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穿成男主的炮灰前妻》 送男主一顶绿帽
杜窈窈刚睁开眼睛就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一道怒骂炸在耳边,“表姑娘,我们家夫人和少夫人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来!”
杜窈窈被这盆冷水浇得从头凉到尾,不由打了个寒颤,朦胧间看到:一个大婶正凶神恶煞地站在床边,手里拎着个铜盆,恨不得盖在她头上的样子。
做梦?穿越?
又听周围有人小声嘀咕:
“表姑娘惦记公子几年了,怎么还不死心……”
“沈大人生得那样好,也没能笼住她的心……”
“今儿可是小公子的生辰,竟叫这桩糟心事给搅和了……”
杜窈窈抹了把脸,一手心的水,眼前渐渐清明起来。
视线中,一间家具陈设古香古色的屋子,状似丫鬟婆子打扮的大妈大婶、姐姐妹妹围了一堆。
杜窈窈害怕地往里缩了缩,偷偷瞄下自己,穿着仿古的白色中衣,衣襟大敞,露出里面不知是抹胸还是肚兜的东西,裹住饱满的乳房。
胸真大啊,沟真深啊。几滴水珠沿着锁骨往乳沟里淌。
“不要脸!”凶大婶见杜窈窈似有自我欣赏之态,恨恨啐道。
杜窈窈赶忙拢好衣裳,只听帘后传来一声轻咳,众人立刻闭嘴,让出一条主道。
一位锦衣华服、珠翠琳琅的贵妇缓缓走来,居高临下地打量床上人,开口道:
“窈窈,你虽是我侄女,可今日你和行楷一事,却是你做得过了!今天府上设宴,朝中不少官员同僚过来,你不顾自家夫君的颜面便罢,我们宋家可是要脸的人家!”
语气轻慢,字字铿锵,不是顾及一屋子人,就差直接说杜窈窈不要脸了!
杜窈窈蹙眉,揉揉脑门。
这话听着实在眼熟,包括前面那个泼妇大婶和几个嘴碎小妹,他们说的,仿佛在哪儿似曾相识。
一刹电光石火,杜窈窈简直要一拍大腿。妈呀,这不是她昨晚上看的那本《我本权臣》的开篇章吗?!
搞不清境遇因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杜窈窈从指缝里扫过众人,两眼一翻,软绵绵地昏倒在床。
……
得益于原主有个身娇体弱的金贵身子,不然看那屋内架势,大有一副她不认下“荡妇”名号就不让走的形势。
杜窈窈躺在马车上,回想穿书的来龙去脉。
昨天她刚考上国内某知名985大学,隔壁邻居艳羡,塞钱请她劝服他们家沉迷小说、无法自拔的高三生。
高三生是个宅男,看某本男频看得热火朝天、哈喇直淌。
杜窈窈准备给这男出套反男频爽文理论,晚上她偷偷观摩这本男频。
谁知这本《我本权臣》如此无聊,宅男yy记看得她犯困。
男主沈阶寒门学子,从科举到朝堂,一路青云直上,位极人臣后广收后宫,金手指粗长无比。
真不愧是作者的亲儿子。
不止无聊,杜窈窈还气。男主他个脏黄瓜,天下美女皆爱他,脸怎么这么大。
呵,脸大就算了,渣男还t心狠,做了宰相之后,果断送如花似玉的老婆一命呜呼上西天。
杜窈窈现在就是渣男他老婆……
是找根绳上吊,还是找堵墙撞死,杜窈窈内心纠结成麻花。
她唯一知道的,三个月后,就是自己的大限之日。
不作死就不会死啊,原主也是个奇葩人物!
原主是富商之女,单恋侯门姑母生下的独子,也就是她表哥。
侯门清贵,商户卑微,原主哪能高攀得上。表哥娶了门当户对的世家淑女,原主在京城追得轰轰烈烈,到头来沦为大众笑柄。
这口气实在难忍,她在表哥成婚当日,设计污了新科状元沈阶的清白。
男主不得不娶了她。
然而这不是幸福的结束,而是纠纷的开始。
原主大家小姐,从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在得不到白月光表哥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黑化。在婚后变成了一个人人背地喊打的渣女。
段位非常低俗的渣女。
抱团纨绔子弟,勾引有妇之夫,时不时还和小倌共度春宵,给男主带上无数绿帽。
男主对原主作为,淡定漠视。不同房,不过问,任由她在外边折腾。人自个专心搞事业。
于是,原主在男主当上宰相后,非常圆满地得到了一个死无全尸。
……
杜窈窈踹了车壁一脚。
尼玛,这怎么给原主洗白,她这个新人怎么活命?
今天参加表哥儿子的生辰宴,她又偷偷爬了醉酒后表哥的床,虽没成事,但男主的一顶绿帽又满京城讨论!
她这本就萧条的人生,再一次面临雪上加霜的“苦痛”!

杜窈窈一直想着怎么和男主交代,没等想明白,这副娇弱的身子就病倒了。娇小姐真是娇小姐,一盆冷水一点寒,发烧
感冒晕乎几天。
生病男主也不过来看,稍微好转后,杜窈窈决定先发制人,会一会男主。
婢女银叶在浴室备好热汤,金枝扶杜窈窈过去沐浴。
一大木桶雪白的牛奶,上面飘着风干的桃花瓣,白中带粉,甜香缭绕,馋得让人想趴进去喝一口。
杜窈窈在这儿住了几天,对原主的奢靡生活已逐渐适应。
这是个古代暴发户出身的大小姐,除了才华不行,衣食住行,样样顶尖。
身材和容貌极美,又会保养。就是审美低俗,外加太瘦,腰细得仿佛一折能断,爱挑食,身子底差,走不了多久就得喘。
像林黛玉,病西施。美是可真美。
大眼睛,长睫毛,鼻子和嘴巴小小,唇和腮粉粉,如精致的瓷娃娃。
如此美人,男主最后怎么舍得把她弄死。真真没有心!
杜窈窈洗完澡,摒弃原主从前走的浓妆艳抹华丽风,只穿一身素青,在脸颊和唇上抹了淡淡胭脂。
出门时,披上白狐轻裘,身姿娉婷。
男主在书房,离杜窈窈住的院子隔个园子。杜窈窈从花园穿过。
阴沉天,淡淡薄雾,点点腊梅。小径遇上两人。
一肥一瘦,衣着光鲜亮丽。杜窈窈估计,这俩应该是男主官场上的同僚,来府里找他的。
她不想撞上,转身往一旁走。
那胖子看见她,却是目露精光,移着肥胖躯体往这边赶。
杜窈窈不好意思再跑,装模作样学着婢女给他俩做了个揖。
胖子眯起小眼,上下打量,在她胸前多看好几眼。瘦子生得文雅清秀,人也知礼,目中闪过惊艳之色,转瞬移开。
杜窈窈与沈阶成婚三年,这两人是沈阶的朋友,按理说,肯定见过她。
可能……原主以前太难认?鬼画糊的妆容,闪瞎人的衣饰。她改头换面,清汤寡水后,倒引人注意了。
胖子眼珠转了转,问:“你是什么人?”
金枝正想帮忙回答,杜窈窈抢声,“是府上的婢女。”
“噢——”胖子发出意味深长的怪叹,显然不信。
府上的女主人勾引表哥,被泼冷水,得风寒卧床不起几天了,这样罕见的美人哪能是婢女,胖子估摸,是旁人贿赂沈阶的美姬。
不敢给名分,以婢女的名义放在身边伺候,男人都懂。
杜窈窈不想揭明自己的身份。刚出了轰动京城的那档子事,她还没去探探男主脸色,贸然再得罪男主他朋友咋办。
用脚丫子想,这俩货心中绝对替男主抱不平,看她不顺眼。
待人走后,杜窈窈吩咐银叶去跟沈阶书房的小厮说一声,等他忙完,她找他有点事。
杜窈窈慢慢散步,锻炼身体,思考待会见了男主怎么应付。

楚得和林书彦进了沈阶的书房,公务谈完后,楚得用胖乎的肉手拂了拂茶盏,客气道:“沈兄,贤弟有一事相求。”
楚得是当今皇帝的第五子,随沈阶一同跟随太子麾下办事,平日里熟稔得紧,哪用这般客套。
沈阶猜着,准没好事,淡淡问:“何事?”
楚得“嘿嘿”一笑,“刚才我在你园子里瞧见一个美婢,那长相,那身段,啧啧……敢问沈兄,你不方便消受,可否送于我?”
沈阶收过美人,却没消受过,因为杜窈窈是个出名的妒妇。她准沈阶官场上应酬,但不准他碰别的女人。而她自己,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沈阶思忖:楚得惯见风月,拥美无数,不会为一般女子心动,府上的婢女还能入得他的眼?
“很美?”沈阶望向林书彦。
林书彦是个实在书生,点头,“的确少见。”
沈阶半信半疑,吩咐小厮,“把人带过来,我问问。”
杜窈窈走进门脱下轻裘,书房炉火烧得够旺,暖室如春。她在外边运动了会儿,额头沁出细汗,双颊泛着淡粉。
因着是抱着讨好男主的心思,里面的衣裙穿得有些心机。胸脯饱满,腰肢纤细,裙裾沙沙地流过地板。
一缕甜香先人而来,沈阶闻着熟悉,还没仔细寻思,杜窈窈进至房内。
“咕咚”,楚得吞了口口水。沈阶望着杜窈窈,又看了看楚得,眉头皱起。
楚得的眼睛粘在杜窈窈身上,指着她道:“沈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婢女!”
沈阶起身站在杜窈窈身前,挡住两人视线,正色道:“这是贱内。”
楚得怔住,不敢置信地惊道:“这是杜窈窈?”

被男主插泄了【h】
惊得直呼其名了!
沈阶面不改色,一副确定样子。杜窈窈挪步,朝对面两人福了福,硬着头皮说:“之前和二位开个玩笑,还请见谅。”
沈阶惊讶地看杜窈窈一眼。
这么懂事。
之前楚得用那样的眼神瞅着杜窈窈,又用那样的口气谈论她,作为楚得的同伴,林书彦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碍事,没想到是嫂子,是我们眼拙,没认出来。”
楚得自也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他恢复正经神态,向沈阶道歉,“方才我嘴欠了,沈兄别怪。”
不怪楚得是个皇子还认怂,谁叫沈阶是朝中重臣,太子心腹,他无大才,只能跟在太子身后做小跟班。
“无事。”沈阶摆手,“我送你们出去。”
美色当前,这是要赶人了。
楚得大步离开,走到院中想法补救。沈阶放着杜窈窈这么个大美人不动,放任她出去找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实在“暴遣天物”。
天天办公办公,把脑子办傻了,自个女人守不住。
楚得同情地看着沈阶,拉他到一旁教导加安慰,“沈兄,知道你平时公务忙。这女人成了婚嘛,做男人的不能亏着,你亏她,她就找别人发春,你要把她给喂饱了!”
说到“喂饱”,他向沈阶眨了眨眼,“沈兄你前途无量,以后自有新任贤妻,忙碌公务的同时,别这么拘着自己,亏着自己。”
沈阶和杜窈窈成婚后有过几次房事,他喂过她,可她每次……似乎不太情愿吃?
杜窈窈坐在小榻上等沈阶,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看书早知道男主很帅,没想到真人居然这么帅。
怎么形容呢。像是神山顶上的一捧雪,高冷疏离,却又让人心生燥热,想抓过那捧雪塞进嘴里纾解。
总结:看着不敢高攀,又想睡到两腿发软。
真是羞耻。
原主跟他睡过,杜窈窈本人心理上还是个处呢。
想到他的酷吏之名,杜窈窈有点萎了。
男主是太子手中的一把刀,官任御史大夫,通俗点就是查案办案的头头。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
最出名的,他查贪官,贪官吞了证据,他叫人当场开膛破肚取证,那贪官活活流血疼死。而他,捻着血淋淋的证据,从尸体上面不改色踏过。
这多强的心理素质。
作为21世纪法治社会长大的杜窈窈,惧怕这种毫无人性的酷刑,这种毫无人情的男主。
“吱呀”一声,门开了。沈阶走进来,杜窈窈连忙站起。
“什么事?”他开门见山。淡漠得仿佛不曾听说过她勾引表哥的丑闻。
男主淡漠,杜窈窈不能淡啊!
男主瞧着漠不关心,杜窈窈知道,原主这三年出轨多次,没一次成功的,全拜他所赐。每次快要成事,男主派的人总会刻意找事打断。
锱铢必较,才是他的本色!京城多少人被他的温和宽厚皮给骗了。他哪会纵着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在外面胡来。
杜窈窈咬了咬唇,走到他近前,“我错了,又让你丢人了。”
“习惯了。”沈阶道,“还有事吗?”
不想跟她多费口舌的意味明显,哪怕她今天挺美。
杜窈窈拽紧手心,厚着脸皮不走。
原主以前是嚣张跋扈款,可她这个冒牌货三个月后要替她死。顾不上人设崩不崩,灵魂互换这种事也不会有人信。他要起疑,她就说前几天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杜窈窈装傻充愣,抓住他衣衫一点,“那天我喝醉酒,把我表哥当成你了,什么都没做,我还清白。”
难得的解释,沈阶挑眉,“然后呢?”似乎饶有兴致地等她下文。
杜窈窈一咬牙,心一横,想象着原主的娇蛮,故意道:“谁叫你总冷着我!你满足我,我才不会想找别人!”
嘴上咄咄逼人,腰身却一软,胸送进他怀里。
卖身讨好的暗示,递出。
沈阶不是个傻的,更不是块木头,扶住她的腰笑道:“想要了?”
杜窈窈在心中默念,都是纸片人、纸片人。她仰起脸,不答,嬉笑道:“女子二十如狼、三十如虎、四十坐地能吸土,你没听说过?”
沈阶真没听说过这等歪门邪理,被她逗笑。
杜窈窈见他笑,更大胆,胸在他胸前不经意地蹭。
沈阶意动。
杜窈窈平时浓妆艳抹不好看,素颜或淡妆的样子真可人。
肌肤莹白,下巴尖俏,乌发衬着粉唇,清丽又娇憨。此时冬日,她是暖室开出的一朵粉荷。
沈阶揽着她,靠在书案上。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
沈阶瞄着案上的笔架,若有所思地笑,“我这有一支没开封的毛笔,你要不要试试?”
杜窈窈顺势望去,起初迷糊,看见他眼里明晃晃的戏谑,顿时秒懂。
没吃过猪肉,还
能没见过猪跑,好学生也看过h文好不好。
头一回就想毛笔py。骚,还是他骚!
谁先提的谁先骚,杜窈窈这个心理上的雏儿不动,等沈阶动手。
“脱掉,”沈阶伸手取过那支崭新毛笔,边道:“你自己把裤子脱掉。”
杜窈窈裙下穿着长裤和亵裤,跟现代的裤区别不大,脱是好脱,关键跟片里演的不一样啊。
那些嘿嘿咻咻的动作片里,哪怕玩道具py,不也先脱衣抚摸,两人再进入主题。
难道我胸不大吗?杜窈窈低头望一下,很翘很挺。可听沈阶的呼吸,平静如水,不带一丝紊乱。
呵呵。
渣男定力很足嘛。
怪不得后面能收那么多女人。
杜窈窈三下五除二脱得下身光溜,沈阶手持毛笔,又吩咐,“裙子撩起。”
尼玛,你是没长手吗?玩批还要女人自己主动。杜窈窈心中疯狂吐槽,沈阶盯她时,她温柔假笑。
半躺在书案上,屁股凉嗖嗖,羞耻地露出隐秘私处。
原主人美,下面那里生得也好,没有毛发,又粉又嫩,紧窄如桃子的一条小缝。
“自己掰开。”某人又过分开口。
杜窈窈简直想口吐芬芳。她一个小处女做这种事,真的不是把脸面放在男主胯下羞辱嘛?!
她看向沈阶的眼睛,沈阶冷静而清明地与她对视,分毫不让的意思。
好,人在狗檐下,不得不低头。
杜窈窈闭上眼,自己用手指掰开两片唇肉。
小小花核受凉,倏地挺立,穴口收得更紧了。
沈阶扫过下处粉嫩的风景,杜窈窈的滋味他自是尝过,只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不是说杜窈窈白虎不好,她本也不是白虎,爱美如命的姑娘不知找什么药水把下面的毛发脱干净了。
好看是好看,就是里面太紧太涩。
沈阶被迫和杜窈窈成婚,新婚夜例行公事地上床,他没做前戏,进去时她撕裂严重。往后再不怎么让他碰。
有几回喝醉,碰过,她不出水,也不配合,箍得他疼,不能动也射不出,索性他再没性致。
除了婚前那次设计,这是杜窈窈第一次主动献身。
像她,又不像她。
上好的狼毫毛笔在手中转了转,沈阶用顶端一簇笔锋戳弄柔嫩花珠。
狼毫粗糙坚硬,浓密的尖毛裹住豆珠,似无数根小针轻轻折磨那点嫩肉,带来刺刺的痛和酥麻的痒。
“呜……不要……”杜窈窈推开毛笔,两腿无助地蜷缩。眼角渗出一点泪。
沈阶诧异地看她。
杜窈窈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原身有过性经验,弄弄阴蒂她抵抗成这样子,着实令人迷惑。
这身体是纸片人的,可感觉是她的。从未被人碰过私处,上来就用毛笔这样玩,她真受不了。
“我不舒服,我不玩了。”杜窈窈半撑起身。
“不舒服?”沈阶反问,似笑非笑地道:“刚刚我听你那声音不像不舒服……”他抬抬下颌示意,“湿了。”
杜窈窈不争气地脸一红。
她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流出。这种感觉不陌生,看动作片和h文的时候都有过。
被纸片人男主弄湿,羞窘又难堪。
“再试试?”沈阶鲜少见她羞中带怂,有兴致继续。
杜窈窈顿感骑虎难下。
她是抱着用身体取悦他的想法。毕竟男人嘛,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让他艹爽了之后,以后遇着事,也会格外好说话。
关键她太菜了,性爱理论知识有,实战经验一片空白。
不回话,沈阶等同于她默认,他一手攥住她的大腿,一手用毛笔在阴穴上来回扫动。
杜窈窈的身子软了下去。
他用笔端顶开唇肉,从上至下,狼毛掠过阴蒂和穴口,偶尔会扎到尿道和穴里的嫩肉。
“呜呜……嗯……啊……”
杜窈窈觉得身体和声音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捂住嘴巴,呻吟会从喉咙里泄出来。缩紧穴道,淫水会从深处源源不断地分泌。
这一刻她才深切地感受到,男主不单是一个纸片人,还是一个可以掌控她情欲的男人。
沈阶见她湿透,毛笔顺着穴口,缓缓插进去。
“嗯——”杜窈窈腰肢上挺,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
紧窒的内壁夹住笔杆,柔弱的花心裹紧狼毫。
沈阶抽动,杜窈窈就呜咽挣扎。他按她的腰,一拔一送,狼毫彻底被她的淫水浸湿。
“太深了……别那么重……”她楚楚地哽咽。
狼毫再硬也是动物毛发,沈阶不担心伤着她,笔杆在穴中转动,次次严实地扎进花心。
杜窈窈被弄得又麻又爽,又痛又痒,几种滋味在深处酝酿,扭臀蹬腿,不知想他用力还是远离。
他力道适中,一记接一记,接踵而来的快感从虚到实,疾速升腾。
杜窈窈开始发抖,两眼放空,他的手仿佛托起她的身子,不断腾空、腾空,伴随着“噗呲噗呲”的水声,周遭尽是凝聚的白光。
要到了,杜窈窈不知自己喊了什么,沈阶的力道加重,用力几记深顶,白光炸开,她不可抑制地泄了出来。

送男主贴身婢女
从半分钟的眩晕中回神,沈阶已经抽手,她把他的书案浇得一片狼藉。
这么多水,她不确定是不是潮吹。
而他,衣衫整洁,手指干燥,用过的毛笔丢在废纸竹篓里。
杜窈窈突然觉得有些难堪。
动情泄欲的人,从头到尾只有她自己。
自书案下来,杜窈窈腿一软,险些跌倒。沈阶扶她一把,轻声道:“让金枝过来?”
她腿心黏腻,裙下空荡,需要擦洗换衣。杜窈窈点头。
金枝长相艳丽,身段丰满,颇有几分姿色。端着水盆进来时,先是觑一眼沈阶的脸色,才缓缓移步到杜窈窈身边。
杜窈窈开着上帝视角,明白怎么回事,知情识趣地拿着湿润的棉巾去屏风后,自个擦拭换裤。
金枝要跟来,杜窈窈吩咐她收拾书案,把空间无形地留给她和沈阶。
原主每次出轨失败,除沈阶暗中阻挠外,自少不了金枝这个拜倒在男主“魅力”下的花痴。原主一举一动,她逮着机会就向他通风报信。
如此忠诚的美人,结果,结果自是沈阶在炮灰老婆死后,把美貌婢女收入后宫。
狗男女,狼狈为奸。杜窈窈飞快地穿好衣裳,沈阶并未久留,听着是交代小厮备水沐浴去了。
臭男人,以为他清心寡欲、心如止水。还不是会对着自己这副身子硬得不行,不然大白天冷死人洗什么澡,他又没流汗射精。
杜窈窈走后,沈阶在书房通了半下午的风,才感觉那种腥甜的气味渐渐消散。
他思量着杜窈窈的表现,总觉得不大对劲,唤来贴身心腹,吩咐一二事。
“一:查证杜窈窈可内服或外用什么药物,比如催情、媚骨的良药。”
“二:未经他允许,不得放杜窈窈擅自进他书房。”
体质纵然可以改变,但态度呢,无事献殷勤,除了非奸即盗,还有……所图甚大。

杜窈窈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牛奶花瓣澡,左思右想,决定要把金枝这尊大佛,提前送到沈阶身边。
她不喜欢被人监视,尤其这个监视人,心中说不定视她为情敌。
当然,古代风气男尊女卑惯了,见金枝面不改色帮她收拾被男主弄出来的一滩清清白白……杜窈窈想帮她求一个心理阴影面积。
爱男主,也要服侍被男主搞过的女人。驯女高手,沈阶,不愧是你。
杜窈窈找出金枝的卖身契,又金子银子装了一小盒。她摆出极其大方的态度,找金枝谈心。
“金枝,你随我入府已有三年,如今年纪满二十了吧?”
杜窈窈倚在小榻上,作一副慈眉善目的主母样。
金枝和银叶容貌身条不俗,是原主的娘亲在她出嫁时特意备的陪嫁丫鬟。
陪嫁丫鬟,不止陪嫁意思,女主人身子不便时,丫鬟还能陪男主子睡,后期做通房、做姨娘,全凭主母心意。
金枝有些忐忑,躬身恭敬地给杜窈窈奉上一盏刚泡好的茶,低头道:“回夫人,奴婢今年正满二十。”
女子二十,在古代算是老姑娘了。杜窈窈接过茶,漫不经心抿一口,闲闲应,“嗯,年纪不小了,我准备把你和银叶从房里放出去嫁人,这府里你可有看上的?”
府中除沈阶,其他男丁都是护卫小厮之类。金枝心有所属,不太情愿,犹豫道:“奴婢……想继续伺候夫人。”
“我倒是想留你。”杜窈装作失意地叹气。
“可今天你也看到,我这副体弱多病的身子,沈阶想要,我伺候不了他。时间久了,他心里难免怨我。正好他身边没个心细的人,我把你送到他身边,你替我多伺候伺候他?”
金枝眼中闪过一抹窃喜,但怕其中有诈。京城谁不知道沈夫人善妒,不允女子近沈大人的身。
金枝不敢接这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推辞道:“小姐,奴婢只想跟着小姐……”婚前的称呼都叫出来了。
杜窈窈揣摩金枝心意,故作生气,“我娘把你给我时,说你能我为我分忧解愁,我这不过叫你去帮我伺候个人,添杯茶倒碗水的活儿,都使唤不动你!”
金枝惶然,“小姐……”
主母送贴身婢女去男主子那,本身就带暧昧色彩,惹人遐想。何况,金枝在杜窈窈身边有更重要的事儿。
杜窈窈把话挑明白,“他看上你,你就顺从,往后好好伺候他。将来若是得个一儿半女,就记在我名下,我身子骨差,孩子谁知道能不能生出来。林相公家早看我不顺眼了。”
林相公一出,金枝哑然。
沈阶是寒门状元,却只是父出寒门,母亲曾是当朝林相的嫡女,当年与上京赶考的秀才私奔。两人在穷乡僻壤里生下沈阶,又双双早亡。
他吃百家饭长大,得一书院院长赏识,在书院半工半读,又天赋异禀,学识超常,一路过乡试、会试,入金銮殿夺得状元。
此后因生母的一环玉佩,与林相一家相认。如不是杜
窈窈三年前从中搅局,沈阶估计早与林相公的孙女定亲成婚。
杜窈窈行事嚣张,作风轻浮,林相公不止一次劝沈阶休妻。
金枝没想到一惯风流浪荡的小姐,竟真把林相公的话放在心上,如此看来,小姐送自己到大人身边,也是防患未然的无奈打算。
金枝迟疑片刻,慢吞吞地道:“那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杜窈窈瞧见金枝眉梢眼角掩不住的喜色,只当看不到,把放在小几上的盒子递给金枝,“这个是我一点心意,你收好。”
金枝接过,好奇打开,见是自个的卖身契和一盒金银,当即又惊又喜,“小姐,这……”
杜窈窈摆手,示意她淡定,“往后你就是沈阶的人了,好好伺候他。等你有了宠,我就抬你做姨娘。若是有了孩子,我就跟我爹说,让你一家子人脱奴籍。”
原主的家远在青州,与京城相距数百里,因着她姑姑嫁入永宁侯府,原主及笄后跟姑姑蹭到京城里。
可惜没能嫁给心仪表哥,反而与沈阶这个“万人迷”男主套上关系。
金枝随小姐出嫁,她父母哥哥还是杜家的护院、婆子。
古人卖身为奴后,若无主人放还卖身契,去官府消除奴籍,一生不得清白自由之身,哪怕生下子女,也要世代为奴。
金枝闻言喜不自胜。沈阶允她好处,监督杜窈窈举止,但杜家才是掌控她以及家人命运的真主子。
“奴婢……谢谢小姐。奴婢定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金枝语声激动。
杜窈窈差点被她逗笑,墙头草婢女表忠心真是好玩。
“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你好好伺候沈阶,早日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才算回报我了。”杜窈窈笑道。
金枝羞得双颊绯红,手不停拧着衣角。
杜窈窈看在眼里,心中莫名生出悲悯和惆怅。
原书中沈阶的女人不少,原主死后,他光明正大开启后宫之路。金枝只是他后院的女人之一。
这样低微的身份,怕是得不了几次宠。但男主光环在嘛,女人们如同飞蛾扑火,不怕灭亡。
现在她提前把金枝送到沈阶身边,一来彰显她大妇贤惠,二来若金枝真能给他生个孩子,说不定沈阶大发善心,以后饶她不死。
毕竟在原书中,不知他是不是女人搞多了,到头居然一生无子。

金枝来到沈阶院中,几天后才见到他人。
沈阶平时忙于公务,早出晚归,初听闻杜窈窈送金枝给他,不知这姑娘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冷了金枝几天,见杜窈窈一直没把人召回。他耐着性子叫过来问问。
“夫人怎么会送你过来?她起疑心了吗?”
书房中,沈阶坐在书案后,拿本经卷头没抬地问。
“看着不像。”金枝答,雪白的小脸隐现羞意,“夫人说大人身边没有心细的人,叫奴婢过来伺候。”
一旁的小厮六儿适时呈上金枝的一纸卖身契。
通常,主母给夫君送婢女,多是手中要把持丫鬟的卖身契,防止丫鬟恃宠生娇,夫君宠妻灭妾。杜窈窈这倒好,一送,连人带契,送得干净。
沈阶没由来的不爽。
她的沥沥娇吟犹在耳边,书案擦了又擦,他心里总有股她身上的腥甜味道。
而她这大方送人的姿态,可真坦然。
“大人……”金枝柔声唤,目光中透着期待。
沈阶没理她,转头吩咐六儿,“去找管事,安排她去外院做个扫洒婢女。”
“是。”六儿应道,向金枝做个请的姿势,引她走向门外。
金枝跪地不起,泪落如珠,楚楚动人。
“大人——”饱含情意的一声。
沈阶揉揉眉心,肃容道:“我身边不需要女子伺候!”
金枝怔怔地望着沈阶,一腔情思痴了、怨了,最终化为哽在喉中的呜咽。
他是寒山玉石,小姐不想暖,他却不给她这个婢女一朝捂热他的机会。
……
金枝前脚出门,后脚管家急匆匆敲门进来,惊惶禀道:“公子,外边来了两个小倌,嚷着喊着让夫人出来!”
沈阶一听,立时变了脸色。

男主回赠两个小倌
“请他们进来——”
管家听主子这话颇有咬牙切齿的意思,一抬眼,沈阶寒着张脸,堪比外边阴沉的天。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正要转身,又听房中人交代,“去,把夫人请到正院。”
“是。”

杜窈窈没想到她给沈阶送婢女没两天,沈阶居然回她一个这么大的礼!
他把原主在外边包养的两个小倌,请进了府里。
苍天,大地,这都什么事儿,是嫌她窈窈杜死得不够快嘛!
原主个作死精,这叫她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
杜窈窈此刻非常的后悔。
她看小说向来一目十行,《我本权臣》这种男频文更是跳着看的。除记住几个重要情节外,细枝末节的东西她要么没看,要么一扫即忘。
像这种炮灰前妻包养小倌,作者一笔带过的情节,她根本没办法提前安排,规避风险。
左磨蹭,右墨迹,杜窈窈不得不挪去正院。
天色阴寒,细雪簌簌,院中的地面染上一层淡淡的白。
四周下人早早退散,沈阶站在长廊下,深青长袍,修身笔挺,如一棵立在雪中的青松。
孤冷,高远,不可撼动。
往前走几步,杜窈窈发现院子里跪着两个人,手脚被绑,身上落了层雪。乍看白茫,不易发觉。
那两人听见脚步声,赶忙回头,其中一人欣喜地高呼,“杜夫人,杜夫人——”
杜窈窈定睛,是两个容貌相似的少年,身段纤细,白皙清秀。此刻只穿着一层单衣,在雪地里冷得嘴唇发紫,瑟瑟直抖。
“窈窈姐,我是月月,你快叫人把我们给放了!我俩都要冻死了!”另一人大叫道。
杜窈窈无语凝噎,一言难尽。
这俩肯定是原主包养的漂亮弟弟,一对双胞胎,要搞3p的节奏啊!
救命,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俩闭嘴,离我远点,兴许能竖着出去。
可惜那俩少年听不到杜窈窈心声,在杜窈窈经过时,跪爬着往她身边蹭,边蹭边喊:
“杜夫人,您说的呀,要给我们两兄弟过十八岁生日……”
“窈窈姐,昨儿没等到您,我们才上门……”
“您允诺过的,您不来,我们可以来府上找您……”
“夫人,您还说生日当晚要给我们俩开苞……”
“姐,我亲姐,您怂蛋夫君这样对我们,姐给我们报仇……”
两人七嘴八舌,唾沫横飞,杜窈窈插都插不上嘴。
没有经过社会鞭打的孩子们,你们是如何这么自信炮灰杜窈窈能干过男频龙傲天?!
谣言误人啊!
原主在这俩傻蛋面前怎么诋毁过男主,居然让他们敢在正主面前骂人家“怂蛋”。
你窈姐马上就要领盒饭了好嘛!
杜窈窈压根不敢看沈阶的脸色,一直小声阻止,“别说了……别说了……”
这俩少年仗着姿容不错又是雏儿,往日在杜窈窈面前骄矜惯了,压根听不进她的暗示,还以为此时的杜窈窈是过去嚣张跋扈的富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原主这养得什么人啊。杜窈窈扶额长叹。
沈阶缓步踱来,悠闲的姿态带来无形的威压,风雪飘过他的眉目,他的眼睛比风寒、比雪冷。
俩少年果断闭嘴。
杜窈窈低头,大气不敢出。银叶本来帮她打伞遮雪,沈阶过来,她让银叶把伞收了。如同犯错的孩子站在雪里挨罚。
“杜夫人?”
“窈窈姐?”
“怂蛋?”
沈阶一字一顿地重复这几个字眼,他声音好听,传入杜窈窈耳中,只似魔音。
呼吸快要静止,时间慢得度秒如年。
“旁人怕你,我可不怕你,窈窈姐说你惧——”那个自称月月的少年强自仰头,大胆出声。
“砰——”话未说完,他已飞出去几米远,“扑腾”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哗”地吐出一大口血。
雪地带出一片猩红。
杜窈窈的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不由捂住心口,搞不好沈阶下一脚就踹自己身上了!
另一少年想逞意气,为兄弟抱不平,刚直起上身,被杜窈窈打断。
“我错了……”
杜窈窈抬头,鼓起勇气迎向沈阶。
他面无表情,眼中余怒未消。
杜窈窈攥紧手心,眨了眨眼,努力控制自己不要颤抖,不要流泪。
“我知道错了……放了他们……”
一旁的少年瞠目结舌,沈阶静静地盯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揪出点什么东西。
杜窈窈咬了咬唇,眼睛酸涩得厉害,眼泪随时会在下一秒夺眶而出。
努力忍住。
良久,沈阶收回目光。
眼前女子面容纤瘦,因为瘦,眼睛特别大
,盛满湿漉的雾气,尖尖的下巴强抬,粉色的唇咬得发白。
仿佛他不答应,她会柔弱地哭出来。
沈阶抬手,几个护卫过来,拖着俩少年离开。
杜窈窈心头松一口气,又怕他会找自己麻烦,站在原地不敢动。
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意识到,沈阶不止是与她调情嬉闹的男主,他身居高位,生杀见惯,是个彻头彻尾没有人命意识的古代人。
沈阶的指腹重重擦过杜窈窈的嘴唇。
他似笑了一下,又似没笑,慢悠悠地嘱咐:
“以后在外面偷吃,记得擦干净嘴。”
“我不惧内,惧你给我惹麻烦。”
望着沈阶的背影,杜窈窈再崩不住,眼泪“啪嗒”落下来。
银叶连忙撑伞,拂去她发衣上的雪丝,拿手绢给她擦泪,“夫人……”
杜窈窈吸了吸鼻子,“我没事……”
她只是觉得冷,雪水浸湿发根,寒气直往脖颈钻,心也是冷冰冰的。
无助、无援。
……
杜窈窈回去又病一两天,这副身子实在太差。她坐在床上可怜兮兮地喝药时,收到青州寄来的家书。
勾引表哥的事情果真没完。原主姑母告状告到她父母那里去,父亲信中交代,叫她去永宁侯府登门致歉,若是不听,便断了她京城铺子的收入来源。
原主花钱大手大脚,沈阶的库房钥匙也没给她,每月只给几十两银子的月俸。她日常开销,全靠陪嫁到京城的几个商铺。
商铺的掌柜都是青州过来的,她只顾挥霍从不管账,话语权仍在她爹那边。
杜窈窈抓抓头皮。
资金来源断裂她不太在乎,她怕倔着不去,原主父母杀到京城,那就麻烦。姑母可是家里看重的金疙瘩小姑子。
上门道歉,高傲姑母能这么好说话,把这事就这么了了?万一又让人把脸面放在脚下乱踩一通,惹京城人继续笑话。
侯门水深,这么一大家子麻烦的古人,她怎么应付?男主素来是个冷眼旁观的摆设。
若是沈阶出面,陪她一起去呢?
灵光乍现,杜窈窈眼神一亮。
御史大夫属从一品官职,和永宁侯府的爵位旗鼓相当,这事肯定重拿轻放。
难就难在,沈阶并不比她姑母好说话啊。
杜窈窈无奈祭出大招。
她吩咐银叶给林相公家的孙女——林书琬下帖子,请人来府里坐坐。
提到这个林书琬,不得不重点介绍,此女在原书中被传为男主的白月光,是男主后宫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
人美心善,端淑知礼,据小道消息,沈阶丧妻未娶,一生无子,全是因为她。
可惜的是,林书琬与原主一样,在书中都属于早死的炮灰对象。
原主的死,跟林书琬有很大关系。
不过杜窈窈穿来,便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她从此刻就与沈阶的“心上人”打好关系。
金枝他暂时不收,温柔表妹他肯定放在心上。努力撮合,往后定有一线生机。
这次向表妹表表忠心、献献殷勤,请她说服沈阶,借他的势帮忙出个面,相信林书琬绝对没问题。
上午送出去的帖子,林书琬下午过来府里。
看来,表妹心里自有表哥,杜窈窈时隔三年,再次与宋家表哥纠缠不清,林书琬心疼沈阶的名声。
天气严寒,杜窈窈没好透,强撑病体在厨房忙活半天。
银叶引林书琬进杜窈窈寝房,寝房布置华美,金花盆景,红玉珠帘,一副大富大贵气象。
林书琬微不可见地蹙眉。
杜窈窈进门瞧见,秒懂,故意道:“表妹瞧我这屋子布置得可好看?哎,你表哥就不喜欢,两年没进我屋了。”
沈阶的书房和住居以清简实用为主,多备藏书和名画。林书琬是才女,肯定和沈阶一样,欣赏不了这种暴发户的土豪奢侈风。
寥寥几句,给他俩找到共鸣,顺带点出沈阶这两年清白之身,与老婆关系不好。
果然,林书琬眉头舒展,淡笑道:“表嫂喜好独特。”俨然大家闺秀,修养良好。
杜窈窈强夸,“多亏表妹你懂我。”拉林书琬坐下,她叹声气,“今天叫表妹过来,实在有一事相求。”
“表嫂请说,看书琬能不能帮得上忙。”林书琬接过银叶奉上的茶,轻抿一口。
杜窈窈作出为难样子,“哎,你也知道,前些天我喝醉,在宋家和我表哥闹了些误会。这不,我爹给我来信,叫我去永宁侯府道歉……”
顿了顿,继续道:“我姑母的脾气,想必你有所耳闻,那是真不好说话。哎,我想让你表哥和我一起去,能让我少挨一顿骂。”
有沈阶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永宁侯府肯定和善得多。
林书琬不动声色,“表嫂怎不与表哥说呢?”
和古代淑女交流真是费劲,摆明面的事儿,
还需你一言、我一语地引出。
杜窈窈垮下脸,照实说:“我和你表哥的关系,没比我和我姑母好多少。”
林书琬掩口轻笑,“表嫂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试肯定没戏。”杜窈窈笃定,恳求道:“我想请表妹替我试试,劝劝你表哥跟我一起去趟侯府。”
林书琬没有当即应下。
杜窈窈再接再厉,“相看两相厌,这日子过得没啥意思。等这档子事儿过了,哎,我想找个机会跟你表哥谈和离。”
林书琬客套,“夫妻间本就多需要磨合。”她又呷口茶,答应,“那我且替表嫂试试吧。”
杜窈窈如愿,吩咐银叶端来厨房温了大半天的甜汤,“表妹帮我把这个一起送去吧。”

把男主撸射了【h】
银耳百合、红豆莲子煮出一碗鲜香四溢的甜汤,沈阶扫过一眼,向来人问,“表妹有什么事吗?”
今日沈阶休沐,因而杜窈窈趁热打铁,请来林书琬。
林书琬道:“是窈窈约我来,想你陪她去趟侯府,她娘家那边,催她去登门道歉。”
话不太明白,沈阶听得懂。杜窈窈勾引宋行楷,依她姑母杜氏斤斤计较的性子,哪能就此揭过。
“求人办事,她自己怎么不来?”沈阶反问道。
语气太理所当然,林书琬一时无言。
许是前几天小倌见血吓着她了,沈阶有些烦躁,“你跟她说,让她自己过来。”
“好。”林书琬察觉到沈阶的不耐。
“还有,我和她的事,你不用多管。”沈阶紧接补充。
林书琬心口微酸。一些日子不见,表哥对杜窈窈,听来不全是厌烦。
“那没什么事,表哥我先走了。”
“嗯。”沈阶不做挽留。

杜窈窈美滋滋地等待林书琬的喜讯,结果却等来表妹不辞而别的消息。
“表小姐从大人书房出来,脸色不大好,直接乘马车回府了。”银叶禀道。
“啊?”杜窈窈惊讶。该不会因帮她说情,被骂了吧?
“她可有留什么话?”
“有,”银叶道,“大人让夫人自己过去。”
最不想面对他了!杜窈窈叹气,又问:“送去的甜汤喝了吗?”
银叶摇头。
不应该啊,杜窈窈纳闷。原书中沈阶有个小癖好,他喜欢吃甜,平常喜怒不形于色,背地里他就好这口。
估计知道甜汤是她做的,他不想吃吧。
被老婆差点绿了,还要陪老婆过去道歉,哪怕名义上的老婆,对男人来说,算一点点羞辱。更别说,他是扬名在外的凶巴权臣。
狗男人,被绿几年了,还不习惯嘛!真越来越难搞了!
杜窈窈个磨叽鬼,直到晚上月亮露头才慢吞吞出门。
沈阶不在书房,去寝房睡觉了。她只好厚着脸皮去打扰他。
每天办公要命的男人,今晚居然这么早就歇,杜窈窈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专门腾出这个空闲,故意搞她。
杜窈窈穿得严实,来意表得清白,绝没有色诱意思。
她也色不动,上次在书房她双腿大开水漫金山,他宁可去洗澡消火都不要她。
大概,她不是他想上的女人……
还是老老实实求人,请男主高抬贵手帮帮忙。
沈阶是在休息。杜窈窈踏进门,他穿一身素白中衣,黑发微散,靠在床榻看书。
侧脸冷峻,手指修长,实在美人。
若有爪机,随拍一张,妥妥古偶男主出圈神图。
沈阶听见响动,翻书的手顿了顿,并未出声。
杜窈窈走近几步,没话找话,“今天我煮的甜汤,你喝了吗?”
“还没。”沈阶抬头看她一眼。
“哦,那我找人温热给你端来,”杜窈窈作势出门,又补充,“我熬了大半天的。”
“好。”沈阶迟迟地应。
小厨房一会送来热好的甜汤,杜窈窈接过,掀起瓷盖瞧了瞧,果真原封不动,一口未尝。
这可是她拖着病体精心熬制的爱心甜汤,沈阶太不给面,太不领情。
待会他要不喝,自己就干掉,充当宵夜,哼。
表面功夫要做的,杜窈窈把甜汤放在桌上,叫他,“可以喝了。”
沈阶不动。
杜窈窈瞅过去,难道他怕味道不好?她端着瓷碗走到床边,舀了一勺,试探问:“要不你先尝一口?”
沈阶的眼睛盯着她,不答应,也不拒绝,面上没什么表情。
男人心,海底针。杜窈窈搞不懂了,方才他同意热甜汤,现在又不给个喝不喝的准信。
“难道怕热过的不好喝吗?”杜窈窈暗自嘀咕,低头喝了半勺甜汤,鲜甜爽口,唇齿留香。
她诚实道:“味道没怎么变,好喝的……”
话音刚落,沈阶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倾身把她没喝完的那半勺甜汤一口抿下。
“那是我没喝完……”的,杜窈窈惊住。他有这么不计前嫌吗,能和她同喝一勺甜汤。
“很甜。”沈阶舔了舔嘴唇,眼含笑意。
他的目光太赤裸,仿佛舔的不是嘴,而是她。杜窈窈心口扑腾乱跳,直觉耳背发烧。
男主你知道你这是在撩我吗?!
杜窈窈咬唇,脸颊泛起薄红,手中瓷碗递给他,“你自己喝,我去趟浴室。”
沈阶慢条斯理地接过。
杜窈窈在浴室用冷水冲了把脸,强自冷静羞窘的心态。
送来的甜汤,他表面应,却一直不肯真喝。偏她尝过,他才有兴致。看似调情的背后,其实他在防着她。
他怕她下毒!
这不得不提沈阶和原主姑母在朝堂的站队形势。
如今朝中,太子与宸王争权。沈阶及外祖父林相公一家都是坚定的太子党,而姑母所处的永宁侯府却是支持宸王。
姑母的儿媳妇与宸王的妻子,更是亲姐妹。
沈阶是太子麾下的得力心腹,宸王那边多的是人想害沈阶,由此打击太子。
看似沈阶与永宁侯府沾着姻亲,实则两家却是朝堂上的政敌。
而杜窈窈夹在这中间,与他关系一直不好,难免会被认为是心向侯府的奸细。
沈阶谨慎应该的,杜窈窈不想与他多呆,进房后恢复来时平静。
沈阶用完甜汤,坐在床上静静看书。
“吃完了,好吃吗?”杜窈窈寒暄尬聊。
“嗯。”沈阶放下书看她。
杜窈窈心有不自在,离他几步远,犹豫道:“那个……我明天要去我姑母家,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先前的一点暧昧荡然无存,杜窈窈对他,又怯怯的样子。
沈阶何等心智,揣摩她应是猜到自己防备她的心思。
朝堂之中,尔虞我诈,多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阶对杜窈窈生出一点兴趣,但并不能完全轻信她。
可也不想她怕他。
“过来。”沈阶微笑着拍拍床铺。
杜窈窈见他笑,立感毛骨悚然。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
“请人帮忙,要拿出诚意的。”沈阶笑意愈深,视线停在她身上打量。
如果眼睛能脱衣服,恐怕自己已经赤裸。杜窈窈只当看不见,反驳道:“我给你煮甜汤了。”
“不够。”沈阶摇头。
“那我给你煮十天,不,煮一个月。”杜窈窈承诺。
“府里的厨娘比你煮的好喝。”沈阶笑道。
杜窈窈苦脸,“那你想要怎么样?”
沈阶笑,眉清目朗,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他往里挪了挪,指着被衾,“上来。”
杜窈窈:“……”
我就知道你个大色鬼。
看不上,还防备,偏想和美女玩贴贴。
杜窈窈脱下鞋子,没褪外衣躺进他被窝,刻意提醒,“我病没好呢。”不能玩大尺度。
“你嘴挺利索。”沈阶俯身接道。
嘴?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杜窈窈在心里翻个白眼,瞄见沈阶眼中的戏谑,是,他就是!
“我不会……”她赶忙说,“会咬到你。”
“不会什么?”某人装傻,“咬到什么?”
杜窈窈不答。
“快说。”沈阶哄道。
杜窈窈勉强,“不会口。”
“咬到什么?”
阳物,阴茎,几把。杜窈窈气,“你就故意的!”
“嗯,是故意的,没想到你懂得挺多。”沈阶大方承认,一记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你多。”未来的死种马。
“你说什么?”疑问。
“没什么。”
沈阶的手摸她的腰,低声笑道:“上次给你到了,这次是不是该我了?”
他寝衣单薄,滚烫的体温传到她身上,呼吸也烫,喷在她颊边。
“我、我不行。”弱弱地退缩。
“上次不是很大胆,女子二十如狼、三十如虎、四十坐地能吸土?”沈阶帮忙回忆。
杜窈窈只想捂脸,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你是真的凶。
“我冷着你,不满足你,你就会想找别人?”沈阶继续重复。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杜窈窈伸手放到他腰下,商量道:“我用手帮你?”
沈阶抓住她的手,微微挺胯,滑进亵裤里。
很大、很粗、很烫的一根,不愧是男主,连性器生得天赋异禀,异于常人。
杜窈窈的手险些圈不住。她没有给男人撸鸡儿的经验,照着从前看过的小黄片女主的动作一上一下耸动两下。
沈阶的下颌抵在她头顶,呼吸逐渐加快。
这是一只娇生惯养的手,肌肤细滑,柔若无骨。包在坚硬的阳具上,他很克制地控着自己不去肏她的手。
杜窈窈脸皮发热,埋头吭哧吭哧帮他撸管。她动了一会儿,他反而涨大一圈,更硬更烫了。
手有点酸,在一次稍稍用力后,杜窈窈停顿。沈阶喘着气,揉上她的胸,催促,“别停……”
“手酸啊……”杜窈窈小声嘟囔,不情愿地又开始动。
“一会儿就好。”沈阶安抚地在她发顶吻一下,探进她的肚兜里,握住一侧的乳。
男人在床上都是这么温柔地哄骗女人嘛。杜窈窈“任劳任怨”地帮他服务。
他的手太使力,揉得她的胸又涨又麻,粗粝的指头来回捻着乳尖,她下身被弄出些感觉。
“你别这样……”杜窈窈不想这么快和他做,蹙眉制止。
她声音甜软,这会在床笫之间听起来像撒娇。沈阶不再挑弄乳尖,重重捏一下她胸提醒,“你别叫了!”
再叫直接上了!
杜窈窈闭嘴。男人发情时,女人骂他,估计他听着都像叫床。
不知搞了多久,杜窈窈累得手腕快断,沈阶仍没有要射的迹象,她委屈地催道:“手疼……射,你快射呀!”
他无奈地喘息,“真笨。”指点她,“你多弄弄前面。”
好吧,还要伺候龟头。杜窈窈挪动拇指和食指,撸动的同时揉按顶端,薄薄的指甲不时划过龟头的嫩肉,沈阶喘得越发厉害。
杜窈窈辛勤劳作时,也就这点福利了——现场听帅哥真人男喘。
好听得让人腿软,若是放在现代某站,公屏上肯定一片“老公,艹我”的欢呼!
“窈窈,用力!”沈阶在她撸动时不由挺胯,豆大的汗珠沿着下颌往下滴,有些落在杜窈窈脸上。
爽成这样,要射了吧?杜窈窈用力刺激几下茎身龟头,顶端瞬间膨大,沈阶闷哼一声,“滋”地射出子子孙孙,糊满她一手心。
杜窈窈在指尖捻了捻,挺稠挺黏,很久没射过了嘛。
沈阶在余韵中歇息,剧烈的心跳渐渐变得平缓。他的手探到她亵裤外,感觉有濡湿,一开口,声微哑:“要不要?”
人非圣人,谁能无欲。被他摸,听他喘,这样暧昧的接触,难免会湿。
杜窈窈却夹紧双腿,拒绝,“生着病呢。”
“好,”沈阶语气带点怜惜,“改天给你。”
杜窈窈没接话。
他整好衣裤,唤候在门外的银叶送来热水和棉巾,给杜窈窈洗手擦干。
她右手手掌通红泛肿。沈阶似有些内疚,轻声询问:“要不要上药?”
暖黄的灯光下,他面颊白皙,眉睫乌黑,脸上泛着淡红和细汗,看着不如往日冷肃,猛然间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杜窈窈抽回手,她不习惯这样的温情,这只是男人事后的体贴。
作为曾经的旁观者,她更清楚,沈阶这个人,骨子里都是冷的。
否则也不会任原主那样悲惨地死去。
如果她以后逆转不了剧情,那死的,可能就是自己!
“不用了,明天就好了。”杜窈窈故作困觉,打个哈欠。
原主娇贵,杜窈窈并不,这点红肿对她不算什么。
沈阶抚过她的手心,应声“好”,又嘱咐,“病没好不洗澡了,你让银叶给你擦擦身子,睡觉舒服些。”
杜窈窈本没打算在他这儿洗,怕他没吃饱,拉她鸳鸯浴真搞。
她乖巧地,“嗯。”
沈阶去浴室沐浴。杜窈窈唤来银叶,披上狐裘,转身出门。
……
沈阶心里记着杜窈窈,怕她一个人呆得无聊,匆匆洗完出来。
头发还滴水,他望着空荡荡的床榻,问六儿,“夫人呢?”
六儿照实道:“夫人说您的床睡着太硬了,衾被也不舒服,她回自个院歇息了。”
沈阶:“……”
差点忘了杜窈窈一直是个身娇体贵的挑剔小姐。
她房间的床褥向来用最好的绸缎,被衾填最软的蚕丝。而他,一向对这些身外之物不怎在意。
“明天把床上的这些换了。”沈阶指着床榻,想了想,“新的,全依夫人房间的来。”

