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楚慈》(双性)》 第一章
01
楚慈凌晨一点多才从病患家里赶回来。
家里已经熄了灯,他第一时间把客厅的灯光打开,在玄关换了鞋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厨房,再把客厅的灯熄了,取而代之把厨房餐桌上的一盏小台灯打开了。
暖黄色的灯光一下子洒满了整张纯白的餐桌,这盏小灯是留着让红豆子能自己半夜起床上厕所用的,所以开关设在桌角的小角落上,他一伸手就能够得着。餐桌的边角包了防碰撞的软垫,上面有他自己图画上去的台灯开光提示标志——上面是只小粉猪穿着帅气的消防员服装。
那段时间红豆子看了他爸爸新上演的讲述消防员的电影,还兴奋地说自己长大后也要成为消防员,还缠着楚慈带他到市展览馆参观消防演练。
红豆子是他的儿子,大名楚思狂,今年已经四岁了。
是一个夏天出生的孩子,性格也像个小太阳一样热情。
楚慈从冰箱里拿出了新的一盒纯牛奶,给自己热了一杯,正准备在餐桌边坐下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去擦个身子的时候,背后突然迎来一阵热源,紧接着他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一声不吭地从背后环抱着他,连带他从外边带回来的凉气都一股脑地裹进了这个温暖的胸膛前。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男人凑在他耳边呢喃,一呼一吸间的热气全喷洒在他耳畔,逗得他原本白皙的耳廓瞬间就泛起了红,连带着脖颈上的一片细嫩的皮肤。
楚慈浑身都紧绷了,僵直着身体立在原地,直到男人细碎的亲吻落在耳朵后的一片肌肤上时他才松缓了肌肉,耸起的肩膀也在不经意间松垮了下来,他“唔”了一声,答非所问:“小红豆还有在咳嗽吗?”
红豆子这两天有点感冒,晚上咳得难受。
男人高挺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耳垂,在昏黄的灯光下,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知因为冷还是因为羞而泛红的脸颊,心里兀自觉得好笑,无论过多少年,这人总是对亲密的动作毫无抵抗力,就跟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手有点痒,忍不住想更多地逗逗怀里人。于是他的手开始有了动作,温热的手掌心贴上楚慈的腰际,顺着冰凉的衬衫纹路一直往前抚摸过去,指尖已经碰到冰凉的腰带金属扣子了,楚慈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我去看看小红豆。”他声音不自觉带上了点颤抖,男人却不容他抗拒,一边手按住他的腰,另一手竟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把他的腰带给解开了,温热的手猝不及防就攻破了腰间那最后的防线,直顺着胯间的布料捂上了腿心的部位,然后摸到了一片湿润。
“都湿了还看什么?”男人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他是个天生的歌手,声音低沉悦耳,呼着热气在人耳边用气音说话时更是自带一股蛊惑的气息,楚慈太熟悉他这样的声音了,同样也太熟悉他的一举一动,他跟掉进柔软的蛛网里被丝网缠绕而不可逃脱的蝴蝶一般,越是想振翅高飞,却越是深陷泥泞。
“什么时候湿的?”
男人还是不肯放过他,灵活的手指拨开腿心那处柔软的布料,悄无声息地就从边沿摸了进去,两只沾着湿润的粘液,摸到了一条本不该出现在男人身体上的缝隙。那条狭窄湿润的缝隙外还有两瓣肥大成熟的阴唇,正一张一合地吐着蜜液,和他的手指间嬉戏。
楚慈呜咽一声,直接软了腰,他一手撑在纯白餐桌边沿,一手还握着温热的玻璃杯,因为手的抖动,玻璃杯里的些许牛奶洒了出来,流过他的每条手指缝隙。
他弓着腰,抖着腿,腿心的女穴正被粗糙的手指插入,不知是夜太深空气太过静谧,还是他的感官过于集中在下体那令人羞耻的部位,他好像能听到手指拨弄抽插着阴道时发出的滑腻的水声,一声一声炸在他的耳边,还有他胸腔里狂乱的心跳。
“什么时候湿的?嗯?”男人听不到回应似乎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又增添了一根手指,三根粗糙的手指破开穴道口推挤的嫩肉的阻拦,“就那么想男人的鸡巴吗?怎么湿得那么厉害?”
“为什么不回答我?嗯?说话啊。”
“宝贝怎么不说话了,不乖喔。”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吗?”
他总是这样,前一秒还说着羞辱他的话,后一秒却无耻地撒娇着,就像亲手把他推进冰冷的水池里,又同他共沉沦,在满池的冷水里用最火热的拥抱包裹着他。
男人说着,已经跟剥玉米一样把他的裤子内裤脱了下来,炙热的肉棍就顶在楚慈的臀缝间,摩擦着其上细嫩的肌肤,然后猝不及防地往前一顶,竟一声招呼也不打地就冲进了那早已经泛滥成灾的女穴里,顶撞在他体内的肉嘴壶儿上。
“啊!”
楚慈人也跟着被顶得往前冲,手里的纯牛奶泼了一半出来,洒满了小半张餐桌。火热的肉棍堵在他的阴道里,原本还挤压在嘴里各种想骂街的词一瞬间全自动转换成了呻吟。男人开始抽动起他的阴茎来,在成熟的穴道里不管不顾地
抽插起来,阴茎的沟壑狠狠摩擦过阴道的肌肤,又烫又硬的肉棍把他的下体塞得满满当当,一点空隙都没有。
“啊、啊,好大呜,好烫。”
楚慈人随着身后的男人开始摇晃着腰肢,充分感受着被下体支配的快感。男人捏着他的腰,满耳朵都是他变了调的呻吟,他帮他撸管,火热的口腔含着羞红的耳垂吮吸。
楚慈眼眶红了一圈,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眼前像蒙了一层雾气,连餐桌上暖黄的灯光都开始变得迷离起来,他能听到客厅时钟的“嘀嗒”声,也能听到两人相连之处传来的肉体碰撞声。
他扣着男人手腕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像紧抓着救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扣着,在和男人一同走上巅峰之际,楚慈同时失声地尖叫了起来:
“小杭!”
楚杭在他耳边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在楚慈的身体里射了个满满当当,他听到楚慈喊他的名字,却只是轻笑了一声,拨过楚慈的脑袋和自己对视,还能看到他那双无辜又勾人的眼睛里,红了的眼眶里还挂着一颗硕大的泪珠,映着餐桌上暖黄的点点光点。
而桌上洒出来的牛奶又覆上了点点粘稠的精液。
楚杭心里一动,反手和他十指相扣着,低下头和他接吻。
和他最亲爱的哥哥。
02
楚慈是个天生的双性人。
他一直坚信着,因为这具奇特的身子,他永远地失去了他的母亲。
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因为生产他时难产而死的;也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是因为得知他这具奇特的身子而接受不了打击,自杀而死的……
告诉他这个信息的男人坐在办公室里旋转着椅子,嘴角还带着笑。少年的楚慈站在门口看着他胖大的身子被阳光剪下来的影子,手捏紧了书包的背带。
这个身矮体阔的胖男人楚啸天——他的亲生父亲,在他三岁那年,他母亲去世后的第三年,带回来了一位抱着个小婴儿的女人。
女人穿着打扮光鲜亮丽,怀里的小宝宝还吮着大拇指满足地睡着。
女人弯下腰和声和气地跟他介绍着自己,她叫徐小田,是他的后继的妈妈,而怀里那个还在吃奶的小宝宝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大名叫楚杭。
她笑得温和无害,而当时年仅三岁的楚慈完全没理解什么是“后继的”、什么是“同父异母”、什么是“弟弟”,他只听懂了“妈妈”这个词,并且很快就被她这般温柔慈祥地笑给打动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急切地想要拉住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的裙摆,却被对方不易察觉的后退一步使了绊子,下巴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疼得嚎啕大哭起来。
但是一直静立在一边的楚啸天没有理会他,那个自称是他不知道什么妈妈的女人徐小田也没有理会他,他的哭声仿佛一下子惊醒了她怀里的小婴儿,于是乎小婴儿也跟着哭了起来,直到楚啸天环抱着徐小田离开,婴儿尖锐的哭声渐行渐远,而他被保姆阿姨从地上捡起来,扔进了自己的房间里自我冷却。
这是楚慈对于自己这二十多年里最早的记忆。

第二章
03
楚慈其实并不是很讨厌这个弟弟,但倘若不是有徐小田这层关系,他想他们应该会和普通家庭的亲兄弟一样。
他六岁那年,家里请来了一位新的女用人,那还是位二十来岁的农村小姑娘,平时说话还会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乡音,但为人直率,做事爽快,保姆阿姨对她的表现也十分满意。
楚啸天住着的楚家宅子很大,是座足有三层楼的小复式。只有六岁的小楚慈一个人住在三楼,平日里会有额外的保姆阿姨照顾着,新来的女佣人就被安排守在三楼照顾这位楚家大少爷。
楚慈的饭菜也是由厨房额外准备的,三楼有间空出来的小客厅,他从来不被允许在一楼的主餐桌上和家人一起吃饭。
平日里一到饭点,他都能听到徐小田和楚啸天说笑着往饭厅走去,这个时候楚慈就会拿着小饭碗蹲在二楼的楼梯口,靠着拐角处柱子边的缝隙往下看,正好能对着饭厅的餐桌。他能看见准备要上幼儿园的弟弟被楚啸天抱在怀里,那个笑起来十分和蔼的胖男人正一口一口温柔地给怀里的小男孩喂饭,而楚慈只能抱着怀里的大象造型的塑料儿童餐碗发呆。
年幼的楚慈不懂为什么父亲对待他和对待弟弟会有如此大的差别,但他尚且没有思考这个问题的能力,于是他只能把问题归咎于也许是自己的表现不能够得到父亲的肯定。
即便他根本不清楚父亲对于优秀的标准是什么。
这个时候新来的佣人姐姐会陪他坐在楼梯上,温柔地告诉他,他该去吃饭了。小楚慈懵懵懂懂地看向佣人姐姐,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
从前的保姆阿姨对他总是很粗鲁,当他不想吃饭的时候,阿姨们会强硬地掰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嘴把饭喂进去;他怕黑,晚上不敢一个人上洗手间,于是就会半夜尿床,第二天保姆阿姨总会说他是个“邋遢鬼,长这么大了还尿床”,一边强硬地帮他弄脏了的裤子换下来,等保姆阿姨看见他下半身时,又会说他是个“小怪物”;他每次受了委屈忍不住哭闹起来,阿姨就会把他关进仓库里,没有灯,也没有窗户,那里永远是一片漆黑的,楚慈怕黑,恐惧让他哭得更凶,但阿姨不会去哄他,也没有人愿意哄他,任他在小黑屋里哭天抢地,直到他开始打小哭嗝,嗓子也哑了,主动停止哭泣,阿姨才会把他从仓库里放出来。
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楚慈就再也不会哭闹了。
只有这个新来的佣人姐姐,会温柔地牵着他去吃饭,陪他看最新在电视上播出的动画片,在他睡前用不怎么标准的普通话给他念睡前故事。
佣人姐姐总是温柔地注视他,跟他说话的时候会蹲下来,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边还有微微陷下去的小梨涡。
楚慈很喜欢这个佣人姐姐,喜欢一睁眼就能看见她守在旁边给他收拾衣柜里的衣服,喜欢她在帮他梳洗时用热毛巾覆在他脸上擦拭的力度,喜欢她在看见自己受委屈的表情时抱着自己温柔安慰时衣服上那股清香的味道。
楚慈从来没见过自己的妈妈,更不知道“妈妈”的存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因为从来没有拥有过,所以他也不懂得得到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应该怀有怎样的心思。
年幼的他只会偶尔想到,如果他有一个妈妈,应该就是佣人姐姐那样,待他温柔又耐心的吧。他少有能在家得到的温情,都是这位与他毫无血缘关系,却待他如亲子的陌生人给予的。
小楚慈自认已经很满足了。
可最后徐小田还是把他仅剩不多的满足都给无情地带走了。
第二年,佣人姐姐因为不小心让楚二少摔了一跤,徐小田把她赶出了楚家门。
那个从偏僻乡下远道而来的小姑娘,因为家里还有病重的老人,不得不放弃了读大学的机会到城市里谋生,徐小田却没给人一丁点缓冲的时间就把人扫地出门。
楚慈到现在还记得,那个他至今都不知名的佣人姐姐离开家的时候是个阴沉的雨天,她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红白蓝条纹塑料袋,又穿回了她初来乍到时的那套有点邋遢的衣服。楚慈在三楼的楼梯口,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把塑料袋一层一层阶梯地往下拖,然后站立在二楼的拐角处回头和他对视。
她似乎很不放心这个小孩子,回头眼角噙着泪珠对他温柔一笑,依然用着她那不标准的普通话和他告别。
“再见啦,小帅哥。”
从前楚慈不喜欢搭理人的时候,她就这么称呼他,楚慈必然会懵懂地抬头看她,似乎因为突如其来的赞美而感到不知所措。
在他这还不懂得何为爱的年纪里,他首先感受到了失去爱的滋味。
小楚慈不敢哭闹,他害怕要被关进那个仿佛会吃人的小黑屋里,他只能尽量地把自己蜷缩在沙发的一角,无声地抽泣着。
独自品尝着这痛彻心扉的滋味。
比他小三岁的弟弟却在这时走到了他的身边,他总是在远处仰望着他这位漂亮的小哥哥,感受着他无悲无喜的存在,但那是他
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原来小哥哥也是会像他一样哭泣的。
即便他不懂为了什么。
他步伐还不稳健地走上前,也不知是想要安慰他,还是出于别的难以表达的情绪,轻轻地把自己还胖胖的小手搭在了小哥哥的手臂上。
小哥哥的手臂很凉,上面还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然后小楚杭和那双被泪水糊满了双眼的大眼睛对视着。
楚慈没有说话,却是静悄悄地把手臂抽了回来,背对着他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然后听见背后徐小田骂骂咧咧地把男孩抱走的声音。
04
直到现在,楚慈也说不出当时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天生性情凉薄,感情缺失,对四周的一切事物都毫无兴趣。他一边恐惧着自己这样的情感障碍,却又一边享受着这样的感情障碍带来的清静。
小时候,他唯一较能清楚地认清的感情,大概就是嫉妒。
他嫉妒楚杭,他的弟弟。
楚杭是这个家的全部注意力,每年他生日的时候,楚慈只能局外人一般蹲在二楼的楼梯拐角看他们欢喜庆生;每次他在学校里得到一点赞誉的时候,楚慈只能拿着自己那份代表着更高赞誉的奖励,听父亲温柔地抚摸着楚杭的脑袋,用百分百的诚意夸赞他;每次他在学校里闯了祸的时候,楚慈只能听到父亲那句轻飘飘的“下不为例”,一点都没办法满足楚慈内心里那份蠢蠢欲动的报复心。
他为了能够得到父亲——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肯定的眼神,或是一句简单的赞赏——他拼了命地让自己变得优秀,让学校里的老师同学们都喜欢他,让但凡和他有过一点接触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直到如今,他还是不清楚父亲对于优秀的标准是什么。
父亲还是从来不愿意给他匀出一个眼神的。
小时候这份情绪在心里发酵得浓郁,但等他稍微长大一点点后,他忽然又觉得这些事情好像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把心思投入到这种无聊的嫉妒心里,简直是在浪费他时间。
认清事实后,他早已习惯了优秀,这份好胜欲甚至敌过了扎根他内心的嫉妒心,成为了为数不多支撑着他向阳成长的正能量。
十二岁那年,他对医学产生了兴趣。
他偶然在一本科普文学里认识到世界上原来是有一类人和他一样,身体里长着两副生殖器官,但他们外表和常人无异——可能是外貌可爱甜美的小女生,也有可能是有着倒三角身材的壮汉*。
以现如今的科学技术而言,依然没法准确地给这样的基因突变下个清晰的定义。
但少年楚慈却想了解,了解其背后的真相。
于是还在同龄人沉迷于中二的热血漫画,梦想着能够一夜获得神奇果实征服大海的时候,少年楚慈心里已经有了个明确的人生目标——他想成为一位医生,一位专门研究身体蕴藏的无限潜能的医生。
上了初中后,他依然在努力学习,拼了命地努力,但不是为了那位视他如空气的父亲,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他自己这具奇特的身体。
彼时,楚啸天还是那个面上和善内里恶劣的胖男人,徐小田还是那个面上温柔内里恶毒的老女人,而楚杭,他一如既往地不了解这位弟弟,这位带着血脉联系的陌生人。

第三章
05
楚慈放学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洗完澡后刚好就是吃饭时间。他的晚餐很自由,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吃,他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吃完饭后,他会乖乖地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或是学习,或是玩游戏。然后到点就上床睡觉。
这个家的三楼只有他一个人住,就跟一个微小户型的公寓一般。
明明一间三层的小复式里住着四个会呼吸的人,却硬生生地掰出来两户人家。
仿佛楚慈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租客一般。
这天晚上有点特殊,楚慈吃过晚饭后没直接回房间,而是坐在三楼的小厅里放着恢弘的交响乐,闭着眼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很快,他就听到窗外传来车喇叭的响声,然后有人开门,两个人的谈笑声,三个人的脚步声,一楼的灯光打开了。
楚慈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悄么声地把电视的交响乐关了,轻手轻脚地来到三楼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他有点怕黑,没往阴影处更黑的地方去,然后人趴在栏杆上,透过拐角处的缝隙里往下望,能清晰地看到饭厅的餐桌。
站在餐桌旁的人其实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但好像根本没人在意楼上有什么东西。那其乐融融的一家子坐在餐桌旁,保姆正在切着桌上的蛋糕。
蛋糕上应该有十二根蛋糕,他想。
今天是楚杭的生日。
这一家人老早就订好了生日派对的酒店,估计刚从酒店回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吃蛋糕,还要特意跑回家里来吃,跟炫耀似的摆在在楚慈眼皮子底下。
这一家子都在为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高兴着,唯独他和陌生人一样站在楼上旁观。
楚杭已经今年已经十二岁,人还像没长大一样,楚慈前几天无意中还听徐小田说他又在学校闯了祸,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别人起了口角,于是打起来了。
徐小田责问他原因,楚杭咬死了不肯说。于是她只知道楚杭跟不要命似的把人往死里打,把人打进了医院,家里赔了好几万块钱医疗费,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但楚啸天并没有为此感到一丁点愤怒,只是佯装严肃地警告了他一句“下不为例”。
楚慈都快听这句警告听得要吐了。
他自认为是很了解楚啸天和徐小田的为人,唯独是这个楚杭,这个在这个家里看似更应该跟他不共戴天的弟弟,他一点都看不透。
两兄弟读的是同一所小学,楚啸天虽然面上对楚慈不怎么在乎,但实际里该承担的养育义务他也尽到了,比如他的吃喝住问题、他的义务教育问题、他特殊身体的保健问题。
学校是市里最好的小学,一般人还读不上,学校里规矩多,管得严,楚慈也不懂,为什么这样的学校里还能教出跟楚杭一样的小混蛋来。
楚杭和别的同年龄的孩子都不太一样,至少在楚慈目前为止看到听的,和他相处得来的人都说楚杭就是一傻白甜一样的人物,人好得不可思议,但跟他相处不来的,却说楚杭给人的感觉就很阴鸷,性格有点偏执,像天使外壳下住着只魔鬼。
他的性格分明得不可思议,姣好的外表却完美地融合了这黑白二者,他像天生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随时在切换着他善与恶两个人格。
伪善得和他的父母一样。
可笑的是,两人明明同住一屋檐,却是一年到头十句话说不来。
他还没有那些道听途说的人了解楚杭。
楚慈正走着神,一楼餐桌旁的少年却忽然似有所感地抬起了头,竟然和他刚好往下看的视线对上了,只有一瞬,他好像捕捉到了少年人嘴角微微提起的笑意,眼角也跟着弯了一下。
楚慈吓了一跳,忙转身逃回了房间里。
06
楚啸天人长得又胖又肿,但据说年轻时样貌不错,不然不会还前后有两任妻子,更重要的是,他们家的两个儿子样貌都不凡。
大儿子楚慈,人长得那是一个好看极了,从小就眉清目秀的,幼儿园班上的小姑娘就喜欢和他玩,但那样貌随着年龄见长,却逐渐带上了点妖媚。用旁人的话解释,就跟一只从古老画帛上逃出来的妖精一样。
相比而言,二儿子楚杭倒是长得令人感觉舒服多了,他习惯见人就笑,乖巧的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边的脸颊上还有颗未看先醉的小酒窝,讨喜极了。而且他声音是极好听的,未到变声期前,声音又亮又干净,撒娇地喊人一句“叔叔阿姨好”,都能把人逗得心里发甜。
在一众亲戚聚会时,楚慈是领会过他撒娇的威力的。他时而会腹诽,要听他甜甜地喊上一句“哥哥”,自己估计连命都能给他。
可能因为从小就没怎么针锋相对过,楚慈对这个“好弟弟”倒是宽容,偶尔碰了面还会颔首点头打招呼,和路上偶遇不熟悉的同学一样。这个弟弟看他时总会带上三分笑意,眼角弯弯的,脸上那颗小酒窝会微微陷下去。
他小学没毕业前,就总会在校道上看见他——他们学校是小学初中高中合办的高校,只是三个校区分布
地区不一样。楚杭总是出现在各种他意想不到的地方,安静地当着背景板。那时候楚慈也没想太多,只认为是学校太小了。
却没想到那道视线其实是一直在他背后紧随着他的。
偶然一次,他在学校的植物园碰见躺在泥地里的楚杭。
他们的科学老师要求他们在植物园里依照范本找出实物,并要求做标本记录,美其名曰亲自自然。楚慈不讨厌这样的课,就是觉得麻烦,那天放学后他和同学约好了一起把这个作业弄完,没想到在植物园的一片泥土地里发现躺在土里的楚杭。
楚杭缩在墙角里,身上纯白的校服上全是污泥,这个小他三岁的男孩子面无表情地抱着腿,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
楚慈见了,第一时间是发愣,第二反应十足理性地思考自己应该如何表现才显得自己是个正常的哥哥,于是他从校裤裤兜里掏出条学校统一派送的小手帕,悄么声地走到了男孩的身前。
楚杭看到他脚尖的一瞬,终于有反应地浑身一抖,紧接着抬起头来,用那双极度无辜的大眼,泪汪汪地看着楚慈。
眼里似是有无尽的委屈,楚慈却觉得脊背一凉。
他没来由地觉得,这男孩根本没有委屈,他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十分熟悉,他好像在精确地算计着什么,在演着什么。
不过很快,他的直觉就被自己的理性占据了,他跟演示何为模范哥哥一样,用手里的手帕擦拭着男孩脸上的泥土,极具温柔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躺在泥土地里。
其实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以至于忘了表演出更紧张的状态来。
楚杭却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表情微动,恰到好处地流下了一道泪痕来。泪珠从他斑驳了的脸蛋上划下一道痕迹来,冲开了脸上的泥土,滴落在楚慈的指尖上。
楚慈指尖一凉,他听到有人用脆生生的声音喊他:
“哥哥。”
那是楚慈第一次听楚杭喊他哥哥。
此后的无数个日夜,楚慈都被这一声哥哥纠缠着、束缚着、入侵着,它跟摆脱不了的魔咒一样,无声地浸在他的五脏六腑里,刻在内里血气不通,剜出血肉痛不欲生。
07
楚慈后来才知道,那时候楚杭跟班上的小屁孩打架打输了,面子过不去,借机在上课时间跑植物园里试图旷课,结果在泥地上摔了一跤,人摔得脏兮兮的,更没面子回教室了。
而好像随着那一声“哥哥”,多多少少改变了两人之间的氛围。
他们不像重建家庭的兄弟,更像同居一室的邻家玩伴。
早上楚慈在玄关换鞋子准备出门的时候,楚杭才刚洗漱完从二楼走下来。他的房间在二楼,楼上正对着楚慈的房间。
楚杭往餐桌边看了一眼,楚啸天在看着晨报吃早饭,徐小田估计还在房间里没出来,楚慈换好鞋子后站起来,似有所感地抬头往他的方向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了。
楚慈一愣,抓紧了书包的背带,急忙出门去了。
楚杭目光闪动着,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
别人总说,楚杭有个长得漂亮、学习成绩好、性格虽然冷淡点可是贵在温柔的好哥哥。他们羡慕他,在学校里也会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提起,似乎想借机认识认识。
楚杭心里意会到了这层意思,面上却依旧人畜无害地说:“哥哥学习忙,我们俩不太经常相处。”以一个“我俩不熟”的理由拒绝了这方面的讨好。
别人心思一转,想明白了他家的情况,自然就不再讨人嫌。
他们总猜想,虽然楚家面上和和睦睦的,实际上还是存在隔阂的,比如说这对亲兄弟。
楚杭面上就表现得十分不喜欢他的哥哥。光是无意中提一嘴,楚杭就能拉下脸来对你发脾气,他和别人打架,其中起因大多是受害者一方当着他的面提楚慈。
楚杭很难不嫉妒吧,毕竟无论他自身条件有多优秀,和楚慈这个受得四方爱戴的哥哥还是有距离的。
楚杭心里明明对这些谣言都清楚的很,但他没有反驳,甚至连他的好朋友也一致认为,楚杭就是讨厌他的哥哥,自己要不是皮痒痒,轻易不能在他面前提起。
但他们都不曾观察到,楚杭的视线总是在谁的身上停留。

第四章
08
昨天刚过十二岁的生日,这天楚杭的心情意外的好。
楚杭实际性子野,在班里算不上数一数二的刺头,胜在他人颇为八面玲珑,大多数不敢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给哄骗了。甚至还真有人把他当成了邻家开朗帅气的小哥哥,也只有经常围着他喊“大哥”的几位小弟,知道这人抡起拳头来是多不要命。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正接近青春期,又还未拥有青春期的躁动,男孩大多性格冒进,遇事不懂得讲理智,喜欢付诸暴力,所以谁武力值高就和谁做兄弟。
楚杭很快就成为了这群中二期男生的头头。
他十二岁的生日礼物,一群小弟合资给他买了一整盒的模型,面上看着高大上,实际就是高仿货,挺不值得拿出去炫耀的。
楚杭从小养在金钱堆里,要什么有什么,这套盒的模型楚啸天早给他买过了,正在他房间的展览柜里摆着呢,所以他分得清正版和高仿。
那时候的小孩子哪有什么正版高仿这样的版权概念,楚杭为了维护那几个小弟敬他心切的自尊心,面上很欣然地接受了礼物。
然后回头给另一个识货的、常年和他打架的死对头嘲笑了。
这原本应该只是小学生之间互相“反弹”的幼稚打架罢了,谁知死对头逃回去后把他在读初中的混混头子哥哥给带过来了。
一群小朋友一见对方有靠山,还是这么个出了名的混混头子,立刻树倒猢狲散地逃了一大半人。楚杭就这么站在逆行的人海中,一脸无所畏惧地跟混混头子四目相对着,背后还立着他那几位最忠诚的小弟——虽然他们腿都在发着抖。
还是那么巧,楚慈不知怎么地就知道了这件事,还刚好出现在现场。
当时场面很混乱,两人隔着一条街面面相觑,之间好像隔了一条银河,那么近、又那么远。楚慈只看了他一眼,下意识是想逃的,可他的理智又立马让他刹住了车,如果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如果他听过这件事而选择绕远一点的路回家,他也不至于会出现这样难堪的画面。
可他还是抱着点“可能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散场了呢”的侥幸来到了这里。
他只能暗骂自己活该。
在外人眼里,他是楚杭的哥哥,他有义务把迷途不返的弟弟带回正道。
他明明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却要伪装成重情重义的正人君子。
他和那些伪善的家伙没有什么区别。
认清这个事实后,理智告诉他,他还是得坚持住自己的人设,毕竟现场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呢。所以即便他抖着腿,还是迈出了那一步。
那是个夏末的黄昏,晚霞在西边烧得很旺盛,楚杭站在马路这边,看着那人披着满肩的余晖,像个勇士一样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地来到他的身边。
他心里明明清楚那个漂亮的男孩脸上的笑容是虚假的,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
楚慈走过来就抓住他的手,说要把他带回家。
楚杭愣怔怔地看着他,一双大眼无辜又干净,脚没有动,心好像已经跟着眼前的人飞回家里去了。
09
结果架还是打了,彩也挂了。
彩还不是那混混头子弄的。
楚杭硬生生用不要命的打架方式把一群初中的小屁孩吓跑了,楚慈相信第二天“魔鬼小学生”的称号就会传遍整个学校。
彼时天也暗了下来,星星开始在空中冒头。
他们在一处荒废的建筑物旁,这年查违规建筑特别严格,不少从前违法违规的私人搭建都被拆了下来,楚慈从学校到家的一路上就有不少。
被拆除下来的建筑材料还丢在荒地里,没有人来清理,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为了不懂事的小屁孩偷偷摸摸做些不合学生守则的事情的聚集地。
楚慈回头看见歪了脖子的大铁皮要掉下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要拉上楚杭,第二反应才是撒腿就跑。楚杭被他拉得往前一趔趄,眼一黑,随后才听到背后倒下来的大铁皮砸到石块地板上那刺耳的声音。
楚慈把他抱在怀里,捂得严严实实,两人胸膛贴着胸膛,楚杭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隔着薄薄的校服衣料传来的温热感。他自己心跳得极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查看楚慈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他正挣着要起身,楚慈已经猛地一推他,人坐直了身体。他们依然是那样木木地对视着,然后楚慈感到脑袋一热,一道血痕猝不及防地从额头上流了下来。
出血量异常惊人地染红了楚慈半张苍白的脸。
他自己却恍若无事地用指尖抹去下巴上滴下来的血滴,双目没有失去焦距,反而有点点光亮集中地出现在他的瞳孔中,在黑夜里亮得令人心慌。
楚杭一下子慌了,他虽然有过把人打进医院的经历,但并不怎么会见血,他终究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压根没有真要把人弄死的勇气。他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像是要沁出血来一般,双眼蒙了层模糊的水雾,叫他连眼前楚慈的脸
都看不清。
相较而言,楚慈显得淡定得多,他毕竟已经是个初中生了,多出来的三年生活经验就摆在这。他甚至还不慌不忙地想,自己的脸现在可能不太能见人,但他还没到晕过去的程度,可见实际失血量不多,是他还能保持清醒的程度,不过留给他清醒的时间也不多,他必须要赶快通知成年人。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另一只没有沾到血的手,为楚杭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十分郑重其事地教他现在应该怎么做。
然后他感觉到指尖微凉。
是泪珠水触感。

第五章
11
楚慈难得地坐在一楼的客厅沙发上,腰板挺得直直的,好像在参观同学的家一样拘谨。楚杭打架的事情果然没得到楚啸天多少的重视,这个男人看着他挂彩的两个儿子,肥大的脸上表情都没动一下,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就生硬地挤出一句让楚慈听得想吐的“下不为例”来。
此时正是饭点,徐小田骂骂咧咧地从卧室走出来,这头指着楚杭骂了一顿,下一秒立刻捧着她乖儿子的脸蛋心疼有没有伤到哪里,然后视线下意识往旁边一瞥,瞅见楚慈头上裹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纱布,噤声了。
楚慈额头裂了,就裂在发际线附近,缝了几针,现在还包着布。
楚慈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往餐桌上一摆,显然,桌子上的饭菜要比徐小田俩母子在那假惺惺地心疼来心疼去更诱惑他。
徐小田好像要说什么,嘴角跟抽搐一样动了动,结果还是屁话都没吐出来一句。
这个时候楚啸天离奇地出了声,让人都去吃饭吧。
楚慈没动,他原本以为要回三楼去的,却被楚啸天一句“过来”拉住了脚步。楚慈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楚啸天已经拿起了面前的饭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吃起了自己的饭来,就跟他刚才那句话只是放了个屁一样。
楚慈看看楚啸天,又看看楚杭,后者那双会发亮的眼睛就钉在他的身上,里面好像蕴含了什么他猜不透的东西一样,楚慈刚还想说“不用”的,脚却是怎么都挪不动了。
他终于难得可以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一起吃顿晚饭,却是现在这副滑稽又狼狈的模样。
楚慈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和亲生父亲一起吃顿饭那么简单的事情,他竟然等了快十年,才卑微地得到这个机会。
他忍住了要落泪的冲动,狠狠地咬了下唇一下,竟然咬出了血腥味儿。
楚杭立在他五步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自己虽不察,可是眼角眉梢都染上的委屈、愤怒和无奈,不知所措,也心疼至极。
12
那天晚饭楚慈怎么吃下去的饭,回到房间他就怎么吐出来,人趴在马桶边吐得虚脱,晚上还睡不好,做了一晚的噩梦。第二天起来,又跟没事人一样出门上学。
然后,生活又归于平静。
他额头裂开的一小块,当时为了缝针还把四周的头发剃了。然后等纱布可以拆下来的时候,他的头发才刚冒了点尖尖,他原本就属于头发长得极慢的人。
他就顶着这么缺了一块发际线的发型,被同班同学嘲笑了一学期。
也得亏他长得好看,这么个长得漂亮但发型奇特的帅哥很快就获得了更多校里女孩子的注意,他的暗恋者竟然还在成倍增长。
发小兼同桌陈玮围同学表示老天爷天妒英才,他那么一开朗阳光性感的邻家小哥哥竟然还比不上斑秃了发际线的性冷淡患者。
楚慈一连半个月看他的眼神都宛如盯着一坨屎。
13
楚慈中考很顺利,还是留在了这个承包了小中高的贵族学校,直升入高中本部。读高中后,他了解了很多关于医学方面的事情,高二后成功转入了理科。陈玮围很不可思议地问他,为什么会立志成为一位妇产科医生,他这张性冷淡的脸可不太适合这份白衣天使的工作,就凭他这张脸,以后业务一定很差,哪有人愿意把老婆交给他这么帅的妇产科医生啊。
楚慈骂他土鳖,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的东西。
陈玮围嘿嘿一笑,像开玩笑似的对他说:“虽然我钢铁直男,但要是单看你这张脸,我俩说不定能试试。可惜了,咱俩兄弟不是,哈哈哈。”然后一边热络地揽住了楚慈的肩膀。
楚慈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低头看书。
高一军训的时候,他特意去剃了个寸头,后来不知怎么的,就好像迷上了这个发型,一直保持到了高二。那冒毛发尖尖的额头上还留着一道疤痕,正是他初中时裂开的那道。
陈玮围说他不适合这发型,毕竟他长得就不野性,留寸头怪别扭的,而且额头的疤痕,细看还是挺吓人的,他一乖学生,看着跟个没过中二期的不良少年一样。
一个字,憨。
楚慈对此并没有过于深厚的执着,于是很听话地又留起了头发,只是头发长得慢,而且发质生来就是偏柔顺那种,刚留起来那会儿跟个锅盖一样贴在脑袋顶,又被同班的同学笑了大半个学期,现在更长了一点,头发软软地耷拉下来,竟然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
大多时候,楚慈在看书,陈玮围就在看楚慈。
偶尔看出神了,就会不自觉往楚慈身边靠,闻他身上好闻的洗衣液的味道。
等回过神,他就会给自己一巴掌,暗骂自己是个变态,怎么像个痴汉一样盯着自己的兄弟。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却无法摆脱这种被人牢牢套住的吸引力。
当然,楚慈对此一概不知,他一直就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哪能注意到这种事情。
此时
,陈玮围手撑在桌子上,侧着头看楚慈,他另一只手还搭在人家的肩膀上,楚慈一动不动地沉浸在自己的课本里,忽然,陈玮围觉得背后跟针扎一样凉,有道眼刀好像在他背后刮着他的骨头一样。
他猛地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但是手已经不自觉地从楚慈肩膀上拿了下来。
他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不,准确来说,是盯着楚慈,无论走到哪里。
那不像是以往别的仰慕者抛来的视线,更像是野兽盯着自己所有物一样的警示。这种感觉说不上多令他害怕,但那种如有实质的压迫却是怎么都摆脱不掉。
他和楚慈提起过这件事,楚慈倒是什么都没感觉,然后又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陈玮围看见他又干净又无奈的眼神,一下子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能暗暗感叹“算了”。
“对了,今晚你还要回家,那我们的聚会你怎么整?”陈玮围问。
下个月有校运会,恰好碰上不知道多少周年的校庆,学校决定给学生放一天假,刚好周五连着周六日,然后前三天是校运会,所以对于学生来说,这是刚好有六天的假期。
校运会结束的那晚惯例是要举办晚会的,而今年的晚会主题恰好就是庆祝学校不知道多少周年,晚会当天还会有学校赞助方及尊贵的校友莅临指导。
学校要求各社团,及高一高二级每个班都需要出一个节目。
楚慈他们班准备的就是小品,剧本还是班里人投票让楚慈整的。所以作为小品策划人之一,楚慈每天除了繁重的学习任务外,晚自习结束后还要留下来陪他们排练。
他们学校四周都有学区房,本市内的学生基本是走读生,楚慈每晚是要回家的。
今天他们出演小品的几个住校的兄弟想趁着明天周末公休,今晚来搞个“男人的派对”。楚慈面上和周围的人处得还算不错,实际里是又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他才不想参与这种无聊的派对。
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副很乐意的模样,连发小陈玮围都骗过了。毕竟在他理智上认为,人生活在这个社会里还是需要一个交际圈的,交际圈的稳固能给他减免很多问题。
所以他一直很乐意和陈玮围交朋友,陈玮围是那种典型的一呼百应的阳光男孩,周围的人都喜欢他,有陈玮围这层关系,他不至于要费那么多心思在交际上。
“能怎么整?”楚慈漫不经心地回答,“反正明天周末,我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
陈玮围为他这“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语气震撼了一小把,调侃他不用“争分夺秒回家学习了?”
楚慈斜睨了他一眼,敷衍地回道:“嗯,学习哪比得上你重要。”
陈玮围只觉得心一抖,好像有人在拿小木锤在他心尖上敲了一小下,让他浑身剧震,连嘴巴都不利索了,半天才回道:“啊,是啊,好兄弟。”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拍一下楚慈的手都伸出去了,硬是没下去,僵在了半空,又缓缓地收起来。
他真觉得自己最近十分不对劲。
幸好楚慈完全没看他,丝毫注意不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

第六章
14
晚上,小品的排练解散后,几个男生相约着混进了宿舍,众人合资买了点炸鸡薯片啤酒诸如此类不太健康的东西作为夜宵,在光是放两三张上下床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的,已经熄了灯的宿舍里集体玩游戏。
玩着玩着,几人就开始碎嘴地聊起班上的女孩子,颇有理有据地评价哪个女孩子长得好看,哪个女孩子屁股翘,哪个女孩子胸大。陈玮围首当其冲,提起他上一任女朋友身材就不错,但是人长得不咋地,连楚慈都比不上。
楚慈不玩游戏,就一边吃着夜宵一边坐陈玮围旁边看他玩。陈玮围嘴贱地说完后就用手肘捅了楚慈的手臂一下,楚慈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众人笑,说陈玮围怎么能把女朋友和楚慈比,哪能比得过,楚慈可是全校公认的帅哥,高中部贴吧校草排行榜上,自从楚慈入学以来就没从第一掉下去过。
有人开玩笑说,而且陈玮围把楚慈和他前任比,心术不正啊。难不成陈玮围一直暗恋人楚慈?
陈玮围蹬鼻子上脸,放下手掐着楚慈的脸,还颇为严肃地说:“你要说试一下也不是不行。”
被楚慈一巴掌扇手臂上了。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凑过来问楚慈,作为蝉联校草榜的楚大男神,就没在学校看上过什么美女吗?
和陈玮围混得熟的人,多少都从他的臭嘴里听说过楚慈单身十七年的事情,所以喜欢拿这件事调侃他。
一群男生混得熟了,“女孩子”的话题是万能的公式,到哪儿都能聊,也不会有人真拿这事儿急。有时候聊着聊着,多少就有点要佯装动手脚的意思。
但楚慈有点不一样,他虽然也和他们混,但他混得特别清新脱俗,就拿一起上厕所比鸟大这事儿来说,他们就没见过楚慈和谁这么做过,连陈玮围都没有。一伙男孩子聚在一起,天气热的时候脱个衣服,光着膀子你摸摸我的肌肉我碰碰你的胸肌也是常事,楚慈也没有这么做过。
他永远是这群在青春期骚动的男生里最恪守自己的那一个。
校服扣子要扭到最顶上一颗,校服裤永远要系好裤腰带,不卷裤腿,和人必保持三分距离。
据陈玮围的说法,楚慈有点小洁癖,他从小就不乐意别人碰他,以前小时候他试图拉一下楚慈的手,都被对方推到在地,手掌还摔破了皮。
几个男生也不是什么情商盆地,最起码的尊重他们还是懂的,所以陈玮围这么一说,也就没多少个人敢触碰楚慈的底线。而且他们自认为钢铁直得很,还不至于那么执着于去碰一个男人的身体。
这下倒省了楚慈不少事儿,起码不用为怎么隐藏自己身体的秘密感到苦恼。
可今晚问出这话的人不太一样,他其实和楚慈不熟,所以没把这类的事情放心上,他这边说完,那边已经动手抓上楚慈的大腿。
突入起来的触碰让楚慈猛地一惊,抬脚就踹了过去,那人被踹了一趔趄,人没坐稳,一下子就摔地上去了。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转头看过来这边,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被摔到地上的男生当然生气,站起来就指着楚慈骂,说他有病干嘛要推自己。
楚慈只是冷冷地从嘴角挤出一句“不要碰我”。
众人联系前后立马就了然,连忙上前劝架,怕他们要打起来。男生还是愤怒,说碰一下怎么了?你就那么金贵不让人碰?一大老男人还计较这种事,怕不是身上有病。
楚慈脸色一下子由白转红,站起来就要一拳挥过去,半路被陈玮围抱了回来。陈玮围回头就朝那男生吼了一句“别乱说话,人不乐意你碰是人家的事,你还给杠上了?”
陈玮围是这群男生里面的隐形的头儿,他性格好,做人做事都靠谱,男孩儿们服他,所以他多少兼备着男生群里的大哥的身份,说话颇有分量,没有人敢不听。
那男生果然噤了声,只是愤怒地瞪了楚慈一眼,回头摔门走了。
“德行。”陈玮围放开楚慈,说他也是的,就碰一下怎么反应那么大,又不是碰着什么要不得的部位。
楚慈冷着一张脸,张口就回了句:“我身上就是哪里都碰不得。”
陈玮围拿他没办法,就不说他了,只是这么一闹,气氛难免有点僵住了。楚慈喘了两口气,平静下来后抓起书包就说要走,陈玮围立马拉住了他,说这才几点走什么,继续玩啊,刚才的事儿当个屁放了就得了,怎么还较劲了呢。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立马反应很快地配合说就是就是,于是又各自拿起了手机。可显然游戏是打不下去了,只能做点别的什么,他们的夜宵还没吃完呢,得先找点东西下饭。
有人提议说不如看点什么吧。
众人说好好好,但是要看点什么呢?
这大晚上的,看点科幻片吧,但最近又没有新上映的,看恐怖片吧,有人不乐意了,看文艺片,那就是上赶着催眠。
所以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这个时候,陈玮围突然贼兮兮地说了句
:“我最近拿到了点好东西。”
旁人一看他那个猥琐的表情就知道那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了,大家心照不宣,在一片只有台灯照亮的氛围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有人毅然决然地敲定:“就看那个了,当观摩学习。”
好一句“观摩学习”,把这群正处青春期躁动的男生都给说得蠢蠢欲动起来。在面面相觑间摩拳擦掌,好像正准备要干什么大事情一样。
楚慈心下一动,直觉不妙,正想借上厕所溜走的时候陈玮围押住了他,说看毛片怎么可以缺少他这个性冷淡患者,他心里想的就是专门播给楚慈看的,他想看看这个从来面色不改的家伙是不是也会因为这点原始的冲动而失措。
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跟楚慈之间的距离其实也不是很远,楚慈,也是个会有感情触动的活物。
15
结果最后楚慈还是没说动陈玮围,他被押下来,强行陪着这群青春期性萌动的少年看毛片。
片子还没打开,陈玮围一伙人就已经开始互相揶揄,说待会儿谁要鸡巴硬了就主动到厕所去,不想被辣到眼睛。
楚慈悄么声地就往人头后面移,结果被陈玮围拉回了正中间,正对着手机屏幕,陈玮围在他耳边轻笑,说之前没看过毛片吗,要往哪儿逃呢。
楚慈瞪他。
陈玮围又笑,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别怕,要等会儿真鸡巴硬了,我帮你撸。”他每一句话喷出来的气都洒到了楚慈耳边,激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
他想挣脱开陈玮围,可是对方比他力气大,按着他动不了,他又说不动,他还没陈玮围那么不要脸。
而且他没办法说出实情,只能硬生生受了这口气。
陈玮围看见他红了的耳廓,以为他是羞的,心里猛地跳了一下。他靠得楚慈极近,连对方脸上的汗毛都能清楚数出来,他有种错觉,这片还没开始播呢,他就要勃起了。
他强行收回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地看手机屏幕,底下用手大力地掐了自己一把才令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有人问出了关键点:“等会儿外放吗?”
几个人头面面相觑,说把声音调低一点吧,免得教隔壁听见了,那是丢大发了。
16
这是部岛国片,片子的一开始还是段短小又小清新的祭奠剧情,大概介绍了一下男女主的人设,说是一对青梅竹马。
女孩子小巧又可爱,男孩子看上去很清秀,但穿着浴衣不太得劲的样子,片外几个小男生还担心片里的小男生能不能行,结果正片一开始时,都在心里直呼了得。
这片少了点健壮的肉体间的碰撞,倒多了很多奇怪的花样,什么玩法和姿势都试了个遍,跟什么床上性知识科普大全一样。
小巧的女生跪伏在男生的胯前,男生躺在床上,两人呈现六九的姿势。男生把着女孩屁股上两团白皙的嫩肉,掰开往里看,镜头直怼上女孩子腿心的生殖器官,那又潮湿,形状又漂亮的地方,穴周还没有一点毛发,任哪个男孩子看了都把持不住。男主人伸出舌头舔上那处肥大的时候,片外几个人也跟着吞了口口水,好像这样就能跟着男主角舌奸到女主一般。女主人公那娇弱的呻吟立马一浪高过一浪地冲出手机音响。
有两个男生顿时变了脸色,他们瑟缩着往后退去,他们一动,别人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有个耐力好的就笑他们不行啊,光是这种程度就控制不住自己,以后要和女朋友干那怎么办。
旁边几个人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玮围正想打趣几句的时候,一转头,发现隔壁的楚慈脸色不对。他耳廓依旧是红的,但是嘴唇却白得要命,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是他的身体在发着抖,也不知是激动得还是羞的。
陈玮围用手臂碰了他一下,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调侃他要忍不住就说,可别给憋坏了。
楚慈却是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后陈玮围注意到了,他的眼眶发着红。
而那隐忍着咬着下嘴唇的表情,竟然有一丝说不出的性感。
只是那么一瞬,就那么一眼。
陈玮围觉得小腹一热,他勃起了。

第七章
17
当晚楚慈是被一条信息喊走的。
楚杭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楚慈看到这条信息时有如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连忙跟陈玮围打了声招呼,就慌忙地逃走了。陈玮围还在那僵着,一时间不好动身去拉他,一心疑惑着楚慈什么时候和他弟感情那么好,一边又偷偷挪了位置,悄无声息地挡住了自己硬起的部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男人的一眼给瞪硬了。
他一边觉得这简直是他活了十七年来的耻辱,又一边不可抑制地回味着楚慈那一眼里所饱含的风情万种。
楚慈也顾不上自己怕黑这件事了,一路打着手机灯光,一路软着腿踉踉跄跄地逃回家。
他并没有回复楚杭的信息,一路狂奔回家后也没见着人,家里一楼的灯没开,估计楚啸天和徐小田都出门了。
上到二楼时他还特意地留意了一下楚杭房间的门,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底下门缝透处一线光亮,估计人在房间里。
说来也奇怪,即便楚慈和楚啸天的关系有多不共戴天,他和楚杭的关系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僵,他与这个家唯一有联系方式的人,就是楚杭。
楚慈没想太多,一股脑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没带,又径直地冲进了对着衣柜门的浴室里,压根没注意,有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停在了卧室门前。
他关上门后人就要倒地上去,幸而扶了一把手边的盥洗台。他咬着牙把身上被汗湿的校服脱了下来,拉着校服裤的松紧带时还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带着内裤就剥了下来,一眼都没看就扔进了浴室隔间外的衣服篓子里。
他不用看也知道,棉质的灰色内裤裆部被打湿了一片,粘稠的液体还沾在上面。
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被人押着看少女淫靡的私处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腿心的潮湿。
他看着男主人公舌头舔向女孩光滑的私处时,自己的私处就跟着湿了一片,腿心的女穴在不受控地吐着水。
他竟然难以抑制地想象到,如果有人给他这么做……
18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楚慈是上过卫生保健课的。当时男生女生分开上课,专门讲生殖器方面的知识科普。因为他总体特征还是男性,所以是跟着男生一起上课的。关于自己身体里女性那部分,他从来没有了解过,也不堪了解。
下课的时候,他看到女生们都害羞地拿着一个白色的小包裹从教室里出来,还曾经好奇过。后来听别人讲,那是学校特意分发给女生的卫生巾,提前给她们熟知卫生巾的用法。
回家后他就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卫生巾为何物,女孩子们为什么要用到卫生巾,他知道了月经,知道了排卵期,这些自己的私人医生从没有告诉过他的事情。
幼年时期的他时常在想,他也拥有女孩子的生殖器官,那他也会来月经吗?他也需要用到卫生巾吗?他如果能来月经,是不是就说明,他也可以像妈妈一样生孩子?
他怀揣着这些复杂的问题,却不敢询问医生,他从小时候就觉得自己并不需要特意向任何人求助帮助,很多事情通过他的细致观察,他是能够发现真相,找到解决办法的。
于是一直到初中,身边很多女孩子开始有了小姐妹之间的谈话,会隐晦地提及卫生巾这些问题,她们时常还会一人走在前,一人走在后面看,楚慈几乎就能确定,她们大多都到了会来月经的年纪了。
可是他没有来。
果然是因为他身体比较特殊吧。
不过他不会来月经这件事也正好给他减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他不需要提防着一个月一次的失血问题,他不需要时常在身上备着卫生巾,他不需要烦恼要什么时候从男厕窜到女厕去换卫生巾这等无解的问题,他也不需要更多地承担自己身体的秘密暴露的风险。
至此,他都没有了解过自己另一副生殖器官的构造。
他在这方面甚至是无知的。
上了高中后,他在生物书上了解了两性特征,他逐渐可以理智地看待自己的身体了,却不可否认,他果然还是厌恶自己这样怪物般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的另一副生殖器官是迟早要从他的身体上去除的。
他需要弄懂这方面的科学原理,所以他才选择了从医。
但是他对女性性征方面理论认知的熟识,实在不足以他应付生活中会面对到的、这部分性征所带给他的实际问题,比如,今晚这类实际的生理需求问题。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观地观察真实的女性生殖器官,他一时间被震撼到了,他完全没法想象,自己的身体里竟然就存在着这么一个东西,是他摆脱不掉的,是会牵动着他的每根神经的。
楚慈一时间觉得自己的腿软的要支撑不住他的身体,他的脑袋还有点晕乎乎的,眼前模糊一片,他的下体湿漉漉的,心脏像要跳出胸腔,每一声跳动都炸响在他的耳边。
他一直以为自己性情凉薄,却原来也有
会被这么炙热的情感支配的一天——这种来自身体最原始的情欲。
19
楚慈用凉水冲了好几遍身体,体内的躁动都还是停不下来。
他捂着胸腔,手扶着滑腻的瓷砖墙,差点要站不稳。脑海里还不断回响着片子里男主人公用舌头奸女孩下体的画面,也许是些微啤酒酒精的影响,他几乎有种晕乎乎的错觉,要原地变成片里的那个女孩儿,大腿被健壮有力的双手按在别人的脸上,强行掰开两团白皙挺翘的臀肉,腿心的女穴在一张一合着,而他与女孩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胯前还有秀气的男性阴茎,和阴茎根部两个小巧迷你的卵蛋。
那根阴茎还直挺挺地硬在他的胯间。
而腿心的女穴还在羞耻地噗噜噗噜地吐着水。
楚慈只觉得浑身发凉,身体内部却是热乎的,他咬得下唇都要出血了,眼角还噙着硕大的泪珠。
他无法停止身体不断翻涌上来的情欲,又无法打破自己的羞耻心,把手往身下探去。
如果他是那个女孩,他会感觉到自己的下体被包裹在一个温热的口腔里,滑腻的舌头舔过他的窄小的会阴、肥大的阴唇、高挺肿胀的阴蒂,把那一处舔得湿漉漉的,被亮晶晶的口水裹着,然后舌头会探进狭窄的肉缝间,湿滑穴周的嫩肉,感受肉缝吮吸舌头的感觉,还有内里还在冒着水的、湿滑的甬道……
楚慈只觉得泪流了满面,宛如收到莫大的耻辱一般,他终于还是颤抖着把手伸到了下身,颤抖的指尖划过高挺炙热的硬挺,越过两个下垂的小囊袋,再然后,来到腿心那处泥泞,混着从身体流下去的肉穴里。
几乎是刚碰到阴蒂的一瞬,他就压抑不住地低哑地尖叫出来,他的腿还软着,只能侧过身,屈膝背靠在墙上。指尖忽略性地拨开两瓣肥大的阴唇,来到穴心,狭窄的甬道在吸附着他的指尖,他同时在这冒头的紧致里感觉到冰凉入侵物占据着甬道的充实感,他几乎失了神志,竟然就这么冲撞地又把手指伸进了一点去,感受着甬道吸附上来纠缠着他的手指,有点疼,却又是那么得舒服。
他情不自禁地曲起手指,去抠内里的软肉,他不敢加重加深手指的入侵,但这浅浅的插入已经仿佛给他身体带来了莫大的抚慰。他终于忍不住坐在那积了一滩水瓷砖地板上,大敞着腿对着淋浴间的门口,一点一点地加重着手指的抠弄,长长的脖颈后仰着,自我放弃地望着天花板的灯光失着神,还有从唇齿间泄出去的,完全变了调的呻吟。
这不像他,又是真实的他。
楚慈,他在心里默默地哀叹着,楚慈,你就是个小怪物,你就是个会用畸形器官自慰的、变态的怪物。
他抖着肩膀,手指的抠弄不停,呻吟声却在黏糊的水声里,逐渐转换成了绝望的哭泣声。
楚杭就这么站在开了条缝隙的浴室门前,双眼赤红地盯着浴室里的场景,听着他没了调的哭声。

第八章
20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校运会基本是同期进行的。
校运会最后一天晚上的晚会,初中部会挑出五个最出色的节目安排穿插在高中部的节目里,楚杭除了要帮忙指导班上的合唱,还要准备他们社团的节目。
楚杭的声音很好听,唱歌也好听,天生的乐感让他在这方面有出众的天赋。初中部的音乐科主任对他十分看重,基本是把他当作重点人才培养。
他们初三的课业挺繁重的,楚杭虽然打算一中考完就转向音乐课程的学习,但是前提还是得通过中考,升上他们学校本部的高中。
音乐科的主任对他这志愿,表面上没表现出不满来,实际还是希望他能考到专业一点的高校里,虽然他们本校的高中部升学率起码在省里排前十,但是相比专业的音乐培训学院来说,他们学校还是差那么一点的。
楚杭对此却表示得十分坚决,他就是要升上本校的高中部。
他想和楚慈在同一所学校里。
这段时间他基本是忙得脚不沾地,白天他要学习,放学后要指导班级的合唱,晚上还得到他所属的社团里排练节目。
他参加的是一个乐队社团,在其中担任主唱。
他们选出了五首歌,打算改编一下变成一首五分钟左右的歌曲串烧,其工作量之大,乐队里只有六个人,每个人分出来的任务还挺多。
在这么个忙碌的日子里,楚杭还要分出心来关注楚慈。
他知道楚慈接了个策划小品的活,晚自习后还得留出时间来排练。他晚上社团的排练一般都会比楚慈要早结束,因为他们初中部还不需要晚自习。趁着这么点时间,他就会偷偷地溜到高中部——楚慈他们排练小品的地方,在暗地里偷看对方那么一会儿。然后等排练解散后,他会悄咪咪地跟在楚慈身后。
楚慈有时候会和陈玮围一起回家,但更多时候是自己一个人。
楚杭知道陈玮围是楚慈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但他还是看着人不爽快,因为他莫名其妙就会做出些要亲近楚慈的动作来,揽肩膀抱腰什么的,楚慈还不阻止他的动作,就这么任他摆弄。
于是楚杭更生气了,也更讨厌陈玮围了。
而最近,对方那些令他恶心的举动还有成直线上升的趋势。
楚杭觉得迟早有一天,他都得把对方那不知收敛的手给砍下来。
楚杭知道楚慈怕黑,他每次一个人回家的时候都会选择在有密集路灯的街道,然后开着手机的灯光。
他觉得这样的楚慈十分可爱,这样战战兢兢、慌里慌张的模样,就跟只迷了路的小兔子一样惹人怜爱。
但他知道楚慈虽担惊受怕着,但他是安全的,因为自己会保护他。
而就在今晚,因为曲子改编不顺,他明明难得比楚慈晚回家的这晚,回到家后却不见楚慈。他问过保姆阿姨,对方说并不了解情况,楚慈从来不会跟他们说任何事。
楚杭万年处事不变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了点焦虑,他的多疑症警告他,楚慈今晚绝对会出什么事情,他压根没法淡定下来。
他思来想去,觉得楚慈根本不可能会晚不归家。他最怕的就是黑,在没有晚自习前,他都恨不得一放学就冲回家,因为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从学校到家有好长一段路四周除了路灯,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楚慈压根不敢靠近那种地方。
那会不会有谁,把楚慈带走了?
楚杭神经质地咬着拇指的指尖,坐在书桌前盘算着。
他自认为还是很了解楚慈的,这世界上除了楚慈本人,根本不会有人更比他更了解楚慈本人。不对,有一些方面,楚慈甚至还没有他了解自己。
楚慈天性冷,不喜欢交际,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一张脸底下,其实是一颗被染黑了的心脏,他比谁都要厌恶交际,却比谁都擅长交际。他终究还是喜欢一个人的,除了陈玮围,他几乎不会随意接近任何人,像相伴一起回家这种事,他就没见过楚慈和除了陈玮围之外的人一起走过。
陈玮围,又是陈玮围!
又是这个陈玮围!
楚杭几乎一瞬间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是的,陈玮围。
只有陈玮围说要带走他的时候,楚慈才会乖乖地跟着他走!
楚杭狠狠地闭了一下眼,他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现在接近十点半,楚慈还没回来,他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他不能再让楚慈和陈玮围这个人来往。
而当务之急,他要把楚慈带回来。
楚杭紧抓着手机,捂出了一手心的汗。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颤抖着手指把询问的那条信息,以最平常的语气发出去。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的一瞬,他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咬出一条口子来。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楚杭,没关系的,再忍忍,等你再长大一点、等你再长大一点。
哥哥迟早会是属于你的。
只属于你的。
很快,他才又镇定地
深呼吸了几口气,拉开了自己的抽屉,把里面那本厚厚的相册簿拿了出来。
21
果不其然,楚慈收到信息后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到了家。
楚杭看着手机的秒表计算着时间,等听到大门被轻轻地锁起来的声音后,才不慌不忙地关掉了手机,把房间的大灯打开了。
等楼梯上的脚步声又变得急促了一点,径直地没入了楚慈的房间后,楚杭才缓慢地踱步到他的房间前,透过对方没关牢的那一条缝隙往里窥探到楚慈径直地冲进浴室里。
楚杭等了一会儿,才推门走了进去。
楚慈真是个小迷糊,竟然连浴室的门也能忘了关牢,楚杭就立在浴室的门前,看他犹豫着把裤子脱下来,拖着疲软的脚步来到淋浴间。
楚杭这才注意到,楚慈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对。但他不能现在进去,他会吓到楚慈的。
楚杭升上初一后,就会偶尔趁楚慈不在家的时候,走上三楼,来到这层独立的大房间里。他想亲眼看看他最亲爱的哥哥,这么些年里,都是住在怎样的环境里。
说来也奇妙,他们明明是一家人,明明都住在同一栋别墅里,为什么一二楼和三楼,却仿佛两个世界呢?
楚杭对此并没表示过多的遗憾,他感觉到的更多是新奇和刺激。
这种感觉特别像金屋藏娇,一种只有他知道的隐秘感。
他知道在家里和在家外的哥哥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家里这个哥哥乖乖得像只能任人蹂躏的小白兔,而家外的哥哥却浑身带着股野性,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炸毛小猫一样。
两种状态的哥哥都是他最爱的哥哥,在他眼里都是无敌可爱的。
他只想把这么可爱的哥哥一口一口地吃进肚子里,教人多看他一眼都不行才好。
他还记得第一次走上三楼的时候,他能够嗅到空气里全是哥哥的味道,他浑身的汗毛都炸起了,他好像哪里都能感觉到哥哥的存在,哪里都能看见哥哥的身影,他漫无目的地在这层房间里走动着,手抚摸过这里的每一处地方,小会客厅的沙发、茶几、电视,哥哥房间里的衣柜、床头柜、床……
每一处,都是让他如此的流连忘返。
他悄悄地躺在床上,脸埋在楚慈睡过的枕头上,上面沾满了楚慈发的气息,他甚至能够脑补出楚慈躺在这张床上睡觉的模样,一定又乖巧,又漂亮。
此时,他就站在楚慈房间的浴室门前,隔着一道门,门里还有楚慈。
对方赤裸着身体,常年被捂在衣服里的肌肤十分白皙,他瘦,但是并不瘦弱。楚慈有保持每天的运动量,所以他身上没有一点赘肉,虽然也没有成块的肌肉,但胜在手长腿长,浑身都有种肌肉被拉匀了分布的感觉,是一具很漂亮的躯体。
他背对着门,形状漂亮的蝴蝶骨在背后凸起,好像要冲破皮肤展开漂亮的翅膀来一般,那细断的发根从后脑勺延伸到脖颈中段,然后修长的脖颈往下拉,那挺直的腰背支撑着他人的站立,纤细的腰段下方,就是看起来又挺又翘的臀部,还有修长的双腿,这副接近完美的身体,很难不勾起人的欲望。
此时不知什么原因,楚慈有点佝偻着被,身体像虾米一样地弓起,后背的脊柱一节一节地凸起,拉着他背部的皮肤,他人扶着沾满了水珠的瓷砖墙壁,腿有点抖,楚杭看不清他的正面,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但他好像能从那颤抖的双肩,感觉到楚慈的难耐。
楚杭想推开门走进去,抱住他,问问他到底怎么了,他一边担心着,又一边害怕的。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能贸贸然进去,还不是时机。
然后他手握成拳忍耐着,眼睁睁地看着楚慈深呼吸了两三口气,然后颤巍巍地把手从自己的前方探下去,像在抚摸着什么。
楚杭忽然心里一动,福至心灵地想到楚慈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楚慈突然往旁边踉跄了一步,侧过了身子来,让楚杭刚好能看清他手在身体前的动作,然后第一时间吸引住他的,竟是楚慈胯前那精神抖擞的男性生殖器。
楚杭的眼睛猛地瞪大了。
他看着勃起的楚慈,扶着墙壁弯下腰来,手沿着自己的小腹往下探,却不是径直地握住那根阴茎,而是忽略过可怜的它,还有那两个小巧到近乎畸形的囊袋,手突然就停住了,好像正准备要触到什么羞耻的地方,他再三深呼吸,才又勇气又把手往下去了一点。
楚杭不知道他是摸到了什么,他侧着身子,楚杭压根看不清,但他猛然听到了楚慈一声短促低哑的尖叫——和发情的小猫一样。然后他整个人软了身体,手扶着墙,背靠着冰冷的瓷砖墙坐下了,坐在了积满了水的瓷砖地板上,大张着腿对着淋浴间的门口,一边抖着肩膀一边仰着脖子喘息着,借着又很快低下头去,压不住的呻吟逐渐转换成了压抑的哭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绝望,最后走了调。
楚杭人瞬间僵在了门口,双眼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眼圈赤红,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慈,看着他
背靠着墙面,手捂在腿心处,两根手指的指尖浅浅地没入了他腿心的肉缝里,翻搅着,抠挖着。
是的,肉缝。
楚慈的男性生殖器下,会阴到菊穴之间,竟然长了个正常男人并不会拥有的缝隙来——那是个女穴,一个原比普通女性要小得多的女性生殖器官。
楚杭忽然想到徐小田点着他鼻子告诉他,他的哥哥是个“小怪物”的事实,这原来跟楚慈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这也和楚慈跟他家里人的关系如此僵硬有关系。
因为楚慈就是个“小怪物”。
他是个双性人。

