不让他射出来,自己是甭想踏出房间一步的。
舌尖从马眼开始,先将溢出的体液舔干净,再配合口腔的挤压力将柱体完全含入嘴中,家里男人们的尺寸一个比一个夸张,乔桥从刚结婚那阵子只要一口交就累得腮帮子疼到现在完全驾轻就熟了。
梁季泽喉结动了两下,发出舒服的哼声。
乔桥心虚地向后看了一眼,宋祁言仍然安静地沉睡,对床另一侧发生的事一无所
知。
“害羞吗?”头顶男人低笑,“昨晚我们两个伺候你,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
你不要再说了啊!我好不容易才忘掉的!
两个人……两根这个玩意儿……鬼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还以为会被当场弄死。
“耳朵尖都红了,好想咬。”
乔桥警惕地捂住耳垂,她可没忘了上次梁季泽把她咬出血的事,这人做爱时怪癖一大堆,动不动就要咬她一口,自己又不是食物,还非得尝尝味道吗?
“好好吸,否则我就用你下面的小嘴了。”
乔桥赶紧收紧口腔,技巧性地用喉咙深处挤压着膨大的龟头,梁季泽爽得高高仰头,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乔桥的头发,迫使她更深地吞入。
来不及吞咽的唾液沿着下颌滴滴答答淌下,拉出细长的银丝。
“快一点,这个速度,离射还远着呢。”梁季泽不忘顺便指点,“手也要用点力气,握紧。”
乔桥怒瞪。
“嗯?”
只一个音节,乔桥的怒气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似的‘嗤’跑没了。
行吧,毕、毕竟真把某人惹恼了受苦受难的还是自己。
乔桥手口并用,舌头舔舐过茎身上粗壮的血管,手指轻柔地在膨胀的卵囊上打圈揉捏着,梁季泽额角渗出细汗,乔桥的头发也被揪紧,大腿内侧的肌肉随着快感一阵阵紧绷。
即便如此,她也足足努力了好半天,梁季泽才终于射出来。
口腔里被浓浓的雄性味道灌满,尽管昨晚已经射了好几次,男人的精液仍然浓郁足量,没来得及咽下的顺着嘴角溢出,呛得乔桥不停咳嗽。
曾经最不喜欢被人射在嘴里,结婚几年后……
也、也习惯了。
“你要不要也试试?她这张小嘴还挺好用。”
乔桥抬头,却发现梁季泽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投向床的另一侧,乔桥暗道一声不好,颤巍巍地回头,果然宋祁言目光深沉地靠在床头,不知道看了多久。
“宋、宋导……”乔桥嗫嚅了一声,恼羞成怒地一口咬在梁季泽大腿上,“你早知道他醒了!你故意的!”
“哈哈。”梁季泽朗声大笑,“我就喜欢看你这样子,假正经。”
“你……”
“过来。”宋祁言把睡衣领口拢了拢,冲乔桥招手。
乔桥捡起地上梁季泽的高级真丝衬衫,泄愤似的擦擦嘴,然后才忐忑地慢慢挪过去。
男人的体温有些低,乔桥想起他最近有些低血糖的事,连忙靠过去,手脚并用地抱住,给他暖手暖脚。
宋祁言垂眸看她,抬手帮她擦掉了脸上的一滴精液。
他越这么一言不发乔桥就越心虚,最后壮士断腕般干脆撩起被子:“我、我也给你用嘴来一次好了!”
“不用。”宋祁言摁住她,“你昨晚已经够累了。”
哇……
宋导为什么永远这么贴心!搞得我更自责了!
“那……”
“你亲亲我吧。”
乔桥积极地凑过去,又不敢亲嘴,只在脸颊上印了一下。
“帮我穿衣服。”
“没问题!”
“早饭想吃你煮的面。”
“我这就准备!”
……
于是整个早上,梁季泽都只能面色不善地看着乔桥为宋祁言忙前忙后,嘘寒问暖,明明昨晚折腾她的是两个人,可帐却好像只记在了自己头上。
就知道姓宋的冷眼旁观准没好事。
算了,无所谓。
梁季泽打个哈欠,懒洋洋地缩回被子中继续小憩。
下次带乔桥出去看个电影,花点心思哄哄,估计就把这事忘干净了。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二)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卧室要修在二楼啊!为什么!
乔桥颤巍巍地扶着楼梯扶手小步小步地往下挪,腿肚子打转,腰也酸得直不起来,平时短短几十阶的楼梯今天看起来格外漫长,偏偏佣人们昨晚就都放回去过中秋了,偌大个房子连个能搭把手的人都没有,要不要这么凄惨。
等等,程修今天休假在家,不过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健身房……
“小乔?”
楼下传来略带惊讶的男声,周远川外套搭在臂弯里,抬头看着她,眉毛微蹙:“你们怎么这个点才起床?”
“呜呜呜……”
“你呀。”周远川叹口气,认命地几步上楼,将乔桥一把打横抱起,“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胡闹到太晚,你怎么就是不听?”
乔桥委屈地搂着男人的脖子,任由他轻松地把自己抱下楼梯:“我让他们停了呀,可没人听我的……”
“梁季泽就算了,宋祁言怎么也跟着乱来。”
“对对,回头你说说他们。”
“说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宋祁言手肘撑着二楼的护栏,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身体记忆再次被翻出来,乔桥畏缩地往周远川怀里躲,一声不敢吭了。
“你们也不要太折腾她。”周远川把乔桥放下,指了指被他放在一边的文件袋,“乔桥上个月的体检报告,我回来时候顺便取了。”
二楼的男人立马直起腰:“有问题?”
