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神话传说】拯救龙王的101种方法》 第一章 龙女献策
前序——
深渊之下,龙宫炼狱。
此刻正因为龙太子的失败,而使得孤注一掷的整个龙族鸣泣哀吟。申公豹闻之叹息,龙王仰天长叹,一双龙目之中尽是对天道如此不公于妖族的怨怒,更有对自己遇人不淑,年少无知,轻信情爱承诺而致使整个龙族……陷于如今这般境地的深切自责。
若不是……
若不是他误信了他,误信了如今的天帝,又怎会让龙族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大哥……”一片沉寂中,有一声娇俏清灵的声音突然凑近。一条潋滟光华的紫龙艰难地自另外一侧的缚龙柱上探过身来,她摆动了一下鳃侧薄如扇羽的华美龙鳍,抬眸看向自己的族长胞兄,清澈剔透的美目中透着一股舍身取义的坚毅。
“大哥,不如我去。”
“你?”龙王敖广龙目微阖,语带疑惑。
敖静破壳极迟,甚至成年都是在这炼狱之中,受深渊水狱的灵气限制,几乎可算是如今存活的龙族中法力最弱的一条,并无任何逆天改命之能,即使送她出去,又能如何解救龙族?
“我有一计,已在心底筹谋许久,大哥不妨听上一听……”
“好,你说。”
第一章
神洲大陆,自混沌初开,清浊两分。
清气升而为神、浊气沉而为魔,居于中层的天地灵气则孕育出纵横四方世界的妖族。洪荒大地,此三族互不干涉,微妙并存。
但这样的平衡,却在女娲造人之后被打破了——
脆弱新生的人族,竟然成为魔族最为进补的食物和魔力进阶的源泉。一时魔族势大,神洲三族并存的局面已隐隐倾颓。因此,数量最少的神族便许以重诺,以天庭封神之利,神洲灵脉之地和三界众生之安危,结盟联合妖族三位上古妖王,一起征伐魔族。
这一场逐鹿大战,几乎近千年之久,期间陨落无数古神,也凋零了数不尽的妖将战灵。百兽族的妖王麒麟,便是在最后封印一战中为了开辟一个困魔炼狱而融化神魂,为苍生安危而舍身成仁。
可就在神、妖联军终于将所有的魔族都彻底镇压到深渊炼狱,神王得万民信仰称皇封帝一统三界之后,却直接单方面撕毁了当初与三位妖王的协议。只因为他切身感受过妖王的强大,深深恐惧起目前战后人数最少的神族的自身安危。竟下旨将失去了麒麟妖王的百兽族贬斥至人界,承受人间苦役,令其即使修得人形也不得入天庭半步。
而对于以祖凤为首的禽羽族和以祖龙为首的鳞虫族,更是不留一丝情面。即使这两位妖王,一位是救过他无数次的好友,一位是甘愿为他倾尽一切的爱侣——
祖凤一族,被天帝以庆功宴名义召入天庭,在全族酒醉松懈之际,被天帝亲自带兵围剿灭杀。之后所有羽族,全部充作天庭役兽。
祖龙一族,则被天帝骗至东海,在毫无防备之下进入缚龙阵,囚锁在整个水狱龙宫之内,替天帝镇压深渊水狱之下的魔族。剩下的所有鳞族,则抽去灵智,罚为三界最低微的物种。
龙王敖广当时被锁在缚龙柱上几乎目眦尽裂,龙啸震天。他没想到他一腔真情竟换得如此负心薄幸,若此时只是他一人受苦也就罢了,怪他自己有眼无珠,所爱非人。但天帝囚困的却是整个龙族,跟着他一起受苦的是无怨无悔跟着龙族加入战斗的所有鳞兽族!
“你……,为何如此待我?!”
“妖便是妖,与我本非一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一天,龙王敖广声嘶力竭一般仰天狂笑,他双目赤红,血泪如雨。龙爪扣入心扉,恨不得搅碎一颗痴心。
想他敖广,天地孕育,贵为祖龙,拥有无边神通。却愿意为了这个男人甘心雌伏,更倾全族之力,尽心扶持,只愿求得双宿双栖的白首不离……更甚至还偷偷封半身法力,化去龙珠以男身孕子,想要给对方一个惊喜。
却结果……
结果只换得终生困守这海底炼狱,替他的三界众生、替他的九重天庭,永生镇守在这无边魔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必异啊……
“龙王?龙、龙……龙王?”
听完了龙族公主的计策,申公豹见龙王已经闭目沉吟许久,不由得催促出声,可惜如今身有结巴口疾的他,越急就越容易说不清楚:“你,对、对、对公主的计划有什么想法?此计策虽、虽、虽然可行,但海底龙宫水狱,却并、并、并不容易出、出、出去,而且此计兵行诡道,以地为镜,以人皇之龙脉覆天庭之气运,若是天道得知,必降罪于始作俑者之身,恐、恐、恐非……”
“大哥,这是小妹目前能想到的,以最小之牺牲,换取我们龙族自由的最好方法。否则,有天帝在一日,我龙族就一日不得翻身!”
“小妹,你……”敖广终于拢回神思,将自己从回忆中抽离,目光投注在这个唯一仅剩的亲人身上,神色间满是犹豫。
敖静所提的计策确实可行,且只以她一人之周旋就可换得
天地大乱,三界秩序重建。可谓是最小之牺牲换最大的利益。但这样一来,苍生所受之苦,敖静首承其罪,天道必定会报孽在她的身上,敖静就绝对活不了。
可惜龙王的踌躇,却让敖静忍不住急切了起来,她出口就刺痛龙王心中旧伤:“大哥,你难道还是舍不得他!那就是个负心人?他……”
“不要用激将法。”敖广龙目冷冷一瞥,轻易止住了敖静假意愤怒的指责,广袤宽和的声音,音色沉稳而苦涩,“敖清,敖润,敖丙都失败了,我,舍不得再失去你了。”
“大哥……”敖静性情外刚内柔,也被这一句话中的痛楚几乎催下泪来,但是她却并不放弃游说:“大哥,如果放弃此计,那堂兄与侄儿他们的牺牲岂不全部白费?若此次我敖静一人之行,可换龙族全族自由,挣脱这海底炼狱,龙翔九天……,敖静虽九死,亦无憾!”
“可是这是缚龙锁,乃精钢融魔魂所炼制,就算我倾全族之神力替你压制住盘龙灵柱,可这锁链却非神兵利器不能断。即使我应允此计,你又如何逃得出去?”
“大哥,你莫非忘记了上古八大神器之一的诛仙剑?”
“诛仙剑?是不是……被、被、被罗睺魔祖利用整个神洲的灵脉地气与龙、凤、麒麟三族精血怨气冲开盘古封印而得到的那一把?”申公豹对于师门各类宝物知道的最多,无奈的是,所有宝物他师父偏心的一样都没有留给他。
“对,就是那把剑。我记得魔族初灭之时,鸿钧老祖就将此宝物给了通天教主,听说后来通天教主借给元始天尊,因为通天教主云游未归,天尊就将它暂时交由他的大弟子玉鼎真人保管。申公豹,可有此事?”
“没、没……”
“啊?”敖静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掌握的情报竟然有误,一时花容失色。
“没……没错!就交给我大师兄看管,就放、放、放在玉泉山金霞洞内,我、我……我可以帮你去拿!”大喘气后,申公豹终于讲完全句。惹来敖静一个大白眼,也让龙王敖广淡淡的给出建议。
“申公豹,你只要点头就行了。”

第二章 万里盗剑
玉泉山,距离乾元山一万八千里,是神洲大陆南麓山脉里的最高峰。据闻玉泉山峰之顶,曾有一处天泉叫落凤泉,泉眼直通地底灵脉,使得泉水遍布灵气,也因此,整个落凤泉周围生长着一整片茂盛的金叶梧桐林,曾经这里就栖息着凤凰一族。
但时值如今,这片梧桐林旧地早已焦黑荒芜,山顶泉眼干枯,峰头寸草不生。
不过因为山底灵脉尚在,所以后期也有不少仙家尊者将此山作为自己的修行道场,其中最为着名者,便是元始天尊座下,昆仑十二金仙中的金霞洞玉鼎真人。
申公豹拜入元始天尊门下时,玉鼎真人早已出师成为昆仑金仙。所以申公豹和这位大师兄几乎从未见过面,这一次借着拜访的名头前去求剑,其实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毕竟玉鼎真人和太乙真人,虽然都是他的师兄,但前者明显属于高岭之花无可攀比的级别,和形象接地气又好说话的太乙差别太大。这令他踌躇的站在云头上,一直想不好落地后该如何开口。直到他看到一个半大的少年哭着从金霞洞里走出来,那面目几乎像极了他的徒弟龙太子敖丙。
“咦?你是何人?”申公豹立即落下云头,突兀的拦住了少年的去路。他看着面前这张和敖丙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心内疑窦顿生。
“禀这位仙长,小子是玉泉山下南朱国涂邑县人士,名叫阿乙,上山来是想拜玉鼎真人为师,但是……”少年话没说完,又开始哭了。
申公豹想了想,接话道:“可是我师兄不肯收你?”
“是的,真人不肯让我入门,也不肯收我为徒。在我帮扶戬兄一起爬上玉泉山时,真人明明答应说可以允我一件事,回馈我救助他徒弟的恩情!神仙难道都是这么说话不算话的么!”
“当、当、当然……”
“哼!仙长你叫真人师兄,自然是帮着他的!你们和那些山脚下骗小孩的大人们都一样!”少年一抹眼泪,气呼呼地瞪了一眼面前这个黑衣仙长,就‘蹬蹬蹬’的快步跑走了。
所以他没听到,申公豹那‘当然’了半天之后的下半句,“……不能。”
“戬兄!戬兄!”
受到打击的少年脚步如风的一路冲上峰顶,在干枯的泉池边找到了那个头戴斗笠,疑似垂钓的俊挺身影,就直接冲到他身边捞起对方的袖子就开始哭。
“戬兄你骗我,真人他不肯收我!你不是说我根骨绝佳,是有仙骨的人吗!?呜呜呜……为什么真人他不收我?”
“师父他不收你?”低沉清冷的音色带着微微的疑惑,身姿俊雅的青年没有抽回手,而是放下了另一只手上握着的钓具,他抬手摘下斗笠,露出一张冠绝三界,堪称俊美无双的容颜来。
“是的!戬兄,呜呜呜……”
“理由呢?”青年侧首看向身边嚎啕大哭的少年,垂眸轻问。
“真人没有说,他就说绝对不会收我入门的,呜呜呜……”少年是真的很伤心。
他当初上山砍柴,偶然遇到面前这位重伤昏迷的青年,就自然给予了救助。虽然青年醒后,有一段时间看似失忆一般的问了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还行为奇怪的在他自己身上又摸索检查了半天,差点让阿乙以为对方的脑子被伤到了。
好在后面养伤的三个月,对方看起来消停了很多,也正常了很多。阿乙一直怀疑,如果戬兄不是伤势太重,那几个月实在下不了床,说不定会想要把这整个涂邑县周围都转上一圈去验证他回答他的话是真是假。
这不,好不容易能下床了,还非要上山。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最高峰玉泉山,就戬兄那伤势刚好的破身体,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所以阿乙就很热心的决定帮忙一起爬山,直到在戬兄指引下穿过了入山结界,这才知道这位长的跟神仙一样俊美的戬兄竟然真的是神仙,还是这座山上传说中的仙长玉鼎真人的弟子。
戬兄说他仙骨天成,真人又说神仙该知恩图报,问他想要什么。可结果他真的说了自己的想法,真人却又说不行。虽然他本来也没想求什么回报,但对方这样出尔反尔,却令他难免感到委屈难过。
“阿乙,你为什么突然想要修仙呢?”拿着斗笠的青年问道。
“因为我想去更多的地方,想知道像玉泉山这样的结界是不是还有很多,想知道那些名山胜地是不是其实都有它不被凡人看到的真正的样子。而神洲这么大,只有成为神仙,我才能活着看到所有我想看的东西,走遍所有我想去的地方。”
“原来如此。”
青年将斗笠信手扣在少年的头上,唇角弧度微扬,“但是成为神仙,其实并不容易,即使入门,若无奇遇,便要经历数百年的苦修。可即使在刻苦修行之后,却也未必人人都能成仙,许多人到头来也都不过只是一个道长……”
“没关系!我愿意一试。就算最后没有成仙,至少我也为此努力过。”
少年清亮坚定的声音透露绝不轻易放弃的信念。令一旁的青年听入耳内后,孤冷的眼眸微微漾起几分赞许。他在心底
默念口诀,留下一具影分身呆在此处,元神直奔金霞洞,试图向师父询问他不愿意收阿乙为徒的原因。
“师父,弟子杨戬求见。”
“嗯,戬,你的伤势可有好一些?”
“好多了。”
“到底是何人,将你伤得那般严重?”
“弟子也不知,不知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师父可能帮我算出因由?”
“为师也无法得知。此中蹊跷,为天机所遮蔽,恐是你命中所带之劫。不过为师倒是算出,你经此一劫,之后仙途上必有福报,倒也不算坏事。”
“多谢师父。对了,师父,你为何不让阿乙入门呢?”
“……”玉鼎真人在书册上认真书写的笔锋微微一顿,却是默然无言。
杨戬见此,立即又补充了一句:“我透视过他的身体,阿乙身具仙骨,又聪慧敏锐,心性坚毅,称得上是修仙的好根骨。”
“为师知道。”
“那为何……?”
“戬,你难道忘记为师让你看的那些仙界经卷了?他虽然身具仙骨,确切的说,是身具上古神通之龙骨。但天帝当年将龙族永困深渊水狱之后,便将整个妖界都赶出了天庭,罚役下界,那时起就严令不准任何仙山洞府收留妖族余孽,更不准各大道场将龙族纳入门下。”
“什么?!”杨戬愣了一愣。他心里隐隐觉得自己苏醒后似乎忘记了什么,但记忆里却又似多了很多理不太顺的莫名场景。而今听到这一段,更觉微妙。在他的记忆里,四海龙王明明掌管四方水域,又怎么会永困深渊水狱?
“这是……,玉皇大帝的命令?”杨戬下意识的,咽下了脑海里突然跳出的那个‘舅舅’的称呼。
“是的。”
书写的笔在手指控制下,又开始流畅的在竹简书册上留下清秀字迹,玉鼎真人在简短回答后,便在自己周身设下结界,表明了闭关的态度:“戬,为师今日起开始闭关,若有他人来访,你替为师一律谢绝。”
“是,弟子知晓。”

第三章 紫龙脱困
等杨戬安排了师父的闭关事宜后从金霞洞出来,他脚步一顿,立即就发现自己那具放在山顶枯泉处的影分身和阿乙都不见了踪影。冷峻的眉目为此寒芒一闪,当即默念口诀逆用分形化影术。
只见他元神顿时原地消失,瞬间就出现到了自己的影分身现在所处的地点。
而当他看到倒在地上的那道影分身背后贴着的傀儡符,和原本供奉诛仙剑的剑架上空无一物时,就知道是出事了——有人盗用了他留下的影分身,并操纵‘他’通过了金霞洞的护阵,盗走了诛仙剑,更有可能,也同时抓走了阿乙!
如果杨戬还是原来此世界的杨戬,面对这样的现状,大概除了打断师父闭关,或将此事告知元始天尊这个师祖外,只能束手无策。可偏偏,此时的杨戬并不是那个初入玉鼎真人门下求道的原身,也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清源妙道真君’。
他是杨戬,来自异界。是那方天界赫赫威名的司法天神,更是道行足以问鼎三界的战神。拥金刚不坏之身,炼过九转元功,通七十二变,虽说因莫名原因来到此界,伤势在身而不能全力施为,可要追踪这般宵小贼人,却已经绰绰有余!
所以杨戬闭上双目,额上雷纹一现,天眼霍然睁开,包含整个玉泉山在内的南边山麓内外的所有情形尽现眼前。
只见远处一道迅速远离的云头上,一个黑影正挟持着阿乙往东奔逃。从对方的速度来看,道行倒是不在玉鼎之下。有意思的是,对方一路都在问阿乙的身世问题,问他‘可知道敖丙?可认识龙王?’,甚至更直接的询问对方,‘既然你身具龙骨,为何却无一丝一毫的龙气在身?’。
看着那黑衣人似是一副认识阿乙的样子,神情上甚至还透着几分担忧和慈爱,杨戬倒是熄了追杀上去的心思。他敛目思索片刻,看了一眼那具躺在地上的影分身,便直接将它化作了‘诛仙剑’的样子摆在剑架上。而自己,则瞬间化成一只雕鹰,振翅冲出金霞洞,直追前面逃匿的身影而去……
“臭道士!你到底是谁?你抓我干什么?!”
“还有,你把戬兄怎么了!?为什么戬兄突然间就不见了!”
“臭道士,我说过我不是什么敖丙,从小就生长在南朱国的涂邑县,根本就没见过你说的龙王,你认错人了!”
路上,阿乙一直在不停挣扎。
他被控制的时候毫无所觉,等清醒后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了天上,差点吓得三魂出窍。对方还一刻不停的问他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可是他除了一头雾水外,是一个都回答不上。
好在随后耳边就听到了戬兄的声音,戬兄说他现在变成了一只跳蚤就藏在他的耳后,让他不用害怕,不妨就看看对方抓他的目的是什么。立即的,阿乙就定了心,开始张牙舞爪作势反抗。当然,这反抗也就是上面那般在嘴上回击一下罢了。
“你身具龙骨,又与敖丙长得如此相似,虽说没有龙角,发色瞳色又与人、人、人类无异,但你绝对是妖、妖、妖……”
“你才妖、妖、妖!我是人!”
人族与妖族共居神洲大陆,失去了妖王管辖的妖兽们实常会有伤人吃人之举,自认自己是人类的阿乙显然很不愿意被说成是妖。直到他听到了这位绑架者的下半句。
“……妖族里的龙族!”
“龙……族?”阿乙终于不反驳了。他眨了眨眼睛,神情颇有几分懵愣。
神洲大陆上,那位可号令诸侯的人类统治者,大周天子就自喻自己是真龙降世,所以被归为龙族嘛……阿乙忽然觉得,这样的身份听起来似乎很不错?
“如果是龙族,可以活很久吗?”半大的少年很快就提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
“当、当然。龙族乃天地间最得天独厚的物种,寿数几乎都在几千年以上。即使是刚出生的小龙,其道行都抵得过寻常妖族苦修千、千、千年。”
“哇!那比起神仙呢?谁厉害?”
“神仙?哼……”申公豹的眼底顿时流露轻蔑。当初若不是天帝背信弃义,置除魔盟约的信义于不顾……,若麒麟、凤王未死,若龙王未被囚锁,他们这些天地灵气所化的妖族又怎会被所谓神仙欺压至此!
可惜古神已逝,现存的几位真神都几乎不管世事,一味沉眠疗伤或闭关隐居。而后期那些被提拔上来的得道人仙,却不过都是天帝维持自己统治三界的爪牙而已!
“如若某天,龙族得已脱困而翱翔九天,你就知道到底谁厉害了。”
谈话间,东海已至。
入眼海涛滚滚,一片蔚蓝,一排排浪涛像千钧万马滚滚而来,在礁石沙滩上溅起晶莹白浪。申公豹施展术法,保护住目前毫无法力的阿乙,将人变小和剑一起拢入到自己的怀里后,就一头扎入海水,直冲龙宫而去。
整座龙宫,外覆法阵,内设缚咒,更有层层精铁灵锁围困。
入目数百根一眼望不到头的盘龙柱上,每一根上面都捆缚着一条神龙。而最中间最大的定海神针上,则被用最狠毒的缚咒,和最狠辣的阵
法,捆缚着曾经足够翻天覆地、神通无敌的神龙之祖——应龙敖广。
杨戬第一次看到这一幕,几乎无法置信。他曾经与龙族西海四公主有过婚约,虽说后期不曾迎娶,却也与龙族过往亲密,是经常来往龙族水晶宫的天神之一。却是真没想到,同是龙族,在异世的待遇竟如此凄惨!
因为隐匿在阿乙的耳后,杨戬很快就知道了这位盗剑人的身份。
对方是申公豹,算起来还是他的同门师叔,是妖族血脉返祖化人修道。杨戬记得在他原先的世界,这位申公豹师叔是先拜元始天尊,后拜通天教主。只不知异世的这一位,后期会不会叛出玉虚宫师门。
随后,听了申公豹与龙王交谈的杨戬,又知道了对方之所以盗剑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斩断捆缚龙族公主的那条精铁锁链。
若此刻呆在这里的是原先的杨戬,怕是绝对会跳出来阻止的。可惜此刻,外来的异界战神杨戬的内心实在充斥了太多疑惑,所以他决定对眼前这一切静观其变。
深渊水狱之中,以龙王为首,集合全族灵力,一起涌向磐龙柱。与此同时,申公豹更以本门手法操纵‘诛仙剑’,用尽所有法力砍向锁链中最为薄弱的一个锁节……
龙族公主敖静因年纪与阅历的关系,严格算起来是目前这整座水狱中法力最弱的龙,所以捆缚她的魂锁相对来说也不算高阶,但申公豹全力施为的一击之下,锁链却并没有断裂。
清脆的‘铛’的一声,响彻炼狱龙宫,精钢锁链挡住了剑锋的万钧之力,晃了几晃后毫无裂痕显现,令在场的万余条龙大惊失色。
“再来!”申公豹却不信邪,他绝对相信‘诛仙剑’的力量,但他也知道,若再试不成,只可能是他的道行不足。
又是一次所有龙族几乎耗尽全身法力的光幕集结。其中的‘诛仙剑’更夹着比第一次更加猛烈的雷霆之力,如飓风夹杂闪电,直刺精铁魂锁先前被砍过却无痕的薄弱之处。目之所及,尽是一片凛冽白光。
并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这第二次,当申公豹运转操纵‘诛仙剑’的法决时,隐身的杨戬也跟着同时念动了‘诛仙剑阵的口诀’,他将自身法力融入到那铺天盖地汹涌铺开的剑气中,和着申公豹的法力,凝聚成毁天灭地般的一道巨大剑影——
“叮——!”带着无可匹敌的剑影的诛仙剑刃与精魂所制的锁链再一次狠狠撞击!
而这一次,声响过后,锁链终于应声而断。一条身姿妖娆、光华潋滟的紫龙终于在白光中得已腾跃而出,获得自由的欢欣龙吟在这深渊水狱久久萦绕……

第四章 异世之谜
敖静以自由的龙身畅快的在深海中来回游了一大圈后,才返回龙宫幻化成聘婷妖娆的人形出现。
绝色之姿,倾城之容。
整片黑暗的深渊水狱仅仅因为她的出现,就像仿佛有光芒透入深海一般的明亮起来。
被申公豹拢在怀里呈缩小状的阿乙,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管不住眼睛和嘴巴,被这难得一见的风华绝代所彻底蛊惑,竟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赞叹。这声音极其细微,可这里锁着的却都是曾经征伐魔族所向披靡的神通龙族,自然也没有龙会漏听这么一道陌生的惊呼。龙王敖广率先将视线从自己妹妹身上转至到申公豹怀里,开口询问缘由。
“申公豹,这位是?”
“哦,这是阿乙。”
申公豹于是立即把自己如何遇到少年,如何无意听到对方身有龙骨,再加上少年那与龙太子敖丙极为相似的外貌,便怀疑对方可能为龙族后裔的身份说了一遍。同时施以法决,将少年恢复其本身大小,并将他带至龙王近前。
少年确实长相与敖丙有七八分相似,这让龙王难免一阵恍惚,还以为是敖丙回来了。但少年漆黑的发色和瞳色,额前光滑并无龙角,身上的气息也和人类一样,却也让龙王无法欺骗自己——
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敖丙。
龙王陷入短暂的思子情绪中不曾有所反应,倒是站在一旁的敖静走到少年的身旁,十分仔细的围着对方查看了一番,甚至还凑近闻了闻阿乙的气息。
这般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主动亲近,只把一个半大的少年羞耻得全身通红,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更何况,他的手还被大美女抓了过去,对方用那张漂亮的嫣红色的樱桃小口在其上轻轻咬了一下,阿乙只觉得自己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冒烟。
好在随后,大美女就放开了他的手,走回到了龙王的旁边。只是她眉峰轻蹙,面有疑色,在犹豫许久后到底还是附在龙王耳边轻声传音:“大哥,这孩子确实身具龙骨,且身上还流有一半我龙族血统,而且……”敖静抬头默默瞄了一眼龙王盘在柱子上的龙身,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极为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大哥,你和天宫那位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敖丙之前,真的没干过别的傻事?”
“小妹,你是什么意思?”龙王一时没有听懂,低沉着嗓音问出疑惑。
“那我就说明白点好了,大哥,他身上那一半龙血非常纯,是只有我和你才有的天龙纯血。而我,被锁时可还没成年呢!”
“……”
敖静公主语出惊人,整座龙宫顿时陷入诡异沉默。
龙王当年那一场虐恋情深,不止龙族,恐怕整个妖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现场也唯有杨戬不明其中真意。哦,还有一个试图把自己缩到角落当自己不存在的阿乙。
“小妹,你……,难道你以为他是我的另一个私生子?!”龙王终于从僵直中回神,那张威俊的龙脸上一脸难以置信。
“咦?不是吗?他身上有一半龙血,又跟敖丙那么像,这不也就是说明和大哥你相似。怎么看都像是你和天宫那位生的呀!”敖静作为和龙王同源所化的嫡亲胞妹,言语半带撒娇又半带质问,华美的眸光中透着隐隐的八卦心声。
她是知道敖丙的来历的,不就是她这个痴心的傻大哥用己身龙珠入体为孕,不惜以男身逆天生子,意图为天帝留下后嗣嘛。可惜一颗真心,却只换得一份虚情假意。
那一位怕是从未在心底瞧得起过妖族异类,更是早就存下利用龙族之心,竟是残忍的将当时因为孕育而丧失一半法力的大哥设计入套,锁在了这根定海神柱之上,替他的三界太平做基石。
所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敖静只觉得一阵糟心,还不知道是她这个傻大哥怎样耗损自己的法力弄出来的呢!
“你……你怎么会这么想!”龙王淡定的语气终于起了波澜,语气渗透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每条龙都只有一颗龙珠……,而且,我是你大哥!”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是一条雌龙!除去龙珠的方法,他不可能再生出一个龙蛋来!
“那……,他到底是谁生的啊!”
“是敖泛。”龙王敖广在心底略微思索后,就确定了一个猜测:“他应该是敖泛的孩子。”
“敖泛……大姐的,孩子?”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拉回了敖静存于心底的几乎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记忆。
和天地灵气直接孕育出来的祖龙敖广不同,敖静和敖泛虽然与祖龙同脉同源,却是由祖龙诞生之后崩裂的精血,吸收炼化剩余的天地灵气又经由几千年日月精华授予才孕育而成。
敖泛先于敖静破壳,等到敖静出生,龙族早已成为妖界势力最为庞大的一族。那时已经身为妖王的祖龙忙于政务,一直是敖泛在细心照顾着她的成长。对于敖静来说,敖泛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姐姐,但在实际意义上,却更像是她的母亲。
所以千年之前,敖静完全无法理解。身为龙族最尊
贵的长公主的敖泛竟然会自毁龙骨,那样毅然决然的嫁给人类,成为一个只拥有百年短暂寿命的凡人!
就那样……,轻易的离开了她,离开了龙族。
“不可能!敖泛大姐下嫁人界千年之久,依照人类传承来说,她的孩子怎么可能还活……”话未说完,敖静就注意到了阿乙戴在脖子上的一颗,已经缩小成珍珠大小的龙珠,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孩子身具龙骨,想必是承袭了双亲中完全属于龙的那一部分,恐怕出生时就不是常人。而半龙之身,自然也与普通人类的寿元截然不同。
“你说你叫阿乙?那你可还记得你的双亲?”想明白之后的敖静不再纠结,立即开始盘问起阿乙的身世。
无奈少年自记事起就在玉泉山下,关于自身的一切全然不知。只知道自己力气特别大,密林中的猛兽们看到他就跑,更弱一点的野兽则见到他都原地发抖,这也导致他打猎特别容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长这么大,直到遇到重伤的杨戬,相处的几个月里才跟着学到不少东西。
至于阿乙这个名字,则是他偶然间做梦,冥冥中觉得似乎有人这么叫过他,也就直接拿来用了。
敖静听后感慨万千,不由想起自己幼年时的一些荒唐要求。
因为她排行最小,便时常意图超前。曾愤愤扬言说日后长大若育有龙儿,她的孩子一定要叫敖甲,大姐的孩子叫敖乙,而年纪最大的大哥的孩子就只能叫敖丙!
不曾想,千年过去,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却不止是身为龙王的大哥记得她这般童言童语时的幼稚约定,便是离开龙族久矣的敖泛大姐,也还记得这个约定。
…………
一直隐身的杨戬听得有点懵,不是一般的懵。
即使他常年习惯了冷着一张脸,走哪都是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但今日听到的内容却真是叫他差点为之大惊失色。
敖静与敖广的言谈虽然一开始使用了传音细语,但或许是因为在场的都是知情者,他们后面的对话便有些过于放开而无所顾忌。那几乎完全正常的音调,将其中的秘辛清清楚楚的传入杨戬的耳朵,令他越听越是心惊。
以至于后面揭露的阿乙身世再曲折离奇,即使是人龙混血、龙身人魂,世所罕见,都无法将他的神思从先前那堆令他震惊莫名的爆料中扯回来。
龙王敖广竟然有私生子?
还是龙王敖广和天宫那位生……,生什么?总不会是那个私生子是龙王和天宫那位生的吧?
至于天宫那位,一般这样的指代基本是隐喻天帝。但是……
杨戬实在不想把听到的这番内容跟眼前的龙王和脑海中天帝的形象联想起来。毕竟……他所知道的天帝不仅是个有妇之夫,还是他的亲舅舅啊!!
杨戬只觉得神思恍惚,忽然有点看不懂这异世的神界,甚至也已经完全理不清这莫名其妙下知道的混乱关系。
眼前的龙族,根本就不是他自身于那方天界曾经相交并熟知的龙族,眼前的龙王也并不是他熟知的司水龙神。这里的神界、妖界、魔界,都与他所知晓的体系截然不同。即使是人界,也是令他完全陌生的地理疆域与朝代更迭。
所以,会不会其实那位天帝也……
杨戬先前是下意识的就将这世界的天帝与自己本身记忆里的那位天帝等同了。却是真的忘记了,这一方神界,是他莫名来到的异世。
恐怕这个天帝……,也不会是他所熟知的、与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一位!
突然的,杨戬有些急迫的想要立即知道关于这个异世天界的具体情况。他目光冷冽的看了一眼申公豹和他手中握着的诛仙剑,在心内短暂一番权衡后,便决定先去天界打探一趟,再回头找申公豹取剑。
想到便做,杨戬留下一个传声符在阿乙身上后,就无声无息的维持着隐身状态快速离开了龙宫。更在脱出海面后迫不及待地化作一道光幕,直往天界窜去。
当然,他并不准备以现在这般伤势未愈、又身份未明的情况去闯天帝的紫微宫,不过是打探一番天界的消息而已,只要跑到任何一处天门,找到执勤的四大天王问问就够了!
只是杨戬却不曾想到,正是因为今日他没有及时取回诛仙剑,后来才会为此与龙族彻底的纠缠不清,更因此与龙王敖广发展出了一段神奇的跨世奇缘!

第五章 龙王受刑
俗话说:天上一天,仙界一月,人间一年。
等杨戬彻底了解到目前异世天界的情况后离开天庭,申公豹、阿乙和敖静公主都早已离开了海底龙宫一月有余。因为在阿乙身上留下了传声符,杨戬倒是能知道阿乙的状况。
少年已经被龙王正式赐名敖乙,也拜了申公豹为师,算是全乎了对方想修仙的念想。
至于敖静公主的计策和去向,杨戬并不关心。他此刻唯一挂心的,是‘诛仙剑’竟然没有及时被还回金霞洞!
诛仙剑毕竟是上古八大神器之一,一剑可唤雷霆,呼风雨;一剑可分大海,裂大地。这次能被人如此轻易盗走,本就是他杨戬大意兼放水之故。但此刻剑未曾归架,若就此流失于三界之中,落于宵小邪恶者之手,那就真是他杨戬有愧于天地的大过失了。
剑眉微蹙,杨戬仔细查看了一下自己存留在影分身上的留影术,证实申公豹确实没有返回金霞洞还剑之举,心中便兴起几分不愉。
他继续在自己影分身伪装的假剑上施加了几道加持术,身形当即一闪,再次前往龙宫。
漆黑幽深的海底炼狱,冰冷彻骨,却又诡异炎热。
其中唯一的亮点,就是那一条被锁在定海神针上闭目养神的龙王,他身姿华美,威仪棣棣,须发长飘,鳞泽动人。
即使被漆黑的锁链层层缠绕压迫,却依旧不显狼狈,反而俊雅从容,有一种不屈不饶却令人动容的威仪。而在其周围,视野内或明或暗隐约可见的,还有一众皆被重重围锁着的,沉默不发一言的整个龙族。
蓦然的,杨戬想起了自己曾一样被天帝无故责罚的母亲与胞妹。
一样的暗无天日永生永世的囚禁,一样的仅仅因为逃不开的一个‘情’字。这异世的天帝确实并不是他所熟知和熟悉的那一个,但却显然一样的心狠,一样的六亲不认。
杨戬这一次的到来并没有隐身,所以当他飘逸的身影突然进驻龙宫,龙王立刻察觉并睁开了那双慑人的金色龙目。他微微抬眸,眼瞳带上几分疑惑的看向眼前出现的、这个陌生却容貌极为俊美的仙人。
然后淡然发问,声音低沉而醇厚:“尊驾何人?”
“昆仑金仙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是的,这异世的杨戬就只有这样一个简单的道号,并没有司法天神的称号,也不是威名赫赫的战神。他甚至与天界毫无关系,仅仅就是一个跟随玉鼎真人修炼的隐世仙人。
“来此何故?”
“取回诛仙剑。”
“诛仙剑?”龙王的声音微微流露一丝波动,他终于自枷锁下扬起龙头,稍微向杨戬凑近了一点,似乎是拉近距离欲看清这名仙人眼底隐藏的真实:“怎么……,难道没有还回去?”
“没有。”杨戬身形稳似泰山,纹丝不动,并不受龙王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祖龙威压的影响。
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最普通的修行仙长,身上穿着的是简单的仙人纱衣,一头乌发散于脑后,仅仅用一根简单的同色发带捆束。他由着龙王靠近,一双可与日月争辉的美目中藏匿着泠泠寒芒。他的目光是那般沉稳冷冽,坦然迎视着龙王的质疑,更试图同样在对方望过来的那双璀璨鎏金般的龙目中,分辨出谎言与真实。
然后,是龙王率先撇开了头。
但这并非是龙王示弱,而是捆缚在祖龙身上的锁链突然绞紧施压,突兀而凶猛地开始抽取龙王的血液与神力。那层层枷锁几乎在一瞬间尽数化作剑刺钢刀,狠狠扎入龙王颀长华美的龙躯。
刹那间,神柱周围冰炎炙火纷繁闪烁,从扎出的伤口处蜿蜒流落的金色血液便顺着这一道道锁链汇集的方向纳入神柱的镇魔金符……
一道符、一凛光。
符如雨下,光似霜降,直到连绵成一整片耀眼华美的光带,一次次挡下那些来自深渊之底的魔物反击。
但在这片光芒的雷霆频闪,寒耀闪现中,是龙王痛苦的痉挛抽搐的身体。
他用力闭着眼,咬牙忍下这宛如抽筋剥皮般的剧痛,长长的龙躯在犹如荆棘般扎入体内的锁链下翻滚挣扎。那刚猛的龙爪一次次扣在定海神柱上,爪尖尽折,鲜血淋漓。
但祖龙敖广却始终不曾服输般的昂扬着龙头,即使已经是久经折磨而毫无反抗之力,也矜傲尊贵到天地无以降伏。
杨戬微微皱了皱眉。
他能看到龙王的全身上下都在流血,那些被扎出来的伤口在困龙阵法和金刚符咒的作用下,恢复愈合的极为缓慢。而其中流血最严重的……却是龙王的腹部。
那里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又严重,不知道是如何造成的,却似乎是在锁链化刑具时就自动崩裂开来,因为在那周围,并没有锁链捆缚于上。但镇魔金符却不管神力和血液是从哪个部位流出来的,伤口越大,血液就多,它抽取的速度也就越快,根本不曾考虑过龙王的恢复力与承受力。
杨戬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今日在南天门也算是听了不少关于天帝与这位龙王的八
卦野史。即使不去说感情对错,单就论龙族为天帝鞍前马后,荡平魔族的滔天功勋,祖龙敖广也不该受到这般待遇。更何况这个腹部伤口的存在,若是任其多次崩裂,即使祖龙神力深厚,龙躯无敌,也恐怕……
运起身法,杨戬没想太多的直接飞身靠近龙躯的腹部。他将全部神力运于右手,口中默念治疗法诀,然后伸出手轻轻按到了那道伤口上——
“唔……!”
结果那被万剑扎身,钢刀刮鳞都完全不曾出声的龙王却猛然一颤,竟控制不住的突然吐出了一声低吟。
而所有被迫旁观龙王次次受苦而无能为力的万千龙族,在听到这声低吟后,才恍然发觉到这个陌生仙人的小动作。顿时都用凌厉愤恨的目光扎向杨戬,恨不得将对方扎成筛子般的异口同声质问道:“你在摸哪里!”
“你……唔!”
杨戬正全神贯注的运作神力,并没有为此抗议吭声。龙王感受到自己敏感的下腹处传来的一点温暖舒适,感应到对方输入的神力,知道对方应是一片好意,但那个部位却实在是……
可惜即使意欲出声阻止,出口的却是强忍的痛楚呻吟,便也只能闭上嘴,先全心抵挡身上神力流失的剧痛。
便在龙王这般无可奈何的放任下,周围群龙敢怒又不敢明言的恼恨下,杨戬依照着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将那道伤口由上至下慢慢的用手指一点点挤压、按拢,然后治疗收口。
无奈龙血受镇魔金符影响,只要有一丝裂缝,就争先恐后般汹涌而出,并不能一次止住。这也导致了杨戬最后干脆双手一起上,将自己的身形幻化出合适大小,直接怀抱住那尾光华耀美的龙躯,而后埋头其上,暗中张开额间神目,用本相真身为其治疗。
但那般场景,在所有其他众龙看来,就是他们的龙王被当众猥亵了!
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莫名其妙的仙人小子给肆意轻薄着!还是趁着龙王受刑无力,毫无挣扎状态下如此胆大妄为!
“大胆贼人,而敢如此!我辈但凡有出狱一日,断不会放过你!”
“放开吾王!趁人之危,神仙果真卑鄙!!”
“住手,你这卑鄙小人!你竟然……竟然还!”
“贼子住手!!我虬龙拼着一死,也要咬死了你这个登徒子!”
……
一时间,深渊炼狱之内,捆缚群龙的锁链哗然挣动,群龙怒吼,气势汹汹。若不是他们最后残余的灵气都已经耗在了替敖静公主撑起的那一根磐龙柱上,怕是杨戬今日真逃不过这万龙合心的愤怒一击。

第六章 还剑期限
这一段神针镇魔的过程并不算长,但却真称得上是一种痛苦折磨。杨戬一直等到锁链都恢复原状,等到龙王全身被扎出的伤口都开始不再流血,才暗自收回本相,消隐神目。
“多谢仙长施以援手。”龙王的道谢很真诚,传过来的声音却显得有一些冷淡,就像是早已对自己身上所遭受的所有伤害都看轻看淡。
杨戬忍不住低头又看了一眼手中怀抱着的那截龙腹,在他的神力治疗下,原本破损残裂开的伤口已经拢合,莹白细腻的软鳞规律有序的重新覆盖其上。那一排排细密的鳞甲薄如蝉翼,每一片扇形都闪耀着莹润清冽的光泽,充满了闪亮的吸引,让人有忍不住想触摸上去的冲动。
杨戬难免回想起先前帮龙王收拢伤口时手指所感受到的触感,那般丝滑柔润,温凉细腻……
没想到龙这种生物,如斯强大威猛,神力无敌,却在接触时这般精致可人。就连明明看上去合该是坚硬无比的龙鳞,都柔韧软乎的犹如会吸附皮肤的活物一般。用手顺着鳞片轻抚而下,这种触感,舒服得没有任何其他生物可以比拟。
“杨戬,住手!”
突然的,脑内传来龙王略提高了几个音阶的传音,自另外一头扣着锁链转过来看他的龙脸更是隐忍着满腔复杂。
杨戬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干下一件堪称唐突的错事。
他一手仍怀抱龙王腹部不放,一手竟放肆的几乎顺着伤口处一直抚摸到接近尾部。龙王显然是有心想用龙尾拍开他,但一是刚刚被抽取了神力目前使不出什么力气,二也是因为层层锁链的捆缚,早已锁住了他可以施展神龙力量的尾部,令他如今尴尬的挣扎不能。
“抱歉!”杨戬脸色有点发红,立即放开了龙王。只是借着袍袖抽离时的遮挡,手指到底仍然有一点点留恋和不舍的勾拂过了那令人欲罢不能的温暖光滑。
“清源妙道真君刚才是在施展神力帮我,并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等到杨戬在众龙面前恢复成原本的人形大小,龙王立即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说明将所有龙族的愤怒和激吼都压了下去。
“可是……”有龙不服。
明明是那般明显的猥亵动作,杨戬把脸都凑上去了,施展神力或者治疗伤势用手也就罢了,何必……
再说了,那个部位明明是龙的……
“不用再说了,他确实是在治疗我的伤处。”
等到力气稍稍回来,龙王微微摆动了一下身体,将腹部藏回到原来的隐蔽位置。其实如果这次不是因抽取神力的阵法剧痛令他忍不住挣扎翻滚,他是绝对不可能会露出这处受伤的腹部的。
便是前一千年间无数次阵法刑囚也完全没有这一次这般令他痛不欲生,狼狈无能。龙王微微一思索,就明白这应该是经久的锁捆和囚禁,令他的神力已经出现了耗损,也逐渐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伤。
若是继续这样被抽取下去,他或许……将再也坚持不了一个千年。
……
阵法结束,误会解开,一切尘埃落定。话题便又转回到某人一开始的来意。
“龙王,烦请告知杨戬诛仙剑的下落。”
但龙王并没有立刻就这个问题给出回答,而是声音淡淡的问出了一个问题:“上一次申公豹使用诛仙剑为舍妹开锁时,是否也是真君暗中助我龙族一臂之力?”
当日龙王就感应到了一股完全不同的神力,却苦于一直思索不出原因,直到今日杨戬再次以神力相助,这才确认那日暗中出手的仙者是谁。毕竟千年以来,当龙族被天帝罚囚炼狱之后,天地之间除了被贬谪而自身难保的妖族,就再也没有他人敢伸出援手。
却是没想到,竟然会有昆仑金仙的弟子如此突兀而莫名的给予助力。更令他不解的是,对方明明看起来不过是普通仙人,却怎么会有那般毁天灭地般可操纵诛仙剑阵的神力?更甚至,还可以顶住镇魔金符的阵法力量,施展术法为他治疗?
龙王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杨戬会否是某个人,但随后,却是把这个可笑的想法给湮灭了。
若眼前真是天宫的那一位,又何必这么偷摸着变化面目来故意帮助龙族,若是就此正大光明的释放了他们,岂不更容易令他和整个龙族为此感恩戴德?
而且,若真是天宫那一位,怕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龙身,要知道那位可是向来都不喜欢他露出妖族本相兽形的……
更重要的证据是,杨戬的神力与天帝,全然不同。
“若是真君有意助我龙族,敖广有一个不情之请。”
龙王敖广垂眸静静思索了一番后,在心底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他开口道:“能否请真君再宽限几日,舍妹还需此剑完善布局,一旦完成,我会立即令申公豹将诛仙剑归还。”
“完善布局?什么局?”杨戬微微皱眉,他猜测的到剑应该还在龙族手上,事实果然如此。但一般人拿着剑其实并不能使用,除非是知晓剑诀和口诀的元始天尊门下。
况且诛仙剑对使用者的法力
其实也有限制,如申公豹这般佼佼者都并不能令诛仙剑发挥出十分之一的力量,敖静公主不过是一条法力最末的龙,她又能用诛仙剑做什么?
“此是敖静的计策,关乎我龙族存亡。敖广可以跟真君保证,绝不是用诛仙剑屠戮众生,只不过是暂时借剑的名头一用罢了。”
“剑的名头?”
杨戬愣了一愣,突然想起了诛仙剑的另一个传说:
诛仙剑,于仙界来说,是一把远古留下来的混沌神器,几可开天辟地,斩仙封妖除魔。但于人界,它也有另外一个流传久远曾几乎令所有王者都为之疯狂的名字——
它是一把‘帝王之剑’!
传说中,尧帝用它光照四方,征服万族,使得邦族彻底统一成国;舜帝将它悬挂朝堂,对着它治国理政,使得天下归心莫敢不从;传至禹帝,禹帝更曾用它号令应龙,凿开水道,亲治洪水……
可以这么说,在众多传说和一些确有其事的证据累加上,人界甚至有这么一句话用来形容诛仙剑——“得此剑者,得天下!”
“难道敖静公主带着诛仙剑去了人界?!”早已用神目搜寻仙界而无果的杨戬,几乎是立即就猜到了诛仙剑的下落。
“……是的。”龙王敛目微顿,终是承认一般的点了点头。
“不行!诛仙剑一旦落入人王之手,必定要掀起天下争夺称王的浩劫!我必须要立即去拿回诛仙剑!”杨戬话音未落,几欲抽身而走。
“真君留步,真君!杨戬!”
身后,跟着传来龙王几乎堪称急切的叫喊,更在最后,敖广直接甩出了交换条件,“若是真君能应允这几日时日宽限,敖广愿以己身为契,愿得龙族自由之日,广将弃王位而甘受真君驱使!”
“王!!”
“吾王,不可!!”
“王,万万不可啊!”
……
群龙闻言悲恸哀嚎,杨戬闻声顿时止步,额间神目一闪而现,却是真的被此契约内容吸引住了一秒心神。
身为仙者,谁不曾想过驱使神龙?身为武者,谁又不曾惦念过枪如游龙?
更何况,这一条,还是龙族之王!是洪荒生灵,更是万龙始祖!
藏于袖中的手因心内竟突然生起这份欲念而紧握成拳,并拢的手指更于接触间微微一捻,恍惚间却是忆起了触摸在龙鳞上时的那一片细腻温柔……
杨戬最后到底还是收回了神目,闭眼拒绝了龙王的这份诱惑。他音调淡漠冷冽的丢下一句警告,便化光迅捷得离开了龙宫:
“龙王不必如此,我便再等三日。三日之后,若剑未归,戬就亲自去人界取回诛仙剑!”

第七章 祸起朝歌
一个月后,人界。华朝,国都朝歌。
敖乙跟着申公豹降落在人界皇宫中的后宫。
因为贴着隐身符的关系,所有皇宫中来回行走的宫女和侍卫都看不见他们,这种感觉很新奇。而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皇宫也一样令敖乙觉得新奇无比,他几乎全程都挂着一脸夸张的表情不时四处张望,因赞叹而张开的嘴巴根本就没闭上过。
申公豹实在看不下去自己徒弟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忍不住就用袖子拍打了几下他的屁股。
“不、不、不要东张西望!跟紧为师!”
“师父?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你不是说我们今天是去敖静公主那取诛仙剑吗?可是这里不是龙宫,这是人间的皇宫哎!”
“剑就在这里,等下你见到敖静公主,就知、知、知道了。”
“哦。”
申公豹很快就带着敖乙走到了一所十分华丽的偏殿,虽说是偏殿,但整个规格和建制却比后宫中最大的那座栖凤殿更加奢侈华贵。殿阁鎏金、屋瓦溢彩,在阳光下看起来简直像在闪闪发光。
偏殿的四周驻守着有几十个全副武装手执枪戟的守卫,还有一群年纪在十四、五岁上下的美丽宫女在殿中各自洒扫。敖乙跟着自己的师父,大摇大摆的从门口两个守卫中间走入殿内,那些守卫和宫女根本就看不到他们。
敖乙正恣意体验着这般如入无人之境的潇洒感觉,就敏锐的接收到了一道看过来的视线,他一抬头,目光就迎上了斜倚着靠坐在贵妃榻上的敖静公主。不过今日的敖静公主,全身装束却已经和那天在龙宫初见时全然不同。
容貌身姿自然还是那般美艳绝伦,就是头上象征龙族的龙角和那一头潋滟紫发却都不见了。眼前的敖静公主就和人类女子一样,额前光洁,黑发黑眸,耳戴明珰,云鬓轻拢,那一支华丽的飞凤钗戴在她的头上,更显得无比的雍容华贵,光彩耀人。
敖乙盯着敖静公主看了半天,才迟钝的察觉到这些不同代表着什么:敖静公主梳的是妇人发髻,穿的是宫妃罗裙,这里又是帝王后宫……
“公、公、公主!你难道进宫了?你这……,不会是嫁给人间的皇帝了吧!可是我听说这个华朝的皇帝已经快50岁了啊,是个糟老头子哎!!!”
“阿乙,怎么你跟着你师父,别的没学会,倒是先把你师父的说法方式给学了个十成十?”
敖静公主听到后嫌弃似的摆了摆手,只见一阵香风飘过,刚才因为突然听到声音看到人出现而惊慌的打算尖叫、却被申公豹定身的宫女们,都在香风中闭上眼倒地沉睡。而等她们醒来,当然是不会再记得眼前这大变活人的诡异一幕了。
“抱歉,公主,我忘记隐身符只要一出声就无效了。”敖乙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刚才确实太过一惊一乍,乖乖道歉后站回到申公豹师父的身边,只是看着敖静公主的目光仍然带着几分疑惑和不解。
毕竟,于他来说,敖静公主分明可以寻获更加优秀的夫君,就算想要学他的娘亲敖泛公主一样下凡嫁给人类,那嫁给人间的年轻太子也比嫁给老皇帝要强啊。
他是真的不懂,敖静公主为何要这般糟践自己。
“申公豹,你怎么来了?”
“是龙王传消息给我,今日是还剑的最后期限,让我过来取一下剑,将它送还至玉泉山金霞洞。”
“还剑?”
敖静微微皱眉,她姿态优雅的从榻上起身,轻移莲步,缓缓走到申公豹面前,语气强硬:“计划不过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若是把诛仙剑还了回去,以后还怎么利诱诸侯?要天下大乱,光靠女子美色,能煽动的也不过仅仅是一半的武者罢了。只有辅以权利,让他们相信诛仙剑自古以来代表的‘帝王之剑’的神通,才能真正引起诸侯觊觎,才会让他们铤而走险、逐鹿中原!而这个时候,没有了‘诛仙剑’,那就是失去了诱饵的鱼钩,将令我功败垂成。”
“那公主你的意思是?”申公豹是知道敖静公主的整个计划的,只是目前杨戬给出的期限近在眼前,若此事不办好,他不好跟龙王交代:“但是龙王说,那日杨戬取剑不成,曾留下约定,若今日还不还剑,他就会亲自来找公主取剑。”
“杨戬是谁?”
“是我大师兄玉鼎真人的弟子。”
“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修仙弟子,怕他作甚!诛仙剑已被封印,别说杨戬了,就算是玉鼎真人亲自来,也不一定能知道剑究竟被藏在何处。”
“封印了?谁封、封、封印的?”
“就是一年前将我与剑一同进献给华朝帝君的国师大人呀。”敖静公主嘴角轻轻牵起,浅笑盈袖,一笑一动的姿态美艳不可方物,“申公豹要不要随我一起去见见这位国师?你们……,应该也好久未曾见过面了吧。”
敖静公主这么一说,申公豹倒是真有了几分好奇心,他确实是有几个故友的,但他们可都……
顿时就有了去会会这位国师大人的想法。
但刚准备动身,却又被敖静公主阻止了:“等
等,那位国师大人的殿阁,到处布有阵法,阿乙半龙之身,又学艺尚短,过去恐怕会有损伤,不如就让他暂时等在殿内吧。”
“这……”申公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阿乙,看着对方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实在不是很放心。他想了想后,又从怀里掏出几张隐身符递给敖乙,叮嘱道:“阿乙,你暂时呆在这里等我,无聊的话就在这附近走走,若是不慎被人发现,你就把符贴、贴、贴……”
“贴在身上嘛,我知道的,师父,你放心吧。”半大的少年第一次进皇宫,那真是到处都觉得稀罕,尤其现在听说师父还不会跟在身边管束,便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四处闲逛的心思。
“嗯,但是你要切记,我们是修道之人,你只能四处走走看看,切不可拿人财物,辱人、人、人……”
“师父放心吧,阿乙知道的。绝对不会有行窃辱人、偷鸡摸狗之心,定不会让师父蒙羞。”
“嗯,你知、知、知道就好。”
随后,申公豹就跟敖静公主一起施展身法离开了。敖乙一开始倒确实只在这偏殿内四处闲逛。后来觉得,有隐身符在,只要不出声,不故意去戏弄他人,几乎完全不会被发现。这让敖乙胆子越逛越大,便也在皇宫内越走越远,很快就走到了皇子们练武的校场。
此刻正是皇子们武课的时间。校场内的禁军总教头正在和一位皇子比武打斗,双方皆以长棍代替长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敖乙看得兴起,觉得那位总教头武艺真好,一边以退为进一边指点皇子武艺,完全游刃有余。他长于山野,虽然也偷看过猎户习武,却并没有接触过这般正统的武术,不禁有些心痒,实在也很想跟着学一学。
但念头方起,却看到那位总教头的棍子极为技巧的在对方击打过来时脱手落地,然后他便干脆的认输了。
输?这难道是在比武?可是这位总教头的身手看起来明显要比那位皇子强出好多的啊?!
“大皇子的武艺又长进了不少,越来越强,微臣已经敌不过您了。”
“是吗?白教习此言当真?那我的身手是不是足以达到父皇的要求?”
“陛下的要求?”被叫做白教习的武者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又淡定的开口道:“几位皇子之中,除了您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达到陛下的要求,目前也唯有您有机会可向陛下要求,一窥那把王者之剑了。”
“哈哈哈哈!白教习,借你吉言啊!哈哈哈!”
这不过是练武场寻常的一幕,所有旁观者都知道大皇子虽然武艺不错,但要打赢白教习却真是不可能的事。要知道他们这帮禁军,几乎没有一个人可以在这位白教习手上走完一招!
但凡是教导皇子者,通常总会被要求自贬长处,要求输得不露痕迹,而且还要看起来像,要真的让对方以为是他武艺高超,这也算是一项顶难顶难的差事了。
说起来,这位白教习自一年前由国师举荐,成为皇子们的武术教习以来,倒是每一次都教的认真,输的自然,真正是一位武学高人。
但这些敖乙都不懂。敖乙只看过民间的比武,觉得那就是一件很考究本领,真刀真枪的功夫。他看着眼前在白教习退下后,那位皇子接着又把围上来陪练的禁军们打得落花流水的场景,表情一片茫然。
这其中有位禁军士兵因为出棍过快,差点打到皇子,中途急忙自行放开武器,因此被那位皇子当头一棒,血便直接沿着额角就流了下来。都这样了,还得装出一副诚心领教的模样,口呼:“大皇子武艺高超,属下心服口服。”
敖乙忍不住了,他有点想知道这位大皇子的武艺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所有人几乎力都没怎么使,就输得‘心服口服’了?于是他溜到一旁的更衣处偷偷拿了套禁军的衣服,换上之后就撕下了身上的隐身符。
然后在大皇子决定最后再打一场就收手的情况下,其他禁卫们都连连摆手告饶时,敖乙却是站了出来。
一场战斗,蓄势待发。

第八章 时机已至
那厢即将祸起,这厢申公豹却是一无所觉。
他被敖静公主带着走到了皇宫内最高的建筑--‘摘星阁’,真的见到了一个久违了几千年的故人。
“你是……,你……”申公豹的脸色无比震惊,他看着眼前一身国师华服,端坐在殿阁正中挂着肆意邪笑的绝美男子,心神一阵激荡,情绪激动难言。
“九尾!是你么,九尾妖将玉锦华!你没有死?!还、还、还活着!!”
“申公豹,别来无恙啊。”男子拿出一把折扇,半遮着嘴角邪邪一笑,那一瞬间的风情几可魅惑众生。
没错了,拥有这般颠倒众生男女莫辨的绝美容颜,又总是习惯性笑得邪肆张扬,明明实力强大,妖法逆天,可担当十二妖将之首,却又嫌弃事务太多,过分拘束而自动退到十二妖将之末……
眼前正是那一位性格恶劣却也实力强大的九尾天狐——玉锦华!
“你怎么……,你怎么,你既然活着怎么就不出来吱、吱、吱一声啊!我还以为你们都死、死、死了啊!”申公豹是真的激动了,当年伐魔一战,麒麟座下十二妖将各自带领百兽群族,力抗西面、北面两方战场,战事激烈胶着、传回来的讯息几乎九死无生。
所以待到那一场伐魔大战终于结束时,偌大的百兽妖族竟唯有他申公豹一位妖将伫立在麒麟妖王身侧。可恨他最后力谏不成,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存仁慈的麒麟妖王为三界众生舍身成仁。
当时他苍茫四顾,只觉得这天地虽大,却寂寥悲凉;举目四顾,亲朋皆散,他堂堂一族妖将竟已无处容身。
尤其在最后,所有妖族的功勋被天帝一笔轻描淡写般的带过,失去了麒麟妖王的百兽族被尽数贬入凡间。妖族失势,只凭他区区一位兽族妖将又能如何力挽狂澜?他便也落得了被抽去所有法力,打回原形的悲惨结局。
如今好不容易再次修成人形,寻偏门拜入玉虚宫,却又因为妖的身份,不得师父待见,始终被拒于仙界之外,仍落得一个不妖不仙不是人的尴尬境地。
结果——
结果他以为都死了的,竟然还活着,至少实力强大多智桀骜的九尾竟然还活着,这,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为此激动,为此恼怒!
“好了,好了,别恼。我当日确实也是重伤濒死,九死一生才捡回这条命,甚至沉眠至今。即使如今看起来恢复,其实也才回复不到一半的法力而已。麒麟妖王和妖族之事……,我也已经知晓,而这也正是我如今出现在华朝的原因。”
“是……,为了公主之策?”
“对,我自然愿助其一臂之力,为我妖族翻身一战。其实,还有一位,也一起来了朝歌哦。”
“还有谁!?”故友仍在,今日突兀重逢,更甚至还不止出现一位。申公豹只感觉自己当日未曾流尽的眼泪,今日即将溃堤。
“当然是……”九尾的折扇轻轻一挥,扇叶立即收拢,犹如一柄短剑般直指向摘星阁外的木栏平台。只见那凌空挑檐的危栏上,不知何时,竟站立了一个高大俊挺的人影。对方双手抱胸,气质冷冽,俊眉朗目、威风凌凌。
“……麒麟座下第一妖将,白虎圣君,战将白术!”
“圣君……!圣君你也还活、活、活着!!!”乍然见到白虎,申公豹几乎喜极而泣。
“是的,我也还活着。”白术微微一颔首,“申公豹,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圣君,那你这么些年,是在何处?西境那一场决战……”
“征魔前事,我们过会儿再说,锦华,你和公主赶紧去见陛下,大皇子要处死申公豹的徒弟。你们俩快去把人保下来。”
“敖乙?”申公豹闻言一愣,“圣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徒儿怎么会、会、会……”
“你那徒弟不知怎么的,突然出现在练武校场,甚至自己迎上去与大皇子一战,结果误伤了大皇子。大皇子恼羞成怒,当即将他拿下,并下令要将他乱棍打死。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你的师徒印记,便好不容易劝服大皇子暂时将人押入天牢。但恐事急多变,所以便过来找锦华,让他和公主出马将人早点保下来为好。”
“敖静公主,这……?”申公豹顿时也急了,将目光投向敖静公主。
人界皇宫对应天庭紫微帝星之方位,有天帝神力和天道气运相护。若该朝君贤臣良,气数繁盛无衰弱颓败之象,便是法力高深的仙人也不能任意在皇宫撒野。这般祸事,就只能用人界的方式来处理。
“不要急,我这就去找陛下求情。”敖静公主一向护短,敖乙身上又有一半敖泛的血,虽然她一直语带嫌弃,却是早就将他当作了自家子侄。这时候,自然是要护着的。
“等等。”却是玉锦华,将正要出门的敖静拦了下来。他微微眯起一双美目,手中折扇一挥,眼眸深处顿时计谋闪现,只听他悠悠的说道:“公主不是说这一年来,于皇室之中正遍寻不到突破口么?也许时机,便在此时。”
“此话怎讲?”
“这华朝,如今正值盛象。君
王虽然年迈,却并不昏聩。太子儒雅仁德,能臣众多又各有贤能。公主也曾试过美人计和离间计,却都并没有成功,不是么?便是我意欲使用魅惑之术,却可惜因为丧失一半法力,无法男身女化而……,更无奈的是,这些个承君王血脉的皇子们竟无一人喜好龙阳。”
玉锦华说到这里,嘴角微微牵起一丝不怀好意般的邪肆,“而今这大皇子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丝错处,我们何不伺机扩大他内心的怨愤、恼怒和欲望,以此为时机,祸乱朝纲呢?”
九尾天狐,为十二妖将中的第一智将。最擅长魅惑世人、左右人心。只要给他一丝人心浮动,他就可趁虚而入,将之引诱、扩大、膨胀成无可掩盖的欲望和野心。
“国师待要如何施行?”
“锦华有何计策?”
“九尾你想到了什么了点子了?不过,我那徒弟敖乙……”
“你那徒弟自然不会有事的。敖静公主还是一样要去找人求情,但不要去找陛下,而是去找目前代王行政的太子殿下,让殿下尽快拟旨将人放出来。圣君你先回去,随时等我密语行事。至于其他的,就都交给我吧。”
既然身为智将的玉锦华说了把一切交给他,就肯定已经心有妙计、胸有成竹。敖静公主和白虎圣君二话不说当即听令行事,申公豹自然也不会有任何异议。只是他却忘记了,他原本是来取诛仙剑的,这般被打岔了一番,便也因此延误了还剑的日期。
而杨戬,已然算出敖静公主的所在,正腾云驾雾向着朝歌而来……

第九章 九尾乱世
敖乙有点郁闷的被锁在天牢内,自顾自叹气。
因为白教习的交代,他被关入天牢时并没有被用刑或者苛待。虽然以他目前半人半龙之身,这些凡铁是压根锁不住他的,申公豹师父给的隐身符也还在口袋里,若是要走,其实马上就能走。
但是他知道自己打伤了大皇子,已经犯下祸事,如果就这么一走了之,说不定会连累敖静公主。所以还是乖一点,不要再继续闯祸比较好。
只是这样一来,敖乙就几乎被关了大半日。
锁着四肢的他百无聊赖的看着顶上巴掌大的小窗外的一片晴朗蓝天慢慢转为赤橙色的晚霞,直到肚子饿得一阵叫唤,也没有听到任何狱卒走过来的脚步声。
不会吧……
难道这是准备活活饿死他?
“那个大皇子怎么这么小气啊,只喜欢听好话,我不就是戳破了他的真实功夫底子吗?至于这么没有气量的要把我饿死吧!”
“但我听说,你是打伤了那位大皇子啊。而且还是在那么多禁卫的面前,一招就击落了他的武器,然后再一棍子直接捅得他吐血了。”
“才没有!我在棍子捅到他腹部的时候就立即收了力……,吓!”察觉到声音来自身后,敖乙立即义正言辞的为自己辩白,但头转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人,顿时吓了一跳。
“朝下看。”
熟悉的声音来自地面,提醒敖乙将视线往下。敖乙低下头,这才看到天牢的一个角落破洞处正蹲着一只青灰色的老鼠,对方的嘴巴一开一合,吐出的却是清朗悦耳的人声。
“怎么了?这才一个月,就听不出我的声音了?”
“这声音……,戬兄!!”敖乙太惊讶了,“戬兄,你怎么变成老鼠了!!你不是……”
“这是玄九神通、七十二变,不止是老鼠,我还能变成你。”杨戬把这句话说完,就从老鼠变成了另外一个敖乙,然后拂袖一挥,原敖乙四肢上的镣铐就都断开了。
敖乙从刑架上下来后,先是舒展了一下四肢,然后就开始新奇的端详面前的‘敖乙’,嘴里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叹,连连表示想跟杨戬学这个法术!但杨戬却笑着摇了摇头,变回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道法自然,各有机缘。你是龙身人魂,这般神通并不适合你的本源。”
说完后他从袖口处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后是一份简单的干粮,他递给敖乙说,“给,先填一下肚子。我过来的时候已经听说太子正式颁旨释放你了,就是遭到了大皇子的一番故意阻扰,所以可能等派下的人来带你离开天牢,还要再过一会儿。”
“哇!谢谢戬兄!”敖乙倒也不跟杨戬客气,在救助杨戬的几个月里,两人早就混熟了。即使后来知道杨戬是真的神仙,他也还是把对方当作自己的兄长一般亲近看待。
“你怎么会在国都?还进来了皇宫?你不是跟着申公豹去乾元山修炼了吗?”
“跟着狮虎来吃钱啊!”嘴里塞了满满的食物,敖乙的说话有点走音。
“吃完再说话。”就像管教自己的外甥一般,杨戬自然的拍了一下敖乙的头,叮嘱道,“小心噎着。”
“我当然是跟着师父来这边取诛仙剑啊!”把一口食物都咽下去后,敖乙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就前几天的事,师父收到龙王的千里传音符,说要来敖静公主这边取剑,我们就一起过来啦。谁知道敖静公主竟然嫁给了人间的那个老皇帝啊!然后……,然后敖静公主说要带师父去见个故人,让我呆着别乱跑,但是……”
“但是你没忍住,就闯祸了?”
“我怎么知道那个大皇子的武艺根本是吹出来的啊!”
“哈哈哈,这确实不怪你,你长在山野,赤子之心,自然是不知道人界宫廷内还有这般阿谀奉承、主从尊卑。只是……”杨戬回想了一番他落下云头时皇宫内的所见,心头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不详的预感。
一是因为,他虽然算出了敖静公主所在,却直至进入皇宫,都没有感应到诛仙剑所在;二是因为,当他隐在皇宫上空时,见到的景象并不平静。似乎就是因为释放敖乙的这么一件小事,太子、贵妃一派和大皇子、皇后一派直接就对峙了起来。
华朝沿用前人禅让制度,每一代的大周天子,都是在各位诸侯国的国君世子中选举产生。如今的太子,便来自南朱国,是已经过世的原南朱国国君的长子,现任南朱国国君的长兄。
他是一位品貌端方,气量宽宏,众口一致称赞的极为公正英明的贤德之人。
但这样一位太子的存在,却注定要遭受所有现天子自身血脉的儿子们的敌视和计较。这其中,尤以现皇后所出的大皇子最为不甘心。
毕竟,大皇子从地位、身份、血统、出身上都是正统,又一直被盛赞为有其父勇武之风,现在民间的家业哪一个不是一个子承父业?这天下明明就该是他的!现在却偏偏要对一个诸侯的儿子俯首称臣,以后还得迁回祖籍封地去做回诸侯王!
就是这份不甘心,似乎正由于敖乙的这件事而
成为导火索,迅速点燃了被压抑过久的野心与怨愤。
杨戬是不愿插手人间事务的,他来的目的也是取诛仙剑。但刚刚听敖乙说敖静公主竟然嫁给了人间帝王,那这出宫廷戏……,敖静公主是否也牵扯于其中,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而诛仙剑,又怎么会完全没有任何感应呢!?
“对了,戬兄,你怎么也来皇宫了啊?”吃饱喝足的敖乙拍了拍肚子,这才想起询问对方的来意。
“我是来……”话音刚起,杨戬就听到有一队狱卒的脚步声正由远及近的整齐行来,料想应该就是来释放敖乙的人手了,于是他也就不再多说,直接嘱咐敖乙道:“有人来放你了,你就跟着他们走,先回你师父地方。我办完事再过去找你。”
“咦,那戬兄你……”敖乙还打算再问,杨戬却是突然就不见了。真真是神出鬼没!
敖乙也只能吐了吐舌头,忧愁的看着墙上已经断开的镣铐,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把自己拷上去了,就当没看见吧。另外,他又看了看地上剩下的装饭菜用的竹筒和包袱布片,默默的把这些团一团往角落的某个洞口塞了塞,然后若无其事的坐在地上蹲等被释放。
杨戬出了天牢后就直奔后宫而去,先前他在云头上是因为听到有人提起敖乙的名字,这才算了一下敖乙的所在,过去慰问一番。现在听说敖静公主竟然嫁给人间帝王,尤其还是一位年迈之君,便觉得事有蹊跷。尤其还感应不到诛仙剑,这就由不得他立即往某些阴谋论上想了。
毕竟诛仙剑,于人间来说,可是一把拥有无数传说的,会令无数人为之争夺起兵的‘帝王之剑’!
就在杨戬往敖静公主的所在赶的时候,九尾天狐玉锦华已经走到了摘星阁最高层的祭台正中,折扇轻摇开始翩然起舞——
只见他长衫拖曳,轻纱舞袖;风髻露鬓,眉眼含情;折腰轻摆,足步微移;举止刚柔相济,姿态潇洒飘逸……便是额间垂落的随着身姿摆动而飘扬的发丝,都荡漾着绝世的风情……
而等到他最后折扇‘哗’的一声收拢,如剑般直指祭台正中,唇内咒语同时结束,原本空无一物的祭台正中便显现出了一个贴了符咒的剑匣。玉锦华垂眸看着这个剑匣,眼眸中幽幽灭灭,似有无数说不清的情绪缠绕纠结,到最后尽数化为他嘴角一丝轻蔑的讥笑。
“都说‘帝王之剑’成就帝王,却其实,拥有那般开天辟地力量的,从来都只是握剑人的天命罢了。我今日倒要看看,若拿着这把剑的不是天命王者,会否真的能给我一个群雄逐鹿的乱世!”