撞见现代白月光
次日,沈阶特意向朝廷告假,陪杜窈窈去永宁侯府登门致歉。
上一次凭着装晕灰溜溜地被人抬出来,这次为出门找回些面子,杜窈窈起早精心装扮一番。
抛去以往的大红大紫、浓妆重彩,她打扮得格外清丽脱俗。
烟粉纱裙,素白斗篷,领口边缘一圈狐毛衬得小脸晶莹,松挽的长发散在身后,微微低头,乌睫浓密,粉唇皓齿。
好一朵出水芙蓉。
看到沈阶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杜窈窈作为美人的虚荣心小小地被满足了下。
果然——男人视觉动物,喜欢清纯无害的小白花。
沈阶比平时殷勤些,看到她踏出大门,便过来扶她乘上马车。
上了马车手也不松,虚虚地搭在她腰间摩挲。杜窈窈愿意卖他乖,温顺地偎在他肩上。
“平日里不好好吃饭吗?”沈阶一手握住她半边腰,难得关心一句。
这副身子因为挑食原本就瘦,杜窈窈穿来后又频频遇事,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香,哪能心宽体胖。
“胃口不好。”她平淡应道。
“想吃什么菜色,跟府里的管家说,可以请外边的厨子。”沈阶提醒。
“嗯。”杜窈窈懒得寒暄。闭目养神。
很快到永宁侯府。
守门的小厮打开门,银叶向来人禀明身份,小厮回头瞧了又瞧,瞅着马车旁的一对璧人惊艳又稀罕。
不怪小厮稀奇,连永宁侯府的世子夫人——阮氏也惊异至极。
阮氏是宋行楷的妻子,原主姑母给表哥聘的高门淑女。
阮氏听闻沈阶陪表姑子来访,特地出府迎接。太子与宸王不对付,但她一个掌家妇人,得给沈阶这个一品大臣三分面子。
阮氏长相秀丽,气质温婉,笑盈盈道:“今儿是什么风,竟把窈窈和沈大人吹来了,快进府来。”
上一次沈阶陪杜窈窈登门,是三年前刚成婚后,象征性地陪女方来姑母家走一趟。
这次明显不同。且不说杜窈窈外表的改变,单是沈阶的态度,足够耐人寻味。
妻子勾引表哥,搁哪个男人身上不是惊天丑闻,而沈阶大大方方前来,显然对此不以为意的样子。
他与杜窈窈并肩行走,步伐缓慢,上台阶时,顺带伸手扶她。
不经意间的重视和照顾掩饰不了。
婢女婆子们低眉敛首,没人再敢拿那日的事儿碎嘴一句。
阮氏在前边引路,突然一粒石子砸在杜窈窈脚下,伴随幼童清脆的斥骂声:
“你这个坏女人!不准你进我家门,你是勾引我爹爹的坏女人!”
杜窈窈愣住,循声望去,一侧的梅花树下站着个两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怒气冲冲地瞪她。
见她望来,孩子拾起地上的石子,又想往她身上丢。
沈阶忙挡在杜窈窈身前,向阮氏冷声道:
“窈窈那日醉酒无状,若贵府没有澄清和解的意思,沈某便带夫人回去了!”
“宋麟!”阮氏朝孩子厉叱一声,孩子吓得哇哇大哭,阮氏训责身边婢女,“还不快把麟儿抱下去!”
两个婢女手忙脚乱抱着宋麟走开。
阮氏走到沈阶和杜窈窈跟前,微福了福,歉意道:“童言无忌,请沈大人见谅,窈窈表妹别放在心上。”
沈阶面无表情,不给好脸。杜窈窈出声,“没事。”拉拉他的衣袖,“算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沈阶是在维护她的脸面,可同样在维护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两人不止挂名夫妻,也有夫妻之实。自己的女人被欺负,男人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她不会自恋到沈阶已经开始喜欢她。这些于他而言,只是身份地位下无足轻重的小事,履行夫君的分内职责而已。
她提供生理价值,他允她借势立威。
这幕小插曲,杜窈窈和沈阶坐在堂房一盏茶的功夫得到解决。
说是孩子的乳母是个嘴贱妇人,平日里在宋麟面前说三道四,惹得孩子对杜窈窈这位表姑姑生出误会。
沈阶不置可否地一笑。
杜窈窈笑得勉强。
两岁多的孩子,若没人教,若没得大人允许,他怎么敢对着来客又砸又骂。
纵是见过,她换了衣容,宋麟怎就认得这么精准。
背后唆使之人,今日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却没料到沈阶会陪她一同前来,会在人前那样护她。
这位姑母消息不太灵通,也低估了沈阶的大度。
阮氏说,乳母已问责发卖,杜窈窈不想过多追究。这事,原主本身有过错。
杜氏在沈阶面前破天荒地扮演回好姑母,教导杜窈窈从此要安分守己,伺候好夫君,早日为沈阶生个孩子。
杜窈窈左耳进右耳出,倒是沈阶,听到孩子,有一刹失神。
相坐无趣,杜窈窈想撤,忽听婢女来禀,“夫人,少夫人,世子回来了!”
唰唰唰,堂中几道目光同时瞟向杜窈窈。
杜窈窈:“……?”
大概姑母、表嫂,沈阶都认为她还“贼心不死”。
特别沈阶,那双眼睛,精如利刃,只差没穿透她心里看个明白。
原主情痴,杜窈窈不啊,她君子坦荡荡,落落大方地笑道:“正好我也想为那天的事,给表哥亲自道个歉。”
话音刚落,从门外踏进一个白衣翩翩、温煦如风的人影,待杜窈窈看清来人的脸,手中的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男子面貌端正,眉目温润,一派书卷之气。
偏这副长相,杜窈窈在心中,描摹千百遍。
杜窈窈是个弃儿。父母生下她后感情破裂,各自重新组建家庭,把她丢给年迈的奶奶抚养。
她生长于贫苦山村,从小爹不管娘不问,本该草草读书识些字,出去打工挣钱养活自己和奶奶,却因成绩优异被学校重视,受到一位好心叔叔的资助。
高三那年,奶奶因病去世,她情绪受影响学习下滑,叔叔把他儿子的微信推给她,交代她可以请教不懂的问题。
对方曾是某市高考状元,目前就读国内重点985。一来二去,渐渐熟稔,除学习外,两人也会聊其他话题。
比如兴趣爱好,比如人生理想,比如……心仪对象。
高考前夕,他说:窈窈,我在清大等你。
杜窈窈拼死拼活考上清大,没等和状元哥哥捅破这层窗户纸,就穿来这篇男频文,成为沈阶的炮灰妻子。
书中遇故知,故知还是心底白月光,杜窈窈百感交集,立刻涌出两包泪,目不转睛地盯着宋行楷。
宋行楷见杜窈窈这眼泪汪汪的情态,避嫌地移开视线,走到杜氏面前,恭敬一揖,“母亲。”
又唤阮氏,“阮娘。”
继而朝向沈阶,行同僚礼,“沈大人。”
最后不冷不淡地扫过杜窈窈,点头示意,“窈表妹。”
亲疏远近,明朗清晰。言行礼仪,谨慎规矩。
杜窈窈的心沉下去。这表哥可能是个古人,只是长一张和他相似的脸。
她又隐隐期翼,或在人前,他不敢与她相认。
自知失态,杜窈窈掩藏地低头蹲身,想拾地上的茶盏碎片。
沈阶一把扶住她的腰身后退,眼神冰冷,语气温柔,“手滑了吗,让婢女来吧。”
差点忘了,古代小姐事事有人侍候。杜窈窈憋回泪水,努力作若无其事。
阮氏唤下人收拾干净地面狼藉。
“表哥,那日窈窈醉酒,多有冒犯,请表哥见谅。”杜窈窈依照先前所说,欠身向宋行楷道歉。
神态平和,已恢复正常。
可刚刚那幕摔杯失态,众人可没有忘。
宋行楷客气抬手,“不妨事,窈表妹无需多礼。”
正午的日头斜进窗内,阮氏问道:“沈大人和表妹可要留在府中用午膳?”
杜窈窈刚想张嘴拒绝,沈阶却在一旁答道:“谢过夫人,那就打扰了。”
阮氏一怔,她只是客套一问,没想沈阶真的答应。要知道,他三年前陪新婚妻子,都不愿留下吃饭。
杜氏懒得掺合他们这些小辈,回院休息去了。阮氏命厨房张罗中午膳食。
食案上,一边坐着杜窈窈和沈阶,一边坐着宋行楷一家三口。
菜色虽丰富,但面对宋行楷这张熟悉的脸,杜窈窈只觉坐如针毡,外加沈阶在旁监视她一举一动,更是食不知味。
“爹爹,我要吃这个奶汁鱼片。”宋麟挪着小短腿爬到宋行楷怀里,耀武扬威地偷瞪杜窈窈。
杜窈窈低头,慢吞吞地扒碗里的米饭,阮氏偶尔给她夹菜,沈阶不怎么动筷,多静静看她吃。
“让母亲喂你。”宋行楷抱宋麟到阮氏怀中。
“不要不要,麟儿就想爹爹喂!”宋麟紧拽宋行楷的衣襟不丢。
宋行楷略无奈地喂他一口,放孩子下去,训道:“有客人在,麟儿不能没有规矩!”
宋麟调皮地吐吐小舌头,“爹爹只能喂我和娘亲。”说完迈着小短腿跑开。
阮氏娇羞笑道:“孩子调皮,让沈大人和表妹见笑了。”
杜窈窈想强夸一句,“挺可爱的”。想想宋麟之前骂自己,话到嘴边改口,“我吃饱了。”
沈阶意味深长地盯她。
杜窈窈当看不见,起身飞快地说:“谢谢表哥表嫂的款待,我们下午还有事,先告辞了。”
拉着沈阶往外走,幸好他配合,不紧不慢地出府,一路无话。
上了马车,两人各坐各的。
良久,沈阶才问:“爽吗?让夫君看着你对表哥一副余情未了的样子,杜窈窈你觉得爽吗?”
语气温和中带着讥讽,嘴角勾着一丝笑。
杜窈窈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
她把头埋得极低,不敢看他,不知怎
么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原主表哥和她心底白月光长同一张脸,甚至,表哥本身就是白月光,他已经娶妻生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杜窈窈心里难受至极,又悔恨自己失态,惹沈阶生气。之前好感全白刷了!
眼泪滴答落下来。
“哭什么?”沈阶抬起她的下巴,打量一番,收紧,冷笑,“既然念念不忘,这副梨花带雨,应该哭给你表哥看,说不定他一心软,上了你纳做平妻呢!”
“不……我没有……”杜窈窈被他捏得生疼,拉着哭腔从喉中挤出反驳的话。
温热的泪砸在他手上,沈阶松开,冷声嗤笑,“杜窈窈,你最好管住你的身子,再有这种丑闻,不用叫我,我沈阶丢不起这个脸!”
杜窈窈缩成一团,低声道歉。
沈阶不愿理会,翻身下车。
……
回到院中,六儿没注意主子神色,喜滋滋地迎上前,“大人,新的床褥和衾被送来了,今晚要换吗?”
大人看也没看,“滚!”

撮合他和小青梅
杜窈窈得罪沈阶了。
是那种送几天甜汤,连他院子门进不去的得罪。
杜窈窈没勇气去,叫金枝送过几次,只有小厮六儿公事公办的冷漠,“大人在忙”。
关系降至冰点,恐怕不如她穿书前,好歹从前形式夫妻。
现在,不是顾着名声和身份,恐怕沈阶想掐死她。
杜窈窈努力回忆原书剧情,寻求补救的办法。
书中这个时候,金枝还是沈阶的暗中舔狗,但沈阶已迎来生命中除表妹外的第二个重要的女人——叶莹。
沈阶生于江南吴兴,少年时在吴兴书院做工,因超常的学习和记忆能力,得书院院长赏识,允他工钱抵挡学费,和众学子一同学习考试。
若说沈阶是千里马,那院长便是伯乐,而叶莹,是伯乐的千金,沈阶少年的小青梅。
不出意外,叶莹这几天会从吴兴赶来京城,请沈阶为她做主,惩治杀父凶手。
书上说叶莹纤细美丽,腹有才华,而吴兴太守的外甥喜欢玩弄才女。
太守外甥向院长提亲想纳叶莹为妾,院长清流名士,看不上这等好色草包之徒,狠狠拒绝。
太守外甥恼羞成怒,竟欲抢人,院长在维护女儿时不小心被人推倒在地,磕破额头当场断气。
那好色外甥见出事慌忙逃走,叶莹这边申冤无门,太守为包庇亲人,想把叶莹软禁。
叶莹聪明,一路扮作乞丐逃来京城,守在沈府门口等着沈阶,最后如愿以偿为父伸冤,入得竹马后宫。
那会沈夫人——原主还没死,沈阶把叶莹安置在外边,原主一度怀疑叶莹是他养的外室,与他争吵过几次。
杜窈窈不会像原主那么傻,如果帮助叶莹,能缓和她与沈阶的关系,她愿意给叶莹做顺水人情。
想好就干,杜窈窈交代银叶留意府外可疑人物,不过两天,果然发现蹲守在外苦等沈阶的叶莹。
被人发现,叶莹道出实情。杜窈窈毫不介怀,以“回报夫君少时恩人”为由接叶莹入府。
清洗干净,叶莹是位佳人,弯眉杏眼,有着江南女儿的柔美风情。因饱读诗书,又添一股清华气韵。
杜窈窈不禁羡慕沈阶的好艳福。
她请六儿转告沈阶,吴兴有客,叶氏来访,麻烦他有空来她院里一趟。

沈阶早已收到叶莹的消息,没等去问杜窈窈,杜窈窈这边派人安排上了。
不知道这姑娘葫芦里又卖什么药,想一出是一出。沈阶实在怕她整事。
得知沈阶会来,杜窈窈精心准备一桌酒席,并帮叶莹梳妆打扮,励志使沈阶眼前一亮,把她和“白月光”的事情统统忘光。
不仅如此,杜窈窈一心自损,为撮合叶莹和沈阶竭尽全力。
“叶姑娘,我真羡慕你,读书人有才华,不像我,肚子空空,想给夫君两袖添香也做不到啊。”
房间内,杜窈窈一脸艳羡地望着素雅动人的叶莹。
白底红梅的襦裙,显出女子修长细颈,淡妆薄施,点点珠钗,如雪中寒梅,纤美中透着坚韧。
“是红袖添香,杜姑娘。”叶莹开口纠正。
早知沈阶娶商户女,杜窈窈依然令叶莹大吃一惊,大失所望。
她不知道沈阶作为一甲状元,是怎么忍受这样一个浅薄无知的妻子。
“哎,我不会添香,我从小什么事情都是下人做的。”杜窈装作理直气壮,“我娘说,像我长成这样,肚子争气,给夫君生个大胖儿子就行了!”
“生男生女一样。”叶莹蹙眉,对杜窈窈这传统观念不太认同。
她是独女,母亲早逝,父亲长情未娶,常教育:巾帼不让须眉,女儿当自强。再者,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
“可我就想给夫君生儿子!”杜窈窈大声,微一仰脸,似乎带着沾沾自喜。
“我生不出儿子,心里难受,会去找别的男人过夜喝酒。夫君是个好人,从不管我,每月发月俸随便我出去玩!”
“是嘛?”叶莹看向杜窈窈的眼神略一言难尽,见她沉浸其中的样子,心道原来如此。
沈阶自小骄傲,对自己的东西有强烈占有欲,只有不在意,才能容忍如同花瓶摆设一般的妻子。
“是!”杜窈窈斩钉截铁,掰着手指叙道:
“夫君对我可好了,说我身子弱,基本从来不碰我……”
“帮我戒奢侈挥霍,库房钥匙没给过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想让我养好身体生个大胖儿子,以后把家中财产留给我们的孩子……”
叶莹扶额,确定是对你好,不是想休了你?
她黄花闺女也知,夫妻间没有不碰,府上主母执掌中馈,管库房理所应当。
“愚昧自恋”的杜家窈窈仍在絮叨,叶莹抬手制止,“杜姑娘,麻烦您看看晚膳好了没,我有些饿了。”
“好,”杜窈窈似回神,欢喜地拍手道:“今天我叫厨房
做了一桌的麻辣菜,想必夫君一定喜欢!”
她高兴的太认真,叶莹不忍拆穿,沈阶喜甜不喜麻,喜清淡不喜辛辣!

沈阶看到一桌麻辣菜色,不动声色地皱眉。
叶莹也有些难以下咽。
只有杜窈窈,一盘夹个几筷,吃得不亦乐乎。
边吃边催,“吃啊,你们快吃啊,这个兔肉好辣好好吃呀!”
若不是看她吃得额头沁汗,小嘴红通,沈阶和叶莹简直怀疑杜窈窈在整他俩。
江南饮食清淡,鲜少吃辣。六儿觑着沈阶脸色,和杜窈窈提醒道:“夫人,大人和叶姑娘是吴兴那边的……”
“怎么了?”杜窈窈喝口清茶,吞下一块香辣鱼片。
“叶姑娘吃不了辣。”六儿委婉地只提叶莹一人。
杜窈窈作恍然大悟,一捂小嘴,“啊,我给忘了。”向叶莹抱歉起身,“那我现在去交代厨房,做几个江南小菜。”
叶莹点头,“麻烦杜姑娘了。”
杜窈窈又喝一口茶,吐吐舌头,笑,“不麻烦、不麻烦。”
这样粗俗的动作,在她做来,俏皮可爱。甚至有种天真不自知的诱惑。
叶莹下意识地望向沈阶,沈阶面色未改。她却隐约觉得,今晚的杜窈窈,十分朴素,却无比好看。
美人在骨不在皮。杜窈窈一身素白,雪肤乌发,挺翘鼻尖缀着细汗,嫣红小嘴微张喘气,知她是被辣的,可容易让人联想到欲望。
叶莹的目光从沈阶身上移开,没注意,他的喉头微动了动。
叶莹觉得,自己一番精心打扮,比起杜窈窈素面朝天,有种与明珠争辉、反落下乘之嫌。
她自我安慰,沈阶不是爱重外貌之人。
当初在吴兴,他过院试、乡试,成为头等的秀才和解元,多少大家小姐想招他为婿,甚有青楼花魁投怀送抱,他从来无动于衷。
一个言行粗鄙的杜窈窈,他怎会放在心上。
这样想着,她挺背抬头,努力展现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雅韵。
沈阶如瞎子,他在回想杜窈窈的表情举止。
杜窈窈能发现他吃甜习惯,怎会不知他不吃辣食。叶莹从江南过来,婢女厨娘会提醒主子客人口味,显然杜窈窈故意装不知。
交代厨房做几道小菜,需要她一个府上夫人亲自过去?望着杜窈窈匆匆的背影,旁边坐着贞静贤淑的叶莹,沈阶心下明白几分。
沈阶第一次觉得,他需要对杜窈窈认真表态:不要再给他送女人,他生气还想“吃”她,暂时不可能腻。
“阶哥哥。”叶莹用起少时的称呼,沈阶冷眼,她改口,“沈大人。”
沈阶这才表现出有耐心听她说话。
叶莹把吴兴发生的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说到动情处,泪光盈盈,风致楚楚。
沈阶点头,其中夹杂一字简短的“嗯”或“好”,多一句安慰的话没有。
厨房上菜,杜窈窈久久不来。六儿进门时看不过眼,偷塞给叶莹一块白帕,让她擦擦泪。
叶莹对沈阶的漠视感到心凉,一想他是有妇之夫,理应避嫌,自我说服地原谅沈阶这会儿的不体贴。
“大人,我父亲不在了,莹莹只能靠你了。”叶莹手握绢帕,泪眼朦胧。
“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沈某自当报答。”沈阶客气而疏离。
“只想报答我爹的知遇之恩吗?”叶莹反问,盯着他的冷隽眉目,一字一字道:“阿莹与大人,也有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
早在沈阶进京赶考前,叶莹曾向他表明心迹,沈阶以“没有功名不谈儿女情长”拒绝。
如今,叶莹孤身一人,漂泊无依。但沈阶并不想成为落魄青梅的归宿,他撇清关系,“我只把叶姑娘当妹妹。”
“可我不止把沈大人当哥哥。”叶莹痴痴地望着沈阶,不甘心地道:“你连杜窈窈那样的女人都能接受,身边怎么会容不下一个阿莹?”
“杜窈窈,哪样的女人?”沈阶挑眉,答非所问。
叶莹凭着杜窈窈下午那番话,总结道:
“毫无学识,愚昧无知,连两袖添香的成语能说出来!”
“倚仗美貌,不思进取,想着替男人生儿子立足!”
“你不碰她,库房钥匙不给她,她找别的男人也不管她!”
“大人,阿莹知道你有苦衷,我愿意陪你等你,直到你……”
“大业功成,位极人臣”,这句,叶莹没能直白地说出来。
当今太子与宸王争权,沈阶作为坚定的太子党,妻子的姑母——永宁侯府却是宸王的拥护者。一山不容二虎,若宸王势败,杜窈窈被休弃,时间早晚而已。
何况,杜窈窈还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并不得沈阶心意。
叶莹内心有几分自信,自古男人在权势和女人中间,选择总是现实,更注重利益。
“杜……窈窈这么跟你说的?”沈阶顿了下,
略吃惊地问道。
叶莹迟疑点头。
“原来如此。”沈阶豁然。怪不得叶莹死灰复燃毛遂自荐,原来杜窈窈一早在里面推波助澜。
再打量叶莹装扮,对比杜窈窈方才的清汤寡水,她可真是费尽心思,把叶莹往自己身边送。
“成婚几年,杜姑娘连你不吃辣都不知道,可见有没有把你在心上。”
叶莹用眼角余光扫过案上红艳的菜色,意有所指地希望,沈阶别被杜窈窈美色迷惑。
可沈阶偏作色令智昏,纠正道:“窈窈不是杜姑娘,她是名副其实的沈夫人。”
“名副其实”四字,咬得特别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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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膳用完,沈阶没等到杜窈窈出现,快要结束,来个小婢通禀:
夫人体乏,回房先歇,大人和叶姑娘自便。
叶莹眼里含着殷殷期待,沈阶恍若未见,径直离开,去往杜窈窈院中。
婚后他极少过来,银叶正给杜窈窈用棉巾绞着湿漉长发,惊得手中动作微微一滞。
“怎么了?”杜窈窈躺在小榻上,闭眼小憩。
沈阶做个以食指抵唇的手势,银叶不得不听,颤声,“没……没事。”
沈阶走过去,半俯身,接过银叶手中的棉巾,替杜窈窈绞发。
银叶识趣退下。
似没经验,绞了几下,杜窈窈蹙起眉头,有发丝被扯到,她疼得睁眼,抬手制止,“银叶,轻点,好疼呀!”
她抓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捏了捏,肌肤紧实,不如女子柔软细腻。
是男人的手!
杜窈窈慌忙跳起来。
沈阶好整以暇地把棉巾丢在小榻上。
“你、你怎么来了?”杜窈窈吓得有些结巴。
此际月黑风高夜,不该是青梅竹马干柴烈火你侬我侬时?这凶神来她这儿干嘛!
沈阶缓步巡视房中,绕过屏风,穿过珠帘,盯着金猊小炉升起的青烟,饶有兴致地笑道:“春宵良夜,想请夫人两袖添香。”
杜窈窈脸红,她胡诌的成语怎么传到沈阶耳朵里了?小青梅嘴不紧,这么快跟沈竹马汇报了!
杜窈窈装死不答。
沈阶轻一拍手,继续调侃,“忘了,窈窈不会添香,像窈窈长成这样,肚子争气,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就行了!”
杜窈窈捂脸。他是不是放暗卫在她身边监听。
“以后沈府的家产都是你和儿子的。”沈阶笑着走过来,拉下她捂脸的手。
“别说了……”杜窈窈羞耻到极点。
“身子弱,我也不会放过你。”沈阶虚搂杜窈窈僵直的腰背,俯在她耳边轻道。
真大型社死现场!她和叶莹说过的话,沈阶这厮全听说的一清二楚。
杜窈窈脚趾扣地,紧闭双眼,磕巴道:“我、我不行。”
男子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鬓脖颈,她莹白的耳垂染上两抹红晕。
呼吸加快,心跳砰砰。
沈阶瞧着她迅速泛粉的耳珠,舔了舔嘴唇,凑近一点,“是身子弱不行,还是生儿子不行?”说着手牢牢圈住她的腰。
想要的暗示意味明显,杜窈窈咬唇强拒,“都不行!”
沈阶舔过她的耳垂,将她温软的身子往怀里带,追问道:“你想继续出去做杜夫人?”
杜夫人是之前那俩小倌对她的称呼,杜窈窈哪敢认下,只好顺他,“不,是沈夫人。”
沈阶微笑,又提,“那窈窈姐?”
“不,是……阶哥哥。”杜窈窈硬着头皮吐字。
圆过错圆得不想求生,在听到沈阶问,“你以为我是怂蛋夫君?”
杜窈窈认命地把胸前两团贴在他胸膛,乖巧地道:“窈窈,想要。”
“好。”沈阶满意。一手探进她的衣襟,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这样强势的吻,揉着她的乳,缠上她的舌尖狠狠地吮。
杜窈窈吃辣后喝过薄荷水,口中清凉,沈阶进她嘴里攻城掠地,直把人亲得泪光点点,娇喘微微,软在他身上。
舌尖麻而疼,嘴唇红而肿,杜窈窈垂下眼睫,一副任人采撷。
沈阶从不自诩正人君子,把两点乳尖挑逗得硬胀挺立,他探入她裙下,寻到那线缝隙。
花唇没有掰开,里面沁出的水淋在他手心,他用一根指顶开贝肉,从上至下重重滑过。
杜窈窈呻吟半声,抱住他的脖子,骑在他手上。
沈阶寻到那粒阴豆,放在指腹间来回的碾,搓得肉豆硬挺,尖锐的刺激使穴口淫水汩汩。
“不、不要了……”杜窈窈扭臀想躲,被他捏着阴豆动弹不得,讨好地在他手腕上蹭,“别、别玩那里了。”
“那里是哪里?”沈阶问,不紧不慢地动着,又在她耳边自答,“是不是窈窈的淫豆,一摸就硬,一搓就出水。”
杜窈窈想拿个封条粘住沈阶的嘴,调情就调情,前戏就前戏,骚什么嘴。
见她羞得不行,沈阶松手,两指并起,沿着穴口钻了进去。
站立的姿势,手指进得很深,她几乎直直地坐在他手上。
湿滑的软肉包裹修长的指骨,他指尖一点,嵌入她花心的媚肉里。
沈阶被她夹得抽不动,柔声道:“放松。”
身体的异物感太强烈,他的指尖藏在媚肉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搅拌花心。杜窈窈被刺激得越缩越紧。
沈阶为难地皱眉,他实在不好动。半抱着人,放到案几,他褪下她的衣衫,手指开始抽送。
房里燃着暖炭,温和如春,并不感觉冷。
杜窈窈被他剥得全身光
溜,沈阶还一派衣冠楚楚,朗月清风。
她双腿大开,他的手在她腿心动作。
一张粉穴被两根白皙手指撑开,边缘的薄薄嫩肉附在指骨末端。
拔出时,那圈嫩肉拉长,恋恋不舍吸着手指。捅进时,把穴口顶得凹陷,内里发出咕叽的水声。
他的手指坚硬有力,磨得四周穴肉酥麻不已,指甲平整,次次插入紧窄的花心。
指节上方有处薄薄的硬茧,想必写字骑射所致。指尖微弯作弄花心时,那硬茧总摩擦柔嫩的媚肉。
快感如水,在体内一圈圈地漾开,杜窈窈难耐地扭动屁股,不知想把他吞得更深还是彻底挤出。
“别急。”沈阶一插到底,缓缓抽出,淫水沿着指缝往手腕淌。
第一次被人指交,杜窈窈爽得不能自己。
沈阶人讨厌,但手指插得她舒服至极,每次戳到她最空虚瘙痒的点,带来深深满足。离去时,媚肉绞着指尖,一小口一小口用力地嗦。
“舒服吗,窈窈?”沈阶见她满面春色,双颊潮红,低声问。
“嗯……”杜窈窈缩穴迎合他的抽送,快乐的感觉随他手指不断向上攀升,前方就是云端,她仰颈催促,“快……呜……沈阶……窈窈快到了!”
沈阶却在此时拔出手指,任由花心饥渴地收缩,穴肉无助地蠕动,他用指甲刮磨穴口,慢慢地问:“窈窈想高潮是不是?”
“是!”被人吊在极乐的临界点,杜窈窈简直要疯,再给一下,再插一下,她就到了!
“给我……呜给我……”她咬唇求道,挺着穴儿往他手上送。
沈阶按住她的小腹,解开腰带,将硬挺的阳物隔裤抵在她腿心,诱惑道:“今晚的第一次高潮,用这个给你好不好?一进去,就让窈窈高潮。”
“啊……要!”他把她撩拨得太渴望爽到。
“没诚意。”沈阶捞出阳物,硕大的龟头在穴口磨蹭。
小穴一张吮住龟头的铃口,杜窈窈羞耻地捂嘴低叫,“插窈窈……插进来……要高潮!”
沈阶轻笑,攥紧她两侧腿根,就着湿滑的水液,“噗叽”一声操到穴底。
粗长的肉棒破开层层软肉,龟头撞进紧缩的花心,一瞬间漫天的快慰直冲头顶,媚肉绞着异物疯狂抽搐,泄出一股股温热阴精。
杜窈窈睁着迷蒙双眼,人在他身下,魂不知何处。
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周遭的声音。
门外有动静,轻微的脚步声和女子的低语声。
沈阶轻缓抽动,延长她到达极致的余韵。揉着她的阴豆,问:“窈窈,高潮舒服吗?”
杜窈窈怔怔的,“舒服……”
他捏一下肉豆,抽半根再次重重撞上去,命令,“说大声!”
拉长的呻吟带上哭腔,“啊……高潮好爽好舒服!”
外面的人影声音不见,沈阶亲她睫毛沾上的泪珠,“窈窈很乖。”
案几终归不舒服,他抱着她陷入绵软的床铺。
杜窈窈的双腿搭在沈阶肩膀,他托着她的屁股耸动。
三浅一深,浅时勾得她扭着腰臀自己往肉棒上套,深时被干得全身颤抖发出一声尖叫。
好的性爱伙伴真能让人迷失自我,杜窈窈爽哭,爽喷,上一波高潮刚过去,下一刻又要被他带上绝顶的高峰。
“别、别这么重……又要到……”她抓紧他的手臂,雪白的胸乳一晃一晃。
沈阶低头,“那缓缓。”
张嘴含住她一侧嫣红的乳尖。
牙齿厮磨尖尖,他把大半乳晕吮住,使力吸她的乳。
“轻点……”
乳尖的酥麻刺激穴心发痒,他静止在她深处,杜窈窈受不住,不敢求,收缩花心轻轻咬他。
“不缓了?”沈阶吐出乳尖,薄唇染上淫靡的水光。
他的眼尾也泛红,欲到极致的一张脸。
“先让我到。”杜窈窈用脚尖勾住他的后背。
沈阶抓她两乳,把人钉在身下,十几下猛进猛出,次次击中脆弱媚肉,杜窈窈连叫声没有发出,夹着他一泄如注。
高潮了,他却没有停,迎着倾涌的潮水继续抽送。
水汁飞溅,穴肉软烂,龟头干进痉挛的花心,箭一样的液体喷射其中。

没吸射他把自己缩泄了【半h】
“涨……”杜窈窈到了两次,累得只想进入贤者模式。
沈阶射完,没有疲软,胀胀地堵在穴中。
他还想要。
“好好吃着。”他抽出阳物,杜窈窈以为他鸣金收兵,就此结束,谁知被他握紧腰肢翻转个身,跪趴在床上。
“累……累呀……”杜窈窈脸埋枕中,软声抱怨。
“不要你动。”沈阶按下她后腰,使臀高高翘起。他一挺身,肉棒又尽根塞入其中。
原本粉嫩的小口被肏得红艳,后入的姿势进得格外深,花心的精液全挤到宫口处,小肚子发酸发胀。
“快点吧……”那根粗长撑开身体,杜窈窈觉得宫口似被顶到,一捣一撞,她腿软得跪不住。
“只知道叫,想我快点,你要努力啊。”沈阶在她屁股轻拍一掌,抵着她深处研磨。
“怎么努力?”杜窈窈委屈且迷糊。
沈阶俯身,在她耳边低道:“像你高潮时那样用力缩我,窈窈,很快的。”
枕边教妻,是教导也是引诱。他尾音轻轻的,带一点渴求意思。
杜窈窈半信半疑,但知男人顶端敏感,受刺激容易射出。
她半撑上身,提气缩他,把龟头牢牢箍在花心吮吸,他拔出时她放松,等再进来又狠狠一口咬住,用媚肉摩擦顶上铃口。
沈阶连连喘气,随抽插动作,豆大的汗珠如细雨溅在她腰臀。
周而复始,杜窈窈缩几十下,把花心缩得越来越酸,沈阶仍没有要射迹象,她催道:“好了没……怎么还没好?”
沈阶享受她殷勤的吸吮,故意慢吞吞,“窈窈又不行了吗?”
小穴开始规律的挛动,他能感觉到,是她即将泄身的前兆。
“没有不行,”杜窈窈咬牙,强忍一波波直冲头顶的快慰,“你快点!”
沈阶笑,“那窈窈用力缩,用大力。我快了。”
她真的坚持不了多久,杜窈窈一心想把他吸射,放心高潮睡觉。可能使力过猛,可能因他一记猛顶,快感随尾椎窜入脑中,化作无数烟花在一刹炸开。
骤松的花心,哗哗涌出大股热流。
沈阶揉着她前边的肉豆,轻声调笑,“窈窈不中用,说让我快些,你倒自己先爽上了。”
要不要脸,杜窈窈又哭又气,“沈阶,你这个骗子!”缩那么久他不射,反而怪她不顶用。
高潮了,缩不动了,老娘不伺候了。她拽着锦帐往前爬,肉棒从穴中掉出半根,正想全部抽出,却被人拖着两腿一下重重钉入。
“别插、别插……”捂嘴哭泣的哀求声。极乐过后,她受不住大力的刺激。
沈阶等她稍缓,疾速抽送上百下,抵着她的宫口,热液尽数送出。
吃得太饱,穴内很胀。杜窈窈瘫成一坨烂泥,动也不动地趴在床上。
想沐浴,沈阶不让,他给她擦身,拿个枕头垫在她臀下。
“干什么,这样睡不舒服。”杜窈窈抱怨。谁愿意含着别人体液睡觉,何况这是事后受孕的姿势。
“不是你说想生儿子?”沈阶旧话重提,貌似好心,“我不得满足你?”
“我……”杜窈窈语塞,故作泄气煞风景,“万一是个女儿呢?”
“女儿也好。”沈阶眉眼竟带几分难得的温柔。
“有病。”杜窈窈嘟囔,心里白眼乱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事后诸葛亮,光干马后炮,有个屁的用!这副身子根本生不出。
有一瞬间甚至想和他撕破脸,做了再弥补,原主不需要,她杜窈窈更不需要。
沈阶在旁思忖半天,认真道:“明天请个太医给你看看。”
“不用,”杜窈窈拒绝,“我讨厌吃药。”
沈阶板正她的脸,带点哄,“你身子骨差,调理一下。”
多说无益,他向来主意大,杜窈窈不再多说,“随便你。”
沈阶洗完澡,当晚歇在她房里。
睡到后半夜,杜窈窈被一阵尖锐的疼痛惊醒,她脸色煞白,冷汗淋漓,捂着左腹呻吟。
“窈窈,怎么了?”沈阶掌灯,扶她起来。
“疼……”仿佛有数根针在胃里扎,杜窈窈揪着他的衣领,眼泪哗地流下来。
沈阶第一时间想到中毒,但府里管制森严,没人敢对她下手。
怔忡一瞬,沈阶命护卫去请郎中。
“我……该不会死吧?”杜窈窈真的哭了,不仅疼,更是怕。原书她是坠崖车毁人亡,死无全尸,难道穿来要换个死法?
至今为止,除得罪过沈阶,谁会想她死?穴里含着他的精液温热,周身却不由瑟瑟发冷。
“我不想死……我还没有生孩子……”杜窈窈近乎讨好地贴着他,眼泪抹在他胸前。
“不会,”沈阶接过银叶奉上的热茶,哄道,“乖,喝口热水。”
杜窈窈抽噎几下,就着他的手饮下几口茶,胃里的疼痛稍稍得到缓解。
眼角的余光瞥见银叶,只见银叶挤眉弄眼,似有话想跟她说。
杜窈窈怕耽误什么机密大事,连忙想法支开沈阶。
她推他,“我疼,你去看看大夫来了没有?”
候在门边的六儿接口,“夫人,郎中在路上了。”
杜窈窈侧头瞪六儿一眼,偏催沈阶,“就要你去,疼死了……”
她仰脸,一双大眼睛娇憨又稚气,盛满盈盈水雾,看得人心都酥了。
沈阶抹过她眼下的泪,低声道:“好,你别哭了。”
他出门,六儿跟上。
银叶慌忙凑到主子床边,半跪着递上一盏茶,犹豫道:“夫人,奴婢看您,不像中毒……应该是胃病犯了。”
杜窈窈:“……?”
银叶补充,“今儿傍晚时,奴婢劝过您,身子不好,不能吃那么多辣。”
似乎有这么一回事,杜窈窈接茶,松一口气。
那会儿她一心让厨房做麻辣菜食膈应沈阶,谁知自个身子更金贵,吃东西不适先发病。
总之,不是被下毒就好。
或许因看过书,她已成惊弓之鸟,床笫之间再欢愉缠绵,她心里始终防他、怕他。
沈阶领郎中过来,把脉询问过后,与银叶所说一般无二。
她过去爱美如命,常年节食,以致脾胃虚弱,不能吃辛辣刺激膳食,否则易引发胃痛旧病。
郎中开了方子,银叶熬好烫药,杜窈窈一碗下肚,疼痛减轻很多。
估计为使她睡得舒服些,沈阶主动帮忙清理穴中精水,敷上清凉药膏。
杜窈窈看他低眉垂眼的动作,不禁揶揄,“说不定这其中哪个就是你将来的儿子女儿呢?你把它们都掏出来了。”
沈阶力道加重,涂药的手指在花心用力戳了两下,“胃不疼了?病又好了?下面的嘴又可以了?”
“没……”杜窈窈夹他的手,委屈道,“里面被你弄肿了,一碰就疼。”
“明明是爽。”沈阶抽手,指尖一缕银丝拉得老长。
杜窈窈闭眼不想看。
沈阶给她穿好亵裤,侧身躺下,手指摩挲她发丝,唤,“窈窈。”
杜窈窈装死。
颤抖的睫毛泄露她尚未睡着的心思。
沈阶仿若自言自语,“窈窈,不管我和永宁侯府如何不对付,但我保证,朝党之争不会牵连到你,我沈阶,也绝不会因此向你下手。”
杜窈窈说不出话。沈阶何等人物,心细如发,从她言行,果真揣测出她想法。
又听他继续,一只腿压在她身上,贴近道:“就算窈窈要死,那也得死在我身下,把你爽死。”
手指不安分地挑弄她下巴。
杜窈窈忍不住破防,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佯作嗔怒,“你还睡不睡觉了?!”
“睡,”沈阶应,嘱咐她,“你以后不准再吃辣。”
杜窈窈不答。
他又往她胸前揉,“听到没?”
“嗯,”小小声的回话,软软阻他,“别摸了……”

第二天,杜窈窈还没睡醒,叶莹那边派人过来请辞。
好端端的,小青梅怎么要走?她不解,沈阶昨晚他们聊了什么?
杜窈窈去到厢房,叶莹已收拾好行囊。见她来,冷冰冰的脸上含着淡淡讥诮。
“叶姑娘,府里住着不舒服吗?”杜窈窈关心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叶莹毫不领情,语气疏离,“偌大京城,总有叶莹容身之处,不劳沈夫人操心。”
之前一直叫她杜姑娘,怎么突然变成沈夫人了?
杜窈窈不知其中发生什么,好意劝道:“吴兴那边的事尚未解决,叶姑娘一人在外怕是有风险,不如等事情过了再走不迟。”
“不了,叶莹就不留在府里碍沈夫人的眼了!”
杜窈窈反省,纳闷,“叶姑娘,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当然有误会!”叶莹定定注视她,讥笑道。
“沈夫人好深的心机!先是误导我,你和阶哥哥关系不好,接着晚上再请我去听场活春宫……呵,给人希望,再叫人知难而退,这是你沈夫人在变着法子宣示主权耀武扬威吗?”
杜窈窈惊讶,“我……”
关键她昨晚没请人去她院里呀!
沈阶一去,可劲威逼撩拨,两人乱七八糟做成一团。
努力回想:
“窈窈,高潮舒服吗?”
“舒服……”
“说大声!”
“啊……高潮好爽好舒服!”
“窈窈很乖。”
为什么要“说大声”?为什么夸“窈窈很乖”?
救命,她那句“高潮好爽好舒服”,是不是被叶莹听到了?
叶莹谁叫来的,除沈阶,别无他人!
狗男人,原来他的报复在这儿等着她呢!
知道她有意撮合叶莹和他,故意用这种方法表明:他不接受她明里暗里给他送女人。
自己与叶莹的和谐关系,被他一把子破坏了!
“叶姑娘,这其中有误会……”杜窈窈诚实道。
“呵!”叶莹嗤笑,“什么误会?不是你叫我去你院里?房里的男人不是沈阶?还是那淫荡的叫声不是出自你?”
杜窈窈无言以对。
如果告诉叶莹,是沈阶让她过去听春宫,估计她会更气吧。
终是自己大意,被沈阶反将一军。
“对不起。”杜窈窈向叶莹道歉。
“行了,沈夫人一介官夫人,别搁民女这儿惺惺作态了。”
叶莹拾起包袱,见杜窈窈面色苍白,风致柔弱,一副承欢过度模样,心下更是厌烦。
“沈夫人昨晚累了一宿,早点回去歇息吧,是民女不识时务,打扰您了!”
杜窈窈在心中叹气。
她的出现,一直在改变剧情,先是金枝,再是叶莹,最担心的是:
现在一切黄粱一梦,哪怕努力,最后人物仍会回归原书正轨,而自己,始终逃脱不了惨死的命运!

窈窈怎么看呢
杜窈窈想找沈阶质问叶莹的事情,可沈阶一走几天不见人。
过后才听说,将近年关,周边小国前来大楚朝贺,他与太子一起接待南诏来使。
南诏此次不仅有使者,同行来的,还有一位南诏国主的小女儿——红萼公主。
若说表妹林书琬是书中沈阶求而不得的白月光,那红萼公主便是伴他终身的朱砂痣。
原主死后,红萼以公主之尊入沈阶后院,虽无嫡妻之名,却有掌家之实。
女人千千万,红萼的宠爱算头一份。
按原书走向,收金枝是成全,纳叶莹是报恩,那红萼估计是真爱了。
毕竟,那句话怎么说,一个男人一生总会遇到两个重要的女人,情窦初开白月光,相懦以沫朱砂痣。
杜窈窈面对这两位,心里特别特别的没自信没底气。
非常害怕自己的命运因她们而改变——早夭之命,逝去更快。
沈阶派人通知杜窈窈与他一起参加宫宴,她找各种理由推辞,他回府,出门几天,格外粘她。
“身体不适?”房内,沈阶捏着怀中人粉白的脸颊,“我看窈窈的气色挺好的。”
不施粉黛,面若桃花。
前几天胃疾复发,吃药的同时,沈阶派厨房一天三顿地送滋养脾胃的膳粥、膳汤,早晚勒令她喝一碗燕窝牛奶。
直把人补得面色红润,肌肤晶莹。
她身子纤弱的借口显得这么蹩脚。
杜窈窈刚想张嘴,沈阶又搂紧她的腰先道:“想说不懂规矩?你是一品大臣的夫人,除了皇后公主,并不需要与旁人多作揖行礼。”
“你以前从没带过我,今年怎么想起了?”杜窈窈轻挣了挣,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成婚三年,宫中逢年过节不少设宴,沈阶没带过自家夫人参过宴会。
他一怔,转瞬调笑反问,“窈窈从前娇蛮任性,近来怎么这么温顺乖巧?”
双方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改变,或许因性情,或许因性。杜窈窈换了芯子,不想戳穿,更怕他起疑,趴在他怀里搪塞道:“你不就喜欢乖的。”
“上面乖,下面也乖。”沈阶别有深意地摸上她的唇。
“少不正经。”杜窈窈推他的手。
沈阶说到此处,若有所思,“以前做,窈窈总很干涩,现在随便弄弄喷得不行。”
他认真瞧她,笑道:“窈窈该不会吃了什么灵丹妙药改善体质了吧?”
杜窈窈心里一咯噔。原主和他性生活不和谐,而她,实在敏感。反正有两年没做了,她索性嘴硬,“女子二十如狼、三十如虎你又忘了?”
“你才十八。”沈阶提醒。
“过这个年十九,四舍五入二十了。”杜窈窈争辩,胡诌,“而且我破身早,就今年才尝到些滋味,想要。”
“尝到些什么滋味?”沈阶脸色有点阴沉。
“高潮,食髓知味啊。”杜窈窈厚脸皮,接着忙解释,表明之前没和人真搞,“我用手自己弄的……”
在现代,阴蒂高潮有过,也算吧。
沈阶半信半疑,调侃说:“下次弄给我瞧瞧。”
“要脸不要?”杜窈窈嗔他。
他对她,可太因为性了。
沈阶悠然自得,“要脸,什么也吃不着。”
杜窈窈:“……”
脸皮厚,吃个够,您可太会了!
……
腻歪半天,杜窈窈终被沈阶哄去宫宴。
沈阶似有意似无意的一些话题试探,被她插科打诨混过去,但杜窈窈心里清楚,沈阶觉得她不正常,他对她已经起疑。
女人对不对劲重要吗,重要的是艹着爽就行了!
沈阶的态度,暂时不想深究。杜窈窈希望他能为着这副好艹的身子,一直不深究。
她在他身边,不禁越加小心了。
去往皇宫的路上,杜窈窈在马车里逮着机会向他询问叶莹。
她很聪明地没有问,他为什么叫叶莹过来听春宫。
如他很识趣,没有问,她为什么暗暗撮合他和叶莹。
上床关系,不谈感情,彼此心照不宣地粉饰太平。
杜窈窈问吴兴太守,问叶莹去处。
原来吴兴太守是宸王一手提拔的官员,他外甥强抢叶莹,也是宸王私下默许。只为针对沈阶,膈应太子。
而叶院长,是政治斗争里意外的牺牲品。
如今太子与宸王对峙,沈阶不好光明正大动宸王的人,只能把恩怨暂时压下,往后寻机会徐徐图之。
“叶莹呢?”
感叹完院长遭遇,杜窈窈问。
沈阶淡道:“女扮男装,在京城一所书院做夫子。”
“你安排的?”
“嗯。”
“真羡慕啊!”杜窈窈眼里含着几分对自由的向往。
沈阶逗弄拈她睫毛,“羡慕什么,在我身边不好嘛?”
“好。”
好的时刻担惊受怕,永远做不了真正的杜窈窈。

宫宴设在太和殿,沈阶携杜窈窈踏过白玉台阶,行到殿门,碰上楚得和其皇妃陈氏。
“沈兄近来好艳福!”人未至,语先来,楚得老远看见两人身影,从身后嘻笑道。
沈阶回头,楚得领着一个高挑秀丽的女子,缓步登阶。
他客气颌首,“五皇子,五皇子妃。”
杜窈窈紧跟浅浅一礼。
陈氏看见杜窈窈,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这位是?”
“御史夫人!”楚得接道。
陈氏的目光由惊艳转为惊讶。
眼前女子乌发雪肤,粉唇香腮,素青长裙衬得人窈窕而矜持。实在难与传闻中浓艳张扬的杜窈窈联想一起。
“夫人真美。”陈氏由衷夸赞。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莫过于此。
“那可不是,”楚得打趣沈阶,“认不出来的,还以为是我们御史大人休妻另娶,从哪找的新仙女儿呢。”
杜窈窈装羞赧低头,沈阶拱手,“五皇子说笑。”
陈氏听“休妻另娶”,望杜窈窈的眼神多几分耐人寻味。
沈阶陪同太子接待南诏来使,南诏小公主看上年轻御史,朝中不少人知情。
杜窈窈是商户女,身份地位不能与南诏公主相比,在外又声名狼藉,传闻与沈阶关系不好。
最主要,太子有意让沈阶娶南诏公主,从而与南诏建立姻亲结盟,将来太子一派在争夺帝位时,对上宸王也能多一份胜算。
而杜窈窈,一旨诏令,宣告她自请下堂便是。
“夫君,依你看,沈大人会同意休妻吗?”
入殿落座后,陈氏好奇问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杜窈窈是女子中少见的美丽纤柔。
“放在从前,那肯定。”楚得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太子和沈阶同是这样的人。
但他寻思,前两日太子试探提出这法,沈阶并未听从应下。想到近来杜窈窈的惊人改变,沈阶的不同寻常,楚得笑了笑,“搁现在啊,那可不好说了!”
陈氏点头,对面入座的沈阶握上杜窈窈的手,像在试冷暖,又唤来宫女交代什么,宫女端来一壶热茶,他倒茶喂给她喝。
陈氏捂紧笼在袖中的手炉,头一回感到,传闻不可尽信,谣言都是人说。
“好了,不喝了。”杜窈窈摇头,在小几下推沈阶的胳膊。
今日来的多是朝臣命妇,他们这样亲昵的举止,引来不少人有意无意的窥望。
“往后不带你出门了,宫宴这是今年最后一回。”沈阶把杜窈窈散落的一缕发丝勾到耳后,声音略带自责。
杜窈窈也觉得自己这几天身子养得不错,谁知从宫门到太和殿这一小段路,她冻得手脚冰凉,几声咳嗽。
身娇体弱的林妹妹体质真不是盖的,她披得可是放现代几万一件的貂裘。
杜窈窈嘟嘴,带着撒娇的埋怨,“早说了,我身体不适,你非说我气色好。”
“我错了,晚上回去任夫人处置。”沈阶贴近与她咬耳朵。
杜窈窈侧头避开,娇哼道:“没心情!”
她是真没心情,刚才听见楚得无意说“休妻另娶”,不止陈氏看她的眼神慢慢透出怜悯同情,杜窈窈心里,也是一下警觉。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书中剧情走向:太子楚政向沈阶提出休妻娶红萼公主,沈阶当即没答应,等炮灰老婆死后,他迎公主入府你侬我侬。
不管真心喜欢,还是假意利用,沈阶这人,向来以大局为重。
他选择扶持太子,便不会轻易拒绝太子的请求和命令。
红萼身上有太子一派能借到的势,而联姻,是最简单不计成本的方式——不过男人多了个女人。
自己只有好艹的身子和沈阶半真半假的温情。
两权相利取其重,沈阶将来会如何选择,显而易明。
陆陆续续,殿内众人到齐,帝后驾临。各国使者纷纷出列,说着恭祝大楚的优美华辞。
最后一位,是南诏来使,穿大红金丝海棠宫裙,容貌娇艳,声音清脆。
“南诏国公主红萼,拜见大楚帝后,祝吾皇和娘娘福如东海,寿与天齐,千秋万代,福满河山!”
“好好好!”皇帝大乐,夸赞红萼一番。皇后端坐凤榻静静微笑。
笙箫乐起,舞姬蹁跹。镶在金壁上的两排夜明珠照得殿内亮如白昼。
人人无所遁形。
红萼持酒樽盈盈走来,在杜窈窈几前站定。
沈阶起身,杜窈窈微躬身,“见过公主。”
红萼打量杜窈窈许久,口气极其轻慢地道:“原来你就是御史夫人。”
杜窈窈想回一句,“正是臣妇”,可被红萼的傲慢和不屑激到,楞是装根木头,不动不吭。
沈阶开口,“公主有何贵干?”
红萼
换上嫣然笑靥,狡黠道:“沈大人,听说大楚女子多才多艺,本公主想和你家夫人斗一支舞,我若胜了,请你家夫人把你让我一宿。”
南诏民风开放,住在使者驿馆时,红萼几次想爬沈阶的床,未果。
沈阶淡然,“公主若输了呢?”
“我不会输!”红萼骄傲昂头,势在必得。
杜窈窈低头,听他俩在旁“打情骂俏”,正想看沈阶怎么回应,他却忽然点到自己的名字。
“窈窈,你怎么看呢?”