“睡眠不足,有点亚健康。”
“我这就联系医生。”
周远川好笑地摇摇头:“那倒不用,但平时要早睡早起,更要吃早饭。”
最后一句话微微加重,宋祁言听懂了他的意思,点头道:“我知道了。”
客厅里,两个男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又在谈什么,乔桥将面条扔进锅里,撒上一把葱花,又打进去几个鸡蛋。
乔桥做饭的水平只能说一般,面条也就会个清水煮,吃起来其实挺没滋味的,但家里的男人们出奇一致的对这面条非常推崇,搞得乔桥开始怀疑自己味蕾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否则怎么完全尝不出有什么好吃的。
她系着围裙正忙,忽然被人一搂,纯正阳刚的男性气息眨眼把她包围,后背也贴上了正在微微起伏的,火热结实的胸膛。
程修把头蹭到她的脖颈处,轻轻印上个吻:“好香。”
“锻炼完了?”乔桥头也懒得回,干脆顺势靠在他身上,正好缓解腰酸之苦。男人全身只有一条运动裤,光裸的上半身挂着一层细密的汗水,搂着乔桥的胳膊也肌理分明,血管凸起,显然刚结束一场剧烈的运动。
程修轻嗯了一声:“我去洗澡。”
“吃早饭了吗?”
程修看了眼锅中尚还翻滚的面条,喉结微动,不易察觉地咽了下口水。他早上当然吃了饭,但乔桥亲手下的面条他也不想错过。
“吃了一点,但又饿了。”
“哎呀,那我下少了,以为就我们几个吃呢。”乔桥手忙脚乱关火,“那我再加一把好了。”
“嗯。”
男人虽然嘴上说要去洗澡,可搂着乔桥的胳膊迟迟不肯松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活像只大型树袋熊。
他这是在撒娇吗?
还、还蛮可爱的……
只是不要被仰慕他的那些军人们看到,有损国家形象……
程修一本正经地抱了一会儿,在乔桥几次挣扎下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你不出去吗?”
“我在这里等。”
乔桥轻咳一声,脸颊不自觉地红了。她知道程修是想多看看她,两人见面机会不多,今晚她也不能在家陪着他,确实要珍惜每分每秒。
“可惜简先生回不来。”
“少爷在欧洲有事。”
“我知道啊,但还是觉得少点什么。”乔桥微微叹气,“中秋不就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吗?”
程修点头:“我会多劝少爷的。”
“……不不,我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啊!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下再多面也架不住人多,况且中途还有梁季泽临时加筷,荷包蛋也不够分,乔桥忍痛把自己的那个拨到宋祁言碗里,但转头又被对方拨了回来。
“昨晚辛苦了。”男人搅动着面条,“以后会给你好好补补的。”
喂,你为什么不说以后不折腾我了?
饭刚吃完,外面就传来引擎轰鸣声,不一会儿秦瑞成那辆标志性的红色轿跑就开到门前,一楼餐厅正对着落地窗,乔桥眼看着他风风火火地下车,满脸喜气。
“呵。”梁季泽哼一声,“过个中秋,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毕竟能独占乔桥一天一夜呢。”宋祁言优雅地擦擦嘴角,“我都忍不住要嫉妒。”
话没说完,秦瑞成已大步流星进入餐厅,直奔乔桥:“小乔!想我没有?”
他一把抱起她,
高高举起来,冲着脸颊使劲儿亲了一大口:“快点收拾,我妈在家准备晚饭呢,五点必须赶到。”
“五点吃饭?”梁季泽幽幽道,“你家的规矩真有意思。”
“嘿嘿。”秦瑞成人逢喜事精神爽,宽容地摆摆手,“没办法呀,谁让我妈天天念叨着儿媳妇,今年无论如何必须要我带小乔回去过中秋,你们阻拦也没用的。”
“这是个好办法。”周远川认真考虑了一会儿,“我父母都在国外的话,是不是可以带着乔桥多玩两天?”
秦瑞成眼睛一瞪:“行了吧,谁不知道你早跟父母没联系了?”
周远川微微一笑:“如果必要,我可以把他们找回来。或者随便找两个差不多年龄的人代替也可以,反正父母对我而言只有生物学上的意义。”
“好了好了。”乔桥赶紧打住这个话题,“我都跟秦秦结婚这么久了,去他家过个中秋是应该的,今年就先这样吧!”
说完,她期待地看向宋祁言,毕竟自己在家没有实权,万事都要他点头。
男人顿了顿:“可以。”
乔桥松了一口气。
“但是,有条件的。”宋祁言不急不缓的说道,“中秋节是团圆的大日子,这一天你都不在家,该补偿一下吧?”
虽然过分,但乔桥也有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了,咬牙点头道:“等回来挨个陪你们一天,够了吧?”
“两天。”
“这个好。”周远川笑道,“我支持。”
“喂。”秦瑞成毛了,“姓宋的你别太过分啊!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要领小乔回家过中秋,趁火打劫啊你!”
“你觉得不妥,也可以把今天让出来,由我带小乔过中秋,你拿两天的补偿,怎么样?”
本来秦瑞成还觉得自己吃亏了,一听宋祁言要抢他的‘中秋权’,想也不想就否决:“做梦!”
“那这就是同意了。”宋祁言双手交叉,平心静气地往椅背上一靠。
秦瑞成上他的当上多了,看见他那个表情就忍不住要再把事情捋一捋,但宋祁言怎么可能让他回过味来,故意道:“你真不换?”
“不换,但……两天也太多了吧?就算简白悠不在,一个人两天,我也得等八天才能再睡小乔啊。”
“乔桥。”宋祁言忽然道,“你过来。”
乔桥不明所以地走过去,男人轻轻握住她的手。
“怎么——啊!宋祁言!你干嘛!”
不等乔桥反应,宋祁言忽然抬手扯开了她的睡衣,轻薄的布料顺着肩膀滑到肘弯,挺翘的两个小乳包暴露在空气中,刚被狠狠疼爱过的胸口上满是吻痕,色情地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腹部。
梁季泽微微挑眉,程修也抬起头。
虽、虽然都是老夫老妻了,但这样还是很羞耻啊啊啊!
乔桥挣扎,但宋祁言轻而易举地把她双手反剪到身后,制住了她的所有动作。
“这么可爱的小东西,让你一整个中秋都独占,两天的补偿,很过分吗?”