第十章 弑父篡位
大皇子正怒气冲冲的在自己的宫殿内走来走去,尤其看到他宫殿外围着的那一圈宫廷禁军,眼神更是凶狠,脑内至今仍循环着先前与太子在御书房内起冲突的场景——
“太子殿下!为何要释放那贼人,他并非禁军中人,又打伤皇子,难道不该惩治!”
“龙贵妃已经前来作证,龙乙是她内侄,也是陛下恩准她将其插入禁军之中训练的,这不该是罪名。再者,你堂堂皇子与一名少年比武,输了之后就恼羞成怒,竟然下令要将对方乱棍打死,难道就不该为此感到羞愧吗?”
“就算他伪装禁军事出有因。然他一介庶民打伤了皇子,怎么就没有罪了?“
“他不过应你之邀与你比武而已,何况太医看过你的伤势,不过是腰上淤青而已,何罪之有?大皇子,你在禁军之内开展比武,常有伤人之举,这次也不过是寻常不敌,却被你闹成这般大事!罢了,我就以代政官的名义,替父皇罚你禁足三日,让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
可恶!!
什么代政官!什么替父皇惩罚!
本就不是他的亲兄弟,当然就不会替他出头。说不定就是和那贵妃有私情!
这样偏帮偏听,又哪里算得上什么公正英明?
况且,这天下之主明明是他的亲生父亲。本来就该是他这个嫡长子来代父行政,凭什么轮到一个外人来对他指手画脚!
禅让!什么禅让!
子承父业本就合乎天道之举。就算德贤之人能使得天下归心,难道他这样的勇武之人就不能使得四海臣服吗?!
凭什么,凭什么就只能选他!
“是啊,凭什么就选他呢。”
突然的,一道妖孽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突兀响起,大皇子顿时循声侧首,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原本只有他一人的殿内竟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国师?你怎么……”
“大皇子不必烦恼,在下正是为大皇子解忧而来。”
玉锦华双手捧着剑匣,拖曳着华丽的国师长袍轻盈靠近。他容颜姝丽而俊美,音调妩媚又空灵,一举手一抬足皆是谪仙风情。
虽说大皇子不爱男子,却也难免为这般容貌投入几分赞叹。尤其对方此刻微微一笑,那双似水秋眸,那张淡粉菱唇,几可让四周奢华景致皆失去颜色,恍惚天地间只此一位倾城佳人。
“大皇子殿下且看,这把就是臣献给陛下的‘帝王之剑’。陛下当日曾说过,若哪位英雄可得此剑承认,便是天下共主。若能与剑共荣,便是天选帝王!大皇子殿下,要不要……试一试呢?”
神智受言语吸引,大皇子不禁低头朝剑匣看去,只一眼便受其吸引,再也移不开眼睛。
匣内之剑就是传说中的那把神剑,剑刃暂时收在华丽的刀鞘之内,并不能得见。但刀鞘上刻画的九龙,各自口衔宝珠,张牙舞爪,犹如活物一般灵动隐现。在刀柄尾端更铸有一虎头,双目威凛,活灵活现,镶嵌其上的宝珠在殿内的烛光下闪烁着熠熠光泽。
大皇子的目光受到剑柄上那双虎目所慑,凝神细看,竟像是能够在其中看到他拿起剑后的荣耀人生——
看到他登基为帝,四海朝贡;看到他执剑出征,万邦臣服;看到他临渊登顶,天下至尊。
这就是诛仙剑吗?
传说中的帝王之剑!
可开天辟地,可降妖伏魔,可诛仙封神,可登临绝顶……
如果他能够拥有这种力量,拥有把这种强大到无可比拟的力量掌握在自己手里任意挥舞的机会……
那么,何止是区区帝位,便是万邦四海,便是妖魔仙鬼,也皆会服从于他的号令!
——“你想要它吗?大皇子殿下。”
——“要,我要。我要用它,去征服这天下!”
大皇子欣然伸手,自剑匣内拿起这把剑,随后便气势汹汹地冲向门口。
玉锦华眉眼淡然地看着他离开,嘴角的弧度忍不住缓慢上扬。然而下一刻,突然有控制不住的鲜血自喉口翻涌而上,便是他急忙躬身捂口,仍止不住这一口血的肆意奔腾。
一时间,鲜血如泄,凶猛地自他的指缝间蜿蜒溢出,淋漓流落……
诛仙剑是神器,当然不是什么普通人都能拿的,只有顺应天道、气运、命理的人界王者才能拿起它。若非天命之王者,要拿起此剑,就必须要有人献祭自己为其逆天改命。
玉锦华自然是不会为大皇子如此鞠躬尽瘁的,但他却也几乎用尽了自己如今剩下的所有通天能为,再融合敖静和白术的法力,才使得这一刻,能够得以蒙蔽天机。
他设法让诛仙剑暂时失去了其本身的判断力,沉眠其神性,只余留其魔性,可以任由凡界蝼蚁挥舞着它,一逞英豪!
而大皇子拿着它,也确实武艺超群,让平常那些只是让着他的禁卫军们,一个个在宝剑挥舞之下,毫无抵抗之力。
就这样,竟硬生生被他砍杀出一条血路闯进东宫。有人想偷跑去校场找白
教习,也被此刻似魔物化身般英勇的大皇子斩杀在了半道上。
诛仙剑已然见血,开始屠戮众生。血光更助长魔性,彻底催化了大皇子心底被挑动的欲望和野心,也完全消弭了他的理智与人性。
等到他狂肆凶猛地冲进太子所在的地点,一剑劈砍下此生最想杀死的对手的头颅时,恰好时逢日落天际。
夜幕自此忽然来临,星月暗淡,魔影缭乱。
这一夜,注定血流成河,自此开始改写华朝周制的传承历史。
“不好啦!不好啦!大皇子逼宫啦!”
“陛下,大皇子他杀了太子!他……啊!!!”话音未落,已被一剑捅穿了心肺。
“你……你这是……”
“父皇,这天下怎可传给外人。父皇你看,我手上拿着的这把,就是‘帝王之剑’,它在我的手里,我便是天命王者!你把帝位传给我吧,我一定可以令华朝更加繁盛荣耀!”
“你……你……,住口,你这个孽子!”
“父皇,把帝位传给我!”
“不行!这天下该由贤德之人统治,才能使万民得以生息……,你,你一向有勇无谋,好大喜功,你并不适合坐这个位置……”
“父皇,传位于我!!”
“纣,我不能把帝位传给你……”
“好吧,既然如此……”诛仙剑上鲜血淋漓,血光四溢,大皇子纣这一刻的眼底尽是魔障,毫无一丝人伦亲情。就在老皇帝第三次严词拒绝帝位传承时,他抬手利落挥剑,竟直接一剑穿心,弑父篡位。
“现在,王位就由我继承了。”
——
人界一代贤帝亡于诛仙剑下之时,杨戬忽有所感的驻步。
他隐隐感觉到了不对,他自离开敖乙所在的天牢后便赶往后宫偏殿,即使没有腾云驾雾,也是缩地成寸,没有道理这么久却仍然未至。再看天际此刻仍是朝霞红云,位置竟是分毫未变,便立即觉察到了自己的大意——
不好!
是有人在整个皇宫内设下了阵法,而他,竟在不知不觉间被困入局!
当下立即张开额间天眼,寻找到阵眼所在,然后默诵法诀,双手结印。一道剑符打出去,整个结界便轰然崩裂。在朝霞晴朗的天空假象破碎后,露出的便是真实的人间黑夜。
皇宫内外,也因为他的这一击,破开阵法,使得凝聚的时间骤然开始流动,所有被障眼法困住的能臣武将们便也霍然清醒。但即使他们之中有敏锐者察觉到了蹊跷而冲进皇宫,却只能见到遍地尸体。
顺者已降,逆者已亡。
新的帝王手握着仍然在滴落着鲜血的‘帝王之剑’,端坐在龙椅上方。他一脸煞气的看着这帮无诏闯宫的朝臣们,只阴森森的问出了一句:“吾为新帝,尔等臣服否?”
“这……”
“弑父篡位……诛杀东宫……”
“大逆不道……罔顾人伦……”
“乱臣贼子……怎能顺服人心……”
“逆天……逆天而行!必遭天谴!!”
“你们说什么!”戾气未消的大皇子听到这帮逆反言论,眼中几乎红芒又起,意欲再次挥舞诛仙剑,将这些人都尽数砍杀。便也在这时,身穿着国师正装的玉锦华却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轻轻在新帝身旁站定。
他神色温雅,气定神闲,于众人之前慢幽幽开口说:“诸位,陛下确实乃天命所归之王者,他手中的帝王之剑便是证明。若是诸位还有迟疑……
咦,等等,你们看,那是什么——”
突然,他抬起手中折扇遥指天际,而就在他扇尖所指之处,那一片浓黑夜色下,有一条浑身紫色光华的神龙竟然自皇宫内腾跃而起,直窜天际。
一时之间只见紫云缭绕,神威赫赫,龙啸九天,声震华州。
“诸位,龙是帝王的象征。帝王之剑,亦是帝位的传承。如今神龙显像,神剑认主,俱是祥瑞之兆。我朝大皇子纣,才是真正天命所定的王者,未来的天下共主!”
说完这一句后,玉锦华便以国师之尊带头在新帝面前躬身行礼,俯首称臣:“陛下实乃真龙天子,臣这便替陛下准备登基大典的各项仪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帮大臣们看着天际已然消失了身影的神龙,一时面面相觑。彼此间交流了半晌后才陆续顺服般跪拜了下来。
先帝已逝,太子已亡,神龙既现,神剑认主……便是想要反对,又能如何反对?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宰相皱了皱眉,迟疑的躬下了身。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而后,文武百官也跟着俯身,三跪九叩。
就此,新帝纣继位,改国号为商,改禅让制为嫡传制,世人称之为商纣王。

第十一章 与龙结契
神龙现世,在人界众生的眼里是祥兆,但真实情况却是:杨戬破阵时打出的剑符,使得敖静重伤吐血法力尽失,难以维持人形,不得以只能现出龙身,冲上九霄逃离皇宫。
玉锦华设在皇宫内的这个障眼法,有生、死两个阵眼。生眼,由敖静镇守;死眼,则由白术负责。杨戬直接打穿生眼,破阵脱困,就使得敖静间接承受了整个阵法崩裂的所有后果。
脱困后的杨戬看到敖静吐血,心中暗道不好。而后又见她化龙冲天而起,一声龙吟声震九霄,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强弩之末。杨戬为此微微皱眉,立即化光直追敖静而去。
直到看到她一头扎入东海,在略微迟疑半刻后,终是决定跟着再入一次龙宫。
敖静在坠入东海之后,就狠狠摔落在万龙跟前,整条龙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龙王敖广见此情景再难维持住往常镇静淡漠的容色,声音中首次泄露了几分慌乱。
“敖静,你这是怎么了?可有大碍?”
“大哥,我无事。我只是……噗!”一句话未说完,敖静又喷出了一口血,龙头猛然坠地。
“敖静,你……!”龙王苦于无法挣脱束缚亲自去查看她的伤势,一时焦急的将身躯上所有的锁链都挣动得‘哗哗’直响。
随后迈入龙宫的杨戬,循声见到的,便是龙王这般忧心的几乎要将龙爪嵌入自己银蓝色的漂亮身躯,想将锁链从上面扣挖下来一般的焦躁景象。
“别抓!”身体完全先于神智而动。
那一刻的杨戬完全是堪称唐突的飞身窜了过去,直接化出巨大的天神身形扣住了敖广的龙爪。而这一接触,曾经将那截柔韧无骨的龙躯拥在怀里时的触感,竟突兀的在心头一掠而过。
他当日为此那般耗费神力治疗,而今实在看不得已经完好如初的温腻细鳞再次狰狞受创。
“杨戬?”龙爪被扣入对方火烫的掌心,敖广一时惊愕的忘却了反应。
“卧槽,又是你!”
“住手!你这贼子快放开吾王!”
“你又来干嘛,吾王……”
……
“抱歉。”就在群龙反应激烈的开始声讨时,杨戬立时察觉了自己行为上的不妥,略微尴尬的放开了手。
“……无妨。”龙王敖广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默默将仍残留着对方手温的龙爪收拢到腹部之下,避让一般将视线转至面前昏迷的紫龙,淡漠询问。
“真君来此是为何故?”
“我是追着敖静来的。”
“敖静她……”
“她被我的破阵剑符所伤,又承受了困阵的反噬力,所以才会如此。”
“破阵反噬?剑符?”龙王压下了因为杨戬这一句回答而又开始语带质问群情激奋的群龙怒吼,金色的目瞳内微露疑虑。
杨戬便因此缩小身形,站到龙王面前,将自己莫名被困,后又用剑符破阵的前因后果仔细解释了一遍。
敖广听完后,眼眸半阖,半晌不语。
依敖静的法力,是绝不可能足以设下那般巨大的法阵的,除非是得自他人的帮助,而这个他人,十有八九或许就是申公豹。如果是申公豹和敖静共同施为设阵,那目的无非就是阻止杨戬取回诛仙剑。
而于阻碍取剑这件事上,龙族并不占理。
诛仙剑本就是‘借’来之物,之后杨戬也为此宽限了更还时日,却又于亲自去取剑时遭敖静困阵捉弄……
敖静这一次重伤,若论理,便是自作自受。但敖静毕竟与祖龙同脉同源,算得上是他目前唯一一个仅剩的血亲,看到敖静这般重伤濒死的模样,他又怎能轻轻揭过,不予追究?
可是,若要追究,他又怎么追究?
他被困锁在这方水狱囚笼,身受镇魔金符摧残,所有神力皆遭封印,便是挣脱这些锁链都是虚妄,他又拿什么能力去与面前的人仙争论是非对错?
敖广藏于腹部的龙爪暗自狠狠的扣入那几条交缠在身躯上的锁链,任恨意填满胸腔,却苦于自己的无能为力。
“龙王,我并非有意打伤敖静公主,我此次追入龙宫,也是为了帮忙解决公主的伤势问题。”杨戬并没有忽略过龙王那双沉稳威严的龙目中一瞬间掠过的愤恨与痛楚,便急忙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
他坦言,敖静公主目前的伤势虽重,待等他输入神力替她稳住伤势,只要再寻一圣池灵脉之地,让她保持原形放于那处吸收日月精华并潜心修养,便可不日痊愈。
“那真君可知?这天地虽大,却再无我龙族可翱翔之地……”龙王凄凉苦笑。
寻一处圣池灵脉之地,说得轻巧,要让这一处接纳龙族入内养伤,却又谈何容易?
自天帝法旨贬谪妖族以来,妖族大多都已经失去灵性,沦为三界最为低等之生物,他们曾经的部族灵脉居所,便也早已荒弃或被其他人仙占用。
便是龙族曾经栖息的灵脉海和昇龙谷,也早已化为人界的裂谷河川,不复存在。
“我可以把敖
静公主送入玉泉山地底灵脉处。”杨戬却是立即朗声打断了龙王的自嘲,他说:“玉泉山原本为凤凰族栖息圣地,虽然落凤泉已枯,但地底泉眼仍在,灵脉尚存,乃天地灵气汇集之处。而且,玉泉山目前又是我师父玉鼎真人的洞府道场,外有昆仑金仙的结界阵法,内有我掩饰加护,就算是天庭,也很难查询到公主踪迹。龙王尽可以放心。”
“真君,你……”为何要这般帮助我龙族?
这剩下的话,龙王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疑虑重重的看着杨戬,那一双俊秀又威仪的金色龙眸认真的将面前的仙者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似乎是想要看清对方心底的企图。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对方并非妖族,何以如此仗义相助?
迄今为止,龙王敖广只与杨戬见过三次,虽然对方看似仁厚,又多有相助,但要他就此对杨戬放下戒心,却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若是就此将敖静轻易交给他,落入玉泉山的人仙结界,以龙族如今全族受囚的境遇,万一对方真有歹意,那敖静必将凶多吉少。
但若是拒绝……
便是再去联系申公豹,在这三界之中,怕也是再找不到一处能比玉泉山更好的,愿意收留龙族的灵脉圣地了。
龙王敖广心中为这一番利弊正思虑重重。
杨戬倒是直接就开始使用神力帮敖静稳住伤势。只是在周围所有龙族的盯梢下,他自然不会现出本相真身。再考虑到敖静是雌龙,所以杨戬在输入神力时,采取的是完全不接触敖静龙身的隔空传力。
这般施为,比起那日贴近龙王堪称唐突的疗伤行为要君子许多,就是治疗效果却实在不怎样了。
也就堪堪稳住敖静的神魂,于总体伤势并无起色。
昏迷中的敖静虽然被勉强凝住重伤的神魂,身上鳞片的颜色却是逐渐开始黯淡下来。
“龙王,此处乃海底炼狱,魔气虽然被镇压住,却是实在不适合敖静公主此刻的情形。怕是继续耽搁下去,会令伤势更加严重。”杨戬又用神力检查了一下后,实话实话。
“……”敖广沉默了。交或不交,皆关乎敖静一命。可若杨戬真的另有所图……
蓦然的,敖广将心一横,抬起一双神采炯炯的龙眸迎上杨戬的双瞳,语调深沉:“真君大义,广感激不尽。广欲与真君结守护契,以期能分出神魂留守真君身侧,看护吾妹敖静治伤时的安危。”
“结契?”杨戬闻言心神一动。
虽然妖族的这类守护契相对主仆契、共生契来说,主导契约和解除契约的一方都是妖族,并不会令妖族受到驱使或控制,常用于妖族主动报恩,但说到底也是一种约束与交换。
龙族可是自出生便是妖界至尊至贵的种族,便是最普通的龙族都不曾与人结契过,谁会料到如今开这第一个先河者,竟然会是身为龙王的祖龙自身!
“王!!”
“吾王,不可!!”
“王,万万不可啊!”
“王,不可如此贸然行事啊!!”
“王!”
四周的群龙又为此开始谏言哀嚎,杨戬眉心一皱,干脆的再次拒绝,“不用。”
只是话音刚落,他就收到了龙王突然传来的密语传音。敖广的声音清冷淡漠,开门见山般将自己此举的顾虑与打算坦然相告。
“清源妙道真君,”他说,“我与真君结这一守护契,本意只为能得以护佑敖静,待等敖静伤愈,便会解除此契。只恳求真君容我分出一缕神魂留驻身侧,广于日后必有报答。”
杨戬闻之眸色冷冽,微微抿唇。
他倒是忘记了,这异世的龙族与他并不相识,更因为天帝先前举措,对人仙皆怀有一份戒心。
罢了,结契就结契吧,不过短暂的守护契而已。
虽然,杨戬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般频频对龙族示好,尤其是龙王……
他确实是有一颗好龙之心,否则当初于那方世界也不会答应与龙族四公主的婚约。但此间异世,眼前的龙族并非故人,他实在说不清自己这般一见如故的心绪,到底是出于习惯还是仅仅就是一种同情。
“好吧。”杨戬一样传音入密,凝视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璀璨龙眸轻轻点了点头。

第十二章 龙王之美
分一缕神魂为契,对妖族来说并不算是太难的法术。
无奈龙王敖广身遭囚缚,并不曾料到定海神柱下的镇魔金符竟然也约束他的神魂,所以这才刚一催动术法,神魂便遭重击。
一声凄厉龙吟毫无预兆地自龙王口中突然迸出,吓得整个龙宫之内的所有龙族都大惊失色、惊惶失措。
杨戬顿时手中十指结印,金色神力汇集于半空中现出一把巨大的三尖两刃戟的刀刃光影,瞬间替龙王抵挡住镇魔金符接下来的第二道攻击。
而与此同时,他也化出巨大法身上前一步,将额头抵上紧闭眼睛正忍受着痛苦的龙头眉心,神魂当即化为一道虚影,在周遭群龙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进入龙王的神识之所。
只见神魂识海之内,一名额上长着一对晶莹剔透龙角的银发男子正手捂心口,浑身颤抖着俯撑在地。金色的鲜血自他口中滴落,在那身银白渐变又纹绣着精致金色图腾的长袍袖口、衣摆处,绽开点点光晕。
“敖广?”杨戬不敢确定的轻声问了一句,心中忍不住一阵自我怀疑。毕竟在他原本的记忆里,东海龙王敖广即使是化为人身,脖子上顶着的那也是一颗龙头,他可从未见过这般完全人类化的龙王。
尤其是……
当龙王敖广缓过这一阵痛楚,缓缓起身时,杨戬忍不住眨了几下眼睛,胸口一阵控制不住的惊艳狂跳——
这……,这也太……,这和他那边世界的东海龙王差别也太大了吧!!
“你……”
“无碍。”龙王敖广并没有在意杨戬此刻的愣神,他抬袖缓缓擦去嘴边的血迹,这才挺直身体神色淡然的作揖道谢:“多谢真君援手。”
“龙王……,不必多礼。”
等到龙王抬起头,杨戬又再一次被那深邃英俊的五官猝不及防的吸引。怎么说呢……,大概就是忽然就完全能够理解了,那些在南天门处打听到的野史和八卦里,所描述的故事开头:
——‘忆昔当年初见君,眼波潋滟远山横,未笑已倾城……’
当时杨戬听后只觉荒谬,他记忆里四海龙王皆是须髯大汉的模样已经根深蒂固,实在想象不出能有怎样的颜色倾城?但现在,事实却让他心服口服。
龙王之美,内秀于骨,外显于貌,雅如秋月,色如春花,鬓若刀裁,眉目深邃……尤其他还有一双如画般的璀璨金眸,一头月华似的闪耀银发。
在有那浅麦色的肌肤上,两道于眸眼尾部拉长的金线,明明增添的是一份英气与威势,却偏偏在对方那不经意的一抬头一低眸间,勾勒出一股浓郁的异族风韵。他的容貌,有别于人界或仙界的各类白面美男,浑身上下洋溢的是一种迥异于妖娆、挣脱了妩媚、完全只属于男子的性感风情。
杨戬想,这或许就是妖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吧,真正教人……,一眼万年。
“龙王,既然这镇魔符禁锢了你的神魂,那守护契的事……”对着龙身的敖广,杨戬先前还完全能凭着喜好龙的本心行动,行为上并不曾考虑太多。但当面前站着的是人身的龙王,他倒是不习惯再那样与人唐突亲近。
所以自姝色中回过神的杨戬,只中规中矩的站在和对方相隔三步远的距离,神色恢复成一贯以来的面无表情,温和询问。
“无妨。我先前遭受一击,只源于自己大意,不曾想他……竟会将我的神魂都一同施咒禁锢。现在真君既然神魂入我识海,不如就允我直接在此以另外一种方式与真君盟誓。”
“什么方式?”
“与真君神魂同调,以此蒙骗符咒,借此将一丝分神转移至真君身上。”
“神魂同调?”这是一种杨戬从未听闻过的方式,不禁令他微微蹙眉。
“真君放心,这是我妖族的一种秘法。曾于洪荒时代就用于妖族和异族之间……结盟的一种方式,印证彼此真诚。只是时至后期,契约方式出现,妖族这才以结契取代神魂同调,毕竟异族之间……”龙王微微牵动嘴角,弧线充满自嘲,“少有如真君这般能毫无芥蒂。”
“……”
杨戬淡淡看了龙王一眼,视线于对方看似平静无波却分明藏匿几分落寞的金眸内轻轻掠过,并没有接话。
他莫名来到这异世,所知所闻皆超过了他的固有记忆与观念。这个时候,倒真说不好是否心有芥蒂。毕竟,在他本来的世界里,他可是降妖伏魔的二郎战神,而龙族,也从未归类在妖之一途,本就是位列仙班的司水龙神。
他与妖,一向势不两立;他与龙,却是差点结成一家。
“真君,可能否应允新的方式?”
“要如何做?”杨戬仅只是思索了片刻,就予以肯定。
“你我掌心相对,共诵口诀,运转神力,神魂同调。而那时,我再另分一丝神魂于真君身侧,便可。”
“行,来吧。”杨戬倒也并非毫无戒心,但冥冥之中却总是对这位龙王有一份超脱常情的信任,说不清为什么,只是遵循了直觉。
“真君真乃爽快人
!”
见杨戬已经盘膝而坐,甚至率先摆好了双掌前推的姿势,龙王眸色内倒是少见的流露出了几分欣赏:“真君若有朝一日修得上仙之位,或许会是仙界游离那般清规戒律之外的,难得的宽宏随和之人。”
“那倒未必。”杨戬想了想自己那方世界里司法天神的身份,嘴角微微一哂,“还是请龙王先告知口诀吧。”
“好。”
敖广便也不再耽搁时间,仔仔细细地将口诀背诵了一遍,又快速释义了一遍。然后就坐落在杨戬对面,抬起双手,与他双手掌心相对,提醒道:“真君,那我们这便开始吧。”
“嗯。”
掌心处轻轻贴上一份温凉,触感细腻柔滑,杨戬便又不合时宜的想起曾经触碰到对方龙腹时的柔韧温软。偏偏此刻,对方却不再是龙形。
龙王敖广就闭着双眸端坐在面前,那浓密的银色长睫与眼尾两道金色弧线,在那极盛的容颜上拉扯出一道堪称勾引般的角度,竟蛊惑得他水波无痕的心,一阵潋滟。
“真君?”龙王已经运转神力,神魂正笼罩起一片金雾,却迟迟未感至对方的力量运转,不禁睁开眼眸低声催促。
“抱歉,闪神了。”杨戬便立即晃了晃头,挥散脑海这一片莫名而起的绮思,抱元守一,催动神力。随着口诀的运行,他的全身也同样笼罩起一层浓浓金雾,然后金雾逐渐扩散,将两个人的身影都慢慢遮蔽起来。
神魂同调,隐蔽气息,镇魔金符识别不出龙魂,便不再继续攻击。
偌大的龙宫水狱,只见一柄巨大的三尖两刃戟的金色虚影悬在看似闭目养神的龙王前方,而那位与龙王额间相抵的人仙,全身上下的装束却缓缓出现了变化……
突然,闭着眼的龙王一下子张开金色龙目,一声似愉悦又似痛苦的清啸脱口而出,龙爪舞动,似要挣扎。却被同样闭着眼睛幻化成巨大身形的人仙伸出手臂,将之紧紧揽扣于怀中。
片刻之后,龙王再度闭上双眸,似无力一般,将龙头靠趴在了杨戬的肩头。
群龙见此,面面相觑,彼此眼底心底尽是惊异,可是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紧张的将视线集中在龙王身上,继续观望。
而此刻,于神魂识海之内,却是龙王浑身颤抖的倒在杨戬怀里,耳后颈侧渐渐绯红,面上眼底却是一片震惊:“怎么会……,人仙与妖并不同族,神魂同调只能结契,不会引起……,除非你是妖族,你到底是谁!”
“妖族?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是……”杨戬义正言辞的反驳着,却也在感受到身体突如其来的燥热后停下了话语,满心满脸的震惊。
“龙王,这神魂同调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魂同调,是我妖族的一种秘法,曾于洪荒时代就用于妖族和异族之间义结金兰。但若是同为妖族……”敖广神色一脸复杂,狠狠咬着下唇,眼神又恼又恨的看着杨戬,“……若是同为妖族,就是一种双修的法诀!”
“双修?!”杨戬看着怀里羞怒的仿佛想要咬死他的龙王,再次懵楞无言,恍然中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一刻该哭还是该笑。
怎么可能呢?
他虽是半人半仙,后期封神。却始终位列仙班,神格尊位,号称天庭战神。又怎么可能会是……妖?便是将他和祖辈的所有身世背景在三界中调查个无数遍,也与妖族完全扯不上一丝联系。
除非……
除非是他莫名其妙来到这异世时,那一部分缺失的记忆里曾发生过什么。但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完全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妖气?如果他在异世真是妖族,那他又会是什么妖?
“龙王,那如此这般,该如何阻止?”
“没办法阻止……”
龙王的语调首次失去了淡定沉稳,带着一丝丝开始急促的吐息,他紧闭着眸,眉间几乎蹙成川字,捏握成拳的手更是止不住的轻颤着,“神魂同调,本就是妖族彼此合意之下的双修。如今这般状况,已然是水到渠成……”
“这……”龙王刚说完水到渠成,杨戬还欲再问,就立即感觉到了某股欲念正由丹田内腹迅猛蹿升,顿时暗道不好,赶紧闭上双目猛念清心咒。
彼此之间一阵沉默,半晌之后,他听到了龙王一声满含苦涩与无奈的叹息。
“真君,你走吧,立刻走。你我已经神魂同调,我之分神可随时至你身侧。至于目前这般状况……,只要你离开我,就不会受此契影响。劳烦真君现在就带吾妹敖静,回玉泉山灵脉修养……”
“可是你……”
杨戬本欲再问,却见敖广突然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而后便直接用金雾笼罩住了全身,明显摆出了一副再不愿继续交流的情态。杨戬此刻也实在欲火焚身,当下便不再犹豫,立即化光离开,神魂归位。
只是在他回到自己身体里后,发现了此刻完全被他搂抱在怀,正姿态亲昵的靠在他肩头的龙王,心头又难免一阵悸动。
情焰已燃,燥热在身,他实在难以控制自己的掌心不沿着那清
凉温滑的龙躯轻抚而下……,直到龙王狠狠地抬起一爪子扣在他的那只手上。
“还不带敖静走?!”一道羞怒交加的呵斥以传音的方式狠狠响彻脑际,杨戬猛然回神,却也几乎在此时于心中坚定了某个决定。
“我会马上回来。”
他额间神力一现,立即收回了三尖二刃戟的虚影,然后挥袖将敖静缩小收入袖口,便带着她直往玉泉山灵脉结界而去。

第十三章 天帝无情
敖静的一声龙吟,遍洒神州,惊动九霄。引动的可不仅仅是来自人界众生的关注,某位端坐于紫微宫正座上的天帝,也心有所感般为此睁开了一双神目。
龙吟吗……
天帝清冽的目光透过重重云海,坠落九重帝阙直射下界,以极快的速度遍扫了三界九州之后才缓缓收回。
真是太久了,就算是用天界的时间算,也怕是已经有近一千年了吧。
他竟是有这么久都未曾听闻到龙的鸣叫了呢。
“太白。”
“小仙在。”
“去查一下这声龙吟来自何处,另外,再去一趟海底龙宫,点查一下水狱之中所有龙族的数目与当初水狱记录有无出入,彻查一下是否有龙族私自潜逃。”
“是,小仙领旨。”
太白金星下凡后最先赶去的自然是人界,但即使他用最快的速度,到达凡间时也已经距离那一晚过去了好几天。太白金星伪装成人类道家术师于各处云游探访,很快便追查到了王都朝歌。
终于知晓了在某一晚,于人界帝王更迭时,谣传有神龙出世,天降祥兆。
但那一天毕竟是晚上,又是冬日。王城大多数民众或早已入睡,或坐于家中,都未曾亲眼见证奇象,多数都是听他人描述或者道观传言而人云亦云。
至于那帮真正的见证者,几乎皆为朝臣高官,或者就是不外出的皇宫内侍,这一批人,太白金星还真无法轻易去接近问询。
思索再三后,太白金星便以一名云游道士的身份进入王都最大的紫云观,试图在这座皇家道观内探听到想要的内容。只是他却不知,整个朝歌王城此刻早已处于某人的阵法笼罩之下,他即使伪装的再好,调查的再隐秘,也逃不过某双于摘星阁上看着王都的眼睛。
“国师!”
有侍卫于宫门外匆匆跑入,对着那道在祭台上临风而立的背影恭敬下跪:“国师,有人报紫云观内有道士在四处打听神龙现世的祥兆是否属实,还说什么神州久不见龙,甚至隐隐还怀疑此祥兆的来历。属下还听说,他说自己已修得半仙,善观天象,说帝星根本未至更迭之时,说纣王……”
“不过半仙之体,一知半解,却敢如此妖言惑众,煽动人心。你去告知白统领,让他亲自带人将之绳之以法,以儆效尤。”
“是。”
守卫领命之后就飞快的退出摘星阁,跑去禁军校场。但他要找的人却于此刻悄无声息的隐现在国师玉锦华的身旁,白术看了一眼祭台正中显示的某位云游道人影像,面无表情的出声。
“他身上隐隐带着紫金色华彩,怕是天庭上仙,不能轻易用刑。”
“天庭上仙又如何?”
玉锦华抿嘴一笑,原本清雅绝艳的容颜便在这半分笑靥下瞬间转化为妖艳邪魅,他讥讽道:“贤王已死,纣王继位。他仅凭一己之力,又能做什么?不过在这里争一下嘴皮子罢了。更何况,所谓的上仙,都不过是太一以自己一己之力提拔封神的傀儡,又有几位身具神族天人血脉?焉能看透我等上古妖将之神通。”
“大局未成,还需小心谨慎,这件事就暂时交给我处理吧。”
“呵……刚才难道你没听到?我本就是让他们去找你来处理‘此人’的,公正严明的白虎圣君。”
“嗯。”
“不过,你也不能太过于轻拿轻放了。即使众仙无辜,但我等那些因伐魔而死去的妖灵,还有被天帝任意贬谪奴役的妖族,却更无辜。”
“我知道。我会消去他的分神,取走并更改这部分的调查记忆,断不会让他有机会向天庭告密,破坏我们的计划。”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白虎圣君了。”
待等白术身影消失,玉锦华缓缓收敛笑容后却是禁不住抬头望向天际。天边此时云霞绚烂火红,仿佛当年妖族百万大军征伐魔族时的猎猎旌旗。恍惚间他眼前犹见那一场旷古决战,刀戈交接、铁震金鸣,殷红的鲜血四处飞溅,杀声震天,惨叫声连绵不绝……
那般凋零,那般陨落,那般魂飞魄散,却又那般悍不畏死。
他们兽妖族的忠诚,从来都不是为了天帝和所谓的三界安泰,仅仅只为了追随他们的王:那一位甘愿为了天下苍生,毅然舍身成仁的麒麟妖王!
可是王啊……
若是妖王仍在,可会曾想到妖族那般惨痛的付出,所获得的未来,竟会是如今这般悲惨处境。
乱世,只有乱世,烽火连天、遍地饿殍,铁蹄响彻云霄,苍生怨恨嗟叹之声满山遍野,经年不绝……
只有乱世,才能惊醒天道,判定帝王无德,以天地之乱,惩罚天帝!
才能,改朝换代,让妖族彻底翻身,一雪前耻,回报前仇!
“吾王啊,我之所谋,便是这般乱世。若是你还在,是否又会因此而斥责我心术不正,肆意妄为……”
白术的效率很高,那名云游道人很快就在王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丝毫不曾引起半点波澜。而等到被设计误入画境的太白金
星,在好不容易想法设法走出来时,人界竟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仙界也已经过了一天。
他想起自己还需要去东海水狱典查龙族的数目,再回想起自己已经搜集到的人界说法,便也不继续在神龙出世这件事上较真了。当下就腾云驾雾,于半空恢复真身,前往东海。
东海龙宫之内,仍是那般炼狱景象,阴森沉默,千年如一日的幽暗。
太白金星按照程序在万龙跟前宣读了天帝法旨,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卷犹如轻纱薄雾一般金光闪闪的鲛纱画卷,开始照着画卷上显示的龙和龙名一一查对。
其实按照天庭的规矩,点查囚犯,一般都是喊名字让对方应声,再以此核对龙形,若无异常就在画卷上打勾,如有出入则在画卷上画圈补充。
但龙族自从全族被囚那日起,就不曾回应过任何一次点查官的叫名。所以太白金星先前叫了几声,发现无人回应后,便了然的开始自己一条条核对……
随着画卷展开的长度越来越长,越来越接近末尾,龙宫在表面沉默的气氛下有暗潮在隐约涌动。群龙虽然都假意抬着头,一副不屑搭理天庭来者的模样,眼神其中都在暗中忧虑地觑向龙王,神经紧绷,心中无限焦灼。
他们都知道,这深渊水狱此刻是缺了一条龙的,不算敖丙,是敖静公主并不在她应该呆的那根盘龙柱上。
若是其他时候,龙王绝对会为此施展一些能为进行掩饰,或用言语引开点查官的注意力,或设法尽量让对方察觉不到此中差异,绝不可能就此沉默着任由对方自己检查。
尤其这次的这个点查官,检查的尤为仔细。甚至连虬龙身上的鳞片被锁链擦出了几分缺口,都补充记录到了那幅画卷上。这样的态度,想必对于一根盘龙柱上完全消失掉的龙,一定会追究根源,盘查到底。
可是,偏偏龙王他……
自从那位举止放肆的人仙带着敖静离开后,一天一夜,龙王完全不曾有半分移动。就像是自己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完全沉浸在神魂识海之中。
他们知道应该是镇魔金符伤了龙王神魂,随后那位人仙出手相助,恐怕龙王是以这个姿态在疗伤。所以即使他们尝试了无数次传音入密的方式去呼唤龙王,都无法得到半分回应。
只是……,这样一来,却该如何是好?
他们是一帮被完全囚缚起来的龙,都被封印了一身的能为法力,身上背负着锁链,便是想要化形都不被允许。
就算想要闹事,大概除了气愤责骂,用聒噪的方式打断或影响神魂修复中的龙王外,于点查官却是不痛不痒。对方只需要一个隔音决,就可以完全镇压住他们。
黑暗中的群龙彼此用眼神示意交流,都只能看到同僚眼底传达出来的焦躁和忧心,却同苦于无计可施。
时间便在这看似死寂实则紧张的气氛下快速流逝,很快,太白金星就点查到了龙王附近的中心区域。
基于某些传言,太白金星对龙王还是存有几分尊敬的。只是在他恭敬的微微躬身叫了几声龙王后,对方却完全不作任何回应,他便也干脆耸了耸肩,嗤笑了一声后继续自顾自照着画卷核查。
然后,便轮到了最后一条龙,敖静。
“咦?”太白金星乍一看发现在柱子底部没有看到龙,不禁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质疑。
群龙的心顿时一下子都提到了嗓子眼,神经宛如被拉满了的弓弦那般紧绷之极。却也正在此时,一条华彩斐然的紫龙沿着盘龙柱慢慢往下挪了挪,纤细的龙躯带动着锁链发出了一阵沉重的‘哗啦哗啦’的声响。
“咦什么咦,本公主不过就想挪到上面一点感受一下阳光,怎么,这样你就看不到了?”
“敖静公主,您看起来可长大了不少呢,和这记录里颇为不同,长了许多,也大了许多。”
“哼,上一次点查官来的时候,本公主可还未成年呢。怎么?这都一千年了,就不许本公主正常成年?”
“公主言重了,小仙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已经都点查清楚了,并无异常,那本仙告辞了。”
“滚吧!告诉天帝,不要再派人来龙族碍眼。若有我龙族翻身一日,我敖静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被敖静公主一路辱骂出门的太白金星,返回天庭后便将调查情况和点查记录都一五一十的呈报给了高坐在王座上的天帝。
“哦?她是这么说的?”
“是的,陛下。”太白金星倒是好脾气的一点都没有添油加醋,完全原话复述。
“呵,都一千年了,她这性子倒是一丝一毫都没改过。”
打开龙族在囚的画卷,天帝遮挡在华丽垂琉后的双眸冷冷地阅览过所有在册龙族。而后到底还是在那条最为华美的、苍蓝色泽的龙王身形上停留了几秒,才收回视线合拢画卷。
“龙王敖广呢?可有异常?”
“并无。小仙点查期间,龙王始终未置一语,看似一直在闭目养神。”
“哦……”天帝嘴角微微勾起一丝隐约的笑意,
语气轻描淡写:“他倒也是老样子。”
“太白。”
“小仙在。”
“人间龙吟之世又调查的如何?”
“陛下,据小仙查证,凡间众生几乎都不曾亲眼见过神龙出世,此事多为流言。虽然皇宫中有几名侍者信誓旦旦见过神龙冲天,但小仙以为,多是紫云观术士做法,为新帝继位引祥瑞吉兆服众而已。据说目前继位的这位纣王,并不是太子,而一向与国师交好。”
“哦?是继位之争?”
“是,不过这位纣王本也是前帝王嫡长子,为中宫所出,论起来,也算得上是帝位正统。就是改朝换代后,已经改禅让制为承袭制。世人曰:家天下之始。”
“原来如此。太白此行辛苦了,赐仙丹一颗,退下领赏吧。”
“是,谢陛下。”
而在太白金星退下后,天帝却是再次打开了那卷金色画卷,他用手指缓缓描绘着龙王敖广那堪称万龙之龙的华美身躯,眼眸中闪烁过几抹阴郁难解的幽芒。
术士做法?哼,怎么可能。
人界都几万年不曾见过龙族了,怎可能还能模拟出如此真实的龙吟之声?
敖广,那位惊才绝艳的始龙之祖,龙族之王,一定隐藏了后招。一定是有龙逃过了昔年的水狱咒牢,流亡在人界!
只不知……
敖广是用如何方法才让对方逃过了他当年布下的陷阱,和那几乎绝对不允许逃出一条龙的天罗地网!

第十四章 神魂同调
危机解除后的海底龙宫,自从敖静公主及时出现,群龙都下意识的舒了一口气。
等到太白金星彻底离开后,大家也都立即纷纷开口,关切的询问敖静公主的伤势。但是令他们大吃一惊的却是,当敖静公主从盘龙柱上腾跃下来后,却是在众人面前突然幻化成了杨戬的模样。
依敖静公主的能为,怎么可能做得到变成他人模样?先前那条紫龙,分明只能是杨戬仗义施为!
群龙一时哗然。
“我去,怎么又是你!!”
“你!你是……!?”
“等等,刚才明明是敖静公主啊!怎么突然就……就变成别人了!”
“咦?你能化龙?你也是龙族?”
“可是你明明没有龙角,身上也没有龙气,你到底是谁?!”
“不对,他不可能是龙族!他这模样哪有我龙族半点特征?”
“难道是别的妖族?”
“可是妖族皆只能幻化本族之本相,你难道见过有老虎或者鲲鹏变成龙的吗?”
“不是龙族,却能化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不是龙族,却能化龙……这只能是传说中的万般变化之能,又称之为七十二变玄九神通。”
终于,在一片纷纷攘攘的讨论声中,地位仅次于祖龙敖广之下,龙族之内年岁最高,阅历也最广的烛龙长老缓缓开口。他是万龙之中唯一一条龙目上被捆缚着咒带的龙,所以他只能微微偏过头,用听觉找寻到杨戬的位置,再次用沙哑的声音低沉询问。
“这般能为,绝非凡体人仙。敢问真君,是否与已经陨故的先代昊天上帝有亲缘关系?”
此言一出,万龙皆惊,看向杨戬的目光顿时充斥着一片震惊与不敢置信。现于他们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眼前这个亲近龙族的仙者,会是先代昊天上帝的私生子?!
众所周知,神族的昊天上帝一向与妖族交好,当年神族与魔族争夺灵脉圣地时,因为妖界三王为他提供了不少方便,他便投桃报李、回报丰厚,将三界各处灵脉和风水宝地皆划给妖族,神族只居住于昆仑山脉深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其后继任的太一天帝前来再次拉拢妖族结盟伐魔时,妖界三王才会那般轻易允诺,并为此竭尽全力。却不曾想……
若是眼前这个人仙与昊天上帝有非比寻常的关系,那是不是就可以……
“并无关系。”可惜,杨戬却是垂眸敛目,淡然否决。
群龙又难免为此失望的发出一声整齐叹息。
唯有烛龙,于叹息声中微微侧首,嘴角牵起一抹微不可查的了然。他因为龙目被锁,听觉便尤为敏锐,杨戬的回答虽然看似毫无破绽,他却仍然听出了在那份淡定中所蕴含的几分波澜。
不过,若是对方实在不想承认,他倒也不会强人所难,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于是,他岔开话题,替仍然不曾有半点反应的龙王向杨戬开口道谢:“无论如何,此次多谢真君援手应对。若是令天帝知晓敖静已然脱逃龙宫,怕不仅仅是她在劫难逃,我龙族或许又要罪加一等了。”
“言重了。”
突然听到熟悉的天帝名讳,又被问及与昊天上帝的关系,杨戬的情绪难免会有些微触动。
因为,他虽然已然知晓这方天界的天帝名为太一,另有其人,不会是他的舅舅。却没料想,这边竟真有一位天帝昊天,只不过已经是先代上帝,早已魂魄归于天地……
而他虽然确实和这方世界的昊天上帝毫无关系,却真是那方天界玉皇大帝昊天的亲外甥。这一句‘并无关系’,难免就带上了几分藏在话头和心底的埋怨。
对方曾是那般冷面无情,不仅将亲妹妹镇压在桃山之下,还数度刁难他营救母亲。他曾劈山救母,也曾担山赶日,历经千辛万苦……若非后来母亲万般劝谏,说降妖伏魔是为了三界众生,是苍生大义,他才不会答应去做什么天庭战神。
是以,他一向听调不听宣,只在自己的住处灌江口逍遥,凌驾天庭一切规矩之外。虽是天神,却住凡间。
唯一不曾预料到的,是有朝一日竟会突然来到这个异世。真正撇开了那些事务与那一方天界,令他彻底了断了与天帝的亲缘,心神为此豁然开朗。只是话又说回来,若说真的毫无牵挂,似乎也不尽然。
杨戬其实还挺想念哮天犬的。也不知道在他莫名离开之后,哮天犬的归宿又会如何……
“敢问真君,敖静公主现在伤势可有好转?”
思绪正念转间,又有一道陌生的询问抛来。杨戬回神当下,给出了群龙一直挂心的答复:“敖静公主已被安置在玉泉山山底灵脉处,如若她潜心修炼疗伤,不日便可痊愈。”
“有劳真君援手。”
“无妨。”
“再次敢问真君,不知吾王神魂伤势如何?昨日真君走后,吾王一直不曾有动静,我等甚为挂念,能否请真君再次出手帮忙探看?”

戬正是为此而来。”
话题转到了龙王身上,杨戬的神色便也认真了起来。他昨日带敖静回玉泉山,腾云驾雾不过片刻须臾。若是立即返回,其实用不了一日。之所以拖到今日才返,自然是内心中有过一番挣扎。
他向来喜好神龙不假,被这异世界的龙王品貌所吸引也不假,但这一次事出突然,若仓促成事,实在有趁人之危之嫌。毕竟,这位龙王与天帝曾有那样一段轰轰烈烈,相爱相杀的过去。
这样一段虐恋情深的曾经,不管龙王心中是否还存留爱恨,怕都是不会再轻易开启第二段感情。而妖族的神魂同调——
杨戬在返回金霞洞后便借机翻阅过师父书库内的丰富藏书,早已弄明白了这份妖族契约的特殊含义。龙王那日言语未尽,其实这神魂同调在妖族之间几乎就等同于神魂融合的伴侣婚契。尤其若双方都是在自愿结契的情况下施展,那对彼此来说就等同于洞房前调。
并且一旦成礼,此生永不分离。
杨戬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那位龙王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在对方如今情伤未愈的情况下,强硬的将他拉入第二段感情的开始,并且还逼迫对方再次雌伏……
正犹豫间,却见原本毫无动静的龙王突然睁开龙目,发出一声凄厉的痛苦长吟。那被锁链符咒层层束缚的龙躯,像是实在难以忍受折磨一般地,在定海神柱上开始翻滚挣动。
杨戬看着那四只晶莹光洁的龙爪紧紧扣入龙柱,勒紧了的锁链将趾爪血肉撕扯;他看到龙王或许是不愿再度发出示弱声音而狠狠咬上锁链,那沿着齿缝蜿蜒滴落的金色血液实在令他揪心无比;还有那一双漂亮的金色龙目……
那双眼睛里明明一片水雾迷蒙,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华美绝然,却藏着那么痛不欲生,灰暗绝望的地狱,那是一股仿佛可以将所有看到这双眼睛的灵魂都扯入悲伤尽头的心碎与痛苦,可是对方却仍在咬牙忍耐,不倾吐一分一毫的祈求与哀怜。
杨戬很难不为此动容,他想:得罪了,敖广。你此刻若觉受辱,便容戬用余生倾情相赔。
下一刻,杨戬再度变幻神龙,一整条龙躯沿着粗壮的定海神针盘旋而上,紧紧缠绕上龙王挣扎蹭动的银色龙身。
而就在群龙为这一番意外变故愕然惊神,完全无法有所反应时,更有紫色雷光自那条神龙的额间窜射而出,在定海神针周围环绕上一整片金色浓雾,将所有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掩盖在这片浓雾混沌之中……
等到群龙回神,平日死寂沉默的深渊水狱内,顿时爆发出一片此起彼伏的纷扰叫骂之声——
“这……”
“这,这是……”
“大胆!杨戬,尔敢如此肆意妄为!!”
“就知道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贼子竟然是在打吾王的主意!”
“住手!杨戬,放开吾王!!”
“杨戬!不管你对我龙族多有相助,只你今日所为,他日我龙族但凡有出头一日,定然……”
“都闭嘴!”
开口呵斥者自然还是那个暂时看不到杨戬所为,却敏锐的听出龙王先前那一声长吟状况有多不佳的烛龙长老。他等到群龙安静下来后,继续侧着头倾听半晌,在努力接收到传自金雾之中那极为隐约又轻微似无的声响后,心内几乎惊愕无言。
只见他沉默了很久很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所有一直等待着他的说明的狱中群龙平淡表示道:
“稍安勿躁,一切……,等吾王清醒后再论。”

第十五章 是命是缘(上)
金色雾气所形成的结界之内,两条龙开始缓缓缠绕在一起。
一条银中泛蓝,一条玄色染金,两龙交颈扣爪,龙尾交缠。即使其中那条银龙被锁链紧紧捆缚在粗大的柱子上,也不影响另外那一条龙沿着银龙的龙躯盘旋纠缠,鳞甲厮磨。
龙王敖广已经被神魂同调引起的欲望折磨了太久,原本温凉的龙躯炽热滚烫犹如岩浆沸腾,把他周身萦绕的水流都蒸成了水汽。所以当杨戬化龙贴近时,几乎是毫不受抵抗的任由其压覆而上,盘缠蹭绕。
龙性本淫,又是久旷之身。
即使龙王敖广性情坚毅,甚为自律,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磨,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轻颤着接受了杨戬的缠绕和贴近,趾爪想要推拒,却又几分犹豫,直到炽热的龙躯被对方凑过来的温度所中和,到底放弃般的溢出了一声舒适叹息。银蓝色优美又修长的柔韧龙躯开始似有似无的缓缓迎合,漂亮剔透的龙尾在迟疑般的甩动了几下后,也立即被另外一条有力的玄色龙尾卷住拉起,被迫露出其位于尾根处的软腹……
那片细软白鳞,光泽透亮,其上原有的狰狞裂口已经被完全治愈。杨戬回忆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触碰到时就感受过的光洁温腻,难免心生留恋。他所变幻的玄色巨龙因此更加快速的扭动龙躯,黑色鳞片泛动着粼粼金光缠绕着龙王敖广不断盘旋蹭动,将自己的位置逐渐挤入、调整。
等到龙腹终于紧密的贴上那截白鳞软腹,便忍不住开始一次次试探般的厮磨过那片温腻滑凉,感受其柔韧无骨,光洁嫩滑。
“唔哈……别……”脑内忽然响起龙王传音,微弱的拒绝声夹杂着暧昧无助的喘息。
但玄色巨龙却置若惘闻,仍然孜孜不倦的用鳞片摩擦着那截敏感龙腹,意图将其上的那片白鳞蹭得柔软,露出被鳞片层层掩盖下的隐秘入口。
“杨戬,……住手……哈……”
“神魂同调,于你如此,于我亦然。龙王,得罪了。”
自化龙靠近敖广起,杨戬的情欲也早已无法控制的节节攀升。虽然比起此刻被封印了所有法力与能为的龙王敖广要显得更清醒克制,却也并不能坚持太久。
况且,他这次回来,本就早已作出决定,并不准备中途更改。
玄色巨龙凑近龙王敖广,蹭了蹭对方紧闭着龙目无力耷拉着的龙首,额间金光再现,却是又幻化出一具巨大的杨戬人身来,这是杨戬三头六臂的分身三化之能。
虽然一具影分身已经被他变幻成诛仙剑,就架设在金霞洞的剑架之上,而本体真身化为玄龙,却仍有一具影分身可幻化出来使用。
然后就见这条泛金玄龙突然收紧龙爪,紧紧扣住龙王敖广的四爪,而身边幻化出的巨大天神杨戬也同时伸出手,轻柔的抚触上龙腹。
“不……不要!杨戬……啊……”
银蓝色的神龙惊惧般开始挣扎,无奈龙爪被扣,龙躯被缚,更有一条玄色黑龙紧紧和它缠绕在一起。即使它意图蜷缩起来逃避,银色龙尾也已经被玄色龙尾缠住拉伸,被迫舒展开了它的整个下腹,被那双天神巨手肆意抚触。
“不要……嗯啊,……不,杨戬……住手,住……”
人类的五指总要灵活过仅仅单靠鳞片的磨蹭,人身的杨戬环抱住被玄龙固定住的龙王敖广,手指沿着那截龙腹开始一寸寸探索,终于搜寻到了敏感柔软的某处入口,手指紧跟着就压覆其上。
果不其然,才轻轻拨动那几片细鳞,脑内就传来龙王低沉沙哑的一阵长吟。
“啊啊……啊啊啊——!!”
“广,打开它,让我进去!”
“杨戬!到此……到此为止!未知……你,妖族……身份,是我,唔!是我误用……,我已不做计较,你为何……为何不能放过我!”
“非是我不放过你,实是我,不能这般看着你一意等死!”
龙身的杨戬紧紧缠绕扣住龙王,人身的杨戬则张开怀抱将龙王柔软的身躯用力揽入怀中。他将那颗威仪俊秀的龙头揽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抚摸着因忍受情欲而颤栗不已的龙躯,一手温柔小心的继续按揉开拓着那处入口软鳞。
“我已经知道了神魂同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如若我昨日真的一去不回,就这样放任你这个发起者不管,你就要为此煎熬七天七夜,而后为此损耗一半能为。原本这并不算什么,妖族能为各有千秋,假以时日总能复原。但你此刻被囚于此,封印了所有法力,又牵绊了一道分神在我身上……”
“敖广,若是你再失去一半能为,你觉得你还挺受得住下一次抽取你神力的镇魔金符么?”
“就算如此……唔!杨戬你住手!嗯啊……”
“那龙王,你有否想过,你若一死,这龙宫中的所有龙族怎么办?敖静公主怎么办?”
“敖静已经……哈……哈……脱逃,她身上也有……祖龙,之……血,可以继承我的……王位,继续……唔!……带领……别,杨戬,别……不行,啊啊啊啊……”
“敖
静不行的。只有你,祖龙敖广,才是这三界能上天入地的唯一一条应龙,其他龙族绝对无可媲美!”
杨戬的手指揉开了那处软鳞后,就在话音落时探入了一个指尖,这顿时引起龙王又一阵惊栗般的剧烈颤抖。整条银蓝色的神龙几乎是立即就猛烈的挣扎起来,若不是有玄色巨龙紧紧缠绕压制,仅靠人身的双手怕是绝对制不住光滑灵活的龙身。
“杨戬,不行,不行的,我的龙身从未,从未……你别……”泄殖腔被找到又被手指这般突入侵犯,惊得龙王敖广连连摇头。这种感觉与他化形人身和天帝欢好作为承受方时全然不同。毕竟这才是他的真身,是他的真正原形,这般原形敏感处被探索的快感绝非幻化的人身所能够给予。
“从未?你与天帝难道没有……”敖广脱口而出的拒绝顿时引起杨戬的疑问。
“他……从未抚触过我的龙身。”那时敖广总以为对方只是习惯人形欢好,而今方知,那不过是对方不喜妖族兽形的本性。
“……”杨戬闻言顿时放轻了动作,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心底难以自抑地炸开巨大的欢喜。不能否认,即使他并不介意敖广与天帝有一段曾经,但当知道自己竟然将会是第一个进入对方真龙身躯的人,这对于好龙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份意外的巨大惊喜。
“神魂同调,需原形与神魂两处结合。敖广,放松些……”
杨戬一边温声安抚着龙王,一边继续开拓着那处密口,直到将其撬开,碰触到其中丝滑紧致的嫩肉。
“唔……唔……”
脑内龙王的传音已经不再吐露拒绝,对方单独苦熬情欲实在太久,先前能勉力拒绝,维持着那番清醒的对话已属不易。而今既然已经知道杨戬今日势必成事的决心,知道多说无益,便显然已经将所有剩余的理智都用来克制住自己听起来淫荡莫名的呻吟。
杨戬的手指轻轻搅动戳刺,滚烫的内壁紧紧含吮住这根手指,本能的收缩着,却也能感受到对方确实属于第一次被探索的干涩与生紧。杨戬微微思考了下,索性将另一只抚摸着龙脊的手也探了过来,就着环抱住龙躯的姿势,两指快速一捻,一颗圆丸就出现在了指尖。
众所周知,玉鼎真人是所有神仙中最为博学藏书也最丰杂的仙人。杨戬在打定主意后就去藏书阁内翻阅了许多本有关道家房中术的典籍,对于此道,即使并未实践,却也足够清楚了理论与步骤。这颗圆丸,便是杨戬根据书内说明自制,效用是润物生津,消炎止痛,算是一个应急必备之物。
然后,他就将这颗圆丸塞入了这处紧致入口。
圆丸入内便化成水质的液体,杨戬立即两手各追插了一个手指进去,在那拼命意图收紧的甬道中灵活地开始四处探索、揉弄。直到脑海中传来龙王敖广抑制不住的一声惊喘,这才会意一般的不住刺探按揉起那处来。
“唔……啊哈……”龙王敖广的喘息果然开始加重,被他紧紧搂抱住的龙躯也在不断微颤,便是藏在最坚硬的一排鳞片下的龙根都有微微露头的迹象。
杨戬的眼眸色泽为此加深,他的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突然,他不再等待的两手同时施力,修长的手指竟是小心的将那处紧致的入口拉了开来。
“啊……”不曾有任何人触碰过的地方被这样展示一般的拉扯开,骤然灌入的空气令敖广的龙躯不适的挣扎弹动了一下。杨戬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因此被勒得有些疼,便收敛了力道,让它暂时回缩恢复原样,亲吻着抵靠在肩膀上的龙头轻声劝慰。
“放松……,广,放松……”
说着,两手指尖又各捻了一颗圆丸出来,再一次轻轻推入那个已经看起来有些水润的柔滑入口。
“唔……!”
第二次,遍布润滑的蜜穴终于被拉开了一指的狭长空隙,已经充塞甬道内的润滑液体开始就着缝隙缓缓流出。
“差不多了,广,我进来了!”
杨戬的话音刚落,敖广便察觉有一根坚硬炽热的棍状物顶上了那被拉开的空隙,尚未进入便已经能感觉到那物体所传达而来的滚烫热量与压迫力。龙王几乎是本能的就想逃开,却无奈锁链加身,四爪被扣,还有一个巨型人身将它牢牢环抱。
随后,他感觉到杨戬在用力按揉了一阵后又再次分开他的那处穴口,接着就突然抽出了手指。而他还来不及为此松下一口气,一根灼热的粗大的神龙性器就蹭着那两根手指抽出的逆行轨迹,急不可耐的凶猛捅了进来,瞬间直插到底!
“啊——!!”
靠在杨戬人身肩部的龙头挣扎般昂起,却被杨戬用力搂住亲吻。而玄色黑龙的下腹也彻底与银色神龙的下腹部交合在一起,两条龙开始缠绕扭动,同步摇摆……
龙身随本性而纠缠。
神魂识海之内,人身形态的龙王敖广却仍在苦苦坚守清明。
即使一头银发铺地散乱,衣衫褴褛,襟带凌乱,却仍是死死蜷缩成一团,一手握拳狠狠咬在嘴里,堵住全部呻吟,一手为了自控几乎将衣袍尾摆揪成一团破烂。
他眉峰皱起,眸眼紧闭,身陷情欲和龙身初破的痛苦逼得他泪盈于睫。那闪动的晶莹的泪花在眼眸尾端璀璨的金线上沾染出了点点莹闪,色气十足,魅色万千。
杨戬几乎从没见过一个男性竟然可以美成这样!
这种美丽,融合了威势与坚忍,混淆了强悍与脆弱,明明阳刚堪比金乌,却又柔美媲美皎月。清冷与炽热,竟如此美妙完美的呈现,即使清修经年如天神,也足以被驱使着为此甘愿让心底的野兽咆哮出笼。
杨戬想:天帝,真是一个傻瓜。三界众生,冰冷帝位,焉能比过此刻之龙王?
……