妹妹果真骚货
我怎么看?你们小两口想睡便睡,我哪敢有什么意见。杜窈窈暗自疯狂腹诽。
慢吞吞抬头,见沈阶意味深长地盯她,杜窈窈脑中急速转弯:
若她说,不斗舞,直接把沈阶让红萼一宿,估计沈阶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斗舞?不太行啊。一来原主是个吃喝玩乐的草包,不擅歌舞。二来大楚风气保守,一个已嫁人妇在众人面前跳舞,多少有娱人之嫌,夫君脸上也没光。不比南诏小族,唱跳皆寻常。
杜窈窈掩嘴轻咳,使起娇弱装病的老套路,“咳咳……臣妇身子不好,风寒刚愈……咳……恐怕难如公主美意……”
她本就纤瘦,腰肢细得仿佛一折能断。苍白的面容,一双大眼睛咳得泛起水雾,凝成泪珠盈在睫上,楚楚可怜。
沈阶知杜窈窈有装的成分,不禁还是心疼,对红萼没好脸色,“臣要照顾夫人,公主请自便。”
红萼热脸贴来冷屁股,心下羞恼,恨恨啐道:“不过一个病秧子,值得你这样宝贝?!”
“臣的夫人,臣自然宝贝,南诏不临海,公主未免管的太宽。”沈阶言辞板正,不卑不亢。
“沈阶,你!”红萼俏脸涨红,想指着沈阶怒骂的手强自攥在袖中,“沈阶你给我等着,总有你求我的那一天!”
太子楚政向南诏来使透露出,想与南诏缔结姻亲同盟关系,太子麾下的才俊彦硕,包括太子本人,任由红萼公主挑选。
公主于臣子,可做正妻,于太子,只能做侧妃。臣子妻可休,太子妃不可废。
红萼看上沈阶,这个外界有名的酷吏。越是难搞的男人,骄傲的公主越是想征服裙下。
公主怒气冲冲地走了。
“沈阶,”杜窈窈认真唤他,叹口气,“你不用为我得罪红萼公主,没有必要。”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看这俩人现在吵得欢,万一将来好上,她这个前妻才是夹心饼干——两边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一点活路木有。
“窈窈,别怕,”沈阶扶杜窈窈坐下,安抚道,“所有事情我会处理,无需担心。”
带杜窈窈参加宫宴,沈阶有喜爱她的心思,同时也有拿她挡红萼这朵烂桃花的意思——他对目前的杜窈窈满意,不想换个麻烦夫人。
杜窈窈一点不想掺合他俩其中,又不能直言叫沈阶去与红萼接触。
她命银叶拿起貂裘,向沈阶轻道:“我去趟净房,等等就来。”
“要不要我陪你?”沈阶拉她的手。
“不用,”杜窈窈摇头笑,压低声,“我去如厕,你跟来干嘛,被人知道要笑话我们的。”
“嗯,”沈阶也笑,挠挠她手心,“去吧,宫里人多,一切小心。”
“好。”杜窈窈抽手离开。
踏出殿门,她深吁一口气,没有比她更贤惠贴心的妻子了,想方设法给丈夫创造艳遇机会。
她不在场,若沈阶对红萼有什么隐秘心思,方便表达,不用再顾及。
男人嘛,在一个刚艹过不久的女人面前,哪能转身温柔善待另一个女人,杜窈窈懂,而且男人的深情人设,不得立一下,顺便激发追逐者的好胜心。
祝他们王八绿豆,早日对眼。
放她一个功成身退!
头一回进宫,银叶不熟悉路,杜窈窈也不懂,在附近瞎逛几圈,冷得瑟瑟发抖,又不小心被端汤的宫女撞上,弄湿貂裘披风。
“夫人,怎么办?”银叶忙用手帕擦杜窈窈身上的污渍,“要不我们回去宴会吧。”
杜窈窈沉思,不知沈阶和红萼这会儿发展到哪步,沈阶去道歉没,红萼可有原谅,两人是否重归于好?
她不想去宫宴上碍跋扈公主的眼。
“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方才端汤的朱衣宫女跪在地上哆嗦道歉。
“不妨事,”杜窈窈不以为意,“你起身去忙吧。”
“瞎了眼的贱蹄子,冲撞坏御史夫人,沈大人不得要你狗命!”一位作嬷嬷打扮的宫人走来教训宫女。
这边灯少,杜窈窈吓一跳。
嬷嬷眯眼谄笑,“夫人没事吧?”
杜窈窈摇头。嬷嬷瞪那宫女,“算你走运,夫人心好,还不快滚!”
宫女仓惶跑开。
“姑姑认得我?”杜窈窈好奇问道。她换风格打扮,很少人认得这么精准。
嬷嬷正色,“老奴是东宫的人。”
哦,沈阶上司的人。但书中记载,楚政小节出入,大德无亏,算一代明君,怎么东宫的下人这般势力作风。
嬷嬷瞧了眼杜窈窈身上的貂裘披风,主动提,“夫人,老奴带您去找间偏殿,清理干净衣物。”
杜窈窈犹豫,不敢随便跟人走。嬷嬷见状,适时亮出东宫一张令牌。
杜窈窈勉强放心,随她到一处偏殿。
刚进殿内,银叶还未进来,门从外边被人“咔哒”一声锁上。
重重帷幔之后,
传来一个男子低沉喑哑的声音。
“窈窈妹妹,又见面了。”
杜窈窈差点脱口“你是谁”,转念压住,这可能是原主认识的男人。
她不敢吭声。我不动,敌会动。
男子从坐榻起身,慢悠悠地穿过帷幕,走到杜窈窈面前。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长眉细目,俊美得有些锐利,如弦上待发的箭,蓄满侵略之意。
戴金冠,着锦衣,脖上挂一串檀木佛珠。
杜窈窈努力回忆原书,三分了然。
——宸王楚洵。
宸,有借指王位、帝王之意。足见当今皇帝对其宠爱,封号寓意隐带与太子争位的嫌疑。
皇帝默许宸王在朝堂和太子争权。
太子乃先皇后所出,宸王是阮贵妃独子,皇帝爱重贵妃,偏心宸王。
朝中隐有传闻,若非太子谨慎贤明,事事从不行差踏错,怕是东宫早已易主。
可惜宸王此时风头虽盛,后来发生宫变,被沈阶一箭射杀在太极殿前,曝尸三日。
“窈窈妹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楚洵不嫌杜窈窈披风上的汤渍,凑上前想触她的脸,“如今洗尽铅华,把沈阶迷得爱不释手围着你转。”
杜窈窈侧头微躬,“臣妇见过宸王殿下。”
立即划出楚汉界限。
楚洵一怔,摸她的手落空,冷笑道:“现在竟如此规矩,淑女的外表,能掩盖淫荡的本心吗?”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块白布,扔在杜窈窈胸前。
杜窈窈忐忑接过。
是个肚兜。纯白面料,柔软丝滑,是她常用的内衣料子,正面中间绣一个小小的“窈”字。
一刹石火电光,杜窈窈猛地想起。
原主在一次酒醉后,曾约表哥宋行楷到某酒楼。宋行楷为避嫌没来,在永宁侯府的宸王却无意闯入。原主没认出,抱着宸王表情述意,送出绣字的贴身肚兜求操。
结果自然没成,沈阶很快派人打断。
杜窈窈能肯定的是,自己与宸王断没什么关系,不然以沈阶对太子的忠心,加上锱铢必较的性子,她坟头草早长三尺高。
她打定主意不认,“殿下的话,臣妇听不懂。”
“装傻?”楚洵挑眉,视线落在杜窈窈高耸的胸脯,伸手去解她的披风,“上次没操成你,可想我想得抓心挠肝?”
杜窈窈紧攥领口,低斥道:“殿下自重!”
楚洵的手转而上抬,迫使她仰起下巴,贴近道:“这么美的一张脸,沈阶怎么忍心亏着你,以后跟了本王,本王一定好好疼你。”
他把她抵在门上,另一手掐她腰身,“你长这副模样,合该躺在床上伺候人的。你跟着沈阶有什么前途,他就是太子的一条狗,哪天太子看上你,信不信沈阶能立马把你送给主子暖床。”
言语之间尽是挑拨。
可杜窈窈知道,太子不好人妻,而宸王,过去夺过臣妇。
夺了又怎样,皇帝偏爱,贵妃纵容,御史台呈上去的折子被上边人三言两语打发。
说是王爷醉酒,男女偷情。
没人问过被奸污后的妇人怎么想。
甚至有那趋炎附势的官员,宸王睡了自个发妻,他一顶小轿送妻子到宸王府上。
此风助长,宸王越加猖狂,后来致他死地的其中一条便是:私通庶母,秽乱宫闱。
酒楼误闯之事,不知宸王有心还是无意,杜窈窈决定坦言,不叫宸王自说自话——以为自己找他求操,一个劲儿往脸上贴金。
原主风流,但心心念念的只有宋行楷,旁人跟前哪会随便低头。
“那日,是臣妇醉酒认错人,冒犯殿下,请殿下勿要怪罪。”杜窈窈一本正色。
“哦?”楚洵不为所动,状似好奇,“那你本想叫哪个奸夫操你?”
陌生男女不适合谈论这个话题,杜窈窈挣了挣,“放开我!”
楚洵捏她下颌的手紧了紧,手沿纤细腰身向上攀爬,哄诱道:“你得先告诉我,那天你想让谁操你?”
脊背像是缠上一条蛇,阴冷黏腻,杜窈窈强忍不适,冷声说:“与殿下无关。”
楚洵置若罔闻,探究地瞅着她,“让本王猜猜看?”稍顿,“窈窈妹妹是不是惦记宋学士?”
宋行楷为翰林院学士,掌管典礼、编撰诸事之职,朝中人称“宋学士”。
杜窈窈不答。
楚洵问得更加露骨,“你是不是想宋行楷操你?”
抬眼望了下门外,月光下,灯光中,一道清肃修长的人影往这边来。
楚洵眉梢眼角暗藏得意,哄杜窈窈,“妹妹,快说,说了本王不仅放开你,还会放你离开。”
杜窈窈狐疑地看着楚洵。
“快说!”楚洵捏住她的后颈逼迫。
脸和颈都在他手上,杜窈窈无力,小声,“是。”
楚洵不满意,命令,“
说清楚,那日想让谁操你?”
杜窈窈重复,满足这位王爷的无聊趣味,“那日我想让宋行楷操我。”
她又挣扎,“行了吗,能放开我了吗?”
“行,怎么不行,哈哈哈哈——”楚洵笑得凤眼眯起,佛珠乱颤,大声道:“沈阶果然不行,妹妹果真骚货!好,好极!”
杜窈窈摸不清头脑,门“哐啷”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楚洵抱人闪过,杜窈窈定睛。
竟是沈阶。

官威大几把小
四目相对,杜窈窈不敢看沈阶的眼睛,用力挣开楚洵,抓住帷幔低头喘息。
楚洵整整衣冠,轻佻地瞟过杜窈窈,“沈大人来的真是时候,本王还没得手。”
他手拈佛珠,昂视沈阶挑衅笑道:“不过尊夫人胸大腰软,手感不错,沈大人有福。”
杜窈窈无声地拉严披风,表明她没受贼人侮辱。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沈阶脸色铁青,神态强作泰然,“宸王殿下常年玩火,当心哪日引火烧身,报应不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楚洵满不在乎,讥笑道,“倒是沈大人,白生副好相貌,连自个夫人操不爽,叫她日日惦记别的男人胯下那二两肉,真真官威大几把小,狗仗人势有脸在朝堂叫嚣。”
杜窈窈直想捂脸,男人刻薄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这天杀的王爷嘴太t毒了!
原主是沈阶人生最大的污点,楚洵这一招杀人诛心,把她也狠狠阴一把。
瞧着沈阶不动声色,若他眼里的冷光能化作尖刀利刃,想必楚洵此刻已被戳得全身窟窿,四处飙血。
他的话令沈阶哑然,估计言语太过于真实。
原主心仪宋行楷,杜窈窈惦记宋行楷是不是她现代的白月光。
空气仿佛凝结。杜窈窈强忍尴尬和胆怯出来圆场。
她朝楚洵浅浅行一礼,“殿下说笑了。臣妇过去不懂事,有过幼稚行为,如今只想与我家夫君举案齐眉,琴瑟相好。殿下日理万机,我们夫妻俩的事不劳殿下费心。”
楚洵不依不饶,嘲弄道:“你刚刚不还说想挨宋行楷操?”
哪壶不开偏提哪壶,杜窈窈简直要暴躁,气呼呼,“臣妇是被殿下威逼利诱,不得不出此言!”
“哦?”楚洵笑笑,拾起地上的肚兜放在鼻间嗅一口,故作沉醉,“啊,还有夫人的体香,若宋学士知道沈夫人这么求操,肯定提枪上马,捅一捅你那骚穴,给你沈大人满足不了的高潮!”
满嘴污言秽语,杜窈窈不知接什么好,沈阶恐怕已经气疯了。
她冲前一步趁其不意抢过楚洵手中肚兜,迅速塞进袖中,努力装若无其事去拉沈阶,“夫君,我们回去吧。”
眼里含泪,满脸乞求。
楚洵说的事,原主做下的,如今全由她背锅,怕张口解释,会被认为妖魔鬼怪乱棍打死。
沈阶不动,冷峻的目光飘向虚处。楚洵和杜窈窈不在他眼中。
“沈阶,我想回去……”杜窈窈扁嘴,摸到他的手挠他手心,泪珠盈在眶中,欲落。
沈阶不露神色收回手,转身,回头深深看一眼得意昂扬的楚洵。
杜窈窈心头不安,对于沈阶,他越是沉默,报复的手段越是残烈。
她在心里默默给楚洵上一炷香。
不,上两炷,有一炷是她自己的!
夜间风起,吹得宫灯飘摇明灭,凛冽的寒意往脸上扑,往脖子里灌。
被打湿的貂裘披风遇寒结冰,湿冷冷,沉甸甸。
杜窈窈掩着口鼻跟在沈阶身后,喘了几次,终于忍不住泄出压在喉咙里的咳嗽声。
她咳得很小很小,怕惊到他,惹人厌烦。
凉风送进口中,她咳嗽总止不住,断断续续,似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
“去找顶小轿过来。”沈阶开口。
杜窈窈抬头,他在吩咐六儿。
六儿迟疑,“大人……”
皇宫里,按规制,一般只有备受宠爱的嫔妃公主才能乘坐轿辇。
沈阶的意思不容置疑,“去!”
“是。”六儿小跑去办。
沈阶沉默片刻,回身走到杜窈窈面前,见她披风上汤渍结冰,命道:“脱掉。”
杜窈窈不动,推脱说:“还能避寒。”
她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颤动,如风中颤抖的蝶,面色苍白,唇亦苍白,下颌两抹被掐弄的红痕明显。
沈阶喉头滚动,他不想怜惜她。
杜窈窈捂嘴又要咳嗽,她侧身走开,不想碍他的眼。
沈阶却一把拉住她,极速脱下她的貂裘,解开自个的玄青狐裘披她身上。
温热的体温传递,杜窈窈想拒绝,他已在她的领口打上死结。
他比她高过一个头,宽阔的胸膛挡住身前刮来的冷风。
“谢谢。”许久,微不可闻的一声。
沈阶始终沉寂,他的表情掩在夜色里。
两人站到小轿来。
六儿远远看到沈阶衣衫单薄,惊道:“大人,天冷,您怎么穿……”这么少,没说出,望见杜窈窈身上的黑裘,顿时改口,恭敬道,“夫人,天冷,您请上轿。”
杜窈窈顺从上了一顶侍卫抬来的小轿。
轿内炉火正旺,冻得冰凉的手指渐渐回温。
走到宫门,马车停在外头,杜窈窈下轿后听六儿向那为首的侍卫道谢,说“谢谢太子”之类的客气话。
听到太子,她犯难,不知如何跟沈阶交代,今晚由“东宫嬷嬷”引起的一系列狗血事件。
上马车后,杜窈窈把身上的玄青狐裘解下折叠,客气地放到沈阶身边。
车内宽敞,置有一张长榻,来时杜窈窈娇气地倚在他肩膀。这回去,沈阶坐,她不敢,半跪在兽毛地毯上。
铜炉上的水壶煮沸,沈阶抬袖泡茶,一人慢慢斟、慢慢饮,视身前人如无物。
茶香氤氲。
杜窈窈咽了咽喉咙,折腾一晚上,还是在太和殿被他喂过几口茶水。
宴前宴后,待遇差别太大。早知不来了!
沈阶沉得住气,杜窈窈不行,他在等她交代。
于是先无关紧要地开场,“银叶呢?她跟我一起去的。”
她被锁后没听见银叶吱声,想是被楚洵的人控制了。
沈阶淡道:“今晚会回来。”
“哦。”要个丫鬟,对他不是难事。
“刚刚我那件貂裘呢?”又是细末小事,方才见他好像丢了。
“脏了,不要了。”沈阶言简意赅。
杜窈窈感觉他说的不是衣服,是自己。但他平时看她严,哪准她脏。
她打哈哈,“那件今年新做的,洗洗还能穿。”
真的能穿,杜窈窈在现代太穷,这么好的貂皮,她若去商场摸摸,怕被销售人员嫌弃。
沈阶皱眉,“府里缺你一件衣裳?”显是不耐她连连废话。
杜窈窈知自个是财大气粗的富姐人设,也知沈阶不想听她扯这些与正事无关的闲话。
说来说去,她是害怕。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犹豫着艰难开口,引入正题。
“今晚那个嬷嬷,她说是东宫的下人,我才跟她走的。”
恐怕自己早被盯上,端汤宫女是预谋,“东宫嬷嬷”是后手,一切在宸王的筹划之中。至于东宫令牌,一个王爷想要,实轻而易举。
只有她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傻中招。
杜窈窈不愿承认傻,补充,“嬷嬷亮出东宫令牌,我一时大意……”
沈阶正正地直视她。
杜窈窈继续,“他没摸胸,摸了腰。”这是为清白做辩解。
沈阶移开目光,手指搁在茶盖上轻磕。
“宸王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过去不懂事,做过一些很幼稚的事……”杜窈窈斟酌着语言,认错道,“害你丢脸,我很抱歉……”
“对不起啊……”别跟现在的我计较行吗?!
黑锅太沉重,窈窈背不动。
“如今只想与夫君举案齐眉,琴瑟相好,”沈阶忽然问,“这句认真吗?”
当然假的了!
形势所迫的官方话,听听就好。
杜窈窈心知应该哄他,信誓旦旦地,认真认真非常认真比珍珠还真!
可对上他似藏期待的眼神,她却嘴唇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她很少骗人,爱恨由心。
杜窈窈想说句玩笑话打混过去,沈阶抬手制止,轻哂道:“不用了。”
犹豫便是她最认真的答案。
或逢场作戏,或虚情假意。
“真是委屈你了,”沈阶抬她下颌,摩挲楚洵留下的红痕,似温柔、似怜悯,“可惜,宋行楷这辈子不可能操到你。”
她方才的沉默使两人关系变得更糟,杜窈窈摇头,表明不是这个意思。
沈阶不再理会,松手闭目养神。
回府后,杜窈窈收到新的消息。
她送到永宁侯府的信件,宋行楷收到,说看不懂,请她以后莫要自恃身份,再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日在侯府见到宋行楷的脸,杜窈窈思来想去不死心,急于试探,给他送一封书信。
除现代人,没人看得懂内容。
——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她和清大的哥哥多靠手机联络,他送过她《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经常用微信考她习题。
若同一人,他一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这是属于现代文明的暗号。
而宋行楷说他看不懂,拒绝得合情合理。
完全符合古人做法。
杜窈窈纳闷又沮丧。
难道真是脸相同,人不同?这叫她在穿书世界最后一点希翼也磨灭了!
“夫人,大人那边请你过去。”银叶出声打断杜窈窈的思绪。
杜窈窈刚洗完澡,只想待在暖和被窝,哪里不想动。无奈为前途,穿衣敷衍金大腿。
过去后沈阶已沐浴过,贴近闻有淡淡酒气,应该回府刚喝的。
“脱!”他坐在榻上,颐指气使。
杜窈窈今日理亏,三下五除二利落地褪去衣裳,穿肚兜和亵裤站他跟前。
“过来。”她乖顺,他声音温和不少。
杜窈窈近前,沈阶顺势揽她右腰。腰有楚
洵掐过的红痕,他没收力道,疼得她一声抽气。
沈阶按她坐怀里,掀开那处察看,莹白的肌肤骇然印着几道被人刻意揉掐的指痕,泛红微肿。
他手指抚摸那里,杜窈窈怕他生气使力,轻轻声地呻吟,“疼……”
沈阶抽手。乌黑的眼睫垂下,注定她胸前的洁白肚兜。
一块薄薄布料,裹不住胸前高耸的浑圆。顶上的尖尖凸出来,借着灯光,隐约能看到两点淡淡的粉。
沈阶眼里有欲望,也掺杂一些其他的情绪。
他低头,鼻尖在她双乳里嗅。
一缕缕幽甜的桃香,似从胸乳深处沁出。
他张嘴,一口咬住一侧的乳尖。

不许高潮【h】
是真咬,隔着肚兜,放在唇齿间咀嚼,杜窈窈怕他吃味过度,一个想不开把她奶头咬掉了。
哪个男人听到别人说他老婆胸大腰软手感好,闻他老婆内衣赞叹体香,甭管爱不爱,心里肯定不爽。
杜窈窈贴在他耳边安抚,“宸王拿的那个,是新的,我没穿过。”
沈阶动作一顿,转眼更加剧烈,扯开她的肚兜粗暴把人压在身下。
他埋头吃她的乳,手解开她的亵裤,用指背摩擦干涩腿心。
挤开花唇,横在贝肉里,指节故意捣着脆弱豆珠。
指尖过穴口而不入,把那处揉得淅淅沥沥淫水肆流。
杜窈窈浑身发热,两粒乳尖已被他嘬得红肿挺立。
还没插入,小穴水声渍渍作响。
“嗯……沈阶……”柔弱的喘息,是邀请,也是渴求。
流那么多水,花心空虚得发烫,想有什么东西用力把它填满,狠狠戳刺止痒。
“想了?”沈阶吐出乳尖,他指间浸满她沁出的春液。
杜窈窈扭臀往他手上送。
沈阶的唇向下,分开她双腿,两根手指钻入翕动的穴口。
穴肉滚烫,手指冰凉,如火遇上冰,饥渴时被撑开的快慰,爽得人连连叹息。
他探到深处,插进花心里搅动。嘴唇吻上她腰侧的红痕。
腰肉多敏感呀,炙热的呼吸喷薄在上面,杜窈窈痒得乱扭,夹着他的手指叫唤,“别弄,嗯……痒,痒啊……”
沈阶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使力戳了戳花心,“吃到尽根了还痒。”
花心如一孔泉眼,受到刺激,汩汩不断地喷出水液。
媚肉绞着他的指尖,杜窈窈似喜似泣地叫,“腰痒,腰痒啊!”
“痒死你才好!”他一口咬在印有红痕的腰肢软肉上。
短暂的刺痛之后,他用舌头细细密密地舔,舔得她一阵挣扎拂扭。
“痒……痒,不能舔……”
“不能舔腰,那你说舔哪里?”沈阶抬头,黑发散乱,唇红齿白,清隽里自带几分风流。
素白中衣散开,露出光洁胸膛,他的手插在她穴里拨弄。
杜窈窈莫名想到av片里的男模趴在女金主腿间舔弄的淫靡。
谁不喜欢被帅哥低头舔呢?
杜窈窈代入沈阶,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她盯着他薄红的唇想入非非,小穴诚实地咬他指尖一口。
沈阶轻笑,有所察觉地与她对视。
杜窈窈忙垂眼,遮掩地指着乳尖,小声道:“舔这里……”
沈阶移到她上方,拔过那粒乳尖,面对面问:“都红了,不怕我吃破皮儿?”
脸凑这样近,他睫毛扑在她眼皮上,杜窈窈咬唇推他,“你轻点啊……”
“怎么轻?”他抠她穴底媚肉。
快感疾速凝聚,汇在花心,她缩紧,嗔他,“不给你吃了。”
双目含水,腮颊酡红,额头和鼻尖渗细汗,小巧的红唇噘起,整个人被情欲熏陶出诱人模样。
沈阶喉中发干,俯身吻住她两片柔软唇瓣。
起初慢慢地吮,接着舌头滑进,在她口中游移。杜窈窈躲他,小舌一直后缩,他紧追不放,一不小心被他捉到,狠狠吸住舌尖。
“唔……唔……”上面弄她,下面也弄她,一来一回地进出,手指操得穴肉酥麻。
花心剧烈颤动几下,高潮的感觉瞬间要来,她睁大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极乐灭顶。
沈阶却在最后关头把手抽走了。
杜窈窈当即流下眼泪,收回舌尖,哭道:“不要……不要……”
撑大的嫣红穴口渐渐合拢,一下一下无助地收缩。
花心被欺骗了,饥渴地涌出一股水流。
沈阶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定定地问:“想要谁操?”
用吊女人高潮证明自己比其他男人更重要,这种行为幼稚。杜窈窈恨不得说句“想让宋行楷来操”气死他,最好气得他七窍冒烟,原地爆炸。
但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大地大保命最大,为求生先苟!
她深吸一口气,腻着娇音哄他,“要你……”
沈阶不满意,提醒,“说名字。”
“要沈阶操窈窈……操死窈窈……”谄媚讨好的嗲声嗲气。
杜窈窈不相信沈阶看不出她的逢迎,可他就吃这一套。
啧,男人!
沈阶脱衣,寻到她的穴口,一挺身,阳物深深地送进去。
“啊——”杜窈窈毫不吝啬地展现自己被撑满的表情,从胀到爽,龟头死死地抵在花心。
沈阶怜爱地吻去她脸上的泪。
许是做戏的成分多,许是因方才的探问,之前想要登顶的快感消弥很多。
杜窈窈有心情调弄沈阶,娇喘道:“夫君不止官威大,几把也大。”
沈阶饶有兴致地看她,那物在她体内胀大
一圈。
“每次操得窈窈骚穴好爽好满足!”杜窈窈闭眼迸出这一句。
沈阶迫她睁眼,笑道:“我自尊没那么容易被打击到,你高潮的样子我记在心里。”身下缓缓抽送。
杜窈窈有帮他挽回尊严的意思,毕竟事因她起。
没想沈阶上道啊,情话一套一套。
有点点被撩到。
穴中一紧,他喘一声,停下动作。
“窈窈,别夹这么紧,我抽不动。”
杜窈窈想听他喘,夹得更紧了。
龟头牢牢被花心箍住,媚肉卡进顶端颈沟,沈阶嘶一声,强忍精关。
他拧她一侧完好的腰肉,“故意的?把我夹射了,你爽不到怎么办?”
杜窈窈掩嘴吃吃地笑,下身放松一点。
沈阶拔出半根,狠狠撞进去,再度外抽触到阴壁上方一块淫肉,身下人的呻吟顿变腔调。
“这里?”他好奇地用龟头顶弄。
“别……”
一阵冲天快感直冲头顶,刚刚中止的高潮接踵而来。杜窈窈一下拱起腰身。
淫肉如黄豆大小,隐藏在软肉中,顶上去有些粗糙,应是布满褶皱。
“不想让碰?”沈阶按住她的腰,试探地再次戳刺。
穴中骤紧,淫肉胀大,杜窈窈双手紧抓衾被,脖子高高仰起,哭喘道:“啊……呜别弄那里……”
“弄了会怎样?”沈阶看人反应剧烈,偏抵着那处研磨,调笑,“会喷还是会尿?”
“呜呜……”
顶一下,花心涌出一股热流,深处绞得越来越紧。
他仿佛抓住重要命门,随意插干能把她操得溃不成军。
“沈阶,不要、不要了……”
杜窈窈双眼睁大,蹬腿挣扎,小腹连续抽搐,又酸又涨。
身体轻飘的快没知觉,只有他顶弄的那处带来可怕快感,她如同站在悬崖边上,马上要被人推下,落入失重的虚空。
沈阶禁锢她两手,以不容抵抗的姿势重击那块淫肉,插得莹白小腹微凸,淫水随交合缝隙汩汩流出。
“窈窈,别怕,享受高潮,去,我看着你!”
他鼓励她接受难以承受的极乐,语气温柔,身下的力道猛地加重。
“沈阶沈阶……啊啊啊——”
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炸开了!
炸得她身心俱裂,无边无际的快乐从穴中流向四肢,她被卷入高潮的漩涡,一圈一圈的光晕在眼前晃过。
没有知觉,小穴如开水闸,一大股一大股潮吹的汁液喷涌而出。
沈阶拔出阳物,揉穴口叫她泄得更畅快。
水势渐小,他手指伸进去,寻到淫肉抠挖。那里本就因胀大膨起,他抠几次,薄薄的指甲在上面轻划,不时用中指上方的薄茧使力摩擦。
真要命了!
杜窈窈刚泄身,被他这样撩得快慰又起,咬着手指,似痛苦、似欢喜地哭泣,“别……求你……”
求没用,他哄,“再泄一次。”
“不要不要不要——”
拒绝的话尚未落音,他指尖夹住淫肉,狠狠一捏,伴随着命令,“再泄一次!”
“呜呜……啊啊啊——”
传说中的g点潮吹杜窈窈总算感受到了,一波未歇,一波又来,穴内痉挛,不受控制地狂乱喷水。
脑中空白,神智眩晕。
她喷时,他手指操淫肉不停,水声哗哗,水花四溅。
“老公……不要了……”如在梦中,她呓出一声。
沈阶停止,眉头皱起,不解“老公”二字,他俯身压上,肉棒深深插进不断颤动的花心。
“老公是谁?”他疑惑。
杜窈窈神魂归位,听他问话,恍然大惊自己方才在迷乱中说了啥。
对上沈阶深邃探究的眼睛,杜窈窈避开,抱他的脖颈敷衍道:“没什么,我们青州老家乡下的土话,跟夫君相公一个意思。”
“哦?”沈阶板正她的脸,似笑非笑,“我还以为是你跟宋行楷弄的什么不为人知的暗号呢。”
杜窈窈立时想到自己送过的那封书信!
沈阶是不是看过?
脊背发凉,她勉作镇定。看过又怎样,他看不懂,自个咬死不认,他能强行按头“奸夫淫妇”的罪证?
杜窈窈强作坦然,娇羞嗔他一眼,亲他的耳垂低道:“吃着你的几把,受着你的高潮,你却在床上与我说别的男人……”
言外之意:煞风景。
沈阶反口咬她的耳垂,佯作妒恨,“谁知道你这个骚货,是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穴里吃着我,心里想着别人。”
杜窈窈娇笑,“不敢不敢,怕被你操死。”
“人和穴一样滑头,最爱作表象哄我。”沈阶半真半假地忿忿。
杜窈窈收缩夹他,故装羞恼在他后背狠划一道,“什么表象,高潮不是你给的,喷那么
多水你看不到?”
沈阶又在她耳边连声喘气,睁眼说瞎话,“看不到,”稍顿补充,“看不到有几滴是你心甘情愿泄给我的。”
语气竟有三分委屈。
杜窈窈语塞。炮友不配谈真爱,做爱、高潮的时候人会有种爱着对方的错觉,下床恢复清醒,又是各自为己权衡利弊。
他身上有淡淡酒气,面颊薄红,慵懒时眼中神色迷离。
杜窈窈扭臀套弄他,把硬烫吃得更紧更深,她亲他的脸,“沈阶,你醉了,知道吗?”
“没醉。”他挤进花心里耸动。
“嗯……啊好深……”杜窈窈吻他喉结,絮絮跟他分享,“刚刚高潮你弄得我好爽……爽得快要死掉……”
沈阶回吻,一记重重深顶,“窈窈,你是我的女人!”
唇舌交缠,肉体相连,她含糊,“是你的……”
高潮的那一刻,身心都是你的。
不知沈阶是不是故意控着,花心被他肏得鼓胀,媚肉酸麻,他硬说射不出来。
各种“逼诱”哄她女上。
当阴茎戳弄宫口时,杜窈窈感觉被骗了。在上面的姿势太深,一根直挺挺地插她体内,人快让他撑开。
她坐他胯上,根本不敢动。
始作俑者似无察觉,气定神闲地催促,“快动窈窈,你偷懒我射不出。”
潮吹后的身子没多少力气,还要任他劳役,杜窈窈从身后撑他的腿,慢慢起身抽出小半根,再下蹲吃个干净。
穴肉软烂,包裹粗壮的阳根,淫水随外抽的动作潺潺往下淌,打湿他的身下肉囊。
沈阶不满意,在她屁股拍一掌,“这样慢,乳都荡不起来。”
“呜……”
穴中受刺激,花心涌出细流,杜窈窈强忍快意坐起下吞。
她当然见过动作片里的女优如何甩奶女上。
可她不行,穴浅,粗长肉棒每次戳刺宫颈,酥软得直不起身,几个来回竟是想泄。
“沈阶……上面不行……”泪眼朦胧,脑中一阵眩晕。
“怎么不行?”他扶她的腰身,挺胯捣弄两下,“快骑!”
含着他摇摇欲坠,杜窈窈咬唇呻吟,“不行……会泄……”
“泄了两次不准再泄,”沈阶“啪”一掌又打她臀,揉着白嫩阴户逗她,“这穴中看不中用,男人进去就想高潮,骚得很。”
“别……呜……”
杜窈窈吮着他猛缩几下,栽倒在他怀里,强压到达临界的快意,哭泣,“夫君,窈窈忍不住……”
沈阶抓她双臀,用力上插,命道:“忍不住也要忍,不许高潮!”
手指摸到她的菊穴,探入半个指尖,他威胁,“如果你没忍住高潮,我不清楚我会做什么。”
“呜呜……不要……不要肛交……”
她说得模糊,沈阶听不太清,大概是不让入后穴。
他抽手,哄她,“乖,你自己骑。”
杜窈窈坐不起来,趴在他身上扭动屁股,深入浅出,收缩花心吮吸龟头。
沈阶把她的长发拔到肩侧,抚摸光裸的后背宽慰,“窈窈很棒,扭得好,吸得紧。”
他在她坐下时,刻意插进更深。
宫口“啵”一下吸住龟头顶端,铃口溢出清液,淫水顺宫颈往下流,溅进顶端小眼。
温热浇下,舒爽滋味妙不可言。
沈阶腰眼发麻,龟头跳动两下,他想射。
杜窈窈比他反应强烈,蹬着腿哭道:“要泄了……要泄了……”
沈阶拔出一些,强吁一口气,制止,“不准泄。”
“没有你这样的,不让自己的女人泄……”杜窈窈跟他理论,被这不上不下的快感逼到发疯,连几下猛坐,肉棒使劲在穴里搅动。
沈阶因她逆反打她屁股,一下重力,把她打泄。纤细的手脚紧紧攀附他,娇弱的身子痉挛抽搐。
身下如失禁般洒出热液,哗啦啦,浸了半床。
沈阶掬一指淫水,抹她脸上,笑骂道:“没用!”
翻身把人压在身下,腿掰至最开,他抵着柔嫩宫口撞击。
杜窈窈在高潮中想蜷缩,却被强行展开,承受他勃勃怒张的欲。
再次高潮,阴精从深处喷射。
沈阶干进宫口,低喘着射她满腹白浊。
无边的快乐,终于解脱。杜窈窈挤出他渐渐疲软的欲望。
推至穴外,他又硬挺地立在腿根。
她出气多、进气少,“别、别来了……”
再做就死了!
沈阶理她脸上乱发,意犹未尽地亲她,“去浴室。”
在浴室木桶里又按着她要,虽不进去,压迫阴豆,捣鼓菊口,把股间插磨得红肿一片,才勉强射出。
头一回灌进去的精水,他在穴里放根玉势防漏。
“这么涨,怎么睡觉?”杜窈窈躺在柔软的床榻撒娇不依。
原先的床铺硬得咯人,衾被没那么软和,杜窈窈摸摸,这配置跟她房里的有些像。
沈阶掀她寝衣,手掌覆在微鼓的小腹,笑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不定窈窈睡得更香。”
杜窈窈真想大翻白眼:狗屁!
累极了,不想胡扯争执,以后背相贴的姿势蜷他怀里,闭眼,她放心不下白天的事。
“红萼公主生气了怎么办?”闷闷地问。
“什么怎么办?”沈阶脸埋她后颈,不想提。
杜窈窈斟酌措词,试探道:“我们成婚几年,我生不出孩子,许是身子真坏了。红萼公主青春正好,身有权势,于你有利……”
“然后呢?”沈阶抽回手,推开她,语气陡地变冷。
杜窈窈默然。
“然后你觉得我会做负心人,休妻另娶?”沈阶坐起反问。
“没有……”杜窈窈怕跟他吵,搪塞道,“我只是随口提提。”
“呵!”沈阶冷笑,“怕是你春心不死!”
杜窈窈同坐起回看他。
双目对视,沈阶一字一字地说:“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你!”他果真偷看她的信!
沈阶自嘲笑,慢条斯理地下床披衣,“对,我是看不懂。”他一挑眉,“知道宋行楷为什么不回你吗?”
杜窈窈怒视盯他。
肯定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沈阶坦承笑道:“因为我在信上盖了我的官印!”

不耽误丈夫第二春
大楚官员配有品阶官印,官职越高,官印权力越大。
沈阶为从一品御史,宋行楷是正六品学士,且不说官级之差的碾压,单丈夫在妻子给情郎的信中印上盖章,这行为,耐人寻味。
她送信,他默许,但人是他的女人,不容旁人窥伺。
杜窈窈霎时明白,为什么宋行楷拒绝得那么干脆。
若宋行楷是古人,同僚之妻不可欺。他本无意她这个表妹。
若宋行楷是意外穿来的清大哥哥,与她一样魂穿,面对沈阶这个金手指粗长的龙傲天,哥哥绝不敢暴露自己与他非同寻常的关系。
各自婚嫁,如私通被逮到,不会有好下场。
在书中,他们同是早夭命数。
杜窈窈后背沁出冷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沈阶占有欲强,她一举一动在他监控之下。
欢情刚散,她不愿矮他一截,娇纵道:“你凭什么私自处理我的信?”
“凭什么?”沈阶穿好衣裳,衣冠肃整,从容不迫地看她。
“从前你占沈夫人的名头胡作非为,我对你的要求只有守干净身子。如今我改变主意,名头和身子我都要,再不能任你肆意妄为。”
杜窈窈气得胸脯起伏,恨不得抽出穴中的玉势砸他脸上。
生,生尼玛的生!
谁想给你个多管闲事的傻逼男人生孩子!
一生无子,老天开眼,活该!
沈阶倒杯茶端到床边,劝慰道:“生气没有用,既做沈夫人,那就做沈夫人分内该做的事,那些有的没的不要想了。”
他揽她的肩,茶水喂人嘴边,叹气,“你是我的女人,懂不懂?”
杜窈窈侧头,倔强挣动,“如果我不想再做沈夫人呢?”
沈阶手放下,起身把茶盏重重摞在案几上。
“没有如果,没有不想,现实是你必须做!”
……
闹得一场不欢而散。
沈阶连续几天歇在书房,杜窈窈睡自个院中。
不碰面,不说话,杜窈窈不想去哄他。
反正怎么着逃不过沈阶的五指山,她自暴自弃地想:以后他要弄死她,就弄死好了。不想反抗了。

腊八节这日,南诏公主在驿馆别院举办赏梅宴,邀请京城各家命妇前去参宴。
杜窈窈在红萼宴请之列。
她不想去,叫银叶打发来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
谁知红萼那边的婢女难缠,一面请来太医为她问诊,一面说大楚几个王妃给南诏公主薄面赴宴,作为官员夫人,身份能贵重得过皇家儿媳。
杜窈窈无奈,她装病哪能让太医诊脉,红萼是明里暗里逼她前去参宴。
怕目的不是赏梅,而是不怀好意的鸿门宴。
平常沈阶的行踪,杜窈窈不刻意命人打听,沈阶也不会主动差人报备。这会儿需要问他拿主意时,杜窈窈才知,沈阶几天没回府了。
不回府,歇哪儿呢?除御史台,杜窈窈一下想到红萼公主的别院。
书中原主死后,沈阶迎红萼入府,那么快,那么巧,说他们没有提前狼狈为奸谁信?
红萼身份尊贵,容姿美艳,面对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沈阶不动心才怪。
估计几把硬得裤裆胀破,几天不回府,呵,大战三百回合陷入公主身体里拔不出来了吧。
思及沈阶在床上的表现和手段,杜窈窈在心里直骂:淫虫,种马!
顺便同情一下自己,原主绿他名声,他可是实实在在一顶绿帽子压自己头上。
杜窈窈出门打扮素净,特意敷粉更显苍白憔悴。腰肢紧束弱不胜衣,一阵风吹来,人仿佛能被吹走。
——妥妥消瘦失宠、神容暗淡的炮灰弃妇形象。
暗示:绝不耽误丈夫以后的新婚第二春。
果然,弱者总会博人同情。从前杜窈窈浓妆艳抹,嚣张跋扈,多的贵妇贵女看不惯,今日洗尽铅华,可怜楚楚,踏进公主别院,几个曾与她红过脸的贵女上来好心慰问。
杜窈窈当然装得柔弱不堪,一步三咳,令闻者心揪,见者心疼。
宴会设在别院梅林深处,树下置有两排小榻,杜窈窈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正小声回应一个圆脸女子的寒暄。
忽地周遭寂静,她身边的人像被禁言一般无声。杜窈窈抬头,红萼风情妩媚地往这儿走来。
红裙曳地,金钗摇晃,此时冬季,她却如夏日骄阳。
“沈夫人,又见面了。”
红萼声音娇得能滴出水,带一丝丝哑,类似床事后的淫靡之音。
杜窈窈想:沈阶真有耳福啊。
再想:这声音,指不定沈阶昨晚干出来的吧。
“臣妇见过公主。”心中如何猜想,面上的礼数不少。杜窈窈起身一福。
红萼娇笑,“沈夫人不必多礼。”朝左右使个眼色,两个婢女上前,请走杜窈窈周围的来客。
这排小榻末尾只剩两人。
天色灰蒙,白色梅花簌簌随风零落。
杜窈窈缄默,红萼打量她良久,嫣然笑道:“沈夫人比起前些日子憔悴不少,可是沈大人没有照顾周到?”
沈阶自宫宴后没进过她房,多歇书房和外边,有心人想打听能打听到。
杜窈窈想,他看似生气她心系宋行楷,冷战的背后,或许是他在向红萼表明再不碰其他女人的承诺。
其他女人,包括妻子杜窈窈。
不冷不热的回话,“夫君事忙,臣妇体弱,谢公主关心。”
红萼听说沈阶夫妇近来感情不睦,此刻见杜窈窈神色黯淡,不由心生一计。
她甜媚一笑,“沈夫人要多保重身体,女人只有男人疼爱才能越发娇艳水嫩。”
“疼爱”二字咬重,刻意撩开秀发,露出玉颈侧的几个浅红吻痕。
痕迹很新,似昨夜恩爱缠绵。
不止颈,红萼解开披风,低垂的裙领,饱满的胸乳上也有点点红痕。
杜窈窈脑子“嗡”地一声。
这一天终于到了,沈阶和红萼搞上了。
一个最强男主,一个绝佳女配,剧情走到红萼这里,一点没骗人。
杜窈窈脑中闪过沈阶伏她身上亲吻抚弄的画面,转眼那女子变成红萼,沈阶耸腰,红萼浪叫。
不用撮合,便已功成。
杜窈窈觉得自己应该仰天大笑五百声,可事实,心底掠过一抹没来由的酸涩。
她归咎于沈阶是她第一个男人。
男人总会难忘初次做爱的女人,女人留念睡过的第一个男人,当属正常。
以后多睡几个,沈阶定成踏雪无痕。
杜窈窈稳定心神,朝红萼淡笑,“多谢公主费心指教。”
红萼不满她云淡风轻,继续挑拨,“沈夫人要谢,应谢沈大人,本宫近来跟他学到不少。”
堂堂南诏公主,时常进御史台转悠,学习怎么堵男人。
这话听在杜窈窈耳中,红萼是跟沈阶学习床技,研究如何颠鸾倒凤玩得更爽。
事成定局,杜窈窈释然微笑,“公主满意,是臣妇的福气。”
红萼失算,如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不误解不在意,她压下无力感,讥道:“沈夫人真是心宽!”
杜窈窈漠然,向红萼一躬,转身离席。
不想多做纠缠。
红萼身边的婢女思索道:“公主,这沈夫人倒与平常妇人不一样……”
红萼盯杜窈窈的背影寻思,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谁知她是不是心口不一。”
沈阶那种男人,但凡得过,单凭脸,不在心上划过一点波澜,难。
红萼忽想起一事,转而问:“宸王那边准备好了吗?”
婢女答:“早派人跟着候着,保证万无一失。”
红萼点头,笑吟吟,“我看人脏了之后,沈阶还会不会把她当宝贝捧着。”
杜窈窈走出梅林有点后悔,在宴上最多受红萼几句嘲讽奚落,众目睽睽,红萼不好对她做出什么。
别院偌大,能干的阴私事可多了。
她带银叶折回去往梅林走。
才走几步,前方几个内侍模样的人过来堵路。
为首的细长脸,尖着嗓音,“沈夫人,我们家王爷想请您叙叙旧。”
这作派,太像楚洵的人。
杜窈窈退后想说拒绝的话,那内侍阴恻笑道:“不会耽误夫人太多时间,夫人可别让咱家难办。”
朝身后做个手势,内侍们从袖中掏出裹了迷香的帕子,杜窈窈见状拉银叶疯跑,却在后方被一排侍卫擒住,内侍捂住她们口鼻,把人迷得昏死过去。
……
醒来在一处厢房,红帐锦榻,原先的衣裙被扒光,穿类似波斯舞娘的异族服饰。
只遮掩胸乳和下体,跟现代比基尼差不离。
杜窈窈强撑坐起,四肢软绵绵没有力气。
“吱呀”一声,门开,进来两个人影。
女声娇柔地问:“不下药,你就这样上她?”
男子搂住女子,挑她下颌,“下药没意思,本王喜欢凭实力睡服!”
女子拍他的手,嗔道:“你哪有什么实力。”
“本王昨晚插得公主不舒服?”男子戏谑。
杜窈窈了然。
宸王楚洵和红萼公主。
这两人怎么滚到一起去了?
不敢打草惊蛇,她静听。
“我门口放了两个马夫,你用完之后,把她丢给他们就行了。”红萼安排。
“公主真是嘴甜心狠,一边说爱沈阶,一边把他夫人供给马夫享用。”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红萼骄横道,“不是你说馋她身子,我早让马夫拖她到荒郊野外。”
楚洵啧啧感叹,“不知沈阶哪点好,公主竟甘做毒妇。”又嬉笑道,“等本王大
业功成,饶沈阶不死,把他拴起来当你的狗,到那时,公主叫他怎么舔,他就怎么舔,舔死公主。”
红萼媚笑,“王爷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做不到,罚本王一辈子再操不到公主。”
楚洵用胸膛贴红萼的乳。
杜窈窈想洗洗眼睛,顺便清清耳朵。
所谓奸夫淫妇,污言秽语,莫过此情此景。
沈阶的清白有待考证。楚洵的欲望、红萼的私心昭然若揭。
两人腻歪一会儿,红萼离去,楚洵掀帐,见杜窈窈闭目沉睡,扯开她的衾被,盯着雪白乳沟垂涎。
他伸手欲抓,杜窈窈睁眼。
楚洵的手挪至她肩上,摩挲那处裸露肌肤,轻佻笑,“妹妹醒了?”
杜窈窈瞥一眼他乱动的手,直视道:“你想怎么样?”
“你说我想怎么样?”楚洵反问,脱靴,上床压她身侧,“自然是想上你!”
一掌握住她一边的乳,揉捏两下,“好大,好软,怪不得沈阶喜欢你。”
恶臭咸猪手,杜窈窈气恼地推他胳膊,“松开!”
她挣动,乳波晃荡,楚洵咽下口水,“沈阶有没有吸过你的奶?”
传说中的恋人妻性癖,无语死。杜窈窈迷香未完全解,身子没多大力气,挣脱不动也不答。
床上没个能敲头打人的物件,长发披散,连支尖锐的簪子没有。杜窈窈只期盼,沈阶早点发现她来南诏驿馆,料她有此一难。
楚洵似看穿她想法,搂她的腰笑道:“别指望沈阶来救你,这里可不是公主别院。”
他抬下颌意指房门,“敢出去,这儿的嫖客非干死你!要叫人知道沈阶的妻子做了妓子,男人们肯定争着抢着干你。”
手指下滑,抚她阴阜,“谁不想尝尝御史夫人金贵的逼……”
杜窈窈夹紧腿根,从他言语中,猜测这是古代青楼。
裙衫轻薄,楚洵摸她似没有毛发,神情一喜,“白虎?”
指尖想横进她腿心,杜窈窈并紧不让,他奇道:“沈阶有没有亲过你?”