手指轻轻拨弄着小软粒,用指节缓慢捻动着。
“宋导……”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乞求,“不、不要这样……”
被他们这么注视着,就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明明羞耻得浑身发红,但这种莫名其妙的刺激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秦瑞成喉结一动,胯部迅速鼓了起来。
“还犹豫?”宋祁言微一用力,乔桥顿时失去平衡,仓促地坐到他的大腿上,宋祁言一只手钳制着她,另一只手摁到她的腋下强迫乔桥半转身面对他,然后一口含住就在他嘴边颤动的乳尖。
那里早被调教得敏感非凡,只是含了一下,就惹得乔桥猛打了个哆嗦。
“宋导!”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宋祁言微笑,“想让我放了你吗?”
不……想让你更过分一点……
“两天就两天!”秦瑞成一把将乔桥从宋祁言怀里拽出来,咬牙切齿道,“你可真够卑鄙的。”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三)
乔桥拧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哗啦啦流淌进宽阔的浴缸,冲起大片轻盈的白色泡沫。
浴室里热气蒸腾,大理石地砖上铺着做工考究的防滑垫,浴缸边还有简欧风格的小几和置物架,上面点着正散发柑橘香气的蜡烛。
一切都布置的简单而温馨,如果恰逢外面阴雨连绵,窝在浴缸里赏雨更是再好不过了。
可惜乔桥今天没时间好好享受,秦瑞成把她从宋祁言怀里拽出来后,勒令她半个小时内洗漱沐浴且换好衣服,否则就要直接上来抓人。
而秦瑞成的抓人,一般还掺杂着‘别的’意思……
唉。
这一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抬腿迈进浴缸时又扯到了昨晚被过度使用的小穴口,说不上来是刺痛还是酥麻,总之是酸爽极了。
照这个频率,自己有朝一日一定会被做死吧?
就算没有被做死也一定会力竭而亡吧?
会的吧?会的吧?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跟六个人结婚啊!女人果然是听觉动物,甜言蜜语轮番轰炸一下智商就唰唰地掉,导致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乔桥泄愤似的抽打水面的泡泡,抽了一会儿觉得这泡泡还挺有灵性的,她脑子里正想着程修呢,泡泡上就映出来了。
等等……
乔桥后知后觉地扭头,还没看清人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猛地从背后抱住,水花四溅,健硕结实的男性躯体贴上乔桥后背,与厨房里如出一辙的拥抱方法,唯一的区别是这次下半身连裤子都没有。
乔桥简直要哭出声:“……我明明锁门了呀。”
“门锁对我没用。”程修的大手将她两只小乳完全覆盖,不轻不重地揉搓着,“况且我也没走正门。”
行了,乔桥也懒得问他到底怎么进来的,反正程修总有办法,这家里就没有能困住他的地方。
后颈处梁季泽留下牙印的地方一痛,程修原样将齿印覆盖掉了,只是这一口更用力,似乎把皮都咬破了。
家里男人们永远都醋得莫名其妙,这么多年乔桥也麻木了,咬就咬吧,要是咬一口就能保住屁股,还是值当的。
“我给你擦背吧?”乔桥弱弱捞起毛巾,“你健身完也没洗吧……”
“不。”程修看都不看将毛巾利落地扔到一边,“不需要。”
男人眼里的欲望赤裸得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乔桥却瑟缩着只能回避视线,若是平时程修这么看她,乔桥半推半就做一次也没什么,但今天小穴好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程修太大了她承受不来啊!
那个粗度就连在全盛状态下插入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自己还是个‘残血’,穴口充血肿胀,连穿内裤时布料的摩擦都受不了,真插进去不要了她老命啊!
“那个……秦瑞成还在外面等呢,来不及的。”
程修充耳不闻,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吮吻着突起的肩骨:“我很快。”
你不快你不快!你个大骗子你以为我会信吗?!
热热硬硬的东西已经完全抵在了乔桥股缝处,温热的水流充当着润滑剂,偾张勃起的茎身有一搭没一搭地挤蹭着两瓣浑圆的屁股,它只要一进,乔桥头皮就一炸,就算只是在大腿根和股缝里抽插,可那个夸张的尺寸还是叫她心惊胆战。
皮肉之间密切贴合,连‘那里’的形状都可以清晰地勾勒出来。
更不用说‘头部’因为兴奋正在弹跳,随着男人呼吸的频率微微颤抖。
“程修……”
“乔桥。”男人的手指探下去,顺着肋下摸到小腹,拨开稀疏的毛发,缓慢却坚定地抚上那个小小的、敏感的软粒,常年握枪的手指并不柔软,反而带着一层粗糙的枪茧,然而当他摩擦那里时,这种粗糙又能带来异样的刺激。
乔桥高高地仰起头,呼吸困难似的重重喘息着。
身体、身体真的受不了了,连一滴水都挤不出来了……
快感神经尽职尽责地向大脑传递情欲信号,但疲惫的身体却做不出该有的反应,乔桥绝望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想还好这是在浴缸里,如果在床上被程修发现自己干得像沙漠似的,一定会气炸吧?
不……气炸是秦瑞成才能干得出来的事,程修的话大概只会默默停手。
“不想吗?”
男人敏锐地捕捉到了乔桥片刻的走神,手上的动作顺势停下来:“你累了,休息吧。”
“那你怎么办?”
毕竟屁股缝里这跟又大又热的肉棒一时半会儿好像不会消停。
“我去冲个冷水澡。”
程修说着冲水中站了起来,阴茎直直地挺立着,挣脱水面的瞬间还弹了一下,‘啪’的一声打在了结实的块状腹肌上,两腿间的囊袋也饱胀浑圆,一看就是憋了很久没有释放过。
是了……程修不常回来,况且没有自己在身边,他也绝对不会偷偷发泄的,禁欲得像个苦行僧。
这么一想,心里越发
不是滋味。
丈夫们中除了时不时玩失踪的简白悠,唯有跟程修亲近的机会最少,就连对方好不容腾出了中秋节来休假,也因为乔桥要去秦瑞成家而没时间陪伴。
唉……结婚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会一碗水端平,果然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最不会争抢的那个啊。
“程修……”
乔桥拉住即将迈出浴缸的男人的手指,英勇就义似的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手掌莫名地覆上一团绵软,程修略带意外地回头,却忽然被浴巾蒙住了眼睛。
“不许看!”乔桥轻咳了两声,“平时都是你伺候我,这次换我服务你吧。不过可能会快点,我不想把秦秦招惹过来。”
“你……”
“闭嘴!”