第九章
23
从那晚后,楚慈又像没事人一样地投入到他的生活当中,好像前一晚上的事情跟放了个臭屁一般无所谓,起码在陈玮围眼里,他对自己身体和心理上发生的变化要感兴趣得多,以至于根本观察不出楚慈有什么问题。
只有楚杭。
偶然一晚,楚慈解散排练后准备回家,最近陈玮围不知道怎么搞的,好像在躲着他,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鉴于陈玮围这人本来就有点毛病,他就没去深究。
刚走出高中部的门口,往家方向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他碰见了楚杭。
楚杭在黑夜里低着头玩手机,手机屏幕上那荧荧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照出了一片白皙。他正想着要不绕路走吧,他其实不太想和楚杭同路,无奈就在他差一点要转开视线时,楚杭似有所感地抬头看他了一眼。
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楚慈还是垮了肩膀,朝他大步走了过去:“那么晚才回家吗?”他明明记得之前楚杭每次都是比他早到家的。
楚杭摘下一边的耳机,冲他笑:“社团排练,晚了一点。”
楚杭今年初三,要比楚慈矮那么半个头,等他上了高中,保准会超过他的吧。男人对于身高的那点点自尊心莫名其妙就在楚慈心里炸开,但他依旧面不改色地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要往家的方向走。
楚杭很快跟了上来,在他旁边吊儿郎当地挂着耳机,小声哼着歌。他的声音很好听,少年人变声期间的公鸭嗓效力好像没怎么影响到他,以前的楚杭声音虽然稚嫩,但干净清脆,像个小风铃一样,现在稍微长大了一点,那风铃的声音忽而就变为了古铜的大铃铛一般,浑厚,有层次感,紧接着,开始低沉起来,却依然清脆又干净。
楚慈平日里虽然少听到他的声音,却是每次一听都会为之悸动一下。楚杭还在长大,他的声音估计也还在成长,不知道以后又是什么样的呢。但这似乎都改变不了楚杭就是个天生的歌手的事实,他随便哼出来的小调都很好听。
后者好像发现了楚慈在注意他的耳机,于是把靠近楚慈那边的耳机摘了下来,递给他:“哥,你要听听吗?这是我们社团改编的曲,准备要在晚会上演的。”
楚慈犹豫再三,正准备接过的时候,楚杭却二话不说,主动给他戴上了。他的指尖微凉,碰到楚慈的耳廓,有点痒,连楚慈都没注意到,他就这么红了耳朵。
楚杭就这么盯着那白皙的耳朵逐渐泛起可爱的粉红,眼角弯着,里面盛满了各种无法言喻的情绪。
“谢谢。”迟钝的楚慈总是注意不到这种细节,他只发现楚杭很喜欢对他笑,也是这个家里,唯一愿意总是对他笑得那么甜的人。但他觉得这只是楚杭的习惯,因为他逢人就笑,也不知道哪一个瞬间的笑是真的,哪一个瞬间的笑是假的。
楚慈也知道自己总这样以自己的处事方法揣测他人不好,但他就是有这样的直觉,告诉他,其实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伪善。
包括他自己。
有一就有二,有二必有三。
自从那晚无意间碰见楚杭后,楚慈几乎每个晚上都能在那个十字路口撞见他,跟对方特意埋伏在那里守株待兔一样。
楚慈倒也没觉得厌恶,于是逐渐习惯起了这种相处模式。
他和楚杭并肩回家,一路上会聊起很多学校的事情,但一般都是楚杭在说,楚慈在听。楚慈自持是个兄长,应该表现得稳重点,于是很少会把吵吵闹闹的那一面展现在楚杭面前。
楚杭倒也不在意这样的独角戏,他还颇乐在其中,可能有个人能那么安安静静地听他说话就足够了。
而且这对于楚慈来说还是件好事,他怕黑,晚上走小道回家的时候总要开着手机的灯光,现在有人陪他,晚回家对他来说,好像也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
尤其还是那么闹腾的一个活物。
他偶尔侧过头去看身边的人,看月光洒下来披在楚杭的肩膀上,少年人长得很好看,就连发梢都是带着生长的葱郁。楚杭正好也会回头看他,和他对视上时,就会歪头冲他笑,笑得那么童叟无欺,笑得那么明媚动人。
笑得让楚慈猝不及防就红了耳朵。
24
陈玮围从那天聚会开始,好像逐渐能意识到自己对楚慈的一点感情上的变化。他总是开玩笑说,如果要搞基,楚慈他肯定能接受,毕竟对方长得那么漂亮,性格也不差。
但等他真的开始萌芽了这种情感后,他又怕了。他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他不否认自己的确喜欢女人的,喜欢她们的温柔可人,喜欢她们丰满的前凸后翘,喜欢牵着她们手时那种柔软的悸动。
但他也喜欢楚慈,那种看他时总是捎上一两丝无奈的眼神,喜欢他对自己的摆弄无动于衷,喜欢靠近他时身上那股清爽的气息,喜欢楚慈好像总是把他摆在独特的位置。
他不懂得,这两种喜欢是同一种喜欢吗?
他至今的都没办法忘记,那晚上楚慈瞪他的一眼。对
方红着眼眶,脸耳朵也是红红的,荧荧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还能事无巨细地看清脸侧上的小绒毛。
他的性冲动不会假。
他也曾试过把这个原因归咎于他之前还喝了酒,而且在看那么色情的片子,沉浸在那么淫靡的氛围里,很大一部分是环境的影响。
但那之后,他每每靠近楚慈都会回想起那晚上的那个眼神,那股子的燥热。
陈玮围觉得自己真的疯了,他现在完全没法直视楚慈。
楚慈却表现得毫无所谓,这使得他更疯,对方怎么可以那么无所谓呢?怎么就可以一点都不关心他,还和别人说说笑笑呢?
他特意找了一晚,等排练结束后想和楚慈聊一聊。结果跟在别人身后走,自己却还是迟迟下不了决心,直到他来到那个楚慈回家必归的十字路口,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和楚慈在眉眼上有三分相似,整个人的气质却和楚慈完全不一样。
是楚杭。
楚杭挡在楚慈前面,像是很高兴地在和对方说着什么。楚慈背影还是挺得那么直,背着书包的背影有点消瘦。
陈玮围本来想走上去的,他忽然有种感觉,如果他现在不拉住楚慈说清楚,他可能之后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没成想,就在这时,楚杭突然抬头,视线穿过楚慈,来到了他面前。
楚杭在看他。
切切实实地在看他。
那副姣好的眉眼还在笑,布满整张脸的感情却忽然原地消散了,只剩下刺骨的寒凉。那是种护犊子的野兽示威的眼神,那双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却蕴含了随时就能扑上来撕咬你的杀机。
陈玮围背后一凛,下意识地想逃避他的眼神,可对方还在盯着他、盯着他,如同深渊。
陈玮围下意识就是转身要逃。
他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好像曾经在哪见过这种眼神,这种可怖的眼神。
楚慈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楚杭的目光有一瞬移动到了他背后。
“怎么了?”他想回头看的时候,楚杭却伸手拉住了他。
那双五指微凉,掌心却温暖的手覆在他的手心上,楚杭牵着他,像撒娇一样软着语气对他说:“没什么,哥哥,我们回家吧。”
楚慈感觉到自己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僵了肩膀,像受到什么蛊惑一般,随着对方那双明亮的眼眸,悦耳的声音,就傻傻地被他牵着往前走了。

第十章
25
晚会如期地到来了。
那天下午,楚慈作为班级节目的策划人,一边和工作人员对接,一边又要看着节目的再次排练,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陈玮围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样子,确切来说,他已经心不在焉很多天了。但楚慈懒得理他,毕竟要忙着晚会的事情,哪来那么多时间处理他的情绪问题。
在楚慈心里,陈玮围一直都是那么不着调的人,压根不用担心他会出什么问题。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晚会都在很顺利地进行着。
楚慈他们班的节目排在前面,等表演结束后,楚慈才终于算闲了下来。他们一伙演员在后台寻了个地方拍合照,等一众事情都解决后,楚慈又被人拉去找了个绝佳的地方看表演了。
其实他对晚会没什么兴趣,他的娱乐很单调,偶尔会听听歌,看看电影,毕竟忙着学习。这类对他来说又吵又闹的晚会,单纯在浪费他的时间。
但既然是别人邀请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木着具僵硬的身体,跟个漂亮玩偶一样坐在前排,机械地鼓掌。
很快,他听到旁边有个小女生拿着节目单讨论,说快到疯狂乐队的节目了。楚慈趁机瞄了一眼节目单,那个写着社团节目的表演人名单上,赫然写着楚杭的名字。
“主唱是楚杭吧。”有女生笑说,“我有学音乐的同学认识他,都说他长得又帅唱歌又好听。”
楚慈面无表情地听着,忽然想起楚杭站在他旁边,肩膀披着月光冲他笑的场景。
嗯,的确很好看。
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期待一下下。
26
“疯狂乐队”,乐队如其名一样疯狂。
节目的一开场就有两位萨克斯手站在两边吹着浪漫的爵士乐,聚光灯追着他们的身影来到舞台中央,乐队以一种炸开人耳膜的热烈方式登场。
长得十分帅气的主唱持着立麦,站在舞台中央,先是以一阵剧烈的鼓点为歌曲开了篇章,随后,主唱干净的歌声随着吉他声,贝斯声的渐入,开始了第一首歌曲的表演。
主唱身上穿着件简单款式的白t恤,黑色的紧身牛仔裤把他修长的双腿勾勒出来,却是光着脚,舞台的聚光灯停留在他的身上,他脸上却连一点厚重的妆容都没有,在一股子乐队磅礴的伴奏里,简单得过分,又干净地吸引着观众的视线。
他好听的声音透过立麦失了真地传出来,激烈又滚烫的摇滚乐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全员都光着脚,穿着简单的t恤长裤,好像摆脱了外界的一切束缚一样自由,尽情又肆意地在舞台上跳动着,舞动着,歌唱着。
全场的气氛一瞬间被点燃了。
楚慈坐在前排的舞台底下,眼里带着光亮,随着舞台中央的那个人移动着,竟也在不自觉中跟着音乐摇晃着身体。
楚杭从舞台上往下看,看到他时笑得热烈又肆无忌惮,舞台的灯光从他头顶洒下来,照亮了他站立的那一寸地方,柔化了这人身上硬朗的线条,也温柔着楚慈悸动的心。
楚慈想,那一瞬间他真的被蛊惑了吧。
等最后一曲伴奏停下来时,少年主唱立在舞台中央,还在用他低柔又干净的嗓音歌唱着,四周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只有舞台中央的那一束光。
他唱:
“我想要更好更圆的月亮
想要未知的疯狂
想要声色的张扬”
他的歌声停住了,闭上了眼睛,又睁开。
少年人用赤忱又热烈的视线看着楚慈,眼中盛满了要装载不住的爱意。
还有似乎只有楚慈才读得懂的欲望。
“我想要你。”*
27
楚慈半夜被热醒了,好像停电了。他人在迷糊间,眼睛累得睁不开来,精神却逐渐清醒,逐渐亢奋。他好像听到有人在他耳边呼吸,他听到了声音,那人又低又柔的声音缠住了他的四肢,他觉得热,浑身都黏糊,但就是怎么都挣脱不开。
是谁?
楚慈想,要让他知道谁半夜不让他好好睡觉,他保准不让那人好过。但是没有人回应他的声音。他又开始觉得热,被被子盖住的四肢在发热,被衣服裹住的身体在发热。他动手把睡衣的领口扯开了,汗水触碰到空气的一瞬让他感觉到了凉爽。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有点点暖光,该是他开在床头柜的夜灯。
楚慈翻了个身,他还是觉得热,就把衣服从腰肢掀起来了点,被子被他踢到了床脚。他迷迷糊糊好像回到了晚会的现场,他在台下,台上的少年主唱还在唱着滚烫又动听的情歌。
他在唱什么来着?楚慈想。
有月亮,有疯狂……还有什么。
他轻轻地用手指勾住了睡裤的松紧带,拉开了一点距离,身体的燥热在不断往下体涌去,他记起来他在晚会现场时,心跳的很快,少年主唱的眼神好像要把他的灵魂都勾走。
他在蛊惑间不
自觉地捂住了心口,他能感受到那里急促的跳动的声音。
楚慈夹紧了双腿,他能感觉到腿心已经泥泞不堪,他手伸进了裤子里,握着发硬又炙热的高挺,他学着片子里学来的姿势,手握着阴茎上下撸动着,很舒服,但又不够舒服。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缺少了点什么,应该被填满的什么。
第一次直面女性生殖器的那晚的记忆又开始在脑海里翻腾,夹杂着晚会舞台上闪烁的灯光,两者在拉锯着他的理智和情绪,让他挣不开,逃不掉。
楚慈还是把指尖探进了自己腿心的泥泞,微凉的指尖碰到腿心的阴蒂时,他浑身一抖,指尖摸着两瓣阴唇,探进穴口里,颇有经验地抠挖搅动着,浅浅地抽插着。
少年主唱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楚慈不自觉又把手指探进了一点去,感受到狭窄的甬道嫩肉在热情地吮吸着他的手指。
少年主唱立在台上,他在唱:
“我想要你。”
楚慈狠心地把手指从穴道里抽出来,完全不顾肉壁的挽留,然后又狠狠地插进去,翻搅出更多的淫液,打湿了他的手指、掌心。
“我想要你。”
“唔、”楚慈舒服地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体,他意识到手指还不够,他需要一些更热的、更粗壮的什么动,可以满满当当地充盈在他的体内,“啊……”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无声地哭着,张着嘴喘息着,津液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沾湿了一小片的枕套。
他手指进出肉穴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道也越来越重。
“我想要你。”
“啊、啊呜。”楚慈记得这把声音他在哪里听过,他经常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耳边,向他撒娇,轻轻柔柔地和他抱怨,说着家常的话,楚慈哭着,却死活想不起来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只能无助地加快手指的抽插,拇指摩擦着挺起来的小阴蒂,加重自己施与自己的刺激,突然,探进穴道的手指像重重地顶撞到了哪里,他猛然地低声尖叫出来,体内那股莫名的快感冲昏了他的理智,他自暴自弃似的呻吟出声:
“我也想要你啊……”
然后他听到了,那把温柔的声音在轻轻地呼唤他:
“哥哥。”
楚慈猛地惊醒了,床头的小夜灯照亮了他枕头一方位置,他侧躺地陷阱被褥里,衣服被掀到腰上,裤子半脱着,他自己的手还埋在穴道里。
他射了,稀薄的精液沾在被单上,他把手从穴道里抽出来,晶莹的液体勾连着他的五指,他的腿心一片潮湿,还有液体沿着大腿,滴落到床单上。
他无助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身体承受过快感后还疲软着。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刚才的不是梦。
他竟然想着他的亲弟弟,自慰了。
28
第二天周五,楚慈依然早早起了床。这天校庆日,他们学校停课一天。按照惯例,放假的第一天他会到市里图书馆看书,这天也不例外。
而更重要的是,他只有早早出门,才能躲开一般节假日会一整天都呆在家里的楚杭。结果他计划得很美好,也赶不上变化的骨感。
楚杭突然从二楼走了下来,他像熬了一晚的夜,眼底下一圈黑。他走到一楼,看到楚慈时愣了愣,轻声地喊了句“哥哥”。
楚慈人一抖,抓在手上的球鞋就掉在了地上。他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蹦起身,转过来正对着楚杭,耐谁第二天一早就看见被自己意淫的对象都冷静不了,何况还是楚慈这样薄脸皮的人:“早、早。”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一般,连忙清了清嗓子,他才说,“你醒那么早啊?”
楚杭停在原地没有走过来,冲他温柔一笑:“嗯,昨晚玩游戏通宵了,有点饿,下来找吃的。”
楚慈一愣,忙把手心的汗擦在裤子上:“那我先去图书馆了。”他手抓着背包的背带,转身逃了出去。
几乎在他夺门而出的一瞬,楚杭脸上的笑容就收回去了。他的眼睛也黯淡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良久,才转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想去洗把脸。
然而一打开门口,就先注意到放在淋浴间前的衣服篓子。
楚慈的衣服和他们的衣服是分开来洗的,保姆一般会把三层楼的衣服篓子都拿到一楼来放着,再折回去检查房间里有没有遗漏了要洗的衣物。
楚杭走到放着楚慈衣服的那个衣服篓子前,他认得这个衣服篓子,楚慈房间的篓子都是统一配色的。他蹲下来,伸手把覆在上面的睡衣和校服掀开了,才找到内里那两条棉质的白色内裤。
两条。
他眼眸一眯,眼角有了笑意。他近乎是虔诚地把两条棉质的内裤举到自己的跟前,还能从上面看到些微发黄的痕迹,还有其中一条的裆部上,不可避免地留下来的晶莹又粘稠的液体。
他双手捧着两条内裤,把鼻子埋在近前,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两块布料上还残留有其主人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和一股子腥臊味,或是残留的尿
液的,或是从某个不能言说的器官里吐出来的。
楚杭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他锁上浴室的门,人靠在墙上,手已经伸进了内裤里,快速而有力地撸动着自己早已硬挺的阴茎。
而鼻尖仍不肯离开手心中的布料,那腥臊的气味在刺激他的浑身的感官,激发着他脑海里各种淫靡的想象。
楚慈、楚慈、楚慈……

第十一章
30
楚杭还是考上了学校本部高中。
录取通知下来的那晚,徐小田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说想庆祝一下楚杭顺利升高中。中考虽然不是什么大项目的测试,但这也是走向高考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何况她其实不太满意楚杭去读音乐,楚杭升上高中部正合她意,她想着,可能在这读个两三年,楚杭就会放弃唱歌这件事,能给她好好考回个名牌大学来。
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多少是有点羡慕楚慈的。
楚慈今年就升高三了,前几天他班主任和楚啸天聊天时就提到,楚慈要考上个好的名牌大学不是难事,他今年要再参加个化学测试的国赛,甚至可能拿到保送名额呢。
徐小田就想啊,这小怪物能做到的事情,自己的儿子未尝不可。
她心切于望子成龙,毕竟她没觉得自己比楚慈亲妈差哪儿去,她的基因肯定就最好的,起码她儿子健康。
楚杭当然完全不懂得她那些心思,他铁了心要和楚慈同一所高中,也铁了心要继续自己的音乐梦,毕竟这两者不矛盾。
刚落座餐桌,楚啸天没动筷子,倒是抬头对守在旁边的管家说,把楚慈也带下来吧。
楚杭和徐小田皆是一愣。徐小田很快反应过来了,她刚想说自己家吃晚饭干什么要带个外人,结果话刚到嘴边准备吐出来,楚杭把她的话头截断了。
“我去吧,”他当机立断站了起身,离开餐桌就往楼上走。
徐小田气得头冒青烟,又不能和自己的儿子掰扯这些事情,于是她转头就冲着楚啸天吼:“你让他下来干什么?这儿有他什么事儿?”
楚啸天面色不改地盯着餐桌上的菜,良久才张嘴说:“他也是我儿子。”
徐小田嘴角直抽搐,回头冷笑道:“这时候他就是你儿子了?你可真行楚啸天,那你怎么不让你亲爱的儿子知道他妈……”她话还没说完,楚啸天“啪”地一下狠狠摔了筷子,震得整张大长餐桌就是一抖。
楚啸天面如冰霜地瞪着徐小田,他眼神里仿佛含着把锋利的刀子,剜人一眼是立刻见血的。
徐小田还想说什么时,楚杭就领着楚慈下来了,她立刻噤了声,她还不是那么不识大体的人,起码在孩子面前,她得保持着她的伪装。
31
整一顿饭吃得很沉默。
一开始的时候,徐小田还会佯装地过问一下楚慈最近的学业,还没等人给个详细回复,她话头立刻就转向楚杭,真就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自己的孩子。她对楚杭是十足十有耐心的。
较之于她的温声细语,楚杭倒是没多少耐心,他不耐烦地搭理了几句,就立刻转头问楚慈学校的一些事情。
楚慈还有点拘谨,他坐在楚杭旁边,明明位置离得不近,他却身体紧绷,浑身疙瘩都起了,像只奓了毛的小动物。楚杭冲他笑,他也不自在地陪着笑,回答道:“就和初中部的环境差不多,你很快就能习惯的。”
楚杭温柔地看着他,顺手给他碗里夹了块鱼块:“嗯。”
徐小田看着他俩兄友弟恭的画面,竟一时无言以对。
之后场面就沉默了,一直到这顿饭吃完。
其实楚慈没多少胃口,升上高三后,他的暑假就被缩减成了十天,这段时间还在上学,课业量比曾经多了不止一倍,他每天白天听讲解卷子,晚上回家就又要开始写卷子。从这年一模的卷子开始做,做完就做前几个月、前几年的,他们课程进度很快,毕竟是尖子班,别人还在讲课的时候,他们授课内容基本都结了,足足多出来的这几个月就循环往复地一边写卷子一边总复习知识点,突破难点。
楚慈人泡在题海里,头昏脑涨的,甚至一时还没记起中考放榜这件事。他其实还挺关注的,他听一些初中的学弟学妹说,楚杭成绩不错,而且他年前参加的几个音乐赛事有加分,要升上本部的高中没什么问题,也有可能,他会考去外边比较专业的音乐学院。
楚慈一边唾骂自己,一边又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以后楚杭还会和他一个高中吗。
他这么想着,晚上写物理习题的时候不小心就闭上了眼。
楚杭来喊他吃饭时他还以为自己做梦,还说了两句什么,他记不太得了,因为反应过来是楚杭本体的时候他惊得出了一后背的冷汗,睡意全无。
一来他不敢相信楚杭竟然会出现在他的房间,二来楚啸天竟然会想起他还有个大儿子,还懂得喊人下去吃饭。
不过一下来看见徐小田那黑锅一样的脸他就放心了,大概只是“楚杭顺利中考”这件事比较值得庆祝,近年来,楚家里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楚啸天都会意思意思地请他下楼去吃饭。
楚慈吃完饭就又跑楼上去了,他直觉徐小田对他的出现感到十分不满意,他也没有那个心情继续在人面前碍眼,他好歹是个准高三学生——忙着呢。
楚杭不知怎的就跟在了他后面,楚慈余光瞥到他,上楼的姿态都变僵了,走到
二楼的时候,他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想摆脱掉身后的楚杭。
结果楚杭就在二楼的楼梯口停下了,并且喊住了他:“哥哥。”
楚慈刚要踏上三楼的那只脚刚抬起来,又被迫放下,扶着楼梯扶手转头,佯装镇定地看身后的人。
他胃有点不舒服。
楚杭没看出他的不妥,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说:
“哥哥,我们又可以在同一所高中了。”他笑了起来,“我很高兴。”
楚慈一顿,差点脱口而出“我也很开心”,他立马咬住了舌头,点了下头算是应了,然后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杭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只是笑。
32
楚杭刚上楼的时候,楚慈脸还埋在五三书上睡觉。
他好像是第一次当着他爸妈的面,正儿八经地走上三楼,光明正大地在里面见楚慈。
楚慈的睡姿很可爱,两手还瘫在桌面上,头直直朝下地埋在书里,可能是忽然间觉得有窒息的难受感,这才转了脸,面对着门口的方向。
他睡觉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单薄的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还会乱转,有点干燥的嘴唇起了皮,平日里瘦削的脸部轮廓也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楚杭蹲旁边看了他好久,冰凉的指尖隔空画着他的眉目,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喊他:
“小慈。”
楚慈没应。
楚杭就又叫道:
“楚慈。”
楚慈“唔”了一声,微微皱起了眉头。
楚杭笑了,终于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他还拿着笔的指尖,又点了点他朝天花板的那一面脸蛋:“哥哥。”
楚慈这才微睁开眼,单薄的眼皮拉开一条缝,视线还没完全聚焦,人表情都是懵懂的。
楚杭还想说什么时,楚慈却忽然开了声,虽然嗓音有点噎在喉咙里,含糊不清,但他还是听清楚了。
楚慈说:
“小杭……”
楚杭只觉得心尖一抖,不过很快,楚慈人就猛地蹦了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他朝下的那边脸蛋上还印着黑色的文字。
楚慈对着他干笑,楚杭也只能陪着笑。
楚慈刚是在喊他吗?
在他还迷糊不清醒的时候?
那是梦话?
他的梦里,有自己?
33
九月开学的第一周升旗仪式,楚杭就作为优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了。
底下的小女生在听到这名字的时候就开始哗哗地窃窃私语。高一新生刚经历过入学军训,混得差不多熟了,话也一时变得多了起来。相比而言,高三级一片的人显得要安静多。他们比高一高二的学生早入学一个多月,成山的试卷已经压垮了他们的肩,升旗仪式什么的纯属在浪费时间,每个人基本都是沉默地低头看书,丝毫没理会又一年的新生里有什么风云人物。
除了楚慈。
他长得高,在一群高个儿的男生里也是出类拔萃的那种,而且人长得俊,就更显眼了。他排在后排,手里拿着本巴掌大的单词本,嘴里念着早已烂熟于心的单词,视线却直勾勾地盯着舞台上的人。
楚杭穿着高中部的新校服,他小时候学过舞蹈,体态很好,背影直挺,姣好的身材撑起来的白校服被夏天的风拂过,颇有点衣袂翩翩的潇洒范儿。
清晨七点多的阳光从他的斜后方洒下来,披满了他的双肩,头上是迎风飘扬着的国旗,是十五六岁少年该有的青春活力的模样。
这个少年在已经不知不觉间冲破了护佑他的土壤,长成了棵可以为人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
旁边忽然有女生轻声说了句:“他就是楚杭啊。”
站她前面的女生回头看她,问:“你认识他?”
“唔,不算认识,我妹挺喜欢他的,以前经常提起,说他人长得好看,唱歌又好,学习成绩还没落下。原本以为高中要专修音乐的,没想到留在了本部读高中。她们以前还给建立过一个叫‘楚杭后援会’的小组织。”
“不会吧,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闲的吗?”
“不过我看过他上年校运晚会那个视频,还真挺不错的。”
后面两个女生又说了什么,楚慈没听太清楚。
他只是一时觉得高兴,他知道楚杭优秀,却没想到原来已经受欢迎到这个程度,一时又觉得胸口闷闷地,他莫名其妙就想加入两个女生的话题,告诉她们:
楚杭就是他弟弟啊。
亲弟弟。
陈玮围从前面回过头来,一见楚慈在傻笑,一时以为他是背单词把自己折磨傻了,没忍住一拍他的脑门:“你在笑什么?”
楚慈这才回神地看他,满脸的莫名其妙:“你干嘛打我?”
陈玮围皱眉:“还不是看你在傻笑,以为你背单词背傻了。”
楚慈立刻捂住了一边的脸,耳朵也渐渐地红了。陈玮围注意到那泛着粉红的耳廓,
自己的脸不知为何也开始跟着发烫,他立马转过了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却依然控制不住那在胸腔里发烫地跳动着的心脏。

第十二章
34
楚杭的确很了不起。
开学还没满一个月,他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全校大街小巷,高中部三个年级,每个人基本都听过他的名字。而让他如此名声大噪,主要还是贴吧那个高中部校草榜。
此榜由高中部高一高二两个年级的学生自主投票选出,参赛选手都是大众叫得出名字的二十位帅哥(高一高二级各十位),进行为数两周的投票,期间可以进行任何形式的拉票活动。
这是本高校新学期里最为之轰动的传统线上迎新活动之一。
当年楚慈刚入学的时候,就是凭一张颁奖典礼上的合照夺得冠军的。
那是张初中级的市内化学竞赛活动大合照,那张照片是真惨不忍睹,每个在照片里出现的人基本被照得不是人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每个人都脸泛大油光。这张照片被挂上市内竞赛的官网首页时,轰动了整个市内的各大中小学——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实在是太他妈丑了,当天的摄影师脑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被驴踢了。
但这张奇丑无比的大合照还是被保留并展示了出来,只因为颇受领导喜爱。
至今未明领导是怎么想的。
而合照正中央被领导扶着肩膀的竞赛冠军,就是楚慈。
引起轰动的第二个原因,是楚慈在同类衬托下,在如此丑恶的拍照技术下,竟然还保持着他该死的美貌!
漂亮得那是一个清新脱俗,美丽得那是一个明艳动人。
这颜值,简直如钢铁铸造的一般抗打。
登上校草榜第一名,实至名归。
而且每个见过他的人,不感叹一句漂亮那是说不过去的。以至于高一新入学那段时间,楚慈的联系方式成为了校里最抢手的,甚至被卖到了上百的“天价”。
虽然楚慈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个小混蛋把他的联系方式挂出去卖的。
当然,只是一次让新同学熟络校园的活动,楚慈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以至于第二年他还是冠军时,最多是认识多了几个学弟学妹,以后好办事。
到了这一年,原本众人以为他可以三年蝉联冠军时,意外出现了。
一段楚杭在晚会上大放异彩的歌曲演出视频登上了贴吧首页,评论半小时内上了千。他凭着这个演出视频收获了各级女生的心,校草榜的票数自然就上去了。
有曾经给楚慈投了两年票的高二学妹表示:“看了两年的禁欲风,偶尔也要换换口味的。”
陈玮围把这件事跟楚慈说的时候,楚慈只给了两个字的评价:
“闲的。”
陈玮围直笑,说挺好的,现在三个年纪基本都为这个活动火烈地讨论着,是彻底地融合在一起了。
楚慈看着校草榜上楚杭那张文质彬彬的学生照,没有说话。
陈玮围注意到他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自己的书,突然有点吃味,凑上去问:“怎么,你的风头被你弟抢了,你就那么不乐意?”
楚慈回头抡起五三就照他脸上盖去:“你也闲的,有那个空闲做题去。”
陈玮围抬手挡下了迎面而来的五三,一脸贱兮兮的,被人说了也不恼,跟二愣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楚慈的脸,良久忽然收起了笑容,问楚慈:“诶楚慈,你弟……”
然后楚慈听到背后有人喊他,打断了陈玮围的话。
班长又来找楚慈问事情了。
陈玮围立马收了声。
35
除了校草榜的事情,楚杭被高度关注的另一个原因,是部分人知道了他竟然是楚慈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楚家在商界地位是实打实的,能读得起这学校的基本都是社会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小孩儿,对楚家那点事情心照不宣。
对于这两兄弟,平日里众人会默默关注,很少会有那么不讨喜地摆明面上讲。
但好像随着这次校草榜的事情,让学校里的人都开始松懈了心,竟然有人敢在明面上悄悄地讨论起楚家的家事。
比如说,楚慈的生母,和楚杭这位不速之弟。
其中一个谣言的版本是:楚慈楚杭的生父楚啸天当年发家致富的时候就是全靠楚慈的生母冠婉香。这位冠婉香呢,是京城冠家的二女儿。当年楚啸天娶得冠婉香的时候,在京城还轰动一时,大家都觉得他是找了座大靠山。
他入赘冠家,却不是入赘女婿的待遇。传闻冠婉香生下大儿子的时候难产去世,儿子顺理成章地跟了楚家姓。后来等楚慈三岁时,楚啸天又带回了刚生下楚杭的第二任老婆徐小田——暴发户徐家的大女儿。冠家对此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各中还有种种细节难以深究,整件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这也是那么多谣言里最可靠,也最具有真实性的了。
而在这件事上,两兄弟的态度保持高度一致——不置可否。
毕竟好像无论真相是如何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是当
下这个处境了,再追究过去,已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也不能打道回娘胎。
多说无益,不必要给自己徒增烦恼。
36
楚慈自从上了高三就没怎么好好吃过一顿饭。
他有点强迫症,做起一套题来就是要完整的按照考试时间来,还尤其喜欢选择晚上吃饭这段时间,如此一来,不吃不喝是常态。所以导致的后果是:他胃开始闹别扭了。
一开始是容易消化不良,吃完饭噎得慌,再来就是没有食欲,逐渐演变成了胃疼,胃一疼起来就更不想吃了,但不吃就更疼,无尽死循环。
每次保姆阿姨给他端来饭食时,他吃了小一半的饭就搁一边做题去了。等一个半小时后阿姨来收托盘,他的饭基本原封不动。
保姆阿姨是新来的,颇慈眉善目,和以前的阿姨不一样,不会时不时数落他几句,反而喜欢没事关怀两句,问候两句,显得她格外温柔。
她每次看见楚慈那还满当的饭碗,就会忍不住唠叨几句,好比他长得那么瘦,还不多吃点,她儿子高三那年也总是废寝忘食的,最后闹出了病来。他再不好好吃饭,怎么撑得住这段时间的压力。
楚慈左耳听完右耳出,随便点个头就算答应了:“吃不下”。
保姆阿姨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摇头叹气地把托盘收走了。下到二楼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楚杭,楚杭看了一眼她手里捧着的托盘,皱眉问道:“他又没好好吃饭?”
保姆阿姨摇头,说:“他说吃不下。”
楚杭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熟练地从她手里接过了托盘:“给我吧,您忙去吧。”说完,他捧着托盘往楼下走去了。
保姆阿姨没再理他,转头就去收拾房间。
楚杭在饭桌边坐下,托盘里的饭还剩了一小半,菜却像没碰过一样,两菜一汤基本都凉了。他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拿起放托盘里的勺子,就开始一点一点地吃了起来。
里面都是沾有楚慈气息的饭菜。
他丝毫不舍得倒掉。
最近楚杭都没有时间好好地和楚慈说说话。楚慈满脑子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升上高中后,他也有晚自习,于是趁着晚自习结束后就在校门口堵楚慈。
可偶然有几次,满脑子是数学公式的楚慈竟然完全没注意到他,径直就往校门走,要不是他拦了下来,楚慈可能就要径直地撞上树去了。
他对楚慈如此认真的态度感到颇不解,他觉得楚啸天再怎么不关心这个大儿子,顺利地帮楚慈考上大学这事楚啸天多少还会分出点心来的,毕竟这关乎着楚家的名声,所以楚慈根本不需要那么拼命。
而且他是铁了心要把哥哥锁在自己身边,对方前途无论好坏,他都会担着,他都能担着。
所以他更怕楚慈熬坏了身体。
但心里是这么想着,他面上没过多地表现出来。他倒是表现得挺通情达理,他不理解归不理解,还是会全心全意地支持楚慈的。
楚慈见他时还是会有点拘谨,最能表现出来的莫过于那肉眼可见地开始泛红的耳朵了。
偏偏楚杭就喜欢看他这可爱模样,所以从来佯装没发现,心里却好想抱着他可爱的哥哥亲上一口。于是偶尔他也会做些不易察觉的、很暧昧的小动作。
比如和楚慈并肩回家的时候,趁楚慈魔怔般念着数学公式时,他会忽然伸出手去,用食指勾住楚慈的小尾指,看他被吓到时一惊一乍地耸着肩膀的模样。或者和他说话时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在一呼一吸间逐渐靠近对方,看对方慢慢后倾着腰的慌张样,还有那在昏暗里红红的苹果肌。
楚慈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美好动人。
而对楚慈来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楚杭变得让他十分琢磨不透(虽然他以前也没多了解楚杭)。对方偶尔间做出来的小动作让他只想避而远之,即便身体是渴望这样的触碰的。
他心里想着不该这样,阻止不了对方那若有若无的靠近,也总能控制一下自己吧。
于是他无意识地开始躲避楚杭,多半在两个人一起并肩回家的时候。他表面像在废寝忘食地念着数学公式,实则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说了什么根本不记得。
然后他就会突然被人撩到手指尾指,或看见对方愈加靠近的脸。
他有心想斥责一下对方的无力取闹,但看到楚杭为此会笑弯的眼角,顿时没了脾气。
他总是对楚杭无可奈何。
即便他心里似有所感,楚杭在尝试着打破什么不可触及的障碍。
他有点害怕,以至于对他,成天都是惴惴不安的。
他的理智告诉他,必须要阻止楚杭,阻止他的心,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他又不知道可以怎么做。

第十三章
37
偶然有一次,他回家晚了,在路上也没见着楚杭。楚慈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很快胡思乱想起来,怕楚杭是遇到什么事情。
楚慈一路心不在焉地回了家,他已经有很久没试过大晚上地自己回家了,路边的幽暗令他一时心慌,步速都不自觉在加快,他从来没觉得原来从学校到家的路是那么的远。
结果心惊了一路,到家时也没注意到家里诡异的静谧,埋头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的灯开着,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一般是保姆阿姨还没收拾好房间,人出去了,等会儿还会折回来。
楚慈跑了一身的汗,习惯性地开始收拾衣服准备进浴室里洗澡,房间的浴室是实木门,里边还有淋浴的隔间,挡的严严实实的,所以从外面根本没法感知浴室里的情况。楚慈刚想推开门,就听到里边猛地传来了罐子掉地上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心想保姆阿姨怎么收拾东西这么不靠谱,浴室里的瓶瓶罐罐也能掉下来,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浑身赤裸的男人开着淋浴间的门,刚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盖子,他一抬头,正好和楚慈面面相觑。
楚慈一瞬间看清了屋里刚洗完澡的楚杭。对方这一年里在火速拔高,一年前还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人一瞬间比他高出了半个头,按时健身的身体壮硕健美,已经略微显露肌肉线条的身体不着一点布料,身体肤色晒得很健康,更重要的是,他刚弯腰站起来,人正好对着门口。
楚慈手还按在把手上,抬眼就看见他刚洗的头还滴着水,身体也没擦干,一层晶莹的水珠覆在上面,顺着身体的纹路不断往下滑,很快就不容人忽视地溜到了胯间,楚慈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对方还软搭在两腿中间,蛰伏在茂密黝黑的毛发里的巨物,那驴玩意儿没有打起精神时尺寸已经十分吓人,更何况它还会……
楚慈为了打断自己满脑子的黄色联想,在楚杭脱口而出一声“哥”前,速度地砸上了门,并在门外磕磕巴巴地问:“你、你在我、我房间做什么!”他其实很想逃的,奈何现在腿有点软,而且这是他房间,他实在不知道该往哪儿逃,只好把自己老大哥的身份端出来,佯装起镇定来。
楚杭迅速从旁边抽了间浴衣把自己裹严实了,不一会儿把浴室的门打开,朝门外的楚慈连连道歉:“哥哥,对不起。刚保姆阿姨说一二楼的水停了,好像是门外的水管出了问题,现在只有三楼能用,所以我只好上来洗澡了。”
他语气诚恳,一字一句都带着充沛的歉意,但面上那无害的笑容却像写满了“我就是故意的”,让楚慈实在说不出一点拒绝的话来,而且在这种事情上较劲,显得他太没风度了。
楚杭还装出一副“我不给你添麻烦我很快就滚”的样子,速度收拾了他自己的衣服,在楚慈面红耳赤地愣在原地时,笑吟吟地利落滚出门了。
然后当天晚上,楚慈果不其然梦到楚杭。
38
梦的内容十分过火且难以启齿,而且真实得吓人。
睡前楚杭好像为了弥补过错,特意讨好地送上来了一杯热牛奶。楚慈看着他脸上带着点撒娇讨饶的笑容,晕乎乎地就喝了个干净,没多久后,他就迷迷糊糊地爬上睡觉了。
那杯热乎乎的牛奶服帖地安抚着他只消化了小半碗饭的胃,成日积累的疲惫好像也随着这一杯下肚的热牛奶成功地翻了身成为大脑的主宰者,让楚慈困得眼皮子都在打架。
自从楚慈意识到自己压在心底那股不道德的情感后,偶尔夜半时分他也会想放纵自己一下,任由那股感情在脑海里翻滚,手也不自觉开始逐渐熟练地安抚自己的身体,尤其是那一想就会开始控制不住地吐水的腿心一处。
潮湿的女穴逐渐习惯了他手指的粗细后开始越发感觉到不满足,楚慈便只好寻着另外的方法填补这股空落落,然后他能探寻到利用女穴自慰时最让自己愉悦的点。
他一边唾弃着自己的淫荡,一边又无法舍弃想念着心上人做着最能让自己满足的事。
人类就是这么贪婪的生物,而他只是其中一部分无法割舍自己贪恋的代表罢了。
这晚,他在梦里似乎也有想放肆一下的想法,于是他开始发挥想象力,他看到了楚杭。穿着单薄睡衣的楚杭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的眼神是痴迷又眷恋的。这样盛满爱意的眼神让楚慈欣喜若狂,又受宠若惊,他试探着伸出双手去,想摸一摸他,抱一抱他,想要亲吻这个他永远无法实际触摸到的存在。
他总是会想,他们在生活中表演着兄友弟恭,迟早有那么一天,楚杭会遇到他最心爱的女人,他也会用那双炙热又温情的手去抚摸那个人的身体每一部分,单薄的嘴唇会在那人眉骨、眼角、嘴唇上留下淡淡的亲吻,炙热又健硕的下体会坚定不移地进入到别人的身体里……
这一切都是楚慈想要却又没有办法得到的,他只能在对方的婚礼上说着违心的祝福话语,看着对方新人用叫做戒指的镣铐铐住彼此的一生。
他不受控制地想,自虐地想,想得心脏像放在处刑台上凌迟千百遍般疼,他骂自己卑鄙无耻
,他骂自己下流下贱,竟然会贪恋自己的亲弟弟,却又嫉又妒,嫉得他发疯,妒得他魔怔。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
楚杭弯下身抱住了他,他还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气息。楚杭的手摩挲着他的腰际,很快就顺着他掀开了一角的睡衣衣摆下往里探去,摸到了他小腹温热的肌肤,几乎同一瞬间,楚慈就感觉到下体的一片潮湿。
楚杭的手还在往下摸去,手指勾住了他睡裤的松紧带,拉开一点间隙,灵活的五指就探了进去,顺着他腹间线条的方向往下,温热的五指碰到他小腹上的毛发时还略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楚慈听到楚杭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手指继续动作着,修长的食指绕着他的毛发打转拉扯,有点疼。
很快,手指就来到了他胯前的硬物上,粗糙的手心摸上已经湿润的龟头时,楚慈只懂得凌乱地呼吸着,他脑袋很昏很沉,他不乐意从梦里醒来,就迷迷糊糊地感知着四周。楚杭在帮他撸,有力的手掌能把他勃起的阴茎完全抓在手里,动作熟练且利落,虎口卡着他阴茎的每一个细节上下滑动摩擦的,楚慈爽得双腿不自觉要弓起来,被对方手指按住大腿内侧,又很快地微微分开了双腿,留出供一个手掌进入的空间。
楚慈好像完全不怕暴露自己畸形的身体一样,他想,在梦里,楚杭是会接受他的一切的。
包括这具怪异的身体。
果然,楚杭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而是很快把手指转移到了他的腿心,指尖娴熟地捏着他的阴蒂,好像曾经做过很多次一般,用手指按着那处还在不断冒水的地方按揉着。
“啊。”楚慈仰着头,下意识就是甜腻的一声呻吟。
楚杭似乎很满意他的叫声,手指迅速地并起来,夹出了其中一瓣肥大揉捏,拨开女穴,让内里不断分泌出的粘液浸湿他的手指,然后他合起食中二指,就着滑腻的淫液,一声不吭地插进了不断吮吸着他的甬道里,翻搅着内里艳红的嫩肉。
楚慈被插得人要缩成一团,楚杭就弯下腰抱住他,两根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在阴道里翻搅,曲起指尖抠挖穴里的肉壁,引出跟多内里源源不绝的粘液来,然后又拔出手指,留下一个指节,再毫不留情地捅进去。
插得楚慈只想仰头大口喘息:“啊、唔慢、慢点。”他手抓着楚杭的手臂,人被下体的快感刺激得要落泪,楚杭弯下腰把他的眼泪舔走了。
而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迟疑。
那带着细茧的手指不断在肉穴里进出,偶尔翻出内里的红肉又怼进去,手掌心覆在楚慈那小巧的阴户,摩擦着硬挺的小阴蒂,重重的快感在小腹堆积起来,楚慈很快射了,女穴却毫无停下涌出淫液的趋势。
“你太湿了哥哥,”楚杭在他耳边说,“真想把你的淫液都喝干净,它们一定都很甜。”
穴里又增添了一根手指,三根手指时而把他的阴道撑开,让里边的淫液哗啦啦地流出来,时而又把阴道塞得满满的,让三根修长的手指浸泡在淫液里,感受那里的紧致。
楚杭又说:“哥哥,你是不是经常玩自己的小屄啊,她一碰到我就出水,第一次就能出那么多水,一定是你很喜欢自己这么玩是吧?”
三根手指屈起来,拔出来又顶进去,楚慈哭着,含糊地声音,声音就跟发情的小猫一样,而楚杭低沉和缓的声音还在他耳边炸起:
“哥哥,你真是太棒了,你的小屄又紧又多水,你什么时候、”声音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接上了,只是没有了先前的温柔,有点冷漠,有点狂躁,甚至是野蛮的,却又像会蛊惑人心的堕天使,“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的鸡巴插进去?”
“哥哥,什么时候我的大鸡巴才能插进你又紧又多水的小屄里?”
“哥哥,我好想要你,想立刻就要你,想现在就要你。”
“可是不行,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再等一等,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要干翻你,在这张床上,在客厅里、浴室里、在阳台外,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我和你做爱,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只能是我楚杭的。”
“我要做得你离了我的鸡巴就一天都活不下去。”
而楚慈承认,自己被蛊惑了。
第二天醒来后,他只感觉到自己裆下的一片湿冷,抱着被子无声地哭了。
有时候他真的是个哭包,他想。

第十四章
39
楚慈觉得楚杭的裸体威力实在巨大。
那天往后好多天,他都能梦见相似的情景。楚杭抱着他,笑脸吟吟地用手抚摸过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有时候帮他撸管,有时候揉他的穴,捏他的阴蒂。
他只能张着腿,任由精液射得满床铺都是,女穴的淫液沾得床垫都湿了一大片。楚杭的三根手指还在他的体内挖凿,抽插,他一会儿被入侵的疼痛激得要哭,又被巨大的快感冲迷糊了脑袋,从心底感到满心满意的愉悦和窃喜。
他只能无助地扒着楚杭的后背,扯他的衣服,抓着肩膀处,楚杭在他耳边轻笑着,声音像从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嘴里吐出的一般,前一秒可能还在夸他,后一秒却无情地羞辱他。
楚慈偶尔在想,或许他内心里对自己的存在就是如此得矛盾,又恨又爱。
楚杭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温柔地亲吻着他的眉骨,下一秒手指无情地捅进阴道里,无意间剐蹭到了哪里,楚慈扒紧了他的肩背,猛然弓起身体,像受到什么剧烈的刺激一样,“啊”地发出了声不似寻常的呻吟声,他惊恐地人埋在楚杭的怀里,眼还闭着,跟又睡过去一般。
楚杭觉察出他射了精,意识到刚才可能无意中碰到了小穴里的花心,怕再大的刺激会把人弄醒,便把手指从甬道里抽了出来,吻着他的眉眼轻柔地问:
“哥哥,舒服吗?”
楚慈“唔”了一声,又没了声息。
楚杭盯着他额前被汗水浸湿了的刘海,便伸手拨弄到一边,额前的皮肤上还沾着晶莹的汗珠:“哥哥,你的小屄一定是为我而生的,你说是吗?”他没有听到回应,却仍然自得其乐地说着,“小慈,你真漂亮,你只能属于我,你知道吗?”
他说一遍还不够,用痴迷的眼神盯着楚慈,又咬牙切齿地重复道:
“楚慈,你只能属于我。”
说完,他忽然像发了疯一眼怒目圆睁,掐着楚慈的下巴让他仰视着自己,两指按在脸颊两边,强迫身下的人张开嘴。
楚慈迷蒙地睁开一条缝,像没有意识了一般凝望着他,眼角还留有情欲未退的泪珠。
楚杭和他鼻尖蹭着鼻尖,恶狠狠地说:“哥哥,把舌头伸出来。”
楚慈依言乖乖地探出了一点舌头来,抵在了下唇上,那单薄的下唇上沾上一层津液,裹得唇瓣湿润起来。
楚杭目露凶光地盯着唇缝间那一点红润,津液已经开始因为嘴巴的张开逐渐从嘴角涎下来,沾湿了他的指缝。
楚杭还是盯着那点红润的舌尖,自己也情不自禁地微微张开嘴,可很快,他就回神一样放开了身下的人,反而举起那只刚为楚慈抚慰过下体的手,目光在楚慈潮红的脸上流连,舌头已经伸出来,把指缝间那点混杂着精液和淫水的白浊一点一点舔了个干净。
然后他视线一扫,停在了楚慈床头柜上还留着三分之一杯、已经凉了的牛奶。
40
临近市内高校游泳竞赛,这几天游泳队的朋友让楚杭去陪练,楚杭欣然答应了。他们几个男生挤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眼尖的朋友一瞬间就捕捉到他肩膀上和大臂上几道不太寻常的抓痕,一时间看他的眼神都复杂了,这边又隐隐带着点猥琐的语气问楚杭,最近夜生活挺精彩啊。
楚杭回头看他手臂上的抓痕,没有反驳,只是笑。
朋友连忙打听是哪个小妹妹那么好福气,能够得到楚总的青睐。
他原本没打算得到楚杭的回复,毕竟他哪敢八卦楚二少的私生活,这不上赶着找死吗。岂料楚杭把泳帽戴上,沉吟良久才回:“是个比较傲娇的小可爱。”
朋友表示被他那温柔的眼神闪瞎了狗眼,并表示现在的年轻人都那么早熟、那么玩得开的吗?
楚杭自从第一次送上那杯热牛奶后,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他实在无法控制每天晚上楚慈臣服在他身下喘息呻吟,被情欲刺激得浑身泛红的样子,每次一想到,他都觉得自己要当众勃起。
当然,为了能顺利地把这个“傲娇的小可爱”吃进嘴里,他即便再不择手段,也需得一步一步来,太急了,万一出了差错,再乖巧无知的小兔子也会咬人。
他在牛奶里加了种药,一种助眠又会产生些微致幻效果的药。药量微乎其微,每天服用一点能助眠,同时不伤害身体。
这药是他从从前一个读完初中就出国进修的同学手里搞到的,说他初到国外晚上失眠就服用这种药,放在普通人身上致幻效果仅限于晚上能梦到自己赚了一个亿那么小,但不知为什么,放在楚慈身上,效果却那么明显。
不排除他身体异常特殊的原因,可能对药物多少有点敏感。
楚杭起初发现楚慈晚上睡不好,就想起了这茬。如果他贸贸然让楚慈尝试这药,对方一定会拒绝,于是只能借助睡前的热牛奶,让人在无知无觉之下服下药。
但没想到当晚他像往常一样,想去看看楚慈的睡脸时,对方睁着双迷蒙的眼睛看他,意识却不太清楚,然后就从暖乎乎
的被窝里,伸出了双手要他抱。
身体软乎乎又暖烘烘地贴在他的怀里,撒娇一样呜咽着,他几乎是瞬间就硬了,也没刻意忍住自己的欲望。
他的哥哥就是属于他的,他只要遵从本心就好。
41
连续好几天的春梦,楚慈几乎不敢睡觉了。后来楚杭端上来的牛奶他也不喝了,借口自己没心思睡觉,想再刷多一会儿题,然后这一会儿会儿,天就亮了。
第二天,他眼底下肉眼可见地青了一圈,把坐前桌的陈玮围给吓了一跳,问他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
楚慈无精打采地扫了他一眼,没搭理这傻帽。正准备要趴桌子上准备补一会儿眠的时候,有女生从教室外走进来,大声地嚷嚷着校游泳队来了个帅气小学弟当陪练的事情,另一个女生说:
“是楚杭啊。”
楚慈激灵了一下,清醒了。
陈玮围刚好看见他表情一瞬间从木然变得目露闪光,心里吃味,嘴上不饶人地讨人嫌道:“老楚,我看你这弟弟可真了不得。这边兼顾着乐队的社团,那边还要到游泳队陪练,学习还一点都没落下,那不是全才是什么?”
楚慈瞪了他一眼,念了句傻帽,又没搭理他。
陈玮围心里就是莫名地不舒服,于是他决定坚持讨人嫌到底:“怎么,你没想去看看你那全能弟弟的游泳陪练,欣赏一下他的英姿飒爽?”他的话里透着一股子的酸气,也不知是不是有自虐倾向,他一边害怕着楚慈真的会对他弟弟有什么特殊的反应,一边又想确认楚慈会有什么心思,他的直觉告诉他,楚慈他弟楚杭对他这个哥哥的心思就不一般,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楚慈对他这个弟弟的心思……也不一般。
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也是很准确的。
楚慈当然不清楚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他自觉自己是个心思很直的弯男,普通小男生的心他根本读不懂。
他全心全意只有一个楚杭。
他心有点痒,他是真想见见穿着泳装的楚杭,但作为正常的亲哥哥,难免得端着架子。他也曾想过,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儿就好了,那么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出现在喜欢的男孩儿身边,为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痴迷着。
陈玮围没听见楚慈挖苦自己的声音,忍不住还是转过头去看他。
又来了,又出现了。
楚慈那种茫然无措、又饱含眷恋的表情。
每一次他提到楚杭的时候,他总是这副神态。
真讨厌。
陈玮围忍住了踹桌子的冲动,就这么狠狠地盯着楚慈看。楚慈根本没搭理他,说了句“上个厕所”就转出教室去了。陈玮围想了想,跟了上去。
楚慈起初是真要上个厕所,结果出到来准备回教室的时候不自觉地拐了个弯,等他意识到走岔了路时,已经来到体育馆了。
这时正值午休时间,大部分不回宿舍或回家休息的学生都会选择逗留在学校,或是赶着参加社团活动或者校队训练。
这几天虽然入秋,但天气还热着,游泳馆里学生还不少。
楚慈转了一圈,才远远地看到校队特有训练泳装的人,他们一个个正排着队,好像准备开始什么特项训练。
楚慈不会游泳,他从小就没去过游泳馆,因为他不敢在外面暴露一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人乐意陪他来。他还挺羡慕那些能在游泳池里自由游泳的人的,看着他们穿着漂漂亮亮的泳装,带着可爱的泳帽,在清澈的水池里徜徉,那感觉看着就十分惬意,好像舒舒服服地在水里泡一下午也没关系。
正想着,那头他已经看见楚杭了。对方正站在泳池边的台阶上,和隔壁的男生说着什么。
他肩膀搭着条白色的毛巾,黑色的泳帽被他勾在手上悠闲地转着,头发已经湿透了,刘海耷拉在额前,有点长,像是刺着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把刘海顺着脑袋撩到脑后,健美的身体上覆着一层水光,紧身的黑色泳裤裹紧了他的下身,包括那修长的双腿,骨骼线条优美的胯部,还有腿中央鼓囊囊的一团蛰伏在布料里的巨物——楚慈是见过那玩意儿的本体的,前些天那些个不好的记忆一时又翻涌上他的心头,让他脸颊又是一红。
他意识到自己思想又开始耍流氓后,立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好一声响,才把他的注意力从别人的胯间转移回来。
结果这一声响,也引起了就在不远处的楚杭的注意。
对方一转头看见他,眼睛瞬间就亮了。而那样的光亮深深地刺激着楚慈的神经,他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都仿佛被这双明亮又动人的眼睛盯着,做些不好的事情。
楚慈转身就想走,结果脚下一滑,差点要栽泳池里。
楚杭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楚慈人就往他身上扑,两位颇具关注的校园男神一下子全聚在泳池里,而且还密切相拥在一起,立马引起了游泳馆里众人的喧哗。
每个在现场的人目光都投在他们身上,楚慈人脸还埋在楚杭怀里,额头贴着他的脖颈,自己的呼吸扫
在对方的肩头,还能嗅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气息。楚杭搂着他的腰,他把着楚杭的双臂,姿势略微别扭,但楚杭像丝毫不在意,还在他耳边轻笑,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楚慈回过神就立马挣脱开他,红着一张脸磕磕绊绊地敷衍,说是路过,就进来看一眼了。
楚杭转头看着从游泳馆的玻璃透进来的午后阳光,顾左右而言他地回了句:“日头的确挺大的。”然后又转过头来,深深地把楚慈看进眼里。
楚慈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对方故意设下的陷阱,挣脱不开,又甘愿沉沦,矛盾着,自我唾弃着。
楚杭拉着他,又说了什么,他都没听进去,只是良久才不易察觉地挣脱开楚杭还搭在他手腕上的手,说自己要走了。
楚杭手还僵在半空,愣愣地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掌,握紧了拳,才勉强维持住了脸上的笑,他看见了楚慈眼底下青黑的一圈,不经意间试探道:“哥哥,最近很累吗?我看你好像没睡好的样子,高三学业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楚慈没有言语,还是坚持要走,楚杭只好侧了侧身体,给他让出一条道来。楚慈完全不敢看他,因为他不知道视线要往哪儿放,好像放哪儿都不太合适,而对方身上唯一一处有布料的地方,还鼓囊囊的,他更不能看。
谁知这时候他就抬了头,注意到了楚杭大臂后侧的抓痕。
那抓痕很奇特,不像是什么动物能利落抓出来的痕迹,抓痕上弯弯曲曲,倒有点像人的抓痕。他一愣,不禁脱口就问:“你手臂怎么了?”
楚杭下意识就是退后半步,把那一侧的手臂换了个角度,他笑了笑,只说是不知道哪里擦伤的。
楚慈皱了眉,低声嘟囔了句“明明是抓伤”,但看见楚杭冲他笑得人畜无害的笑容,立马涨红了脸,腹诽这也和他没关系,心里有点不舒服地转身走了。
楚杭没有拦他,他也不敢回头看,他怕又再次撞进那双抓人的眼眸里,让他动弹不得。
而此时不远处,陈玮围还站在阴影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头。

第十五章
42
可能是因为积压许久,再加上这段时间没一个晚上睡得好。
楚慈毫无意外地发烧了。
他只能自己请假,申请在家躺一天。他还是在很年幼的时候生病,才有保姆阿姨照顾,后来上了学,生病这种事情就很少在他身上出现过。
一来生病太麻烦了,要自己请假又要耽搁学习,所以他打小就很注意自己的身体健康;二来生病也没人照顾,没人关心,要哪天死在床上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大体还是惜命的。
可这次发烧来得猝不及防,楚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头一天晚上睡下,半夜觉得浑身都热,早上醒不来,头脑昏昏沉沉的,还是保姆阿姨见时间不对,来喊他起床吃早餐才发现他病了。
连忙给他请了家庭医生。
看过家庭医生后他就自己请了假,连连在电话这头朝老师道歉,班主任倒是和善,让他注意休息。
然后楚慈又倒回去躺下了,中途被保姆阿姨喊起来喝了碗粥,吃下了退烧药。
在被窝里睡了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他才觉得精神多了,起来洗了个澡测了次体温,三十七度八,好歹退了一点。
他还是头晕,而且开始咳嗽和鼻塞,也就没起来多久,然后又躺回去了。
可这次楚慈躺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他只好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盯着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吊灯,借着窗帘缝隙间透进来的一点光感受日落西山。
他想,想了好多事情。
想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想他的父母继母,想未来的规划,想他的友情,还有他和楚杭——那份不被允许的爱情。
人在脆弱的时候都喜欢胡思乱想,也最容易被夸大化的负面情绪击破心理防备。
他想到楚杭,心里只觉得难受,紧跟着一皱鼻子,眼眶有点酸涩。
他难过得想哭。
他自认自己对世上很多感情都是毫无体会,对待亲情,他懂得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待友情,他懂得是逢人便笑容满面地迎合对方的兴趣习性;可对待爱情呢,他原以为他本不需要这种东西,因为他是很特殊的人,而特殊就注定会失去些什么。
所以他失去了妈妈,失去了亲情,同样在未来,也会失去爱情。
没有人愿意陪伴在一个怪物身边一辈子。
他很笃定地如此想着。
可他完全没料到,他原来还能更特殊,他竟然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
楚慈偶尔会想,他会得到这个后果,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一直把感情这种东西置于表层,以至于他变成了毫无感情的怪物,世间的伦理道德没有深深扎根在他心里,所以他打从心底就只认为楚杭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如果是陌生人,会喜欢上对方,好像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知道不该找理由为自己的罪恶开脱,但趋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是每个人生存的本能,他的本能就在告诉他——尝试接受这个理由吧,你会活得舒服很多。
楚慈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是时候了,该结束这样的荒谬的情感,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于是那天晚上,楚慈对于又梦到楚杭没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意外,他反而很乐观地接受了这个梦。
他伸出手,抱住了伏在他身上的男孩儿。
对方还是小,还在长身体,肩背还没到最宽阔的时候,却也足够令人感觉到满满的安全感。楚杭对他的热情好像感到很意外,对方撩起他的刘海,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好像在试着他的体温。
楚慈只觉得好笑,现在的梦都那么写实的吗,还能按照他真实的身体情况来演。
他闭着眼,眼角有点湿润,楚杭爬上了床,把他人捂在怀里,双双裹进了被子里,楚慈舒服得哼唧了一声,很奇特,对方竟然没有打算做点什么的动作。
于是楚慈就等,等啊等,结果等他又迷迷糊糊,好像要做其它梦了,楚杭都没做什么。
他在睡梦里只感觉到自己由始至终都抱着一个热烘烘的小暖壶一样,舒服地脑海里又没有了任何的画面。
43
楚杭也不知道今晚楚慈怎么会那么乖,但他无暇想那么多,他还心疼着怀里人在持续不断发着热的身体,可他不能做些什么能让对方尽快退热,于是他想到了老办法,只好把人抱紧了,裹在棉被里,这样或许出汗能快一点。
楚慈鼻塞了,一边鼻子呼吸不通,脸还埋在他的怀里,偶尔要探出脸来用嘴呼吸一阵。楚杭和他靠得近,几乎脸贴脸,他能感觉到楚慈的难受。但对方一时又和小朋友没办法长时间离开他的母亲一样,他偶尔就要缩进他的怀里,嗅着他的气息,摸摸他的后背,确定他人还在。
楚杭都不知道楚慈这会儿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楚慈发烧,他是一晚上都没敢睡,他怕半夜对方想喝水或者再有别的不舒服,自己不再陪着,会出事。
后半夜,楚慈才完全睡踏实下来,能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就是一呼一吸间喘息的声音很大,还打起了小鼻鼾。楚杭要起身把床头的夜灯打开,楚慈也没让,他稍微一动作对方就要哼唧两声表示不满,于是他也不动了,在黑暗中近距离地观察着楚慈的脸。
那张无论看几次都能让他心动不已的脸。
他的视线从眉骨扫到鼻梁,再从鼻梁扫到嘴唇,好像在给人作画一样,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对方脸上每一处被基因雕琢过的地方,都是那么美好,那么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最终在那单薄又苍白的嘴唇上流连忘返,楚杭又稍微抱紧了些,让自己的唇似乎下一秒就能碰上对方的,但他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因为他知道,一旦这个吻落下了,有些东西,就会被印证。
他对自己会爱上自己的亲哥哥丝毫没感到震惊,恐慌或者疑惑。他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他不信神佛,但他相信自己的大脑,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身体,他身上从里到外的每一处,都在告诉他,他渴望着、诉求着怀里的人。
伦理道德,世俗常规,都滚一边去吧。
他楚杭不需要遵守这些。
他深知,他他妈的就是一疯子。
一个沾上了名叫“楚慈”的病毒,无可救药的疯子。
所以这个颇有仪式感的吻,他想在楚慈完全清醒和理智的情况下,和他进行。
在他成长到足够有勇气、和力量表达他的爱慕时。
他盯着楚慈眼睑上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心爱得不行,然后抬起下巴轻轻地、轻轻地,又在对方的眉心上亲了一下。
而后他听到了楚慈毫无防备的呢喃声,闷闷地从他胸口里传出来:
“小杭……”
楚杭很满意地笑了,楚慈又重复了两遍,不自觉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肩头,下一句却让他有点震惊。
楚慈在喊:
“妈妈。”
44
楚慈醒来的时候,自己正手脚并用地抱着自己的另一床棉被。
他知道昨晚又梦到了楚杭,大概率是把这厚棉被当成楚杭了,怪不得暖乎乎的。
他无奈地一侧身,用手抹了把脸,他现在意识清醒了许多,虽然鼻子还塞着,四肢仍然乏力,但他觉得这体力维持他到学校呆坐一天是没问题的。
正当他要起身时,手正好从另一床被子底下摸进去。
刚好摸到了一片的温热。
他愣了一下,以为那是自己躺热的地方,于是不自觉地把手挪到另一个枕头附近,却意外的发现,这一片的温热的触感是连在一起的。
有点像有人真在他旁边睡了一晚上一样。
楚慈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没在做梦后,立刻意识到了胸腔里狂跳不止的心脏。
昨晚的确有人躺他身边睡了一晚。
会是谁?
为什么?
还是说,他昨晚的梦……是真的?