贪婪的淫笑
杜窈窈有点领悟,楚洵说的亲,是亲她下体。
闭眼不答。
楚洵愈发激动,问话更露骨,“沈阶有没有吃过你的穴?这样好的东西。”
救,这王爷还有吃女人下面的癖好。杜窈窈真怕他钻她裙下,把她一口吃了。
担心她说沈阶吃过穴,楚洵又问感受。
被迫摇头。
楚洵啐道:“不解风情!”又毛遂自荐,夸下海口,“若窈窈妹妹跟我,本王保证吃得你爽上天。待以后继得大业,封你当贵妃,提携你家族做皇商。”
可惜男主有光环,你的帝王梦只是空想。杜窈窈腹诽。
楚洵嗅她颈项,一阵幽香,他的手移至她腰,纤纤不盈一握。
他沉醉,“妹妹好细的腰,后入操起来肯定特爽。”掐她一把,“沈阶让你爽过没?”
爽,肯定爽,比跟你这个好人妻还满口淫话的烂黄瓜爽得多。
面对正比较性能力的男人,杜窈窈哪敢说实话,借楚洵曾讥讽过沈阶的话,乖巧道:“殿下火眼金睛,早就说过,他官威大几把小,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最后一句她强加的,称楚洵的心诋毁沈阶。
“哈哈——”楚洵大喜,拉杜窈窈的手去摸他裤裆,颇为自豪地,“本王这里粗长长,沉甸甸,都是妹妹你的。”
旁人用过的脏东西,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嘛?!
杜窈窈手指蜷起,尽量不接触他阳物,竭力装出一脸娇羞的表情。
楚洵欲火暴涨,猴急地拽开腰带想提枪上马。
杜窈窈捂着小腹,躬起腰背,“哎呦哎呦”地叫唤两声。
“怎么了?”楚洵动作顿住。
杜窈窈咬唇,艰难地道:“我素来体弱……这穿的衣不蔽体……怕是凉到肚子……我想如厕……”
听到“如厕”,楚洵性致减少,欢爱起来横冲直撞,弄出一滩黄黄白白那可不好。
又怕杜窈窈使诈拖延,犹豫之时,一道弱弱的哀求声,“呜殿下……窈窈要憋不住了……”
“稍等。”楚洵边理衣衫边出门,唤个婢女送来恭桶,他在外候着。
“人看好了。”他嘱咐房内婢女。
真坑,借拉粑粑由头也不让她出门,杜窈窈勉强坐在恭桶上,一旁的婢女半步不离地守着。
腿坐麻了,只尿一点清水,她叫婢女开窗散味。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楚洵在外等急,派人催过两次。杜窈窈借口身子不适拉不出,要备水沐浴暖暖小腹。
楚洵气急,进来质问,“杜窈窈你耍本王是吧?”
杜窈窈仍捂小腹,泪盈于睫,可怜万分地说:“我想着热水泡身会舒服些,床上也有力气和殿下……”
羞赧低头,自揭短处,“殿下知道窈窈出身商户,商人重利,御史夫人和贵妃之位,孰轻孰重,窈窈分得清。”
怕理由不够充分,继续添薪加火,“殿下方才说要帮窈窈舔,窈窈刚小解过,怕有异味,恐污殿下尊口。洗干净,方便……”
未等她说完,楚洵不耐摆手,“好了好了,你快洗,本王再等你一会儿!”
杜窈窈侥幸地泡在浴桶里左搓右刷。
她真的在拖延时间,但愿沈阶神通广大,能从红萼不同寻常的赏梅宴查到线索,找到楚洵藏她的这座青楼。
三炷香过去,现代时间一个半小时。
婢女送来纱衣,楚洵命人急催。杜窈窈慢吞吞地绞头发,楚洵坐床边脱得只剩中衣。
洞房花烛,不想,不可以,楚洵那眼神恨不得即刻把她吞吃入腹。
“收拾好了么,过来!”一声命令。
纱衣通透,杜窈窈把那套异族舞服穿上,好歹遮挡敏感部位,增加脱衣难度。
小步挪移过去,楚洵拉她手腕拽入怀中,在满头秀发中香一口,得意道:“沈阶知道我们今晚这么爽吗?”
不知道,杜窈窈在心里回,但我不想跟你爽。她绞尽脑汁思索,怎么躲过今晚的插入。
沈阶未来是种马,现在身子还干净。而楚洵,爱搞人妻的淫虫,不知跟多少女人肉搏过,杜窈窈真怕跟他做染上点什么病。
这么脏的几把,别说下体,谁知口一次会不会长满嘴菜花。
实在不行,只能牺牲她的手和胸了。
楚洵昨晚和红萼搞过,今夜应没多少精力。撸他几次,乳交几次,累得他硬都硬不起来。
杜窈窈作含羞带臊,“今晚窈窈是殿下的……”
楚洵压她上榻,嘴上哄道:“心肝儿妹妹,真惹人疼。”
外衣刚解,陡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府上传有急事!”
地方特殊,来人谨慎地称“公子”而不是“王爷”。
楚洵正在兴头,厉声打发,“滚,有什么事明天再和本王说!”手伸杜窈窈身前,准备解她胸衣。
“公子,是关于小公子的事!夫人
请您速速回去!”
门外不退反催。
“小公子”应是宸王的儿子,“夫人”恐怕指宸王妃。
楚洵停顿,疑虑片刻。
照常理,杜窈窈该做贤良淑德,催楚洵:殿下,家中有事,不妨先回去看看?
但想楚洵一直疑她不是真心顺从,杜窈窈这会儿反其道行之,壮着胆子搂楚洵的脖颈,一对胸乳贴他胸前,软声撒娇,“殿下,春宵一刻值千金,窈窈想要……“
楚洵没给回应,迟疑着推开杜窈窈,安抚道:“本王去去就来。”
起身开门,侍人进得房中,附在楚洵耳边低语几句。
楚洵一掌拍在门上,“啪哒”一声,檀木门框断裂,伴随咬牙切齿的气骂,“好他个沈阶!”
杜窈窈不由背脊发凉。
楚洵森森地往帐中回瞄一眼,叫来那两个身材高大、面庞黝黑的马夫,用杜窈窈能听得清的声音吩咐:
“若今晚子时本王没有回来,这个女人,你们按照红萼公主的交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俩马夫整齐划一地回:“谨遵公主和王爷圣令!”
其中一个望着榻上纤美窈窕的人影,嘴角露出一丝贪婪的淫笑。

窗外朦胧霞光,这会儿约摸傍晚,据子时三个时辰,折合现代,离凌晨十二点还有六个小时。
红萼的交代,杜窈窈起先听得门儿清。女人常见的内斗手段,毁她清白,折她自尊。
杜窈窈会把希望寄予他人,比如沈阶,但危急关头,她更相信自救。
女人之于男人,锦上添花的点缀,一旦涉及自身利益,甜言蜜语的背后,变脸最快的也是他们。
如楚洵,上一刻心肝妹妹地叫着,许诺贵妃之位,下一刻依照小情人公主的处置,转头把她送给马夫。只因沈阶为她触犯他的利益。
而沈阶,若太子阻拦他与宸王正面冲突,令他暂时委曲求全,一个稍稍心动的女人,沈阶未必不会放弃。
待大业功成,太子登位,沈阶身负从龙之功,要多少倾国佳丽没有。
居高位者,最不缺的便是绝色美人。
原书沈阶把这点展现得淋漓尽致。
楚洵走后,杜窈窈开窗休息个把时辰,等身体的迷香渐渐散去。
她借口说饿,索要膳食,支开房中婢女。
夜幕低垂,月上梅梢。青楼通宵达旦,笙歌曼舞。
主子不在,楚洵留下的几个侍卫被青楼花娘迷了眼,喝几坛酒,各抱妓子沉迷裙中。
两个南诏马夫馋御史夫人的身子,在房门外守得死紧。
强逃不行,杜窈窈查探一番外面形势,决定智取,对马夫进行逐一攻破。
她披纱衣,半露乳沟,娇声娇气拍门喊人,“开门开门呀……我身体不舒服……”
喊了几声没人理,她刻意带点啜泣的哭音。
外边两个马夫接头嘀咕一会儿,其中一个推门,操一口生硬的上京话,“小夫人,什么事?”
杜窈窈低头耸肩,作出泫然欲泣模样,“床上有虫,咬得我好痒……”
抬起一段欺霜赛雪的臂腕,上面赫然几点红痕。
——杜窈窈忍着疼,自己掐的。
虫是幌子,目的引人进来。之前目露淫笑的马夫率先接招,对身旁人道:“我进去先看看,你在这儿守着。”
留守的那人瞟过杜窈窈,女子矫揉造作,骚得想操。
时辰未到,暂且压下心思。
进屋的马夫脸圆眼小,眯起谄笑:“小夫人哪里痒?”目光逡巡在她丰盈的乳和圆翘的臀。
杜窈窈袅袅娜娜走到床边,撩起纱帐,羞嗔道:“你快来帮我捉虫呀……上了床才好止痒……”
绯红的帐,昏黄的光,活色生香的美人粉面含羞,眸似露情,这小眼马夫醉了,挂着痴笑走近杜窈窈。
她推他,他上床,美人的手有魔力,他四肢发软。
杜窈窈拿被子捂住他的头,娇声催道:“你快,快看看我衾被里有没有虫呀?”
“没虫……女人……好香……”出身边塞乡土的马夫哪里上过这温香软玉榻,登时迷得三魂不见六魄。
杜窈窈弯腰拾起藏于床底的插花瓷瓶,细声诱惑,“我身上更香……你别动呀,我钻进被里给你闻闻……”双手高高举起。
“好!好!好——”被中人大喜,第三声“好”尚未说完,一个重物兜头从后脑敲下!
青楼房间冬季多置暖炉,衾被单薄一层,很快沁出血迹。花瓶敲碎,因隔被只传出闷声,并不惊动房外人。
马夫身体抽搐,杜窈窈怕敲不晕,拿起枕下铜镜,重击他头部数十下。
人彻底不动,不知是晕是死。
血珠溅在她脸和衣上。
杜窈窈拿茶水迅速洗干净血渍,捏着嗓音在房中叫唤。
“嗯……不要……别揉那里!”
“别
、别插……呜呜王爷今晚会来的……”
“啊啊啊……深、太深……穴被入坏了呀!”
杜窈窈觉得自己表演精湛,和沈阶真做时叫床都没这么卖力。
多亏他给的性经验,让她知道怎么叫,最勾男人。
门外另一马夫听几声,裤裆鸡儿硬邦,欲火焚身恨不得立马脱裤冲进女人穴中。
杜窈窈连喘带哭地呜咽,听来似被男人撞击得厉害。
“你奶奶的!说好晚上一起干,兄弟你这会竟先爽上了!”
门外马夫受不住,边拿钥匙开门边骂。
床上那昏死马夫和枕头抱在一起,杜窈窈提前用被蒙住,从红帐外看,似交颈鸳鸯在被中缠作一团。
杜窈窈猫着身,躲在门后。
门外马夫大步踏进,见帐中场景,解裤忿忿,“好啊兄弟,你真和这小夫人先搞上了……叫得太他娘骚了!”
说时迟那时快,杜窈窈身形一闪,偷溜出去。
门外马夫进帐扯被,见一床血腥,目眦欲裂,顿觉上当。急匆匆去找人。
端饭的婢女恰好过来,惧见此景,两人面面相觑,从妓子床上喊出侍卫在楼里搜人。
古代妓院大,色胚还多,杜窈窈左躲右藏,撞见几对野鸳鸯。有的在琴房,有的在茅房。
她撕下身上纱衣遮脸,装作妓子行在来往人中,不时避着几个好色嫖客的咸猪手。
走到一楼大厅,二楼一阵喧哗,一排黑衣侍卫穿梭搜人。
杜窈窈拔腿想跑,照她这穿着,在青楼勉称艳妓风骚,跑上大街相当于古代裸奔。若躲抓捕,当街自爆身份,沈阶和她的脸,以后在京城没法要了!
要脸还是要命,杜窈窈选择后者。
刚迈一步,楼上一个眼尖的侍卫指着她喊,“那女子可疑,快追!”
几个侍卫当即从二楼跃下。
杜窈窈比不过他们腿力,正觉逃跑无望,忽见大门走进两个熟悉人影。
一胖一瘦,一纨绔一文雅。
杜窈窈想也不想,猛地扑进瘦子怀中!

他的嘴像逗豆鸟【半h】
林书彦愣了,楚得也愣了。
今儿楚得第八房小妾生个儿子,楚得心喜,强拉林书彦出来喝花酒,谁知林书彦这个呆子,当堂遇上美人投怀送抱。
楚得抚掌大笑,“好好好,林兄艳福不浅,今晚你的清白之身就交由这个妹妹了!”
林书彦羞赧脸红。怀中女子衣衫轻薄,一对绵乳因冲力撞上他胸膛,纤细的手臂抱他腰身,几缕幽香沁入鼻端。
青楼妓子放荡,多有耳闻,林书彦推她提醒,“姑娘……”意指大庭广众,男女相拥不雅。
已拽着人,杜窈窈身子稍退,手虚虚地揽他腰,她低声道:“林公子,是我。”揭开一瞬面纱,俏脸露于他眼前。
以口型对他说:“救我。”
林书彦惊楞。
杜窈窈顾不得解释,再度掩脸,头往他肩膀蹭了蹭,“公子,好久不见……”声色缠绵。
俨然青楼熟妓做派。
林书彦一手搭她肩,一手扶她腰,宽袖遮挡轻纱下玲珑凸凹、令人遐想的胴体。
郎情妾意,众人收回目光,原来是对早识鸳鸯。
为首的侍卫大步上前,拱手致意,“三公子,林公子。”
当着人前,侍卫不好称楚得皇子,而林书彦,是林相公的孙子,在国子监任博士。
楚得见侍卫衣着,负手昂头,叫道:“呦,这不是二哥府上的穆总管穆风吗?怎么到这儿来了!”
穆风恭谨道:“奉王爷的命办点事。”转头看向林书彦,眼神落在杜窈窈身上,“林公子,此女子身份可疑,属下需带回宸王府审问些东西,请公子……”
话没说完,杜窈窈出声打断,“彦、彦哥哥,我不认识他们……”
娇音怯怯,林书彦听得心尖一颤,低头,她纤睫如蝶,在莹白肌肤上无助抖动。
哪怕不曾相识,林书彦也觉自己无法拒绝。
楚得阅女无数,练就一副好眼好耳,方才看这女子身段熟悉,听她开口,心里一道惊雷!
这不是沈阶他夫人?!
白日一同在东宫,沈阶听下人禀,杜窈窈赴红萼公主赏梅宴,这厮听完火急火燎就走了!他和太子打趣,沈阶这般没出息,以后保不准成妻奴。
关键,杜窈窈怎么从宴会跑到青楼?还被宸王的人追逐?
楚得自宫廷长大,猜测定是皇家那些阴私事。
他缓步踱到林书彦跟前,肥胖的身躯挡住穆风的视线,胡诌喝道:
“你们这些侍卫真是吃了狗胆,这女子明明是我林兄在楼里娇养已久的瑶娘,肚子里说不定都有林家的种——林相公的曾孙!她身份哪点可疑,你们竟想带回王府,估计我那二哥又见色起意、想占美人了吧!”
宸王风流之名不下楚得,喜爱玩弄妇人,坊间早有传闻。
穆风有口难言,这俩贵人明显识得御史夫人,故意帮忙说话遮掩。
犹豫之际,门外走来一队人影,清越寒凉的声音传来:
“什么时候宸王府竟成审查办案的地点了?本官主管御史台,和刑部、大理寺多打交道,从没听过这茬。”
语气隐带讥讽。
穆风胸腔剧跳,抓御史夫人,御史大人找来了!
来人身形挺直,眉目冷肃,周身流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穆风不敢质疑。御史台是朝廷监察机构,负责纠察弹劾官员,且参与刑部和大理寺重大案件的审理,持有监审之权。
他身为宸王府的侍卫,不能越俎代庖抓人查案,于是拿楼上马夫做幌,措词谨慎道:
“沈大人,这女子形迹可疑,似是杀人凶手。有人亲眼所见,她在三楼房中杀了一南诏马夫。我们宸王恰在楼里,听闻此事,为给南诏国公主交代,王爷命我等在此抓捕真凶。”
“哦?”沈阶漠然抬眼,“宸王呢?”
“我们王爷有事先回去了。”
“那你们楞在这儿干嘛呢?”楚得插嘴嗤道,大声指挥沈阶带来的兵卫,“御史大人查案,快将闲杂人等立即遣散!”
“闲杂人等”自包括穆风一行。
抓人家夫人,被人家逮个正形,这事办的……穆风能隔空想象到宸王的暴怒了!
面对势弱情形,却不得不走。
穆风低头躬身,装腔道:“那劳烦沈大人了。”带几人准备离去。
沈阶扯唇,在他身后讽笑,“替我带句话给你们家王爷,今日这份大礼,沈某收下了,来日必将加倍奉还!”
竟有日后撕破脸皮的意味。穆风敢听不敢言。
自家夫人,沈阶定一眼认出。宸王的算盘,在人前打得如此拙劣。
一时,穆风不知该恨自个喝酒狎妓误事,还是恨跟了宸王这个手段卑下的主子。
毁人妻子,不是男子该做的美事。
转眼,一楼无闲人。
兵卫清走喧闹的嫖客和妓子,沈阶挥手把他们摒退。
大厅只剩楚得
、林书彦、杜窈窈和沈阶。
林书彦早在楚得来挡王府侍卫视线时,脱下外衣,披杜窈窈身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宛然情人。
众人走,杜窈窈知自己要表女子纤弱,扑到沈阶怀里,殷切哭一声:夫君你终于来了!
不提遭遇,皆大欢喜。
可双脚如灌铅,她迈不动步子。
在房中与楚洵虚与委蛇,她多希望他来。和马夫智斗,疯狂逃命,她多迫切他从天而降。
她担忧、害怕、恐惧……在万分危急之际,冲到林书彦怀里,求得一线生机后,偏这时,他来了!
杜窈窈知道,炮友关系,不该强求太多。但事因红萼而起,书中红萼是他的朱砂痣,现实世界也痴恋他。
杜窈窈不能不迁怒他。
她不动,沈阶动。
沈阶望着杜窈窈和林书彦相对的姿势,以及她身上的外衣,沉默好一会儿。
他目中阴晴不定。
楚得怕沈阶的眼神把杜窈窈后背烧出个窟窿,忙打哈哈,“嫂子受惊吓了,沈兄回家多哄哄。”
沈阶边走边脱外衫,没褪下林书彦的,他直接将外衫盖在杜窈窈肩上。
他从身后横抱起她。
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门外。
杜窈窈脸埋他怀里,手缩在胸前。
走出青楼的那刻,听他说。
“对不起,窈窈,我来晚了。”
眼泪无声地砸下,杜窈窈死死咬唇,揪住胸前的衣领,不发出一点哭音。
来得晚,她能说什么。他来,是夫妻情分,不来,是炮友本分。
可人是这样奇怪。
经历心惊胆战,扛过狂风骤雨,内心坚强,无所畏惧,却因他人一个温暖的拥抱,一句软和的话语,戳中柔软心房,鼻尖泛酸,眼眶发热。
杜窈窈自认不是个爱哭的人,很快忍住被触动的情绪。
上马车后,她面容平静,除泛红的眼、咬白的唇,几乎看不出她哭过。
沈阶给她盖上一张厚实毛毯,她坐小榻上,强笑给他道声“谢谢”。
不是谢毯子,谢他在青楼里给她一个体面的离开。
不必明说,两人都懂。
沈阶听她说出“谢谢”,怔忡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杜窈窈面上佯作淡然。
沈阶晾壶温水,打湿帕子,静静给她擦脸、擦手,脱下绣鞋,捧她双脚,细致拭过。
杜窈窈不出一言,任他动作。
最后,沈阶要脱她身上两层男人的外衫,杜窈窈当他要帮她擦身,推拒道:“不用,回去我自己洗。”
沈阶两手按她肩上,不容回绝的姿势。
杜窈窈不再挣动。
他抽出她里层的湛蓝衣裳,打开车窗,随手丢入沉沉夜色。
“哎,那是林公子的……”一声提醒。
“我赔!”沈阶斩钉截铁。
你赔就你赔,愿意吃醋,明天买米,酿一缸子醋给你!
杜窈窈没法评价他这别扭的占有欲。
他又坐她面前,伸手扯她身上的毛毯。
杜窈窈拽紧不给,“别……我冷……”
起初冷,车室内暖炭火热,身体渐渐回温。
刚刚脱那件蓝衫,胸前的红痕,不清楚他看到多少。
上次因腰侧那块,他在床上闹得厉害。
这次不仅胸,可能穴前也有,杜窈窈真怕这人气得兽性大发,来一场婚内强奸。
沈阶握她的手,眉眼低垂,温声哄道:“看看。”
看了你血压升高别怪我,谁叫这副身子肤娇体嫩。
杜窈窈抽手,努力装若无其事躺下。
沈阶把毛毯拨至一旁,解开纱衣,里面是套异族舞服。红面绣花的布料裹着雪白胸乳、诱人私处,乳沟和腿根有几道抓痕。
他上下巡视许久,目光阴沉,忽然低下头去。
杜窈窈以为他生气要咬她,害怕地急往后缩,“别……”
上身一凉,胸衣被他撕成两半。柔软的双乳跃出,上面印有揉捏指痕。
杜窈窈紧张地用手掩住,小声说:“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沈阶强硬地掰开她手指,桎梏纤细手腕按她头顶两侧,眼神落在高耸上的两点柔嫩樱尖。
乳珠粉嫩,如含香待放的花苞,尚未受过风雨摧残的痕迹。
他脸色稍缓和,张嘴含住一侧乳尖。
平常他对她从不客气,连吸带吮,恨不得把她嘬破皮儿。今日却温柔很多。
湿软的舌尖裹住那点,轻轻抚慰,把它吃得胀大滚圆,他又去亲另外一只。
直到把两乳吮得点点红痕,覆盖原来的抓揉痕迹。
薄情人的体贴方式。杜窈窈眼中酸涩,挣道:“别吃了……”
遮住不等于没有,发生过就是发生了。
沈阶松口,
头颅竟往下,掠过她的小腹腰身,扯烂短裙,埋在其中。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光裸的穴外,杜窈窈夹腿拒绝,“你别这样……”
沈阶按她大腿,同样神情晦暗地锁视花穴。
丘状的阴阜上亦有指甲划印,花唇贝肉紧闭如初,如被蚌壳保护完好的嫩肉。
他剥开,细小的穴口微翕,沁出一线粘液。许是因为他方才吃乳而刺激得动情。
仔细嗅来,一丝腥甜的幽香萦绕鼻端。
杜窈窈不知他到底想检查什么,蹬了蹬腿,催促,“看好了吗?”
如果查验女子是否失身,扫一眼下体就明白,哪需研究这么久。
插过和没插过的区别,旁人没试过,他用过好些次还不清楚吗?!
沈阶深深地凝视眼前粉穴,眸中似燃起两簇火焰。
两瓣花唇中,软嫩的贝肉里藏着一颗可爱豆珠。
圆圆的、小小的,如悬在枝头的红樱桃,莹润可口。
他伸手想碰。
杜窈窈却被他这种极具深意的身体检查搞烦了,一脚踹在他肩膀,“沈阶,你要介意,往后再找个干净姑娘,不必勉强。”
她说得委婉。若嫌她被人摸过,尽管去找第二春。
古代男人大都事逼,尤其沈阶这种男主嘛,刚贪上老婆身子,老婆便身有瑕疵,谁知道会不会损害他高傲不容侵犯的大男子主义颜面。
沈阶没有回话,攥紧她的腿根,张口吸住那粒豆珠。
杜窈窈仰头,深吸一口长气。他咬得太精准,比逗豆鸟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不用启动开关模索。
阴蒂高潮她熟稔至极。曾经高三学习压力大,她买小玩具在没人的宿舍解压,一次又一次把自己吮上高潮,不经阴道插入自能喷潮。
记得有一次事后,清大哥哥给她打电话,听她声音便挂了。
她不解,问。
他说,太娇了。
背后的潜台词,他受不了,可能硬了?
那是唯一一次言谈过尺度的暧昧。
哥哥总是那么正经。杜窈窈又想到宋行楷那张相似的脸。
阴豆柔嫩,含在嘴里用力怕坏了,沈阶轻吸慢吮。
这是他第一次亲她,听杜窈窈漫不经心的哼哼唧唧,沈阶有些疑惑,他亲得不好吗?太温和太轻?
他哪知道,杜窈窈可是在现代受过逗豆鸟三档训练的“女战士”,一般的阴蒂刺激对她来说只是开胃小菜。
沈阶不解,但会加重力度,他狠嗦阴豆头部,似要把那豆皮儿吮破吸烂,吞下里面的粉肉和水汁。
“啊不要……不要这么重!呜……”杜窈窈倏地拱腰,呻吟一下变腔调。
若说沈阶的嘴刚刚像逗豆鸟一档,让她享受舔吮,现在是猛然直蹦三档,强逼她冲刺高潮。
她蹬腿挣扎不动,踩他肩上的脚趾紧紧蜷起,一圈一圈迷离的光晕拽着她向下、向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卷入高潮的漩涡。
“沈阶——”
小穴抽搐,一道水柱射在他的下颌脖颈。
沈阶松开阴豆,安抚她发抖的贝肉,舌尖顶进涌水的穴口。

马车爽尿【h】
“呜不要——”
杜窈窈想过沈阶会生气,会讥讽,会在床上进行强制和惩罚,却没想他一言不问低头亲她。
阴蒂高潮不够,他还要更深入地去吃穴。
多少男人视女人为专属,当女人清白有损,男人们不反思自己的无能,不责怪猖狂的施暴者,反一味把怒气发泄在女人身上。
杜窈窈以为沈阶不能免俗,谁知他这次心胸大度。
男女之间,一人埋头在另一人身下,以唇舌献好,多少带点臣服的意思。
杜窈窈有些看不懂沈阶。
他俩的关系在他心里超越了炮友范围,还是他在床上向来如此体贴女人?
不禁想到书中他一后宫的莺莺燕燕。
虽知原书和穿书目前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可距离死亡的三月之期未破,她总会以最大的恶意去揣度、腹诽。
“啧啧……”
舌头在穴里进出,他吸吮出羞人水声。
杜窈窈的脚尖勾他脖子,张着小嘴急促喘息,抓着毯子的手指时紧时松。
舌尖如一尾灵活的小鱼儿,在穴中肆意遨游。抚慰过柔嫩的软肉,在花心顶触又离开,四处寻找她的敏感点。
“嗯……沈阶……呜啊……”
不同于肉棒的坚硬,他唇舌柔软得要把她舔化了。
沈阶箍紧她双腿,探寻上次令她疾速潮吹的那块淫肉。舌尖在内壁上方来回逡巡几次,终于顶到一方粗糙的褶皱。
他一碰,她尖叫挣扎,花心源源不断地滚出热流。
沈阶抵住那点不放,舌尖卷起淫肉,使力摩擦。
“夫、夫君……不要!呜……”杜窈窈在迷乱中惊叫,嘴上说不要,屁股扭动直往他脸上怼。
不是真拒绝,是她受不住高潮之前的汹涌快意。
欲浪铺天盖地席卷周身,她如在海面,他的舌似一叶扁舟,托着她左摇右晃。
“沈阶……啊……沈阶……呜呜……”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快乐的时候再想不起别人。
沈阶抚上她的豆珠,缓缓地揉,舌头发力,指尖猛地一按。
恰似迎头一记浪潮,舟翻人跌,澎湃的海水把人淹没。杜窈窈拱腿夹紧他的头,淫水倾泄而出。
“到、到了……好舒服……”
她爽得呜咽落泪。花心痉挛,绞着他一下一下地往回缩。
沈阶口中被灌进不少淫水,他无奈吞咽,舌尖在深处耸动,安抚她颤抖的媚肉。
“好了……”身体的余韵慢慢过去,杜窈窈回神,膝盖蹭他肩侧。
脸上、颈中都是水,沈阶似觉狼狈,不急跟她说话,下榻找白帕擦拭干净。
又洗过脸、整过衣,才一副人模人样地抱她起来。
口都口了,喝都喝了,这会儿讲究什么体面。杜窈窈拿眼瞅他。
沈阶低头,触及她的视线,闪躲一瞬,复又坦然。
杜窈窈瞧他耳垂微微泛红。
不会害羞了吧?
一时无话。
做过那么多次,两人头一回感到气氛尴尬。
沈阶静默片刻,拉着毯子往她身上披了披,只露出纤白的颈子。
“窈窈,这次的事你别生气,”他正色,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歉,“我的错,原谅我。”
他有什么错呢?
无非是争执冷战后不回府,她有事时找不到他。无奈一人孤身赴宴。
无非是她被人欺辱,他没能及时解救且姗姗来迟。任她一人担惊受怕。
楚洵是他的对手,红萼是他的仰慕者,俩人凑一起,搞不到沈阶,搞她这个沈阶的妻子一解怒气。
算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认错不为过。
做他老婆好事没轮到,坏事接踵而来。这日子过得,没谁了!
“窈窈……”沈阶见杜窈窈不吭声,握她的手紧了紧。
“算了,”杜窈窈勉强一笑,“过去了。”
沈阶看得出她牵强,怕影响她心情不再多问。
“还有力气吗?”他身子贴近,转移话题。
“干嘛?”杜窈窈惊讶。
沈阶拉她的手往身下摸,乌黑深邃的眸子期待地看着她。
亲完这么快就来要利息了,他真不做亏本的生意。
杜窈窈捏捏手下的硬烫,大着胆子调笑,“想我干你?”
沈阶脸色顿变,她忙认怂改口,“你想干我?”
沈阶故意戏谑,“我想被干。”
杜窈窈缩头,“我可不敢。”他那眼神里写着,敢顺他的话说,今晚肯定饶不了她。
转念,红萼和楚洵私通,沈阶没回府的日子,去过公主别院吗?
杜窈窈用手圈住粗壮阳物,隐晦地问:“它还干净吗?”
“要不你尝尝?”明晃晃的调戏。
驴头不对马嘴。杜窈窈直截了当,作出醋样,“公主用过吗?”
“用没用过,你颠颠不就知道了。”
杜窈窈:“?”
“笨。”沈阶拉她的手摸到男人的囊袋,沉甸甸,很有分量,他笑,“攒了很久,都是你的。”
杜窈窈顿时明白,杏眼圆睁,“要脸不要?”
“不要,”沈阶脱下亵裤,一根粉红性器高高翘起,他指道:“夫人,快坐上来。”
现在阴茎粉红,是只睡她一人。想想原书,估计它得插成黑红。
“窈窈……”沈阶揽她腰肢催促。
杜窈窈觉得直接骑他身上显得太主动,偏扭捏拿乔,“这在马车上呢,下人听到不好。”
沈阶抱她坐他腿上,含一点莹白耳垂低道:“刚刚叫得那么骚,爽完了就听到不好?”他抚弄她腿心,“你这不是过河拆桥?”
“哪有。”杜窈窈敷衍。下身在他指尖蹭了蹭。
“痒了自己吃下去,给你捅捅。”沈阶拔开唇肉,昂扬的龟头抵在穴口。
高潮后的穴湿软滑腻,杜窈窈勾他脖颈,屁股一抬一坐,肉棒整个送进狭小的腔道。
破开层层软肉,“噗呲”操进穴底,花心张开小口,含住他圆硕的顶端。
“里面好湿好紧。”沈阶按她后腰顶几下,述道,“一动还会咬人。”
她穴浅,他胀胀地堵满,加之女上入得深,一顶一插真要人命。杜窈窈缩穴制止,“你别动。”
“那你动?”沈阶听从地静止在深处。
“我缓缓。”杜窈窈蹙眉,细声喘气,等捱过体内的饱胀感。
两弯细眉,一张红唇,皎白的脸泛起薄薄粉晕,如春日盛放的桃花娇柔妍丽。
沈阶撑着她上身,心软得不像话。
鼻尖相触,他含上她嫣红的唇瓣。
“唔……”下面吃她,上面也要吃她,杜窈窈躲他的舌头,不叫他进入口中。
沈阶在她紧闭的牙关外敲一会儿,猛地挺腰,杜窈窈被撞得“呜啊”惊呼,他趁机闯入,吸紧她的舌头,拖进他嘴里。
八百年没吃过肉吗,他压她脑袋,对那处又吮又嘬,杜窈窈觉得自己舌头快被他嚼碎下酒了。
“唔唔……”亲得太用力,杜窈窈挣扎,捶他肩膀,沈阶缓神,松开一些,渡一口气给她。
他舌尖细细描划她唇线,吮得她唇红润晶莹,沾满他的味道。
“别亲了……”软软地拒。
“嘴巴不听话,它闲不住。”沈阶笑吟吟,目光在她脸上和胸前徘徊。
看着清眉朗目,翩翩君子,咋不做个人呐!杜窈窈勉为其难地托起一边乳,“吃这里。”
“乖啊!”沈阶盯着乳尖,不知夸乳,还是夸她。
杜窈窈当没听到。
沈阶低头含上去,两颊鼓动,一口一口大力吮吸。
“轻点啊……”
酥麻的快意从乳尖直窜穴心,杜窈窈叫声如小猫儿,深处“噗”地涌出一股淫汁,浇在龟头铃口。
沈阶埋她穴中,马车四轮滚过地面虽有震动,但一直走的平缓大道,他尝不到肆意冲撞的舒爽滋味。
若搁往日,肯定压她在马车内好好行一番事,只是今日杜窈窈受过惊吓,他耐着性子哄慰安抚。
变换策略,他微抬起头,抵在两乳中喘息,“窈窈,动动,胀得疼。”
目中盛满渴望,语气近乎哀求。
杜窈窈自能感受到他在体内胀大一圈,发硬、发烫,磨得穴中不住出水。
这样耗着,她也难受,花心一阵一阵的骚痒。
杜窈窈按下他的头,抬腰吞吐,抽出半根,再全根坐入,淅沥的淫水汇满交合处,由抽插的动作拍打成细碎白沫,飞溅四处。
“窈窈,好会扭。”沈阶吐出乳珠,感觉她的腰越来越软,直起肩背搂她入怀。
“啊沈阶……啊啊……”
杜窈窈抱紧他的脖子,沈阶不动,却在她坐下时握她腰连连使力,肉棒狠狠捣进穴中,一瞬贯穿花心。
“要坏了……你别动、别动……呜呜……”
骇人的快感直窜头顶,杜窈窈被下身的抽送插得失神,穴肉时不时收缩,箍他愈发紧窒。
快到高潮了吧,沈阶对她的身体反应心知肚明。在这紧要关头,他竟顺从地停止。
接着,一脸无辜地说:“窈窈不让动,那我便不动了。”
“你?”汹涌的快感逐渐消弥,杜窈窈有些迷惘。
“我听窈窈的。”他温驯无比。
杜窈窈一口老血想喷他脸上,该他不做人的时候他偏做人,摆明仗屌欺穴,吊人胃口。
杜窈窈下巴抵他肩头,自个耸动屁股,收缩小穴,次次送花心往龟头上撞。
不过十几下,她哆哆嗦嗦,泄出几股热流。
沈阶享受她温暖花汁的包裹,爽叹几声,抚她的长发道:“夫人辛苦了,为夫带你去个庄院补偿补偿。”
杜窈窈:“?”她还在
头脑眩晕。
只听沈阶朝车外喝道:“去绿柳别庄!”
“绿柳别庄,大半夜的,那边的路儿可不好走……”车夫老脸羞红,自语喃喃。
调转马头,哒哒的马蹄声似换个方向。
绿柳别庄在城郊,不比京城的宽平大道。马车疾速行驶,不多时路面开始崎岖,车身摇晃震动。
“呜……啊!”
杜窈窈算是弄清他的意图,敢情这是想来激情车震啊。
他不用动,她坐在他怀里颤颤巍巍,龟头一下下地往深处的媚肉里挤,力道重得要把她插穿。
“窈窈,抱好了,我没动。”沈阶趁她被摇得乱晃时松手,虚虚地揽在她腰外。
“你……你……”杜窈窈断断续续地呻吟,车身猛陷一个大坑,她连声音没有发出,噗呲噗呲泄他半身。
车夫一甩马鞭,马儿吃痛,抬蹄跃起,车身被拉出,龟头撞开宫口。
杜窈窈以为自己会摔倒,没想他的手圈她腰后。几个颠簸,最隐秘处衔进一个圆头。
顶端的棱边,剐蹭宫口边缘的嫩肉,她被撑得翻个白眼,推搡他,“出去出去!”
沈阶抱紧她,安抚,“别怕,我不动,你好好享受。”
谁想被你这样插,杜窈窈呜咽说不整话,颠簸的马车加重使快感越加强烈,她被人推着往云端上爬。
绵绵不绝的快乐,好像高潮了,又好像没有彻底迸发。一小波愉悦流转周身,她来不及回神,下一波快乐炸在脑中。
“沈阶……呜沈阶……”
“叫老公。”沈阶望着她迷醉的表情,哄道。
“老公呜呜……”什么听不到,什么看不到,整个人被绚烂的白光包围。
“告诉老公,舒不舒服?”
“舒服……啊窈窈要死了!”倏然大叫。
“我们一起死!”狠厉一记猛顶。
喷涌的淫水和滚烫的精液交融在一起,共同到达极致的巅峰。
杜窈窈觉得这次的水喷得格外多,哗哗啦啦流个不停,她在余韵中低头,除穴口,阴蒂下方的小洞也在洒着细流。
清中带黄的水液,一小股一小股地往外飚。
沈阶同和她看,奇道:“呀,爽尿了?”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杜窈窈羞耻万分,捂他眼睛,“不准看,不准看呜呜……”
“可你把我弄脏了。”沈阶的睫毛刮她手心,偏要逗弄。
他说话时喉结滚动,杜窈窈气得张口去咬,沈阶抚她后背,笑道:“别,窈窈,留下印迹,明天上朝没法见人了。”
杜窈窈红唇向下,逮着他肩膀一块好肉,恨恨咬下去。
沈阶没想她真咬,疼得轻嘶一声,“还这么有力气,不如用下面咬。”
疲软的阳物又硬挺地立她穴中,威风凛凛地捣弄花心。
“别来了……”高潮几次,真受不住了。
沈阶听她声音有气无力,疲倦至极,答应道:“好,你休息会儿。”
杜窈窈刚阖目,只听沈阶忽地问:“对了,‘老公’这称呼,真是你们青州乡下的方言?”
杜窈窈心中一跳,不解,“怎么了?”她之前已经和他说明白这词的含义了。
沈阶若有所思地微笑,“我御史台有几个官员,也是青州人士,他们倒从没听说过有‘老公’这称。”
杜窈窈:“……”
吃莲藕长大的吗,这么多心眼子!
杜窈窈作强词夺理,反驳道:“同一片地方,隔着十里八村,方言还不一样呢,有什么奇怪的!”她补充,“这是我出去游玩,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学到的。”
“哦,是吗?”沈阶语气半信半疑,不知是笑是讥,“看不出来我们家窈窈这么虚心求教。”
“你看不出来的地方多了。”杜窈窈嘟囔。
沈阶咬她的耳垂,低笑道:“刚刚见窈窈欲仙欲死的媚态,想来‘老公’一称不是胡诌诓我的。”
他哄,“乖,再叫一声。”
杜窈窈装死不吭。
花心被重顶一下,杜窈窈小腹拱起,被迫乖觉地叫:
“老公——”
……
浑浑噩噩中到达山庄,杜窈窈困得睁不开眼,任由沈阶抱她下车,给她洗漱,最后躺在一张柔软的床榻,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一整个夜晚。
她莫名回到青楼那间厢房。
床上小眼马夫头破血流,她扔下沾血的铜镜,转身想跑。
那马夫陡地滚下床,一把拖住她的腿,把她按在身下。
他满脸是血,骑她身上,充血的眼睛怨毒地瞪她,双手攥她脖子咯咯作响。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贱人啊,你给我偿命来!”
不要,不要,杜窈窈被掐得面色青紫,白眼直翻,一缕口涎从嘴角流下,“我不想……杀……想……跑……”
“毒妇!贱人!”马夫大吼,掐她的手猛地使力。
……
“不要!不要!呜呜啊啊啊!”
夜深人静,枕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嘶叫。
借着月色,沈阶模糊看到杜窈窈手抓脚踢,浑身发抖,似陷入梦魇。
“窈窈,怎么了?”沈阶倾身抱她。
谁知杜窈窈睁眼,朦胧间看到他的脸,吓得一个激灵缩进被衾,滚入床内角落。
沈阶不明,试探地唤,“窈窈?”
回答他的,是女子柔弱哀伤的啜泣声。
他下床掌灯,撩起纱帐。
“窈窈,没事了。”温声安抚,向她伸出双臂。
杜窈窈怯怯探出点头,含泪的眸子意味不明地盯他。
青年素白中衣,肤白发黑,极其清隽俊逸的长相。偏薄的唇,为他添几分冷清,如山尖寒雪、泉中冷玉。
此刻他朝她微笑,脸上蕴满关切之意。
杜窈窈却无端觉得冷。
为了逃出红萼和楚洵的掌控,她色诱南诏马夫,错手把他打死。而眼前之人,许是将来会致她死地的凶手。
色字头上一把刀,马夫能死,沈阶能不能死?
若沈阶死了呢?
自己便再不用担惊受怕,或许可以回到青州老家,安稳度日。
“窈窈?”沈阶见她怔楞,又唤一声。
杜窈窈回过神来。
不,沈阶不能死。
纵她今晚从马车下来昏睡迷糊,自也听到紧随而来的一众马蹄声。无论他去哪儿,想必身后都有大批暗卫跟随。
作为太子的头等心腹,太子定会保他周全,背地里东宫放来的暗哨不知有多少。
若沈阶出事,太子肯定第一个饶不了她,搞不好还会连累原主全家。
就算她抵死不认,扛过太子审查。但会不会因此改变书中剧情:男主死了,太子势弱不能登位,叫楚洵做了皇帝……
她一样没有多好的活路!
心思千回百转,杜窈窈垂眸掩饰,抽噎道:“渴了,要喝水……”
沈阶良久收回手,恍然一笑,“哭得一脸的泪,我倒忘了。”倒杯铜炉上温着的热水,坐到床边,“来,喝点水补
补。”
杜窈窈乖顺地贴他怀里,就着他的手饮完。沈阶拿白帕擦拭她脸颊的泪。
“怎么了呢?”两人再度躺下,沈阶轻声询问。
“做噩梦了。”杜窈窈闷闷地答。
“我猜也是,”沈阶抱紧她,揣测道,“是因为白日那个马夫吗?”
“嗯。”杜窈窈问,“他真死了吗?”
听楚洵手下的那个穆总管说,她杀了马夫,杜窈窈不知真假。
沈阶默一息,答非所问,“窈窈,怕吗?”
怕,当然怕。她虽是自卫杀人,可终是害一条性命,谁没有家庭,没有亲眷老小。
杜窈窈想起奶奶临终前对她始终放心不下,心头一酸,小声说:“你有空去寺里帮我给他供一盏长明灯吧……再托南诏使臣,多给他家里一些钱。”
沈阶久久未应。
他想起初见时的杜窈窈。
那会儿他进京赶考,住的客栈对面,是一座美食美酒颇有声名的宝楼。
一个衣衫褴褛的幼童在门外乞讨,磕地的头不小心碰到华美女子的绣鞋,女子登时踢他一脚,幼童摔倒在地,呜咽半晌爬不起来。
他装作路过,给孩子扔下几片银钱。
女子趾高气扬地瞪他,对幼童的嫌恶之色无以言表。
由此,他一直觉得,杜窈窈不是良善之人。
但她此刻的惶恐和懊悔不像作假。
沈阶头一回深刻地感觉到,同一个身体,她竟似有两个灵魂。
他不回话,杜窈窈抬眼,怯弱地问:“怎么了?”
“没事。”沈阶拨她额发,许诺道,“会办好的。”
“谢谢。”她额头在他手指上蹭了蹭。
很明显的讨好。
沈阶皱眉。两人的亲密关系仅限调情欢爱时,彼此清醒后,她对他总是若有若无的客气和疏离。
气氛凝滞,杜窈窈不知哪里又得罪他。嘴唇嗫嚅,不敢说话,小心地把胸乳送他身前。
沈阶退后,支起上身攥她两只手腕,摁在她头顶两侧。
杜窈窈张开双腿,露出酸痛的下体,迷茫地问:“还要做吗?”不等他回,她闭目拱腰迎合,“你轻点,我应该可以。”
沈阶甩开她的手腕,面带怒气,“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精虫上脑?”
你不是吗?杜窈窈在心里奇怪地反问。
做完噩梦,头有些晕,她翻转个身,“你不做,那我睡觉了。”
“不准睡!”沈阶板正她的身子,杜窈窈被他莫名其妙的情绪搞的一头雾水。
小声问:“我哪里做错了?”
沈阶看着她迷蒙又娇憨的眼睛,忽然说不出话,泄气地在她唇上亲一口,“以后夫妻之间,无需道谢。”
“哦。”杜窈窈算是明白他的症结所在,这人性子太别扭了。
她学他,也在他唇上亲一下,甜甜叫一声:“老公——”
沈阶低头又亲她,“别叫,再叫硬了!”
杜窈窈立马住嘴安分。
房内的灯未灭,帐帘上倒映出床榻相拥而眠的人影。
杜窈窈后背抵在沈阶胸膛,弓如一只虾米缩他怀里。
“窈窈,”沈阶开口,状似开导,“你知道吗,有些人终归要被自己的欲望害死的,哪怕他今日不死,将来也会死。”
意识到沈阶要说什么,杜窈窈转身,仰脸怔怔地看他。
沈阶与她对视,“你认为马夫罪不至死,你却错手杀他,愧对他以及他的家人是吗?”
杜窈窈垂眸,有几分被他说中心事的哑然。
沈阶继续,“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听说了。楚洵把你留给马夫的期限是今夜子时,因你有意出手,那马夫昨夜戌时欲和你成事,故而丢了性命。”
“我昨晚亥时赶到楼中,比戌时晚半个时辰。若马夫能恪记宸王指示,留你到子时,亥时到子时这一半个时辰,我定能救你出来。这马夫或许不用死于你手。”
他评价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人不遵主子命令,迟早活不长久。”
如马夫这样的人,在沈阶手下是活不长久的。因贪小利而误大事,合该自绝谢过,便是犯下小事,也应受到重罚,以儆效尤。
沈阶有句实话没坦明的,两个马夫幸好是碰到杜窈窈,还能活一个。若他亲自救人,为回报红萼“大礼”,肯定要割了这俩人的脑袋,送到南诏驿馆请他们当球踢!
杜窈窈思索沈阶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古代戌时为现代晚八点,亥时是晚九点,子时属凌晨。她为逃生而选择色诱男人,若那马夫能遵令置之不理,九点到凌晨这三个小时,足够沈阶将她救出。
回想楚洵在厢房一掌拍断的门框,并大骂“好他个沈阶”,杜窈窈好奇地问:“之前你做了什么,把宸王支走了?”
沈阶怔一瞬,恍然杜窈窈说的是宸王府去人,在青楼叫走楚洵一事。
用的手段不光彩,他隐晦地道:“请他们家小世子出门逛了一趟。”
杜窈窈费脑理解,这推测明白就是,“你掳了他儿子?”
沈阶含笑不语。
杜窈窈眼皮一跳,“那孩子呢?”
“你都回来了,你说孩子呢?”
“嗯,”杜窈窈点头,若不经意地嘱咐,“大人的事,孩子是无辜的。”
作为未来要辅助太子登位的权臣,沈阶在宸王府放有眼线办事不奇怪。目前楚洵势大,沈阶不会冒然跟他撕破脸动手。
只是在原书中宸王一家下场极惨,全府几百口人,被沈阶带兵屠杀殆尽,连半岁孩童不曾放过。
沈阶倏来兴致与她谈心,“窈窈知不知道我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
杜窈窈眨眨眼睛。你一生手刃人命无数,我哪知道你第一次什么时候。
书中开篇沈阶已位至御史,三个月后太子称帝,沈阶被封丞相,统御百官,紧接着开启事业并后宫之路——如何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让一众妙龄女子爱得死去活来……
关于他的过去,作者给的笔墨少之又少。
杜窈窈实在不知。
沈阶回忆道:“那是我在吴兴书院半做工、半读书时。在院里读书的一个纨绔有龙阳之好,屡次对我……言行上多有不妥。”
他稍顿,神情闪过一丝窘迫,“后来我买通外地一个得病的小倌,勾他行事,这纨绔染病,便再不能人道。”
“然后呢?”
没想到沈阶还有这样的窘事,杜窈窈掩嘴偷笑。
“然后这纨绔性情大变,对府上下人非打即骂,手段极为残虐,有一日被屋中两个常受他折磨的婢女勒死在榻上。”
杜窈窈喃喃叹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沈阶揉她脸颊,笑道:“所以窈窈不必自责。有些人生来定力差,受欲望驱使,我们只是在中途给出选择,是他们为满足私欲,自己往死路上走。”
“嗯。”杜窈窈心知沈阶是换着法子劝导她看开。话题有些沉重,她转移道,“你那会多大呀?被那纨绔看上?”
“大概十三四岁……”沈阶笑了笑,点自个的脸,“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啊!”
“自恋!”哪有人说自己的脸惹人犯罪的,杜窈窈嘟嘴白他一眼。
“你一开始不是看上我的脸,强我……”沈阶言词意味深长。
“谁知道你这么……”
原主好色,杜窈窈若不知他德性,怕也会为这张脸迷惑。
“我怎么了?”
“你坏!”
“哪里坏?”沈阶不依,温柔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你就是坏!”
想到每次他喜怒无常的脾气和弄得人要死要活的手段,杜窈窈忿忿控诉。
沈阶意会她的不满,亲昵哄道:“傻姑娘,在床上对你坏,那是情趣懂不懂?”
你是男主,你说什么都对。察觉他胯下硬了,杜窈窈缩身往床里挪。
沈阶不容她躲,拉着她压在身下,“方才窈窈说,我轻点,你还可以?”
“不不不……”连忙摇头。
沈阶探入她亵裤里戳弄几下,伸出亮晶晶的手指,示意笑,“你湿了!”
杜窈窈羞耻捂脸。
沈阶迅速把人扒光,缓缓埋进她体内。
“嗯啊……胀啊……”
杜窈窈努力接纳他的粗大,娇声娇气地呻吟。
肉体交缠,灵魂碰撞,她恍惚中听到他虔诚渴求的声音。
“窈窈,给我生个孩子吧。”

踩他痛脚
杜窈窈被掳进青楼、险失清白一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去。
林相公的孙子——林书彦在烟花之地包艳妓的事,倒是流传京城,气得古板清正的一朝相公怒打嫡孙,誓要林书彦与那个所谓的“瑶娘”断绝关系。
后来楚得去林府圆场,说林书彦与那“瑶娘”不过萍水相逢。那日在众人面前选择包庇,实见那宸王手下仗势欺人,不禁出手相助,解救无辜。
宸王惯爱欺男霸女,林相公多有耳闻,而自家孙子自小温谨守礼,两者比较,林相公更相信楚得说辞,不再追究。
许是天理昭彰,报应循环,没想过几日,一则关于宸王的消息大快人心。
先是宸王与红萼公主偷情,在南诏驿馆被宸王妃捉奸在床。公主羞于见人,无颜在大楚择夫,而宸王只能给侧妃名分,公主不愿,连夜请诏返回家国。
圣上谴宸王作风不正,罚闭门三月。
再则宸王闭门思过中,竟屡次请宫中御医入府,看得还是男子那方面的隐疾。
有人揣测,可能南诏民风开放,红萼公主浪荡,染了不可言说的病症于宸王。
又有人琢磨,或是宸王妃气恼积攒,头脑发热之下给宸王下了再不能人道的药剂。
一时朝中坊间各执一词,众说纷纭,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东宫。
楚得把这些天听来的笑话讲给几人听时,有意揶揄沈阶。
“沈兄,宸王那厮处心积虑想瞒住自个隐疾,你偏要买通太医院和宸王府的人帮他宣扬短处。哈哈哈……他恐怕在府里可骂死你了,你近来有没有觉得耳背在发烧啊?”
几上的茶已经凉了。沈阶端起慢悠悠抿一口,“我做的事不止这一件,他要骂,估计得从今年骂到明年。”
“明儿就过年了,可不得骂你到明年吗哈哈哈……”楚得大笑。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太子楚政请手下几个至交来东宫坐坐,探讨完朝堂形势,几人开始插诨打科。
楚得最见不得沈阶气定神闲模样,明明一肚子坏水,装得比青天大老爷还圣人。
他向楚政告状道:“大哥,你最近也不管管沈阶!他鬼迷心窍,快把京城的天给捅烂了!”
“先掳走宸王府的小世子,再找人唆使宸王妃去捉奸,紧接着,命我们后宫和宸王搭线的暗哨,坐断了宸王的命根子,现在让人到处宣扬宸王雄风有损。”
“实在性子张狂,行事激进!”
楚政生得眉目温润,气质儒雅清和,闻言笑道:“沈卿确有冒失之处,不过人有逆鳞,尚能理解。”
“逆鳞?”楚得啐笑,“我看他是老房子着火——烧起来没有救!成婚几年,现在发现原配是真爱了?!”
因杜窈窈和永宁侯府的亲戚关系,又对表哥宋行楷一往情深的过去,楚得自杜窈窈改变,心中不由生出几分防备,担心沈阶为色所迷,被杜窈窈哄骗反水。
永宁侯府站队宸王,他们便是太子一党最大的政敌。
沈阶不惊不动,浅淡言辞暗含机锋。
“夫人与永宁侯府交集不深,皆在我掌控之中。她与她姑母虽同姓杜,但也冠我沈某的沈,旁人且称一声‘沈夫人’。若沈夫人被宸王污了清白,这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顿一下,看向楚政,低头道:“到那时,不仅臣得个没脸,怕是殿下脸上也无光。”
沈阶作为东宫第一谋臣,若妻子被对家睡了,传出去真能叫人笑掉牙齿。
这时,坐在一旁的林书彦顺势接口,“宸王挑衅至此,如不反击,有损太子颜面。”
“言之有理!”楚政点头。
沈阶是个忠正谨慎的臣子,做事之前多会向上禀报,碍于楚得皇弟的身份,他不好直言袒护沈阶。
沈阶边呷茶边叙,“宸王什么德行,宸王妃心知肚明。这回她去捉奸,是忌惮红萼身份,怕将来威胁到她和儿子的地位。”
宸王妃是名门贵女不假,但红萼和宸王私通款曲,若红萼以公主之尊怀上一儿半女,那楚洵的王妃之位她俩有得一争。
林书彦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表兄是看准宸王妃这一点,顺水推舟。”沈阶是林相公外孙,林书彦合理称他一声表兄。
楚得哑口无言,故作不满挑刺,“你叫玫才人坐断男人,真真狠心!”
沈阶冷笑,“你若对沈夫人意图不轨,信不信我也断你?”
楚得后缩肥胖的身体,只听沈阶又道:
“玫才人是我安插进后宫,殿下予我处置之权。我们已经掌握宸王私通宫妃的罪证,玫才人再与他虚与委蛇没必要,就此断联也好。宸王睡庶母理亏在先,纵是伤了折了,晾他在宫外不敢轻举妄动。”
心机步步为营,做事滴水不漏。
楚得偏要灭他威风、踩他痛脚,嘲道:“料你是沈半仙,待宸王倒台的那一日,你小媳妇非要护她心心念念的表哥
宋学士,我看你怎么办?”
沈阶袖中攥拳,面上云淡风轻,“不劳三皇子费心。”
“女人玩玩就得了,何必专情……”楚得不屑咕囔。
沈阶听见,笑容绵里藏针,“那楚兄每年三月三又何必上城外乱葬岗烧纸上坟?”
“你!”楚得腾地站起,指着沈阶,脸上阵红阵白。
谁都有不可触碰的底线和心事。楚政笑打圆场,“几句玩笑话而已,何以争得面红耳赤。”
林书彦附和,拂拂茶盖,“表兄,喝茶,楚兄,喝茶。殿下这里的君山银针,不可多得。”
楚政笑道:“书彦喜欢,孤送你二两。”见楚得望来,他摇头,“三弟不是爱茶之人,无需凑这热闹。”
楚得向四周瞄一圈,嘴角弯起,“不知大哥这里可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俩?”眼神向楚政示意他和身旁的沈阶。
臣子之间,总不好偏颇,楚政问:“太子妃昨日亲手做了些杏仁酥,沈卿和三弟要不要带点回去,给你们家夫人尝尝?”
楚得嘴馋,立时欣喜,“嫂子做的呀,给我就行,我家皇妃不爱吃!”
听到“杏仁”,沈阶眉头一皱,本想推拒,却心念一转,迟疑应下,“谢殿下厚爱。”
楚得惊讶看沈阶一眼,“你们家府上不是禁杏仁?”
这下楚政也疑惑,以目询问沈阶。
楚得嘴快解释,“有一回我们在外边喝酒,他家那个杜……沈夫人扬言要打死府上的厨娘,厨娘的相公来找沈兄求情,一问才得知是因为一盘杏仁奶酪,不得沈夫人喜欢,所以……啧啧……”末尾语气颇为不赞赏的意思。
楚政早听闻杜窈窈嚣张跋扈,上回宫宴见只是柔弱女子,他当传言有虚,没曾想凶悍至此。遂望沈阶的眼神带点好笑和同情。
“有此悍妇,沈卿需振夫纲啊!”
“臣在努力。”沈阶咬着后槽牙,一字字。
楚政含笑离开,婢女分发礼品。
楚得看沈阶吃瘪心里就爽,伸手抢他装酥食盒。
“沈兄吃什么杏仁酥,不如老弟帮你分担了吧!吃完这个你再亲杜窈窈的嘴,小心被她一脚踹下床!”
“三皇子何时这么爱狗拿耗子?”沈阶扬手一躲,冷眼一睨。
“竟敢说本王多管闲事!”楚得龇牙咧嘴,追他向外走的脚步。
三人行到宫门外,将要各自上马车。
沈阶敛首向林书彦道谢,“上次的事,谢谢书彦了。”
这是谢他上次在青楼帮杜窈窈解围一事。
林书彦还礼,“书彦应当做的。”
他犹豫,想问杜窈窈近况,“沈夫人”太疏离,“表嫂”叫不出口,支吾半天,“她……她还好吗?”
听“她”,沈阶眉梢一挑,沉稳笑,“我的夫人,我自会照顾好。”
想起那件丢掉的湛蓝外衫,他道:“你那件外衣窈窈弄脏了,她说要赔你,有空我叫个裁缝去林府给你做一套。”
林书彦摇头,“自家兄弟无须客气。”
沈阶推脱笑道:“是窈窈说不想欠你,为兄照做。”
林书彦想起她柔软的身体、怯弱的娇声,心里悸动的火花被理智的冷水渐渐浇灭。
终于开口,“谢谢表嫂。”
沈阶满意,“自家兄嫂无需言谢。”
楚得老远见两人磨蹭不走,坐马车上喊道:“你俩干啥呢?”
“道谢!”沈阶回他。
“道谢啊!”楚得叫起来,“那有我一份功劳,那天我也帮了忙的,改日沈兄你请我去百花楼喝酒!”
“我是鬼迷心窍,老房子着火没有救!”沈阶重复他在东宫说的话,以口型送他四字。
“你给我滚!”