“好。”男人听话地不再出声。
乔桥牵着男人坐回浴缸里,矗立昂扬的阴茎也如粗大蟒蛇一般重新蛰伏回了水中,她看着那个似乎比刚才还要更胀大了几分的器官艰难地咽了口唾液,只是视觉刺激,下半身的入口就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幸、幸亏把他眼睛蒙住了。
乔桥张开嘴,慢慢含住程修的手指。
“唔……”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男人没防备地哼了一声,视野漆黑一片,但手掌的触觉却忽然敏锐。他能感受到少女灵巧的舌头在舔舐着自己的手指,指缝中间的嫩肉被舌苔温柔地刮过,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着神经分布最密集的指端,深深的吞入和搅动,程修甚至能触摸到乔桥随心率跳动的喉头软肉。
用唇齿分散程修注意力的同时,乔桥自己也没闲着,她匆忙抓过沐浴液挤出一坨,草草润滑了几下干涩的穴口。
“我拿开浴巾,你也不许睁眼睛。”
“嗯。”
乔桥知道程修只要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所以放心大胆地挪开遮蔽物。果然,男人双目紧闭,尽管兴奋得大腿内侧都暴起了血管,也仍然听话得一动不动。
被中央媒体誉为‘国之利刃’、‘银星上将’,且杀伐果决立下累累战功的程将军,也只有在乔桥面前才会如此温顺。
温顺得仿佛手指从未沾染过任何人的鲜血。
乔桥搂住他的脖子,屈起膝盖对准勃起的阴茎,缓缓地坐了下去。
硕大如鸡蛋的龟头刚一插入,程修的手就猛地抓紧了浴缸外沿,并随着乔桥的动作抓得越来越用力,直到指节都泛起白色。
“呼……”
乔桥顺了口气,有了沐浴液和水的润滑,总算艰难地把这个大家伙吞了进去,可是被摩擦到肿胀的甬道实在太敏感,疼得她止不住地飙泪。
好在她不动,程修也不动,即便后者已经忍到需要不停深呼吸来平复冲动的地步。
“再、再稍等一下。”
乔桥艰难地直起腰,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坐姿,她两条腿勾住程修结实的胯骨,确保大肉棒严丝合缝地嵌在自己身体里,然后又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几不可闻地说道:“你动吧……”
最后一个音节,硬是被程修忽然暴起的动作弄得变了调。
男人好像积蓄的能量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迫不及待地抓着她的腰上下操干,没有前戏也不需要前戏,以程修的体力和耐力,足够用一般男人最后冲刺的速度和频率跑完全程。
浴缸里的水‘哗啦啦’溅得满地都是,每一次动作都有大片水花高高抛起又落下,乔桥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船,只靠两条胳膊支撑,被顶得上下颠动,叫都叫不出来。
结合处鼓出大片泡沫,紧接着又被水花打散,粗大的阴茎无所顾忌地攻城略地,听话的大型犬终于撕下温驯的表皮,展示出尖锐的獠牙。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四)
“嗯……程修……慢点!慢、慢点!”
乔桥被顶得词不成句,说话破碎不堪,男人也就理所当然的置若罔闻,双手紧攥柔软的臀瓣,柔韧的腰腹用力,把刚才憋着的欲火狠狠地发泄出来,直操得乔桥眼角淌泪,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唇边流下。
剧烈的摩擦让穴口未化开的沐浴液挤出越来越多的泡沫,直到把整个缸面都填满,程修不耐烦地将争先恐后涌向两人的泡沫撇开,贪婪地注视着乔桥因为情欲和热气泛起红色的身体。
只是这种程度,根本不够。
“啊!你……”
天旋地转,乔桥被男人就着结合的姿势从浴缸中托举起来,这具历经战火洗礼的强健体魄,托举她时甚至连一丝颤抖不支都没有,好像只是抱起了一个人形玩偶,或者举起了一根轻盈的羽毛。
程修抬腿跨出浴缸,抱着乔桥大步走出浴室。
每走一步,小花穴就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深深坐到粗壮的阴茎上一次,而害怕掉下去的恐惧又使得内壁紧随其后地疯狂绞紧,一边走肉棒一边顶撞,双重刺激让乔桥像动物似的只能紧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呜咽,而程修也在走了十几步后便不得不停下来,临时改变了把乔桥抱到床上去操干的想法。
“你自找的。”
低哑的嗓音从乔桥耳边响起,不等她浑浊的大脑反应,她就又被男人托着转了个180度。
阴茎在甬道内旋转,膨胀龟头下的冠状沟紧紧‘抓’着穴肉内的褶皱,每转一度乔桥都有清晰的内壁被拉扯之感,蜷曲的神经被迫抻开,每一寸都被顶弄碾磨,快感如同爆炸一般沿着脊柱直冲天灵盖,前所未有的体验让乔桥在短短几秒之内就攀上了高潮。
她尖叫了一声,被程修调整成后入姿势的身体软得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跪趴在厚实的地毯上,绵绵地撅高屁股,意识还停留在高潮的余韵中,穴口连同大腿根部的嫩肉一抽一抽地发颤,晶莹剔透的体液顺着毛发点点滴落。
“有水了。”
程修没急着插入,而是用食指不轻不重地探入穴口,只是轻轻一刺,饱满的汁液便迫不及待地从甬道中挤出,将整个手指沾得一塌糊涂。
乔桥疲倦地闭紧眼睛。
偷偷擦沐浴液的事果然瞒不过他。
“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手掌覆在乔桥的两瓣臀肉上,不等她回答便再次狠狠顶入,阴茎青筋暴起,每一次抽插都狠狠顶在最深处的宫口,风暴一般地抽出,插入,抽出,插入。作为乔桥唯一支撑的小凳不堪重负,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程修胡乱抹一把额头的汗,俯身就着插入的姿势啄吻着乔桥的脊椎。身下的这具身体温暖、娇小,也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能有‘活着’的真实感。