第十五章 是命是缘(下)
在杨戬的神魂靠近时,敖广完全无法有半分挣扎,他的龙躯真身正被对方紧紧纠缠,玄色巨龙的那根狰狞巨物正在他的体内深入浅出、横冲直撞。心神他顾之下,他没有能力维持住开始时的那一团隐蔽金雾,就这般衣衫半褪地横陈在杨戬眼前,所有的理智皆被他用于压抑住自己羞耻的呻吟。
杨戬俯身抱起龙王时,清晰的看到了敖广望向他的那双水雾迷蒙的美眸中,说不出的隐忍与坚持,还有渴望解脱却又犹豫踌躇的拒绝,以及一点点……迫于无奈的羞愤和怨怒。
“我不会说抱歉的。”
深沉漆黑的眼眸看入那双光泽潋滟的金瞳,杨戬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因欲望而干燥的唇瓣,努力克制着身体受到神魂同调的牵引而叠加蹿升的汹涌躁动,维持住温柔的语调开口抚慰。
“你我此番相遇,也许是缘,也许是命……。敖广,或许戬并不是你心之所悦,但事已至此,却唯有戬愿陪着你无间同行。”
龙王双眸微凝,目光为这句话在杨戬脸上停顿许久,当眼眸侧开时,心内为此久久沉吟。
缘乎?命乎?
他身为祖龙,竟会看不穿杨戬的妖族本相,只将对方当作人仙结契。又因神魂被缚而结契不成才导致误用神魂同调,结果阴差阳错地演变成现下这般窘况……
根本说不清是谁的过错。
或许这一切,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与命数?
“杨戬……,你,到底是妖族何人?缘何我……看不出你的本相真身?”
“我也不知。”
伸出手将早已瘫软无力,汗湿发鬓的龙王揽入怀里,杨戬慢慢解开抽离对方的衣结绊带,滚烫的唇随即轻轻落下。温柔的吻从那第一眼见到时就被吸引的金色眼线,流连到对方的银色眉睫,再经过挺直的鼻梁,俊逸的脸颊,最后凑近那张已经被龙王自己咬得嫣红渗血的菱唇……
然后强势封堵住对方低软无力的喘息和可能再度的发问。
这并不是杨戬不愿告诉龙王实情,实在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属于妖族。带敖静回去时,他就试图推算过自己到底是如何来到的这异世界,无奈这一段似乎遭到天机屏蔽,始终算不出来。
或许……改日他该走一趟陈塘关,找李靖借法宝照妖镜给自己用一用?
“唔……”
双唇紧紧贴合,杨戬的舌头慢条斯理的撬开龙王轻颤的唇瓣,小心翼翼探入其中展开追逐与纠缠。
清源妙道真君虽然姿容俊美,是三界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爱慕者甚众。但他一向自律,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算多。好在他悟性极高,竟也凭着临时抱佛脚的那些个房中术典籍,在与龙王敖广的唇舌交接中获得融会贯通,迅速掌握住了挑逗的诀窍。
已然煎熬情欲太久的龙王敖广完全抵挡不住杨戬的唇舌进攻,很快便软在了这个年轻俊美的天神怀里,被对方拦腰抱起,压覆放倒在他解下来的那堆衣物上,肆意拥吻。
“唔……唔……”
杨戬的吻很激烈却也很温柔,带着几分怜爱,透着些许温情。并不似情欲焚身时的仓促而就,反倒有几分像是两厢情悦后的洞房花烛。明明化龙后的真身攻击力度那般凶狠,却不想神魂深处竟是这般柔情。
潋滟金眸遍布水汽,龙王敖广心内挣扎万分。但神智在凶猛燃烧的欲望和强烈的本能下已经逐渐模糊,尤其当杨戬的吻由他的唇际滑落到胸前,那挺立的乳尖敏感处被攫取的快感冲击而来,彻底将摇摇欲坠的理智堤防一举击溃。
“啊……”他忍不住猛然闭上眼,终于受不住地轻颤着双臂环上杨戬的颈项,沉默的回应了索取。
这般反应令杨戬彻底抛却心底的几分顾虑与小心,在知道敖广已然默许后,他的动作便开始急迫起来。毕竟真身早已直捣黄龙,神魂就算再克制,也抵挡不住脑际那一波波传达而来的欲海翻腾。
他几乎是一改先前的那般拘谨作风,直接就撕扯扒光了龙王敖广身上残留的衣物。手指肆意游走过对方身上每一分袒露的温凉细腻与紧致柔韧,最后抓过那头丝滑银亮凌乱铺陈的长发,扯着龙王的后颈再一次狠狠啃吻。
“唔……啊……”
激烈的吻在辗转缠绵间带起泽泽水声,暧昧的喘息混着激烈的呼吸萦绕彼此耳际。欲望已经蒸腾弥漫,熏得龙王敖广脸色越发嫣红,冷硬深邃的轮廓在这般艳色的渲染下,不仅不显突兀,反而风情浓郁,魅色撩人。
“真美……”
杨戬用拇指拨开龙王散落至脸颊额际的乱发,忍不住又从嘴唇处沿着鼻梁啃吻到那双让他几乎一见钟情的璀璨双眸。
是的,一见钟情。
若非已经钟情,他杨戬又怎肯轻易受惑与人苟合双修;若非已然动心,他又怎会在完全知晓神魂同调所意味的结果后还如此决然成行。
或许,他意外的来到这个异世,就是为了成就与这位龙王相遇的缘与命!
这么一想,欲火便完全控制不住的自下身坚挺处彻底燎原
,杨戬当即默诵口诀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尽,分开龙王那双修长的双腿,强硬的把自己嵌入其中。
当下身彻底贴合,彼此的坚挺摩擦压覆,杨戬方才知道龙王的意志有多坚忍。对方的那根器物已然充血膨胀到极点,发青发紫滚烫渗人,从顶端渗出的水液几乎沾湿整片敏感处,可对方……竟然并没有出精?
这一天近一夜的欲望煎熬,竟然就只能这么一直憋着、忍着?只因为神魂同调,敖广将分神牵系在他身上,所以他若离开,对方就得这样不得解放的苦熬七天?
妖族的神魂同调,还真是……谁主动,谁受罪?
这算不算得上是另外一种的先爱先输?
杨戬怜惜般的摸上了那处坚挺,大手方一覆住,就惹来身下躯体的一阵激烈颤抖。龙王敖广摇晃着头发出呜咽,整片腹肌都紧绷起来,腿根处的肌肉更是抽搐般的跳动。
“啊……别……嗯啊,放手……”
“我先帮你出来一次,这样应该会好受一点。”
话音轻柔,手势未停。
杨戬安抚般的亲吻着对方的肩项、锁骨、胸口等敏感处,修长的手指熟练而火热的上下摩擦着那根硬挺柱体,另一手则同时不安分的揉捏起柱体下方的饱胀囊袋,玩弄起那两颗球粒。
很奇怪,杨戬曾以为自己只能接受女性,却没想,他对上敖广这具与自己一样的性器构造时,不仅接受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心生喜爱?
“不……不要……不行,不是……啊……”
敖广的腰部痉挛般开始摇晃挣扎,揽在杨戬脖颈的手也立即收回变成推拒。这种直接刺激分身所造成的快感太激烈,冲刷得他的大脑一片昏聩。眼中雾气大片凝聚,却根本组织不起拒绝的语言。
他想告诉杨戬,神魂同调只有两者彻底结合才可出精,在不曾结合的情况下这般抚慰只能徒添折磨。可他此刻被欲望搅浑的脑子完全失去了措辞的能力,却是怎么说都仅仅像是一种半推半就,并不能表述清楚。
杨戬这般火上添油的操作几乎将敖广最后的神智燃烧于尽,欲望彻底席卷,敖广的全身都被情欲浸染成艳丽的绯红,犹如一朵被催放盛开的神秘异域秘花,那般绚烂灼目、鲜嫩欲滴。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了,沾满水汽的银色眼睫痛苦的上下颤动,如脆弱的光蝶翅翼于狂风肆虐下挣扎无助,只盼能获得解脱。
“进……进来……”
“什么?”敖广的呢喃太轻,忍耐得浑身汗水淋漓的杨戬恍惚间并没有听清。
“进来……啊……”眼角的泪水开始不断溢出滚落,敖广气怒的丢开一切矜持,直接将自己的双腿盘绕上了俊美天神那矫健的腰身。若不是此刻浑身无力,瘫软若水,他怕是恨不得化被动为主动干脆推倒对方骑乘而上。
这次,杨戬听清了。
他的心头先是掠过几分讶异,为敖广语气中的羞愤与迫切,随后再看向手中掌握的性器始终激烈跳动却不得喷发的现状,忽然就都懂了。
下一刻,他一手揽过敖广的腰,彻底抬起对方的后臀,另一手放开那充血的性器,从善如流地滑落至对方柔嫩的会阴后,动作迅速的探索起那个即将要容纳他的密穴。
“啊……”身后久旷之处,被突然狠狠侵入两根手指,身体几乎立即就回忆起紧接着将会到来的销魂快感。敖广的大腿根部因而轻颤个不停,吞吃着手指的肉穴更是如活物般蠕动着将入侵的手指缠得更紧。
杨戬开拓的动作其实并不熟练,但神魂并非第一次的敖广肠壁内湿润起来的速度却很快。侵入内部的指尖几乎是胡乱摸索过内部开始湿润的嫩肉,就能感受到那饱含水分的每一道皱褶在蠕动舒展,而在奋力抽出来时,窄穴收缩吮吸的力道更像是足以将两根手指绞断在里面。
杨戬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滚烫的汗珠沿着额际滴落。他不用细想也能够知道,这样的紧致湿润,堪称名器,若是置身其中,怕是会浑然不觉今夕何夕。
祖龙妖王……,果真不愧是迷惑人神的妖族之王啊……
“敖广……,我是谁?”
杨戬捏着敖广的下巴亲了亲,重新调整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将龙王揽抱起来分腿坐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凑近开始绵密啃吻着对方的耳廓耳垂,一边手指不停撩拨。
其实穴口已相当软热,不用继续开拓应该就能进去,可是杨戬喜欢上了这种穴肉饥渴的吸附着他手指的触感。只要指关节微有动作,龙王的喘息节奏就会被迫改变,那张冷俊威仪又异族魅惑的脸就会呈现出沉沦欲望的绝美风情。
“清……清源妙道真君……”难为龙王敖广还能于这片迷蒙意识中说出杨戬的道号全称。
“不对。”
杨戬抽出手指,用自己已经硬得发疼的肉棒开始一下一下顶撞摩擦起那个不住收缩的穴口,不时堪堪侵入穴口又恶劣滑出的龟头很快就沾满了从窄穴内带出的淫液,逗弄着龙王敖广无法自控的摆动起自己劲瘦柔韧的细腰开始追逐那根硬挺的肉棒。
“杨……杨戬……,啊……别这样……”
“叫我戬。广,叫我戬。”
恰到好处地,在龙王被逗弄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杨戬扶着硬烫的欲望开始顶入窄小的穴口。他强力的臂膀桎梏着龙王敖广的腰,将人一寸一寸极为缓慢的往下压,这份过于缓慢的进入,是杨戬细细体会和延长彻底占领龙王时,那份自心底产生的无法言说的满足。
“敖广,记住了,从此以后,能拥抱你神魂与身体的,只能是我,是我杨戬杨二郎!”
“啊……唔,唔……啊……”
但这份缓慢可苦了敖广,坚硬如铁的龟头每进入一寸,都让饥渴已久的肉穴积聚起一份难耐。并非初次的括约肌早已收放自如,没有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爽到无法控制的被满足的高潮。
敖广的呼吸不断加重,汗水快速渗出脊背,全身都像被连绵不断的渴望与欲望冲刷着,通电一般的颤抖个不停。
“呃、啊啊……啊!……”
所以当杨戬终于将整根粗长火热的性器全部深深埋进龙王敖广的身体里时,龙王忍不出高高昂起头,迸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
而同样满足的溢出叹息的,还有杨戬。
敖广的身体内部湿润又紧致,柔密又滑嫩,层层叠叠环绕吮吸,绷紧的肌肉带来无比美妙的压迫感,舒服得杨戬头皮发麻。这才方插入,他就几乎产生了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的感触来。
真是太舒服了……
无法再忍耐着等敖广适应了,杨戬迫不及待的咬牙开始冲撞起来。粗壮的肉棒不断在肉穴中抽入拔出,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勇猛,每一次都又急又重。天界战神的力量和速度,在这个时候几乎显露无疑。
敖广一开始还企图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但当神魂承受的撞击频率与龙躯真身受到的撞击频率趋向一致时,即使杨戬还不曾戳刺到他最为敏感难堪的花心处,心神合一的境地也一样唤起了连绵不绝无可避让的高潮。
牙齿一个咬合不及,一连串低哑带着磁性低音的浅浅呻吟便就此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
“不……啊,啊啊……啊……”
“啊……慢……慢点……戬,啊……”
一天一夜的欲望煎熬,前方一直受限无法出精,如今突然获得这般快速凶猛的征伐,精关几乎立即失守。当精液猝不及防地喷射而出时,龙王敖广满脸绯红、下腹紧绷,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激烈的痉挛恍惚中,羞耻得只想把自己立刻蜷缩起来。
可杨戬却才刚浅尝辄止。
龙王高潮带来的肉穴压迫感实在太过美妙销魂,那柔软紧窄的包裹和激烈的蠕动摩擦当即就让他额角汗如雨下,额间神目隐隐欲现。他咬牙极力忍耐才将将勉强让自己拔离出来,挨过那一阵差点被缴械的激烈吮吸。
然后略强硬的用力拉开龙王意图合拢的腿,将人整个按着翻了个身,把对方固定成伏跪的姿态再次侵覆其上。‘噗呲’一声,就像冲破了身体里最薄弱的地方,软肉被挤压而过,敖广的身体又被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痉挛。
“啊……啊啊……等……等……戬,让我缓一下……唔啊……”
“啊啊……等……啊,戬,等等,不要……啊啊啊啊……”
高潮后的肉穴内部简直湿得不像话,仿佛每一块嫩肉都是淫水凝结而成,又热又嫩。杨戬被绞得凶性大发,他一手挥抚开敖广铺满了整个背部的银发,双手紧紧箍住对方的腰部就开始低头勇猛冲刺。
“啊……慢……不要!慢一点……啊啊……”
“戬……不要,啊啊啊啊……慢……唔唔……啊……”
无法自控的生理眼泪汩汩而落,敖广只觉得自己需要张大着嘴用力吸气才能汲取到足够的氧气来承受住剧烈喘息。这一轮闯入他体内的坚硬肉棒已经调整了最开始的胡乱插捣,开始规律张弛,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准头也……
当隐藏在体内的某一点被准确撞击到的时候,敖广只感觉自己就像被快感的风暴席卷到了混沌诞生之地。汹涌的快感不断经由那一处传来,渗透到四肢百骸,他朦胧的意识到了一种惧怕,惧怕于自己会堕落成雌兽般无意识求欢的境地。
“不……不行!哪里不要……啊啊啊,太深了……戬……”
但祈求的拒绝和后退,换来的却是更加强硬的禁锢与激烈的抽送。快感连绵不绝,层浪叠起,狠辣激烈。彻底掌握了节奏的杨戬眸色变得极黑,弯起的嘴角噙着意味不眀的情绪。他把住敖广旳腰部,狠狠挺胯,每一次都稳稳的把自己坚硬如铁的肉棒顶着那一处敏感直入根部,转动研磨。
他是想要以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彻底洗掉那个别的人留在敖广身体上的痕迹与记忆,他要以把这充血的后穴插烂般的力度,施展狂风暴雨般的征服,意图获得身下的龙王最脆弱也最彻底的依附。
“啊啊啊……啊,不要,不行……啊啊,戬……啊啊……”
肠肉濡湿般地绞紧,
指甲紧紧陷入掌心,膝盖抖得几乎完全快要跪不住,敖广无法自己的开口喘息央求。可是身后猛烈的抽插频率却因为他绵软低沉的呻吟而更加激狂。
粗热的性器在挺翘圆润的臀部缝隙内深深突入,强横顶开所有软肉,快速地、凶悍地、勇猛地、连绵不断地在企图抵抗的紧致肠壁中征伐。
“啊啊……不要……嗯啊……太……啊哈……”
“呃呃……啊啊……呃嗯……别……”
射过一次的疲软性器又因为来自后方的频繁刺激而颤巍巍再度硬起,然后立即被伸自后方的手再度掌握,配合着后方抽插的频率上下抽动摩擦。前后两方的激烈快感刺激得敖广此刻喉咙发出的呻吟几乎临近哽咽,身体将再度临近高潮的溃决般的感受,逼得他闭着眼不停的摇头,甩飞的泪珠如珠串滑落脸颊,那样滚烫、晶莹,又姿态动人。
“呜……啊啊……,不,不要了……戬,不要了……,嗯啊啊啊……”
当敖广第二次出精后,全身几乎只能瘫软的后倒在杨戬的身上,像是挂在对方身上的物件一般,随着杨戬有力的腰部摆动而摆动。大量的汗液泪液口液将他全身上下和一头银发都浸得润滑湿透,看起来实在活色生香。
尤其还有几簇银发凌乱的黏连在了他的脸颊上,与那张容色极盛的脸搭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副绝美绽放的异域艳色图。
杨戬眸色为此再度加深,黑得仿佛完全看不见底的深渊。他埋在敖广体内的性器完全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征伐而疲惫虚软,反而又膨胀粗壮了几分。
第一时分感受到这份触感的敖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杨戬的眼眸几乎呈现出了清晰的惊惧。之后,浑身虚软四肢无力的他被再度抱起,放倒在那摊凌乱不堪的衣物上,被摆成最传统的正面姿势再度承受杨戬压覆下来的重量时,敖广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神魂也能化龙而逃。
“你……你怎么……”
“很舒服,我不太想结束……”杨戬咬着龙王的耳朵低声的说。
他舔舐过敖广犹沾染着泪痕的眼角,伸出手掌疼爱地揉了揉敖广那两颗已经二度射精不再饱满的圆球,再沿着龙王修长笔直的腿一路抚摸,抓住对方的脚踝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在敖广蓦然睁大的金眸中,杨戬腰部再挺,捧起对方丰翘的臀瓣就将自己凶悍的性器顺畅地一路直插到底,又一次肏开紧窒的小穴深埋其中。
“呃啊……戬……啊啊……”
“先前是让你先纾解下,这次才是正式来……”
两度泄身的龙王其实欲望已经败退了几分,可听到杨戬如此一本正经的说明脸色仍然肉眼可见的飘红。他侧过头不敢再看对方充满了攻击性的黑眸,却被捏住下巴转过头,送上一个温柔至极的深吻。
“广,看着我,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仙侣了。”
“还不算是……”龙王敖广下意识的根据实际回答,说完后顿时发觉不妥的抿紧了嘴。神魂同调是要双方在结合状态下都出精才算完成,他这样回答岂不是侧面要求杨戬赶紧射……,射在他身体里?
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马上就会是了……”可惜杨戬听懂了。他微微勾起嘴角,笑如春风拂过,极度俊美撩人。
然后像是奖励龙王这个质朴的回答一般,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敖广额间正中的银色龙纹,开始缓缓摆动起腰身。坚硬的性器一下一下撞击着穴内最深处的某个地方,听着龙王的喘息再一次渐渐变得黏腻粗重。
“嗯……啊……啊哈……”
高潮过二次的身体极度敏感,纾解过二次的神智却清醒许多。如此清醒的看着一个他连对方是何妖族都不知道的才只见过几次面的青年在他身上肆意驰骋,这实在超过了敖广的心理底线。
可他毫无办法,神魂同调只差最后一步,就算他现在喊停,也于事无补。就像杨戬说的,他们马上就会成为一对仙侣,长生路远,从此将牵绊同行。
“戬……”
“嗯?”
“慢……慢一点……”说完后的敖广用双手手肘挡住了自己的脸,几乎不敢见人。但实在是……杨戬前两次的侵入太过疾风暴雨,他不想自己再一次哭着求饶。
“恐怕不行,”嘴角的弧度再次扬起,杨戬感受着层层叠叠的肠肉缩紧时带来的刺激感,真心觉得自己不一定控制得住,“你的身体让我有点……上瘾……”
“来,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感觉。”
“什么?”
敖广还没反应过来杨戬的意思,就见对方已经将头凑了过来,把额间的金色雷纹与他额间的银色龙纹紧密相贴,敖广只觉得额头一阵火烫,然后……
然后他诡异的竟同时感受到了填满自己身体的巨刃缓缓抽动的火烫触感,以及……滚烫坚硬的肉棒被紧致的肠肉嘬含着剧烈吸吮,肉褶拢在一起想把整个柱身往里拉的美妙触感。
“啊……嗯啊,这……怎么……戬……啊啊啊!”
两种完全不同却一样舒服至极
的触感在头脑中交汇,几乎一下子就点燃了已经半褪的情欲。敖广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浑身都在被欲火焚烧,额间快速冒出汗水,身体被这波激荡而来的汹涌快感惊扰的颤抖不已。
慌忙之间敖广急忙推开了杨戬的头,在剧烈的喘息中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戬和对方额间正中的那一道金色雷纹。
“哈啊……啊……这是……”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最强武器,也是我的弱点,是我的神目。”
“神……目?”
“嗯,以后你可以慢慢了解,现在嘛……,我们先办正事!”
杨戬进攻的速度突然加快,凶狠的肉刃开始像打桩一般顶插。在敖广陡然变调的呻吟声中,粗壮肉棒每一次的推进,都精准的撞击在肠壁中隐藏的那个要命点上,它狠狠刮开每一圈肉摺,挤压过每一寸收缩吮吸的嫩肉,直捅到底,磨蹭着龙王身体深处娇嫩的穴肉,恣意享受着这份将独属于他的高热紧致,湿滑丝柔。
“呃嗯……啊……戬……太深……唔……”
肉棒的快速抽拔,牵扯连带出泛滥的黏滑淫液,黏稠的液体从激烈交合的地方顺着抽动的大腿内侧缓缓滑落,将两人之间的连接处沾染得分外淫糜,泥泞不堪。
“唔……别那么……啊啊……戬,嗯……”
转动抽送间,杨戬身体再次前倾,几乎将敖广的双腿压覆到紧贴胸口处平行。这样的姿势,能清楚的看到敖广接纳他的那个穴口,已经被摩擦得高高肿起,变成熟透了的鲜艳颜色,正湿润而温顺得啜吸着他的粗大,准备接受他的出精,完成彼此神魂同调的最后一步。
看得有点入迷,杨戬忍不住抓过敖广紧紧揪着衣服的手指,将对方的手扣在自己掌心,然后压在他的头部两侧。他低头再度激烈品尝起龙王甜腻的唇舌,轻舔着对方敏感的唇角,在口腔黏膜上搅拌攻击。而腰部逐渐施力,甚至再次加快了下身的冲刺速度。
“唔!唔……唔,唔……”被封堵住嘴的敖广被这样的速度弄得眼里再度弥漫上了水雾,眼睫半睁半阖,头脑昏昏沉沉,虚软得只能漏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然后,在杨戬的一个深深挺入中,敏感的花心被一阵滚烫的液体激烈冲刷,那是对方故意抵在花心处喷出的精液在鞭挞,那些精液挤压着柔软的腔壁,让敖广猛然瞪大了金色双眸,浑身颤抖,几乎要失神尖叫。
但杨戬却用唇舌和激吻封堵住了一切声音,只剩下了“唔唔……唔唔唔唔——”的暧昧纠缠。
神魂同调,终于得以完成。
……

第十六章 贪恋美色
此际的人界,商朝王都,朝歌。
纣王听闻前几天国师命禁卫军抓获了一个到处散播他不利谣言的道者,很是开心。特意为此在朝会上提出要拨资费大修王都的紫云观,却遭到宰相为首的一批官员的强烈反对。
宰相认为:道家讲究清修,紫云观已经享受皇家香火,便足显尊贵。何况大修道观,劳民伤财,实非新王安民意收民心之举。
纣王坚持己见的驳斥了几句,就被宰相洋洋洒洒引经据典的说教了整整一个时辰,听得他直到下了朝,耳朵边似乎还回荡着宰相那掷地有声的清晰斥责。
“国师啊……”纣王因此忍不住走到摘星阁,在玉锦华面前狠狠抱怨了一通。大骂宰相倚老卖老,冒犯龙颜,在文武百官面前不给他面子,竟然还把前太子的政绩拿来给他做对比。
“朕就知道,他看不起朕!他的心还是向着前太子!这老匹夫,真是气死我了!!”
“陛下,宰相大人如此,也是为了劝谏陛下为民着想。”玉锦华盘腿端坐在祭台上,眸眼微敛,语调低柔,清泠平和的嗓音将安抚的话语缓缓道来,听得纣王舒心不已。仿佛所有难题在他面前皆不过过眼云烟,真乃一派天人之姿。
“哼,他若真是为我着想,哪会处处跟我唱反调!朕继位以来,所提出的所有政见,都被他一一驳回。他就是看不起朕,认为朕篡位谋国,并非真命天子、不是治国之君!”
“陛下言重了。你身上佩戴着的可是‘帝王之剑’,继位之时又有真龙现世,是真正的天命所归,王者之君。宰相大人只是还未曾看到陛下的优点罢了。”
“对,没错。国师,朕乃王者之君!朕之能为根本不在他们说的这些大道理上!”握紧了佩戴在腰侧的华丽宝剑,纣王焦躁的在玉锦华的面前踱了两圈,“那么国师,你帮朕想想,该如何快速建立朕的威望,让这帮老匹夫给朕闭嘴?”
“陛下,所谓文曰治国,武曰安邦。陛下初登大宝,既然暂时于治世上尚无头绪,不如就发兵让这帮无知小国看看冒犯了您的下场。”玉锦华睁开眼眸,浓密眼睫下冷芒锐现。只见他手指结印,轻轻一挥,祭台正中的圆弧处便犹如镜子一般呈现出了一副边疆实景——
只见一伙边远部落蛮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只见几处烽烟哨所,铁戟沉沙,尸横遍野。
“这……这是?”纣王惊呆了,他虽然自小习武,但只不过是在禁军中练习,哪里见过这般真实的刀枪相向,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好在毕竟是皇子,仍然稳住了几分气势。
“这是臣夜观星象,于昨夜测算所知。想必边疆军报,不日将会急报呈送王都。陛下不如借此时机……”
“对!朕要借此时机、御驾亲征,一统民心!”
“……”
被截断了话尾的玉锦华,有那么一瞬间,目光犹如看个傻子一样的看着这个纣王。忍不住暗自咽下被气出来的一口血,这才稳住音调继续开口,“陛下,这般小国犯界无需陛下出手。臣的意思是,陛下可命白术白统领领军出征,收复失地,宣扬陛下龙威。一旦白统领凯旋归朝,边民归心,天下民意岂不收矣。”
“白统领?好!白统领武艺高强,是朕的教习,也是国师推荐入宫的人,是自己人。行吧,那就依国师所谏。”说完后,纣王突然就想起了国师推荐入宫的另外一个人,“国师,朕似乎自登基以来,都不曾见到龙贵妃?”
“朕可记得,龙贵妃为了她那个打伤了朕的子侄,可是拉拢太子好生压了朕一头啊!”纣王说话时的表情阴恻恻的,显然是心有不忿,意欲报仇。
“陛下继位时,臣就替陛下已经把犯上的龙贵妃给处理了。”玉锦华面不改色,淡然回答。
“是这样……”后宫内的所谓处理,无非是赐死或者自缢。想到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竟然已经死了,纣王又忽然有了一点不舍。其实曾经龙贵妃初进宫,他是真的被那样的颜色吸引过,若非当初碍着父子天伦,他或许就斗胆私下偷拥美人入怀了。
原本还想趁着父皇已死,借着龙贵妃子侄之事或许可以逼迫美人逞一番风流,却没想到……
“国师怎的这般无情,那龙贵妃不是你的师妹嘛?”
“陛下此言差矣。龙贵妃冒犯了陛下,自然该受到惩处。”
“哎呀,对待美人,国师何以如此认真。”纣王越想越可惜,不禁流露了几分惋惜和留恋,“国师,那个……”
“陛下有事,但讲无妨。”
“不知国师……,可还有那般姿色的师妹?”
“……”玉锦华闻得此言,眼底讥讽顿现。只不过藏在厚厚的长睫下,隐匿得半分不显。他作势犹豫思考了一番,然后缓缓摇头,“陛下见谅,臣也只得那么一个师妹罢了。”
“哎呀,你说这……,既然只有那么一个师妹,你又何必将她处理了呢。朕又不怪她。”纣王现在是真的觉得可惜了,毕竟那样的姿容,确实世所罕见。
“国师啊,你当初怎么就……怎么就把她那么
快的献给父皇了呢。”
“那时……,臣还未认识陛下。”玉锦华低头谦礼,却是眉眼微挑,心内嗤笑。
敖静堂堂龙族公主,龙王之幼妹,身份尊贵无比,岂可任由肆意糟践?老皇帝年事已高,献给他,不过表面做戏,换个装束而已。难道还真要让她辗转成人族身下玩物?
“陛下不用伤怀。天下之大,美人几多。千娇百媚、万紫千红,应有尽有。据臣所知,北国就有一位佳人,人称赵姬,有一笑倾城之誉。陛下或可传召书,令其进宫伴驾。”
“甚好!朕这便派人出发,召美人进宫。”
“那臣就祝愿陛下早日喜得佳人。”
等到纣王走后,白术再次悄然现于玉锦华身侧,沉默了半晌,却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虎圣君,有话不妨明说。”
“你说的那位赵姬,已有婚约,她与碧国世子两情相悦。你这般拆散一对有情人,实非良策。而且我看这位纣王,不过只是喜爱颜色,并非长情之人,绝非赵姬之良配。”
“那你的意思难道是要我贡献一个妖族美人给他糟蹋?”玉锦华侧过脸,斜斜的觑了白术一眼,眉目风华流转,狡黠慵懒,“妖族的现状你也清楚,哪里还有什么道行高深可自如变幻的美人啊。若纣王能接受男子,我就好推荐圣君你了。”
“……玉锦华!”白术身后,一道巨形的白虎虚影身姿隐现,犹如猛虎疾扑一般,威势如山。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折扇轻巧的遮住嘴角绽开的笑意,玉锦华颇为难得的找回了几分昔年调笑同僚的气氛。当年麒麟妖王座下十二妖将,情同兄弟,互为损友,时常一起切磋打趣……
而今,却是只剩下他和白术了,便是申公豹,都已失去了旧时的模样和秉性。
“美人与天下,王者尽逐之。便是我今日不说,他日也有其他人会献美于纣王。是缘,是命,皆不过天道所定。圣君,你与王一样,总是为他族操心太多。”
“并非如此……”抿了抿嘴,白术却没再继续说什么。他收回虚影,便也就此转移了话题:“锦华,你要我带兵去边境,这一战是要我胜抑或败?”
“胜。当然是胜,而且还要连战连胜!”
“胜?为何要胜?你要的是乱世,难道我不该是惨败而归才对?”
“错!新王继位,正是立威之际。你这一场战役,越是凯歌高进,纣王的地位就越稳。到时于战事之上,他才会真正握有决断权。只有站的越高,摔下来才会越重!只有疼了,他才会发疯!”
“我明白了。”

第十七章 二郎显圣
十日后,战报果然急逞王都。朝会之上,宰相首度赞成了纣王册封白统领为统帅收复边城、驱逐戎狄的提议,同时也附议了国师的建议——
天子出兵,当诸侯同战。
圣旨下发至各诸侯国,一时间各地纷纷招兵买马,征调农夫壮丁入军。
跟着申公豹习道的敖乙因为还未曾达到辟谷的境界,这几日偶在凡间采购,看到皇榜后,便被这般消息吸引了。
因为皇榜上不仅仅只征兵,还招最新被册封为征西大将军的白术白将军的亲兵卫队,上面明确写出了卫队的职位、俸禄等一些优待条件,还特别提了一条,亲兵卫队所有成员都将由白将军亲自教习武艺。
白术的武艺,敖乙那日在皇宫中是亲眼见到过的,当初渴慕习武的心情几乎瞬间重燃。其实他在被从天牢释放后,就有想过找机会去向那位白教习请教一番,可惜师父当日就直接带他回了乾元山。
虽然求仙问道若成,不仅可以长生,一样能以术法取胜千里之外,但无奈敖乙有一颗蠢蠢欲动的渴望近身过招的求武之心。
这大概是因为他自小生长山野凡间,受民间江湖侠气野闻的影响,对那刀光剑影的英雄热血独有一份好奇与向往。尤其在他知道自己龙身人魂,算是半个仙体,并不会像普通人那般轻易死去后,就更没有了后顾之忧。
所以在考虑一番后,敖乙决定立即跑回乾元山去向申公豹请示,而后再来报名。
“什么?你要去参、参、参军?!”申公豹傻眼了,没听说过求仙问道者还企图去追逐功名建功立业的。
“是的,我想去做一年白术将军的亲兵!跟他学习武艺!”敖乙睁着闪亮的双眸一脸祈求,“师父!可以吗?”
“白术?”熟悉的名字倒是让申公豹把心中本来打算断然否决的想法给压了下来。
敖乙不知道实情,他却是清楚那位第一妖将白虎圣君的真正本领的。若敖乙真能在对方身边跟上一年,学到的可不仅仅只是武艺,便是其他课业,绝对也会获益匪浅。
其实申公豹也一直在思索,既然九尾和白虎都已经出山为妖族的报仇大计以自身为棋,开始博弈,曾经也是妖将之一的他理应一起为此效力。只不过是考虑到既然收了敖乙为徒,至少也该专心教导他几年,这才没有贸然成行。
现在既然敖乙自愿想要去跟着白术,他倒也可以抽身去王都助妖将九尾天狐一臂之力。
“阿乙,若是做白将军的亲兵,是肯定要上战场的。你难道不怕?”
“不怕!我小时候被山贼欺负,也砍杀过山贼。跟着白将军是去收复失地赶走强盗的,要杀的都是强盗,是坏人,我不怕!”
“阿乙,若是你意已决,那为师就带你过去拜会白将军,让他亲自收下你作为亲兵,就跟在他的身边。”
“咦?师父你竟然还认识白将军吗?”
敖乙听闻,顿时眼睛都亮了。还立马摆出了一副‘哇,师父好厉害,门路好广,简直无所不能’的崇拜表情。
“那是自、自、自然!”接获到自己徒儿这般明显讨好的申公豹心头顿时涌现几分得意。他一仰头,忍不住豪情万千的出口,“走,为师这便带你去找白将军走个明路。”
不过在腾云驾雾到半路时,申公豹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要送敖乙投军,没个称手的武器怎么行。无奈他这个师父身家实在拮据,偏心的师父把所有的好物都给了太乙真人,他在教导敖丙时就拿不出什么好的法宝,所以这次显然还是一样,得带敖乙回他的本家,到龙王敖广那里去蹭一把。
“咦,师父,你不是说带我去白将军那里吗?怎么来了东海?”
“你习武投军,总得有法宝武器。我们来找你舅舅想、想、想办法。”
“哦。”
敖乙乖巧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师父竟然连个法宝都拿不出来而有所嫌弃。申公豹当下心内感动,只觉得自己收的这两个徒弟真真都是极为善解人意的贴心小棉袄。看着此刻乖巧听话的敖乙,他也就难免分外思念起自己第一个徒弟敖丙来。
只可惜敖丙他……
哎,生死有命。
申公豹带着敖乙熟门熟路的钻入东海,进入海底龙宫。却发现今日龙宫内的氛围十分奇怪,原本困锁龙王的位于正中的定海神柱周围,竟然被一层浓郁的金色迷雾所笼罩,内在情景完全模糊不清。
而四周群龙却都是一副又愤怒又担忧又期待的表情看着这片金雾,整个龙宫水狱内气氛紧绷沉寂,诡异莫名。
“这是……?龙王怎么了?”申公豹低声询问,疑惑的目光望向就锁在龙王附近,曾是龙王亲信重臣的虬龙。
“吾王他……”虬龙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毕竟金雾内目前到底是何状况,他也并不清楚。唯一只在金雾笼起前,看了一眼杨戬化龙而入又放肆纠缠上龙王的过分举止。可惜他口拙,实在不知该如何述说,最后也就只能恨恨的骂了一句,“
杨戬那厮……,哼!他进去后就这样了!”
“咦,戬兄?戬兄也在里面?”申公豹身边的敖乙立即闻声立即冒了头。杨戬是他第一个接触到的仙人,也是第一个让他体会到亲情与友情的人,在感情上他自然就偏向杨戬许多。
“杨戬?”申公豹倒是楞了一愣。
他对杨戬所知不多,只知对方是他师兄玉鼎真人的弟子,他曾用傀儡符控制了对方盗取‘诛仙剑’到手,再来就是龙王千里传音告知说杨戬通知还剑期限,让他前往敖静处取剑……
当时他没有细想,如今想来,却是分外疑惑:
一、被傀儡符所操纵者基本都是无意识的,杨戬又是怎么知道盗取‘诛仙剑’的是龙族?二、他一个小小的修仙者是如何能有能力入龙宫水狱,还说服龙王答应还剑?三、这片金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他把这些疑惑都拿出来询问现场的龙族后,却听到了更加令他为之诧异的多种回答。
——有龙说:杨戬怎么可能只是普通修仙者,他神力莫测,能独挡镇魔金符的攻击。
——有龙则愤愤不平,指责杨戬数度猥亵龙王,色胆包天。
——有龙猜测:龙王恐与杨戬旧识,因为王曾意欲与杨戬结契,杨戬还将敖静公主带去了玉泉山灵脉养伤。
——有龙却立刻反驳说:那是因为杨戬打伤敖静公主,自知理亏,所以才以此赔罪。
——还有龙公正的表示,说杨戬数度出手帮助龙族,曾治疗龙王伤势。
——有龙却对此气愤填膺:说杨戬这是居心叵测,分明就是挟恩图报,意图对龙王不轨。
——最后还是龙族长老烛龙评价最高,他说杨戬通七十二变玄九神通,绝非凡胎人仙,恐与先代昊天上帝关系匪浅。
总之,群龙议论纷纷,各执一词,听得申公豹迷茫不已。
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敖乙,这时也忍不住拉了拉申公豹的衣袖,把盗剑那日的实情告知给了自家师父。他说其实当日戬兄就变成跳蚤躲在他的耳后,跟着一起来到了龙宫。他还说戬兄不止知道是龙族盗走了剑,还知道是龙族让师父去盗的剑。
甚至敖乙还告诉申公豹说,那日他被压入天牢,戬兄就去看过他,对方能变成老鼠钻洞,还能变成他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可神奇了。
这一下,申公豹算是确信杨戬绝非什么普通的修仙者了。或许对方确实师从在玉鼎真人门下,但即使是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的玉鼎真人,却也绝对不可能有传授七十二变如此玄妙道法的能为。
或许哪天,等到那位大师兄出关后,他该抽空前去询问一番关于杨戬的出身与来历。
“那自杨戬进去后,一直便是这般状况?有多久了?”申公豹仔细观察了一番金雾,继续出声问道。
“差不多已经有一天了。”边上有龙热心的答复。
一天?申公豹想了想,觉得这时间倒也不算特别久,但他和敖乙若是就此等待,却不知道这金雾到底何时会散。仙界一天,人间便是十来天,难免就容易耽搁掉敖乙意图去跟随白术习武的事。
这般一思索,申公豹就想要试试看能不能驱散金雾或者传声入内。
他先是试了一次传声符,可符纸刚触及金雾的边缘,就被一道金光迅速击散了。申公豹有点不信邪,又试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然后他又试了驱使金雾消失的口诀,但此金雾显然并非水汽等自然物所凝成,这般口诀完全没有效果。
最后申公豹抽出了雷骨鞭,决定试试用武力击散金雾。
一道迅驰鞭影夹带雷光电芒利落挥出,鞭尾狠狠擦上金雾虚幻飘渺的边缘。却不料金雾如活物一般一缩躲过,竟瞬间凝成一道一模一样的金鞭虚影,以同样的力道和速度向申公豹回击而来。
幸好作为试探,申公豹第一鞭只用了三分力,不然若是全力施为,怕是要被这波突然反弹给击成重伤。
“师父!你没事吧?”敖乙急忙冲过来扶住因仓促避过鞭击而倒地的申公豹,语气忧心。
“无碍。”申公豹却是颇有几分倔脾气,这番连连受挫,心底便起了气性,意图要再试一次。
却也正在这时,一道清泠龙吟突然自金雾中传出,随后自金雾中缓缓走出一位风姿潇洒玉树临风的出尘身影。来人一身银甲鳞光闪耀,身披玄氅气宇轩昂,脚踏盘龙缕金靴,腰系玉带八宝妆,头戴三山飞凤冠,手执三尖两刃刀……
正是那方天界威名赫赫震三界、俊美无双声名远的二郎显圣真君,杨戬。

第十八章 龙王何如
“戬兄!!哇,戬兄你这副打扮太威风!太帅了!”
当所有龙族都几乎被杨戬这突然显露的真身法相给震慑住,全体倒抽了一口冷气惊讶愣神时,少年心性又耿直纯真的敖乙率先忍不住地赞叹出声。他眼神晶亮神情激动地窜上前去,爱不释手的在那程亮闪光的银色铠甲上偷摸了好几把。
“哇,戬兄,你这个武器也好帅啊!这叫什么武器?看起来怎么又像刀,又像枪,还挺像剑!”
“这叫三叉两刃刀。”
杨戬嘴角微微一翘,倒不介意少年凑过来对他的铠甲动手动脚,只是在敖乙好奇得还想要上手摸一把刀戟时,微微侧身婉拒道:“兵器锋利,小心受伤。”
“天呐,戬兄,你穿成这样真的帅呆了,还有这武器!”
原本对能否拥有一把武器傍身并不太在意的敖乙,这下算是彻底被杨戬的铠甲和神兵给勾起了武痴属性。当下就眼巴巴的转回头,暗中扯了扯自家师父的衣袖,轻声问:“师父,我也好想要一把像戬兄这样威风凛凛的武器啊!龙王舅舅这边会有吗?”
“不、不……”申公豹心底正为杨戬此刻显露的法相真身惊愕不已,突然被敖乙扯袖询问,回神之余就难免紧张地结巴起来,“不、不知道。”
“哦……”
获得了一个并不确定的答案,这让敖乙有点沮丧地低下了头,心内还有点小失望。他偷偷把目光再度羡慕地瞥向杨戬手中,那把金光闪耀、寒芒凛冽,仿佛活物一般灵气缠绕的刀戟,脑海中忍不住开始一阵自我幻想:
如果有一天他也能穿上这样威风凛凛的铠甲,手拿一把神兵利器大杀四方,用超凡脱俗的武艺把所有坏蛋都利落踩在脚下的英雄场景……
陷入自我想象的敖乙沉默不再言语,好不容易回神的申公豹却是开始认真打量起眼前的俊美天神。那日使用傀儡符时他并未细看,如今正面端详之后,心中却是有八、九分信了龙族长老烛龙的说法。
眼前的青年绝非普通人仙凡胎,因为他根本看不出对方道行的深浅。再观对方与先代昊天上帝几乎有八分相似的长相和外貌,恐怕真的与先代天帝关系匪浅。
“你就是清源妙道真君,杨、杨、杨戬?”
“正是。”
“你与先代昊天上帝是何关系?”
“并无关系。”
“那你与昊天上帝的亲妹云华仙子是何关系?”
“!!”云华仙子?!
杨戬蓦然一愣,毫无防备之下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这让他的神色难免露出几分震惊:怎么……,难道这方天界也有一位云华仙子?也是昊天天帝的亲妹妹?
杨戬意外的表情几乎半数肯定了申公豹心内的猜测,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眯起眼睛干脆就将自己所知道的妖族旧事娓娓道来。
“当年,先代昊天上帝与妖族交好,云华仙子也与龙族的敖泛公主、凤王的胞妹翠凰公主,以及麒麟座下唯一一位女性妖将白骊往来亲密,互为闺中密友,四人情同手足,几乎无话不谈。
后来,也正是云华仙子从中牵线撮合,对昊天上帝倾心已久的翠凰公主才得以如愿与昊天上帝结缘。当时的妖界都知道,昊天上帝之后也欲将云华仙子许配给凤王为妃,只可惜云华仙子却早已心有所属。她与当时凡界的一位男子倾情相恋,便因此公然拒婚。之后……”
“之后,云华仙子便舍弃天人仙子的身份,甘为一位普通凡妇,自此堕入凡间隐姓埋名。”接话的正是龙族最为年长的烛龙长老,同样知晓当年往事的他忍不住插话进行补充,“我族敖泛公主正是为了去寻找堕入人间的好友云华仙子,这才追入凡界寻踪多年,却也因此数度遭遇险境,这才与数次救助于她的人类男子结缘相恋,后也因此毅然自毁龙骨,舍弃龙族身份,执意嫁为凡妻……”
“敢问真君,可是与云华仙子关系匪浅?”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烛龙长老这般突然就着故往之事冒出一句追问,杨戬倒真是一时被问得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可以不认那方天界冷漠无情的昊天天帝,直接而干脆的撇清甥舅关系,却不可能不认自己的母亲云华仙子。可偏偏他是真的不知道这方天界的杨戬与云华仙子到底有无关系,这就让这个问题的答案显得万分艰难。
“……”沉思半晌,杨戬也只是收起了手中的三叉两刃戟负手而立,却并未回答。
可也正是他的沉默,让在场的龙族与申公豹都在心底肯定了这份猜测。
他们确信,杨戬必定就是云华仙子的儿子。古来有云,外甥像舅,这就能够解释了杨戬与昊天上帝外貌如此相像的理由。而也只有云华仙子的儿子,身具上代天帝之血脉,才有这般脱颖而出的不凡根骨与能为。
一时龙宫之内,安静沉闷的气氛中隐隐开始显露几分欣悦。几乎所有龙的心底都有那么一份祈盼:若是杨戬就是先代昊天上帝的外甥,那么他就承袭了昊天上帝的血脉,足以有资格与现在的天帝分庭抗礼。
谁都知道
,现在的天帝太一,并不是昊天上帝的直系后代。而是在昊天上帝陨落于逐鹿之野后,因继承者无人,这才推选出彻底打败并镇压了魔族的昊天上帝之徒,得以享此无量功德而乘风上位。
“那个……真,真君,”发觉面前年轻的仙人血统竟如此不凡,一向习惯粗言粗语的虬龙也不禁有些别别扭扭的用了尊称,“不知道吾王的伤势……”
“广的伤势已经无恙了,尔等尽可放心。”与龙王敖广双修后,杨戬身上的那些个陈伤旧患几乎全数痊愈,由此便也可以推测,龙王应该也能够恢复个七七八八。
“哦。”虬龙听出了杨戬口中对龙王的亲昵称呼,再联想到自己那不慎看到过一眼的画面,忽然就不想再继续细问了。
倒是申公豹,因为话题又拐回到了龙王身上,他便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首要目的:“若龙王已经无恙,可否请真君撤去金雾,我有事想要求见龙王。”
“暂时不行,”杨戬淡然拒绝道,“广还在休息,等他苏醒,金雾自会散去。”
“……”申公豹有些无语。龙王被锁缚在这根盘龙柱上久矣,从来是醒是睡皆是那般姿态,哪一次休息时还要给自己加上一层金雾作遮蔽的?这未免也有些过于……
“那不知龙王大约何时能醒?”
“不知。”杨戬实话实话。其实若不是申公豹几番触动金雾,杨戬自己也不会这么快苏醒,毕竟……,他是才刚揽着龙王入睡不久。
“这……”
“不知申公豹找广是为了何事?若并非急要之事,尽可诉之于我,戬届时可代为传达。”
代为传达?
申公豹因此难免又诧异的看了一眼杨戬,有些疑惑于对方何时竟与龙王这般熟谙。他能确定,在他前往金霞洞取剑之前,龙王敖广与杨戬可绝对不曾相识。
“这……,也并非什么要紧事。”申公豹踌躇了一下。
作为敖乙的师父,却只能带徒弟来龙王处索求武器,这事若放于台面上讲实在有失申公豹的面子。不过因为敖丙的武器和法宝便是来自龙族,他带敖乙来龙王处询问倒也算有例可循。
只是这般事务如果由杨戬这个外人知晓并作为转达,就难免会被对方认为他申公豹小气吝啬,苛待徒弟了。
申公豹这厢欲言又止,却不防备已经幻想完毕自己以后绝世武功万人称颂场景的敖乙,却突然有些等不及地插嘴道:“戬兄,师父是带我来龙王舅舅这里询问,有没有适合我用的武器的。”
“武器?”杨戬微微挑眉,“你这才刚拜入师门不久,应以基础心法和纳气修炼为主,何必急于需求法宝武器?”
“可是师父说,习武投军,总得要有法宝武器傍身。”
“习武投军?你已拜入仙门,为何还要去投军?”
“因为,因为……”
敖乙有些急切,可是越着急却是越不知道该如何正确表述自己的想法。
他是想要成为神仙不假,因为那样就能有仙人这般长寿的寿命,足够让他走遍山河川流,遍览神州美景。可是除去这一点,单论修习仙术,他却并不太上心,因为于个人癖好论,他心底其实更偏好武术。
“因为我想跟着白将军去学武艺。俗话有说,男儿热血,理应保家卫国。何况我天生神力,小时候山野间遇到的猎人都说我是一块练武的好料子,我……,戬兄,我想习武……”
“那位白将军又是何人?”
“哦,那是我一位故友,为人刚正公明,于用兵习武之道,独有建、建、建树。敖乙十分渴慕他的武艺,我便打算让敖乙去跟在他身边受训一、一、一年。”
既然敖乙都捅破了这层纸,申公豹也不继续尴尬着保持沉默了,开始帮助敖乙一起说服起杨戬来。
虽然他也不知,为何杨戬会如此关心敖乙。
“嗯……,罢了,习武证道,也是一条路。”问明原因后,杨戬摸了摸敖乙的脑袋,便也不再反对。“只是不管是修仙还是习武,都需要持之以恒,方有所成。阿乙,你若是选择了本心,就一定要破除万难、坚持到底。”
“那是自然!戬兄你就放心吧!”
“既然这样……”杨戬想了想,突然在敖乙面前摊开手掌,只见他掌中金光一闪,一把玄柄金身刻满鳞纹血刃的寒铁宝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
“这……这是?!!”
神兵利器,自出世便从来不俗。更何况此剑外观寒芒凛冽,金光闪烁,单是第一眼便可令心有热血者感受到它的锋芒与锐利。这般绝世神兵,不仅仅是几乎不曾见过神器的敖乙为此惊叹的张大了嘴巴,便是一旁对法宝神器知之甚多的申公豹都不禁微微瞪大了眼睛。
“此剑名为太阿,曾是我的用剑之一。”
果然,当杨戬报出了剑的名字,在场的龙族几乎整齐地发出一声惊叹。同时,也更在心底确信,杨戬绝对可不会是一个普通凡仙。
“我想,若只是阿乙你需要一把武器,便不用特意等广醒来,就由
我来送你一把。毕竟,我如今也可算是你的舅父……”
“舅……舅父?!!”
敖乙震惊了。他旁边的申公豹更是因为这个称呼差点把眼珠给瞪出来。可惜杨戬却并没有在这个称呼上多有解释,而是直接就将剑交到了敖乙的手里。
“此剑为铸剑大师欧冶子、干将所铸,被称为威道之剑,更是一把闻名于世的英雄之剑。它在人界时历经过无数光荣与苦难,不加剑鞘、不缀宝饰,只以剑的本身立足于世,是英雄最好的朋友……”
“英雄的……朋友……”敖乙觉得自己此刻的心跳实在有些过于激烈,他能感觉到自己拿着剑的手心开始冒汗,更是紧张的猛咽口水,心情实在说不出是惊大于喜,还是喜大于惊,又或者是亦惊亦喜。
“阿乙,我现在就把这把剑送给你。不过,你若以后有辱此剑之名,到时,我就会立即拿回这把剑,且绝不会轻饶你。”
“戬……戬兄……”
“叫舅父。”
“啊……为什么呀!这样你就突然比我大了一辈了哇!”
“不为什么,你叫广舅舅,就该叫我舅父。”杨戬到底也不是脸皮多厚的人,便是习惯了面无表情的冷脸,于这般问题上着实也不知该如何详细解释。干脆就避重就轻的开始下逐客令。
“好了,你的武器也有了,早点去跟着白将军投军习武吧。我们这几句话的时间,怕是人界已经又过了几天了。”
“对,对哦!皇榜说的是三天内!”敖乙这才也着急起来,顿时拉过申公豹的袖子,“师父,我们这就去拜见白将军吧!皇榜上说过期不候呢!”
申公豹本来还想细问‘舅父’这个称呼的事,也想说自己与白虎是旧识,耽搁几天不成问题。但转念又想到白虎严谨正直的个性,又吃不准这般脱胎换骨之后早已算不上妖将的自己,还能否让白虎顾念旧情。
再又一想,杨戬所说的称呼之事以后还可以抽空前来询问龙王,实在不必在此耽搁急于一时。便也就放下这个疑问,只用目光深沉扫了杨戬一眼,而后便带上敖乙拱手告辞。
待等到申公豹和敖乙的身影彻底离开龙宫后,杨戬转身就欲走回金雾补眠。却从身后慢悠悠的传来一句烛龙长老淳厚低哑又别具深意的询问。
“敢问真君,吾王何如?”
杨戬因此微微停步,侧首含笑,眉眼如星辰般耀眼而温柔。随后就听他用清泠好听的声音清晰的给出答复。
“戬之情所至,戬之心所悦,神魂同调,此生不负。”

第十九章 再言情爱
龙王敖广苏醒时,是在申公豹带着敖乙离开后,又过去两天两夜。
他于神魂识海之中缓缓睁开眼眸,首先印入视野的,就是杨戬那张近在咫尺的、堪称俊美到极致的脸。他剑眉浓黑,斜飞入鬓,长睫若扇,顾盼生辉,鼻梁高挺,菱唇完美……
这几乎是一张与天帝太一完全不相上下的极盛容颜,但两者所呈现的,却是截然不同。
天帝之美,更趋向于荣华艳丽,即使发怒都仍若春花含笑一般令人目眩神迷。而杨戬的俊美,则带着极致的冷冽与骄傲,明明美甚,偏又肃若寒星。那潇洒飘逸俊秀出尘的风姿中,显三分温雅露七分威势,却也总于凛冽肃杀时留一分淡漠从容。
敖广突然就很想知道,杨戬到底会属于何种妖族?
会是他所统领的鳞虫族,还是凤王麾下的禽羽族,又或者是走兽之王麒麟座下那般多姿多彩的百兽之一?
心内实在好奇的龙王敖广,忍不住想再次催动神魂同调的口诀,来意图唤出杨戬牵绊在他身上的分神原形。
妖族的神魂同调,是两只妖之间最古老纯粹的约盟定誓,互许生死;亦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密不可分的一种绝对联系。它要求结誓双方必须原形与神魂两处同时交融,所以往往双方都无法对对方隐瞒本相原身。
可是杨戬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妖族,又有玄九神通,所以他竟化而为龙,直接以应龙之形与龙王交缠……
龙王敖广难免回想起自己这第一次以真身龙躯体会到的鱼水交欢,到底明白了几分,为何上古妖族都喜欢甚至只愿意寻找同类婚盟的原因。那般感受,确确实实是若只以神魂分体化形之后的欢爱,所无法感受到的极致欢愉。
随即又想到自己此刻仍然与杨戬紧密交缠在一起的龙躯,敖广藏于银发之中的耳尖便隐隐有些发烫起来。
他微微冷着脸自杨戬怀中轻巧起身,一秒给自己赤/裸的神魂覆上原本的衣物,随后盘腿席地而坐。开始闭眼默念口诀,寻找起杨戬与他神魂牵绊后,理应无法再藏匿的原形来。
“醒了?”
只是口诀还不曾念完,身后便环上来一双修长有力的臂膀,紧紧将敖广揽回到一个宽广温暖的胸怀之中。
“嗯。”
敖广没有挣扎的任由杨戬在他后颈处游走啃吻,几乎是有些放任般的由着对方温腻缠绵。
神魂同调已经完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实在没必要再刻意去拉开距离。更何况妖族习性,本就坦荡自我,和杨戬的这一场神魂同调,彼此都十分尽兴,倒也真说不好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戬,我想唤出你的分神原形。”
“利用神魂同调的分神牵绊?”
“你也知道?”
“我查阅神魂同调时,便把师父的藏书中有关这类目的内容都通读过了。而且,先前我醒来时,也已经试过召唤分神。你看……”
杨戬将右手腕置于龙王敖广眼前,朝自己的手心吹了口气,掌中便出现了一条蚯蚓大小围绕着他的五指游动的迷你版应龙,正是龙王敖广一开始就牵绊在他身上的一缕分神。
然后他又握住龙王敖广的手摆放在自己面前,朝他的手心也吹了口气,但见敖广手心中却只是多出了一个东珠大小的迷你圆蛋,并没有实际的妖形呈现。
“你……这是?还未孵化??”敖广金眸闪烁,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怀疑与负罪感。难道眼前的杨戬,还只是……
“别乱想。我是否成年,广难道感受不出来?”杨戬说着,还特意动了动自己化而为龙仍与敖广盘在一处的躯体。
“可是这般……”若非手中的蛋形物内明显有活物心跳存在,若非神魂同调只能在妖族之间进行,敖广都要以为杨戬其实是珍珠精所化的精怪异族了。
“应该是我曾经受伤所致。”杨戬仔细思索了一下后,敛眉推测道,“我先前莫名重伤,缺失了一段记忆,却至今仍推算不出成因。想必呈现这般形态……也与此有关。”
此话意有双关。
杨戬本为天神,绝非妖族。但既然能与妖族的龙王敖广达成这般古老誓约,可见他在莫名来到的这个异世里确实成了妖。
但到底是什么妖?又是怎么成的妖?其实杨戬自己比龙王还要更为好奇。
所以先前在被申公豹吵醒后,趁着敖广还在睡,他就自己先尝试了一下分神的原形召唤,却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蛋!
“分神以如此初生之形态固魂,想必你先前应是受伤极重,恐怕已涉及生死……”
手指轻轻拨动那枚在掌心内滚来滚去的迷你蛋,敖广倒是立即就知道了杨戬分神的问题。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原因,而是启唇默念心诀。
就见他手心处渐渐涌现出一团白雾,然后温柔的将整个蛋都慢慢包裹起来。
杨戬顿时就感应到了从牵绊的分神处所传递过来的阵阵温凉舒适,猜测应该是龙王敖广正在将他温润的水之力输送到蛋中,开
始蕴养治疗他神魂深处不自知的残存损伤。
心头有暖意慢慢漾开,他忍不住将头轻轻搭靠上敖广的肩背,再次用力抱紧怀中的龙。
杨戬本以为他此番即使是情势所迫,却也算趁人之危,先前不仅半有强迫之举,更在之后一番食髓知味胡作非为。而敖广身为祖龙妖王,刚毅隐忍、尊贵骄傲,如此被迫雌伏,必定会于事后多有郁结、心存不满。
可谁能知道,龙王敖广竟然会是这般宽宏博量,事理分明的一位妖王,对待仙侣更是温柔和顺,任由攫取。
杨戬只觉得,若说一开始他对敖广是因其姝色而一见钟情,那如今这般,怕真是要为对方温良恭谨的品性再次倾心了。
“杨戬……”
“嗯?”
“你的神魂之内存在的伤势对灵气的吸收宛如沟壑汲水,无论我如何输入灵气,似乎都会立即散逸……,你这般情况,还是该去寻一位通晓治疗之术的妖族巫医查探一下具体原因。”
“巫医?”
“是的。和人仙中有道者炼制仙丹供各类修仙者疗伤进阶一样,在我妖族之内,也是有专以此道为长的巫医存在。只可惜……,如今妖族式微,这些巫医怕也是死的死,躲的躲,大都散落隐匿于凡间,极为难以找寻。”
“无妨。神魂的伤势暂时于我施术没有影响。”
“但长此以往,总会有所妨害。”敖广闭上眼短暂思索了一番后,手掌一翻,隐去杨戬的分神原形,随后就开始凌空以灵力绘制一幅龟甲文符形。
“这是……?”
“这是我所统领的鳞长族中最为长寿与博学的玄武长老的联系符。当年妖界各族皆被贬谪,唯玄武一脉,因全族皆顶负天地灵柱,身有支撑天地的重任才得以幸免。但即使如此,玄武一族的所有神魂和能为也都被天帝以乾坤星斗阵尽数困在北方,不得越雷池一步。
这个联系符,是当年玄武长老拼尽全力才得以交到我手……,为的就是能让各自流浪的妖族后人有一个可供交流与长期联络的处所。戬,你可以抽空去一趟北方,以此符召唤玄武长老,到他处询问现存巫医的所在。”
“这个不急。”
额间神目金光一扫,将面前的龟甲灵符录入识海。杨戬调整姿势,将龙王揽过来横抱在自己胸前,冷峻眉目中显露几分担心:“你先和我说说,你的伤势怎么样了?镇魂金符抽取了你的神力那么久,此番双修,对你可有助益?”
“……”话题被突然转到双修上,龙王敖广虽然面色淡漠如常,仿佛不为外物所动,藏在银发中的耳根其实早已大片泛红。他敛眉垂眸,一阵沉默后才淡淡给出答复,“神魂的伤势已经无碍了。”
“那身体上的呢?镇魔金符多久会启动一次?”
“镇魔金符是按着人界的算法,百年一轮回。”
“那就是近十年你就要承受一次?你还被困此狱不止千年,这般折磨……”杨戬双手顿时握紧拳头,心头一时怒气难抑。若不是背后论人长短非君子所为,他真想把天帝痛骂一顿。
彼此未曾恋慕龙王,听到这般虐恋已是唏嘘,而今视角转变成伴侣受罪,那真是……想再闹他一次天宫的心都有了。
不过对于杨戬的义愤填膺,敖广的反应却颇有几分看淡。
他伸出手轻轻包握住杨戬的拳头,神色毫无悲喜:“是我当年行差踏错,看走了眼。怨他心狠,不如怪我天真。广只求这一次的所谓命数天定,能得真心实意,莫再相欺。”
当年他是真的被情爱迷了眼,堂堂一界妖王,竟轻易信了所谓甜言蜜语。不曾神魂盟誓,不曾生死约契,不过几句口头承诺,几场颠鸾倒凤,便傻傻捧上了一颗真心。
却忘了这世间,最易变的,就是人心。
而今与杨戬同为妖族,神魂同调,命格重合。便是日后爱逝情离,依然得同生共死。怕就算彼此只是为了自己,也会与对方不离不弃。
这样开始的感情,没有退路,不容余地,即使不能够天雷地火、轰轰烈烈,即使掺杂了几分制约与利益,却必定能长长久久,永世缠绵。
吃一堑长一智吧。他敖广,从不会让自己有机会一错再错。

第二十章 情不自禁
龙王之言,于看淡中藏几分落寞坚决。
杨戬心疼地揽过龙王,寒眸星瞳内显露极致的认真:“广不嫌戬来历不明,我又岂会……”
“嘘——!”却见敖广直接抬起手阻止了杨戬继续说下去,他眸色淡淡,缓缓摇头:“戬无需多言。”
杨戬拿下敖广的手在唇边轻轻碰了碰,便也就此隐口不言。
他听说过天帝与龙王的曾经,那段感情于爱意最浓时,天帝怕没有什么不曾应许过,亦没有什么不曾承诺过?也或许时时都在指天立誓,表述真心。
可最终……千言万语皆成穿肠毒药,海誓山盟不过蜜语甜言。
他知道,此时的龙王情伤未愈,根本不屑于再听到任何苍白的言语保证。而长生路远,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也唯有日久方见人心。
不过情爱誓言这个问题可以暂且不提,敖广的身体到底恢复得如何,杨戬却不会让对方轻易搪塞过去。
既然龙王敖广不肯明说,他便直接动手自己检查。
杨戬神念一动,化为黑龙的真身当即缠绕着敖广缓缓滑动,而施展了法天象地的另外那具巨型影分身,则再度霸道的伸出双手,在祖龙光滑的龙躯上从上到下开始一寸一挪地仔细查探起来。
“啊……!”猝不及防地被抚摸,敖广顿时惊呼出声。真身龙躯本就敏感,这般肆意抚摸查探的感触几乎直达神魂,再加上先前欢爱余韵尚存,熄灭的情欲几乎即刻复燃。
“戬,别!别……嗯哈……!”敖广被杨戬抱揽在怀的神魂克制不住地开始发颤,急忙欲抽回手推开对方。
“我就查看下你身上的伤势情况……”杨戬的声音也不知不觉的低沉了下来,喉结滑动中颇觉几分口干舌燥,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番说辞有些欲盖弥彰。
他们两人的龙躯仍处于紧密交缠之中,始终并未分开。敖广为避让抚触开始扭动挣扎,磨蹭得玄色黑龙极为燥热难耐,杨戬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某个部位隐隐又有蠢动的现象。
“我身上神力之损耗,是经年累月受镇魔金符磨耗而伤。虽确实有所好转,却不会这么……快,嗯啊……戬,住手!”
敖广自然也感觉到了体内杨戬此刻的状况,顿时更加羞愤不安起来。无奈已经熟知情欲甘美的身体却显然与理智背道而驰,那一身华美溢彩光泽闪耀的龙鳞,正渐渐在杨戬手下柔软舒展,抖动发颤。
“既然……,双修对你的伤势有用,不如,我们再来几次。”杨戬自己也不知道原来他还能这般沉溺于某事,甚至还甘愿为此寻找借口。这真要怪龙王太过美味,而得侣如此,他十分坦诚得承认自己大概已经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戬……别闹了……”
淡淡绯色掠过龙王眼角眉梢,沉声威严的呵斥中混入几分纵容无奈。敖广有心拒绝,可惜被束缚又遭亲密缠绕的龙躯却无处躲闪。只能任由那留在他体内的物件再一次慢慢变得坚硬,然后小幅度的摇摆耸动起来。
“戬……,别,你……你不是还要去取剑……”
双修确实对于修复神魂,滋生灵力,治愈暗疾、蕴养彼此丹田紫府等都有巨大助益,但双修之后的疲惫酸乏、体力耗损却也完全不能依靠任何咒法消除,所以一般仙侣之间进行双修的频率都不会太过频繁。
再加上杨戬先前因为受神魂同调催发而完全不曾节制,即使敖广已经沉睡了2天,体力有所恢复,但浑身如同碾过一样的酸痛乏力却并没有减弱几分,他实在不想再接着应付杨戬的热情。
“龙宫几天,人间便是一月有余。你若再……耽搁下去……”
“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去继续取回‘诛仙剑’。”杨戬听到龙王的借口后,眉眼淡淡舒开了笑意。他忍不住亲昵得啃吻上龙王的耳廓,为对方竟然用了这么拙劣的借口来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而溢出几分喜爱。
诛仙剑,他是必然要会拿回来的。
毕竟那把剑,只有被放置在诛仙剑阵之内,封印安置于剑架上才比较安全。只因它不仅是一把神器,亦是一把魔器。一旦被心性不坚者拿去为非作歹,所造成的后果绝不仅仅只是生灵涂炭,更会被藏匿行迹的魔物利用,从而使得魔族重现人间。
“说好的是‘借用’,自然该还。我龙族一向,言而……有信!唔……戬!”话音才落,敖广神魂便猛然一抖,整个人突然软到在了杨戬怀里。只因为杨戬幻化的人身法像竟然突兀地摸上了他龙躯最为隐秘敏感之处,正在那几片覆盖龙根的硬鳞处拨弄试探……
“你在摸……哪里!啊……,把你那个影分身收回去!”
一边是玄色巨龙首尾缠绕不依不饶,一边是人身十指游走抚摸肆意轻薄,敖广便是脾气再好,也难免被骚扰得染上薄怒。先前那次容忍是因为神魂同调催发情动,欲火焚身而无暇留意。而今神智清醒,自然不肯再让杨戬这般亵玩。
“他亦是我,广怎能厚此薄彼。”杨戬却含着笑于龙王耳边温言轻语,炙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对方颈后脖根,更是揽抱着四肢
发软的龙王神魂频频交颈厮磨。
“戬,收……收回去。这般……,嗯啊……,太过……了……”
“道法自然,崇尚自在欢愉。你我如今已是仙侣,一切便交给我,广只要享受便好。”
便是最木讷的男人在巫山云雨这件事上都能无师自通,旁征博引,更何况来前还翻完了数百本道家房中术典籍,悟性堪称三界楷模的司法天神。
杨戬幻化的人身用力揽抱住龙王温凉柔软,鳞甲滑腻的龙躯,一手肆意的在龙王真身上四处温柔游走,满足他自小便唯独对龙这种生物产生过的喜爱与探索欲。另一手却是轻轻揉弄拨开敖广下腹硬鳞覆盖的囊袋口,开始把握抚触那根微微探头的龙根。
“戬……别,啊……”始终藏于硬鳞下的龙根有多敏感,敖广如今方知。
只不过是被杨戬轻轻握住而已,他的神魂就宛如脱了力一般地瘫软成泥。更过分的是,那条纠缠着他的玄色巨龙却开始在此刻一下一下地抽插冲撞起来。粗壮狰狞的龙根不断剐蹭着他体内敏感湿润的肉壁,可怕的瘙痒感和穿刺感一波波疯狂袭击脑海,几乎产生了身体内部会被这个东西捣烂一般的惊惧感。
可偏偏,他的尾部又被黑龙金色的尾端绞得死紧,蜷缩不了的龙腹被迫拉直绷紧,除了忍耐着小腹内部被凶猛征伐的充满力度,还必须同时忍受被杨戬仔细把玩着龙根处,而不曾停顿地传达而来的连绵快感。
“戬……哈,别,不要弄了……唔啊……”敖广紧紧拢起眉睫,浑身颤抖地伏在杨戬的怀里,抖着腰不停喘气。缭乱湿透的一头银色长发宛如彻底具象化了的水色欲望,满背满肩地铺陈黏连,牵扯之间将彼此紧密萦绕,暧昧纠缠。
“广……”
心存爱意,色迷欲狂。
甘心受此蛊惑的杨戬,神魂亦不再忍耐的直接抬手扯掉了敖广这才穿上没多久的衣袍,将人双腿分开的抱坐回自己身上。
不过在直接进去前,他还是先用手微微探了探敖广前几日就承受了过度疼爱的后穴,确定手指感触到的是一片湿润吸附,知道敖广也已经彻底情动,这才微微放心的把自己下身已经硬挺如剑的巨物给凑了上去。
粗而热硬的肉棒,在进入前停顿在穴口处稍稍磨蹭了几下,烫得龙王敖广大腿根部的肌肉一阵颤抖哆嗦。就在他反应过来这般火烫的温度是何物而意图胎腰远离时,杨戬两手制住祖龙的瘦腰就瞬间顶开了那个柔嫩入口,甚至一鼓作气地狠狠捅进了最深处。
“嗯啊……!!”敖广被捅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体内被狠狠充满的胀热感,让他一阵恍神,他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进入体内的坚硬柱体上,青筋的脉动与血液的蓬勃。
太……深了……
龙王敞着双腿,彻底无力地瘫趴在了杨戬的胸膛上,额头抵靠着对方宽阔的肩膀,滑动着喉结吞咽下因太过激烈的刺激而几欲出口的呻吟。
然后,他就被亲了。
杨戬捏着他的下巴抬起那张深邃英俊的异域容颜,细密舔吻过他艳丽泛红的眼尾和嘴角,舌尖逗弄般滑过柔嫩的唇隙,探入到那隐忍着声音的甜蜜口腔之中,勾缠住对方那条香滑柔软便再不肯轻易让其脱逃。
“唔……唔唔……”被亲得气都要喘不上来的敖广,无力抗拒抵挡的舌尖终于半推半就的顺从回应起来。
而感受到敖广的反应,杨戬眸眼内欲色更沉,他直接双臂架开龙王的一双浅麦色长腿,就开始凶狠得上下挺动起腰胯,带动着肉棒在那湿润紧致的甬道内进进出出起来。
“唔……嗯……哈啊……”
有力的桎梏和快速得进出频率,彻底摇散了龙王的理智。敖广的眼里开始漫上水雾,眉头紧蹙得承受着体内凶猛激烈的抽插,几乎是完全凭着本能瘫坐在杨戬身上任由对方摆弄。
神智恍惚间,敖广突然发现杨戬竟然就这么以肉棒插在他体内的姿势突然抱着他站了起来!因为惯性,肉棒几乎穿刺进了更加深的地方。这惊吓得他神智勉强回神,双手顿时就环绕上了杨戬宽阔的肩膀,腹部肌肉更是一阵紧张得绷直,倒是意外听到了杨戬被他绞紧的肌肉所压迫出的一声舒爽叹息。
“别紧张……没事。”杨戬埋头到龙王的耳边边亲边安抚。
“不……不行,我的真身……,这个姿势……会……啊啊……会……”被抱着于走动间一下一下颠着抽插,敖广被快感逼迫的神智几乎组织不起清晰的思维,想要阻止,却又只能忍耐不住的随着杨戬走动撞击的频率而低喘呻吟。
“真没事。龙能有多重?”
知道敖广在担心什么的杨戬宽慰得凑上去狠狠啃了一通龙王的唇,轻松地笑着说,“你不知道我的武器是什么?那可是三头蛟,我都可以拿着它随意挥舞。你要知道,自古便可腾飞九天的龙……,可比蛟类这般俗物要轻多了……唔,广,放松一点……”
“三……三头蛟?”敖广愣了愣,“妖族?蛟族?”
“不算是,是一头异界的怪兽妖物,并非是你管辖统领下的蛟族族人。
”被敖广一问,杨戬才突然反应过来于此异世界中,这头蛟竟然还属于龙王统管的子民。
“异界?”龙王不愧是龙王,即使是这般意乱情迷的时刻,都能够准确的掌握住关键。
“对,异界。以后再跟你说。”感觉到敖广似乎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物上的迹象,杨戬不满意的揉了揉龙王的臀肉,突然用力往上一顶。
因为姿势的关系,性器一下子进入到极深的所在,敖广眉头顿时狠狠皱在了一起,哑声低喘:“唔啊……戬,太……”
“太什么……嗯?”杨戬能够感觉到龙王的腰部一阵颤抖,他吻了吻敖广的侧脸,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怀里的龙那韧性十足的腰部肌肉,然后就开始大开大合地狠干起来。
龙王敖广自然没有回答,也顾不得再去回答。
他几乎是被迫得坐在一根性器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这一处,两条肌理漂亮的浅麦色双腿柔软无力的打开挂在对方有力的手臂上,正因为杨戬凶狠的征伐而胡乱摇摆。
“嗯……嗯……哈啊………”
压抑沙哑的低吟宛如最催促销魂的战鼓,激励着攻击方不断得冲刺再冲刺。而容纳他的肉穴紧致缠绕却也足够湿润,这让抽插的动作更为激猛而不费力。
身体越发虚软无力,每每下落时那根肉棒进入的深度就变得越来越深。穴口可怜兮兮地吸吮着越发粗壮几乎青筋迸出的凶器,褶皱都几乎被彻底撑平。火一样燃烧的热感从那不时被蹭过研磨的一点熊熊燃烧到全身各处,更是把残余的理智烧了个干净空白。
“唔唔……戬……”敖广眼角泛红,被撞击得茫然无措的眼睛里朦朦胧胧的全是水雾。耳边听到的尽是啪、啪、啪……胯部不断撞击臀肉产生淫糜的声响,以及交合处令人脸红暧昧的粘稠水泽声。
“戬,停……啊啊,不……不行了……不,唔……”
快感就像满潮的海水一般不断冲刷而来,席卷得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绷紧,腰部以下一阵阵酥麻发颤,背部根本就直不起来。只能瘫软着身体,任由杨戬托着他抛上落下,由着那根粗壮坚硬的肉棒,次次狠厉入洞。
“唔……啊……哈啊……太……”
终于,那根肉棒膨胀到了极限,有了想要出精的迹象。杨戬瞅准时机,对着早就被磨得烫热的甬道深处的敏感点狠狠撞过去,抵着那处死死研磨。
敖广抽搐着身体,泛着水光的薄唇一张一合得喘息着,眼神迷离。
他只觉得自己体内某处越来越热,几乎要烫穿腹部肌肉。他的臀肉紧贴着杨戬的胯部,连接的地方早已经湿腻得一片淋漓,绞住对方腰际的腿更是想要并拢一般用力,大腿根的筋肉都因此跳动激颤。
而就在杨戬将积存的欲望都全数喷洒在那实在太过销魂的腔道之中时,被摩擦得炙热发烫的肠道内也忽然浇出了一股液体。
杨戬感觉自己最为紧要的地方就像一瞬间泡入了温泉,舒服的浑身一颤,惊喜抬头。
敖广简直要不管不顾自己无力的腿,羞涩的只想要推开杨戬立即就从对方身体上下来。他堂堂祖龙,可盘山掀海,力酝千钧,即使神魂化形,那也是一个高大修长的男子体型,却竟然被这般完全抱着给操到了后穴高潮,这简直……
“闭嘴!”恼羞成怒的龙王在接触到杨戬的眼神后就未卜先知的开口呵斥。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杨戬温柔的揽着人坐下,下身却依旧不肯离开那处过于舒服的所在。
“那就别说!”
浑身是汗的龙王看起来异常性感,尤其他此刻还红着脸撇过头,声音沙哑低沉着嘴硬。杨戬受不了的握着对方的后颈迫使敖广转过头来,又是狠狠扑上去对着那略微被咬得有些红肿的唇啃了好几口。
被扑倒的龙王因为姿势的改变和埋在后穴里的物体的滑动,吓得以为杨戬还要再来一次,两只手臂努力绷紧肌肉就想要推开精力旺盛的年轻天神。
就算是双修有益,那也要节制啊!他现在浑身上下都酸痛乏力,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了!
从敖广金色闪烁的眼眸内看到了对方的心思的杨戬,几乎是笑着揽抱着龙王翻了个身,将彼此调整成了舒服的拥抱侧躺的姿势,然后一手一手温柔得顺抚着对方的长发。
“不来了,放心,我也会累的。”毕竟可是抱着一条龙的重量,站着操完了全程呢!
“那……,拔……出去。”高潮过后的身体极度脱力疲惫,侧躺的姿势让紧绷空悬的双腿一下子有了着力点,浑身肌肉顿时都松懈了下来。敖广懒洋洋的推了推杨戬,低声要求。
杨戬本不想答应,但是考虑到放在里面确实很容易再次擦枪走火,到底还是照做了。
“还有……”
“还有?”杨戬看了一下自己的下身,挑眉。他确信自己只有一根,哪来的还有?
“……你的,龙身……”敖广的声音很低,也很轻,虽然已经努力故作冷静,杨戬仍然可以听出对方语调内隐含的羞涩。这般反差出现在一向淡
然自若的龙王身上,就显得异常性感萌人。
虽然还是很想继续逗,但考虑到今天这一场欢爱其实颇为有些勉强对方,杨戬到底心疼了一番敖广容色上掩饰不住的疲倦。他心神动了动,玄黑色巨龙便开始摆动尾部,将自己刚泄过精仍呈半硬状态的龙根,不情不愿的从温腻的销魂乡内抽了出来。
龙王敖广这才舒适得喘了一口气,掩盖在银色发丝下的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丝笑意,而后他突然关闭了神魂识海,身神合一,回归到了他银色苍龙的身体中,也同时将杨戬的神魂逼回到玄色黑龙的体内。
“广?”猝不及防地回到幻化的黑龙真身,杨戬下意识地收回了人形巨像的影分身,用自己玄黑色的龙头蹭了蹭身下的银蓝色应龙。
“双修之后,如能继续运转心法固本培元,对身体伤势的恢复会更好。”祖龙敖广沙哑着声音轻轻传音过来一句简单的说明,就闭上眼睛再不搭理杨戬了。
这个理由……
好吧,比赶着他去拿剑要好上不少。
杨戬笑了。
虽然妖族的神魂同调确实事后修炼,事半功倍。可自小就喜爱并研究龙族的他可是知道,龙族的双修在于行事本身,本就不在于事后。
敖广这是害羞了吧……
也或者,是知道他并非龙族,而催着他修炼?
也罢,既然他说要修炼,那他就陪着他一起修炼一番吧。
待等再次醒来,他怕是得真的得去人界走上一趟,要为了取剑而暂时离开敖广一阵子了。
玄黑色的巨龙温柔得再次蹭了蹭和他交颈缠绵的银蓝色神龙,把头轻轻搁在对方修长优美的颈项处,又用额间神目加持了一遍金雾阵法后,便就着这般双龙盘绕交缠密不可分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