希望你坦诚
传遍京城的事,杜窈窈在府里听说了。
楚洵那个人渣“不守男德,几把骨折”,虽猜可能是沈阶的手笔,杜窈窈依旧乐得心里爽歪歪。
有妻有子,后院蓄有各类姬妾,还色心不死到处勾搭,强取豪夺凌辱人妻。真恶人需有恶报,免得再出来祸害良家妇女。
红萼灰溜溜返回南诏,超乎杜窈窈的意外。原书中红萼回南诏,是和沈阶好上后,一次沈阶奉圣令去乌桓办事,归途路中与她一起返回家国。
因为自己的出现,剧情发生改变。这颗朱砂痣算玩完了,楚洵用过的女人,沈阶不会再要。
转念,跟着沈阶有什么好,弱水三千,他瓢瓢想取。红萼在自己家乡当公主不是威风得很,什么样的男人得不到,何必步书中老路——为个渣男留在大楚伏小做低。
杜窈窈竟有几分羡慕红萼。
身不由己的沈夫人,她不想做。
不想做又能怎样,依然要逢迎讨好、夹缝生存。
今儿是腊月二十九,杜窈窈命下人打扫装扮府中。
挂灯笼,贴门画,到处悬灯结彩喜气洋洋。
沈阶一大早去宫里,杜窈窈温着罐甜汤在厨房。
天气晴好,薄阳暖煦。下人们在花园树上挂彩带,杜窈窈闲逛瞧见,撸起袖子想去帮忙。
“夫人,使不得啊,这要叫大人看见,不得剥了我们的皮。”银叶阻止。
“我没那么娇弱。”杜窈窈晃晃纤细的手腕,显示自个很有力,“多动动对身体好呢,太医说我身子底差,饮食上注意,日常也得多行动。”
身为现代的山村穷妹,杜窈窈为分担奶奶的劳作压力,自小上山砍柴、下地插秧,各种苦活累活不在话下,着实和娇弱沾不上边。
银叶望着树边需爬高上低的梯子,担忧道:“不行不行……”又瞄眼周遭下人,“这有损夫人您的形象!”
“我有什么形象吗?”杜窈窈自嘲笑道。原主非常彪悍,府上下人见她都战战兢兢。
“夫人……”银叶想再说点啥,杜窈窈已提起裙裾登上梯子。
好在她有做活经验,一连身姿稳当地给几棵树挂好彩带。
沈阶回府向管家问起杜窈窈踪迹,听闻她在花园散心,没料远远看见一道纤弱人影,踩着高高的梯子,不知在树上扒拉什么。
树下仅有几人帮忙扶梯,其他人各自忙活。
偌大天地,她衣裙飞扬,像一只摇摇欲坠的蝶。
沈阶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疾步过去。
“夫人,夫人……”
银叶老远看人走来,急唤主子。
“怎么……”了,后一字没问出口,杜窈窈瞥见后方沈阶深青的身影。
她镇定心神,若无其事地,“你回来了?”抬脚准备下梯。
沈阶见她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脑门突突直跳,当即脱口,“你在干什么?”
声音冰冷,语气严厉。杜窈窈从未听过他用这样的口吻跟她说话,双腿一软,右脚踩空,“唰”地一声从梯顶跌下来。
梯子三四米高,底下传来几声惊叫,“夫人——”
杜窈窈吓得闭上眼睛,一刹竟石火电光地想,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终究要死在他手上。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她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抱她的人双臂箍得很紧,她感觉到疼。
除“死”的想法,杜窈窈刚刚心底还有一道声音:沈阶不会任她摔在地上,他会接她,他一定会接住她!
这么自恋的原因,杜窈窈归咎于:他在床上疼她,疼得太认真。
沈阶不放,杜窈窈不敢睁眼,不敢说话。
银叶察觉气氛不对,忙带众人退至十步开外。
“不听话,摔不死你!”沈阶的第一句话,刻薄而严肃。
杜窈窈心里一下委屈了。
她没谈过恋爱,可也知道遇到这种情况,不应该是男朋友亲亲抱抱举高高,哄慰老婆惊吓的心灵。
何况,她的惊吓是他给的!
表面夫妻,需要心思这么歹毒?纵猜他有生气成分口不择言,杜窈窈仍被这话狠狠伤到,从他怀里猛地挣出,在地上趔趄几步。
她站稳,抬起下巴还嘴道:“摔死我不正合你的意,方便给你的白月光表妹腾位置!”
杜窈窈被愤怒冲昏头脑,只想用同样尖锐的语言反击沈阶。另一方面,原主因林书琬而死,凶手指向沈阶,始终是她心里一个忐忑的坎。
沈阶哑然。他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太好,杜窈窈不是御史台任他教训的下属,可她这爬高上低的惊险举动,实在吓人。
他软了口气,自个下台阶,“明天就过年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又解释,“婚后,我和书琬没有一点关系。”
婚前,他考中状元,和林相公认亲后,作为外祖的林家曾允诺他与林书琬的婚事,后来杜窈窈捷足先登,此事便不了了之。
三年前的一件
事情,沈阶不懂她为什么又拿出来说。
他先低头,杜窈窈不好再蛮横无理,也不愿轻易揭过,揪着他的话柄刺道:“不是你先说的摔不死我?”
“我错了。”沈阶果断道歉,走到杜窈窈近前,“我头脑发热口不对心,窈窈,别生气了。”他的手拉她衣袖。
杜窈窈甩手,委屈哼哼,“你生气就可以这样骂我?”
“那你再骂回来?”沈阶小心翼翼地探问,哄道:“不然打回来也行,我保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沈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楞头粗人计较。”
查案审判的人精,为哄女人,这会儿自称“愣头粗人”。
杜窈窈撇嘴。
沈阶见她脸色好些,上前揽她肩膀抚慰,“御史台清一色男子,我平常说话直来直去不甚讲究,刚刚疏忽了,别往心里去,嗯?”
什么直来直去不讲究,御史台你老大,官大一级压死人。杜窈窈不情愿地应声“嗯”。
沈阶当没看见她的敷衍,手臂下移忽然抱她入怀,紧紧地,带着后怕和珍惜。
“窈窈,你真把我吓到了!我的家里,只有你一个人了……”
话像没说完,杜窈窈听懂他没有挑明的意思。
——他只有她一个家人了。
家人和亲人是不一样的。
家人是你无论走多远,心里始终牵挂的人。亲人,于你有恩是亲,袖手冷眼不管不问,那便是陌路人了。
沈阶自幼是个孤儿,杜窈窈差不离。
父母只管生不管养,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沈阶比常人更在意有家人陪伴的温情。
但沈阶与她不同的是,他吃百家饭长大,在官场运筹帷幄,察言观色、精通人心的本事胜她不知多少倍。
他是卖惨,或是真情流露,杜窈窈猜不准。可他的话的确戳她心窝,这副身子在外人看来也真娇弱。
她推推他,柔声道:“好了,过去了。这件事我也有错,以后会注意的。”
就此翻篇过去。
两人回房,杜窈窈想起厨房温着的甜汤,唤银叶端来,顺便跟沈阶讨乖卖好。
“宸王的事情是你处置的吗?”先问清楚,不告诉他奖励。
沈阶挑挑眉,没说话。
“你不会又找的‘病人’坑宸王吧?”
上次沈阶自爆窘事经验,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性病传染。
“不是,”沈阶笑,点她鼻尖,“楚洵哪有这么来者不拒。”
“也是,做王爷不缺女人。”杜窈窈点头,好奇,“那你怎么做到的?”
宫闱秘事沈阶不想和杜窈窈讲,含糊地道:“买通一个和他相好已久的女人,就那样……”握着她的腰左右颠动两下。
有过情事经验,杜窈窈秒懂,捂嘴道:“被……坐坏了?”
“嗯。”
估计断了,没有现代精湛的医疗手术,恐怕楚洵这辈子是废了。果真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杜窈窈悄悄在心里给沈阶点个赞。
“被你买通的那个女人呢?死了吗?”楚洵那张狂恣意的个性,怕不会饶过始作俑者。
沈阶摇头,“不会死。”
杜窈窈惊疑地看他,“那女人既和楚洵相好已久,该不会是被你威逼利诱吧?”
沈阶失笑,“我像那么坏的人吗?”耐心解释,“他们有仇,女人潜伏已久。”
“噢。”杜窈窈装作恍然。
不怪她盘问这么久,书中楚洵的女人多,没出过这个变故,只临死纠扯出一桩私通庶母的丑闻,惹皇帝大怒。
等等,庶母,不会死?杜窈窈顿时惊觉,该不会是后宫哪个妃子吧!而且潜伏已久,楚洵的仇敌,这太像沈阶和太子的棋子了!
“怎么了?”沈阶察觉杜窈窈走神。
“没事。”杜窈窈点点他的胸膛,胡诌说,“我在想,男人还是安分守己好一点,没有那么多的恩怨是非。”
“我也觉得,”沈阶赞同,笑着暗示,“我一直很安分。”
杜窈窈:“……”
照你在书中的表现,你这话我没法接!
甜汤送来,杜窈窈掀开瓷盖,陶罐里雪白糯米掺着碧绿荷叶,清润的汤水浮着紫薯圆丸,仔细嗅,清甜中带一丝酒香。
这是杜窈窈仿照现代的酒酿甜品做的。她图方便,用的新鲜糯米,加的米酒,再放一点风干荷叶调色,搓点紫薯小丸子丢下去。
她盛一碗放案上,示意沈阶,“尝尝?”
沈阶并未急着动勺,杜窈窈怕他如上次那样顾虑,自己先舀一勺吞下。
只是沈阶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他起身吩咐门外的六儿。
“去把今日东宫给的点心拿过来。”
六儿惊讶地朝房里看一眼,默不作声离去。
杜窈窈欣喜道:“太子还给你们送了点心。”作为上司,一年到头,犒劳下属正常。
沈阶淡淡地,“太子妃亲手做的。”
“那有口福!”杜窈窈的认知里,能让太子拿得出手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六儿送来食盒,盒上饰有繁复雕花,极为精美。
“打开看看。”沈阶道。
杜窈窈听从,掀开盒盖。
铺着白绢的盒底,六个金黄带白的梅花酥饼静卧其中,一缕牛乳掺着杏仁的香气扑鼻。
“太子妃娘娘的手真巧。”她赞叹。
“嗯。”沈阶附和补充,“很有心,杏仁细细磨成粉,费了不少功夫。”
立在一旁的银叶变了脸色,抬头想说什么。
沈阶一记冷厉眼风扫来。
银叶悻悻后退。
杜窈窈浑然无觉,低头专心瞅着酥饼。
她舔了舔唇,伸手去拿,“我先吃一个。”
“这是杏仁酥。”沈阶提醒。
“我闻到了,有杏仁味。”杜窈窈吸吸鼻子。杏仁可是好东西,她过去穷得买不起。
她拿一个正往嘴里放,沈阶却一把抢下,“你不适合吃这个。”
“怎么了?”杜窈窈怔住,小心问,“是有什么忌讳吗?”比如皇帝太子赐的东西只能供起来不能食。
沈阶脸上透着两分古怪,他微微一笑,“忌讳,窈窈,这个合该我问你。”
杜窈窈真迷糊了。他言行举止云里雾里,她哪能猜得透。
眼睛乌溜溜地转几圈,杏仁酥,沈阶不让她吃,且不是皇家忌讳。难道是原身忌讳?
原主不吃杏仁酥,或者对杏仁酥过敏?
天啊,这等小事作者怎么会花笔墨在炮灰前妻身上?她又不能面面俱到,未卜先知,杜窈窈汗颜,思考补救措施。
沈阶看穿杜窈窈的窘迫,笑了笑,指向银叶,“你说。”
银叶跪下诉道:“夫人,您对杏仁过敏,若误吃身上会起红疙瘩。一年前因为府上厨娘做了一盘杏仁奶酪,您……差点将人打杀。”
轰——
事还不小!
打杀厨娘杜窈窈有印象,具体原因书中没提,她以为是原主嚣张跋扈,没想到是为杏仁。
闹得喊打喊杀,她此刻说忘了,理由难以令人信服。
杜窈窈揉揉眉心,“行,我想起来了,你下去吧!”
支走银叶,她要独自面对沈阶这个瘟神。
沈阶手持瓷勺,在案旁慢悠悠地喝甜汤,啧了啧舌头,笑道:“味道不错。”
淡定得仿佛什么事没发生过。
杜窈窈心里就是知道,他在等她一个解释。
整理下思绪,杜窈窈决定换个法子“坦白”。
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上个月发烧很严重那一次,从那次醒来,我好多事情不记得了。”
“嗯。”沈阶应。那回她勾引宋行楷不成,被姑母泼盆冷水,发烧一场整个人都变了。
他帮她补,“你还性情大变,体质大改,连头脑也变得清醒聪明很多。”
“你什么意思?”他话里有话,杜窈窈立时瞪眼。
“我不是在顺着你的话说?”沈阶放下瓷勺。
杜窈窈替自己找补,“人受刺激,改变正常。有人将死回光返照,有人重病大彻大悟,我属于后者。”
沈阶极轻、极轻地嗤了一声。
显是不信。
沈阶难搞,杜窈窈清楚,她不再试图和他讲道理,佯怒道:“或者你认为我已被永宁侯府收买,是宸王派来的奸细,假意跟你好,设计你谋害你?”
不是没想过这点,但他身边暗卫众多,本人足够谨慎。沈阶缓缓开口,“你没有这个本事。”
杜窈窈自嘲,“我不会自不量力。”
原主那个没脑子的,永宁侯府不会用她。而她,只想死中求生罢了。
沈阶久久不语。
杜窈窈低头,轻叹声气,“你要不放心,那你休了我吧,放我回青州老家。”
沈阶沉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杜窈窈攥紧手心,硬着头皮说完,“如果你怕我将来再嫁,丢你御史大人的脸,我可以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青灯古佛了此余生。”
沈阶扯了扯嘴角,眼神却更冷了。
“你觉得我问你,是想休了你?”
当然不是。你想要我为自身种种变化,作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一个你从没听说过的国度,而你是我看小说的男主,我穿成你早死的炮灰前妻。
你会相信吗,你不会把我当成怪力乱神拖出去打死吗?
杜窈窈不敢赌沈阶的信任。他们的情谊,是床上玩与被玩的关系。
她换个说辞,问:“你相信未卜先知吗?”
沈阶定定注视她,示意她继续。
杜窈窈道:“生病时我真的烧得很厉害,有些事情确实忘了。记得清醒的是,那会儿我做
了一个梦。”
“什么梦?”
杜窈窈深呼吸口气,斟酌着言辞,“我梦见宸王兵败,太子登位,你做了丞相。”
沈阶神情一凝,厉色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皇帝尚在,直言议论储君登位,意含诅咒圣上驾薨或太子弑亲谋反。
杜窈窈大着胆子讲述,“梦里你杀了宸王,杀了永宁侯府一家……”顿一下,“也杀了我。”
前两句沈阶脸色未变,听到最后一句他轻声笑了下。带着不信和不屑。
“你觉得我会杀你?”
杜窈窈不出声,显然默认。
书中原主因林书琬而死,这里她有意误导沈阶,梦里她受永宁侯府牵连死去。
沈阶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结论,“除非你先背叛我。”稍后,他又推翻,“我不会杀自己的女人,这非丈夫所为。”
跟沈阶接触这些日子,杜窈窈能感受到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可人心难测,某方面品行好,不代表他就不薄情。
现代多少三好男人,被爆出家暴杀妻的丑闻。男人理性,比女人更擅伪装。
杜窈窈嘴唇翕动,终究一个字没吭。
沈阶无奈地看着她,揣测道:“你怕梦境将来变成现实,所以处处改变……”逢迎讨好我,这一句他没说出口。
杜窈窈内外的改变,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身子和性情忽然大变,她说做梦,勉强解释得通。
那晚她噩梦醒来,他倾身过去,月光下,帘帐里,她陌生而胆怯的眼神,害怕缩进被衾的举动。沈阶并没有忘记。
“不止。”杜窈窈补道。她不能承认只因怕死改变,那显得她太势利了。
恶人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偷能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她个表面风流的小妻子,一朝幡然醒悟、珍惜丈夫有什么不对?况且,沈阶的样貌是京城一等一的好。
包容心也不错,任由妻子在外面“绿”他几年,人不和离、不休妻一如既往。
多少妇人以他为模范相公,用来教育自家夫君。
只有杜窈窈知道,沈阶一心忙于大业,懒得理会无关小事。
不在乎妻子,便不在意她的言行举止。
杜窈窈偏要从这点给他戴高帽子。
她低声说:“我十五岁嫁你,今年十八,过去很不懂事,在外面胡作非为,幸得你包容。”
沈阶好整以暇地坐着,听她冠冕堂皇一溜的话。
杜窈窈咽咽口水,继续,“我想着,我们总不能这样一辈子。我想试着和你处一处。”
她觑眼沈阶的神色,噘起小嘴,娇柔地道:“你说让我生个孩子,我每次闹着不舒服,可哪次没依你,一天一夜的没少含……”点到为止,故作苦恼,“不知道我这身子怎么了,一直怀不上!”
沈阶的脸色变了一瞬,快得杜窈窈几乎捕捉不到他的情绪。但直觉告诉她,沈阶听到“怀不上”,他心虚了。
“算了。”他拉她入怀,下颌抵她额头,叹声气,“我希望你跟我多坦诚。”
这代表他不追究过往了!杜窈窈乖巧地在他脖颈里蹭动。
“孩子的事,你别着急,我们多调养一段时间身子,请太医定时诊脉,该来的迟早会来。”沈阶温和安抚。
“嗯,听你的。”
杜窈窈回得好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连翻白眼。
药是你下的,你说能怀就能怀,你说不能怀,我还能时光回溯不成?

怕软得站不起
今儿是大年三十,杜窈窈对沈阶纵心有不满,也暂且搁置。
除夕晚上皇帝大宴群臣,往年沈阶赴宴过节,在宫里待到子时后回来。原主要么从外面酒楼点一桌菜送到府上,要么让厨娘按照惯例做一桌年夜菜色。
杜窈窈想着今年会一个人过,谁知沈阶吃过中饭嘱咐她,晚上他要回来用饭。
一个人过年,习惯过一次没什么,可两个人一起过,多一些家的感觉。且当是两个无家之人,报团取暖吧。
杜窈窈对年,有种异样的重视。
小时候,看到别人家在外务工的父母,每逢过年回家探望孩子,她总是懵懂地站在村口,等传闻中抛弃自己的爸妈,有一天能回来看她。
一年年,等不到,便不等了。后来过年,只希望奶奶身体长健,自个快快长大,报答奶奶抚养恩情。
可惜的是,奶奶去年因病逝世,到年底,剩她一人孤零零地守在屋里。
做了满桌鸡鸭鱼肉,她摆两人碗筷,听见外面邻居庆贺团圆的鞭炮声,眼里不由渗出泪花。
“夫人……怎么了?”
见主子坐在妆奁前出神,眼眶发红,银叶小声问。
“没事。”杜窈窈吸吸鼻子,吩咐道,“给我拿件耐脏的狐裘,我去厨房看看。”
“夫人,那边烟火气大,您……”
银叶的话没说完,杜窈窈一记眼风扫来,银叶忙改口,“今日的晚饭马虎不得,有劳夫人。”
厨娘多做的江南菜色,杜窈窈指点她们做几道甜菜,如桂花糯米藕、拔丝地瓜、糖醋里脊等。
江南菜清鲜平和,有助养胃,她最近吃得嘴巴里淡出鸟来,又找个会蜀菜的厨娘,做盘辣子鸡丁。
天色近暮,刚换好身衣服,听见门口窸窣声响,一回头,正是沈阶。
他站在门边拍衣驱散寒气,一身绯红,发如墨,肤如玉,眉目乌黑清俊,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杜窈窈想,得亏他没生在魏晋,不然又是一个“看杀卫玠”。
“怎么了?”沈阶掀开珠帘,瞅眼身上的衣服,“这不是你着人送过来的?”拉她的手含笑道,“不好看吗?”
杜窈窈为图喜庆,前几日定做一套红衣裳,顺带给沈阶做了一套。
她怕他别扭,不穿红,没想穿起来怪好看。
杜窈窈诚实点头。
“同一块料子。”沈阶摸她衣衫布料,又把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贴近她耳边,“穿着像喜服,不过仅此一夜。”
杜窈窈做衣服哪想那么多,单纯过年应该红红火火。明儿正月初一,同僚下属互相拜年,沈阶铁定穿不出去这样轻佻的颜色。
“你跟皇帝告的假吗?”厨房还未传膳,时辰算早。
“嗯。”沈阶的手有些凉,松开她,改揽纤细腰身,“我说家中有位体弱的夫人,需要照看,圣上允诺,赏我不少珍贵药材。”
“我不弱。”杜窈窈反驳,是这副身子弱,她邀功,“今晚的菜,我在厨房看了半下午呢。”
“厨房有管事,有厨娘,哪需劳驾你。”沈阶问,“味道呛不呛?”
原主娇弱而奢侈,房里通常烧地龙,或用上等无烟的银丝炭。杜窈窈去厨房,确实引人注意。
下人们怕熏着她,只请她在门边发话。倒没沈阶和银叶想得夸张。
杜窈窈想说“还好”,看见沈阶关切的眼神,话到嘴边拐弯,“有一点。”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沈阶自是好一顿体贴哄慰。
晚饭上菜,有冷膳、热膳,并糕点果品和米面主食,共有二十八道,小巧精致,搭配清新。令人食味大开。
沈阶夹块糯米藕片,入口香甜软糯,回味留甘。
“好吃吗?”杜窈窈眉眼弯弯。
“好吃。”沈阶扫过案上几道不常见的甜菜,端起酒盏与杜窈窈碰杯,“辛苦窈窈了。”
酒是花果酿制,度数低,不醉人。沈阶特意让人温过,喝进肚里暖洋洋。
杜窈窈边吃菜边喝酒,趁沈阶不注意就偷偷夹辣子鸡丁来吃。
吃了五六块,她交代厨娘做微辣,一张小嘴还是辣得红艳。
“好了!”在她准备再夹,沈阶以筷制止,“你答应我不吃辣的,胃疼可没人替你受。”
杜窈窈委屈巴巴地看着鸡丁,红辣椒里,外酥里嫩的小鸡块像在跟她招手,“快来吃我,快来吃我呀。”
不醉人的酒,她似乎喝醉了,沈阶望着她手边的两尊细颈空瓶。
杜窈窈今天格外高兴,沈阶受她情绪感染,不忍心拒她请求。
他夹起一块鸡丁,强忍辣意含在嘴里,一倾身按住她后颈,以舌尖渡给她。
杜窈窈怔怔地看他,睫毛扑闪扑闪,沈阶哄她,“快吃。”
慢慢咀嚼,杜窈窈扭头,原本泛着粉晕的脸,更红了。
天气严寒,草木间歇,沈阶却觉眼前如有桃花盛开,妩媚妍丽,姿态动人。
他作势又夹鸡丁,“窈窈还要吃吗?”
“不吃了。”杜窈窈捂脸,控诉道,“你净会欺负我!”她头有点晕,理智尚清醒。
沈阶轻叩案面,口气无辜,“我哪有欺负你,这不没到夜里呢?”
“夜里也不准你欺负我。”杜窈窈嘟囔。
“那你欺负我?”
“我才不稀罕!”
“我稀罕。”沈阶端一小碗米饭放她面前,“光喝酒不行,吃点米饭垫垫。”
杜窈窈娇哼,“不吃!”
“不吃哪有力气?”沈阶戏谑,“漫漫长夜呢!”
杜窈窈闻言瞄他下身,沈阶抓住,“你再看,我觉得把菜撤了,在食案上行事,也行。”
“行个屁!”杜窈窈小声咕哝,扒口饭。
“你说什么?”他耳朵好尖。
“我说我好好吃饭,”杜窈窈恨恨嚼米,“今晚漫漫长夜呢!”
沈阶大笑刮她颊边一粒米,接过碗筷,“喂你。”
杜窈窈颇不情愿地被喂半碗米饭,走去暖阁时,小小地打着嗝。
她埋怨,“都怪你,让我吃这么多。”
沈阶一本正色,“晚上要守岁,怕你软得站不起。”
听着正常,杜窈窈总感觉他话里话外在占自己便宜。
暖阁坐落在一座假山上面,炭火隐藏在山洞里,冬日烘得阁内温暖,设宴赏雪风雅无比。夏日打开四面窗扇,亦是纳凉观月的好去处。
沈府是御赐的前朝一位相公之宅,布局建造巧妙精雅。
进暖阁,沈阶开一扇窗,山下梅树连绵,数盏华灯下,白梅高洁,红梅冷艳。
深沉夜色,天空细细碎碎飘起雪来。
“呀,下雪了!”杜窈窈伸手去接。
沈阶握她的手,从身后拥她,指向天际,“窈窈,看!”
只见一束束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如天女散花,流光溢彩四处飞溅。
“好看吗窈窈?”沈阶在“呯呯”巨响中大喊。
“好看!”杜窈窈兴奋地拍手,像个小孩子般。看着看着眼中噙水,低声喃喃,“真好看啊!”
这是她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给她放烟花。
过去家里太穷了,没买过烟花,每当逢年过节吃完晚饭,她和奶奶总会坐在门口,看别人家放的烟花漫天飞舞。
她爱大放厥词,“奶奶,等孙女以后出息了挣钱了,过年过节我们要放一整夜的烟花,只比别人家多不比人家少!”
奶奶苍老的脸上含着殷殷期待,“那得多破财啊。”
可惜,没等到她立业赚钱,奶奶却不在了。她穿到这个什么男频文的世界,第一次看烟花,居然是种马男主所放。
“窈窈,怎么了?”沈阶察觉她情绪低落,板过她身子。
杜窈窈抹抹眼泪,“我想家了……”
沈阶拿手绢帮她擦脸,好笑道:“这么大人还想家呀,过年不兴哭的。”
他算日子安慰,“今儿三十,初二回娘家,后天我们启程回青州,晚上就能到。别哭了啊……”
杜窈窈推开他的手,鼻涕眼泪往他胸前蹭。
“调皮!”沈阶拍拍她后背,抱紧,低声道,“窈窈,这是我记事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往年你不开心吗?”杜窈窈寻思,他从考上状元之后,日子过得不算赖吧?
她有些醉,而且没对他打开心扉。沈阶不知怎么解释,含糊道:“今年和往常不一样。”
想了想,又细细和她说明,“今年有你,有你送的新衣裳和精心准备的饭菜,我很喜欢。”
最重要是心里有了牵挂。
杜窈窈哼哼,想问“你送我点啥呢?”又觉张嘴要多不好意思。
沈阶早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杜窈窈手里,“这是给窈窈的压岁钱。”
杜窈窈边拆边揶揄,“我这么大人了,还有压岁钱呀?”
“有,送到九十九。”沈阶打趣。
沈窈窈数了数银票,足有一万两,折合人民币好几百万呢。这把银子带回现代,一辈子吃喝不愁啦。
她心里欢喜,嘴上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会送钱,俗气!”
杜窈窈商户出身,家里不缺钱。沈阶笑道:“另备了别的东西,怕你不喜欢。我近来忙,你喜欢什么自己去买,钱不够找帐房支。”
杜窈窈收好红包,偏揭他短,“你最悲惨的一个年怎么过的呀?”
沈阶回忆,“在牛棚里,和一头牛过的。”
“哈哈——”杜窈窈捧腹,险些笑出眼泪,“太好笑了!”
沈阶也笑,“不准人有点糗事吗?”
“你为什么和牛过呀,哈哈,笑死我了……”杜窈窈乐个不停。
沈阶道:“那是在一个亲戚家,我六岁,和他们家儿子发生些争执,被赶出来了。”
杜窈窈“啧啧”两声,“
好惨好惨……”扒他身上乱嗅,“来,我闻闻有没有牛粪味。”
沈阶反手扣她腰肢,身体倾斜压住她,喉咙一滚,“有,牛粪想滋润一下鲜花,看明天花会不会更美。”
想做时这人能自比牛粪,杜窈窈歪头娇笑,“花营养过剩怎么办?”
沈阶戳戳她小腹,“土地贫瘠,需要多浇灌。”
两人衣上有酒味,她摇头,“我要先洗澡。”
沈阶顺势,“一起洗。”
杜窈窈坦言,“这没有浴池,只能放浴桶。”
沈阶说得不明不白,“所以你得站着。”
杜窈窈眨眨眼睛,在浴桶里站着是什么鬼?她悟性极好,立马想到站姿后入,嘟嘴气道:“怪不得你给我喂饭!”
“不然呢?”沈阶逗弄,“你以为我善心大发?”
“黑心肝!”她啐他一口。
“那你是什么?”沈阶好奇。
“我是仙女,天上的仙女……”杜窈窈醉酒飘然,比平常大胆。
“噢。”沈阶状似赞同,咬她耳朵,“仙女泄得琼浆蜜液好喝,今晚多赐些给吾等凡人吧……”
杜窈窈羞耻捂脸,“骚不过,真的骚不过……”
沈阶叫人备好热水,抱她去屏风后,鼓励道:“窈窈能放开一点,再骚一点,我会更喜欢!”
杜窈窈:“……”
你的喜欢让我腰酸腿软,我哪敢!

不许尿【h】
浴桶不大,可容纳两人,水面漂浮一层风干的桃花瓣。
沈阶解开杜窈窈的腰带,三下五除二把人剥光,丢进水里,随即脱衣跨入。
“我衣服今天头一次穿呢,你别弄坏了。”杜窈窈张望被扔得老远的红裙。
沈阶捞起她一条腿,捏了捏脚丫,“我还没衣服重要?”
杜窈窈踢他,“洗澡就好好洗,别动手动脚!”
“我不是在给夫人洗吗?”沈阶一手托她脚,一手掬水拂在脚背,细细揉搓。
杜窈窈被他揉得发痒,这哪是按摩,明明挑逗,她脚趾蜷起,软声拒道:“别揉了……”
清瘦纤白的足因刺激勾成一弯新月,沈阶放颊边蹭下,手沿着小腿往上滑,低笑道:“不揉脚,那窈窈让我揉揉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这可意味深长。
他的手攀延至她大腿,在内侧来回逡巡,杜窈窈扑腾着浴水泼他,“哪里都不让你揉……”
水珠沿他白皙的面容往下滴,如玉石沾水,在灯光下透着清润光辉。
杜窈窈伸脚踩他的脸,粉润的脚丫从他高挺的鼻骨滑到薄红的唇边。
她扬眉,“咯咯咯咯”地笑着。
让他不可一世,就要踩他脸上。
沈阶微一侧头,张口衔住她圆俏的大脚趾。
只含一点,唇舌的温暖包裹脚尖,杜窈窈羞得急往回缩,红着脸结巴,“你、你……”
沈阶抬起她脚,在足背上亲一口,“窈窈不脏。”
她脚保养得是很好,常日里牛乳泡着,可他太不讲究……真是色欲熏心。杜窈窈哼道:“精虫上脑!”管她手脚,能用的地方他都想干。
“窈窈怎么知道?”沈阶不驳反认,拖她的腿把人拽过来搂在怀里,瞅着她的粉腮酡颜,以鼻尖相触,“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直接吃掉。”
满脑子那档事。杜窈窈嗔笑,“吃多少回了不腻吗?”
“不腻。”沈阶熟门熟路地探到她腿心摸索,分开花唇,寻到贝肉里的豆珠按摩。
上面不闲着,抱她的手从腋下穿过,握住一只乳揉搓。
杜窈窈被他上下其手撩得喘息不断。
沈阶趁势把舌尖送她嘴里亲她。
“呜呜……”
阴豆胀大,奶尖挺立,嘴巴还被他堵着,一种压抑的快活漫延周身。杜窈窈扒他的后背,划出道道指甲红痕。
似哪道用力,他疼了,沈阶松开,笑道:“弄得你不舒服吗?居然这么凶?”
杜窈窈喘一大口气,“不要你亲我。”
“那我亲这里。”沈阶低头锁视她的樱红尖尖。
“这里也不准亲。”杜窈窈用手掩住。
沈阶自语,“那我慢慢揉吧。”
他揉得舒服,杜窈窈满足地眯起眼,“随便你。”
沈阶不乐意她自个享受,提议,“窈窈要和我一同出力。”
“嗯?”杜窈窈侧眼睨他。
“你和我一起揉。”
“不行!”杜窈窈一口拒绝。她怎么能当他的面自慰呢。
“你不是说你用手弄过?”沈阶旧话重提。
“什么时候?”杜窈窈不记得有这茬。
“那回我问你体质改变,你说今年自个常弄,食髓知味……”沈阶详细提醒。
杜窈窈眨眨眼睛,貌似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她为应付他胡诌的。
“你想都别想,”杜窈窈回绝,又刻意夸他转移话题,“你揉得很好呀,揉得我脑子里晕晕的,想一直你揉……”
阴蒂的快感经小腹传输直冲头顶,杜窈窈真觉得爽利。
“累了,不揉了。”沈阶听不进她甜言蜜语,收手撂挑子不干了。
绵延的快感一下中断,杜窈窈万分委屈地看着他。
沈阶从水下抬起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晃,“让我干活,可以,你和我一起。”
杜窈窈噘嘴闭眼,他哄她,“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且在水里,我看不见。”拉她的手往腿心送。
杜窈窈羞窘抱怨,“你净爱拉我做这些羞事!”
沈阶理所当然,“我们是夫妻,夫妻就要一起尝试做没做过的事。”
“没做过的事多了,你心思多在床上!”杜窈窈撇嘴。
“这夫妻的情意,本就在一来一回里加深的。”沈阶哄诱,攥着她的中指捅进穴口。
杜窈窈以为是揉阴蒂,没想直接入穴,她挣动,“我不要进去!”
沈阶摁紧她,不容拒绝地插进穴中。
她的指在前,抵着阴壁上方,他的中指在后,紧紧压迫她。
“进来了,没什么的。”沈阶柔声宽慰,引着她寻到穴前的敏感点,在层层软肉里发现一块褶皱圆点。
他解释,“这是窈窈的淫肉,揉这里你会到得很快。”
“胡说,你胡说……”杜窈窈猜测那可能是g点,她不愿承认。
“事实胜于雄辩。”沈阶压着她在那处打转研磨,快感如水一般地从指下泄出,杜窈窈又羞又爽,花心泛滥出黏腻液体。
哪怕在水里,依旧传出“噗啾噗啾”的声音。
“不知是洗澡水,还是窈窈的淫水。”沈阶故作正经地逗弄。
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自慰,杜窈窈酒后的身子敏感,加上心理作用,不一会儿挺着小腹哭咽,“不要,不要……”
淫肉被揉得胀大一圈,硬凸凸地硌在两人指下,沈阶知她要到了,故意停顿,“不要什么,是揉得不舒服吗?”
“别停……”杜窈窈指尖蠕动,她身子发软,力道小,需要他的强烈一击,“沈阶……”
“叫什么?”沈阶皱眉。
“夫君……”腔调软软。
他还不动。
杜窈窈咬牙,“老公……”
沈阶却不想她到得这么快,拖她带进更深处,钻入紧致的媚肉里。
他问:“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杜窈窈捂嘴。两根手指进入,花心如嗷嗷待哺的小嘴,一口一口吮得欢快。
沈阶在里面抠挖戳刺,引得媚肉连连痉挛,他说:“这是窈窈咬我咬得最紧的地方,只有把它干松了,你才会乖乖泄出水来。”
“别说、别说了……”杜窈窈泪眼朦胧,花心收得越来越紧。
沈阶拔出中指,抵住上方淫肉,轻道:“这回,窈窈含着自己泄出来。”
“不、不要……”
杜窈窈迷怔,来不及抽出手指,沈阶重重在淫肉上几记按压,那处膨大,一瞬间炸开,她身体颤抖、无法自抑地涌出大股热流。
花心骤松,而后含着她的指规律缩动。
沈阶挺进深处搅了搅,那里软烂得不成样子。他带她的手指离开,路过上壁摁几下,“看,泄了就小了。”
杜窈窈眼眸紧闭,埋在他的胸膛不敢抬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上回你还尿在我身上呢。”沈阶俯身咬她耳朵。
杜窈窈暗恨,小嘴一张咬上他胸前的乳珠。
沈阶轻嘶一声,“我可没有这么大要吃奶的女儿。”满是打趣。
杜窈窈吐出,呸呸两口,“我更没有天天吃奶操穴的爹!”
沈阶扑哧笑出来,“我没说过要当你爹。”
杜窈窈瞪眼,“我什么时候成你女儿?”
醉了,她真是醉了,沈阶道:“我只是打个比喻。”
杜窈窈嘟囔,“我爹那个渣男你别跟他学!”
杜窈窈在现代的父亲实渣无比,孕期出轨,气得她母亲生下孩子远走改嫁。父亲被小三上位的继母管着,对她不管不问。
沈阶却以为她说的是岳父杜青,听闻除原配之外,杜青纳好几房小妾。
他安抚,“有窈窈,我不纳妾。”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纳妾,杜窈窈迷糊,“你纳不纳妾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沈阶反问笑道。
“你想纳就纳吧,天天这样缠着我,我好累。”杜窈窈打个小小的哈欠,一不留神漏出心里话。
良久得不到回应,抬眼看沈阶,见他面色严肃得有点冷。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她酒意消退一半,拱腿蹭他硬挺的阳物,撒娇道:“先说好,你敢纳,上完别人,这脏东西便再不能碰我!”
沈阶点点她的小鼻子,“这么霸道?”
“我的……”杜窈窈抬臀,想把他坐进体内。
“真乖,这就想报答我的喂饭之恩?”沈阶抱她起来,从后面把她压在桶壁上。
“你轻点……”杜窈窈手按桶沿,屁股高高翘起。
沈阶箍紧她的腰,龟头顶开穴口,“噗呲”一声操到底。
“啊——”杜窈窈仰头,双腿打颤,小腹下方浅浅凸起阳根形状。
后入插得深,站姿尤甚,他粗长一根塞满穴中,花心捣得凹陷。
“别夹这么紧……”沈阶拍拍她的臀。
“涨……太深了……”杜窈窈踮脚,想吐出一点。
沈阶拖她的腰往下,尽根猛顶上去,“吃过这么多回,还不适应吗?”
听着好耳熟,杜窈窈颤声,“不、不适应……”
“插泄一回就好了。”沈阶挺腰开始耸动。
肉棒在穴中来回进出,茎身摩擦软肉,龟头次次顶弄花心,顶端的棱边勾出内里嫣红的媚肉,再由抽插强硬地塞回去。
“呜啊……别这么……重啊……”高潮过一次,杜窈窈穴酥人软,被撞得一晃一晃。
“重了才好,轻了不解痒。”沈阶这话不知说她是说自己。
小穴被插得洞口大开,淫水肆流,边缘的嫩肉没等缩回,又趴附在肉棒末端。
“滴滴答答”的声音,自交合处坠落拍击水面。
“嗯……啊……我、我不行了呀……”杜窈窈晚上喝下两瓶花果酒,满
肚子水液晃荡,尿意上涌引发穴内越绞越紧,她摇头尖叫:“要到了,要到了!啊——”
一股一股的水液从穴里喷出,沈阶不尽兴,狠捣几下,“没用!”
“呜高潮……别插了……”杜窈窈汗泪交融,头发乱糟糟贴在脸上,她挪动身子,呜咽道:“我想尿尿……”
沈阶动作稍顿,并不抽离,故意道:“暖阁还没叫人放恭桶,你这样怎好叫丫鬟瞧见?”
杜窈窈并紧双腿哭闹,“放开放开!”
沈阶偏攥她两腿分得大开,一下一下往里深捅,语气连哄带骗,“窈窈可怜可怜我,没射呢,你再憋会儿。”
杜窈窈一口老血想喷他脸上,人有三急,她如实说:“你一插,我会忍不住……”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沈阶口上故作正经,“忍不住也要忍,女子随便尿多丢脸啊。”
杜窈窈一手捂着小腹,腿根打抖,“呜呜,你快点啊……”
沈阶指点,“你屁股撅高点,我动的时候你自己摇。”
撅是撅了,摇不可能,杜窈窈吃过“自己缩”的亏,断不相信沈阶在床事一心想爽的鬼话。
她腰肢纤细,臀白而翘,一顶一撞荡起美妙弧度,沈阶压着她的小腹,时轻时重的研磨花心宫口。
杜窈窈掰他的手,挣道:“不带这样的……”手劲这么大,不插尿要把她压尿了。
沈阶状若研究地用手掌摸索,“我在试,顶哪里容易射出。”
确定不是顶哪里能把她逼尿吗?杜窈窈欲哭无泪,夹紧穴,生怕忍不住又失禁。
感觉抽送艰难,沈阶只拔龟头,戳刺花心,嘱咐道:“憋紧了,不许尿哦。”
“呜呜呜呜……”
憋尿引发剧烈的快感,杜窈窈几次想泄硬生生忍住,爽得天旋地转的同时,小腹酸胀难当。
花心时不时沁出一股水流,沈阶埋进去,她咬得紧紧的不敢泄。
他使力,顶到宫口。
小腹的凸起更明显。
杜窈窈腰塌腿软,仰他怀里,迷乱哭泣,“要尿、要尿了……”
“不许尿!”沈阶命令,手指下移,横开唇肉,在阴豆下方寻到尿口堵住。
“沈阶……沈阶……”杜窈窈“啊啊”乱叫,“呜呜老公……”
沈阶顶弄宫口,龟头戳着外周的嫩肉,仍不松口,“不许尿。”
他指尖却在强横地揉她。
尿口瑟缩渗出几滴水珠。
杜窈窈大脑一片空白,一波一波的汁水从深处喷涌,小穴像缺了一角的天,哗啦啦的淫液击在水面。
她抠紧桶沿,夹紧他的手,失神喃喃,“要尿了……要尿了……”
身体剧烈痉挛几下,稀里糊涂地狂泄出来。
沈阶干进宫口,箭一样的液体瞬间迸射。手始终揉着她的尿口没有丢。
高潮的时候唤着她的名字,“窈窈……”
云雨渐歇,杜窈窈彻底瘫在他怀中,久久缓不过神。
沈阶叫人备第二次水,将两人彻底清洗干净上榻。
“窈窈。”杜窈窈洗完,沈阶没给她穿衣,光溜溜地躺在被衾里,沈阶上床想摸。
杜窈窈翻身甩他一巴掌。
“啪”,清脆一声,沈阶被打得偏过头去,愣了。
她手劲不大,手心也软,疼倒不怎么疼,他一侧脸微微发红。
“怎么了?”沈阶问。
杜窈窈眼中含泪,怨恨地,“你凌辱我!”
“强迫你尿,就是凌辱你了?”沈阶讽笑,“你不想想上次你爽得尿我一身,谁抱你下马车去庄子,谁给你洗澡换衣裳?真要凌辱你,合该让婢女们伺候你,好好看看冰清玉洁的主子私下里骚成什么样。”
“你……你!”杜窈窈伸手指他,气不过拿枕头砸。
沈阶不动,任她撒泼,“夫妻间强迫不也是一种情趣,你何必斤斤计较、耿耿在意?”
他冷笑一下,“还是说你只对我这个人介怀?”
“你什么意思?”杜窈窈坐正身子。
“没什么意思。”沈阶整整衣襟,慢条斯理地道:“只是突然想到,有些女人,在自己男人床上装贞洁烈妇,在别的男人床上说不定就暴露本性——淫娃荡妇。”
清大哥哥才不会像他这样下作无耻,杜窈窈想到宋行楷的脸有些心虚,不想理会沈阶小肚鸡肠的酸言酸语。
她扯扯被子,“你胡说什么?”软下口气,“大过年不吵了,快睡觉吧。”
沈阶沉默一会儿,合帐上榻。
时间已过子时,外面烟火声渐消。
杜窈窈脊背拱起,一个人蜷在床里侧。
沈阶把人捞进怀里,轻掐她腰上的软肉,“还生气呢?”
杜窈窈嘟嘴,“哪敢,我说一句,你说三句,各种阴阳怪气。”
沈阶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怎么不说你心虚呢?”
这个问题
不会得到答案,他很快转移话题,承诺道:“我敢保证,我在床上从没有一点凌辱你的心思。”亲亲她的额头,“每次只想让你舒服。”
“我不舒服!”杜窈窈不如他意。
“哦,不舒服,喷得那么多,叫得那么媚,表情那么爽?”沈阶一连串堵她话,“那你要舒服,得浪成什么样?”
杜窈窈觉得今晚是喝酒把脑子喝傻了,认输道:“我说不过你。”
见不得他上风,又膈应几句,“怪不得御史台这么厉害,有沈大人一张嘴就行了,下边人审什么人办什么案,一天天的竟瞎费功夫。”
“我的嘴有大用处,可不止审人办案。”沈阶别有深意地盯着她,杜窈窈察觉他的用意,忙躲开,“我累了我要睡觉!”
沈阶钻进被衾,分开她的腿,头颅埋进去。
“对于窈窈这样满怀心事的犯人,御史台一般都是大刑伺候。”
大,太大了,御史大人亲自下口。

死亡玉佩
两人胡闹到天色胧明才歇息,杜窈窈累得一根手指头抬不起来,第二天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大年初一,银叶穿得一身喜庆,撩开帐子,“夫人醒了?”
杜窈窈揉揉昏沉的脑袋,向房内巡视一圈,又朝门口看去。
银叶立马会意,禀道:“大人进宫去了,中午晚些回来用膳。”
杜窈窈点头。差点忘了,正月初一,古代百官要齐集太和殿给皇帝拜年。
想到这,她问:“今儿我们府上没来人吗?”
平日里沈阶那些下属同僚的夫人多递帖子拜会,今天按理也有来往走动才是。
银叶道:“来了,一上午来几波拜年的人,大人早吩咐过,夫人体弱不见客。收下礼,恭贺几句他们便走了。”
“嗯。”杜窈窈望向床尾一套华美精致的红裙。
银叶笑道:“这是大人给夫人准备的,留着正月穿。衣柜里还有十几套同色不同款的,用的是南边时兴的云锦,听说要一百两银子一匹,京城里的贵妇淑女争相逐求呢。”
这话有点显摆的意思,旁人争求的,沈阶一备十几套。
杜窈窈理解为,他最近对她满意,她“喂”他真的“喂”得很饱。
在现代,金主对小情儿不也衣服包包钞票,各取所需罢了。
裙子穿上确实好看,胭脂红的颜色如花似雾,既婉约大气,又飘袅如仙,衬得人甜媚好几分。
比过年穿的那套好,她没舍得订那么贵的料子。
不愧书中能收服那么多女人,沈阶挺有眼光啊。杜窈窈怪里怪气地想。
“夫人,您枕下这玉佩收哪里呀?”银叶收拾床铺问。
杜窈窈回头,她枕头下压着沈阶昨晚给的一万两压岁钱,什么时候多个玉佩?
“拿过来我看看。”
银叶捧着那枚玉佩走到妆奁前。
杜窈窈接过。玉佩呈环形,通体洁白晶莹,毫无瑕疵,中间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精美非常,栩栩如生。
她不懂玉,但从质地颜色,这等温润光亮,绝非凡品。做工精细,应出自大家之手。自古,龙喻男,凤指女,玉佩的主人许是位女子。
杜窈窈一下联想到沈阶的母亲。
沈母早逝,是林相公的嫡女。这枚玉佩,她猜测是沈阶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一个男子把母亲遗物送给女子,多少有剖白心意的意思。杜窈窈却高兴不起来,她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原书正是这枚玉佩,它是致原主死地的起因。
“怎么了,夫人?”银叶见杜窈窈状态不对,轻声询问。
“没事。”杜窈窈摇头,强笑道,“若沈阶问起,你就说我很喜欢他送的东西。”把玉佩递给银叶,“帮我找个锦袋装起来。”
“是。”银叶收好,暗自纳闷,夫人看起来不像喜欢的样子。
初二回娘家,杜窈窈有意无意向银叶打听些父母癖好,家中情况。
礼品沈阶已备好,杜父爱茶,沈阶收集几种珍稀茶叶,其中两种是宫廷贡品,找太子求的。杜母喜胭脂水粉,沈阶命下人在京城各个种类买一匣。
连杜父几个小妾、杜窈窈的庶妹,礼物一个没落下,做事不可谓不周到。
次日从沈府浩浩荡荡几辆马车驶往青州,杜窈窈坐在车里,有种不真切的恍惚感。
书中沈阶没陪原主回过娘家,新婚三天回门,他象征性和她走趟永宁侯府,给姑母杜氏敬盏茶了事,中饭没留下吃。
每年初二,沈阶忙得不见人影,原主一人没脸回去。青州人只道她嫁京城高官,风光无限,不知她为何几年不归家。
不过原主本没心没肺,情系表哥,沈阶陪不陪回家,她不甚在意。
杜窈窈在意,从书上信息来看,沈阶暂时决定她的生死。
“窈窈,累不累?”沈阶端坐,揉着怀里人的后腰。
杜窈窈趴他胸前,委屈地抱怨,“腰好疼好酸,膝盖也疼……”
全拜他昨晚后入耕耘,说什么年末年初要恩爱,寓意一年和和满满。
净为天天吃荤找理由。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身在福中不知福。”沈阶调侃。
杜窈窈不满,“我快撑坏了好嘛,明明饿汉不知我饱汉虚!”
别人放年假,到处游玩。沈阶放年假,有事没事拉她床上锻炼,做得穴肿腿软。
他怎么突然提“饿汉”,杜窈窈奇道:“你最近碰上自荐枕席的了?”
书中他女人太多,杜窈窈没这么好记性,记住每一个。
“怎么这样问?”沈阶惊讶。
“那你说‘饿汉’。”杜窈窈提示。
“这个。”沈阶恍然,笑着解释,“是楚得,他说过年累得半死,各房小妾争相邀宠,他怕精力不够,天天喝大补汤来着……”
准确来说,楚得原话是女人旷久如狼似虎,他真怕在床上搞到精尽人亡。
这话下流,沈阶和杜窈窈说得委婉。
杜窈窈闻言撇嘴,暗啐一口:猥琐男,大种猪!对沈阶没多好语气,“你难道很羡慕他呀?”
“哪有,”沈阶拧她脸蛋,哄道,“我有窈窈就够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和楚得一路货色好不好?杜窈窈心里乱翻白眼。
“若非那场遭遇,楚得不会变成这样……”沈阶叹息。
什么遭遇?杜窈窈好奇。沈阶没往下说,她也没问。聪明人得牢记,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尤其这类皇家秘辛。
似想起什么,杜窈窈掏出胸前的锦袋,打开,试探问,“这个玉佩好好看呀,买来是不是很贵?”
沈阶摩挲玉身,反问,“你喜不喜欢?”
“喜欢!”杜窈窈佯作欢喜,指指颈上的红绳,“我怕戴着磕坏了,专门串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话中隐示:看,我对你亡母的遗物多用心!
沈阶果然露出欣慰的眼神,杜窈窈知自己赌对,装得更加乖巧。
沈阶道:“这是羊脂白玉雕成,我母亲留下来的。”
羊脂白玉是玉中极品,杜窈窈在电视上看到过,好的玉石拍卖价可达几百上千万。
“啊?”她假模假样地叫道,“这可太贵重了,我大大咧咧的,万一摔了碰了怎么办?”作势要取下锦袋。
“不用,”沈阶制止,“本来就是留给儿媳妇的。”凤凰玉饰不适合男子佩戴。
“那我谢谢母亲了!”杜窈窈小心翼翼地放入衣领。
青州距京城两百里,马车行上大半天,下午赶到城里。
杜府坐落在城中繁华街巷,一行车马井然有序地驶过,惹来周遭行人议论。
“呦,去富贵坊的,人和车不少,该不是杜家的大姑娘回来了?”
“我看这些仆人颇有气势,像是官员侍卫。”
“听说杜姑娘在京城名声不好,不得夫君喜欢,婚后几年怕是没脸回来。”
“人这不回来了,哪个男人不好美色?杜姑娘从小生得水灵漂亮,仙女似的,我一看那就是做官太太的命。”
人声嘈杂中,沈阶在车内握住杜窈窈的手,低声道歉,“委屈窈窈了。”
杜窈窈知他说的是婚后几年没陪她回过青州,往事已过,再纠结没多大用处。
她若不介怀地笑笑,提醒道:“我们家都是没多大学问的人,家人或下人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多担待点。”
家中情况,杜窈窈来之前了解清楚。
父亲杜青经商致富后,沉溺酒色,惯来宠妾灭妻。母亲翠娘年轻时被誉为卖豆腐的“西施”,光有美貌,没有脑子,色衰而爱弛。
哥哥杜文武,文不成武不就,乡试考几回没过,至今没取得参加科举的资格。
几个姨娘中数柳姨娘最厉害,不但执掌中馈,生的女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马车在一处宅子门口停下,杜窈窈整好衣发,聘聘婷婷搭着沈阶的手下车。
许是一早听闻消息,杜家老小都在门外候着。
杜窈窈的目光掠过最前边肥胖发福的中年男子,停在他身后一个纤美秀丽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一触到杜窈窈的眼神,两行清泪落下,急步上前,唤道:“窈窈……”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尽管原主被这位母亲养得任性愚昧,杜窈窈还是深刻感受到翠娘的思女之情。
她没有过母亲,不知道母亲的声音这样软,怀抱这样暖,不禁潸然泪下,“娘——”
翠娘抚摸她纤细的腰身,哽咽道:“高了,瘦了,窈窈怎么几年不回来啊?”
杜窈窈抱着翠娘,哭花了妆,良久才说:“是女儿不懂事……让娘担心了……”
“行了,大正月哭什么,窈窈回来就好!”杜青不耐烦地呵斥翠娘,又招呼沈阶,“贤婿一路辛苦。”
杜青不是第一次见沈阶,三年前嫁女,他带儿子杜文武赶过京城喝喜酒。几年没见,沈阶不仅官升得快,连姿仪气势胜往时许多。
从前是清朗书生,崭露头角,如今养得一身权贵之气,沉积骨中,举手投足流露无形威压。
杜文武寒暄,“妹夫英姿更甚以往。”
沈阶淡淡颌首。
翠娘听杜青斥声放开杜窈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娘是太高兴了,忘记窈窈和女婿舟车劳顿,一路该渴该饿了。”她引路,“走,我们进屋去吧。”
沈阶客气,“岳母。”
杜窈窈安慰,“娘,不碍事。”
一行人迈进大门,六儿和银叶在后面张罗侍卫,把一箱箱礼品抬进府中。
杜窈窈挽着翠娘在前走,只听身后忽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大姑娘几年不回来,我以为是贵脚不踏贱地,再不想回我们这小门小户了呢!”