第十六章
45
早上出门上学的时候,楚慈犹豫再三还是跟保姆阿姨问了嘴楚杭去哪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对方早就起床了。
他比家里其他人都起得早,高三学习任务重,没多少时间能让他睡懒觉。往常他出门的时候楚啸天两夫妇才拖拖拉拉地从房间里出来,楚杭会立在二楼的楼梯口往下看着他,和他轻声道别。
今天没有。
楚慈难免会在意起那个躺在他旁边,还留有余热的体温。
保姆阿姨愣了一下,才说她正准备去洗衣服的时候在二楼看见楚杭,对方今天起得异常早,估计先去上学了吧。
楚慈没再多问,若有所思地出门了。
他浑浑噩噩地在学校混了一天,头还疼着,鼻子也塞着,晚自习实在顶不住,这才请了假回家。
陈玮围担心他,说要送他回去。楚慈不耐烦地拒绝了他,也许实在太累了,他一点要敷衍陈玮围的意思都没有,当头就一句“别烦我”,潇洒地转身走了。
陈玮围在背后看着他晃晃悠悠的背影,不由得心口一阵难受。
楚慈刚走出教学楼,就碰见了迎面撞上来的学委,对方一个小女生,怀里抱了三四摞的试卷,走路都要看不见前面。楚慈好心上去扶了一手,对方见着来人先是脸一红,随后很快跟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说:“楚慈,救命啊!”
楚慈:“……”
他们的物理老师是个一板一眼的中年妇女,上一年还是他们年级的年级主任,今年不知怎的就退了下来,专管他们两个升学班的物理课。
她的教学方式十分独树一帜——就是做题,魔怔似的做题,对历年的模拟或者高考题抓得很严,美名其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把曾经的题参透了,未来的题才能有信心,才会有把握。
她几乎是一晚一套卷的任务量,把学生死死地压在题山底下,由此可见,她试卷的输出量就多得惊人。
楚慈理解,一时还颇为同情这位专门为物理老师运输试卷的人力搬运工具人的。他想了想,决定好人做到底,帮人家女生把试卷扛回教室吧。
学委却忽然打断他,说三分之二是要送到办公室的,三分之一她得搬回教室。楚慈只能担下其中的重活儿。
学委没太注意到他的脸色,一时以为他顺路能给送到办公室去,于是十分感激地跟他道了谢,人就抱着剩下的三分之一跑回了教学楼。
楚慈苦巴巴地把试卷送到教师办公室,教师的办公室和教学楼分独立两栋,两者之间还有点距离。高三级的教室办公室在六楼。
楚慈想了想,他总不能抱着这一大摞的试卷跑六楼,他人没病倒在路上,估计就要累死。
于是他选择了搭电梯。
他从小被关小黑屋吓怕了,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但不妨碍日常生活,可每次自己一个人搭电梯,特别在这么安静的楼层里时,多多少少有点紧张。
大多数老师已经下班回家,不然就是下教室里看班,办公室的走廊灯光没开全,只有每走两三步路能看见的声控灯,四周针落可闻。
办公室里没有老师,门开着,灯也开着,楚慈迅速把试卷放到办公室里,开着手机的灯光转头就跑,心想还是赶紧回家吧。
他刚走到电梯口,伸手摁了摁上下标志的按键,方形的按键四周的灯光亮了,可电梯停在四楼,按键又暗了下去。
楚慈原本以为是有人在四楼摁了电梯,于是等了一会儿,电梯依然没动静,他就又伸手摁了一下按键。
电梯升上来的声音从电梯门里传出来,轰隆隆,在阴暗又静谧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吵。
楚慈心有点乱,他还紧抓着手机,手机的电筒光亮映在闭合的电梯门上。实在不是他想象力过于丰富,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想象力不往那方面靠。
他记起很多以前不懂事、喜欢寻求刺激时看的恐怖电影,什么长发白衣的女鬼从电视里爬出来,电梯门一打开里面就站着一位被电梯门腰斩的女人……
这时候不知是什么东西敲到了窗户上,发出了很清脆的一声响,楚慈吓得浑身汗毛都炸起,捏着手机浑身僵直,而越是害怕,他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血腥画面就越是横冲直撞地在脑子里翻涌,把自己吓了个半死,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地咳了个半死。
就在他觉得身后的黑暗处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抓住他时,电梯门开了。
里面只有光亮,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楚慈几乎要跪下了,忙软着腿撞进电梯里,在走廊的声控灯暗下来之前,急忙地按下了一楼的按键。
他发誓以后死活不再看恐怖电影了。
结果电梯没到一楼,而在四楼停了一下,门没开,就在他默念阿弥陀佛别让自己真遇上什么灵异事件的同时,电梯像是重心不稳地颤了一下,然后猛然下坠!
楚慈扶着把手,跟着电梯急速下滑,因重心不稳,人差点要摔到地上去,电梯猛地一顿,在不知道几楼停下
了,头上的显示屏已经熄了灯,电梯楼层的表示也灭了,楚慈脑子空白了一秒,他的反应不可说不快,在意识到是电梯出了故障那一瞬,他几乎本能地站起身一手拍在电梯的警报按钮上。
工作人员失真的声音很快就从通讯系统另一头传来,楚慈听到声音只是顿了一下,随即把自己所在处的详细地方和具体电梯故障情况和时间报了一遍。
工作人员先是安抚了他一下,然后告诉他别慌,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他话还没说完,通讯突然断掉了,紧跟着,电梯里的灯光也熄灭了。
楚慈原本是没多慌的,如果说只是普通的电梯故障,要他暂时待在这个狭窄的密室里并不困难,奈何现在停了电,几乎一瞬,电梯里的黑暗就把他笼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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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想学着别家的小孩无理取闹地哭闹,却被保姆阿姨拽着手,踉跄着扔进了没有一丝光亮的仓库里。
他原本就没有多伤心欲绝,但是在进入那可怕的黑屋时,也顾不上哭闹的初衷,他是真觉得害怕,他自己的哭声在整个静谧的仓库的回响着,因为没有人听见,所以他哭得更大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拼了命用身上的衣服擦干净,然后继续哭,下一股眼泪鼻涕就接着流出来。
无限循环。
只有等他意识到,再哭下去也不会有人来哄你,顶多是哭累了在原地睡过去,然后醒来又是一片漆黑,然后再哭,然后再睡过去。
如此两三回,楚慈就不哭也不闹了。
在每个孩子最习惯以哭闹来宣泄情绪的年纪,他已经学会了沉默是金。
长大后,他怕黑,也怕孤单,正因如此,他才争着做班上最优秀的孩子,那么班里的每个小孩就都会喜欢他,有不懂的问题也会来寻求他的帮助,他很巧妙地战胜了孤单,却总是习惯不了午夜梦回的黑暗。
楚慈握紧手机,仅能靠着手机屏幕和背后那点电筒的光亮来支撑着他所剩无几的勇气了。这个狭窄又黑暗的环境压得他要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呼吸困难,一边的鼻子还被鼻涕塞着,脑袋嗡嗡地发疼,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维修人员估计很快赶来,他安慰自己,也许只需要短短三分钟,或者五分钟,他就能从这个讨厌的密室里逃出去了,楚慈,你不要害怕。
他抖着手在手机的联系人名单上毫无意义地划动着,他渴求现在能有人陪他说说话,以文字的也好,语音的也好,只要让他意识到他身边还是有人陪着的就好,他多少就不会感到恐惧了。
结果没有人,没有其他人,他可悲地发现,原来在他心里,唯一能在他最需要支撑的时候说说话的人,是他最不该打扰的人。
楚慈狠狠地眨了眨眼,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泪水糊了一层雾,教他看不清手机屏幕,他忍着内心的难受,最后还是把信息发给了楚杭。
只有一个句号。
可是信息发送的圆圈却在不停转动。
他的手机在电梯里没有信号。
他几乎绝望地要跪下来。
他觉得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氧气正每分每秒地从罅隙里溜出去,他要呼吸不过来了。然而越是意识到要缺氧的问题,他就越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他看不清手机上的时间,因为他所看见的都是一层水雾,他越用力地去揉弄眼睛,越是发现视线模糊。
可能有过了五分钟,也可能只过了一分钟,可楚慈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楚慈只觉得自己的烧更严重了,他脑袋疼得想要炸裂开来,无奈之下他只能凭感觉,把着电梯里的扶手蹲下来,好让自己的安全感能充盈一点。
他感觉到了手脚的冰冷,也听到了自己心脏焦虑不安的跳动,几乎是出于生存的本能,他只想在最难受的时候呼喊最能让他安心下来的人。
手机的小圈圈还在转,良久后显示消息未成功发送。
他像魔怔似的点着重新发送,又看着屏幕里弹跳出来消息未成功发送,自己的耳边只有自己的声音,教他一边一边地念着楚杭的名字。
然后不知道多少次之后,消息终于发送了出去,与此同时,电梯里的灯光亮了!
有人在电梯外喊他的名字,他脑袋跟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没法思考,更别说是听清楚隔着两道铁门外的声音了。很快,电梯门像被强行撬开一般,一条光亮猝不及防地扎进了楚慈的眼里。
还有光亮之下穿着洁白校服的少年。
几乎是同一瞬间,楚慈手软得抓不住手机,任那四四方方的铁东西砸在地上,他人踉跄着扑了出去,扑进了那个似乎能包容他一切的,温暖的怀抱里。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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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放学之后去参加社团排练了,他有时候晚上还有艺术课程,不需要上晚自习。等活动结束后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楚慈,他知道楚慈病还没完全好就来了学校,他得去看看。
果不其然,一来到楚慈的班里,同班的学姐就告诉他楚慈请了假,已经回家了。
他还想着如果楚慈不请假,他硬拖着人也要把人拽回家。
正当他想转身就走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他,是陈玮围。
这个总是缠着楚慈的,讨厌的家伙。
陈玮围看着他的脸色也不好,于是两人互相讨厌着站在班级的门口,一副准备要打起来的模样,却说着虚情假意的寒暄话。
良久,好像终于没话可聊后,两人就面面相觑着沉默了。
陈玮围盯着楚杭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里就跟横了根鱼刺一样扎得难受,他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楚杭,你和你哥……”他后半截话没说出来,学委风风火火地从走廊另一头撞了上来,怀里还抱着一摞试卷。
这个小巧机灵的姑娘看看陈玮围,又看看楚杭,一脸状况外的表情,但这并不阻碍她吐槽陈玮围,一大老爷们儿没事儿堵在教室门口干什么。她回头瞅瞅楚杭,觉得这人眼熟,良久才反应过来是校草榜上那第一的楚弟弟,她冲楚杭笑得灿烂又漂亮,温声细语地问:“你是来找你哥哥的吗?我刚在教学楼门口看见他了,让他帮我送了两摞试卷到办公室。他现在估计还在那,你要去找他吗?”
陈玮围直皱眉头,问她:“你干嘛让他去送试卷,他还烧着呢,刚请了假要回家。”
学委姑娘顿了一下,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
陈玮围反应过来时,楚杭已经不见了。在游泳馆了两兄弟抱在一起的画面瞬间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实在没法忍,转身撒腿就追了出去。
结果就好巧不巧,他们遇到了电梯故障,匆忙赶来的工作人员说有个小同学被困在电梯里,楚杭第一直觉就是楚慈,于是他拿出手机给楚慈打电话,却一直接不通,只有楚慈的语音留言。他连发了好几条信息,都无人回复。
直至故障电梯的楼层被发现,电梯门被强行打开,楚杭收到来自楚慈的第一条信息是一个句号。他看见无助地蹲在电梯里的男孩,浑身的汗打湿了他的校服,抬起头看见他的一瞬,有满脸的泪痕,和从黑暗里逃脱出来逐渐聚焦的、眼里的那一点光亮。
陈玮围觉得楚慈该是看到门外的一众人的,他第一反应就是要上去把人扶起来,而旁边的楚杭却抢先迈出了一步,几乎同时的,他注意到楚慈踉跄着站起身,扑进了楚杭的怀里。
颤抖着肩膀,低声啜泣着。
好像有什么,终于打碎了陈玮围连日来的心理防线,他眼前站着的、这对相拥在一起的人,竟是那么的不似兄弟,更像是突破生死的一对眷侣。
48
楚慈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是被饿醒的。
楚杭正坐在他床边,给他收拾着连日来堆积在凳子上的衣服。发现楚慈醒来后,他第一时间就转过了头,俯下身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给他探着额前的温度。
已经没那么烫了。
楚慈又怀疑自己做梦了,不然楚杭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还给他叠衣服,这么人夫的样子一点都不适合楚杭。
结果用影子罩住他的人忽然开声:“哥哥,饿了吗?”他听到楚慈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了。
楚慈眼睛猛地瞪大了,脸也红的跟熟透了的虾子一样。
靠,这是真的楚杭。
楚杭却只是笑,用拇指按在他的眼周揉了一圈,眼眶还红红的:“你等等,我现在给你端碗粥来。”
楚慈僵着身子,在床上挺尸。讲真,他虽然饿,但是没有胃口,胃里翻滚一样难受,根本没法吃东西。
于是楚杭从屋外把还飘着热气的白粥端进来时,楚慈没觉得多可口,反而像见了什么有毒的东西,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楚杭把碗端到他床头柜上,坐在他身边,见他不乐意起来,就想弯下腰来抱他。楚慈跟奓了毛的兔子一样蹦了起来,警惕地问他要干嘛。
楚杭手都伸出去了,见他反应人已经坐起来,僵在半空的手就讪讪地收回来,也没有恼,只是轻声说:“哥哥,来吃点东西吧。我听人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的烧还没退呢,不吃点东西补充能量怎么行?”
楚慈手揪着棉被,靠在床头,闻言瞪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可爱极了:“我不想吃。”他弱弱地回了句。
他的确是不想吃,他现在还有点反胃。
楚杭却不容他拒绝,竟然伸手端起了热乎乎的瓷碗,看那架势就是要喂他喝。楚慈一时想不透他这副莫名其妙地殷勤样,一时还怀疑是自己仍然在做梦,就在被子底下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
疼,不是做梦。
楚杭给勺子里的热粥吹着气,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轻柔地说:“你没做梦,
清醒着呢。”
楚慈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眼看着楚杭勺子都要递到他嘴边了,楚慈立马夺过了碗,说要自己来。楚杭没拒绝他,只是提醒他当心烫,然后自己就收回了手,乖乖地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楚慈一小口一小口地把小半碗粥喝进了肚子里。
楚杭看他的视线十分滚烫,烫得他四肢都不自在,他想避开这样炙热的目光,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往哪里躲。他为了忍住胃里的反胃,脑子里的想法就在四处飞,他想今天下午的事情,想昨天躺在他身边的人,想的耳朵都在发烫发红,胃里更难受了些。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就移到了楚杭搭在大腿上的手上。楚杭在学钢琴,他的指甲总是剪得干干净净的,修长的手指白皙又干净,漂亮极了,他突然想起,他曾意淫过这样一双手,想着它会穿过自己身上的层层衣物,来到他的下身,探进他的身体内部,搅得内里乱七八糟。
楚慈差点把自己呛了个半死,他连忙把碗放下,手扶着床头柜咳得直不起腰来。见状,楚杭赶紧走上来抚着他的背,楚慈只觉得胃里难受,被他每一次咳嗽都在往上泛着酸水。
楚杭的手一贴上他的后背时,楚慈已经顾不得其它,竟然把刚喝下去不久的白粥原原本本地吐了出来,吐了一地的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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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找来了热毛巾给他擦脸,又帮他清洗完地板,这才得了空闲坐在床边。楚慈人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他这一天也是够倒霉的,早上发现隔壁有人躺着,下午就被困在电梯里,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见到楚杭那一瞬间什么礼仪廉耻都忘得一干二净,人扑上去就抱着楚杭哭得停不下来,晚上楚杭照顾他,还要帮他清理吐出来的晚饭。
而全过程楚杭丝毫没表现出埋怨来,反过来还要关心他照顾他,现在坐在他的床边,伸出手探着他的脑门。
楚慈别了一下脸,躲开了他的手。
楚杭轻叹了一声:“哥哥,把脑袋露出来,憋在被子里睡觉不难受吗?实在吃不下饭我们就不吃了好吗?”楚杭还在安慰他。
楚慈实在有点后悔,他清楚楚杭这一晚上反常的行为到底源于什么。他心里诚惶诚恐,好像由此窥探到了楚杭内心里的一点秘密,他的神思在不受控制地想:
楚杭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吧?
早上那个温热的余温,下午那个紧紧拥抱着他的有力的臂膀,晚上看着他的,让他无法从泥潭里逃脱出来的眼神……
这一切让楚慈喜,也让他怕。
无论如何,他们是亲兄弟,他自己对楚杭有这样的心思就罢了,楚杭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除他以外心思不正的小怪物呢?
他不愿用一切不好的揣测来看待楚杭,对方在他心里还是那个虽然有点装,但仍是未长大的小孩,心思怎么可能那么龌龊。
他愿意用一切圣洁和光辉的形容词来装饰楚杭,不愿对方会沾上一点属于自己的污泥。
楚慈下定了决心,他转过身来坐直了身,手搭在微微发凉的被褥上,几乎是轻声细语地对楚杭说:“小杭,我现在觉得好很多了,你回去休息吧。”
楚杭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突然又莫名的端正,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你躺下吧,着凉了可不好。”他去拉楚慈的被子,想让人躺下,楚慈却僵着身体躲开了他的碰触。
先前楚慈别了一下脸,他觉得是无意,这会儿楚慈有意地躲开,不可谓不明显的拒绝。
楚杭一边脸颊上的酒窝消失了,他愣怔地看着楚慈,疑惑地保持微笑:“怎么了,哥哥?”
楚慈手拽紧了被子,坚持道:“你回去吧,我不需要别人照顾,”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打小生病就没人照顾过,现在更不需要。”
楚杭看着他就是一愣。
楚慈没再看他,好像多看对方一眼失落的眼神就心痛一次一般,他垂下了眼帘,把视线僵在了藏青色的被褥上。
楚杭愣了半晌,才双手捧起他一只冰凉的手,那一双学习钢琴的洁白干净的手贴着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粗糙的拇指表皮摩挲着他的手背,带瘙痒和刺痛,楚杭认认真真地看进了他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承诺道:“那没关系啊哥哥,现在有我,以后也有我照顾你啊。”
他那双多情又无害的双眼里蒙着一层让人琢磨不透的雾光,像一池碧波无暇的水潭,细碎一点的石头只能让其荡起短暂的波纹,而内里深不见底的是某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感。
那一晚,楚杭的眼神让他感到如山倒般的压迫,也有惊涛骇浪般的惊喜,而巨硕的山石终究是能阻挡波涛汹涌的巨浪而巍然不动的,楚慈感觉到了危险,他知道万不能随便触及到那深厚浓郁的感情,那是会出大问题的。
于是他只能武装起意志,硬化起心肠,一字一顿地告诉楚杭:
“小杭,我是你哥哥。”
楚杭只觉得心一沉。

第十八章
50
某种意义上来说,楚慈的确开始意识到了楚杭的感情,同时,那电梯外不管不顾的拥抱,也的确在暗示楚杭——“我对你有点意思”。
而这份还没来得及开始的双向恋慕,却在楚慈一句铁打的血脉验证下被斩断了。
楚慈自认情感凉薄,不至于到铁石心肠的程度,差不多也能混个冷酷无情,他时常在想,即便那天晚上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但好歹还是把事情引向了正轨。
与其说他那句话是说给楚杭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他在告诉自己:
楚杭是他弟弟,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他们身上还连着一样的血脉呢。
他又怎么能把自己的亲弟弟当成恋人一样喜欢呢。
对世俗常规而言,这样背德的行为是要遭报应的——即便他一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并不沉迷神佛。
楚慈想,就算他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感情,起码他不能让楚杭同他一起共沉沦。
楚杭是个正常的孩子,他应该拥有一个正常的生活、一位正常的妻子、一个正常的家庭、一个正常的未来,而这个未来里,并不需要有他。
他是要站在对方婚礼上祝福他的大哥哥。
而不是和他交换戒指交换余生的灵魂伴侣。
51
自那以后,楚慈好像又回归了正常生活。他还是照常上学,照常复习,照常独处,面上永远冷静自持,硬生生拗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面对任何人他都能应对自如,包括楚杭。
出乎楚杭意料,他以为那晚以后,楚慈又该避他如蛇蝎了。当他初次意识到楚慈对他原来也有那样的感情时,楚慈见到他仿佛一只奓了毛的小兔子,看见他就要红了耳朵。
他感到可爱极了,脑子里早已上演了数以万次把小兔子抱在怀里狠狠地亲吻,亲得对方要喘不过气来。
可这次楚慈没有,他不但没有,反而对他比以前更亲密了。
就跟真的大哥哥一样。
楚杭心知,楚慈这是铁了心下的决定。
他心里不悦,但对楚慈他是永远发不出脾气来的,他反而觉得这样很刺激,这样也好,这样在默默抵抗的楚慈更让他有征服欲。
他楚杭从来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他可以不遵从世俗常规地爱上自己的亲哥,就能把这份变态的爱意执行到底。
世人皆不在他眼里,更何况是楚慈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依然保持了面上的风度,那天晚上的事情也很识趣地佯装翻了篇,倒真和对方演出了那么一点兄友弟恭的味道来。
楚家的和睦也顺着他俩逐渐摆在面上的良好关系,显露在众人的眼里。
无数的吃瓜群众都以为,楚家这是在不断向好啊,以前的谣言自然会不攻自破,生活好像又变得无趣了起来。
而这样平静无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楚慈高考前三个月。
52
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楚慈刚从学校门口走出来,就被门口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下了。楚慈看见来人从黑暗处露出来的脸,一时竟没认出来,那是他大舅。
楚慈已经很久没有和冠家的人来往了,从前过节的时候,楚啸天只会带他见一见楚家那边的亲戚。徐小田过门后,据楚慈所知,楚啸天根本没怎么和冠家的人来往。
他大舅,冠婉香的大哥,楚慈从小到大只见过一次,在他五岁那年。
那时候冠孝如特意来到楚家,好像是找楚啸天什么事,他蹲在二楼的楼梯口偷看两人面谈,冠孝如还发现了他,在一楼的玄关处抬头看他,冲他笑得灿烂。
楚啸天难得没有让楚慈滚开,还让他下来,给他介绍说这是他大舅。
之后楚慈就没再见过冠孝如了。
所以时隔那么多年,楚慈一时没认出冠孝如来倒是情有可原。而冠孝如却十分熟悉他似的,竟然扑上来就熟络地拉住楚慈,说着些好久不见的台面话。
楚慈一下子受到如此热情的待遇,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很快,冠孝如就表示他此行的目的,他问楚慈,能带他见楚啸天一面吗?
楚慈一脸的莫名其妙,他想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我哪知道楚啸天在哪,我自己都好久没见他了”,这人神出鬼没的,晚出晚归,依照楚慈的生活作息根本跟他碰不上面。
而且你要见楚啸天,去他公司找他啊,找我有什么用。
但他想了想,还是压下了话头,只冲着冠孝如摇头,表示他一后辈不懂这些老人家的想法,冠孝如要真有事儿呢,就直接联系楚啸天吧。
冠孝如当然不乐意,当即就要黑下脸来。
楚慈见状不妙,本打算找个借口溜号的,不成想冠孝如很快又笑脸吟吟地拉住他,他坚持要送楚慈回家。
楚慈二话不说就要拒绝,冠孝如却拉着他不给他走,随后很快,有两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对街黑宝马上走了下来,迎着冠孝如,
竟然围在了楚慈周围,恭恭敬敬地要请他上车。
楚慈差不多是班上最后一个离开的,这个时间校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俩保安大叔把大门都关上了一半。他们看见楚慈这边被围了三四个壮汉,以为他是受到了威胁,正好楚慈转头朝他们看了一眼,于是他们便走了上来,与几个黑西装壮汉保持着一定距离地询问:“小同学,你需要帮忙吗?”
其中一个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的大叔问。
冠孝如热情地揽过了楚慈的肩,低声在他耳边说:“就当帮个忙吧,小慈。”
楚慈心思一转,立刻了然,这铁定是冠家和楚啸天的烂摊子,而他成了里边的筹码。
楚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随后和善地对两位保安大叔说:“没事,这我舅,他来接我回家呢。”
俩保安大叔本来还想往前两步,听楚慈这么说,也只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
楚慈乖巧地跟着冠孝如上了车。
53
楚慈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但他知道绝对不是回楚家。
冠孝如坐在他旁边闭目养神,后车座上只有他俩舅甥,楚慈等了一会儿,才忍不住开口说:“你抓了我走,也未必见得到楚啸天。”他没了刚开始的生疏紧张,这会儿意识到不对劲后反倒冷静了下来。
冠孝如脾性还是好的,至少对他还有点良心,没一上来就要弄死他的势头。他想问问冠孝如到底抓他来干嘛,又不知道怎么起这个话头,毕竟楚家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即使对方是冠家人。
冠孝如揉了揉鼻根,颇为疲惫的样子,他转过头来看楚慈,并没有肯定地回应楚慈问题,只是语气里带了点恳求的语气:“小慈,你受点委屈,大舅很快就送你回家。”
眼前这个男人和楚啸天年纪相仿,但若不是他现在梳妆干净,还穿着一套有板有眼的西装,他的外貌看上去可比楚啸天老了十岁。
楚慈不懂他们这些商人平日里的那些勾心斗角,因为光是想想就觉得累,在他心里,商人这词是和楚啸天打上等号的,而能坐到像楚啸天这个位置的大商人,基本上就没个干净的,也没个好人。
冠孝如再如何表现出一副疲累又无辜的样子,他在楚慈心里都是可恶的。
他要是不可恶就不会多年不见,一上来就用几个彪形大汉威胁他。
于是楚慈又不说话了,懒得说,他并不想和楚啸天这类人扯上任何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车停了下来,冠孝如出去打了个电话。其中一个黑西装壮汉从车外坐了进来,监视他的。
楚慈只是靠在窗边,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反应,或者抗拒。
他隔着厚厚的车窗玻璃往外看,冠孝如在车的斜前方打电话,他脸部肌肉绷得死紧,下嘴角几乎要往下压成一条和下颌线相平行的线。厚车窗上贴了一层黑色的塑料薄膜,大概是防外面偷窥的,从楚慈的视角看来,冠孝如的脸黑成了块方形煤炭。
楚慈一挑眉,他想,大概是在和楚啸天通电话吧。
果不其然,冠孝如突然激动起来,还一脚踢上了隔壁的树干,还震落了树丫子上为数不多的叶子。
楚慈兀自觉得好笑,拿他当筹码和楚啸天谈判,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脑门被马屁蹦了。
楚杭不比他好多少倍?
一想到楚杭,楚慈又觉得一股气噎在咽喉里不上不下。
冠孝如深呼吸了几口气,像是终于勉强压下了火气。他又耐心地说了几句,才挂掉了手机,黑着一张脸往车里来。
黑西装壮汉又下车去了。
冠孝如坐上车便狠狠地摔上了车门,震得整辆车一抖。
楚慈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冠孝如没看他,只是急喘了几口气,然后命令司机开车。
至今楚慈都不知道那一通电话里,楚啸天到底和冠孝如说了什么。而也因为这通电话,冠孝如对他的态度完全变了。
楚慈想,大概楚啸天跟他说,这人是死是活和我都没关系,任君处置吧。
他被冠孝如拉到了郊区的一间快要拆迁的民房里,对方把他塞上了三楼的其中一间小阁楼里,还命令几个黑西装壮汉出去跑趟腿,买点面包矿泉水这些能充饥的东西回来。
楚慈这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这算是被绑架了吧。
人生第一次被绑架,竟然是如此的平淡无奇。
冠孝如让他坐床上,自己丝毫不介意铺了好几层灰的地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似乎丝毫不疼惜这好几千的西装裤会被弄脏一样。
冠孝如没跟他说什么楚啸天的事情,同样也没给他顺带解释一下此次绑架的目的和构想,只是娓娓道来他的事业、婚姻,和现在这样做的迫不得已。
楚慈面无表情地听着,低头无聊地抠起了手指玩。
冠孝如说着,还双眼带泪地抬头瞄了楚慈一眼,结果发现楚慈并没有认真听他说话,可能一时觉得自己这绑匪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他强行咳嗽了一声,
吸引回楚慈的注意力。
楚慈如他所愿地抬起头看他。
冠孝如看了他一会儿,良久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小慈,你和她长得很像。”
楚慈一愣。
冠孝如:“和你的母亲,小香。她也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别人的时候好像总能包容别人所有的过错。”他一顿,才痛苦地捂起脸,“是我对不起她啊,是我对不起她。”
楚慈没有回应。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冠孝如这突然的话题转换是怎么回事,他挠了挠脸颊,回了个尴尬的笑。
冠孝如没再和他说什么,只是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早了,休息吧,今晚委屈你一下,明早、明早舅舅一定把你送回家。”
楚慈低下了头,不知道想什么,在冠孝如准备要拉开门走出去时,楚慈忽然抬头问了句:“你到底想从楚啸天那得到什么?舅舅,我不瞒你,你要拿我威胁他,压根在做无用功。他……楚啸天可一点都不在乎我这个儿子的死活。”
冠孝如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小慈,你还小,你不懂得。”
他的声音是那么轻,也那么决绝,眼神又是那么坚毅,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

第十九章
54
楚慈被三连否认的结果就是,第二天刚醒来就被人打了一顿。
天刚凉他就被门外的吵闹声弄醒了,人还迷迷糊糊的,突然一声像要震开房顶的痛呼在他耳边炸开,睡意一瞬全无。他刚坐起身,阁楼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踢开,列成了两块破木板。
楚慈人缩在床脚,冠孝如疯疯癫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手里还握着把带血的万能刀。楚慈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是爬下床撒腿跑,但是人没滚到床边,冠孝如已经红着一双眼,狰狞着表情朝他扑过来。
楚慈下意识就抬腿给对方来一脚。他好歹是个有手有脚准备成年的男人,大抵有点反抗能力,没那么容易被一个中年人抓住。
可冠孝如手里有刀,他见状不妙,竟举着刀就要捅过来。楚慈吓了一跳,侧身一滚从床的这头滚到另一头,顺势下了床,脚刚沾地准备趁发疯的冠孝如没反应过来从门口冲出去,结果冠孝如不知怎的,以一个奇妙的姿势滚了过来,还绊了他一跤。
楚慈人摔在地上,脑袋顺势就磕到了旁边的木桌角上,磕了一个眼冒金星,冠孝如已经从后面抱了上来,勒住他的脖子,万能刀的刀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他猛然冲门口赶进来的人大吼一声:“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刀捅进他脖子里!”
楚慈被背后的冠孝如硬是拖了起身,他脑袋刚被磕破了,一道热流顺势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淌了他一眼睛的血水,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看向门口,头还晕着,所以看眼前的景象都不太清晰,他好像从一群大男人里看到了楚啸天的脸。
那个胖大的男人被背后几个彪形壮汉簇拥着,表情冷淡,话也冷淡,他还在谆谆诱导着:“孝如,这是我俩之间的事,孩子是无辜的,放开他。”他的话是那么轻,却是那么不容置疑。
多好听的话,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恶心人呢。
楚慈面无表情地想着。
从今早一睁眼,到现在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情,楚慈完全摸不着头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冠孝如和楚啸天的谈判破裂了,才有了今早这个僵硬的局面。
他们在谈什么,楚慈无从得知,也没法推理出来。他不是什么读心专家,还能在两人你一眼我一眼里读懂所有的信息。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
楚啸天竟然肯亲自到这里来,说明事情还是挺严重的。
他不信就他这么一条贱命能引起楚啸天的重视,那就是冠孝如提出的条件里有一部分是有关于他的,而且严重威胁到了楚啸天本身的利益的。
那么他和楚啸天的利益之间有什么联系,是值得冠孝如拿出来当谈判的筹码的呢。
楚慈皱了皱眉,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冠家,冠家和楚家,最早有关联的——是冠婉香,他的母亲。
可是冠婉香这么一个老早死了十几年的人,又有什么值得楚啸天关注的呢?
想不通,楚慈只觉得头开始疼,冠孝如完全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他跟昨晚就仿佛是两个人,前一晚还彬彬有礼地劝慰他不让他担惊受怕的男人,今天一早就变成了个疯子,拿着把锋利的刀子要准备割他的喉,明明快死到临头,楚慈却丝毫不觉得慌张。
他就是这么个没有感情的人,凉薄到某种程度就变成了无知的无畏。
冠孝如不肯放他,楚啸天却一点都不慌张,相较而言,他更为淡定,仿佛那个绑匪是他而不是冠孝如一样。他视楚慈为无物,全程都在专心地和冠孝如谈判,像个知心大哥哥一样劝他迷途知返。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冠孝如忽然觉得可怕了起来,他浑身都发着抖,而手里的刀割在楚慈的脖子上,已经划下了一道血口子。
楚慈却仍然面不改色,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乖乖地扮演着他人质的角色。
楚啸天最后警告了冠孝如一句:“孝如,放开他,孩子是无辜的。”
冠孝如却吼他,让他闭嘴,手里的刀离了楚慈的脖子,刀尖转向楚啸天:“楚啸天,你他妈就是个人渣,是你负了小香,你对不起她,你他妈就应该偿命!”
楚慈被冠孝如吼得一边耳朵要失聪,他不自觉地侧了侧头,避开他喷在脸侧的口水,没想到冠孝如似乎被他这反应刺激了一下,他突然又转向了刀锋朝着楚慈,借此威胁楚啸天:“楚啸天,你有本事就当着孩子的面说说,你是怎么逼死小香的!”
55
楚慈被冠孝如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骇了一下,他愣愣怔怔地转过头看着楚啸天,表情也有点呆。
其实连楚慈自己都没怎么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的妈妈冠婉香,到底是怎么死的。
别人都说冠婉香是生他时难产的,楚慈是一点都不信的。
楚啸天从来没告诉过他。他小时候也不是没问过,不过因为楚啸天过于冷漠,对他的话都是听一半不听一半,有时候甚至不会听,所以楚慈问完这个问题,很快就会被保姆阿姨打发走了。
小孩子忘性大,他也一样。
他虽然渴望母爱,但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有一定的好奇心,但付诸行动的动力是有限的。而且家里还有那讨人厌的徐小田,他整一童年都浪费在了和楚杭争风吃醋里,哪有那个精力去思考自己母亲真正的死因。
而且直到他今天回头来才发现,他整个童年的轨迹,似乎都有意无意地被楚啸天引导到了另一个方向,然后逐渐偏离了他母亲死因这个应该笼罩他一生的阴影。
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自己也说不清。
依他理智而言,这算好事,毕竟他不会究其一生都被母亲的死亡捆绑住,让他活在阴影里;而依他感情而言,这又算坏事,他作为一个儿子的角色,不贪恋母爱,甚至对已故的母亲一点敬意与眷恋都没有,根本不是个正常人。
冠孝如今儿忽然提这么一嘴,他倒不感到震惊或愤怒什么的,他心里更多是好奇。当然,如果要真是楚啸天害死的他的母亲,他会更恶心楚啸天,而冠孝如如今用刀割他脖子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楚啸天,好像真期待能从对方嘴里听到一句好话似的。
结果没有,楚啸天表情都没变一下,弯起的眼尾纹依然是那么崎岖,语气依然那么冷淡,他反问了一句:“大哥,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害小香呢?我怎么舍得呢?”
别说冠孝如,连楚慈听了这声“大哥”,都只觉得浑身起皮疙瘩冒了起来,欢快地在皮肤上蹦跶。
冠孝如出离地愤怒了,他指着楚啸天,从祖宗十八代问候到了未来不知道几辈子去,楚慈觉得自己被内涵到,却敢怒不敢言,毕竟对方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冠孝如有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越说越疯,越疯就骂得越狠,最后几乎是一瞬间下定决心的事情,他举起刀,竟就想这么手起刀落地解决了楚慈,他说:
楚慈是楚啸天和冠婉香的孩子,就是一小孽畜,只配去和他亲爱的小香陪葬!
而几乎是他刀要落下来的同时,不知道侧边从哪儿冒出了个精神小伙来,径直地把冠孝如的刀打掉了,然后猛地推了一把楚慈,任对方脑袋又在瓷砖地板上再磕一下。
冠孝如被精神小伙控制住了,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
楚啸天还屹立在原地,他身后的壮汉纷纷走上来,有人把楚慈扶了起来,有人走到冠孝如身边。冠孝如还冲着楚慈的背影吼,骂他,骂楚啸天。
楚慈实在是没脾气了,他也没法反驳,毕竟他的身上的确流着楚啸天的血,连他自己都想剔除掉。他被壮汉扶出门时,不经意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朝楚啸天看,楚啸天还站在原地,好像天塌下来他都能轻松地当被子盖一样。
楚慈实在佩服他的镇定自若,也佩服他铁石般刚硬的心。
他突然觉得楚啸天很陌生,这个身上有同他一样血脉的男人,一辈子有真正地为谁畅怀大笑过,或为谁悲痛哭泣过吗?
他娶冠婉香那天,是幸福满足的吗?冠婉香去世那天,他有掉过一滴眼泪吗?
这些都无从得知了。楚慈想,也许他很大部分的凉薄性情,其实都是遗传了楚啸天。
他和楚啸天,不似父子,又是真正的父子。
然后就在楚慈出神的时候,冠孝如在所有人意想不到的目光下,竟然挣脱开了压制他的人,奋命地捡起了掉在另一旁的刀。所有人第一时间就是做出防御的动作,而冠孝如手里的那把刀,却捅进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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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一时间感觉到尴尬。他好像还是长那么大,第一次和楚啸天坐同一辆车里,第一次和他的亲生父亲独处。
楚啸天没说话,楚慈又不想跟他说话,于是两厢无言,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尴尬。
楚慈强行清了一下嗓子,犹豫再三,还是回头问楚啸天:“他、大舅他会怎样?”
他刚才从医院回来,额头上又开了一道口子,脖子的穴口也被纱布捂上了,冠孝如和他同一时间被送进医院,听说情况不是很乐观。
他从急诊室里出来的时候,冠孝如还没从icu出来,两三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黑西装壮汉守在病房门前,那场面颇为壮观。从楚啸天的一言一行上他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楚慈只能自己在心里猜想。
楚啸天说要送他回家,并不容置喙地押着他上了车。
从一早经历了一场混战,又跑了一趟市里的医院,来来回回就花了一大白天的时间,现在正处春季,太阳下山渐晚,可如今天也已经快黑了,楚慈才惊觉自己一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现在饿得前肚贴后背。
楚啸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那厚眼皮一撩,把视线停在了楚慈捂着肚子的手上,他轻声问:“饿了?”
楚慈嘴角在摔地上的时候磕淤了,现在青了一小块。加之他脸上还印着没洗干净的血印子,整张脸看起来颇触目惊心。
楚慈没说话,只是不自觉地把放肚子上的手拿
了下来。
然后楚啸天让司机掉个头,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先到公司简单吃点东西吧,”楚啸天顿了一下,似乎有一丝犹豫,才续上自己的话,“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楚慈不免在心里咒骂这个老胖子抠门,吃个饭还要跑回公司吃员工餐,随便到街上找个餐馆不好吗?随即他转念一想,他和楚啸天也没感情好到那种程度,二人单独吃饭什么的,他也吃不下,回头还得吐出来,到公司似乎省事很多。
于是楚慈自动把注意力放在了后半句,语气不太愉快地问:“什么话?”他也就这么一问,楚啸天要跟他宣布什么事情,其实压根不用一一通知他,他只是出于礼貌地回了一句,没成想楚啸天良久下巴一抬,车转瞬进入了一个隧道,他清冷的声音和车外风里的喧嚣隔绝开来,清清楚楚地回响在静谧的车厢里。
“你母亲的事情。”
楚慈一顿,不自觉抓紧了肩膀上的书包背带。

第二十章
57
后来的事情,楚慈都不太记得了。
关于他怎么走进那栋有数十层楼高的大厦里,怎么搭上那个观光的直升电梯,怎么走进楚啸天那在老远就能闻到浓烈香水味的办公室,怎么坐在休息间的隔间里吃了顿价格还不菲的下午茶……
两人又怎样心平气和地从学习,说到冠婉香。
楚慈只记得男人坐在办公室里旋转着椅子,嘴角还带着笑。他站在门口看着他胖大的身子被阳光剪下来的影子,手捏紧了书包的背带。男人清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但是每个字里都含着一把尖刀,手起刀落地剜他心口的肉,疼得刻骨铭心。
楚啸天含着笑说,他的母亲是因为得知他这具奇特的身子而接受不了打击,自杀而死的。他从外面赶回来已经太晚了,冠婉香人泡在浴缸里,身上还穿着她最喜欢的那套碎花白裙子,不过脸上已经没有了人气,苍白着一张脸,上面还有精致的妆容,嘴唇跟沾了血似的骇人。
手腕的刀痕裂开在她又瘦又白的手腕上,格外触目惊心。
楚慈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天黑之后就开始下雨,春季的雨还仍然冷,打在脸上跟一片片小刀片似的锋利,刮着他原本就已经冷得僵硬的脸,楚慈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肉都在绽开来,他的嘴角沁入了咸湿的眼泪,教他尝着这人生的百味。
这一年春天的第一场雨滋润着万物,却无法滋润少年人受伤的心,反而如剃刀般,让他皮开肉绽,教他经历了一场成长里并不需要有的凌迟。
他回到家后,第一个迎出来的是保姆阿姨,对方一见他的狼狈样就吓了一跳,忙赶回楼上拿毛巾下来。徐小田还陪着楚杭在客厅等,他俩今天早上收到了楚啸天的信息,说找到楚慈了。
楚杭一听门锁的声响,跟奓了毛的猫科动物一样,迅捷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几乎是扑到进门的人的身上。
他看到了楚慈额头、脖子上被雨水打湿的纱布,还有嘴角一小块的淤青,他湿透了的冬装校服,还有那像被春雨浇灭了的面无表情。楚慈冷得浑身都在不可抑制的发抖,他目光聚焦在楚杭的脸上,表情依然淡淡的,他张了张嘴,想劝慰眼前的人,告诉他他没事,声音却像石头一样硬,哽在了他的脖颈。
楚杭没能让他说出话来,就夺过保姆阿姨手上的大毛巾,把人整个身体连带着干燥的毛巾裹进了怀里,半拖半抱地把人带回了三楼的浴室里。
徐小田在背后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杭的一举一动,心里颇有意见,但看见楚慈这副狼狈的模样,一时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楚慈洗过澡后,楚杭就从外面端来了一碗姜汤。楚慈人被裹进了严严实实的毛毯子里,毛毯子是淡粉色的,上面还有可爱的小兔子,衬得他皮肤很白,人又乖又软地缩进里面,跟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一样惹人爱。
楚杭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让楚慈把姜汤喝了。
楚慈呆呆愣愣地抬头看他,看到他那一瞬眼睛是亮的,表情却是苦的。
楚杭没有问他这失踪的一天到底去了哪里,那些过去的事情还可以追查,现如今楚慈的状态比较重要。他得尽快安抚楚慈,他能感觉到楚慈内心沉浸的那一股悲怆。
他伸手温柔地揉着楚慈的眼角,他眼眶还红着,布满了红血丝:“哥哥,先把汤喝了,别又着凉了。”
楚慈手捧着精致的白瓷碗,脸贴着楚杭干燥的手心。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人体的温度原来是那么舒适,又那么让人想要依赖。
楚杭把他的一只手捧在掌心,手贴着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粗糙的拇指表皮摩挲着他的手背,正如那晚楚慈狠下心来,拒绝楚杭这点无法言喻的感情。
楚杭用依然坚毅的眼神看着楚慈,干燥的唇瓣贴在对方依然冰冷的五指上,认认真真地把他看进眼里,好像光是透过他这被水雾蒙了一层的眼睛就能看进他的心里一样,他的承诺每一次都是那么铿锵有力:
“哥哥,没关系的,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
58
楚慈原本以为,无论冠婉香是怎么死的,他都能坦然地面对。
因为他生来就是个性情凉薄的人啊。
而楚啸天用他万年不变的冷淡语气,打破了他自己给自己造出来的幻想。
他原来还是会痛的,当他得知其实自己的母亲因为自己这副怪异的身体,受了巨大的打击而去世时,他原来心里还是会痛的。
这股疼痛来得太措不及防,几乎是瞬间就笼罩住他的所有神思,而胖大的男人脸上那轻巧的一笑,似乎在嘲讽着他的自以为是,更让他受打击。
他原来不是生性凉薄,他单纯是个孬种——一个害怕失去的孬种。
他的身体已经让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家庭,他得严防死守地隐藏着这个秘密,因为他不想再失去友情,失去学业,失去未来——甚至失去楚杭。
对,他必须要守住这个秘密,他不能再教任何人知道。
而不
用直面失去的最好方法,就是从未拥有。
只要是他得不到的事物,他就能不需要为失去而担惊受怕着。
楚慈忽然豁然开朗起来,他为自己找到了逃避的最好借口。他同样深深地看着楚杭,他们之间的感情本就脆弱,而且是不合理的存在,根本经不起一点的挫折。
他不能让楚杭知道他的秘密,他没有办法再接受被抛弃的滋味。
楚慈想,就这样吧,他能得到楚杭的最好方式,就是远远地看着。
楚慈还是挣脱开了楚杭的手,这是他第二次挣脱开对方的手,不同于第一次的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更猛烈的心痛,和浸没四肢的冰冷。
他听到自己说:“回去吧,小杭。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
“我自己一个人,”他无声地念着,抬头冲楚杭摆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有关系的。”
“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59
楚杭从三楼下来的时候刚好碰见刚回到来的楚啸天,对方很平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楚杭却出离地愤怒了,他臭着脸从三楼跑下来,直冲着楚啸天去,几乎是连喊带吼地说:“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小田从沙发上站起来,恼怒地冲楚杭说:“楚杭,你造反啊!这是你该对爸爸说话的态度吗?!”
楚杭视她为无物,眼睛如虎狼般牢牢地钉在了楚啸天的身上。这个胖大的男人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他脱下外套,交给了一边的保姆,抬头直直地和楚杭对视着,眼睛里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他和你说什么了吗?”
这个眼神楚杭很熟悉,楚慈一旦摆出疏离的态度时也是这样的眼神,和楚啸天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楚杭没有吭声,因为楚慈什么都没跟他说,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有,就直接让他滚蛋了。
楚啸天笑了,摇了摇头:“小杭,我没想到你和你哥哥感情还不错。”
楚杭还是没有吭声,直直地看着他。
楚啸天换上了拖鞋,示意保姆给他倒杯茶来。徐小田走上来想把楚杭拉走,但听到“感情不错”四个字,脚步就不想动了。
楚啸天没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依然在敷衍:“这是我和你哥哥的事情,你别多问,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楚啸天从来都这样,以前楚杭还小,问他哥哥为什么总要呆在三楼,不下来和他玩,楚啸天也是这么敷衍的:
“这是你哥哥的事情,小杭不要多问。”
楚杭从小就很听楚啸天的话,长大后楚啸天也不管他,在他最叛逆那段时间天天和徐小田吵架,楚啸天也只是充当一个和事佬的角色。
他既可以哄得徐小田服服帖帖,也可以教育得楚杭乖乖听话。
楚杭自认和这个家的感情不深,他对除了楚慈和音乐以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兴趣。
而楚啸天这个父亲,他意识到是和别家的父亲不太一样的。
楚啸天对他是放养式教育:别人家前一天打完架,第二天来准会抱怨在家里父亲又干嘛干嘛了,而楚杭只能得来一句“下不为例”;别人家考试考砸了,发成绩的当天晚上就会急着要改成绩,因为怕回到家让家里的老头子看见,而楚杭只能得到一个颇肯定的眼神和一句“很不错”。
楚杭曾经还拿过这些事出去炫耀,纷纷得到小伙伴们羡慕妒忌的眼神,直到长大后他才发现,他应该更羡慕别人才是,他父亲存在的意义,好像除了供他吃饭睡觉上学,就是无情的夸奖机器。
这是第一次,楚杭对楚啸天动了气,也是第一次和他有正面的冲突。
他突然间意识到,他看不懂楚啸天这个男人,他看着他们这个家的眼神是如此的飘忽,有如云烟一样。他们这个家在楚啸天的心里,好像可有可无一般。
楚啸天越是让楚杭别多管,楚杭越是来劲,这事儿他没法不管,他还得管到底。
那些个原来早出现过,后来却被他无意识遗忘的历史问题一夜之间充斥了楚杭的整个脑袋——楚慈和楚啸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家是那么得与众不同?而其中的理由不单纯是楚慈那具特殊的身体吧。

第二十一章
60
百日誓师那天,楚杭代表高一低年级学生向高三级学长学姐致意,上台表演了简单的歌唱节目。他和另一位合作的高二年纪女孩并肩站在一起,身上是整洁简单的校服,典礼在傍晚的操场举行,于是下午的余晖洒下来,披满整个舞台,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歌唱曲目是《最美的期待》。
楚慈站在舞台下,像曾经无数次仰望着舞台那样,静立着不动。
站如松柏般的少年执着麦,他唱起歌来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陈玮围转过头来看着他,表情跟便秘了一样。楚慈收回视线,颇有点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干嘛?”
陈玮围耸了一下肩膀,又转过身去了。
自从那天楚慈莫名其妙地请了一天假后,他总觉得楚慈哪里变了。
那种感觉他说不清楚,如果用某种动物来比喻,从前他会觉得楚慈像只狡猾的变色龙,随不同情境变换自己的态度表情和言行举止,而现在的楚慈更像只翻过了面来,露出了柔软肚子的小刺猬,他待人的态度更冷淡了些,却更真实了点。
以前楚慈逢人就会挂上莫名其妙的笑容,那种假笑偶尔会让陈玮围觉得瘆人(虽然对方对他还是不喜欢笑就是了)。
他试探着问过楚慈请假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彼时楚慈还埋头在没有做完的试卷里,颇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关你屁事”。
啊对,楚慈对他总是那么不耐烦,一直没变过就是了。
楚杭在台上唱完歌,就开始致辞,都是什么蟾宫折桂之类的吉祥话,很没有营养,但配合上他激昂的演讲方式,倒好像多少激起了少年们的热血心性。
他演讲完,致谢鞠躬,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格外赏心悦目。
楚慈不自觉又把手里的单词卡揪紧了点。
他和楚杭在不自觉间又回到了平静且正常的关系里。那天晚上楚慈的一语双关,他不知道楚杭到底听懂没有,反正楚杭后来是没怎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楚慈想,这样也好,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的时间,他必须得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高考,是他逃离楚家最直接、也最便捷的途径了。
他后来有好几天没见着楚啸天,毕竟两个人的生活作息就截然不同,而且他并不想见到对方。
这次的誓师大会,同样是他们的成人礼,有很多家长特意抽空赶来了学校。
楚慈排在队伍的后排,回头就能看见别人的家长满目殷切的眼神看着自己家的小孩,目送他们走上十八岁的道路,而里面人头济济,唯独没有他的家长。
从前他怎么就没觉得这样的场面还颇令人心碎呢。
楚慈转过了头。
低年级致辞完后,便是各班级自己的活动。
班长让他们围成一个大圈,每个人手里都捧着来自志愿者学弟学妹送上的一小捧的鲜花,上面有张小卡片,写满了来自不认识的人的祝福,五颜六色的,还怪好看。
他们都坐在操场的草坪上,班长首先站在圆心致辞,说了很多关于自高一分班来他们聚集在一起发生过的事情,有开心的,有悲伤的,有甜蜜的,也有苦涩的。
班长是个个儿不高的小女孩,平常看着大大咧咧,但性格古板,做事情很靠谱,她是校运会被逼去跑八百米累得吐在现场都不会轻易掉眼泪的女孩,今天却泣不成声。底下很多泪点低的人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怕受到她的感染一不小心就掉了眼泪。
有别的女生走上去,给她递了张纸巾。
班长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建议大家都说一说自己的梦想吧,坚持住自己的初心,未来才有动力继续往前走。
于是班长先开了头:“我想成为一位职业作家,写出最精彩的故事。”很快就有男生开了头,他是班上体育最好但脑子最笨的人,笨到只有他不知道全世界都知道他暗恋班长。
他说:“我想成为国家田径运动员,以后去奥林匹克,为国争光!”他响亮又自豪地说完,立刻用手肘捅了一把隔壁的人。隔壁和他要好的男生身体一歪,接收到了来自对方威胁的信号,犹犹豫豫才说:“我、我想考清华北大,但现在有点晚了,那我就努力培养我的儿子上清华北大吧。”
众人大笑起来,随后他隔壁的男生也接了话。
每个人脸上连笑带泪地说着自己的梦想,一个一个紧紧接着,就像在传递奥林匹克的火炬一样,有人说着说着就笑了,有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陈玮围大声地说:“我要做世界上最牛逼的咸鱼!”
隔壁的女生推了他一把,骂他傻逼,一圈人笑了起来。
最后到楚慈,他想了想,犹犹豫豫地仰起了下巴:
“愿世界和平,众生平等。”
陈玮围大力鼓起掌来:“楚·世界和平大使·慈。”
楚慈推了他一把,众人又笑了起来。
奥林匹克火炬到了终点,终于点燃了火种。
点燃了内心怀梦的少年心中最亮的一把叫做“未来”的光。
61
然后每个人找到他们的家人,要给他们的家人一个拥抱,美其名曰感恩父母。
大圆圈散了后,只有楚慈还坐在草坪上。原本陈玮围想留下来陪他的,结果被楚慈骂他傻逼,自己的家人都到场了还留在这里成什么样子。
陈玮围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离开了,还一步三回头,好像生怕没有家人到场的楚慈会原地自闭一样。
楚慈看他,回了个安抚的笑容。
操场上有上千个家庭,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故事,只是这个故事都和楚慈无关。他倒不烦恼,利索地站起身,手还拿着那捧鲜花,准备先到舞台前的签名板那里等班级集合拍合照。
这么个温馨的环境,真不适合他独自一人落寞。
小狗受伤了尚且会独自待在角落默默地舔着伤口,何况是他一个知喜知悲的大活人。
没成想,他刚准备抬脚离开,众家庭间就有个逆着人流朝他走来的少年,他身上还是那套整洁的衣服,额前的刘海有点长长了,刺眼,他就随手一撩,让碎发迎着晚风飘,颀长的身躯走起路来十分稳健,每一步都像踩在楚慈的心尖。
楚杭手背在身后,走到他跟前的时候还特意做作地靠了一下脚。
他人又长高了一点,楚慈必须要抬头才能和他对视了。
“无论如何,”楚杭还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把背后拿着的东西递到楚慈的面前,那是只有一枝的蓝玫瑰,鲜嫩的花瓣上还缀着丁点儿的水珠,他把那一枝蓝玫瑰举在楚慈的面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哥哥,成人快乐,高考顺利。”
楚慈把花接到掌心,竟有点抑制不住双手的抖动,楚杭趁机张开了手臂,朝楚慈笑出了一边脸颊上的小酒窝。
楚慈这次没有犹豫,跨前一步和他轻轻地拥抱着,贴着两层的校服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嗅着对方脖颈间的气息。
是啊,即便没有旁的感情,楚杭也是他的弟弟。
他们之间还有亲情,他还有亲人。
62
班级合照的时候楚慈被挤到了中央,因为他长得好看。
他人怀里的那一小捧红玫瑰中间插着朵异常明艳动人的蓝玫瑰,然后永恒地被照片记录了这一刻。
合照后,楚慈到哪都看不见楚杭了,他难免有点失落,但又不便表现在面上。
陈玮围拉着他就往饭堂方向走,已经到饭点时间了。
他们比以往都要早放学,此时高一高二级的人还没下课,所以饭堂还很空。一群高三学生每天下午放学基本都要被留堂,已经很久没有吃过热乎的饭菜了。这会儿终于赶上提早的饭点,自然个个都兴奋了起来,脚下跟长了风火轮一样飞速赶往饭堂抢饭吃。
刚才的温情激动瞬间被碾碎在脚底,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楚慈被陈玮围拖着去饭堂的路上还碰见刚几个表演完节目准备回教室上课的高二学生,几个女生优哉游哉地走在校道上,和一群饿狼高三成了鲜明的对比。
无意中,楚慈就听到她们在说:“刚在舞台唱歌的那个就是郭妮?”
另一个人说:“就八班那个班花。你有看到吗,刚站她旁边那个高一的。”
“谁不知道他啊,楚杭嘛。”
“听说郭妮在追他呢,可楚杭看着就不像没有女朋友的人。”
后面的话楚慈没听进去,眼神却暗了下来。
陈玮围还拉着他的手,一瞬间就注意到了他黯淡的眼神,他只好佯装没听见,嘴里念着饿了饿了快去吃饭,脚下生风一样拉着楚慈跑了。
结果刚到饭堂楼梯口的时候,二楼涌下了一群刚下课的学生,一下子把原本排在点餐窗口的队伍给冲散了。
楚慈手还被陈玮围拉着,人被挤得几乎站不稳。他一抬头想喊住陈玮围,却意外看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楚杭。
对方也不知道怎么跑那里去的,似乎也被人潮推着往前走,猛然一下,他旁边的女生要往前扑去,正好被楚杭拦腰抱住了。
女生抬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抱住了楚杭的手臂。
而以楚慈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杭的表情,却很清楚地看见了女孩儿的脸。
是刚那个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女孩子,她叫郭妮。

第二十二章
63
高考前一年的备考期跟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但高考两天眨眼就过去了。趁着还没放榜,班上的人打算先把谢师宴举办了。
谢师宴定在了回学校拍毕业照那一天的晚上,酒店在学校附近,很近,对于一些就住在学区房的同学来说还能玩得晚一点。
谢师宴的当晚,众人是把压箱底的绝活都拿了出来——平时穿得邋里邋遢的男孩儿也懂得穿上套西装,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而平时总素面朝天的女孩儿也会自己捣鼓着开始化点妆,好显示出自己的漂亮来。无论男孩儿女孩儿,都想在自己心仪的那个他面前展示出自己独特来,好在这可能最后一次的见面里不留下青春的遗憾。
陈玮围也穿得人模狗样的,略长的头发梳到脑袋顶,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他原本就标致的五官,他人长得不差,就是平常行为习惯略微猥琐,所以让那股猥琐的气质盖过了他原本的相貌优势,让人都忘了陈玮围也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帅哥。
他在酒店的门口等着楚慈,双手插兜里,紧张得满手心都是汗。
楚慈正准备出门的时候还看见穿着家居服的楚杭窝在沙发上看书,对方抬头看见他出门的时候冲他笑了笑,视线很快离开了他的身上,投入到书本里。
楚慈只觉得呼吸一窒,抢着出门了,丝毫不清楚楚杭在他出门的同一时间合上了书,往楼上走去。
徐小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楚杭已经换好了衣服,在玄关处换鞋。徐小田把杯子在热水壶便放下,警惕地问他要去哪里。
楚杭只是把黑色的鸭舌帽戴上,外面还套着连帽罩衫的黑色帽子,他回头,视线隐在玄关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轻轻地说:“出去一下。”
“楚杭!”徐小田皱眉正要追出去,却快不过楚杭摔门消失在门口的身影。
如果她没记错,今天是楚慈的谢师宴……
她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陈玮围看见楚慈的一瞬,眼睛就亮了。楚慈多少是捯饬了一下,虽然没到成套西装的程度,但他打底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单薄的开衫外衣,九分的黑色西裤衬得他腿很直,一直延伸到一节露出的白皙脚踝。
楚慈喜欢穿黑白主调的衣服,黯淡的衣服衬得他脖颈的皮肤更加白皙,他表情淡淡的,披着一身明亮的路灯从远处走过来,步伐沉稳又有自信,引来了不少路人女孩儿的回头。
陈玮围一边嫉妒着对方这无论走到哪儿都是焦点的外貌,又一边甘心沉沦在对方这不凡的气质中——他恨得牙痒痒,同时也爱得心痒痒。
他真想就这样走上去牵起对方的手,不管不顾地倾诉自己的情愫,好让对方能立刻答应自己。
陈玮围深呼吸了一口,告诉自己不急,起码得等谢师宴过后。
是的,他准备谢师宴过后,就要向楚慈表白。
向这个占据着他整个青春的男孩儿倾诉自己的心意。
楚慈看到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微微一颔首,表示看见了。两人并肩走进酒店里,陈玮围一时紧张得要说不出话来,他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以前自己都是和楚慈说什么的,为什么现在一个字儿也蹦不出来。
楚慈丝毫没察觉到他的不妥,他满心满意都是临出门前楚杭看他的那个眼神,那个平淡到带着点漠然的眼神。
自从第二次拒绝楚杭后,对方好像真就把这份感情扼杀在了摇篮里。楚慈暗骂自己贱,当初自己被楚杭完全看在眼里时不敢接受他的感情,现在所有事情走上正轨了,他又在兀自心痛。
这期间他听到很多传闻,说郭妮还在追楚杭,但好像被拒绝了,也有人说,两人可能已经在一起了,毕竟都是音乐生,常会碰面,而且郭妮人长得也不错,配在一起是郎才女貌……
楚慈用高考来麻痹自己,妄图能在莫大的嫉妒和不甘心里抽身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但等空闲下来,又会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淹没。
他开始在思考,自己一开始的就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偏偏他是楚杭的哥哥,为什么他要喜欢上楚杭。
如果没有了这层血缘关系,他是不是就可以坦然地接受自己的这份感情,大声地告诉楚杭,我好像不可以没有你。
不对,他还有这个怪异的身体,他不想,也不能看见楚杭对他说出一句厌恶的话,他不想在那双曾经让他无比心动的眼睛里看到恶心。
他恨命运的不公,更恨自己的奇特。
楚慈手捂着小腹,差点就要掉下眼泪来,又被他抽了抽鼻子,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陈玮围忽然在他身边说:“不是吧楚慈,你泪点那么低的吗?这都感动到你了?”
不知什么时候,有男生起哄说要上去表白,好几个人走到这层酒店的小舞台上,嘴里说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话。
楚慈回头看坐在他旁边的陈玮围,他们这一桌子已经吃完了晚饭,现在正玩着游戏。
他愣了一下,才回想
起自己还在谢师宴上呢。
台上好几个男生最后选择用猜拳决定致辞顺序,体育最好脑袋最笨的男生意外胜出了,他迅速把其他人赶下了舞台,自己跑回舞台中间,举着麦,紧张得绷紧了身体。他今天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身上的西装大了一号,套在他身上像小孩子误穿了大人的衣服。
他说了很多,因为紧张嘴瓢了好几次,台下笑成了一片。他最好的朋友大喊了一句别紧张,台上的男生浑身都是一抖,他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台下的朋友,让他别说话,台下又是一片笑声。
男生握着麦的手,他转身面对着班长的方向,说出了他憋在心里好几年的话:
“我喜欢你朱婷婷!你是我的青春啊!”
现场有一瞬的沉默,紧接着,是全场人站起来的掌声和欢呼。班长正襟危坐在原处,眼泪一瞬湿润了,她好像有点害羞,低下头去愣是不敢看舞台上笑得跟个二愣子似的男孩儿。
陈玮围手还撑着下巴,转头静静地看着旁边的楚慈,他们这一角落似乎和周围的欢快喧嚣格格不入。楚慈目光停在舞台上,不知心里想着什么,眼眶却猛地湿润了,陈玮围很认真的,一字一顿在楚慈耳边清晰地重复:
“楚慈,你是我的青春啊。”
他的声音很清晰,却也很小,他以为楚慈没听见,就自嘲一般低下头去,一口干了杯底所剩不多的啤酒。
楚慈却目光微微闪动,在下一瞬诧异地转过头来看他。
陈玮围感受到他的视线,可再次抬头的时候,楚慈却没在看他,而是木着一张脸不知道想什么。他凑到楚慈耳边,轻声说:“等会儿,可以上天台一下吗?我有话要对你说。”
楚慈眼睛一转,停在他的脸上,竟然红了耳朵。
又是这个眼神,又是这个表情。
陈玮围好像又看到了那晚湿润着眼睛,求饶一般看着他的男孩儿。
那个他第一次情不自禁地产生了性冲动的男孩。

第二十三章
64
饭局结束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回家去了。
楚慈应陈玮围的话,和他留到了最后。两人并肩往门口走去,楚慈现在心有点乱,陈玮围刚无意的一句话,突然让他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敢肯定,陈玮围要和他说的话,绝对不是他想听的话。
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呢,这个从小和他玩到大的男孩,对他竟然会有这么隐秘的心思。
楚慈刚出房间门口就看见了郭妮,对方靠着墙壁在玩手机,不远处走来了一个黑衬衫的男人,亲密地和她说了句什么,然后揽过她的腰一起往外走去了。
楚慈的心前一秒还停留在陈玮围那突如其来的表白里,后一秒又不可抑制地往楚杭身上靠了,不是有人说郭妮和楚杭在一起了吗?那她为什么还会在酒店,和另一个男人?
陈玮围拉了他一把,楚慈才没直接撞门口的柱子上。
楚慈道了声谢,抬头发现陈玮围看他的眼神十分难以言喻,他原本一直把陈玮围当作是关系稍好一点的朋友,但刚才发现陈玮围对他还有一点别样的心思时,当下整个人的心境都变了。
他压根没法好好直视陈玮围。
幸好陈玮围也没做出特别的反应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盯了楚慈一会儿,很快又转过身去,引着楚慈往安全通道的方向走。
陈玮围好像对这家酒店很熟悉,连上个天台都熟头熟路的。
天台的铁门被推开时,夏夜的晚饭一瞬间从广阔的天地间用尽这狭窄的市内,吹得楚慈有点睁不开眼。
陈玮围把他带到了装饰得很可爱的围栏边,这几天正碰上不知道什么活动,广场那边被允许晚上八点后放烟花。绚丽的烟火在半空中炸开的时候,灿烂地划开黑夜,漂亮得让人流连忘返。
陈玮围就在这样的背景下,转过头来看着楚慈,那双漂亮干净的眼睛里有烟火的光,也有眼前人漂亮的脸蛋,和夜幕的暗影。
楚慈心里乱得一团糟,前有对命运不公的烦闷,后有自己的弟弟同时也是心上人好像被绿了的愤然,现在还有发小原来在悄悄暗恋自己的惊讶,所有的情绪压着他的心脏,让他倏忽间喘不过气来,他压根没听清陈玮围跟他说了什么,耳边是烟花在空中炸裂的声响,又有他内心里无助又绝望的悲鸣。
楚慈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总以为自己还算有点手段,能把周遭的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就像他对待各种比赛和考试时。别人在悲哀地嚎叫作业太多考试太烦时,他的心都能很平静、很平静。
但为什么现在却不可以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楚慈,我想对你说的是。”陈玮围的声音有点颤抖,楚慈能听出来他的紧张,他在想,陈玮围虽然面上总是大大咧咧的,其实心思还是挺细腻的。
“我一直想对你说……”
陈玮围人缘还不错,是班里的气氛担当,有他的地方好像就没有尴尬,和他相处其实是一件很自在的事情。
“楚慈,我喜欢你。”
如果,如果那天他没有跟着同学到晚会现场,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他甚至要开始恨起那个同学来了。
“楚慈,我喜欢你。你听到了吗?”
如果,如果现在接受了陈玮围,是不是他就能找到解脱的方式。你听,陈玮围的声音由紧张带上了一点委屈,如果,楚慈想,他当初喜欢的是陈玮围,那该多好啊。
楚慈抬起头来时,陈玮围手已经递了出来。他的五指修长,掌心泛着一点红,好像因为紧张,手掌心里布着一层薄薄的汗。
“楚慈,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吗?”
楚慈突然醍醐灌顶,他好像是不断在黑暗中摸索着寻向光明的旅人,如今终于抓住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光,他渴望光亮,于是开始奔跑起来,仿佛终于找到了解脱的方式。
也许,楚慈想,也许现在答应了陈玮围,一切就会不一样了,他可以尝试着喜欢上陈玮围,毕竟陈玮围待他还是不错的,不是吗?
世界上,又哪有那么多白头到老的人是出自于爱呢?他楚慈,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其中一个凡人罢了。
鬼使神差的,楚慈把手递了出去。
他知道,这一下子,很多事情就会发生改变。
他也许终于可以找个理由说服自己放下楚杭,放下这段背德的感情,放下桎梏自己的负罪感。
他的指尖快要碰上陈玮围的指尖,他感觉到陈玮围一瞬间亮起来的双眼,和炸在远处的绚丽的烟火。
然后他的手被人从一旁拽了过去,那个高大的男孩挡住了烟火炸裂的光,蛮不讲理地闯进了他的视野里,就像他当初蛮不讲理地闯进他的心里一样: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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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的突然出现是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楚慈和陈玮围异口同声。
楚慈:“你怎么在这?”
陈玮围:“你来干什么?”
楚杭把
楚慈拉到自己的背后,用自己整个人挡住楚慈,面对陈玮围的表情是那么的恶劣:“和你没关系。”他恶狠狠地说着,手还拽着楚慈的手,脚不自觉地往前跨了一步,抵在陈玮围的面前,用一种只有他和对方能听清的声音说:
“楚慈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下下辈子。”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拉着还处在极度震惊中的楚慈走了,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陈玮围愣怔了一瞬,不管不顾地在楚杭的背后大吼了一声:“他是你哥!”
楚杭脚步一顿,留下了个漂亮的侧影:“那又怎样?”