确实憋了很久了,自从上次离家去南美洲执行任务,已经足足三个月了。
三个月,都不能拥抱她,亲吻她,看着她,甚至连想她都不行,只能用国家荣誉来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习惯。所有人都以为程将军铁血冷面,以完成任务为最高准则,但只有自己清楚,任务若是再延长哪怕半个星期,他就要疯了……
不过好在,现在她属于我。
程修迷恋地一寸寸舔舐过乔桥背部的肌肤,他能感受到阴茎正被对方的身体妥帖地照顾着,泛滥的汁水和乔桥最细微的失神表情都堪比最顶级的催情药,其实他根本无需插入,只要乔桥肯说爱他,就足够射精了。
甬道再次猛地绞紧,这是她第三遍高潮了,其实这种程度的快感对程修来说起码可以再坚持半个小时,但看乔桥眼神都因为短时间内多次高潮而涣散,腰肢更是软得不像话,程修心有不忍,不再忍耐,一次深深的顶入后,龟头撬开宫口,将积攒了三个月的十几股浓稠的精液全部射进乔桥体内。
乔桥脸朝下趴在地毯上,穴肉收缩,男人的东西即便射过一次仍然硬得吓人,但程修把阴茎缓缓拔出来了,这就是放过她的意思。
好累啊……
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
“早点回来。”
乔桥听见程修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两支胳膊温柔地将她重新抱进浴缸中,替动弹不得的她清理身体。
等到乔桥被程修扶着出了浴室,秦瑞成早就面色不善地等在门口了。
“我就知道。”秦瑞成冷笑一声,一副捉奸在床的样子,“行啊,临走了还要截胡,要不是看在你三个月没回家的份上,我早进去把人扛走了。”
程修表情坦然,把累得晕头转向的乔桥交到秦瑞成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发地走了。
“操。”秦瑞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低头看看怀里满脸通红,眼里泛着泪光的人,下半身竟然也不争气地抬起了头。
“秦秦……”乔桥软绵绵地靠在他胸膛上,“对不起。”
秦瑞成面色几番变换,最终还是叹口气:“行了,偷吃就偷吃吧,不过今晚你得伺候好我。”
“啊?
”乔桥下意识缩了缩,她现在真的一点‘性致’也提不起来了啊!全被榨干了啊!
“走吧。”秦瑞成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衣服我让佣人们放到车里了,节省时间,你路上再化妆换衣服吧。”
“诶?”
即便路上紧赶慢赶,等到秦家大宅的时候,也比预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多小时。
秦母威严地坐在餐桌主位,桌上摆满各色菜式,红酒也已斟满,看得出等了一阵子了。
乔桥因为自己导致了延误本就心虚,再加上跟婆婆见面次数不多,还有点怕她,所以只小声地叫了一句:“妈,中秋快乐。”
秦瑞成倒没什么顾忌,大大方方搂着乔桥坐到餐桌上:“妈,路上堵车了,我们来晚了。”
“知道今天要堵车,怎么不早点出门?”秦母嗔怪道,“行了,寒暄客套一会儿再说,饿了吧?我让厨子特意准备的,先吃点垫垫肚子。”
乔桥粗略把桌上的菜扫了一遍,果然靠近自己的都是平时爱吃的菜,明显是秦母偷偷记下后指使佣人摆好的。
唉,不愧是秦瑞成的妈,连口嫌体正直的样子都一脉相承。
秦家家规森严,饭桌上不能多说话,于是三人安静地吃完晚饭,等佣人把菜盘都撤下去,桌面都收拾好,秦母才清清嗓子,说道:“乔桥啊……”
“妈。”
乔桥扬脸露出一个笑容,其实已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瑞成他,最近休息得怎么样啊?”
“呃……”乔桥仔细回想了一下,谨慎道:“睡得挺好的,只要我看着他,就会按时休息。”
“哦,所以你们不是每晚睡在一起?”
噗……
城里套路这么深的吗?!
乔桥求救地看秦瑞成,后者老神在在的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
妈蛋!你怎么卖队友的!
“其实,你不天天跟瑞成在一起,妈也能理解,毕竟你有六个……咳。”秦母轻咳了一声,把那个名词略了过去,“但瑞成他很喜欢你,当初为了你的事跟我们闹得那么大,他从小都没想要什么,唯独你是他斩铁截钉跟我说要娶的,就为了这份心,你也得多照顾瑞成。”
乔桥汗都下来了:“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多陪他。”
“怎么个多陪法?”秦瑞成忽然开口,嘴角带笑,满眼冒光,“今天当着咱妈的面你先说清楚。”
“你……”
“对,是该说清楚。”秦母赞同地点头,“你就算一碗水端不平,也得先厚瑞成,再薄别人。”
“……”
乔桥忽然觉得这个中秋被拉来秦家,是掉进了一个阴谋里……
答应了一大堆不平等条款后,秦母才终于满意地放人,为了让儿子儿媳妇在这边过得舒心,秦母早早指挥佣人们将别墅二楼最大的主卧收拾装饰好,各处插满玫瑰花,弄得比酒店的蜜月套间还浪漫。
所以乔桥进去一看,脸都绿了。
搞这么花哨是在暗示什么啊啊啊啊啊!已经流不出一滴水了啊谁来了解一下!再做要当场去世了啊!
“乔桥……”秦瑞成一进门手就不老实地放在了乔桥胸脯上,隔着连衣裙使劲儿揉搓着,“终于就剩咱俩了,你今晚都别想睡了。”
胯部鼓囊囊的东西还色情地顶着乔桥的屁股,唯恐她不知道要干什么似的。
“秦秦……今晚中秋啊,我们好歹先看看月亮吧?”
“月亮有什么好看的?”秦瑞成嘟囔一句,搂着乔桥的腰就往床上躺,“真想看我一会儿托人给你录下来,明天回去的路上让你看个够。”
乔桥心想,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唔……等等,那不一样啊。”乔桥奋力推开秦瑞成压下来的胸膛,“我们两个好像还没一起看过吧?”