春宫图册
杜窈窈回头,一个穿艳红衣裙的女子扭腰摆胯上来,眉眼狭长,颧骨高耸,长相妩媚而精明。
想必这位是传说中的柳姨娘。
杜窈窈掩嘴咳嗽几声,眼角余光瞥向沈阶。恶人需得恶人磨,她这个柔弱娇妻先不上场。
沈阶会意,淡笑道:“窈窈体弱,这几年我留她在京城调养身子,是哪里做错了吗?”
面上含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冷冽得渗人。
柳姨娘后退几步,讪笑,“没错,没错。”
杜青训斥柳姨娘,“就你多嘴,厨房的膳食安排好了吗?”
柳姨娘低头认怂,“安排好了,妾身今天忙活一整天呢,老爷请放心。”
杜青与沈阶打哈哈,“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贤婿别放在心上。”
沈阶扯扯唇,一缕讽意掠过嘴角。
一个和柳姨娘面容几分相似的女子站出,娇声怯怯,宛如莺啼。
“我代我娘……跟姐夫说声对不起。”
这我见犹怜的姿态和声线,杜窈窈实在恶寒,拉翠娘转身离开。
她想过原主的原生环境差,没想到处处充满斗争和心机。父亲和稀泥,母亲指望不上,得亏性子跋扈,不然这精明姨娘带着白莲庶妹,能把人吃得骨头不剩。
吃晚饭时,柳姨娘自顾自在食案坐下,又被杜青喝斥,妾室不能上桌。
杜窈窈瞧柳姨娘那娴熟的做派,不像平常不能上桌的样子,反观翠娘,坐在厅中主位面带惶恐,不时觑着杜青脸色。
没亲历过古代宅斗,杜窈窈看电视也了解。
这府上一大家子,有时不论身份,只论恩宠,谁得宠谁执掌中馈谁老大,丫鬟婆子们多的是人去巴结讨好。像翠娘这般柔弱可欺的正室,容易遭人冷待。
“娘,快吃……”杜窈窈夹块清蒸鱼肉放到翠娘碗里。
“不劳烦大姑娘的手,妾身来替夫人布菜。”柳姨娘挽起衣袖盈盈上前。
妾室侍奉正头夫人用膳合乎常理,翠娘的身体却颤抖一下。
杜窈窈阻止,“不必,姨娘在旁候着吧。”
“那大姑娘多喝两碗红枣桂圆汤,补补气血,以求多子多福。”柳姨娘状似好心地劝道。
哪壶不开提哪壶,杜窈窈心头一口闷气憋得难受。
“是啊,姐姐。你和姐夫成婚几年了,什么时候能给爹爹生个小外甥呀?”杜瑟瑟附和开口。
杜窈窈撂下筷子,索性发挥原主的嚣张气势,瞪向对面人。
“你一个未婚闺女,手伸那么长,管事管到姐姐姐夫床上来?”
这话有些难听,暗讽庶妹有窥觎姐夫之心。
杜瑟瑟涨红脸,水灵的眼睛含泪看着杜青,委屈哭诉,“爹,你看姐姐——”
“窈窈,瑟瑟她还小,你做姐姐的多包容。”杜青充作和事佬,圆场道,“你妹妹也没说错,你和贤婿年纪老大不小了,是该要个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杜窈窈才到个把时辰听几遍,顿时生出逆反心理,破罐子破摔道:“我身子差,生不出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翠娘小心地拉杜窈窈的衣袖,“窈窈,你过去身子骨差,可郎中说于生育上无碍。”
杜窈窈故露黯然,“现在不行了。”
翠娘惊疑,“怎么会呢,京城里名医那么多。”
沈阶神色变一瞬,宽慰翠娘,“岳母不必担心,窈窈是太心急了,说的气话。子嗣一事,也看夫妻福缘。”
翠娘了然,安抚地拍拍杜窈窈的后背,小声道:“窈窈不急,娘会帮你想办法的。”
杜窈窈下意识望向沈阶,他那边把眼神移开了。
原是虚惊一场,杜青招呼沈阶继续用菜。
柳姨娘上前给杜青斟满酒,提议道:
“大姑娘在京城独个,身边没甚亲人照料,小姑子那边侯府事多,约摸看顾不过来。夫人身子差,不如叫瑟瑟去府上给大姑娘做个伴?亲妹妹,总比外边那些丫鬟婆子用心。”
说完看杜瑟瑟一眼。
杜瑟瑟立即乖巧地道:“瑟瑟若到京城,一定会替父亲、母亲和小娘照顾好姐姐。”
柳姨娘是妾,在人前杜瑟瑟需称翠娘为母亲,称亲娘为小娘。
杜瑟瑟芳龄十五,这年岁已该谈婚论嫁,柳姨娘却提出把女儿送到京城姐夫家里去,她打得什么主意,杜青猜到几分。
杜窈窈身体不好,成婚几年不孕,沈阶位高权重,难免看重子嗣。若大女儿生不出,小女儿做个替补……不是不行。
姐妹共侍一夫虽惹人笑话,但杜青想到当地太守在自己一个商户面前阿谀献媚,为保这桩权贵婚姻长久,多献出一个女儿不算什么。
心中打定主意,他装腔作势地问杜窈窈。
“窈窈,你觉得怎么样呢?”
语气询问,神色带着不容置喙。
翠娘嗫嚅插嘴,“瑟瑟今年十五…
…跟窈窈他们夫妻俩住不合适吧……”
一个青涩美貌的妻妹,一个年轻气盛的姐夫,同住一处府邸,任谁品,多少有点瓜田李下的嫌疑。
有些事各人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摆在台面上明说。杜青羞恼翠娘的直白,“女婿人品贵重,你当是那礼义不分的无耻之徒!”
翠娘害怕地往后缩身。
杜窈窈心中嗤笑:恐怕你们巴不得沈阶礼义不分,做欺辱妻妹的无耻之徒!
她伸手挡在翠娘面前,皮笑肉不笑,“父亲别生气,妹妹能来,我再欢喜不过。”如小媳妇般娇羞看向沈阶,“只是夫君一向喜欢清净,窈窈自个做不了主……”
这是请他开口了。
沈阶接道:“我府上婢女够用,多谢几位美意。”
竟把杜瑟瑟比作婢女之流,表面道谢,实际连声“岳父”没称过。
杜青的脸色霎时不好看,强颜欢笑。
杜瑟瑟头低得恨不能埋到食案底下去,羞窘得脖子根通红一片。
柳姨娘没想沈阶这么不给情面,拒绝如此干脆。楞在那里,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厚脸皮找台阶下,朝沈阶一礼。
“是小妇人见识浅,多虑了。”
杜青摆手,“净晦气,下去下去!”
杜瑟瑟随柳姨娘退出门外。
饭过三巡,杜青催促杜窈窈,“窈窈,你娘几年没见你了,你去房里跟你娘说会儿体己话,我和你哥,陪贤婿再喝几杯。”
翠娘巴巴地盯着杜窈窈,杜窈窈由她牵着,去到翠娘寝房。
房里的陈设大多新置,一婢女见杜窈窈打量,出声道:“这些是柳姨娘听说年后大姑娘要回来,叫人特意把旧物换成新的。”
“二丫!”翠娘轻斥婢女,和蔼地朝杜窈窈笑笑,“什么旧的新的,娘不在乎那些东西,窈窈能回来就好。”
杜窈窈心头一酸,眼中泛泪,“是女儿不孝。”
原主生得国色天香,嫁得高官,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竟让娘亲如此被欺凌。
原书翠娘死在女儿后边,许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许是没官太太母亲名号的支撑,被妾室磋磨逝世。
有个儿子杜文武,常年在外求学,杜青只顾外面风流,哪管后宅阴私争斗。
翠娘拿手绢帮杜窈窈拭泪,“窈窈不哭,女婿对你好不?”
杜窈窈扶翠娘一同在床边坐下,“好。以前我还小,跟他闹过几回矛盾,现在说开了,我给他纳妾他都不要。”
在古代女人的认知里,夫君不纳妾,便是对妻子最大的尊重和怜惜吧。
原主从前和沈阶关系冷淡,流言蜚语传到青州,杜窈窈瞒不住,只得照实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今儿哭明儿笑常有的,分分合合算正常。
翠娘抚摸杜窈窈的脸颊,点头道:“那娘就放心了。”转而蹙眉,联想自身,“窈窈你还年轻,男人的誓言不可全信,终归要有个孩子傍身。”
若不是生下一儿一女,杜青怕早就让她下堂,立柳姨娘为嫡妻了。
杜窈窈知翠娘心事,浑然心中满满悲哀。
生下儿女又怎样,男人本性管不住脐下三寸的烂裤裆。如杜青,顾及孩子留翠娘正室身份,可给过她一点作为正室的脸面和体贴?
女人,终究要自己立起来。孩子和宠爱,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有则好,没有,一个人也能过。
但这是封建社会,一夫一妻多姬妾制度,女子无出男子便能休妻。
杜窈窈不能反驳翠娘,更不能唆使翠娘去反抗什么。
翠娘性本柔弱,纯朴老实,如果激怒杜青和柳姨娘,待自己走后,不知她得承受什么恶果。
杜窈窈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她心里叹口气,顺从地道:“我知道的,娘,我争取早日给您生个大胖外孙。”
翠娘眉开眼笑,欢喜地道:“你成婚远在京城娘没去,等你生孩子,我一定央求你爹,去京城照顾你坐月子,你爹总不好驳我。”
翠娘一生没离开过青州,杜窈窈想,有生之年她若能过得好,定要带翠娘脱离杜家这个苦海。
翠娘起身在衣柜里摸索半天,找到一个匣子,有些羞涩地,“窈窈,这是娘为你出嫁时准备的,你从你姑母那儿出嫁,没用得上……”
她欲言又止,杜窈窈打开,是一本小册子。
翠娘红着脸回忆,“这是娘嫁给你爹时,你外祖母传给我的,娘用这里面的……怀上你和你哥哥。”
杜窈窈好奇地翻几页,有图有解析,全是什么姿势有利男子射得更深,女子方便受孕。
她掩羞咳几声,收好。
沈阶哪需要这东西,他脑子里估计装着春宫姿势一百零八式。
思及孩子,杜窈窈有些弄不懂沈阶。
他过去是不想她怀孕。成婚没多久给原主下过不易受孕的药,自她那次和叶莹装蠢卖傻说自己想给他生儿子,沈阶心血来潮嚷着想要孩子。
药的分量下多少,对身体危害大不大,以后能不能生。这些杜窈窈不清楚。
心中有数的,只有沈阶和太医了。
每回太医诊脉,万年不变的“体弱调养”话束,应是沈阶提前授意。杜窈窈没有私自去看过郎中,沈阶盯她盯得紧,打草惊蛇不是妙事。
杜窈窈有时庆幸,不能生是好事。她不想在这未知的世界,留一个骨肉相连的血脉。
“窈窈,除此,母亲还有一事相求。”
翠娘抓着杜窈窈的手,双膝一曲竟要下跪。

谢谢老公【微h】
杜窈窈忙扶,“娘,您起来说话。”
翠娘目露难色,“窈窈,娘除了你这个女儿,最放心不下的是你哥哥。他一心想科举出头,每三年一场的乡试考了三回,一回比一回差,连学带考已蹉跎七八年,你看看,能不能、能不能……”
古代科举,共有六项考试。先由童试、府试、院试判定学子学业合格,获得举人称号。再由乡试筛选,能否有资格进京参加会试和殿试。
沈阶自带金手指,在六试中皆为案首,是历史上鲜为罕见的六元之才。
而杜文武,不被作者君怜惜的路人甲,磕磕巴巴考那么多年,乡试没能过。
杜窈窈叹息,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不能帮。
一来,她和沈阶的关系,面和心不和,哪天矛盾爆发,指不定波及杜家。
二来,朝廷时局动荡,宸王和太子夺位,两人之间必有一场恶战。杜文武此时走沈阶的后门进入官场,可不得成为宸王那边的眼中刺、肉中钉,处处遭打压折磨。
三来,沈阶作为一朝御史,本身走正经科举出身的路子,且不说他愿不愿意给人开后门。纵他冒着被弹劾的风险答应,但立足官场,只靠关系而没有真本事,如何能存活长久。
杜窈窈理清头绪,思考如何把道理,用简明的方式和翠娘说明白。
“娘……”
杜窈窈掐紧手心,疼得两眼含泪,和翠娘把自个被宸王掳去、险失清白的一番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那宸王竟如此大胆?”翠娘惊道。
“可不是嘛。”杜窈窈附和,全然不提沈阶用残烈手段报复过宸王,叹气道,“他们对我都敢这样,怕哥哥进入官场,小则受伤,重则性命堪忧。”
“那等朝局稳定些吧,”翠娘关切,“窈窈你在京城多注意安全。”
“娘您放心,”杜窈窈安抚,“我平常多在府中养身体,不怎么出门。夫君也派不少人在暗中保护我。”
“那就好那就好。”翠娘后怕点头。
杜窈窈思忖:翠娘不像为儿子去为难女儿的妇人,她求得战战兢兢,甚至一开始内疚得想给她下跪。
想到饭桌上杜青的催赶,她猜测,这应是商人老爹的主意。无奸不商,只贪蝇头利,不顾以后大局。
杜青该不会趁机和沈阶提这事吧?杜窈窈忐忑。
望了眼外边的天色,月悬高空,杜窈窈推脱道:“娘,时辰不早了,我今日有些累,先回去歇息。”
“好……”翠娘嘴上答应,眼神依依不舍。
杜窈窈想在翠娘这里歇下,可她心有牵挂,放心不下杜青和沈阶今晚的谈话。
“娘,我明晚过来陪你。”杜窈窈临走之前拥抱她。
翠娘目送杜窈窈远去,欣喜道:“好,明晚娘等着你。”
杜窈窈着人去前院打听,今晚的酒席已散了。
这趟回来,她没应下柳姨娘备的新住处,叫下人把原来的闺房修缮一下,和沈阶凑合住进去。
“夫人,”刚踏进院门,六儿迎上,“大人在沐浴。”
“嗯。”杜窈窈随意打量庭院几眼,走进寝房。
房内陈设格局和她在京城的差不多,一派华美富贵气象。
杜窈窈掏出袖中的匣子,放在妆奁上,银叶在她身后帮忙拆解簪环。
一头秀发泄下,镜中显现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
银叶悄声退下,杜窈窈奇道:“你怎么洗那么快?”
“听见院里动静,想是你回来了。”沈阶弯腰,手指拂过乌黑长发,从镜面窥见她眉间疲态,“怎么了,岳母和你说什么?”
杜窈窈转身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衣衫里,“我爹和你说了吧?”
“说什么?”沈阶轻揉她的后颈。
杜窈窈闷声叹口气。
“你哥哥的事?”沈阶问。
“嗯,”杜窈窈仰脸,“你答应了吗?”
“没有,”沈阶勾起她的下颌,“准备回来问问夫人。”
“别闹,”她拍他手,“你怎么说的?”
“兹事体大,考虑一下。”
杜窈窈放下心来,她猜沈阶不会一口应下。
“不用答应,明天我和他们说。”
“你不想你哥哥做官发财呀?”沈阶戏笑。
“不做大官发不了财,不如经商。”杜窈窈吐吐舌头,正色道,“如今朝堂形势不好,你现在把我哥哥安插进去,相当给宸王他们送个活靶子。”
沈阶含笑,目露赞赏之意。
杜窈窈继续说:“我爹和我姑母一家走得近,姑母儿媳和宸王妃是亲姐妹,我爹总心怀侥幸,认为宸王和太子两方他都有人,哥哥在官场能吃得开,不知皇子之间……争斗凶险。”
夺位之争,涉及姻缘亲戚,没有人能保持中立。
如杜窈窈,作为宸王一方的侄女,嫁给太子心腹,若她心向永宁侯府,做出有损沈阶的事情,太子肯定秒秒钟
送她上黄泉路。
同样,因为她没有站队侯府,宸王视她为敌,不顾姑母颜面,用阴险手段欺侮她以折辱沈阶。
现下大局未定,杜文武进到朝堂,宸王那边默认他投入太子麾下,断不会手下留情。
若有可能,杜窈窈希望等太子即位,沈阶封相,再给杜文武一个历练机会,方法可行。
私心上,杜窈窈又不希望杜家和沈阶扯上太多关系。冥冥之中,她觉得哪怕改变剧情逃出生天,她也不会长久留在沈阶身边。
“窈窈说得有道理,以后再看吧。”沈阶道。
杜窈窈知他说的以后,是太子称帝之后,而这一天,不会太遥远。
沈阶助东宫早就开始谋划,这京城,很快将要变天了。
“好了,别愁了,一切有我。”沈阶揉开杜窈窈紧蹙的眉心,刮她小巧鼻梁。
“岳母的处境,你远在京城救不了青州近火,我这边会想办法,嗯?”
不得不说,沈阶有时候真是朵挺可爱的解语花。
“谢谢老公——”杜窈窈甜甜地叫。
“谢老公不能光用嘴……”沈阶指尖滑入杜窈窈衣领。
“那用什么呀?”杜窈窈故作懵懂地眨眨眼睛。
“用嘴也行。”沈阶盯着她嫣红开合的唇瓣,手指上滑,伸她嘴里捅了捅,“挺紧的。”
“啊啊啊——”杜窈窈尖叫,呸呸两口,“你想得美!”
男人尿尿的地方可太脏了。
“怎么,不能礼尚往来吗?”沈阶笑道,“你的,我吃过几回了。”
“我是仙女,你是臭男人,能一样吗?”杜窈窈强词夺理。
“再香的仙女,最后不也被臭男人操软了。”沈阶抱她起来,压在妆台上,“来,我闻闻是上面香,还是下面香。”
杜窈窈躲,“没洗澡呢。”
“原汁原味不是更好?”沈阶调侃,连拉带扯扒下她的衣裳。
“去床上,沈阶,去床上呀……”杜窈窈推搡他的肩膀。
沈阶不依,吮着她的耳垂,“床上没劲,我就想在镜前。”
杜窈窈掩脸,沈阶真是越来越没下限了。
“羞什么?”他拉开她的手,轻道,“你不想看看我进去你的样子?”
“不想!”杜窈窈回绝。成人动作片她从前看得还少嘛。
“我想,”沈阶闹她,“我想让窈窈陪我一起看。”
看你怎么干我嘛?不仅有抖s性癖,还是暴露狂!
“我、我不看……”杜窈窈嘟嘴闭眼。
“不看算了。”沈阶稍泄气,手伸到她亵裤里摸索,“反正你张开腿就好。”
杜窈窈:“……”
你一压过来,手往穴上摸,我有合拢腿的机会吗?
“硬了,好硬。”沈阶喃喃,指腹按着小小豆珠打转,把那点揉得胀大挺立,又用指甲刮磨两下。
“嗯……轻点啊……”杜窈窈咬唇呻吟。
沈阶指骨横在贝肉里滑动,带来啧啧水声,“轻点哪能出这么多水?”
不骚能死吗?杜窈窈用力收缩下身,夹他一下。
“好啊,没进去,就咬我。”沈阶重重几个来回摩擦,捏住豆珠搓压。
“别、别!”尖锐的快感腾地从豆头升起,杜窈窈拱起腰肢,双手无意识地在妆台抓挠。
无意间碰到一个匣子,击出轻微声响。
沈阶循声望去,好奇问,“这是什么?”
杜窈窈用手背把匣子往里推,遮掩道:“没、没什么。”
沈阶观她神情姿态,却是不信。腾出摸乳的一只手,捞过那匣子打开。
杜窈窈窘得穴口流水,“没什么……好看的。”
沈阶翻春宫图册翻得哗哗直响,嘴角弧度越弯越大,他挑眉,“岳母给的?”
“嗯。”杜窈窈照实,声如蚊呐。
“这是提醒我需要勤奋耕耘啊。”沈阶一手揉乳,一手插进穴中。

流出白浆【h】
“唔……”两根手指进来,杜窈窈瞬间有种被撑开的饱胀感,她断续夸道,“你已经很勤奋了……我满足得……要溢出来了……”
哪次不是被射得小腹鼓鼓,涨得难受。
按常理,沈阶肯定揶揄她几句,什么“土地贫瘠”,“肚子只吃精没动静”,这次他倒老实地没吭一声。
他手指在穴中进出,次次顶入花心,拔出时中指的薄茧刻意擦过上壁的淫肉,弄得她娇吟不断,淫水不止。
“还不够。”
不知多久,杜窈窈听沈阶仿佛自省般的一句。
“够了,”她接口,“嗯……啊……我想……多活几年呢。”
像他这样纵欲,杜窈窈怕迟早玩死在床上。
“阴阳调和,万物纲领,你比一般女人的寿命要长。”沈阶动作不停,口中振振有词。
敢情他充作老道神神叨叨,杜窈窈讽笑,“你对道家颇有研究呀?”
“没有,”沈阶抠挖花心,把媚肉搅得一团软烂,慢吞吞地答,“比起道家,我更爱研究窈窈。”
说了白说。杜窈窈踹他肩头,穴肉缩动,“快点……我要到了……”
“不许。”沈阶抽出大半手指,只在穴口边缘滑动。
花心饥渴地收紧张开,什么东西吃不着、咬不到,淫肉胀胀地凸在穴壁,等待极乐喷泄的致命一击。
杜窈窈咬着手背,屁股往他手上怼,“真快了……给我呀……”
“要手还是要我?”沈阶胯下的硬挺捣弄她股间。
“要你,”杜窈窈圈住他的脖子,诱惑道,“老公插进来……”
“骚货。”
沈阶捞出阳物,把她翻个身,从背后举着膝盖抱起来。
“你、你干嘛?”
杜窈窈看着镜中,自己被他如婴儿把尿一般的姿势,羞得胡乱挣动。
“窈窈,别动。”沈阶阳物抵在她腿心。
“不要这样……”杜窈窈没脸睁眼看。
她全身赤裸,雪白的双乳在胸前晃荡,两腿大张晃在半空,露出中间粉嫩瑟缩的小穴。
花唇贝肉被玩开了,阴蒂如一颗椭圆黄豆,立在其中。
细小的洞口翕动,隐约能看到里头殷红的软肉,一缕缕晶莹粘液如丝儿般往下滴,有些落在地面,有些淌在他的龟头上。
“好看吗,窈窈?”沈阶俯她耳边轻声问。他自是看到她偷瞄过镜中的风景。
杜窈窈头埋得低低,“你总爱想这些法子……弄我。”
沈阶低笑,“老公插进去,给你高潮好不好?”
杜窈窈飞快往镜里过一眼,他穿素白中衣,气质冷隽,偏偏与她做着这样色情的事情。一句“老公”,他个古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讲得顺嘴。
沈阶没收到回答,顾自提腰往上顶。
龟头捅开紧窄的穴口,他一发力,粗长尽根没入,顶得她小腹下方鼓起。
“深……太深了!”
杜窈窈身体颤抖,花心紧紧箍住硕大的龟头。
沈阶强硬抽出,在她一记快感未过之前,狠厉送上第二击。
“啊啊……啊!”
穴中从空虚到实实地被填满,肉棒止住细细密密的骚痒,深处的媚肉绞缠着,吐出大口淫荡的汁水。
沈阶不恋温柔乡,从她体内退出,再次重重肏穿花心,杜窈窈抖着屁股哭叫起来。
“老公到了呜呜……啊啊啊!”
沈阶抽出阳物,顶在她的菊口,命令,“窈窈,看!”
杜窈窈生怕后面隐秘的地方被他破开,泪眼婆娑地望向镜中。
她脑子仍在眩晕,但能看见里面的娇小女子,花穴抽搐,穴口痉挛几下,软嫩粉肉里冒出一股奶白细流。
像是精液,比精液清稀很多。
沈阶与她咬耳朵,“不是我射的,是窈窈高潮自己泄出来的。”
杜窈窈知道自个泄身,有时白,有时清,全看高潮的强烈程度。
可她从没这样正面直视过自己的欲望。
她感到难堪,哭咽挣扎,“不看……我不看……”
“窈窈……”沈阶攥紧她的腿膝,小穴因刺激和晃动涌出淅沥白浆,他说,“又流出来了。”
杜窈窈侧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恨恨道:“沈阶,你太坏了!”
沈阶辩道:“送夫人高潮也是坏吗?那岂不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在做坏事?”
杜窈窈想驳:有几个像你玩得这般过分的?
仔细回忆以前看过的片,貌似真不少。什么道具,双龙,人兽,几p……
从古至今,哪有什么文明男人。
“窈窈,我进去了。”沈阶捅开穴口,阳物往里深入。
穴口如同快被塞满的小嘴,颤巍巍地咬着肉棒吸吮,边沿的一圈粉肉撑得薄薄的,附在粉红粗长末端。
悬在半空的失重感,让杜窈窈不由绷紧身体,花心裹他裹得愈
紧。
沈阶抚慰,“窈窈,别怕。”
她身量纤细,他抱她做轻而易举。
花心被扩出龟头的形状,媚肉痉挛收紧,巨物把它顶得更开。
杜窈窈脑子发晕,绞着他吐出一波水,颤声求,“夫君,去床上做……好不好?”
“好。”沈阶温柔地答应,没等杜窈窈欢喜,他又说,“你先喷一次,喷完我们去床上?”
“呜呜……”刚刚已经泄过了,他不依不饶。杜窈窈委屈呜咽。
“窈窈,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沈阶轻缓拔出,用力插入,每一记蹭过她上壁的骚肉,击得花心汁水横流。
“呜啊重……太重了!”
杜窈窈整个人挣着往上缩,沈阶不容她躲,箍住她的两腿往下迎合。
他向上撞击时,拉她深深地套在肉棒上,龟头直直地戳弄宫口,发出“啵啵”轻响。
“不、不要了……”
身体最柔嫩的地方被顶撞,猛烈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每干一下,她眼前闪过一道绚丽的白光。
杜窈窈捂嘴哭泣,“啊别插……呜呜不要了!”
“可以的,窈窈,喷给我。”
沈阶加重力道,浅出深入,次次击在宫口外圈的嫩肉,淫水沿着茎身沥沥下淌。
杜窈窈挨了几十下受不住,摇头挣扎,双腿哀哀地半空中乱蹬,镜中倒映出一道道妖娆的弧线。
“窈窈。”
沈阶死死地控住她的身子,龟头猛地叩开宫口,狠狠地插进去。
“啊啊啊——”
杜窈窈被入得魂飞魄散,咬着他不住发抖,“呜呜……啊要泄、要泄了……”
沈阶拔出,再次重重地挺进去,命令道:“喷出来!”
连声音没来得及发出,她剧烈抽搐几下,交合处喷溅出大片水花。
沈阶向前两步,抬高她的屁股,淫水“噗噗”地喷在镜面上。
妆台淋得尽是水。
杜窈窈已管不了那么多,她瘫在沈阶怀里,如小死一回流泪喘息。
沈阶瞧她这模样,便知她是爽懵了,把人放在妆台,后入猛捣几下,“滋滋”地喷射在宫腔深处。
杜窈窈尚在余韵,被这强劲有力的体液打得一阵酥麻,哆哆嗦嗦涌出一股热流。
短暂的空白中,她透过模糊镜面,看到自己高潮失神的脸。
鬓发散乱,满脸泪痕,微张的小嘴挂着一缕淫靡的口涎。
像极片里被男人当做泄欲工具还爽得欲罢不能的无脑女人。
“哇”地一声,她备感羞辱地哭出声来。
沈阶一看把人弄狠了,连忙拔出,一把横抱起她裹到床上。
“怎么了,窈窈?”
杜窈窈捂着脸伤心地哭。
沈阶知今晚玩得过分了,拉开她的手轻声道:“不丑,不丑,窈窈好看。”他亲她眼角泪珠,“高潮的时候最好看。”
杜窈窈泪蒙蒙地瞪他一眼,咬唇抽噎,“骗人!”
沈阶耐心哄着,“你是我的女人,看你舒服,我只有满满的成就感。”同反问她,“我是你的夫君,你把我夹射了心里不满足吗?”
不满足,杜窈窈心里答。
她眨眨眼,觉得自个有些矫情。沈阶有s属性,喜欢玩稀奇古怪的,她太墨守陈规,不能全身心放任自己接纳欲望。
“我要睡觉了。”她催促。
“窈窈,”沈阶拉她的手触碰下体,一根硬炙如铁,他理论道,“你到三次,我一次,晚上我可怎么睡得着?”
在性事上他不能吃一点亏,杜窈窈噘嘴,“那你要怎么样?”
“再给我一次,窈窈。”沈阶覆她身上,抵住腿心。
“怎么喂,你都不饱……”杜窈窈蹙眉抱怨。
沈阶分开她的腿,缓缓送入,“再喂一次,今晚就饱了。”
“涨啊……”
“我轻轻的。”
他说轻轻的,果真动作轻,九次插到花心,杜窈窈没品着滋味他倏地拔出,撩得穴中饥渴流水,再狠厉一下撞入。
快感刚升腾,又开始轻插慢送,磨得她骚痒难耐,在她最痒最痒时再给一记甜头。
如此反复,杜窈窈快被他折磨疯了。
九浅一深的精髓,他真是准准地拿捏了。
“呜呜……”她扭着屁股往肉棒上套,娇媚呻吟,“要……要啊!”
“要什么?”她要吃尽,他不给完,一本正经地,“说了今晚轻轻的。”
杜窈窈用力吸他,花心痒得难受,渴求道:“插我,老公插我,窈窈要重重的……”
沈阶揉她双乳,问:“下次高潮还哭不哭?”不是爽哭,是羞哭。
杜窈窈体内像燃着火,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进他说什么。
敷衍应道:“不哭不哭,给我给我啊!”
“给你!”
沈阶猛力顶入,杜窈窈细颈仰起,他按住她的乳发狠冲刺,她抱紧他的脖子,啊啊哭叫着一泄如注。
精液再次灌满小腹,沈阶迸射在她深处。

归功于炮友情分
“娘,听说昨晚姐姐勾着姐夫闹到大半宿呢。”
杜瑟瑟来柳姨娘屋里问安时,若不经意地提起。
杜窈窈此趟回来轻车简行,只带两个贴身伺候的婢女,院里其他的丫鬟婆子是杜家原有,柳姨娘执掌中馈,杜瑟瑟不费力气便打听到嫡姐院中的情况。
“看着天仙似的人,骨子里倒挺骚浪,难怪姓沈的这么宠爱她。”
柳姨娘是瘦马出身,在女儿面前言语常不顾忌。她记恨沈阶昨日给她个没脸,和杜窈窈,更是陈年宿怨。
“姐夫不像重色之人。”杜瑟瑟低声为沈阶辩解。
身为高官,姿仪出众,三年不纳一个姬妾,在十五岁的少女心里,沈阶是洁身自爱的顶好良人。
“男人重不重色,这是由女人说了算的。”柳姨娘想到翠娘。翠娘容貌比她上乘,可惜柔弱没心机,不得杜青长久喜爱。
杜窈窈婚后三年无出,指不定日子以后比她娘更差。柳姨娘撇嘴道:“总归是只不下蛋的母鸡,没什么值得艳羡的。你若是看上那姓沈的,日后娘替你想想办法。”
杜瑟瑟娇面含羞,吞吐道:“姐妹共侍一夫……难免叫外人笑话。”
“杜窈窈占着茅坑不拉屎,再过两年,你看沈阶变不变心。”柳姨娘面带刻薄,提到变心,她又揣摩。
“说不定这趟回来,夫妻和睦是做给旁人看的。杜窈窈年前还爬过宋行楷的床,被你姑母抓个正着,京城人谁不知道。若说沈阶一点不介意,那不可能。”
“姐姐和宋表哥?”杜瑟瑟咽了下口水,惊讶,“我怎么没听说?”
“你待字闺中,娘怕污了你的耳朵,别跟她学坏。”柳姨娘诉道,“上次鳞哥生辰,宋行楷喝醉,你这姐姐就打上主意,脱光衣裳往人房里钻。”
“啊?这也太……”杜瑟瑟掩嘴,感叹,“姐夫脾气太好了。”
“脾气好能管御史台?”柳姨娘却是不信,“估计暂且没发作罢了。还有好些个腌臜事,娘不好意思跟你说。总之,杜窈窈不是个安分的,迟早得闹出事来。咱们娘俩且隔岸观火,等着瞧吧!”
柳姨娘没说出来的,杜窈窈玩过纨绔,养过小倌,勾过有妇之夫。表皮再怎么变,里子是个下贱货,迟早有天引火自焚。
——没有男人能容忍这样一个放浪不堪的妻子。
杜瑟瑟似懂非懂地点头,心思又飘在英俊风流的姐夫身上了。

安排杜文武做官一事,杜窈窈没来得及向杜青表明拒绝,沈阶第二天一早在饭桌上先自开口。
“长兄的事,窈窈昨晚也与我提及,我仔细思虑后,决定回京禀过太子再说。”
这话说得圆滑,堂堂手握实权的一品大臣,安排妻兄做个小官,要禀明当朝储君。
杜青不混官场,能听出这是委婉推脱之意。
他当即尬笑,“好说好说。”
沈阶补充,“目前朝局不稳,宸王和太子两虎相争,我与太子交好,难免谨言慎行,请您和岳母体谅。”
翠娘小声,“体谅体谅。”
杜青装腔道:“贤婿说得对,肯定得以大局为重。”
杜文武早膳没来,因着求官的事羞窘交加,无颜面对杜窈窈。妹妹嫁了个身负六元之才的状元,他却屡次落第,连入京赶考的资格都取不上。
杜窈窈夹个鲜肉汤包放到翠娘碗里,安慰道:“娘,您让哥哥在家好好读书,无论什么法子进入官场,人需得有一身真本事。待夫君在京城安排妥当,自会传消息来青州,您且放心。”
“好好,我不急。”翠娘知杜窈窈境况,关怀道,“你和女婿过得好就行。”
杜窈窈乖巧,“娘,你快吃,包子待会凉了。”
杜青不耐看这母女情深,匆匆喝碗粥快步离开。
晚间他去翠娘房里,大发一顿雷霆。
“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什么官场人需得有真本事,话里话外嫌弃上她哥哥没本事是不是?”
翠娘辩驳,“女婿说了,窈窈昨晚和他提了文武的事,女婿那人一看就是个主意大的,窈窈哪能做得他的主啊。”
翠娘没和杜青说窈窈处境,左右他这个做爹的,眼里只有利益,不管女儿艰辛。
杜青往地上狠啐一口,“白瞎了一张漂亮的脸,连给男人吹个枕头风都吹不进,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一点大用!”
翠娘躲在灯火的阴暗处,拿手帕轻拭泪珠。
晚上戌时,杜窈窈应约来陪翠娘,正好撞见这一幕。
杜青怒气冲冲地指责翠娘,翠娘埋头黯然流泪。
见杜窈窈来,杜青眼风不扫一个,径直离开。杜窈窈平稳心绪,缓步进门。
“娘。”
翠娘听见声音,慌忙拭泪,夹着哭腔强笑,“窈窈来了。”
她收拾案几上的针线篓子,掩饰道:“娘绣花绣久了,一到晚上眼睛不好,容易泛酸流泪,窈窈别笑。”
杜窈窈心头酸涩,眼泪险些掉落。她本来想问:爹又欺负你了?
但翠娘想遮掩,她没有选择拆穿,为人子女,总要给父母留份体面。
她顺着翠娘的话,“娘,眼睛不好,少做点绣活,叫府里的丫头做,或有什么需要的,去外面买也行。”
翠娘拿块烟紫的料子,上面绣着蝶戏百花,示意道:“窈窈,你没出嫁前最喜欢娘做的裙子。这马上立春了,娘想着你春天要穿,赶着给你做一条。”
大紫大红是原主喜欢的颜色,杜窈窈偏爱淡粉、素青、纯白,不是图正月喜庆,她不穿正红的裙子。
这份谆谆的慈母之情,杜窈窈感动,握住翠娘的手,“谢谢娘。女儿还有好些衣裳,您慢点做,身体重要,我们不急。”
“诶。”翠娘应道。
杜窈窈想起今日沈阶交代的事,和翠娘说道:“娘,我看您一个人在家里没什么朋友走动。夫君这边和青州太守相熟,太守夫人听说您性子好,绣活好,想跟您结识一二,您看怎么样?”
“太守夫人啊?”翠娘惊愕,不安地双手交搓,“可娘没和这官夫人打过交道。”
“怎么没有,您女儿是比太守夫人身份还贵重的官夫人。”杜窈窈打趣,抚慰道,“听闻太守夫人性格也好,想必和您合得来。她一个月来我们府上一两趟,您照常招待就行,当个闺中密友处着。”
翠娘出阁前多帮家中做工,鲜少与同龄女子相交,婚后困在杜家后院,成日里和小妾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日益沉默寡言。
可她并非不通人情世故,不懂女儿这番苦心。
青州太守见杜青给三分薄面,杜青见太守何尝不是巴结逢迎。她与太守夫人结交,往后杜青和柳姨娘再想欺负她,需得掂量一两分。
翠娘点头,接纳好意,“窈窈,娘一切听你的。”
杜窈窈欣喜地笑起来,由衷感叹:沈阶终于办件漂亮事了!
他和原主关系不好,三年不来一趟青州,更别说管原主家中琐事。如今她因翠娘烦忧,沈阶能主动解忧,杜窈窈感到开心。
没有人有责任、有义务应当为你做什么,哪怕夫妻,哪怕父母,做了是情分,不做算本分。
她把这桩归功于:和沈阶睡得黏黏糊糊的炮友情分。
夜里歇息,杜窈窈紧贴着翠娘睡觉,感受母亲单薄而温暖的怀抱。
心事重重,她总睡不着。
“怎么了,窈窈?”翠娘在黑暗中抚摸她的后背。
“娘,我明日要回京城了。”
“怎么这么快?”翠娘惊道。她知道沈阶当官不能久留,没想这么突然。
“夫君过年放七天假,年前三天,年后四天,初五要上值。”杜窈窈道。
习俗初二回娘家,她只能呆初三一天,明早又要启程。
翠娘不舍,“窈窈能不能多留几天?”
杜窈窈沉默。此趟回去不仅是沈阶的当值问题,还因正月初八是沈阶外祖父——林相公的生辰。
按理,杜窈窈应当陪夫君去林府给长辈贺寿。可此刻,她想起这个日子,背脊隐隐发凉。
原主正是在初八这日害死林书琬,后来遭到报应。
书中写到,原主推林书琬下水,致使林书琬溺死,沈阶封相之后,她一命抵一命。
杜窈窈看书时以为原主嚣张跋扈,是个脑残。经历过原主的人生,她觉得林书琬落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婚后出三年轨,没有一次成功,原主居然没怀疑沈阶这个黑心夫君在背后捣鬼,依旧傻乎乎地搞男人,以至爬表哥的床被现场捉奸。
这智商实在堪忧!
对林书琬下手,原主肯定不是提前预谋。没有人傻到在对方家里害人,上赶着让人抓把柄。
杜窈窈猜,原主可能受到挑唆,一怒之下,犯下恶行。
那受何人挑唆?暗地筹划的主谋又是谁?她不得而知。
杜窈窈可以选择不回去,她害怕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若林书琬按书中剧情照例死去,这盆脏水,被有心之人泼到她头上,仍然跳进黄河洗不清。
原主个霸道性子,因沈阶和表妹有过口头婚约,记恨过林书琬。
人死了,哪怕事情不是你做下的,当疑点矛头指向你,死者家人心里难免起波澜。
杜窈窈想帮林书琬躲过这一劫,揪出幕后真凶,替原主洗刷不白之冤。同样,也是为自个寻求生路。
她有自信不受任何人的挑唆和撺掇。而且沈阶,对她和原主的态度截然不同。
沈阶不会任她随意死去,至少现在是。
想法很美好,还是担心人难胜天,她改变不了剧情和自己必死的结果。
杜窈窈叹息一声,紧紧抱住翠娘,推辞道:“娘,初八是夫君外祖父的寿辰,女儿作为外孙媳,要去给老人家贺寿。”
看翠娘黯然,她又安慰,“娘,等京城局势稳定了,窈窈再回来陪您长住,或者我接您去我
那住段时间,我一个人在府上无聊得紧。”
“好好好,”翠娘含泪答应,“娘等着你。”
“嗯,娘……”杜窈窈蜷缩在翠娘胸前。

原主的死因
回京后,转眼到初八这日。
沈阶命人去装置寿礼,杜窈窈在房里任由银叶给她梳妆打扮。
杜窈窈看着眼下的青紫,照镜比划,“这儿,再上点粉。”脸色也苍白得难看,她又指两颊,“两边,胭脂多涂些。”
银叶心疼地叹口气,“夫人这几日憔悴很多。”
杜窈窈遮掩道:“哎,你知道的,我舍不得娘亲嘛。”
她初四早上离家那日,翠娘站在门外哭红了眼,杜窈窈坐在马车里,泪珠子不断。
好不容易有个母亲,仅此一别,不知余生能不能再相见。
收拾好妆容发髻,银叶捧来一条云锦红裙,杜窈窈蹙眉,“换条素淡点的来。”
银叶迟疑,“夫人,今日您是赴宴……”
正是赴宴,鸿门宴,所以才要低调。杜窈窈不耐解释,“我知道,你快去。”
银叶连忙换条淡粉的烟罗裙,猜测夫人应是被上次红萼公主梅花宴上的恶人欺怕了。
杜窈窈出门,沈阶早在外等候,见人来,自然地搭上她的手,扶她下台阶。
“怎么穿得这么素净?”沈阶好奇道。
正月这几日杜窈窈一直穿的红裙,入目华艳,乍见这清新雅丽,他倒有几分不习惯。
“我一个出嫁妇人,今日就不在外祖寿宴上出风头了。”杜窈窈俏皮一笑。
沈阶同样想起上回红萼举办的宴会,赞同地点点头,扶她上马车。
不仔细瞧看不出,坐在一起,沈阶静心打量杜窈窈。
莹白的小脸消瘦几分,眉眼之间掩不去的疲态。
她近几晚睡不好,沈阶知道,不知是因为思母,还是身体不适。问也问不出什么,她惯爱掩藏心事。
“怎么了?”杜窈窈发现沈阶的目光停在她脸上有点久。
沈阶抬手刮她的脸颊,打趣道:“看你敷的粉太厚,一动簌簌地掉。”
“怎么可能?”杜窈窈惊诧。是比平常妆容厚重一些,她仔细照过,无伤大雅。
瞄他眼中戏谑,她垮下脸,“我近来气色不好。”
“我这几天忙,晚上可没让你操劳,你做梦偷人去了?”沈阶支起她的下颌。
新年伊始,御史台一堆的公务,沈阶早出晚归,两人有几天没好好说过话。
“别动手动脚。”杜窈窈拍他的手背,故作失意,“我是舍不得我娘。”
“岳母那边有青州太守夫人看着,你不必担心。”沈阶正色,“他们每个月会给我来信,我到时拿给你过目。”
杜窈窈沉默,半晌“嗯”一声。
沈阶见她神色恹恹,搂入怀中轻道:“窈窈,我不放心你留在青州,不说宸王那边,光你爹和你那个姨娘,我怕你受欺负。”
自古,一个“孝”字,压死人无数。女儿对上父亲,如胳膊拗大腿,难得胜算。再加一个心思阴毒的庶母,沈阶怎么想都不放心。
杜窈窈是面对今日即将要发生的事,心中感到恐惧和担忧。
幕后仿佛有只手,操控着一切,会在她出其不意之时,给予狠厉一击。
只能靠天意和自己。
杜窈窈最放心不下的是翠娘,这个可怜悲苦的母亲。
她和沈阶好的时候,他会帮忙照看翠娘。如果他俩因林书琬翻脸了呢?
沈阶不是白白做善心的好人。
杜窈窈斟酌言辞,“夫君,我求你件事。”
“什么事?”连“夫君”竟用上了。
杜窈窈仰脸,恳求道:“不管我们俩发生什么事,或者我发生什么事,我希望你能一直帮忙照拂我娘。”
沈阶抱她的手缓缓落下,淡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窈窈咽了咽喉咙,强镇定,“字面上的意思。”
“你娘是我岳母,小婿照拂理所应当。”沈阶挑眉笑笑,“窈窈这话说得真是奇怪。”
他嘴角含笑,眼神毫无波澜,甚至带点淬冰的冷。
杜窈窈大胆抓他的手,合在掌心,“沈阶,你能答应我吗?”
沈阶抽回手,侧身在小几上慢条斯理倒盏茶,“窈窈你大白天说什么胡话?”把茶水递她手上,体贴地道,“该不会又做什么未卜先知的梦吧?”
之前他对她的改变起疑时,杜窈窈曾拿做梦一说搪塞过他。
“你就当我做了场噩梦吧。”杜窈窈抿口茶,与他对视,“你答不答应?”
沈阶抢过她手中的茶盏,悠悠喝一口,“如果窈窈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还要遵守承诺照顾你娘,那我多冤啊。”他半真半假地试探。
杜窈窈扑哧一声,险些笑出来。她在跟他说这么正经的事情,他扯到哪里去了?
“我发誓,我不会背叛你。”她说完这句有些心虚,补道,“我发誓,我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背叛你。”
很显然,沈阶想听到的是下一句,他爽快应道:“那我可以答应你。”
杜窈窈搂
住他的腰,真切地在他唇上亲一下,“沈阶,你真好。”
“茶洒了。”沈阶手臂抖了下,把瓷盏放到小几上,抱她回亲上去,“敢情我娶个神婆啊,一天天神神道道,净会折腾夫君。”
他眼睛明亮深邃,如两泓卷着漩涡的潭水。纤长的睫毛蹭在她眼皮上,带丝暧昧的痒。
杜窈窈突然觉得口干,抿抿唇,她说:“不是神婆,是仙女,我是仙女转世。”
沈阶伸出舌尖舔她的唇瓣,“我也相信你是仙女转世。”
意犹未尽,他按住她的后颈用力亲上,“窈窈,别离开我!”
唇舌交缠,津液互渡,杜窈窈下马车前拿出小镜和唇脂重新补过。
沈阶在旁笑得如三月春风。
杜窈窈羞恼地剜他一眼。
进林府,男女宾客各置一处。男宾在前厅,和林相公一干官员喝茶议事。女客在后院园子里,由林书琬的母亲姜夫人招待,赏花吃点心。
杜窈窈由仆人引进园子门口,隔着湖老远看到一群贵妇贵女衣影翩跹。
她没急着过去,放眼打量一番这后院的景致。亭榭小桥,假山流水,布局精巧,尤为壮观的,是一片惹人注目的湖水和岛山。
湖面宽阔,湖心坐一小岛,上面松柏成群,在春寒陡峭之际依然葱郁。林木中露出阁楼一角,神秘高远。
“夫人,要过去吗?”银叶望着通往湖对岸的那座拱桥。
“不,我自个先走一会儿。”杜窈窈不想这么快和众女碰面。
为首的主人——姜夫人不喜原主,去了怕是遭受冷脸,杜窈窈需要缓缓。
姜夫人曾把沈阶看作乘龙快婿,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大好的婚事被原主生生截胡,姜夫人不气她才怪。
沿湖慢走,路旁的迎春花开得清香淡雅。嫩绿枝丫、鹅黄花蕊的另一侧,杜窈窈听见两个婢女窃窃私语。
“我们小姐一直不嫁人,其实是在等沈大人。”
“呀,别胡说,沈大人已经娶了夫人。”
杜窈窈定睛,繁密花枝后,隐约窥见两个绿衣丫鬟的身影。
私下非议主子,乃是婢女大忌。银叶刚想出声喝止,杜窈窈朝她做个噤声的手势,拉她后退两步。
只听那高个肤黑的婢女说:“沈大人怎么娶的夫人京城人谁不知道,等永宁侯府倒,风向不知怎么变呢。”声音拔高,似沾沾自喜,“沈大人可和我们小姐互送过定情信物!”
“定、定情信物?”
“嗯!一龙一凤的羊脂玉佩,小姐宝贝得很,平常不让碰不让摸的……”
“那真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到这儿,杜窈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恶意挑唆啊!
书中原主从前见过沈阶的凤饰玉佩,只掂起瞧了瞧,被沈阶冷脸夺下,原主质问玉佩来由,沈阶一个字不与她说。
这便埋下怀疑的种子。
林相公寿辰这日,原主再“无意”听到婢女有模有样的说辞,岂不认为表哥表妹私通的铁证如山,气得要搞死沈阶和林书琬这对奸夫淫妇。
原主性子跋扈,人还双标,自己出轨可以,断不准别人勾搭沈阶。
此际抓到证据,肯定怒火烧心,要打死林书琬这个表面端淑、背地勾人夫君的“小三”。
于是她推林书琬入湖,看林书琬活活被淹死。
看似给自个解气,实则没有一点脑子。不了解清事情真相,冒然出手,害人害己。
符合她的炮灰性格。
那后面原主的死,不是沈阶给林家的交代,就是来自林家人要她以命抵命的报复。
那婢女对林书琬如此熟悉,许是在林书琬身边做事。
好端端的,婢女为什么要离间原主和林书琬的关系呢?
想到背后的得利者,杜窈窈脑中浮现一双细长贪婪的眼,一只阴冷滑腻的手。
那人颈上挂的不是慈悲佛珠,而是敲得啪啪直响的催命算盘!
林书琬若死,沈阶和林家势必会结下不可修复的伤痕。再怎么说,原主是沈阶明媒正娶的妻子。
太子麾下的官员不一条心,宸王党最是喜闻乐见。
理清思路,杜窈窈想去找沈阶,和他说明婢女挑唆一事。
抬步,她又顿住,婢女酸言酸语不是很正常吗?当初红萼看上沈阶,京城多少人揣度沈阶会休妻另娶。林府里看不惯原主的人太多了,毕竟原主抢了他们家小姐的婚事,背地猜测嘴碎几句也没什么。
根本不能让沈阶信服,有人要害她和林书琬。
说不定他又嘲笑她做什么匪夷所思的梦,整日里疑神疑鬼。
杜窈窈心念百转间,桥上下来一个圆脸婢女,向杜窈窈一礼。
“沈夫人,我们小姐命奴婢来问问您,对岸的贵女们相约游湖上岛,您这边去不去?”