第二十四章
66
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楚慈人已经被拖着走出了酒店,他没来得及问楚杭刚才到底和陈玮围说了什么,停下脚步硬是甩开了楚杭还拉着他手腕的手。楚杭的鸭舌帽压得很低,他在黑暗里没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楚杭只是一顿,推着他就往酒店隔壁的巷子里去。楚慈怕黑,硬是不走,一边挣脱楚杭揽住他腰的手,一边疯了似地问:“楚杭你在干什么!”
楚杭猛然把他搡到墙上,人脱下帽子迅速地压了上来,带着一股子要吞食猎物的野兽的气息。他一手把着楚慈的手腕,一手钳制着楚慈的双颊,压迫他抬起脸来正对自己。
楚慈推不开他,又踢不开他,只能无力地被人压在墙上。
他不知道楚杭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他从哪里冒出来,现在又想干什么。但他心底突然冒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来,楚杭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眉宇隐在阴影里,隐隐约约带着一股狠戾,好像什么被抢夺了幼崽的野兽一般。
他能嗅到鼻间都是来自对方身上的气息,那种让他意乱情迷的气息。
楚杭在喘着气,像一只被逼急了的野兽般大喘气,他顿了良久,双眼紧紧地盯着楚慈,哑着声音问:“哥哥,你刚才是想答应他的,对吧?”
楚慈的眼睛猛地瞪大。
楚杭又问:“你喜欢他?”
楚慈猛地挣扎起来,他莫名其妙地有点怕现在的楚杭,对方眼里是他看不透的恶意,让他遍体生寒:“你先放开我,这是我的事!”
楚杭掐着他脸颊的力气更大了些,楚慈觉得脸颊生疼,他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楚杭双腿猛然插入到他的腿间,顶着楚慈胯间的那一点软肉,楚慈瞬间身体就僵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动。
楚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又咬牙问了一遍:“哥哥,你喜欢他吗?”
楚慈有点想哭,眼前的楚杭让他害怕,因为实在太陌生了,从前的楚杭对他总是轻声细语的。他一时又觉得委屈,他是兄长,为什么被压在墙上被逼问的人是他?楚杭凭什么要这么问他,对方不是有女朋友了吗?这种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凭什么干涉。
楚慈这么想着,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同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先入为主,可他就是委屈,他长那么大以来就没有一件他想要的事情是顺利的,老天爷为什么总是和他作对。
他也才刚满十八岁,他为什么就要承受那么多?他也想和别人的十八岁一样,尽管心里尊敬着父母也要和他们吵吵架,在学校里喜欢谁就和谁大胆地表白。
楚慈的眼睛不自觉就湿润了起来,他又开始唾弃自己是个怂包,就知道哭。
楚杭却因为他这受伤的眼神,不禁愣了一下。
楚慈没有再挣扎,只是无力地被掐着双颊,像控诉又像撒娇一般骂骂咧咧:“我楚慈喜欢谁,和你楚杭有什么关系啊?楚杭,你只是我弟弟,你根本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情,你能不能滚开?!”
他话没说完,眼泪先从眼眶掉了下来,滴落在楚杭的手背上,是那么冰凉,又是那么滚烫。
楚杭松开了对他脸颊的钳制,改为温柔地帮他擦掉脸颊的泪水。楚慈低下头,每一次眨着眼睛,眼泪都要往下滚一点,他抽着鼻子说:“你松开我,你他妈想干嘛?有你这么对你亲哥的吗?
“我喜不喜欢傻帽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都和别人好上了吗?少来管你哥我的事。真仗着我脾气好就敢乱来?你以为你……”
“有关系。”楚杭打断道。
楚慈惊讶地抬头去看楚杭,眼睛都被泪水泡着,丝毫威慑力都没有。
楚杭拇指揉着他的眼角,几不可闻地说:“有关系。不过和你的弟弟楚杭没什么关系,和暗恋你的楚杭有关系。”他是那么认真地说着,表情几乎是庄重的,“楚杭喜欢他的哥哥楚慈,很喜欢很喜欢,所以不能让别的傻帽抢走。你懂不懂啊?
“你说,这有没有关系?”
楚杭掐着楚慈的脸:“我也不知道你哪里听来说我和别人好上的,大傻帽楚慈还没答应我呢,我跑哪儿去和人好上。他还总是用哥哥的身份压我,威胁我,亲哥又怎样,亲哥我就怕了?我只知道我喜欢,和亲不亲生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哥哥,你是吃醋了吗?”
楚慈满脸不可置信地听着楚杭理直气壮地说这么些毁三观的话,脱口而出就一句:“你疯了?”
楚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套着他整个人,他说:“是啊,我他妈就是个疯子。”他手从楚慈的下巴,滑落到对方的心口,点着楚慈胸膛,“可你不也是个疯子吗,哥哥,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亲弟弟呢?”
楚慈脸瞬间红了,眼里的泪水跟突然关闸的水龙头一样瞬间收了回去,他一掌掴在楚杭的手臂上:“你为什么放屁,谁喜欢你!”他耳朵红了一圈,连带着脖颈上的一小片肌肤。
楚杭手挑着他的下巴,迫使楚慈仰起下巴,压低着声音问:“哥哥,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为什么还要摆出一
副想吻我的表情?”他的语气太有诱惑性了,一时令楚慈错愕,他的目光情不自禁随着楚杭的话语滑向了对方微微张开的薄唇。
楚杭轻声笑了起来,那双薄唇随着他的话语一张一合着:
“为什么你还是一副想要我的样子?”
楚慈只觉得腿有点软,他浑身都不可抑制地抖动起来,忘了此时此刻身处何处,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楚杭说得没错,他也只是个疯子,不然他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动心,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他原以为,自己早就狠下心来割断这种感情,可只是他在逃避而已,他把这种感情藏在心底,严严实实地捂着,可终究是被人随便一撩拨就能翻涌上心头。
就这么一次也好,就这么一次让他随心所欲地去吻他的心上人,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他也认栽。
人总得要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点代价,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张开嘴,哥哥,”楚杭的声音滚在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又黏又腻,“把舌头伸出来,我想亲你。”
楚慈认命地微微张开唇瓣,任由拇指抵着他下唇的人把他的下巴都掐出红印子来,楚杭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呼吸他的温度,他探出的舌尖舔舐自己唇瓣的柔软和湿度。
他们用力地亲吻着对方,楚杭把舌头伸进楚慈口腔的那一瞬间,就好像打破了长期积压着他们两个感情的枷锁,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无畏。
他们此刻都是为爱而生的。

第二十五章
68
高考后的假期很长,楚慈通过同学的介绍在自己的小区里找了一份家教兼职的工作,辅导一个小学生。
中小学都没还没放假,楚慈只有傍晚才会到那户人家里辅导一两个小时,白天他一般都宅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影。
每天下班的时候他正好能在小区门口碰见刚下晚自习的楚杭。两个人在晚上天黑后会沿着小区比较幽静的小道牵着手回家。
一开始楚慈是不乐意牵手的,但有一回儿被一盏坏掉了的路灯吓了一跳后,基本就会主动提出要牵手。他怕黑,就算和别人并肩走回家也会怕周围灯光找不到的角落里的黑暗。
于是楚杭很顺理成章地天天和哥哥十指紧扣着回家,走在路上的步伐都会轻快些。
而楚慈又全神贯注在那仿佛会吃人的黑暗里,哪还会注意到走在身边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每次走到离家还有十几米路的时候,楚杭又会莫名其妙地停下来,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楚慈,楚慈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时候楚杭就会说:“哥哥,我想亲你。”
这真是万恶之源。
这话楚慈听一次就得脸红一次,然后抡起拳头就要去揍楚杭,楚杭笑着把他抱紧怀里,用脸蹭蹭对方柔软的脸蛋,就会二话不说地吻住怀里的人,依然雷打不动地要伸舌头。
这时楚慈就会气喘吁吁地吐槽他:“要亲就亲,别每次都问啊,拒绝了你又不会乖乖听话。”
楚杭咬他的舌头,咬他的唇,咬他的脸蛋,在他脸上尽情地留下自己的气息,然后霸道地回答:“因为哥哥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反应实在太可爱了,一时忍不住。”
然后楚慈就会狠狠地反咬一口他的下巴。
两人无论在家外面有多腻歪,在家里仍然会表现得很冷淡的。
楚慈依然乖乖地待在三楼,而楚杭依然会一到三楼的随便乱窜。
之前徐小田有特意找楚杭聊过,说他和楚慈是不是走太近了。楚杭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但他没放在心上。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地敷衍徐小田,说最近忙着呢,升上高二事情也多了起来。
徐小田一直以来都是最宠楚杭的那一个,一听自家乖儿子忙得要睡不了觉,随即便心疼起来,让他处理好学校的事之余也要照顾好自己。
楚杭点个头算是应了,回头又偷偷溜到了三楼。
他最喜欢大半夜溜上来,时机掐的十分准,就在楚慈准备关大灯睡觉的时候。
楚慈说过他好几次,让他别总跑上来睡觉,自己明明有房间,和别人挤一被窝就很舒服吗。
楚杭臭不要脸地回答:“和哥哥挤一块儿睡狗窝也舒服。”
楚慈拿他没办法,只好退到一边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久而久之,还特意给楚杭准备了个枕头,幸好他房间原本就是双人床,现在躺两个男人也不会太拥挤。
楚杭一上床就要抱他,跟稚儿向母亲撒娇一样抱着他蹭,楚慈骂他,怎么以前没发现他那么能撒娇呢?
楚杭委委屈屈地回答他,倒是想和哥哥撒娇,哥哥却总端着一张高深莫测的脸,要撒娇也撒不起来。
楚慈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了。
良久,他才转过身,和楚杭面对面地躺着,很认真地问楚杭:“你之前是不是在这儿睡过一晚上?”
楚杭看着他,问:“什么时候?”
楚慈:“我发烧的那次。”
楚杭却没有明确回答他,只是把他拥入了怀里,揉着他后脑勺柔软的头发,轻轻地笑了:“谁知道呢。”
那就是有了。
楚慈一直很好奇,楚杭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他也有这样的心思的?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是怎么在无意间,竟引诱了这个人敢突破伦理道德来喜欢他呢?他怎么从前没发现自己那么厉害。
楚杭手揉着他的耳朵,声音懒怠又疲倦:“想什么呢?”
楚慈没有说话,良久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用剩下的那只眼睛直直地看进楚杭的心里,头一次的,他大胆地说出自己此时此刻最想做的事情。
楚慈笑说:“想亲你。”
楚杭一愣,表情有点呆。
楚慈这才像理智回笼一样,红着耳朵转过身,正面躺在床上,楚杭却在这时追上来了:“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楚慈强行闭上眼:“没什么,睡吧。”
楚杭却不让他睡,翻上压上了楚慈,咬着牙问:“再说一次,哥哥,再说一次。”
楚慈睁开一双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上蒙了一层暖黄的灯光——是床头上的夜灯,眼里被点点的光亮点缀着,就像一池沉默的星河。
楚慈问:“说什么?”
楚杭不依不饶:“刚才说过的,重复一遍。”
“没什么,睡吧?”
“再上一句。”
楚慈犹豫了一下:
“想亲你。”
下一秒,楚
杭突然伸手把床头的夜灯给关了,楚慈还没来得及害怕这猝不及防的黑暗,柔软的触感抢先一步落在了他的唇瓣上,夺去了他全身心的感官。
他能感觉到脑袋两旁的枕头因为压力陷下去的动静,在骤然失明间,他还能感觉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他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悄悄伸出手去环抱着身上人的肩膀,用唇瓣去感受身上人的温度和存在。
楚杭在温柔地吻着他,炙热的唇舌让他失了理智又丢了魂。
是那么柔软,那么让他心安。
好像周遭的黑暗是那么得不值一提。
69
临近期末,楚杭除了忙着复习,还要抽出时间来准备暑假的一个省级的器乐比赛。那天结束了日常的声乐练习后,楚杭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教室上晚自习。郭妮同样刚结束训练,从门外推门进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郭妮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走进教室和楚杭打招呼。楚杭回了她一个淡淡的笑容,继续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郭妮看了一眼他桌子上的练习卷,漂亮的分数印在试卷卷面上,看得出来对方平日里有多用功读书。她拉开一旁的凳子坐下,抬头眨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楚杭:“你这周末有空吗?”
楚杭想都没想就拒绝:“没空,家里有点事。”
其实他闲的要死,就是想和楚慈一起宅在家里。
郭妮撇撇嘴,又问:“你最近好像很忙,社团那边也不见你怎么去了。”
他们的社团活动要占掉晚自习,一般都不能准时下课,加之期末临近,楚杭是宁愿上晚自习也不乐意去社团的,他想早点回家。他顿了一下,说:“这不忙着复习嘛,学姐呢,最近还挺有空?”
郭妮笑嘻嘻地说:“还行吧,你要乐意约我,我也腾得出时间来。”
楚杭意思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是听说过校里的人怎么编排他和郭妮之间无须有的事情的,但他前段时间满脑子都想着怎么解决和楚慈之间的矛盾,一点也没心情关心外人怎么说。现在和楚慈的关系有很大进步,他确实是需要为自己和楚慈之间清除多一点障碍了。
郭妮锲而不舍地问:“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楚杭挑起一边眉头问:“怎么?”
郭妮两只手并在一起,摇摇晃晃地表示出她心情的雀跃:“没,我听别人说,你最近心情还不错,是……交了女朋友吗?”她原意就是想打听打听楚杭的感情状况,所以问出这问题的时候一点都不羞怯,她本就是这样爽朗又大方的性格。
她听别人说楚杭有女朋友,她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以前和楚杭玩得来的人都说,楚杭好像对情情爱爱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不然像他这样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一直单身到现在。
他从前也没表现出对女孩子感兴趣的倾向。
这事儿也不怪楚杭身边的人会误解,毕竟他的确对周围的女孩子不感兴趣,他只对他哥感兴趣。
没想到楚杭倒是同样大方,想也没想就点头了:“是,不过不算女朋友。”
郭妮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楚杭转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她。可那眼神一点都不带感情色彩,更像是盯着一个没有意义的死物——还是一件随时可以舍弃掉物体:“是我没了他就会死掉的关系。”
郭妮诧异地瞪着大眼,眼睁睁看着楚杭拿起背包,干脆利落地转身朝门口走去,徒留她一人半趴在桌子上风中凌乱。
妈的,这又是什么中二少年的病娇言论。

第二十六章
70
晚上,楚杭写完作业后忽然想起前不久楚慈跟他提过的那个“跟别人好上”的事情,他心里还挺喜滋滋的,楚慈就是在吃醋吧,一边说着什么我是你亲哥不能做越矩的事情,又一边暗自对他和别的女孩子的风言风语吃味。
他越想就越想要立刻看到楚慈的脸,想亲亲他柔软的唇,把人整个捞进怀里紧紧地抱着,能嵌在自己的肉里更好。
他又趁着大厅外关灯后悄咪咪地溜上了三楼。
楚慈还没睡,在伏案写着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门,楚慈就转过头来看他,摘下了自己耳朵里的无线耳机。
楚慈问:“怎么了?那么晚还没睡。”
楚杭懒散地斜靠在门框边,痞里痞气地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楚慈拧了眉头,好像不太赞同他油嘴滑舌的样子。楚杭却在这是递出手来,温声细语地说:“哥哥,想来我房间看看吗?”
楚慈一脸疑惑。
他好像是没怎么到过二楼,从前几乎是一进家门就直冲三楼的房间,哪有那个心情还看看一楼二楼的风景。他也不知道今晚楚杭是抽了什么风,大半夜不睡觉跑来他的房间问他要不要参观自己的房间,像是吃饱了宵夜撑着一样。
但他又禁不住地想,自己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好奇。
他想看看,这个家里除了他房间以外的风景,还有楚杭明明跟他共处一个屋檐底下,却过着完全不同的生活的环境是怎样的。
楚慈犹豫再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看对方递过来的手,最后还是没忍住走了上前。楚杭笑了,在接到他的手的时候猛然把他往自己身上一带,楚慈一时没站稳,扑到了他的身上。
楚杭把他满满当当地抱在怀里,亲昵地嗅着对方发间的气息,楚慈反应过来后掴了他后背一掌,骂他又来事儿。
楚杭笑了起来,牵着他往二楼自己的房间走。
楚杭的房间布局和楚慈的房间差不多,不过陈设倒十分不一样。简约又干净的房间里,偶尔会有一两件衣服裤丢在地上或搭在凳子上,靠右手边墙上的书架里,下两层是满满当当的各类书籍,中间摆着很多动漫角色的手办,而最上层最显眼的地方,是他从小到大得过的各种奖项的奖杯奖牌。他靠窗的两侧墙上是两幅各一千的拼图,梵高的星空和莫奈的睡莲。窗边的角落是一张书桌,关了机的台式电脑霸占了桌子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铺满了散开来的各科考卷。
楚慈一进门,就能嗅到满屋子属于楚杭的气息,那股气息把他浑身都浸泡在温柔乡里,拉着他往深渊沉沦。他全身都绷紧了,步子都要迈不开来。
楚杭牵着他进屋里去,楚慈的全副注意力都被书架上面两层的手办吸引住了,还有被堆在角落的那一大盒子模型。楚杭让他等一下,自己出去了,徒留楚慈一人静静地立在书架前。
他小时候就没见过这种东西,倒不是没有钱买,而是没有那样的兴趣。
楚啸天从来不会短他的吃喝学费,定期会给他自动转一笔零花钱,但楚慈不怎么用,除了买教材和课外读物。
因为他觉得那是楚啸天的钱,他不能毫无意义地花掉,不然将来要偿还给楚啸天的时候会后悔。
他打小就对小朋友都感兴趣的纸牌游戏模型道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一心一意扑到学习上,哪懂得娱乐兴趣其实也很重要。学习能让他生活充实,同时也是他枯燥生活的罪魁祸首。直到现在他才有点了解,没有兴趣的家伙,生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他看着楚杭书架上形形色色的塑料人偶,忽然想到:如果在他小时候楚啸天也有这样的耐心,会给他挑选一两个玩具,他或许也不会变成这么无趣的人。
他突然间又有点羡慕起楚杭来了。
楚杭无疑是个幸福的孩子,家庭条件优渥,自身条件优越,父母爱他宠他,成长的路上没有磕绊,想追什么追什么,想爱什么爱什么,他骨子里的自由是家庭环境滋养而成的,而这种自由又正是楚慈最缺乏的。
也许这也是楚慈喜欢他的理由,喜欢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让他感到刺激又满足。
楚杭端着两杯热牛奶进来了。
楚慈收回了思绪,在对方的提示下带上了房间门。楚杭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你一杯我一杯地分着喝了。
楚慈手捧着玻璃杯,视线钉在楚杭放书桌的试卷上,问他是不是快要期末了,升上高二后就要分班了,又想过学什么科吗。他顿了顿,接着说:“继续学音乐吗?”
楚杭用膝盖碰了碰对方的膝盖,双腿夹住他的其中一条腿,含着口牛奶含含糊糊地说:“嗯,继续学音乐。”
楚慈看着他低垂的眼睛,每每楚杭提到音乐的时候,眼睛里都会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楚杭打小就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十分明确——他要学音乐,他要唱好听的歌。
“可是徐……”楚慈咳了一声,“可是你妈妈,”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徐姨不是
想让你读普通学科吗?”
楚杭漫不经心地说:“那是她想,我怎么选是我的事,这是我的人生,没必要听她的。”
楚慈讪讪地笑了,不置可否,他想听母亲的建议都没那个机会。
楚杭看他把整杯牛奶都喝完了,伸手过来帮他收杯子,然后很理所当然地说:“那睡吧哥哥,晚安。”
楚慈“哦”了一声,要站起身离开,被楚杭拉住了手:“你去哪?”
楚慈莫名其妙:“回房间啊,你不是要睡了吗?”
楚杭一脸牙疼的样子,用一种“不会吧不会吧你竟然听不懂”的眼神看着他,楚慈后知后觉,楚杭是要他留在这里睡。
果不其然,楚杭突然和煦地笑了起来:“哥哥,外面黑,没开灯。大晚上的,别忙了吧。”
楚慈一想到要在这间满是楚杭的气息的房间里过一宿,他脸带耳朵迅速蹿红了。

第二十七章
71
明明还是在自己家,不过就是换了个房间睡,楚慈紧张得跟个会呼吸的木乃伊一样,浑身不得动弹地戳在床上,死活睡不着。
他一呼一吸间闻到的全是属于楚杭的味道,他发间的洗发露的味道、脖颈间沐浴露的香气、睡衣上洗衣液的味道,还有枕头被子里被这人长期熏陶的、最能代表他肉体气息的味道,一股脑地冲得楚慈精神了万分。
楚杭躺在他旁边,一手垫在他腰下,一手横跨他肚子搭在上面,额头靠着他肩膀,静静地闭着眼,好像睡沉了的样子,胸口很有规律地起伏着。
楚慈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那么温暖,那么惬意。
可他就是睡不着。
一旦睡不着,他就忍不住想翻身。
但又不能随便地翻身,怕会吵到旁边的人。
楚杭这几天挺累的,又是复习又是练习的,虽然他没表现出来,但每次下晚自习在小区门口碰见他时,抱着他的身体由紧绷逐渐变得松垮,那股子疲惫感充斥他浑身上下的每块肌肉经脉里,逐一传到楚慈身上,让他也不自觉地疲惫起来。
楚慈瞥了两眼抱着他睡得正熟的楚杭,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把自己当作个抱枕吧,啥都别想,可能能更容易地睡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方法就那么灵验,才没多久,楚慈就逐渐觉出了一点困意。
他思绪满天飞,眼睛已经疲倦地闭上了,他听着楚杭在耳边的呼吸,由近到远,又由远及近,他也跟着沉溺在这睡意里,让他清楚地知道旁边睡着的人是楚杭。
可能是因为睡前都还怀着那点不好的心思,楚慈难得晚上又梦到了楚杭。
他已经很久没梦到楚杭了,特别是高考前那一两个月,他每天晚上几乎到凌晨两点多才睡,早上又要五点多起来,平日里累得站着排队打饭都能闭眼睡过去,何况是晚上脑袋沾到了枕头。
哪还有那个额外精力让他做春梦。
楚慈发现每次梦到楚杭时,他的感觉总是那么鲜明又真实,但梦里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所以他总不敢往真实那方面靠。
楚杭又在不厌其烦地吻他。
被吻的次数多了,楚慈好像也已经能掌握到接吻的技巧似的,在梦里他总是要主动得多,双手主动地攀着楚杭的肩膀,每一次的唇舌纠缠都能持续得更久一点。楚杭喜欢他这样的反应,手不老实地在他身上乱摸,从睡衣里潜进去,摸到他紧实的腰肌,平坦的小腹,两根手指灵活地挑开睡裤的松紧带,隔着内裤摸进楚慈的胯间,食指点了点那阴茎的顶部,跟小家伙打了个精神的招呼。
“唔。”楚慈硬了,精神的小家伙杵在他胯前,倒是很自觉地往楚杭掌心里钻。楚杭隔着一层棉质的布料给他揉,两指直奔腿心的重点,摸到了一片濡湿,他就抵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往地下的肉缝戳进去,猛然被勒紧的内裤让楚慈感到很不舒服,他不自觉地张开了腿,方便楚杭隔着内裤指奸他的女穴。
“啊,小杭。”楚慈迷糊间泪眼婆娑地看着伏在他身上的男人,粗糙的布料磨蹭在脆弱的穴周嫩肉让他深受刺激,内里不自觉就要吐出来更多的粘稠,隔着一层内裤都能打湿楚杭的手。
为了方便收拾,楚杭还是帮人把睡裤连带内裤扒到膝盖,自己直起身子,掀开了一点被子。
他今晚药量好像放多了,楚慈这么被弄人都还迷糊着,他暗暗告诉自己以后还是得注意点用量,一边又不受控制地并起食中二指在两瓣吞吐着的阴唇外揉了揉,捏着阴蒂玩,楚慈仰头短促地呻吟了一声,下身不断地往他手上送。楚杭压着一边的大腿,没压很紧,怕会留下痕迹。他伸出舌头舔走了两指上沾到的粘液,低声地凑到楚慈耳边说:
“哥哥,你的水真甜。”
楚慈似是没懂他说什么,感觉到他的呼吸扫过自己脸周,就想去吻他。楚杭一边咬着他的嘴唇,手上两指抵在肉缝前,竟同一时间猛地插进了那处狭窄的甬道里,搅着内里不断涌出来的水,玩弄着穴壁四周的软肉。楚慈被他突然的插入激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弓起身子,楚杭吮着他的舌头,把他要吐出来的呻吟全吃进了肚子里。
楚杭一边忘情地吻着他,一边添多了一根手指,三指并行地重重地插着他的女穴,蜷起手指来翻搅地里面红肉互相推搡着,跟着他抽出的手指外翻出来,楚慈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脱离了楚杭的吻后只剩下怎么都控制不住的呻吟。
楚杭欣赏着身下人眼角眉梢因为情欲带上的一点媚态,对方上半身还完好地穿着睡衣,下身的裤子内裤却已经褪到了膝窝,两腿曲着大张着,阴茎高挺,腿心的女穴两瓣阴唇大翻着,光是被手指玩弄一下就停不下来地在吐水,几乎要沾湿底下的床单,被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一照,亮晶晶的一片,又色情又漂亮。
楚杭不自觉地舔了舔牙根,鬼使神差地俯下身,手已经摸到自己的睡裤边沿,把里面的硬挺的家伙掏了出来。他额头抵着楚慈的额头,看对方朦胧了一片的双眼,轻声又不失
礼貌地询问:“哥哥,想要更大更好玩的东西吗?”
楚慈眯缝着眼,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于是楚杭牵着他的双手,带到自己胯前,一同抚摸着顶在他胯间不安分的大家伙,他还在诱惑:“哥哥,想要吗?”
楚慈手心贴上那大玩意儿的一点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他是真的迷糊,楚杭说的每个字他都理解,但凑在一起硬是没听懂什么意思,而手指已经很老实地摸上那根巨硕,竟然丝毫不害臊地说:“唔好大,又硬又热。”
楚杭被他无意识的撩拨激地脑门直蹦青筋,下一秒猛然压住楚慈的双腿,把溢着精水的龟头抵在对方那还在不断张合着的阴唇上,楚杭咬着牙问:“哥哥,想要吗?”
楚慈好像被他突然这一下弄懵了,顿了良久才问:“你想要插进来吗?”他虽然觉得自己在做梦,但自然还是在梦里保持了点理智。
他知道楚杭在干什么。
楚杭想要插他。
反正是在梦里,楚慈十分无所谓地想着,他在和楚杭做爱,那是他一辈子都可能没法实现的事情。如果这晚的梦里能实现,那不可谓是件不好的事。
而且,他的身体也急需抚慰,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梦。
他跟放弃了挣扎一样,浑身放松了下来,那姿态就仿佛在说:“你上吧,一切我承受得住”。他的表情是那么肆意又慵懒,好像极致享受着当下这一刻一般。
楚杭咬紧了后槽牙,当真抬起他的双腿,身体往前倾,一手扶着胯前的肉棍,伞形的顶端抵在那肥大的阴唇间,蹭下了一丝晶莹的淫液,仅仅是往前顶进里了一点,穴里的嫩肉立刻就迫不及待地要追上来,吸吮他那炙热的硬挺。
但预想中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在那一秒突然就停了下来,楚慈红着眼眶去看正跪在床上、抬着他腿的男人。
楚杭好像在一瞬间长大了一般,他感觉到嘴里咬出了血腥味,才硬生生地停止住用肉棍直捣嫩穴的冲动,他俯下身来狠狠地吻住了楚慈,楚慈环抱着他,用温柔的舌头安抚着他内心的焦躁。
“哥哥,”吻毕,楚杭伸手给楚慈揉穴,逗得底下的人娇喘连连,他哑着声音问,“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楚慈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腿心被碾着玩弄的阴蒂上,一出口全是放荡的淫叫:“啊,别、好舒服唔,小杭……”他叫着,不停地叫着楚杭的昵称,“小杭。”
楚杭手指又插了进去,双指抠着花穴里的穴心,楚慈的呻吟更肆无忌惮了,他又非得选这个时候问身下的人:“哥哥,你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楚慈被他插得不设防,脱口就说:“啊啊梦里啊,啊,别弄了呜。”
楚杭的手不肯放过他,加大了手指插入的力度,恶狠狠地在他耳边说:“是的,你在还在梦里啊,哥哥,”他的目光微微闪动,“哥哥乖,你喜欢小杭这么弄你吗?不止在梦里。”
“啊啊啊”楚慈身体蜷缩着,他几乎要到达高潮,不粗壮但有力的手指的插弄同样能够让他未经人事的女穴陷入巨大的刺激里,他没太听得清楚楚杭在说什么,却敏感地捕捉到那简单的喜欢两个字,所以他下意识就抱着楚杭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肩头,哭着,呻吟着,坦白着,“喜欢啊,啊啊喜欢,最喜欢小杭了。”
楚杭这才满意地勾起唇角,另一手帮他撸管,最后终于堪堪地射出了积攒很久的浓精来。
楚慈已经没力气了,但双手还是紧紧地攀在楚杭的肩膀上,然后听到楚杭说:
“哥哥乖,再等等,我一定会把你插得满满的,以后离了我的鸡巴就活不了。”
楚慈笑了,侧过脸吻他的唇角。
他用气声说:“等你。”
这个时候,楚杭又不知道,楚慈到底是清醒的,还是迷糊的。

第二十八章
72
第二天楚慈醒来,楚杭已经不在旁边了,看这个钟点,估计上学去了,难得没把他吵醒。楚慈果不其然感觉到自己裆下一凉,不可言说的地方黏黏糊糊地贴着他的大腿内侧。他脸埋在枕头里,鼻尖还嗅着楚杭枕头上那股清爽又缱绻的气息,暗骂自己无耻,没出息,睡在别人的床上还敢意淫床的主人,他是真够不要脸的。
但骂了自己半天,他又悄悄红了脸,自己在梦里是有够放荡的,还敢求人主动插他,而且楚杭腿间那玩意,不是他羡慕,那是男人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尺寸,尤其是勃起时……
“操。”楚慈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再想下去他不只是意淫了,能直接原地来一发。他软着腿爬下床,手扶着床头柜下地时无意间瞥见了那上边还放着的两个玻璃杯,也没多想,趁着保姆阿姨没进来打扫房间时迅速地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殊不知,楚杭早叮嘱阿姨今天之内都别进他房间。
几天后,高考终于放榜了。
当天下午,楚慈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查成绩的。
看到网址上转出的他的成绩后,他第一反应是安了心,第二反应才是拿起手机。成绩在他预料之中,没高出多少,更没有什么惊为天人的超常发挥。
他成绩本就是校里数一数二的,高考能保持稳定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超常发挥。当初因为一个化学竞赛,他差了一分和高考保送擦肩而过,但高考的分数也足够送他到自己心仪的学校,所以一时间心安了下来。
然后,他就想起要给楚杭去个信息。
他心里没有很激动和兴奋,也没有很伤心,平静的一批,但他犹豫再三,觉得还是要意思意思地做出一副“和意料之中没特别意外就是想和你分享分享”的样子,不然觉得高考放榜缺了点味儿。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分享的人,只有楚杭了。
楚杭跟他同样期待着这一天,但好像对他有盲目的信任,对方一点都不慌张,比他还笃定他一定能上自己最喜欢的大学。
楚慈没敢给楚杭打电话,现在正好下午三点出头,那边应该在上课。
楚慈就悄咪咪地给那头的人发了条信息,报了个成绩,说在预想之中。
五分钟后,楚杭给他打来了电话。
楚慈措不及防,手忙脚乱地接起来,楚杭在那边笑吟吟地开了口:“哥哥。”
“嗯。”楚慈另一手不安地捏着书本上的书页,“你怎么打电话来了?不是在上课吗?”
“溜了,等会儿回去,看到你的信息就想给你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楚杭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送,有点失真,但依然是那么好听,楚慈觉得耳根都在烧。
楚慈拧眉,这才松了紧绷起来的肩膀:“你啊,就不能好好上课?”
楚杭笑了,那笑声轻轻的,像下一秒就要散在风里。
两人一时语塞,沉默了。
楚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会主动去交际的人,何况楚杭又不是其他人,他在楚杭面前总是习惯性地端着,有些管用的话头起不来,只好沉默以对。
这时候他禁不住在想:楚杭平时不是很多话的吗?怎么今天那么安静,是发生了什么事,心情不好?
他刚准备开口,那头的楚杭顿了一下,说:“哥哥。”
楚慈立马回应:“嗯?怎么?”
楚杭说:“哥哥,我以后也……”他停了一下,没把话接下去,犹豫了一瞬,转移了话题,“没事了,等我回家。”
楚慈一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和楚杭还住在同一个家里,他已经好多年都自认为自己在外面住霸王屋。
而实际是,这个家,还是有他留恋的人在的。
楚慈微微一笑:“好,等你回家。”
73
楚杭其实想说:
“我以后也要到你的城市里去。”
但他从不做无用功,也不许下没法实现的承诺,这是他生长环境教育他的。
楚啸天即便再怎么当个工具人爸爸,有一点楚杭还是很佩服他的,楚啸天答应过他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说过的话也一定会履行。
他小时候读书虽然敷衍,但成绩还不错,楚啸天为了诱惑他再用功一点,就会说给他买什么什么东西作为奖励,这些话楚杭从别人家的家长那听得多了,早以为是跟一句“下次请你吃饭”没有区别的屁话,等他真的达成了目标,才发现楚啸天早就备好了他的奖励。
就像他说过,如果他成功考上本部的高中,当天晚上就和楚慈一起再吃顿饭,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楚啸天答应了,也在徐小田准备翻脸的时候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一言一行多多少少有受到父母的影响,这是无论哪个家庭的小孩都没法避免的,言传身教是潜移默化地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他了解过,他最想去的那间音乐学院并不和楚慈要念的大学同一个城市,甚至之间还隔了好多
个城市,距离不远,但要见一面还是有点麻烦,何况他还时时刻刻都想和楚慈待在一起。楚慈将要去到的那间大学,也有一样不错的音乐学院,但在专业排名上有些微的差别。
而他不可能让楚慈来迁就他,他做任何事情都不愿委屈了楚慈。
所以他犹豫了。
在最理想的学校和最爱的人之间,他只能选择其中一方。
楚杭挂了电话,轻轻地叹了口气。
少年的烦恼看起来是那么不值得烦恼,又是那么得让人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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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中小学开始放假后,楚慈家教的工作从傍晚挪到了白天,每周一,早上三小时下午四小时,晚上一小时看着写作业,他的工资待遇也跟着水涨船高,尤其是当家长们都知道他收到线上的录取通知时——a市医科大学,是个不错的成绩。
八月的开始,楚慈收到原来高三班级的通知,说想来一次毕业旅行,规划来规划去,终于把日子定在了八月的中旬。他特意向学生的家长请了两天的假,前一天晚上的课也没上,学生家长说让他尽情去玩,自己也好给家里的小崽子两天的休息时间,毕竟还在暑假,学生仔们还是以玩乐为主。
楚慈十分感谢,当天下班回家的时候还顺路到面包店买了盒奶油泡芙——楚杭爱吃这家的甜品。
楚杭暑假没出去兼职,快两个月的时间都在家和练习室两边跑。
学校特意在外边租了间练习室,请了校外的老师给这批准备参加暑期器乐比赛的学生作暑假特训。
楚杭暑期过后就正式转入音乐艺术专业学习了。期间他和徐小田提过一嘴,徐小田大发雷霆,她还是想自己的宝贝儿子能乖乖读普通的专业,现在学音乐,以后到外面抛头露面,他还是楚家的孩子,这样成何体统。
说白了,她就是想楚杭继承楚啸天的衣钵,不能给楚慈抢了去(虽然楚慈表现得对这点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楚杭懒得理她,面上答应再考虑,回头已经把申报表交了上去,上面赫然写着音乐专业。
对此,楚啸天没表现出异常来,好像楚杭读什么学科都是他的自由,自己的衣钵到底由谁来继承,根本不重要。
楚杭也懒得去考虑他怎么想,在某些方面上,他的性子和楚啸天特别像,尤其是任性和自以为是。
那天晚上楚杭就在被窝里抱着楚慈说了这事儿,他还大大咧咧地跟楚慈说:“哥,你要乐意收那破公司你就收了吧,免得我心烦。”
楚慈:“……”
半晌,他才无语地说:“我念的是医学,怎么会经商。”
楚杭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的脖颈,像只倦怠的大型长毛宠物:“我念的是音乐,怎么会经商。”
楚慈:“学人精。”
楚杭笑得身子都在抖,用脸贴着怀里人的脸,呼吸全洒在了楚慈的脸上:“那怎么办,那么一大份家产送出去?”
楚慈想了想,转过脸来贱兮兮地说:“让你、咳,让徐姨继承去。”说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够了,就接吻,窝在小小的被子里,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楚杭的比赛是七月末一次,八月末一次,九月末比完。
学校很重视这次比赛,事关他们音乐专业学习在省内的名声和影响力,学生们也重视,能多一个奖项,对他们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楚杭报的是钢琴,小时候徐小田就抓着他来学,主要是徐小田自己小时候没学乐器的条件,就认定自己的小孩以后得有一手擅长的乐器,只是没想到这么一学倒是把孩子送去了她最不乐意的发展方向上。
楚杭初赛那天,楚慈还偷偷去看了。
徐小田嘴上说着不乐意楚杭搞音乐,到头来儿子一有什么比赛,她都是最早安排上的人。楚慈不想让那烦人的两夫妇发现自己,就特意晚去了两个节目,找到观众席最后一排,猫在人群里默默等楚杭出场。
那个穿着漂亮西装的男孩一出现在舞台上就吸引了全场人的关注,他行礼,坐下,调整位置,开始自己的表演,一切动作行云流水,倒真的有那么一点大钢琴家的表演风范。
轻柔又干净的音乐从他手里滑出来,轻飘飘地荡在空气中,散入风中,润物无声地浸泡着现场观众焦躁的内心,为他们抚平了内里一切烦乱的情绪。
楚慈一眨不眨地盯着坐在舞台正中央的男孩,心里忍不住就是烦躁的一阵跳动,楚杭嘴角带笑,他的侧脸平静又赏心悦目,多少人没被他的钢琴声勾了魂,就是被这张动人的脸庞摄了魄。
楚慈下意识地揪紧了胸膛的衬衫布料,突然间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他想:台上这个长得又帅钢琴弹得又好的人,是他的弟弟,他楚家的孩子,还是只有他能抱能亲的人——他的心上人。
没什么不好的,楚慈对自己说,就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公序良俗什么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十九章
75
楚慈也不知道楚杭是怎么在那么多个人头里一眼看到他的。
楚杭下台后,楚慈也转身要走,结果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另一个穿着礼服的小姐姐拦住了去路,她跟楚慈说,有人在后台等他,还悄悄地在他手里塞了工作牌。
楚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会是谁等他,心里虽然雀跃,他脚步还是稳健的,只是踮脚的幅度有点大,就这么一路颠到了后台去。
他在化妆间门前的走廊碰见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的楚杭,楚杭看到他那一瞬眼睛都亮了,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往旁边的换衣间去。换衣间里只开了盏微弱的白炽灯,照着门口的一方小地方。楚杭合上门就把他推到门上,抵着木门低头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楚慈腿还没站稳,就被人半抱着举了起来,楚杭舌头撬开他的牙关,直冲着口腔里的软舌去。“唔。”楚慈张着嘴迎合着他,柔软又温热的舌头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楚杭舌尖探过他的牙关,扫过他的上颚,尽情地吮着他的舌,喝他交换过来的津液。
楚慈无力地抱着他的脑袋,被吻得头脑晕乎乎的,呼吸也呼吸不过来,楚杭咬着他的舌头舔,舔他的贝齿舔他的唇瓣,两人分离的时候舌尖还连着银丝。
楚杭痴迷地吻过他嘴角淌下来的津液,把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哥哥。”他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动作却强硬地把他封在木门一隅,“紧张死我了。”他说。
楚慈一愣,笑出了声,用手揉他的后脑,安慰他说:“小杭最棒了。”
楚杭在一片漆黑里抬头看他,双眼亮晶晶的,映着一片头顶的白炽光,无数光点碎裂在他幽深的瞳孔里,漂亮极了。楚慈的视线从他的眼睛扫到他脸颊一边的酒窝,再来到他被自己吻得泛红的薄唇,喉结上下滚了滚,手轻柔地揉按在对方脑后的一片肌肤上,楚杭好像从他的表情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轻微向上一勾,用鼻尖蹭了蹭楚慈的鼻根。
两人静静地对视着,彼此的眼里仿佛都只能装下一个对方,满满载载,泡在一池爱意里。
楚慈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门外还有人踩着高跟鞋走过的声音,也有匆匆忙忙跑过的人,而他和楚杭互相拥抱着,沉默地对视着,什么也没说,又像什么都说了。
楚杭蜻蜓点水地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四瓣唇瓣相贴在一起,很快又离开,然后又贴在一起,又离开。楚慈悄悄张开了嘴,从里面探出了一点红润来,楚杭很有默契地伸出舌尖去,舔过那一点红润,舔过对方单薄的下唇,流畅的唇线,再贴着那点红润,被对方引导着伸进对方的腔室里。
楚慈闭上了眼。
这个吻很温柔,又很绵长,相融在一起呼吸跟团柔软的棉花一样贴着互相的脸,楚慈嘴又张开了一点,完完全全地容纳那炙热又灵活的入侵物,他仿佛很享受这样的亲吻,环抱着楚杭肩膀的双臂又收紧了一点,同样也感觉到楚杭掐着他腰的手又用力了一些。
他享受此时此刻,享受不约而同地分享彼此的甜蜜。
76
楚慈提着一盒奶油泡芙回到家的时候,楚杭刚从练习室回来,沙发都没坐热,见他回来立马蹦了起来,趁着家里没人,屁颠屁颠地跑上来抱他。
楚慈把手里的泡芙递给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楚啸天和徐小田又出去应酬了。他拿着杯子一边和楚杭走上三楼,一边说了毕业旅行的事情。
“我们总共去三天两夜,去海边,租了间小别墅。回来的时候刚好就是你的复赛了。”
楚杭摊开了手里的纸盒子,把里面造型精美的奶油泡芙拿了出来,咬了一口,一天无限循环练习的心都被那口感绵密又甜腻的奶油抚慰了,他把手伸了出去,让楚慈也咬一口。
楚慈侧过脸避开,表示他不需要,他不太喜欢甜食。
楚杭把嘴角的奶油舔走,表情还蛮不高兴的:“三天两夜那么久?”他顿了顿,“陈玮围也去吗?”
楚慈没想到他会提起这茬,从书包里拿出试卷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随后又恢复如常:“大家一个班的,去也正常。”
自从谢师宴后,他就没怎么联系过陈玮围。
按照以往的惯例,放假了一般都是陈玮围主动联系他,找他出去玩,自己是鲜少有把时间放到对方身上的。
现在陈玮围自动忽略了他,别说联系,对方跟突然在他的网络世界里人间蒸发了一样,到处都看不见他的身影——除了那天班长提出要毕业旅行时,他群里起了哄,就一句话,然后人又不见了。
楚杭要不提,他都忘了还有陈玮围这号人物了。
楚杭对陈玮围意见还是蛮大的,毕竟是情敌,而且自己还没占据在最优势的地位,这情敌的威胁不能不防范。
“哦。”楚杭吃完第一个泡芙,又准备开始第二个,没再出声了。
楚慈看见他一脸的不乐意,连泡芙都没法拯救他的心情了,他只好不易察觉地叹口气,主动牵起楚杭的手,温声地问:“下次给你买红豆味
的泡芙?”
楚杭用膝盖狠狠地撞了一把他的膝盖,拧眉,难以置信,这是原味和红豆味的问题吗?
楚慈无可奈何地叹气摇头,笑了。
出发到学校集合的那天早上,楚杭抱着人死活不撒手,就是不想让楚慈出门。
楚慈是被气闷憋醒的,楚杭压在他身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对方像是已经起床洗漱完准备出门的样子,楚慈想,估计是准备去训练室了吧。
他还有点困,昨晚给学生批卷子,竟然熬到了凌晨。楚杭昨晚没偷偷溜上来和他一起睡,他也就没注意到时间。
楚杭伸手揉着他眼眶底下的青黑,开口就说:“你怎么又熬夜了,困吧,毕业旅行就别去了。”最近楚杭的口头禅是“毕业旅行就别去了”,无论他前一句是“吃饭了没”“吃饱了没”,后一句都必会跟上一句“毕业旅行就别去了”,楚慈说不过他,也就不说了,任他像个小和尚一样一直在自己耳边念经。
楚杭就是不想让他去见陈玮围。
可楚慈觉得自己和陈玮围本就没什么,即便他知道对方暗恋自己又能怎样,暗恋又不是注定就会在一起,何况他压根不喜欢陈玮围。
对方在他心里就一傻帽。
楚慈拿他没办法,还困,只好敷衍地揉了揉楚杭的头,让他乖乖在家等自己回来,还有快起开,他要被压得没法呼吸了。楚杭不跟他急,就喜欢生闷气,把嘴撅得老高的那种生闷气,生怕楚慈不知道他不开心一样。
楚杭见楚慈油盐不进,只能来强迫的了,压着人不能给人起床。楚慈被他闹得本是有点烦躁的,但一见对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写满委屈,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发脾气,只好蔫儿吧唧地放软了语气:“乖,我保证不和他多说一句话可以了吧?去我还是得去的。”
楚杭听着他毫无诚意的承诺,嘴撅得更高了。
楚慈偶然发现,楚杭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他以前还老觉得楚杭是个成熟的男孩儿了,敢情只是他的错觉?
楚慈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再睁开来看着楚杭,祈求能尽量表现出多一点的诚意来,好打动楚杭,他说:“我和他是没可能的,我又不喜欢他,你紧张什么呢?”
楚杭握着他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久了,楚慈忽而有种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一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坑口还在无限地往天空的方向延伸,直到他看不见,然后被一片的黑暗埋没。
楚慈心里一惊,恍惚回过神来,楚杭只是捧着他的手不言语。
他至今没有给楚杭一个明确的答案,即使楚杭说过,他会等他,会陪他,直到他能彻底接受的那一天。但任谁都会被漫长的等待消磨掉安全感,会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决定,自己的等待,是否正确,是否值得。
楚慈那一瞬间几乎是心疼起楚杭来,他完全能够理解对方的焦虑和不安,他甚至差点为了这点心疼就要脱口而出:
“小杭,我也……”
我也喜欢你。
楚慈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他轻轻地挑起楚杭的下巴,让人抬头看他,然后自己果决地凑上前,用唇瓣封住了对方的唇。
算了,就这样吧。楚慈无奈地想着。
楚杭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他,那双狡黠的眼睛又瞬间爬满了不怀好意:“哥哥,你……”
“我亲你一下,”楚慈快速打断他,防止他说出什么疯狂的话来,“你原谅哥哥这一次好不好,哥哥答应你,下次就不见他了。”
楚杭果然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楚慈竟然会这样撒着娇来恳求他,看着对方拧紧的眉心和委屈的小眼神,楚杭一时只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他不可抑制地把他这样的表情往某一些方面上靠。
他暗暗地决定,下一次,下一次楚慈再露出这样的表情时,一定不是为了向他求饶这么些无聊的事情。
楚杭叹了口气,只好佯装大度地一摆手,正当楚慈以为他不再闹脾气的时候,楚杭忽然凑到楚慈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哥哥,求我只亲一次是不够的。”
他轻声笑了起来,笑声震得楚慈耳根发麻。
“当然是要每天早中晚都亲一次啊,伸舌头那种。”

第三十章
77
三天两夜的毕业旅行,对于楚慈来说其实没什么意思。
班里的人聚集在海边的小别墅里,不是烧烤就是k歌,完事后大白天在沙滩边疯跑一圈,两天晃晃荡荡就过去了。
最后一天,三三俩俩的几个人躺在别墅里,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都默默地等待着来接他们回家的大巴。
楚慈抱了本书走到二楼阳台外一个小懒人椅上躺着,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书,好不惬意。背后的门忽然被拉开了,陈玮围从里边走进来,一声不吭地坐在他旁边。
楚慈懒懒地抬眼皮撩了他一眼,又把视线集中在大腿的书页上。
陈玮围坐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碧海蓝天,半晌才开口:“今天就要回去了。”楚慈百无聊赖地搭理了一声:“嗯。”
陈玮围转过头来看他,犹豫再三才问:“你和楚杭……”
楚慈面色不改。
陈玮围猛地转过身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嘴张开两三次,硬是没说出话来。楚慈眼里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地看着他,轻巧地挣脱开被抓着的手臂,合上了书,静静地等陈玮围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结果没有,陈玮围犹豫了半天,还是那句话:
“你们是亲兄弟啊,楚慈。”
楚慈垂下眼,没有看他。
这个事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是连在他血脉的东西,每当自己这么告诉自己的时候,跟用刀从他心口剜下一块肉一样疼。
“我知道。”楚慈表情凝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用一种微不可闻,却令陈玮围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那又怎样?”
“什么叫‘那又怎样’?”陈玮围下一秒就要扑过来抓他的手臂,被楚慈轻巧地躲过了,“你在想什么?楚慈,你弟是疯子,你也跟着他疯吗?”
“我没跟着他疯。”
事实是,楚慈想,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再怎么不可思议这也是事实,他也曾想过逃脱,但每一次都被心底的感情把理智牵扯回来,然后又无可救药地沉浸在对方抱着他的体温和亲吻他的的唇舌里。
“你别管我了。”楚慈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情,陈玮围。”他抬眼看着陈玮围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后果我担着。”
陈玮围哑巴一样张着嘴,气得指着楚慈的手都在抖。然后他猛然握紧拳头,狠狠地捶在懒人椅的圆桌边。
他此时此刻觉得,楚慈变了。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清楚。
从前总是那么冷静自持的一个人,他很难相信对方竟然会做这样的决定,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把对方从这样的泥沼里拉出来。他何尝又不懂楚慈的心情,他和楚慈一样,都是陷进了感情陷阱里的大傻逼。
他从前总说楚慈是活着的肉体人,是活物,又不似活物。而现在他看见这行尸走肉的活物底下原来有那么一颗血淋淋的灵魂,霎时又觉得还不如继续行尸走肉着好。
“楚慈,”他说,他很想把楚慈狠狠地喷一顿,最好把对方喷清醒,又不舍得看到他受一点委屈的表情,但要他说出能稍微安慰对方一点的话,又教他良心疼——对方是他喜欢的人,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沉入泥潭,那种暗恋时无能为力的无助感一下子就把他淹没,教他不乐意地品尝着爱情的苦涩,“楚慈,”他顿了一下,“无论如何,我都陪着你。”
他自知是说不出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话,只能真诚又不靠谱地承诺着:
“你要后悔了,就来找我,后果我和你一起担着。”
我一定不会再教你难过了。*
楚慈沉默地看着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耳边忽然回响起同样熟悉的句式:
——“哥哥,我会等你的。”
——“无论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准备,无论你要花多大的力气接受,只要你愿意,我楚杭就一直等你,一直等你。”
78
楚慈顺利收到a市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八月末,楚杭的器乐比赛也很顺利地挺进了九月份的决赛。
而随后,楚慈收拾了东西,搭上了前往a市的高铁,离开了他土生土长的城市。
他的新生活开始了。
九月份,准高二生楚杭也开了学,刚开学没多久,他们这一批音乐生就要开始外出为期一年的集训,为来年一月份的艺考努力。
楚杭擅自决定要前往a市,他和楚啸天夫妇提了一嘴,果不其然遭到了徐小田的强烈反对,她甚至闹到了学校去,硬生生要楚杭转学科。
最后被楚啸天压了下来。
相比起楚夫人,校方自然更乐意听取楚总的意见,他们和楚杭商量了一下,最后经过意思意思的衡量决定,还是坚持了楚杭原本的决定。
徐小田气了个半死,大半个月在家里闹脾气,楚啸天俩父子却视她为无物,一开始楚杭还会开口哄两句,久而久之就觉得根本是徐小田在无理取闹
,他嫌烦,下晚自习后还拖拖拉拉地逗留在社团不肯回家,就怕碰见徐小田那张讨人厌的嘴脸。
他躲在社团休息室的角落给楚慈打电话。
楚慈最近在军训,只有下午和晚上才有时间回他信息,白天里压根找不着人。他疲惫的声音从手机那边传过来,楚杭憋了一肚子的槽瞬间偃旗息鼓了。
楚慈已经够累了,他不能再给对方徒增烦恼。
楚杭问楚慈,军训还好吗?大学那边还习惯吗?同学们对他好不好。
他没告诉楚慈他准备到a市准备艺考的事情,他寻思着要给楚慈来一个大惊喜。何况楚慈告诉他,军训结束后,他就要到外面找房子,他还是不习惯宿舍生活。
楚杭面上装着糊涂,实际心里明明白白,楚慈是怕暴露他特殊的身体。
也好,楚杭想,他也不想楚慈每天泡在那群没用的男人堆里,免得又有哪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缠上他的哥哥。以后楚慈在外面租房子,他自然能理所当然地搬过去和楚慈一块儿住,而且还没有家里那一对麻烦的老夫妻。
只有他和楚慈的世界。
楚杭光是想想,已经激动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楚慈在那头慢慢地给他说着很多军训时发生的糗事,说他最近剪了头发,说他哪个舍友开学才几天就找到了同校的女朋友,说过几天就结营了,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回儿了,然后说,九月末的那场比赛,他可能赶不回去了。
他问楚杭,今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楚杭嘴里没个正行:“哥哥,把你自己送给我吧。”
楚慈对天翻了个白眼,说他从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然后一顿,又续上了话头:“生日……我尽量赶回去。”
楚杭趴在窗户框上,抬头看着教学楼上方的漫天星月,笑了:“哥哥,我好想你。”
楚慈静了两三秒,说:
“嗯。”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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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来到a市那天,楚慈整天都是课,等他下课赶到机场,楚杭已经在那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楚杭是一声不吭跑来的,楚慈在他下飞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夏末的a市昼夜温差大,早上还背心裤衩,晚上多少得套上件厚外套。楚杭衣服穿少了,在机场里吹了半天的风,冷得手脚有点冰冷。
楚慈一过来就牵起他的手,问他干嘛一声不响就跑过来,起码得跟他说一声,好准备准备。楚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笑了。
楚慈果然把头发剪短了点,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楚杭比他高,一低头能瞅见隐约从刘海下透出来的,那道发际线边的伤疤。他记得以前楚慈剪过寸头,他还挺喜欢那造型的,桀骜中带着点性感。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楚慈又把头发留长了,额头上的伤疤就被盖住了。
楚杭身体发冷,心却是热的。楚慈疑惑地抬头看他,问他干嘛不说话。楚杭心下一动,猛然就把人拉进了机场大厅的角落里,他们处在大厅比较偏僻的位置,四周没有人,隔壁有个窄小的空间,灯光照不到,在地上打出一个黑色的阴影区。
楚杭把人抵在墙上,二话不说就低头用嘴堵住了楚慈正准备要嚷嚷的唇。
楚慈被他吻得猝不及防,又怕有人经过会看到,浑身绷得死紧,手拽着楚杭胸膛前那点布料,团成了一团。楚杭却丝毫不介意,抱着他的腰把他搂紧怀里,急促的呼吸全洒在楚慈的脸上,他的吻很急切,探进对方口腔的舌头急不可耐地纠缠起对方的软舌,咬着吮着,吃着对方嘴里的津液,一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的凶猛架势。
楚慈呆滞了一会儿,很快就悄悄踮起脚来,攀上对方宽阔有力的肩膀,环抱着身前的人把嘴巴又张大了一点。
他们互相呼吸着对方的气息,像是两头久未进食的饿狼,尝着彼此甜蜜的滋味久久不肯松开。
楚慈不知道这吻持续了多久(他感觉过了很久),直到晕乎乎地被人松开来,彼此分开的舌尖还勾连出一丝银线。楚杭用拇指擦掉他嘴角流下来的津液,又重重地亲了他唇瓣一口才放过这人。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楚慈喘着气问,他手摸上楚杭的脸,被风吹得冰凉。楚杭歪头用脸蹭他的掌心,说:
“我跟爸妈说今年生日想和朋友出去过,就来了,想见你。”
楚慈:“你不用上课的吗?”
楚杭侧过脸亲他的手掌心:“请假了,反正没心情听。”
器乐比赛后,楚杭在正式考虑外出集训的过程,他通过楚啸天和很多a市这边的老师有联系,也趁着这几天过来看看,到时候谈拢了,下个月就可以直接过来上课了,他甚至联系好了楚慈大学附近的学区房,让楚啸天找人腾出一间租金便宜一点的,到时候……
这些他自然都不会跟楚慈说。
楚慈最讨厌就是被家人安排好的一切活动,只要找个机缘巧合,装作都是偶然的,一切万事大吉。
楚慈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事,他略不好
意思地曲起手指蹭了蹭鼻尖,对楚杭说:“比赛的事,恭喜,拿了金奖吧。”
楚杭笑嘻嘻地凑上来,用鼻尖磨着对方的山根,撒娇着说:“累死我了,决赛那天我一天没吃好东西,前一晚还睡不着,好不容易拿了个奖,结果你又不在,”他面上很委屈,故意这么说,让楚慈看着他的眼神都不自觉带上点愧疚,实则心里打着些不要脸的小盘算,“哥哥要怎么补偿我?我……”
他刚想说“我受委屈一点,哥哥只要亲我一下我就什么都原谅你”,楚慈就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对,我正要说这事儿。那奖励我已经跟生日礼物一起寄回家里去了,本来是打算你生日前一天回去再跟你说的,你现在一声不吭地跑来,生日礼物谁签收?”
楚杭:“……家里的阿姨。等等,你给我买什么了?”
楚慈:“给你添了两套名着,我看你书架上全是些塑料娃娃,不然就是奖杯奖牌,该添两套书了,到时候有空多看点书,对高考有好处。你要准备出来集训了吧,到时候文化科准要落后了,现在学的基础闲下来要回顾。”
说完他还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他以前没谈过恋爱,又没交过几个特别亲的朋友,节日礼物都一贯送的文学名着,因为他实在拿不准要送别人什么东西才能教人喜欢。
楚杭:“……”
楚慈笑得尴尬:“怎么了?不喜欢?”
楚杭无奈回道:“哥哥送的都喜欢。”
他怎么给忘了,自己的哥哥在学校里人五人六,出到学校就是个喜欢红耳朵的憨憨。