第二十一章 扑朔迷离
本来有所减淡的金雾,此时突然又再次增厚几分。
最为靠近龙王敖广的虬龙察觉到时顿时瞪大了眼睛,心情复杂难言。
两天前杨戬和烛龙长老的对话犹在耳边,虽然语焉不详,但杨戬的那一句‘神魂同调’却是直接暴露了金雾之中到底发生了何事。这让一向护主心切的虬龙颇有几分说不出的郁闷。
因为他知道,龙王敖广与杨戬绝不可能在短短几次见面中就两情相悦,更多的只可能是龙王为了疗伤而被情势所迫,亦或者是杨戬意有所获、挟恩图报!
虬龙不明白的,是为何烛龙长老于言谈之中对杨戬似乎独有青睐,更是那般轻易并放心的,将龙王交托给了对方!
难道仅仅是因为对方可能身具昊天上帝之同源血脉?
亦或者只是猜测到对方可能是云华仙子之子?
可是……不,不对!
杨戬分明提到了神魂同调!而神魂同调只能是同为妖族之间方可进行。若杨戬真是云华仙子之子,那身上应该是人神混血,又哪里会是妖族同类?
“烛龙长老,我虬龙想不清楚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长老。”
“请讲。”
“先前我等皆猜测杨戬可能为云华仙子之子,但杨戬自己却并未承认。如果他真是云华仙子之子,那也应该只是人神混血,为什么他却又提到‘神魂同调’,那个杨戬……到底是人、是神还是妖?”
“此事说来话长,可愿意一听我私下之推论。”听到了虬龙那个耿直的大嗓门中所表达出来的怀疑,烛龙长老微微侧首,迎上去的神情颇有几分狡黠。
“长老但说无妨!”
“其实,无论是云华仙子之子,还是昊天上帝之后嗣,杨戬都并未承认。但于神色语气,我们都能听出其中必有内情。而我功法特殊,辨声辨息不辨容。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杨戬术法中夹带的先天神力,与昊天上帝颇有相似之处……。虬龙,我且问你,杨戬是否长得与昊天上帝极为相似?”
“这……,确实很像。尤其是眼睛,若说他们是父子或是甥舅,倒也真说得上。”
“那便是了。相貌相似,术法气息又雷同,若非同源血脉,哪来的那么多的巧合?虬龙,我再问你,吾王龙柱附近,是否有特殊灵气缠绕?”
“呃……,周围确实被杨戬围了一圈金雾,完全看不到内中情形。”
“那你知道这片金雾是什么吗?这是八卦五行阵之中的‘金阵’,称为混元精金阵。当年昊天上帝逐鹿之野大战,翠凰公主阵前早产,昊天上帝就曾使用过此阵法将所有景象围在其中……,单就论这个,你说,杨戬是不是肯定就与昊天上帝关系匪浅?”
“这……这就是长老你如此高看杨戬的原因?”虬龙仍然不是很明白,就算杨戬真的是昊天上帝的后裔,血统又不代表人品,那万一又是个渣怎么办?
一秒之后,虬龙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某位长老似乎说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等等,烛龙长老,翠凰公主曾经早产?先代昊天上帝不是不曾有任何子嗣降生吗?翠凰公主什么时候有的?还早产?”
“嗯,关于这个,就涉及了我等下要说的几件秘辛。”
烛龙长老停顿了一会儿,于脑海中将往事线索重新理了一理,这才语调低沉的开始说明:“先不提翠凰公主为何带孕出战,又因何重伤早产……,单就说天后早产之时,曾将凤凰族命魂信物交给当时陪在她身侧的好友敖泛公主,拜托敖泛公主凭此物前往凤凰族,向凤王求取凤王本命圣物——‘涅盘定魂珠’。”
“凤王当初有没有给,这我不知道。但你我都知,昊天上帝之后就突然欲将云华仙子许配给凤王为妃,猜测应该就是想要回报对方出借本命秘宝的情分。”
“‘涅盘定魂珠’!!长老,你这都说得我激动起来了!难道杨戬其实是……”
“不一定。”
“这又怎么不一定了?不是说凤凰族的‘涅盘定魂珠’相当于涅盘再生,几可死而复生吗?既然都给了,那怎么还不能活?”
“哎呀,虬龙你别打岔!让长老继续说下去!”
听到秘辛八卦,所有的龙族几乎都把耳朵暗自竖了起来,也当即有性子急的龙直接就出声打断了虬龙的插话。
“闭嘴吧,都别插话!听长老继续讲。就算定魂珠给了,小太子却不一定真的有救回来啊,不然在昊天上帝仙逝之后,但凡小太子有一口气,不管是病是弱,总不可能因后继无人这个理由而推选太一继任吧。”
“我也觉得定魂珠应该是及时给了,如果‘涅盘定魂珠’仍在凤王身上,天帝当初剿杀凤凰族,凤王就可涅盘重生,应不至于即刻身死。但到底小太子救回来没有,却一直成迷。因为我等都知道,昊天上帝并没有留下后嗣。”
“对,确实是这样。总之三界都不曾听说过有小太子诞生。”
“长老,那后来呢?还有什么线索,你又是怎么推断的?”
“后来?”烛龙长老缓缓叹息了一
声,“之后……又过了很久,是在云华仙子坠凡之后。就在敖泛公主意下嫁凡人之时,云华仙子曾辗转托人送来一份大礼和一个七彩宝匣。敖泛公主打开宝匣时,当场脸色大变,立即就要我和她一起将此宝匣送去火焰山,哦,就是现在的玉泉山。可惜在路上遭遇魔族偷袭,宝匣因此遗落。”
“长老,怎么突然就扯到宝匣了?不是正在推断小太子的事吗?”有龙被烛龙长老这般跳跃性的思维给震惊了,楞是没跟上脑回路。
“那你们可知道这宝匣中所装为何物?宝匣失落后,敖泛公主就曾交代我继续秘密在那处失落点四处寻找。她曾坦白告诉我说,这宝匣之中,放的就是凤王本命秘宝——‘涅盘定魂珠’。”
烛龙长老突然给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结尾,群龙安静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下文后,一时众龙的神情都极为懵楞。
“那个,长老,我们也没听懂。涅盘定魂珠不是给翠凰公主了么?怎么又是云华仙子拿过来交给敖泛公主?她给敖泛公主干什么?而且敖泛公主还那么急的立刻就打算转交给凤王?”
“哎,这会不会就是当初敖泛公主误了出嫁时辰的真正原因?”
“等下,我似乎找到了一点思路。你们谁还记得敖泛公主当初刚找到云华仙子时,曾经火急火燎的飞回昇龙谷地?让我们四处寻找巫医?最后甚至还求龙王带她去了天宫找天帝太一!”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了。我记得当时还是我帮忙四处搜寻的巫医名单。”
“对,我也想起来了,敖泛公主似乎还提过一嘴,好像说是……有女子难产,对,难产。”
众龙七嘴八舌将当年各自所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这么一番结合,竟仿佛有种真相呼之欲出的感觉。只是线索虽多,却仍然串联不起来。
假设,翠凰公主早产,向凤王取借了‘涅盘定魂珠’,但没有救回小太子,那时为何却不及时送还凤王本命秘宝?
再假设,敖泛公主找到了云华仙子,遇云华仙子难产,敖泛公主回族求助。那最后天帝给的又是什么?
如果天帝太一给的就是凤王的‘涅盘定魂珠’,那么,这个本命秘宝又是怎么从翠凰公主手里到了天帝手中?为什么翠凰公主不将凤王本命珠还给自己的大哥,而要交给天帝太一?
最后再假设,天帝拿给敖泛公主去救人的,若真的是‘涅盘定魂珠’,那么云华仙子借助此珠母子平安后,又为何不辗转托人直接送交凤王,而要合着大礼一起送至敖泛公主手上?而敖泛公主当时又为何那般急急忙忙去找凤王,甚至耽误自己出嫁的吉时?
当然最令人遗憾的,还是失去了‘涅盘定魂珠’的凤王,自此失去了凤凰涅盘的能力,最终被天帝太一亲手剿杀于一场假意庆功的鸿门宴……
“不对啊……”
一根筋的虬龙被前面一堆话题绕得有点晕,好不容易理清思绪后,才发现自己最初问的问题烛龙长老似乎并没有回答,“长老,你说了那么多,我愣是没听出来小太子是死是活呀……,还有,杨戬到底是昊天上帝的儿子还是他的外甥啊?”
“这都还没想明白?”烛龙长老听到这个重复提问,一脸不可思议的问。
“我们都没想明白!!”这下,不止是虬龙,其他柱子上的一群龙都几乎异口同声的大吼出声。
“哎呀,你们……,你们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烛龙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用力撇了撇嘴,用鼻孔哼出一口气后,这才开始慢慢解释:
“这不是很明显嘛!翠凰公主求助‘涅盘定魂珠’救助小太子,小太子虽然没救回来,却也可能并没有死。或许当时处于一种仍需要蕴养的处境。所以翠凰公主就没有将‘涅盘定魂珠’还回去,而是放在了天宫的某个灵穴宝地所在。
昊天上帝很可能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为了弥补凤王,就欲将云华仙子许嫁,与凤王亲上加亲。可惜云华仙子逃婚堕入凡间,此事之后便也不了了之。”
“之后,昊天上帝在与魔族交战中陨落,此时,小太子可能仍然处于半死不活或者说相当于死的状态。翠凰公主便隐下了这件事,同意推举天帝之徒太一为帝。
可惜后面,翠凰公主也突然死了,临死前可能将小太子托付给了太一天帝,也可能只写信托付给了凤王,更有可能因来不及而谁都没说。总之,小太子之事就此无人所知。”
“再后来,敖泛公主找到云华仙子,仙子难产。敖泛公主为此回族求助,但我妖族巫医对仙人道体涉猎不深,所以敖泛公主只得上天庭求助。
太一天帝到底给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或许可以回头再询问吾王。我们现在能猜测的是,敖泛公主应该是拿到了‘涅盘定魂珠’,不管她是怎么拿到的。只是敖泛公主未必知道内有乾坤。
等到云华仙子母子平安后,合着大礼一起送还‘涅盘定魂珠’,敖静公主可能才于此时发现了‘涅盘定魂珠’的异样,这才急急忙忙去找凤王。毕竟最初便是敖泛公主前去求借,发生了什么异样她应该也有点
察觉,所以才意图去询问详情……”
“好像……真的挺有道理的。”
“我也觉得很顺……前面的那些个线索,都窜起来了!”
“长老,你这脑子实在太管用了!”
“可是长老,你说了这么多,小太子是死是活,杨戬到底是小太子还是云华仙子的儿子,不是还是没说明吗?”
“我这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烛龙长老简直都要被虬龙的榆木脑袋给气死了,“你不是问我为何杨戬能够与吾王‘神魂同调’么?既然云华仙子的儿子是人神混血,不属于妖族。那么,身上流有妖族血脉的,又与昊天上帝如此相似的,还能是谁的儿子!”
“小太子!杨戬?!!”虬龙终于反应过来了,却在说出答案的同时整个人顿时就楞住了。
没成想这般翻来覆去一通往事追踪,得出的结论竟然是——
杨戬真的是先代昊天上帝的儿子,不仅不是私生子,还是嫡长子!
这下,可不只是虬龙愣住了,整个龙宫水狱中的所有龙都愣住了。
“不,不对……”
突然的,有个怯懦的声音小声的响起,“长老,如果敖泛公主能够发现‘涅盘定魂珠’的异样,那没道理在拿去救治云华仙子时没有发现,而直到云华仙子归还时才发现。
此中……,仍有疑点。”

第二十二章 龙王赠剑
一句疑问几乎推翻整场的既得推论。
烛龙长老仔细思索了一下,发现确实如此。最初的‘涅盘定魂珠’就是经由敖泛公主的手转交给翠凰公主的,若猜测的时间线没有错,那云华仙子那次必定也是敖泛公主拿到后转交……
没道理‘涅盘珠’出现了异样,敖泛公主却会视为不见。而若是那次没有异常,在云华仙子归还后才出现异象,那就不太可能与昊天上帝有关系了……
“那有没有可能,敖泛公主从天宫拿去救治云华仙子的,并不是‘涅盘定魂珠’?”有龙同样在思索过后,提出另外一个假设。
“若是这样,就没办法解释为何‘涅盘定魂珠’会在云华仙子手里。云华仙子可是在昊天上帝还未仙逝前,就已经堕入凡尘,行踪成迷了。”
“若是翠凰公主早产后,跟随昊天上帝继续征战,而交予云华仙子代为看护、照顾呢?”又有龙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就更说不通了。云华仙子坠凡后,怎么可能带着昊天大帝的子嗣前往人界?神族子民是无法在凡界得到灵气蕴养的,云华仙子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和直接杀了小太子有什么区别?云华仙子不会这样做。”
“那……那……”有龙也想提出自己的疑问,偏偏‘那……’了半天后也想不出疑点,只能不了了之。
倒是一开始那条声音细懦的龙又一次大胆提出了自己的假设,“长老,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开始小太子就没救回来……,而昊天上帝为了不让翠凰公主伤心,隐瞒了这件事,把‘涅盘珠’交给了云华仙子……”
“如果这样,敖泛公主找寻到云华仙子之后又是为了哪个难产的女子四处搜寻巫医?又为何最终巫医不行而要特地去天宫求天帝?如果有‘涅盘定魂珠’在,这一切难题都可迎刃而解。”
可能的假设被再一次推翻,群龙一时间都静默无言。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最先前的问题:小太子到底死没死?而杨戬到底是谁的儿子?
“长老……,要不还是回头问一下王??”有一条龙,脑子灵光一现地突然转过了弯,提出了一个切实有效的好办法,“神魂同调之后,不就可以得知对方原形?我们在这里猜了半天也得不出结论,还不如直接询问杨戬的原形。”
“对啊!”
包括烛龙长老在内的群龙顿时都一拍脑袋、茅塞顿开:杨戬若真是小太子,那他的原形就必定会与凤凰族有关!这一问原形,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水狱中的群龙于是便揣着这个疑问,迫不及待地想要询问龙王或者杨戬关于其原形的问题。可偏偏正中的那一团金雾却迟迟未散,众龙从心急火燎等成望眼欲穿,心境着实经历了一番不小的耐性考验。
直到眼巴巴地又数过了四天,金雾开始肉眼可见的变薄,内部更是隐隐约约传出穿插着龙吟和人声的言语交谈,众龙这才算是得以见到了疑问即将解决的曙光。
可是,他们又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这片金雾明明就已经变薄了许多,可就是没有彻底散去!众龙忍不住地都频频用眼神暗示靠龙王最近的虬龙,让他目测一下里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虬龙很心塞。
特地把龙头弯成九十度藏到脖子下面,假装自己在沉思没看到那么多同僚的眼皮抽筋。
大家明明都知道杨戬和龙王此次在金雾中进行了神魂同调,那怎么也该理解一下这两人此刻新婚燕尔的心境吧!
这有什么好目测的!!
还不是你侬我侬不舍分离甜言蜜语回首良辰那一套?
作为也进行过神魂同调的有过伴侣的已婚龙,虬龙坚定的不跟这帮单身愣头青们一起胡闹。
但其实,杨戬和龙王还真的并没有说什么过于肉麻的情话。
在杨戬醒来后,他就对龙王表示了自己准备去取回诛仙剑的决定,并同时将诛仙剑流落在人界可能会带来的所有害处都说明了一番。
当然,情商很高的异界战神也没忘记及时对升任自己仙侣的龙王表明立场,他说:“广,妖族此番筹谋,即使有逆天而行之举,我也绝对会和你同生死、共进退。可是诛仙剑,却是真的不能过久的逗留在凡间。”
“我知道。原本敖静借剑,也不过是为了以此为契机进入凡界皇宫,得以驱动天下大事。而今既然前事已成,你便是拿走了剑,应也不会影响目前的成局。”
休息了四天,敖广的音调已经再度回复到带着微微磁性的低沉悦耳,褪去了情/事时低哑的柔媚与泣音,听起来分外显露其性格中的冷静睿智、仁和大度。
杨戬忍不住侧头看着身边的应龙,想象着对方此刻若是人身,神情必定也是和这语调一般,有着极为自律的王者威仪和沉稳气度。怕是丝毫看不出对方困在他身下时曾有过的婉转可人与魅惑风华……
回忆实在过于美好,杨戬心中一时柔情满溢。突然就再度召唤出人形的影分/身,抱住那颗近在眼前的俊秀龙头就是狠狠亲了一大口。
“……”脸上突然沾染的湿意让敖广顿时
愣住,他瞪大了金色的龙目,僵硬的一寸寸扭头看向杨戬。
面前的这具化影人形曾多次制住他的龙身,做尽了各种肆意之事……,再加上杨戬的玄龙真身还缠在他身上,他心内确实颇为不安,怕杨戬还不曾尽兴,还想再来……
心头一时思虑过无数种拒绝理由,许久才故作淡定的询问:“不是说要去取剑,还不出发?”
“其实是还有一件事不明,想问一下广。”杨戬倒真没发现龙王想多了,他就是纯粹想亲敖广一口,又嫌弃龙形的自己掌握不好力度罢了。
毕竟,往常他使用七十二变都是与人打斗,力度重便重了,可若是用于此番亲昵所为,那力度过重就尴尬了。
“何事?”见杨戬亲了一下后没有后续动作,敖广便也渐渐放松下来,努力忽略掉身体内部其实有冒出过的一丝丝非常微弱的期待。
“我前次去取剑,在敖静处并未感应到‘诛仙剑’的气息。但诛仙剑肯定是在王都朝歌不会有错,我想知道,广会否知道龙族有无藏匿此剑的特殊手段?”
其实关于诛仙剑的下落,询问敖静才是最快的途径。但一来,敖静未必肯说,二来,敖静目前昏迷重伤,受限于原形修炼,要等她痊愈之后,神智清醒才能开口,这就完全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所以一番思量后,杨戬还是询问了龙王敖广。
“并无。”敖广认真思索了一番后,轻轻摇了摇头,“不过若有心藏匿神器,一些妖族的上古阵法倒是都有此番功能。”
“阵法?”杨戬想了想也对,他前次不就是误入阵法困境,这才因为破阵而打伤了敖静。
“敖静会阵法?”
“不会。不过,怕是得了他人相助吧。”龙王曾经以为敖静设阵应该是得了申公豹的相助,后面转念一想,申公豹是妖将转世重修,未必能使出上古妖族的古老秘法。只可惜他身困水狱,并不能亲自去确认,到底是哪些妖族遗老在为这番大计投身筹谋。
“戬。”
“嗯?”
“你此番前去寻剑,若遇设阵者,可否能手下留情?”
“若是小阵,我自然不会轻易伤人。但若是生死大阵,为了破阵,往往便就顾不上太多了。”杨戬蹭了蹭龙王那对晶莹剔透的龙角,实话实话。
敖广微微避了避,龙角其实是龙最为敏感之处,他知道杨戬并非真龙,这般应是无心之举,所以他神色一僵后就立即藏下了身体的反应。但杨戬何许人也?敏锐度非常人可比,更何况此刻不光是注意力,他的龙躯还紧紧盘在龙王身上呢。
几乎敖广仅是微微颤了一颤,他便瞬间领悟了某处的不同。下一秒,人形法身的双手就正大光明的摸了上去。
“别……戬!”
龙王金色的眸中闪烁过一阵羞恼,龙头一阵左右摇晃,使劲躲闪。同时龙吟声声,薄怒呵斥。
可惜杨戬丝毫不为所动,双手与龙头甚至左右夹击,执意搂抱固定住龙王的角,手指一下一下温柔细致的抚触,感受着这对晶莹剔透的角的特殊质感。
怎么说呢,虽然看上去确实和鹿角的形状差不多,但与鹿角却真是全然不同。触感有点像冰,却又没有渗入皮肤那般的严寒感;有点像玉,却又不似玉石那般硬质坚固。严格说起来,就像是用水凝结而成的温香软玉,丝滑柔嫩,教人爱不释手、摸得上瘾。
“戬!……住手!”
龙王被摸得金眸瞬间拢起一片水色薄雾,浑身开始轻颤不止。他气恼非常的直接抬起爪子狠狠抓上玄色黑龙的龙躯鳞甲,然后神魂一现,当即就冲入了杨戬的识海,意图阻止。
但杨戬却对于龙王这番主动前来,实在心生欢喜。他上前迅速得一把楼过面带冷色的敖广,如愿以偿的在那张英俊灼目的容颜上亲了好几口,更在龙王欲出口斥责时,抓住时机就是一吻封唇。
“唔……!”
这下敖广彻底没逃过杨戬的桎梏逗弄,便是神魂人身的龙角都被肆意地抚摸舔吻。到了最后,他是彻底瘫软在杨戬怀里,浑身无力的被再一次抱起,压覆到了杨戬识海之中的白玉床上。
“不……不行,戬……啊……”
在全身衣物被去除前,敖广奋力挣扎。他与杨戬此番在金雾之中已经呆了七天之久,若再纠缠下去,他这个龙王简直要没脸去面对狱中群龙了。
“再来一次……,嗯?”
这真不能怪杨戬身为天神还自控不足,任何一个初次品尝过此番销魂极乐味道的男人都会食髓知味,流连忘返。再加上龙王敖广不止真身是他自小便喜欢的龙,人身还长得这般对他胃口,身体又如此美味珍馐。
“放……放手,我有东西要给你,啊……戬……别!”
“是什么?”杨戬的动作稍稍留了一些余地,压覆在敖广的上方,静静看着那双水雾弥漫,晶莹剔透的金色美眸。
“是这个……”龙王敖广微微喘顺了气息,侧过脸避过杨戬过于沉黑幽深的眸瞳,摊开自己的右手。

见他右手掌心蓝色光芒如游龙聚雾般一阵膨胀,而后化作了一把巨剑的轮廓,再是金光一闪,彻底变成一把金光闪烁的巨剑握在了敖广手中。
“这是?”
“这是我的本命秘宝,亦被叫做龙王剑。你只要手握这把属于妖王的本命至宝,任何妖族的上古阵法都不会与你为敌。我被困在此处,并不能帮你识别生死困阵,你带着它,或可得益一二。”
“广……”杨戬眉间神目光芒掠过,心口一阵暖意扩散,简直恨不得想将这个体贴的龙王给揉入到自己的身体。得侣如此,夫复何求?
杨戬的神情让敖广猛然察觉自己似乎让对方更加激动了,急忙找理由挽救:“我只是不想你万一再误伤我妖族……唔!唔唔!!”
“我知道,我都知道。”
深吻的间隙,杨戬唇舌情意绵绵地游走过敖广俊逸的眉目五官,慎重的低语承诺:“广该放心,我于此界,已与你结侣成姻,自然……,会竭尽全力帮扶龙族……”
他确实曾经是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的二郎战神没错,但于此界,他却只想做自在的清源妙道真君杨戬。他之心愿,是与自己的伴侣双宿双栖,解救龙族,让祖龙敖广能得以再次翱翔九天!

第二十三章 后继有人
结果这样一番缠绵,便又是整整三天,杨戬才放过敖广。
他关闭识海,将沉睡的龙王神魂送回其真龙身躯,整条玄黑色巨龙难免舒畅餍足得发出一声悠长龙吟。而后才从龙王身上盘旋而下,于落地后变为日前显像过的银鳞战甲金身。
就是这次除去握于手中的三叉两刃刀的武器外,腰际还悄然多出了一把灵光璀璨、灵气四溢、整个剑鞘盘旋着应龙分神的宝剑。
杨戬就这般沉稳走出金雾,行动间额间神目一闪,彻底收回构筑施放的‘混元精金阵’。同时默念法诀,召出自己另外一道影分身变幻为敖静的紫龙原形,盘放在那根空置的盘龙柱上。
一来,这样就足以应付往后天宫的再次点查;二来,也是为了可随时守护在敖广这边,作为传音联系之用。
等做完这一切,杨戬直接就化为一道金光,离开海底龙宫,完全就不曾留意四周群龙的欲言又止,只迅速朝向人界王都而去……
看着杨戬如此干脆利落,一言不发地就走人,虬龙在一旁简直无法置信地瞪大了龙目,满头满脸都写满了不爽和鄙夷。
“我去!!这就走了!!一句话都不留?!什么人啊这是!”
“这……,是不是就叫拔吊无情?”
“不,我觉得这叫始乱终弃!!果然,神族的都没什么好东西!”
“可是杨戬不是妖族吗?”
“他才不是妖族,混了神血的都不能算是我妖族!”
群龙对杨戬如此行为十分愤愤不平,只觉得自己家的龙王又遇到了一个渣,他们都要忍不住为龙王坎坷的龙生情涯潸然泪下了。
“不知各位……,”却突然的,盘在柱子上的紫龙敖静开口了,传出的声音赫然就是杨戬那清冷好听的独特音色:“为何对戬如此愤言指责?”
“……!!?”
一时间,群龙震惊收声,气氛陷入迷之尴尬。
最后还是烛龙长老舍弃老脸出来打圆场,只见他假装无事发生一般地笑眯眯问道:“真君……,竟不曾离开?”
“我留下一道分形化影于此,虽不能自如行动,但与各位交流却是无碍。”杨戬倒没有介意群龙的背后小人行径,坦言解释道。
“如此甚好。”烛龙长老点了点头,心中肯定了一番杨戬的行为后,又仔细思索了一番措辞,才继续提问道:“真君能使玄九神通,通无穷妙道,又能分形化影……,怕是也练过九转元功。这般身手不俗,想必身世亦为不俗,但真君却总对此三缄其口……,老夫斗胆,敢问真君属何类妖族?”
“抱歉,这个问题恕戬无法回答。”杨戬解释道:“我曾于数月前重伤,莫名缺失了一些记忆,亦推算不出伤势成因,故而……,便是戬自己,都不知自己是何妖属。”
“可是你与吾王……,这神魂同调……,难道不曾……”
“此事确实难以说明,不如等广醒来,你们尽可问他。”想到自己在敖广手中出现的分神蛋状原形,杨戬也是一脸无奈,只得将此事推给龙王解说。毕竟,他对于这异世的妖族族群并不曾了解多少。
“长老,若无他事,戬先收回此次的分形传音。若长老以后另有族内要事寻我,可让龙王以分神知会告知。”
“甚好,真君先去忙,现下并无什么大事,。”
“好,那戬这便告辞了。”声音一断,盘龙柱上的紫龙便闭上了眼睛,呈绕柱趴睡状态,再不理会众龙。
但这一次,群龙却是足足等待了半个时辰,中途又试探了几次,确定杨戬真走了,这才陆陆续续的开口,各自面面相觑,难免羞愧于自己的小人之心。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条紫龙不过是普通的傀儡式神,竟然会是杨戬的分形化影……,对了,长老,这分形化影和九转元功又是什么术法?”
“是的,长老。我都没听说过这般术法,这似乎不是妖族的天赋神通吧?!”
“长老,我倒觉得,杨戬即使并非小太子,有这般能为,已然不俗。”
“嗯。”烛龙长老点了点头,龙髯飘扬,语气中尽是赞赏:“九转元功古来记载,只有两种情况下方可练就。一种是功高千古、肉身成圣,一种是道行高深、天生拥有金刚不坏之身。一旦练就九转元功,便可分形化影、三头六臂、无穷妙道,尽在其中。”
“杨戬年纪尚轻,却天赋非凡。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又能千里分形,同调传音,远非其他神与妖可比拟。即使他真不是小太子,也非云华仙子之子……,吾王能得如此仙侣,亦是我妖族幸事。”
“嗯,虽然我还是略有不爽,却也赞成长老的这番说法。”
虬龙仔细观察了一番杨戬化形变幻的沉睡紫龙,发觉确实难以分辨真假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不过在他的心底,仍然还是有几分挂心此刻真正睡着的龙王敖广。
金刚不坏之身兼分形化影、还有三头六臂……
这些光听名称就觉得龙王想必应付得不轻松,难怪金雾要弥漫达十天之久,
便是法力高深的祖龙敖广都还至今未醒了。
却说杨戬再入王都朝歌,距离上次离开已经相隔百日之久。
敖乙早已如愿跟随在白术身边学习武艺,并于上个月随军赶赴边境。而申公豹也进了王都第一道观紫云观,受玉锦华提拔和指派,接替他成为了紫云观的观主。
因为玉锦华本来就不曾完全恢复妖将实力,又屡次驱动上古阵法强行遮蔽‘诛仙剑’,法力损耗极为严重。隐隐已经出现了元神不稳、妖形本像隐现的状态,急需要闭关疗伤一段时日。
刚好,申公豹这时带着敖乙过来相助,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此时,接替玉锦华代为监视王都法阵的申公豹,在杨戬方一出现在王都朝歌上空时,坐于紫云观中阵眼中打坐的他就立即感应到特殊的气息而睁开了眼睛。
妖王龙气?
杨戬身上怎么会有龙王的气息?
申公豹难免就立即联想到了杨戬当时让敖乙改的称呼。一句‘舅父’,内中寓意良多。那时他不曾在意,而今一番细想之后,顿时皱起眉头。
龙王难道已经与杨戬……
可是,龙王在天帝处栽了那么大一个跟头,难道还没吸取教训?这是又选择了一个人仙?可非我族类,焉能知妖族困境?非我族类,又岂会真心帮扶妖族?
申公豹脑海中一度浮现当年龙王与天帝情深时的种种恩爱场景,难免为此溢出一声长叹。
妖与人不同,妖并不轻易动情,但一旦动情,便是倾尽所有、情深不渝。可是人……,往往轻易便能动情,却也极为容易因各种外因翻脸无情。
所以人仙之中才有不能轻言情爱的规则——
这并不是仅仅是为了限制人仙结侣而断其七情六欲,更多的,是为了防止人仙在情爱褪去后为各自的悔爱、恨爱纷争而大打出手。
申公豹实在不能理解,龙王怎会轻易又动了心。
这般情况如果换成敖乙或者敖丙,他非将人狠狠关一场禁闭不可!
不过埋怨归埋怨,申公豹还是起身飞往阵法处现身。这个笼罩整个王都的阵法,是妖族的上古大阵八卦四通乾坤阵,这类法阵对妖王气息感应最是灵敏。
身有妖王气息的杨戬想必也已然发现了法阵的存在,他若避而不出,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可是申公豹没想到,他才刚与杨戬照面,就眼尖的看到了杨戬腰间悬挂的龙王剑。杨戬身上有龙气,那必定是拥有龙王信物,但申公豹没想到龙王竟然会把自己的本命剑给了杨戬!当下差一点就要抓狂得露出豹子精本相。
那可是龙王剑啊!
携带者要么是龙王本人,要么就是龙王正妃。这杨戬怎么就……
申公豹当下就不顾形象地在半空中蹲了下来,以手扶额,满脸痛心。
“申公豹?”
“别问。”申公豹抹了一把脸,神情颓丧,“让我难、难过一会儿。”
“……?”杨戬有些不明所以。他也是受身上的龙王剑感应,才知道整个王都竟然笼罩了这样大的一个法阵,难怪上次不曾防备的他,会那么轻易就陷入皇宫内的那个阵中阵。
“杨……,不,真君,能劳烦你先把龙王剑收起来吗?”
“为何?”
“看了会让我很想打、打、打你呀!”
申公豹终于没忍住,爆发般的抒发起了自己的心情:“你要知道,妖族只有上古三位妖王。麒麟化于天地,再生不能;不能涅盘的凤王也已经死得彻底,如今的妖族就指望着一个龙王了。可是……,可是龙王若是无嗣,那千万年后,你让没有了妖王的妖族何去何从?!”
“若是敖丙还在……,就好了……”
“敖丙怎么了?”敖丙这个名字,杨戬并不陌生。
当初申公豹劫持敖乙入东海,一路上就提及过多次。而后于龙王敖广面前也提到多次。再加上敖静那时关于龙王私生子的询问,和异界东海三太子的联想,杨戬很容易就能猜到敖丙应该就是敖广的儿子。
不过他虽然猜得到敖丙的身份,却因为一直不曾见到过敖丙,倒是不敢轻易以异界的结局猜测此界敖丙的生死。
“敖丙他……”申公豹干脆就一五一十的把敖丙以灵珠为魂,又应天劫而死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同时也介绍了一下敖丙的身世。
敖丙是龙王敖广以自身龙珠入体,耗费半身法力孕育。
可惜还未来得及出生,龙王便遭天帝设计,身陷龙宫水狱。那加诸在龙王身上的镇魔金符时常又抽取龙血、龙力镇压群魔,长此以往,龙王腹中的龙蛋就有夭折之险。
因此龙王便生生以龙爪挖出自己腹部龙蛋,藏于口中蕴养,直到取得灵珠才得以让敖丙融魂出生。
杨戬听完之后沉吟许久,现如今他已经不会再因为两个世界的差异而震惊了,即使知道此界的哪吒竟然是所谓的魔丸降世……,他只是想到了那方天界的哪吒曾使用过的特殊再生方式。
“或许……,敖丙亦可以再生。”
“什么意思?”申公豹顿时抬头,一改脸上哀戚神容,双目刹那间崩射出炯炯神采。
“你若是得闲,不妨可以回你师兄太乙真人处,查探一下哪吒的神魂还在不在。你也说过,这魔丸与灵珠本就是共生相克的关系,若是哪吒神魂仍存,那敖丙必然也没有死。”
众所周知,那界的太乙真人曾以莲藕重塑哪吒身体,使哪吒得以复生。
若此界的太乙真人也有此能力,哪吒就总有一天可以活过来。以此类推,只要敖丙神魂不灭,择适当的材料帮他重塑一具龙身,想必,敖丙也是可以死而复生的。
“咦?真君可否明言?”申公豹并不是很能理解杨戬的意思。天劫威力,毁天灭地,渡劫者往往便是落一个彻底魂飞魄散的结局。元始天尊下的又是除魔必杀令,哪吒和敖丙又怎么可能还会在那般天劫下存留神魂?
“此中真意,不便明说。”
杨戬到底也不确定这个世界的太乙真人有没有这个能力,所以便保留几分猜测,直接以一句话堵死了申公豹接下来可能的继续提问。
“天机不可泄露,一切皆看因果。”

第二十四章 月夜情殇
因为身上携带了龙王剑,上古妖族阵法所形成的屏蔽与封印果然对杨戬不再起作用。杨戬在入阵后,几乎不用测算就轻易感应到了‘诛仙剑’的具体方位,当下便决定速战速决,立即前去取剑。
只是他这番决定刚准备施行,就被申公豹拉住了。后者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关于敖丙复生的问题,就是在反馈了一个极为难以解读的复杂表情后,欲言又止地提示道:“真君,这把剑可并不好取。它如今比任何一个宠姬都受宠,纣王陛下是片刻都不让它离开他的身边,你便是潜行进宫,也很难能找到取剑的时机。”
“片刻不离?难道休息时也不曾……”
“是的。纣王不仅仅上朝下朝时都必定携带着它,便是在批阅奏折、沐浴更衣时也紧紧拿在手中。更甚至,据说连宠幸姬妾这类私密之事,陛下也是握剑办事、抱剑而眠。”
“……”杨戬闻言挑眉,嘴角微微抽搐,完全对此种行为无法置评。
他原以为自己取剑最多是闯几个机关法阵或暗室封印,却没想到对方会这般光明正大剑不离身……,那纣王也不嫌会硌得慌?而且这般随身携带,想也知道必定是不会连着剑匣一起的。
诛仙剑可并不是一把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拿着走的剑,最妥当的方式就是贴上封印放置在特制的剑匣中。否则,就算他顺利拿到了剑,也并不能轻易搬运回金霞洞。
“申公豹。”
“干嘛?”
“你的傀儡符还有多少?”
“傀儡符?真君,‘诛仙剑’现在虽然被封印了神性,却仍自带魔性,并非是那些贴有傀儡符的普通人能够轻易接、接、接近的。”申公豹眯着眼睛,摸了几下自己的小胡子,用一脸‘你怎可连这个常识都不知道’的表情望向杨戬。
“谁说我要让那些普通人去取剑了?”
杨戬却是淡淡扫了申公豹一眼,简明扼要的说明道:“我是要用你的傀儡符把纣王寝宫周围值守的侍卫和宫侍们按‘诛仙剑阵’的方位排列,压制住诛仙剑的剩余魔性,好方便我届时亲自溜进去拿。”
“呃……”某位按辈分还算是师叔的人顿时有些嫉妒,“没想到你竟还会摆诛仙剑阵?是师父教你的?”
“恩,诛仙剑虽然是放置于玉鼎师父的金霞洞内,但一直都交由我看守护卫。天尊因此教导过我诛仙剑的剑诀与剑阵。”杨戬简单解释了几句后,便将话题继续拉回到取剑相关:“申公豹,敢问原先放置诛仙剑的剑匣和剑鞘上的封印现在都在哪里?”
“那个当初和剑一起都交给了国师玉锦华保管,纣王取剑之后他应该是收起来了。不过真君你来得真不凑巧,国师前几日刚刚闭关,并未交代我现下剑匣和封印所放置之处。”
“闭关……”杨戬微微皱起了眉,“申公豹,你可知这位国师闭关大约需要多久?”
“这就难说了。总要等他的伤势有所起色……”
伤势?
杨戬眉眼微抬,突然想到了龙王敖广曾经说过的那句‘得他人相助’和‘此番若遇设阵者,可否手下留情’,脑内灵光一现,右手更快速测算了一下此时人间的日历,顿时便有了头绪。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后,十分笃定的侧首询问申公豹:“王都中的这位国师玉锦华应该也是我妖族之人吧?”
国师的妖族身份就这么突兀地被戳穿,申公豹吃惊之余几乎是纯粹反射般的出口辩驳了一句:“不是。”随后却又蓦然惊觉到杨戬话里说的是‘我妖族’,霎时惊异地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你难道也是……”
“不要问,问了我也不知如何回答。”
让生来即为天神又早已习惯降妖伏魔的二郎神杨戬,坦然的去承认自己属于妖族,还真的颇有几分别扭和不自在。杨戬便干脆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申公豹可能出口的提问,把自己的后续打算说了出来。
“广与我说过,王都设阵者另有其人。你又提到了伤势,我猜想诛仙剑能够被取出剑匣,并为纣王所用,必然是这位妖族大能耗费法力逆天而行。既是我妖族,而今恰逢十五满月,天气晴好。这样的夜晚于吸收天地灵气和疗伤进阶皆有事半功倍之效。
我想,这位妖族前辈既然是为了伤势闭关,今夜就必定不会放过满月之机出关吸纳天地灵气。若我测算无误,这王都之中,能得月之精华的上佳之处,便是那摘星阁上的九重祭坛。
申公豹,我意欲今晚去摘星阁一寻国师,届时还得麻烦你与我同行,以免与他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呃,这……,好。”
申公豹回答的有点懵。视线更是久久停驻在身侧这位年轻俊美的青年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杨戬竟也会是妖族?
可对方从头到脚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妖族痕迹不说,更是从外貌到气势都更为贴近天神,这一身的风采,怕是真正的天神下凡,都没有他这般的气度。
申公豹实在想不通,就他那大师兄玉鼎真人过于古板较真的性子,比起元始
天尊更甚,怎么可能会破格收一个妖族做自己唯一的弟子?而如果杨戬是隐瞒身世和妖属拜入其门下,又是如何做得到连元始天尊都看不透他的妖族真身?
可惜面对他如此一番疑问,杨戬却始终淡然以对,半字不曾透露。
入夜,十五圆月,人界佳节。
前半夜整座王都的凡夫俗子们都在各自庆贺团圆、赏月祭祀,热闹非凡。等到夜深之后,那轮圆月仍镶嵌在墨蓝的夜空中,月光如雾倾洒大地,整个凡间却已经沉沉入眠。
此刻,布了结界和阵法的摘星阁上,皎洁宁静、万籁俱寂。圆月精华正被无形的玄妙法力催使、汇集成如轻纱薄雾般的淡黄色光束,源源不断地投射在祭坛正中悬浮的金色狐珠之上。
而在这颗狐珠的正后方,便是盘腿正坐着的,已经显现了一半妖身的玉锦华。只见他纱衣飘渺,九尾铺地,华发如霜,姿容绝色,头顶的狐耳和额间的妖印正频频闪现。
显然他正沐浴在这月光精华之下,全神贯注地吸取着其中的灵气蕴养己身。
但即使专注如此,在杨戬和申公豹的气息出现在摘星阁上时,九尾天狐玉锦华还是立即就吸纳回了自己的狐珠,并在同时睁开了眼睛。
“龙王?”
摘星阁四周的阵法和结界对于妖王的气息极为敏感,玉锦华更是为这份熟悉的妖王气息惊喜了一秒,只是当视野内出现的是申公豹和一名陌生男子后,眼睫内的惊喜便悄无声息地碎裂隐褪。
“敢问尊驾何人?所为何事?”
玉锦华淡淡出声询问,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给申公豹。后者在接收到这道蕴含谴责的目光后,立即偷偷用手指着杨戬比了一个‘妖族’的手势,还不忘用口型暗示了一句‘自己人’。
“在下杨戬,道号清源妙道真君。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应约取回‘诛仙剑’。敢问前辈‘诛仙剑’的剑匣和封印收管在何处?”杨戬礼貌的站于祭坛外围,目不斜视,拱手施礼,并将自己的来意和‘诛仙剑’不便在凡界久留的害处都说了一遍。
“前辈二字不敢当。你身上有龙王气息,便是妖王特使,直接称呼我之名讳玉锦华便好。”
杨戬在说明时,玉锦华回礼的同时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对方。和申公豹一样,他先是为杨戬天神般战甲金身的不凡装束愣了一愣,却也在看到杨戬腰间所佩戴的龙王剑后,眼瞳内极为难以置信地掠过一阵惊愕与震动,神色更是莫名惨白了一瞬。
他的目光随之就如凝固一般凝结在龙王剑剑鞘上盘踞的那条‘应龙’上,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剪碎了瞳色中一时风起云涌的万般复杂。他几乎为此沉默良久,久到杨戬和申公豹都彼此疑惑地对视了好几次,忍不住要再度开口提问,玉锦华这才哑声轻调地缓缓给出回复。
“剑匣和封印就放在紫云观的阵眼之中,目前时局已成,既然龙王已经答应还剑,真君自取便可。只是那纣王现在极度依赖神剑之力,一刻不愿离身。真君若要顺利取剑,还需想方设法备一把能以假乱真的假剑为好。”
“假剑?”
“嗯,那纣王现在几乎将诛仙剑作为他牢牢掌握帝位与天下的护身符,护剑之心已然走火入魔。若失了剑,恐怕我妖族布局极有可能前功尽弃。我之建议是,真君若真要取走‘诛仙剑’,不知可否能使计偷梁换柱——取剑留鞘。”
取剑留鞘?
杨戬想了想,觉得可行。诛仙剑这把神器的所有魔性与神性皆在那汇聚天地大成的剑刃之上,剑鞘是后来因缘际会偶尔配就,虽然如今也沾染了几分诛仙剑本体的神魔之力,却并不会如剑本身那般因滞留凡界而成为隐患。
只不过,即使那剑鞘并非原配,与‘诛仙剑’这把神器差了几个等级,但因与诛仙剑严丝合缝护刃多年,却也并非是寻常凡剑所能临时嵌合的。
“不知玉国师可有替代之剑的建议?”
“并无。我也曾一度尝试炼制出一把仿剑,或寻他物以障眼法替换,但那些仿剑法宝或绝世宝剑却都在靠近剑鞘时形销风裂。恐怕,便是伪剑,都必定需要一把品阶在仙器以上的宝剑才行。”
玉锦华说完,视线却是故意往杨戬腰侧扫了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真君腰间这一把,便应可抵御住诛仙剑的法力,可算作是一件合适的仙器。”
“国师此言差矣,龙王剑乃我仙侣本命宝剑,怎可当做权宜替换之物。”杨戬嘴角微勾,隐约听出了几分玉锦华的心思,当下便将剑取下,融入到自己的丹田紫府里。而后,手腕一翻,却是拿出了另外一把寒光闪烁、紫雾腾腾的宝剑来。
“这是……”申公豹看到法宝难免又再一次瞪大了眼睛,内心实在嫉妒艳羡之极。他可是亲眼见过杨戬将太阿剑干脆的赠送给敖乙作为傍身武器的,如今对方竟然还能轻描淡写的又拿出另外一把堪称仙器的宝剑来作替换。
这……这简直是!
同为玉虚宫弟子,杨戬这还差了他一辈呢,境遇却如此天差地别?!
“这是斩魔剑。它是
师父的斩仙剑所分化之影剑,品阶在仙器之上,神器之下。虽抵不上诛仙剑可劈天裂地,却是斩……除魔之利器,应能抵御诛仙剑剑鞘的法力,暂做伪剑之用。”
杨戬却是再次忽略了申公豹的神色,短暂为手中这把曾陪他斩杀过无数妖魔的神兵利器做了一番简单介绍。
“嗯。此剑可用。”
斩魔剑的光华让伤势未愈的玉锦华极为不适,他淡淡点头应了一声后,目光又难免在杨戬身上再度审视了几番,之后便断然出言谢客,“真君,若无他事,请恕锦华伤势在身,不欲再浪费此间良辰,想继续闭关疗伤。”
“好,那杨戬便不再打扰国师,这便告辞。”
“恕我不送,请。”
月夜精华流泻。
虽是以急着闭关疗伤为借口,玉锦华却是站着直到目送申公豹和杨戬彻底离开后,才颓然坐落于地。他以手遮目,勾唇苦涩一笑,忍不住于此满月团圆夜喟然吐出一声长叹。
“……缠绵思尽,宛转心伤,道是为谁风露立中宵?”
罢了,终是命里无,莫强求。

第二十五章 不负情深
杨戬在身为紫云观观主的申公豹的引路下,十分顺利的取回了诛仙剑的特质剑匣和封印。就是在后面侵入帝王寝宫替换宝剑时,遭遇了一些小波折。
他是真没想到,纣王这样堂堂一位人间帝王,竟然会疯魔一般地把神剑剑柄和自己的手腕紧紧捆绑在一起。这果真是应了玉锦华说的那一句:护剑之心已然走火成魔。
可无奈的是,人界帝王对应天帝紫微星宫,身上有国运与龙气加护,杨戬身为脱俗出世之人,受天道制约并不能对其使出任何形式的仙术和符法。这就导致了他只能趁其熟睡时隐身接近,亲自动手去解开那道捆得十分牢紧的绳索,在把剑替换掉后,还得再继续手动绑回原样。
这对于一向习惯了使用仙术的仙人来说,难度确实不是一般的高。
尤其在替换中途,纣王还突然心有所感地惊醒过来,逼得杨戬情急之下只能把侍寝的嫔妃往床最内侧一推,自己变作那位嫔妃的模样趴在纣王身上,这才及时糊弄了过去。但这么一变,却也不可避免的被那位纣王吃了许久的豆腐。
杨戬在终于应付完纣王,哄得对方熟睡,并把真正的诛仙剑加附上封印放回剑匣里时,很是嫌弃的擦了擦自己满脸的口水,恨不得为此揍上纣王一顿。他只觉得此刻浑身哪哪都不舒服,急需立即跑去龙宫找敖广‘解毒疗伤’!
他是如此想的,便也干脆这么做了。
在几乎用了最快的术法返回玉泉山金霞洞,将‘诛仙剑’放入护阵剑架,杨戬就只留下自己那道影分/身伪装自己修行顺便帮师父守门,真身是片刻都不曾停留的直接腾云驾雾往东海龙宫奔行。
也正是因为杨戬行动如此迅速高效,在他返回龙宫时,敖广才刚刚苏醒不久。狱中群龙在关怀之余正准备向龙王询问杨戬的妖族原形,结果问题才刚问出口,杨戬竟然就回来了!!
众龙难免为此面面相觑,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本人的面多番提及对方原形相关的私密问题,只得悻悻然地又一次压下了这份好奇。
“广!”
但这次冲入龙宫的清源妙道真君却一反曾经的气定神闲和肃冷自制,毫不避嫌的直接把自己的真身往龙角上一挂,也丝毫不曾理会周围群龙为此一番吹胡子瞪眼,神魂瞬间化作一道光影强势钻入敖广识海,一把揽过那个让自己眷恋的身影就开始狂亲。
“戬!你……唔!”
龙王敖广应接不及,整个人都还没从那四天的疲乏酸痛中回复过来,就又一次被扑倒在识海中构筑的那张珊瑚床上,差点就要被吻岔了气。等到好不容易手脚并用挣扎着推开杨戬,道是淡定沉稳威仪赫赫如祖龙敖广,也为此羞恼得脸色绯红。
他喘着粗气狠狠瞪了杨戬一眼,目光严厉至极。无奈那双漂亮璀璨的金眸因激吻而朦胧湿润,竟把这道合该是凶狠的目光,硬生生渲染出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撩人。
杨戬心神微动,受惑般上手就用力搂紧了这条已经属于他的龙。
他丝毫不恼龙王的冷面怒目,只将脸颊挨在龙王精致细腻的肩窝处蹭了又蹭,就开始嗓音低沉亦委屈地描述起自己为了取剑而在纣王处遭受到的糟心待遇。
然后他还颇为强硬的拉过敖广的手,一一按压过自己肩、背、腰上某几处被咸猪手碰过的位置,用灼热低哑的吐息啃吻在龙王耳边,撒着娇要对方帮他消毒。
“那戬这是将‘诛仙剑’一分为二了?”
可惜龙王的关注点显然只放在了正事上,他手势极为敷衍的随意按揉了几下杨戬让他‘消毒’的部位,故意不去看某人为此装作出来的委屈和可怜。
要知道先前那番被杨戬几乎半强迫般按着又多纠缠了四天,他浑身上下都还酸痛疲乏,四肢酸软……,龙王敖广到底也不是没有脾气的。
“嗯。是九尾天狐玉锦华的建议。”杨戬倒一点没介意龙王的敷衍,他顺着对方的话头转移话题,漆黑的瞳目细心留意到了敖广略显疲惫的容色,干脆也不卖萌了,就抱着龙王调整了一下姿势,反手按揉上自家仙侣的后腰,开始不着痕迹地讨好起来。
“九尾天狐玉锦华?!”感受到杨戬温柔的动作,敖广神色略微掠过几分尴尬,却也干脆任由对方揽着他靠躺在那副宽阔舒适的胸膛上。
他刚醒来不久,此刻确实懒得动弹,也乐于享受一番力道适中的按揉。就是精神不济的后遗症让他即使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名字,也实在调动不起激动的情绪来,仅仅在语调里切实显露了几分难得的惊喜。
“没想到他竟还活着,能得他相助,我妖族大计或可成矣!”
“他是何人……?”
“他是麒麟妖王座下十二妖将之一,善阵法谋略,慧敏多智、能为非凡。”
“难怪。”杨戬的手指微微一顿,赞同的点头:“我观王都结界和几处法阵确实非凡,他甚至还能更改‘诛仙剑’上的封印,强行蒙蔽天机拥凡主上位,实在算得上是一位妖族大能。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杨戬想了想,
还是留了分私心,没有把他隐约感受到的九尾狐的心思告知敖广,“……就是他为此耗损法力严重,伤势不轻,几已难以维持人形。”
“难为他了……,妖族当初征伐魔族死伤惨重,后又遭天帝设计人才凋零,他能活着回来已属不易,而今又要耗费心力为妖族大事筹谋,可叹……”可叹他自己却被困在此处,实在有心无力。
敖广难免微微敛目,神色露出几分动容,却也苦涩地藏匿下了几分无可奈何。
“广……”
“嗯?”
“妖族所筹备的大计,是不是……”联想到诛仙剑在凡界‘帝王之剑’的声名以及那位纣王的品性,杨戬心内突然便对妖族的筹谋有了几分猜测。他思索片刻,便决定和敖广坦诚布公。
“玉锦华蒙蔽天机,拥立的却并非贤主。又借势‘诛仙剑’,构筑浑天阵,妖族这番打算是不是要营造乱世之景,凋敝大周天子九洲国运,以地乱天,以天道定律拉天帝下位,再改朝换代得以令妖族翻身?”
“……”敖广闻言微微垂眸,沉吟许久后,才轻叹一般地点了点头。
他神色微冷、眼露怜悯:“妖王麒麟为了这天下苍生之安定,毅然舍身成仁……,可我龙族,却为解除己族之困境,而意欲惹动天地惨景,造就出一番人间地狱……。怕是不仅麒麟妖王九泉之下难以瞑目,届时若天道公允,说不得还要追加天罚于罪魁祸首……”
“那便再拥立造就一个治世之君!以治世之功抵乱世之过!”
杨戬不喜欢龙王敖广语气中那仿佛对自身命运毫不在意的淡漠,他完全可以猜得到,若到时天道真降下了天罚,祖龙敖广定然会为了维护妖族与龙族拿自身去抵。
这绝对不会是他愿意看到的景象!
仙道浩渺,神生无界,他难得于此异界为自己寻到一位携手共修的钟情之人,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他自己当做一场大计的筹码而毫无作为!
“广,天地之罚或可改朝换代,帝星出世亦可功德千秋。既然乱世之局已成,不如就在这乱局之中造就一位人皇帝君,以备为后招!”
“造就帝星出世,天道气运国祚天命缺一不可,哪能说有就有如此容易……”
“或许原本没有……”面对敖广轻描淡写的否定,杨戬却是神秘一笑,他抬手拂过龙王散乱在额际的鬓发,眼眸之中情深几许。
他始终觉得自己莫名来到异界必定是冥冥之中身负某种天命。先前不曾明悟,而今却是隐隐已经触摸到了几分天道真理的边缘——
能得祖龙敖广为妻应是天道所酬的意外之喜,他真正的天命,怕就是来挽救这一场异界神洲的苍生大劫,解开这几乎难以避免的乱世之局。
“广,寻找帝星之事就交由我来筹备吧。你放心,我杨戬绝不会让天罚降诸于龙族和你之身!”
杨戬字句之中情意真切,容色眼眸分外情深,于分神牵系处更可知对方确实一片真心,并无半分虚伪。祖龙敖广目光难免在那张认真的冷面俊容上驻留许久,心田内微微徜徉过一丝暖流。
他会半推半就与杨戬成就好事,本意中实在难以说清是不是有拉拢对方共襄妖族大计之举。虽然误引神魂同调确实不可逆行,但若他真不愿相就而抵抗到底,又何妨来一出以死相逼、玉石俱焚。
而现在,对方待以真诚,他也愿意真心实意的在心底留下一份善意。若日后真有天罚降下,他定然会先自断神魂牵系,以身祭天前确保杨戬能毫发无伤。
龙王敖广在静静凝视对方半晌后,微启双唇,语调温柔的道出一句应允:“那就要有劳戬为此多费心了。”
“你我双修仙侣,广又何必和我如此客气。”
龙王的声音低沉磁性,音调沉稳,气度威严。所以一旦放轻放柔,就分外铁汉柔情撩人心弦。杨戬低头凑近那双薄唇,实在难以自抑心头汹涌而起的喜爱,探出舌尖就着对方话尾未散的吐息细细吮吻了上去。
“唔嗯……”
“广,那纣王真心可恶,我现在浑身不舒服,你就真的不帮我?”
又被趁机压倒狠狠啃吻了好一通的龙王,听到杨戬如此在意先前那番糟心境遇,水雾弥漫的金眸中莫名就添染了几分笑意,他好脾气地在杨戬身上拍了拍,于喘息间隙也就顺着话头问道:“……那要如何……,唔……帮你?”
“广说呢……”
杨戬握住龙王的手按在自己某处,心神荡漾之下毅然将往昔冷面肃然的人设抛却脑后。新婚燕尔,本就难分难舍。更何况身下天姿国色还合心合意予取予求。
“不成,要节制……唔唔!戬——啊!”
拒绝的话语当即被封回湿热口腔,杨戬将敖广压覆在珊瑚床上,舌尖霸道探入那微张的齿关,一番舔舐、摩擦、挑逗、吮吸……直到那对金眸内水汽绵延,眸光盈盈,这才悄然除去彼此身上的衣物,分开龙王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将自己嵌身其中、直捣黄龙。
“唔——!”
可怜才刚苏醒的龙王
浑身疲乏虚软,大腿内侧的红肿还没消褪,身后羞耻处甚至还残留着被狠狠肏干过的痕迹,就又一次被狰狞的肉棒凶猛地捅入占领,一下一下的还尽往他最酸胀的那一处顶。
“戬,不……不成,你……,你好歹让我……缓,缓一下……唔啊……”敖广又羞又气的挣脱杨戬绵密的亲吻,耳根通红的瞪着杨戬,却不知道他这般发出断断续续指责的模样异常诱人,那眉梢眼角间流露出的风情简直能教人看直了眼。
杨戬喉结滑动,一时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幽黑的双眸看着身下容色艳丽的龙王,突然就勾起嘴角舔了舔唇,声音低哑地问了一句:“真的不成?”
敖广眼角绯红地点了点头,眼神却已经有些迷离。
杨戬笑了,笑容意外的充满了狂肆和邪气。他就着插入的姿势,猛然翻过敖广的身体,将龙王摆放成跪趴的姿势,然后两只手就同时往敖广的下体探去。一手攥住半硬的龙根,一手将两颗柔软滑嫩的囊蛋握在掌心,就着自己下身打桩的频率开始揉搓摩擦起这个男人最诚实的部位。
“唔……啊啊,别……这样太……太……”
双重的快感顿时如电流一般同时激烈地沿着尾椎直击脑海,敖广整个人都剧烈的战栗了起来,他立即弓起身子想往前爬躲避这般过于刺激的淫弄,但因为杨戬圈着他的腰撞击不停,前端脆弱还掌握在对方手里,他最终也只能揪住床单,将丝衾软绢抓出一道道裂丝。
“啊……呃啊啊……不,戬,不要……”
龙根在前后双重的刺激下越来越硬,笔直如剑一般快速充血膨胀,顶端马眼甚至张开小口,开始渗出星星点点的清液。堆叠成海的快感一波一波翻涌而来,敖广呜咽着,哆嗦着,完全陷入了即将高潮的失神境地。
“真的不成吗,广?”
四肢发抖坍塌在床的敖广,压下腰挺起后臀的姿势凸显出了他背部紧实优美的肌肉线条,渗出的汗水沿着漂亮又不夸张的肌肉和凹陷的纹路顺滑滴落,简直性感的一塌糊涂。杨戬轻轻的问着,望着敖广的目光陶醉而沉迷,他低头舔舐过龙王的肩颈、耳廓,沿着对方的脊椎一路往下,在那副旧痕还未褪去的光洁皮肤上再度吻啃出新的红梅。
“呜……啊啊……啊……”身后凶猛的力道撞得整个尾椎骨都在发麻,快感层层叠叠包裹上来,敖广只觉得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一种怪异的窒息当中,大脑空白一片,只想要攀登上欲望巅峰,却偏偏被杨戬掐住根部揉搓个不停,想要释放而不得。
“戬……啊,别,放……放开啊……呜呜……”
“那广告诉我,到底成还是不成?”杨戬越发加重了力度,凶猛撞击着龙王的臀瓣,狰狞坚硬的巨物在那条紧窄的甬道里大力抽送,带得里面溢出的淫液四处飞溅。
“呜……”敖广被肏得一丝力气也无,潮红的脸神情茫然地横在枕边,那头潋滟光泽的银发湿得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蜿蜒纠结地垂落在珊瑚床畔。他红唇微张,口角流涎,全身都在高潮迭起的愉悦冲刷中颤抖痉挛。
杨戬却还在不依不饶。
他抓着敖广的手放到两人下体紧密交连的部位,坏心眼的啃吻着龙王敏感的耳朵和耳后,继续低声再问:“到底成不成嘛,广?”
后穴已经被肏得软烂泥泞,一片淋漓。湿淋淋的液体随着抽插的巨物淅沥沥地溢出穴口,手被抓着摸上去,碰触到粗硬的肉棒上暴起的青筋,那灼热的温度几乎可以从指尖传遍全身。敖广被烫得用力抽回了手,心头蓦然就涌起了一股气怒和委屈。他用湿漉漉的眼睛回头怒瞪向杨戬,唇色嫣红,眉头紧蹙,带着剧烈喘息的指责看起来却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你……,你不是已经……,何,何必……还要再……啊……放开!”
“……,抱歉。”
杨戬敏锐的听出了敖广语调内的一丝怒意,急忙放开了掐住龙根的手,安抚一般的咬着敖广的耳朵道歉,舌尖却在耳洞处来回缠绵舔弄,刺激得敖广再度呜咽出声,很快就溃不成军的射了出来,更在同时克制不住的流下了快感的眼泪。
“呃啊……哈……哈啊……”
在敖广出了精后,杨戬搂着龙王虚软的腰,把人分腿转过身抱坐到自己身上,加快了速度对准那敏感的一处用力冲撞,很快也低吼着将自己滚烫的精液灌满了自家仙侣的肠道深处。然后亲昵的吻啃着龙王的脖颈,吸吮着对方的喉结,一边享受着高潮的余韵,一边低声把自己的想法在敖广的耳边说明。
“广,双修对你的身体有好处,我只希望……,你的身体能恢复得快一点。”
“但是……,会……会很累啊……”这么一句似发嗔又像撒娇的话说得龙王敖广脸颊通红,他因此羞恼的用力咬了杨戬一口,却又过意不去的在那道齿痕上轻轻舔了舔。
高潮过后的肠道内部还在不断蠕动收缩,狠狠裹紧了体内年轻天神那根粗长的性器,敖广本想抬起自己的身体主动抽离,却实在有心无力,情欲发泄之后的叠加疲惫似乎一下子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累了?”看敖广的脑袋一点一点地靠上他的肩窝,杨戬心疼的亲了亲龙王的额头。
“嗯。”快感的酥麻还在流窜全身,双修之后的灵力也在丹田紫府内轻缓震荡,身体的疲惫与舒爽交汇,却抽走了全身仅存的余力。敖广倾听着杨戬的心跳,眼皮开始不受控制的闭合起来,他也就干脆放任了自己,就这般埋首在自家仙侣的怀里陷入沉眠。
“广,我……”
在意识完全坠入黑暗前,敖广觉得自己似乎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杨戬的告白。
……
龙宫水狱之中的定海神柱周围又开始弥漫起一片金雾,将龙王敖广与周围群龙彻底隔离。被锁得离龙王最近的虬龙简直难以置信的为此瞪大龙目,气得当场爆粗。
“我去!!又来!!杨戬这厮到底是妖族哪个族群的禽兽啊!!”
就算龙族皮糙肉厚天赋过人实在耐操,那也不能这么索取无度吧!!
刚才他们言语关怀之际,分明就能感受到龙王回应时的神色恹恹语调轻飘,不怎么提得起精神,结果杨戬这厮竟然还来?!
他的神性呢!!被狗吃了吗?!