“那明天我陪你看录像行吧?”
“你……我说的是实实在在的月亮!不是录像的那种!你不觉得很浪漫吗?”
“想浪漫?”秦瑞成邪邪一笑,拉开皮带把自己的大宝贝放出来,“你要是肯好好舔舔它,我会觉得更浪漫。”
“……”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五)
乔桥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感受到身上的男人正卖力地挑逗着自己,但疲惫不堪的快感神经早就懒得传输任何信号,使得她忽然有了一种皇帝面对娇艳后妃却怎么都硬不起来的无力感。
怪不得阳痿是天下男人的头号大敌,这不仅是憋屈的问题,更关乎面子啊!
“少爷。”
秦瑞成正要扯掉乔桥的胸罩,忽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男人眼一眯,语气不善地隔着门板吼道:“滚!”
“少、少爷……您的朋友来了,在楼下等着呢。”
朋友?
乔桥顿时明白,肯定是秦瑞成以前的狐朋狗友们,知道他中秋回家所以特来看望。
当年跟六位丈夫结婚后,选择在哪儿安家费了好一番功夫,程修和周远川身份敏感,简白悠更是个一举一动都能牵扯到国际关系的敏感人物,新家地址别的都可以不论,但务必要绝对安全。最后是丈夫们共同选定了如今居住的庄园,秦瑞成也选择了‘拎包远嫁’,跟着乔桥来到那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偶尔才回家一趟。
距离远了,以前的朋友们自然不能常聚,所以每逢秦瑞成回家,他们都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定会来喊他出去喝酒玩乐。
“又喝……”秦瑞成埋在乔桥胸口嘟囔了一句,要他放弃在亲爱的小乔身上驰骋有点困难,但跟朋友们也确实许久不见了。
“难得中秋,我们就不要在家憋着了。”乔桥看出他的犹豫,煽风点火道,“你想做什么,等晚上回来有的是时间。”
“不行,回去后要把你匀给他们一人两天,我今天必须做够本!
“啊啊啊!秦秦你……”
嘴巴被堵住,劝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乔桥死命拽住自己内裤的边缘,跟秦瑞成在床上展开了‘内裤保卫战’。
“咦?”秦瑞成玩心大起,“今天怎么反抗得这么激烈?倒是很有情趣。”
情趣个鬼啊!我是真的不想做啊!
门又被敲响,这次换了个男声,笑嘻嘻道:“秦哥,嫂子再好也不能忘了兄弟们啊。”
已经对秦瑞成不下楼的原因心知肚明了。
“知道了!一会儿出去!”秦瑞成笑骂了一句,到底没再坚持,拽起乔桥给她收拾衣服,确保每寸布料都妥帖地待在原位,一丝多余的皮肤都不会露出来。
关上门胡闹是一回事,他可没有把小乔给别人看的嗜好。
“诶?”乔桥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弄懵了,“我也去啊?”
“你当然得去。”秦瑞成轻哼一声,“今天这一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你别想跟我分开一秒钟。”
“……”
乔桥被秦瑞成牵着下了楼,楼下站着三个跟秦瑞成年纪差不多的男人,他们也都是世家子弟,是跟秦瑞成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乔桥记得,领头的那个是叫杜飞。
“来啦。”杜飞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跟秦瑞成撞了下肩膀,搂着他的脖子压低声音道,“秦哥,回家有的是时间,匀兄弟一晚上不过分吧?”
“去你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在家挂不上号,趁着中秋独占啊……”
“你欠锤是不是?”
“哈哈……”
男人们的嘀咕还是被乔桥听见了,她有点尴尬,其实当年她跟秦瑞成提过,对外就说两人是一夫一妻行了,反正乔桥的资料早被军方封锁,只要不是主动说,没人知道她有六位丈夫,但秦瑞成对此事好像并不在意,也没有意瞒过,秦家人和关系好的朋友几乎都知道,当然知道了也不会去胡乱宣扬就是了。
“少废话,今晚去哪儿?”秦瑞成打个哈欠,“我话说在前面,今天刚回家累得很,喝一轮我就要走。”
“是累还是精力旺盛啊?”
“你他妈……”秦瑞成顺手砸过去一个沙发靠垫,被杜飞敏捷躲过。
玩笑开过,杜飞正色道:“我刚开了家夜总会,秦哥不嫌弃,咱今晚就上那儿坐坐,就当给我热热场子,一切花销我请。”
有人肯请客其他人当然没意见,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开上车,向杜飞的夜总会驶去。
既然是老板请来的客人,自然是座上宾,专门有大堂经理将众人领到一处视野极好的半开放包厢,在二楼平台能将台下的表演一览无余。
虽然乔桥进过的夜总会不多,但也看得出杜飞是很费了些心思装修布置的,灯光和音乐都极具挑逗和肉欲的意味,台上还有热舞表演,将气氛炒到高潮。
“怎么样?要不要叫人过来伺候?”杜飞笑嘻嘻地给每个人都倒上酒,“我们这儿的姑娘可都是我亲自挑的,一个歪瓜裂枣都没有。”
他看乔桥一眼:“当然,嫂子想要男的也没问题。”
“她敢。”秦瑞成搂过乔桥的腰,不动声色地在上面掐了一把。
喂!我啥都没说呢好吧?
杜飞给经理使个眼色,不一会儿就有一排姑娘被领了过来,果然个个妆容精
致,长相都在普通人之上。
秦瑞成当然不要,杜飞和另外两人各挑了一个看着顺眼的陪酒,剩下的全遣走了。
“快到时间了。”杜飞看一眼手表,神神秘秘地说:“你们看好了,马上就是重头戏。”
果然,没一会儿台上跳热舞的妹子便全撤了下去,舞台下方缓缓升起五根钢管,每根钢管上都悬挂着一位身上仅用薄布料遮挡了重点部位的漂亮舞娘,她们如有飞檐走壁之功一般攀附在钢管上,有的倒悬,有的秀一字马,但共同点都是相当漂亮。
台下瞬间被点燃,音乐也切换成了有节奏感的舞曲,酒精味与女人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真变成了一个享乐的天堂。
“你还搞了这么多花样?”