第三十一章
80
两人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回了宿舍。这天是个周四,楚杭的生日在周六,天晚了,又没提前订酒店,这个时间学校附近的酒店基本都满人。
楚慈一边吐槽他知道订飞机票不知道订酒店,一边只好认命地把人带到宿舍里将就一晚,明天下午再带人出去订酒店。
楚杭还傻里傻气地跟在他后面笑,说什么跟哥哥挤一晚宿舍也不是不行。
楚慈回头拧眉:“你知道宿舍的床有多窄吗?”他心里暗暗腹诽不当家的孩子不知道柴米贵,而楚杭不以为意。
他巴不得一晚上都跟楚慈贴一块儿呢,最好拿胶水粘得死死的那种。
楚慈住四人间,此时宿舍的人都在,见他出门一趟带了个小帅哥回来,纷纷打趣哪捡回来的。
终归是两兄弟,两人性格虽然大相径庭,但是外貌上除了帅这个共同点,眉眼还是颇相像,所以舍友看一眼就确定是两兄弟。楚慈一听对方说“你弟怎么有空来了”时,还愣了愣,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他和楚杭。
两人小时候从小一块儿长大,就算关系好不到哪儿去,也是同住一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察觉不出两人其实长得还挺像这个事实。
高中以前,生活在一处的都是那一片范围的人,从接受了楚杭是他弟弟这个事实后,一般下意识都会对两人之间的差别注意得比较多,这还是楚慈那么多年来,为数不多会跟他明确提出“你弟长得和你还挺像”的人。
是啊,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明眼人都能从一点眉目里看出他俩是亲兄弟。
这么一想,楚慈忽然觉得楚杭下意识搭在他腰上的手有点显得过于亲昵了。他不易察觉地侧了下身子,避开了楚杭的手,把对方的行李箱拉到自己的床位旁,一边回答舍友的话:
“他后天生日,特意来a市玩的。”
舍友脖子上还套着耳机,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游戏正打得白热化,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你俩兄弟感情真好。”
楚慈记得这人家里也有个年龄相仿的弟弟,不过关系恶劣得多。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虚,好像通过寥寥几句没有意义的寒暄,对方就已经轻易地识破了他和楚杭的关系一样,这让他感到紧张和无措。
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搭在行李箱把杆上的手被一层温热覆盖住,楚杭的手心叠着他的手背,传递过来一阵暖意,他一抬头,只看见楚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楚慈一时没读懂,心却平静了下来。
楚杭两指捏了捏他的尾指,让他稍微收回了一点注意力。
晚上一点多,楚慈的宿舍才完全熄了灯。现在的小孩儿普遍喜欢熬夜,凌晨一两点是日常的睡觉时间(还是第二天早上有课的情况),要一到周五周六,那他们宿舍是基本灯开到天亮,不是宿舍统一标配的宿舍灯,就是他们各自在上床床板下自己安装的酷毙灯。
楚慈进高三前基本是不熬夜的,他学习效率奇高,基本晚上十一点前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完,十一点十分准时躺床上睡觉。结果经历一个高三的折磨,又有暑假两个月懒散的作息,加上大学开学前一个月在忙着各项组织社团的事情,如今熬夜也成了他的日常。
他一边心里唾弃自己这不良的作息时间,一边又不得不撑着一双熊猫眼把各类组织申请书学期规划日程安排处理好。
今晚一点多能躺床上,已经是他近一个月来为数不多早上床睡觉的时候了。
他的舍友人均比他能熬,他赶着楚杭上床睡觉前还有一个埋在微弱的白炽灯下奋笔疾书的。
楚慈让楚杭躺里面,自己拉上了遮光的床帘,留出了一小条缝隙,放枕头边的夜灯适时开了,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们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夜灯是楚慈生日的时候楚杭送的,很迷你,能随身携带。
楚慈刚钻进被窝里,楚杭就从背后贴了上来。他没带多少换洗衣服,内里还是白天穿的t恤,底下一条楚慈的睡裤,温热的体温就从这层薄薄的布料里传来。两个大男人挤一米宽的床板还是有点窄,楚慈想稍微挣开一点安全距离都做不到,他一转身,鼻尖就贴上了楚杭的脸。
而楚杭手臂还搭在他腰上,侧躺着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平静,一双又黑又深的瞳孔在幽暗里像是一个大网,把楚慈套在其中,挣脱不开。一般这种情况,这种氛围,两人又是要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接吻的。
但楚慈今天没什么心情,在楚杭又准备贴上来的唇瓣前,他下意识要躲,头才开始有要动作的趋势,外面有人说话了。
是晚上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那哥们。
就是楚慈之前说的那个开学没几天就交到了同校女朋友的舍友。
楚杭动作一顿,头重重地陷在枕头里,埋住自己半张脸。楚慈略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然后听到床帘外传来那哥们平淡的声音:
“我和她分手了。”
无论是哪里的人,晚上都喜欢开始一些私密点的问
题,初初度过青春期萌动的男孩子们就更喜欢三更半夜探讨自己的私人问题,好像这些话摆白天里就不能说,非得要压榨一下自己的睡觉时间才能体现一点自己的悲哀来。
楚慈记得这人是今晚第一个爬上床的,他平时还挺闹腾,而且特别夜来疯。
他这话一出,果不其然,另一个也躺床上的兄弟就开口问他怎么回事了。
失恋那哥们顿了一下,才缓缓说:“性格不合呗,反正也是玩玩,没啥的。”他这话说完,床帘外又安静了。
楚慈和楚杭面对地躺着,楚慈垂着眼,他脑子累得很,眼睛却还是亮的,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实际已经很疲惫。楚杭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点了点他的脸颊,楚慈这才像费了很大劲般抬起眼帘,入目的就是楚杭伴着昏暗的夜灯,用气音对他说:“哥哥,我是认真的。”
楚慈愣了一下,他没反应过来楚杭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正想下意识接一句“什么”,张了嘴,又福至心灵地想到:
楚杭这是接了失恋那哥们的话茬。
别人谈恋爱或许是随便玩玩,可他是认真的,他的感情,他的承诺,都是认真的。
楚慈没有回复,在这方面上,他倒是无脑地信任着楚杭。
毕竟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所以无论是“随便玩玩”还是“认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静了半晌,失恋那哥们又说:“害,我最近又物色到了一个小美女,在努力追求中,失恋果然还得用新的爱情来打败。”
楚慈很不赞同地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他虽不理解这样的价值观念,但终究是别人的事情,他不好随便背后评论。楚杭倒不同,他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做了个口型,是“渣男”。
楚慈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让他别乱说话。
那失恋的哥们继续絮絮叨叨:“话说楚慈,你最近有看上哪个小姑娘没?哥给你搭个线,你看你长那么帅,怎么现在还单身呢。趁着还读书,赶紧谈多几段恋爱吧,做我们这行的,起码还得熬个十年才能出头呢。”
楚杭听到这话像突然奓了毛,目光犀利地盯着楚慈的脸。楚慈是一时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到自己的,不过他们宿舍除了他和失恋那哥们,其他两个的确有女朋友,不提他还能提谁。
他迎着楚杭犀利的目光,哑口无言,打算敷衍过去吧,好像不太对得起楚杭,要说自己现在其实心里有人,万一对方追问起来又麻烦,就在他脑子里天人交战时,那失恋的哥们又嘴欠了一句:
“啊,当着你弟的面讲这个不太好吧哈哈哈,弟弟那么帅,应该有女朋友吧,可别学你哥,现在还单身。”
楚慈噎了一下,嘴角直抽抽。
这男的就是闲的吧?!大半夜不睡觉到处聊骚!
那哥们好像也没准备能听到楚杭的回答,楚慈看着楚杭也是一脸不想回答的样子,不成想,下一秒,楚杭张了张嘴,突然开声说:
“没谈恋爱,但心里有人了。”
后半句话的每个字,楚杭都咬得很紧,像是压在喉咙滚出来的一样,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慈,背后是黯淡的夜光灯,打亮了他面朝天花板的那半张脸,于是一整张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在明亮处,莫名显出了一点狰狞来。
他眼底压着很浓郁的情绪,像一股怎么都散不去的阴霾,沉沉地压在楚慈心底,让他呼吸都有点困难。
那么浓烈的感情,也只有楚杭敢肆无忌惮地表现出来。
良久,那失恋的哥们才“嗯哼”一声,说真不错。
一直没有说话的宿舍第四人把自己的台灯关了,低声说“睡吧”,然后利索地爬上了床,随后是掀开床帘,又拉上床帘的声音。
可楚慈现在脑袋清醒了,丝毫没有睡意。
楚杭看着也不困的样子,他又挪过来了一点,两人四条腿紧紧贴着,楚慈几乎能感觉贴着他的大腿上那团肉团的触感,他一下子紧绷了身子,很快又松懈下来,任由楚杭贴过来静静地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然后又是一阵缱绻的唇舌交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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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来宽的床板果然还是太窄了。
楚慈几乎要被吻得喘不过气来,而且他们还不能发出一丁点声音,不然会被床帘外边的人听见。楚杭却死不放过他,一会儿是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搅着他的舌头和津液,一会儿又吸吮到自己的领域里,引导他舔过自己的上颚和牙关,不放过每一处。
楚慈紧紧地扒着他的t恤领口,他有点紧张。
他们头上还对着隔壁床的人,但凡有一点过大的动作和出格的声音,都会被人听了去,更重要是,楚杭还丝毫不在意这些,他喜欢唇舌间吮吸声,就非得弄出来一点声响,在整个密闭的空间里炸起,楚慈几乎要控制不住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了!
他很不合适宜地想到,他们还在宿舍里,隔壁睡着人,对铺也睡着人,他和自己的亲弟弟藏在这个只有两层薄薄的床帘隔出来的小空间里,做着只有情侣间才会做着的事情。那股子说不出的刺激炸着他脑袋里无数脑细胞,激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是真够变态的。楚慈想。
楚杭和他四肢交缠着叠在一起,床帘里空气不流通,有点闷,而且热。楚慈被吻得气喘吁吁,他用了点力气抵开楚杭,侧着头呼吸为数不多的新鲜空气,额头已经布满了密集的汗珠。
楚杭近乎痴迷地看着他的脸,给他擦去嘴角的津液和额头的汗珠,楚慈一边的手臂要被压麻,他挣了一下,想从对方的身下抽出来活动活动,没想到刚一抬手,楚杭忽的按下了他的肩膀,他此时正半趴在楚慈的身上,两腿之间还夹着楚慈的大腿。
楚慈一动,那一条腿不由得就曲起来,正好抵上了楚杭的胯间——楚慈浑身的毛都奓了。
楚杭脸贴着楚慈的脖颈,下半身那根巨硕的硬挺同样很有存在感地戳在楚慈的大腿上。
他勃起了。
楚慈瞬间从耳尖红到脖颈,慌里慌张想把腿从对方双腿间摆脱出来,结果一抽一伸间,楚杭咬着牙在他耳畔边喘了一口热气,连忙按住他的腿让他别动。他抬起脸严肃地看着楚慈,低声警告了一句:“别动。”
楚慈满脸问号,他不动能行吗,那根硬东西可毫无情面地戳在他大腿上,极度危险!
“那、那你?”楚慈是从小到大第一次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相比而言,楚杭显得格外没脸没皮,他还老神在在地解释了一句:“哥哥腿就贴我小东西上,能不硬吗?”
楚慈真想抬手给他一掌。
他红着脸,硬是忍着羞耻去推楚杭的肩膀:“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楚杭看着楚慈这副害羞的样子,忍不住起了调戏的心,他还特意挺起腰来,用身下的硬棍去撞楚慈的大腿内侧,低声耍着流氓:“哥哥,他精神了你可要负责啊?他可是因你而起的。”
楚慈红着张熟虾一样的脸,硬是把楚杭从身上掀了下去,转身就想远离一点:“你、你自己去厕所解决……”他话还没说完,楚杭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他还不满意地拽着楚慈的手臂,把人带到跟前,动作有点大,床架发出尖锐的“吱呀”声,于是楚慈不敢挣扎了,任楚杭又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贴着鼻尖,楚杭忽然轻声细语地问:
“哥哥,你不想见见他吗?”
楚慈的眼眶都红了,一副受了欺负可怜兮兮的模样,那双眼睛蒙上了一层暖黄色的灯光,盯着人的眼神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媚态。
楚杭深呼吸了一口气,被那眼神看得胯间的巨物又硬了一点。
他从善如流地牵过楚慈的手,依然用他那好听的声音温柔引诱道:
“哥哥,你不想摸摸他,和他打个招呼吗?”
楚慈咬着先前被亲得泛红的唇,他想说一点都不想,可是话语噎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还是吐不出来。
毕竟言不由衷。
他糟糕地回想起从前那次不小心闯进浴室看到楚杭的裸体,那腿间的巨物是带给他数晚上噩梦的存在,那么些年过去了,那时候已经不得了的小家伙,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这个想法一旦在楚慈的脑海里形成,他就怎么都摆脱不了。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甩开楚杭的手,而是跟着那双手的引导,把自己的手也送了出去,送到了对方腿间隔着睡裤布料都能触及到的炙热上。
楚杭忽然笑了,看着他的眼睛里多情又柔软,和他说出口的话一样那么蛊惑人心。他自觉地把睡裤连带内裤扒下来一点,一手掏出了腿间的硬物,一手把他送到楚慈的手心。
“哥哥,你看看他。”
楚杭直起一点身子,让枕头边暖黄的灯光也能照到两人的下半身。
楚慈感觉自己手掌贴上那黏糊糊又热乎乎的肉虫时,浑身就是一哆嗦。楚杭舒服得不自觉叹出口气来,楚慈只觉得那硬挺的阴茎顶端刚好蹭过他的掌心,留下一溜粘稠的银线,楚杭手心覆在他的手背上,让他能双手正好贴上整根巨硕的柱身。
“啊,”楚慈视线情不自禁地跟着往下,看到那硕长
的巨物上凸起的肉筋和沟壑,柱身一半埋在阴影里,却不妨碍能看清他的尽头是茂密的丛林,顶端时伞形的龟头,还溢着精水,他两只手几乎都不能完全包裹住那紫黑的肉棍,特意留出冒着水的前端,“好大。”
楚慈还在想,他握在手掌的大肉虫还不算很坚硬,是还没完全勃起吗,但已经这么大了吗?他可悲地在心里哭诉,他的男性生殖器算什么?
楚杭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被对方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夸奖夸得心里一甜,胯间的巨物就是一跳,好像又要再大一点。
楚慈已经受不了要别开视线,他的脸红得要滴血一般,嘴里竟然还能突破羞耻化作好奇宝宝地问:“为什么还在变大?”
楚杭是彻底受不了了,他急切地压在楚慈的身上,撒着娇说:“哥哥,你帮我摸摸他好不好?摸摸他,他最喜欢哥哥了。”
楚慈红着一双兔子眼瞪他,表情像是在说“烦死你这语气了”,一边又口不对心地问:“怎、怎么弄?我不会啊。”
楚杭压他身上,温声细语地说:“没关系,我教你。”
他引着楚慈的手,顺着肉棍的柱身抚摸,动作不快,却确保了上边每一处的肌肤都被爱抚到了。楚杭咬着牙,似乎忘了身处何地,一味只懂得把舒服的呻吟都从楚慈的耳畔传递出去,最好一股脑灌进对方的脑袋里:“慢点,哥哥,唔,就是那里。”
“对,哥哥,就这样,慢慢来。”
“哥哥、哥哥,你好棒啊。”
“哥哥,他很喜欢你的样子,你摸到了吗,他一直在吐水,嘶——”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小,而且闷在楚慈的耳朵里,隔着一床床帘,照理说在睡梦中的人基本听不到,可是楚慈却无缘无故地觉得,全世界都在看着他给楚杭撸管,那一股脑的刺激和羞耻激得楚慈浑身在颤抖,他明知道要停下手来,不可再做下去,却又忍不住想更多地感受对方那里的热度。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些色情的电影片段,那些被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女人张开腿环绕着男人劲瘦的腰肢,镜头只会给男人背影和挺腰的特写。即便他的性爱知识再匮乏,也知道男女的性爱过程是要把男人的阴茎插进女人的小穴里的,如果、如果这大家伙可以插进他的身体里,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也想……
这个想法激灵得楚慈脑袋瞬间清醒了,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想把手抽回来,楚杭的手却像烙铁一般固定在他的手背。
被子覆盖下两人的身体都出了一层热汗,淫靡的氛围在这一方小世界炸裂开来。
楚慈手在帮楚杭解决,同时也注意到自己腿心的湿润,他下意识把两条腿闭合得更紧,楚杭注意到他的动作,忽然狡黠地一笑:“哥哥,你也硬了吗?”他这么说着,掌心已经贴上了楚慈的侧腰并逐渐往下腹游走。
要被楚杭发现他畸形的身体这一想法瞬间在楚慈脑海里炸开了锅,楚慈好像已经能听到楚杭骂他“小怪物”的声音,恐惧一瞬间盖过原来淫靡的氛围,他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用力挣开了楚杭,一手拍开了对方覆在他小腹的手:“别碰我!”
手背击打手心的声音很响亮,瞬间回荡在整个静谧的寝室里。
他的声音也不大不小,在格外安静的环境里却依然能起着回音的效果。
两人同时一愣,瞪大了眼面面相觑。
楚慈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那一刻,他看到了楚杭很快泛上眉宇间的震惊、委屈、悲伤,这股浓稠的情绪下一秒又迅速地被平静取缔。
楚杭伸了伸手:“哥哥……”可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个时候,睡对铺的舍友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吵。”然后他翻了个身,有被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楚慈原本还涨得通红的脸瞬间白了,他无措地坐起身,眼神一时没法聚焦,慌张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拒绝,和一瞬的怒气,急得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幸好楚杭很快反应了过来,他速度套上裤子,和楚慈说要去一趟洗手间。
楚慈没敢拦他,甚至没敢碰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及至楚杭的身影消失在床帘外。
他抱住了自己的腿,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缩进了床角。
他根本没法和楚杭解释刚才那一瞬间是为什么,明明前一秒还能浓情蜜意,为什么下一秒却可以反应奇大地拒绝他的触碰。
楚慈觉得心里很乱,很多很多事情交杂在他的脑海里,拒绝楚杭的愧疚、害怕身体的畸形被发现的恐惧,还有他恬不知耻地因为弟弟的硬物和湿得一塌糊涂的下体,他把头埋进臂弯里,一瞬间有了想死的心。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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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很默契地什么也没说,昨晚的事情就像一阵风一样散入了夏末的阳光罅隙里,吹散了点点光斑。
楚慈早上还有课,正着急着楚杭怎么办的时候,对方告诉他自己有点事情,今早要出去一趟。楚慈张了张嘴,还是没问是什么事情。
楚杭自然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的表情,却什么都没说。
下午,楚慈结束了这周的最后两节课,忙带着楚杭到学校附近订酒店。办好入住手续后,两人在酒店了吃了顿晚饭,楚慈就说要回学校了,他今晚还有会要开。
楚杭静静地看了他良久,才不舍地点了点头,真像只被主人留在家里看家的可怜兮兮的大狗。
楚慈刚伸出去的手半路又拐了回来,他想起昨晚的事情,好一阵尴尬。楚杭好像和他心有灵犀,分别的时候没再像以前一样缠着他不给走。
楚慈整晚的会议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楚杭看着他离开时那个受伤的表情。
和昨晚他甩开楚杭手时看到的表情一模一样。
出于愧疚和心疼,楚慈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楚杭住的酒店房间门口,原本他把早餐都带过来想悄悄地给楚杭一个惊喜,结果尴尬的是,他没有房卡啊,这个点楚杭肯定没起,他又不忍心打电话吵醒楚杭,所以注定在酒店大堂等到人醒来。
果不其然,楚杭开门把他迎进来的时候,他买的早餐早凉了。
他八点送到的早餐,楚杭十点才醒,他足足等了两个小时。
楚杭一边帮他把冰凉的手捂热,一边骂他是不是傻。楚慈回想起来,无言以对,他好像真有那么一点傻逼了。
于是楚慈只能令叫了酒店服务。
吃完早饭后,楚杭在浴室里换衣服。楚杭说想让楚慈带自己到附近逛一下,好熟悉一下环境。楚慈也没问他是熟悉什么环境,只是顿了一下,开始用美团搜附近有没有值得去的景点。
天知道他来a市一个多月就没走出过学校,这里的环境他自己还不熟呢。
楚杭在浴室梳妆镜前开始剃胡子的时候,楚慈捧着手机走过来,想问他中午去哪儿吃,结果一抬头看到楚杭在做什么,下意识又愣了一下。
他以前和楚杭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都算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他自己天生毛发就稀疏,青春期时就没怎么为胡子这问题苦恼过,如今看见楚杭在剃胡子,才缓缓意识到,他们都已经从傻小子,长大成大傻子了。
他记忆里那个在舞台上光着脚又唱又跳的少年,下了舞台后也是日常生活里的一份子,他们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楚慈看着楚杭那逐渐光洁的下巴,下意识地想,正常男人的毛发都那么旺盛的吗,就像楚杭,每天早上要剃一次胡子,他下身的阴毛……
“啪”的一下,楚慈把自己从不好的脑补里拍清醒了。
楚杭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哥哥,你在干嘛?”
楚慈的手还没从脑门上拿下来,他迅速假装不经意地拨了额前的短刘海,低头说:“刚想问你中午吃什么呢。”他抬起头,对上楚杭那沉静的目光,自己的眼神也在不自觉间缓和下来,“小杭,生日快乐。”
他的小杭,今年十七岁了。
楚杭一顿,迅速洗了把脸走过来,伸手把楚慈抱进了怀里。楚慈身体僵了那么一瞬,很快又松垮下来,默默地把手攀上了楚杭宽阔的肩膀。
他们在浴室门前接吻,感受窗外阳光洒满肩头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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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楚慈跟着某些景点推荐的文章来到了a市的河边。晚上过了八点,那里就陆陆续续有不少小摊贩出来摆摊,不为挣几个钱,大多是退休后的闲散老人为给自己找点事儿干,出来搭个棚,美名其曰摆摊义卖,实际就是老人茶话会。
一些住附近的上班族吃完饭有空也会跑来这里,和老人们唠会儿磕,或者饭后散步,吹吹河风。
两兄弟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楚慈走路的步速比常人都要快,他是个凡事都追求效率和节省时间的人,走路也要比别人快半步,好像这样才能显示出时间的宝贵来。
楚杭则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看他双手摆在腰后,跟老大爷一样又一下没一下地敲在自己的后腰上。楚杭其实没怎么听前面的人讲话,满心满意都集中在楚慈那双修剪得干净又漂亮的双手上。
小的时候,这双手给他擦过眼泪,抱着他为他挡过意外;长大后,这双手温柔地抚摸过他的脸,他的肩膀,紧紧地揪过他胸膛前的衣服,挠过他手臂的肌肤,同样为他抚慰过最隐秘的地方,楚杭光是想想,就觉得喜爱得不行。
他一时没忍住,趁着四周没人注意的时候,快步赶上去,牵住了楚慈其中的一只手。
那只手的掌心干燥而温暖,上面覆着一点硬茧,握在手中特别有安全感。
楚慈被他这一牵吓了一跳,跟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奓了毛地往后瞪他,手先是下意识地要抽回去,顿了
一下又僵住了,好像在抑制自己不要冲动一样。
楚杭无来由就想起这只手昨天还拍了他一掌,伴着那一句“别碰我”。
楚杭眼神一沉。
楚慈松了肩膀,他注意到楚杭压根没在听他的话,没忍住问了一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楚杭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他,原本黯淡的目光瞬间又明亮了起来:“怎么?”
楚慈停下脚步,等后边的人赶上来,悄悄地僵硬着手指,把对方的五指都握紧自己的掌心里,楚杭有点惊喜地看着他。楚慈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故作镇定说:“你不是在准备艺考的备考吗?是打算在哪里集训?”
闻言,楚杭又走上来一步,原本五指被握在楚慈手里,他反客为主,挣开楚慈的手,硬是把自己的五指插入对方五根手指的指缝里,十指相扣着,楚慈耳朵微微红了起来。
楚杭就这样牵着他,领头走在了前面,丝毫不在意四周的目光:“哥哥,以后我也考a市的大学,好不好?”他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来,转头看着楚慈。
他的眼睛很黑又很深,迎着河上夜游的灯船照出来的灯光,朦朦胧胧的像蒙了一层雾,他轻轻地说:“我以后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他像终于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深吸了一口气后对楚慈说:“我报了这边的集训班,昨天早上去见了老师,如果没有意外,下个月,我就能来a市上课。
“哥哥,我想考这边的音乐学院。
“我想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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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楚慈没有回宿舍,他想在酒店陪楚杭过生日。
两人在酒店楼下的面包店买了个小小的巧克力慕斯蛋糕,装模作样地插了“十七”字样的蜡烛,楚杭许了个愿,就把蜡烛吹灭了,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把蛋糕吃完,准备洗澡上床睡觉。
楚慈一想到今晚又要两人睡一张床,难免要想起那天在宿舍床上的尴尬事。他心不在焉地随便从衣柜里抽了套浴袍出来,也没看仔细,逃也似的就冲进了淋浴间里。
楚杭站窗边打电话,是徐小田打来的。
徐小田在电话那头祝他生日快乐,还说她准备的礼物都在家了,就等楚杭回去拆。然后又问了点楚杭这两天的情况,问他玩得开不开心。
楚杭其实没什么心情理她,他听到楚慈锁上浴室门的声音后一直心痒痒的,心思跟着对方飘进了淋浴间里,哪还有心情和徐小田谈天说地,于是他随口敷衍了两句就把电话挂掉了,专心致志地坐在床边听浴室里的声响,头一低,猛然发现掉在浴室拐角处的一块白色布料上。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条一次性的内裤,正寻思着这玩意怎么会放这里,才猛地想起来酒店前,楚慈说要到便利店买点东西。
这一次性内裤的包装袋还躺在他床头的垃圾桶里呢。
楚杭瞬间联系起前后,估计是楚慈走太急把内裤落下了,而以楚慈那种薄脸皮生物的性格,绝对不会干出让楚杭帮他找内裤这种事情,于是楚杭偷偷把内裤塞进了酒店衣柜的缝隙里。
楚慈洗完澡才发现,他忘了带内裤!
他想让楚杭帮他找一下,但是一想到前晚两人才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现在洗澡忘带内裤还要别人帮着拿,简直不要更尴尬。
他看着手上那件薄薄的浴袍,大概到他膝盖处,前面每个拉链也没个纽扣,纯靠腰间一条绑带,别说穿着内裤他都觉得不安全,何况是现在他不得不里面真空!
楚慈犹豫再三,还是直接在外边套上了浴袍,把自己裹严实了,等会儿等楚杭进来洗澡了,他再在外面穿内裤也不迟。
于是他一边感受着从下边吹上来的丝丝凉风,一边红着耳朵打开了浴室的门。
楚杭不知什么时候打完电话,已经坐在床上玩着手机等他。
对方听见声响,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收起手机,说他进去洗澡了。
楚慈应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等楚杭关上浴室门的声音。然后他迅速在衣柜里找了一圈,发现没看见他买的那条一次性内裤,然后连带着地上床底桌子下又找了一遍,还是没发现。
楚慈坐床上,越想越奇怪,不应该啊,那么大一条内裤,怎么说不见就不见呢?而且还只是在他洗澡这短短五分钟内。
该不会是落在浴室里了吧?可也没道理啊,他刚在浴室里也找了一圈了。
他心里急,坐在床上光是思考起了内裤的事情,丝毫没注意到楚杭很快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下身只为了一条浴巾,上半身光着膀子,露出青少年有素训练的身材。
楚慈一抬头看见光膀子的小帅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朝他走来,吓得一激灵,目光锁定在对方胸上腹部微鼓起的肌肉纹路上,把内裤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而更可耻的事。
就这么一眼,楚慈感觉到自己腿心不正常的蠕动。
他有点湿了。
楚慈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禽兽
,不自觉并进了双腿,他浴袍下半身是空的,腿心开始泥泞的一处有点要沾到屁股底下浴袍布料的意思。
楚慈忙翻身躺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腿,在床头柜上摸了一圈,拿出了手机来。
可耳朵连带着脖颈一片红润出卖了他的害羞。楚杭全看在眼里,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佯装啥也不知道,大咧咧地把下半身的浴巾扯下来搭一边的椅子靠背上,露出他底下黑色的内裤来,腿间一团的鼓囊囊十分有存在感地杵在他胯前,楚杭弯腰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裤来,那团鼓囊囊就随着他的动作垂下,然后又摇晃了一下。
楚慈人羞得要缩进被子里。
楚杭套好睡裤后,走过来要吹头发,他顺便伸手摸了一把楚慈脑袋,还有点湿,瞬间就不乐意了:“哥哥,你头还没干呢,怎么就躺下了?”
楚慈只有又爬起来,下身谨慎的藏在厚重的棉被里。
楚杭先帮他吹了头发,然后自己吹干头发,这才走开去,他叫酒店送了盒牛奶上来,房间里有微波炉。他背对着楚慈站在微波炉边把牛奶倒杯子里,楚慈从后边看不见他的动作,只是红着耳朵问:“你不冷吗?”
闻言,楚杭只是侧过头,笑了:“还行。”
微波炉“叮”的一声,楚杭把两杯温热的牛奶端了出来,一杯递给楚慈,一边自己喝:“哥哥,喝完早点睡。”
楚慈低头一点一点嘬着玻璃杯里的牛奶,楚杭就静静地看着他的上唇沾上一圈的奶沫,轻声问道:“哥哥,不换套睡衣吗?”
楚慈差点被呛得要吐奶,他迅速摇头,把牛奶灌进肚子里就递给了楚杭,打发他下去,自己要睡觉了。
楚杭把玻璃杯收走,很快就从床的另一边上去了,抬手关掉了房间的大灯,把床头灯开了,然后在被窝里用赤裸的身躯抱住了楚慈。
“晚安,哥哥。”他轻声说。
楚慈只好僵着身体,一边夹紧双腿,一边感受身后隔着那层单薄的浴袍,从楚杭光裸的上身传来的热度。
他忽然觉得今晚比从前的任何一天的晚上都要热。

第三十四章
86
楚慈热得受不了,于是掀开了被子的一角,他感觉到胸口衣料敞开的一片传来了凉意,很舒服,然后很快,又有热源代替了被子,压上了他的身体。
楚慈忽然意识到,他好像又开始做梦了。
楚杭代替被子覆在他身上,双手撑在他头的两边,把他的影子把楚慈整个人照在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穿衣服,可楚慈还是觉得热。
楚杭低下头来吻他,和他唇齿交缠,楚慈抱着他的头,和他吻得难舍难分。等楚慈终于感觉到缺氧时,楚杭才肯放过他,两人分离的舌尖还勾缠着一缕银丝。楚杭吻他的嘴角、他的下颚、他的脖子,腻乎的吻一直从锁骨来到胸膛,楚杭叼着他的乳头吮吸。
没有很用力,但那温热的触感却真实得可怕。
“唔小杭。”楚慈无助地仰起头,把自己的胸前的乳尖又送出一点去。楚杭却没继续舔吻他那处的红润,只是哑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会留下痕迹的。”
楚慈没听清,朦胧着一双眼睛歪头看他。
楚杭却没管他,那个腻乎的吻从胸膛又来到了他的小腹,湿热的舌头绕着他胯前稀疏的阴毛打转,楚慈没想到他会趴下去,忙喘着说“不要”。
楚杭手已经掰开了他的双腿。楚慈很自觉地曲起两条腿,呈“”字型地用腿心的分光对准楚杭的脸,他羞的红了脸,咬着手指问楚杭:“小杭,你要舔吗?”他自知在梦里想干嘛就能干嘛,虽然心里多少羞的不行,可身体却很诚实地袒露着他的欲望。
楚杭眼神一黯,手指摸到他已经泥泞得一塌糊涂的女穴。
楚慈今晚果然没穿内裤。
他浑身因为情欲泛着红,浴袍大敞着,把他美好的身躯展一丝不挂地展现在楚杭面前。这好像那么久以来,楚杭第一次这么正面又直观地观察楚慈的身体。
楚慈皮肤很白,像个瓷娃娃一样的白,他瘦,但瘦得很好看,腰肢小腹屁股,浑身上下的线条流畅又优美,该有肉的地方富有弹性又有光泽,这样的身躯就好像是天赋予恩赐一样美好。
楚杭只觉得自己的鸡巴要硬的炸开。
楚慈咬着手指,向他大敞着腿,秀气的已经已经勃起,直挺挺地杵在稀疏的阴毛上吐着精水,两个小巧的卵蛋搭在阴茎根部一摇一晃,腿心的女穴在陆陆续续地吐着淫液,淫液打湿他两瓣肥大的阴唇,亮晶晶的。红彤彤的阴唇还在不安分地一张一合,高挺的阴蒂含羞带怯地支棱着,艳红的肉缝和他大腿两侧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楚杭来说无疑是一阵红白对比的视觉冲击。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俯下身两手支着楚慈的大腿,伸出湿热的舌头来,舔走了那张合的肉缝里吐出的淫液,又腥又骚,和他主人该有的甜美完全不一样,却又那么惹他疼爱。
湿热又带点粗糙的舌头在脆弱的阴唇上一扫,楚慈仰起头就是一声尖叫。他未经人事的地方敏感又脆弱,光是一条湿热的舌头就能让他疯狂,那不安分又灵活的舌头还钻着挤进他的肉缝里,搅着里面的淫水和红肉。
楚慈揪紧了床单,情不自禁放肆又色情地呻吟起来:“啊啊啊不要啊,唔好爽啊啊啊。”
楚杭的舌头拨开两瓣肥大,直直探进甬道里,和内里的嫩肉来了次深情的舌吻,他两瓣薄唇含着其上的发红发硬的阴蒂,滋滋有味地吮吸出声,吸着从阴道里喷涌而出的粘液。
“啊啊啊啊啊、不要、呜,不要了。”
楚慈哪里受得了初次被口交就又吸又吮的滋味,几乎是当场就不管不顾地射了出来,精液沾了他浑身都是,楚杭的嘴却不放过他两颗卵蛋下那小小的女穴。
他猛然把舌头插进不断蠕动的阴道里,模仿着性爱的动作,一进一出地用湿热的舌头奸着这个淫荡又漂亮的畸形器官。
楚慈受不了地弓起身体,揪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他从没试过如此剧烈的快感,从前在梦里被人用手指奸淫,或者自己在床上自慰,通常不过两三下插进去捅出来的事儿。今天楚杭用温热的口腔包裹住他的女穴,又吸又吮,又舔又插,比往时用手指要刺激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一想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肯用唇舌给他最不耻的器官如此色情的行为,极大的满足感直线冲破他的羞耻心,他只能再挺高屁股,把自己的下体往楚杭嘴里送,一边用放肆的呻吟倾诉他的情感。
他想要更多、更多。
而从下体不断翻涌上来的快感把他人湮灭在深不见底的欲海,让他甘愿丢盔弃甲,作为性爱的俘虏。
“小杭、唔!”
楚杭最后一下猛然把舌头从女穴里抽出来,张嘴把他整个小巧的女性生殖器官包裹在嘴里,舌面抵着挺起的阴蒂,狠狠一吸。
楚慈尖叫着射了出来,阴道急速收缩,然后猛然松开,一股热流从里面喷涌出来,一滴不剩地全喷进了楚杭的嘴里,被他喝了个一干二净。
楚慈潮吹了,被楚杭吸的。
楚慈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样的生理反应,他只感觉到了舒服,从身体到心里的舒服,想四肢百骸的淤血都被打通了一般活络。
他懵懵懂懂地睁眼看向楚杭,认真地看对方舔走溅到嘴角的粘液,他神色狡黠地对楚慈说:“哥哥,你的水真甜,又多又甜。”他凑上来,声音有点哑,里边有压不住的情欲的味道,“哥哥,我以后天天吃你的小屄好不好,”他满是汗水的手抚上楚慈的脸颊,“把小屄的水都吃干净,把他吃得又肿又大,然后掰开他,用我的大鸡巴填满。”
楚杭低下头吻楚慈的唇,让他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然后我会狠狠地操你,操得你哭爹喊娘,把你的小屄都操成我鸡巴的模样。”
“我把精液都射给你,泡在你的小子宫里。让哥哥以后给小杭生孩子,好不好?”
他充满情欲的声音又低又哑,把脑袋昏沉的楚慈骗的团团转:“哥哥,好不好?”
楚慈双目没有聚焦地看着楚杭,脸上的表情却是愉悦的,他失了智,丢了魂,只能从着身体的欲望出发,他迷迷糊糊地顺着楚杭的话说:
“好,给小杭生孩子。”
他伸手抱住楚杭的肩膀,像发情的小猫一样撒娇道:
“我要给小杭生孩子。”
87
楚杭跪在楚慈身体两侧,张着腿,完全勃起的性器对准了楚慈的嘴唇。
他让楚慈自己用手指插下边的女穴,要楚慈给他口交。
他扶着床头支着身体,用硕大的巨物顶端去顶弄楚慈的嘴唇,狰狞的柱身擦过楚慈的脸,留下一串黏黏糊糊的液体。楚慈可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侧脸躲开了,楚杭穷追不舍,用伞形的顶端磨蹭对方泛红的薄唇:“舔舔,哥哥,帮我舔舔。”
楚慈懵懂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就是没有了神。他用近乎神圣的神态,下意识地张开嘴,楚杭笑了,一边的嘴角扯着,另外半张脸却没有动作,这表情近乎是狰狞的:“哥哥乖,把舌头伸出来。”
楚慈如他所愿,颤颤巍巍地把舌头探出两瓣唇瓣,一出来,就碰到了还流着精水的肉棍。
楚杭放低了姿势,硬用肉棍堵上了楚慈的嘴,命令地说道:“哥哥,吃下去。”
楚慈张开了嘴,狰狞的龟头瞬间被包裹进一个温热的腔室里,楚杭爽得四肢百骸都在颤抖,他循循诱导着楚慈模仿舔糖果的动作,绕着他的柱身舔弄,从根部舔弄到顶端,再包裹着顶端蛋大的巨硕,一寸一寸地把他的阴茎吃进嘴里。
楚慈很听话,他收好了牙口,舌头贴着那巨大的阴茎一点一点挪动着唇瓣,身上人胯间巨物的腥臊味在狠狠地刺激着他的神经,楚慈抠弄自己女穴的手越发地用力。
楚杭很满意对方的行动,偶尔就会说一两句夸奖的话,鼓励楚慈把嘴张得再开一点。
但是他那玩意的尺寸过于可观,才吃了一半,楚慈已经受不了了,几乎要哭出来地求饶着。
楚杭还不想那么快把人弄醒,他只好忍着极度的快感把肉棍从对方小巧又湿热的口腔里拔出来,然后让楚慈近距离地盯着他可怖的肉棍,教他看着自己撸管。
而楚杭每一下刺激在肉棍的动作斗殴仿佛在刺激楚慈的身体一样,他用手指抽插小穴的频率也不自觉地跟着楚杭的动作来,那疯狂又急促的快感让他不知所措,最后一下手指失了分寸,狠狠地顶在了花心上,楚慈尖叫着,又射了出来,与此同时,楚杭死死地盯着楚慈那失神的表情,和他一起射了。
那股浓稠的精液洒在楚慈俊秀的脸上,不少还溅到了床头的床板上。
楚慈失神地张着嘴大喘着气,满脸都是他的精液,那眼神却痴迷又沉醉,像一把小小的钩子,勾着楚杭的五脏六腑。
楚杭心下一动,拿起了一边的手机,把他这一幕失神的表情拍了下来。
楚慈好像终于精疲力尽,闭着眼睡过去了。

第三十五章
89
入秋后,楚慈找到了一间颇为满意的学区房。小区离他们学校只有两个公交车站的距离,平日里走路上学也可以。房东是位谢了顶的老先生,这老房子是他当年结婚时候买的,现在老伴去了,儿女各自成家,只有他一个人住这儿还怪寂寞的。老先生女儿说,再过几天要他搬去和自己一起住,方便照顾他,就在隔壁市,距离不远,老先生偶尔还能回来这看看。
老先生不舍得把房子卖出去,毕竟这老房子里充满了他以前的回忆,所以他打算便宜点租出去,附近不正好靠近几所大学嘛,算是照顾一下千里迢迢跑来读书的孩子们。
于是一个星期后,楚慈就搬进了这间虽然有点旧,但胜在地段好、房租又便宜的老房子里。
老先生平日里生活很简单,所以房子里没多少杂物,他时常也会自己打理打理,看着还挺干净整洁的,楚慈几乎是立刻拎包入住的。
与此同时,他在邻居家还找到了份家教工作,邻居家小孩刚读中学,皮得很,平时就爱在学校里混,成绩差得不行。
正好楚慈搬进来那天和他家人碰上了,相处了几天后,那家里的太太说她正想在附近找大学生做补习老师,就问楚慈愿不愿意来,正好他是学医的,这家人的男主人也是位医生,简直是缘分。
楚慈理所当然地答应了下来,多认识几位业界前辈,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他现在在外边租房,生活费多少削减了一半,是时候赚点钱,补贴一下。他上大学之后,立志不再动楚啸天的钱,虽然对方每个月都会定时给他打五千到他的卡里。
他想,就当他是在帮楚啸天存钱,到时候等他经济开始独立了,再把钱还回去。
楚杭是秋末的时候搬过来的。
楚慈其实不太懂他们读音乐的人都是怎么安排学习时间的,所以楚杭说能搬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帮楚杭把房间收拾了出来。
所以等楚杭看到自己和哥哥的房间竟然是对门的时候,他不由得失望了。
他一直以为楚慈起码懂得,怎么都得把自己安排和他同一间房吧。这算怎么回事?
楚慈却只是回了他一个啥也不清楚的表情,迷迷糊糊地问:“咱俩为什么要一间房?”
楚杭反问:“咱俩为什么不是一间房?!”
楚慈:“……?”
在楚杭强烈要求下,最后他还是把行李搬到了楚慈的房间,坚持和哥哥同睡一张床。
而他原本空出来的那间房,楚杭竟然让人送来了架新的钢琴,把那间房间改造成了他的琴房,所以楚慈每天下课回来准能听到楚杭的钢琴声。
他喜欢靠在房间的门边听看楚杭练琴,楚杭回头见了他,会牵着他的手一起坐在钢琴前,简单地教楚慈一些乐理知识。楚慈看着他搭在黑白琴键上修长的五指,听着他和风细雨地在耳边讲一些枯燥的理论,久久回不过神来。
两个人都是从小被照顾到长大的小少爷,刚独立搬出来住,生活自理能力都不大行,尤其是楚杭,连洗衣机的基本操作都不大懂,特别是老房子里这种一开启动就开始“哐哐哐”摇得要散架的老式洗衣机。
有好几次楚慈让他把衣服扔进去洗,楚杭差点把洗衣机给砸了。楚慈怕了他,基本是什么家务活都不敢让他碰,楚杭站一边看着楚慈撸着袖子低头擦灶台的油污,两手抱在胸前,满不在乎地说:“东西那么旧换新的不就好了吗,干嘛还得将就着用?”
楚慈钱包里的余额连他们这个月的伙食费都要撑不起,而且由于他们都不怎么会做饭,一日三餐除了外卖还是外卖,楚杭嘴还挑,但凡便宜一点的不健康一点的都塞不进嘴里去,楚慈还不好意思让他付钱——毕竟他是哥哥——于是每次只能忍着肉痛给楚杭挑点起码入得了楚二少的菜品,一来二去,不到一个星期,他的钱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楚杭知道后,满不在乎地说:“哥哥,我还有钱。”
楚慈知道楚啸天和徐小田每个星期给他打的生活费有多少,但他一是心里过意不去老大还得蹭幺儿的钱,二是他也不想动楚啸天的钱,毕竟他自己也有。
楚杭每每提起这茬,楚慈都多少有点不耐烦,一时没注意,他脱口而出:“那是楚啸天的钱,不是你的钱,我不用。”说完他意识到不对,立刻咬了下舌尖。他说这话的声音不大,但房子的厨房也不大,依然很清晰地被楚杭听了去。
楚慈犹豫再三才转过头,对楚杭说:“对不起。”
对他和楚杭来说,楚啸天在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起码楚慈认为,楚啸天对楚杭而言,还算是个不错的父亲,他再讨厌楚啸天,总不能拿这事跟楚杭撒气不是。
只见楚杭顿了一下,看着他没有说话,良久才点点头:“也是。”然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楚慈顿时心里泛起一阵愧疚。
晚上楚杭给两人热了牛奶,楚慈喝完牛奶后犹豫了半天,才拉着楚杭的衣角说:“小杭,对不起。下午的时候,哥哥不是故意
的。”
楚杭转身低头看了他两眼,忽而笑了起来:“说什么呢?”
楚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楚、我,咱爸的事儿。”
闻言,楚杭愣了一下,其实他早把这件事忘了,楚慈说得也不是没道理,他明年也是十八岁的大男人了,提前考虑一下经济独立的事情对他和楚慈都有好处。他纠结了一下午除了音乐学习外,他还能靠什么来养家糊口,没想到楚慈竟然会以为伤害了他和楚啸天的关系而愧疚一下午。
真是可爱。
楚杭一时没忍住,笑了出声。他揽过楚慈的脑袋,弯腰轻轻地在楚慈的唇上亲了一下,用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和楚慈四目相对:“哥哥永远不用向我道歉,因为哥哥说得对。”
他这话说得十足十的真诚,可听进楚慈的耳朵里倒有点讽刺的味道。他不由得奓了一下毛,心说自己没救了。
于是那天晚上,楚慈在梦里也不断抓着楚杭道歉,倒弄得楚杭有点手忙脚乱,埋进人女穴的手指进又不是出又不是,直到他曲起手指,狠狠地在花心里抠弄了一下,才把楚慈的道歉抠成了变了调的呻吟。
几天后,楚慈从网上收集了几本家常菜的菜谱,开始学着做饭。
做的味道明明不咋样,楚杭依然跟没味觉一样全部解决了。
楚慈看着,心里暖得很,但还是决定先叫几天的外卖吧。
90
过了个年,楚杭在新一年夏末的时候正式成了个高三准考生。
期间,楚慈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回了趟家,无知无觉地跟着楚啸天和徐小田年复一年地见那些他样子都认不全的亲戚。
寒假还没结束,他就先从楚家跑回了a市的小出租房里。
楚杭本来也想跟着他的,无奈被徐小田扣了下来。
暑假的时候,两人都没回楚家。楚杭以暑期集训为由,硬是在a市赖了两个多月。今年农历年的年末,楚杭就要正式参加艺考了。
楚慈升上大二后生活也逐渐忙碌了起来,他参加了学生会的组织,还是班级的班干部和这届大一新生的班助,每天忙得要飞起,下午下了课回到家,还得给邻居家的小孩补课,那生活作息是连楚杭这个高三学生都敬佩不如的。
其忙碌得三餐不保的日子,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胃病又卷土重来了。
他没好意思跟楚杭说起这件事,他怕楚杭忙着训练还得分出心来惦记他。趁着楚杭不在的周六,他特意约了邻居家的男主人林大夫,一起去趟医院看他的胃病。
那天早上他起晚了,临出门的时候还找不着自己的钥匙,一翻衣柜才发现自己的书包今早被楚杭背出去了——小伙子说他的书包比自己的书包还要搭今天穿出门的外套,他的钥匙估计是连带着书包一起被提出去了。
林大夫还在楼下停车场等他,楚慈眼看都迟到十分钟了,连忙去翻楚杭挂在书桌边的书包,好不容易才从暗格里掏出那个带着二哈造型钥匙扣的钥匙,钥匙扣又不知道卡住了什么东西,楚慈用力一扯,把其中一个小盒子顺带着弄了出来,摔在了地板上。
盒子是透明的塑料盒,有半个手掌大,很轻,里面好像分袋装着白色的粉末,盒子上贴着“安眠药”三个字和标示毫升的服用剂量。
楚杭在吃安眠药?为什么他不知道。
楚杭看着也不是一副失眠人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一次都没见对方吃过?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他怎么会发现不了楚杭失眠呢?
楚慈疑惑了一瞬,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大夫打电话来催他的。
楚慈顾不上打开盒子看个究竟,就一股脑地把小盒子塞进了书包的暗格里,拉上了拉链。
下午回到家的时候,楚慈一开房间门就撞见楚杭站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干什么,楚杭回头望了他一眼,眼角带笑地问:“回来了?”
楚慈走过去把钥匙递给他,说今天楚杭背了他的书包出门,他的钥匙也在里面,所以只能从楚杭的书包里翻钥匙,完事后,他回头看着楚杭,刚想问对方是不是最近失眠,为什么随身带着安眠药,可一对上楚杭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张开的嘴又合上了。
楚杭手还按在书包的暗格上,楚慈的视线滑过,没敢在上面停留,他的直觉告诉他,楚杭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但他不敢胡乱猜,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出了房门准备做晚饭去。
殊不知,楚杭的笑在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的一瞬也跟着消失了,他手里还握着自己的二哈钥匙扣——上面那条笑得傻乎乎的大型犬的钥匙扣是楚慈送给他的,楚慈的钥匙上还有只配套的的愤怒的黑白花猫——还留着楚慈掌心的温度。他拧起眉头,疑心暗格是不是被人翻开过,平日里他的钥匙一般是放在暗格里,但楚慈又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照理对方感到疑惑肯定是会问他的,楚慈心里装着事儿的时候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楚慈大概是真没打开暗格吧。
那这钥匙……

第三十六章
91
第二天晚上,临睡前楚慈还在弄着他所在部门团建策划的事情,楚杭端了杯热牛奶过来放他手边,让他喝完牛奶早点睡。
楚慈习惯性地端起牛奶,杯子都递到嘴边了,这时他的胃突然翻腾起来,当着楚杭的面他不怎么好表现出不舒适来,但又不怎么想喝下这口奶,要是这个时候把杯子放下去,端起杯子不喝水,这样的举动怪诡异的。
于是他只能强迫自己轻轻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了下去。楚杭弯下腰向他讨了个晚安吻,自己上床睡觉去了。
楚慈把策划案完善好已经凌晨一点多,他关了电脑,手碰到玻璃杯只觉得一阵冰凉,楚慈拿起杯子往厨房走去,在“把牛奶热一热继续喝”和“把牛奶倒掉之间”他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了前者。
但他的胃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有好好吃饭,过了半夜依然闹腾不止,楚慈喝了一口牛奶就想吐,最后还是把牛奶倒了。
后半夜,他的胃抽着抽着痛,直把他疼醒,出了一脑门的汗,旁边的楚杭不知怎地大半夜不睡觉,腻腻歪歪地凑到他耳边喊他,那声音又勾人又黏糊,直把楚慈念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楚杭跟没注意到他的脸色一样,伸出暖乎乎的手帮他把额头的汗擦了,细碎的吻很快跟了上来,楚慈以为自己又做梦了,但胃部的抽痛不会假,他没做梦!
楚慈有心想躲开黏上来的楚杭,可他四肢乏力,胃痛得他浑身使不上劲来。转眼间,楚杭已经翻身压上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能看到身上人又黑又亮的眼睛像黑暗里发着绿光的野兽一样慑人。
楚慈张开嘴,想说什么,楚杭却没容他说出话来,低下头咬住他的唇,疯狂地攫取他嘴里的空气,楚慈被伸进嘴里的软舌噎得发不出声音来,楚杭吻他还不安分,手过分熟练地顺着他的睡衣摸了上来。
楚慈感觉到温热又干燥的手掌提着他的侧腰摸上来,微微撩开他的睡衣,丝丝凉意顺着缝隙钻进来,楚慈不太舒服地扭着腰,想躲开楚杭的手,却在下一秒愣在了当场。
楚杭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有根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他的大腿侧,让楚慈浑身一震。楚杭似是一点没发现今天他的哥哥和从前每个夜晚里与他纠缠的哥哥有什么不同,他的吻从楚慈的唇很快转移到对方的下颌线、喉结、锁骨,每一处都撩拨得楚慈心动不已。
他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出,他突然想起每个夜里在梦中和楚杭四肢交缠的愉悦,是那么真、那么刻骨铭心,今晚的一切好像都在告诉他,其实那不是他以为,全部都是真实的。
这个想法一经在他脑海里炸起,楚慈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记起来他是怎么伸手抱住楚杭的肩膀索吻的,他记得他是怎么恬不知耻地张嘴呻吟的,他记得他怎么张开腿让楚杭把手指埋进他身体里的……
楚杭其实全部都知道,他的身体的秘密,他那时候坦然承认的感情。
这些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楚慈已经记不起来了。
好像专门为印证他的想法一样,楚杭的手很快就游移到他的腹部,并熟手地潜进里面,握住了楚慈胯前的硬起。
楚慈脑袋空白一片,忘了挣扎,甚至忘了呼吸。
他觉得每一口吸进鼻腔的空气都针扎一样疼。
楚杭好像这时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他凑到楚慈的耳边,哑着声音问:“哥哥,怎么了?”
“不舒服吗,哥哥?”楚杭开始动作起他的手来,楚慈人被压着,脑袋因为过于震惊而在蛮不讲理地胀痛着,他鼻腔也疼,胃也疼,他觉得浑身都在疼,而唯一能给他带来一点愉悦的地方,像是脱离了他肉体控制一般,竟跟着楚杭的动作不要脸地硬了起来。
还有他腿心那处他厌恶得不行的地方。
楚杭揉着他的穴,楚慈能深刻地感觉到从体内汹涌而出的蜜液,打湿了对方的五根手指,然后其中的三根,丝毫不讲情面地插入其中。
楚慈软着身体任楚杭弄,理智和感情都脱缰了的野马一样逃出他体内,在往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下坠。
92
楚慈经人介绍,约了一位已经在医院就职的师兄见面。
那天晚上后,他没敢和楚杭提起这件事。
他一晚上没有睡,楚杭弄完他后会很细心地给他清理,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抱着他入睡。他做这样的事情十分熟练,楚慈没敢往深处想,但隐隐感觉后背发凉。
他猛然想起那个写着“安眠药”的塑料盒子,会不会,那些安眠药根本不是楚杭自己用的,而是给他用的。
也幸亏他是学医的,直觉告诉他是药的问题,于是他想了想,联系了一位关系还不错的师兄,他编了个故事,抓重点咨询了师兄。
那师兄想了想,说他在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是能帮他联系另一位已经在医院就职的师兄,他或许知道点什么。
那师兄姓陈,人还不错。他一听楚慈说的故事,立刻
热络地说回去帮他查查,因为他认为这是药物影响,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拿到那些写着“安眠药”的粉末。
楚慈想了想,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趁着楚杭出门买东西,楚慈翻了翻对方的书包。
所幸药还放在暗格里了。
楚慈偷偷取了一包,然后原封不动地把东西归纳好,找了个时间把药粉交给了师兄。
经过了最初的震惊,楚慈丢了几天的理智已经逐渐回笼。
他其实没感觉到多愤怒,比起“楚杭竟然知道他是个畸形儿”,还是“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还要偷偷下药”这件事比较吸引楚慈,他不愿相信楚杭对他有恶意,那楚杭这么做的理由,楚慈能猜到的是:楚杭必是在维护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还有就是……
若前一个想法让楚慈心热,后一个想法直接让他红了脸。
楚慈还记得,他最初对待这段感情的想法是一直不给楚杭一个明确的答复,保持这样的生活,对方迟早得有一天会厌倦他,回归到柴米油盐的普通生活里,一个正常的伴侣终归比离经叛道的乱伦要好得多。
可是随着一年又一年过去,他没感觉到楚杭对他一点的态度变化,他好像真说到做到那样,要一直等他,等他可以完全接受这段感情。他不敢对少年人这份真情加以恶意的揣测,但这份情感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得他不敢承担。
楚杭的心里,到底都藏了什么?
这个想法一起,激发了楚慈盎然的兴趣,他是不是多少能试试,更进一步地走进那个人的心里。
93
半个月后,楚慈所在学生会的部门团建确定在周六晚。
下午楚慈出门时,刚好碰见从琴房出来的楚杭。楚杭见他一身穿戴好的休闲装,愣了一下,才想起楚慈这是晚上有聚会。
楚慈假装不经意地躲开了他的视线,温声跟他说冰箱里有中午准备好的饭菜,自己拿出来热一下就好。见楚杭脸上没什么表情,楚慈便自顾走到玄关换鞋子。
楚杭看着楚慈的背影,不是他的错觉,楚慈虽然已经表现得对他很“正常”,但好几天都不经意地避开他的视线,直觉告诉他楚慈心里有事儿。他第一反应就是暗格里的药,他已经好几天没在牛奶里下药了,今早上趁楚慈没注意翻出来看的时候,他发现少了一包。
不是他取的,就只能是楚慈取的。
那串钥匙……
楚杭并不害怕楚慈发现牛奶的秘密,反而因此感到一点兴奋。因为这能导致的后果只有一个:他不得不向楚慈坦白自己所知,坦白自己的欲望。
无论楚慈接受与否,他计划的目的是达到了。
他最终能坦诚地得到楚慈。
何况他坚信楚慈同样会欣然接受他呢。
楚杭正打算走进房间,手都搭上了门把手,忽然转过头对楚慈说:“哥,今晚的聚会能带家属吗?”
楚慈一愣,茫然地回头看他:“这、好像不太好……”他话没说完,就望见楚杭那可怜兮兮的祈求眼神,这只大型狗撒娇起来总是教人不忍心拒绝的。
楚慈猛然又想到部门的副部长们兴趣盎然地说:“如果想带家属也可以哦,当然是越热闹越好。”
楚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带上了在后边兴奋地晃尾巴的楚杭。
楚杭其实和他们部门的人挺熟的。
自从有了第一次到楚慈学校参观,基本上每月总有那么两三次他都会跟着楚慈到学校里玩。楚慈班上常年和他合作的小组成员,以前的宿舍舍友,部门的同事基本上都和楚杭见过面,而且吃过几次饭。
楚杭人对外性格又好,人长得还好看,主要是多才多艺能歌能舞,还吸引了一群师姐们的喜爱。
学校里凡是认识楚慈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很好相处的弟弟。
楚慈记得有一次,他带着楚杭到学校音乐厅里参观社团表演的排练,完事儿后在校园瞎逛,遇上了吉他社的人在学校草坪上即兴表演。吉他社的部长还是他的前同事,硬拉着楚慈到人圈里玩,他知道楚杭是学音乐的,想让他表演一段。
楚杭很大方地接受了,抱着吉他坐在人圈中心,随便起了个伴奏,唱了一首当时挺火的流行歌。楚慈没记住歌名,却依然记得当初那个悦耳的调调。他偶尔心情好,就会无意识地哼出来,或许当时没意识到,但反应过来后就会想起楚杭坐在人圈里轻扫着琴弦的样子。
团建的地点定在一个露天的烧烤场,晚上他们先吃烧烤,完事后转场到ktv玩游戏。
部门的同事见到楚杭还是挺高兴的,起码不用担心没有即兴的娱乐节目。
一众人互相都挺熟悉的,聚在一起玩游戏放得开,不担心会冷场尴尬。
楚慈这个部长在同事面前常常端着一副生人勿进的禁欲样子,这会儿一抓住机会能好好捉弄一下部门里的高岭之花,哪那么轻易放弃。
才刚到ktv,众人就拱楚慈上去唱歌,楚慈自认是个经典的艺术欣赏者
,要让他在众人面前进行表演,那是要他的命。他从小到大就没在人前表演过,至今不知道自己唱歌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莫名其妙被人拱上舞台,楚慈紧张得跟个棒槌一样戳在众人面前,手心出了一层汗,惯常的冷漠脸难得出现了裂痕:“我就不了吧。”他的表情很为难,底下的人其实没真想让他难做,只是看着他难得慌乱的表情觉得有趣,忍不住想逗弄一下。
没成想,楚杭突然拿起了整个包厢里唯二的麦,上台走到楚慈身边,表情温柔地对他轻声说:“哥哥,我陪你唱吧。”
底下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几个男生说这样不好玩,还是得部长独唱,几个三观跟着五官跑的女生嫌弃地在一边说:“别为难部长啦,两兄弟上台一起唱也不错。”反正都是帅哥,无论如何都是一场视听盛宴。
楚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楚杭笑着走到点歌台旁,问楚慈要唱什么,他唱什么歌都行。楚慈愣了一下,他平常不听流行歌,只听纯音乐,现在问他要唱啥,他怎么想得起来。
几个副部长笑了,说不如来首情歌对唱吧,那两人一人担半首歌,可省了他们的功夫。楚慈一听“情歌”俩字就浑身一震,楚杭面无表情地在点歌台上划拉了几下,忽然回头说:“这主意不错。”他很快就选了首经典的情歌,点着屏幕回头问楚慈说:“哥哥,这首歌可以吗?”
屏幕上显示着《想把我唱给你听》七个大字。*
楚慈高中时候听过这首歌,还是从他同桌的p3里,他良久才点点头。
歌曲的前奏缓缓响起时,楚杭不慌不忙地走上台,认真地看着楚慈,压低声音对他说:“哥哥,我来起头吧。”
楚慈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楚杭一如既往地保持了他的高水平发挥,他的声音又沉又缓,通过劣质的麦传出来,回荡在狭窄的包厢里,一瞬间就能让所有听众沉浸在他的感情里。
相比而言,楚慈又紧张又拘谨,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歌喉还是和专业的有一段差距,他能一整首歌保持在不跑调的水平已经很了不起了。楚杭耐心地用自己的声音托着他的声音,带着他把每个字、每句歌词都富含感情地表达出来,台下有人低头玩着手机,也有人沉醉地伴着节奏摇着铃铛,为他们助兴。
楚慈手举着麦,一不小心就看进了楚杭的眼里,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装满了难以言说的感情,蓬勃而富有生命力,像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四肢骨肉,他轻柔的声音从唇瓣里泄出来:
“谁能够代替你呐,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楚杭回复他:
“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
他们一起唱着:
“怀念的留念的害羞的红色脸庞。”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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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了一个多小时的歌,几个策划人说到了玩游戏的时间了。
因为聚会的人数多,只能准备一些大众普遍会玩的游戏,所以策划书上写的是国王游戏。他们准备了自制的卡牌,上来就说先抽牌。
楚慈因为开场一首歌,接下来整个小时人都处在恍惚的状态里,不知不觉就被人挤到了中央的位置,楚杭陪他坐在旁边。楚慈自认不是什么典型非洲人,同样也不会是欧洲人,如果要玩这种全凭运气的游戏,他倒是挺有把握能不被抽到的,也不会成为“国王”。
然后他自作多情地开始担心起楚杭来。
万一楚杭被抽中了,会不会被要求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还没等他把心完全提起来,第一位“国王”出来了,是一个小师妹。小师妹犹犹豫豫地用眼睛扫过众人,心里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眼神贼兮兮的,一看就知道在打什么不怀好意的小九九。她抽到了两个小男生,就要求其中一人要伏在另一人身上做单手俯卧撑,坚持五个。
结果抽到的两个小男生都是文文弱弱类型的,做俯卧撑那位连三个都没坚持住就摔了下来,两人砸在一起,差点嘴巴碰嘴巴地磕在一块儿,周围人笑成一片。
第二位“国王”是和楚慈关系不错的张师兄,部门的上一任部长,张师兄抽到国王牌先是笑出一排大白牙,随后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点了三个号,倒霉的三个孩子应声举手,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
楚慈没跟他们疯,中途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已经新开了一轮,楚杭帮他抽了牌。楚慈才刚坐下,抽到“国王”牌的同学响亮地报出了两个号码,要求这两个同学玩> 楚慈听到号码的瞬间浑身奓了毛,他无语地抬手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号码牌,一时间不知道是佩服自己非洲人还是欧洲人,心说另一个搭档要是熟人还好,要是哪个不太认识的师弟师妹就尴尬了。
结果下一秒,坐他旁边的人先举了手,楚杭面无表情地说:“我是七号。”
楚慈瞪大了双眼惊讶地转头看他。楚杭不知所以地侧脸和他对视,表情有点疑惑,“国王”同学有点急不可耐地问道:“那另一个是谁啊?”
楚慈在楚杭那好像能吃人的视线下举起了手里的牌:“我,三号。”
他话一出口,众人面面相觑,两秒后,众人皆是失望地叹了口气:“什么嘛,竟然是俩兄弟。”
楚慈的表情一时十分难以言喻,但旁边的楚杭反倒显出异常的兴奋来,他轻笑了两声,还表现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辜负哥哥姐姐们的好意了。”
这句“哥哥姐姐”听得楚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楚慈的同事打趣着从零食盒里掏出了根巧克力味儿的百奇饼干出来,递给楚慈,说:“你俩要准备好就开始吧。”语毕,她已经掏出手机准备录像了。
楚慈拿着根百奇棒和楚杭大眼瞪小眼,楚杭先低头咬住他手里百奇棒裹着一层巧克力的那头顶端,做好准备地抬头看他。楚慈手一抖,差点要掰断手指捏着的百奇棒,他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张开嘴咬住了另一头他刚捏着的顶端,上面还有他手指尖的余温。
楚杭幽深的眼睛看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了一层扇形的阴影,对方的眼睛里全是他。要不是嘴里还叼着根饼干棒,楚慈险些误以为他俩在大庭广众下接吻——不过好像也没差。
两人咬食的进度很慢,彼此的呼吸在逐渐靠近间变得愈加浓郁,迎面打在脸庞上,楚慈觉得几乎要呼吸不过来。耳边是周围在嬉戏打闹的声音,虽然面对的是俩亲兄弟,还是有不少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女孩子喜笑颜开,好像在围观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一点一点看着逐渐在眼前放大的脸,楚慈才后知后觉,他从来都没那么认真地观察过楚杭的脸,他的眼睛很大很亮,在ktv昏暗又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依旧矍铄;他的眉毛很浓,标配中华美男子的剑眉,直直地横插入两鬓,眉尾是一些没有修建的杂毛;他的山根很挺,高挺的鼻梁两边的阴影自然地搭在脸颊两边,让这张脸在半黑半明中增加了一点神秘古韵感……
楚慈觉得这个样子的楚杭完美地长在他的审美点上,每一处的细节都让他心动不已,而这个人,同样会用富含炽烈感情的眼眸看他。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相抵在一起,楚慈觉得这个过程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才完成了一根百奇棒的旅途。就在楚慈心里还念着怎么还没结束时,楚杭忽然伸手捞过他的脑后,压着他往自己怀里去,楚慈吓了一跳,应该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楚杭往前一口咬断了仅剩一拇指长的百奇棒,两人的唇尖堪堪擦过,他的手用一个很刁钻的角度遮了一下,手机镜头没拍到两人唇瓣相贴的一刹那,游戏结束了。
楚慈还久久没回过神,楚杭已经用拇指抹了一下下唇瓣,刚楚慈舌头没来得及收回去,抵在他嘴里那一小截的饼干棒上,两人猝不及防的唇瓣相贴,他能感觉到自己舌尖舔过一块柔软又湿热的肌
肤,就是楚杭的唇。
他借着ktv昏暗的灯光遮挡着自己的身影,倏地红了脸,连着耳根一片的肌肤。
楚杭却恍若未知,还在一边和别人插科打诨。
楚慈羞愤地远远瞪了楚杭一眼,楚杭注意到他的目光,竟还敢旁若无人地朝他笑着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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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结束后,碰巧在楚杭上洗手间的时候,张师兄从后面溜上来,把单肩挎包里的信封交给了楚慈,他告诉楚慈,他前几天到医院去的时候碰到了陈师兄,对方这两天要出个差,药粉的化验结果出来了,托他顺便交给楚慈。
张师兄交完东西就脚底抹油地跑了,据说要回去陪女朋友。
楚慈接过信封的时候只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边炸开来的声音,他强行深呼吸一大口气,才有胆量把信封里的化验结果拿出来,展开。
那是一张类似于药物单据的表,楚慈一目十行地看过检验项,直接来到结论区,大概的意思是:属于正常安眠药范围的粉状药物,不过具有轻微的致幻效果,具体表现具有个体差异性,须在医生或药师指导下购买和使用。
单据表底下还附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很潦草,还属于楚慈能看懂的范围内,那位友善的陈师兄说,虽然不知道楚慈所说(他随口编的故事)的朋友是怎么得到这种药物的,他从前见过有人服用类似的药,国外居多,一般情况下不会有类似楚慈描述的症状那么夸张,他服用这药的朋友估计不太能扛得住这药,还是少服用得好。
而且他所知服用这药的人里,大多是用这种药助性的。
楚慈脑子卡壳了一瞬,还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楚杭已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楚慈第一反应是把化验结果的单据收进信封里,然后打包丢进自己的挎包里。他再抬头时,楚杭已经来到他身边了。
他抬头冲楚杭笑了一下,抬腿先往门口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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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如何在不知不觉中把粉末吃下肚子里,楚慈综合这几年和楚杭在一起的生活,他只能想到那杯睡前的热牛奶。
楚慈已经不太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养成睡前要喝牛奶的习惯的,甚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举动的,他至今能依稀回忆起的,只有楚杭喜欢睡前给他热一杯牛奶的背影。
而为什么他会发现自己被下药,那一晚,他只喝了一口的牛奶,后来因为胃疼把剩下的一杯都倒了。也是那一晚,他入口的安眠药剂量微乎其微,几乎是可以视为没有的程度,才能让他一晚都那么清醒。
清醒地感受自己被侵犯的全过程。
所以团聚当晚,楚杭一如既往地给他端来牛奶时,楚慈犹豫了半晌,接过杯子,却没第一时间喝下去。
他满脑子都是“用这种药助性的”这半句话。
他之前的猜想大概是没错的。
可想法归想法,要真做起来……
楚慈下意识咬住舌尖,硬是把放飞的想法扯了回来,耳朵却不自觉地红了。
楚杭轻轻扫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笑,好像对这样无关紧要的小动作一点都不在乎。他自己坐在床上边喝牛奶边玩手机,等玻璃杯见底时才下了床要把玻璃杯拿到厨房洗。
来到楚慈桌案边时,他下意识问了句:“哥哥,牛奶要冷了,趁热喝吧。晚上喝冷的东西对胃不好。”闻言,楚慈身体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他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身体,好让自己的坐姿能舒服点,回头朝楚杭点了点头:“行,等我把这些东西弄完。”他看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微笑说,“现在不早了,你先睡。”说完,他的视线也不离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
他能感觉到背后的楚杭听了他的话非但没有动,还有要走上前的趋势,这使得他更紧张,后背肌肉绷得死紧,然后听见楚杭在一边桌子上摆下玻璃杯的声音,楚慈浑身的汗毛都奓起了,他从未觉得楚杭从前以来一直停留在他背后的视线是那么可怕,像一把大铁钩子一瞬间把他拖入滚烫的开水里,炎热刺入四肢百骸,烫得他禁不住地颤抖起来。
楚杭没回答他,顿了一下忽然又开口,声音依然温和低沉,荡着从房间门缝里钻进来的凉风送到楚慈耳边:“哥哥。”
楚慈不断乱敲着键盘的手顿了一下,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怎么?”
楚杭笑了一下,声音从胸腔里震颤出来,低低的,出口的话却是那么吓人:“哥哥,你知道我书包里的药去哪儿了吗?”
闻言,楚慈没有了动静,等他像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般转过身来时,楚杭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眼神里盛满的笑意,却是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楚慈愣了一瞬,很快回过神来,坦然回答道:“是我拿了。”楚杭依然看着他,眼角微微弯了弯,楚慈接上自己的话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那些安眠药吗?”
楚杭倒是没想到楚慈会直接开门见山地撩开这个话题,他还以为
楚慈得故意瞒着他装疯卖傻,那他会那对方丝毫没有办法的。楚慈永远还是那个楚慈,会在危难之际异常镇定地告诉他处理方法的人。
但是……
楚杭忽然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抵着楚慈的额头,就这么面对面、近距离地观察楚慈眼神中情绪的流动,同时开口:
“可以是可以,但是哥哥……”
但是他也已经长大。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吗?理由。”
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了。
“理由很简单啊,哥哥,我想和你做爱。”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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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确实被眼前人那一句用“吃了么”的语气说出来的求爱信号小小震撼了一把。
他脸上迅速地从白便青,又由青转红,顿了一下,他想开口批评批评少年人这中二的句式和露骨的情感表达,但第一个音节刚跑出来,瞬间被他噎回了嗓子眼,强行清了清喉咙,才续上自己的话:
“你又胡说八道了?”
楚杭没看见楚慈奓了毛的反应,兴趣缺缺地放开捂着楚慈后脑勺的手掌,歪头摆出一副童叟无欺的表情说:“哥哥肯定查到安眠药的成分和作用了吧,如果我说单纯想让你睡个好觉,你肯定也不会相信。”虽然那的确是他的初衷。
楚慈卡了一下壳,心说那倒也是。
他忽然又连羞带怒地一掌掴到楚杭的手臂上,骂了句“放屁”,想了想又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顿了一秒,补充道,“我的身体。”
话说开来后,楚慈忽然又觉得没那么难为情和难堪了。
他从前就觉得,凡人见他这具特殊的身体,多少会感到厌恶,他从小被灌输了一脑子的“怪物思想”,久而久之,难以否认,他自己打心底里都认为自己是只小怪物。
可楚杭看他的眼神坦坦荡荡,情欲上脸的时候眼睛又亮又干净,里面是装载不下的炙热感情,实在让楚慈诚惶诚恐。
他是明白的,楚杭无论是从言语眼神还是行为举止里都在述说对他的感情,一个半大的小孩,在真心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除了单纯干净的心动,哪又摆脱得了禁忌的人欲。
这连自认为看破红尘心能不生妄念的自己都无法避免。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在钻牛角尖,还总以道德节操和畸形的身体作为借口。
楚慈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问:“你明明知道,难道就不觉得可怕吗?”他的亲生母亲都是因为接受不了这具奇特的身体而自杀的,他的亲生父亲至今不肯用正眼看他,徐小田开口闭口就一句“小怪物”,“楚杭,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好。”他说着说着又想掉眼泪,他其实不是个爱哭的人,打小被小黑屋关怕后,不轻易掉眼泪几乎成了他做人的准则。
他二十年来的人生,绝大多数眼泪都是在楚杭面前掉的。
这人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就喜欢逗他高冷的泪腺。
闻言,楚杭蹲在他面前,举手用拇指揉着他泛红的眼圈,虽然楚慈委屈得要掉眼泪,但是他却控制不住地高兴起来。
这好像是楚慈为数不多在他面前展现脆弱的时候。这就像一张精致的邀请函,邀请楚杭先生逐步走入楚慈的心房。
沉睡的公主是需要王子一个甜蜜的亲吻才能苏醒的。
楚杭虔诚地捧起楚慈的手,手贴着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粗糙的拇指表皮摩挲着他的手背,轻轻地、轻轻地亲吻着楚慈的五指,静静地把他看进眼里:
“不可怕。”
这三个字他说得笃定又虔诚。
“我的楚慈,是个会披着满肩的余晖,奋不顾身披荆斩棘地来到我身边的勇士;是个会用干净的手帕帮我擦干净脸,在月光下笑得明艳动人的小王子;是每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我心的哥哥。
“他很漂亮、干净又聪颖。我喜欢得很呢,又怎么会觉得可怕呢?”
楚慈的被捏住的拇指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滚烫的泪珠子还是没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自己另一只搭在大腿的手背上,烫得他忍不住缩回手。
他打小没感受过被捧在掌心呵护的滋味,一时间这样细密的情感一股脑地砸过来,把他人都砸傻了,那一刻,曾经盘踞在他心头的担忧、疑虑、害怕,好像一瞬间都烟消云散,只留下个少年站在舞台上持着立麦的剪影。
他当初的心动,有人告诉他,是值得的。
然后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噎了一下,很小很小的,像蚊子一样样细却异常清晰:
“小杭,你还在等我吗?”
楚杭目光很温柔,透过一层暖暖的房间灯光穿透进楚慈的眼里:
“在啊,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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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楚杭给他擦干眼角的泪珠,起身把他箍在怀里亲吻,亲他的眉骨、鼻梁、鼻尖、嘴角,楚慈觉得痒,手扒在楚杭胸口的衣料上,下意识揪紧了。
楚杭揉着他的耳垂,呼吸喷在他的耳边,一时让楚慈走神,他顿了顿,开口说话,嗓子却很干,出口的声音哑了一瞬。楚慈清了清喉咙,指尖抵在楚杭睡衣的领口上,摸索着边沿柔软的面料:“小杭,”他福至心灵地开口道,“要试一试吗?”
楚杭好像没反应过来他说的试什么,表情有一刻的空白,楚慈开口说话时没想多,也没预料到楚杭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自己被自己说脸红了,回神才撇过头说:“算了,我什么也没说。”
试试就逝世。他就是嘴欠的。
楚杭却突然间在这么不妙的时刻里回了神,猛地把他从凳子上抱起来,连人带自己一起摔在了
床上。楚慈被他吓了一跳,被摔进柔软的被褥时脑袋好像跟着被摔出去了一样,他一手支着床想撑起身来,一手横在胸前抵住楚杭的胸口,慌了。
“楚杭,你干嘛?”
楚杭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格外狰狞,他笑容也消失了,凶狠的目光跟饿狼盯着猎物一样死死地勾在楚慈身上,眼眶都红了,像在极度隐忍着什么,沙哑着声音问:“哥哥,你再说一遍。”
楚慈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什么?”
楚杭整个人低气压地压下来伏在他身上,洗过澡的清爽气息扑了他一鼻子:“刚才那句……”那句邀请。
楚慈耳朵以肉眼可见的迅速蹿红,连带着他两颊,他眼神在半空飘忽了半天,最后落定在楚杭那像是要吃人的表情上说:“试一试?”妈呀,楚杭就是要来吃了他!
楚杭忽然笑了,笑声从胸腔里震出来,楚慈感觉自己也跟着在震动,他听到楚杭说:“哥哥,你别后悔了。”
楚慈还没能来得及说什么,楚杭已经低头堵住他的嘴。楚杭的唇很热,贴在他唇上时烫得人浑身一抖,这是楚慈十分熟悉的气息,他伸手环住楚杭的肩膀,欣然地把对方拥入自己的怀里,拥入自己的领域,好像借以能标记下自己的专属标识。
这个吻很温柔,里面寄予了太多楚慈读不懂也承受不住的感情,楚杭贴着他腰肢的手是炙热的,像他的吻一样热烈又毛躁,每经过一寸他的皮肤,都会带起一股子的战栗。
楚慈又害怕又兴奋,这样想推拒又忍不住想得到更多亲近的矛盾像四根钢钉,牢牢地钉住他的四肢,使他无法动弹,挣脱不开,又无法紧握在手。
楚杭已经熟练地解开他身前睡衣的纽扣,露出底下白皙又修长的身躯。楚慈耳朵带着脖颈泛起一片粉红,不敢直视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只好伸手捂住自己的眼,权当眼不看为净。
自学业逐渐加重,楚慈已经没有定时锻炼身体的习惯,但他吃得少,年纪轻轻饮食格外注意,漂亮的身体上肌肉匀称,没有过多的赘肉,常年捂在衣服底下的皮肤很白,白得几乎透明,好像轻易能穿透这层薄弱的肌肤直视内里骚动的灵魂一样。
楚慈紧紧地并着腿没敢松开,上衣已经敞了怀,下身还包裹得严严实实。
楚杭低头吻他的脖颈,咬着他的喉结,湿热的舌尖绕着那一点突起打转,然后一路滑腻地舔吻到他的胸膛前。楚慈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捂着双眼交叠在一起的手臂忍不住发起抖来,楚杭的吻断断续续地来到胸前挺立的乳头上,两粒颜色比普通男性的要明艳一点,正因为主人的害怕或兴奋,颤颤巍巍地挺立着,红艳的乳晕凸出一层,像个小小的山包,十分可爱。
楚杭睁着双好奇的大眼近距离地观察着两颗小小的乳粒,像小孩子发现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忍不住就伸出手指来戳戳点点的,两指捏着其中一颗乳头拉扯,楚慈又疼又羞地伸手推他,推一把没推动,楚杭已经低头张嘴把那处含起来,又吮又咬,直把明艳的乳头吃得深红。
楚慈大概没料到自己的乳头竟也能那么敏感,在感觉到胸口被含进一片温热的口腔时忍不住浑身一抖,并在一起的双腿也跟着蹭了起来,下一秒被楚杭按着膝盖,轻轻地扒了开来。然后他嘴上没肯放过楚慈,尖利的牙齿像硬要把那颗脆弱的乳粒咬出血来,猛地一吸,楚慈抖着身体挺高胸膛,没忍住呜咽了一声。
楚杭不怀好意地抬起头觑他的脸色,嘴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蛊惑着说:“哥哥,把腿打开来。”他说出这话的语气有多温柔,掰开楚慈双腿的手力气就有多大。
楚慈把一直手从脸上拿了下来,忐忑不安地望向楚杭,那一点可怜的眼神像祈求,却更像诱惑,把两个人都一起拉向一去不复返的深渊里。
楚杭终于还是把他的裤子完全脱了下来,按着发着抖的双腿掰向两边,第一次,在楚慈意识清醒的情况下,那么色情又露骨的眼神视奸着楚慈腿心处畸形的两个不该存在于同一躯体的两副生殖器。
楚杭垂着眼帘,楚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低垂的目光从明亮逐渐变得深沉又黯淡,眼眶红了一圈,视线是那么如有实质地勾在楚慈的下体,让他禁不住内心的又羞又恼,两瓣肥大间咕噜咕噜地吐出更多晶莹的浊液来,浊液滴到床单上,晕出了一层黯淡来。
楚慈想并起腿来,但楚杭的手是那么有力,让他挣脱不开,他哭着求饶,求男人别再看了,他要受不了了。
楚杭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才控制住解脱胯前束缚狠狠地操进这个又骚又浪的花穴的冲动,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哥哥,你的小屄真漂亮,又骚又多水,你感觉到了吗?”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去,从下往上地用并起两只划过滑嫩的肉缝,指缝间粘连下一根根银丝,然后伸到唇边,用舌头一点一点舔了个干净,视线又回到楚慈的双眼里,和他紧紧地对视着。
楚慈不止耳朵红了,现在脸也红成了猴子屁股。
楚杭还是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他:“哥哥,你知道吗,我一直挺怕的。”他
伸出手去给楚慈揉穴,两指拨开两瓣肥大,浅浅地勾住里面的红肉,楚慈浑身一抖,几乎要听不清他说的话,牙咬在手指上留下一个鲜明的手指印,“你从来都是我身边最优秀的榜样,从小到大,老师们喜欢你,因为你是他们最得意的学生;同学们喜欢你,因为你是他们的榜样,人长得好看成绩又优秀;他们总喜欢对我说‘楚杭,你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真让人羡慕,要我也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他们总以为我很讨厌你、嫉妒你,所以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你,怕被我打,但你知道哥哥,我很怕啊。”
楚杭边说,手已经捂住楚慈胯前秀气的阴茎,一阵温热的包裹让楚慈忍不住喟叹出声,然后那只带着点硬茧的手缓缓地滑动了起来:
“我一直很怕,我怕他们会从我身边抢走你,所以我必须要摆出一副扞卫者的姿态来,我要保护住你,守住我最亲爱的哥哥啊。”
楚慈瞪着双蒙着层泪光的双眼,不可思议地听着楚杭剖心般的自白:
“你那么优秀,我只能在背后追着你的背影跑,把自己变得越来越优秀,才能更靠近你多一点。我多想一夜间就长大,或者比你早出生三四年,换我做你的哥哥,保护你、爱护你,那样你是不是就不需要承受那么多苦难了?那样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用经历那么多年的互相折磨?”
他手的动作越来越重也越来越快,楚慈忍不住呻吟出声,声音细细碎碎的,他低着头,动了情的面容是那么脆弱又美丽,勾着人心里那一线压不住的情欲。
“哥哥,我是多么幸运,才能得到你啊。”
他说着,趁着楚慈将泄之际,两指猝不及防插入早已泥泞不堪的女穴里,曲起两指抠搜内里的嫩肉,冲着阴道最底处去。楚慈像只受惊的鱼儿一样翻起身,被突如其来的莫大快感激得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仰着脖子有点神志不清。楚杭的手指却在这时停了下来,他好像触摸到什么奇异的东西,两眼惊喜地瞪大,刚说完的表白停顿了一下,才续上了风牛马不相及的话头:
“哥哥,我摸到了。”
楚慈迷蒙着双眼看他,心脏聒噪的跳动声罩在他的双耳外,让他听不太清楚杭的话,他愣了愣,傻傻地问:“什么?”
楚杭痴迷地望着他笑,手指翻搅了两圈,甬道里涌出了更多的粘液。
楚慈心尖一颤,舒服地蜷起腿来:“嗯唔。”
楚杭说:“我摸到了你的膜。
“处、子膜?”
楚慈忽然浑身激灵了一下,女穴被异物侵入的快感瞬间被这句话湮灭,他浑身僵住地维持着大张双腿的姿势,呆呆地和楚杭大眼瞪小眼。
楚杭还蹬鼻子上脸地问他:
“哥哥,我可以插进去了吗?”*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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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蛋大的龟头已经抵在楚慈腿间两瓣肥大外边,小孔冒出的精水和肉缝里渗出的腺液纠缠在一起,滑腻又黏糊,楚杭用柱身磨蹭着那处的入口,视线钉在入口处看自己的阴茎被肉缝的软肉蹭蹭包裹,一边还极尽温柔地问:“哥哥,我可以进去了吗?”
楚慈两手揪住身旁两侧的床单,视线死死地看着楚杭,紧张得浑身肌肉绷紧了。他既期待,又害怕,下体能明显感觉到阴茎的温度,张开的双腿连着腿根都在肉眼可见地颤抖着,正如他可怜兮兮又勾人心痒的求饶:“别、别问我啊……”语毕,他忍不住垂下目光去看楚杭腿间的巨物,楚杭把他下半身抬高了,他人半跪在床上,这个角度能很好地观察那深色的巨硕,肉筋盘踞其上,狰狞又凶恶地挺着身子,比他自己的阴茎何止大了一圈。
好像,楚慈了无边际地想,好像又比以前大了点,楚杭还在长身体,这玩意也会跟着长吗?现在都那么大了,以后怎么办?他便想着,没忍住就感叹出声:“太大了,插进去会很疼吧。”他知识库里为数不多的性知识告诉他,女性第一次性交时大多会十分疼痛。
楚杭挑起一边眉梢,狡黠地看着他,无奈听到这句话,胯下的巨物也跟着弹跳了一下,又涨了一圈,好像在特意回应楚慈的话一样,楚杭叹了口气:“哥哥,你就别撩拨我了。”
楚慈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要脸的话,脸更红了,然后感觉楚杭把在他膝盖上的手猛然又把他双腿拉开了一点,好像终于扯断了什么连着楚慈羞耻心和理智的绳索,绳索一崩断,楚慈人也崩溃了,从眼眶里掉出豆大的泪珠,打湿了他半张脸。
楚杭手扶着阴茎,坚定不移地挤开两瓣肥大的阴唇,顶端朝着甬道里捅了进去,翻搅着内里湿润的红肉。他是那么认真又富含热情地伏下身,视线直勾勾地钉在楚慈双眼中,把对方整一副呆滞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说:“哥哥。
“我爱你。”
楚慈只感觉到疼痛,下身被巨物入侵,要把他下半身撕裂开来的疼痛,疼得他脑袋嗡嗡叫,把他耳朵罩住了,楚杭的声音却好像顺着下半身裂开的罅隙里潜进来,钻到他心底,被他清清楚楚地领悟到。他疼得尖叫出声,手由紧抓着床单变为抓着楚杭的手臂,像要把五指的指甲都掐进对方手臂的肉里:“啊啊啊疼!好疼!小杭好痛唔。”
他想伸手推开楚杭还在艰难进入的下身,手却先一步被楚杭扣在掌心里,十指相扣着,楚杭还在温声细语地哄着他:“很快就好了哥哥,你忍忍,乖,放松一点。”
楚慈泪眼婆娑地转头看他,把下唇咬出血了才抑制住踢腿反抗的冲动,楚杭低下头来和他接吻,手探到底下正进入到三分之一的连接处,给他揉揉又酸又胀的女穴。楚慈像抓住最后一根求生稻草一般抱着他的,闭上眼无声地流着泪,无力地敞着腿,宽容地接受着他快要承受不住的疼痛。
真的疼,楚慈想,大概过了今晚他明天要活不长,他有种自己是只正被野兽撕咬啃食的羊羔的错觉,半边身子疼,半边身子麻,伤口处又酸又胀,可他却自愿承受这样的苦楚,因为他的心口是甜的,和心上人紧密连接那种甜沁入四肢百骸,好像真能缓解一点被四分五裂的疼痛。
而即使这样,楚杭的进入依然艰难,他阴茎捅进一半就有种已经把楚慈身体捅穿的错觉,潮湿的阴道软肉缠缠绵绵地勾上来吸他的肉棍,夹着他身体最柔软也最坚硬的一处,夹得他无处遁形,甘愿沉沦在这样的快感里。他难受地哼唧出声,额头已经见了汗,阴茎就这样卡在阴道里进不是出也不是,实在难受。
楚慈身前的阴茎已经软了过去,委委屈屈地搭在他的小腹上,特别可怜,楚杭伸手给他揉,一口一吻地落在楚慈的胸膛上,留下了不少粉色的印记。
“哥哥,我爱你,”他还在痴迷地说,像稚儿在无理取闹地向母亲撒娇,“我爱你哥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他突然又红了眼眶,表情狰狞地瞪着楚慈,下定了决心地掐着对方细嫩白皙的大腿内侧,狠叨叨地说:“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他猛然一挺腰,炙热坚挺的阴茎终于破开重重障碍,直直卡进底处的肉壶嘴儿。
“楚慈,你爱我吗?”
楚慈没听清他的声音,下身剧烈的疼痛仿佛要把他的神魂从躯壳里拉扯出来鞭打,他短促地尖叫出声,手指在楚杭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的血痕,丢盔弃甲地哭得毫无尊严。
“楚慈,你只能爱我。”
楚杭掐着他的腰,还没等他彻底缓口气来,已经一鼓作气地把阴茎从狭窄的嫩穴里抽出来,阴茎上已经见了血,混着楚慈的腺液和他阴茎的精水,然后他眼底一黯,又毫不留情地用那带了血的凶器顶入翻出点红肉的女穴里,要整个小阴户插得凹陷进去。楚慈的女穴本就比普通成年女性的小且脆弱,即便准备期已经泥泞不堪,现在生生容入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阴茎还是受不了。
楚慈受不了地用指甲在他背上乱挠着,踢着腿挣扎,他的背后早见丝丝的血痕。