第二十六章 顺应天命
杨戬并未在龙宫内逗留太久,在半强制半撒娇地拥着敖广抚慰了一番他被纣王膈应到的身心后,便亲了亲再次疲惫沉睡的龙王,依依不舍的神魂归位准备离开。
其实杨戬也不想总是在龙王入睡的时候走人,他这也算是初尝情爱,意正浓时,自然最想日夜留在仙侣身侧能不时耳语亲昵,琴瑟和鸣。可是此处龙宫并非异世龙族所居住的神域水晶宫,而是一座镇压魔族关押龙族的深渊水狱。敖广一天不得自由,他又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只享受对方的温柔,而置对方的苦楚于不顾。
更何况龙宫一天,人间一月。
乱世烽烟将启,他既然承诺过要护得敖广免于天罚,就自然该言出必行,早做筹划,尽早寻获能承应帝王天命的能者。
这异世九洲十六国,他必须得赶在纣王军队铁蹄践踏之前走访完全,还得在找到可能存在的帝星后,为对方在此乱世中崭露头角、站稳脚跟而筹谋。
时间紧迫,他势必得分秒必争,却也,实在是……舍不得龙王啊。
神魂回到真身后的杨戬,到底还是忍不住幻化出了巨身法相,连龙带柱一起抱住了龙王,在那对舒展如琼川玉树一般的龙角上亲昵得蹭了又蹭。
“咳咳!!”
正抱着,某一侧却传来了夸张的咳嗽声。杨戬抬头看向锁在离敖广最近的那条虬龙,后者注意到杨戬终于回馈了他的目光后,很是用力的‘哼’了一声,还故意用鼻子喷出一股龙息,仿佛恨不得能用这股气掀翻那位看起来神色餍足的年轻天神。
“双修予广之陈伤旧疴皆有益处。”
杨戬了然,他立即想到了当时金雾笼起时听到的来自对方的一声咒骂,便为此淡淡解释了一句。他倒是不介意虬龙的粗鲁,甚至还觉得虬龙这般直来直往的个性,与他曾交好的梅山兄弟颇为相似,心底难免涌起了几分熟悉与亲切。
“真君这是又准备离开?”虬龙眯着眼眸,语气极为不满,“你这是把吾王……”
“我想早日找到方法,让广和龙族都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杨戬的回答让虬龙本来正打算骂出口的‘你真是把吾王当作什么’和‘拔屌无情、始乱终弃的渣’这类指责莫名就卡在了喉咙口,一时间简直不上不下的噎得慌。
“那真君也该……”
虬龙只能临时换词,可劝说杨戬好歹该怜香惜玉或等龙王苏醒的话才说了一半,又蓦然惊觉以龙王之强悍威严,亦不是那般黏黏糊糊的性子。这如果还扯到‘怜惜’等娇滴滴的词似乎都过于弱气,简直长他人志气灭龙王威风。顿时就又卡了,半晌都没找到合适的词来替代,最后口拙的他也只得粗声粗气的抱怨了一句:“真君还真是思虑深远!”
“既然得广厚爱,自然该为其考虑深远。”
结果杨戬却接答得坦然无比,顿时虬龙就被自己噎到了,简直气得心口疼。他明明每一句话就是在讽刺对方,哪里听出来是在夸赞他了?!愤愤之下忍不住狠狠抬了一下爪子,却不小心扯动了盘龙柱上那一根穿过他身躯的沉重锁链,顿时又痛得他一阵呲牙咧嘴。
这一连窜的变脸,实在是把杨戬逗乐了。一向冷肃不苟言笑的战神嘴角微微上扬,他自然早就听出了虬龙对他的不满和对龙王的维护,但他答得也具是真心实意,自然便问心无愧。倒是虬龙最后突然因痛楚而爆出闷哼,倒教杨戬分出了一点心思关注了下对方的伤势,但这一看,笑意却是渐渐收敛了。
虬龙身上大大小小皆是开裂未愈合的伤口,和附近其余几条龙紧紧被捆缚着咒链绑在盘龙柱上不同,虬龙几乎是被整个穿在粗链上吊挂在盘龙柱上的,那几道长长的裂口里,流出的粘稠鲜血几乎不曾断过,这般在锁链上新旧往复,刷成了厚厚的一道血墙。
明明自己这般伤势沉重,关乎生死,却只字不言,一味只紧张龙王。更在言谈举止上丝毫不呈现半分异常,怕也是不欲敖广知道了为此更加负疚担忧吧……
杨戬心内感其忠诚悍勇,便下意识往虬龙的方向靠近了几步。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杨戬靠近他要干嘛的时候,就见对方以手遮额,额间射出了一道先前曾为龙王治疗过的无上金芒,虬龙锁链下伤痕累累的身躯顿时肉眼可见的有所愈合。
虬龙忍不住傻眼,等身上某几道被锁链穿透开裂已经溃烂严重得惨不忍睹的大伤有所好转时,这才反应过来。可他几乎还来不及问什么,杨戬却已经闭合神目,拱手告辞。对方在临走时,亦不忘传音虬龙,让他保重自身,照看好龙王,水狱之中如有需要,及时将情况告知他的紫龙分形。
虬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怀和信任搞得一脸懵逼,感恩之余神情颇为复杂。他一直就是个粗人,奉行的也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那一套。结果现在杨戬突然来这么一手,这就让他很为难了。
杨戬那厮屡次冒犯龙王,他是真看不过眼的。但杨戬又突然帮他治疗了一番他早就决定隐瞒不报的严重伤势,让他不必再抱着等死之心在痛楚中煎熬……
可也正是如此,就很令他
进退两难了!这笔封口费实在大手笔,让他接受得难免蛋疼?如果以后再看到杨戬‘欺负’龙王,他到底是骂呢,还是忍住不骂呢?
纠结许久之后,虬龙龙首游走,弯曲脖子查看了一下自己胸腹部这几处有所好转的伤势,再回想起杨戬那番非常的疗伤手段,神情突然就认真了起来。他将头转向锁着烛龙长老的方向,开口问道:“烛龙长老,我记得你曾经提到过,若是古神后裔,便都会有一些与常人不同的异相。那如果额间出现神目,算不算是一种异相?”
“额间神目?这可是极大的能为!你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忽、忽有所感而已。”虬龙并没有直说自己的发现。一是因为杨戬用手遮了一遮,他天赋特殊这才看到,却也并没有看真切,不好确定直言;二是既然杨戬自己没有说明,基于救治伤势的情义,他也该替对方暂时保密。
“长老,我记得昊天上帝与如今的太一天帝,似乎都可以从额间及眉心处发出神力,那他们是不是都有额间神目?”
“非也。昊天上帝乃先代神族之王,血统非凡,眉心处天生有神纹铭印,内蕴乾坤无穷法力,故而可以从额间发出神力制敌先机。至于太一天帝,他原为神族后人修炼功德而继,额间本无特殊,但上位之后便将昊天上帝传承给他的至宝——封天印融进了额头,之后便可以从额间发出不逊色于先帝的神力。”
“哦。”虬龙闻言暗自纠结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又问:“那如果有神人额间天生神目,会不会比后天融合的要厉害一点?”
整个龙族,对欺骗了龙王感情又欺压了整个妖族的天帝太一实在恨之入骨,时时刻刻不忘祈祷能有人赢过天帝。虬龙出自私心,自然就很希望杨戬能比太一强,这样才有机会把对方暴打一顿替龙王出气。
“并不一定如此。”
同为龙族的烛龙族长十分能够理解虬龙的意图,所以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解释道:“天帝太一融合的封天印乃神族至宝,象征天帝权柄,可封印天地。更与镇在天宫内的先帝遗留神器昊天塔时刻呼应,两者联合攻守皆宜。只要封天印一出,昊天塔必动,天帝全身就会笼罩九龙真气,任何法宝与法术皆不得近身。可以这么说,只要天帝不离开天宫,三界之中他就无人能敌。”
“哎……!怎么就让太一这厮登上帝位了呢!!”虬龙越想越郁闷,尤其太一灭魔的功德里,大半皆是妖族的付出,“长老,你说,如果杨戬真是小太子,他还能把帝位从太一手里抢过来吗?”
虬龙想了想杨戬额间遮遮掩掩的神目,实在是不能死心。
“不能。天帝一旦承继,便有天道相护。非天罚,非禅让,非身死,皆不可动摇。”烛龙长老淡淡的给出结论,而后又叹息着安抚虬龙道,“敖静公主的计策虽然麻烦了一点,却是目前最有可能看到成效的,虬龙,我们现在能盼的也只有天罚了,等吧……”
“……”又是等,可是都等了上千年了。几番筹谋皆以失败告终,龙王的堂兄弟敖清和敖润、甚至连龙王唯一的子嗣敖丙都牺牲了……,这一次,若是不成,是不是又会失去一个敖静公主?
虬龙默默将头弯绕过身后的锁龙柱,耷拉在自己被锁起来的前爪上,心内实在不甘,却也只得顺应天命。
虽然龙族日夜祈祷乱世能成,可以引动天罚拉天帝下位,但此刻的凡界人间却实在是一片盛世繁华之景。
在纣王之前的几代人皇天子,皆为众诸侯一致推选的贤德圣主,统治英明公正,百姓安居乐业。即使偶有边境战乱与四夷冲突,也很快能够出兵平定。
这不,前不久滋扰边境久矣的蛮荒部族就被新上任的天子所派出的军队给打得节节败退,即使对方后期集结了几个部落的精兵进行反扑,却仍然还是溃败不敌。
新王任命的那位白将军简直犹如军神再世,用兵如神。不仅在短短三个月内就将蛮夷部落彻底击败,更是直接攻入对方部落圣地,俘虏了部落的巫祖和圣子,逼迫对方纳贡臣服,承诺百年不侵。
胜利最能树立威望、鼓舞人心。
一时间,边境四处王旗猎猎,百姓几乎奔走相告,新任天子在民间获得赞颂,甚至被赞誉为强盛之君。
这可把纣王给得意坏了,所以在大军凯旋之际,纣王亲自站到了王城的城墙门楼前,迎接将军白术返回王都。更命人当众宣读了诏书,册封其为兵马大元帅,执掌全国兵权,同时举行盛大国宴庆典,庆贺这一场足可史册留名的巨大胜利。

第二十七章 天子不仁
国宴庆典,盛大繁华。席上觥筹交错,歌舞延绵。
白术在席上看到属于玉锦华的国师席位是空的,心内便有些担心。所以在国宴后半段,他就以有伤在身兼不胜酒力为由,提前离席去了摘星阁。
摘星阁上设有复杂的结界和阵法,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妖将中排位第一的白虎圣君,更何况玉锦华本也从未将白术算入被阻挡的一员。白虎圣君步伐不停的很快就走到了玉锦华闭关的暗室前,然后默念咒语通过结界步入其中。
闭关的暗室不似摘星阁上的其他客房厅房那般装饰典雅,摆设精致,是一间几乎可称为空无一物的小房间。只在一面墙壁上的几个角落点了灯,室内就只摆放了一个居于正中的蒲团。原形半现的玉锦华就坐在这个蒲团上打坐。
他闭着眼睛,口唇张开,金色的狐珠虚虚漂浮在他的正前方,整颗珠子周围隐隐浮现着白色缭绕的水雾和紫光。
白术仔细审视了半晌后微微皱眉,不假思索的盘腿在玉锦华的对面坐下,也闭上眼双手结印催吐出自己体内的妖丹。
白金色的白虎妖丹比起金色狐珠要大上许多,从白术口中窜出后就开始温和的绕着金色狐珠旋转,缓缓用它周身闪烁的白色柔光将那层包裹狐珠的隐约水雾溶解消散。
暗室之内静谧无声,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狐珠周围水雾尽散,开始闪烁金色柔光,玉锦华才重新稳定出人形。他睁开眼深深看了面前打坐的白虎一眼,开口问到,“回来了?”
“嗯。”白术收回自己的妖丹后淡淡应了一声,就准备起身离开。
“受伤了?”狐狸的鼻子一样灵敏至极,敏锐得闻到了白术已经处理过的并不易被发觉的血腥味。
“无碍。”
“战况如何?”
“幸不辱命。”
“……”
玉锦华一双风华绝代的狐狸眼略显不忿得眯起,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圣君,你多说几个字会死?”
“言简意赅,不也挺好。”白术仍然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回复的音调冷冽的一如往常。不过在踏出结界离开前,到底还是扭头淡然的加了一句,“少喝狐酒,保重自己。”
玉锦华眸眼惊讶的一眨,而后将自己的狐珠收到嘴里后不自觉的舔了舔,发现其上确实残留了几分酒味。这还是中秋满月那夜,他没忍住满腹心伤而贪饮了几杯,恐怕当时因为含着狐珠的关系,竟连这上头都沾染到了,余味还至今未消。
倒是……又让白虎圣君看笑话了。
“白将军!”
白术刚走出摘星阁,不期然就被一道正处于变声器的少年嗓音给叫住。
利落地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少年,身形已经逐渐向青年生长过渡,四肢因身量突然抽长而显得格外纤细,但教过对方近三个月武艺的白术,却知道少年这具看似瘦弱的身体里,其实蕴含着非常强大的力量。
申公豹在将少年交给他时就有交代过敖乙的身世,说他是人龙混血,罕见的龙身人魂,又血统非凡,天赋和资质皆属上品。事实也确实如此,仅仅不过三个月,敖乙就几乎掌握了他所教导的大半武艺,于军论兵策上也颇有一番独到见解。
白术脚步微顿,到底停下脚步淡淡侧首看向敖乙,问道:“你怎么没回你师父身边去?”
“去过啦,”敖乙腼腆的抓了抓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回答:“但是我还是白将军您的亲兵呀,就又回来了。而且,这不还没帮将军你换药呢。”
“我可以自己来。”
“那可是在背上!将军你怎么自己来?”敖乙瞪大了眼睛,一副‘白将军你肯定在骗人’的表情。
“有侍女代劳。”
“侍女哪有我熟练!”敖乙立即鼓着腮帮子出言否决,“而且这伤是白将军你为了救我才被敌人射中的,我怎么说也要负责到底!民间不是经常说嘛,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白术的冷脸终于出现了一丝隐约的裂痕,他狠狠一皱眉,冷声训斥道:“你知道什么叫以身相许?”
“呃,不知道……”
“不知其意,焉能乱说!”
“那……,涌泉相报?”
“……”
气氛一时陷入无比尴尬的沉默。白术抿着嘴无语的盯视了敖乙很久,直看得少年羞愧得脸色通红手足无措,恨不得能立即挖个洞钻到地里,这才伸手摸了摸敖乙的脑袋,叹息道:“你还是该先回去你师父那多念点书。”
“哦。那白将军你的伤……”
“我自己能搞定。”
“可是……”敖乙还是不放心,觉得自己既然当了亲兵跟着学了武艺怎么也该好好做事,哪能半途而废去找师父:“我要不还是先帮你换好药,等您的伤好了再……”
“他的伤就交给我吧。”
突然的,一道好听的声音自背后传来,优雅地接过了敖乙的话头。敖乙忍不住循声转头,眼睛在看到来人后,当下就傻愣住了。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到过长
得这么漂亮的男人。
虽然戬兄也好看,但戬兄的好看完全就是男神般的俊美。眼前自摘星阁内缓缓走出的身影,却美得太过超凡脱俗、雌雄莫辨。要不是对方的声音能明显听得出来是个男子,敖乙简直都不能确定对方的真实性别了。
“这是国师玉大人。”白术简略地在一旁提点了下敖乙。
“玉、玉大人好。”
“你就是申公豹的徒弟敖乙吧。”
“是,是的。”玉锦华越走越近,太过逼人的美丽让敖乙看得目不转睛,要不是白术突然拍了下他的脑袋,他都没反应过来对方在和他说话。
“你确实该听白将军的话,回去你师父身边多念点书,以后可要记得,有些话不能乱说。”玉锦华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听起来仙气飘渺,透着一种不疏离也不亲近的淡漠,“早点过去吧。”
“哦。”美人的话似乎总是特别动听且容易蛊惑人心,敖乙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转身提步离开了。
“你对他使用了蛊惑?”看着敖乙渐渐走远,白术瞥了一眼身边站定的玉锦华,语气淡淡,神色内流露了几分不认同。
“只是最普通的小暗示而已。他很亲近你,心底也很担心你,并不愿意轻易离开,但是我却很想知道,圣君你到底受了什么伤。”
“没什么大碍。”白术轻描淡写不欲多言。
“你这是要我对你用蛊惑?”玉锦华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十分不爽的摆出了一副‘你别逼我用强’的神情。
白术抿着嘴,在留在原地用目光与玉锦华凶猛地厮杀了一番后,终于妥协。他实在没有必要为这类小事继续杵在这里,何况周围随时都会有巡守士兵经过,难免会引起一些猜测和八卦。
“就是一个小伤而已……”
“圣君不必和我客气,不妨就到我的摘星阁小坐片刻吧。”
“嗯。”
大功臣白术的中途离席,并不影响整场国宴的最后进程。主座上的天子仍然搂着美人与满朝文武喝得开怀,喜滋滋的接受那些朝贺而来的、各诸侯使者们进献上的礼物。
这些礼物几乎都称得上美奂美轮,却也基本中规中矩,皆是各诸侯国国内的物产稀宝或往年时有进贡的珍美物件。这原本就是群臣看个热闹,诸侯走个过场的轻松环节,却偏偏被纣王一句话给弄得群雄色变,气氛顿时就紧张起来。
只见纣王对着赵国的使者问道:“贵国的赵姬怎么没有一起奉召前来呀?”
“陛下,赵姬得陛下青眼,实乃鄙国幸事。不过赵姬与碧国世子早有婚约,而且婚期已近……”
“这不还没成婚嘛!难道朕就比不上碧国世子?”
“这,陛下乃天命圣主,龙章凤姿,自然非常人可比拟。”赵国使者脑门上已经开始渗出汗滴,只能斟酌着言辞努力应对。
“那不就得了。”纣王推开了身边依靠的美人,右手握上了腰间佩系着的‘诛仙剑’,眼带幽光的看着堂下躬身俯首的使者,“既然朕是天命圣主,那么朕可有资格得赵姬侍奉?”
“这……这……”赵国使者眉眼紧皱,却一时搜肠刮肚都找寻不到新的借口,情急之下只得讷讷表示道:“赵姬自小体弱,天子之都与赵国王城相距甚远,且战乱刚定,途中匪类横行,若……”
使者一边说,一边脑子转的飞快。当下就想出了一个或许可让赵姬途中失踪,而后李代桃僵再推给马贼匪徒背锅的好主意。可惜向往美人久矣的纣王却不按常理来。
“这好办。”只见纣王把‘帝王之剑’往桌案上一拍,大笑道:“匪徒之类又有何可惧?朕就让这天下所有贼人都闻风丧胆的大元帅、白术白将军亲自领兵替朕去一趟赵国,由他护送赵姬入朝!”
“这!……”
赵国使者面色大惊,简直要忍不住为此骂一句昏君。哪有把一国的大功臣大元帅派出去,只为了护一个美人的安危?而且这般让声望极高的大将军领兵莅临赵国城下,几乎也就是明着逼赵国献美,这就算是在明抢了。
“陛下,此举不妥……”另一端的碧国使者也立即躬身出席意图规劝,脸色是十分的不好看。谁都知道赵姬与碧国世子早有婚约,又两情相悦,纣王此举几可论为横刀夺爱,君夺臣妻,实在非明君之举。
“怎么,碧国有什么不满吗?你家世子难道没了赵姬,还娶不到妻子了不成?那这样吧,朕就从宫中挑选十个美人赐给他,以慰他失美之情。这总可以了吧?”
“这……!”
“陛下,”老宰相终于听不下去了,毅然站了出来,“天下美人者众,何人不可?这赵姬与碧国世子婚约在前,情意在后,陛下圣德,当应有成人之美的仁心。”
“天下美人者众,皆为天子所有。朕现在不要天下众美,只要一个赵姬,怎么就不可以了?你说那赵姬与碧国世子有情,难道与朕就不会生情?你要朕成人之美,怎么就不能劝说那碧国讲一讲何谓君为臣先?”
“陛下!”
“好了,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三日后就下诏让白将军领军随赵国使者一起前往赵国,护送赵姬入朝!”
纣王怒气冲冲挥剑离席,文武群臣忙不迭也匆匆告辞退席,赵国和碧国两国使者面带难色的望着老宰相,无奈老宰相却只能站在席间忧心忡忡的看着当今天子的背影,眸色之中尽显痛心。另外那些不知道此刻该退还是该留的其他诸侯使臣,也几乎都眼带惊异,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用眼神几番交流。
九洲一向以天子为尊,而这天下共主也向来都贤德英明,克己复礼,从来不曾有过这般任性妄为的要求和举止。而今纣王首开先河,也不知道于这天下到底是福是祸了……

第二十八章 莫道无辜
白术刚回到自己的府邸就接到了纣王下达的旨意,同来的还有德高望重的老宰相闻仲。
对方显然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企图来游说目前纣王跟前的大红人,期望其能劝谏纣王放弃这个‘为赵姬一人而失赵公一国’的昏聩命令。
白术沉默的听完了老宰相引经据典发自肺腑言辞恳切的一番劝说,却只谦逊恭敬的回了一句,“术乃一武将,只知忠君之事,为君分忧矣。”
言下之意便是,他只按纣王的命令办事,纣王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老宰相仍意图再劝,但白术却不愿再听了。
他直接使了一个障眼法,吹出一阵白烟让老宰相陷于梦境中继续对着‘白将军’洋洋洒洒长篇大论,他自己则拎上一壶酒,轻松跳上了将军府内最大的那棵树,侧躺在粗壮的树枝上饮酒解闷。
纣王的命令有多无道,他心内一清二楚。那位赵姬姑娘有多无辜,他比老宰相知道得更清楚。
但那又能怎么样?
自他不曾死在千年前的伐魔大战之中,自他拖着伤魂残躯投身这滚滚红尘之时,他活着的唯一目标,便只剩下为妖族复仇。
曾经为了人界苍生的安危,妖族与魔族几番开战几乎死伤殆尽,妖王麒麟更是舍身成仁,可凡界众生又是怎么对待的妖族?
现时人间捉妖者比比皆是,那些努力了几百年才好不容易开了点点灵智的小妖,一旦落在某些自诩斩妖除魔的卫道士手里,下场个个都惨不忍睹。
可是在最初,在人类刚被创作出来时,作为生灵始祖的妖族和古神宠儿的人族因为生活领地交集频繁,一直是互相扶持和谐共处的。
白术仍然能记得,在他还只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山神虎妖时,也曾不慎落于人类捕猎的陷阱,却得到了整个人类村子的细心救助,而后被依依不舍放归山林。
还有如今那位恨不得掀起乱世屠戮苍生的九尾天狐,当初是那么的喜爱人类。他会悉心指点和教导那些想要立志考取功名、或者发家致富的人,几乎只要对方有所求,有恒心有毅力去改变自身境遇,他都愿意耗费自身法力替那些心存良善者保驾护航。
尤其是龙族,向来便神通广大的龙族,一直就是人类敬慕爱戴的妖神。人类多少年敬香祭祀、设庙铸像,就为了向龙族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那位一统九洲各国的大周天子就自诩其是真龙化身,推崇龙腾盛世。
可这一切,在新任天帝上位后,就都变了。
被贬谪被奴役的妖族失去了灵智、封印了能为、被赶出了自己万年来生活的灵脉圣地。他们被迫沦落人界,飘零逃亡,窘困中有不得已者偷食了人类蓄养的家畜家禽,就被从曾经人所敬仰的山神水神沦落成了人人喊打的妖怪。
其中有气不过就自甘堕落报复且吞噬人类者,也因此成了人类恨不得赶尽杀绝的妖魔。
天道为仁,万物生死皆有其缘。那为什么,现在妖族连生存都如此艰难?同为天地混沌之初所孕育的灵物,为何神族仍高高在上,人族亦可修仙问道,为什么只有妖族的现状这般困顿不堪?
如若天地真的有情,又为什么偏偏就妖族濒临绝境、前途苍茫?
白术凶猛的将酒灌入到自己的嘴里,然后一抹嘴唇,将空了的酒壶狠狠的砸到树下的空地上,发泄那一腔窒闷在胸口处却始终无可倾诉的愁肠百转。
“白将军!“
突然的炸裂声响吸引了正在四处找人的敖乙的注意,他跑到碎裂的酒坛处一抬头,果然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树上,“可算是找到你了,白将军。”
“找我做什么?”所有愁绪与痛苦在听闻声音时便尽数褪去,清透湛蓝的虎目一秒变黑,看向敖乙时便又恢复成了那个冷面肃容如冰似霜的人类将军。
“白将军,我听说陛下又下旨让你出征了?”
“不是出征,只是走一趟赵国而已。”
“哦,那……我可以跟着您一起去吗?”敖乙的眼神晶亮晶亮的,表达着心中强烈的希冀,“我还没去过赵国呢,我在南朱国就经常听茶馆说书,听了好多关于李靖李将军的传奇故事呢!!据说那个故事里的李将军就是如今驻守赵国陈塘关的守将!我想亲自去瞻仰一下他!!”
“……”瞻仰?
白术神情微妙的瞥了一眼敖乙,突然有种扶额的冲动,“敖乙,你还是先回去你师父那继续多念书。虽说这个词可用,但多用于仙逝故去者。李将军至今健在,正当壮年,你用瞻仰这个词并不合适。”
“那……,用敬仰?”
“……”白术默默抿着嘴盯视了敖乙几秒,干脆直接施展轻功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单手就拎起敖乙把对方拖进了将军府的书房。在把人按到书案上后,又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厚厚的《说文解字》拍在他的面前。
“全书抄上十遍,等你能背诵如流了,再和我提去见李将军的事。”
“白、白将军……”
“这是军令!”
“呜……

三天的时间,敖乙连字都认不全,当然是完不成背诵任务的,所以最后他也只能是泪眼汪汪的被迫留下。虽然在这之前他也不是没做过努力,比如说给自己贴上隐身符神不知鬼不觉得混进队伍里什么的……
可惜被前来送行顺便奉旨举办践行仪式的玉国师给揪了出来,后者十分无情的当时就用术法把他定住,然后在军队出发后把他丢给了过来领人的申公豹。
也是这时,敖乙才知道,原来他师父不止认识白将军,和玉国师也是旧识。难怪了,他就说嘛,怎么师父一出山就做了这天下最大最尊贵的皇室道观紫云观的观主,原来是玉国师给腾的位子!
但既然没办法跟着白将军走一趟赵国,敖乙倒也歇了心思就呆在师父身边认真读书习字,安慰自己说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
若是实在不成,等他得道成仙后再完成遍访九州的心愿也不迟!
可就在敖乙收了心抱着师父给的一堆书籍准备闭门发奋的时候,一个意外,却令他比已经出发、并在路途上走了大半个月的白将军一行,还要更早的到达了赵国王城。
他是在湖中游泳时被突然来自水中的压力给拉走的,就像湖底在一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剧烈搅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宛如无底洞一般的漩涡,将他毫无预兆的卷起吸入,投丢到黑色的漩涡中心——
敖乙几乎完全没有时间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他也根本来不及向自己的师父求救。在被那巨大的漩涡席卷时,他仅仅只来得及在水底遗留下一连窜、因惊恐呼喊而吐出的水泡……
“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十九章 所谓天定
杨戬在随口吟诵手上拿起的这卷经文时并没有想太多,不过就是照着上面书写的符文念了一遍,单纯只是想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却不曾想,等到他念完后,脚下所踩的这个土坑竟像涌泉一般突然就开始冒出水来。
泉水越漫越多,速度飞快,眨眼的功夫就把这个原本凹陷的不起眼土坑变成了水波清澈的泉池。来不及抽身而退的杨戬半身当即被水浸透,可他还不及细思这般变故的成因,面前水波突然炸开一声巨响,凭空冒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身影。
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亵裤的敖乙,就维持着被卷入漩涡时的惊恐表情,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跌坐在泉池里,傻愣愣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阿乙?”杨戬使了一个避水决,分开水路走到呆滞的少年身边。
“戬兄!!”熟悉的声音终于拉回敖乙的神智,当一抬头真的就看到自己熟悉的人时,还是少年心性的敖乙立即就起身扑入到了杨戬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
“戬兄!天呐,太可怕了戬兄!!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怎么回事?”
“呜呜呜……,实在太可怕了,戬兄。我好好的在游水,顺便打算在河里洗个澡,结果水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就把我吸进去了!!呜呜……,咦?这是哪里?戬兄,我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还有,你该叫我舅父,不可乱了辈分。”
“啊?为……为什么啊!呜呜……,一开始不是你说我们可以兄弟相称的嘛……”敖乙一边抽泣一边咕囔,瞪大的眼睛内满满都是不解。
“因为先前我还不曾与你舅舅结为仙侣。”
“我舅舅……,不是吧,戬兄你和我舅舅不都是男的吗?!不,等等,我好像确实没有看到舅舅现出过人身,难道龙王其实是雌龙?!”敖乙越想越不明白了,“可是舅舅的声音明明就是男声啊!啊,我记得了,以前听说书的那些故事里就提到过一些长相声音都和男人一模一样的女人,难道我舅舅……”
“别瞎猜!”杨戬忍不住用力拍了一下敖乙的脑袋,打断了少年天马行空般离谱的推断。
“啊,好痛!”敖乙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头,不服气一般的撇了撇嘴,“可是不都说神仙要断七情六欲吗?而且,明明你们都是男子吧!”
“修仙问道者虽然确实有必须断情绝欲的规矩,但作为天地自然孕育的神族和妖族,其实并没有禁断情/欲的说法和规定。与寿命短暂、需要繁衍生息又讲究有人承继的人族不同,神族、妖族一向没有只能异性才能结姻的观念。长生大道,路漫漫兮修远,只要两情相悦,皆可盟誓成侣。”
“哦……”敖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感觉自己似乎被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杨戬也并没有为此解说太多,看敖乙情绪已经稳定后,他就拉着一脸懵懂的少年走出了脚下的泉池。而敖乙这才开始有闲工夫打量起自己突然来到的这个地方。
这里很明显是一个人为开凿的祭祀类石洞,四壁有模糊隐约的祭祀壁画残留,室内正中就是这个不大的泉池,除此之外完全没有其他物件摆设,就是连个石牌或者石碑类的说明物都没有。
“戬……,不对,舅……,算了,就叫戬舅吧。戬舅,这是哪里?”
“只是一处不知名的破败庙宇的后山石窟。”
杨戬倒没有对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表示意见,他变出一套衣物递给敖乙让他穿上,自己走到泉池边把手上拿着的经卷重新展开细看。从先前的那般变故,就可得知手上这卷经文绝非凡物,杨戬很好奇这到底写了些什么。
经卷上看似是用两种文字记述的同一段话,一种是十分晦涩难懂的繁复文字,杨戬并不认识;另外一种是道教古早前曾使用过的符文字符,正是杨戬刚好认识也在先前辨认时无意吟诵过的。
“戬舅,这是什么?”
“一卷经文,原本就放在这个干涸的泉池底部。”
“干涸?”敖乙满怀疑惑的回头看向那个泉水清透的地方,忍不住怀疑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原本它是干的,池底已然裸/露,这卷经文就被放在泉池正中的一个凹槽处。”杨戬简单说明了一下后就继续研究起手中的经卷,他现在心内也是满腹疑惑。经卷上的道符文字虽然他都认识,但由它们组合起来的这段文字,他却完全不解其意。
一个多月以来,杨戬为寻找帝星,数度张开神目,测算天机,同时缩地成寸,以他最快的速度遍访了这异世九州十六国。可事实正如敖广所说,帝星现世,天道气运国祚天命缺一不可,目前能同时符合这四项因素的天选之子根本就不存在,便是只符合其中一至二项的有缘人,也是凤毛麟角、实在寥寥。
杨戬用了各种方式进行测算,更将所有结果都集合起来仔细比较筛选,甚至还找错了好几个地方才算是找寻到了、这个看似卦象显示的唯一机缘所在,但现在所获得的结果却仍然虚无缥缈、难以明晰。
在低头又仔细研究了半天
仍然未果后,杨戬也只能暗自叹息地将经卷先放入自己的丹田紫府,目光投向身侧拖着腮帮子正瞅着池水发呆的敖乙。
“阿乙,你说你是被一个巨大的漩涡拉入,然后就来到了这里?”
“对,对啊。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眼前一黑就在这里了。戬舅,真的不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并不知道你被漩涡卷入之事。对了,你是从哪里过来的?朝歌?”
“嗯,就在紫云观后山的那个天然湖里。”
“是这样……”杨戬闻言眉眼微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敖乙,心底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虽然敖乙确实不是他直接在此处寻找到的有缘人,但对方如此诡异的被从千里之外的帝都卷至此地,倒也符合他所测算出来的卦象命数。
所谓的天选之子,所谓的帝星,其实往往七分天定,三分人为。
虽然敖乙现在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也不具备帝王之相,更没有踌躇霸业的雄心壮志,但如果卦象之局就应在他身上的话,倒也不是不能为之筹谋一番。

第三十章 璞玉需琢
“阿乙,你想不想……”
杨戬正想试探一下敖乙对成为帝王和成就霸业有无特别的想法,却被突然响起的一阵诡异声响所打断,做了天神太久的杨戬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股声响的源头,直接纳闷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警戒的提问道:“什么声音?”
“咕咕咕咕……”
声响越发大了,脸色通红的敖乙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不好意思的小声回答道:“那……那个,戬舅,是我,我饿了。”
杨戬闻言不禁失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
罢了,敖乙就算是一块璞玉,如今未经琢磨的他,也并不成器,还是留待以后教导一番之后再论吧。
“既然饿了,那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山下吃饭。”
“嗯!”
听到能吃饭,敖乙顿时两眼放光,他立即从地上窜起来站到杨戬身边,紧紧牵住对方的衣袖,带着一脸希冀不停眨眼睛暗示:‘我准备好了,戬舅你可以用仙术带我走了’。
杨戬又想笑了,心内难免为此感慨了一句‘到底赤子天性’,倒也索性顺着敖乙的要求手中结印、当即施展仙术缩地成寸。但见石窟内灼目白光一闪,一步跨出的两人身影瞬间消失,转眼间就出现在了山下一座城池内的某条无人巷口。
杨戬带着敖乙熟门熟路的走出这条小巷左拐,进入一条类似市集般的热闹街市,然后挑了一家摆设还算干净座位也有余的面馆踏入。
“客官,想吃什么面?”
“来碗素面。”
“好叻,一碗素面,这就来。”
听完杨戬点菜,敖乙傻眼了,怎么就一碗,那他的面呢?
“戬、戬舅,我的面呢?”
“这碗面就是给你点的,我早已辟谷了。”
“哦,可是……为什么是素面?”敖乙很想说,他想吃荤的!
“修道之人都应茹素净心。”杨戬面色不改,说得毫不心虚。其实是因为他身上根本没有带俗世财物,进店后才想起自己身上唯有几个可用于占卜的铜板,只够买一碗素面……
“这……、这样吗?!”敖乙惊呆了,感觉自己似乎即将失去美食中的人生至爱,他可是从小到大都捕猎吃肉长大的啊!
“可是我买肉饼当干粮的时候,师父也从没提过要吃素啊!!”
“他忘记了。”
“呃(⊙o⊙)…”真的假的?敖乙怀疑的看向杨戬,但对方冷然淡定的脸色实在很有说服力。
“客官,你的素面来了。”
“哦。”
接下来,敖乙就只抱着素面埋头猛吃。他暗自决定如果师父以后不提,他就还是买肉饼,哪天万一师父想起来了,他再躲去白将军的军营喝肉汤,对,就这么办!
吃到中途时,隔壁桌换了一波客人,新坐下的客人应该是几位刚刚入城的南北商贩,聊兴很高,一直话题未断。敖乙耳尖的听到了几个颇为熟悉的名词,什么‘白将军’、‘赵使’、‘入城’等,忍不住侧身往隔壁桌靠了靠,一边吃一边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哎,今天入城可真麻烦,我鸡鸣就等在城门口了,愣是等到了现在才给验关进城!”
——“那是必然的了,你我还算是排的早的了,能幸运进城。你没看那城门口今日还贴了告示,说是过了晌午今日就不准进王城了。好像是城关口要举行仪式,迎接归国的赵使以及从王都来的贵客白将军一行。”
——“白将军?是那个驱逐了蛮夷部落大联盟,打得对方大酋长都吓得尿裤子的那个?”
——“没错,就是他。”
——“那他来赵国什么意思?出使诸侯国不应该是礼部文官的事吗?”
——“据说是护送赵使回国。”
——“什么呀,白将军是奉了皇命来迎接并护送赵姬去王都的!从陈塘关传过来的消息就是这么说的。”
——“啊?赵姬?哪个赵姬?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大郡主不是下个月就要和碧国世子完婚了么?这事整个赵国谁不知道啊。总不可能……难道是小郡主?可是小郡主如今不是还未及笄?”
——“这就不清楚了。”
敖乙听了会儿觉得有点不对,他虽然大概知道此处应该不是王都朝歌,但下意识总以为还在中原地带,现在艰难的听了一嘴商人们带着口音的官话,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戬舅!我们这是在哪?赵国?”
“对,赵国王城。”
“噗——”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面就这么喷了出来。杨戬手中折扇立即打开,闪现一道无形的光弧屏障,将所有喷溅出来的食物都挡回到了桌子上。
“什么!这里是赵国王城!”敖乙实在太震惊了。
赵国在王都朝歌的东北面,临海,距离朝歌近万里路,一般骑马都需要走上一个多月。敖乙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朝歌游了一下水,竟然就来到了这个他一心想跟着过来的目的地。
早知道他就不
用那么辛苦的在将军府内背书了好吗!!
随后他又想到刚才商人话里提到的赵姬,这个赵姬他也是知道的,经常听书的人几乎谁都听过一些赵国的英雄传说(关于李靖李将军的),和赵国那个青梅竹马神仙爱情(关于美人赵姬的)。白将军这次奉诏来赵国,如果真是来护送赵姬去王都的,那想也知道是给那个纣王送美人。
可不管送的是倾国倾城的大赵姬,还是未及婚嫁年龄的小赵姬,敖乙都觉得这事不对。送大赵姬根本就是在棒打鸳鸯,强拆爱侣;送小赵姬就更是辣手摧花,恬不知耻!
敖乙是一直看那个大皇子不顺眼的,没有什么真本事,喜欢听好话,对陪练的侍卫下狠手,输给他这种少年后还恼羞成怒要杀他。虽然后来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就继位成了新王,但如果对方想做明君,怎么可能会把功劳赫赫才刚刚返回王都养伤的白将军,又大材小用的派出来做接迎美人这种小事?
不行,他一定要去找白将军问清楚!
“戬舅!你有没有隐身符?”快速的把剩下的面条都塞进嘴里咽下去,敖乙凑近杨戬悄悄问道。
“嗯?你要去做什么?”
“我想去找白将军。”
杨戬扇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顿,刚才领桌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而且还比敖乙听得更多更清楚。他大概能猜到敖乙现在的想法,但所谓君为臣纲,这种事就算找那位白将军问清楚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过是知道真相后为此更无能为力更憋屈罢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样的打击和挫折倒不失为一个促进敖乙心性成长的锻炼和台阶。
“隐身符我没有,不过我可以教你隐身咒。走吧,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教你。”
“谢谢戬舅!”

第三十一章 石窟画壁
可惜敖乙没有学会隐身咒。
他毕竟才刚刚入仙门,即使天赋绝佳,到底未至练气,又不曾辟谷,更何况隐身咒还是个高阶术法。所以最后,杨戬教给敖乙的只能是另外一种勉强可做代替的低阶法术——遁地术。
但即使这样,敖乙作为一个才接触仙术的初学者,学会之后能遁地的距离也十分有限。最多就是从一座农家小院的大门遁入院内,遁地完成后还得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
这让敖乙很沮丧,想也知道这样肯定无法遁到武艺高强的白将军身边的。所以杨戬最后考虑再三,索性就直接在敖乙身上施加了一个有时限的隐身咒。也就是从施咒开始的6个时辰之内,敖乙只要不出声,不故意去接触他人,就一直会维持在隐身的状态。当然在与敖乙分开时,杨戬也没忘记在少年身上追加了一道限制类型的追影符,以免敖乙一时玩兴大起忘记了分寸或过于大意而陷入危险。
这之后,杨戬就自己返回了先前所处的那个后山石窟。
他仍然十分挂心那卷看不懂的经卷,打算对照着石窟内那些模糊留存的壁画,看看能否找出一点解读的线索。不过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当他再度回到石窟,并将经卷从丹田紫府中取出时,竟然感受到了丹田内的那把龙王剑与这卷经卷之间竟隐隐有所呼应的颤鸣。
而与此同时,脑海内也突然响起了独属于龙王敖广的低沉悦耳的磁性嗓音:“戬,把那经卷和龙王剑一起放到泉池里去。”
“广!”天呐,这可真是一个大惊喜!
杨戬虽然知道敖广有一缕分神牵绊在自己身上,但通常都隐没难见,便是偶尔思念而在识海内唤出,也不过是置于掌心大小的虚影原形。摸之不着,搂之过小,更因为大概其神魂主体仍在沉睡的原因,唤出的分神也有形无神,实在难以慰他一腔相思渴慕之情。
却不曾想到……
“你醒了?身体可还难受?”杨戬当即把经卷往地上一丢,也没管丹田紫府内那把颤动的龙王剑,闭上眼就自令神魂窜入到了识海空间。
果然随后就见到了一条拇指粗细的迷你应龙,出现并游走在他的右手掌心。它的龙头朝向杨戬,冉须飘荡,张开的金色双眸沉稳而威仪。不过大概是因为其整体身形都缩小了的缘故,这般认真盯着人看的感觉少了许多龙王的威武霸气,显得过于惹人怜爱。
杨戬忍不住就抬起右手,把小应龙凑到唇边用力地亲了一口。
“!!”迷你龙王的龙脸两侧那对晶莹剔透的扇蹼形耳朵立即抖了一抖,尾巴也被这一亲给惊得僵直。它整个石化了几秒后才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的扭过头,恼羞成怒地在杨戬的掌心处用力咬了一口。
可惜过小的身体导致杀伤力实在不痛不痒,还让杨戬为此笑得更加开怀。那一双星辰璀璨颠倒众生的眉眼处流淌出无尽情意风流,他将手掌虚虚拢起,勾着嘴角就把整条小应龙都爱不释手般的圈进了自己拳心。
“戬,放手!”被缩得太过狭窄的空间越来越阻碍龙身的游动,敖广只能舞动四只龙爪抓挠推拒着杨戬缩拢的指尖,窘迫得在自家仙侣的脑海内表达着抗议。
“可我不想放怎么办?”手指处传来一阵阵麻麻痒痒的感触,撩得杨戬恨不得就将小应龙拉直箍紧了,再顺着那光彩滑腻的龙鳞从头到脚的摸上几遍。不过若真这样做了,恐怕敖广绝对会过于羞怒,以后说不定就再也不肯现出分神了。
在心内惋惜般的狠狠叹了几口气的杨戬,最后还是摊开了手掌,温柔看着龙王的分神得以自由盘旋。
“戬,这卷经文与我本命剑有所呼应,你试试把它们都放入那个泉池中,我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测。”被杨戬深情灼热的视线看得蹼耳渐渐发红,龙王敖广只得试图将自家仙侣的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来。
“好。”杨戬宠溺得应了一声,却还是没忍住用手指捏了捏缩小后的龙王那看起来愈加精致可爱的龙角和迷你小巧的龙尾,逗弄得龙王狠狠用龙尾拍了他几下才笑着神魂归位。
睁开眼的天神嘴角的弧度仍残留着神魂深处的温柔甜蜜,他思索了一下后,先是谨慎地用额间神目在整个石窟内布下一道无形的防御保护结界,然后才依照敖广的意思,将龙王剑从丹田紫府内取出来,和那卷古老经卷一起,分水而入,放置到泉池底部那道原有的凹槽内。
做完这一切后,杨戬正打算神魂再入识海去询问敖广的分神,却见自己右手掌心蓝光一闪,一道应龙虚影瞬间冲入水中,隐没在龙王剑剑鞘上那道雕刻地活灵活现的盘旋应龙上。再然后——
接下来的这一幕简直足以教杨戬欣喜若狂。
只见剑鞘上的应龙一阵鳞泽闪耀,宛如活物一般在清澈水波下折射出五彩光芒,整片泉池突然就弥漫起了浓郁的白色水雾……,等到雾气飘散,空旷的泉池中央出现了一道令杨戬这一月以来几乎日思月想的身影。
那位姿容俊逸的龙王着一袭轻便的广袖青衫,以凝实的神魂人身俏立在水中,正手捧着那卷经文若有所思。
“广。”杨戬当即没忍住的跨步上前,完全就忘记了去使用分水决,任由水位漫至腰部,将他半身衣袍浸润湿透。他伸出双臂用力将敖广整个人都圈入到了自己怀中,心内的喜悦与甜蜜简直要弥漫这整个洞穴。
“这是……?难道只一缕分神也能够幻化人身实形?”
“不能。”敖广侧首看了杨戬一眼,顺从地由着对方将他裹入臂弯。
“那你这不是……”
“这是因为此地并不是寻常祭坛。”敖广将手中的经卷合拢后,神情浮现出几抹怀念。他抬手指向石窟内壁上那些早已黯淡模糊的壁画,以神力将那些壁画内容短暂而清晰的在如镜的泉池上虚影重现。
“这些画的都是什么?”古老粗犷的笔触绘制的画面并不能精细的展现其想要诉说的全部内容,杨戬看得一知半解,便索性凑近敖广耳际,亲昵的咬着龙王圆润的耳垂低声询问。
“是早已消失了的人类古奚越国的许多传说——”敖广被杨戬亲密的动作闹得耳根隐隐发红,他勉强维持着沉稳的语调指着一幅幅画面缓声回答,“这是‘龙王嫁女’、这是‘祭祀祈雨’、这是‘五谷丰登’、这是‘招兵买马’,这是‘国主富强’,这是‘龙女应战’,咦?……”
说着说着,敖广的眉心突然就皱了起来,他猛地偏过头挣脱杨戬的缠绵,将最后几幅壁画定格到自己面前,“怎么会!‘龙子出生’、‘十国围城’、‘夺龙之战’、‘召请龙王’……”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杨戬听出了敖广语调中的茫然急切与悲悯无助,急忙再次上前把人抱住,更是凑近仔细去看这几幅画面的内容。
这最后出现的壁画与前面喜庆的画面全然不同,描绘的几乎都是无比残忍的战斗,铁戈战车、火焰尸体,许多的士兵围着一堵城墙,周围还有无数抢夺财富的狰狞面孔……
“这上面……,是画了古奚越国灭国的原因?”杨戬到底还是看出了一点苗头,再结合敖广的述说也并不难以推测出这些壁画所指向的结局。
“是的。”
敖广垂眸低语,任指尖聚合的神力渐渐溢散,使得那些浮现在泉池镜面上的清晰画面也随之慢慢消失。他的语调低沉失落,在空旷安静的石窟中听起来分外悲凉:“‘召请龙王’……,敖泛她试图求助过我,求助过龙族,可是……,可是在她最需要族人相助的时候,我却……”
他却被天帝甜言蜜语所惑,浑然无觉地踏入那座龙宫水狱,致使整个龙族受困千年,无一逃离。也致使那位唯一远嫁人族的龙族公主,在国破家亡、临危受困之际却求助无门,孤苦无依。
敖广无法想象那个时候敖泛的绝望与悲愤。那个自毁龙骨为爱而降临人界的龙女,失去了化龙的神力与龙族的神通,仅能以人身浴血奋战。她也曾在走投无路下拿着嫡亲兄长所给予的咒文求助家族,她也曾耗尽龙珠的法力召请龙王,却完全不曾收到一点点的回音。
所以最后,她只能在周而复始、在不断燃起希望的等待与越来越困顿的失望下,选择了崩溃绝望的战与殉。
浓密的银色长睫难以控制一般的轻颤着,微红的眼眶含着朦胧的水雾,任那无声而愧疚的血泪,在心头缓缓滴落。敖广只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份经卷重愈千金,他几乎完全承载不了敖泛曾经的绝望,只能任由杨戬将它接过,然后温柔的、小心翼翼的,用轻吻安慰他的心殇。
“广……”
“我从未曾怀疑过他所说的真情,也从未曾预想过那样相衬登对的沉迷和曾经会令我失去这么多……”
“广,错不在你。”
“不,是我的错。”龙王再度抬眸时,金色的眼眸内盛满璀璨幽光,浮掠过清烟般的惆怅,袒露出悲凉的坚定,那一张轮廓坚毅的侧脸在水波嶙峋的投映下,威严神圣的难以形容。
“是我,敖广,身为一族之长,身为妖族之王,身为他们信赖的兄长和遵从的信仰,却身陷情爱,识人不清,一意孤行。是我让他们陷入绝境,更使得整个妖族,如今孑孓难行……”
——任情成孽成债,皆为吾之罪。

第三十二章 祭坛真相
在很久很久以前,毗邻东海之滨,有一个民众骁勇、民风淳朴的小国,奚越国。他们有一位年轻俊美、文武双全的英明国主。这位奚越国国主,即位后就创造出了许多堪称神话的传奇,但其中最为名副其实的,就是他与一位龙族公主相恋,并在历经千辛万苦后幸运的得以娶公主为妻。
那位美丽的龙族公主在下嫁时,忧心公主独自坠凡的龙王,送出了绵延了整一条迎亲路途的嫁妆,据说那些从嫁妆车上抬下的金银珠宝,几乎塞满了整个奚越国境内大大小小的所有宝库。而除此之外,龙王还为保障公主与财宝的安全,赠送给了奚越国国主三件宝物:能召唤神龙的咒文、能召请龙王的灵珠、和龙泉祭坛。
咒文是龙王敖广亲自以自身神力书写的,同时用了道家的符文和奚越国的记录文字。
以后,不管是祈求风调雨顺还是保佑国泰民安,只要公主或国主(包括具备祖龙血脉气息的后人),在这个龙泉祭坛中念出经卷上的咒文,所有逗留在人界的龙族皆会被传至此处,听从号令。若是正巧碰到没有龙族在人间界修行,也可以在祭坛上用灵珠直接召请龙王。
美丽的公主带来巨额的财富和强大的依仗,奚越国自然迅速崛起并跻身大国之列。周围列国有眼红者,有觊觎者,却到底碍于龙族神通而不敢造次。奚越国建立了一支随时随地都会有神龙相助的强大军队,在轻松踏平了一些敢于造次的国家之后,终于以巨大的威慑成果,使得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敢与之争锋。
可人心总是贪婪的,长久悬在眼前的肉既然一个人吃不掉,那就结盟一起吃。结盟的列国就趁着奚越国的龙族公主临产之际,发动了堪称残忍的十国围城之战。
兵强马壮的奚越国并不惧怕战争,如果光是外敌,是无法打垮这个强大的古国的。但可怕的是,奚越国国内的贵族们却被险恶用心者怂恿煽动,盯上了龙族公主即将临世的孩子。
外有‘十国围城’,内有‘夺龙之争’,奚越国内一时四面楚歌、纷争迭起。骁勇善战的奚越国主带着自己的军队边战边退,护着临产的公主逃至龙泉祭坛。可这一次,却没有召唤到任何一条神龙前来相助。
忠诚的军队没有因此畏惧,他们仍然誓死守护着自己的国主和公主,守护着即将临世的龙子,他们在建造了龙泉祭坛的宫殿外与敌人一次次拼死搏斗,却直到全部牺牲都没有再见到过那些,他们信赖喜爱、并数次与之并肩作战过的神龙们。
当结盟的敌军踩着被砍成碎段的奚越国国主的尸体进入宫殿,刚刚生产完的龙族公主冷静的抱着哭声震天的龙子站在祭坛正中。她血衣散发,神色凄厉,用满地鲜血中那与生俱来的最后神力,穿上了自己从龙族带至人界的龙鳞战衣。
可惜最后仍然寡不敌众。
绝望的公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摔碎了手中那颗召唤龙王的灵珠,只见到一道耀目白光瞬间将龙子传送去了神州不知名处,与此同时,毅然选择了自爆的公主便带着整座宫殿与敌人同归于尽。
奚越国自此亡国。
奚越国的巨大财富也被所有参与了这场掠夺战争的强盗们尽情瓜分,可是尝到了甜头的贪婪者却并不满足,他们为此拉开了之后九州十国互相吞并抢夺的长达五百多年的战乱序幕。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一位大周天子自喻真龙横空出世,以天下共主的姿态灭十国,分封十六国,才彻底将那些血淋淋的历史湮灭在尘埃之中……
作为仙家之物的龙泉祭坛,用粗犷的壁画将这段被掩埋的惨烈历史忠实的记录了下来。这原本是当初敖广为了随时可查看敖泛在人界过得好不好的举措,却变成了如今亲眼目睹惨剧发生发展和结局的崩溃见证。
“广……”杨戬伸手抚上龙王敖广冰冷的脸颊,将对方沉浸于悲伤中的脸庞转至自己面前。
他心疼的目光锁紧那双已然呈现出兽类竖瞳的金色龙目,温柔的吻一次次落在龙王僵硬如冰雕般空洞痛苦的神情上。他试图将对方从那无尽的悔恨中拉回,不让其被自我折磨的情绪所淹没。
但敖广实在太难受了。
如果仅仅只是爱错了人,输掉的不过是一副身心。
可他曾无怨无悔的爱过的那个神,却那么冷酷残忍地让他失去了所有,那些自由、荣耀、尊严、亲人、好友……甚至还有唯一的子嗣。这一切的一切,每一块都是从他心头血淋淋挖下来的肉,让他只要想起来就痛的完全无法承受。
尤其是,当他越是知道更多为此所牵连出来的真相,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曾经头脑发热的恋情所酿造的后果,那随之汹涌而来的愧疚与悔恨就像是暴风雨一般将他彻底席卷包围,让他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广!!”
杨戬敏锐的感觉到了敖广情绪的变化,过于激烈爆裂的崩溃情绪已经引动了敖广全身的灵力膨胀,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状态,龙王敖广正在无意识的兽化。尤其在此处的他仅仅不过是一丝分神,一旦失控走火入魔就会直接反噬到真身神魂,就会造成神魂割裂的重创!
杨戬当下也顾不得太多了,在发现敖广浸在水中的半身已然悄然化龙,金色竖瞳中属于凶兽的习性呼啸欲出,他直接就抬手祭出了三尖两刃刀,再迅速将其催化成一条金色绳索,将敖广的整个上半身捆缚住,以自身精纯法力阻止其全然兽化。接着揽过敖广就狠狠吻了上去。
他凶猛的,狂霸的,试图将龙王全身暴动着的灵力与情绪,引导到一样能令其妖族习性得到发/泄的另外一种纠/缠上去……
“唔!”但陷于半龙化状态的敖广却不肯就范。已经隐隐有了入魔征兆的龙王,竖瞳泛红,神色凶狠,眼尾金色的勾勒印衬着眼底锐利眸光,犀利而慑人。
他疯狂的摇动着自己的头部,挣脱开杨戬索吻的挟制,就算此刻上半身被绳索捆缚住而动弹不得,下半身化出的有力龙尾却是趁机狠厉如鞭地急速扫向杨戬。要不是杨戬先在石窟内布下了防御结界,粗壮龙尾的这一扫,怕是足够轰塌整座洞窟,造成这一片地界的地动山摇。
龙王敖广,战力凶猛。此时虽然仅仅一缕分神,却到底化入了本命至宝龙王剑中,龙尾过处,剑芒闪烁,罡风如刀,就连有着金刚不坏之身的天神杨戬,也避之不及地被扫出了浑身血痕。
杨戬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眸眼微眯。
战意已然在胸中燃起,他却不得不努力压抑住自己出手的欲/望,一味只守不攻。谁让眼前的妖物不是别人,就是他仙侣的分神,这万一出手不小心伤到了对方,到时心疼的还不是他自己。
杨戬一边只能以纯粹的肉身能力躲避龙尾的扫荡,灵活引导着敖广发泄出失控的灵力和情绪,一边则没忍住恨恨地在心底把现任天帝骂上了几百遍。
终于,在敖广一次龙尾回扫的空隙,杨戬瞅准时机突然发力扣住其尾部末端,同时额间神目射出金光,联合了绳索的金色神力,才将这整一条长逾十几米的龙尾给套住,再就着拉力一把将敖广扯回到了自己怀中,狠狠扣压在了泉池的石壁上。
“广,清醒点!”
凶狠的竖瞳在这一声呵斥下微微一缩,显然这一通狂暴发泄确实有些作用,使得敖广的神智有了一丝清醒。再然后,便无需杨戬再度提醒,敖广自己也猛然发觉了自己不对劲的状态,他立即闭上了眼睛,等到再度睁开时,金色龙目已然恢复成了类人的圆瞳。
“抱歉……,戬,我失控了……”嗓音温雅低沉的道出歉意,龙王敖广微喘着继续平复自己体/内乱窜的灵力。
“无妨。”杨戬伸手把敖广额际鬓角的乱发轻柔的拨到耳后,含着宠溺的笑顺便捏了捏龙王那因为半兽化而露出的冰雕玉砌的精致蹼耳,“就是稍微凶了点。”
敖广这才注意到杨戬脸上的血痕和那一身几乎被划破成乞丐般褴褛残破的衣物,顿时不安的颤了颤眼睫,“抱歉,我……”
“皮肉小伤而已。”杨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索性默念口诀,直接把身上这堆破烂衣物都变没了,“若是广过意不去,要不帮我……治疗一下?”
“嗯。”敖广点头,正想抬手结印,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还被绑了起来。神色不禁一僵,随后淡定抬眸看向杨戬,用眼神示意对方先把绳子给解了。
可是接获到敖广眸光的杨戬却不为所动,反而还嘴角带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戬?”
“其实不解开的话,广也可以帮我疗伤的。”
“不解开要如何疗伤?”
针对敖广的疑问,杨戬神色暧昧地一笑,他凑近那只晶莹剔透的蹼耳,低声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敖广听后愣住了,蹼耳敏/感的一阵抖动,语带羞愤的急忙摇头。
“这才过了一天……”
“可是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碰广了。”
“不成!”仙界和人界的时间差异巨大,虽然杨戬确实所言不虚,但敖广仍然无法接受。
毕竟,以他的时间算,自从和杨戬神魂同调之后,算起来他就几乎没下过床!这次若是再允了,这双修频率也实在是太高了!

第三十三章 人身龙尾
敖广的断然拒绝让杨戬难免小有失落,但也体贴的没有再强求。不过即使已经在心底打消了念头,他还是继续抱着敖广亲昵磨蹭着不肯放手。
要知道龙王这般罕见的半龙半人之身,比之他龙形的威仪飘冉和人形的风华绝代,更有一种完美结合在一起的、仅属于远古神明的神圣与魅惑。那是挣脱于天地混沌之初的鸿蒙形象,足够唤起所有铭刻在后辈记忆与血脉中对兽图腾的崇拜倾慕,让人想要不顾一切的靠近却又不敢轻易亵渎。
这种形象,可不仅仅是简单的类似异界那些妖物们化形失败或化形未全而导致的诡异残留,敖广身上所有兽化的部位都附带着从皮肉处蜿蜒延伸的金银色图纹,将人形肤表与兽化部位的轮廓细致勾绘成一体。这些线条浅淡相宜,空灵舒展,远看若云霞霁散,近观如百川入海,狂野而姝艳,简直美不胜收。
杨戬实在难以控制住心头的欢喜惊艳,那不曾收回的金色法力几乎就沿着这些漂亮神圣的纹路虚空流窜,双臂更是圈紧了敖广的紧窄腰腹,蠢蠢欲动的想着该不该趁机探入衣内,感受一番那由肌肤过渡成龙尾的真实触感。
“戬,把绳索解了。”被紧紧揽着的龙王在杨戬洋溢着狂热喜爱的目光下,耳根渐渐开始发烫,他实在顶不住的垂眸偏头,努力维持着镇定的声线提出要求。
“那我解了法力后,广能否再继续保持这个样子?”某位天神看了眼盘绕在泉池中的线条优美的龙尾,漆黑的双瞳因炙热而暗沉。
“……为何?”
敖广神色微讶,自昊天上帝时代之后,妖族就鲜少以如此半兽化的状态示人。虽然妖族其实更喜欢自己完整的兽形,但为了迁就神族及人族的审美,往往都长久化为人身。时间久了,倒也都习惯了这般约定俗成的外观显化。这还真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要他维持这般半兽化形态的。
“我喜欢广的原形,可是又想能这般能抱着广。你这个样子就刚刚好。”
杨戬在撤回敖广身上金色绳索的同时,自己也照着敖广的模样开始半身化尾。可惜玄九神功到底并非是真正的龙形兽化。敖广此刻的姿态可说是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的唯一一条真龙半化,而杨戬在变化之后的形态则更接近伏羲古神的人身蛇尾。
但又不得不说,这个形态和此刻半人半龙的龙王靠在一起,确实更加贴合亲密,也更加旖旎淫/糜。
敖广简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杨戬变化的,还来不及惊讶,就感受到那些原本缠绕在自己龙尾上的金色法力,竟然瞬间汇聚变幻成了一条粗壮的玄色蛇尾,紧跟着就缠绕了上来。这一切让他立即就回想起了不久前那一场龙形真身的神魂同调,当即面红耳赤的不行。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他立刻急切的想要推开杨戬变回龙形或者完全的人身,可惜仅仅不过一丝分神的祖龙神力实在抵不过这位异界战神的刻意纠缠,最后还是落到了人身被杨戬拥紧环抱,不得不与对方在清澈的龙泉祭坛中双尾盘绕的地步。
“戬!”敖广的脖子根简直都要红透了,粉扑扑的色泽浮在麦色金纹的肌肤上更添冶艳。
“嗯。”小计谋得逞的杨戬嘴角上扬着应了一声,俊美逼人的眉目间尽是飞扬恣意,他甚至还故意帮敖广找了个衣服湿透了的由头,就半拉半扯的把龙王身上那件简便的青衫给扒掉了。
“戬……”敖广的神色难免起了一丝慌乱,双手紧紧扣在杨戬的手腕上,一时不知该迎合还是拒绝。倒不是他故作矜持不愿与仙侣再度欢好,实在是以如今这般半兽样貌,太过超过他能接受的底线。
“不,不成,你……”
“我知道,我就摸摸。”杨戬吻咬着龙王的蹼耳,手掌略带着一丝强硬缓缓下移,到底还是任性的把手贴上了龙王优美变化的腰线上,开始肆意抚摸起那由光滑肌肤慢慢鳞变化龙的腰臀处。
腰部化尾处的衔接非常完美,细腻肌肤疏密有序地由细鳞过度至密鳞,再变化为硬甲龙鳞,色泽一路也从浅麦色浅化到银白色,再渐渐渗入蓝色软鳞,更衬着从人鱼线一路延伸的银色夹金的纹路,性感的无与伦比。
还有那条从脊椎尾骨处开始如山峦般错落凸起的背鳍,由薄至厚,一路泛着粼粼银泽,晶莹剔透。用手指仔细描绘而上,还能感触到每一片鳞片上那细致精美的纹路,就像摸在冰雕上一般细腻冰凉,又像摸在刀片上一般锋利坚硬。
杨戬摸得起了兴,干脆用自己化出的蛇尾勾缠住敖广的龙尾转至手边,再细细抚摸龙尾末端处如鲤鱼那般薄翼绢散的漂亮尾鳍。他甚至还摸不过瘾的把龙的尾鳍一瓣一瓣分开,由末端沿着经脉般的神经脉络游走,手指为那明明坚硬有力却能够展现柔软如雾般的丝质质感而着迷。
“戬,不……呜,不要再摸了……”杨戬一通胡乱探索,摸得敖广难耐得将头抵靠上他的肩膀不住喘息。他眼尾发红,长睫轻颤,银发凌乱铺展,抓着杨戬手腕的十指虽然意图用力,但力道却虚软无力,仿佛欲拒还迎。
“好。”听到敖广低沉暗哑
的嗓音带着明显的情动,杨戬也实在有些控制不住。他放开了手中被把玩的颤抖不止的尾鳍,开始把手往龙王身前的下腹部移动。果然,就在差不多人身腿根处的位置,摸到了龙王已然有些微凸的被硬鳞包覆的私处。
“啊……!”敏感的私处突然被火烫的掌心覆住,这突然的袭击,让敖广没有控制住地溢出了一声闷哼。
“抱歉,广,我好像忍不住了。”杨戬一开始是真的不打算闹敖广的,不……好吧,他不能骗自己。所谓久别胜新婚,何况敖广还用这副他最爱的龙身和一见钟情的人貌相结合的模样任由他放肆,他怎么可能还忍得住。
覆在硬鳞包覆处的手就势便拨开那些湿润的鳞片熟门熟路地探了进去,把内里火热的龙根肆意搓揉,直到它颤巍巍探出头部,在冰冷的水中变得滚烫粗硬。
敖广被揉得完全没了力气,几乎是全然趴靠在了杨戬怀里,他低低的喘息混着灼热的吐息压抑地喷洒在某人肌肉紧实的肩窝处,撩得杨戬激动的在龙王的蹼耳和龙角上一阵激吻狂啃。
“戬……”敖广终于妥协了,他用手覆盖上了杨戬握在他龙根处的手背,哑着嗓子轻轻叫唤,声音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种微带着默许意味的恳求,杨戬当然听得懂。
他一手继续快速撸动伺候着小敖广,同时另外一只手和嘴唇也没放过其他美味的地方,在龙王身上肆意游走点火。那条长长的玄蛇尾巴更是恣意的缠着银蓝色的柔韧龙尾在泉池中翻滚纠缠,拍打的平静的泉池水花四溅,涟漪荡漾扩散。
“啊……戬……唔哈!”
敏感的龙角和耳尖的蹼膜都已经被啃咬的发烫绯红,长长的龙尾更是不时遭受到粗糙蛇鳞的挤压,敖广受不了的腰肢频频发颤,虚软的抬起一只手搭上杨戬的臂膀,勉强不让自己沿着光滑的石壁滑落水中。
“广……”杨戬此刻也情动的有点难以抑制,他短暂放过小敖广,两手握住龙王的腰用力一托,蛇尾缠着龙尾盘绕支地,将敖广用力抵扣在自己和石壁之间,再一低头就咬上了晃在眼前勾引了他许久的颤栗乳尖。
“呃啊……!”这一口下去,敖广浑身猛然一颤,金色的眸瞳顿时蒙上了一层水汽。
“广……,广,”杨戬的呼吸彻底乱了,唇舌不停的游走在龙王皮肉柔韧、劲道十足的胸腹上,沿着肌肉弹滑的凹陷来回舔啃,双手更是激动地在敖广下腹部前后上下到处乱摸,焦急地寻找着可供他进入结合的入口。
但是半兽化状态的龙王,下半身结构和人身或者兽形却似乎都不相同。杨戬愣是没有在龙身的尾端和人身的臀位附近找到泄殖腔,只能焦急得挺着自己粗硬狰狞的凶器在敖广的龙根硬鳞处一阵胡乱摩擦,简直都有硬要插入到龙根那处的囊袋内的冲动了。
“别,别……戬,不是……”敖广也被杨戬的焦急给折磨得欲火焚身,神色在偶尔杨戬狠狠戳顶住龙根底部时一阵复杂,偏偏他做不出自己去扒开泄殖腔求操的事情,心内简直宛如处于冰火两级:一半为欲羞涩难堪,一半为情燥热难耐。
“广……”杨戬自然也明了敖广内敛的性情,他用力深呼吸逼迫自己把节奏缓下来,开始亲昵温柔得在敖广的耳际颈项一通绵密细吻,不时哑着嗓子低声诱问:“在哪里……,告诉我,广……嗯?”
敖广湿润的龙目闭了闭,抬眸就迎上杨戬那双被欲火烧灼得漆黑如夜的眼睛,内里袒露着他的忍耐与焦躁、狂野与温柔、痴迷与占有。这些交相并存的炽热情感让龙王敖广心底几乎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但他到底也没让杨戬等太久。
罢了,至少眼前的这一个是真真正正的喜欢他的龙形,也爱恋着他各种妖兽形态,是与他达成了神魂同调的仙侣,这副看到他的龙身眼睛就闪闪发亮的样子可实在做不得假。
在心底下定决心后,敖广偏过头闭上了眼,银色浓密的睫毛颤抖地简直如同即将起飞的蝶翼。他迟疑的伸出手,缓缓将自家仙侣火热烫人的手引导到了,自己下腹位于龙根囊袋所处位置还要更下方的部位。这样过于淫荡的行为,让一向内敛矜持的龙王简直羞耻得想要将自己的头埋进胳臂里去。
那个位置很隐秘,外部同样有硬鳞覆盖保护。如若不知,是绝对摸不到入口的。可一旦知道了它在哪里,却也能够立即掌握住其中的不同。杨戬几乎是手一碰到那个位置,下身的凶器就立即膨胀了一圈,他奖励似的深深吻住敖广,然后就急不可待的用手指探入拨开那一处的囊袋褶皱,把自己胀得发疼的部位用力顶入了那个湿润炙热的肉涧中。
“唔唔……啊……”
“戬,慢……唔唔……慢一点……啊……”
按仙界时间来算,他们之间上一次的欢好至今间隔不过一日。龙王体内仍残留着被狠狠疼爱过的高潮余韵与敏感湿热,这也使得杨戬可以这般顺利地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将敖广一下子就逼得叫了出来。
虽然龙王立即就隐忍地压下了其他沙哑的呻吟,但却已经足够令杨戬听得上头,他呼吸因此粗重,下身进攻的速度和
动作都在加快,那根粗大狰狞的凶器一味啪啪啪地往内里狂冲,激烈地连两颗硕大的阴囊都完全探出蛇腹,凶猛地甩打在龙尾泄殖腔的软鳞口,抽插而出的淫水更是间连不断地一丝又一丝漾开在清澈拨动的水纹中,在紧紧交缠的双尾周围淫糜的扩散。
“啊啊……啊,唔啊……啊”
敖广终于被激烈的反复不断的叠加高潮给冲击得张开了嘴,呻吟开始不断地溢出他因为喘息而开启的牙关。一声比一声沙哑,一声比一声短促,一声比一声撩人。
“啊哈……啊啊……啊,嗯……哈啊……”
“啊……慢……,呜啊……慢点……戬啊啊啊啊……”
那根粗硬的狰狞肉棒一下一下恶狠狠凿在内部最敏感的花心处,攻城伐地、狠狠肆虐。敖广隐忍地昂起头,双臂紧紧搂在杨戬的脖颈上,脸上、身上不断渗出淋漓的汗水。下腹那个被操得红肿外翻的泄殖腔亦是不断张合,贪婪地吞咽着高速冲刺在他身体里的巨大凶器,甚至间或可从里面隐约看见氤氲水光的淫肉,真是十足的色情。
“广……,唔,广……你好紧,放松……”
杨戬挥汗如雨,简直爽得不行。敖广龙尾的内腔比神魂人身的内部更加炙热紧致,内里媚肉的蠕动宛如无数小嘴,吸吮得杨戬头皮发麻,觉得自己怕是要融化在里面。而且激动的敖广似乎因忍受不了快感,龙尾开始反过来紧紧绞紧玄黑色的蛇尾,这种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压迫感和窒息感都爽得简直能要了天神的命。
“广……”
“戬!轻、点啊……不,等……啊哈,戬……啊啊啊啊!”
紧紧缠绕的近似打结的双尾在水中扑腾翻滚,连带着紧紧连结在一起的人身也因为被带动的惯性而一下子翻转了过来。姿势的改变让敖广顿时变成趴压在了杨戬的身上,那粗硬的龟头一下子就捣开了骚心,贯进了极致的肠道深度。
一瞬间,爆炸的胀痛和快感让龙王立即失声叫了出来,低沉发颤的尾音带着哭腔,混着媚意,听得杨戬激动的更加用力掐住神龙细腰,就是一阵失速狂肏。
“不要……不,戬……不……啊啊啊,……”
用龙尾欢爱不过才第二次的敖广显然承受不住这么强烈的刺激,他摇乱了一头银发,眼尾泪水开始控制不住地滴落,他像要逃离可怕酷刑一样让自己向上抬离,却又被杨戬牢牢掐着腰。
肉体凶猛的撞击声和喘息呻吟声黏连在一起,伴随着交缠的尾部拍打水波的哗哗声,萦绕在整个石窟洞穴中。
终于,杨戬低吼着在一顿狂风暴雨般的凶猛冲刺后,狠狠往前一顶,龟头直接抵住花心处颤抖的嫩肉,在那娇嫩紧窄的腔道内开始喷射出大股大股浓精。
“额啊啊啊啊!!!…………”
腔肉受激立即蠕动着一寸寸绞紧肉柱,敖广几乎同时陷入高潮。龙根顶端的马眼张开,精贵的龙精在水下喷作一股白烟,而体内敏感花心处也同时泄出大量的淫水,全部都浇灌在了那根仍抵在那处的龟头上。
杨戬被烫得发出一声享受般的呻吟,用力搂紧自己身上美味无比的龙王,下意识的就把自己往敖广体内埋入得更深。
双尾缠绕,肢体交缠,在唇舌缠绵中于交融的呼吸间氤氲出爱恋的甜蜜亲密与情事的酣畅淋漓。气氛实在太好,敖广失神在杨戬温柔缱绻的深情眸光中,恍惚间竟觉得自己似乎动了心。
但在杨戬意犹未尽的打算再来一次时,敖广还是板起脸拒绝了。他抬手推开了杨戬,力道很轻柔,是对爱侣无可奈何、带着宠溺的劝谏力道。
“不来了,你好歹也入了玉虚宫的修道门槛,理应节制……”
“你这个样子在我怀里,我怎么可能节制的了……”杨戬盯着龙王于情事后慵懒性感、英俊得能煽动心跳的容颜,哑着声音辩驳。
“那还不是你……”敖广本想说分明是你不让我变回去,但猛然惊觉这样似乎很有撒娇的嫌疑,脸色一红就噎住了。换作嗔怒般瞪了杨戬一眼,打算强撑起自己无力的腰把某人的那个孽根从身体里拔出去。
察觉到了敖广动作的杨戬却使坏地一下子圈紧龙王的腰,再度将人裹困在自己的臂弯中,霸占住那个流连忘返的销魂地。
“啊……戬!”
“别急,再让我呆一会儿。”
“……”敖广一时为此羞恼地简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偏偏情事之后他也确实有那么一点难舍难分的眷恋,便干脆自暴自弃的趴在杨戬怀里,由着他去了。
石窟亘古,一向冰冷静默,却也难免于此时此刻,因着泉池中亲昵相拥的身影,多了一丝暖融的春情浮动,花意黄昏。