“嘿嘿。”杜飞笑笑,“这才只是开头呢。”
舞娘们开始在钢管上翻飞,饱满浑圆的胸脯随着动作上下颠颤,别说男人,乔桥看了都有点流口水。
“羡慕了?”秦瑞成趁着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击中在台下,不动声色地把手从乔桥上衣下摆伸进去,隔着胸罩揉捏小乳包。
“你在干嘛!”乔桥下意识看了周围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后才稍稍定下心,但也奋力反抗道,“发情也得分场合!”
“这地方就是来让人发情的,我冲着你发情有什么不对?”秦瑞成压低声音,“你动作别太大,不然要被看到了。”
秦瑞成你个王八蛋!
乔桥和秦瑞成坐在沙发末端,乔桥旁边就是杜飞,两人之间不到半米的距离,只要杜飞心血来潮一扭头,就可以将他俩看得一清二楚。
“你看人家的胸,再看看你的。”秦瑞成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你说怎么我们几个天天摸夜夜揉,还是不长呢?一定是我揉得不够用力,来,背挺直了,我今天非给你把这对小b揉成大d。”
“……秦瑞成!”
乔桥又气又急,偏偏还不敢大动作挣扎,但衣服里这两只罪恶之手又弄得她相当难受,重点秦瑞成还演技拔群,手在衣服下都放肆成那样了,脸上的表情却很正经,在一位侍者无意间经过时还面带微笑地冲他点了下头。
“诶,都看掉魂儿了,酒也不喝了?”杜飞第一个举起酒杯,在他视线从舞台上挪开的瞬间,秦瑞成就飞快地把手从乔桥衣服里撤了出去,也跟着举起酒杯。
乔桥胸罩扣子全开,现在只松松的挂在肩膀上,好在上衣比较宽大,包厢里灯光也昏暗,不会引人注意。
几人喝了一轮酒,台下的钢管舞娘撤下,换了一群肌肉涂得油光闪亮的男人,每人仅穿堪堪兜着性器的小丁字裤,对台下大方摆臀扭胯,性感又色情。
乔桥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暗道这个杜飞真是个人物,男人女人都照顾到了,生意不火才怪。
啊……这种半露不露真吊人胃口,丁字裤什么的,果然是情趣利器。
是了,秦瑞成也穿过。
乔桥脸一热,不由自主地想起来去年自己生日时秦瑞成送她的惊喜,薄得像纱一样的一片布料,兜着雄赳赳勃起的大肉棒……
就因为被丁字裤蛊惑,那晚自己被迫‘骑’了一晚上……
“小乔,看别的男人看得这么出神?”
秦瑞成危险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乔桥一惊,接着一只手忽然钻进她两腿之间,迅速且巧妙地在略微湿润的穴口摸了一把。
“好啊。”男人声音冷得像寒冰,“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在卧室怎么亲你小小乔都干巴巴的不肯吐出点水来,现在看着别的男人跳舞,你居然湿成这样?”
“没有!我不是!我刚才是想……”
“想什么?”秦瑞成把被淫液浸湿的手指亮出来给乔桥看,“铁板钉钉,我看你怎么圆。”
“我是想着你才会这样啊……”乔桥欲哭无泪,她觉得自己被一个巨大的黑锅砸中了,这种事怎么解释得清楚啊!
“哦?你的意思是你看着别人,脑子里想着我,所以湿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挺扯,但这是真的啊你要相信我!”
“看来,我们六个平时对你太好了,搞得你看着锅里,吃着碗里的都不够,还时不时想打野食。”
“我——”
“杜飞。”秦瑞成放开嗓音,杜飞疑惑回头:“秦哥,怎么了?”
“给我间大点的、玩具多点的包厢。”秦瑞成将乔桥一把扛在肩上,“我要上家法了。”

婚后日常:难忘中秋(六)
杜飞做事麻利,很快准备好了一间顶级包厢,乔桥被秦瑞成一路扛过去,颠得晚饭都要吐出来了。
“趴好。”秦瑞成踹开门,直接将她扔到大床上,站在窗边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
“秦秦……”
“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但语气全没了平时跟乔桥开玩笑的轻松,显然是动了真怒。
乔桥委屈地转身趴在床上,摆好姿势。
“裤子脱了。”
“我能不能……”
“裤、子、脱、了。”
乔桥只好像只蚕宝宝似的把屁股撅高,艰难地把裤子扒到大腿根。两瓣雪白挺翘的臀肉暴露出来,引得秦瑞成喉结不自觉地上下一滚。
啪!
“哎呀!”乔桥叫了一声,眼泪汪汪地回头:“你真打呀?”
男人不说话,手一挥,另一边屁股也多了个泛红的手印。
“疼疼疼……”
“就是让你疼。”秦瑞成冷冷道,“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对着野男人流水。”
这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乔桥自暴自弃地把头埋进枕头里,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明明都被操弄得一点性致也提不起来了,怎么想到秦瑞成穿丁字裤就湿了?太没廉耻心了,活该挨打。
又结结实实挨了两下,秦瑞成才停下动作。他看着乔桥眼角含泪的样子,心里又有点不忍,可一想到这个小淫娃居然敢对着别的男人起反应,他就气得恨不得把整个夜总会都炸掉!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六个人日夜耕耘都不够,还要眼馋外面的?还是这种夜总会的小鸭子!这都是些什么货色!是自己和宋祁言他们不够帅吗?身上没有肌肉吗?还是肉棒不够粗了,不够大了?跳个舞把眼睛都看直了!
秦瑞成越想越觉得火气蹭蹭地往上涌,刚才那几巴掌非但没有让他消火,看到乔桥那个逆来顺受认栽认错的样子更是堵得慌,这是承认了?果然是看别的男人看湿了!
秦瑞成在身上乱摸一气,这才想起因为上个月乔桥随口一句‘白头偕老’,他已经主动把吸烟这个有害健康的习惯给戒了,身上连跟烟毛都找不到!