杭挺着腰,毫无章法地用阴茎在对方体内进出,楚慈除了下身的疼痛,四肢和身躯好像被浆糊糊住了,只剩下无尽的麻木不堪,连喘息都不在调上。如此数十下,楚杭忽然改变了插弄的角度,他把楚慈的双腿扛在肩上,从上而下不留情面地从湿润的甬道里拔出肉棍,又借着重力往下落去,龟头顶开层层包裹上来的软肉,找了个刁钻的角度顶在甬道的某一处凸起,楚慈人要跟着刺激弹起来,身体弓成了只虾米,大概是得了趣,连呻吟的声音都变了调,又黏又稠绕在听者的心尖。
他大腿内侧已经留下了个红艳的掐痕,楚杭勾起嘴角,再接再厉地顶弄那处凸起,一边侧过头舔咬楚慈大腿侧的肌肤,嘬出一个个小桃花似的吻痕。
楚慈被他连续不断顶弄g点弄得受不了,巨大的痛楚很快转变成灭顶的快感,他脑袋嗡嗡发麻,穴道又痛又麻,身上起了层薄汗,把他的刘海也打湿了,黏糊糊地沾在额头上。他承受不住初次经人事的快感,手把枕头套揪成一团,挪着身体要逃,又被人抓着双腿拉回来,甬道被插入的热棍经络摩擦他内里的嫩肉,像要磨得起火,湿漉漉地响着水声,还有囊袋拍打在大阴唇上的响亮,羞得他脸一阵红。
“啊不行了、唔,小杭,我不行了、快、快停下!”他人侧着头哭得颠三倒四,下身铁打地往楚杭下身撞,紧密相连的地方掌控着他全身的神经,“啊啊啊不要弄、唔不要弄、那里啊!”
楚杭却充耳不闻,目标很快从专门攻击花心转为顶撞在最深处,龟头每每能卡进他身体的肉壶嘴儿,好像要活生生把宫口插开一条裂口来,然后细心浇灌。娇嫩得不可思议的阴道牢牢地包裹住他的肉棍,每处嫩肉都能安抚其上的沟壑,宛如天生就适配的一套器具,楚杭不可思议地想着,他的哥哥出生下来就应该被他插的,所以才会生出那么奇特的身体来。他对这个想法感到很满意,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但加快了腰腹的力量和速度,嘴上也不停:
“哥哥,你喜欢小杭的大鸡巴吗,你的小屄看起来很喜欢哦,它还在不断的流水。”
被撑到最大的穴口没有一丝皱褶,边沿滴滴答答地流着黏液,把身下的一小块床单都打湿了。楚杭俯下身凑在楚慈耳边问:“哥哥,舒服吗?”他伸手在两人的连接处摸了一把,黏液打湿了他的手指,微微拉扯开来中间还连着一丝银丝,他把液体抹在楚慈的唇边,手指抵在楚慈的唇上,“哥哥,肯定很舒服吧,你看,小骚屄都开心地哭了那么多淫水。”
他先是温情地说着,随后又命令道:“哥哥,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吃一下自己的东西,看看甜不甜?”
楚慈用痴迷的眼神看他,听着他蛊惑人心的话,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来做,楚杭的指尖一探到他红润的舌尖,竟猛然插进他的嘴里,搅着他的软舌,一股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津液就从嘴角流下来,淌了楚慈一脸,那表情看起来无比色情。
楚杭嘴角一抽,直觉他迟早会栽楚慈的床上,下身挺腰的动作又重又快,把人插得要往前冲去,很快又被拉回来撞得头脑一晕,穴道的嫩肉跟着巨硕的阴茎又进又出,红艳得似要滴血。楚杭急切地咬住楚慈的舌头,跟猛兽吃食一般吮他的舌头,吮得人舌根发麻,硬生生把对方将要破音的呻吟全堵回了喉咙里。
如此数十下的插弄,楚杭龟头抵开脆嫩的宫口,迎着楚慈初次潮吹的阴精,在对方体内无比满足地射了出来,浓浓一池精液,能把整个小子宫泡在里面。
楚慈这才回了神,双臂软绵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大口喘息,眼睛里有了那么一点聚焦,和伏在他身上的男人对视着,没来由地想到,他这是和楚杭做了,对方还把精液全射他肚子里,他们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他变态地想着,这样好像也不错,那他就可以和楚杭永远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他手不由得收紧,牢牢地环住身上人的脖颈,细细地说了句什么。
楚杭伏在他身上喘气,一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就凑到他唇边小小声地喊了声“哥哥”。楚慈抬眸看他,好像是第一次,那双从来波澜不惊,对他持着疏离的爱意的眼睛里,第一次盛满了装载不下的感情——那么直白又露骨。
楚慈声音有点哑,开口的一瞬声音没出来,嘴型却完整地表达了他要说的话。
他在说:
楚杭,我爱你。

第四十章
100
楚慈的那一句“我爱你”好像彻底撕裂了楚杭的理智。
他把人翻过身侧躺在床上,架着人的一条腿,发疯地用再次勃起的肉棍操进了那个还在张合着的小嘴里。楚慈被顶得“呜咽”一声,没发出其它的声音来,楚杭接连不断的操弄就落在他的下身。
第一次经历如此激烈的性爱,楚慈分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他被欲望拖进深渊,身体是无情的器皿,接受男性阴茎从里到外的洗礼,自己只能无能地狂叫着,呻吟着呐喊着,把床单揪成一团乱糟糟的布料,身体被汗液浸泡成像是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指甲在操弄他的人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有些力度没控制好,指甲尖见了血,触目惊心。
他浑身湿透了,脸上不是汗液就是口水亦或是他的眼泪,他顾不得保持那一点干净,人要死在那根恶劣的肉棍下。楚杭侧着人把肉棍操进肉壶嘴儿,很快又变了姿势,让人趴在床上像发情的猫一样撅起屁股挨操,他手里抓着那两团能肉,掐得变成各种各样的形状,然后扒开来,看藏在股缝里的小粉穴,粉穴底下另一个湿漉漉的嫩穴正全无保留地包裹着他的阴茎,随着阴茎的进出翻出来的红肉又湿又肿,楚杭目光一沉,不自觉动了喉结。
楚慈脸埋在被褥里,“啊啊”地叫个不停,声音隔着层布料闷闷地传出来,沾上了点委屈,他一会儿求饶,说太快了要受不了,要被操烂了,一会儿又抖着凸起的蝴蝶骨,连连呻吟说太舒服了,要死过去了,求着楚杭入得更重一点。
那锐利的骨骼藏在薄薄的一层皮肤下,好像很快就要破皮而出,张开骨架,舒展出一双漂亮的蝴蝶翅膀来。楚杭被自己的想象惊异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对着那漂亮的后背又舔又吻,他声音在楚慈耳边响起,天生的悦耳动听,像流水一样淌过人的心头,很是凉爽舒适:“哥哥,你真是个小骚货。”他对楚慈头一次就展现出直白的欲望感到满意,忍不住又说,“以后我天天都这么爱你好不好,哥哥?”
“我把这个小骚屄都操成我鸡巴的模样,那你就一辈子也逃不掉了。”
他重重地进入,又重重地出来,一手帮着楚慈撸管,一手抚摸在他的小腹上:
“哥哥,我们生个小宝宝吧。”
楚慈迷蒙间听到,竟然还留出一丝理智来反驳他:“不、不行啊,啊!”
楚杭的龟头冲到宫口,抵在入口画圈,很快又拔了出来,重重擦过g点,九浅一深地玩弄着阴道里的软肉,楚慈被磨得受不了,手支在一边想撑起身子,很快又无力地倒下去,被肉棍搅着阴道的快感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为什么不可以?”楚杭还在恶劣地明知故问。
“啊,不要了、不要这样,”楚慈下意识地摇头,又哭出了声来,“呜呜不可以,我、我们不能生宝宝、我们,”他顿了一下,有点绝望地说,“我们是亲兄弟啊、啊~!”
楚杭加快了挺动的动作,手不玩他的阴茎了,很快转移战场来到他的胸前,揪着两粒乳头玩:“没关系的,哥哥,”他邪邪地笑了一声,“你的小屄不就是专门为我而生的吗?”他很满意地看着楚慈因为他玩弄乳头的力度而轻微颤抖的双肩,话不带停顿地说:
“小慈的生来就是要让我插的,我们生个小宝宝不是理所当然吗?”
楚慈摇头艰难地反驳:“不、不是的,唔!”
“不是吗?”楚杭不帮他撸管了,手转移到两人相连处,手指恶劣地抠弄外露的阴茎,一边停下了抽插,整个大肉棍满满当当地塞在阴道里,“那小慈说说,你这么奇怪的身体是为了什么?”
身下没了动作,楚慈难耐地扭了扭腰,一时半会儿不懂为什么楚杭那么执着于这个至今对他来说都无解的问题,还没完没了,他没法给出答案来,脑子因为情欲得不到满足彻底罢了工,他只好求饶地转头去看背后的人,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眼眶红润,里面似是装了一池的委屈,他只能软着声音说:“别、别停。”
楚杭被他这一眼勾去了三魂七魄,还难得地留了一点扎根的理智在脑子里,他指尖一捏,狠狠地掐住红似滴血的阴蒂,强迫人回答他无理取闹的问题:“哥哥还没回答我呢,你这么奇怪的身体是为了什么?你不回答我,我可不能满足你了。”
楚慈哭唧唧地扭过头,额头抵在柔软地被褥上,依然没有回答,却在下一秒收紧了阴道,软肉狠狠地夹过楚杭阴茎的每一寸肌肤,把身上人夹得呼吸一沉,一巴掌响亮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那瓣臀肉剧烈一颠,阴道又收缩了一点,跟着内里溢出了不少腺液来。
楚慈哭了,央求他:“别、别停,求你,求、你,插我啊。”穴道里的红肉不安地颤动着,将射未射的憋屈全堵在了下身,又痒又涨,得不到纾解,楚慈只觉得难受。情欲把他的五官六感不断放大开来,逐渐消磨掉仅存的理智,楚杭没听到满意的回答,依然没动,伸手又狠狠地一掌扇在了他的屁股声,令人羞耻的响声回荡在整间房间里,一时好像把楚慈仅存的一丝理智都震碎在房间淫靡的空气里。
楚慈终于受不了了,自甘堕落地回答:“是为了让小杭插,唔,求求你,动、动一下。”他难受得背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手指不断抠弄着被褥的线缝,忽然无师自通地喊道,“是为了给小杭插,我要给小杭生宝宝唔!”
楚杭提起他的腰,彻底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把阴茎从深埋着的嫩穴里拔出来,又重重地操进去,操弄着这个他深深迷恋的灵魂。
楚慈一个没注意往前冲去,脑袋几乎要撞到床板,又被人拖着腿拽回来,屁股越撅越高,他在一次又一次满足的操弄下,失了智丢了魂地说要给楚杭生孩子,他就是个小怪物,他生来就是要给楚杭生孩子的。
楚杭却在这时温柔地纠正他,说他不是小怪物,楚慈是他最最亲爱的哥哥,才不是小怪物。
他是楚杭的小骚货,永远只给楚杭插的小骚货。
楚慈生生被按着高潮了两次,最后一次和楚杭一起射了,他射在雪白的床单上,楚杭又射在他的子宫里,好像要印证他真的要给楚杭生孩子一样。楚杭把阴茎拔出来,用手指封住两瓣阴唇,不给他把精液流出来,还要给他揉穴。
他瘫在床上,四肢抽搐的,腿心还彻底被人掌控着,捂在一个温热的手掌心里。楚杭要抱他去洗澡,他无知无觉地来到浴室,结果又被人按在浴缸边撅起了屁股,楚杭第三次勃起,比前两次都要猛却又快地把他压着操弄。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做爱,身体却默契得像同睡了一张床好几十年,每一寸肌肤和沟壑都是那么吻合,他想,他可能就是生而被楚杭插的吧。
他身体的愉悦骗不了他,即便他感觉女穴已经疼得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楚杭没特意控制射精,所以第三次很快就泄了,这次泄得很少,他还老不满意,从背后扳过人的脑袋和他接吻,一边用水冲着两人身上的各种粘液,却还是不肯把阴茎拔出来。
因为里面实在太舒服了,又湿又热,让他食髓知味。
楚慈去推他,纹丝不动,于是只能瞪着一双兔子眼表示反抗。不料在楚杭眼里这又是另一种诱惑,他急切地亲吻他,一路把他亲上了床,把两人都包裹在被窝里四肢交缠,又重新挺动起硬起来的阴茎。
楚慈觉得有些缺氧,把着床头柜要探出身来呼吸新鲜的空气,楚杭就咬他的脸,嘬他的唇,最后猛一挺身,射了,四肢并用地缠着楚慈的身体,把阴茎埋里面哄着人睡过去。
> 第二天楚慈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也幸亏这天是个周末,楚慈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一点多了。他看着床上换了新的一套枕套被单,一开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可浑身上下的疼痛,尤其是腿心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都一一向他印证这是在现实,很快,前一晚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迅速闪过,他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楚杭在隔壁练琴,他能隐约从紧闭的房门泄进来的声音听到那熟悉的钢琴声。头一晚激烈的性爱快感还残留在他的四肢百骸,楚慈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烫,随便套了件睡袍准备下床,脚踏在拖鞋上一个不稳,差点往前扑去。他险险用手撑着衣柜,才没让自己摔到在地上,而也正好这时候一抬头,他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一头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盖在脑袋顶,从下颌线为分界线,脖子以下几乎没一处能见人,半敞的胸膛上露出点点红印子,乍一眼看去密集得像起了疹子。
他的脸连着脖子一片的肌肤还红着,眼眶四周有点肿,该是昨晚哭了一夜哭肿的。他颇无奈地捂住半边脸,不知道对此时的自己该发表什么样的评论。
他哪敢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呢。
正在他发呆时,房间门被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楚杭推门走进来,手还停在门把上,抬眼瞅见楚慈手扶着衣柜门不知道在干嘛,一愣,习惯性冲他笑,笑完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温声问:“哥哥,醒了?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楚慈和他大眼瞪小眼足足有两分钟那么长,才突然奓了毛地往后一弹,满脸通红地双手抓着衣柜门把,就跟他准备要打开衣柜门穿衣服似的,他急喘了口气,才佯装镇定地开口说话,结果头一个音节弹出来,两人都愣了一下,他连忙清了清嗓子,别别扭扭地说:“疼。”他声音哑了。
他也没说具体哪里疼,也没抬头看楚杭,只是忐忑不安地靠支撑着衣柜门站着,一时十分不适应这么暧昧的气氛。他和楚杭,原来也会出现这种情人面面相觑着不好意思的氛围的吗?
结果还是楚杭轻笑一声,似是听懂了他的话中话,朝他走过来伸长手,楚慈以为他要干嘛,下意识退一步贴衣柜门上,楚杭侧头看了他,弯腰从床头柜上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楚慈:“哥哥,喝口水吧。”
楚慈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多好笑,于是恼羞成怒地瞪了楚杭一眼,接过来一口闷了,喉咙才觉得舒服得多。可他水还没完全沉下肚子,楚杭已经整个人罩过来,把他人完全笼罩在影子里,低下头和他对视,楚慈捏着杯子的手指紧张得
在发抖。
楚杭的气息完全笼罩过来时,前一晚的记忆跟泉水一样涌上来,差点把楚慈的理智淹没,他几乎要逃走,身体各处都有那种缠绵又蚀骨的快感,在不易察觉地产生着微妙的反应,而他的下体还疼着呢,光是站着就磨得生疼!
楚杭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垮了肩膀,整个人跟软了骨头似的靠他身上,鼻尖蹭着他脖颈的肌肤呼吸他的气味,又开始撒娇起来:“哥——哥——”那声音拖得老长,跟吊死鬼还揣着最后一口气没用尽一样,楚慈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口气提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后一掌掴在楚杭肩膀上骂他:“闭嘴。”
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样,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他们也不知道在笑什么,但就是很想笑,像有什么奇妙的感情在心底孕育开来,逐渐膨胀,最后都炸为柳絮,无声地飘过他们的心头,搔过心尖那点软肉,让他们都软了心。
最后的一点芥蒂,好像也终于在无声中消散为云烟。
楚慈下体疼是真疼,路都走不了。楚杭从一旁的桌子上取出今早出门买的软膏,顺便给楚慈准备了点清淡的流食,楚慈吃过东西后就乖乖地坐床上,等楚杭来给他上药。
说实话,这还是件挺尴尬的事情,楚慈本来想自己来的,楚杭在一边听了他的话,挑高一边眉梢看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问:“哥哥要看着镜子自己来吗?”他顿了一下,续上话头,“万一伤口太深了怎么办?”
楚慈脸迅速从红转了黑,随手捡起枕头就朝楚杭扔去,楚杭抄手就抓住了,笑着低头在楚慈脸上亲了口,揉揉他那奓毛的脑袋说:“好啦好啦,这种事情还是男朋友为你效劳吧。”
楚慈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抬头看他。他还没把双方复杂的身份角色转换过来,看着楚杭那一言一行里透着的亲密,是有点别扭,又有点开心的。
这会儿被人清清楚楚地点明,心里倒舒坦多了,他在床上伸长双腿搭着,手指抠着枕头的边角,没忍住,自己傻笑了起来,却又佯装镇定地应了句:“哦。”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第四十一章
102
楚杭也知道明明是第一次,但自己有点不可控地做狠了。楚慈一时还没能习惯他那么坦荡地观察自己的身体,在他带着强迫性地把人的膝盖往两边掰开的时候,楚慈侧着脸没敢看他,耳朵带着脸颊一带红了一片,上半身穿着完好,下身却一丝不挂地张着腿,腿心的风光在下午的太阳光里一览无余。
和他的害羞截然不同,楚杭一脸严肃地拧开消炎软膏的盖子,人五人六的,跟在举行什么庄严的仪式一样。他也不算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细看这处怪异,但等楚慈真的乖乖向他打开双腿时,每一次他都免不了会悸动一下。
毕竟那画面实在太淫靡了。
楚慈的阴茎不算小,及得上正常男性大小,就是两颗囊袋小的可怜,挤在腿心处,现如今软哒哒地耷拉在稀疏的毛发丛里,还怪可爱的。囊袋底下的女穴又红又肿,红得像要滴血,肿得跟小馒头一样。可能是被过长的视奸让女穴的主人极其不自在,还没一会儿,两瓣肥大的阴唇可怜兮兮地翕动着,从肉缝里咕噜出一些晶莹的液体来,打湿了整一处阴处。
楚慈嗫嚅着求饶:“小杭,别、别看了。”那么奇怪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楚杭却抬眸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还镀上了一层暖阳,颇有摄人心魂的威力,他几乎不带脑地夸赞道:“好看,哥哥的小屄很漂亮。”
“哥哥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我都喜欢。”
楚慈想并上腿落荒而逃,被楚杭两手按住了。他欲哭无泪地皱巴着脸,等待着对方一寸一寸光阴的无情视奸。
他原以为楚杭把软膏盖子都拧开了,下一秒该给他上药,早死早超生,可很明显楚杭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把这人的膝盖让人分开腿,细细地观察了好几分钟,才缓缓地趴下去,在那开始变得潮湿的肉缝前吹了口气,细细的气流拂过那不堪的地方,一开始热乎乎的,很快水汽被蒸发带来冰凉,楚慈自知现在这个样子的自己又色情又放荡,加之对方还伏在自己的腿间,场面一时间变得更不可控了。
“好可怜,”楚杭好像一点都没发现楚慈的不自在,他说完自己也笑了,挑起眉梢从双腿间去看楚慈,好像存了心想逗逗面前的人,“哥哥的小屄都被我操肿了,我下次轻轻的好不好?”
楚慈实在不习惯他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些让他面红耳热的话,想伸腿去踢他一脚,结果膝盖被按住动不了,他只能含羞带怒地瞪着楚杭让他闭嘴,别一口一个哥哥,听着就别扭。
楚杭想了想,歪着脑袋问:“那我不喊哥哥,叫什么?”
楚慈卡了壳,念他以前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幻想有一天楚杭的身份会从“弟弟”转换成“爱人”的,太诡异了,也太不可思议了,他到如今都像在做梦,而“哥哥”这个称呼好像从以前到现在都联系着他和楚杭的那份不可宣之于口的隐秘感情。“小杭……”楚慈顿了一下,心思早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他总听别人说彼此称呼恋人自然都是要取爱称的,连一些喜欢虚拟人物的爱好者都对自己心仪的角色有个爱称,他楚慈从小在家连个易养活的小名都没有,现在要来讨论爱称这种事情,简直让他头大,何况转换称呼就像一个仪式,象征着他俩之间的感情算是真正摆上了明面。
不行,楚慈想,这事儿实在太羞耻了。
他连连否认自己的话,结果还是认栽在“哥哥”这个称呼上。
楚杭一直从他由懊恼的表情变为无可奈何,心知他心思又不知道飘哪里去了,没等人来得及转换过思维来,他手已经摸出去,指尖勾了一把腿心的泥泞处,楚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毛立马奓了起来,腿抖了一下就要并起来,双眼瞪得老大地看着楚杭,像是询问他这突然的是想干嘛。
楚杭面无表情地问:“哥哥,这里很疼吗?要我舔一舔吗?”
楚慈实在受不了他用这么童叟无欺的表情说这么直白又露骨的话,但骂人的话都攒到了嘴边,一对上楚杭那深不可测的双眸又灰溜溜地咽了回去,最后什么狠话没说出来,只能妥协道:“别、别现在,下次、下次再说。”他说完,脸更红了。
他怎么知道这么怪异又暧昧的氛围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万一两人又擦枪走火,他身体是真顶不住的。
不过眼看楚杭也没那打算,他存心是想逗逗楚慈,软膏都已经挤上手指,好脾气地微笑着答应道:“好,哥哥说的,下次。”
楚慈直觉楚杭这话里有话。
别人都说长得高的孩子手掌也会较大,楚杭的手指就属于修长宽大版的那种,他手指有茧,常年练钢琴,五指有力,楚慈无数个日子里,就意淫着这双手会埋进他的穴道里,无情地翻搅内里的嫩肉。
现在这双手上还沾着冰凉的白色软膏,正一点一点帮他擦拭穴周红肿的阴唇嫩肉,很细致,几乎能顾及到每一处皱褶,楚慈已经很尽量地控制自己别胡思乱想了,但手指一接触到甬道的伤口,他觉得疼之余,还难免想到昨晚初尝人事的那种愉悦,于是楚杭的手指很顺利就捅进了阴道里,因为那里已经湿了。
楚杭有点讶异地抬头看楚慈,对方在这样的眼神里无所遁形,只能躲闪着他的目光,佯装什么都没发生。楚杭闷声笑了,没戳穿他的薄脸皮,趁着甬道里分泌出更多腺液前迅速地从里到外抹了层药膏,最后挺着根孽棍亲了亲楚慈的额头,嘱咐他快穿上衣服,自己转身到厕所里解决了。
楚慈也没敢挽留,等人一转身他立马裹过被子把自己捂进被窝里,害羞地像条巨型毛毛虫一样在床上翻滚。
103
自破了荤后,初尝情爱的年青人是怎么都控制不好自己的欲望的,尤其还是楚杭这种正处于青春期最敏感,又能初步掌控情欲的年龄。
楚慈自认自己已经算重欲了——比如自从意识到自己对楚杭的感情后,时不时就会放纵自己在午夜时分自慰一回——可他万万没想到楚杭比他精力还旺盛,这人每回一贴上来,保准是挺着根孽棍的。
就像每晚无论楚慈多晚躺上床,楚杭准会在第一时间抱过来,从后面用有力的手臂箍着的腰身,胯间就是那根又热又硬的肉棍。起初几天楚杭没敢碰他,等他腿心的伤好了后就愈加肆无忌惮,手从他睡衣的边角潜进去,一手抓他胸前硬挺的乳头,另一手就扒他的裤子,手指熟练又灵活从股间滑到腿心,招呼也不打地插进那依然干涩的阴道里。
楚慈感觉到疼就会喊,或者用手挠他的手臂,这时候他的动作会放轻很多,手指从阴道里钻出来按着两瓣肥大给他揉穴,亦或是逗弄他的囊袋玩,手掌心贴着他的阴茎摸,摸得楚慈脸埋在枕头里细细的呻吟,阴茎的顶端开始冒出点精水来,打湿他的手指,这时候他的女穴基本已经湿润到能供手指在穴道里进出了,楚杭就用手给他扩张,也许是业务还不够熟练,往往是扩张得很不够就急着要掏出自己的阴茎来往女穴怼。
起初几次还是疼,楚慈的女穴很小,又窄又小,两根手指插进去已经是极限,三根已经是极限的塞得满当,楚杭的阴茎要比手指不知粗多少倍,不疼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往往整根肉棍没塞满甬道,肉缝就要裂开,每一场性事下来楚慈基本是疼过去的,做完后都得歇个好几天养伤。
如此两三次后,楚杭似乎也懂得做爱也是需要点耐心的——他又是那种典型的看着极耐心实际做事毛毛躁躁的人。
他硬拉着楚慈陪他看毛片,美名其曰好好学习,促进情侣间房事和谐。
这是个周五的晚上,难得两人都有休息的时间,楚杭在男女毛片和男男毛片里优先选择了男女的,毕竟两人还没尝试过用后面来做,这种事也得有个先后顺序,他觉得自己得先征服女性的一部分。
楚慈其实挺不想应和他这件看起来就又傻又无厘头的事情,但转头看见楚杭那双期待的小眼神,一时又什么泼冷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吃过晚饭后就洗了个战斗澡,一起用被子垒起一圈的被褥堡垒,把两个人都扔进这个舒适圈里,楚杭从背后圈着楚慈,楚慈坐他怀里,一开始还僵硬着身子,坐得端端正正的,楚杭下巴搁他肩膀上,那瘦削的下巴搁得他肩窝的软肉有点疼。他挺直了腰背,楚杭跟着他挺直腰背,两人贴在一起的坐姿犹显怪异。
最后楚慈还是没忍住,垮了肩膀,安安心心地把自己交付在楚杭的怀里,任由背后的人前胸贴着他的后背,慵懒地倚靠在被褥垒起的堡垒壁上。
方方正正的平板就摆在楚慈的腿上,两个人都能清晰地看见整个屏幕,房间里大灯没开,夜光灯倒是杵在床头柜上尽忠职守地亮着。
楚杭选的是一部外国片,他觉得楚慈在床上很多时候放不开,平日里偶尔有点亲密的小动作,楚慈都得过很久才缓过来,他想让楚慈学学人家是怎么尽情展现自己感情的。
但其实楚慈很想吐槽,他一直把毛片放在业余消遣一栏的娱乐类节目里,用毛片学习正确的床上知识,和看小黄文学习十八式姿势一样不靠谱,毕竟毛片也是演出来的,再怎么真刀实枪,也有表演的成分。不过他不可否认,这的确是情侣间的一点小乐趣,偶尔一起做这么色情又无脑的事情,他能得到放松。
片子一开头就是激烈的床戏,剧情很野性,片子女主人公叫得也很野性,但就是女主长得有点过于健美,实在不符合两人的审美,没熬过五分钟,楚杭就伸手把片子关了,另选了一部封面看起来要小清新一点的,但没成想这部片是图片与实物严重不符,它的封面有多小清新,内里剧情就有多重口,开头两分钟就上来群交和道具,愣是吓得楚慈差点要萎。
楚杭估计着怀里的哥哥还算是个纯洁的少年郎,没敢一开始就把底线拉得那么低,于是再三犹豫,还是切回了亚洲系列的片子。
全程楚慈就没敢吱声,毕竟他阅片数量少,实在没什么好提议的,倒是楚杭,一直显得游刃有余,就好像这是多经常做的事情,他难免心里有点不舒服,醋溜溜地开口问:“你经常看吗?”顿了顿,又补充,“这类片子。”
就算是专业的演员,他也不愿自己的男人经常盯着别的女人或男人的身体看,何况还是看他们交媾。
楚杭也不知道领没领悟他话里的意思,他一愣,良久才咬着楚慈的耳朵黏糊糊地说:“他们都没你好看。”
然后楚慈的小身板僵了,耳朵也红了。
最后还是选定了一部岛国片,因为片子里的女主人设就偏高冷内敛那种,但一到床上就野得不行,反差极大。而且更重要的是,男女主同样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楚杭不自觉就把楚慈代入了进去。
外表总是孤高自傲的哥哥,一到他眼皮子底下就是个喜欢脸红的小可爱。
电影一开始就是外表看着脾气就很不好的妹妹到家里第一时间就是向哥哥索抱,声音柔软得像团棉花,带着点求爱的欲拒还迎,楚杭没忍住凑到楚慈耳畔暧昧地说:“哥哥,你可以像她一样跟我撒撒娇吗?”
楚慈同时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他红着脸侧头瞪楚杭,眼眶红了,大概是一时间脑补到那个画面,害羞了,眼里还含着点恼羞成怒。
楚杭只能叹气自己是没那个福气了,结果楚慈顿了一下,开口问:“你要我怎么说?”楚杭一时没反应过来,瞪大了眼抬头看他,半晌眼里才带上点惊喜,然后他又听楚慈补充说,“如果要像她一样,我做不到。但如果以你喜欢的方式,说不定……可以试试。”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跟蚊子叫一样,但还是被靠得很近的楚杭全听了去。
楚杭侧过头,把他深深地看进眼里,良久才认真地用气声说:“哥哥,那你可以用‘楚杭男朋友’的身份,正式地邀请我一次吗?”
他又靠近了一点:“不再收回去的那种邀请。”
“邀请我操你,操哭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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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当然是没敢开那个口,那么直白又露骨的话教他说话要捋不直舌头。他曲着腿,大高个儿的身板委委屈屈地缩在楚杭的怀里,楚杭说完,也没等他有回应,侧着头去吻他的耳畔,用舌头去舔他的耳垂,耳郭,以及耳后那一小片的肌肤,他喘气的声音近距离在耳边响起,尤其得大,楚慈没忍住要缩起脖子,楚杭就咬他后脖颈的肌肤,又舔又吮。
片子里文戏刚结束,镜头很快跟着转移到了房间,乱伦的两兄妹躲在房间里互相挑逗,屋外还有他们的父母。
他们也开始了。
楚杭整一个人圈着楚慈,手贴着对方曲起的腿,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裤摸他大腿,顺着支起的姿势很快游移到楚慈的腿心来,隔着裤子,整个温热的手心包裹住底下的阴户。
楚慈硬了,勃起的阴茎抵在两腿中间。他人没敢动就任由楚杭手从他睡衣下摆潜进去,摸他小腹、肋骨处、胸膛,掐他的奶头。
“哥哥,转过头来,”楚杭命令道,“张开嘴,把舌头伸出来。”
楚慈依他的指令照做,两人接着湿漉漉的吻,楚杭隔着睡裤给楚慈揉穴,两根手指抵住两层棉质的布料往肉缝里怼,由里透出来的液体打湿了那一小块的布料,黯淡了睡裤的颜色。楚杭的手指打着转,绕着肉缝狭小的纹路上下摩擦,楚慈想要叫出声来,口腔却被一整条湿润的软舌堵着,声音只能从嘴角泄出来,细细的,勾得人心痒痒。
楚杭按揉女穴的力气又大了些,楚慈捏着平板的手都在抖,最后跟不堪重负一般,平板摔在了被褥上,外放的喇叭里传来片子女主人公高亢的娇喘。
给楚慈做扩张的确需要花很大的耐心和很长的时间,楚杭让人背对他趴在被褥上,撅起屁股,他轻而易举地扒了人的睡裤,连带着内裤,双手扳开闭合的臀肉,露出前后两个粉嫩的小穴来。
楚杭近距离地观察那处,还不怀好意地吹了口热气,看女穴翕动着吐出水来,他坏心眼地问楚慈:“哥哥,要舔吗?”
楚慈有时候觉得楚杭特别坏,他总喜欢在准备做些令人感到羞耻的事情前询问他的意见,明明即便他要阻止对方也会行动的,为什么还要来问他呢。而他又每次都抵挡不住诱惑,楚杭说要做什么,他都只能瓮声瓮气地答应。
楚慈脸埋在被褥里,这个姿势已经让他很不好意思了,他不想再回答这么没脸没皮的问题。
楚杭没听到回答也不恼,只是细细地观察着这处像花儿一样的风景,楚慈的皮肤很白,屁股更白,他很瘦,但是屁股蛋的肉却不多一丝也不少一丝,握在手里满满当当,又很有弹性。楚杭喜欢咬他的臀肉,在上面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子,就像绽开在白雪里的梅花,漂亮极了。楚杭舌头在臀肉上游走,舔弄完刚咬过的地方,很快又来到臀肉和阴户夹起来的缝隙里,他舔开内里的罅隙,用口水一点一点抚平上边的皱褶,然后才迫不及待地含住从女穴里挺出来的阴蒂,咬着两瓣肥大嘬得滋滋有味,愣是弄出不少让人不好意思的响声来。
楚慈浑身一抖,差点因为湿热的触觉射出来,他揪着被子的手青筋暴起,像承受了莫大的刺激。
楚杭给他口交,舌头探进湿嫩的甬道里,模仿性交的动作抽插。可舌头远比不上阴茎带来的刺激,如此十几次,连甬道内里的红肉都觉得不满,他们挤上来缠住楚杭的舌,好像在迫切诉求能不那么温柔的入侵物。
楚杭离开了他的腿心,静立地观察着趴伏在床上的楚慈,对方高高地撅起屁股,腰却塌了下去,形成了一道弯弯的桥,他蝴蝶骨耸在薄薄的皮肤下,好像很快就会破开皮肤伸展开来,变成一对羽翼丰满的翅膀。
楚杭一手从睡裤里掏出自己的阴茎来,一手伸前去摸楚慈胯前的阴茎,富有技巧性地撸动着,自己的阴茎顶端同时磨蹭在楚慈的肉缝间,半卡在入口,不进去也不出来,坏心眼地问楚慈:“哥哥,想要吗?”
平板里的女主人公还在尽职地叫着床,相较之下,楚慈埋在被褥里的声音要显得闷沉得多,他一时听不清楚杭的话,只在感觉到腿心抵上一处炙热时忍不住扭起腰来,放荡地邀请着。
楚杭轻轻笑了起来,探出手去,从背后抚上楚慈的脸颊,掐着他的下巴把人抬起头来,并起的两指从唇缝探进嘴巴里,搅着他的软舌玩。楚慈意识一时迷糊,顺着他的意张着嘴,失神地流出了不少口水。楚杭另一手的手指同时塞进了张合的女穴里,和搅动软舌的频率相似地搜刮着女穴的嫩肉,翻搅出汩汩的淫水来。
他最近才知道原来男人和女人做爱也是需要润滑液的,所以特意备了一两瓶在家里,结果发现楚慈有时候发起浪来根本不需要,他的体质很特殊,敏感过了头,随便碰一碰就容易水灾泛滥,除去一开始扩张开入口不让其受伤,随后的进入出来都会变得很顺当。
楚杭不确定楚慈会不会怀孕,所以每一次都会意思意思地戴套,但之后来个第二次第三次就会忘了这件事,最后一整晚性事下来,还是要靠手动把精液从穴里抠挖出来。
今晚
楚杭没来得及戴上套子,龟头卡在女穴入口时甬道里的红肉就忍不住翻出来吸附在他的肉棍上,楚杭轻叹一声,挺腰毫无顾忌地就把肉棍怼进了湿滑的阴道里,塞了个满满当当。
楚慈下意识咬住他在自己嘴里作恶的两根手指,低着头抽搐着腿,忍不住急喘了一口气,随着楚杭开始挺腰抽插的动作,喘气声逐渐转变成了叫床声,又细又急。楚杭手指抵住他的腰窝,另一手绕到身前给他撸管,下半身挺动的动作又重又快,三两下把楚慈颠得要冲出去,很快又拽回来,用囊袋狠狠地击打在大阴唇上,把人顶得一抖,又循环往复。
楚慈受不了地哭了出来,向他求饶:“啊啊啊小杭、慢、慢点,疼!要坏了!”他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亢,好像存了心要和平板屏幕里的女人比叫床。楚杭心下一动,撞着人把人顶着转了个方向,脸几乎要贴到掉在被褥的平板屏幕上。他让楚慈睁眼看清楚屏幕里的情景,手指搓着对方的柱身玩,不怀好意地问楚慈,是片子里的男人厉害还是他厉害。
刚好这时候镜头转到两人交合的地方,楚慈看了个清清楚楚,耳根红得不能再红,他人被入得颠三倒四涕泪横流,一时失神,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楚杭这个问题,反而抽出了点神思想:他现在的下身也是这样的状态吗?那根又黑又紫的玩意在嫩红的女穴入口进进出出,每一次贴合在一起都会溅出点点的白浊来,洒得到处都是。
实在是太色情了。
楚杭还在逗弄他,一边狠狠地操进宫口,顶住入口的嫩肉,间或转着方向专门攻击他的花心,把人插得浑浑噩噩:“哥哥,我们自己也来拍一部好不好?”他笑了,染上了情欲的声音却依然是那么好听,“我们也用相机拍,看看我是怎么操你的。”
楚慈满脑子只有被抽插的快乐,全副感官都集中在又热又麻的下体,哪里有心思思考他的话,“嗯嗯啊啊”地就答应了。
楚杭满意地伏下身,扳过他的脑袋来接吻。他撞着人从床头操到了床尾,又让人软着腿走下地,边走边颠着人趴到衣柜前的全身镜前。楚慈双手扒在光滑又冰凉的镜面上,背后贴着楚杭火热又湿滑的胸膛,楚杭抬起他的一条腿,他基本是整个人趴在镜子上,胯前已经射过一次的阴茎软软地贴在镜面上,随着身后顶弄的动作一上一下地磨蹭着,留下了一道一道水痕。
楚杭掐着他的下巴,让人睁开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楚慈全身光裸地贴着镜子,他听着楚杭的命令睁开眼,能在一片模糊里看到肤色分明、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他不着片缕,白皙的肌肤上满是点点的红印,明显的不明显的,在光明处,在私密处,哪里都有。他的肩头膝盖,大腿内侧一片的肌肤,因为情欲泛起不易察觉的粉红,挺起的阴茎底下是一片水渍,大腿内侧的液体,无论是他的还是楚杭的,都混杂在一起顺着腿根流了下来,滴在地上,聚起了一小滩水洼。
他被抬着一条腿,双腿大张,姿势格外淫靡,表情也十分色情,泪水口水淌了一脸,额前的碎发黏糊糊地沾在额头上,眼睛有点睁不开,迷蒙着一层水汽,脸颊泛红,楚慈还失神地想,这人绝不会是他,他也会摆出这样的表情?实在太羞耻了。
楚杭脸还贴着他的脖颈,轻声在他耳边诱哄着,让他看看镜子里的人,看看他是怎么操他的,不多时,楚杭就把他双腿都抬起,用小儿把尿的姿势抱着他,颜色暗沉的阴茎毫不留情地在红艳的女穴里火速紧紧出出,两瓣肥大一会儿被顶地撞进甬道,一会儿随着内里红肉翻出来,又酥又麻。
楚慈不想看,可视线一触及交合的地方,又像被磁铁吸附的金属,牢牢地黏上了,拉扯不开,还藕断丝连。
楚杭似乎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失了控地把人抛起又往下接住,借着重力用阴茎捅开最深处的宫口,似乎存了心要把那里捅开来,然后才突突地射了精,把内里的孕育胎儿的地方泡在满满的精液池里。
楚慈又哭了,哭着潮吹,迎着那股化不开的精液,把小肚子装得满满当当。
楚杭扳过他的脸,舔走他脸上的眼泪,再次把人按回了床上,压着两条大白腿抵到楚慈的双肩旁,借着重力从上至下地用再次勃起的阴茎操进那令人着迷的地方。
楚慈无力地伸手抓他按在自己大腿上的手臂,腰和腿基本半折的姿势让他很不舒服,可他又挣脱不开,于是哭着让楚杭放开他,楚杭不听,重重一记顶撞在花心上,把他的不满全撞碎在满房间淫靡的空气里。
如此重而激烈地顶撞了数十次,楚慈实在吃不消这样的快感,还试图收缩阴道,用软肉绞紧埋在里面的阴茎,想把它推出去,楚杭被夹得浑身一抖,一时没控制住,全射了出来。
他俯身咬楚慈的下唇,埋怨他夹那么紧,是不是想把他夹断。
一会儿又说,可得悠着点,万一夹断了,以后谁来把他操得舒舒服服呢。
楚慈伸手推他,埋头就睡着了。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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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慈差点以为自己腰折了。楚杭给他喂了饭喂了水,又黏糊糊地抱上来,四脚并用地把他箍在被窝里,说要给他按摩,两人按着按着又黏糊糊地亲了起来,眼看又有要搞起来的趋势,楚杭的闹钟响了,提醒他日常的练习。
今年的艺考时间确定了,楚杭面上表现得很游刃有余,实际上严格恪守着自己给自己立下的训练规定,楚慈知道他压力很大,所以想尽量在生活里能让楚杭过得舒服点,从饮食到休息,给予的都是百分百的关怀。
楚慈记得那个曾经在河边跟他说想一直陪着他的少年人,那双明亮的眼睛是坚决又肯定的。
即便楚慈腰酸痛得不行,傍晚的时候还是忍着痛离开了温暖的被窝,要给楚杭准备晚餐。
这一年里自力更生,他的厨艺渐长,现在勉强能做出一桌味道还不错的四菜一汤。他最近有时间就学习食材搭配,有模有样地研究准高考生的营养菜单,几乎能每天变着花样给楚杭做一桌好吃的菜来。
楚杭在琴房练琴,他听着悠扬的琴声,哼着小曲儿在一墙之隔的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最近徐小田来电话的频率也多了,吃过晚饭,楚杭基本要在阳台通半个小时的电话。楚慈收拾完餐桌,才恍然想起快到楚杭的生日了。
一旦过了生日,楚杭就正式成年了。
他恍惚地想,原来楚杭还那么小吗,平日里楚杭做事情都过分有条理,待人接物都很成熟,私底下更是流氓得不行,尤其是在床上抱他的时候,他都给忘了,原来楚杭还没成年。
他这么想着,楚杭刚好推开阳台的落地窗走进来,抬头和他视线对上了。
楚慈手上还拿着抹手的布,他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小杭,还有几天就到你生日了吧,今年想怎么过?”
楚杭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这么说,同样一愣后,微微笑了笑:“只要哥哥陪着我就好。”他像想起了什么,补充说,“刚我妈还来电话,问我今年生日回不回去,”他捏着手机,抵着自己的掌心,“哥哥,你可以陪我过吗?”
他微微皱起的眉心显得有点委屈,好像生怕楚慈会拒绝一样,实际上两人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楚慈从来都不会拒绝楚杭。
“会啊,当然会。”楚慈回答,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今年该送什么礼物,楚杭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理当要送点不一样的,是作为兄长、也是作为恋人,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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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楚慈选择了送木牌挂坠。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楚杭生日前一周说起。
那天楚慈学生会的几个学弟学妹邀请他周末一起去学校附近的自然风景区爬山。这座山山体不高,风景也很漂亮,据说是处历史还挺悠久的名胜古迹,在附近读书的学生都喜欢跑那里做学术研究或者团建。
一开始楚慈是不乐意去的,自上了大学以来他每天忙东忙西,平时缺乏锻炼,偶尔被楚杭带着晨跑都觉得是要了他命,更何况闲的没事要去爬山。
然后学弟学妹告诉他,那座山里的寺庙求姻缘求事业学业很出名,几个学长学姐没事跑那边求桃花运,不久都心想事成。
这也是附近学生党上班族喜欢没事往那跑的原因之一。
楚慈听后就心动了,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下来。
爬山前一晚楚杭知道这件事还跟他闹别扭,说没事都不知道在家陪陪男朋友。楚慈戳他脑袋反驳:“你明天不还要去训练吗?”
楚慈知道楚杭黏他,但很多时候会克制自己给楚慈留下一定的个人空间,何况楚慈向来把他看得比谁都重要,偶尔撇下他不管的日子少得一个月用五根手指头都数的来。
不过这事儿一码归一码,楚杭当晚还是压着楚慈要了两次,第一次九浅一深地插,磨得楚慈小穴又热又麻,要人挠着他手臂求他大力点,第二次就粗暴得多了,几乎把人身体半折起来,两条大长腿都要贴到胸前,借着重力由上到下重重地操下来,把人插得颠三倒四头晕脑胀,最后喷了一床的水才放过他。
于是第二天学弟学妹见楚慈的走路姿势不太对劲,以为他脚伤了哪里,纷纷上来关怀他们的帅气学长。
楚慈基本也预料到这群小子大周末把他喊出来爬山不怀好意,原来是想帮其中一位女生制造点浪漫的表白氛围——向他表白。
彼时楚慈站在求姻缘的木牌挂坠上看别人的成品,小姑娘和他并肩站着,说着些没有营养的话。她第一句话出口,楚慈就自动理解了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楚慈平常和这个女生还算聊得来,主要是她机灵,很多事情可以放心交给她办,所以对她印象还不错。女生说完表白的话就红了脸,站在原地不安地用指甲扣下衣摆的缝隙。
楚慈低头看了她一样,十分诚恳地跟她道了歉,简洁明了地拒绝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女孩提在心头的一口气重重地放了下来,沉进肚子里,她把耳旁的碎发撩到耳后,苦涩地笑
道:“也是,师兄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呢。”楚慈没有纠正她的说法,很快又听女孩说,“那我可以冒昧地问问,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楚慈视线逗留在身旁被风吹得摇晃的木牌上,木牌撞在一起当啷地响。每个木牌都两个指甲盖大小,可以做挂坠,挂钥匙上手机上都很好看,最主要是,木牌上的内容可以是自己雕刻的文字或图案,所以每个独一无二的木牌挂在展示栏上,顺理成章地成了副漂亮的风景画。
楚慈想:要不我也带两个回去吧。
良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疾不徐地散在风里:“他平时表现得很成熟,但有点小孩子脾气,人很温柔,又黏人,笑起来很好看,唱歌也很好听,就是偶尔玩心上来了就有点恶劣。”他顿了一下,有点无奈地说,“反正是个我琢磨不透的人。”
女孩一时没往把这么浪漫的性格往男孩子的性别上靠,心想这个女孩子还挺有个性,怪不得能把他们部长师兄吃得死死的。于是她讪讪地挠了挠脸蛋,说:“一定是师兄很喜欢的人吧。”不然也不会在谈及那人时露出那么无可奈何又温柔的笑。
楚慈视线终于从丁零当啷的木牌上转移到女孩儿的脸上,愣了一下,没摇头也没点头,不置可否,倒是耳根变粉了点。
嗯,是很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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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楚杭做生日礼物的木牌是楚慈亲手刻的。
他特意挑选了两个红木的木牌,因为卖他木牌挂坠的人说,这种红木的寓意是能留住姻缘。
一听就知道是人现场胡编乱造的广告词,但楚慈还是不可避免地信了,他就当这是个别人的祝福,还是怀着满心满意的祈愿把两个小木牌挂坠收进了兜里。
他要给楚杭送出去一个,另一个是要偷偷留给自己的,那也算是两人间难得能留下来证明这段感情的物体。
两个小木牌并不贵,一开始楚慈在苦恼送什么时也上网找过很多寓意不错还能用得上的小物件,楚杭从小就娇生惯养,连吃个饭都挑得不行,自然是收的礼物都讲求高奢体面。但按照楚慈现如今的经济水平,大多他都承受不来。
他注意到楚杭在看相机,他好像也想自己买一台,每一台都价格不菲,楚慈暗暗地想,买这玩意他可能还得攒个一阵子的钱,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只能委屈点楚杭了。
生日前两天,楚慈都在学校的时候偷偷刻,他想给楚杭一个惊喜,两人在家天天粘着,是制造不了的,所以只能抓紧为数不多待在学校的时间。
起初他不熟悉刻刀,跟着一些有做手工活的同学学习了下,还把手指划出了几个口子,幸好都不深,不会留下疤痕。
两个木牌挂坠上,他一个刻了“杭”字,一个刻了“慈”字。
“慈”字是要留给自己的,“杭”字是要送给楚杭的。
生日当天早上,楚慈还做了个小蛋糕,楚杭口味偏甜,但他不怎么喜欢,所以份量没敢做大。蛋糕的表面上还规规矩矩地用巧克力奶油写了“小杭,生日快乐”六个大字,正好把蛋糕表面都占满了。
晚上吃过饭后,楚杭照例是要在琴房练琴的,但不能练很久,房子隔音不好,晚上会吵到两边的邻居。
楚慈算着楚杭准备从琴房出来的时间,偷偷先在门外准备好蛋糕和蜡烛,在楚杭琴声停下来的同时,楚慈走进去关了灯,轻轻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他以前就没试过给人制造生日惊喜,第一次自己策划还算办得不错,楚杭坐在椅子上回头看他的眼神里亮着蜡烛映出来的那一点点光,表情说不上很惊讶,但还是惊喜的。
楚慈从来不是个感情外放的人,但他却愿意为自己偶尔制造一点小惊喜,偶尔让他品尝到内里蕴含着甜的丝丝爱意,只要一点点,就有摄人心脾的巨大力量。
等楚杭许完愿吹了蜡烛,楚慈才把房间的灯打开。
楚杭把他拥到怀里,脸贴着他的脖颈没说话,楚慈抬手挠了挠鼻尖,有点无措,他也不知道楚杭满不满意这次的生日祝福,反正他想下次生日的时候,一定会弄得比这次还要隆重,他就恨不得让楚杭记住每一年有他陪着的生日都是充满惊喜和喜悦的。
楚慈伸手拍了拍楚杭的肩膀,先让他把自己放开,他忐忑地搓着鼻尖说:“我最近还学了一手。”他二话不说地坐在钢琴旁,调整好了坐姿,手放在琴键上,默念三声,开始弹奏起自己练了很多次的生日祝福曲。
这首歌是他让身边学过钢琴的同学教的,只学了一点,弹得不好,磕磕绊绊,手的姿势还有些许不标准,但对于一个钢琴小白来说,能完整弹出几节十几秒钟的曲已经算很不错了。
楚杭靠在钢琴旁吃蛋糕,看着楚慈拙劣的表演,还是全身心投入到整首歌里了。楚慈弹完抬头看他,还挺不好意思的,没敢问专业的他弹得怎样,楚杭对上他略感别扭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哥哥,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说着,他放下蛋糕,人坐到了楚慈身边,搂着他,脸埋在楚
慈的肩窝里,嗅着最让他安心的气味。楚慈抬头和他脸贴着脸,楚杭侧过头来时,刚好能和楚慈唇碰到唇。楚慈顿了一下,手抚上楚杭的手臂,眼神暗了下来,他心里一动,问他:
“要做吗?”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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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让人支着钢琴背对他站着,弯下腰,他脱了他的裤子,低下头要吃他腿心的女穴。
女穴已经有点湿润,肉缝里吐出的液体沾湿了整个小巧的阴户,亮晶晶的,被暖黄的灯光一照,有点淫靡。
腺液顺着肉缝流下来,有些滴在前面硬挺的阴茎上,有些顺着腿根滑到大腿内侧,被楚杭掐着白皙的臀肉一点一点舔了个干净,他刚吃了块蛋糕,嘴里还是化不开的甜腻,口腔含住硬挺的阴蒂,感觉到还是甜的。
楚慈没忍住呻吟出声,怕弄脏了钢琴,他只能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看起来就像是特意把自己的肉穴往楚杭嘴里送。
楚杭含住他的屄又舔又吮,嘬出了响亮的声音,色情地炸在耳边,楚慈耳根带着脖颈一带肌肤都红了。楚杭伸出舌头来插他的穴,搅得内里的红肉咕嘟咕嘟地吐水,不安分地求着更硬更粗长的东西。
“啊,”楚慈手软了,差点支撑不住身体,他上半身往下滑,两腿在发抖,跟着他身体一颤,楚杭没留意,牙齿磕到屄的软肉上,疼得楚慈短促地叫了一声,向他求饶,“别、小杭,别舔了,呜,直接、直接插进来。”
楚杭伸手给他撸管,如他意地另一手插进屄里扩张,三根手指蛮横地撞开肉穴,硬是把窄小的甬道撑开一条宽阔的通道来,楚慈感觉到了痛,下意识绞紧了阴道,软肉贴上三根粗糙的手指,爽得他两眼发昏。
楚杭不久就解了裤子拉链,从里掏出巨硕的阴茎来,他手摸着楚慈的腰,从衬衫底下摸进去,揪着楚慈的奶头用指甲抠弄,把人逗浑身一颤,他说:“哥哥,往后坐下来,自己找鸡巴插进去。”
楚慈红着眼眶转过头含羞带怒地瞪他,手把住他的手臂挠,发泄不满。但最终还是败在了上头的情欲里,他向后伸手,由楚杭牵着,摸到了他的胯前硬挺起来的巨物。巨物一碰到楚慈干燥温热的手心时一跳,在楚慈的掌心里留下了一串粘液。
楚杭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坏心眼地说:“哥哥,你真棒。”
楚慈的脸更红了,握着楚杭下体的五指下意识拢起来,他跟着手的指引,撅起屁股去找巨物的顶端。
从楚杭的视角看来,这是一副极其淫靡色情的画面。他亲爱的哥哥正撅着白皙的屁股,手还握着他的生殖器,半蹲在他面前,用他的屁股找自己的生殖器操,那富有弹性的臀肉因为主人的不安在抖动着,因为把不准方向,硬挺的阳物蹭到臀肉上,画下一串暧昧的水渍。
楚慈似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他用臀部抵住阳物的顶端,顺着臀缝的方向一点一点移动到腿心的位置,巨物磨过臀缝间细嫩的皮肤,擦过臀缝里小巧的菊穴,再一点一点挪动到腿心的肉缝,就像在缓慢地用巨物抚慰臀部的所有肌肤,好留下两人欢爱过的证明。
楚杭眼睛都红了,硬是忍住了一把拉下楚慈的冲动,任着楚慈盲目地找对方向,然后用穴前两瓣肥大的阴唇上沾上的液体润滑巨物的顶端,然后颤颤巍巍地曲下腿,一边让巨物操进水灾泛滥的阴道里,一边缓慢地坐到楚杭的腿上。
他背对着楚杭,所以看不清楚杭的表情,但任谁都能想象得到,现在的他到底有多放荡,楚杭的表情有多急不可耐。
等他终于用巨硕的阴茎塞满自己的屄时,两人同时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楚慈撑着钢琴的手一滑,碰到了琴键,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伴着楚慈细细的呻吟:
“啊,好大,都塞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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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掐着他的腰,让人撑着钢琴边沿,起起落落地找鸡巴操自己。
楚慈看不到他的表情,有点不安,细细地叫着,但还是乖巧地照着指令做。
楚杭从后边看他耸起的蝴蝶骨,把他的上衣掀了起来,一边舔吻着他后背细嫩的肌肤,一边一字一顿地说:“哥哥,你真色情。”
“又骚又色。”
楚慈受不了他恶劣的调戏,把着他掐着自己腰肢的手臂挠,抓下一道道红痕,哀求他说:“你动一动、呜,小杭,动一动。”他一直撑着钢琴做起起落落的活塞运动,腰紧绷着,腿也紧绷着,很累,几乎要让他立不住。
楚杭看出来了,却没想要帮他,一边享受着不用自己挺腰的操弄,一边用手摸过楚慈后背上滑嫩的肌肤,笑道:“哥哥,要是累了就休息会儿吧。”楚慈脑袋晕晕的,一时没理解他话外的意思,楚杭忽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楚慈没站稳,人就往后扑,刚好坐到了楚杭的双腿上,粗硬的巨物一下子操进了他屄的最深处,卡在宫口,抵磨着里边的嫩肉。这一下操太重了,直接到了底部,楚慈失声尖叫起来,在逐渐堆积起来的绵长快感里一瞬射了出来。
楚杭好像很满意他的反应,咬着他后脖颈的肌肤,压着人坐在他怀里,女穴还塞着他的阴茎,他手绕到前面给楚慈撸管,另一手抚着他的手背,恶劣地凑到楚慈耳边问:“哥哥,我教你弹琴好不好?”
他的五指从手背上插入到对方五指的指缝里,带着楚慈一个琴键一个琴键地摸过
去,每弹到一个琴音,楚杭就往上重重地顶一下,掐着楚慈的腰,用龟头在穴道里磨,又粗又硬的巨硕摩擦过花心,粗糙地抵着嫩肉碾磨,不断翻涌出来的淫水把他泡在一个又湿又滑又热的腔室里,嫩肉偶尔吸附上来,就贴着他阴茎的沟壑吮吸。
楚杭一时被夹爽了,就凑到楚慈耳边说骚话,含着他的耳垂又吮又吸。楚慈整个人软绵绵地贴在他的怀里,扭着腰求他动一动。楚杭对他的反应满意极了,于是提着人的双肘站起来,一边把人操得往前扑,一边又拉回来,一步一脚印地走到了放着蛋糕的桌子边。
楚杭抬起楚慈的一条腿,阳物钉在湿滑的女穴里不肯出来,打了个转把人整个翻了个面正朝着他,甬道的肉壁被阴茎细细的沟壑压着摩擦,楚慈爽得眼泪夺眶而出,打湿了半年脸。
楚杭把他双腿挂在臂弯,他整个人压在桌子边沿张开腿,放荡地享受着楚杭丢了神志的操弄。
楚慈只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抛到云巅,又一下子猛然坠落,全副感官集中在腿心的女穴,被又硬又粗又热的巨物磨着、撞着,把他的理智撞了个颠三倒四,只能张着嘴流着口水求饶,嘴里发出一浪高过一浪没有意义的音节。
是愉悦的、是舒服的,更是承受不住剧烈的爱意的。
楚杭俯下身吻他,把他的软舌吸进嘴里吮,舌尖舔过他口腔的上颚牙关,吃他的口水,夺走他的呼吸,让他人晕乎乎的,睁眼闭眼都只能容下一个楚杭。
楚杭压着他射了一次,他自己也潮吹了,阴精和精液混杂在一起,满满的精池泡着他的子宫。楚慈失神地摸着自己的小腹,一手撑着桌子几乎要站不稳。楚杭已经从他身体里退了出来,正两只捂着他的两瓣肥大的阴唇给他揉穴。
楚杭最喜欢揉他的穴,平日里无论做不做爱楚杭都会给他揉穴,他好像对这处地方异常着迷。
楚慈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他会突然从背后抱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手伸进裤子里,隔着内裤给他揉,两指贴着阴唇按着打圈,拇指抵着阴蒂摩擦;又或者一起看电影的时候,楚杭总是不安分的,手从他背后潜进裤子里,两指抠着两瓣臀肉缝隙里的肉,沿着方向指尖探到菊穴前,抠弄那处小小的入口,楚慈抗议地坐着他的手他也不管,非得摸到前面的女穴才肯收手,他的手指就拨着两瓣阴唇玩,同样打转地揉按他肉缝的入口,每次摸到一手黏液都会伸出来自己舔干净,或让楚慈舔干净,说他的淫水最甜了。
每次楚慈做完爱喊疼,楚杭也会给他揉穴,那双温热的手包裹住他的阴户,手指指节贴着肉缝打转,就算不插进去也能让楚慈湿成一片。
楚慈虽然没表现出来,但他自然也是喜欢楚杭这么弄他的,毕竟每一次嘴上说着不要,双腿还是会不自觉地张开至能包容一个人的手掌那么大,他被揉舒服了就会靠在楚杭的怀里哼唧,发出含糊的呻吟,有时候是“好舒服”、“重一点”之类短短的感叹,声音又甜又细,正好能搔到人的心窝里。
楚慈的身体很特殊,特殊的敏感,两人第一次做爱时他就能被插到潮吹,这还是在两人都不具备很丰富的性经验情况下。
楚杭还记得他当晚还让这个又骚又浪的小屄夹着他鸡巴睡觉,第二天拔出来的时候涌出了一滩的白浊,屄口张合着撑圆了一圈,有要合不上的趋势。结果等楚慈醒来后,他再观察,那里已经又完好的闭合了,恢复了还未经人事前的紧致和火热。
楚杭简直爱死他这具又骚又浪的身体。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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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帮人脱光了衣服,一边给他揉穴,一边手沾上没吃完的蛋糕的奶油,抹到楚慈的身上。冰凉的奶油碰到肌肤时,楚慈下意识一顿,脑袋多少清醒了些,他皱眉含羞带怒地瞪着楚杭,哑着声音问他想干嘛。
楚杭挖了点奶油凑到楚慈唇边,命令他伸出舌头来舔干净,一边恶魔似的低语说:“想和哥哥一起吃蛋糕。”
楚慈还晕乎乎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哪门子的吃蛋糕方式,但是女穴被手指塞得满满当当又让他觉得舒服,于是乖巧地张着腿坐着没有反抗。
于是楚杭把奶油抹到他的唇上、下巴上、锁骨、乳头、肋骨、手臂,哪里都是,他还恶劣地挖了一大块奶油,抹在对方又逐渐勃起的阴茎上,手沾着粘液,把奶油往下糊,在女穴上糊了一圈。楚杭让人往后坐一点,双脚支在桌子边沿,呈“”字型地朝他张开腿,奶油很快跟着来到了臀肉、臀缝和菊穴上。
他专心地糊着奶油,认真得让人误以为他在完成一幅什么世界名画,完事后他满意一笑,也不知从哪掏出手机来,对着表情懵懂的“蛋糕”哥哥拍了好几张。楚慈后知后觉他拍了照,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他只得闷闷地撅起嘴,声音又细又软地埋怨楚杭又在恶作剧,真是个小坏蛋。
平日里冷淡又高傲的哥哥被情欲侵占脑袋时会一瞬间变成软萌易推倒的小白兔,这样巨大的反差让楚杭鸡巴都硬了三分,他低头舔去楚慈嘴唇上的奶油,用求饶的句式说着毫不悔改的话:“真是拿哥哥没办法,哥哥那么可爱,我怎么能不拍下来呢?”
“小杭想天天能看见这样的哥哥。”他笑了,笑声从胸腔里震荡出来,似有魔力一般勾着楚慈的三魂七魄。
楚慈愣愣地随着他走,张开双臂要抱他,自甘堕落地说:“那就多拍一点,要让小杭每天能看见,啊!”楚杭已经埋在他的胸口嘬他的奶头,把那一点红艳嘬的又大又硬,他顺着奶油的痕迹,一点一点从楚慈的肩膀“吃”到他的小腹、双腿间,几乎把人身上的每一处肌肤都舔得亮晶晶的。他扳开坐在桌子上的人的双腿,把两腿撑开到最大,露出里面漂亮的风景,然后低头咬上那秀气的阴茎,吃上面的奶油,舔吮龟头的精水。
楚杭的吻一直往下,含住楚慈腿心的女穴又嘬又吮,没浪费涂抹在上面的一点奶油。甜腻的奶油合着腥臊的淫水在口腔化开,交织出奇怪的味道来,但楚杭很喜欢,还恋恋不舍地用粗糙的舌头舔深处的肉缝,把女穴的主人舔得身体一抖一抖的,快乐地叫起床来。
楚杭还咬他的双腿,嘬大腿内侧的软肉,把那两条大白腿咬出细细的红梅来,绽开在白皙的肌肤上。他舌尖来到臀部,绕着沾了奶油的粉嫩的菊穴打转。楚慈双手撑着他的肩膀耸起双肩来,哭着求他别咬那里,很脏。
楚杭却丝毫不介意,他扬起眉梢去看楚慈,恶劣地用视线奸淫他的女穴,急促地喘了口气问他:“哥哥,我想插这里,可以吗?”
楚慈睁着双迷糊的眼睛看他,他了解过男女之间性事用哪里,但唯独没了解过男男之间性事用哪里,所以楚杭提出这话时,他下意识一愣,慌忙摇头拒绝了。
菊穴怎么可以用来做爱!
楚杭却好像一点也不介意他会介意,他没说话,站起身来,突然猛地把楚慈推倒在桌子上,他迅速压上来,一手撑在楚慈的耳边,湿热的性器已经抵在了菊穴的入口,他居高临下地对楚慈说:“哥哥,我们来试试这里吧。”
楚慈迷蒙地看着他,他继续说:
“我想把你两个小骚穴都插满,可以吗?”
楚杭说着,手已经在旁边的蛋糕上挖下了一坨奶油来。
> 用奶油来扩张的确不是什么好方法,但楚杭一时找不到润滑剂,他只能用尽一切能够让菊穴湿滑起来的方式给楚慈扩展。他两根手指探进菊穴里已经是极限,菊穴和女穴终究是不同的。
楚慈扒着他的肩膀,人被弄痛了,就踢着腿说不要。楚杭一咬牙,只能放开楚慈,迅速跑回房间里翻出了前不久买来的还没用过几次的润滑剂,再回到房间时,楚慈已经扶着墙下了桌,他腿还软着,支撑不住身体,身体就一直顺着墙壁往下滑。
楚杭气势汹汹地离开,又气势汹汹地回来,二话不说就让人趴墙上,手里已经挤出了半管的润滑剂,在手心里捂热了,才敢就着点楚慈女穴分泌出来的淫液,把手指插进菊穴里。
他好像铁了心今晚要进去这个神秘的小穴里捣鼓一遭才满意,楚慈挣脱不开,只能试着享受,于是乖乖地撅起屁股来,方便楚杭的动作。
有了润滑剂,楚杭很轻易就塞进去了三根手指。
菊穴被入侵的感觉很怪异,楚慈说不上哪里怪异,但清楚知道插菊穴绝对是没有插女穴舒服的,可楚杭已经管不得那么多,他伸出手一边给楚慈揉前面又开始水灾的女穴,另一手已经把住阴茎,强行要插入到扩张开来的菊穴里。
楚慈乖乖地任他弄,但还是受不住那股锥心的痛,他好像再次回到和楚杭的
第一晚,那种身体被撕成两半的疼痛又翻涌了上来,使他畏惧。
楚杭却在安抚他,一边无脑地夸奖他身体很棒,一边又羞辱他身体又骚又浪,就应该两个穴都被插满才好,他要是有两根鸡巴,一定要把楚慈干得尿出来。
楚慈疼得眼泪簌簌地淌了一整张脸,楚杭的阴茎才好不容易进入了三分之二,有了先前破处的经验,这次楚杭没有轻举妄动,他停下动作,开始抚慰楚慈的阴茎的女穴,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楚慈转过脸来讨吻,菊穴被塞满的感觉实在让他感到不安,只能通过楚杭的吻来抚慰。
楚杭如他所愿,温柔地和他接吻,等他逐步适应了身后的触感才缓缓挺起腰来,一寸一寸把阴茎又往菊穴里塞,直至整根粗长能够严严实实地堵在肠道里。
“啊。”楚慈绷紧了背,往后撅高了屁股,疼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可还没等他彻底适应过来,楚杭已经迫不及待地掐着他的腰运动起来,巨硕的阴茎要把整个粉嫩的小穴插的凹进去一小块,又翻着内里的红肉拔出来,又快又重地操起这处销魂穴来。
楚慈对这莫名的快感是一点都不能适应,比起后边,他更想让楚杭插前面,于是他哭喊着求人插插女穴,楚杭从背后亲他的脖颈,没能如他所愿,但还是伸了手,用温热的掌心给他揉穴,指尖抠他的阴蒂。
如此数十下,楚杭才找到了地方,他狠狠朝着菊穴的凸起撞过去,楚慈浑身一抖,陌生又剧烈的快感一瞬把他淹没,他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又想要射精。与此同时,他的菊穴随着快感纠缠起来,快感比女穴包裹住他的阴茎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杭爽到了,就更加肆无忌惮,一边用粗糙的三根手指插楚慈的女穴,一边掐着他的腰用囊袋把臀肉撞得“啪啪”作响。被操弄菊穴g点的快感十分直接,又如浪潮般浸没过楚慈的四肢百骸,他从肛交里得了趣,女穴又被手指充满着,三根手指还和阴茎操弄菊穴的节奏一致地进入他的身体,他一时有种五官六感都被楚杭控制住的错觉,只想跪伏在对方的脚下,好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楚杭又把他翻过来压在了墙上,又硬又热的鸡巴从肠道里直直地出来又直直地捅回去。楚慈背贴着墙,被粗糙的墙面磨得火辣辣地疼,他前面是楚杭火热的胸膛,楚杭和他心贴着心,低头吻着他。
他的亲吻永远是温柔又无懈可击的,楚慈哭着攀着他的双肩,“不要不要”地哭喊着,下半身却不听话地扭着腰,要楚杭入得更深、更重。
他们就像两头永不知疲惫的野兽,日日夜夜满脑子里只有交媾。
性爱的快感就是一瓶让人流连忘返的毒药,你越想逃离,就越会被牢牢地掌控着。所以楚慈选择了屈服,他大张着腿,似是永远不会拒绝又热又硬的巨物的入侵。楚杭把他的菊穴插得又红又肿,很快又转换阵地,朝着他的水屄直驱而入,重重地撞在他体内的小肉壶嘴儿上,他人被撞得向上一颠,要往下掉,肉棍就又重新撞上来。
楚杭又把他插得潮吹了两轮,射了三次,最后一次只有稀薄的水,阴茎顶端又酸又痛,无意识地缓缓地流着精水。楚杭把他按在墙上,精液突突地在菊穴里射满了一次,很快把他放倒在桌子上,又插进小屄里射了第二轮。又浓又稠的精液打在肠壁上,融着他射出来的阴精冲刷在宫口上,他的小腹不易察觉地隆了起来。
楚慈人似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是汗。楚杭嘬楚慈的唇,又把阴茎埋进了楚慈的女穴里慢慢磨着,他好像永远不知疲惫,精力旺盛得吓人,缓慢地抽插着,又缓慢地射了精。
楚慈人被插着迷糊过去,一阵子后又被插着醒了过来。醒来后他人已经在浴缸里,楚杭就着温水背后操进来,失控了一般插着他,楚慈已经哭不出来了,转头想推开他,哑着声音说不要了,他真的要被插烂了,会坏掉的。
浴室窗户外已经隐约见了天光。
楚杭挺动着腰,伏在他耳边说没关系,他过了生日,十八岁了。楚慈愣是没懂十八岁和他不知节制地做爱有什么关系,可脱口而出的话很快又被撞碎成喘息呻吟。
楚杭扳过他的下巴,含着他的软舌吮,离开时还带出了一丝银线。
然后满意地在楚慈听不到时笑着说:“成年了,当然要先和哥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宝宝啊。”