第三十四章 帝氏后裔
良久,在彼此又亲昵温存了好一阵后,才各自恢复成人身收拾完毕。杨戬看着敖广运用龙王之力将咒文经卷化作烟雾散入空气,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广。”
“嗯?”
“敖泛公主当初下嫁的是人界古奚越国的国主?那敖乙身上岂不是也算得上背负一国国运?”
“古奚越国早已亡国,民众散失,龙脉断绝,敖乙也已经算不得国主之子。更何况那十国早已湮灭历史,仇恨无根,九州各国现在的国运与否对他来说,已经再没有一丝干系了。”
“其实……,不然。”杨戬想了想,亲昵的走近敖广,双手又控制不住的缠上自家仙侣手感极好的瘦腰。而后者却难免身体一僵,回头时眼底一闪而过的‘你还来’的惊恐,让杨戬忍俊不禁的就在龙王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才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广,奚越国的国主是不是帝姓?”
“嗯。”
“那你可知,曾经灭十国分封十六国、又自喻真龙降世的第一位大周天子,其实也姓帝。可那位传奇帝王,却在天下太平后,将帝位禅让给了一位他姓诸侯,而后就失去了踪影。据说继位的那位诸侯国主四处派人寻访未果,便规定了这天下共主之位以这种禅让的形制延续。”
为了寻找帝星一事,杨戬很是下过一番功夫去查阅了解这异世九洲大陆的朝代更迭,以及各诸侯国的传承历史,如今说起来便也头头是道:“我有翻阅听闻一些史说传言,最广为流传并获得公认的一种说法是,那位帝姓天子就是奚越国国主与龙族公主所生的龙子,而他之后舍弃帝位,是为了去追寻修仙之途。”
“为了修仙而舍弃帝位的龙子?”敖广神情一顿,随后便摇头对这样的说法予以了否定,“祭坛壁画显示,吾妹敖泛只得一子。而按幼龙出世五百年幼形,五百年少年形,龙身人魂的敖乙如今正好就处于少年转青年的形态,恰好能对上年纪。再加上敖乙身上的祖龙血脉,由敖静亲自验证……,不太可能还有另外一个龙子遗落人间。”
“嗯。”杨戬将下巴搭靠在龙王的肩膀上点了点头,“我原先猜想过也许敖泛公主生有双胞,但是从壁画上得知公主确实只得一子,想来这个说法并不成立。不过,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两种作为野史记载的传闻。”
“哪两种?”
“一种是说这位帝姓天子是奚越国国主的血亲同胞,在奚越国国主娶了龙女后,得遇机缘,离家求道。得道出关时惊闻家国俱灭,便毅然入世复仇。待大业有成后,又飘然而去再归仙途。”
“求仙问道哪有如此容易。他若早已入道,修得仙身,便不能再轻易重回世俗。若是弃了仙籍,卷入世俗霸业纷争,便不可能再复踏仙途。”敖广叹息般的摇头,沉声说明:“如果那位天子已然得道,即使平定天下后又弃帝位出走重修,最终也只能是一介凡人的归属罢了。”
“竟是这样……”杨戬蹙眉,他却是没想到,在异界天人降世磨砺重修极为常见,可根据龙王所言,在此界仙与人之间界限却是如此分明。
“戬,还有一种呢?”
“哦,剩下的这个就比较离谱了。说是奚越国国主冤魂不灭,五百年后转世重生,在平定天下报仇雪恨之后终于得道飞升了。”杨戬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敖广听了也颇为无语,这或许便是凡俗之人对仙家道途的妄加猜测了。
世人多为能得长生而寻求仙道,却不知并不是谁都可以成为仙者。这不仅需要毅力、恒心、天赋、悟性,更需要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称之为‘仙骨’。有机缘而无仙骨者,必然止步于闻道之始;有仙骨而无机缘者,亦不过比芸芸众生聪慧康健、多添些寿元罢了。
不过……,若是天生拥有仙骨,却也大都非常不在乎世俗的所谓荣华富贵。
敖广手指轻轻一阵掐算,便几乎能够肯定,那位在几百年前就能舍弃天下共主的尊贵帝位、禅让于他人的开国之君,不论他最后有否修仙,十之八九就是一位天生仙骨之人。
“戬,若说奚越国帝氏的血亲同族,我倒是知道一人。帝氏、名浚,他是奚越国国主帝俊的幼弟。敖泛下嫁凡俗之后,曾告知我说让族人送了帝夋去蓬莱拜师。无奈帝夋一介凡人,蓬莱东王公曾与我暗中坦言,此子虽有仙缘,却无仙骨,实为可惜。但看在龙族的面子上,东王公还是留他在蓬莱修习了一年。”
“一年?”
“对,一年。天界一年,按人界来算便是三百多年,至帝夋返俗,怕真是落得一个国破家亡、无家可归的局面。但即使他沾了仙气寿终正寝,亦不过四百七八十年,十国战乱延续了近五百年,那时垂垂老矣的他是绝无可能有此雄心壮志、征踏十国的。我倒是倾向于,是帝夋的后人之一借了他复国的名义,从而兴兵起义。”
“后人吗……”杨戬神目金纹闪烁,心中仔细沉吟。
他于近月奔波各国,四处寻觅帝星。知道了这异界第一任天下共主为帝氏,乃奚越国后人;亦知道这定国号为
周的天子将自己的后代分封在赵国,划定国界于奚越国旧址境内的临海之地。是以,在乍然听闻敖泛所嫁即为奚越国国主时,杨戬的内心惊喜万分,因为这样一来,简直是为敖乙成就帝星提供了其最为缺憾的一个条件:国运。
可是经过现在这番推论,或许帝夋与敖乙还算得上亲叔侄,但那位复国者却与敖乙不知隔着几辈,其后代血脉与敖乙则隔得更远。宗属支脉已分,要让敖乙认祖归宗借赵国之国运怕还得另寻他法。
蓦然的,杨戬就想到了先前在集市内听到的那个消息——
纣王正逼迫赵国献美,若是赵国无计可施,他或许可以安排敖乙以另外一种方式,入族归宗于赵国帝氏。
就在杨戬心内计划着该如何将敖乙入族赵国的时候,隐身的敖乙却在赵国的皇宫内误入了一处隐秘之地。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他确实靠着隐身咒跟上了赵国使者和白将军一行,也成功混入了赵国皇宫,可却一直没找到机会单独和白将军说话。
尤其在入宫后,赵国国主准备的歌舞酒宴竟然持续了一个时辰还没结束,可怜的敖乙就只能一直蹲在宫殿的梁上,眼巴巴的瞅着那堆吃的,愣是把自己给看饿了。
最后没忍住五脏庙翻腾的敖乙,用轻功跳上宫殿的屋顶,借着隐身的便利准备寻找一下宫内的厨房,给自己去弄点剩余的点心来填一下肚子。
敖乙是根据有无炊烟来判断厨房方位的,所以当看到宫殿边缘僻静的位置有处建筑正在冒烟后,就兴奋得从屋顶上直接窜了过去,结果跑到地点,才发现他来的压根就不是宫内的厨房。
这座小院布置得有点类似祭祀道场,回字形的一圈厢房中间是平整空旷的空地,空地正中只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丹炉,那些吸引了敖乙的烟雾就是从这个丹炉内冒出来的。
在距离丹炉五六米处,设有雅致的香案,地上还摆着几个材质精美的蒲团。有一个身着简朴道服的年轻男子在正中的蒲团上闭目打坐,看样子似在诵经,而在他的旁边,则站着一个模样接近中年的男子,神色焦急地在不停对那个道士说着什么。
敖乙本来发现找错了厨房后是打算走人重新再找的,但是那个中年男子这时突然大声迸出的一句称呼,却让敖乙为此惊讶的停下了脚步,顿时神色诧异的看着这院子里的两个人。
大哥?
这个中年男子竟然叫一个模样不过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大哥’!?
敖乙觉得自己虽然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没怎么受过教化,但人世间的长幼之序还是懂的。可是这个年纪大的竟然管年纪小的叫‘哥’?这怎么听都不对吧。还是说这个青年的名字其实就叫‘da’?
这让敖乙忍不住就在屋顶上蹲了下来,想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至少他有点想弄懂刚才那一句称呼是不是他听错了。
但事实证明,他的耳朵好得很。
中年男子叫的确实是‘大哥’,因为那个青年道士似乎被说烦了,最后睁开眼淡然的回了一句:“二弟,我一心向道,已经不理俗事多年了。”
“可是大哥,这次不是别的小事,这次事关的是大妹的终生幸福啊!”
“那又能如何呢?”模样年轻的道士叹了口气,说道:“纣王如今继任大统,是为天下共主。他要一个诸侯的公姬做妃子,还派了朝中的兵马大元帅来亲自护送,即使有兵临城下强行夺美的意味,但只要那位白将军按兵不动,明面上恭敬得体、礼数皆全,我们就拿不出断然拒绝的理由。”
“但是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把大妹就这样献出去?你也知道的,原本的天子应该是那位出自南朱国的英太子,况且突然先帝和英太子同时暴毙,这其中绝对……”
“绥!慎言!”
“大哥——!!”中年男子痛心般的用了一个恨恨的长音。
“那你要我如何做呢?与那位白将军兵戎相见?阻止他带大妹离开?”年轻的道士眉眼清冷,在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后,言语理智的分析道:“以我赵国一国兵力,对战天下共主,又能拖延到几时?更何况,这个白将军能大胜困扰边境几百年的蛮夷部落,足见其武艺高强、能才出众。与他对战,我并无胜算。”
“可……,大哥,我不想让大妹嫁给纣王。十几年前你我就曾同去王都朝歌,因先帝选拔太子之故而与那大皇子纣共读同处过三年,大皇子纣品性之中的瑕疵你我不是不知。他向来就性喜美色,骄纵任性,府内娇美侍妾无数。大妹如果入了宫,岂不是一样沦为他的玩物。更何况大妹早与碧国世子倾情相许,我是怕……怕她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会的。大妹她身为一国公主,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或许会为此心伤无比,还是会为了大局应诏入宫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心疼她啊。大哥,我们做哥哥的,在她小时都发过誓说会好好保护她,可是现在,她真的需要我们保护了,我们却推说无能为力而置她的痛苦于不顾!大哥,有我们这么做哥哥的么!”
“……”
青年道士闻言,两道剑眉微微一蹙,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时曾说过的话,神色首露悲愁。
“大哥,我们把白将军留下吧!”
“嗯?此言何意?”
“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那位白将军并无妻室,也非世家贵族出身,本是一个小小的平民教习,全靠先前平戎之战才一举成名,现于朝中还没有人脉依仗。”
中年男子轮廓冷硬,英武的眉眼一旦严肃起来就充满了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只见他缓缓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话语中尽显杀气:“我们不如就设局把白将军杀了,推说是这位白将军见色起意,欲对大妹不轨,大妹遭辱而死。这样一来,大妹就不用进宫,错也不在我们身上,白将军又死无对证,即使纣王到时怪罪下来,我们也是苦主,他又能奈我何?之后我们再暗中将大妹用另外的身份嫁去碧国,只要与碧国世子互通口径……”
“绥,你想的太简单了。”面貌年轻的道士终于从蒲团上起身,用手重重一拍中年男子的肩,不赞同的阻止了其接下来的发言。
“杀掉白将军或许可行,李代桃僵也是一计。可你有无想过,碧国那方可会守口如瓶?就算碧国世子不说,碧国的朝臣不说,可你以为,那纣王就不会派人盯着我国和碧国?
大妹容颜出众,艳名广播,但凡见到她者,便能轻易猜出她是谁,你就真以为这拙劣的计策能瞒过纣王?一旦东窗事发,欺君大罪就是纣王伐赵的最好理由。而那时,碧国是否会站在我国一边同仇敌忾,却又难说了……”
“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大哥你就真的这么狠心,眼睁睁看着大妹往火坑里跳?”
“……”
“大哥!!!”
“……”
道者沉默许久后到底狠狠闭了闭眼,随后便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瓶子交给了一旁焦急不已的高壮弟弟:“此物无色无味,是我按照先祖遗留的单方炼制。你找机会下在白将军的酒水里,能让他产生幻觉从而对我赵国有所依恋,滞留在此一段时间。至于大妹的事,你先不要告诉她,也不要轻举妄动,容我再好好想想,看能否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好的!大哥!”
在道者应允后,中年男子的脸色顿时迸发出了犹如孩童般的欣喜笑容,足见其对这个兄长的信任与依赖,“太感激你了,大哥!我就知道大哥你最疼大妹了,肯定不会对此袖手旁观的!”
可是面对中年男子的兴奋莫名,面貌年轻的道者却只是苦笑的摆了摆手,用一副嫌弃的神色让他赶紧走人。直到那道高壮身影远远离去,才无可奈何地对着天空幽幽吐出一声长叹。
——身处红尘事不尽,修身修道难修心。

第三十五章 仙门菜鸟
敖乙有点为难。
他现在已经不必再去找机会问白将军了,通过这两个男子的对话,就知道他于街坊商人处听闻到的‘纣王要赵国献美’的消息是真的,而且被迫入宫的还是那位心有所属的大赵姬。
有那么一瞬间,敖乙很后悔自己当初在和对方对战时,竟然没有痛下狠手,真应该直接把那个大皇子给揍个半身不遂无缘王位。若是那样的话,说不定现在这堆破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时间无法从头,所以他现在能犹豫的,是该不该回去告诉白将军有人要对他下药的事。虽然以敖乙的自身意愿来说,这件事他主观上是想站在赵国这一边的,可谁让纣王派来的是白将军呢。
随便是别的什么将军或使者,他都可以狠狠心当自己没听见。可是白将军不行,白将军一直对他悉心教导,他也早已在心底将其看作了自己另一个师父,更何况对方还在战场上屡次救过他。
考虑再三之后,敖乙最终还是决定帮亲不帮理,准备回去提醒白将军。毕竟这类会让人产生幻觉的药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上白将军身上还有伤,万一到时造成了什么后遗症,那他……
岂不就成了所谓的恩将仇报?!
敖乙当即转身欲走,底下的道者却突然提高声音叫住了他:“福生无量天尊,道友请留步。既然来了,不如下来与贫道一叙?”
敖乙心内一突,抬起的脚顿时就凝固住了。
他僵硬的一寸寸回头,不信邪的在自己四周先巡视了一圈,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站在屋顶上后,才看向底下那位道者,用手指无声的指了指自己。
他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身上有隐身咒,万一那位道者看到的其实不是他呢!
但那个年轻道者的反应却完全打破了敖乙的鸵鸟心态,只见他转向敖乙所在的方向行了一个拱手礼,直接指明道:“道友,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敖乙沉默了一会儿,再一次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用口型表示道:‘我?’。
“对,就是道友你。”
好吧。这下敖乙能确定自己是真的被发现了。他便站在屋檐上讶异地开口询问:“道长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身上可是施加了隐身咒。”
不过这个问题却并没有立即得到回答,对方被敖乙属于变声期的难听嗓音给吸引了注意力,他抬眉十分明显的惊讶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提问:“道友的声音……?”
“哦,因为我正在变声啊,师傅说这是成年的必经阶段!”
“成年?”清冷的道者脸色更讶异了,要知道隐身咒可是仙家的高阶术法,怎可能有人未至成年就修道大成,除非是……
“尊者可是天人?”道者顿时态度恭敬地对着敖乙深深的作了一揖。
“不,我不是。”敖乙急忙跳到另外一边避让这个大礼,“这是我戬舅给我施的术法,我……我其实今年才刚入仙门而已。”
“小友既然家有长者可施行仙术,想必是已然成仙得道的高人,不知贫道能否有幸得知其名号?”道者的态度仍然很尊敬,并不曾因敖乙坦率的说明了自己菜鸟的情况而有所怠慢,同时还事人先礼的率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贫道俗名帝望,想必小友刚才也看到了,正是现任赵国国主帝央的长子,刚才那位是舍弟帝绥。因家族与仙门有所渊源,先祖曾留下一些仙家古籍,我便于此独自散修,五十余年小有所成,自取道号:清净散人。”
“哦,我,我俗名为龙乙,因为刚入仙门还未曾修道,故而师父没有给我取道号。”敖乙被这么正式的道门介绍给弄得很是紧张,急忙也学着回了一个正式的道门作揖礼,然后才犹豫着开口搬出了杨戬:“家有长辈道号清源妙道真君,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
“清源妙道真君!”道者神色震惊了一瞬,眼神明显便亮了起来。
对于求仙问道者来说,‘真君’这个称号几乎就是神仙的尊称,而清源妙道真君,于道教释义上来说司水利、农耕,是与战事有关的神,亦可称之为水神或战神。
赵国是临海之国,位于三江交汇之地,近水,祖上又曾信奉神龙,故而境内供奉祭祀的多为水神。不曾想,他竟会在今日意外遇到这位真君的小辈,这可实在是大惊喜。
“小友,贫道冒昧,不知小友能否代为引荐真君?贫道先祖曾遗留众多仙家古籍,年代久远,皆为先祖早年修习于蓬莱仙岛而得,自成一派,经卷稀有,贫道自己实在难以独自参悟。可否请真君降尊纡贵莅临于此指点一二,贫道愿意此后甘为真君驱使?”
“这个……”敖乙闻言顿时皱起眉头,有些无措的开始挠头。
他知道戬舅是神仙,也知道戬舅很厉害,至少比起师父要厉害多了。所以先前报出戬舅名号的时候是有些作为小辈的洋洋得意的。可结果对方竟然让他把戬舅给叫过来,这个……会不会有点过于得寸进尺了啊?
还有,他如果告诉对方,他其实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戬舅叫过来,会不会被对方认为
他是在吹牛?!
敖乙原地思索了半天,对着那位相貌清俊的道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予以拒绝。
其实这个问题若放在几个月之前,他说不定会傻傻的实话告诉对方说自己无法联系上戬舅,但自从跟着白将军学了几个月兵法,他已经不会再轻易把自己的短板过早暴露给他人。
“这位道长,戬舅一向行踪不定,虽然他近日云游至赵国境内……哇啊啊啊!!”可是话未说完,他的后脖子就被人给拎了起来。突然被浮在半空中的情况吓了敖乙一大跳,直到他听到了传自身后的熟悉嗓音。
“原来你是进了他人结界!追影符突然追踪不到你的气息,隐身咒也随后失效,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来人正是一身玄衣广袖、衣着飘逸的杨戬,他在把敖乙拎起来后,半带呵斥的敲了下他好几下额头:“好在太阿剑上有我的铭印,这才能找到你,你还真是皮,怎么到处乱窜?”
“戬舅,你怎么来了!”
敖乙惊喜的大喊了一声,顿时便不挣扎了,只是后知后觉的茫然补问了一句:“咦,结界?这里有结界?可我一路过来都没碰到什么阻碍啊?”
这话让杨戬简直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敖乙这小子对仙门相关的常识实在太过匮乏。
“敢问来的可是清源妙道真君?”
从敖乙叫出‘戬舅’的称呼时,帝望的神情便再难维持淡定,他目光激动的望着半空中漂浮着的俊美天神,急忙自报家门大礼叩拜,并解释结界之事。
“福生无量天尊。小道俗名帝望,赵国人士,一介散修,自号:清静散人。先祖曾于蓬莱修习,故而此地有先祖特意设置遗留的结界,其目的只为保护家族祭祀道场,若入者心无歹意,结界便不会为难其进出,请真君不必忧心。”
“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小神清源妙道真君。”
杨戬点头受礼,一样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而后便拎着敖乙自半空中降落地面。
他这一次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身上的天神气势,目光淡漠怜悯,神情凛然威仪,只见他随意用手指往四周点了几点,就使得整个结界在敖乙面前快速隐现了出来。
“看到了吧,这便是此地的结界。若你是心存歹意闯入,此刻便已经是个死人了。”杨戬恨铁不成钢的挑了敖乙一眼,而后看似对着自家小辈解释,实是指点帝望的把这个结界说明了一遍。
“此地结界出自蓬莱,由八卦两仪阵结合蓬莱云梦阵变化而成,内设阴阳乾坤五行阵,轮四时演化遇水则变,虽是生阵,却堪比杀阵。赵国近水,结界置于此地,恰自成一方妙境。若是长久居于此地修行,必然事半功倍,得益非凡。”
“多谢真君指点。”听懂了的帝望立即施以大礼,随即再度提出自己先前的请求:“真君,先祖曾遗留数卷蓬莱仙家古籍经卷,小道才疏学浅,参悟不透,能否斗胆请真君移步指点一二。”
“移步?”三界悟性堪称第一的二郎神君,于修行时就看完并参悟了其师父玉鼎真人的所有藏书,对于蓬莱经卷自然也有所涉猎。不过眼下,他好奇的是那些仙家经卷竟然不曾一起置于这个结界之内。
“是的。先祖将那些典籍藏于城外另一处岩屋之内,不知能否请真君随我前行。”说话的道者还是有所忐忑的,只是令他意外的是,杨戬很干脆的就同意了。
“好。”
“多谢真君!真君请随我来。”帝望当即欣喜起身,带头恭敬前行。虽然他话里的意思是前往城外,但所行的方向却明显是丹炉正对的某一处厢房。
敖乙忍不住满头疑问,刚想要说会不会走错路了,就被杨戬敲了一下后脑,只听他继续说明道:“东方甲乙木对卯,北方壬癸水对子,东南五巽对辰巳……此结界之内的路皆由阵法演化而成,这方向通向的就是城外。你该多念点书了。”
“……”
敖乙突然就很心塞,他这到底是第几次被念叨说没文化了啊!!
不过怨念归怨念,在推门入厢房后,倒是真的让人大开了眼界。他几乎每踏出一步,周围场景都会跟着进行一番变幻。在十步之后,敖乙乍然回头,竟发现他们三人真的就走到了王城临海一面的城墙之外。
身后,是仿佛看不到他们出城的全副武装戒备四周的守卫;面前,则是从城墙处延伸出来的一条全部由红色石岩堆砌而成的长长石阶。而也是自此刻起,周围的场景便再没有变过,走在石阶上,两旁白浪翻飞,惊涛拍岸,空中海鸥鸣叫、白羽翱翔,一派波澜壮阔的海天盛景。
走完石阶,紧跟着的是沙岸,沙滩尽头,又遇一片岩洞。
帝望所说的岩屋竟然在这片岩洞的最上面,悬建在一片光滑看似无路的岩石峭壁上。岩洞凌空望海,完美将内部的建筑遮掩,而底下黑岩嶙峋,怒涛翻滚,更以险峻地势杜绝了生人探寻。
“真君请进。”杨戬带三人浮空而上,帝望便用咒语打开了岩屋的门,恭敬的在门前再度躬身作揖。
“请。”杨戬微微颔首,
看了一眼几乎满满都被经卷和书简占满的屋内,转身对敖乙说了一句,“阿乙,你留在屋外。”便和帝望一起进了岩屋。
“哦。”
留于屋外的敖乙乖乖点头后,正准备找个角落蹲着发呆,突然就想起了一件简直快被他完全遗忘在脑后的事:不好,他把白将军要被下药的事给耽搁了!
顿时就急得在屋外大喊:“戬舅!我能先回去吗?”
“嗯。”屋内只淡淡传出一句简略应声。
“那这个结界……?”
“小友,此处已是城外,你按正常的入城路途进城便可。”
“……”
早知道出了城门就出了那个结界,他是为啥要跟着走了这么多路啊!得到答复后的敖乙看了一眼光滑陡峭的岩壁,简直欲哭无泪,却也只能苦着脸默默绑紧了裤腿和衣袖开始往下攀爬。
然而在敖乙爬到一半时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忘记的另外一件事,简直是悲从心来。看了看如今不上不下的境地,他开始扯着嗓子用尽力气大喊,音量几乎意图与海边的狂风竞速:“戬舅————!隐身咒啊————我没有隐身咒进不了城啊啊啊啊————”
可惜喊了几遍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敖乙没办法,只能又吭哧吭哧爬回石壁岩屋,一边喘气一边在门口喊:“戬舅,哈,麻烦再给我加个隐身咒……”
岩屋内讲经的话声因此停了一停,随后就见一道蓝芒从岩屋门缝隙内疾射而出,直接就贴到了他的额头上。敖乙用手摸了摸,约大拇指指甲盖大小,触之温暖光滑,却不知是何物。
“戬舅,这是什么?”
“广给的。”屋内给出的答复很短,紧接着响起的又是天书般的经卷吟诵声。
敖乙大概能猜到或许这些道家经卷一旦开始讲解就不能轻易停止,可问题是他现在真的需要戬舅帮忙啊!明明隐身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咦,等等,刚刚戬舅说他额头上的这个是龙王舅舅给的?可这个到底要怎么用?

第三十六章 白虎显形
敖乙凭借着强悍的龙骨和天生神力,变出法宝太阿剑凿入岩石进行借力,这才终于从狂风肆虐又人迹罕至的石岩峭壁上爬下来,但真正困扰他的难题其实是城关口查验身份的普通官兵。
要入城是需要通关路引和身份文牒的,可是敖乙当时被拉入水底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一条亵裤什么都没有,显而易见,光法正大光明的入城是不用考虑了。
哎……
敖乙看着城关口排着队依序检查入城的队伍深深叹了口气。
他刚刚已经在城墙边上来回徘徊了一圈测试过了,确定额头上‘这一片’并没有任何隐身的效用,所以现在,敖乙只能冒险使用一下才刚学会不久的遁地术。他运用白将军教过他的测算方法,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遁地距离和王城城墙深度,觉得自己如果运气好应该可以刚好从城墙根处钻出,但万一要是运气不好……
敖乙摸了摸额头上龙王舅舅送的不知名礼物,安慰自己道:死应该是不会死的,就是大概会被憋得死去活来,尝试一下所谓的活着吃土……
在遁地时,敖乙预计了顺利的情况,也考虑了最坏的结果,可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从土里一冒头,竟然会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他敢肯定,绝对没有民房会贴着城墙建的!就算是官兵的值班营房都不会建在墙根上!
可重点却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人!他竟然刚冒头就见到了白将军!对方还正刚刚从浴桶里跨出来,这情况简直把双方都吓了一跳。
白术差点一道风刃就飞过去了,好险及时看到敖乙的脑袋才收了手。他急忙扯过一旁搭在架子上的寝衣外衫,借着遮掩的动作把掌中的白光盖掉。
而敖乙更是懵楞,一个土遁就遁到了完全预计之外的目的地,就算是在地下弄错了方向,以他那三脚猫一样的仙术和遁地距离,怎么可能到达王城偏内部的外使驿馆?
“白、白将军……”
“敖乙?你怎么……,这是遁地术?”白术向来冷冽的神情首次挂上了明显的讶异,“你开始跟着你师父修习仙术了?还从朝歌遁地而来?”
“这个……,这,我……,我新学的……,遁地术……”敖乙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刚刚出现的位置实在是太巧了,正好就对着白将军的正面,视线还是从下往上看的……,好吧,现在白将军背转过身系衣带了,这下是正面背面都被他看了个彻底完全。
轻薄质地的寝衣披在那具浑身湿透来不及擦干的身体上,布料沾水紧贴皮肉,不仅没有起到任何遮掩的效果,反而将白将军一直藏在甲胄之内的宽阔精瘦的背肌,凹陷峰峦的脊骨,挺翘浑圆的臀和笔直修长的腿都尽数勾勒,充满了欲遮还羞的朦胧和诱惑。
敖乙彻底看傻了眼,觉得自己的鼻子似乎有点发痒。
其实在他数次帮白将军包扎伤口的时候,也算是经常见到对方光着上身的模样,但却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让他气血沸腾。敖乙突然就想起了军营里那些老兵痞子之间互相调侃的荤段子,那些曾经他并不理解的场景在被眼前这一幕带入后,所谓的‘夫有尤物,足以移人’的释义便清晰的灌入了他的脑海。
他从不知道,如白将军这般帅死人不偿命的冷酷男人,竟能有如此性感动人的风情。
他就这样半身陷在土里,目不转睛的看着白将军系好衣带、披着那件毫无作用的外衫快速越过他后避入屏风。对方在行走间翩飞下摆而不经意露出来的修长美腿,和那被布料清晰勾勒出的修长体态,实在景色美好、风姿诱人。
敖乙莫名就冒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如果白将军是个女子,那他今日被他看光了,是不是就得嫁他为妻?
只可惜,白将军不是女子。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遁土的时候憋着了?”等白术换好并穿妥衣物后从屏风后出来,发现敖乙竟然还半遁在土里神思不属,忍不住就提着他的手臂轻松一拉,把人拔了出来。
“没……,”陷入各种旖旎想象中的敖乙顿时瞬间清醒,他急忙按住自己似乎跳的有点狂的心口,用力摇头把刚才冒出来的那堆奇怪想法都抹消,就是视线仍然情不自禁的往白将军的腰位以下瞄。
“看什么呢你!”
白术见状用力拍了一下敖乙的后脑,误会对方是在暗中攀比男性雄风,冷着一张脸嗤笑道:“你现在还未成年,待长成后就不用羡慕别人了。”
“???”没听懂的敖乙简直一头雾水。
可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句绝对让他浑身热度瞬间冷却的话。只见白将军一边拿布巾擦着他那头湿淋淋的长发,一边头也没抬的说道:“对了,既然你跟过来了,那我就来考校一下你的功课吧。”
什么!!敖乙顿时瞪大了眼睛,立马就想遁地走人:要死了,那本厚厚的《说文解字》,他可一半都没背完呢!!
可是不行,他的遁地术在使用过后还要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度施术。敖乙默默抹了一把脸,决定转移某位将军的注意力:“
那个……,白将军,我是听说赵国可能要对你不利,这才跑过来通知你的。”
“要对我不利?”白术眼尾一挑,冷厉狭长的眼眸内刀芒乍现。
“嗯。赵国公族有人修习蓬莱仙术,他制了一种秘药,无色无味,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从而逗留赵国,不愿离去。白将军,你有没有吃过或者喝过有个叫帝绥的人递给你的东西?”
“帝绥,赵国世子……”白术眉心一蹙,顿时想到了对方后来入席后以分享私藏美酒的名义为他更换上的好酒。
白术身为妖将,凡界的任何毒药或者迷药对他都无效,便也未加特意堤防。但若这个药物是修习蓬莱仙术的人制作提供的,那效用就不好说了。
“敖乙,你到门口为我守门,我要打坐逼出药物。”
“啊?哦,是。”
敖乙下意识的抱拳领命,却在出门时才反应过来白术的意思,心里挺惊讶。原来白将军这么厉害的吗?吃下去的药竟然还可以逼出来!他一直以为白将军只是一个武艺高强的普通人,可现在看来,难道其实白将军也修习过仙术?
带着疑惑来到屋外守门的敖乙,随后倒是收拢心思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四周的环境。
他猜得没错,赵国安排给白将军落脚的住处,确实是专用于接待外使的驿馆。赵国一直以东面为尊,安排白将军入住的也是一座靠东的正院,足以体现其对这位朝歌大将的尊敬。
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让任何侍卫和侍女留候,就跟将军府一样,白将军身边一直都不喜人伺候,只远远的在院子门口看到两个持戟带刀的守卫站立着。
敖乙抽空又翻到屋檐上看了一下,发现从这里到他先前所处的临近海岸的那个城门,有一段绝对称得上遥远的距离。光用目测就知道,这样的距离早已远远超过了他的遁地能力。
他不可能突然间就这么厉害,唯一的可能,就是这额头上多出来的一片东西所导致。
蹲在屋顶上的少年仔细想了想,他在遁地时心底确实一心只想着尽快赶到白将军身边,而那个时候额头上就隐隐有过一阵发烫,当时他并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估计就是此物的‘加持’效果。
“这到底会是什么呢?”
敖乙忍不住探身望向瓦片之间的一滩小水洼,清澈的水洼投射出他映入的脸庞,五官清晰可见,但眉心额头处却空无一物。敖乙又仔细查看了几遍,才确认额头上这东西真的看不见。
这‘礼物’能够用手摸到,也能够感觉到,却完全看不到,奇异得让敖乙神情越发疑惑。
“这是广的龙鳞,可激活你的祖龙血脉,让你拥有龙气,从而得以使用你体内沉睡的神龙之力。”
突然,有小鸟从他身边掠过,轻盈的落在那滩小水洼附近的瓦片上,鸟喙一张一合间用熟悉的男声回答了他的疑问。敖乙惊愣了一下,颤抖着指着麻雀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谁。
“戬舅?”继上次变成老鼠之后,这次又变成麻雀了吗?
“嗯。”停在水缸边上的小麻雀拍了拍翅膀,神态倨傲的微微点了点头。
“你不是正在给那位道长讲解经卷吗?讲完了?”
“一卷经已经够他参悟的了。”讲完这句话后,杨戬又换了一个形态,从麻雀变成了鹦鹉,并表示这样的话即使被人无意看到,也不会引得凡人大惊小怪。
敖乙看了一眼脚下的屋檐,在心底默默吐槽:没有人会留意屋顶上的鸟的好吗!
“蓬莱经卷与一般的仙门典籍不同,几乎全篇皆是咒文。一旦开始讲解,便不能中途使用任何非蓬莱所出的咒文。而且中途不得停顿或中断超过一秒,否则释义便会截然不同。”杨戬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先前不搭理敖乙的行为,“我看你先前急着回城,难道就是为了来见这位白将军?”
“嗯,赵国要对白将军下药,我想早点回来通知他。”
“怎么?”敖乙这句话让杨戬极为惊讶地侧了侧鸟头,语调复杂:“你这是准备站在纣王那一边?”
“不。我只是……,不希望白将军受到伤害。”不知道为什么,讲出这句话的时候,敖乙忽然就回想起了方才那让他脸红心跳的美男出浴图。
“这又不是多羞于出口的事,你怎么说着说着脸就红了?”杨戬忍不住调侃道。
“戬舅!”少年人脸皮薄,正待为此辩驳。脚下的屋内发出一声巨大的‘碰——’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般。敖乙立即反应迅速地窜下屋檐,推门而入。
“白将军!”
但是室内根本没有白术的身影,只在靠窗处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色大兽,和一张已经完全被巨兽身形摧毁压坍的榻。敖乙还压根没来得及去思考这只巨兽与白将军之间的联系,那只巨大的兽身形又开始急剧缩小,几乎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只猫般大小的幼兽。
幼兽一身皮毛蓬松柔软,孱弱的小小身体蜷缩成一团,就这般闭着眼窝在一片断瓦残垣之中。
这完全不在意料
之内的变故,让敖乙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他神情茫然、脑内几乎一片空白,只能干巴巴的吐出一句猜测。
“这……这是,妖、妖怪……?”
“是白虎。”跟着扇动翅膀飞进屋内的杨戬,见状也立即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他上前把幼兽抱起来,袖子轻轻一挥,便将窗边被毁坏的平塌恢复成了原样。
“这并非普通的妖物,而是神兽白虎。”
“那白将军……”敖乙心内隐隐有了联想,却又不敢确定。
“喏,就是这个。”
“……”

第三十七章 神魂重创
室内的巨大声响引来了守在院门处时刻关注着周围动静的守卫,守卫们迅速跑了进来,院子里开始传来他们担忧的喊声。
“白将军!”
“白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白将军,你没事吧!”
可也就在他们靠近屋子准备不顾一切冲进来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内即时传出一道清朗男声。
“无事,退下。”
这并不是白将军的声音,不过因为杨戬在声音上施加了有迷惑作用的仙术,所以听在所有守卫的耳朵里,就是来自白将军的命令。他们毫无所觉的照常听令行礼,而后便各自有序归位。
敖乙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守卫们离开的步伐后,转回头看向杨戬和他怀中那只仍然闭着眼睛的幼兽,神情颇有几分了然。
对于白将军不是凡人这件事,他虽然震惊难免,接受起来却也并不困难。自从救回神仙戬舅,意外和龙王舅舅相认,又拜了申公豹做师父,敖乙对这世间的认知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
现在知道了白将军的真实身份,反而有种‘啊,原来如此!’的顿悟。
他原本就觉得白将军的气质和常人不同,他身上有一种凡人并无法具备的遗世出尘和淡漠疏离。世间淡薄名利的人并非没有,但能把生活过得如此寡淡宛如修士的为官为将者,却真的只有这么一位。
说不定……,敖乙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觉得师父的另外一位好友,那位美得超凡脱俗的玉国师可能也并非凡人!
“戬舅,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是先弄清楚白将军为何会显形。妖族若是被迫显出原形往往非伤即死,何况他如今还是变为幼生形态,更加不同寻常。不过我观他体内灵力稳定,倒不似走火入魔之兆,也非临危濒死之态……”
杨戬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想到了这异界妖族与他在原先世界里的所知可能会有出入,决定还是带去询问一下龙王敖广再行定义。因此,他当即射出额间金光,在屋内施加了一个“白将军在床上沉睡”的障眼法后,拉过敖乙就欲化光离开。
“敖乙,走。”
“戬舅,我们要去哪里?”
“去找你舅舅。”
“哦。”
敖乙原以为去见舅舅,想必就是去东海龙宫,谁知戬舅却并没有带他开始腾云驾雾,而是直接用了先前类似瞬移的仙术。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回到了那个莫名其妙把他吸过来的神奇石窟。
“戬舅?”敖乙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戬舅带他来这里的用意。
杨戬拍了下他的肩膀,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只加快步伐走向石窟正中的泉池。敖乙见他一手还抱着幼兽却完全不停步地径直往水池中心走,急忙出声道:“戬舅,要不我来抱白……它?”
“你能抱得动?”杨戬止步回头,眉眼微抬。
“怎么可能抱不动!”敖乙用手比了一下这只幼兽的大小,瞪大了眼睛不服输地回嘴道:“就这么大,我一只手就可以了!”
“呵……”杨戬轻笑了一声,也不说明,只带着捉狭的表情把幼兽递了过去,“行吧,那你来抱他。”
敖乙立即开心的上前接过,结果幼兽刚一入手,就几乎被那出乎意料的沉重重量给压了个狗啃泥。
这哪里是幼兽的重量,这简直比他当初打死的黑熊还重好吗?!
就算敖乙天生神力,在没做好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抱不动如此堪比重鼎的兽的。好在额间龙鳞及时发威,体内神龙半血运转起来,敖乙的双手才没有被这只看起来仅是幼兽的‘白将军’给压断。
“天呐!!为什么这么重!!白将军明明还穿过铠甲跨马征战,那他的马为什么却能跑得那么快!!难道那匹马也是什么神兽变的吗?!”
用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鼓足了劲才在祖龙血脉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抱稳幼兽的敖乙,实在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妖族的人形是其神魂外化而成的形体,人身重量其实都是可以自主用神力进行改变的。唯有其本身的神魂和兽形,才是无法改变的真实重量。”杨戬这时才笑着解释说,“神兽白虎的原形真身,足能压塌那最坚固的铁木所制作的长榻,就算现在看起来是只幼兽,其真实重量却并不会改变。”
“……”敖乙听完后十分无语,心底开始暗自庆幸自己只有一半妖族血缘。不然不知道如何控制体重的他,呆在军营的时候大概会因为不停压坏通铺,而被同个帐篷的战友围殴驱逐吧。
不过,低头看着怀里的幼兽,敖乙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蹭了蹭那蓬松光滑的柔软皮毛,又骚扰了一番那对可爱的虎耳和跟着呼吸抖动的小胡须,心底被萌化得一塌糊涂——
虽然白将军抱起来真的很费力,但是这模样看着实在太可爱了啊!
怎么办,有点想养!
一时沉浸在偷摸着逗虎行为中的敖乙,完全没想起来刚才要问戬舅的‘为何来这里找龙王’的问题,等到泉池上突然弥漫起白雾,这才下意识
抬头。然后,他就被白雾中出现的男子给惊得嘴巴大张,眸眼圆瞪,满脸的难以置信。
“舅……舅?”
眼前的男子高大英武、气质绝俗,罕见的异域容颜姝丽而耀眼、极为夺人眼球。敖乙只觉得把自己学过的那些形容美男的词语都用上,都无法确切的表述出自己此刻感受到的惊艳与震撼。
龙王的美,区别于杨戬的高贵俊美、白术的冷峻酷帅、玉锦华的倾倒众生,是另外一种足以教人倾心难忘的英俊和华美。若不是对方头上那对鲜明的只属于龙族的晶莹龙角,和自己额间对龙王有所感应而微微发烫的祖龙龙鳞,敖乙几乎完全不敢轻易出声相认。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舅舅身为妖族龙王,寿华肯定不显于外表,但或许是生长于人界而受了凡间龙王画像的影响,潜意识里难免就固化了那些威武雄壮须髯大汉的龙王形象,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舅舅竟然如厮俊逸,堪称‘绝色’。
天呐,这可真是谣言误人!!
真该让那些凡人亲眼看看,龙王敖广姿容绝世,风华绝代,哪里有他们想象的那么老丑!!
敖乙盯着龙王很是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在心底默默吐槽完凡界画师的狭隘想象力后,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他为此忍不住惊喜出声:“舅舅!难道你这是……,你是终于从龙宫水狱内逃出来了吗?”
“不是。”龙王敖广摇头否定,“在这里的不过只是我一缕分神罢了,是借助了本命剑与龙泉祭坛的力量才得以聚形显化,真身龙魂仍然还被束缚在东海之底。”
他一边解释,一边分开水路走至泉池边,靠近敖乙后抬手温柔揉了揉这个身世坎坷的外甥的头,眸眼深处充满了长者对晚辈的关心与担忧,“敖乙,你没事就好。戬先前突然就说感应不到你的气息了,可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在这世间我已经失去太多血亲,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你了。”
“舅舅……”听到这句话,敖乙的眼眶突然就有点泛酸,胸腔内翻涌而起的孺慕之情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并非第一次见到龙王,但或许是先前龙王一直是祖龙的形象出现,龙形太过神圣威严,如神话那般淡漠尊贵、高高在上,即使知道对方就是他的嫡亲舅舅,他也无法把眼前的神龙和自己的亲眷长辈联系起来。
直到现在,对方以这般平易近人的人身形象出现在他面前,表露出真诚的关怀,他才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缺失掉的血脉相连的情感。
这是只有血亲才能给予的一种微妙体会。让父母双亡、独自挣扎着孤苦长大的敖乙,终于在这个唯一的亲舅舅身上,体验到了从未获得又无从寻觅的依赖与亲缘。
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想哭,敖乙猛然就抬起手臂抹了一下眼睛。结果忘记了顾及怀里的幼兽,单手没支撑住它的重量,导致小白虎直接就掉落到了池水中,一下子砸起了漫天水花。
与飞溅四射的水花同时出现的,是一道威武咆哮疾窜而过的神兽虚影。龙王敖广看着这道转瞬即逝的白虎虚影,金眸一阵微缩,顿时惊问道:“这是……,白虎圣君?”
他先前不是没看到敖乙怀里抱着的幼兽,但一时只以为是普通的凡兽宠物,并没有联想到妖将白虎,直到这道熟悉的虚影现于眼前。眼见白虎落水,才急忙伸出手捞起已经皮毛湿透的幼兽,双手间蓝芒闪烁,把对方身上的水分快速捋干。
“这是怎么回事?白虎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敖广抱着白虎将头转向杨戬询问。
“我看到时他就是这般模样了。”
见自己的仙侣终于将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身上,杨戬冷着脸上前把即使落水都仍然没有睁眼的小白虎从敖广怀里抱起来,塞回到一时惊慌失措的敖乙手中,嘱咐他道:“抱紧了。”又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提醒说:“敖乙,你先前说赵国要对白将军下药,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说看。”
“哦。事情是这样的……”
接下来,敖乙就从自己在王都朝歌听到纣王给白将军下旨开始说起,把先前在街坊处听到的消息,和在赵国皇宫内见到帝望帝绥商量对策的内容都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还有白术表示要把药物运功逼出来的事。最后,少年神情坚定的总结了自己的观点。
“舅舅,戬舅,我觉得白将军肯定就是喝了那个帝望制作的蓬莱仙药才变成这样的!”
“蓬莱仙药?”敖广眉心微微蹙起,将手掌按上幼兽额头,开始查探对方体内的灵力循环。半晌之后,他收回手掌,眉间疑虑更深。
“灵力运转并无凝滞现象,妖丹无恙却昏迷不醒。而且神魂毫无回应,灵台神识又宛如坚壁无从可入,还怪异的回溯到兽形幼态,显然是神魂受到重创的迹象……”
“神魂重创?舅舅,那白将军这样是不是很危险?”
“嗯。”龙王轻轻点了点头,愁眉不展,陷入沉思。
“那……那怎么办!!”敖乙顿时急了,“不行!说什么是无害的药物,这分明比毒药还要厉害!我要去找那个臭道士拿解药去!”

等等!”
杨戬连忙拉住敖乙,不赞同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打算抱着白将军一起遁土过去吗?现在他如此状态,可经受不住你粗暴的土遁。你就呆在这里照看好你的白将军,我去拿。”
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神色凝重的龙王,解释道:“广,那位散修道者在求我讲解蓬莱经卷时曾言道可供我驱使,若是白虎真的因为这药物的缘故才受此重创,由我出面寻找理由索要,他应该不会拒绝。”
“那我们这便出发吧。戬,你问那位道者拿药的时候,最好同时也询问一下药方,方便我知道这到底是何药物。”
“好。”
龙王敖广说完后,就迅速化为龙形虚影隐入到湖底的龙王剑上,被杨戬小心拿起化入自己的丹田紫府,然后他回头不放心的又嘱咐了敖乙一句,才快速化光离开。
“敖乙,你在这里等我和广回来,不要乱跑。”
“我知道的,戬舅。”

第三十八章 无独有偶
杨戬先前为帝望讲经并不是一时兴起,心内其实就存了拉拢帝望的心思,为了能在将敖乙塞入赵国帝氏宗室时多得一份助力。却不想,倒是为此刻前去索取药物和药方提供了便利。
他在到达临海岩屋后,就直接对帝望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用了敖乙做借口,委婉表示从敖乙处得知帝望手里有一张神奇的蓬莱药方,对此颇有兴趣,冒昧想借来一观。
帝望闻言只短暂思索了一会儿,就双手奉上了药瓶和药方。
这本也不是什么珍贵稀有之物,不过是修习过蓬莱仙术的先祖留下的愚弄凡人的小伎俩,何妨就干脆给予真君做个顺水人情。不过帝望倒是不曾想到,杨戬在接过时竟然还是礼尚往来的准备了谢礼,给出了三个选项让他任选其一:
一、可帮帝望引荐到蓬莱仙门,或帮帝望把此地不明释义的经卷都为他讲解完全;
二、可应帝望要求应允替对方解决一次难题;
三、可代为出手应敌或施法,庇护赵国天灾人祸的灭国大难一次。
帝望在沉吟了许久后,选择了第二条,他所求助的便是关于纣王逼赵国献美的这道难题。这也就是说,为了亲缘情分,帝望甘愿放弃独登仙界和家国责任,走了一条‘修身不修心’的俗世隐修之路。
杨戬点头应下,眸色清冷,面无表情。
他提出的三个选项其实都是为了介入这赵国宗室而设,但对方真选了第二条,心中在感慨‘果然如此’之时又难免有所叹息。帝望是肉身凡胎中罕见拥有仙骨之人,福缘深厚,又在蓬莱阵局构筑的结界中清修,还有祖上遗留的经卷典籍参悟,得道成仙差的几乎就只是一场‘舍’。
但对方舍得掉富贵荣华、舍得掉家国天下、舍得掉红白俗世所有身外之物,却唯独对这亲缘情义牵挂太多。虽修得无欲无求的心境,却终是超脱不了情生缘灭的道境。
实在可惜。
为了这一瞬间掠过心头的惜才之意,杨戬十分罕见的点拨了对方一句:“你自取道号‘清静散人’,却入世于王城之内,俗物不尽。而且,我观你先前让我释义的那一卷也是主述有情之道,但这两样恰恰与俗世求仙之路完全相驳。帝望,你这般身在道而心不在道,乃成仙之大忌。”
“福生无量天尊,多谢真君指点。不过真君,你却是误会了呢。”帝望深深做了一个揖礼感谢之后,突然便爽朗的笑了起来。清俊的容颜一时如清风舒怀,皎洁如月。
他解释道:“真君,小道修的从来就不是去成为一个断绝七情六欲的仙人。小道清修只为顿悟长生,而长生不过是为了能等到一个人。”
“等人?”这个说法突然就让杨戬有了几分好奇心。
“是的,等人。”帝望指了指岩屋之内偏后方处一个溶洞般的入口,说道:“真君可有注意到此处?难道就不曾疑问,为何此岩屋堆满经卷、四壁砌墙,却偏偏要将此入口围在其中。”
“确实有此疑问。”
“这个入口通往岩洞内的寒泉深潭,传说是一条与龙族相通的水路。在我的先祖遗留传世的记载里,他便是在这个深潭中遇到的龙族公主。他第一眼就被那破水而出的神龙所深深吸引,自此坠入情网……”
帝望说着便渐渐收敛了笑容,表情显露出了十分的认真,连语气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慎重。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说的话会让人以为像是一个笑话,但那确确实实是他修仙的目的所在。
“我希望能修得长生,有朝一日说不定也能在此处遇见属于我的‘龙族公主’。”
“……”
杨戬冷眸微抬,心内讶异之下倒是突然就对眼前的男子起了几分好感。怎么说呢,大概是同为爱龙人士,顿生的一股英雄惺惺相惜之情。
世人求仙问道,多是为能求得长生,但若真入了道,却少有人能坚持当初修道的初心而一味寻求飞升。
如敖乙那般天赋出众,拜了师父入了道门却还一心向往红尘俗世的毕竟是少数,想不到,眼前竟还有一位。入道而不求飞升,只为了等一场莫须有的与龙邂逅,浪费这天生仙骨和得天独厚的资质,三界之中怕也就眼前这一个痴人了。
“若是那些记载不过只是谣言传说,是你先祖凭空想象而刻意吹嘘的呢?”杨戬想了想,决定打击一下对方,“说不定你的先祖娶的不过是一个姓氏为龙熟悉水性的女子?”
“真君此言差矣。虽说世人春秋笔法往往容易以讹传讹,但我先祖遇龙得娶龙女之事,却在家族内有明文详细记载,并留有信物传世,就和族谱一起供奉在王城宗祠之内。而且,那两位龙族公主的画像也一并挂在其中。”
“两位?”杨戬愣了楞。
“是的,祖上曾有两位先祖幸运得以邂逅神龙,并与之执手。当初开创大业的先祖周天子也曾舍弃尊贵帝位,隐居于此,意图能做这第三位,只可惜……”
帝望接下来的话杨戬就没仔细听了,他神魂顿时窜入识海,询问敖广是否还有族内龙女嫁予凡人。
“两位?这怎
么可能!?”敖广以缩小的应龙姿态盘绕在杨戬的右手腕上,语调充满诧异,“在敖泛之前,绝对没有龙女嫁予凡俗。至少龙族每百年典查一次族人数目,都没有此类记录。而且龙女下嫁,并不容易,必须自毁龙骨,除名龙族,否则其神龙真身,凡俗之人根本不得亲近,又何谈执手偕老,共享天伦。”
“那敖泛之后呢?”
“敖泛之后,那就更不可能了。龙族因我之故,全族皆被囚在龙宫水狱,族内的点查名册就落在天帝手中,天宫时常就会过来点查一下龙族数目。便是真有龙女逃脱,又岂会被轻易放过。”
“那这另外一个龙女……”
“戬,你告诉我说这位帝望提到在他赵国王城内的宗祠里就挂有这两位龙女的画像?”
“对。”杨戬几乎也同时想到了这事,立即提议道:“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宗祠内验看一下?”
“好。若真是龙女,我也想知道这另外一位到底会是何人。”
接下来杨戬便匆匆与帝望告别,施展仙术直奔位于赵国王城东南位置的帝氏宗祠祖庙。
祖庙四周护卫森严,虽然并没有设置有王城内祭祀场所那般的结界,但整个建筑的格局却是自成一个八卦阵法。既以长幼先后置于每个‘卦’屋分类,又能合八为一呈现整个卦阵的守护之势,堪称绝妙。
杨戬在半空中张开额间神目,一一扫过八个‘卦屋’内挂着的所有画像,立即就挑出了两张材质特殊,供奉精致且备注有‘神龙’两字的画像,一张位于‘临’屋,另一张位于‘泰’屋。
在八卦的方位中,‘临’位于年之末,是为结束;‘泰’位于年之始,是为新生。‘临’屋内挂的画像所对的排位上写的是‘敖泛’,暗合了古奚越国帝氏的结束。那么,‘泰’屋内的画像自然便寓意着赵国帝氏的新生。
事实也确实如此,该幅画像所对应的排位上除了写有名字外,还有备注——
敖顺,帝夋之妻,周天子帝昌之母。
当杨戬施以仙术用水镜的形式将自己所见化入识海,让敖广的分神得以知晓时,识海内当即传出龙王敖广罕见的咆哮:“敖顺?怎么可能!敖顺是我族弟,他绝非雌龙!”
杨戬的神魂微微挑眉,默不作声,看着盘在右手手腕上气得龙须抖动的迷你龙王,十分困难的忍住自己很想要去拉一拉那两条龙髯的冲动。只在心底默默接上了一句:就算是雄的,又不是完全不能生。
他可还记得申公豹跟他提到过,龙王敖广就曾以龙珠入体,融半身法力孕育一子。既然这个方法是可行的,说不定敖顺当时也尝试了呢。
当然这话杨戬也就在心底想想,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龙王敖广随后显然也自己想到了这一点。他为此沉默许久,才开口提议杨戬看下牌位附近可有其他能证明敖顺龙族的信物。
别说,还真就有。
就在牌位所在的‘泰’屋正东位,以四方聚灵阵的摆设供奉了一套纯黑色的龙鳞战甲。片片龙鳞沉黑如夜,光泽流转,隐隐更有极为稀少的龙气散逸而出,仅仅望之便震人心神。
“敖顺!竟真是敖顺!!”
当杨戬施展神力用右手探入灵阵触碰到这套龙鳞战甲,那微弱残留的熟悉龙息涌进识海,顿时令敖广惊叫出声。
他不曾想到,这帝氏兄弟竟好运的分别娶到了一条神龙!
先不说高傲尊贵的敖泛公主,单说这掌控雷电威能的堂弟敖顺,那可是条本性极为桀骜凶狠的黑龙,怎会甘为凡人之妻?甚至还为对方逆命生子?
敖广记得,当年他领着神龙军和大半族人误入天帝之局被困水狱时,龙族其实还有敖清代政坐镇灵脉海,敖润守卫昇龙谷,敖顺带兵巡守百川。但他还来不及庆幸龙族尚有外援,就见敖顺一身是血的拼死闯入这龙宫水狱,悲切地带来了敖清、敖润的死讯。
敖清是战死的,听说是天帝亲自带了十万天兵天将围剿了灵脉海,就如同他当年亲手血洗了凤凰族的栖息地——落风泉。而敖润是自尽的,据说天帝以他这龙王性命和全族安危胁迫了他,那傻孩子就干脆的以身全义了。
而这唯一逃过了一劫的敖顺,到底也没逃过随后亲身赶至此地的天帝之手。
敖广至今都不能忘记太一那一句轻飘飘说出的无情言语:“你不该来告诉他的,你若不来此地,或许,我还会留你一命。”
敖顺气得因此怒斥天帝卑鄙无耻、寡情薄幸,诅咒对方必有报应,更疯狂地意欲与对方同归于尽,在砍杀了一大片天兵天将后终不敌被擒,随后就被下令押去了剐龙台。
敖广不用闭上眼睛都能清晰回忆起,敖顺当年大笑着被押走时的从容,和最后跪拜离去时劝他务必保重的悲切。他总以为对方必然早已……,却难道真是天道垂怜,敖顺竟大难不死、坠入凡间?