任由自己沉湖
杜窈窈直觉不能去,见方才那个嘴碎的肤黑婢女从另一端的小路绕湖过去。
怕对方有什么不利动作,她被迫点了点头,跟着到达上船地点。
岸边共有三只船,一只可坐六人,要留两个位置给撑船的仆妇和伺候的婢子,一次仅能坐四个。
主随客便,其他两只船已坐满,剩林书琬这只还有空位。
她邀请,“表嫂可否要跟书琬同坐?”
林书琬不说,杜窈窈也是要上她的船。方才那嘴碎婢女,正是侍奉林书琬那船人的婢子。
杜窈窈望着那婢女,她黝黑的肤色显得人格外淳朴老实,眯起眼睛看过来时,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
挑衅,那是挑衅!杜窈窈在心中尖叫。
“怎么了,表嫂?”林书琬奇怪杜窈窈迟迟不答,盯船上的婢子盯得出神。
“这是秋月,我房中的丫鬟,表嫂没见过这么黑的女子吧?”她介绍笑道。
杜窈窈强压忐忑心情,笑说:“无碍。”
船上一锦衣女子哼道:“书琬,她从前对你那样,亏得你还待她如此有礼!”
另一人附和,“就是,这儿可没男人,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
“两位休得胡言。”林书琬制止,温婉地道,“我敬重表哥。”
敬重沈阶,故而给杜窈窈颜面。这份胸怀,令两个贵女无话可说。
杜窈窈深感惭愧。如果她和清大哥哥许婚,有人从中抢婚,她真要气死,和那人势不两立,别说宽容,话不想多挤一字。
不知是古代三从四德的礼数,教育女子心胸宽广,分享男人。还是林书琬爱屋及乌,喜欢沈阶,愿意在人前给他妻子面子。
杜窈窈头一回觉得,原主真的破坏别人一桩大好姻缘。
林书琬合该做沈阶正妻,她大度,能包容沈阶纳妾开后宫。再或者,沈阶娶了林书琬,得到白月光,从此变成专一好男人。
同时,没她这个炮灰前妻什么事了,哪怕穿来,她可以想办法和娘亲去过清闲日子。
——远离渣男,无病无灾。
杜窈窈上船,其他两个贵女不愿挨她,杜窈窈和林书琬坐在一处。
三船并排而行,春日破冰的湖水清澈见底,蛰伏一冬的鱼儿,时不时晃着肥美的身躯冒出头来。
“书琬,你们家鳜鱼养得真不错呀!”一贵女兴奋叫道。
“鳜鱼肉质细嫩丰满,无胆少刺,和初春的桃花合炖一罐,真真馋得让人舌头要掉了!”一颇有见识的贵女接口。
林书琬笑道:“今日的午宴也有鳜鱼,可供大家先解馋。姐姐妹妹们若是喜欢,大可捞几条拎回家做去。”
说着做个手势,命三船上的婢子拿出提前备好的竹竿网兜。
泛舟湖上,兴起捕鱼,京城贵女们玩得皆是雅趣。
这船捕一条,那船捉两尾,有人提议,“我们来比赛,上岛之前,哪船的鱼最少,船上人需请大家去京里最贵的酒楼大吃一顿。”
“好、好、好!”众女纷纷应和,专心网鱼。
杜窈窈这船上的俩贵女不让她碰竹竿,杜窈窈乐得清闲。
她立在舟上,粉衣当风,身姿窈窕,如新绽芳蕊的娇嫩桃花,又像飘曳湖上的一朵脱俗粉荷。
前厅的年轻郎君们听闻后院贵女如此雅兴,心思蠢蠢欲动,想来一并泛舟。
楚得和沈阶走到岸边,老远看到那一抹纤细粉影,胳膊肘捣了捣沈阶,“沈兄,那是不是你家夫人?”
在一众锦衣华服的贵女中,杜窈窈素得出彩,在春光湖水的映衬下,背影自带几分仙气。
沈阶临湖眺望,眼中含笑,“是窈窈。”
“隔这么远,你满腔深情,她看不见。”楚得揶揄。
近旁的两个男子听他们谈话,瞄瞄杜窈窈的身影,再看看沈阶,面上闪过艳羡之意。
“呀,你们瞧,有公子们追来了。”一贵女指着远远划来的几艘船掩嘴娇笑。
众人回头看去。杜窈窈一眼看到最前方船上的沈阶,胸中一阵安心,她朝他微笑。
不知沈阶有没有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所在的船只。
“书琬,你家表哥正看你呢!”船上看不惯杜窈的贵女刻意道。
“不要胡说,表嫂与我们同坐一船。”林书琬低斥,耳垂并着雪颈羞得泛红。
杜窈窈收回望向沈阶的视线,静静站在林书琬身后。
她担心叫秋月的婢女会对林书琬下手,一直有意无意地围堵秋月接近林书琬。
“夫人,喝茶吗?”秋月从侧边奉上一盏茶。
杜窈窈转头,刚想回绝,秋月却借着挨近她的机会,猛地一推她后腰。
杜窈窈身子前倾,撞向前方的林书琬,林书琬“啊”地一声扑通落湖。
杜窈窈本该随惯性与林书琬一起掉下去,秋月狠狠踩住她的裙摆,迫使她站定船上。
秋月松
脚,立马大喊,“救命救命啊,沈夫人把我们家小姐推下湖了!”
边喊边害怕地往后退,似乎害怕杜窈窈杀她灭口。
另外两个贵女立即远离杜窈窈,一齐惊恐大叫,“救命啊救命啊!书琬被人推下湖了!”
林书琬在水里扑腾几下,眼看身子要往下沉。
杜窈窈想也没想,脱下鞋子,扑通一声跃进湖中。
“窈窈——”
湖水寒凉刺骨,杜窈窈冷得浑身打颤,模糊中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管不了那么多,她努力游向林书琬挣扎的水面。
林书琬不会水,一搭上杜窈窈的手,如濒死之人扒向浮木,顺势紧紧地抱住她的脖子。
“别……咳咳你……不要……”杜窈窈会凫水,但没水中救人的经验。骤然被林书琬压着,双手划动,身体不由越往下沉。
“小姐——”
一撑船的仆妇跳水大喊,帮忙把林书琬的手从杜窈窈颈上拽下来。
杜窈窈刚喘口气,这仆妇竟一面抓她的左手往水里带,一面揪住林书琬的衣衫把人往水里压。
口中还乱叫,“救命啊救命啊,沈夫人不让老奴救小姐——”
杜窈窈:好大一口黑锅!
她顿时挥舞右手,向仆妇身后摆动,“沈阶……沈阶救我!”
仆妇下水时,远处几船的几个年轻郎君已经跳湖朝这边游来。她做贼心虚,偷眼往后看,杜窈窈趁其不意,甩开仆妇的手,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仆妇吃痛,向后仰去,杜窈窈把林书琬翻个身,从背后抱着她向后游去。
其余两个船上的仆妇也下水,看着她们三人越来越近,杜窈窈不知是敌是友,厉声喝叫,“别过来,你们不许过来!”
她两眼寻望,终于在距十几米的水面看到沈阶的身影,哭泣道:“夫君……沈阶,救我!”
她声音柔而轻,沈阶听不到,凭感觉回应,“窈窈!”
杜窈窈拖着林书琬和仆妇们僵持,三船上凑一圈看热闹的贵女,不知其中发生何事,不明杜窈窈为何不让仆妇援救。
这副身子真的娇弱,杜窈窈气喘吁吁,她架着林书琬的双臂上举,自个头颅在水面一沉一浮。
仿佛过了一分钟,仿佛过了一辈子。杜窈窈渐渐四肢发软,在水中连连咳嗽,被灌好几口湖水。
“窈窈!”沈阶游到近前,去拉杜窈窈的手。
杜窈窈使力把林书琬推进他怀里。
瞥见他身后紧随而来的林书彦,她心念一转,深呼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任由自己沉进湖底。

怕你不相信我
“窈窈——”沈阶转手把林书琬塞进林书彦怀里,埋头一跃,在湖下接住杜窈窈。
乘船上岸,到达一间厢房。银叶急声上前,“大人,奴婢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沈阶抱着杜窈窈,脸色铁青,气势暴戾而凛冽。
“滚!”
活像被夺心爱之物的雄狮。
银叶害怕地往后缩,六儿拉过银叶,“公子什么都会,能照顾好夫人。”
银叶慌忙点头,想起沈阶不比京城世家子。他出身寒门,做事细致,和夫人同房后也很少叫婢女进屋伺候。
杜窈窈呕出几口水,浑身发冷,如至冰窖。用热水擦过身子,在被窝暖良久,手脚渐渐回温。
古人出门做客,通常带两套衣服,以防备用。沈阶简单收拾好自身,再倒杯热茶,喂给床上人。
杜窈窈抿几口,摇头,“不喝了。”
沈阶静静地坐在床边,林书琬落水的事,她不提,他亦不问。
被他从湖中捞起时,杜窈窈迷糊间听到许多人或大呼小叫,或窃窃私语。比如:
“杜窈窈去年是只娇滴滴的旱鸭子,今年凫水怎么这么厉害?”
“沈夫人为什么不让仆妇救书琬,非等到沈大人过来,她想干什么?”
“那丫鬟说是沈夫人推林小姐下水,可沈夫人第一个跳湖去救人,险些溺水死去……”
“婢子和沈夫人,谁是真心的?”
……
杜窈窈揉会儿太阳穴,强撑着坐起来。沈阶一直沉默,他应有满腹疑云,需她给个交代。
杜窈窈先从玉佩说起,“你还记得除夕那晚送我的玉佩吗?”
沈阶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们分开后,我进后院园子,无意听两个林府婢女,讨论你那玉佩的事。”
“什么事?”
“说你那玉佩是一对龙凤玉饰,你和表妹各持一块,作为定情信物。”
沈阶扯唇,“无稽之谈。”
“我知道。”杜窈窈说,“你的是母亲给的,表妹的,想必是舅舅或舅母给的。我猜,是外祖年轻时得一对儿女,特意打下这样一对玉佩,送给孩子。”她从已知信息中抽丝剥茧地揣测。
“嗯。”
“说这话的人是表妹身边那个秋月。”
沈阶对秋月有印象,个高肤黑,服侍林书琬有段时日,也是今天侍奉杜窈窈那船人的婢子。
杜窈窈故作困惑,“秋月为什么要这样误导我,她有什么目的?搁我以前的脾气,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最后一句已是有意无意的暗示。
搁原主的小爆脾气,太有可能冲动犯蠢,做下不可挽回的事情。
——不弄死林书琬,也得让她脱成皮。
如此行事,必然会使沈阶和林府结下梁子。
这正是能令宸王那边拍手叫好的。
杜窈窈能想到的,沈阶思忖片刻,心中有数。
他赞道:“窈窈现在真是聪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杜窈窈张口恭维,“我跟了你三年,脑子再不机灵点,估计被甩得连影找不着。”
“瞎说。”沈阶在她脑门轻敲一记。
“疼……”杜窈窈假假叫唤,推他的手,“别闹,说正事呢。”
她续道:“表妹落湖,不是我推的,是秋月在我身后推了一把。”掀衣给他看,“推的腰,不知有没有扭到,这会儿还疼。”
原主身娇体弱,杜窈窈早感到后腰些微胀痛。
沈阶注目,纤白的肌肤上赫然一片肿起的红痕。
他搭上那处,轻轻地揉,“是伤着了,回去我给你涂药。”
“好。”杜窈窈甜甜地应,倚在他怀里说起仆妇。
“不仅秋月怪,撑船的仆妇也怪。我和表妹落水,撑我们那船的妇人下来帮忙,却直把表妹往湖里拖,我好不容易甩开她,后来再不敢让别的仆妇接近。”
这是解释为什么在湖中不接受仆妇的救援,与她们厉声对峙。
“我相信你,窈窈。”沈阶将她垂下的一缕发绺撩到耳后,反问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怎么不相信你呢。”杜窈窈装得信誓旦旦。
“那为什么选择自己沉湖?”杜窈窈刚想解释,沈阶严肃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望向林书彦的眼神。”
杜窈窈是仗着不止沈阶一人来救冒险行事,顺便带点撮合沈阶和林书琬的心思。
“那别人都说我推表妹下水,我不得找个法子自证清白,堵众人的嘴啊。”杜窈窈一脸“我不得已而为之”。
“那不能用性命去赌!”沈阶斥道,看她委屈,放软语气,“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你该开后宫开后宫,能为我一辈子守身如玉不成?
他眼里蕴藏一些复杂的情感,杜窈窈下意识想回避,哄道:“我这不好好的嘛,以后不会了。”
“你若有事,十个百个秋月不够赔的。”沈阶系好她的衣裳,紧紧抱着,“楚洵死了亦无济于事。”
他直言挑破幕后主使许是宸王。
“那这事怎么办?”杜窈窈蹙眉,“我要给林家一个说法的……”
“你先回去,我来处置。”沈阶道。
“不要!”杜窈窈拒绝,“我和你一起。”
“你腰上有伤……”沈阶担忧。
“不碍事。”杜窈窈笃定。
林家本对她有成见,林书琬一事不交代明白,怕以后林家仍会记恨她。
秋月那个颠倒黑白的,她不去,指不定要怎么再次被构陷。
恰此时,门外传来六儿的敲门声,“公子,前厅姜夫人派人来,邀您过去一趟。”
沈阶和杜窈窈面面相觑,杜窈窈扶着腰,撒娇道:“你抱我去。”
沈阶抱她到姜夫人的院子,走到门口,她拍他,“你快放我下来,待会舅母看到不好。”
林相寿辰在前厅摆宴,林书琬落水一事,由姜夫人在后院处置。
沈阶扶杜窈窈进门。
厅堂之上,端坐一位眉目温婉的妇人,杜窈窈猜,这便是姜夫人。
见过礼后,姜夫人拂袖道:“阿阶,你来了,坐吧。”
俨然一副视杜窈窈如无物的样子。
杜窈窈早有心理准备,姜夫人定不喜她,跟着沈阶在一旁的檀木椅上坐下。
“带秋月和那几个仆妇过来。”姜夫人吩咐下去。
稍后,两个护卫拖着几个绑得结实的女人过来。
秋月衣发散乱,嘴塞白布,看见杜窈窈坐在厅中,呜呜啊啊地从喉中发出怪叫,并做出惊恐表情。
姜夫人心生疑窦,指示道:“把布拿开,让她说话。”
秋月一得喘气,连滚带爬往姜夫人身边躲,“夫人夫人啊,正是沈夫人推我们家小姐下湖,奴婢绝对没有看错!”
姜夫人不惊反问,“照你这样说,那沈夫人为何又跳湖搭救书琬?”
秋月低下头思索,叫道:“她做了亏心事,害怕林家找她麻烦!”
她望一眼三仆妇中的其中一个,连哭带喊,“张妪去救小姐,沈夫人不让,硬生生把救小姐的功劳揽在自个身上,为的就是洗脱嫌疑,夫人您可别被她给骗了啊!”
“聒噪!”沈阶皱眉,命令护卫,“把她的嘴堵上。”
护卫迟疑看向姜夫人,得姜夫人同意,拽着秋月重新把白布塞上。
“阿阶,你怎么看呢?”姜夫人直接略过杜窈窈。
“窈窈方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已和我说清楚。”沈阶道。
“这婢女先拿我和书琬的龙凤玉佩,误导窈窈是定情信物。我的玉佩前几日送给窈窈了,窈窈自不会信她一派胡言。”
“船上也是她推窈窈,致使窈窈把书琬撞下湖。”
姜夫人细长指尖轻磕茶盖,态度不置可否。
沈阶不动声色地微笑,“窈窈因此后腰扭伤,您大可亲自验验。”
姜夫人哪会屈尊降贵查看杜窈窈伤势,她命身边的婆子,带人去一侧厢房看看。
婆子回来禀道:“夫人,沈夫人腰上红肿老高,瞧着有个把时辰了,应是在船上那会儿伤的。”
姜夫人冷盯堂下,“秋月,你还有何话可说?”
护卫拔出秋月口中的布塞,秋月一口咬定杜窈窈,死活不认,“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啊,夫人不能帮亲不帮理,沈夫人谋害小姐,奴婢愿以死明志!”
说完她牙齿一咬,嘴中鲜血四溅,面目狰狞着,怆然一声倒在地上。
护卫检查秋月口舌,再探鼻息,向姜夫人禀明,“此婢已死。”
“秋月畏罪自杀,拖下去吧。”姜夫人挥手,一句话定下秋月罪行。
她转向那三个仆妇,质问沈阶,“阿阶,你夫人不准下人救书琬,是怎么回事?”
沈阶笑道:“我也想问问,这三个妇人和秋月什么关系,或者说,与秋月背后那人什么关系?”
有两个仆妇拼命摇头,吓得泣泪直流,唯有一个长脸的妇人,望着秋月在地上留下的那滩血,悲痛难抑。
姜夫人使个眼色,护卫拔下三人口塞,两妇嗷嗷大哭,瑟缩着远离长脸妇人,大叫道:“夫人,张妪,张妪是秋月的干娘!”
杜窈窈看过去,张妪正是给她们撑船的仆妇,佯装救林书琬,实则想把林书琬按水下淹死。
此刻这妇脸色灰败,泪糊满面,全无在水中的泼横狠厉。
张妪与秋月的关系已明,姜夫人不用再审,追问道:“谁指使你们加害小姐?”
张妪无声落泪,哭泣道:“老妇和女儿被人所逼,愧对小姐,愿以死谢罪!”说着头往案几角上猛地一磕。
俩护卫按住张妪,姜夫人问:“你们被谁所逼?”
张妪咬唇不答。
沈阶插口,“舅母可派人去她们住处,找找有没有遗留的
线索。”
张妪闻言一下恐慌,姜夫人命人立即去找。
片刻,护卫抱来一个腌菜坛子,放在正中。
“这是什么?”姜夫人好奇。
护卫掀开坛盖,一股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姜夫人走近,杜窈窈伸头张望。
只见乌沉的坛子里,赫然装着一只白骨森森的人手!
护卫回道:“这是在这妇人床底发现的。”
姜夫人审视张妪,张妪掩脸,嘶声痛哭。
沈阶不顾恶臭,近距离端详一会儿,揣测道:“像是男人的手,年轻男人。”
他望向张妪,“是你儿子的手吗?幕后的人送给你的?”
张妪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许是被人抓了什么把柄,不得不为。”沈阶对姜夫人说。
他请姜夫人摒退下人,审问,“是宸王吗?”
张妪抱头发抖,颤声哀求,“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沈阶坐下,抿一口茶,提醒道:“宸王一贯手段阴私,上次掳走窈窈,这次针对表妹。舅母需在府中多加防范。”
夺位之争,双方覆巢之下无完卵。姜夫人颌首,命人把张妪拖下去乱棍打死。
杜窈窈刚见秋月自尽堂前,随即张妪要被活活打死。虽知罪有应得,但人命如此轻贱,她不由心惊胆寒。
“夫君,我和表妹有惊无险,能放了她吗?”杜窈窈拉着沈阶的手,低声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背主之人……”
沈阶的话没有说完,杜窈窈懂,古代阶级利益不可侵犯,否则死路一条。
人分三六九等,尊卑贵贱,无权无势之人多的是沦为皇族斗争的牺牲品。
史书上写:一将功成万骨枯。
杜窈窈忽地希望京城这天,能变得快些,少一些无辜底层的流血损失。
沈阶向姜夫人请辞,姜夫人出声留住杜窈窈。
“模样比之前好看不少。”姜夫人打量她,纤弱美丽,纯净如莲。
“今日多谢你救书琬。我就书琬这么一个女儿,倘若她有个三灾六难,往大了说我要那人以命偿命,往小了说也会以牙还牙。希望你们做表姑嫂的,能和睦相处,莫有什么隔阂才好。”
原主因为沈阶,从前和林书琬多不对付。姜夫人这是疑心过后的警告。
杜窈窈躬身一礼,“窈窈明白。”
迈出门槛后,她里衣湿透。
杜窈窈瞬间顿悟:她好像知道,书中对原主下手的人是谁了!

你喜欢我吗
原主是上山游玩,马车坠崖而死。
赶车的马夫半路欺骗原主,车轮故障,等婢女下车后,马夫一匕首插进马屁股,马儿吃痛,冲破山道栅栏,带着车厢滑进万丈深渊。
沈阶替原主殓尸时,人和马摔成一滩肉泥,他没亲自去,下人拾几块衣裳烂布,铲几根裹肉的骨头,放进棺材,这般立了坟冢。
紧接着,沈阶迎红萼入府,纳叶莹,收金枝,心安理得地收各种女人。
杜窈窈看文时,主观意识认为:原主无脑害死男主白月光,男主命自家马夫杀死原主为白月光报仇,从此变成风流浪子,玩弄女人。
当她穿来后,和沈阶朝夕相处,发现这个男主思想没有那么狭隘,且他对自己的女人有一种很固执的占有欲。
原主“绿”他几年,外边随便放荡,身子必须贞洁,他放暗卫时刻监视。
怕看不住,喜当爹,给原主下不易受孕的避子药。
时隔两年,两人再次睡了,他开始处处管她。
给宋行楷写信他偷盖官印,披林书彦一件外衣他醋得不行,宸王掳走她,他更是用残忍手段把王爷废了。
大男子主义,高傲而自负,这样的男人,按理说,是不屑杀妻的。
沈阶也亲口承诺过,他不会杀自己的女人,这非丈夫所为。
书中原主死后,身为丞相的沈阶,奏请皇帝,追封原配为一品诰命夫人。自此再没娶过第二任妻子。
杜窈窈一直以为他惺惺作态。现在想来,沈阶是知道杀害原主的凶手,这个人令他顾忌,只能不了了之,以身后荣光补偿原主。
联合姜夫人说的话,林书琬若有三灾六难,她做母亲的,不是要人以命偿命,便是以牙还牙。
原主害死林书琬,姜夫人肯定头一个不放过她。比沈阶的恶意大得多。
太子称帝,永宁侯府倒台,正是杀原主的好时机。姜夫人许是买通沈府马夫,做下这桩以仇报仇的事来。
马夫能应下,毕竟众人看来,沈阶和林相一家更为亲厚,原主一个嚣张愚蠢、只会拖后腿、毫无利用价值的妻子真不算什么。
这次的难关过了。想明白前因后果,杜窈窈心里又隐隐为原主鸣不平,为沈阶的冷漠感到心寒。
他的妻子脑子笨,被政敌利用,沦为双方斗争的牺牲品。他可有帮她调查过,还是草草听几句接着忙活他的谋权大业?
成大事的男人,心中很难装下一个女人。
沈阶是凭喜爱帮人的,杜窈窈知道。
在青州帮翠娘出头,几次三番为自己做主,是因为她得他喜爱。
喜爱你,周到体贴,事无巨细。不喜爱,便如原主,遇到问题自生自灭。
大抵原主死后他惭悔过,那丝毫不耽误他为场面、为私欲收下各种女人。
“窈窈,怎么了?”沈阶在院外,牵她手心,触到一手冷汗。
杜窈窈镇定心神,抚额道:“没事,头有些晕。”
“估计受寒了。”沈阶一把将她横抱起,窥见她额头和颈间的细汗,问道,“舅母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跟我道谢,叫我以后跟你好好过日子。”杜窈窈敷衍几句。
“真的?”沈阶半信半疑。他知道姜夫人向来不喜杜窈窈,认真想了想,“我没有父母,我们家除了我,谁的话你都不用听。”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杜窈窈咕哝。现代男人大多“妻管严”好嘛。
“太子训我夫纲不振,”沈阶笑道,“那我不得努力啊!”
夫纲不振那是从前,原主喜欢任性妄为。
杜窈窈自认够乖,噘嘴道:“别振了,我被你压得翻不起身了。”
沈阶寻思,“你腰疼,晚上没法压。”
杜窈窈:“……”
不想着吃荤,能死?
上马车,杜窈窈半躺在他怀里假寐,沈阶一个人沉思良久。
不知过多久,他摇她,“窈窈,别睡,我们谈谈。”
听他语气郑重,杜窈窈怕有什么事,含糊道:“谈什么呀,表妹的事不是清楚了吗?”
沈阶正色,“事情调查清楚了,我心里的疑问并没有清楚。”
杜窈窈觑他严肃神色,强撑要坐起,“那好,你问吧。”
沈阶按住她的肩膀,不许她起身,低头慢慢地问:“为什么把书琬推给我?”
“这个问题我不是说过了吗?”杜窈窈想也不想地答,“为了自证清白,推翻秋月诬陷的说辞,堵众人谣言的嘴。”
她回得比上次“为何选择沉湖”详细。
沈阶不满意,追问,“除了自证清白呢?”
他表明过,不喜欢她给他送女人。
在杜窈窈眼里,林书琬不一样。她是沈阶书中的白月光,他曾经差点迎娶的贤良表妹。
今日湖中那种情况,沈阶大可抱着林书琬离开,把妻子留给林书彦去救。
古代高门淑女
,众目睽睽之下,被表哥搂抱,肌肤相亲,沈阶需要负责任。原配一介商户之女,他想休妻或和离皆无碍。
杜窈窈不在乎被谁救,她接受的思想教育,没有男女授受不亲一说。
沈阶推开林书琬,潜到湖底救她,杜窈窈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他放弃此次和白月光成就良缘的机会。
不意外,现在时机不对,等位极人臣、百官之首后,再休妻另娶表妹,显得更诚意、更风光。
杜窈窈摸不透沈阶心思,开玩笑般,“希望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她为表诚恳,补道:“我不在乎名声,林书彦可以救我。”
她一个破了身子的妇人,被其他男人抱就抱了,不比林书琬,黄花大闺女,清白重要。
沈阶嗤了一声,正正盯她,“你认为我会把妻子拱手让人?还是觉得我对书琬余情未了?”
杜窈窈搞不懂沈阶的脑回路。
她嫁过人,几年不孕,身子不好,名声还差,林书彦一个宰相公子能看上她?不看看姜夫人那是什么母亲!
拱手让人。沈阶久不翻书,用错词了。
提起林书琬,杜窈窈佯露几分愧疚,“怎么说,是我以前拆散你和表妹。”
“现在我是你的夫君。”沈阶强调,细致解释,“三年前我先是专于学业,再是忙于仕途,无心男女之情。”
沈阶对林书琬没感情?书中的小道消息出偏差?
“嗯。”杜窈窈静听下文。
“我只把书琬当妹妹,”沈阶说,“我不喜欢她。”
“嗯。”
杜窈窈紧张地直咽口水。不是她自恋,男人通常说这话,是表白的前奏。
果然——
沈阶开口,“我喜欢你。”
他问,“窈窈,你喜欢我吗?”
杜窈窈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她预感沈阶因性生爱,对她生出好感,没想他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喜不喜欢他?
人帅钱多器大活好谁不喜欢啊。关键她一直把他当成金大腿,当成甲方爸爸,小心翼翼地伺候,生怕他哪点不满,给她来个咔嚓。
纵然渡过必死之劫,沈阶这种是能用来谈感情的吗?
她若生气骂他、打他,勒令他一辈子不准纳妾,做二十四孝贤夫……
想想,杜窈窈先笑了。她是为难他个古代种马,还是为难自身这个现代人。
三观不同,不必勉强。
沈阶强势,久居高位,天天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跟他说实话。
杜窈窈只好打哈哈,娇嗔道:“老夫老妻几年了,谈什么喜欢不喜欢呀。”
沈阶抓起她的手亲吻,神情认真而执拗,“窈窈,告诉我,我想听。”
杜窈窈条件反射,立即抽回手。
她没张嘴,沈阶的面色已经转冷。
气氛骤然紧绷。
杜窈窈更不敢吱声,怯怯地垂眸,遮住眼底心事。
马蹄声哒哒作响,车室内静得出奇。
杜窈窈感觉在他怀中呼吸都不顺畅,她挪动身子,识趣下来。
“你抱我挺累的,我自己能坐会儿。”
沈阶没应声,抱她的手臂松了松。
杜窈窈手扶后腰,艰难地撑起上身,她要脚挨地板才能再坐小榻,着地时因马车疾驰,一个趄趔险些跌倒。
沈阶的手在她背后虚扶一把,见她站稳,迅速收回。
一番牵扯,杜窈窈只觉腰伤疼得钻心,心里莫名委屈。能一来一回公主抱的人,她想起身,他不愿多扶一把。
任她狼狈,这是不哄他欢心的后果。
哪个傻逼女人会跟这样的男人谈感情?!
杜窈窈憋住即将涌出的眼泪,离他远远地坐着。
沈阶见她言行接连逃避,心情更烦躁了。
他猛灌一大口茶,冷声问:“如果今天救你的是宋行楷,你会选择沉湖吗?”
杜窈窈沉默。
沈阶说宋行楷,她脑子里浮现清大哥哥的脸庞。若是哥哥,她不用再这样为难,他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是相知相交的同伴。
“没有如果。”杜窈窈小声驳道。
“呵!”沈阶冷笑,“你是巴不得他救你!”
他一手把茶盏摔在她脚底下,讥嘲道:“说什么自证清白,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宁可死,都不相信我会站在你这边,不相信我会护着你!”
杜窈窈低头,死死地咬唇,克制眼泪流出。
有时,一个人的抉择,无关真相,无关情感,只在于两者相较,取其重,舍其轻。
一个血浓于水的亲人,一个床上恩爱的妻子。她实在没有自信,若被所有人指认她陷害林书琬,沈阶能义无反顾地维护她,不为人云亦云所动。
弱者是很容易被放弃的。她的父母,为奔向各自美好的家庭,毅然决然抛弃她这个弱小的拖油瓶

她怎么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胸怀大志、视女人为闲暇消遣的男人身上?
杜窈窈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佯作淡然,“我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尾音带着抑不住的哭腔。
“你今早把翠娘托付给我时,怎么不嫌麻烦?”
沈阶回想临行前她在马车里的交代,像极遗言嘱托。杜窈窈曾说能做未卜先知的梦,她似早料到有此一难。
可她什么没跟他说,沈阶感到泄气。要她一句真心话,她身体缩得比嘴还快。
过往一切,皆是敷衍做戏。
沈阶虽有预感,当面临这一刻,如被人一桶冷水从头浇到底,凉得透心。
看杜窈窈欲哭不哭、胆怯畏缩的样子,他有些后悔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说穿,不要结果,两人还能扮甜蜜夫妻,听她一口一个夫君撒娇卖巧。
现在什么也没了。
她露出本性,不想沾他。
“哭什么?”沈阶觉得自己的口吻像个喝一肚子醋的妒妇。“你不是会做梦吗,回去赶紧做个美梦,看看怎么跟你那好表哥在一起!”
杜窈窈嘴唇动了动,想说她承诺过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背叛他。可沈阶在气头上,她不敢说话,索性由他骂吧。
若马车是块土地,杜窈窈定能把自个埋得连头不露。
她蜷在角落,一声不吭。
只看到尖瘦的下巴和纤长的睫毛颤动。
沈阶收回目光,喝了两盏闷茶,心中的无名火始终浇不灭。
马车停在沈府门前,沈阶坐着久久不动。
他不下车,杜窈窈也不敢唤银叶上来扶她。
两人僵持一会儿。
沈阶咳嗽一声,握茶盏的手指在几面敲动。
杜窈窈偷觑一眼,敲这么响,他手不疼吗?
沈阶侧目捕捉她的眼神,杜窈窈扭过头,面向车壁,留给他半个乌黑的后脑。
沈阶盯着她纤细的腰身,定格在她扶后腰的一只莹白手背。
半晌不阴不阳地道:“你如果腰不疼了,让银叶扶你回去好了。”
疼!怎么不疼?杜窈窈无声号叫,面上平平地应,“嗯。”
他不想抱,她能勉强他不成?
沈阶似乎又生气了,把几上的茶盏一下掀翻,大步下了马车。
“夫人,您跟大人闹别扭了?”银叶扶杜窈窈小心踩着车凳下来。
“怎么了?”
“六儿刚刚问,夫人腰伤怎么样了,大人回,”银叶咽了下口水,“不知好歹。”
呵呵!
被女人舔习惯,还不能遭受一点冷落了!
杜窈窈心中嗤笑,语气柔和道:“不用理他。帮我请个郎中来,腰疼得厉害。”
“太医已经在府里等着,大人在林府时,就命人拿令牌去宫里请御医了。”银叶照实禀道。
杜窈窈听得出银叶有为沈阶说话的意思,自嘲笑了笑,“那我谢谢他?”

泄了身好睡觉【h】
太医由六儿引进书房。
沈阶在窗前负手而立,闻声回头,“夫人的伤势怎么样?”
太医作揖禀道:“只是扭伤,并无大碍。老夫开两帖药给夫人外敷内服,养上几日便好。”
沈阶点头,“麻烦了。”又思虑道,“夫人向来身子不好,今日落水受寒,可对子嗣方面有甚影响?”
两年前的避子药方也是这位太医开的。太医沉吟片刻,“夫人体内的避子药效已消,身子底儿偏差,需进补的药材继续将养着。今儿落水,老夫开了驱寒暖身的汤药,不过大人防着些,夫人夜里许会起烧。”
沈阶一一记下,致谢道:“辛苦您了。”
“大人客气。”太医请辞一礼,六儿送人出府。
入夜,不出太医所料,杜窈窈浑身滚烫,头冒虚汗,缩在被衾里,两颊蒸得红扑扑。
古代不比现代,有见效极快的退烧西药,不行还能屁股蛋上戳两针。这儿是喝下退烧的中药汤,完全靠自个抗。
银叶为她额头敷上湿冷的棉巾,时不时帮忙擦拭出汗的身子。
杜窈窈难受得哼哼,头昏脑胀不说,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在冰火之间徘徊,不经意一动,腰伤还疼。
“夫人怎么样了?”朦胧中,听到一声关切的询问。
银叶回禀,“药喝下去了,烧一时半会不知能不能退,夫人不舒服,也睡不好。”
“你去沏壶浓茶来,我守着夫人。”沈阶支开银叶。
杜窈窈在榻上听得分明。白日里骂她骂得那样凶,这会儿来装好人。
她面朝床里侧,眼眸闭得紧紧。
沈阶在榻边坐下,微凉的手指探她颈边的体温。看她睫毛乱颤,呼吸加重,他手往下,恶意地捏她一侧的胸乳。
杜窈窈不满呻吟,“生病了啊……”别想着吃肉了!
“下次还逞强吗?”沈阶俯身扳正她的脸。
“表妹落水,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杜窈窈睁眼,委屈地道。
“我的意思是,下次有事你要和我提前说。”沈阶一字字强调,详细道,“像这次,你发觉秋月不对劲,应该命人快些找我,不是一个人去强出头。”
杜窈窈对视他诚挚的眼神,嗫嚅着说不出话。
沈阶抚摸她的脸蛋,“我知道你会做一些梦,我相信你。”敛目,流露些许黯然,“你也许有你的秘密,我不想追根究底,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
如这回,沈阶早调查过,杜窈窈从不会凫水,可她竟忽然跳湖救人,能在水里坚持这么久。
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沈阶无奈地想:可能她在那些梦里学的。
或者,他有一个更大胆的揣测:现在的她,和原来的杜窈窈,根本不是一个人。
传闻中的借尸还魂。
他问过给杜窈窈看过病的郎中,试探过贴身伺候她的金枝银叶,杜窈窈从没断过气,哪里来的尸和魂?
做梦一说,勉强可靠。
杜窈窈知沈阶起疑,随着相处,他的疑惑会越来越多。真怕哪天攒多了,把她当作精怪妖魅,就地正法。
她嘤咛一声,转移他的注意力,“发烧,难受……”
沈阶倒杯白水喂她,小小威胁,“以后你不听话,就把你关起来。”他半个胸膛贴在她的后背,咬着莹白耳垂,“你这次真把我吓死了!”
杜窈窈沉湖的瞬间,沈阶脑子整个懵掉,半生没惧怕过什么,那一刻他深深感受到面对生离死别的无力之感。
杜窈窈捏捏他的手指,撒娇道:“困……难受,睡不着……”
他先示好,给她台阶下,杜窈窈不啬吝翻篇揭过。
沈阶亲她脸颊一口,“哄你睡觉好不好?”
怎么哄?杜窈窈好奇地眨眼睛。
沈阶会唱曲?讲故事?
却见他去铜盆里洗干净手,合衣躺在她的外侧。
手伸进她的亵衣里,揉几把乳,顺势往下,眼看溜进亵裤。
杜窈窈并紧双腿,“我不舒服……”不能做。
沈阶挤进她腿心,指尖顶开软嫩花缝,“泄了身好睡觉,我不动你。”
“你说的哄睡法子是这个啊?”杜窈窈掩脸。她把沈阶想得太纯洁了。
“你想别的?”沈阶奇道,照实说,“这个方法最有效,每次你泄上两次,入眠很快,叫都叫不醒。”
杜窈窈:“……”
高潮后容易睡觉是的,大脑暂时缺血,身体满足后,人感到疲乏。
杜窈窈过去用过自慰解压和催眠。
“你轻点呀……”她提醒。
“嗯。”沈阶比往常温柔,细细捻着豆珠,等穴口沁出水液,再轻轻捅进去。
“嗯……有点胀……”杜窈窈呻吟。两根手指插入,明显感到下体被撑开了。
沈阶缓缓送到花心,指骨在穴内搅上一圈,轻声道:“几天没吃我,你又紧了
。”
因发烧缘故,她深处烫得惊人,他抽送几下,“窈窈热得要把我融化了。”
“你胡说……”杜窈窈娇叱。
他手指带着凉意,放进穴中格外清凉妥帖,她抬臀央求,“再深一点。”
沈阶实实地扎入花心,陷在紧致的媚肉里来回戳刺,不一会儿,叽咕叽咕的淫水沿着指骨往下淌。
“沈阶……呜呜……”迷乱的呜咽。
“窈窈,舒不舒服?”水多了,沈阶改变策略,拔出半根,狠狠地撞进去。
“舒服啊……呜好舒服……”杜窈窈抓他胸前的衣衫,爽得发抖。
她黑发披散,香腮酡红,雪白肌肤凝着泪和汗,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媚态撩人。
沈阶身下硬胀如铁,恨不能抽出手指,压着她驰骋一番。
顾及她身子,他只好吻她的唇解解馋。
“呜呜……”杜窈窈挣扎,不许他亲,模糊地叫,“会、会传染……”
“窈窈,乖,让我亲亲。”沈阶不在意,柔声哄道。
手腕一记猛力,趁她尖叫,他探她嘴里。两条舌头湿漉漉地交缠在一起,反反复复地吸吮舔舐。
杜窈窈叫也叫不出来,破碎的喘吟被他咽进腹中。穴心的快感凝聚,小腹愈发酸胀,她蹬着腿在他手下挣扎。
内壁绞缩得激烈,沈阶能感受到,他用力十来下深顶,花心咬住指尖,一收一放涌出股股水液。
杜窈窈大睁迷蒙的双眼,失魂许久。
“好了,好了,泄出来了。”沈阶亲她眼角的泪痕,恋恋不舍地抽出手指。
穴口从急至缓的收缩,他喉头滚动。
“窈窈,我想亲亲下面的嘴。”
不等她答应,沈阶钻进被衾,扒下她的亵裤,一口含上尚在流水的穴。
杜窈窈哭叫,“别来了……受不住了啊呜呜……”
真的只是亲亲,沈阶喝几口淫水,亲吻会儿穴嘴,含着豆珠吸了吸。
舌头规矩地没有游进去。
杜窈窈累极,被这温柔的抚慰,弄得睡着。
沈阶给她清理干净身下狼藉,看着翘得老高的小沈阶,扶额叹气,吩咐门外六儿。
“在净室帮我备一桶冷水。”

小天才夫人
杜窈窈在养伤期间,着手管理名下的陪嫁铺子。
解决了生死危机,接下来便要计划攒钱大计。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沈阶和杜家再有,不如自己有点经济收入靠谱。
四个铺子的掌柜都是青州过来的,多听杜青差使。上次因原主爬表哥床,和永宁侯府闹得不愉快,杜青威胁,她不上门道歉,就要断她铺子来源。
杜窈窈先是命人花钱寻找几位有才之士,安插铺中学习,待到时机成熟,直接顶替掌柜位置,把旧人放还青州,以脱离杜青的桎梏。
两个铺子卖笔墨纸砚,其他两个卖雨伞团扇,收益一般。杜窈窈近几日翻账本翻得哗啦响,思索改行做些什么生意挣钱。
果然,她的一举一动,避不开沈阶的耳目。这晚沈阶过来,开门见山地笑道:“听闻窈窈的铺子在招人?”
杜窈窈休养几日,腰伤大好,倒一盏茶递给沈阶,“你知道嘛,我铺里的几个掌柜是我爹那边的人,我想培养几个我能用的。”她没瞒他,实言坦诚。
沈阶思忖,“外边找的人可靠吗?我手底下也有一些铺子,有些管事颇有头脑,你要的话,拨给你几个?”
用你的人,和用我爹的人有区别吗?
哪天惹毛了你,搞不好和杜青如出一辙,威逼利诱,切断我经济来源。
杜窈窈内心腹诽,面上不显,娇笑道:“我想自个做些事,不靠你和我爹,怎么,你看我不行呀?”
“怎么会,窈窈一看就很能干。”沈阶轻佻瞥她,呷一口茶。
他话似一本正经,杜窈窈总觉得他在借机搞黄。
夜色还早,不想深入调情。她岔开话题,“表妹落水的事,后续查出来了吗?”
主谋是宸王无疑,杜窈窈问的是,宸王如何把手伸进林府,逼迫张妪和秋月为他办事。
沈阶道:“那仆妇的儿子,被宸王底下的人诓骗进赌坊,输了上万两银子。拿不出钱,肯定要用命来抵。所以那仆妇和丫鬟不得不听命。”
杜窈窈深思,“那赌坊应是宸王开的?”
“嗯,”沈阶补充,“仆妇床下的那条手臂,是宸王对两人一开始不听命令的震慑。”
杜窈窈猜到。想起乌黑坛子里腐烂恶臭的白骨,她不由打个寒颤。楚洵此人,实在用心险毒。
“窈窈,不要想。”沈阶察觉杜窈窈的恐惧,倾身抱她,“我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
对比楚洵,沈阶狠辣但分是非曲直,不会为达目的,滥杀无辜。太子亦是书中儒雅贤明的一代君主。
杜窈窈对沈阶虽有诸多不满,心里还是认可他这方的站队立场。
衣衫相贴,她闻到他身上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儿。眼睛好奇逡巡,瞅见他袖口一块污渍,类似血痕。
“这是什么?”杜窈窈指着那里问。深青竹纹的布料上,这块瑕疵实在显眼。
“嗯?”沈阶低头,恍然,神色带几分冷厉,“今日在猎场春狩,宸王公然在人前挑衅太子!”
按常理,杜窈窈听到这里,该住口不问。古代后宫不得干政,她一个官员的小小妇人,不适合掺合那些皇子争斗话题。
她身份特殊,与永宁侯府有血脉之亲。说句不好听的,打断骨头连着筋。
许是对楚洵作为深恶痛疾,许是同情无辜平民的流血牺牲。她选择追问,“挑衅,怎么讲?”
沈阶惊讶地看杜窈窈一眼,平常她对政事不感兴趣。不过她既开口,他愿意同她说。
“今日皇帝带皇子大臣们踏春狩猎,宸王借着追赶狐狸的由头,故意射中太子的马。”
马儿受惊不是小事,轻则使人擦伤,重则坠落摔死。
杜窈窈关心,“太子没事吧?”
“好在有惊无险。”沈阶吁一口气,“太子身负武艺,我也在旁边帮把手。”
“那就好。”杜窈窈点头。这血渍想必是救太子不小心溅上。
若太子遭遇祸患,宸王上位,不谈朝纲不幸、百姓之苦,她铁定被宸王抢进宫里当可怜的小妃子。
“皇帝什么态度呢?”杜窈窈试探。她知道太子不受宠。
沈阶淡淡撇嘴,“圣上下令,宸王不善骑射,日后勿再与其他胞兄一同狩猎。”
真是偏心偏到姥姥家了!
杜窈窈叹气,皇帝爱屋及乌,痴恋阮贵妃,对宸王一再包容。
若没记错,原书中皇帝下个月底突生恶疾,太子告发宸王秽乱后宫及奸淫多位臣妻。证据确凿,皇帝依然包庇,令太子不可声张,暂将宸王禁足。
其中一份证据,是从宸王府送出。皇帝视而不见。
太子痛心无奈,沈阶出谋,放出假消息:皇帝因宸王私通庶母勃然大怒,誓要斩杀孽子。
宸王心虚,带兵进宫,半是试探真假,半是蓄意谋反。沈阶提前埋伏在玄武门,两者厮杀,宸王被沈阶一箭射杀在太极殿前。
皇帝当天退位让贤,传政于太子。
宸王府几百口老少妇孺,沈阶领兵屠杀殆尽。永宁侯参与夺嫡,府上人无一幸免。
自古帝位之争,少不得流血牺牲。杜窈窈作为现代人,心中怵然,这种方式残酷残忍。
杜窈窈回忆书中细节,希望能寻出个避免众多伤亡的好法子。
电光石火间,她脑中浮现一张清秀白皙的侍卫脸。
——穆风!
原书穆风非沈阶所杀,他是叛主自裁。
宸王奸淫众多人妻的证据,便是他向太子一方提供。
算是心有良知之人。
穆风不仅是宸王府的总管,更是掌管宸王得力部署和卫队武士的头领。
如何把穆风提早拉拢过来,为太子所用?
杜窈窈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一点线索。穆风的娘亲,和林府的张妪,貌似是远房堂姐妹。
穆风后来叛变,也是得知张妪和其儿子之死,是宸王一手造成。
穆风现在是不知道的,如果沈阶派人给他通风报信呢?穆风还会忠诚宸王吗?
妈呀,我真是个小天才!杜窈窈喜笑颜开。
“怎么了,窈窈?”沈阶见她一人傻笑。
杜窈窈欲掩还遮地道:“夫君,我昨晚做个梦。”
“什么梦?”
杜窈窈吧啦吧啦把穆风和张妪的关系详解一通。
沈阶越听越惊奇,他消息四通八达,没听说这俩人有亲缘关系。
“穆风的娘早死,他自小被宸王收留,和张妪很少来往,你不知道正常。”杜窈窈道。
“窈窈的梦不一般啊!”沈阶调侃。
杜窈窈谦虚,“不敢保证一定准,你去试试看嘛?错了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谢谢夫人。”沈阶低头亲吻。

想一辈子这样插【微h】
宸王于猎场向太子射马示威一事,使得朝堂气氛剑拔弩张。
每次早朝,太子党和宸王党互相弹劾毁谤,奏章如雪花般哗哗飘向皇帝御案。
沈阶当机立断,派人向穆风递出张妪一事的消息,没几日,得穆风亲笔谢辞。
他心中打定一主意。
转眼二月春,柳条嫩绿,桃花艳红,皇宫却笼罩一层阴翳气息。
皇帝在中旬病倒,太医们来回进出太极殿,始终不见好转。月末,太子楚政向皇帝呈交宸王楚洵淫乱后宫及奸淫数位臣子人妻的罪证。
皇帝平平揭过,推脱明日再议。
当晚,穆风收到一封邀他夜赴茶楼的来信。
夜半子时,天地寂静。穆风到一茶楼,上阶梯,过长廊,被引至一间厢房。
推门,茶香氤氲。
青衣男子慢悠悠地提壶泡茶,铜炉上的炭火哔剥烧着。他眉目沉静,气质优雅,不像手起刀落的酷吏,仿佛谦和儒雅的书生。
沈阶闻声,起身迎客,“穆总管准时赴约,沈某备了好茶款待。”他一拂袖,“坐下尝尝?”
穆风坐下,门啪嗒从外面合上。
侍卫谨慎地守在房外四周。
沈阶推过去一盏茶,白瓷杯里翠叶翻滚,如雪飞舞。
穆风呷一口,香气袭人,鲜醇甘美。
他赞,“好茶。”
沈阶笑道:“找太子讨的君山银针,皇室贡品,岂能不好?”
“沈大人找在下,怕是不止为夜半品茶?”穆风手指摩挲茶盖。
沈阶提壶,礼貌地再次给穆风添茶,“上次一事,多谢穆总管。”沈阶说的是,穆风帮忙交出宸王数年逼奸人妻的证据。
“毁人妻子,不是男子该做的美事。”穆风如实道。
上回在青楼,他替宸王追捕御史夫人,被沈阶抓个正着,表面不显,心中备感羞愧。
“也谢你通知我张姨一事。”按辈分,穆风理应称张妪一声姨母。
沈阶追问,“你那个远方表弟?”
“不治身亡。”
两人说的是张妪的儿子,被宸王骗进赌坊,砍掉手臂的年轻人。
“节哀。”沈阶默然片刻,拿出一副棋盘,摊在几上,“沈某今晚想和穆总管下一盘棋。”
“在下棋艺不精。”穆风模棱两可。
“无妨。”沈阶循循善诱,用黑白二子,摆出一奇诡残局,“穆总管可愿与沈某共解这棋残局?”
穆风凝神,静待下文。
棋盘上白子与黑子对峙,白子看似弱势,实则运筹帷幄,黑子貌若上风,细察孤注一掷。
沈阶轻敲小几,忖道:“这白子和黑子,好比太子和宸王之势。太子贤明崇德,朝野民间,人心所向,而宸王并无作为,靠的是圣上偏宠,贵妃庇护。”
他下一黑子,围堵白子去路,直言,“宸王早有诛杀太子之心,上个月的猎场射马,你应有所耳闻。宸王借口无心之失,企图让太子坠马摔死。”
宸王性急跋扈,穆风清楚,他端茶啜上一口,平缓忐忑心神。
沈阶再拈一白子,深入黑子腹地,“太子不会放过宸王,两位皇子争斗,必分个你存我亡。”
话中藏话,穆风望定沈阶,“沈大人意欲如何?”
沈阶微笑,答非所问,“太子已向皇帝奏明宸王罪行,明日若宸王反扑入宫,太子会于玄武门设下埋伏,逼宸王收手。”
“如此机密,沈大人告我作甚?”穆风肃声。
“良禽择木而栖。”沈阶将黑子中的一员换成白子作为内应,认真道:“太子只想收拾大局,不想滥杀流血。”
“我反水太子,谁知你们会不会卸磨杀驴,兔死狗烹?”穆风顾虑。
“你坚守宸王,若宸王知道你与林府张妪的关系,他可还会重用于你?”沈阶驳道。
宸王多疑,身边断不敢留一个与他结仇的亲信。
穆风想过这层,但宸王自小对他有恩。
沈阶再接再厉劝道:“太子是明主,你我里应外合,助他成就大业,日后我俩成就必不止于此。”
威逼利诱,一切尽在不言中。
穆风犹疑不给答案。
沈阶推乱棋子,作势要走,“我夫人还在家中等我,自上次她被你们一通凌辱抓捕,夜里常常惊厥睡不好……”
此事,包括类似的事,都令穆风感到惭愧。宸王辱人妻子作恶,他一直助纣为虐。
穆风叫住沈阶,“敢问沈大人要我如何?”
沈阶缓缓回头,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穆风展开,阅完。沈阶将信扔于炭火,焚烧殆尽。
“明日,穆总管按信上行事即可。”
房中茶凉,穆风走出茶楼,乌云沉沉地压在京城的上空,不见一丝月和星。