第四十六章
113
十一月末尾,楚杭收到了一条以前高一班级团建的消息,说想趁着最近学校的秋末运动会聚一聚,简单拍个合照也好。
楚杭自从集训以来就没怎么回过学校,他其实不怎么想回去,毕竟在a市日子过得很舒服,他不太想离开楚慈回家见家里那让人心烦的老两口。
但楚慈听到有秋末的运动会,还恰好在周五,他那天难得能空出一天的时间来,还是挺想回去看看的。他从高中毕业有两年了,即便那时候在家里的生活不甚美好,但难免会时长怀念在闷热的教室里听着窗外蝉鸣寒窗苦读的日子。
楚杭好像一下子就看懂他的心情,凑过来笑嘻嘻地问:“哥哥想跟我一起回去吗?”他牵起楚慈的手,捏他修长的五指,“哥哥想回去我们就回去看看,听说学校最近在扩建,多出了很多场地活动,晚上还有晚会,应该挺热闹的。”
楚慈不太喜欢热闹,只是想回去看看,而楚杭一提起晚会,他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很多年前的画面,于是更加心动了。
他对楚杭心动过很多次,楚杭笑吟吟地专注地看着他时,楚杭给他戴上耳机、冰凉的指尖扫过耳廓时,楚杭抚着他的手背亲吻他的五指时,楚杭第一次在台下听他专注地对着自己唱时……
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再在台下看楚杭的表演,而无论楚杭以后站在多大的舞台上,而无论他多少次心动,每一次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都是那么独一无二。
很多年前初次心动的那种感觉,在他心里几乎有了里程碑般的重要意义。
楚慈还是答应了,不过他不是很想回家,而且只回去住一晚,便提前订好了学校附近的宾馆。楚杭知道后说他自己也不回家了,硬要楚慈把单人房换成双人房,还要双人大床那种,他可不要抛下楚慈一个人回家独守空房。
楚慈挺不赞同地看他,说你难得有时间,回家陪陪父母也是好的。
彼时楚杭无赖一样压着他,脸埋在他的肩窝,喘了口气,不大上心地回:“我爸也是你爸,没……”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么说不大合适,于是话断了半截,没再续上后一句“没有区别”。
我爸也是你爸,但就真有区别。
“唔、嗯。”楚慈皱起眉头,人往前一颠,手抚上楚杭的后脑勺,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最后还是没能说什么,楚杭已经把硬起来的家伙又一次埋进他湿润的穴道里,塞得满满的,顶得他出口的话碎成了渣。
返校的那天早上,两人先去宾馆放行李,顺便吃午饭,楚慈才想到,自己跟楚杭回学校,会不会很奇怪。
以前学校的人总以为他和楚杭的关系不大好,现在两兄弟一起返校,看着真不像回来探望母校,倒有点见家长的味道。
他跟楚杭说了自己的担忧,楚杭本来没放心上的,毕竟以前关系不好,不代表现在关系不好,但回头想到在学校要万一碰见哪个嘴碎一点的老熟人,回头把这件事报告给自己的家长听,家长又间接和徐小田提起——徐小田向来不大乐意他和楚慈走得近,准得因这件事和他掰扯一来半个月——他会被烦死。
于是聪明的楚杭心里嘟噜地冒着小泡泡,看见餐厅隔壁桌小姑娘穿的漂亮裙子,灵光一闪,转头跟楚慈说:“哥哥,要不我们变个装吧。”
这些日子越是和楚慈的距离靠得近,他越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心底下玩心重的那一面,以前也黏人,但端着,看不大明显;现在黏人,但不装了,是真恨不得二十四贴人身上不下来。
楚慈没懂他的变装要怎么个变法,满脑子疑惑地看他,楚杭也不说清楚,只是说等吃完饭带他去买衣服。等楚杭带他来到服装店,女装区,楚慈才恍然大悟。
这个时间店里没多少人,楚杭对店员说要给女朋友买套裙子,然后手一指楚慈,说大概跟他差不多高。
楚慈人也不矮,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要买裙子实在有点勉强了,那不知道得加多少个码。
店员是个阅历丰富的中年妇女,什么场面没见过,楚杭一开口就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于是回头给楚杭挑了套欧码的裙子,介绍说很多高个儿女模特都穿这牌子,让楚慈可以试试。
楚慈捏着裙子的衣架,十分为难地看楚杭。
楚杭打发了店员,趁着没人注意,拉着楚慈往试衣间走。
试衣间的帘子一拉上,楚杭就把人抵在墙上,楚慈推不开他,用眼神警示他走开。楚杭不依,低下头压着嗓子小声凑到楚慈耳边问:“哥哥不想和我牵着手一起逛一逛学校吗?”
楚慈眼光闪了闪,楚杭又说:“可是我想。”
如果是兄弟的关系,他们就不能在人面上做出格的举动,就像从前一样,楚慈只能远远地看着楚杭的背影,看他和和他相衬的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可如果他换上了这套衣服,只有半天也好,他可以正式地用楚杭女朋友,亦或是男朋友的身份站在楚杭身旁,楚杭会跟他的朋友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
我最爱的人。
如此一
来,楚慈觉得他怀里的这套衣服似有了万分的魔力,让他无法抵挡诱惑。
犹豫再三,他还是点了头。
楚杭很满意地笑了,亲了亲楚慈的耳畔,还在蛊惑着说:“哥哥,我帮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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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衣裙的拉链在背后,楚慈把裙子套上,正对着镜子,楚杭正站他的背后替他把拉链拉上。金属的拉链扣贴在皮肤,楚慈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起了层鸡皮疙瘩。楚杭低头吻他的后脖颈,手抚在他的大腿内侧,摸他腿内细嫩的肌肤,摸上面那一点点分布不均的红印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腿心的布料,上面有点濡湿。
他的视线却一直钉在镜子上。
楚慈这套裙子偏中国风,胸前到肩膀有一道刺绣的花纹,裙子的颜色很淡,刺绣却很亮眼,两厢衬托起来微妙的和谐。他手长腿长,皮肤又白,原本该过膝头的裙摆现在到大腿上,在独特的东方韵味里带出了一丝的妩媚来。
很漂亮,很养眼,让人移不开视线。
楚杭手从他裙子下摆伸进去,爱抚地摸着他大腿的皮肤,另一手还捂在楚慈的小腹上,镜子里映出两人相拥的画面,楚慈耳根红了,带着脖颈下的一片肌肤。
楚慈裙底下只有一层单薄的内裤布料,楚杭侧头吻他的耳朵,手很快就来到了腿心的布料上,并起两指按住上面的濡湿,轻柔地打着转,楚慈瞬间软了腰,手支在镜子上要站不稳。
楚杭隔着内裤给他揉穴,坏心眼地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真漂亮。
“我真想现在就干你”
楚慈嘤咛一声,手把着楚杭的手腕求饶:“等、不行,不可以在这里。”
他们两个昨晚才做过一次,现在又麻又疼的女穴经不起一点逗弄,几乎在楚杭靠近的一瞬就湿了。楚杭也没打算在这里做,他感觉内裤快湿得淌下水来时,及时收了手,用纸巾给楚慈擦干净腿心的泥泞才让人把裙子换下来。然后把人重新抵到墙上,狂热地吻着他,像要把人的气息一瞬间攫取干净。
两人从试衣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楚慈唇瓣艳红得不正常,映着他白皙的脸,几乎是他脸上唯一有气色的地方,若走近一点观察,还能发现他嘴角有个不明显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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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建后的校园的确比从前大了许多,这年的秋末运动会还增加了很多以前没有的运动赛事。
两人从宾馆出发,走到学校不用五分钟的时间。
楚慈还是有点不安。他身上穿着中午买的裙子,外面套着件枣红色的毛衣外套,秋末的天有点凉,楚杭说怕他冷,还让他把丝袜穿上(虽然楚慈觉得单纯是这人的恶趣味),再套上黑长直的假发,戴上帽子口罩,一个八尺大男儿摇身一变就是个活脱脱小女孩儿——就是长得过分高挑。
幸亏楚杭比他还高,拉着他的手把人往自己身边一牵,在街上一走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门的时候楚杭贴着他给他戴口罩,手指勾着口罩的耳挂,指尖擦过他的耳廓。楚慈抬起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一双大眼睛里映着全是自己的身影,楚杭心下一动,没忍住,低头在那还泛着红的唇瓣上亲了亲,亲了一次还不够,又要再来。
楚慈顺势抬起脸,手绕上他的脖颈,攀上他的肩膀,微微张开唇瓣,探出舌头来,一心一意地沉溺在这个越发甜腻的吻里。
楚杭适时停止了动作,分开时两人的舌尖还勾着丝线,他狠狠地咬了楚慈脸颊一口,留下个不深不浅的牙印,才哑着声音说:“走吧,不然等会儿真出不了门了。”
楚慈微微偏过脸,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很熟悉楚杭这样的声音,每次情到浓时,亦或是准备埋他体内射精时,都用这样的声音在他耳边喊他“哥哥”。
到学校这一路上,楚慈没有一步是踩实在地上的。
他实在害怕,害怕有人看出来他的伪装。
楚杭比他走在前面半个身子,牵着他的手,牢牢地攥在掌心,半个肩膀在他前面,像是带领着他,也像是护着他。
不说别的,从楚杭肩头看出去的景色,就让楚慈安心了不少。
运动会的门禁不严,保安让访客登记一下信息就让他们进去了。
两年间的变化实在有点大,果然是毕业即装修,楚慈从正门口一路走到操场,期间看到的每一棵树每一栋教学楼,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变化,和他两年前从这里毕业时差距太大了。
楚杭领着他往操场的方向走,说他们班会先来个合照,完事了各自聚会去,他让楚慈在一边等会儿。
曾经同班的同学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这对看着就相衬的才子佳人,有些和楚杭混得比较熟的,隔着老远吹起流氓哨。楚杭过去各自给了他们一拳,楚慈和他们离得远,有些距离,所以听不清他和他们讲了什么,只知道间或几个小同学就要往他这边扫一眼,然后笑着和楚杭说两句。楚杭侧过脸和他对视,很快弯眼一笑,回过头又说什么。
楚慈站了会儿,觉得无聊,只能低
头划拉手机,很快,不远处走来几个没穿校服的女生,楚慈眼角一扫,被带头的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走前面染了一头红毛的女孩儿,正是郭妮。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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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对郭妮的印象还停留在谢师宴时,他在酒店看到她被一个穿着黑衬衫的男人揽着腰抱着离开的场景。
后来听楚杭说他没和郭妮在一起过,他俩之间也没发展过除了合作演出之外的关系。但楚慈心底清楚,对方就是对楚杭有意思。
现在两年过去了,不得不说对方变化还挺大。他不好随意去评价别人的生活,去评价别人的为人,更别说仅仅因为吃醋这样无聊的理由了。所以即便心里不舒服,他也没多表现出来。等她人走到楚杭身边停下,朝他看过来时,他下意识就是低下头玩手机,佯装出一副没注意到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就听到楚杭的声音,不大不小地在不远处响起。
他说:“小慈,过来一下。”
楚慈一顿,楚杭的声音吸引住他,可是他没反应过来对方喊的就是他,所以一愣后,一时间竟有点不知所措。
楚杭人畜无害地冲他一笑,朝他伸出了手。
楚慈目光顺着对方的掌心,竟是下意识对上了站楚杭身边转过头来,郭妮那不善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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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一走到他那几个兄弟身边时,对方朝他开口就是一句酸溜溜的话:“出去集训才多久啊,就找了个漂亮女朋友了?”
楚杭勾着嘴角笑,另一个小同学就有点震惊地问:“你女朋友好高啊,现在很冷吗,怎么又戴帽子又戴口罩的……”他顿了顿,极力运作起他被柠檬酸糊了的脑袋,自言自语就给不远处的漂亮小姐姐脑补出了个无须有的人设出来,“不会是模特吧?”
他这么以为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楚杭是学音乐的人,他家背景势力实在,要认识一两个圈里有名气的模特也不是很困难。
楚杭刚开始还没想好怎么介绍楚慈呢,这会儿有人乐意给他提建议,他很欣然就接受了,顺杆子爬地应了声:“嗯。”
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你认为是就是,认为不是就不是,反正他没骗人。
另一个小同学打眼一看别人家女朋友那双大长腿,酸不拉几地感叹了一句长得帅就是有福气,楚杭无奈地朝楚慈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也正看着他,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和他对视的目光里还是有藏不住的慌张和留恋。
楚杭觉得他可爱,就冲他一笑,果不其然,楚慈很快慌里慌张地低下头去看手机。他心里满满是等会儿要带楚慈到哪儿去走走,本来是打算随便打发几个熟悉的朋友,结果他们之间不知是谁忽然来了一句:
“郭学姐等会儿要来慰问我们呢。”
他们几个同学以前都和楚杭一个社团,大家互相认识,人人都知道曾经有过郭妮暗恋楚杭这一段,不过时间久远,现在提起来,大多笑笑也就算了,不会较真。于是顺着前一句话,果不其然,下一句必是:“楚杭,说不定人郭学姐就是为了看你而专门来的呢。”
有人掴了说这话的人的肩膀一下,骂了句:“人女朋友还站那儿呢,你说的什么话。”
于是又一起笑了起来。
楚杭压根没把这事放心上,他们又说了两句话,没成想,郭妮就带着几个小姐妹来了。那都是前两届社团的学姐们,以前指导过他们的社团表演。
郭妮染了一头的红毛,两年间变化很大,脸上带了妆,秋末的寒冷好像也抵挡不住她爱美的心,人穿得和仲夏一样,说话都不带抖的。
她走过来开口第一句是朝众人打了招呼,第二句是特意转头对楚杭说的。
她说:“好久不见,楚杭。”
在场围成一圈互相认识的人都面面相觑,楚杭表情不带一点变化地朝她点头:“学姐好。”
郭妮热络地靠近他问:“听说你今天特意从a市跑回来?快要艺考了吧,学得还行?”
楚杭很礼貌地后退了一步,歪头耸肩没个正行:“还行吧,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好像特意强调什么似的,补充了句,“a市也不远,我女朋友陪我回来的。”
郭妮一愣,抬头看着他。
楚杭已经侧过身子,朝站不远处低头玩手机的人喊了句:“小慈,过来一下。”
楚慈显然没想到他突然会叫自己,还用一个他完全听不习惯的称呼,他一愣,一双大眼里写满了疑惑。
楚杭满脑子划过的弹幕全是哥哥也太可爱了吧哥哥哥哥哥哥好想抱抱他好想亲亲他好想和他做爱,然后面上依然保持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朝他最心爱的人递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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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走了过来,被楚杭牵着手搂进了怀里。楚杭很熟练地揽住他的腰,让人贴着他的肩膀。
楚慈的确是高,他比在场的女孩子们都要高,只能低头冲她们笑,然后这么高的“女孩子”,自然也成了全场的焦点。
楚杭含糊地把他介绍给自己的同学,楚慈没敢说话,他一开口就会暴露。楚杭跟郭妮介绍他的时候,语气很平淡,但搂着他腰的手紧了些。
楚慈侧过脸和他对视,楚杭的眼睛很亮,专注地看着他,他几乎一瞬就读懂对
方眼里压不住的嘚瑟,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那是“我的女朋友是全世界最棒的!谁也比不上他!不管郭妮土豆泥番茄泥都得走开一遍去!”
楚慈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任他闹去了。
班级拍完照,楚杭和班级同学告别,转头牵着楚慈往回走,带他到扩建开的区域逛逛。
彼时下午的赛事基本结束了,工作人员在收拾场地,扩建出来的操场上没什么人。楚杭淡淡地和他说起这两年里学校的变化,楚慈面上看着很投入,其实心里乱糟糟的,楚杭说过的话没一句进他脑袋里。
两人走到一棵大榕树边,榕树在新扩建区和正在建筑区的交界,离操场有点距离,这时四周开始暗下来,更没人会往这边来。
楚杭让他把口罩摘下来,掐着他的下巴看着他,没说话,楚慈也愣愣地抬头和他对视,满眼睛写着疑惑,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不知道几次疑惑了。
楚杭看他发愣就忍不住笑了,温柔地问他想什么呢,一天都心不在焉的。
楚慈握着他的手腕,他的手心很干燥,又暖和,贴在皮肤上很舒服:“没什么事,还挺开心的,可以回来一趟。”
他其实满脑子都是郭妮的事情,但不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得志意满是个什么滋味。
楚杭给了他机会光明正大地承认他们间的关系,带他认识了他的朋友,顺便向爱慕他的人秀了一把。这一路走来花了四年,不长,却足够消磨掉很多爱意了。他现在就跟个得到了一点甜的小孩子一样,莫名其妙地雀跃兴奋着,又不知道自己的兴奋是因为得了糖,还是尝到了甜。
楚杭捏着他的下巴看他,好像透过他怎么也藏不住愉悦的双眸里品到了那么点意思,他久久没说话,拇指在楚慈的唇下摩挲,不太明显的牙印还留在楚慈的嘴角,他的脖颈还有自己昨晚留下的吻痕,被毛绒的毛衣外套兜帽挡住了,远处看不大清。
楚杭延续了刚才的想法,低下头在那仍然红润的唇瓣上亲了口,然后淡淡地通知楚慈:
“哥哥,我们做爱吧。
“就在这。”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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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天色渐晚,正处日与夜的交界,西方的天际烧出了一片热情的火红,被东方朦胧的星月光辉掩盖过,湮灭过,拉出一条长长的交界线。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楚慈想,某个随时随地发情的长毛生物也到了最精力旺盛的时候。
楚杭牵着他绕到榕树后边,那里还是原始的一小片树丛,楚慈面对的方向是泥土拖拉机水泥钢筋,背后是榕树教学楼和操场。
下午的放学铃声适时地响起,楚杭和他身体贴着身体,一呼一吸间胸膛规律地起伏,离开又相贴。楚杭忘情地吻着他,掐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迫使他张开嘴,火热又湿润的舌头悄无声息地滑进他的口腔里,缠着他的舌头吮吸不安生。
这个吻绵长又安静,楚慈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没入了静谧的大海里,五官六感被四方翻涌上来的海水堵住了,脑袋很沉,人却是轻巧的,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浪飘荡。
结束活动的学生们都抓紧时间跑宿舍或饭堂,他们今晚还要参加体育馆的晚会,演员们还得排练,根本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在操场附近晃悠,自然是不会有人特意走到扩建区来的。
想明白这点,楚杭自然放的更开,而且他似乎一开始就不害怕自己公然在学校和兄长做爱被发现了是个什么后果。
可楚慈怕,楚杭手掌心贴上他腰肢时能感觉到他皮下肌肉的颤抖。他两臂把楚慈箍在怀里,整个人的影子从头把楚慈圈在自己的领域,一点没有让对方退缩的余地,他还在蛊惑他,一声声“哥哥”地喊着,亲吻他的耳畔告诉他自己到底有多爱他。
楚慈手支在他的胸膛前,低垂着眼皮不敢看他,那长而卷翘的、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接在眼睑上,因为泪珠而铺上了层细碎的光点。
楚杭心下一动,低头吻他脸上薄薄的眼皮,一呼一吸间,热气铺洒在楚慈的眉眼上,楚慈觉得养,就微微偏开了头。他还带着假发,帽子早掉在了草坪上,随着他偏头的动作,就有一缕碎发从耳边垂下来,飘在他的脖颈前,那细长又白皙的脖颈。
很快,因为软了腰,楚慈不得不把身体的重量都依靠到楚杭身上,脸埋在他的肩窝上断绝和外界的联系。
楚杭的手已经从短裙的裙摆下摸了上来,贴着他的臀部,一手把那两团软肉捏出各种奇异的造型,一手两指抵在他腿心两层布料外,在给他揉穴。
两层单薄的布料根本抵不住楚慈体内汹涌而出的液体,楚杭很快就觉出指尖的湿意,迫于无奈,他只能抬起楚慈的一条腿,让人大咧咧地张腿给他抱。
楚慈十分抗拒地推了他一把,楚杭精虫上脑不知所谓,他却没法忘记现在自己处在什么地方,动作太大容易被人发现。
楚杭却坏心眼地笑,劝慰他没关系的,一边还邪里邪气地跟他说:“哥哥,下次你只穿丝袜给我看好不好。里面什么都不穿,就穿丝袜。”
楚慈恼羞成怒地抬眼瞪他,眼眶红了一圈,他人也乖乖地张开了腿,任楚杭抬起他的腿给他脱掉丝袜和内裤,腿环上对方的健壮的腰。
楚杭把他黑色的纯棉内裤举到两人鼻尖,坏心眼地做出沉醉的表情嗅上面的味道,一边又重复说:“哥哥,下次穿丝袜不许穿内裤了。”说完,还要把那可怜的一点布料凑到楚慈面前,让他闻。
楚慈受不了地侧过头要躲开,暴露在楚杭眼皮子底下的耳朵和脖颈红成一片。
楚杭发了狠地把他按在树上,底下两指潦草地给女穴扩张过,勃起的阴茎已经迫不及待地顶了进去。他们昨晚做过一次,楚慈的身体到现在还发着软,轻易被他挑拨两下很快就热起来,身体里像被打开了什么奇妙的开关,下体开了闸地汹涌地分泌着腺液。楚杭甫一进港,就被内里又热又湿的液池泡得舒服得要化开来。
他喘了口气缓过射精的冲动,掐着楚慈的腿,硕长的阴茎埋在楚慈体内,静静地感受内里嫩肉席卷上来的抚慰。楚慈被他人插得身体往上一耸,声音又细又软地求饶。
“嘘。”
楚杭在两人的唇间竖起一根手指,一边九浅一深地插弄着,一边毫无意义地告诫楚慈:
“哥哥,小点声,万一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他这么说着,人猛地一挺腰,横冲直撞地把阴茎插进窄小的穴道里,凶猛地吻在楚慈身体里的小肉壶嘴儿上。楚慈扒着他的双臂,“啊”地尖叫了一声,紧接其后的是楚杭猛烈又热情的顶弄,又粗又长的肉棍捣开脆弱的肉穴,龟头摩擦过花心冲撞在宫颈上,顶得他宫颈发麻,穴道也又疼又麻,灭顶的快感冲上脑子,震得他头皮跟着发麻。
楚杭还不肯放过他,在他耳边哑着发情的嗓音问:“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呢,哥哥?”
“所有人都要知道哥哥是个喜欢被男人操的小骚货了。”
“哥哥,喜欢我这么弄你吗?”
“喜欢我在这里弄你吗?”
他边说着,挺腰的动作是一点都不含糊。楚慈手指甲陷在他手臂的衣服里,用力得指甲盖都泛了白,
他立在地上的腿在发抖,腰也跟着发软,脸没肯从楚杭的肩窝上抬起来。
“哥哥,喜欢吗?”
楚杭掐起他的下巴和他接吻,火热的软舌堵住了他的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龟头顶入花心研磨,打着转地逗弄。楚慈下意识紧绷起小腹,阴道收缩,夹得他头皮发麻,他又问了一遍:“哥哥,喜欢我这样操你吗?”
楚杭拔出肉棍,用柱身摩擦硬挺起来的阴蒂,龟头摩擦在两瓣肥大上,一甩一晃地拍得阴唇“啪啪”作响。被插开一个洞的穴口淌着淫液,顺着楚慈的大腿根往下流,楚杭伸手摸了一把,又重重地把肉棍堵进穴道里,两颗囊袋紧贴着肥大的阴唇,像要试图从这狭长的肉缝里挤进去。
楚慈只觉得女穴被插得满满当当,露出来的阴蒂贴着楚杭胯间毛糙的黑发,被粗糙的发丝磨得又爽又疼,磨得他崩溃地喘息出声,颠三倒四地呻吟:“啊!呜呜、喜欢、啊,最喜欢……呜!”
他猛然想起现在还在野外,却和楚杭做着那么羞耻的事情,他想不顾一切地呻吟,又十分害怕会被别人听了去,脑袋迷迷糊糊地也不忘要抑制声音,牙齿咬的下唇都泛了白。
楚杭强硬地掰开他的嘴,把一直握在手里、几乎被手心汗水打湿的内裤团成了一小团,让人张开嘴咬住。
楚慈双颊被他掐着,嘴里那一点红润从唇上探出来,他的理智被性爱的快感湮灭,感情被下体的刺激拉锯,几乎是本能地听从了楚杭的命令,楚杭让他张嘴他就张嘴,让他含住对方手心团成一团的布料就诚心地含住。
楚杭吻他的脸,奖励他的乖巧。
楚慈眯缝着眼享受地看他,眼前泛起一层水雾,朦朦胧胧地映着楚杭的脸,嘴里腥臊的气味冲得他脑子更晕,而他在一阵意识模糊里,只能下意识地循着耳畔传来的,那熟悉又让他心动的声音走。
那把声音还在蛊惑他:
“哥哥,你真棒。”
“腿夹紧我的腰,我们快点结束。”
“哥哥,我要死在你里面了,小屄怎么那么能吸,又紧又热水又多。”
他毫不吝啬地夸奖正顶弄着的人那又骚又浪的身体,和内里纯洁无瑕的灵魂。
楚慈下身裙子翻到了腰上,上半身衣服皱在了一起,露出腰肢一点白皙的皮肤,背紧紧地贴在粗壮的树干上,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摩擦,火辣辣的疼,嘴里还含着他自己穿过一天、留下过尿液和腺液的内裤。
楚杭把人两条腿挎在臂弯,毫不留情地挺腰插弄,动作原始的蛮横,楚慈被他顶得一边“呜咽”着求饶,一边涕泗横流,张着嘴的嘴角溢出受不住的津液,打湿了嘴里的布料和他的下巴。
楚杭没特意控制射精,十几来下猛烈又凶狠的撞击下,他只要了一次,迎着潮吹喷涌而出的白浊,同时埋在楚慈体内射了精。
楚慈双腿被放下来时软得站不稳,楚杭抱着他,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把他咬湿了的内裤从嘴里解放出来,布料和舌尖分离时还拉开了一条细长的银丝。
楚慈看见了,第一时间是愣住,下一秒猛地从眼眶挤出泪珠来,受了万般委屈般皱起眉,银丝连着滴落在他下巴上——羞耻地要哭出来。楚杭心里觉得他这慢半拍的反应可爱,见他要哭出来,行动上立马拍着人的背,用轻柔的吻去安慰他,把人抱在怀里轻声地哄着。
楚慈羞得不敢看人,头埋在他肩窝抽噎着哭。楚杭跟照顾三岁小孩儿一般一边抱着他,一边帮他穿好内裤和丝袜——内裤上沾了各种液体,贴着皮肤发凉,他肚子里还含着一泡精水,走一步路流一点出来,像失禁一样从女穴里淌下来,特别不舒服。
楚慈气不打一处来,抡起拳头就捶在楚杭肩膀上,把人捶得往后一踉跄,又慌里慌张地扶住人把他往自己怀里拉。楚杭笑着抱紧他,帮他擦汗戴口罩戴帽子,嘴上诚恳地承认自己的错误,不该胆儿肥到玩野战,好歹找个更隐蔽一点的地方,心里却毫无悔意,想着下次还敢。

第四十九章
120
他们做了一个多小时,又腻腻歪歪地抱着亲了一会儿,旖旎暧昧的气氛丝毫未减,楚杭果然很快又硬了,那根恶劣的玩意儿顶在楚慈的小腹上。楚慈哭完眼眶还很红,像要随时随地能滴出血珠来。
楚杭拇指按在他的眼周轻柔地打着转,声音低下来,含混地在楚慈面前说:“哥哥,你还跑得动吗?”
楚慈被他抱着站了一会儿,恢复了点力气,但下体的失禁感让他觉得别扭,他还穿着裙子,每走一步路,精液都要从腿心里流出一点来,黏在他的内裤和丝袜上。他没明确回答楚杭的问题,只是恼羞成怒地瞪他,一双大眼睛在昏暗的黑夜里被这点羞愤点亮了。
楚杭当然想得到他想说什么,但他的请求从来都是不容楚慈拒绝的。他隔着口罩吻楚慈的鼻尖和唇,目光沉下来,盯着楚慈长而又翘的睫毛:“哥哥,我们快点回宾馆吧。”他话到这里就截了,但楚慈几乎一瞬就懂得他的话外音。他并了并双腿,犹豫了下,点点头。
楚杭牵着他穿过操场,路过人声鼎沸的体育馆,走过教学楼间的林荫小道,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轻,像踩着傍晚的云,吹着晚风,伴着风里送来的、失了真的歌声,那歌声里唱着青春梦想,期盼着爱与希望,从体育馆的晚会里飘过来,零零碎碎地击打在人的耳畔。
楚杭牵着他奔跑起来,在校门口保安要关上铁门的时候从旁边的小门灵活地钻了出去。值班的老师见了,在门口让他们别在大街上撒了疯,要注意安全。两人把叮嘱的话抛到耳后,不知道是什么戳到他们的笑点,一边疯跑一边狂笑。楚慈的帽子被奔跑起来的风带到了背后,掉地上了也没捡,任楚杭牵着他往两人住的宾馆的方向去,他顺便摘了口罩,任口罩同样被带起来的风捎了去。
他笑,他狼狈,他狂奔,他牵着楚杭的手,任两人手心贴了汗,五指也要紧紧纠缠着。他们踩着青春的尾巴,丢掉过去的枷锁,冲破名叫生活的桎梏,义无反顾,一起头也不回地奔去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未来。
他隐隐约约听到楚杭在前面的声音,散在风里传到他耳边。
他说:
“楚慈,我喜欢你。”
少年长大成了青年,容貌有了大人的模样,未完全褪去的青涩里捎上了点成熟的气息,可他赤裸裸的躯壳下,依然是一颗赤忱又狂热的心。
依然是一颗极具热情与爱的心。
楚慈一顿,他声音又轻又细地回道:“我不喜欢你……”
两人终于到了宾馆,楚杭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回头望他,眉头皱着,头发凌乱,衣服也乱糟糟,表情有点难以置信,此时看上去格外狼狈。
可看着他的眼眸还是亮晶晶的。
楚慈和他牵着手,被风带跑的头发丝被汗液黏在了脸上,同样乱七八糟,同样狼狈不堪。可他喘着气的声音还是很清晰,还是那么温柔,就像小时候在危急里还镇定地告诉他该怎么做一样令人安心。
“楚杭,
“我爱你。”
> 楚慈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性情凉薄的家伙。
“爱”这个字,好像天生不存在在他的字典里。他几乎从不说爱,无论是爱一件事、爱一样物品,还是爱一个人,因为“爱上某一样东西”这一行为,实在太耗费他的精气神了。
可他现在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这个他终于可以赋予上充沛感情的谓语。
他爱着一个人,他爱着楚杭。
义无反顾地、富含浓烈热情地,爱着。
从“喜欢”到“爱”,好像也不需要太复杂的过程,而敲开门的第一步,大概是懂得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两人一踏进房间就开始接吻,在门口的玄关处,吻着,脱衣服,四肢纠缠。
楚杭让他趴在浴室冰凉的瓷砖墙上,淋浴室很小,四四方方一个狭窄的空间,没有浴缸,两个大男人站在里面几乎身子贴着身子,连转个身的动作都艰难。楚杭掰开他的臀缝,从后面进入他。
浴室的花洒刚打开,水还没来得及预热,喷出来的是一股冷水,浇灌在两具赤裸的身体上,两人却异常地感觉不到冷。
楚杭猛烈地挺动腰肢,在浇灌下来的冷水里顶弄着面前人的躯体和灵魂。硕长火热的肉棍在泥泞不堪的屄里直出直入,他把人的屁股掰开来揉捏着,玩出各种形状,楚慈假发还没摘,长又柔软的发丝贴着他白皙精瘦的后背,被冷水打湿了,蜿蜒着像在突起的蝴蝶骨和脊柱上画出一副山水画。
他不自觉弯着腰撅起屁股,两团臀肉往后贴着楚杭的胯骨,随着身后人挺进又拔出的动作扭着腰和屁股,他声音又软又细地呻吟着,被淅沥沥的水流打湿,黏稠地漂浮在空气里。
冷水很快转为了热水,又烫又猛烈地击打在皮肤上,狭窄的空间里迅速蔓延一股水雾,蒙了两人的视线,却丝毫不妨碍他们忘情的活塞运动。
楚慈支着冰凉又滑腻的墙,被身后人抬起了一条腿,分开了腿心的风光。恶劣的肉棍
像要完全捅开他的身体,插入的一瞬粗糙的阴毛磨着他露出头的阴蒂,和肉缝四周细嫩的红肉,两个硕大的卵蛋也要凑热闹地挤进甬道里,“啪”的一声混着响亮的水声拍打在他大阴唇上,声音异常淫靡,震耳发聩地炸在楚慈耳边,让他不自觉地红了耳朵。
他几乎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下体,感受楚杭粗硬的鸡巴在他体内进进出出,每一次顶入能把他神魂都颠出躯壳,然后被楚杭捏着臀肉带回来,循环往复。楚杭顶着他的花心撞,肉棍泡在一池温暖紧致里,爽得他头皮发麻。
剧烈的快感让两人禁不住喟叹出声。
楚杭俯下身,扳过楚慈的脸和他接吻,吮得楚慈舌根发麻。楚杭给他撸管,另一手掐着他的乳肉玩,捏他的乳头,揉他伏起一个小山包的乳晕。
楚慈撅着屁股往后贴,哭得满脸淌了泪。他很快射了精,稀薄的精水溅到浴室的瓷砖墙上,被花洒的水流重刷了个干净。
楚杭操着他来到床上,同样是后入式,他放荡地趴在床上撅起屁股,腰塌下去形成了个漂亮的拱桥,楚杭压着他的腰窝,跪在床上享受地操弄他,问他被操得舒不舒服,还想不想要。
楚慈脸埋在被褥里,被一股劣质的熏香蒙了理智,张着嘴求饶,津液从嘴角流下来,打湿了枕头里一小片的布料。
他说他还要,要小杭操死他。
楚杭满意地低头亲吻他的背,留下一个个红印子,给他摘了假发。原本细软的短发贴着耳根后脖颈,楚杭手上温柔地给他擦汗,下身的进入却又狠又重。
“唔、啊,小杭,啊啊啊!”楚慈哭得颠三倒四的,扒着枕头的手背青筋突起,他说想转身,他想看看他。
楚杭如他愿,抬着一条腿把人翻了个身,粗硬的阴茎还埋在又热又麻的女穴里,随着翻身的动作磨着内里的红肉,淫液淌湿了两人的腿根。楚慈抓他的手臂,抬手要他抱。
楚杭低下头和他接吻,一边把射了精的阴茎拔出来。
女穴被操出了个小洞,圆滚滚地流着精水和淫液,顺着股缝滴答在床单,两瓣肥大的阴唇肿成了小馒头,伏在腿心合并不上,肉缝里的红肉翻出来,红得像要滴血。
楚慈撒娇说小屄疼,要被操坏了。
楚杭吻他的眉骨,手伸下去给他揉穴,安慰他说不会坏的。然后人跟着退下去,伸出舌头给人舔穴。楚慈手指插在他脑后的发根,被湿热的软舌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扒着他的发根求饶。
软舌伸进甬道里,和被凌虐过一遭的穴肉热烈地接吻,卷过内里汹涌不止的淫液,一干二净地喝进肚子里,可每干净一次,又会有第二股淫液从体内翻涌上来,怎么也堵不住。
楚杭直起身,并起两指捂住他的肉缝口,像是责怪又无可奈何地说:“哥哥,骚水怎么那么多,喝也喝不干净。”
楚慈呜咽着让他别喝了,要他插进来,小屄痒。
楚杭目光一沉,他总觉得今晚的楚慈特别不一样,无论是言语还是情感表达都格外直白露骨,他想不清是为什么,也许单纯是开心,也许是触动到他内心哪一层情感。楚杭不清楚,但转念一想,他能感觉到这股子说不清的情绪是愉悦的,便不大担心。
楚慈少数会和他直白地表白爱意,他难免要格外珍惜。
他低下头凑到楚慈耳边说,不能操小屄了,小屄操太多次已经肿起来了,换后面的小穴好不好。
楚慈泪眼朦胧地看他,揽过他的肩膀亲他的脸颊,声音细软地说好,双腿已经主动大张开来。
122
楚杭给他舔开菊穴,温柔地扶着阴茎进入那个不适合用于性交的地方。
粗硬的肉棍把菊穴撑开一个洞口来,满满当当地堵着湿滑的肠道。他很轻易便找到了可以令楚慈舒服的地方,九浅一深地抽插起来。楚慈把着他的手臂,细碎地呻吟着,被他往前送的动作推得往前一顶,然后被人把着双腿拉回来,两个卵蛋重重地拍在他的臀肉上。
楚杭缓缓地插着,三根手指埋在前方的女穴里,随着抽插菊穴的速度送进去又拔出来,搅着内里的红肉,一股一股精液并着晶莹的腺液流出来,打湿了他的手。
楚慈懵懂地睁眼看他,眼神没有聚焦,散在天花板令人迷乱的白炽灯灯光里,他仰头喘气,脖颈边沿一线拉到锁骨上,线条漂亮,优美流畅。
楚杭俯下身咬他的喉结,在对方的锁骨、肩膀一带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下半身不疾不徐地抽插着,龟头顶着菊穴里的g点磨。楚慈双腿曲着,窒息的快感让他绷着脚,脚趾勾着身下的床单,一条条青筋绵延在白皙的脚背上。
楚杭摸过他的全身,从臀肉顺着背后摸他的大腿背面,扛起他的一条腿在肩头,换了角度重重顶撞摩擦他肠道里的嫩肉。他曲起楚慈的腿,伸出舌头舔他的膝窝,咬他紧绷的小腿肌肉,留下一道道口水印,碰到空气立刻蒸发开来,有点凉。
楚杭虔诚地亲吻他的脚背,火热的舌头不放过他圆浑的脚趾,楚慈被他舔得浑身发抖,应激地射了,可是没射出什
么来,他这两天已经高潮很多次了。
楚杭握着他胯前软下去的阴茎,终于放弃了他的腿,几乎把人折叠起来,借着姿势由上往下地操进来。楚慈呜咽着挠他的背,并不锋利的指甲在楚杭背后留下一道道红痕来,被汗液打湿还有点疼。
楚杭伏在他身上,毫不留情地重重进入他的菊穴,上一秒还温存着九浅一深,下一秒有如打桩机一般无情地操弄,楚慈被折磨疯了,尖叫一声,仰头喘气的声音又哑又急。
楚杭按着他接吻,吮他的软舌,掐他的乳肉,不知疲惫地进入他,好像每一次重重的进入都在回应他的那一句“爱”。
楚杭在他菊穴里射了精,精液重刷着小穴里的嫩肉,然后他把阴茎拔出来,再次插进了楚慈疼得发麻的屄里。
这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征伐好像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漫长,又好像都要短暂,楚杭把他从床头干到了床尾,又抱着他在宾馆的小房间里边插边走,最后两人躺倒在地板的软地毯上,楚慈扶着颇有格调的布艺沙发,跪在地板上,两腿岔开在楚杭腰肢两边,扶着楚杭那硕长的玩意儿,缓缓坐下来,又缓缓起身,用肉棍找着方向操自己。
他腿软得不行,腰后又酸又胀,只能一手抓着沙发面料,一手承受直直捅进宫颈的快感,他哭得断了声,喉咙又痒又疼,刚喝了一口从楚杭嘴里渡过来的温水,可是无济于事。阴茎已经射不出什么来了,顶部又酸又麻,但还在不自觉地流着精水,楚慈有种自己被插坏了的错觉,吓得出了哭嗝儿,拳头有气无力地搭在楚杭的胸膛前,骂他是小流氓,色狼,把自己插坏了。
楚杭只是笑,伸手去摸两人连接的下体,楚慈的阴茎肿起来一小粒,硬硬的,又红又艳。楚慈不让他摸,一碰就疼。于是楚杭借着连在一起的姿势,突然挺腰一冲,蛋大的龟头操进宫口,疼得楚慈尖叫,支着他小腹的手一瞬间脱了力,人要往下倒。
楚杭起身抱住他,把他摁在沙发边沿,用肉棍顶着宫口的嫩肉磨,楚慈泣不成声,脸埋在他肩窝发抖,楚杭重重地进出几次,终于按着人射了,射满一腔的精液。
楚杭伸手按他的小腹,感受上面隆起来的弧度,楚慈潮吹了,高潮过去那一瞬间人的神智也跟着模糊起来,差点就这么失去意识。
楚杭揉着他的小腹,阴茎埋在里面不肯出来,楚慈喘着气推他,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楚杭捂在他小腹的手加了点力气,楚慈尖叫着别摸了,可任他怎么推楚杭都不肯把人松开,情急之下楚慈猛烈挣扎起来,踢着腿要把人推开。
楚杭手用了点力气扶住他歪倒的身体,问他怎么了,而跟着楚慈要逃离开的动作,楚杭一凑上来,埋他身体里的阴茎挪了位,半硬的龟头抵在花心上转了一圈,还有那捂在小腹上用了力气的作恶的手,楚慈瞪大了眼支不起来身子,哑着嗓子说不出话,就这一瞬,夹在两人身体间的阴茎已经有了反应,淅淅沥沥地射出了一股带着腥臊味儿的液体来。
淡黄色的尿液浇灌在两人相贴的大腿根,楚慈表情空白了一瞬,哇的一下哭了。
他竟然失禁了,活了二十多年,就没那么丢人过!
楚杭显然没想到他竟然会尿出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楚慈耳根带着脖颈红了一片,特别没用地一边擦眼泪一边掉眼泪,死活不肯抬头看对面的人。
楚杭反应了两秒,下意识是把他抱紧怀里哄,可楚慈明显感觉到,对方还插着他女穴的肉棍没出息地硬了。
楚杭臭不要脸地吻他的耳朵,低声蛊惑说:“哥哥,你怎么尿尿也这么好看。”
楚慈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推着他的肩膀,下腹绷紧了,好像誓死拒绝对方的进入。结果因为四肢发软,他只能被楚杭抱着,借着他的力气起身。楚杭可没打算放弃,他让人转身趴沙发上,二话不说一根恶棍就捅进又痛又麻的小肉屄里欢快地捣鼓着,还一边捣一边笑得贼兮兮地说:“哥哥,再尿一次给我看,再尿一次。”
楚慈颠三倒四地承受着他顶撞,身体跟着一耸一耸地前进后退,最后还是接近崩溃边缘地呻吟出声,在睡过去前又被操尿了一次,尿液洒得满地板都是,还弄脏了地面的毛毯。
楚杭乐此不疲地和他接吻,享受地射在他身体里,看窗外亮起的一线光。

第五十章
123
回到a市后,楚慈明令禁止两人每周只能做两次爱,美其名曰让楚杭好好备考。实际是楚杭的重欲让他害怕,要每次不加节制地做爱,他不得一周七天四天躺床上过?
加之临近年尾,两人的生活都忙了起来。楚慈要应付期末,还有学生组织里各种大小工作汇报和会议,而楚杭十二月尾参加了一次省统考,元旦后就要进行a市音乐学院的校考。
这一年全国的院校校考都比往年早,大部分学校抓紧了时间想在春节前把考试结束了。
楚杭参加校考的前两天,徐小田来了电话,说他考试那天自己会到场。她一开始还说要艺考前一个月就赶来,被楚杭好说歹说才劝回去。
徐小田在电话那头听出了楚杭言外之意,声音一顿,不乐意地问:“怎么,是你那个好哥哥不欢迎我去吗?我也不住他家。”
徐小田从一开始知道楚杭和楚慈住一起后,每次来电话都得阴阳怪气一番,头几次楚杭就抱着楚慈借的电话,被手机这头的楚慈听了个一清二楚。耐楚杭再怎么厚脸皮,也难免觉得尴尬。
“没有,怎么可能。”徐小田那头说完,楚杭这边已经从阳台走了进来。楚慈恰好一边在剥着橘子,一边盘腿坐沙发上看电视,他回头望见楚杭走过来在身旁坐下,抬手给人喂了瓣橘子。
楚杭就着他手吃了,舌尖故意舔过楚慈的手指,被人抬眸含羞带怒地瞪了眼。徐小田没说话,沉默了几秒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楚杭把手机拿开了点,伸手捞过楚慈的后脑勺和他接吻,被咬成几块的橘子肉在两人纠缠的舌头间迸溅开来。
橘子很甜,楚杭想,可是哥哥更甜。
他忘情地吻着楚慈,几乎忘了手机那头还有个罗里吧嗦的徐小田。还是楚慈掐着他手腕提醒了他一下,楚杭不耐烦地抬起手机应了两声就把电话切断了,低头咬住楚慈的唇瓣,手跟着伸进了楚慈的羊毛羔睡裤里。
楚慈把住他的手腕,小声地说:“不是昨天才做过吗?”
楚杭笑说:“这星期不还能做一次吗?”
楚慈拿他没办法,抱着他的肩膀张开腿,任人在他身上又亲又咬又舔,最后炙热的肉棍埋进他发着大水的肉屄里,把他插得颠三倒四。
电视里还播放着的无聊综艺。
124
校考当天楚慈起了个大早,给楚杭准备了份还算不错的早餐。
结果楚杭早餐没吃多少,光压着他在餐桌边吃他的口水了。
徐小田在学校附近订了酒店,当天是直接到校门口送他的。两兄弟牵着手从家里坐地铁来到学校,离着好远见着徐小田打扮得光鲜亮丽站在街头,楚慈才依依不舍地先放开了楚杭的手,在他背后推了一把,让他去招呼徐小田。
他不是很想过去。
楚杭回头看了他一眼,要不是四周都是来考试的学生或送考的家长,他会直接把楚慈抱怀里猛亲一顿。
楚杭让人跟在身后不远处,别走远,然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前走去,楚慈手插兜里捏着那块写着“杭”字的木牌,紧的手心留下五个指甲印子——今天要见徐小田,他没敢戴脖子上,怕被看到。
徐小田离远了看见楚杭,再来才是注意到他。
她不是到和楚杭说了什么,楚杭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去。楚杭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楚杭在说什么。
他设想过很多可能性,不过归根只有一个选项,那大概就是徐小田问楚杭,为什么他也要跟着来。
楚杭会给出什么答案呢?
楚慈想不透,他想,楚杭或许会拒绝徐小田的说法,但看对方的表情没有多大变化,估计不属于这种情况;楚杭或许会撒娇,这是他惯常的手段,但看他那挺直的背影,楚慈又觉得不像;楚杭或许会装糊涂转移话题,这是可能性最大的。
楚慈难免又会猜,楚杭会用什么来转移话题呢?他要说什么,徐小田才不会把注意力过多地投注到他身上?
楚慈最终都没得出个结果来,楚杭已经转过身走到他面前,在徐小田看不到的地方捏着他的手掌心跟他说:“等我回家。”
楚慈一顿,同样在徐小田注意不到的地方,牵起楚杭的手,很轻、很轻地,在手背留下了一个亲吻。然后他抬头冲楚杭笑:“去吧。”
125
校考结束的当天晚上,三个人一块儿吃了顿饭。
这顿饭不算很尴尬,徐小田和楚杭的话很多,楚慈就当自己是个蹭吃蹭喝地,默默龟缩在一旁埋头苦吃。
起初徐小田还不大乐意带他来的,还是楚杭执意坚持,说楚啸天忙着没来,他们仨好歹得一家人吃一顿饭。
楚慈和徐小田忍不住很有默契地腹诽了句:我们哪是一家人。
但看在楚杭的面上,都没说出来。
途中徐小田去了趟洗手间,他们订了间包厢,酒店洗手间在包厢外边。
楚杭趁机做到楚慈身边,给他夹了点菜,问他喜不喜欢
这里的饭菜。
“还行。”楚慈漫不经心地说,抬眼看见楚杭凑近他时从衣领里滑出来的木牌吊坠,他悄悄转移了视线,低声问楚杭:“你随身带着这吊坠,不怕被徐……阿姨看见吗?”
楚杭低头看了眼贴着衣领的项链,顺手把它塞进心口贴着:“哥哥送我的生日礼物,干嘛怕她看见。”他给楚慈剥了只虾,沾了酱料放楚慈碗里。
楚慈撇过头,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他以为楚杭看不见,于是嘴角又往上提了提,结果被楚杭逮住了,脸凑过来贴着他耳朵问他笑什么。
耳边被温热的呼吸扫过,有点痒。楚慈没忍住侧过头,被旁边的人捞过后脑勺,嘴巴就被堵住了。可能是早就习惯了接吻,楚慈一开始还心安理得地张开嘴包容身边人的一切,回头想起身在何处,立刻推开楚杭:“别闹,等会儿徐、徐阿姨就回来了。”
楚杭其实不太在意楚慈对徐小田什么称呼,但每次听到楚慈生硬地转换词汇就觉得可爱,没忍住又逮住人亲了口响的,鼻尖蹭鼻尖,咬着对方的唇含糊地说:“哥哥不怕,她不会发现的。”
这头说完,手已经伸下去要解楚慈的裤腰带。楚慈反应不可说不快地按住他手腕,惊讶地抬眼瞪他:“疯了吗?”
楚杭却不以为意,灵活地挣开楚慈的手,手指很快覆在了楚慈的腿心,隔着两层布料揉他的穴,还坏心眼地凑到楚慈耳边说:“哥哥,这星期我们还没做呢,一次都没有。”
楚慈挣不开他也推不开他,只能并起腿以示拒绝,结果楚杭的手倒更往里面去,两指头重重地压在他的女穴入口打转。
楚慈觉得舒服,不自觉绞紧了双腿。楚杭被他的反应可爱到了,又隔着裤子摸了两把阴户,蛊惑道:“哥哥想要吗?今晚回去再给你好不好?”
楚慈不乐意地看着他,这么一说反倒好像是他急不可耐地想做爱一样,明明是这个小流氓自己先动手动脚的!
楚杭觉得他的反应好笑,最终还是放过了他,头埋他的怀里,脸贴他的胸口钻来钻去地撒娇,还一边臭不要脸地说:“想做爱想做爱想和哥哥做爱。”
他很快又抬起头来抱住楚慈,含含糊糊地说:“想干得哥哥在我耳边哭着求饶,说不能离开小杭的……”他最后两个字没出声,做的是嘴型。
楚慈反应过来时脸一红,一巴掌掴他手臂,骂他净不学些好的,就只会说不文明用语。
楚杭满不在意地回:“反正哥哥爱听。”
楚慈又是一巴掌。
126
徐小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两兄弟都在埋头吃饭,没有讲话。她放了心地坐到楚杭旁边,问他吃饱了吗,还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去点。
楚杭摇头,说吃饱了,想早点回家休息。
徐小田还想说什么,扭头瞪了楚慈一眼,硬生生转移了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校考完该准备文化课了吧。”
楚杭想了想,回答说:“我和哥哥一块儿回去,就这个月中旬。”
徐小田再怎么厚脸皮,也没法当着楚慈的面骂他,于是闭了嘴,语气沉下来,良久后说:“那行,今晚你回去好好休息。到时候你回家了,再给我打电话。”
楚杭忙不迭点头答应了。
出酒店后,徐小田让司机送他……他两兄弟回家,楚杭拒绝了,说吃太饱,想到河边散散步,让徐小田回酒店休息去,别瞎折腾了。
徐小田张开手和他抱了抱,又耳语了两句话,最后看了楚慈一眼,挥手让他去吧。
楚慈和楚杭保持距离地离开了,直到徐小田见不到他们。
回到出租屋,楚杭第一时间是拿出了他的新相机。
生日的时候他和徐小田提起过,徐小田特意给他预约了最新的一款,前几天才送到。这份迟到的生日礼物让楚杭异常兴奋,捣鼓了好几天,直到考试才肯放下来,现在考完试了,理当是要重新折腾起来。
楚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楚杭正捧着相机盘腿坐在床上,像在调试什么,时不时要拿起来对着房间的装饰墙拍张照。楚慈擦着头发走到他旁边,给他拿了干净的睡衣睡裤放在床尾,让人去洗澡。
楚杭回头看见人,伸手搂过他的腰,仰起头,楚慈很自然地弯腰低头在他唇瓣上亲了口,问他在干什么。
楚杭转头用相机的摄像头对着楚慈擦头发的动作按了快门,定格下这一瞬。他的视线透过相机照过来,楚慈琢磨不透他藏在相机底下的表情,只听见人的声音说:“哥哥,我们来录一段吧。”
127
楚慈本来不应该秒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奇迹的是他就是懂了。
楚杭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目光里闪烁着一束暧昧的光亮。
楚慈之前答应过他的,要一起拍一次性爱视频。虽然他当时脑袋昏沉,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记得,可楚杭惦记这事儿惦记了两年——从上一年到今年,当知道徐小田给他订了部相机后,就时不时要把这事翻出来在楚慈的耳边念,说什么
拍出来的哥哥一定很好看,楚慈每次都要面红耳赤地打断他。
相机刚寄过来那几天更过分,楚杭吃的睡的都和这部相机一起,闲的没事就翻出来给楚慈拍照,拍他吃饭的、睡觉的、学习的、洗澡的……就差做爱过程中的和被做得迷糊不清时的。
虽然在这之前楚杭也会用手机拍他,但手机和相机给他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而楚杭也说,他更喜欢相机的质感,因为更真实。
到现在,楚杭的手机锁屏和屏保都是楚慈吃蛋糕和蜷沙发上看书的照片,连他微信头像都是楚慈手的特写照。
楚杭总笑着对他说,他是真的没了哥哥活不下去,他的生活里必须每一处都有“楚慈”的影子,不然会很难受,难受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楚慈让人先去洗澡,他要趁机把客厅收拾干净才能回来睡觉。
楚杭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于是翘着一边的嘴角在人脸上响亮地亲了口,哼着小曲儿抱着衣服洗澡去了。