第三十九章 解决之道
杨戬和敖广在赵国宗祠内逗留了不算短的时间,试图弄清楚敖顺坠凡相关的记载。无奈,敖顺可没有一个龙泉祭坛来记录安危和生平,最终找到的,也不过是帝夋为其画作上提的一行诗,以及帝昌当初在发兵征讨天下时,写的檄文中与其相关的一段:
【吾父奚越帝脉、吾母神龙坠凡,吾为真龙神血,天命之子……,此行将天下之兵、行天子之政……,必得九州统、天下共!】
难怪九州最广为流传的一个说法便是那位大周天子的龙子一说。讨伐十国的檄文就在这里,几百年前肯定天下皆知。只不过同为父帝母龙,又因为古早流传过的龙王嫁女,民众这才把传说都误套在了一起,将两位龙子合二为一。
宗庙内对于敖顺这位‘龙女’的记载真的太少了。
敖广只能透过杨戬的水镜仔细看敖顺的画像,但看着看着,却发现这绘制画像的可真是个有心人。
画像上的‘敖顺’身着黑鳞战甲,坐于长榻,这个姿势遮掩掉了其身形修长,显得端庄婉约。长榻旁堆叠的经卷又遮掉了其男子大足,而且宗庙内的其余画像都是正冠束发,珠钗飞凤,却唯有敖顺这一张,绘制的是其长发系带,侧垂铺地,平添柔媚。
再加上其容貌出色,五官姝丽,绘者又将他的五官刻意描绘得精致细腻,栩栩如生,便也使得其英武的男子气概又减去了几分。
即使熟知其是男子,也忍不住为此夸上一句‘貌若好女、雌雄莫辨’,若不知其是男子,自然便会以为这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佳人’。而且画上空白处还有帝夋题的那一句“凭仗丹青重省识,平生不悔落相思”,这敖顺被后人理解成‘龙女’,便也就情有可原了。
何况还有一条铁证——帝昌之母。
敖广无从得知敖顺到底是如何坠凡,更无从得知敖顺坠凡之后经历如何。这牌位上短短一行小字,仅仅只能表明他坠凡之后的结局。但那帝夋到底对他好不好,到底敖顺是为何会愿意为帝夋孕子,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湮灭尘埃,将成为永远的未知之谜。
敖广轻轻长叹了一声后,:“戬,走吧。”
“不是还有几个地方没有找……”
“不用找了。与敖顺相关的帝夋和帝昌都早已入土,便是能寻获到一些史评和记载,又难说会不会只是后人加以揣测。我观这画像绘制年月,帝夋生辰和忌日,再看那帝昌生平记载,便可知我弟敖顺在人界也不过只短短活过了一年岁月。如此短暂……”
“广……”
“罢了,斯人已去……。戬,我们先回去解决白虎圣君的事吧。”
“好。”
杨戬回到石窟的时候,看到敖乙闭着眼看似正在打坐。毛发蓬松的幼兽就团放在他的膝弯里,昏迷沉睡的姿态下,那小肚子因为呼吸在不时一鼓一鼓,着实憨萌可爱。
不过大概是因为姿势的关系,那幼兽的虎尾似乎被敖乙压住了,整只小毛团有点倾斜往下滑动,随时都会掉落在地。杨戬将龙王剑放入泉池后,就走过去抱起小白虎,打算把它往上挪一挪。
结果他这才刚抱起来,敖乙就立即倾斜着瘫倒在地。杨戬仔细一查看,简直哭笑不得。这敖乙哪里是在打坐,只不过是因为有白虎体重压着双腿才没法躺倒,竟然是这么坐着睡着了。
看对方睡得人事不省,还滋味颇好的砸吧了几下嘴,杨戬只能用仙术在其身上盖了一张毯子,然后将小白虎放在毛毯另外一边,自己走回显出身形的龙王身边。
“敖乙他?”龙王问。
“睡着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多累,被白虎的重量压着都能睡着!”
“他毕竟还未成年,又频繁的因为额上龙鳞而驱动体内神龙半血,会感到疲累也属正常。”龙王敖广往敖乙的方向看了一眼,也施加了一道法诀过去,就见蓝光一现,敖乙的身下顿时又加上了一张软垫。
睡梦中的敖乙似有所感,紧跟着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杨戬忍不住眉心颦蹙:“要成为救世帝星,这样可不行,敖乙到底还需要再磨砺一番。”
“帝星?”龙王敖广神色微惊,展开药方的动作顿时停住了:“你是说敖乙?”
“对。广,我所寻找到的救世帝星,就是敖乙。”杨戬揽过龙王后,抓起他的一只手摊开,开始一样一样扳指头给他细数:“你说过,造就帝星需要天命国运气运天道,这些条件敖乙就有。”
“都有?”
“嗯。你看,我们原本以为敖乙和帝昌必然隔着些许辈分,可实则不然。帝昌和敖乙,竟然是同辈。既然同为龙子,且血脉同源。那帝昌的后人几乎也就是敖乙的后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流着神龙之血,与敖乙同宗同源。这赵国,就是敖乙的宗属,是为国运。”
“可是敖乙并没有认祖归宗……”
“这个不急,我已有对策,等下再和广说。”杨戬捏了捏龙王的掌心,安抚道:“我们再来说天命。现下时局已布,祸世的是妖族,动乱的是人族,而敖乙偏偏就是
人妖混血,龙身人魂,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他的命途与这乱世也早已息息相关。”
“至于这气运,就更明确了。除了敖乙,谁还能身携祖龙金鳞,龙气在身?除了敖乙,谁又能得我等这些世外之人倾诚相助?”
“那天道……”
“天道,乃世间法则,存百态于自然。虽说成事在天,但天亦有道。是对、是错,是成、是败,是福还是祸,我等只知:事在人为!”
“这……,但是敖乙已经入道,若是以帝星身份入世逐鹿群雄,那岂不是会断了他的仙缘,令他再无缘成仙?”
“广以为敖乙修仙修道是为了什么?”杨戬笑道:“这小子祈愿的只不过是长生,能让他有机会走遍九州,看遍名川罢了。而且他也早就弃仙术,从武道,入世从军去了。”
“啊?他……从军?他不是跟着申公豹……”
“申公豹也入世了。”
杨戬干脆拥过龙王,亲昵的将头搭在他的肩头上,把他曾错过的消息一一告知。包括那日申公豹带着敖乙来求剑,再就是申公豹在朝歌做了紫云观的观主,以及他先前也不曾想到的这大商兵马大元帅竟然会是白虎的事。
当然,他顺便也将如何让敖乙入宗赵国帝氏的对策一并说了。
“让敖乙代嫁?”龙王惊了,满脸都是‘你这是什么馊主意’的怪异表情,“为何入主赵国宗室就要敖乙代嫁?”
“不是说入主宗室就要他代嫁,是这样正好就同时解决了赵国献美的难题。”
“可是敖乙并非女子!”
“对啊,所以他代嫁才无关乎所谓的名节问题,这还是我看了敖顺的画像后才受到的启发。”杨戬在生气的龙王脸上偷袭般落下几个亲吻,然后才开始解释。
“纣王要赵国献美,赵国不能不应,所有能想的方法赵国也都想过了,正因为无计可施,这才让帝望向我求助。既然这样,那就只有献美一条路。但李代桃僵的计策不行,偷梁换柱也不行,那么,我们只能来一出沧海遗珠!”
“沧海遗珠?”
“对,敖乙本就是帝俊之子,帝昌之兄,是帝氏遗落在外的嫡系子孙。赵国认回了敖乙兄妹,就凭空获得了一个新的宗室女赵姬,而且这个赵姬比大赵姬更加年轻貌美,岂不是正好可以用上?”
“敖乙兄妹?”龙王敖广的金眸眯了起来,只觉得杨戬此刻挂在嘴边的笑意狡黠无比。
“由我变成敖乙的样子,再让敖乙男扮女装,不就正好是一对双胞胎兄妹么。”杨戬十分干脆的就把自己的打算都说了出来,“而且,赵国可先将这新赵姬的画像派人送呈王都,言明赵姬心有所属,又身有旧疾,恐伺君不力,便另献宗室佳人于天子。纣王若同意,赵国的献美一事就解决了。而妹妹代嫁,以赵国这般看重亲缘的王室,必定不会亏待敖乙,敖乙的宗属问题自然也就能敲定。”
“那若是纣王一定要赵姬呢?”龙王没好气的反击道。
“那就让敖乙化妆成赵姬的样子嫁,然后把赵姬变个样子,再暗中与碧国世子说明,一样也可解决赵国难题。”
“那若是纣王两个都要呢?”龙王继续反击道。
“让一国宗室出两位王姬同嫁天子,那纣王就必定得送一个皇后的位置给赵国。这就要看纣王自己是如何权衡的了。但以我之见,那纣王是肯定不会轻易许以后位的。毕竟皇后不同妃嫔,这其中牵扯太多世家宗族的利益,怕是其他诸侯都说不定会有意见。如果为了这种事让各诸侯都起了私心,那正好让我们趁虚而入分而化之,造就天下乱局。”
“……”敖广沉默思索了片刻,不得不认为这确实算是一个解决之道,虽然听起来颇为荒唐,“你让敖乙代嫁之后,后续又该如何处理?”
“我心中暂时有三个想法,届时具体得看纣王的反应,然后和那位玉锦华国师商议之后再定。”
“……嗯。”敖广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杨戬的计策,便也不再多说。
知道敖乙是帝星,这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所谓时势造英雄,既然四象具备,敖乙必然就能乘风而起。而且就私心来说,帝星出自自己这一方的熟人,确实好过孤注一掷去辅助他人。
只不过……,帝星最终能否成势,还得看天意人心。

第四十章 敖丙生机
这之后,敖广便与杨戬讨论起了白术变化的事。
帝望给的药方,确切的说其原来应该是一份丹方,丹方内最原始的记载物都是出自蓬莱的仙草。但帝望的先祖也就是帝辛,后来返回俗世,便在这些仙草的旁边备注了同药性的凡界药草来替代,也就将这份仙界丹方变成了人界药方。
药方背后,帝辛还备注了几行小字,叙述了其在更改凡草之后,这份药方在药理上出现的改变以及药物作用的效果。
丹方原名‘摩罗丹’,为蓬莱仙药中使用颇为频繁的一种。主要用于止血养气,固魂锁灵,治疗各类伤势引起的体虚魂弱之症。如在服用之后再配合仙家心法固守灵台,便会有极快极好的疗效。
而帝辛在用凡草替换后,意外发现此药方虽然仍可治疗各类伤势引起的失血体虚之症,有类似人参大还丹之类的止血养气之良效,却因为其中几份药物的药理作用,容易致使人陷入迷魂致幻的状态,若是久服,还会不知不觉的上瘾。虽不至于如罂粟这般祸害身心,摆脱不得,却也极为容易沉迷幻境,受人摆布。
帝辛将之命名为:婆娑罗。
但是,按说这般药方虽有迷魂致幻的效果,也应该只对凡人适用。白术身为妖将之首的白虎圣君,理应不受药物左右应付自如才对。但问题就出在这个药方之中并不全然是替换的凡草,有一份原丹方中的仙草就不曾有过备注和替换,那就是‘九日草’,妖族称它为‘虎梦草’。
这种草长在昆仑神族、瑶池仙境与白虎族栖息圣地雅哈尔丹沙漠的三土接壤之地,是白虎族的禁草和神草。它和龙族的龙丹一样,对其他任何族群来说都是仙丹宝草,可生食可入药,却唯独对本族来说堪称致命毒药,一旦误食,便是神魂重创、危在旦夕。
万幸的是,这仙草并非新鲜采摘,而是帝辛晒制之后久存人世的遗留之物,药性已然褪色了许多,所以白虎才能在误食后留得一命。他当时必然是第一时间就自锁神魂,甚至直接归于幼体,以这般方式减缓药性发作,才得以留得这一线生机。
“白虎这事拖不得,即使白术已经将毒性都锁在一处,但时日久了,一样会毒蚀神魂。恐怕……”
知晓了白术如此形态的问题所在,敖广眉目紧蹙,金眸之中尽显忧心忡忡:“戬,还得你尽快带他去一趟北境,询问玄武长老妖族如今存留的巫医所在。若能找寻到巫医,不止是白术的症状问题可解,便是戬你的神魂形态也可一并请对方诊断。”
“嗯。”杨戬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白虎和敖乙,伸手自背后轻轻揽住龙王的腰,将下巴架靠在自家仙侣的肩膀上亲昵厮磨:“但无论多急,总还得先把敖乙入宗帝氏的事搞定。之后,等到敖乙伪装的新赵姬代赵姬出嫁后,我就以敖乙游学九州为增加见识的理由离开赵国,那时便正好可以带着白术前往北境。”
“不成,这样就太迟了!”
龙王敖广立即皱着眉摇头,他双手握住杨戬的手臂,语气焦灼,心急如焚:“‘虎梦草’之毒于白虎族,乃致命之毒。而等敖乙归宗代嫁,光是画像送往朝歌,都要一月之久,如此来回一番,白术……危矣!”
“可是广,我如今不能轻易离开。若是我现在前往北境,即使立即寻获到了玄武长老所在之所,找寻巫医必定也需要时日,断不可能几日来回。在这期间,赵国这边的白将军和敖乙又要交由谁来伪装?”
“正是找寻巫医也需要时日,所以白术这事……便真的更拖不得了。”敖广眉峰紧紧皱起,心内实在恨极自己如今的无计可施无人可用。
杨戬看着龙王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有点心疼,他安抚的圈紧敖广亲了亲,在脑海里几乎把自己前世今生想得到的能用的人和事都过了一遍,倒是突然就有了一个主意。
“广,不如这样。”杨戬立即张开额间神目,在龙泉祭坛的泉池水面用金光显像出一面水镜,将赵国陈塘关的景象投射其中。然后,他指着某个画面告知敖广道:“你看,这是陈塘关守关大将李靖的府邸,在李府东面的这座塔,原是误坠人世的天界重宝,人称‘玲珑剔透如意黄金七宝玲珑塔’,此塔虽常用来镇压妖魔,但内有三十三重乾坤,更是七重宝塔七重时间,其中一层便是时间停滞,一年如一日,若是把白将军放入到这一层……”
“陈塘关李靖?哪吒的父亲?”突然,敖广却出声打断了杨戬的说明,清透的金眸中有杀气迸射而出。只见他立即挥袖打乱了水镜的影像,语调恨意难平,“我儿死在陈塘关,杀子此仇不共戴天,我与那李靖势不两立!”
“……”杨戬闻言神色微讶,他是听申公豹讲述过当日哪吒与敖丙在陈塘关的一战,但当时可并非哪吒杀死的敖丙,实是敖丙自己冲上去和哪吒一起扛了那道天劫。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要恨怎么也该恨那降下天劫的元始天尊吧。
他原先世界的敖丙三太子之死,龙王恨那哪吒、恨李靖、确实情有可原。毕竟是哪吒闹翻龙宫在先,又无故将上去说理的三太子抽筋剥皮,手段实在过于残忍。故而龙王之后为儿出头,天宫说
理,甚至威胁要水淹了陈塘关,逼李靖命哪吒自刎,可算得上是为儿讨个公道,要求杀龙偿命。
但于此异界,哪吒一没闹翻龙宫,二未诛杀敖丙,敖丙不过是因为和哪吒共扛天劫而死在陈塘关,敖广若是因此恨了李靖,就实在是在迁怒于人了。毕竟那李靖也同样痛失爱子,和敖广一样是个苦主啊。
杨戬想了想,决定替敖广解开这道心结:“广,你……是不是弄错了敖丙的死因?”
“怎么可能弄错。魔丸降世,祸害世人,我命敖丙前来诛杀魔丸,以此积累功德。结果敖丙却一去不回……,而且那李靖夫妇向来以降妖伏魔为己任,看到我儿头上龙角,自然便会因为其妖族的身份而对其诛杀围歼……,敖丙若不是死在他们手里,又会死在谁的手里!”
“这……,广,申公豹应是知晓前因后果的,他是如何对你讲的?”杨戬听着不对,怎么感觉敖广全然不知真相。
“他只说我儿与那哪吒打了起来,却不敌那哪吒手中法宝,之后就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杨戬颇为有些无语,这听起来和与那天申公豹跟他仔细叙述的真相可是差了许多。他不禁仔细回想了下那日申公豹的描述,突然就了悟了这般差错出现的成因。
“广,”杨戬将龙王翻转过来面对自己,神色诚恳的看着那对金眸说明道:“敖丙不是哪吒杀的。申公豹与你说时,因为情绪激动,必定是结巴了好几次,你是不是没听他把话说全?”
“敖丙不是哪吒杀的?那又是谁杀的!”
“是天劫。敖丙是和哪吒一起共扛天界而死……,不,若是那哪吒还活着,那敖丙必然也还活着。广,你听我说,此事我已经让申公豹伺机去那太乙真人处查看,一切尚不能轻易盖棺定论。”
“戬,你是说……,敖丙可能还活着?”龙王敖广不敢置信的看着杨戬,那种仿佛抓握住了一线生机却轻易不敢确认的脆弱表情让杨戬一阵心疼。他忍不住用力搂紧敖广,在他唇上亲了又亲,同时张开额间神目,再度投射了陈塘关李靖府邸的影像。
“广,你来看这李靖夫妇的神情,若是那哪吒真的死了,他们岂会如此神态平和、言笑晏晏?根据申公豹的描述,当日那太乙真人也丢了乾坤钵上去同扛天劫。所以,广,你信我,若乾坤钵在,必然得以保哪吒神魂不灭。而若是身为魔丸的哪吒不曾魂飞魄散,那依照灵珠魔丸一体双生的天道定律,灵珠入体的敖乙自然也不可能神魂湮灭。”
“戬……,你不能骗我……,敖丙他……他……”龙王敖广想要相信,又深怕这些不过是杨戬的安慰之言。毕竟,他是切实感应到敖丙的龙身消亡了的。
敖丙是他的龙珠合半身法力所化,龙珠的气息存不存在于这世间,他自然是能够体会到的。可他却又下意识的想要去相信杨戬的说法,相信敖丙其实还活着。只要敖丙还能活着,便是要他付出所有,他都在所不惜……
“广,你信我。我们先耐心的等申公豹的消息,若是敖丙神魂未灭,我杨戬以神魂发誓,此生定然会找寻到方法为他重塑龙身,让他能得以活着再回到你身边!”
“戬……”蒙蒙水雾霎时笼上潋滟金眸,龙王敖广怔然落泪。此刻的他是真的被杨戬这番话打动了,若杨戬真能让敖丙活着回到他身边——
此情此意,他敖广定然全心回报,绝不辜负!
“傻瓜,你看你,怎么还哭了……”杨戬心疼的伸出手擦了擦龙王银睫上垂挂的泪滴,却是体贴的用力搂紧敖广,将他压进了自己的肩窝,任由那渐渐扩开的湿意止不住的在他的衣襟处蔓延开来。
他知道敖广性情坚毅,但铁汉也有柔情,也会落泪。
身为龙王,错恋天帝,行差踏错的那一步,误了自己更害了全族。这巨大自责和无尽愧疚不曾停止过折磨敖广一秒,可他忍下了,因为龙族尊严不允许他为错误低头。
敖清死了,敖润死了,敖顺也死了,亲族离世,妖族覆灭,面临的巨大惨境让他心碎成血。可他仍然忍下了,王者尊傲,千钧重责,泪水并不能解决问题,唯有冷静,才能于绝境中寻获一线生机。
而后,是千年弹指而过。
他冷静的指派了唯一的骨肉敖丙去继续完成拯救龙族的期望,可惜敖丙失败了。痛彻心扉之下,又意外得知敖泛和敖顺的真正死因,那种滔天巨浪一般的愧疚悲愤和痛苦无奈将他彻底席卷入了情绪的深渊断崖。
他怒了,恨了,几乎走火入魔,却仍然还能冷静的坚持住龙王的尊贵与卓然,在镇定之后再逼迫着自己冷然于其中总结教训,继续重拾妖族大计。
可他确实承受的太多了,这些累加的过度的痛楚和折磨,凿汇而成一道巨大的沟壑,在他心中撑开难以填补的血痕。才使得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温暖就足以令他崩溃在情绪的克制中,泣不成声。
可是,确实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值得庆幸和珍惜了。
即使,这只是一个假设一般的零星火种,却至少拯救回了他已经麻木如砂砾又冰封似霜雪的绝
望与孤独。

第四十一章 认祖归宗
在敖广情绪得以无声的宣泄之后,杨戬便以这般紧紧抱着他的姿势再次开启神目,声线低沉温柔的重新说明了一番将白虎安置入七宝玲珑塔的方式。
这一次,敖广没有再提出异议,只是在听完后语调轻柔的叮嘱杨戬要务必小心。
“放心吧,广,七宝玲珑塔以后想必就会是李靖的功德法宝,它只认李靖,我不进去,也进不去。我会让李靖替我入塔置放白虎圣君。”
“那李靖可会帮你?”
“你忘记了?我道号乃清源妙道真君,是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又司掌水系,与这赵国的信奉相符。我说这白虎是我初获的灵兽,暂寄塔内安置数日,那李靖与仙门有所渊源,此事不过举手之劳,必会相帮。”
“那便好,戬……,这一切都要有劳你……唔!”话未说完,杨戬的唇就猝不及防的覆在了他的唇上,将龙王意图吐露的感谢全部堵在了缠绵热吻之中,那条柔软的舌头灵活地深入敖广的口腔,吮吻挑逗,紧紧纠缠,唇齿交融。
良久,等到唇齿留恋不舍的分开,杨戬凑在敖广的唇边,黑眸深邃,眉目轻蹙,于温热的吐息萦绕下淡淡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
“广,你我已是神魂同调,盟誓长生的仙侣,你若再要如此客气,我可就要罚你了。”
“戬,我……”龙王金色的眼眸因此流露出歉意,他抬手轻轻抚上杨戬俊美逼人的脸庞,银色浓密的长睫下眼波流转,柔情似水。片刻后,他突然主动凑上去含住了杨戬淡色好看的下唇,耳尖微红的轻轻舔吻,企图以实际行动抚慰对方明显挂在脸上的不开心。
但还不等他伸出舌头加深这个吻,杨戬就激动的张开了唇凶猛地吸住了他的舌头,甚至将它猝不及防地扯入到自己的口腔内激狂缠绕,看似粗暴霸道实则温情柔软得吻得敖广意乱情迷。
两人激烈地拥吻着,唾液交换的声音伴随着隐约而细碎的呻吟,气氛暧昧淫糜。而吻着吻着,杨戬就缓缓压着龙王靠到了一旁的石壁上,伸手抽解开了敖广身上的衣带,情动的捧着他的后脑一路啃吻至脸颊、耳际、脖颈、锁骨,而后再渐渐下滑……
敖广的呼吸因此变得急促,胸膛起伏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体内情欲如火苗般轻轻麻麻地窜起。他咬着下唇难耐的仰起了头,隐忍着喘息放任杨戬轻薄,闭上了眼睛由着对方在他身上吮吸啃咬、落满标记。
直到杨戬火热干燥的手掌突兀的握住了他微微挺立的龙根,后臀处更是紧贴着顶上了一根坚硬的热舞,敖广才蓦然惊觉一般的慌忙想要拒绝:“不,戬,敖乙他……”
“他早就睡死了,看不到的。”
“不,别……,不行,他在,别……”
“广,别逃!”
……
其实杨戬早在龙王主动吻上来时就暗中在泉池四周设下了五行中的水阵——‘白雾迷障’。
在阵法形成后敖乙根本无法见到甚至听到弥漫着雾气的泉池内的任何动静。可无奈性情内敛的龙王放不开啊,一想到敖乙和白虎同在这石窟之中,他就羞恼的满面通红。先前一时为情绪所迷而不曾在意,现在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茬,怎么可能还会答应。
当下,龙王就化为虚影龙身,一缕分神快速窜回了杨戬的识海之中,再也不肯显形出来了。惹得杨戬在神魂追入识海后,就只能面对绕在他右腕上的迷你应龙傻眼。
“广,你撩的火,就这般放着我这样……”杨戬清朗的声音因情欲而带上了几分沙哑,气得将迷你体态的小应龙抬置唇边,一口含住了一边的龙角舔了起来。
“不……哈,戬……别!”龙王只感觉自己最敏感的龙角被炽热的口腔包围,那柔软的舌头还灵活的不放过一丝缝隙的上下舔弄嘬吸,让他感觉全身都开始酥麻无力,仿佛分神都要被舔融化了。
“那你就出来,陪我好不好……”杨戬心内欲火燎原,干脆同时上手抓住龙尾就开始捋,一片鳞片和一瓣尾鳍都不放过的一点点用指腹摩擦过去,逼得敖广整条龙身都在剧烈颤抖,连传音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不行,敖乙他们……嗯啊!!”
“我设了阵法,他们看不到也听不到的。”杨戬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不,不……啊哈……不行!”可惜敖广就是不肯松口。
杨戬为此微微眯起沉黑双眸,在盯视了敖广半晌后忽然嘴角一挑,神魂立即就退出了识海。敖广还不及反应杨戬的打算,就发现对方竟然施展仙术腾云驾雾直奔东海。
杨戬这是要……
敖广一下子就想到了对方的打算,当下整条分神状态下的龙身都要被他自己羞涩的热度给煮红了。
“戬,你……不行,戬!”情急之下,龙王只能以大事为重的理由来劝说杨戬,“龙宫与人界有月、日之差,你若是回了龙宫,那白术之毒、敖乙之事就……”
“……”杨戬闻言倒是立即停驻了云头,随后默默在半空盘坐下来,只用一双燃烧着熊熊欲/火的漆黑眼瞳,沉默看着右手手腕上
缠绕着的龙王虚影,目光道尽幽怨委屈。
“你……,你先用术法把敖乙和白术移至他处……”
龙王敖广感觉自己整条龙都已经熟透了,金眸根本不敢直视杨戬灼热的视线,磕磕巴巴的轻声从齿缝中挤出回答:“我……我再陪你……”
杨戬听完眼眸一亮,立即用力‘吧唧’了一口龙王的虚影,马不停蹄地就窜了回去。然后,敖乙和白术就被杨戬于挥袖间丢回了赵国招待白将军的外使驿馆内。以致于敖乙在睡了一觉后醒来,只能愣愣的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完全傻了眼。
戬舅说好的让他等他们回来的?人呢?
还有,他怎么会在这里的?不是跟着戬舅去石窟了么?怎么就又回来了?
难道他睡着的时候驱使龙鳞遁地了?可是不对啊,他遁地了怎么可能还把白将军也带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头雾水的敖乙抱起团着毯子睡在地上的小白虎琢磨了半天,始终无法弄懂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缘由。偏偏他又不敢乱跑,这身无分文又没有通行路引的,总不能一直用土遁在王城的地底四处乱窜吧。
尤其眼见着天色开始暗了下来,王城暮鼓声咚咚响起,已经快到晚膳的点了,这让敖乙更加急得团团转。
院门口的守卫是肯定会过来请示晚膳的事务的,到时他该如何应付?床上的白将军根本就是个幻象,守卫只要触碰就肯定会有所察觉,那般岂不是要掀起惊天波澜?他或许能够用土遁逃走避祸,那留下小白虎状的白将军又怎么办?
盯着快速流泻的计时漏斗内的水砂,敖乙简直都快要愁死了。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门口守卫请示晚膳的声音果然如期而至,敖乙一紧张,直接不小心的揪下了小白虎身上的几撮毛,眼睛更是死死的盯着门,就怕对方突然推进来。而就在守卫问了三遍没有听到回音准备伸手推门之际,敖乙终于看到了他的戬舅化光而至,满脸春风的出现在面前。
随后,他就听到杨戬用仙术暗示了门外的守卫,吩咐道:“传膳吧。”
“是,将军。”
直到趴在门缝里盯着门口的守卫们列队远去,敖乙这才犹如活过来一般大大呼出一口气,他拍抚着自己受惊的胸口忍不住埋怨道:“戬舅!你怎么才来啊!吓死我了!还有,我怎么就在这里了?我明明记得你带我回了那个石窟的!”
“嗯,是我把你带过来的,这边你睡得舒服点。我和你舅舅另有要事,抱歉,让你久等了。”心情极好的杨戬语调轻柔的解释道,嘴角一直挂着轻浅的笑意。这可把敖乙看直了眼,在心惊胆战中等待了近一个下午的怨气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无踪。
没办法,戬舅实在长的太好了!美人含笑,若春风拂栏,万物复苏,总是容易令人见之忘俗,怡然忘忧的嘛。
“戬舅,那你和舅舅下午查出来白将军变成这样的原因了吗?”
“白将军是中毒了。不过此毒倒不是帝望他们有心加害,算是一场阴差阳错。”杨戬简略的说明了一番‘虎梦草’与白虎族的缘由,然后继续说道:“等到把你的事情完成,我就会带白虎圣君去北境寻巫医求解药。”
“我的事情?戬舅,我不明白了。既然白将军中毒了,那不是应该立即带白将军去求医的嘛!怎么还需要处理我的事?难道是送我回去朝歌?”
“非也。与白将军中毒之事相比,敖乙,你的这件事更重要。”
“啊?”敖乙愣了愣,忍不住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张大了嘴巴看向杨戬,“我的事更重要?”
“对。因为……,我要带你认祖归宗。”

第四十二章 初见真身
海潮汹涌,卷起巨浪,猛烈地搏击着陡峭山崖下的暗礁。
那巨大的撞击声伴着轰隆隆的岩层礁响,令潮声留痕、乱石崩坠,巨大的白色浪花在被撞散后炸开四处,却还不等飞溅的浪珠完全坠落,新的巨浪又已经席卷而来,再度狠狠接续般撞击在礁石上……
如此潮来往复,似要把这岩壁撕扯开裂,方才甘休。
敖乙抱着小白虎呆坐在岩屋顶部那一块凸出的陡峭石块上,茫然的看着夕阳下的壮观海潮,胸口的情绪就跟那坠散的浪花一样凌乱无状,脑海里简直乱作一团。
当然,他烦躁的不是自己刚刚得知的身世。
他打小就以为自己不过是个被父母遗弃的怪力婴孩,那般丛林称王一般的生活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后来走运认了个神仙哥哥,又没什么排斥的接受了自己的母亲和舅舅是一条龙,在知道自己不完全是个人后,还发现自己身边的师父、白将军、玉国师似乎都是妖……
哦,对了,半途认的神仙哥哥还看上了他的美男舅舅,两人不仅搞了断袖还玩了闪婚?
总之,现在不过就是他死去的不知道几百年的爹曾经是个国主,他的堂弟就是那个第一代天下共主,这绝世美人赵姬按辈分得叫他曾曾曾小爷爷,现在还要靠他代嫁……
他怎么可能接受不了?他当然……,除去代嫁,再离奇的境遇他都可以接受!
可是代嫁啊……!敖乙抱住头,实在觉得戬舅这个馊主意有点让他接受不能。
他这样一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要打扮成女孩子已经够为难的了,却还不是在胸口塞两个肉包子滥竽充数就可以了,戬舅说会给他吃一种‘仙药’,让他除了某个零件不变外,在外貌上可以彻底的拥有美女的身段和体态,而且据说时效可以维持一年!
敖乙很想哭:戬舅,你果然不是我亲舅舅!
但据说,他那龙王亲舅舅也没提出异议?不,这一定不是真的!
还有一个更加让他不能接受的重点是,他代嫁的对象是那个他最讨厌的纣王,那个当初不过是因为被他打到了腰部,就发疯般叫嚷着要下令乱棍打死他的昏君纣王!
敖乙觉得自己很委屈,他纯纯的少男梦想就这么被糟蹋了。他也向往过红袖添香,温柔美人的啊!他也是对未来的媳妇有过幻想的啊!现在竟然是他自己得变成一个美人去嫁人,问题是对象一、点、都、不、好看!
当然,纣王长得也是不难看的。至少比敖乙曾经肖想过的山脚下的村花‘荷香姑娘’要好看很多了。可无奈敖乙的审美观已经被拔高了啊,在经受过戬舅、玉国师、白将军、还有自己的龙王舅舅的超高颜值洗礼之后,纣王的脸就真的完全已经达不到敖乙的择偶标准了。
就连堂弟帝昌的后代,那个叫帝望的,都长得比纣王好看!
可再怎么样……,等等。
敖乙忽然发觉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他在脑海里用美人比对时,竟然完全想不起来曾经让他看呆过的敖静姑姑的美貌了!直接就冒出来了一堆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敖乙现在就在很认真的烦恼这个问题,作为伪装性别的代嫁者,他最该膈应的怎么也该是对方的性别吧,可他竟然只膈应了对方的美貌和品性?而且……,在把代嫁对象换成白将军这类美男之后,他竟然还产生了代嫁也无所谓的心态!
不好,他是不是真的被戬舅带歪了?他明明以前没有断袖之癖的好吗?!
在敖乙烦恼着自己越来越严重的颜控倾向和走向岌岌可危的性取向时,杨戬在岩屋内已经把如何解决赵国献美这道难题的计策跟帝望说明了一遍。
帝望自然完全没有异议。相对于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往朝歌侍奉昏君,能如此明言正顺的换一个人,可谓是求之不得。不过,他也有顾虑,毕竟,宗室的血统是不能乱的。
他不知道杨戬所说的那对龙凤胎的帝俊后人是否属实,但就算这位新赵姬有不逊色于赵姬的绝世之貌,要蒙混过纣王也并不简单。因为在朝歌的皇宫之内,就有一套当初帝昌为寻找大伯的后代所设置的验证帝氏血脉的特殊方法。
帝望和帝绥曾经作为太子候选入朝歌王都时,已故的先帝就曾因为好奇神龙后裔的血脉到底有何不同,而让两兄弟都经受过那套堪称神奇的血脉检查。
同样,在赵国的祭祀道场之内,也有先祖帝夋遗留下的可以辨别帝氏后裔的蓬莱仙器。
“真君,”帝望想了想,还是决定该慎重一点,“不知可否为那两位先祖兄长的后人查验一下血脉真伪,也好祭告先祖,以慰亡者之憾?”
“自然可以。”杨戬点了点头,“不过,敖乙那位同胞妹妹目前还远在玉泉山上修行,可先测敖乙确定血脉归属,待过几日我将她带来,再测其妹。”
“如此甚好,有劳真君。”
帝望为此深深的伏地一揖,不仅仅是感激杨戬替他解决了赵国献美的难题,还因为对方甚至替赵国帝氏圆满了一个夙愿。一个先祖帝夋临终前仍未完成的、以及帝昌祖爷爷在
驾崩时无奈只能留给后辈的遗愿——
找寻到帝氏嫡脉之帝俊后人。
再之后,还处于烦恼中的敖乙就被带去了那个步步换景的祭祀道场内验明血脉传承,而杨戬则抱着小白虎另去了陈塘关李靖处,委托对方将白虎送入‘七宝玲珑塔’的上层。
李靖与玉虚宫一向交往甚密,果然在杨戬报出道号后便欣然应允。不过因为‘小白虎’的过人体重,为了不让李靖察觉到此中蹊跷,杨戬后来还是改变了主意,决定由李靖引路,自己跟随其后亲自入塔安置。
而‘七宝玲珑塔’也不愧是传说中的天界重宝,在塔门打开的那一刹那,突兀迸射的金光就直直投射到了入塔者的身上,杨戬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就显化出了法相真身。倒是身为凡人的李靖,却因为是‘宝塔’早已认可的主人而不见丝毫异样。
“啊,真君勿怪,这是塔内第一层内设的乾坤显像照妖镜的力量。”被杨戬天威赫赫的战甲金身恍了一下神的李靖慌忙补上解释。
“无妨。”
杨戬额间金芒闪耀,暗自将自己身上的白虎和龙王剑都再铺上了一层金色光罩的保护,而后才不露痕迹的继续跟随李靖登塔。只是心内,却在听闻到‘照妖镜’三个字后有了几许意动。
他自从知道自己在此界拥有妖族身份,能够和龙王神魂同调之后,就颇为在意自己的原身到底是什么。因为身为异界天神的他,是绝对没有妖族血脉的,所以这妖的一部分,只能是因缘际会下融合的此界原身。
之所以说融合,而非变成,是因为杨戬先前几番动用法力,皆可以顺利使用自己原本在异界的能为。再结合刚才在照妖镜下显现的法身,便足够说明这身体应该还是他原本的那一具。
可如此一来,杨戬就更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融合的此界原身,又是哪一部分变成了妖?先前牵绊在龙王处的一缕分神又为何是怪异的蛋状?
无奈这部分记忆他怎样都想不起也推算不出,只能做罢。
如今,既然有现成的照妖镜,不如就趁机照一照自己的神魂原貌?看看此界的自己到底会是何种妖属?
所以在置放完白虎后,杨戬就刻意落后了李靖几步,更在李靖前脚迈出塔门后迅速使出了一个身体跟随的障眼法,拖得这片刻须臾的时间,神魂离体往那照妖镜前正身一照——
只见那一刻镜中霞光万丈,瑞气千条。一只身披七彩华羽的凤皇凤翎舒展,翱翔九天。它的口中正不时发出清脆的凤鸣,清音过处,漫天火海,羽翼之下,百鸟跟随……

第五十三章 入镜历练
敖乙,不,赵姬‘姒’入宫的这一日,恰好是一个人间的黄道吉日。
朝歌九重宫殿,宫门层层开启,中路红绸铺地,四方鼓乐齐鸣。纣王垂着十三道冕旒威严肃穆坐于正殿主位,文武百官站于殿堂两侧,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看向那位从宫门处缓缓走近,一身华琚婚服的窈窕身影。
遥见她广袖长摆,娉婷优雅,态浓意远;遥见她华冠璀璨,云鬓乌发,雍容华贵。伊人漫步而过,百花不及其艳,伊人衣据轻拂,香风撩人心怀。
待等伊人走至近前,虽有红色纱巾覆面,掩盖去了她一半的天仙容颜,但仅仅凭那一副露于其外的白皙肤色、灵秀双眸、远山黛眉……,那双秋水眸瞳内泛动着犹如古潭波动般的丝丝柔波,也足以包揽这天下间所有的溢美之词。
纣王被那双风华流转的美目所吸引,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走下宝座,甚至因为起身太急,不小心踩住了下裳的服摆,身子一歪差一点跌倒。他推开了扶住他的仆侍,匆匆忙忙走上前去,停在美人跟前,他的视线肆无忌惮的将眼前即将属于他的美姬上下左右尽情打量了好几遍,然后突然伸出手,扯住她戴在脸上的纱巾一角,就像洞房中的新郎揭开新娘的盖头一般,用力地往上一掀——
纱巾落地,一张天仙般的绝世容颜呈现在众人眼前。不只看呆了本就喜好美色的纣王,即使是站在其身后的文武百官,也都在那一瞬间齐声发出了赞叹的惊呼……
史有记曰:赵姬姒,姿容倾城,初入宫,王惊为天人,见之心喜,封夫人,宠冠六宫。
和玉锦华一起站在摘星阁上以祭坛水镜观礼的杨戬,静静的看完纣王惊艳之后又大笑封妃的全过程后,侧首转向身边神情不见一丝异动的九尾狐,微微蹙眉:“玉国师,你是对敖乙……做了什么吗?”
“果然是瞒不住真君。”
玉锦华唇角微勾,眯起的长眸内瞳光流转,露出几分狐性狡黠,他说道:“真君要求敖乙不能失男子心性,却又要他能魅惑住纣王心神,偏偏敖乙又生性天真,于男女之事懵懂单纯。即使我费心教其狐媚之术、对其百般教导,他却仍不知其中诀窍、无法领悟女态精髓。故而在前些日子,我便干脆与敖乙商议着换了另一种方法。”
“什么方法?”又忍不住看了眼‘镜’中人那堪称柔媚入骨的一颦一笑,杨戬颇为好奇的等待着九尾天狐玉锦华的下文。
“真君当初就与我说过,‘赵姬姒’这个身份只不过是为了顶替真正的赵姬作一个引线,且在三、四月之后便会寻借口让‘她’香消玉殒。”
“对。”
“可是真君有否想过,若要装病,这对于一个拥有强悍龙身的人来说,可并不容易,尤其还是半分心机城府都没有的敖乙。就算帮他诈病或使用魅术,但紫微帝星有天道加护,不受仙术所惑。而天下能人众多,宫中与民间也不乏名医圣手,甚至还有一个闻仲宰相这般忧国忧民的能人,又怎知他不会于细微处看出马脚?到时,岂不是反而弄巧成拙?”
“这……,倒是我对此疏忽了。”杨戬沉吟点头,他虽然为此考虑过各种如何让敖乙‘辞世’的结局,却确实忘记去推敲这其中的具体细节。
“故而,我在与敖乙商议后,以特殊方式抽取了他三魂中的胎光、爽灵二魂,将其投入到阴阳镜的云中界里历练,而只留下主管人之欲/望的幽精一魂与七情主魄在这具身体里……,有道是魂魄不全,久则昏沉入病,病若久治不愈,自然也逃不过一个香消玉殒的结局。而且这样一来,何止是那些人界能者,便是大罗神仙来了,都看不出一分猫腻来。”
“这是……,狐族的分魂裂魄之法?”
“正是。”
“原来如此。”
分魂裂魄,是狐族独有的一种法术,更被一些卫道士们称之为狐族逃脱天道制约的杀人妖法。它是狐族惩罚那些发誓供养狐仙、交换了契约却又敢在利用完狐族后背信弃义且坏事做尽的信徒们的一种方法。它能使得那些人完全失去其作为人的尊严,陷入神智失常的境地,或疯疯癫癫、或浑浑噩噩,或病痛缠身、或胡言乱语,总之就是受尽各种自我折磨而死。
而这一种形式所获得的结果,在人世间里则有着流传最为广泛的一种说法,叫做因果报应。
杨戬倒是不担心敖乙会受到什么自我折磨。虽然这个方法对于普通凡人来说是一种必死无疑的妖术,但对于本身就是半妖混血又是龙身人魂的敖乙来说,却不会造成任何损害。毕竟妖族之间本就普遍存在着各种交换分神以达成契约的古老方式。
他不用细想就能够猜得到,想必是敖乙和玉锦华交换了某种妖族的神魂契约,所以先前在‘镜’中看到的那般魅惑姿态的敖乙,必然是交换过去的玉锦华的分神在主导。只不过,此类妖族契约一般都只是分离寄存各自一缕或几缕分神,但敖乙被分离出来的却是主管元、识的两个主魂,而它们又并不转寄在玉锦华身上,反而被放到了阴阳镜的云中界里去历练……
杨戬自然是知道阴阳镜的。

管是在那方天界还是在此异世仙界,阴阳镜都是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之一、居于太华山云霄洞的赤精子的镇洞之物,亦是玉虚灵宝之一。其有阴阳两面,各分黑白,可摄魂录魄,定人生死,玄妙无穷。其镜中世界又称云中界,内里投射的是世间人生百态轮回,确实是一个历练心境智谋的绝佳秘境。
杨戬明白也理解玉锦华会将敖乙主魂投入到其中去历练的做法,想必也是他已经看出敖乙虽身为帝星、心性却过于稚纯之故,但是——
那方仙界的赤精子当年用阴阳镜锻炼徒弟时可是把自己也照进去一路指导的,而敖乙现在却是单独被放进去的,还是以分散的两个主魂的方式,这就等于在云中界的世界内会出现并存在两个敖乙。若是历练之后,两者对世间的认知感悟出现了分歧,那回来后又能否重新与身体内的一魂七魄融合如初呢?
还有一点便是——
“玉国师,阴阳镜是玉虚宫赤精子的镇洞之物,你是如何……把敖乙之魂放入其中的?”
“这事是托给申公豹办的。”
玉锦华扫了杨戬一眼后,漫不经心的解释道,“申公豹与赤精子之徒殷武有过几次往来,情谊尚可,而殷武好酒。我就让申公豹带上几坛上好狐酒佳酿找他喝酒,趁他喝醉时把敖乙放进阴阳镜里了。”
“……”
赤精子之徒好酒?好吧,这估计就又是此异界与那方天界的不同之处了。
“玉国师有心了。”杨戬挑了挑眉,道谢之后转而淡淡说道:“但镜中世界诡异多变,玉国师就这般放敖乙之魂单独进去历练,未免太过严苛了吧?”
“真君所言差矣。”玉锦华红唇勾起,眸眼间寒光闪烁,语调微嘲:“镜中世界的历练不过如同世人南柯一梦,他若连梦都无法独自应付,还谈什么拯救苍生?”
“那玉国师可知,敖乙心性太过良善,经历又浅,阴阳镜中的世界虽投射的是人生百态,却也反应了人界七情/欲/求。且敖乙进去的并非全魂,又不带七魄,他本心还根本无所欲求……,若再无强者师者在旁干涉指引,他便是入了梦,想必也不过是一片青天白日、毫无所得。”
“这……”玉锦华眼眸一抬,神情首显惊讶,他倒是真的没想到过这一点:“可是敖乙在人间岁历了千年,人世间多少风花雪月纸醉金迷,他怎会依旧如此无欲无求?”
“因为他千年以来,只独自生存于深山之中,所见所知不过几个樵夫猎户、几段市井说书……,至少在我遇到他之时,他几乎纯白如纸,百事不知。”
“……”
这回堂堂妖族智将的九尾天狐算是真的被噎住了。若真如杨戬所说,敖乙对万事万物这般无所欲求,那让他单独入阴阳镜历练怕只会是白费心思。
要知道这镜中世界虽然投射人间百态俗世万千,但如果进去历练的魂魄完全不想着建功立业,称王成霸,而单纯寻一隅之地平凡度日、快乐终老的话,那就根本算不上什么历练了。
于是玉锦华沉吟片刻,当即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了,我会让申公豹寻机再跑一趟太华山,届时我会亲自入镜给予指引。”
“你去?”杨戬有点讶异,他还以为玉锦华会让申公豹进去指引,“那朝歌这边?”
“朝歌这边有我之分神与申公豹坐镇,不会有事。斋沐节的相关安排我也已经告知了纣王,诏书也早已下达。本来我作为国师也是要闭关为国祈福的,这段时间就正好神魂出窍、入镜指引。”玉锦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敖乙先一步入镜,我与他交换过神魂契约,也方便在镜中与之进行联系。”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玉国师了。”
“真君不必客气。”

第五十四章 龙吉公主
杨戬并未在人间久留,在与玉锦华商议完毕之后,他用神力复制了一份妖族遗民的名册交给对方,就离开了朝歌王城匆匆赶往凤凰山。
此界异世所说的凤凰山,在杨戬看来,于地理方位十分接近那方天界的火焰山。
不过与那座常年燃烧着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的炼狱般火焰山不同,此处的这座凤凰山并无火焰蔓延的景象。它的周围围绕的是一望无际的灰白色戈壁荒漠,而在这片白如霜雪的砂砾映衬下,坐落其中的一整座红色山体就显得分外鲜艳醒目。
它看上去不仅没有炼狱之感,反而在金色曜日的照耀下呈现出别具一格的神圣庄严,确实有几分神女居所的凛然高贵、遗世独立。
杨戬在山脚下降下云头,为显拜访敬意而选择徒步登山。
漫步山间,感受又和火焰山相近。目之所及,处处悬崖峭壁,到处寸草不生。沟壑间滴水不流,山麓间砂砾成堆……,焚风盛行,步步高温,怕是即使在此处不设任何结界,都不会有人敢轻易攀登此座神山。
差不多走了有大半天,杨戬才碰触到山顶处所设的结界,他双手结印以仙界的方式施法扣关,不一会儿,果然有侍女模样的仙姬于结界处现身,询问来者何人。
“在下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弟子,清源妙道真君杨戬,前来拜访龙吉公主,想请公主代为引荐西王母一面,有要事相商。”
“这便替真君传话,请稍等。”
仙姬施礼颔首,转身便消失了身影。大约片刻功夫,她就再度现身于结界处,却是婉转告知公主谢客之意。
“这……”杨戬微微抬眉,正欲再寻借口,却见身侧悬挂的龙王剑剑身突然轻颤,光华一闪之后,一道龙形虚影呈现,随后就见龙王敖广现身站到了他的正前方。
杨戬听到龙王口吻随和地对着这位仙姬开口道:“本王欲求见龙吉公主,有妖族急事相商,烦请仙姬代为传报一声。”
“您是……,是!”
仙姬乍然见到祖龙敖广,神色惊讶难言。愣了几秒后才回过神躬身施礼,随后立即消失前往传报。杨戬还来不及和龙王说笑几句,调侃说在龙吉公主这里似乎妖族身份比仙界身份好用什么的,眼前的凤凰山结界就打开了。
迈入结界,便是一步移神,转眼间就到了青鸾斗阙之前。眼前的亭台楼阁华美精巧、雕栏画栋冰砌玉凿,周围五彩云霞围绕。随处可闻仙乐飘飘、隐约可见仙姿渺渺,一派仙家盛景,美不胜收。
杨戬和龙王一起缓步走进青鸾斗阙,就见到了这位因与天帝决裂而自逐天界在此独居的九天玄女,她站在一群玉冠白纱各执仙器的侍姬们中间,玉容玄发、雪肤花貌,峨冠高耸、广袖铢衣,美得华贵优雅,雍容出众。
在看到龙王后,她神情显得极为惊讶,甚至还带了一点迷茫,显然她并不曾听闻到有关龙王离开海底水狱的消息。可眼前这位却又分明就是如假包换的祖龙敖广,这就使得她微微睁大的黑眸中很是交替了好一阵疑惑和震惊,几次张口欲问缘由又似乎在顾忌该如何措辞而不曾先行出声。
倒是龙王敖广,用低醇沉稳的语调率先示意她屏退左右,然后平和坦然地告知了自己来的并非真身,而是借助特殊方式以分神外化显形之事。
“神魂同调,分神显化?那您岂不是……”龙吉公主俏皮地眨了眨眼,忍不住以团扇遮面,视线转向站在龙王身旁的杨戬,很是好奇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正是,这位便是我的仙侣,清源妙道真君杨戬。”
“清源妙道真君?可他不是昆仑十二金仙之一玉鼎真人的弟子么?据我所知,只有身具妖族血统者,才能与之共谱神魂同调、共修长生仙侣,他这般道修仙者怎可能与妖族……”
“他身上应与龙吉公主你一样,有我妖族之血缘牵系与传承。”
“哦……,是这样。”龙吉公主理解地点了点头,便也不再多问。她摇了摇手中的团扇,再次遮住嘴角牵起的几丝嘲讽,语调轻蔑地说道:“我就说依天帝太一之负心薄幸,怎会有念及旧日恩爱而放广王您出来的好事,却原来……”
话语说到此处后微微一顿,显然是她察觉到自己这般刺激言辞颇有刺痛龙王旧事的嫌疑,便识趣转了别的话题:“对了,广王您说有妖族急事找我相商,不知是何要事?”
“是这样的。我妖族的白虎圣君误食了混入‘虎梦草’的药物,性命危在旦夕。本王想请公主代为引荐前往昆仑瑶池,请西王母出手相救。”
“妖族白虎圣君?可是白术?”
“正是。”
“白叔他……,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等等,他误食了‘虎梦草’?”
显然龙吉公主是认识白虎的,闻言竟当即惊了神色,她心急如焚地追问道:“敢问广王,白叔现在何处?我可立即带他前往母后瑶池居处救治。”
立即?
杨戬和龙王不禁诧异的私下互望了一眼,他们从不曾想过白术竟然会与龙吉公主相识,而听
龙吉公主对白术的称呼,似乎关系还十分亲近。于是杨戬当即接口答道:“圣君现时在人界赵国境内的‘七宝玲珑宝塔’内,正以静止的时间层压抑住他体内的毒性扩散。若是公主愿意相助,我等感激不尽。”
“这是哪里话来,白叔与母后乃同父异母之血脉同宗,本就可算是我一半亲眷。何况妖族白虎族一直守护昆仑瑶池之外围。当年君父与母后因灵马损毁青芝园一事闹别扭,怒而闭关不出,母后一去蓬莱就是百年之久,我与瑶姬那时年幼,往往因贪玩好奇便偷溜出瑶池……,若不是白叔始终在暗中保护……”
除去白术好几次救出因各种原因而身陷险境的龙吉和瑶姬,对她们有似海的恩情。龙吉和瑶姬对白术其实更有一种偏向父系长辈的憧憬与感激。
众所周知昆仑瑶池之内全是女仙,规矩森严,便是作为西王母夫君的东华帝君,也并不能随意出入。更何况东华帝君事务繁忙,往往千年间也来不了几次瑶池。所以唯一一个与瑶池毗邻而居、时常能够见到的血缘男性长辈白术,就几乎完全承担了两姐妹父亲的职责,陪伴她们,教养她们,满足了她们对父爱的向往与渴望。
天地伐魔大战之后,妖族几乎全族凋零,白虎族旧地也是十室十空,原本族内重重守护的圣地更是一片荒芜,杂草众生。但龙吉和瑶姬却从不曾放弃过守候白虎族的回归。
龙吉为防止天帝挪用白虎族之灵脉圣地,与天帝据理直争,俨然撕破了脸分庭抗衡;而瑶姬更是直接带着一队女仙就居住到了白虎族旧地,霸道的将其划归成自己的洞府领地,却至今不曾改变过其中的一草一木,仅仅就是为了等待任何一个白虎族族民的回归。
她们想要像当年白术守护她们那般,守护住白虎的族居之地,守护住她们白叔的家园。
“白叔之于我和瑶姬,既是我们亲缘血脉上的舅舅,更像是我们情感上的父亲。可伐魔大战之后,我们却是完全失去了他的讯息……”龙吉公主说着说着,眼睫湿润,眼眶发红,她默默侧过脸去,手腕轻抖地用团扇遮挡住自己下滑的眼泪,“我与瑶姬曾四处打听,听说他是独自对上了魔族的角犀魔皇,那场大战惨烈异常,传回的消息都说是已经……”
“而今既然他还活着……,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就不回来白虎旧地?他可知我和瑶姬,一直非常非常的思念于他啊!”
龙吉公主控制不住情绪的掩袖低泣,杨戬和龙王却是为听到了这般真相而面面相觑,惊讶莫名。杨戬忍不住传音龙王,干巴巴的询问道:“广,西王母与白术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弟,这事你真的一点都不知?”
“我是真的不知。”龙王敖广也有点懵楞,一样尴尬传音道:“便是我妖族寿数最长的玄武族族长,都只在书册内记载了其同宗之说,而且当年麒麟妖王也只提起过他与白术、西王母乃同宗之源,从未说明此中还有这般血脉之承……”
若是早知西王母与白术之间有这层关系,他们还绕这么一大圈干什么?当初在前往瑶池私取蟠桃之际,就可以直接把白术带至瑶池,一并告知此事并求助西王母了!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
龙王敖广立即就劝止了龙吉公主的悲伤情绪,让她尽快前往瑶池告知西王母白术中毒一事,他和杨戬也马上返回赵国,带白术随后前往昆仑就医。
“好,我这就前去。”
龙吉公主知道此事急切,马上就擦干了眼泪开始吩咐侍姬们准备行驾,同时叫人取来她进出瑶池的笏板交给龙王,交代道:“广王,此乃我进出瑶池之铭牌。您只要在结界处出示此物,便可无需通报直入瑶池内苑的金母宫,我与母后、瑶姬便在那处恭候您带白叔前来。”
“如此甚好。”

第五十五章 交手天蓬
告别龙吉公主后,杨戬和敖广就一起快速腾云驾雾赶往赵国的陈塘关。但就在接近赵国上空时,杨戬却突然顿住身形,猛然喷出了一口血。
“戬!!”敖广大惊。
“无妨,应该是我的影分/身被人袭击了。广,进我识海,我要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杨戬微微眯起眼眸,心念一转,当即驱使口诀用意念召回自己变幻成敖乙模样的那具影分/身,并同时迅速将龙王剑化入丹田紫府。待等到影分/身逃窜过来并入本体之后,直接就祭出三叉两刃戟迎战上了追着影分/身杀过来的天蓬将军。
“你又是何人?”
天界的天蓬将军是个双手拿着狼牙棒,赤发虬眉面貌凶悍的勇武大汉。
他和点卯星君下界一番调查之后,测算到祸世之源就在这个赵国新册立的世子身上,尤其随后还看出对方竟似乎并非肉/体凡胎,神魂隐隐存在着未知的显化之像,当即就让点卯星君张开结界准备将其打杀。只是没想到这不知是何妖物竟好生了得,和他战了十几个回合,他好不容易寻得一空隙打了他一棒,对方却突然转身就跑,甚至还直接逃窜到了天上!
这真是笑话了。和他这个天庭的天将打,输了不往丛林山间逃,竟然敢往天上跑,这简直就是找死!然而他追上去后还发现,对方似乎找来了救兵?心底就更为嗤笑:那也行,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他杀一双!
“快将那祸星交出来,本将可饶你不死!”
“祸星?饶我?哈,真是口出狂言!”杨戬额间雷纹光华一现,漆黑的眸中战意已现。
“竖子狂妄!你这是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是敬酒是罚酒,先打过我再说!”
一言不合,双方棒戟就立即击打在了一起。千钧神力与金色法力在半空中激荡出一阵又一阵动荡天地的余波,要不是对方先前布置好了结界,怕是这几下交手下来,底下的赵国早已荡然无存。
但即使布下了结界,依旧可从风云变幻一般的天象忽变异常中隐约窥见其中战斗之激烈。结界之内到处飞沙走石,风卷云腾,火星四溅,两人打得完全不可开交。
眨眼间,就已经战过了几十回合,却是天蓬将军率先显出了几分不敌之兆。
天蓬面色不显,心内实在吃惊至极。他在天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武将好手,否则天帝也不会单独派他一人下界来调查灾星事宜,还给予他生杀大权。可是他却真是从来也不曾遇到过如面前这般的强劲之敌,平日就算是和天庭上的那帮天将们全力切磋,他也是是赢多输少,绝不会有这般明显落于下风的时候!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对方似乎越打越勇,招式却未见凌乱始终沉稳灵活,显然是游刃有余。
下界散仙什么时候竟出了这般出众的人物?
天蓬咬了咬牙,心中暗恨。平日若是败了,大不了先一走了之,寻得时机再战雪耻。偏偏今日结界外还有点卯星君在观战,他若是就此败北,不仅无有颜面回天庭述职,还会因此被传为连下界无名散仙都打不赢的无能之辈!
为了这口气,天蓬将军也是拼上了,直接就祭出了他的法相真身。
但见他铠甲爆裂、赤发散开,双目圆瞪,乍现天神怒容。身躯顿时膨胀为五十丈大小,整个人变作黑色石山一般坚硬的金刚之身。其双手握着的狼牙棒也完全显化出了其中的狼牙兽灵,在战斗挥舞之间,犹如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狰狞饿狼夹带暴风雷霆奔腾咆哮而来,向对手露出满口的森森獠牙。
这是?
“这是神族的原祖巫十二神将之一,天蓬!”对方突然露出的真身让杨戬难免为之一愣,脑子里一时联系不起来在他原来的世界可有这么一号人物,好在龙王敖广及时就用传音提醒了他:“戬,祖巫神将的弱点基本就在腹部正中的红色巫纹眼睛处。”
“明白了!”知道了对方的来历和弱点,那打起来可就真的很简单了。
就见杨戬勾唇一笑,横戟腾云如灵燕回旋,极为灵巧地避开了对方夹带风云雷电的第一波攻势,然后也立即显化出了自己的巨像法身。他瞬间化为双面四臂银甲高冠的金刚不坏之身,四方手臂各持戟、弓、斧、剑四样利器,夹带雷火煞炁战意腾腾地迎将上去,几乎只一下就砍断了对方手上两匹兽灵之一的其中一对獠牙巨齿。
“你……!有种你报上名来!”
“想知道?先打赢我再说!”
双方再次激怒交战,上百回合后,天蓬将军终于力有不敌败下阵来,被三尖两刃戟挑掉了手中所有武器,又被刀戟抵在腹部巫纹眼睛处,脖子上还横着一把寒光宝剑,虎口处更压着一斧利刃,不得已之下只能开口求饶。
这一幕让躲在结界暗处一直窥视着战斗状况的点卯星君颇为吃惊,他当机立断收回结界,转身就化光欲准备奔回天界向天帝禀报。
“不好,还有一个!”
星光一道直朝天庭疾窜而去,密切留意着杨戬周围战况的龙王敖广顿时在出声提醒的同时,以分神
驱使龙王剑直追而出。龙王剑的威势夹带着展翅的巨大应龙虚影使得龙威震荡天际,一下子就吓住了文职属性的点卯星君。
“龙……龙王?”
被龙王剑的剑尖指着眉心逼停在空中的点卯星君,难以置信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属于上古神龙的巨大龙头虚影,惊恐的神情混着仓惶,苍白的脸色情绪更是混乱复杂,但他却仍然不忘抖着手在暗中摸出藏于袖中的玉牌,想要偷偷将自己记录下来的所有情况和下界的调查结论送回天庭。
“你……,你竟然私自逃离龙宫?!难道这灾星一事与你有关——呃!”
但就在他一边说话一边想要飞出手中的玉牌时,一支凤翎箭破风而来,直接自他背后突入并贯穿前胸。点卯星君临死前不敢相信一般地回头望去,就见远处,双面四臂的杨戬正吐出咬在口中的弓弦,而那把唯一没有指着天蓬将军的金雕弓对准的正是他的方向……
点卯星君灰飞烟灭后,杨戬在随后召回龙王剑的同时,反手就在天蓬将军震惊的喊出‘凤翎箭、龙王剑?你们是……’的惊呼声中,一戟刺穿了这位祖巫神将的腹部巫眼,让他也当场一样神魂俱灭。
“戬,这……”弑神几可算是天庭重罪,敖广看着眼前双面四臂巨像法身英姿炫目的威武天神,一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对龙族和妖族都不利。留着只会后患无穷。”
“我知道,我是担心戬你……,你毕竟是玉虚宫门下,也已经位列仙班,如果这事被天庭知道了,那你……”
“无妨,我向来不在意天界的神位。”
杨戬张开天眼,彻底扫了一遍连赵国在内的周围方圆百里,确定再无刻意藏匿的身影之后,才收起所有法宝,从法相金身变回自己的本来模样。然后神魂窜入识海,安抚的摸了摸盘在右手腕上一脸担忧的应龙王。
“此事怪我,若是我不冲出去拦截的话……”迷你的小应龙垂敛着金色的龙目,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语调充满自责。
“若是你不拦截,他可就回天庭了。广是在帮我,为什么要怪你?”
杨戬被龙王那双扑扇的长睫美眸和垂着脑袋可怜巴巴的萌模样给勾引得实在忍不住伸手捋了对方一把,顺势还捏握了一下对方缠绕在他手腕上的那条轻轻摇动的如绢丝一般漂亮的尾巴。
他觉得自家仙侣一定不知道他在自责时总会不自觉的摇动那条温凉光滑的龙尾,摇得他心痒痒的总是想伸手捋龙……,可惜,只顺着摸到一把后,某位龙王就立即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将他那条手感极好的尾巴给吝啬地盘到了最里面。
“好了,广不用多想。我本来就没打算留活口,你想,若当时留在赵国的不是我之分形,若当时天蓬追杀的是刚入仙门的敖乙,那想必你我此刻,就已经陷入无可挽回的局面了。”捏不到尾巴的杨戬决定改捏那对晶莹剔透的小龙角,结果龙王这次竟然直接‘呲溜——’一下就溜走了,甚至还干脆化出了人形,站到了可离开杨戬的最远距离。
“戬,你……,别闹我了。”龙王耳尖红红的侧过头,神情羞窘,但在杨戬看来,这般表情出现在那张英俊灼目的脸上实在充满了说不出来的性/感风情。
“我哪有在闹你,我明明只是在认真的安慰广,让你不要自责呀。”杨戬难以克制喜爱地走近,伸出手臂环过龙王劲瘦坚韧、犹如鞭子一般手感极好的腰部,神情缱绻而温柔。
“……”龙王索性扭头沉默不作评论。不过在杨戬抱住他后略微情动地低头凑过来时,耳尖通红的他还是柔顺地被轻轻掰正了脸。
杨戬先用拇指轻轻擦过龙王丰润完美的淡色唇瓣,那双冷冽俊美的暗色眼眸内燃烧着先前未曾褪尽的热血战意和此刻熊熊燃起的爱恋情迷,情不自禁地压着龙王的脖颈就是一通深入彻底的唇齿交/缠。
“唔……戬,等……哈……”
亲着亲着,杨戬的唇就从龙王的唇瓣不知不觉滑到了对方麦色的脖颈和性感的肩窝处,然后密密绵绵舔过对方通红的耳根后颈,再往上含住敖广通透的耳朵开始慢慢吸吮。
敖广浑身一震,几乎登时腰颤腿软。耳朵和龙角就是他裸露出来的两个最为敏感的部位,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全身酥软无力。尤其杨戬现在还伸出舌头仔仔细细的舔噬着,甚至加上牙齿轻轻啃吻。
“戬……啊……别……”浑身颤抖着,敖广抬起双手努力按扣下杨戬的手臂,声音沙哑而低沉:“戬,还有白,白虎之事……”
“我知道……”杨戬的声音也低沉的不可思议,他咽了咽口水道:“亲完就去办。不过,等下我可能还得先去一趟赵国宫廷……,得找个借口带走‘敖乙’才行……”
他一边缠绵且爱不释手得咬吻着敖广的脖颈耳朵,一边双手情难自控地摸索起自家仙侣肌肉紧实的美好身体,几乎得死死压着心底的欲望才能不马上拉扯掉龙王敖广那条碍事的腰带。
敖广能感觉到那与自己紧紧相贴的天神躯体正在慢慢起变化,尤其是对方下体处
那难言的部位都已经有了令人脸红心跳的热度。他心下有些慌张,毕竟这可是在青天白日的半空中,虽说凡间人族是看不见云层内的他们的,但是仍然充满了无所遁形的羞耻感。万一有哪路神仙路过了,那岂不是……
用力咬了咬牙,敖广轻颤着闭上眼哑声劝阻道:“戬……,会……被看到……”
“不会。”杨戬说完,就立即随手丢出了一个网纱状的障眼法结界,把他们所在的这朵云整个都笼罩了起来,若是此时从外面看,这里就是一朵毫无异常的比较大的云朵而已。但是若从内部看出去,却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景象,有种结界透明的感觉。
敖广顿时连脸都红了,总感觉这样就更羞耻了啊!
不过杨戬到底是个克制的天神,虽然情动难耐的时候会稍稍放任一下自己,但事有轻重缓急的道理,他心里还是有谱的。抱着心爱的龙王在半空的云朵结界里肆意亲了一通又摸了一通后,他就用超强的自制力把自己从情欲之海里拔了出来。
在狠狠的深呼吸了几次后,他又闭着眼睛默念了几遍清心咒,这才停下了骚扰爱侣的行为,然后替已经半软在他怀里双眼迷蒙的龙王整理好了衣冠,就撤去了结界决定去办正事。
“广,先进我的识海,时间紧急,我先去找帝望,然后再去陈塘关找李靖。”
“嗯……”龙王微微喘息着点了点头,靠在杨戬肩头努力平息自己体内已经被撩起来的汹涌情潮和龙淫本性。
但就在他之后准备化入杨戬识海的时候,却又被对方突然抱住,杨戬轻轻在他脸颊处亲了亲后,贴着他的嘴角低喃道:“等将白术送去了昆仑瑶池……,广可否化出半龙之身好好陪我几日?”
“……”这问题问得龙王心跳都乱了好几拍,脸颊火烧一般的发起烫来,脑内顿时忆起那一场胡天胡地的兽化交缠,一时简直羞窘难言。
“好不好嘛……”杨戬又咬了咬龙王通透薄韧的耳朵,撒娇般恳求道。
“……嗯。”
最后,龙王红着脸极轻的应了一声,然后光速化入自家仙侣的识海,无论杨戬之后怎么兴奋的神魂跟着进来一顿猛亲诱哄,他就是把自己盘成一团球状闭眼装死,羞耻得再不肯给出些许回应了。

第五十六章 金吒木吒(补完亲昵段落)
再之后,杨戬施展分体双化,自己带着‘敖乙’去了帝望处,以自己想要带赵国世子外出游学一年、去神州各处历练的说辞让‘敖乙’得以拜别帝氏宗室,暂离赵国宫廷。
另外他也趁此机会入宫抹消了某几个跟在世子帝喾身边,因不慎见到‘敖乙’和天蓬对战,而被传出得了癔症疯病的侍卫们的记忆。甚至还在赵国王城逗留了两天,将周围各种可能遗留的情况都收尾并处理干净,这才去到陈塘关找李靖。
陈塘关,是依山靠海的赵国面向北方的一道门户,也是其最重要的关隘之一。更是曾经大周王朝建立之初,第一代天子帝昌为了抵御东胡部族,而在此设置的一道帝国雄关。
整个陈塘关城池平面呈四方形,周长八里外一百三十七步,宽五丈四尺。城墙外部全部以青砖包砌,内填夯土,高约十四米,宽七米。城关四面皆有一大两小三座威武高耸的城门,其正中大门打开通常供车马队列出入,两旁稍矮偏门则为普通民众平日排队进出城关通行。
在东南西北的四道城门之上,又各筑有高十二米的城台,城台上建有城楼,城门外设有瓮城。除此之外,城关临东北、西南处各高耸一座哨望雁塔,在城关的东南方向还有一座高约有十三点七米的巍峨高耸的砖结构将军楼。
赵国名将李靖若是不曾休假回城内李府,便基本就驻守在这个楼中。
杨戬将云头落在巍峨庄严的城墙之下,正考虑是要告知守卫让其通报,还是施展术法直接去将军楼内找李靖,就见一队兵马浩浩荡荡越过他身旁,快速疾冲到正在缓缓关闭的正门之下。为首的一位将官高高举起手中红黑色绘有龙图腾的旗帜,大声宣喝到:“诰命动民、天子有令,陈塘关总兵李靖接令!!”
顿时,从城门各处立刻跑过来多名守卫士兵,一起将正在关闭的城门大力拉开,然后再有序分队列执戟站立两旁,恭迎传令队伍入城。杨戬远远看到李靖从城墙上带着一队军士快步往下赶,便决定隐身跟着传令队伍过去一观。
传令官宣读天子命令的时间有点长,摒除一些华美修辞和音韵骈文,把意思整合一下就是:朝中的新夫人病了,药石罔效,天子听说东北部的有施氏族部落有一圣药可治百病,便派出使者雷律前去求药,让李靖清点关内精兵一万人护送其一起前往。
这命令听起来没有问题,但走遍神州各处的杨戬却知道这有施氏部落离大商朝距离可谓隔山跨海,而且途中还要经过大片疆域广阔的东胡领地,艰难险阻自不必说。就算成功到达有施氏部落,对方也不一定肯把一族的圣药轻易献出,兵戈相见再所难免。
说是以精兵护送使者领前往求药,这名义上的‘求’,实际上倒不如说是‘夺’。
杨戬隐身浮在半空,看李靖皱着眉头沉默接令,而后便匆匆在传令官的催促下开始调集精兵于校场擂台,他还差人去叫自己的两个儿子金吒、木吒过来,似乎打算将他们作为领军之将编入到护送的队伍里。
“前往有施氏部族路途艰险,又要路过东胡,一路九死一生,李将军怎可派自己的亲儿前往……”
使者雷大人年事已高,是个精通多族部落语言的能人,但在朝中的官职却不高。此番前往,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如今见李靖毫不犹豫的竟然把自己的儿子派了出来,难免动了恻隐之心,暗示着劝了几句。
要知道这一路过去,光是能不能突破东胡的封锁寻到传说中的有施氏部落就是个大问题,这还是不去考虑那个拿不到药回途的最坏情况,怎么看都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死任务。当初这个命令在发布时,宰相大人并几位朝中高官都苦心劝谏天子不要为了医治一位美人而如此兴师动众四处求医问药,无奈纣王却一意孤行……
“一万精兵皆为百姓子弟,他们去得,我儿自然也能去得!”可惜李靖闻言却只是双手握了握拳,话音冷硬不作更改。
“李将军爱兵如子,一视同仁,实乃……高义!”
雷大人见劝之无效,便也不再多言。他客套地赞叹了一下李将军的品性后,就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叹息般摇了摇头。
擂台上一时沉默下来,只剩下李靖专注于点兵调将的声音,军令被一层层有序地传达下去,使得整个城关的气氛紧张而忙碌。等到最后出关的名册确定下来后,已是落日夕阳。
杨戬就在这夕照斜晖拉长了人影萧瑟的集结校场上,见到了这个异世的金吒和木吒。两人皆是一身校尉先锋官的打扮,站于队伍前列,形貌挺拔俊秀,与那边世界的样貌并没有太大不同。
金吒年纪二十有余,手持一杆长/枪,胯/下的坐骑虽然还是那头杨戬看着眼熟的雪狮子,但它却并非是那只能够腾云驾雾的非凡灵兽,而不过是一头被驯化的凡间猛兽而已。木吒也一样,他骑跨着战马列于金吒右边,年岁看起来比他大哥小了五六岁,武器是其双肩上背插的双剑。
虽然这个世界的木吒还是以双剑为兵器,但杨戬看得出来,那并非是白鹤洞普贤真人所赐可称为镇洞之宝的吴钩双剑,仅仅就是两把普通的凡界利
器。
如此看来,这异界的金吒和木吒恐怕都并未拜入玉虚宫门下,也就算不得是这世界的‘杨戬’的师兄弟了。但杨戬到底念着在曾经那方世界同生共死过的师兄弟情分,而忍不住替之推算了一番此行的吉凶,得出的结论却让他的眉心顿时狠狠皱了起来——
大限应凶,大运无吉,未到吉运也应凶。此运不克,过运难吉。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卦象!
于是在沉吟一番后,杨戬立即开始翻找起自己身上能拿来刻录护身决的小物件来,无奈平时并不炼制积攒这些小玩意,临到用时还真的一下子拿不出来。偏偏这类小物件都是需要能承载他本身神魂法力的特殊媒介物才行,并不是在随便什么东西上念个法诀就可以替代的。
“戬,你在找什么?”识海中的敖广察觉了杨戬频繁搜索丹田紫府及全身上下的灵力波动,低沉好听的声音在杨戬的脑海中轻缓响起。
“承载我神魂法诀的护身符,或是能刻录护身法诀的那种小东西。”
“那这个行吗?”敖广虚影一闪,便化出人形站在了杨戬身侧,他朝杨戬摊开手心,现出了其掌心中握着的两枚龙鳞。
“广,你怎么又剥你的鳞片!!”
当初敖广一句话不说就剥了鳞片给敖乙,杨戬当时正在讲经没办法说他,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翻过了篇。结果这次竟然又不说一声就剥鳞!
龙鳞是在龙族肌肤上生根发芽的一种特殊护甲,可不是什么随时可断可剪的指甲头发,那是和人身的皮肤一般连着心血神经的表皮。每剥一片鳞片的感受就如同是割肉断指,无不需要忍受钻心般的极致疼楚。
杨戬顿时就心疼的不行,一把捞过敖广就以神魂状态窜入到自己的识海,把手中那条瞬间变化成小应龙状态的龙王分神抓住后仔仔细细地好一通检查。
“别……戬!住手!”
杨戬的这种检查方法,那是相当的霸道和放肆,敖广浑身都被翻来覆去的又捋又摸,羞恼地简直眼睛发红,他气得不停用那条晶莹剔透的长长龙尾拍打在杨戬钢铁一般的手腕上,企图能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
“以后不准再随便动自己身上的鳞片!”不过杨戬丝毫不为所动,一直到他检查到了两个疑似鳞片的缺损处才罢手。他小心翼翼的固定住那截位置,心底一阵不舍,忍不住凑近后用舌尖轻柔地舔了舔。
敖广龙身顿时一颤,圈盘在杨戬手臂处的龙尾整个都瞬间绞紧了。
“唔——!戬,别……”
“很疼?”杨戬的眼神看起来更舍不得了,舌尖在两个长长的陷入口内又舔了几下后开始念叨:“既然这么疼,你怎么还接二连三的自残?总之,广,你以后都不可以再动自己身上的鳞片!”
“嗯,我知道……了,戬,放……手!”龙王敖广努力忍下浑身如狂潮一般袭来的愉悦快感,颤抖着唇瓣挤出声音。
他知道杨戬是弄错地方了,但是翅根处被舔到的快感却实在太过强烈,这种头皮发麻的强烈冲击让龙爪和龙尾都完全无法自控的紧紧蜷缩起来。敖广从来不知道他自己这一处竟然会如此敏感,敏感到他几乎要咬碎牙齿才能够忍下从背脊处蔓延开来的那种瘙痒与酥麻。
杨戬也终于听出了这一声低吟中饱含的似乎并不是属于痛楚的意味,眸瞳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不禁又用舌头仔细描绘了一下这两个‘伤口’。这一下敖广可实在撑不住了,全身顿时猛烈颤抖起来,口中溢出了控制不住的惊呼。
“啊——!”
杨戬顿时就明悟了自己的错误。
舌尖处的清晰触感告诉他,这两道看似缺裂的缝隙是横纵于鳞片上的,而并不是排列于鳞片之后的并行结构。随后再一细想便知,虽然龙鳞可大小变化,但敖广分神在缩小后,龙身细如腕镯,那同比例缩小鳞片的裂缝恐怕也就是针尖般大小,又如何会如这两处缝隙般可容舌尖触及?
“广,这处是什么?”既然不是新伤,却又会引得敖广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杨戬突然就有了点追究的兴趣,他继续捏住那一截位置不放,另外一只手控制着不断拉开敖广盘绕上来的阻挡他动作的龙尾,用手指开始来回搓着那两处裂隙滑动起来。
“不,啊……啊啊……,戬,别……别碰!”
“那广这处是……?”杨戬细细感受了下,觉得似乎也不是什么旧疤。因为敖广的这一处缝隙是凹陷进去的,但就伤痕而言,若是一处挖掉的肉,在神力之下也应该很快就能恢复如初。更何况那一处,触摸起来光滑细腻,隐隐还带着一股湿热感,手指抚触上去的感受极为美妙,绝不是疤痕的感触。
“戬!你,你放手!你……难道不知,应龙……有……唔,翼的么!”
应龙有翼?!
这话让杨戬瞬间眼神火热。
是的,在他所见闻过的典籍和画壁上确实都记载着应龙有翼的古老传说,无奈在那方世界,河海之间、玉宇深渊,却早已绝迹了应龙翅翼张扬的神迹虚影。而后他来到这神奇异
世,虽然也知道眼前的祖龙敖广就是这方天地间仅存的唯一一条应龙,但因为对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显露过翅翼,杨戬也就贴心的一直不曾去深究。
而今……
“广,那你的翅翼……,它们……”杨戬忍不住抓着那截龙躯凑近眼前细看,甚至还偷偷睁开额间神目用神力查扫了一遍,直到确信这两道缝隙并不是割裂的痕迹。
敖广的翅翼不曾失去,那为何背上只有这两道缝隙?他的心底实在好奇地不行:“广,给我看看你的翅翼,好不好?”
“啊……,戬,你别……,别再……摸了!”敖广挣脱不得,只能不断盘缠扭动龙躯翻滚挣扎,眼角已然隐隐含泪,浑身颤抖着只一心想要逃开杨戬的纠缠。
“好,那我不摸了……”杨戬咽了咽口水,他想敖广一定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的声音有多么性感,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微微的恼怒,还夹杂着压抑的喘息,简直就是像在故意撩火!
他觉得自己需要用上一万分的自制力,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眼前的两条细缝处撇开。可他真的很想看一看传说中应龙的翅翼,他很想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一对翅膀……
是羽翼,还是骨翼,还是如鳞虫蝶翅那般薄如蝉翼?