沈阶回府,杜窈窈已睡了一觉。
不知他半夜发什么疯,帐外点灯,伏
她身上要得急切。
“没湿、没湿呢。”杜窈窈叫道。他脱下她的寝衣,硬挺的阳物直往她腿心戳。
“窈窈,我想进去。”沈阶今晚格外没耐心,手指探进穴中捅几下,微微出些水,龟头往穴口里送。
“撑啊……”杜窈窈放松身体,努力接纳。
按平常,他前戏这样敷衍,她肯定不依。只今晚,是宫变前的最后一夜,她能感受到沈阶的焦虑。
天选之子担忧顾忌了!
肉棒破开层层软肉,埋进紧窒的花心,他轻轻抽动几下,潺潺细流涌进龟头铃口。
沈阶舒爽地喟叹一声,“真想一辈子这样插窈窈。”
“你胡说什么。”谁想跟他日夜做连体婴,肾不要了?!
“不想跟你分开。”沈阶往深处挤了挤,杜窈窈似感到他顶在宫口,又疼又爽,不住颤抖。
“别这么深,要弄坏了。”她捶他肩膀。
沈阶安抚亲她,“还没真进去。”她下面两张嘴,一张吃他尽根,一张引他进入女子极致隐秘处。
杜窈窈喘息,生怕沈阶精虫上脑直接干进最深处。
“啊……让我到……到一次你再进……”

射给我【h】
沈阶探到下体,在贝肉里寻找那粒柔嫩阴豆,用拇指轻轻地揉,等它胀大,抵着重重地按。
尖锐的快感一下升腾,杜窈窈如惊厥般挣扎,“不要……不要……”
外部受刺激,豆珠的快意传送穴心,媚肉沥沥淌水,顺着茎身往下流。
“不要什么?”沈阶抽送几下,里面叽咕声响,“这样你容易流水……”
豆珠被他压得软趴趴,花心如一张小嘴自发吸吮,嗦着圆头朝媚肉里送。
双层刺激,杜窈窈受不住,呜咽着推他的手,“别、别按了……”
“再按,是不是要泄了?”沈阶感到她体内绞缩得剧烈,松开,轻揉几圈以示抚慰。
杜窈窈脑子发晕,穴口紧紧地咬他,人如砧板上的一条鱼,张着小嘴急声喘气。
“还是说,窈窈想被我插泄?”沈阶拨弄穴边嫩肉,挺腰一记猛顶。
“啊——”
杜窈窈眼前晃过一道白光,全身发抖地攀在他肩上。
“太重了啊!呜呜……”她委屈地抱怨。
“不重,你不说话!”沈阶动作放缓,振振有词。
“夫君,受不了……”杜窈窈娇声娇气地哄他。心里却翻白眼,谁跟他一样,做爱就做爱,嘴上骚得厉害。
“我就喜欢看你受不了的样子。”沈阶笑道。禁锢她的手腕压过头顶,龟头翘起,顶弄内壁上方的淫肉。
那块褶皱被操得胀大,销魂的愉悦从穴中喷溅,杜窈窈小腹乱挺,扭臀想躲。
她躲一次,他猛力干进花心一次,等曼妙的身子发软,又捣着淫肉连连戳刺。
“不行了……真不行了……沈阶……”杜窈窈哭泣摇头,凌乱的长发铺在枕上,随身体四处拂扭。
“我没有不行哦,是窈窈不行了。”沈阶被夹得想射,强自忍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呜呜……”
腹下凝着一团热流,欲泄不泄时最是磨人,杜窈窈手指抓紧,脚趾蜷起,含着他浑身颤栗。
“要去了是吗?”沈阶见她临界状态,闭眼咬唇,媚声撩人。他用力十几下深入,撞得里面狂乱痉挛,“去吧去吧。”
“呜呜……啊啊啊!”
脑中像有无数白光炸开,杜窈窈挺身抽搐,花心骤松,涌出大股潮液。
“泄了好多……”沈阶在交合处掬一把,手掌湿淋淋的全是水。
他抹在她脸上,挑起她的尖俏下巴,“让夫人到了一次,这次该我了吧?”
杜窈窈迷蒙地睁开眼,沈阶还硬硬地堵在穴里,他想入她宫口。
高潮一次,穴软不少。她扭腰迎合,吃他更深,“你慢慢进来。”
沈阶不动。
杜窈窈瞪着清媚的大眼睛,不解地看他。
沈阶抱她肩膀,将两人姿势对调了个。
从女下男上变成男下女上。
他拍拍她的屁股,“坐起来,自己动。”
杜窈窈怕极女上,入得深,且累人。她撒娇不依,“我没力气啊。”
沈阶摸到她股间,抠弄小小菊口,“我有的是力气。”
言外之意,他想再给她破个处。
杜窈窈捂脸,她不能接受这么重口味的举动。
“你撑着我一点……”
她曲腿,直起上身,骑在他胯上。
沈阶握着两乳,撑她身子。
肉棒直直地杵在穴中,龟头顶着脆弱宫口。
“啊好深……”杜窈窈抬臀坐起,根本不敢把他吞完。
“不是越深越爽吗?”沈阶抓她的乳,强迫小穴吃尽。雪白臀肉打在他胯间,发出“啪啪”清脆声响。
宫口被击开一点小缝,淫水淅淅地往下漏,泅湿两团圆硕肉囊。
“啊……呜呜……”
杜窈窈仰起脖子,颤抖地攥他双臂。
“扭腰,摆臀,动。”沈阶言简意赅地催使。
“啊我受不了……太深了……”没进宫口,她快被他撑坏,等整个龟头送进去,杜窈窈怕自己先没了。
“你刚答应让我进去。”
“不要……不要这个姿势呀……”
“那不如我拔出,入别的地方。”沈阶语意深长,目光灼灼地盯她的嫣红唇瓣,“嘴和后面,我都没试过。”
“你休想!”杜窈窈羞恼地瞪他,一不留神说出心里话。
沈阶扑哧一声笑出来,眉宇一派清风明月,“我梦里想想成么?窈窈夫人,快动,我胀得发疼了。”
胀死你!谁叫你坚守不射。杜窈窈不情愿地抬臀,忍着饱胀不适感上下起伏。
她动作轻轻的、慢慢的,每次能入到深处,沈阶总觉得钝刀子割肉,不痛快,身下硬烫如炙铁。
“窈窈,快点!”沈阶抓乳的手改揪住奶尖,捏着那两点樱红,命她快速插送。
“呜呜……疼、疼啊……”
乳尖的刺痛使得穴中愈
发敏感,杜窈窈挣几下挣不过,一屁股狠狠摔坐在肉棒上,龟头捣开宫口,摩擦着边缘嫩肉横进去。
平坦的小腹被插得凸起,一股接一股的淫水倾泄而出。
她软软地伏倒在他胸膛,一缕口涎从嘴角沁下。
沈阶掐她两臀,挺腰耸动,精液滋滋地释放在痉挛胞宫。
杜窈窈被这激流打得头晕目眩,长吟一声,哭咽着又泄了。
“窈窈,真是厉害,”沈阶捧她的脸,舔去口涎,“揪着奶尖会去,被夫君射也会去……”
杜窈窈一口咬他唇上,含糊叫,“你欺负我!”
“我哪是欺负你。”沈阶探她鼓起的小腹,意有所指,“明明是疼你、爱你……”
刚刚射过,他转瞬变硬。杜窈窈连泄几次,累得无力,“我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沈阶提她腰肢动了动,央求道,“明天事忙,夫人给吃顿饱饭?”
杜窈窈想,他大半夜怎么跟恶狼扑食似的来回折腾。原来担心宫变失败,以后吃不着吗?
她挪动身体,想从他身上下来,“往后哪能亏得了你。”
等太子即位,沈阶位极人臣,多的是人明里暗里给他送女人。各种倾国佳丽,他能不能只取原配一瓢说不准。
男人有权有钱,无后顾之忧,有几个不变坏。
“窈窈,硬着呢!”沈阶不放她走。
“女上真不行了……”杜窈窈眸中含泪,额头发丝汗得湿透。
“再给我一次,我保证很快。”沈阶轻声哄道,箍着细腰强行把人托起。
杜窈窈如滩烂泥被他扶着,沈阶耸腰,顶得她呻吟娇媚,乳波荡漾,长发飞得满脸满身。
“呜好重……太深了呀!”
他与她的主动慢吞不一样,每一记狠而准,直干花心,进去宫口拔出,再猛烈撞入深处,把媚肉磨得红肿收缩。
“不要……老公不要了!啊啊啊!”
“不要拒绝我。”沈阶抵着宫口的嫩肉研磨,提示道,“想想怎么让我快些射。”
杜窈窈如在云端,由他带着越飞越高,强烈的快感让她害怕,她捂嘴哭起来,人一抽一抽地发抖,尖叫着想泄。
沈阶察觉内壁规律的收缩,一巴掌打在她臀上,“收紧,不准泄!”
“呜呜……”
熬过一波灭顶的愉悦,杜窈窈身子敏感到极致,宫口疯狂地绞动,随时要涌出水来。
沈阶猛厉插干,死死地往紧缩的小口挤入,淫水滴答沿着穴口外淌。
本就灌了一肚子精,此时连受刺激,杜窈窈身子一歪,哭道:“到、要到了……射给我射给我啊!”
沈阶想多磨她一会儿,见她哭得可怜,草草冲刺几十下,抵着宫壁迸射出滚烫体液。
杜窈窈身下如失禁,水液哗哗流淌,人瘫在他胸前,一动不动。
真是搞狠了。
沈阶抽出,把她圈在怀里,亲亲眼皮儿,“窈窈,还好吗?”
杜窈窈出气多,进气少,休息良久,咬他肩头,“不好,快死了!”
沈阶抹她脸上泪珠,“爽死了?床一半湿了。”
“你有脸说!”杜窈窈气得腮颊鼓起,倦倦地合眼,“我要睡了,你看着收拾吧。”
“窈窈,别睡,有正事和你说。”沈阶打断。
“嗯。”
沈阶抱紧她,彼此肌肤相贴,他的腿霸道地压她腿上。
“明日我不敢保证必胜,更不敢保证完好回来。”
杜窈窈抬眼看他,情欲褪去,他眼神清澈明晰,真诚见底。
“如果此局宸王胜,我留了暗卫护你,还有一封休妻书。”沈阶道,“罪不及被休弃妇,你把书信交到永宁侯府,回青州会有人接应,助你带岳母离开。”
杜窈窈一怔。你是男主,你怎么可能失败。
她装不知,顺他的话问,“那我去哪儿呢?”
“去吴兴,那边有我一些隐私产业,供你和岳母生活下半辈子没问题,也会有人保护你们。”沈阶详细道。
真是突如其来的善意,杜窈窈克制心里的悸动,若无其事地浅笑,“你不会有事,我相信你。”
“窈窈,”沈阶抓她的手放在胸口,认真道,“若太子顺利,我没回来,你想留沈府便留沈府,不想留……”余下的话,沈阶说不出来。
“不想留再嫁人吗?”杜窈窈接口。
沈阶狠捏她乳肉,“你净知怎么戳我心窝!”
她肌肤娇嫩,胸上尽是点点红痕,他亲吻,含住挺翘乳尖,宣告,“你是我的女人。”
“今天是你的,明天谁知道。”杜窈窈故意道,“太子上位,你回不来好啊,我继承你沈家的财产,招个上门夫婿。”眼珠乌溜转动,“不然学什么公主,养几个面首也行。”
沈阶一巴掌打她屁股,“你没想过为我守个贞洁牌坊!”
“你又打我!”杜窈窈娇嗔,哼哼
,“身子被你喂馋了,离了男人活不了,守不住!”
“你!”
“你还想打我?”
“不敢。”沈阶认怂,戳戳她的小腹,“指望你肚子争点气,给我留个种。”
“别想了,”杜窈窈咕哝,“比你不回来还难。”
“说什么?”沈阶耳尖。
“没什么,困,睡觉。”杜窈窈扒他脖子,催促,“快抱我去洗澡。”

不是你能妄想的女人
翌日,皇帝下令,命太子和宸王一早进宫,查明宸王淫乱一事。
后宫阮贵妃得知消息,探听到太子所呈密折内容,派人连夜相告。
楚洵思虑半宿,和众幕僚商议对策。
一幕僚道:“王爷,不如我们提前动兵早做备战,您称病暂不入宫,以观后续形势变化。”
楚洵过去常偷宿在玫贵人宫中,无意留下不少物证。他前时阳物断裂,正是和玫贵人颠鸾倒凤,被这女人生生坐断。
偏是父皇的妃子,冒然打杀不得。他寻不少机会,想令玫贵人毫无声息地死去,每次她都能化险为夷。如今更是帮助太子,向皇帝呈出两人私通证物,坦明一切。
隔衣拂过软趴的下身,楚洵不得不怀疑,玫贵人是太子那边的暗哨,专门勾他落入陷阱。
楚洵咬着后槽牙,恨道:“这样逃避岂不是自认有错?一个不得宠的妃子,本王不信能比一个皇子重要,母妃在父皇面前自会帮本王周旋!”
他敲敲案面,茶水震得溢出,“我提前命穆风带八百卫士,和玄武门守将一道守着。这守将过去曾随本王外祖出征荆州,是阮家心腹。本王从玄武门入宫觐见父皇,不会有事,各位放心。”
皇宫共四门,坐北朝南为玄武和正午,东西是东华和西华。
料楚洵想不到,玄武门的形势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早在五更寅时,穆风提酒灌醉玄武门守将,带八百卫士转去伏守正午门。
而玄武门,守将不在,迅速被东宫的人占领。

楚洵带人策马走近玄武门外,四周出奇的静,只有几名守卫侍立大门两侧。
他下马缓缓前行,入城门,城头上有人影闪动,幕僚定睛,一群弓箭手现身布阵。
幕僚喊:“王爷,有埋伏!”
楚洵回头,高耸的城上人头攒动,一青衣男子拉弓举箭,遥指他眉心。
一箭如流星般迅疾贯来,楚洵抓过身旁的幕僚为他挡灾。
急急地往宫门冲去,上马狂奔。
乱箭从身后“嗖嗖”射来,夹杂雷霆万钧之势,楚洵背心猛中一箭,堕下马来。
他带的幕僚和侍卫被对方制服。
兵卫将人重重包围。
沈阶下城楼,提一把利剑。剑身雪白,在红日下闪耀凛冽的光芒。
“沈阶,你敢谋杀皇子!”楚洵身体趔趄地喝道。
沈阶轻慢行来,掷地有声,宽大的衣袖在风中猎猎起舞。
“宸王楚洵意欲谋反逼宫,其下属穆风带八百卫士已在正午门认罪伏诛。沈某奉太子之令,抓捕反贼,何来谋杀一说?”
“穆风,你……你们!”
穆风领兵埋伏,是预防万一,怎会无故离地投降?
楚洵意识到穆风许被太子方收买,向四周号叫,“玄武门守将,守将呢?你们东宫的人公然占位城门,太过放肆!”
“守将一早喝醉,玄武门,今日归太子管!”沈阶居高临下地睥睨楚洵。
楚洵谨慎地四处张望,渴求援兵。
沈阶用剑尖挑起他颈上的佛珠,抹灭他心中的希望,“永宁侯府参与宸王谋反,现被御史台团团围剿!”
“你……你们……”楚洵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怒骂道,“沈阶,你这个太子的走狗,活该配杜窈窈那样的骚货!那淫妇,胸大穴软,浪得跟男人求口求操……”
恨意烧红他的双眼,楚洵只想玩命诋毁沈阶。
“啪嗒”,佛珠的绳子被剑割断,滚落一地。沈阶带起的剑风扫去楚洵一缕长发,尖锐的利刃直抵他咽喉。
“你这种做了阉人的男人,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他剑进一寸,楚洵的喉处呲呲流血,“御史夫人,是你这辈子不能妄想的女人!”
“哈哈哈哈……”楚洵疯狂大笑,“你知不知道本王差点——”
沈阶拔剑,横在他脖颈,向上猛力一掀,一股血流飚出,楚洵头颅骨碌碌地滚在地上。
他面不改色地拾起头颅,吩咐侍卫,“宸王叛变作乱,按律诛杀,尸体挂在玄武门,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沈阶提着楚洵人头,踏进太极殿,楚政跪在龙榻前正向皇帝请罪。
“宸王在玄武门叛变作乱,儿臣派人领兵降服,未及时通禀父皇,请父皇责罚。”
沈阶跪下,低眉敛首,“未免圣上受惊,臣特来保驾。”说着将头颅置于地上,显于人前。
皇帝早听小黄门上报,宸王被太子及部署诛杀。此刻见楚洵面目狰狞,脖颈渗血,不由悲恐交加,惊出一身冷汗。
太子嫡长贤良,宸王豪横嚣张,两人为储君之位明争暗斗已久。皇帝向来睁只眼闭只眼,虽有心偏袒宸王,但着实找不着借口废黜太子。
昨日太子上呈宸王私通宫妃的罪证,皇帝想此事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不料楚洵如此沉不住气,叫太子抓住把柄。或太子忍耐楚洵许久,特赶今
日谋划弑兄。
一个敢于弑兄的皇子,难道还怕弑父吗?
皇帝瞧着一唱一和的两君臣,艰难咳嗽几声。
“太子平叛有功,理应当赏不当罚。宸王骄纵跋扈,对朝廷本没做出什么功绩,不知悔改便罢。”
“传朕旨意,太子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即日起朕将朝政交于太子,往后军事朝事大小事宜,皆由太子裁决,再行奏上!”
楚政惶恐推辞,“父皇,这万万不可……”
皇帝捂嘴掩咳,“朕病重,太子需为国分忧……”面色平静,半真半假,“这也是为父的心愿。”
楚政作出勉强的神色,不得不听从,“如此,儿臣只好领命。”
宸王事了,沈阶转向楚政,请命道:“宸王虽死,宸王府和其叛党犹在,请太子早下决断!”

去了别回来了
杜窈窈在府中探听外面的消息。
宸王谋逆,御史和太子平反,永宁侯府、宸王府、阮将军府被围剿。
太子监国,阮贵妃贬进冷宫。
宸王妃为夫殉情,服毒身亡。
永宁候割颈,生前和宸王府多有来往,怕祸殃家人,自行了断。
永宁候世子夫人阮氏,因娘家和姐姐,伤心欲绝,自缢而死。
……
一朝一夕,京城霎时变了天!
杜窈窈想趁乱,给永宁侯府递消息,确认宋行楷是不是清大哥哥。
可她出不得门,她的人也出不得门。沈阶的暗卫把府上守得死死,一只苍蝇飞不出去。
上次她信上写:手机微信二十一世纪,窈窈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宋行楷收到,说看不懂,请她莫自恃身份,再做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封信被沈阶盖上官印,杜窈窈始终不死心,怀疑宋行楷的回答是做给沈阶看的。他俩的一举一动,都在男主的监视之下。
原书宸王一家死绝,永宁侯参与宫变被杀,永宁侯府宣判流放,半路上男丁遭到截杀,上至六十岁老仆下到三岁孩童,无一幸免。
宋行楷死在这场截杀中。
据当地官员传出的消息,是由匪徒所为。杜窈窈看过书清楚,实则是沈阶向楚政建议,将叛党男子屠戮殆尽,以绝后患。
在古人眼里,女子成不了大事,多是男人谋反复仇。
历史重来,杜窈窈不知道这一次沈阶会如何选择?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沈阶才回府。
杜窈窈有心想问问朝中境况和他的打算,见沈阶眼下青紫,倦得厉害。她犹豫良久,终没开口。
次日清晨,沈阶精神好不少,两人一起用早膳,杜窈窈若不经意地问起,“朝中那么忙吗?后面你要几天回来一次呀?”
“怎么,想我啊?”沈阶掐她脸颊,笑道,“以前你烦我缠你,独守空闺两天,耐不住了?”
杜窈窈夹一个香菇肉丁小笼包放他碗里,撇撇嘴,“快正经吃饭!”
沈阶咬一口,细嚼慢咽地交代,“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夜不归宿的情形,我日后尽量避免。”
杜窈窈不是想问沈阶行踪,她想知道楚政对永宁侯府的处置,是否和书中一致。
想了想,她拐弯问道:“宸王的家眷,你们准备作何处置?”
沈阶作为楚政的心腹,可谓掌有一半的决策权。
两三天过去,宸王府除死宸王妃外,没听有人伤亡。这世应不用全军覆灭了。
沈阶拿起食案的白绢拭嘴,慢慢地道:“囚禁皇陵,磨杀终老。”
“阮将军府呢?”杜窈窈追问,刻意不提永宁侯府。
阮将军府是阮贵妃母族,宸王的外祖家。
“阮护镇守边关,太子下召令命他返京。阮护若服从,阮氏一族流放东北苦寒地区,如若不听……”
阮护是宸王的舅舅,后面的话,沈阶没有说完。
杜窈窈听得懂,如果阮护不听命令,那全家等着死翘翘。
永宁侯府估摸同是流放……
沈阶瞧一眼沉思的杜窈窈,主动说:“你姑母家的情况比阮家简单,太子打算判个流放,不日即会下旨。”
和杜窈窈想的一样,只是不知,流放途中,有没有暗杀?
杜窈窈直觉会有!
沈阶这种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哪会给自个留后顾之忧?
她恭维,“太子真是仁慈。”
沈阶不阴不阳地看她,杜窈窈感到浑身悚然,强赞道:“夫君心地善良。”
“咳咳……”沈阶惊得咳嗽,端起茶盏喝一口。一双深邃的眼睛注定她,仿佛在说,你夸我骂我?
杜窈窈眨眨睫毛,试探道:“我看史书上说,皇位更迭,叛党基本杀戮殆尽,再不济,要把男丁杀光。到太子和夫君这里,仅仅流放就行,不是仁慈和善良是什么?”
沈阶若有所思地微笑,“依窈窈看,那我们该如何做呢?”
他嘴角勾起,目中无一丝笑意。
杜窈窈插诨打科,敷衍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这些。”
“我倒不知窈窈什么时候还看史书?”沈阶挑眉奇道,“该不会是在你那些未卜先知的梦里吧?”
杜窈窈:“……”
忘了,他对她的生活关注密切。
原主哪爱看书,她穿来没买过历史书籍。沈阶的书房,时刻侍卫把守,她冒然不敢进去。
杜窈窈随便搪塞,“婚前看的。”
沈阶轻笑一声,似是不信。
他整整衣领,慢条斯理地起身,“不管外面怎么变,窈窈总归安然无恙,青州杜家不会有事。至于其他的,我不能跟你保证。”
杜窈窈心扑腾一跳,这是暗示宋行楷以后可能有事?
她紧跟着站起,沈阶回头,“窈窈还有问
题吗,我有事要先进宫。”
杜窈窈能感觉到,从她有意无意地打听永宁侯府,沈阶的态度变得冷淡。
他不想她提宋行楷。
杜窈窈为证实心中的揣测,硬着头皮求道:“姑父和表嫂逝世,我作为杜家的女儿,应当去祭奠一趟。”
沈阶不接话茬,反劝道:“你有这个孝心,花点钱请些和尚道士去宋府念念经,超度亡灵,我可以放人进去。”顿了顿,“亲自去没必要,现在余党未清,外边不安全。”
杜窈窈低眉垂眼,不说话。
像在赌气。
沈阶转身,耐心哄着,“你若嫌一个人在府中无聊,我帮你给些官员夫人下帖子,请她们陪你赏花下棋、玩马吊牌。”
“你知道,我近来不喜欢这些。”杜窈窈平平地应。她不爱和古代贵妇打交道。
“那你喜欢什么?”沈阶脱口问。他声音不大,不觉间带些威压气势,杜窈窈畏缩地向后躲一步。
沈阶想戳穿,她一心挂念宋行楷,说出来又觉没面子,改口打官腔,“现在人人对永宁侯府避之不及,你作为沈夫人,别给我添乱子好吗?”
杜窈窈:“……”
谁不知道宋府是御史台的人包围,她的进出,夫君抬抬手指的事。
他不找别人麻烦谢天谢地,谁敢找他茬。
“舔乱”二字真是强行压她身上。
杜窈窈坚持,“我只是想去祭奠一下,不做别的。”
沈阶沉下脸,直言心里话,“若我执意不想让你去呢?”
不去,指不定太子哪天下旨,宋行楷被押赴流放地区,半路遭截杀,她找谁验证去?
杜窈窈存有私心。
原书叛党死去的那些男丁,她会努力劝服沈阶,饶人一命,包括宋行楷在内。
如果宋行楷是清大哥哥,那她不止努力劝服,为救他命,杜窈窈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
是恩人,亦是曾经喜欢的人。
杜窈窈分毫不让,“我必须去。”
“哪怕我会生气?”沈阶问完,自嘲一笑,“你根本不在乎我生不生气!”
杜窈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受伤的意味。
她做不到低头缓和关系,小声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谢谢你,你除了会对我说这两句,你还会说什么?”沈阶冷冷睨她,指着院子,“你去啊,有本事就去!”
言外之意,去了别回来了。

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
杜窈窈管不了他在气头上,低头跑出房门,“那我去了……”
沈阶看着院中小跑的纤细身影,气得喉头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每次沾着宋行楷,杜窈窈跟变个人,逆反得厉害。
他之前疑她借尸还魂,这哪需要借,她还是那个心心念念她表哥的女人。
喂不熟的白眼狼!
“公子,夫人?”
六儿站在门外,见杜窈窈一人跑开,府上没个长辈做和事佬,俩主子吵架,后面苦的是下人。他强壮胆子询问。
“让她滚!”沈阶厉喝。
六儿眼观鼻、鼻观心。公子哪是想让人滚,分明留不下人恼羞成怒。
他踌躇道:“夫人弱质女流,一人出门不安全,小的安排几个暗卫跟上?”
沈阶面色阴沉,没有回话。
六儿当他默认,飞快地道:“小的现在去安排。”
沈阶苦恼地揉按眉心。

“夫人,夫人,大、大人他生气了!”银叶紧随杜窈窈的脚步出府。两人在房内的争执,银叶和六儿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
“你要害怕你就回去!”杜窈窈自然听到沈阶那声“让她滚”,强忍心头酸涩直奔马车。
“奴婢肯定跟着夫人。”银叶忙表态,扶杜窈窈上车。
蹄声哒哒,转过几条街巷,到达永宁侯府。
朱漆的大门前由一排军士镇守,杜窈窈刚下车,一个方脸魁梧的大汉喝道:“罪府门前,不得停车来人,快走快走!”
银叶躬身一礼,介绍道:“军爷,这位是御史夫人。”瞅一眼紧闭的大门,暗示,“劳烦军爷行个方便。”
那大汉打量杜窈窈,素衣乌发,清丽如仙,乃京城罕见的绝色,料想身份无疑。他知御史和宋府的姻亲关系,低头问,“可有大人手谕?”
“口谕行么?”杜窈窈面不改色地胡诌,“沈阶昨晚上答应我的。”
“这……”大汉迟疑,又听杜窈窈直呼御史名讳,想来感情甚笃,思索道,“容小人去请示统领。”
不一会儿,一个白皙俊秀的男子过来,显然认识杜窈窈,客气道:“夫人好。”
杜窈窈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号人物,许是原主见过。男子自介,“在下严谨,在沈大人成婚和年前的宫宴上,与夫人有过两面之缘。”
杜窈窈点头,回忆此人信息。严谨,御史台的二把手,沈阶的一条忠诚走狗。
沈阶曾对他有恩,士为知己者死,无论做法好坏,严谨誓死维护沈阶的利益。
“夫人您看这样行吗?在下派人去通禀大人一声,按例核实过后,再请您入府?”严谨对杜窈窈的“口谕”一辞不太信。
“严大人信不过我吗?”杜窈窈瞪着圆眸反驳,似是气急,她掩嘴连咳几声。
银叶仿佛得到什么信号,拍着杜窈窈后背给她顺气,”夫人别气、别气,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这话是杜窈窈在马车上提前交代好的。
严谨半信半疑地望着这对主仆。
沈阶近来疼夫人,整个御史台都知道,为此经常提早下值,底下人干活松快不少。
宫宴上的腻歪,严谨没忘,沈阶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喂杜窈窈,难能可见的冷汉柔情。
他瞄过杜窈窈的腰身,不盈一握,细如弱柳,看不出有没有怀孕。女子前三月不显怀,倘若有什么闪失,担待不起。成婚几年,沈阶未得一子。
严谨权衡一番利弊,赔笑道:“是在下多虑,夫人请。”他亲自将人引上台阶。
杜窈窈入府,严谨吩咐手下,“去,通知大人,沈夫人来永宁侯府。”想了想,“再找个小丫鬟,随时跟着沈夫人。”
“是。”

宋家比杜窈窈上回来冷清萧条很多,四处挂满白幡,地上飘有纸钱和落叶,无人打扫。
偶有一两个奴仆,瞧见来人,吓得缩着身子蹿进房中。
此时春季,府上如过严冬,处处流露一种濒临死亡的哀沉气息。
杜窈窈凭记忆走去正堂。
堂中停放两匹漆黑棺木,一个青年搀着位妇人跪在灵前,旁边几个苍老的仆人啜泣烧纸。
青灰袅袅飘向天际,随风逝落在杜窈窈发间、脸上,她走近,两块灵牌,一刻吾父,一刻吾妻。
她的目光,不禁定格在宋行楷身上。
几人听见窸窣声响,妇人慢慢地转身,几步扑倒在杜窈窈裙下,嘶声嚎哭。
“窈窈、窈窈,求求你,救救行楷,救救麟儿……请沈阶高抬贵手……放过宋家……姑母求求你了……”
妇人不停磕头,杜窈窈忙扶,“姑姑,你快起来。”
妇人正是杜兰。
杜窈窈印象中的杜兰——侯府夫人,周身金贵,神情倨傲。而眼前人,脸色灰败,两鬓斑白,涕泪横流地伏地痛哭。
不过一个死了丈夫、儿媳,接着还会死儿子和孙子的可怜
女人。
“母亲,来者是客,先让表妹祭拜过父亲和阮娘。”宋行楷弯腰扶杜兰起来,以往温润的脸上尽显憔悴之色。
杜窈窈怔怔地看宋行楷,第一次近距离的。秀长的眉,挺直的鼻,对人无奈时嘴角微抿的小动作,无一不像,无一不是!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侯夫人,我们家夫人为来候府,和夫君已经大吵一架了!”银叶忿忿不平地叫道。生怕宋家人以为杜窈窈见死不救。
杜兰用手绢擦拭眼泪,抽噎道歉,“是姑母激动了,窈窈,你、你别介意……”言语间仍是讨好。
杜兰的反应,杜窈窈可以理解,现在外边人都知道,沈阶愿意亲近她、宠爱她。杜兰视自己为宋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表妹请。”宋行楷察觉杜窈窈对他的失态,依是彬彬有礼。
杜窈窈接过仆人手中的三炷香,跪在蒲团上朝永宁候拜了拜,再接三炷,应拜阮氏。
上次来,阮氏眉眼盈盈地接待,这次天人永别。说是纸片人,杜窈窈想,除灵魂外,她与他们没有什么区别。
同样一条脆弱的生命,在求生边缘挣扎徘徊。
“府上没什么好的膳食,表妹祭拜完,请自行回去。”宋行楷冷淡地在一旁赶人。
“行楷,你说什么呢?”杜兰拉过杜窈窈,谄媚地道,“家里池子有鲫鱼,待会我让行楷捞两条,姑母亲自下厨给你做。”说着两眼泛泪,“窈窈,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姑母做的清炖鲫鱼汤……”
杜窈窈心知杜兰在给她打亲情牌,无论杜兰求与不求,她本不想沈阶滥杀无辜,再造孽障。
“姑姑,宋家的事,我会尽力。”杜窈窈安抚。
“好好好……”杜兰起皮的嘴唇咧开一个笑,“我们宋家就指望你了,窈窈……”
“母亲,涉及朝党之争,表妹一个妇人能想什么办法,您不可勉强。”宋行楷正色阻道。
杜兰瞬间泪水肆流,“行楷,你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你不替自个想想,也为麟儿想想,麟儿才三岁,你忍心让他跟着我们……”杜兰掩脸哀哀哭泣。
杜窈窈劝不动,不想耽误时间,向宋行楷表明来意,“表哥,窈窈能不能借用您一会儿时间,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方才宋行楷那个嘴唇微抿的无奈动作,她太熟悉,和那人如出一辙。
“什么问题,表妹在这说吧。”宋行楷避眼不看她分毫。
杜窈窈为难地看看四周。
杜兰心神意会,抑着哭腔,“行楷,你带窈窈去后面厢房。”转而对杜窈窈道,“窈窈,当初你和行楷的事,全怪姑母,你别往心里去……”
杜兰为献好真是疯魔了。杜窈窈打断,“姑姑,过去了。”她澄清没有别意,“如今沈阶对我很好。”
“那就好……”杜兰喃喃。
宋行楷轻叹一声,“到院中说吧。”
杜窈窈随他到一株桃花树下。众人遥遥能望见他们。
“表妹如果问上次那封信的内容,我没有别的回答,真的看不懂。”宋行楷开门见山。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这封信?”杜窈窈揪住他的话柄,“这封信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宋行楷一怔,“是我多虑了。”
杜窈窈静静地观察他的神色。
从两人见面,他没有正眼瞧她一眼,目光始终虚浮。
上次她以原主身份过来,当着沈阶的面,宋行楷是淡淡扫过。而这次,他的视线没有一次落她身上,避嫌避得未免太过刻意。
若是古人宋行楷,他拒绝过表妹,落难仍维持一身傲骨,不向表妹求情。
如果是清大哥哥,他知道她在书中是必死之局,所以不敢相认,怕牵连她?
杜窈窈试探,“表哥知道吗,一个人与另一人讲话,要眼睛对视才算有礼貌。”这是现代礼仪。
宋行楷淡道:“男女有别。”他拿古代礼仪来挡。
“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是《飘》。斯佳丽经历家破人亡,两嫁丧夫,嫁白瑞德丧女,婚姻破裂,可她只需要回去故乡一晚,明天又能坚强地站起来。”
杜窈窈述了一段书,微笑道:“不管险境多艰难,窈窈相信人定胜天。就像我曾因奶奶去世成绩一落千丈,后来坚持挑灯夜读考上清大。不放弃现代文明,一定会有希望,两个人的努力总比一个人强。”
她暗示宋行楷别畏险境,一起想法回现代。
宋行楷无动于衷。
杜窈窈流下泪来。
他缓慢开口,“表妹,你说的,我听不……”
“对不起对不起!”杜窈窈截住他的话,捂嘴大哭,“我又说让你听不懂的话了,你当我是疯了吧!”
一切是巧合,她一厢情愿认错人了!
有时候,杜窈窈真的恍惚,她曾经历的火车飞机、高考大学,是真实存在过的吗?在封建社会待的越久,她觉得那些东西离她越来越遥远。
慢慢地、慢慢地被这里的男权社会驯化。
“夫人,夫人,你怎么哭了?”银叶跑来,手忙脚乱地给杜窈窈拭泪。
“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杜窈窈心灰意冷。忽然想起沈阶说让她不要回去了,怔在原地,擦干的泪再次淌下。
天大地大,古代现代,没有她的一个容身之地。
“爹爹,爹爹——”身后传来孩童的喊叫声,应是宋麟呼唤宋行楷。
“麟儿,慢点。”宋行楷蹲身抱住宋麟。
“坏女人怎么哭了?”宋麟好奇地指着杜窈窈的背影。
“谁准你乱叫。”宋行楷在宋麟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是表姨母。”
从前杜兰把宋麟教坏了,一时改过有些难。孩子皱着小脸呜咽,“爹爹打我,我要娘亲。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呀?”
三岁的孩子不懂生死,宋行楷没和宋麟谈过,按往常的话术回他,“娘亲出门了,过些日子回来。”
“爹爹,没人和我玩。”府里冷清,宋麟没趣,“爹爹,你今天给麟儿讲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
宋麟的声音清脆,杜窈窈远远听见“小红帽和大灰狼”,她呼吸一滞,脚步顿时收住了。

一辈子留在穿书世界
宋行楷看到杜窈窈停下的身影,抱起宋麟准备走开,杜窈窈折回,温和地问宋麟。
“宝宝,你除了知道小红帽和大灰狼,还知道什么故事呀?”
宋麟掰着手指,得意洋洋,“三只小猪盖房子,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可多可多了……”
杜窈窈正正地看向宋行楷。
宋行楷招来乳母,把宋麟抱走,低声道:“对不起,窈窈。”
不是表妹,是窈窈。
杜窈窈古现同名。她没有莫大的惊喜,只有被欺骗后的寒凉,一字一顿,“我需要一个解释。”
宋行楷领她去后院花园。
他沉默许久,深呼吸一口气,“窈窈,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杜窈窈竭力平复翻腾的心绪,问得有些语无伦次,“你什么时候穿来的?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上次那封信吗?”
宋行楷逐条回答,“我穿来时这个身份的妻子阮氏怀有身孕,到宋麟出生今年三岁,有三年多了。”
杜窈窈飞快地在脑海中盘算时间,又听宋行楷说,“上回收到你的信,我才知道你穿了。”
“我们什么时候断联的?”杜窈窈记得高三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后,两人基本再没联系。
她一心备考,不想因悸动的心思影响学习,而且那会儿得到他的承诺,他在清大等她。
高考完,她为成绩忐忑不安,一个人默默地等录取通知,不敢给他发消息。
宋行楷回忆道:“五月六号你考完第三次模拟,我们聊完天。当晚我无意点进一本小说封面,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五月初完成三模,六月初结束高考,七月初收到录取消息。杜窈窈算着时间,现代两个月,古代竟三年?
换算一下,现代一天等于古代十八天,她穿来三个多月,原来身体不吃不喝放置五天了!
按照人体机能判断,不吃饭不喝水,一般三天就会死亡。回归之日遥遥无期,她在现代的身体可能已经呈现死亡症状。
她跟哥哥比不了。哥哥家有钱,和父母住,发现他有问题能送医院,当植物人养着。
而她独居,不常和人打交道,一周不出门常有的事,估计尸体臭了坏了,才能被人发现。
杜窈窈的眼泪霎时落下来。
她恐怕要一辈子留在书中的世界了?
“窈窈,别哭。”宋行楷看她澄澈的眼睛不断掉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衣袖下的手掌攥紧松开,没有勇气帮她拭泪。
“你穿来两个月,我穿来快一周。”杜窈窈用手背抹去眼泪,告知宋行楷。她吸吸小鼻子,“你看过这本小说吗?”
“《我本权臣》?”宋行楷反问,随即摇头,“看过简介,男主是沈阶。”顿了下,看向杜窈窈,“他有个早死的妻子。”
“对,就是我。”杜窈窈苦笑,“冬月宋麟过生日那天,原主爬床未果,我穿成了她。”
“你从那之后性格大变,我收到信,知道你成为她。”宋行楷叹声气,“沈阶管你很严。”
不止信上盖官印,两人平常宫中遇到,沈阶不是蔑然而视,便是横眉冷对,俨然当他头号情敌。
宋行楷想过给杜窈窈递口信,但沈阶此人浸淫官场,城府颇深,一个小姑娘若在他面前露出马脚,不知在家里得遭受多少磋磨和折辱。
沈阶的酷吏名声不是白来的。御史台里,多少如花似玉的女子犯案,鞭打铁烙,一个不落,严重些的,甚至剥皮抽骨。
这些惨无人性的刑罚,别说用在杜窈窈身上,拉她围观一场,小姑娘怕是身心奔溃。
宋行楷穿来,宋家已和宸王绑定姻亲关系,阮氏是宸王的妻妹,永宁候站队宸王,政治立场无法改变。
沈阶和太子将是最大的赢家,宋行楷劝过永宁候弃暗从明,可贼船易上难下,宋家和阮家达成联盟,永宁候一心想得从龙之功,反斥他畏缩党争,不参政斗。
好在杜窈窈表明身份后,跟在沈阶身边,传来的一直是好消息。沈阶疼她、宠她,总比跟他这个败局之人掺合强。
宋行楷想过自救,如一走了之隐姓埋名,可原身娇妻幼子,如何抛弃。在孤独寂寞的三年时光里,他和阮氏,做了真正的夫妻。
当面对现代的杜窈窈,他感到惭愧。他给她承诺,却在肉体和心理上辜负她。
宋行楷宁愿杜窈窈不知他的到来,不要受他牵连。
她聪慧,坚韧,是在哪里都能过好的姑娘。
听宋行楷提起“沈阶”,杜窈窈故作坚强地笑了笑,“在现代以为能和你在一起,没想到,穿来这里,我们各自为人妇、为人夫。”
杜窈窈和沈阶欢爱多次,她不会单纯得以为宋行楷跟阮氏三年夫妻,天天盖被子纯聊天。
成年人的那些事,不用捅破,都懂。
宋行楷低低道歉,“对不起。”不仅辜负,也没有拯救她的能力。
沈阶是豺狼虎豹,他看她虎口
生存。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杜窈窈佯装淡然地微笑,“沈阶对我挺好的。”除了喜怒无常脾气坏,重欲嘴欠控制欲强。
“窈窈,你是个好女孩……”宋行楷欲言又止地凝视她,催赶道,“你回去吧,往后别再来了,不要管宋家的事!”
“哥哥,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杜窈窈认真地说,“即便没有你,我也会管宸王府、阮家和宋家的事。古代的连坐之罪太残忍了,主子犯错,那些无辜的仆人统统跟着受死。”
她想了想,“不只是管你们,我是管沈阶,我不希望他变成书中滥杀残暴的人。我想过逃跑,想过死,想过最多的,是改变他。”
“我一个弱女子,长这副模样,能跑到哪里去。这里的女人没有人权,会被匪徒和官僚公然抢夺和占有。”
“死了,不知能不能回到现代。现在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我回不去了。”
“我不改变他,就要忍受他。封建权贵视人命如草芥的思想,让人感到窒息,尤其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接受他这种三观。”
杜窈窈说着情绪失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眼泪大颗往下砸。
“窈窈。”宋行楷再忍不住,揽着杜窈窈的肩膀轻拍,“如果你改变不了他呢?”
“我不知道……”杜窈窈讷讷地回,自我鼓励,“我会努力,我一定会努力。”不被他逼死或逼跑。
宋行楷不知说什么好。沈阶实在是个很难搞的男人,冷漠、高傲,难以想象,他会顺从哪个女人。
宋行楷心疼地叹息,“窈窈……”
杜窈窈把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恳求道:“哥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二位真是兄妹情深
她眼神纯净,如两泓清澈见底的泉水,不夹一丝暧昧和欲望。
睫毛濡湿,泪珠沾腮,可怜而柔弱,像山间雨水淋过的新荷。
宋行楷心下微动,把她轻轻拥进怀里。
当作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安慰,异世界同类之间的抱团取暖。
“谢谢。”杜窈窈轻声道。
她想起现代发生的很多事情。
谢谢他家里资助她读书,谢谢他在高三学习上的指导和帮助,谢谢他在奶奶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日陪伴她、鼓励她,帮她重新找回坚强生活的勇气。
人这一生聚散别离,好人应有好报。
想到他来这里三年,杜窈窈好奇,“你想过法子回去吗?”
“回去?”宋行楷诧异,明白她说的是穿回现代,他怅然道,“想过,寻过,毫无头绪。我刚穿来的第一年,为寻找同类,穿着绣英文字母的衣服到处游走,闹出不少笑话。慢慢地,发现努力并没有结果,强迫自己习惯了。”

一个时辰前,御史台。
案上堆积一沓厚厚的公文案卷,六儿在旁边研磨,沈阶半天批不出一本。
六儿观着窗外天色,乌云密布,冷风骤起。他斟酌道:“大人,夫人早上出门没带伞,看这天儿要下雨,您看中午要不要接夫人回府吃饭?”
“没带伞”是六儿找的由头,堂堂永宁侯府再破落,能找不着一把遮雨的伞。
沈阶冷嗖嗖地看六儿一眼。
六儿垂头闭嘴。
“去哪儿接夫人啊?”外面传来一道取笑声,楚得腆着肚子,摇扇进门,“是去永宁侯府吗?”
楚得方才碰见严谨派的小吏过来汇报消息,御史夫人疑似有孕,强闯永宁侯府,底下人不敢拦。
沈阶脸黑得堪比阴沉的天,他毛笔一摞,“关你什么事!”语气很不客气。
楚得不恼,从六儿手里接过一盏茶,笑眯眯问:“杜窈窈真怀孕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沈阶冷眼瞪他,一拍桌案,“喝完茶赶紧给我出去!”
“哎呦!”楚得啧啧两声,“恼羞成怒了啊!”楚得不知沈阶曾给杜窈窈下过避子的药,调侃道,“沈兄不行啊!”
楚得儿女成群,沈阶不想和他探讨子嗣问题,烦躁地直揉眉心。
“我早说过,料你是沈半仙,宸王倒台,杜窈窈偏护宋行楷,你肯定难办。”楚得复述过往,几句点明问题。
沈阶不语。他没想过明面上杀宋行楷,但杜窈窈聪慧,把他暗地的想法揣摩出来。
——他本意是在流放途中,以匪徒名义,将宋家男丁,斩杀殆尽。
杜窈窈猜到,以话试探过,到时宋行楷再这么死去,他洗脱不了“罪名”。
只要宋行楷死,无论谁动手,杜窈窈个没良心的,保准认定是他杀的人。
“女人都是要哄的。”楚得凭借阅女经验,出谋划策,“宋行楷落难,嫂夫人心里难免担忧。她去永宁侯府,去就去吧,你作为男人,不能一味给她甩脸子,否则不是把自个女人往宋行楷那儿推。”
楚得了解沈阶的脾气,又冷又硬,训女人如对下属。“你知道宋行楷那软不拉几的样儿,女人就喜欢那样的小白脸。”
沈阶不屑哼一声,楚得忙道:“没说你不白的意思,人宋行楷看着比你好亲近、好相处,懂不?”
“宋行楷之前拒绝杜窈窈,那是他有发妻,如今一个鳏夫,今死明活说不准。杜窈窈多心疼她表哥你比我清楚,万一宋行楷想开了,国色天香的美人,不玩白不玩。两人真搞在一起,有兄弟你哭的。”
说完同情地拍拍沈阶的肩膀。
沈阶:“……”
他真没想得这么深入。危难关头,两人能龌龊到床上去。
听楚得一说,不是没可能。杜窈窈以前就想爬宋行楷的床,谁知会不会趁机死灰复燃,虽派暗卫跟着,可男人插入女人需要多久的功夫。
“改日请你去百花楼喝酒。”沈阶起身对楚得道。
“呀!想通了?”楚得欣喜摇扇,顺势敲诈,“光喝酒不行,本王还要点两个花魁,费用你包!”
沈阶扯扯唇,大步走向门外。
六儿跟在沈阶身后,暗戳戳朝楚得竖起大拇指。

沈阶到永宁侯府自不是祭拜,他直截了当问严谨派出的那个小丫鬟,“夫人呢?”
小丫鬟埋头吞吐道:“夫、夫人在后院……”
两具棺木停在前厅,杜窈窈去后院干什么?沈阶问,“在后院做什么?”
小丫鬟面露为难,“许是赏花……”
“赏花?”沈阶不信,“她和谁一起?”
“宋世子……”
沈阶眉目顿时如覆冰霜,冷声道:“带我过去!”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领人过去。
沈阶老远在花园门口看到银叶,银叶似想通风报信,他目光凛冽朝她望去,银
叶吓得动不敢动。
他做个手势,两个暗卫飞去银叶身旁,往银叶嘴里塞团白布,拖着手脚押下去了。
沈阶一人进去花园,其他人留在外边。
纵是无人打理,桃李芬芳盛开。风起,粉白花瓣簌簌而落,漫天飞舞。
沈阶在两株花树中间,看到一男一女席地相拥的身影。
杜窈窈仰脸,宋行楷低头,两人含情脉脉,一副马上要亲吻、要脱衣、要干柴烈火的样子!
一股滔天怒火席卷周身,沈阶恨不能提刀将宋行楷大卸八块,再一剑捅死杜窈窈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跟奸夫淫妇计较太掉价,他抚掌冷笑,“家丧期间,看不出二位真够兄妹情深啊!”
魔音入耳,杜窈窈循声侧望,沈阶赫然立在几丛绿枝后面。
她吓得一个激灵,慌忙推开宋行楷。
宋行楷不紧不慢地站起,解释道:“表妹摔倒,我扶她起来。”
沈阶一步一步踏近两人跟前,长臂一伸拉过杜窈窈,状若体贴地问:“上回摔在表哥床上,这回摔在表哥怀里,窈窈你说,你怎么这么会摔呢?”
他没有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杜窈窈感觉他比发火还吓人,仿佛平静的海面底下滚着惊天骇浪,随时能把她淹没溺死。
胳膊被他攥得生疼,杜窈窈忍痛摸他的手,“过去的事不要提,今天是场意外,我祭奠完了,我们回去吧。”
沈阶一把松开她,自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手背,“和表哥亲近完了,是该回去了。”
语意夹枪带棒,姿态傲慢嫌恶,连擦手的帕子,故意扔在宋行楷脚下。
杜窈窈不敢挨他,轻声哄道:“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回去说什么?”沈阶毫不客气,连嘲带讽,“你们两兄妹没叙完旧情,我可以留段时间给你们继续?”
真是得理不饶人。杜窈窈咬着下唇想对策。
宋行楷温声道:“沈大人多虑,表妹与我关系清白,仅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沈阶衣袖下的手握得死紧,想一拳挥在宋行楷端正的脸上。
他踱两步,正正地质问宋行楷,“那你双手为什么放在她肩背上?”这是拥抱的姿势,不是扶人的动作。
宋行楷抿嘴,寻找措词。
杜窈窈抢道:“刚刚我在哭,表哥安慰我。”
她双眼泛红,像刚哭过的样子。
“你是哭永宁候还是哭阮氏?”沈阶嗤笑,“怕不是喜极而泣!”
沈阶的毒舌,杜窈窈常领教。他怎么能当宋行楷的面,说她为阮氏的死感到高兴?
哪怕宋行楷是清大哥哥,是她现代的白月光,但杜窈窈从没盼望阮氏死,给她挪位置。
沈阶不可能放过她,杜窈窈太清楚。
她忍不住驳他,“你当别人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沈阶怒目盯她,眼里如有两簇火焰把她狠狠烧死,“你的好表哥有情有义,你留在永宁侯府随他们殉葬吧!”
他冷冷地留下一句,拂袖走人。
“窈窈……”宋行楷担忧地望着杜窈窈。
“没事。”杜窈窈镇定心神,四处逡巡,不见银叶的身影。
“他平常……对你也是这样吗?”宋行楷迟疑地问。
“没,”杜窈窈照实,“生气了比较难哄。”
她猜测银叶可能被沈阶抓走了,怕有不利,和宋行楷告别,“我得回府去找我的婢女,哥哥你多保重,我会想办法救你们的!”
“不要为难!”宋行楷劝道。杜窈窈跑远,他后面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嘱咐散在风里。
出宋府,杜窈窈看见严谨,问:“大人呢?”
严谨指个朝东的方向。
那是回府的路,杜窈窈小跑赶上马车。
“不是说肚子里有小公子吗?”见杜窈窈步伐飞快,严谨撇嘴,“现在的女人,真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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