第五十一章
128
楚慈听话地坐在床上,问楚杭要怎么拍。
此时楚杭已经打开了相机的录像功能,镜头就摆在楚慈的面前。楚慈从小到大因为样貌比较出众,经常是要对着别人的镜头的,所以就算楚杭把镜头怼到他脸上他也不慌。
但有一点他受不了:他不能看见楚杭在镜头底下的微笑,会让他觉得羞耻万分。
相机是平常记录生活很方便的款,楚杭单手就能握住,于是他一手举着相机,让楚慈别动,一手抚上楚慈的脸。
楚慈乖巧地用脸颊蹭他干燥的掌心,像只温驯的猫渴望得到抚弄一般。楚杭的掌心贴着他的鼻子和唇,他能嗅到来自对方掌心刚洗过澡后沐浴露的气味,让他很安心。
楚杭让他自己脱衣服,自己往后退了点,为了能录下整个过程。
楚慈身上还穿着件羊毛羔的连体睡衣,把人裹着暖乎乎的。他闻言一顿,才犹豫不决地拉下睡衣外套的拉链,露出里面穿着的纯色t恤。楚杭相机的镜头就一直跟着他的手往下,从胸膛到腰腹,再到两条大腿。
屋里开了暖气,不冷。楚杭很快让人把里面穿着的t恤和打底裤子脱下来,人光溜溜的,敞开腿坐在他面前,对准他的镜头。
楚慈嫌过分羞耻,一开始不依。楚杭把目光从镜头里移开,歪着头故意装无辜地对他说:“哥哥要不照着做就不能给你喔。”
楚慈当然知道他的给是给什么,抗议无效后只能恼羞成怒地睁着双大眼瞪他。楚杭只是笑,接着用最青涩的语气说:“哥哥,自慰给我看。”
楚杭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的性冲动是楚慈带给他的,那天在浴室里绝望又无助的自慰。那个场景楚杭记了很久,如今几乎每晚都能满足自己贪婪的性欲,还久久不能忘了那个场景。
他可以断言说,那是他长那么大以来见过最好看的风景。
他自然没敢把这事说给楚慈听,虽然他知道楚慈不会生气,但他想把那个场景作为自己的念想永远留在心里,是一个连楚慈都不知道的秘密。
毕竟楚慈永远不会清楚他到底有多爱他。
当下虽然不能重回当年,但既然是难得的复刻版,他想记录下来珍藏。
楚慈最后还是听了他的鬼话,对着镜头张开了双腿,露出自己逐渐抬头的阴茎和腿心的秘密。内裤薄薄的布料没能束缚住着俩在不断喷着水的地方,前后两小块布料都被洇湿了。楚慈颤巍巍地探出手指,并起两指覆在腿心处,正好是肉缝的入口,他学着以往楚杭的手法,指尖绕着被勒出一条细细的褶皱的入口打转,偶尔隔着布料插进一个指头去,那块可怜的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濡湿了。
楚慈禁不住呻吟出声,早就习惯了被更硬更粗的东西插入的女穴正急不可耐地吸着那小块布料,他一瞬承受不住诱惑,手指沿着裆部的边沿潜了进去,拨开内里泥泞不堪的阴唇,把手指插了进去。
手指甫一入港,便能感觉到内里吸附上来的软肉绞紧的紧致和一腔温热的腺液,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女穴到底有多骚。
而从楚杭的镜头里,只能看到那一小块布料的凸起,他能想象到底下楚慈的手指是怎么插进那又热又多水的骚屄里,两瓣肥大的阴唇怎么夹着他的手指根部吮吸,而硬挺起来的阴蒂隔着布料凸起一点的阴影,都被相机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这是一种欲盖弥彰的美。
楚杭把镜头怼到楚慈的阴部,命令人把内裤也脱下来,他要拍楚慈怎么用手指插自己的。
楚慈乖乖照做了,并起的两根修长的手指根部被肉唇夹着,他的拇指按在探出头来的阴蒂上打转,出口的呻吟断断续续的传到相机里,被记录下来。楚杭伸出手去,伸出两指沿着楚慈的两指,缓缓探进穴口里,四根手指一下子就充满了这个狭窄的甬道。
楚杭带着他,四指并进地抽插着嫩穴,楚慈瞬间软了腰,另一手撑在背后,仰头难耐地叫着。楚杭坏心眼地压着他的手指顶在花心,小小地顶撞那处凸起,一边蛊惑着问:“哥哥,摸到了吗,你的骚心。”
楚慈睁着双红了眼眶的大眼看他,被手指插得崩溃,绵长的快感软了他的四肢,他几乎坐不直身体。楚杭带着他的手指抽插的速度更快,力气也更重,手指根部牢牢地贴着阴唇,肉穴被插得水花四溅。
楚慈受不住地哭了,在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下很快射了精。粘稠的精液溅在他光裸的身躯上,留下斑斑点点。
楚杭的镜头对准了他的脸,把他高潮时候放荡的表情细细地记录了下来。
129
两个人换了姿势,楚杭要人给他口交。
他伸长腿靠着床头,楚慈伏在他的两腿间,掏出他束缚在睡裤里的肉棍。硕长的肉棍弹出来的一瞬打在楚慈的嘴角,他着了魔似的探出一点舌尖来,舔弄龟头流出来的精水。软舌顺着肉棍的柱身,一点一点抚慰上面的沟壑,然后直起身来,一寸一寸地把肉棍含进嘴里。
他不常给楚杭口,动作不太熟练,只能尽量收好牙口,免得
碰伤了这根能给他带来无尽愉悦的玩意儿。
肉棍的味道不太好,可能因为楚杭洗过澡,所以上面没有什么特别难闻的气味,楚慈还受得住,可是肉棒实在太长太粗了,他觉得自己吃到尽头还没能把整根东西吃进嘴里,还留出了一截软肉来。他求饶地抬头去看楚杭,迷蒙着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睛。
楚杭摸他的脸,揉他的头发,告诉他吃不进去就别吃了,给他摸一摸。
于是楚慈伸出手来,揉巨硕根部的两颗卵蛋,头跟着节奏摇晃,学着从片子里看到的口交方式,收缩口腔,用肉棍操自己的嘴。
楚杭满意地享受着他的服务,把他淫靡的动作用相机记录下来。没过一会儿楚慈就觉得累了,含着龟头硬是不肯动,楚杭像是拿他没办法,只能搂住他的后脑勺,自己动作起来。
他的动作很轻缓,不急切,可是顶得很深,蛋大的龟头每每要怼进他的喉头,楚慈还是受不住,流着眼泪向他求饶。他的嘴实在是紧致又温暖,和下体的骚屄有的一比,楚杭爽得头皮发麻,揪着他的发根没停下,一时失了神,肉棍最后一次顶在楚慈喉咙的软肉上射了精,楚慈躲避不及,一半精液进了他嘴里,一半精液射在了他脸上。
粘稠的白浊沾着他半边白皙又冷艳的眼,眼眶红了一圈,精液混着眼泪口水淌下来,刘海上也沾了点点白斑。
楚杭着迷地抚摸他的脸,终于像忍耐不住一般把相机放在床头,正好能把两个人都拍进去的角度,然后翻身压住楚慈,伏在他身上和他接吻,吮他的舌头,嘬他的唇,发出令人害羞的水声,然后手扶着肉棍,坚定不移地破开楚慈的身体。
130
楚杭把人从床头插到了床尾,按着人的胯顶在床边沿九浅一深地磨、插,龟头顶在花心打转,偶尔狠狠摩擦过,顶撞在体内的宫颈,抵着内里的软肉撞。
楚慈被他插得颠三倒四,合不上的嘴角里流着津液,硕大的眼珠子无神地盯着楚杭的脸,滚烫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来,他沙哑地叫着床,感受集中在下体的全部感觉,肉屄又疼又麻,像被插得肿了起来,然后红肉包裹住又硬又长的阴茎。
他前不久才高潮了一次,潮吹后喷涌出来的阴精从穴口流出来,又被楚杭的大玩意儿堵回去,两人相连的地方溅出来的汁液洒得到处都是。
楚慈掐着楚杭的肩膀求饶,指甲泛了白,在对方的手臂下留下道道的红印子。
楚杭一边撞他一边吻他,夸他太棒了,怎么那么能夹,一会儿又羞辱他说,小骚屄就离不开男人的鸡巴,不然水会堵不住地流,那得每天都换床单。
楚慈脑袋埋他肩窝哭着说没有,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都是被人插成这样的。
楚杭笑,贴着楚慈身体的胸膛一点点在震颤着,他问:“那哥哥喜欢小杭天天插你吗?”他抬腰,用龟头抵着花心打转,磨出里边一股股的淫液来,浇灌在他的肉棍上,一些从相恋地方流出来的,滴答滴答地掉在了地板上,聚成了一个小水洼。
楚慈又细又软地回答:“喜欢、唔,喜欢,最喜欢了。”他泣不成声,抬起头把楚杭抱紧了些,扬起下巴要楚杭亲他。
楚杭如他所愿,嘴上温柔地吻着他,下体却残酷地入着他的肉屄,把人颠得狼狈不堪。
徐小田来电话的时候,楚杭正把人压在房间的窗台上插。
窗户半人高,楚杭从背后进入楚慈的菊穴,润滑液混着他的淫水打湿了两团臀肉,臀肉被楚杭掐的变了形,窗台的窗帘没拉上,楚慈几乎半个身子都贴在透明的玻璃窗,他害怕对面的邻居一开灯,就能看见他们两个羞耻不堪的交媾。
但没有,楚杭从背后安慰他,说三更半夜的,邻居早睡了,不会看到的。楚慈不信,小腹紧绷着,菊穴收缩,夹紧了楚杭的肉棒,他一心想着要逃,就不断往后耸屁股,从相机里看着就像是楚慈主动扭腰摇屁股地求着楚杭插他。
楚杭被他猛然一夹差点丢了精,他不满地拍了拍楚慈的臀肉,让他放松点,是要把他的肉棒夹断吗。两瓣臀肉被拍得脆生生的响,跟着响声震颤了起来,留下了个粉红的掌印。
楚杭这一掌拍得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疼,但楚慈多少感受到一点被凌辱的羞耻感,不由得又夹紧了菊穴,楚杭爽得低吼一声,下身入得更重了一下,轻笑着说他要死在哥哥身上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把着楚慈的腰,插着人趴回床上,然后让楚慈侧躺在床上,抬起他的一条腿挎在肩膀,肉棒从菊穴里拔出来,重新顶入红肿的女穴里。
菊穴一时间不习惯肉棒的拔出,空圆着个洞口淌着晶莹的液体。
楚杭看了眼手机,竖了根手指在嘴唇前让楚慈安静点,是徐小田的电话。
楚慈一瞬间激灵着清醒了,手扒着床单,咬住下唇,不让呻吟出口。可楚杭没肯放过他,他竟然一边打电话,一边挺腰开始重重地插着肉屄。
楚慈浑身汗毛都奓了起来,他用手去推楚杭的小腹,想让他出来,不能让声音给徐小田听了去,楚杭拉住他的手,和他
十指紧扣着,声音四平八稳地传到手机里。楚慈耳边全是两人肉体的碰撞声,还有自己激烈的心跳声,明明手机那头的声音是那么亮,可他一点也听不进去。
他不知道徐小田和楚杭说了什么,他只知道楚杭的视线牢牢地盯着他的脸,盯着他俩相连的下体,楚杭腰肢动得极快速,肉棒把翻出来的穴肉迅速撞进阴道里,龟头每每能撞到宫颈上,撞得他宫颈发麻,又疼又热。他一瞬没忍住,短促地尖叫了出来。
徐小田很灵敏地捕捉到这一声尖叫,她顿了一下,问楚杭在干嘛。
楚杭漫不经心地回应:“在看电影呢,恐怖片。”
然后他没搭理徐小田,俯下身来吻住了楚慈的唇。
两人相拥着接吻,热烈地接吻,吮得互相的舌根发了麻,嘴唇又红又肿。
徐小田的电话不知什么时候挂断的。而楚杭抱着他,正面抽插了数十次后埋在他女穴里射了精,精液冲撞在宫颈上,能满满地泡着他小巧的子宫。
两人分离的唇舌上还勾着丝,楚杭帮他舔去嘴角的津液,抬手给他擦汗。
楚慈分不清时间,他的世界都在旋转,他不知道相机还有没有在拍,楚杭有没有在说电话,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楚杭在他身体里重新勃起的肉棍。
他失神地把脸埋在枕头里,长达数个小时的性交使他脱了力,而楚杭还在继续,他永远有用不完的精力。楚慈射不出什么时尿过了一回儿,尿完后舒服了,顺其自然就闭上眼睡过去。
等半夜再醒来,楚杭还抱着他,两人被汗打湿的身体滑腻地相贴在一起,他想问楚杭什么时候了,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楚杭给他渡了口热水亲吻他的下巴和嘴角,肉棍又重新埋进了他的女穴。

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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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高三学生的寒假很短。
楚家过了个农历年,楚啸天就出差去了,徐小田约了几个好朋友跑了一趟东南亚旅游,楚慈在小区里找了户人家做家教,一天到晚不沾家,楚杭年后初八就结束了短暂的寒假,踏入高中生涯最后的冲刺阶段。
尽管他一年前去集训时文化课成绩还不错,可经过一年的怠慢,加之学习科目的转变,在入学时候学校组织的摸底考里,楚杭不出意外从神坛跌到了谷底。
巨大的落差让他失落了好一阵子。
楚慈在一边爱莫能助,他是学理科的,文科的科目他不熟悉,也不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楚杭,也没有什么好的学习方法能传授。
幸亏楚杭天生是抗挫折能力较强型的选手,经过一星期系统又有序地复习和回顾,他基本能习惯目前的学习状态,很快投入到空白了一年的知识学习里。
然后每天晚上回到家,累到第一时间就是要抱着楚慈充电,脸埋在人肩窝上哼哼唧唧,尽情地嗅着楚慈身上的气味,粘着人没个半小时不肯松手。
得亏那段时间楚啸天两口子不在,能任他在家里胡乱折腾。
彼时吃过晚饭,楚慈人窝在沙发里,怀里抱着个楚杭,伸手揉他的发根,给他捶捶背揉揉肩膀放松。楚杭脸隔着毛绒绒的睡衣,贴在他肚子上闭目养神。躺了一会儿后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说要洗澡写作业,然后懒洋洋地往二楼去了。
楚慈关了电视缀在他身后,跟他进房间,给他找睡衣调热水,然后又踢着棉拖鞋跑到一楼厨房里泡提神的热饮。等楚杭洗完澡出来,书桌上已经摆好了热饮和小饼干小蛋糕,楚慈盘腿坐在他床上,膝盖放着本书,他正专心致志地看着。
楚慈年前测了一次视力,有轻度的近视,平日里不戴眼镜也不妨碍日常活动,但每次学习看书时还是得戴上,此时那副银丝边的圆框眼镜就挂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往下滑。他好像还不太能习惯戴眼镜的视觉变化,没事就要揉揉山根摆摆眼镜框,戴一会儿得拿下来用力闭几次眼睛。
楚杭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眼镜,低声跟他说别看了,休息会儿吧。
楚慈一仰脸,下意识是微嘟起嘴讨亲亲,楚杭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唇,楚慈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张开嘴,加深了这个吻。
校考前楚慈才规定说一周只能做两次,自从回到家后,两人性爱频率又从一周两次延长到半个月两次,所以从寒假开始到今天,因为各种复杂的原因,他们只做了两次,平时只能靠晚上互相摸摸缓解寂寞。
第一次是在除夕夜,他们家没有守岁的习惯,徐小田老早去睡她的美容觉了,楚啸天依然在书房里从天黑待到了天明,楚杭连春晚都没看完就摸进了三楼,和楚慈捂在被窝里看压轴节目,然后手潜进他的睡裤里。
楚慈被摸软了腰,身体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胸口细细呻吟。楚杭轻而易举扒了他的裤子,埋在被子底下嘬他的奶头,勃起的阴茎在他白嫩的屁股上打着圈,留下一圈圈晶莹的暧昧水渍。楚慈喘着气去吻他,咬他的下巴和下颌线。楚杭扶着阴茎插入他水灾泛滥的嫩屄里,舒服得头皮发麻,毫不留情地顶撞在他的宫颈上,就这么听着房间电视里的倒数声和难忘今宵,插着他从年尾操到年头,堪称打了两年的炮。
第二次是楚啸天出差后第三天,徐小田搭上飞往东南亚航班的当晚,两人胆大包天地在客厅做爱。因为过年,家里只留了两位保姆阿姨和一名厨师,厨师准备完晚饭就离开了,保姆阿姨晚上基本在房间里休息,楚杭事前叮嘱过她们没有事别出来,好好休息。
他把人压在沙发上,只脱了裤子,慢条斯理地扶着阴茎插进对方腿心的女穴里,那处喷涌而出的腺液顺着他的柱身滴答在沙发上,湿了小块的布料。他一边调笑楚慈水太多了,一边抽了两张纸巾垫在对方屁股底下,聊胜于无地接住那点液体,也方便事后收拾。
楚慈可管不上他这点小心思,两臂抱着他的肩膀,长腿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肩窝抽搭着哭。楚杭凑在他的耳边笑,那声音轻而易举就牵动着他的心,勾得他心痒,身体更痒,不住地抬着屁股去贴身上人的胯骨,扭腰摇臀地承受更猛烈的性爱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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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杭把今天整理完的知识提纲递给楚慈一份,他习惯了每晚要对楚慈背会儿书。
这也是楚慈规定的,毕竟楚杭学习的是文科知识,大多需要背诵,尤其是政治,背下来一段一段的。楚杭以前就偏理科一点,人机灵,要他理解物理公式没什么问题,要他背政治就是要他的命,经常一个知识点没背下来三句话,人已经埋头睡过去了。
于是楚慈让他每复习一节的知识点就列个简洁的提纲给他,对着提纲背知识点,完整背下来三点亲一下,完整背完一整节,今晚可以放肆地做点不怎么激烈的爱抚活动。
他要提这个,楚杭就来劲了,他还蹬鼻子上脸地和楚慈打赌,要他这个月月考能有进步,楚慈要满足他一个要求。每个月进步一次,他
就能有好多个要求。
楚慈心里明知道他在打坏心眼的小九九,可还是答应了。
一来楚杭成绩能有进步当然是最好的,他希望楚杭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二来他自认为楚杭对他基本不会有很过分的要求,而且,他也不怎么害怕楚杭会对他提奇怪的要求。
说白了,两人什么羞耻的事情没做过?哪一次他不是愉悦地承受的。
楚杭基本把提纲捋过一遍,人也累得起不来,主要是脑子累。然后人跟癞皮狗一样抱着楚慈的腰,贴在他的肚子上晃着脑袋撒娇。楚慈轻柔地捏着他的耳朵,在他耳边温柔地说着甜腻的温馨话。楚杭对此很是受用,脸枕在他大腿上,眼睛一闭,立马困得要睡过去。
楚慈忽然想起了什么,轻声问楚杭:“元宵那天周五,你周六还要补课吗?”
楚杭没回话,看样子像睡着了。
楚慈正想把人抱一边盖上被子,楚杭眼皮子动了一下,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视线都没聚焦,他一顿,半张脸埋在楚慈腿间,含糊着说:“补。”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但我能翘掉。”
楚慈不轻不重地掐了把他的脸:“好好上课,怎么天天想着翘课。”
楚杭打了个哈欠,翻了身,后脑勺枕在他大腿上,含笑地看着楚慈,眼睑下已经泛起了一圈的青色,眼里是掩盖不住的疲惫:“天天想着你。”
楚慈伸手掐他的脸,迫使楚杭嘟起嘴来,非得弄出各种奇怪的表情才罢休。楚杭伸手环住他低下头的脖颈,楚慈低头亲他,啄他的唇。
静静地亲了会儿,楚杭又说:“我妈今天发信息说会回来过元宵,她前两天飞去找楚啸天了,元宵前一晚回来。”
楚慈不置可否,两人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会儿,良久他才说:“不早了,睡吧。”他又低下头在楚杭的唇上印了个不深不浅的吻:
“晚安。”
楚杭笑出了八颗闪亮的大白牙,顺口就来了句:“晚安哥哥,我爱你。”
楚慈一顿,笑了:
“我也爱你。”
134
楚慈在家过了个元宵,周一就要搭高铁返回a市。
楚杭后知后觉,两人接下来要面临的是接近半年的异地恋,然后他果不其然在楚慈即将离开的前两天——闹起了别扭。
起初是在楚慈的面前闷声不讲话,后来是牵着人的手不肯放,抱着人不乐意走,连出门上学还要压着人亲个百八十遍才肯休止。
楚慈觉出他的不对劲,某天晚上帮他捋过知识点后坐下来打算和他秉烛夜谈。
楚杭面上漫不经心,抠着他掌心的指甲却泛了白:“哥,你要到暑假才回来吗?”他虔诚地捧起楚慈的手,手贴着他掌心的肌肤,略微粗糙的拇指表皮摩挲着他的手背,“哥哥,我高考完立刻去找你,可以吗?”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楚慈,生怕楚慈会拒绝他,可他明知道楚慈从来不会拒绝他。
楚慈果然缓下语气,柔和地说:“当然可以啊。”他突然从楚杭话里觉出了点分离焦虑的意味来,按照楚杭的尿性,这分离焦虑估计可以从他离开一直持续到他回来。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像在哄一个得不到可爱恐龙玩偶的小屁孩儿,轻轻地对楚杭承诺道:“哥哥答应你,每个月回来一次看看你。”
楚杭看着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皱着眉头看他,良久又一歪头:“也对,哥哥还要兑现我的每月承诺呢。”他说这话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一样理所当然,心里自然是盘算好了楚慈的兑换条件。
楚慈没把这事放心里,他猛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们彻底坦白以来第一次分离那么久、也那么远。人家小年轻热恋期摸摸小手亲亲嘴的关系,两天不见都想得紧,何况是他和楚杭——他承认自己是个重欲的人,楚杭馋他身体,他更馋楚杭的身体。
这么一想,他突然就不太想离开了。
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楚杭。
而从前那个早被他在心里归为温暖巢穴的出租屋,没有了楚杭,霎时变得冰凉又可惧起来。

第五十三章
135
楚慈出发前一晚,楚杭不管不顾地按着他在房间里要了一次。
他人上半身睡衣完好,下半身裤子失了踪,敞开两条大白腿,窝在床头的角落里。楚杭掐着他的腰,进入他身体的肉棒又粗又硬,把他前后两个洞插得精液和淫液交杂着淌出来,打湿屁股底下一片的布料。
两个肉穴张着圆形的洞缩不回来,楚杭伏下身给他舔,舌头模仿性交的动作,两个嫩穴插了遍,然后唇瓣含着肉唇吸他内里的淫液,吃他被操得外翻的红肉,在大腿内侧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红印子。
楚慈咬着手指怕呻吟太大声会招来保姆阿姨,楚杭坏心眼地团起他的内裤,让他张嘴含住,咬在嘴里的布料被口水濡湿了一片。
楚杭直起身,一手给他撸管,一手捏他的阴蒂,肉棒蛮横地闯进他的嫩屄里,插得他人往前蹬,然后又被拉回来,两颗卵蛋拍得大阴唇啪啪作响。
楚杭低头吃他的奶头,咬得那一圈乳肉又红又肿,高高地挺着,碰一下颤巍巍地抖三抖。
楚慈趴在床上,脸埋在被褥里,浑身是汗,房间里还开了暖气,两具光裸的躯体抱在一起,汗贴着汗,像两条刚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
楚杭趴在他背后入他,把他插得颠三倒四地呜咽,声音堵在腥臊的内裤里发不出来,压在喉咙底。他哭得满脸是泪,承受着楚杭第二次喷射在他宫颈的精液,泡满了他的小子宫,小腹跟着隐约隆起。
楚杭“哥哥”“小慈”地乱叫一通,夸他肉屄又紧又热,想今晚就死在他身上,那楚慈就不需要离开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内裤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一边,楚慈张嘴喘着气,指甲刮在身上人的后背上,有气无力地骂他胡说,家里a市也不远,就半个小时高铁。
楚杭笑了,肉棒抵着他花心磨,转着圈换各种角度,磨得他屄里疯狂喷水,跟着潮吹了一次,说:“当然远啊哥哥,我离开你一个地铁站都浑身难受,何况半个小时高铁的距离。”
“我真想永远插着你,那你哪儿也不用去了。”
“然后每天让你吃我的精,然后给我生孩子,生很多很多乖宝宝,都像你一样可爱。”
“我给他们起好听的名字,教他们喊我们一声爸爸妈妈。”
“哥哥,你说好不好?”
楚杭往前一撞,龟头顶在女穴的最深处,楚慈觉出了点疼,猛地收缩起阴道,湿热的肉壁夹得他头皮发麻,险些要不管不顾地射出来。
楚杭掐着他腰的手不自觉收紧,留下了一道道青紫来。
“哥哥,你说,好不好?”
楚慈扒着床单的手青筋凸起,蜿蜒至他的小臂上,楚杭的手从手背上覆上来,和他十指相扣。
“哥哥,回答我啊。”
楚慈无助地仰起头,崩溃地哭出了声:
“啊啊啊好,唔、呜!我给、给你生好多宝宝呜呜!楚杭、楚杭!”
楚杭这才满意地亲吻他的后脖颈,用他最得意的、悦耳的声音蛊惑道:
“哥哥,一言为定。”
楚慈晃着脑袋,豆大的汗珠随着他一前一后的颠簸滴答在床单上,他前面已经射不出什么来了,女穴又麻又疼,灭顶的快感要把他撕裂开来,他满脑子只有“生孩子”的念头,张着嘴的嘴角里不自禁流出一道晶莹的津液。
他低下头去,张着腿,任泪水口水在脸上流:
“一、一言为定,唔!”
他射不出什么来,就直接尿了。淡黄又腥臊的尿液打湿他们底下的白色床单,楚杭扳过他的脸和他接吻,他恍恍惚惚听到自己的房门外有人敲门说了句什么。楚杭和他接完吻,低头凑他耳边告诉他要对门口的人说一句“没事”,他照做了,又在恍惚间听到脚步渐远的声音。
楚杭把他翻过身来,从正面进入他,一边还缓慢叹气道:“哥哥,你叫太大声啦,保姆阿姨都听到了,万一招来了爸爸妈妈可怎么办呢?”
楚慈心里只有不能被楚啸天和徐小田发现的心思,于是疯狂踢着腿摇头说不能被发现,跟着打了个小哭嗝。
楚杭觉得他可爱,低头吻他已经红肿的唇,舔干净他脸上的泪水,一边着迷地摸他的脸,一边小声说:“那我们再尿一次就不做了,好吗?”
楚慈“呜呜啊啊”地答应了,然后又感觉楚杭伏在他身上、肉棒在他身体里进进出出插弄着他的快感,他四肢并用地抱紧了身上的人,感觉楚杭想把两颗卵蛋都塞进他的女穴里,顶得他肉缝入口生疼,他就把脸埋在楚杭的肩头,一边喊疼,又一边不自觉紧绷起下腹,用紧致的阴道吮着又热又硬的入侵者。
他果然又尿了一次楚杭才放过他,不过天已大亮。他感觉自己没睡多久,楚杭已经起床洗漱准备上学。
下午去搭高铁时,他腰酸背痛腿发软,身体还发着热,性爱的快感像附着在他骨髓里,让他食髓知味,他有种肚子里还含着一泡楚杭的精液的错觉,稍动作大一点,精液就能顺着腿根从女穴里流出来。
楚杭翘课送的他,临别时抓住他在人海的角落里亲吻。他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嘴唇还红肿着,楚杭趁着阴影里四周没人注意便伸手下去,隔着裤子揉他的穴,并起两指节按在他的阴唇上打转,一边威胁他说:“哥哥,在外面不许和别的男人女人多说话,不可以晚不归家,不能熬夜,按时吃饭。”
“每天都要想我,每天要给我打电话通视频知道吗?”
“不然以后就不插你屄,不给你吃大鸡巴了。”
楚慈好像真的被他威胁到一样浑身一抖,表情懵懂,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他的话,有没有听进去。反正女穴被揉得舒服,他便不自觉并起了腿,完全忘了此时此刻身在何处。
他放荡又色情的表情让楚杭很满意,不自觉加重里手上的功夫,又低头亲了他一口,这才说:“快去吧,不然你就走不了了。我会在这干到你哭,干到你尿。”
楚慈抬眸看他,眼眶还红着,他就用手揉他泛红的眼周:
“哥哥,我爱你。”
楚慈一如既往地一顿,然后冲他微笑:
“我也爱你。”
136
楚杭返校后第一次月考,成绩还算不错,比摸底考进步了二十多名,出成绩单当天下午他就给楚慈去了个电话。楚慈不知道在忙什么,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
这一个多月里两人只能靠手机联系,楚慈那边忙着学生组织和社团活动,楚杭这边忙着高考复习。两人每晚开着视频通电话,楚慈在那头写活动策划案,楚杭这边碎碎念地背书做卷子,偶尔累了抬头看一眼屏幕那头楚慈的侧脸,又兴致冲冲地低头写作业。
楚慈依然帮他捋知识提纲背政治,偶尔会给他讲讲数学题。
日子过得平静又安稳,就是摸不着彼此,难免有点不自在。楚杭表现得尤为明显。楚慈离开后那个星期,班上的人明眼看得出楚杭心情不好,每天上课阴着张脸,低头刷题跟个无情的做题机器人一样,只有到晚自习下课铃响时才精神振奋一瞬,然后提着书包飞也似地跑回家。
但心情不好并不阻碍他突飞猛进的年级排名。
这个月中旬,楚杭校考的成绩放榜了。
不出他的意料,综合成绩排名第一。
徐小田虽然不满意他读音乐,但知道他能考个第一回来还是很高兴的。当天晚上还约了几位亲朋好友,举办了场隆重的庆祝会,到处炫耀她的乖宝宝考了个第一名。
楚杭觉得她大题小做了些,懒得理她,又无可奈何地答应下来,毕竟徐小田是为他高兴。
楚啸天没说什么,当晚闷声不吭给他转了笔钱,当作是奖励了。
楚杭收了钱,回头上网给楚慈买生日礼物,可转念一想,又默默把购物页面关掉。
算了,他想,哥哥的生日礼物还是自己兼职买吧。
他知道楚慈不喜欢用楚啸天的钱,他没必要因为这点事惹楚慈不高兴。
楚慈接电话后第一句不是对他说的,而是小声地提醒了隔壁人一句,然后楚杭听到手机那边嘈杂的声音渐小,他听到楚慈说:“喂,小杭?”
楚杭一天压心底的烦躁瞬间平静了下来,他懒懒地趴在桌子上,撒娇着喊了声“哥哥”,问他在干嘛。
楚慈顿了下,回答说:“今天开例会,还在学校呢。”
楚杭嘟嘟囔囔地抱怨了句“怎么学生会一天到晚都是会,累不累啊”,然后又问:“那你这个月什么时候回家?”
这些天越见不着面,楚杭越有化身撒娇精和粘人精的潜质,楚慈从前没发觉他那么能缠人,现在见天儿一个电话一通视频,颠来倒去地说“好想你好爱你”,每天必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楚慈不嫌他烦,每天都会耐心回答他重复一遍又一遍的问题,有时候楚杭打电话来他还和朋友在聚会,听他软下来的语气就知道是给他家小男朋友打电话,久而久之,身边没人不知道他有个黏人的撒娇精男朋友。
楚慈也不反驳他们,反正说得也没什么毛病。
“过两天就回去,”楚慈回答,“这个月事情有点多,回家得推后两天,你在家乖乖地等我,好吗?”
楚杭没说话,沉默了良久,久到楚慈以为他要挂电话。他心想大概是小朋友又闹脾气了,只好又放软了语气哄人:“我也很想你啊,想快点见到你。”
楚杭一顿,哑着声音对他说:“哥哥,开个视频。”
听他这语气,楚慈瞬间领悟到他在干什么,他早已经对楚杭这样的语气无比熟悉。楚杭“唔”了一声,喘了口气,又低声对着手机话筒喊了句软绵绵的“哥哥”。
楚慈脸瞬间红了,他连忙挂上电话,跟身边的同事交代了句,急匆匆往洗手间去。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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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慈接通了视频通话,楚杭大概是在学校的洗手间里,他背后是纯白的墙,手机镜头直对着胯间那略显深色的粗壮玩意儿。
楚慈差点失手把手机丢出去。
楚杭手机牵着长长的耳机线,他的声音很低,透过电流传到楚慈耳朵里有点失真,但依然很好听,动情时候还带上了一丝性感的沙哑。
楚慈靠在洗手间隔板上,大气不敢出,可是腿已经并拢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腿心的潮湿。
楚杭低哑地喊着他的名字,喊他“哥哥”,单手拢住阴茎快速地撸动着,手机镜头很清晰地照着粗硬的阴茎上每一条沟壑和凸起的青筋。楚慈不太敢目视镜头,视线却不听他的调动,死活赖在手机屏幕上不肯挪动一寸。
楚杭笑了,语气痞痞地问他:“哥哥,好看吗?”没等楚慈回答,他又续上自己的话头:“我也想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流了很多水。”
楚慈很没有用地因为他的诱导软了腿,背靠在挡板上才支撑着自己站稳身子,他隐忍地咬着嘴唇想拒绝,但犹豫了一秒,还是解开了裤子上的纽扣。
楚杭没有再把他手机镜头怼到胯间,而是转了个视角,让楚慈能完整地看到他的情况。他同样在洗手间里,背靠着隔间,相比起楚慈,他人要更放松从容一些,身体往后倾,手伸在胯前把着阴茎,掌心已经淌了不少精水。
楚慈没出息地盯着他的胯前巨物咽了口口水,眉头拧起来,表情不自然地僵住了,耳根更红了些。
楚杭让他把裤子脱下来,他想看看对方的腿心,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地方。楚慈没敢让他看清自己的情况,于是把裤子褪到膝窝,半卡在膝盖上,用一个更为羞耻的姿势把镜头探到双腿间,殊不知在楚杭看来,他这样遮遮掩掩的动作更撩得他阴茎涨大了一圈。
楚慈的镜头很实诚地照在他的女穴上,肉眼可见上边喷涌而出的腺液有多浓稠,半硬起来的阴茎顶端在滴着水。楚杭让人把手伸下去,揉揉那可怜开合着的肉缝。
楚慈不看镜头也能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淫荡,但他内心无比抗拒也无法阻止自己不自觉行动起来的身体。他并起两根手指磨磨蹭蹭地来到腿心,揉按上两瓣开合的肥大,学着昔日里楚杭的动作给自己肉穴,两根手指很快被缠上来的红肉打湿,腺液顺着他的手指滴答在掌心。瓣肥大半开,阴蒂探出头来,可怜兮兮地滴着水。
楚杭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命令道:“哥哥,摸摸你可怜的小豆豆,它都哭了,怪可怜的。”
楚慈受不了他这样撒娇的语气,手指捏上阴蒂时几乎要哭出来,楚杭还在蛊惑他,让他把手指插进女穴里,像他以前自慰过的那样,找内里骚浪的花心,安慰安慰它们。
手指甫一入港,立刻被湿热的壁肉缠上来吸吮着,阴唇咬着他的手指根部,指尖顶在花心按揉,楚慈只觉得全身注意力都在下体,浅薄的快感暂时麻痹他的神经,他开始动作起手指来,一边听着耳机里楚杭的声音插弄自己,淫水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他双腿间的内裤上,洇湿一片布料。
“哥哥,里边痒吗,想要大肉棒吗?”楚杭没脸没皮地让楚慈看镜头,手握着胯间的粗硬晃了晃,邪笑了一声说,“那你得早点回家才能吃到哦。”
楚慈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让楚杭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眼眶又红了,眼角还缀着颗硕大的泪珠,嘴微微嘟着,怪可怜的。
楚杭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哥哥乖乖的,小杭就喂饱你。让你吃满满的精液,小屄离不开大肉棒。”
楚慈腰软得直不起身,夹紧在穴道里的手指还是太细了,三根手指依然比不上楚杭粗硬的家伙。吃惯了硕大的巨物的肉穴得不到满足只能叫嚣宣泄它的不满,于是把那三根手指夹得更紧。
楚慈无意识地想,怪不得楚杭那么喜欢插他,那么紧的屄,谁不爱。
可这想法略有点自卖自夸的嫌疑,他红着脸把手指抽得更深,插得更重,听着楚杭的声音和对方一起高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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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过后,楚慈第一次知道思念是那么痛苦的事情。
他想楚杭对着他笑的样子;想楚杭抱他时的气息和温度;想楚杭亲吻他时唇舌的味道;更想楚杭浑身汗湿贴着他胸膛顶弄的重度。他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想起楚杭把他按在床上抽插的感觉,湿热的女穴里好像能感知那根粗壮玩意的形状,一缩一合地渴求着性爱的快感。
某天,楚慈整理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学习安排时,到底没忍住把早订好的高铁票改了签,打算提早三天回一趟家。
于是乎,一周后的星期五,楚杭刚下晚自习就收到了楚慈的电话。
时间掐的刚刚好,楚杭没多想接了电话,楚慈那边有点吵,很多人讲话,还有叫卖的声音,他眉头一皱,习惯性地问楚慈在哪儿。
楚慈一顿,没回答,反而问他下课没有。
楚杭写完最后一道地理主观题搁下笔,百日誓师过后,他习惯性晚自习后会留在教室里做会儿题或者背书
,再待多半个小时才回家。
楚慈这一通没头没脑的电话把他从题海里揪出来,一时间脑子还是懵的,转不过来。楚慈又问他是不是在做题,那么晚还不回家吗?
楚杭笑了,用力捏了捏山根回答:“很快就走,你呢,你不是还在外面不回学校吗?我说过什么的……”他话没说完,忽然听到楚慈手机那边传来把女生的声音,抱怨班里老师布置作业太多,下个月月考怎么办云云,后面的话渐远,收不进手机里。
楚杭一愣,猛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又追问了句:“哥哥,你在哪?”
楚慈犹豫了一瞬,才缓缓说:“在你学校门口呢。”他话刚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很重的一声金属碰到地板的声音,“哐啷”一声,然后一阵噼里啪啦书本倒地的声音,好像是楚杭撞倒了什么。
楚慈有点无奈,捏紧了扶着行李箱手把的手:“你慢一点,我不走,就在这。”
短短五六分钟后,他就看见楚杭两手空空从校门口冲出来的身影。现在天气逐渐回暖,本地和a市气温相差几度,但是a市风比较大,楚慈从a市回来还穿着长袖外套,楚杭已经穿着短袖校服,跑起来的时候晚风扫过他宽大夏款校服的下摆,把薄薄的校服充成了个大圆桶。
“大圆桶”风风火火地朝楚慈狂奔过来,张开手,二话不说把他捂进怀里,还顺便转了两圈。楚杭头埋他脖颈里,疯狂地嗅着他脖颈间的气息,手箍紧他后背,像要把他人都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楚慈无语地抱着他脖颈笑,笑了一会儿拍开他:“还在校门口呢。”
楚杭脸贴着他的脖子,凉凉的。楚慈手在他背上搓了搓,问他凉不凉啊。楚杭没回话,脚往前一步,楚慈瞬间感觉到大腿上戳着的玩意,他身子一抖,把下半句“晚上起风了”吞回了肚子里。
楚杭贴着他耳畔问:“哥哥,订房间了吗?”
楚慈支吾着点了头:“嗯,还是上次那间。”
楚杭终于放开了他,沉默地牵着他的手转身往宾馆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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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上次那家宾馆,还是上次那间房,还是上次踏进门后热烈的吻。
两人的鞋子东倒西歪地丢在玄关,楚慈的外套搭在行李箱上倒在一旁,浴室门开着,离门口玄关不远,从外边望去,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人被压在浴室隔间玻璃门板上的黑影。
楚杭校服还来不及脱已经解放了裤子,淅沥沥的热水从花洒打落在他们相贴的下体上,他身上的白色校服沾了水,紧紧贴在身体上,隐约透着他底下健康的肤色。
他正一手把着身前人的细腰,一手揉着他软而有弹性的臀肉,硬硕的粗长抵在不断喷着水张合的肉缝前,正一寸又一寸地破开甬道捣鼓进这个湿热的腔室里。
楚慈人弯成九十度向后撅起屁股,手把着冰凉的扶手,难耐地呻吟出声。
楚杭的阴茎甫一入港,就迫不及待地耸动起来,插得他人不断往前颠。楚杭把他上衣衣摆卷到胸腹前,手探到胸膛上揉捏他的乳头,腰动得凶狠,上下两处带来的快感让楚慈昏眩。
楚杭着迷地在他对方下去的腰背上爱抚,声音不徐不缓地告诉楚慈,他一见到他就硬了,他弯下腰贴在楚慈的耳边,舒服地喘气,亲吻他的耳朵:“哥哥,想我了吗?”
楚慈张着嘴呼吸,像要喘不过气来,胡乱地点头。楚杭粗长的阴茎又涨大了一圈,紧紧贴着他的穴肉摩擦,蛋大的龟头擦过他的花心,他人一抖,身体里接连不断地分泌出更多爱液来。他前面硬的难受,挺起来的小东西随着身体的摇晃一摆一摆的,特别色情。
楚杭掐着他的屁股往,在白皙的臀肉上留下斑斑点点的红印子,胯前两颗蛋撞在大阴唇上啪啪作响,时不时抵在女穴的入口磨,像是硬要挤进湿热的阴道里,好让里边的红肉也吮一吮,感受感受内里的紧致。
楚杭一次比一次入得深,凶狠地撞在他的宫颈。楚慈觉得疼就喊,胡乱地喊,求饶一般让人别进太深,鸡巴太大了,又细又软的声音激得楚杭头皮发麻,最后一次撞进他肉壶嘴儿上射了精。
楚慈跟着潮吹了,身前射出来的浓精溅到玻璃隔板上,被淅淅沥沥的热水冲了个干净。
楚杭把人抱上床,两人脱了个精光,又湿又滑地贴在一起亲嘴,吮得彼此舌根发麻。楚慈很自然张开腿环绕上楚杭的腰肢,挺起腰,手伸下去握住他的鸡巴,作势要塞进自己的女穴里,嘴里还含糊地说:“插我,小杭、插我,插进来。”
楚杭“啧”了声,拿他没办法地撑开他的双腿给他揉穴,两指抵在阴唇上打转,问他刚插得嫩屄疼不疼,麻不麻。毕竟一个多月没做,一上来就那么粗暴,怕伤了人。
楚慈被揉舒服了,睁着双迷蒙的眼睛看他,抖着大腿哭了出声,说不疼,不麻,就是里边痒。好像应和着他说的,狭长的肉缝瞬间溢出了一汩汩的淫液来,交杂着楚杭刚射进去的精液。
楚杭看着花蕊一般的地方色情地吐着他的精,阴茎硬的像要炸开,他人顿了一下,说换个姿势,
就让楚慈翻起身来,和他头对脚地趴在他身上。
六九的姿势毕竟有点羞耻,楚慈不清醒的脑子也难得清醒过来,他扭着屁股支开腿撑在楚杭脑袋两边,承受对方如有实质般的火热视线,耳朵红得像要滴血。
楚杭还坏心眼地挺起腰,用沾满了淫液和精水的阴茎蹭楚慈的唇瓣,催促着人舔一舔。
楚慈只好双手握着他的粗长,仔细看上边亮晶晶的一层液体,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味道不难受,就是很奇怪,他一想起上边还有他自己的味道,难得动情地摇了摇屁股,想让楚杭也给他舔舔。
楚杭果不其然拍了他的屁股让他别乱动,声音很响却不疼,女穴里含着的液体因为他一晃屁股,都溅楚杭脸上了。他也不恼,压着楚慈的腰窝让他把腿张开点,伸出舌头给人口交。
粗糙又湿热的软物贴上红肿起来的嫩肉,狠狠地刺激了一下楚慈。他腰一抖,差点人掉楚杭身上。他一边感觉软物插入穴道翻搅,唇瓣含着他的阴唇吮吸,一边不自觉动情地张嘴含住楚杭的阴茎,舌头舔过龟头溢出来的精水,滑过柱身每一处沟壑。
楚杭觉得舒服,就吸得越卖力。楚慈不自觉嘤咛出声,含着一团又硬又热的肉虫上下摇晃着头,口水顺着柱身滴答下来滑过两个软蛋。楚杭得了趣,伸手掰开两团夹紧的臀肉,舌头从嫩屄里拔出来,发出“啵”的一声,他给楚慈舔开菊穴,咬他细嫩的臀肉,手指绕着菊穴打圈,给人扩张。
最后还是楚慈先服了软,他受不住两个穴被人一起玩弄的快感,嘴里要含不住楚杭的阴茎。他想着逃离这样的激烈的快感,不自觉就坐起身,结果双腿软得支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他人没往旁边倒,大腿被楚杭按住,几乎整个屁股坐在楚杭的脸上。
楚杭的鼻尖抵着他的会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女穴外翻的嫩肉,楚杭猛然一吸,他高仰起脖颈,高潮了,喷涌出来的阴精吃到楚杭的嘴里,喷到他俊秀的脸上。

番外一merry christmas
楚思狂小朋友可能对他们家的平层小公寓有什么误解。
平安夜的晚上,他缠着楚慈要在床头挂大袜子,说万一圣诞老公公要给他送大礼物,自己穿的小袜子装不下怎么办。
楚慈如他愿地给他拿了他爸爸的成年人大袜子。
然后小朋友又问,他们家住在十几楼那么高,平常回家都要搭电梯,那圣诞老公公要到他的房间,是要搭电梯呢?还是爬烟囱呢?
说着他还看了眼房子里的落地窗,指着窗外童叟无欺地问楚慈:“妈妈,万一他从外边掉下去怎么办?第二天新闻得报道咱家出现事故了吧。妈妈,我觉得我们家是时候装个烟囱了,方便圣诞老公公从上头爬下来。”
彼时靠在沙发边的楚杭忍住了脱口而出“那我们得报警抓他”的冲动,和蹲在地毯上给思狂小朋友换驯鹿睡衣的楚慈默默对视一眼。
这都得怪前两年楚杭提议带小朋友到国外感受一下圣诞节,于是借着出差为由在法国待了两天。
他们当时租了间小别墅,房子的主人见他们还带着个孩子,于是玩心大起,大半夜整了一套圣诞老公公入屋送礼物的活儿,愣是让小朋友一夜间住进童话世界里,第二年还缠着两口子要过个仪式感十足的圣诞节。
对此,楚杭和楚慈保持两种态度。
楚杭认为这个岁数的小朋友,告诉他世上没有圣诞节其实不是件残酷的事情,小孩子天性浪漫,天生的接受度和包容度就要比普通成年人高,即便告诉他童话故事虽然美好但并不真实,不妨碍他们能从童话故事里汲取到幸福感。
楚慈不这么认为,他一直觉得思狂小朋友还小,小朋友都是脆弱的,打小就应该细心地保护和爱护,能够尽量让他们认识到世界的美好那是父母的义务。从小能相信童话的孩子,长大后品性不会差到哪里。
虽然楚杭至今都没理解童话故事和品性良好之间的逻辑关系是什么。
不过当看到楚慈委委屈屈地抬头望他,跟他说自己小时候就没有相信童话的机会时,楚杭心立刻软成了一滩水。
只能默默地举手投降: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叫哥哥最可爱呢。
楚慈耐心地给孩子解释了一遍家里为什么不能装烟囱,新买来的驯鹿连体睡衣也已经穿好了。思狂小朋友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他:“那圣诞老人该怎么给我送礼物呢?”
楚慈想了想,回答说:“现在圣诞老人都有手机了,他到时间送礼物给小红豆的时候就会给妈妈打电话给他开门。”
思狂小朋友:“可是故事里不都说,圣诞老公公是不能见人的,他们都喜欢在别人睡着了之后再送礼物。那妈妈不就见过圣诞老公公了吗?”他说完,没等到回答,立刻又补充地问,“那妈妈知道他长什么样吗?是不是真的和书里画得一模一样?我也想给圣诞老人打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楚慈脑袋疼,他连忙给楚杭递了个眼神,楚杭会意,拿起手机就往房间走。楚慈把小朋友抱到自己怀里坐着,耐心地说:“妈妈的确见过圣诞老人,但妈妈答应过圣诞老人,不能告诉小红豆他长什么样,小红豆长大后也当了爸爸的时候就能知道啦。”他摸着小朋友柔软的肚子,装模作样地拿起手机来,“不过要是小红豆想给圣诞老人打电话,妈妈能帮你问问他,不过不能聊太久哦,因为小红豆还不睡,就要错过圣诞老人派礼物的时间了!”
小朋友果然噤了声,细细琢磨了一会儿,答应了楚慈跟圣诞老公公只说两句话的要求,然后楚慈眼疾手快地拨通了楚杭的电话,那头很快就接了。
楚杭不愧是天生的歌手,连瞬间变声音的活儿也十分娴熟,两口子就欺负小孩儿不太识字认不得手机屏幕上“亲亲老公”四个字——备注是楚杭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拿他手机改的——让小朋友和电话那头自家的傻爸爸聊了两句,就安心地说要睡觉。
等小朋友终于睡着了,楚慈才有时间把约定好投放的礼物塞进不大的袜子里,堪堪用袜子包裹着礼物的包装,顺便把“亲亲老公”四个字的备注改成“亲亲”。
楚杭照例在睡前来看一眼小朋友,摸摸对方的脑袋,在眉心上亲了口,顺手掖了掖被角。
小朋友身上穿的驯鹿造型的睡衣还是楚慈为了过圣诞节特意买的,一共买了三套,两套是给他们两口子的,一套就是小朋友身上穿着的,亲子装,过节还打折。
不过他们两个都没有穿成个毛绒玩具睡觉的习惯,所以晚上睡前还是脱了下来。等楚慈爬上床打开小夜灯时,楚杭忽然从衣柜里掏出了个礼物盒子,说是送给楚慈的圣诞节礼物。
他把礼物递出去的时候还笑着说:“是想送给哥哥的礼物,但也是送给我自己的。”
“哥哥,去穿上给我看看,可以吗?”
楚慈一对上楚杭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知道盒子里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除了生日的时候,楚杭其余时间送他的礼物都不太能摆得上台面——字面意思,真不能摆上台面。
果不其然,楚慈犹犹豫豫地接过礼物盒子
,又犹犹豫豫地要揭开来,楚杭抬手按住了盖子的边角,下巴往浴室的方向一点,是示意他进浴室里换。
楚慈越发疑惑他想干什么,沉默了两秒,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捧着盒子往浴室里走。
等进了浴室把盒子打开,看清里面放着的是什么时,他手一抖,差点把盒子甩出去。
楚慈气不打一处来,但急喘了两口气,抬头对上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耳朵红了,像要沁出血珠来。
两人以前也不是没玩过奇怪的py,但也是没怀上孩子前很久的事情了,那时候血气方刚,两个小年轻都不要脸不要皮的,玩起变装py来驾轻就熟,现在年纪渐长,羞耻心倒像重新长回来一样,但凡床上有点新奇的东西都要做作地羞耻一番。
楚慈叹了口气,没忍住感慨了一句年轻就是好。他还是把睡衣脱了下来,拿起盒子里那布料少得可怜的衣服时心脏跳动的声音差点要把他震聋了。
迅速把衣服换好后,楚慈想了想,还是在外面套了件睡袍,把腰带系得紧紧的,拿起盒子里垫在最底下的东西,推开了浴室的门。
楚杭正半躺在床上边看手机边等他,见浴室门推开时,微信输入框刚好写完了最后一句话,他点了发送就把手机关了扔到一边,正襟危坐地等楚慈踱步走到他面前。
楚杭含笑抬头看他,礼物盒子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小的发箍,是驯鹿的角,正是楚慈刚从盒子底下拿出来的东西。楚杭站起身,亲手给楚慈带上发箍,把对方垂在耳鬓的头发撩到了耳朵后。他的头发很软,贴在皮肤上,从前楚慈留过长发,哺乳期时,楚杭最喜欢就是帮他绑头发,细细的发丝垂在指缝间滑落下来,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
楚杭又拉着楚慈的手腕让他靠近自己一点,手指尖停在系在腰间的绑带尾巴上,撩拨两下,笑着问楚慈:“哥哥,是要我帮你脱吗?”
楚慈垂着眸没敢看他,耳朵带着脖颈一片的肌肤都透着粉色,可爱极了。楚杭越看,越按捺不住心里那股子冲动,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才着急地等到楚慈不易察觉的点头。
得到应允后,楚杭勾起嘴角,手指一勾,楚慈腰间的绑带就松了开来,睡袍领子顺着楚慈的肩膀滑下来,逐渐露出那点白皙的肌肤来,还有挂在楚慈肩膀上那根细细的、浅咖色的肩带,然后逐渐滑下来,直至垂落到地上,才完全露出楚慈身上的衣着。
楚慈身上穿着的,就是一套情趣内衣。
但说是内衣,布料又不及一般的内衣多,充其量是几根细绳子和刚好能盖住乳头的蕾丝三角布料,其余再多一点的肌肤好像都不舍得盖起来,蕾丝三角布料下还能隐隐约约看见底下深色的、挺成了个小山丘的乳房来。下半身就更不用说了,两根绳子堪堪挂在胯骨上,下体的阴茎被包裹在一层三角形网纱的布料里延伸到股缝,腿心一处刚好是三角形的一角,上面连着跟细绳子,卡在股缝里,和腰窝上的绳子打成了个结。
楚杭目光暗了下去,他手往下去,手掌捂在楚慈腿心的小阴户上,碰到了一个球形的物体,他满意地勾唇一笑,并起两根手指把球状的物体抵上腿心的女穴外沿,阴唇张开来冒出一点潮水来时,穴肉趁机吸附住塑料的球形物体。楚慈“嘶”的一声,女穴碰到冰凉的塑料外壳,他腿就一软,两手攀上楚杭的手臂才堪堪站直,抬头含羞带怒地瞪着楚杭。
楚杭只是笑,低头跟恶魔低语一般在他耳边说:“哥哥,你真好看。”说完就低头吻他。
抵在楚慈腿心女穴的球状物体是个跳蛋,跳蛋两头连着三角内裤的细绳子,好像为他量身设计的一样,刚好能卡在女穴入口,供楚杭一点一点把早已被他肉缝吐出来的淫液濡湿的跳蛋塞进阴道里。
楚慈的这套内衣是浅咖色的,就和驯鹿的颜色一样,头上的发箍是一套的。他身长腿长,穿上这样的情趣内衣本该很奇怪,可诡异的是,这具受过孕的身体近年来长了点肉,皮肤比以前要更白了点,也更细嫩了点,从骨子里透着成熟的魅惑气息,不知是不是楚杭的错觉,他总觉得楚慈自从生过孩子后,面部亦或是身体线条都比从前要柔软许多,看上去还比从前要年轻了点。
他认为这是楚慈身体内雌性激素分泌影响的结果,所以一直没敢跟楚慈说,怕对方又胡思乱想。
而不可避免的是,他更热爱这具完美地平衡了双性的身体,也更爱其中混合了父母爱光辉的灵魂。

番外年快乐
今年跨年,思狂小朋友的爸爸不出意外的话是不在家跨年的。
爸爸很忙,每到中秋端午这些日子一般都不在家,毕竟他是个大明星,得在电视上表演节目。也只有在这样的节假日晚上,思狂小朋友才有机会能晚点睡觉。他总和妈妈抱怨说自己都上中班了,四舍五入是个小大人了,晚上超过九点睡觉一点问题也莫得。
哦,“四舍五入”这个概念是爸爸教他的,他完全不懂什么意思,但知道爸爸每次跟妈妈撒娇时都喜欢用四舍五入这个词。
比如说,妈妈刚带他洗完澡,爸爸在一边会凑上来跟妈妈说他也要一起洗,妈妈一巴掌呼噜开爸爸后说:“你还四岁吗?洗澡还要人带。”爸爸就会臭不要脸地说:“我四岁零数不清多少个月,四舍五入就是四岁,我也要哥哥带着洗。”然后妈妈就会瞪他,把人赶出浴室。
思狂小朋友这时候就会很生气地反驳:“妈妈,我今年五岁啦!”
爸爸把他湿乎乎的脑袋揉得乱七八糟:“这不还没过生日吗?四舍五入还是四岁。”
思狂小朋友就生气了,撅着嘴怒冲冲地抱着他洗澡用的小黄鸭冲进房间,一边屁颠屁颠地跑还一边放狠话:“哼!最讨厌爸爸了!妈妈才不会跟讨厌鬼一起洗澡!”
楚慈:“……”
楚杭:“……”
妈妈平时很注意思狂小朋友的作息时间,因为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医生,平时最喜欢把“健康”两个字挂在嘴边,思狂小朋友每次说要晚睡一点晚睡一点,妈妈都会很严肃地用爸爸这个反面例子教育他:“你现在不早睡,以后就跟你爸一样傻。”
思狂小朋友一想到爸爸抱着妈妈肚子贴贴那个傻样,瞬间就会乖巧下来。他十分无奈地摇头叹气:他家有个傻爹爹,成天除了唱歌跳舞就是撒娇,没个正型,自己可不能变成个傻儿子啊。
但转念一想:妈妈不就喜欢他家的傻爹爹吗,所以四舍五入妈妈喜欢傻子?他楚思狂以后可是要娶妈妈的,是不是变傻一点会更好?
思狂小朋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抓耳挠腮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女人心,海底针。
哦,他妈妈是个男孩子,那没事了。
今年跨年赶在周四晚,楚杭已经在外面出差半个月了,他估计得过了今晚才能腾出时间回家看一看。楚慈前几年辞掉了医院的工作,为了能腾出更多时间照顾楚思狂,他现在在做私人医生的活儿,时间安排很自由。昨天他还收到顾老板寄来的新年礼物,顾老板爱人今年生了个宝宝,男孩子,还是楚慈亲手接生的。
新年礼物是个卡通牛造型的玉佩,很精致。
过了今天就是牛年了。
楚慈趁小朋友洗完澡,给他戴上了玉佩,告诉他是妈妈的朋友送的,来年想带小朋友去见见顾老板。
小朋友很高兴,抱着他大恐龙的等身玩偶坐到沙发上,电视台里跨年晚会准备开始了。
每年的跨年节目都大同小异,楚杭上台前还和家里一大一小通了视频。楚慈允许小朋友看完爸爸的节目才睡觉,小朋友高兴地在手机这头抱着电话的话筒猛亲一顿。
楚慈把小朋友抱到自己怀里,给他抹婴儿护手霜。他是不太喜欢这类晚会类的节目的,嫌太吵,给小朋友护理完他就坐到一边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
小朋友很兴奋,在爸爸出现在电视上时还指着屏幕,拉着妈妈的手说爸爸好帅啊他以后也要像爸爸一样帅气。
楚思狂小朋友一直来是很敬佩他爸爸的,虽然嘴上常念着他爸爸就是个傻子。
小朋友一路学着他爸的样子在电视屏幕前蹦了足足有五分钟,才歇下来喝了口水,看样子准备要继续蹦,被楚慈一把抱了回来,告诉他要准备睡觉了。
楚思狂小朋友才依依不舍地抱着恐龙玩偶跟电视里的爸爸说晚安。
楚慈给他念完睡前故事,楚思狂小朋友带着点睡意问他,明天早上醒来能见到爸爸吗?
楚慈没正面回答,揉着他的小脑袋说:“爸爸忙完就会给小红豆带好吃的红豆泡芙回来,但小红豆现在要乖乖睡觉了。”
楚思狂小朋友这才肯乖乖地闭上眼。
楚慈把客厅打扫了一遍,这才准备上床睡觉,睡前他看了一眼以前在医院的工作群,一群小姑娘在微信群里聊得火热,讨论着今年的晚会怎样怎样,有人还会狂发照片,安利她们自己的偶像。
楚慈平时没什么时间关注这些娱乐新闻,小姑娘们讨论的偶像基本都是他不认识的。刷了一会准备睡觉时,他才看到有人把楚杭的照片发到群里了,说今天楚大帅哥这套造型不错,深得她心。
楚慈没插话,看了一会儿她们对楚杭唱歌跳舞造型的一系列讨论后,默默把照片保存了下来,关机睡觉。
睡前他还想着楚杭明天会不会回来,几点回来,他该准备点什么吃的呢……
不知睡了多久,他迷糊醒过来了,有人给他掖了掖被角,把他拥入温暖的怀抱里。楚慈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清
醒了三分,他扭过头来看旁边人,楚杭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发间还有点潮湿。
“你怎么回来了?”楚慈看着对方的脸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想摸手机看看几点,被楚杭伸长了手按下来:“别看了,手机灯光亮。”他顺手把小夜灯调暗了一度,这几年来,只要有他陪着,楚慈一般都不需要开小夜灯睡觉,但离了他不行,楚慈还是怕。
楚慈迷糊地看着他,眼睛半睁半开,浑然一脸的没睡够,看着十分可爱。楚杭又把人抱紧了一点,亲他的眉骨眉心,轻声说:“想看看你,所以下了晚会立刻就飞回来了。别管我了,睡吧。”
说着,楚慈眼睛已经闭上了,身体却还敏感地察觉到那抵在自己腿间的炙热。
楚杭抱着他的身体都是热的,热得他一时恍惚。
算起来,他俩有好一个月没做过了,即便现在脑子还懵,身体难免会想,他挣了挣,躺了一会儿没睡着,于是特别无语地扭头看楚杭,呢喃说:“要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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