好在贵宾房早替顾客考虑到了各种情况,抽屉里有免费的,秦瑞成连忙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
感受着烟气顺着喉管转回鼻腔,尼古丁终于让他稍稍冷静了一点。
首先,这事必须得瞒着,要是让其他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秦瑞成的视线放到乔桥屁股那两个显眼的掌印上,无奈地想自己还是太心软,若是换了其他人在这里,绝对不会只打两巴掌了事。
“秦秦,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乔桥讨好地拽拽秦瑞成的袖口,就差在脸上写‘乖巧’二字。
“你别认错。”秦瑞成冷着脸,“否则我还要打,我宁肯是冤枉你了。”
“你明明就是……”
“行了。坐好。”
“啊?”
秦瑞成把乔桥小抓小鸡一样提溜起来,硬让她从趴改坐。乔桥屁股刚挨了一顿巴掌,虽然男人一贯雷声大雨点小,生挨几下也没什么,但这么一坐还是牵扯到了痛处,不由得轻嘶了一声。
男人走到墙边,把彩灯打开了。
这个套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仅有单面玻璃可以看到楼下舞台上的表演,室内还装有音响和宇宙球灯。球灯一开,满室绚烂的光斑四处游移,音乐跟着响起,是热辣的舞曲。
与此同时,房间另一边的纱帘自动拉开,帘后是一个只有几平米的小舞台,舞台中心嵌着一根钢管。
秦瑞成扣住温莎结,将领带一把扯下来。
乔桥目瞪口呆,屁股也顾不上了:“你、你要干嘛?”
“我让你坐好。”
秦瑞成解开衣扣,将价值不菲的高档西装随手扔在地上。手指动作了几下,两颗蓝宝石袖扣弹跳着掉落在地毯上,衬衣被从腰带中扯出来,领口大开,胸膛大片光滑的皮肤袒露无遗。
乔桥被这个场面镇住了,张口结舌:“秦秦……你不会是要……”
“闭嘴。”秦瑞成挑高眉毛,一脚踏上了被闪烁的彩色灯条包围起来的狭窄舞台。质地精良的手工皮鞋即便是被这种嘈杂混乱的灯光照耀,仍旧泛着高级的色泽,丝毫不失优雅。
乔桥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吃惊地捂住嘴。
“野男人跳舞有什么好看的?”秦瑞成嘴角一扬,将上半身最后一块遮蔽物——衬衫扔到自己脚下,“你老公跳得一点也不比他们差。”
乔桥在心底呜咽一声。
救命!
这也太撩了吧!
秦瑞成哪里会跳舞,但他只是站在舞台上就有一种顶级男色扑面而来的既视感!上半身肌肉匀称密实,恰到好处地贴合骨骼,健壮又不过分健美,每一寸都是乔桥抚摸过,亲吻过的。只用眼
睛,就能在脑中想象出手指掠过他皮肤时的触感。
都这样了,谁还坐得住!
音乐连一个小节都还没放完,乔桥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去。
秦瑞成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但马上就被怀里的人搂着脖子吻住嘴唇,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
看来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
乔桥只觉得自己像是一片久逢甘霖的沙漠,前一秒还是龟裂的土地,下一刻就被汹涌的洪水淹没了。内裤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曾经干涸的小穴洇透,她忽然被巨大的空虚笼罩,急需什么粗大的东西把自己填满,而自从跟六个男人结婚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男人的胯下鼓囊囊一大包,乔桥只主动了那么几秒钟就被反客为主,后背结结实实撞在钢管上,但她兴奋得居然完全没觉得疼。
秦瑞成压着她掠夺般地深吻着,一边吻,乔桥的衣服就被他一件不落地脱了下来,直到把她剥得一丝不挂。
“还要前戏么?”秦瑞成停住解腰带的动作,故意问道。
“秦秦!你不做我找别人去——”
“你敢!!!”
秦瑞成火冒三丈地提枪就上,勃起的粗长阴茎甚至不需要对准,就被柔软的内壁吸住了,甬道内滑得像是陷入了一片温热的沼泽,秦瑞成差点爽得直接射出来,死命岔开自己的注意力才没有当场丢个大脸。
乔桥搂住秦瑞成的脖子,也舒服地发出小猫一般的声音。
“舒服?”
“嗯……秦秦我好爱你。”
“舒服,那就错了。”
说完,秦瑞成将肉棒猛地抽出,又狠狠顶入!乔桥被顶得甚至在钢管上蹿了一截,皮肤与钢铁摩擦发出突兀的‘吱’声,快感像是点燃神经的火药,从小穴炸到四肢百骸。
“不!太顶了!啊!”
秦瑞成充耳不闻乔桥的求饶,他两手托着她的屁股,将人压在钢管上凶猛地贯穿,多余的体液被肉棒从小穴深处挤出来,滴滴答答地洒在舞台上,被彩球一打,还闪着亮晶晶的光泽。
乔桥死死抱着秦瑞成的脖子,嫩红的穴肉被翻开又顶回去,身体大开,双腿无力地挂在男人的腰侧,小腹都被顶得不停突起,好像连她的肚子都要被顶破似的。
这个淫荡的小东西。
秦瑞成呼吸越发粗重,他想好好教训乔桥一顿,但两人从未在这种情况下做爱,刺激感成倍增长,每插入一次他都得抵御莫大的射精冲动,况且包裹着他肉棒的小穴又是这么温暖紧致,他们六个人插了这好几年竟然一点都没松,好像还更紧了。
不过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乔桥整晚都被压着翻来覆去的做,一开始还是真有性致,到后来就疲惫得恨不得当场睡过去,偏偏秦瑞成还像打桩机似的一点不放过她,身体到最后高潮得都开始痉挛了,仍然被男人分开大腿重新顶入,好像只要他还能硬,就要继续做下去。
两个人从舞台做到床上,又从床上做到床下,椅子沙发更不用说,连卧室阳台都没放过,这房间的每一寸都被他们的爱液沾染,乔桥甚至不敢想明天清洁工看到这里时的表情。
所以直到最后天光大亮,她也没来得及看看那个号称近十年来最圆的月亮。
啊……
真是个令人两腿发软的中秋。
(完)

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