第五十七章 红瞳初现
“广,我想看。”
天下地下三界寰宇两个时空里绝无仅有的这唯一一条应龙是他的仙侣,杨戬心内激动之余,怎么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一探究竟。而且敖广蜷缩在他手上那不停轻颤的龙躯,压抑到极限的急促喘息,这些细微骚麻的动静也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把他这几天努力压抑下来的情欲都一层一层地给撩拨了上来。
先前他是顾忌着以为是龙鳞伤处才小心翼翼,那么现在,知道这处是敏感无伤的翼根位置之后,动作就难免带上了几成刻意挑逗的磨蹭与亲昵。他抓住小应龙状态的龙王贴在自己的唇上轻柔的来回蹭动,灼热的吐息伴着低沉的声音,不时喷洒在那截温凉柔滑地敏感区域。
“别……戬,别这样……”
背脊处传来的热度和骚麻一波接着一波,敖广控制不住得浑身颤抖。尤其杨戬还竟然伸出了舌头,那条湿滑柔软的舌尖在翅翼伸展出入的一层封闭薄膜上舔弄滑动,就像是整个身体都被对方舌头包卷起来,搅拌一般的开始炽热混沌。敖广只觉得自己脑海已经被快感侵袭得一片空白,什么语言都组织不起来,只能虚软的吐着意义不明的告饶。
“啊……戬……”
“广,我想看……”杨戬纵容着自己心底的渴望,又似只是在陈述一个亲昵的借口,他不依不饶地向龙王要求着要看一眼那传说中的应龙翅翼,在敖广分神的应龙身躯上用唇舌强硬侵袭。
“不,不是……,啊……”这感觉实在太刺激了,敖广想要挣扎,却浑身无力,想要开口说明,又被挑逗得喘息不停。激烈的缠斗中,金色的龙目已经一片水汽氤氲。
他从不知道自己翅翼的缩展缝隙,竟然在被人触碰到时,会舒服得这般颤栗个不停。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了,恼羞成怒地回转龙头,张开嘴巴就在杨戬凑在他身上亲个不停的下唇处用力咬了一口,然后趁着自家仙侣因一时吃痛而松手的瞬间,分神化做一道蓝光迅速逃离识海,却不曾意料到会在体外显出人形模样时,竟腿软地一下子跌坐回杨戬身上。
“戬……唔!”也就在他抬头欲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眼神骤然暗沉下来的杨戬一把搂住了腰拉进怀里,那微张的双唇立即被狠狠捕获。
年轻天神迫切的欲望夹杂着灼热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跟随,灵活的舌尖抵进敖广来不及关合的牙关,将对方的舌头用力勾缠住,牵拖着它在整个口腔内部辗转厮磨,纠结交缠。
“唔啊……啊……”
亲昵浓烈的热吻,不容许再次逃离的桎梏,杨戬的手臂紧紧控制住敖广轻颤着的瘫软身体,他激烈而深入的探到敖广的口腔中,将他的舌头吸出来锁在自己的唇间一番逗玩,再交缠回对方的唇间黏腻舔舐过对方性感完美的唇线,然后再将他的薄唇全力包裹,缠绵封唇。
温柔又霸道的吻,窒息又晕眩的酥麻快感,拉扯着敖广情难自禁的沉沦其中,他双手缓缓搭上杨戬的肩膀,湿润的长睫颤了颤,到底顺从的闭上了眼睛回应起来。
浓烈的吻从嘴唇舔舐到嘴角,再顺着耳根,脖颈,下巴一路蔓延到喉结,当敖广低沉的闷哼随着口水的吞咽萦绕耳畔,那性感的喉结弧度在杨戬沉黑的眸中轻颤滑动,青年战神已经被诱惑得彻底起了兴。
要知道自从敖广能够显形伴在身侧开始双宿双栖,他们理该如新婚燕尔水乳交融随时随地如胶似漆,偏偏却一直因为各种事务而不得不奔波不停,已经是好久不曾有机会彻底亲密一场了。那三番四次的浅尝辄止,情欲被不断折叠累积,虽然仍可以控制,却也着实消磨心神,尤其是几天前在云层上的那场硬压下来的欲火……
杨戬原本是打算好了要忍到送治白虎之后的,至少也是把这里的事情都告一段落再来纾解彼此,可是现在……,既然此刻情欲来势汹汹,心头热烈沸腾,怀中的仙侣又温顺如斯,杨戬便突然不想再压制自己了。
不过在准备离开去‘办事’前,他还是抽空往下方校场看了一眼。
李靖此时已经把天子的命令说明完毕,并给予了这批被点到名姓的军士回家告别亲眷的时间,命令所有人于明日清晨寅时三刻在校场集结。届时将祭行鸣号,护送雷大人的使者队伍向东出关。
毫无疑问,已经接到父亲的指派被安排在出关名单里的金吒木吒,今夜必定会回一趟李府向其娘亲告别,李靖应该也会一起回去短暂团聚。
既然有一整夜的时间,那便不用急着前去叨扰,不如等明日清晨再直接去李府践行?
杨戬在心内打定主意,当即就揽抱起龙王敖广扭转脚下云层直冲陈塘关附近的一处山岩溶洞。这是他当初找帝星时曾测算误入过的一处天然洞穴,他记得该洞内顶有天光缝隙,下有寒池清泉,洞内遍布钟乳奇观,绝对是个与仙侣温存幽会的绝佳去处!
杨戬入得洞内,便挥袖设下一层防御结界,随后就迫不及待地将还没来得及回神的龙王抵扣在石壁上狠狠啃吻起来……
“唔……,别……戬……!”
不知不觉,敖
广身上的衣物都被层层扯开脱落,只剩一件贴身的白绡长衫堪堪垂挂在手臂上,就靠着腰部紧束的那条腰带扣留于身,裸露出前胸后背大片的健美肌理与细滑皮肉。那敞开的长长下摆处,若隐若现的露出两条被除尽了覆体衣物的修长美腿,它们赤裸的屈在杨戬腰身的两侧,被羞耻地大大分开——
洞穴顶部正好有一束夕阳光束透过天光缝隙照在这双腿上,那昏黄暖融的光芒将性感完美的麦色线条完美描绘,绷直的修长小腿所展示出来的肉欲与吸引,诱惑得视线几乎完全舍不得转移一分一毫。
而在光束照耀不到的阴影处,在那两瓣高翘圆润不停轻颤的窄臀之内,濡湿潮热的菊穴内紧紧含着一根突入的手指。杨戬眼眸沉黑,用自己的身体压制住龙王敖广的些微挣扎,手指不停轻柔揉刮着那里面紧致颤抖的媚肉,薄唇舔着自家仙侣的耳朵,缓声催吐出炙热的诱哄:“广,放松……”
在感觉到后穴内确实有微微放松了一下后,杨戬立刻就将整根手指都送了进去,惹得敖广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这带着情欲味道的呻吟和他平日磁性好听的威严声音有着明显的区别,却更加撩动想要听到这个声音哭泣求饶的强烈渴望。
杨戬双眸欲火更燃,额间汗液缓缓滴落,他再次增加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并拢在一起快速在菊穴内抽插扩展。
“啊……,嗯哈,戬……慢点……”杨戬的动作太大,敖广下意识伸手想去抓对方的手腕,可无奈在杨戬随后精准的刺激到他内部的某处后,这推拒的意图一瞬间虚软的一丝威力也无。
“广,再放松一点……”
杨戬的喉结蠕动着,心头那一股火烧得猛烈无比。他深呼吸了一下,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动作已然有些压抑不住的焦躁急切。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直接就扩张到这个程度,就把自己的那根狠狠插进去,让敖广痛哭出声。
虽然在欲望冲击下,这样的想法并不算不正常,但杨戬却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晃了晃头,额间神纹光华一闪,把自己的灵台紫府都快速内视了一遍,因为他觉得今天的自己似乎格外地控制不住情绪,不管是对敖广的翅膀起了兴的那般轻佻挑逗,还是因压抑不住情欲而急着找地方野战的急色心思。
这种异常十分细微,它就渗透在欲望兴起时的想法里,如果不是杨戬对自己本性的了解和敏锐,几乎不可能发觉——
但神目内视的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这不对!
杨戬的直觉告诉他该立即停下来,抱元守一开神目重查神台。但下身蓄势待发的欲望和插在敖广身体里的手指却怎么都舍不得离开,尤其是视线接触到龙王已经被他的手指抽插得双眼迷离,薄唇微张,双腿轻颤的情动模样,杨戬就控制不住的眼神一暗,低下头就嘬住了龙王的嘴唇。
而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放任自流,让杨戬的瞳孔在一瞬间全部转红。
杨戬本人还不曾察觉,但和杨戬缠绵热吻中的敖广,却在无意睁开眼眸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仙侣的诡异变化,那双原本已经意乱情迷的金眸顿时因震惊而清明,立即惊问道:“戬,你的眼睛怎么……”
却不防备,就在这个时候,后穴里的手指突然撤了出去,一根粗硬滚烫的东西取而代之地凶狠捅了进来。
“呃啊啊……!!!”
龙王敖广被粗长坚硬的凶器长驱直入到身体最深处,腰部顿时僵直,内壁被撑到最大的饱胀感让他喊叫着仰起了头,抓在杨戬手腕处的十指指尖更是揪得发白。好在杨戬先前开拓的还算耐心充分,穴内已经有足够的水液润滑,不然这般强来,敖广怕是非得受伤不可。
“戬……,你……唔,啊哈……啊……”敖广有心继续询问杨戬的眼瞳问题,但进入身体的凶器却一刻不停顿的直接开始了毫不迟疑的征伐,湿哒哒的媚肉毫无障碍的把那根巨物吞咽到底,任粗大的性器激烈的翻搅着肠肉,一次次对准内部最敏感的花心进攻,让他所有想说的话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破碎低吟。
“广……我可能……”杨戬自然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内外升起的诡异高热,神魂深处仿佛有无数簇烈焰包围着炙烤着他的神识灵台。汗液在皮肉上流淌成河,逐渐打湿全身,他的神智与意识也正在逐步陷入混沌,唯有欲火在无止境的节节攀升。
“不,不,戬,别……唔唔唔!!”
杨戬正在兀自琢磨着自己这奇怪而异常的身体反应,耳边却猛然传入了敖广推拒挣扎的声音。他定了定神,才惊觉到自己竟然无意识的召出了影分身,而那具身体正制住敖广的手,将自己胯下坚挺粗壮的充血凶器往龙王的口唇里塞。
杨戬下意识的想阻止,却猛然发现捏着敖广的下巴这么做的就是自己,而等他想要把另一具身体召回,又发现一边按着敖广的腰用力冲撞,一边技巧地上下撸弄对方下身肉器的也是自己。
这是形分神合!是万变不离其宗!是他自己独有的术法威能!
但似乎……又有些失控?

么回事?
震惊中,杨戬从两具影分身的脸上同时看到了自己那一双让敖广惊疑发问的血瞳。也就在他凝视这双红瞳的那一瞬间,两双对视的血红眸瞳顿时链结炸开成一片红色赤炎火海,从中迅疾冲出一道浴火凤凰虚影,瞬间印入他的神魂——
杨戬猝不及防间,被冲击得神智一阵昏聩,意识顿时陷入一片混沌迷离。

第三十章 浅尝辄止完整章节
而至于这一夜的景宁王到底有没有真的做到他对李将军许下的承诺?
但见熄灯后的黑暗寝卧内,突然传来李将军愤愤不平的宛如从齿缝内硬挤出来的怒吼。
“王、爷!”
他真是脑子抽风才会信了对方的口头承诺!
景宁王竟然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位,此刻的他浑身酸麻难以动弹,只能被对方光明正大的用极为亲昵的姿势给压覆在身下。
“承恩啊,你我是夫夫,你睡得也未免离为夫太远了。”
景宁王李岚挂着一副狡黠得意的笑容,完全无视夜色中怒目瞪视过来的晶亮眼眸,用力的在对方那张自己钟情已久的脸上‘吧唧吧唧’的印上几个响吻!
“景宁王!”
冷凛的表情已经染上浅红的怒意,李承恩勉力侧头避让过景宁王的亲吻,只气得握紧双拳,恨不得能解穴奋起把对方好好按在地上揍一顿,“堂堂亲王,你竟然出尔反尔!”
“承恩此言差矣,本王说的话自然还是算数的。明日宫宴,颇耗心神,为夫自然不会做到最后。但是……,长夜漫漫,却还是可以与承恩稍稍彼此纾解一下的嘛?”
景宁王一边蓄意的在李承恩耳边吐着热气,一边双手极为不安分地开始在无法动弹的李将军的胸肌、腰腹和长腿处来回摸索、肆意轻薄。心中难免几番得意,又略有些微感慨:这可终于摸到了。
果然是他心仪已久的身子。肌肉紧实、肌理柔韧,肩宽腰瘦、腿长臂直。更或许是因为长期穿着铠甲训练,又多跨马骑射,李将军的每一块肌肉下虽然都感觉得到充盈的力量感,却并不虬结外凸,粗壮魁梧,反而线条修长流畅,呈现出极为美好的手感和视感,简直让景宁王摸得意犹未尽、爱不释手。
所以某位王爷实在没忍住自己越渐控制不住的手,完全无视了自己王妃的怒目,不满足的探入对方白色丝绸亵衣的衣襟和衣摆,直接贴上对方形状饱满好看的胸肌,一番抓揉。更在胸前的两个凸起敏感处加重力道勾挑、按压、搓揉,开始使尽技巧挑逗起对方的身体。
“你!……啊!”
完全不曾在意过的地方竟传来前所未有的怪异敏感,将李承恩本欲开口斥责的声音突兀得转为一声受惊低吟。李承恩因此震惊的发现,这般自胸前某处不时传来的麻痒感觉,竟能轻易惹动他身体的欲望,令他渐渐开始瘫软轻颤起来。
怎么会这样,这身体……
这难道便是双儿与男子的区别么?
李将军抿着唇,意图全心抗拒这般陌生而奇异的感觉,却不知晓他那张坚毅俊朗的脸庞已经慢慢染上一片艳色。而他方才那一声意外的呻吟,也犹如火苗窜起,迅速点燃了李岚下腹的燥热。
景宁王几乎难以抑制的开始去想象,如若让李承恩用这副低沉悦耳的好嗓音开始哭叫求饶,喊着他的名字辗转低吟,又该会是怎样的蚀骨销魂!
脑海里的想象力无限驰骋,李岚开始蓄意凑近,他贴着李承恩的耳朵呵气吐息,更是不时轻啮舔舐过他的耳廓耳垂,毫不客气的将吻咬的轨迹从耳后蔓延至对方坚硬脆弱的喉结……简直是极尽挑逗之能事。
一处又一处的敏感处被逐渐发掘,熟悉的燥热麻痒感开始弥漫全身。
李将军此刻已经完全无法再凝神聚气去冲破穴道,他的身体就像过电一般难以抑制的在景宁王手下发出一阵阵轻颤。不管是原身还是他自己,都是多年未经情事,禁欲过久的成熟身体实在禁不起如此技巧高超的撩拨。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咬紧牙关克制住自己去发出羞耻的喘息,然后努力试图用凶狠的目光威逼对方适可而止。
但是,怎么可能呢?景宁王想吃李将军这口肉可是等了许久了。便是今日真的不做到最后,他也是不可能就这般浅尝辄止的。
一抹坏笑因此在李岚脸上绽开,他放开舔舐啃吻了许久的美味喉结,将唇吻回李将军厚薄适中的双唇。湿软有力的舌尖仔细描绘过紧紧抿着的唇线,轻舔着柔软的唇瓣,然后用力撬开了他紧咬的牙关,将舌尖深入寻找到那条柔软,与之激烈的开始追逐交緾。
“唔……唔……”被狂野而缠绵的深吻瞬间就掠夺了感官的李承恩实在有点无法应付这般热情,差点因缺氧而窒息。
等到景宁王餍足的放过他的嘴唇,喘息不已的李将军没忍住狠狠地瞪了李岚一眼。可他此刻水润的黑眸,被吻得红肿的唇和嘴角那一缕牵出来的银丝,却实实在在驱动了景宁王心中眼中蛰伏已久的悸动。
后者当即眼眸一暗,三下二下就脱光了自己的衣服丢出帐外,开始猴急的拉扯起李承恩的衣带和裤带来。
“你!别……唔!”惊慌的拒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又被再次欺压上来的热吻给堵回了喉咙口。景宁王李岚的软舌再次深深窜入他的口中,在湿润的还没缓过劲来的口腔中肆意横扫,像是要把他口中的甘津吸吮完毕一般的蛮横掠夺。
自然,手下的动作也没停,转眼间就把李将军也给扒了一个精光。
“唔!唔……唔!”被点了穴,已经完全沦为鱼肉的李将军预感到了自己不妙的处境,鸡皮疙瘩一时全部窜起。他惊恐的开始用尽全力挣扎起来。
而显然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怕是惊吓到了笔直笔直的李将军,景宁王因此放缓了拥吻的深度和力度。他慢慢俯身贴近,在意犹未尽的放开对方甜美双唇时,深情款款的对着那双瞪过来的水润黑眸低声表白:
“承恩……,我心悦你久矣……”
这一句话里的深情实在令人听不出一点虚假与敷衍,李将军神情颇为复杂的看着伏在他身上,此刻神情痴迷的景宁王,忍不住问出了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
“王爷?你不是……,不喜欢微臣这类型的双儿的吗?”
“谁说的,本王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你!本王的小金吾卫……”色令智昏的景宁王一时没注意,把脑海中曾经一眼万年的事实脱口而出。
“金吾卫?”李承恩一惊,心内更加疑虑。原身出身尊贵,记忆中可并没有担任过金吾卫这个官职,倒是自大唐而来的他,在调任天策府统领之前,曾一度做过三年的金吾卫。
李承恩的反问让景宁王的动作立即顿了一顿,显然他也猛然发觉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但这个时候摆在他面前的就是两条路,要么解释清楚,要么糊弄过去。
开玩笑,这种春宵良辰,难得大好时机。对方毫无反抗之力的赤裸躺在他身边,他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去盖棉被仔细解释这种说不清的借尸还魂的玄学!
下一刻,李岚就毫不犹豫的开始用绵密细碎的亲吻袭击了李承恩的脸颊、鼻梁、嘴唇、肩窝……并一路下滑至锁骨、胸膛,最后停在胸前挺立的淡色乳尖处一阵舔舐逗弄,然后再突然一口咬住。
“啊……”
轻微的刺痛再一次逼出了李将军低沉的惊呼,更是打断了他还来不及深入的思考。尤其当另一边的小小桔梗也被对方的手指肆意捏住把玩,两边的敏感处被一起挑逗,双儿身体的劣势和不同就此显现。
在这般骚扰下,李将军完全无法聚拢起一丁点反抗的力量。过于敏感和强烈的身体感受正一阵阵传导至大脑,禁欲太久的身体欣然背叛理智,无比渴望起被温柔给予的欢愉。
他只能手指猛然纠结住身体两侧的衾被,紧紧咬住下唇才隐忍下几乎又快要脱口而出的低吟。
“对了,刚刚承恩你是不是又叫错了?”
但恶劣的景宁王却怎么肯放过让李承恩剥夺他原本就蓄意想要的福利。他揽着怀中因羞愤而僵硬,因情动而瘫软,却又明显被亲亲摸摸撩得颤抖不已的矫健身躯,一双漂亮的凤眸完全弯成了一对狐狸眼,显然就是想到了什么坏主意。
“不是说好了要记得叫夫主的嘛。看来为夫这次该好好惩罚你一下,让你记住下次不可以再叫错了!”
“你……!”想要抗议的唇再一次被对方压覆而上,他的所有声音和气息都被封堵在炽热的激吻之下。
在激烈的唇舌缠绵中,李承恩能感觉到李岚的手正色情的游走过他的胸腹,在腰侧爱不释手般捏揉逗留了一阵后却突然直探下身。
“别……啊!”奈何他虽有心挣扎,仍然被点住的穴道却让他动弹不能。
“唔!”当全身最敏感的脆弱处被掌握住的的时候,李承恩忍不住闭眼仰起头,景宁王则趁机又舔咬上他的喉结,然后将人揽抱起来,以自己躺下的方式,将李将军摆成双腿打开趴伏在自己怀里的姿势。
“你要干什……”
“啪!”
在李承恩因不好的预感而发问的同时,是景宁王清脆落在他挺翘饱满的臀峰处拍落的巴掌声。李将军几乎为此愣了一秒,随后俊脸忽然涨得通红,怒不可遏的气愤出声。
“景宁王!”
“不乖!又叫错,该罚!”
接着这个‘罚’字之后,就是一阵力道适中、调情多于惩罚的“啪啪啪啪”的击打声。当然在打屁股的同时,另外那只掌握住小李将军的手也没有停止动作,正来回往复的揉搓过柔韧的柱体和下面的两个圆丸,最后再缓缓打着转往上,配合着击打的节奏于柔嫩的顶端细肉上一阵搓捻。
“唔……啊……嗯啊……”李承恩哪里受过这般的调情逗弄,羞耻的几乎全身都红了。
即使他前身娶过亲,但他都是照着夫妻房事正常的程序走。而之后他长年身处军营,自己用手纾解的次数也不是没有,但哪里有见过景宁王这般又打又摸的高超手段。
这样的暧昧的惩罚,混着不清不楚的欲望,前方极致的快感与后面细微的痛感相混合,逼绞着他的理智,逼迫着他在本能中蒸腾。
“混……蛋……”李将军又气又恼,恨不得狠狠咬上景宁王一口,但身体却显然更诚实,下身已经充血涨大,来自神经和感官处源源不断的刺激,搅得他脑袋一片空白,他竟然被别人强迫着撸硬了。
“又叫错了,哦,为夫知道了,承恩难道是故意的?喜欢为夫这样对你?”
趴在身上的躯体
已经瘫软似水,火烫的温度和逐渐渗出的汗水也代表着对方已经深陷情欲。景宁王停下掴拍臀峰的手改为揉着圈似的按捏,为着这般绝妙弹性的手感而沉迷。
他侧头亲吻着李承恩抵在他肩部不住喘息的嘴唇,黑沉沉的眼眸内呈现出一片幽绿。
“唔……不,哈……是!不是……”
“那该叫为夫什么?嗯?”李岚舔着李将军额际缓缓滑落的汗水,轻声诱哄。
“……”某人勉力压制着喘息,逞强般偏过头不愿回答。
景宁王笑了,他原本就是借着惩罚的借口吃豆腐,没想到李将军这么配合,让他还能继续找到借口耍流氓。
“好吧,那承恩不说,为夫只能让我的王妃亲自感受一下了。”
他停下按揉臀峰的手,改为托起李承恩的一条长腿,将人稍稍抬高,然后把自己已经忍得坚硬如铁的发烫肉柱紧紧贴上李将军光滑紧致的两瓣臀峰之间,慢慢开始上下移动,就这般侵犯起臀缝来。
“夫……夫主,别……”
炙热坚硬的柱体在臀缝处磨蹭的感觉实在太过惊悚,尤其还时不时就会戳刺到隐藏其中的紧闭后庭。李将军当即就吓清醒了,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闭了闭眼,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妥协,“夫主怎能出尔反尔,明天我们还有要事,不要……,至少今晚不行……”
“为夫知道。”很好,景宁王现在觉得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这个状态是在惩罚自己了。
用力的深呼吸了几口,李岚压下自己实在很想立即得到李将军的心思,狠狠告诫着自己来日方长,绝不可在明日宫宴这般大事上让李将军因初次承欢而身体不适。
“为夫说过,此番我们彼此纾解一下就可。”景宁王揽着李承恩一个翻身,将对方彻底压趴在自己身下,然后将硬挺的分身的戳刺角度稍稍改变,就蹭着对方的臀峰底部滑入软嫩会阴处。
一手继续玩弄搓揉着小承恩,摆动腰部,开始一下一下用力撞击着李将军并拢双腿后的紧致腿缝。
“……唔……”李承恩紧紧咬着下唇,隐忍得双手几乎要把床单揪扯稀烂。下身的快感源源不断,但心底的羞耻感也实在是久久难消。
景宁王这个混蛋!
说什么彼此纾解,这分明就是他自己色欲难耐!哪个彼此纾解会是这般……这般的姿势和,和……这样折腾的!!
然而这番忍耐却并不是结束,更加突破李将军心理尺度的还在后头。
当他这般被迫跪压着承受了景宁王几乎近小半个时辰的折腾后,正要临近喷发边缘时,却突然被对方握紧了性器根部。临近高潮却被强硬限制,这简直让李将军都快要疯了。
“放!放开!!夫主,放开!”他浑身激烈的摇摆和颤抖着,骨节分明的手无力的搭上景宁王捏握在他分身根部的手,努力侧过汗湿潮红的脸恨恨看向对方。
“不要。除非承恩答应为夫……”景宁王也忍得辛苦,汗水沿着鬓发缓缓滴落。虽然李将军的双腿紧密笔直,摩擦起来也很爽,但他更想要进到李承恩的身体里面,彻底的得到自己朝思暮想的这个人。
可惜……
明日不是元日初一,而是小年宫宴。
“答应……答应什么?”临近欲望爆发点的男性嗓音沙哑低沉,磁性醇厚,带着一点无意识的恳求与轻软,尾音妩媚,宛如轻羽一般的撩人。
“答应今日之后,不得与为夫再次分房而眠。”景宁王急忙丢下要求后就揽过李将军的后颈,趁对方为此微一愣神,再次激烈的啃吻了上去。
“唔……”李承恩扭头想躲闪,还是避不过景宁王的唇舌,被亲得气喘吁吁。再加上下端紧要处被紧紧掌握,这种高潮被制的急求解脱感,让他的神智很快又开始模糊起来。
“答应为夫好不好……”景宁王深情的吻着,手上也极尽温柔的施展各种手段开始搓揉、诱哄。
“不……唔……”李承恩被亲得眸光迷离,发丝凌乱,下身的强烈快感冲荡着全身,越发招架不住对方缠人的唇舌。不过他仍有一丝清明,知道若是答应以后日日同床,说不定总有一日要被景宁王给得逞。
“你我本就是夫夫,三媒六聘,礼制齐全,同床共枕、云雨合欢本就是人伦大道。”景宁王眼神一沉,缓缓补充,手上功夫却也不停,直逼得得李将军汗流浃背、泪眼迷蒙,要不是穴道仍未被解开,他怕是会控制不住的自己扭摆起腰臀来。
“啊……放!放手!……”
“答应吧,承恩,答应为夫,只要你点头,为夫立即就让你舒服。”景宁王爱极了李承恩目前这般沉沦情欲的风情,着迷一般的变着法子亲吻对方。
“唔……,夫主……夫主……放手……啊……”
欲望越来越急切,被限制的爆发简直要把人逼疯。被压着亲的李将军只觉得脑子缺氧一般的空白,心里竟开始出现了想要顺着对方的念头。
“承恩,点个头,你只要点个头,就能舒服了。”朦胧间,飘在耳边的低语越发低哑温
柔,时时刻刻都在骚扰着他的感官。
“唔……”混蛋!
下身的反应越来越无法平复,叫嚣得李承恩神智越发昏聩。他半睁着失神水眸,任水气在眼眶内滚动,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终于,勉强搭在景宁王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李将军闭上眼睛,胸脯剧烈的起伏了几下后,妥协般的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景宁王,欣喜若狂的扑上去就狂啃了李将军一通。然后他抱住李承恩一个翻身,将他面对着自己压覆身下,将两人坚硬的肉棒抵在一起,同时抓过李承恩的手交握住彼此的小兄弟,开始互相疯狂摩擦蹭动起来……
而在灭顶的高潮来临前,李将军恍惚的想:便是他答应了以后同床共枕又何妨,自己今日之后绝对不会再如此大意,断不会再给景宁王得逞的时机!

第三十七章 心愿得偿(上)
虽然情潮凶猛欲火焚身,但李承恩到底武艺高超,凭借着深厚内力硬是压制出几分清醒。可惜明明他独自呆在车厢时尚还能自控,却不成想在景宁王靠近且揽抱住他后,感受到对方浑厚有力的吐息后浑身竟躁动的完全难以自抑起来。
往常男性即使是服用了春药,虽情热昏聩难免,但也不会是如此手脚发软任人鱼肉的情状,李承恩恍惚间了悟这应该和他如今身为双儿的体质有关。只是郁闷之下,却也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在哪里着的道?
有过之前的宫宴之险,他此番进宫简直如临大敌,几乎抱持了一万分的小心,处处谨慎。而王皇后性情爽朗正直,也不像是这般会对他下药之人。更何况,对方在察觉他异状之后,脸上那震惊的神色不似作假,随后更是不放心的亲自乘坐凤辇护送他至宫门,在看着他换车之后,还吩咐了陈宫总管看护随行。
这一番安排不可谓不妥当,那到底又是怎么……
可惜越渐昏聩迷糊的头脑实在无法再继续思考,全部的清明几乎都只能用来咬紧牙关,控制住自己不去上赶着往景宁王的怀里钻,更不愿泄露那难耐而羞耻的呻吟。
“承恩?若是难受……”
就这般忍耐着,不知敖过了多久,只知道耳边一直都有传入低沉悦耳的温柔声音。他知道这是景宁王在安抚他,但对方具体对他说了什么,他却实在分不出心神去细听。昏昏沉沉间,他感觉到车马终于停了下来,随后他就被抱起来离车入府,景宁王抱着他的手臂很稳,行动间还解下了披风将他防护得滴水不漏,杜绝了所有人窥探的可能。
说实话,长这么大,这还是李承恩第一次体验到被人如此细心呵护的感觉。大概真是脑袋被烧糊涂了吧,他竟然在景宁王的胸怀内甚感安心。只是这股安心很快便消散,变成一股强烈的不安涌现在心头,尤其是他在察觉到自己被放置到了主寝内那张柔软温暖的锦帐内之后,即将身陷不利的处境令他心头警铃大作。
“不……不成……!”
终于,在恍惚意识到景宁王开始解他的衣物后,李承恩猛然咬了一下舌尖,睁开自己有几分迷蒙的眼睛,艰难的抬起手臂抵住了俯身下来的景宁王。
但他自以为的有力阻止其实不过是虚软微弱的推拒,景宁王眉眼微动,目光在李承恩泛红的脸颊和急促的呼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就心一横,直接出手扯开了李将军的腰带和衣襟。
这是一个得到李承恩的绝好机会,此番事故的始作俑者不是他,李将军即使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更何况,‘满庭芳’这类药物并非真正的春药,即使他愿意做一次圣人,只帮李将军以男子的方式纾解,也不会有效。来时路上他就询问过江元,知道此类滋补圣品直接作用于双儿暖宫,所引发的双儿春潮,非承恩雨露、破身交媾不得解。
浓密长睫下因此再难藏匿凛凛幽光。
景宁王虽然确实曾打定主意要慢慢等李将军适应身份,解开心结,再与他两情相悦。但如今猛药已下,觊觎了一世的人就这般虚软无力横陈眼前,机会难得,景宁王更愿意趁机将生米煮成熟饭,逼迫李承恩无法逃避的成为他名副其实的王妃。
“不……啊,放手……”
景宁王动作不停,而感知了危险的李将军也几乎是在用尽全力挣扎。可惜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宛如灼烧般的体温却泄露了李承恩强弩之末的现实。一身非凡武艺在头脑昏沉下使得毫无章法,药物的侵扰更令他引以为傲的力量都狠狠打了折扣,完全抵抗不过景宁王刻意为之的压制。
等到一番强度并不算大的你来我往之后,李将军不仅不曾脱困,还为此赔上了全身的衣物。当他光裸着身体彻底被压覆在景宁王身下时,已然是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混……蛋……”
“承恩,此药非交合不能解,别闹了……”
面对他的咒骂,耳边只传来景宁王低沉暗哑的柔声解释。李承恩能感觉到景宁王的手正顺着他的脊背一路揉捏向下,细细麻麻的欲撩拨起他企图压制的身体反应,不知是不是药物放大了感官,他竟仿佛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手掌的纹路与薄茧在肌肤上摩擦而过的痕迹。
李承恩闭了闭眼,心知自己逃不过了……
他的身体正难以自控的跟随着抚摸轻轻颤抖,下腹欲火犹如被手指彻底点燃一般星火燎原。怪只怪景宁王的动作太过温柔,细致的抚摸中带着万分珍惜与无尽情意,不曾令他感受到一分一毫的亵弄与侮辱,便就生不起一点点的抗拒之心。
其实从药物反应在身体内升腾而起的那一刹那,李承恩就预料过自己可能会陷入这般为难处境。毕竟在这异世,他并非全然的男子,甚至还顶着一个王妃的头衔予人为妻。
但心底总有几分不甘心,他到底始终以男子自居,这般被迫雌伏,实在窘迫难堪。
“夫主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男儿……体态么?就不必……勉强自己……”身体的渴望燃尽残存的理智,李将军抬起手臂挡在自己脸上,语调半是
羞愤半为拖延。
“谁说的?”景宁王愤然驳斥,“曾经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本王真正欲心仪之人,唯承恩而已!”
他将手轻轻压覆在李承恩的手上半晌,却突然下定决心一般将之狠狠抓握拉开,幽深的目光直视那双露出来的、勉力不让自己陷入浑噩境地的漆黑双眸,神情慎重的指天发誓:“承恩,本王此生,只愿与你执手白头、生同衾、死同穴。他日若违此誓,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
李承恩愣了一愣。怎么说呢,身为杀孽之将,他原本并不太信奉神明,但经历过如此莫名穿越异世,确实对这世上存在鬼神玄说信了九分。而今咋闻如此毒誓,倒真是被震慑到了。
堂堂亲王,律法允许其纳良妾一十二人,左拥右抱本就是其权利,何须如此?
“承恩,我心悦你久矣……”心意再度言明,景宁王不再克制自己的意图,他炙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此刻额际满布汗水神情微愣的心上人,视线着迷一般跟着那几道汇集成流的汗水从那张英俊冷厉的侧脸滑下,沿着坚毅的下巴弧度,落到性感精致的锁骨凹陷处……
然后忍不住微微探出舌尖,舔舐而上,道出心中渴望了许久的念想:“承恩,我们……,圆房吧。”
“……”
重誓之下,心有感动不假,但李承恩到底是个男人,男人在床上的话又怎能全然当真?若非今日之遭遇避无可避,便是景宁王指天发誓说得再天花乱坠,他李承恩也是绝对不可能妥协的。
可眼下,欲望蒸腾、情焰焚身,已经将他的坚持烧得所剩无几。面前摆着的就两条路,要么做了解脱,要么熬着等死。他并没有女子那类为保贞洁以死明志的坚持,长久禁欲之身更经受不得如此双管之下的撩拨,何况眼前还是这具身体名正言顺的夫婿。
罢了,不过是,……一次雌伏。
“废话少说,要做便做!”想通了的李将军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一眼景宁王,突然就摊开手脚摆出了一副任由施为的模样。他现在只想赶紧解决这一身情热难耐,然后去找出那个敢给他下药的罪魁祸首套麻袋揍人。
完全没想到能听到这句话的景宁王简直无法置信,神色刹那间充满惊喜,眼神里迸发出的狂热简直看得李将军一阵心悸,忍不住就想要出言反悔。但敏锐察觉到他退缩神色的景宁王,又怎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他直接就封堵住了李将军微微张开的唇瓣,将所有未来得及出口的话语都堵在了彼此交接的唇舌之间。
“唔!”
李将军的唇厚薄适中,唇线笔直,看起来冷硬,其实真正尝起来,却柔韧细腻,温软可口。就和他本人的个性一样,表面杀伐果断冷面无情,实则温柔坚毅仁和宽厚,叫人一旦感受过他的柔软和温暖,便会为此陷落而沉迷不悔。
就像曾经于深宫中遭受冷遇白眼的三皇子,意外遇到了那个愿意在寒冬腊月跳进水潭将他救助照顾、又肯偷偷教习他武艺自保的小金吾卫。
境遇如此神奇。
他竟能够将他日思夜想的李将军拥在怀里,彻底的占有这个,他深爱了一世,本以为只能错过而无望相守的人!
景宁王几乎是难掩激动地舔舐品尝着李承恩的唇,他急切地探出舌尖钻入那温暖高热的口腔,追逐李将军意图躲闪的软舌,用力的吸吮缠绕。在对方无力妥协之后,还不放过口腔内敏感湿滑的任何一处,蛮横得将它们通通横扫掠夺。
“唔……!唔唔……”
可怜李将军被如此高超的吻技吻得完全喘不过气,虚弱的抗拒和低吟都混杂在唇齿交缠的啧啧水声里,根本无法倾吐,只有来不及咽下的口液缓缓地不断的从交缠的嘴角边溢出流落。
等到终于被放过,那张好看的唇已经被吮吸得嫣红泛肿,李将军的胸口更是剧烈起伏,缺氧一般的昂着头大口喘息换气,一双漆黑如星辰一般的眸眼内也尽是水雾弥漫,湿润动人。
“承恩……”
用大拇指微微擦过那两瓣红润泛着水液亮光的唇,景宁王的目光温柔又沉溺,炽热又深沉。那长久压抑的渴望一日或可得逞的巨大惊喜,正伴随着下身汹涌的欲望,坚硬奋起,意欲喷薄而出。他快要压抑不住自己火热急迫的饥渴,真想要立即进入李承恩,就这样占有对方,狠狠的,完全的,彻底的,让李将军就此成为他的人!
但是,残存的理智到底还是拉住了欲望这匹脱缰的野马。李将军这是初次承欢,若是弄伤了弄痛了,让对方因此于床榻间产生了惧怕,那怕是之后他就再也别想吃到李将军了。
前世于床笫之事就经验丰富的景宁王深刻知道该如何才能让男子食髓知味,从此热衷而欲罢不能。他也愿意为此使尽所有技巧徐徐图之,只愿能将李承恩彻底拉入他所构筑的感官深渊,从此与他灵肉交合,琴瑟和鸣。

第三十八章 心愿得偿(下)
夜色暧昧,烛火朦胧。
宽大舒适的卧床周围,华贵的亲王服饰和偏男子的亲王妃服饰四处散落,朱红色的中衣和软绸白丝的里衣胡乱堆叠,挂落在鞋塌处的亵衣亵裤和匆忙踩落的鞋子更是乱七八糟混在一起。
再上方处,是层层叠叠垂落的罗帐,帐内正不时传出隐隐约约压抑到极致低沉的呻吟:“别……啊……,唔哈……”
锦帐内的大床上,浑身无力的李将军已经被迫摆出了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他趴伏在柔软的衾被上,精廋修长的双腿被景宁王大大的分开在宽于肩膀的两侧,挺翘的臀瓣也被掰开,那原本深藏于翘臀之间的深粉色肉穴正迫于无奈地暴露在某人炙热的视线之下,被另外一根柔软粗糙的舌头凑近顶入,仔仔细细的沿着那一层层敏感收缩的褶皱舔舐轻啃。
“不……唔,别……”过于羞耻的姿势与行为,完全突破了李承恩的心里承受尺度。他为此呼吸急促,脸色潮红,手指紧紧揪着身下的床单,几乎要难堪得哭出来。
即使长久处于军营的他隐约也知道男子之间该如何行事,但总以为不过是简单的插入拔出便完事,只要如受刑一般熬过去就是了。哪里知晓还有这般花样,更何况还是用舌头来……
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如此之污秽,怎么能——!!
“唔唔……啊啊,不……不要这样……”舌头!舌头竟然还伸进去了!!
内部的穴肉在灵活如蛇的舌头的顶入绞弄下,开始不停的激烈抽搐,连带着身体都开始小幅度的摇摆颤抖起来。巨大的快感如浪潮席卷而上,李承恩从不知道那羞于见人的一处竟会如此敏感,那种陌生的极致欢愉足以击溃坚持,烧断所有理智的枷锁。
“嗯啊……别……不要再……啊哈……”
混混沌沌之中,李承恩受不了的想要挣扎着撑起身体向前爬动逃离,想要躲开那似乎如蛇一般越渐深入探索的柔软。但过分虚软无力的四肢和景宁王蛮横的桎梏让他实在避无可避,只能摇乱一头漆黑长发,凌乱而被迫地承受这陌生难耐的侵犯。
直到穴口被舔得湿润淋漓,每一处被舔舐过的地方都染上了暧昧的水色,那条柔软灵活的舌头才缓缓抽离。可怜李将军还来不及为此松一口气,紧跟着替换而入的,是比舌头还要灵活修长的手指。
“啊……”李承恩整个人瞬间一抖,因惊愕张开的嘴唇没拦住那一声带着媚意的惊喘。虽然他下一刻立即咬住下唇封住了尾音,却仍是把景宁王的眼睛都给叫绿了,连带着用手指侵入的动作也突然就那般迫切起来。
“唔唔……唔……”
手指的抽插和开拓的频率非常快,李将军压抑的呻吟跟着那节奏断断续续,越来越控制不住。敏感的肉穴也在这样高强度的刺激下开始柔软绽放,鲜红色的媚肉浸润着外部的唾液和手指带入内部涂抹的脂膏,湿淋淋的在手指的快速进出间将整个会阴部沾染得一片狼藉。
无意之中,侵入内部的手指像是触及到了什么地方,李承恩全身痉挛似得一阵绷紧,哑声尖叫,修长的脖颈更是狠狠后仰,连带将整个线条精悍的脊背都弯曲起来,一身匀称分布的漂亮肌理微微颤抖,散发着全然属于男子的性感魅力。
找到了……!
景宁王漆黑的眼眸几乎在同时陷入一片幽深暗沉,他控制着手指就往那先前碰到过的敏感处摸索过去,随即开始毫不留情地按住那一处揉压抵弄起来。
“不……啊,不要……拿出去……”比先前更加剧烈的快感沿着脊骨神经直接冲击脑海,膝盖已经完全跪不住的塌在了床单上,李承恩星辰般清透的黑眸中水汽溢散,一向坚毅的脸上表情隐忍而难耐,脆弱吐出求饶。
“拿出去?难道不舒服吗?嗯?”
不知何时,景宁王已经悄然自其腿根处起身,叠覆在了那具修长精悍的身躯之上,他亲昵地含着李将军的耳垂舔舐啃咬,一手仍然插在那处销魂所在肆意抵弄,一手则滑过紧致光滑的大腿根部,拨弄过已经被刺激得硬挺翘直的小承恩,沿着结实的八块腹肌往上,揪住胸口颤栗凸起的乳头轻轻捏揉拉扯,肆意把玩。
“不……唔,嗯啊……”
“不舒服?那看来为夫得加把劲了。”
眸瞳黑得晶亮的景宁王刻意曲解了李将军的意思,加大了手上的动作。他甚至还抱起已经瘫软如水的李将军,让人敞开大腿坐靠在自己怀里,将那修长笔直的两条腿左右拉成一字马搁架在床栏上。这个姿势更方便他极深的探入手指,抵在那柔弱的嫩肉敏感处,肆意拨动,持续撩拨。
“唔……不要了,啊……拿出去……夫,夫主……啊啊……”
李承恩难耐的扬起头,激烈而持续的快感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绵软的无尽恍惚里,浑身急剧渗出的汗水淋漓下淌。他无意识的摇摆起臀部,吐出能讨好景宁王的称呼,不时想要逃开挟制,却又只能被更加用力的固定住接受玩弄。
这具行军多年的身躯有许多细密遍布的伤疤,但它们在光滑紧致的肌肤上并没有造成任何丑
陋的观感,那些淡淡的浅色混着先前被啃咬吸吮出来的痕迹,映衬着烛火透过纱帐所投落的阴影,就像是带上了凌虐痕迹的色气残留,和着那遍布全身的汗水一起,在李将军的身上刷涂了一层可口的色香与蜜油。
景宁王一口一口的啃咬品尝着,为那齿缝间柔韧劲道的皮肉与甜涩的汁水而沉溺着迷。
突然,就在增加的第三根手指进入时,似乎擦过了某一处凹陷的柔软,李承恩整个人完全控制不住的激烈抖动起来,那双黑眸猛然睁大,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随即抵在花心处的新一轮霸道而强势的抽插给噎住,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
小腹处翻滚着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酸涩与紧绷,完全被欢愉笼罩的身体软烂如泥,景宁王的前戏和开拓实在持续了太久,层层叠叠反复不断的刺激与撩拨,终于使得身后那羞耻之处水液泛滥,满溢不住的从深处一股股流出。
“这么舒服吗?承恩,你都把我淋湿了呢……”
沙哑的调笑在耳边萦绕,被快感和情欲彻底吞没的李将军却是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他只能浑身通红的摊靠在景宁王的身上,羞耻又难堪的仰头闭上眼睛,大口喘息换气。
可偏偏景宁王还是不放过他。因为张着嘴喘息,那红润的舌尖不时在洁白的齿缝边缘倾吐逗留,勾引得景宁王有些猴急的侧过头亲吻上来,再一次封堵住他的呼吸。
“唔……唔唔……”几欲窒息的感觉让头脑混沌空白,李承恩无意识咽下景宁王渡过来的口液,浓密鸦羽般的长睫下轻颤着滑落清润迷离的泪滴。
“承恩……”
浓烈的吻从双唇绵延到眼睫、耳际,景宁王将下巴抵在心上人裸露光洁的肩膀上,啃吻着那圆润通红的耳朵,似挑逗,又似调戏的亲昵磨蹭着,湿漉漉的手指从穴口抽出后,紧接着就握上前方挺直滴水的小承恩,一边搓揉摩擦,一边坏心的勾唇继续问道:“舒服不舒服?嗯?”
这势头,竟像是得不到回答就会继续再来一轮。李承恩睫毛扑扇了几下,双唇张了张,却到底还是羞于启齿这类情色问题,缄默着不作回答。
这般坚持让景宁王嘴角微微勾起,笑得邪气又温柔。他低下头在李将军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咬了几口,留下几个浅浅的牙印,就把背对着自己坐着的人翻转了过来。他把对方无力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膀上,修长的长腿搁置在腰侧,两手箍紧李将军劲瘦的腰肢,将人微微抬起,露出底下赫然早已一柱擎天硬挺着难以再被忽视的巨大性器。
“接下来让你更舒服,好不好?”说着,他就将自己火烫坚硬的性器抵到那两片紧翘臀瓣中间的沟壑上,沾着水液上下蹭动,刺激摩擦着柔软敏感的穴口。
李承恩微微皱眉,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抵在穴口上的那一根是如此的硕大,如此的强悍,坚硬又炙热,散发着极度的进攻气息。他下意识的想躲,可圆翘紧实的屁股却掌握在景宁王的手里,还没做好准备,后者就突然摆臀往前一顶,龟头强硬地撑开了湿软炙热的穴口,缓慢小心的突入到期待已久又高热紧致的销魂处所。
“唔……”
大概是刚才李将军高潮的快感过于强烈的原因,此刻那些身体内部泥泞的穴肉还在轻微的抽搐蠕动,随着性器缓缓进入,它们争先恐后的吸吮咬紧侵入的性器,拼命挤压着,那舒服的触感让景宁王忍不住溢出一声叹息。
但到底性器比起手指大多了,即使后穴已经松软,景宁王的侵入仍然还是让李将军感到了不舒服,他下意识的扭动挣扎起来,意图抬起屁股再次逃避那根灼热坚硬的凶器,却被景宁王察觉到后用力掐住他的腰部往下压,更借着体重和内部泛滥的水液顺利的长驱直入到了尽头。
“嗯啊……”这个姿势让性器插入得极深,李承恩的眼睛茫然睁大,黑瞳被欲望浸染得脆弱而无助,那根滚烫粗硬的性器几乎是准确的第一下就戳在了敏感点上,让他的双腿一阵抽搐发软,抵在景宁王坚硬腹部上的小承恩当即就吐出了几波淫液。
这下,他是彻底软在了景宁王的怀里,再没有一点点力气挣扎了。
“承恩……”
将瘫软的李将军狠狠搂紧,景宁王满足的叹息着,几乎舍不得松开一丝半毫。终于啊,他终于进入到了李承恩的身体里,彻底占有了他心心念念了一世的李将军。
热吻再次绵密覆盖而上,腰部也开始强有力的一下一下快速摆动起来。
李将军的甬道内紧的要命,即使他忍耐着开拓了这么久,性器一插进去还是立即就被那柔柔嫩嫩的穴肉紧紧缠上来包裹住,层层环绕,又夹又吸,抽插起来不太容易,可每抽一下再插一下又都能体验到让人爽翻天的极致快感。
李将军的声音也好听,独有的磁性嗓音有着属于男子的低沉隐忍,他低低喘息呻吟着,并不放浪,却犹似陈年美酒,醇厚回肠。间或牵带了一丝丝宛转媚泣,听得景宁王那根埋进他身体里的凶器不期然间又胀大了一圈。
实在激动的景宁王难免就加快了速度,撞击的力度也越来越
大。紧致的肠壁被插得抽插凌乱,李承恩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太过迅猛的刺激,惊惧于自己体内会被捅穿的未知猜想,低哑着声音开口求饶。
“啊……啊啊……啊……你……唔啊……慢点……”
“慢点怎么让你舒服?”
景宁王调笑道,动作反而更加激烈。他着迷的亲吻着李承恩陷入迷乱又隐忍的脸庞,一手一边地抱起腰侧那两条长腿,将它们架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后穴瞬间成为了整具身体的支撑点,箍紧李将军的劲腰,在那高潮痉挛的软穴中抽插得越发凶狠。
“唔……不,嗯啊……别……啊啊……”
修长的双腿几乎平行一般的贴在胸前,整个身体被弯折成一个可怕的弧度。李承恩咬着唇,高高扬起头,露出性感的喉结。下身传来的激烈撞击每一次都狠狠顶在那最敏感的地方,快感层层叠叠绵密如浪潮一般直冲脑海,他几乎要红着脸拼了命的咬紧牙关,才能忍受住那种过分酸胀还有浑身发抖的感觉。
可呻吟却实在封不住,一声一声的从齿缝间漏出,他忍得眼角绯红,激情的泪水沿着未干的泪痕一个劲的滑落。后面景宁王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抱着他压倒在床上都反应不过来,只知道自己被坚硬的肉棒来来回回的反复捅着,从后穴处流出的汁水不停的沿着臀缝流下,几乎将屁股下垫着的锦帕浸润得湿透。
“啊啊啊啊……”
突然,李承恩的呻吟高了好几度,双臂一下子紧紧搂住了景宁王的脖子,要多亲昵有多亲昵。景宁王先是被李将军搂得心生愉悦,正想言辞调笑几句,却猛然被下身传递过来的感觉吸引了。
这是……
下身很明显的蹭到了一个更深的地方,更软更热,就像是身体里面有一张饥渴的小口正紧紧吸吮住龟头的顶端……
景宁王愣了一秒后就领悟到他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的王妃,他的李将军并不是男子,他现在的身体是双儿!而这个异界的双儿,体内可都存在着为了孕育子嗣的暖宫!
当下,景宁王按奈不住的几乎是立即把性器全部抽出,掐住李将军的腰就用力的朝着先前碰触到的那个角度凶狠的顶撞进去,硕大的龟头一下子就狠狠撞击开了那个柔软滑嫩的小嘴,顺畅地突入到一个更为紧致高热舒服得他几乎头皮发麻的所在。
“啊啊啊啊——”李将军那一瞬间发出的惊叫几乎犹如哭吼,他浑身惊颤,后穴一瞬间猛得收紧,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最深处都被操开填满了。
“不!别……太深……唔啊……那里不要……啊啊啊……”
“深吗?进到了你哪里?承恩?告诉我,嗯?……”
“唔……不……啊啊!不知……啊……道……”
景宁王坏心的一边摆动腰部把自己的性器来回抽动,一点点更加深入那段紧窄的甬道,一边咬着李承恩的耳朵询问。李将军被操得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紧闭着眼流着泪不停摇头。
“啊……啊啊……唔……不要……”
“唔啊……啊啊……别……夫主……夫主……啊啊……”
粗壮的性器抵入身体内部最敏感脆弱的甬道,卷携着微妙的酸胀和无穷的快感,引动情欲的源头被快速狠厉的刮蹭,掀起甘美的狂潮。下体几乎痉挛似的紧紧收缩着,李承恩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日里的隐忍都被此刻身体最深处破开的快感给烧成了灰,只能胡乱的叫着景宁王祈求对方能够停止下来,放过他。
景宁王当然没有停下来,他觉得现在就算是房子塌了他都停不下来。敏感的龟头被与肠道一样湿润但温度更高、包裹得更紧的暖宫内壁吸附着,那里面仿佛有生命一样的拼命挽留包裹甚至吸吮着突入其中的性器。
“啊……天呐,好热,好紧,承恩你夹得我好舒服!”景宁王喘着粗气,大开大合的一次次整根抽出,又不等那小口完全闭合就全部再度插入回去,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啊……啊……不,不行了……”
在激烈的交合间,李承恩被操得失神。他呼吸紊乱、全身发烫,摇晃着、颤抖着、呻吟着、身体尽数都被打开,汗水、泪水、口水,还有前端喷洒出的精液和后穴不停流出的淫液将他浑身沾染得一塌糊涂,全身大概就只剩下紧紧吸吮住某根巨物的地方还存在着甘美的知觉。
“啊啊啊……啊,唔……”
“承恩……,承恩……”
下身凶猛的进攻着,景宁王的唇舌也没有闲着。他一边亲昵迷醉得叫着心爱的李将军的名字,一边啃吻过挺立的乳头、性感的锁骨、线条利落的下巴……最后在碰触到那张红嫩软滑又湿漉漉口液泛滥的唇瓣后,忍不住啃上去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毫无章法的舌吻。
“唔……唔啊……”
唇舌分开的时候,两人的嘴唇之间涎水牵连,景宁王李岚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恩沉沦在欲望之中的俊脸,这张英俊帅气的脸,此时被浓重的红潮所渲染,冷冽眉眼中交杂着愉悦与难耐,隐忍中透着妩媚、自制中露着淫荡,各种表情交
混出惊心动魄的情动美态,叫人完全舍不得移开目光。
身下啪啪啪地抽动不停,李岚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他看着眼前的李将军,心里突然就闪过了一个念头,一边继续狠命抽插,一边在李承恩的耳边强硬的命令道:“说,给我生个儿子!承恩,说你要给我生儿子!”
“呜啊……”
“说,说了我就射进去让你更舒服!”
“啊……嗯啊……”混沌之中还留有隐约的最后一点理智的李将军下意识的迟疑了一瞬,他被身体里不断承受积累的快感搅得意识混乱,迟钝的大脑实在反应不过来这些词句的具体意思。
可是恶劣的景宁王却因为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竟然把速度慢下来了,浑身临近高潮蓄势待发,却突然被不上不下的这般吊着,李承恩简直要被逼得发疯。
“别……别这样……唔啊……夫主……”李将军浑身轻颤不停,全身上下都染满了情欲的绯红。
“那你说,说要给我生儿子,说了我就让你舒服……”
“啊哈……呜……”
虽然朦胧中的意识给出了拒绝的指示,但身体内部的渴望实在太急切了,几乎完全盖过了微弱的自我坚持。李承恩扭动着身体难受的摇头,他想过要自己动,却被景宁王狠狠压制,最后就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到底被半命令半胁迫的低声说出了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呃啊……我,我……啊哈,我给你……生……儿子,唔……啊啊啊啊!”
这句话就像是最激烈的春药,一下子就催黑了景宁王的眼眸。他几乎是立即用尽全力的深入到了那个异常灼热紧致的暖宫内部,开始疯狂的插干起来。当敏感的龟头被突然淋上一股股温热的淫水时,景宁王终于忍受不住灭顶的极致快感,无比亢奋地低吼一声,将一股股浓稠的精液强而有力地射进了李承恩的身体最深处……
……
主寝内的动静一整晚都不曾消停,值守在门口的江元和陆铁彼此脸上都带着困意,却又不敢轻易离守。中间江元还得不时到偏厢房,催促侍女们随时重新添加热水,一遍遍检查主子们沐浴的准备。
陆铁却实在有些忧心自家少爷,这眼看着就到丑时了,景宁王这也折腾太久了……
先前他们明明就听到声响已经停了,他还正准备进去收换寝具,结果——结果那叫人面红耳赤的声音竟然又起来了。他还听到自家少爷哑声低语的轻声求饶,那可是李将军,一身武艺强悍非凡的人,竟然……
可李将军都求饶了,景宁王都没放过他。陆铁越想越焦心,想着景宁王会不会是故意折腾少爷。忍不住就拉了一下江元的袖子,低声发问:“江总管,你说,不会王爷也吃了什么药吧?你以前跟在王爷身边,有没有见过今天晚上这阵势?”
江元倒是认真回想了一下,然后默默摇了摇头,景宁王以往虽有召幸,却也大都属于逗弄一番或单纯发泄,便是对曾经宠爱过的侧君,也不过兴致来了才幸上一回罢了,真还没有像今晚这般兴奋过。不过他瞅着陆铁一脸忧心的表情,还是安慰道:“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难舍难分,总是好事。况且这夫夫房内的事,我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管太多为好。”
“可是……”
“你要这样想,王爷宠幸得多,王妃才能有机会怀上小世子。这才是咱们该挂心的要紧事。”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
“你就放心吧,”看陆铁还是眉目紧皱,江元左右看了看,便悄悄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这从来啊,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王爷肯这般卖力气,才能算是王妃的福气。相信我,在这事上,你江公公我可懂得比你多。”
“……哦。”
陆铁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思虑再三后还是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定:这几天可一定要给自家少爷好好补一补!

第四十一章 投桃报李(补完上药亲密情节)
宴会结束的时候,景宁王李岚简直归心似箭。偏偏太子却在宫门口笑眯眯地截住了他,语气从容的邀他一起去猎场跑马,暗中做了个手势道有要事相商。
“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先回个府?我这大清早就出来了!”景宁王一脸不愿意。
“我知道啊,所以我怕你一回去,就陷在温柔乡里不肯走了。”
“我新婚燕尔啊,大哥!”
“都三年了,你还新婚?早干啥去了。走吧,国事为重。”
“……”
最后,拧不过太子的景宁王还是被拖着去了猎场。
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凌冽,景色萧条。
这个季节的猎场是真没什么猎物会出来遛弯的,管理猎场的官员临时接到命令后,为了讨好过年都不安生的太子和景宁王,只能特意去附近猎户处高价买了几只活的狐狸命人投放在猎营附近。
但其实太子和景宁王并没将心思放在猎狐上。
两个人在猎场内意思性的跑了几圈后,就命令侍卫远远跟随,自己牵马穿行在树林内,一路并肩低语交谈。
“那大哥的意思是说,这回鹘公主原本该是父皇的妃子,现今却赐给了四弟,会影响之后靺鞨首领特使来齐一事?”
“对。我之梦中所见,回鹘公主与我朝联姻之后第二年,即元宵过后,便是靺鞨首领派遣使者前来我朝进贡。我记得,靺鞨来的是其大首领的双儿幼子,此子容貌绝美,气质出众,很是令朝中一干喜好双儿的子弟着迷。平西王安禄山之子便对其一见钟情,而淮南王孙辈中亦有人对其有意,当然还有你……”
“我?”李岚眉心一皱,驳斥道,“大哥,今世我已经有李将军了。”
“可那真是一位天姿国色能引无数英雄折腰的双儿大美人。”太子笑了笑,颇有些看好戏的看了李岚一眼,“我就看你到时守不守得住你对李将军的诺言。”
“大哥你就放心吧。前世与否,我不作评论。但今生今世,我只得承恩便足矣。”
“哦,那又是谁在父皇面前对你那容貌出众的已故侧君恋恋不舍、惋惜不已的?”
“行了啊,大哥,我那些话有几句真几句假你难道听不出来?”李岚没忍住地翻了个白眼,“若无要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哎,等等。我就打个趣,看把你给急的。”
太子李豫急忙出手拉住景宁王的马缰绳,正色道:“三弟你若真对他无意,那再好不过。不过前世你确实在此插了一脚,与那平西王之子、淮南王之孙大打出手,致使他们两人重伤,而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之后便被父皇勒令回晋州修养去了。最后,父皇赐了该子渤海贵卿的称号,并将其许配给四弟作为正妃。”
“许给四弟?”
“对。如今四弟娶了回鹘公主,到时便绝对不可能娶渤海贵卿。二弟又对双儿无意,只喜女子,有你今日拒婚之言,他届时想必也会想出一套说辞来拒婚。五弟年纪尚轻,父皇还不会予以考虑。如此一来,那渤海贵卿的归宿便无法预料,若是让他与平西王之子或淮南王之孙扯上关系,那日后……对你我为大齐之后所计划筹谋的时局极为不利。”
“那宗室之内呢,就无其他可赐婚的郡王子侄?”
“三弟,宗室内几位郡王的子侄你也知道的,哪敢和平西王与淮南王争锋?”
“那……,要不考虑下八皇叔?”李岚把宗室内几个后院还能塞人的王爷和世子们都想了一圈,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胶东王李佋,那可绝对是让那平西王之子和淮南王之孙都望而却步的大人物。
“八……,等等,你是说八爷爷?”太子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想的!八爷爷不是一直说身有隐疾推拒不婚么,而且父皇也不可能给八爷爷赐婚啊!”
“如果是八皇叔自己想娶,求赐婚,那一切不就解决了。八皇叔而今也不过四荀上下,正当壮年。据说后院就一、二个犹如摆设一般的侍妾,至今还膝下无嗣,实在需要娶个正妃充门面。”
“可是八爷爷拒婚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答应娶妃?而且,于我梦中所见,八爷爷对那渤海贵卿可是看都没多看过一眼!”
“所以嘛,就需要我们施以计策人为促和了。”李岚想了想,说道:“大哥,这事我来办吧。若真能促成八皇叔与渤海贵卿的好事,说不定还能把八皇叔拉到我们一边,若有他监管靺鞨那一块……”
李岚隐下了之后的话尾,他想到了大唐安禄山起兵时是有一支兵强马壮的靺鞨骑兵的,虽然在这异世大齐,这靺鞨与平西王的封地几乎一东一西,毫无交集,并不知道还会不会联合,但若能早日分化,总是有利无弊。
“嗯,行。那就交给你了,三弟。”太子李豫考量了下,便也干脆就将这个难题丢给了景宁王。
“好。大哥,现在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先回府了。”李岚拱了拱手就想翻身上马,急着走人。
“等等。”太子连忙伸手又把人衣摆拉住了,“还有一事。”

还有?我说大哥,你能一次把事都说完吗?我这急着呢!”
“你急什么?李将军又不会跑!”太子李豫难得看到自己三弟这副心急如焚要去会美人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不耽误你回去找李将军继续温存。那,拿着,给你的。”
“这是……?”李岚看着太子从暗袖内谨慎的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绢卷,急忙伸手接了过来。
“这是我……梦到的,一些与你有关的大事。虽然有些与现今已经有了出入,又有一些因为我先手部署和安排也更改了时局,但为防万一,趁着现在我还记得,就先写下来给你。”
“多谢大哥!”李岚展开绢卷快速看了一下,发现是有关这异世李岚后期与南诏、吐蕃作战的相关军情,还有后期晋州的几件民情大事和父皇对此作出的举措限制。
他微微讶异,倒是真没想到太子竟这般对他用心。想了想后,李岚也从暗袖中掏出一块小木牌交给了太子李豫。
“大哥,这块牌子你交给李青吧,让他做你的眼睛。”
“三弟,这个是……”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大哥放心,这对李青不会是坏事。就是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免得大哥你以后登临大宝,就有了新人忘旧人。”
“你小子!你这是报复我说你届时会看中那渤海贵卿是不是?!”
“彼此彼此。反正,给不给他,大哥自己看着办吧。”话一说完,李岚就迫不及待的跨上马走人,“那我走了啊,大哥!”
“这臭小子……!”
太子李豫看着景宁王不等他点头就策马狂奔的背影,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手中的木牌用的是上乘的铁木,周边包了一层黑色矿晶,正面是镶金阳刻的‘千机’,背面则用朱砂阴刻了三个字‘隐元会’,木牌下坠两枚铜钱,顶端还有一个元宝图案,看起来倒有点像是商会的铭牌。
李豫掂了掂重量,便突然将其朝一边看似无人的树林里抛去,喊了一句,“阿青,接着。”
一道黑影立即如流星般迅捷而出,轻盈地转身一跃便把木牌握在了手中,而后再恭敬地跪到太子面前,“谢主子。”
“起来!跪什么跪,这地都冻得跟冰一样,我昨天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记了是不是!”太子李豫当下就把人拉了起来,搂到了自己怀里,还趁机借口惩罚地打了几下李青的屁股。
太子拍打的力度极为色情,又是揉又是摸的,惹得李青当下整个后脖子都红了。偏偏对方还将唇故意贴在他的耳边呵气,温热的气息一阵阵拂过耳际,令他身体难以克制的轻颤起来。这个沉默寡言的老实男人实在应付不了太子这般敢当众耍流氓的手段,又不敢推拒,只得窘迫得僵直着身体放任对方。
然后太子就逗上了瘾,双手圈着人干脆就从臀部一路摸到了腰背上,一边又揉又捏还一边故作关切的问:“身体还好么?腰酸不酸?那处还疼不疼?”
“……”这要让他要怎么回答?!
李青羞恼得抿着嘴,一声不吭,还把头转开不跟太子对视,可惜泛红的耳根完全泄露了他的心思。
太子看着看着,就没忍住,瞅了一下左右空无一人的环境,用力把人按到树干上肆意轻薄,还咬着李青的耳朵低声问道:“自己上药了么?嗯?昨日我喝醉了,有点不知轻重……”
“……”
“不说的话,我就亲自检查了哦!”
李青的呼吸顿时就乱了,急忙哑声说道:“上……,上过了。”
“我不信,你起身后就顾着伺候我穿衣洗漱了,之后又跟着我潜行回府,今天还竟然敢暗中又跟着去了宫内,哪还有时间好好上药。乖,让我检查一下。”李豫语调低沉地说着,温热的手掌突然就探入了李青后腰,惹得李青整个人又惊得猛抖了好几下,却仍是克制住了身体的反应不作抵抗。
“主……主子!别……”
太子殿下置若罔闻,手掌不曾停止的在光滑紧实、手感极好的翘臀上反复摸了好几下,才慢慢朝臀峰下方滑去,在摸到柔软的穴口上时,李青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眼睫紧闭,几乎羞得满脸通红。
太子李豫摸了几下后就确认了李青虽然有上过药,但绝对就是在外部胡乱抹了抹。不过倒是从内里的干涩度知晓到他应是彻底清理过了。
“药呢,给我,我再帮你上一遍。”
“主子……”李青有心拒绝,却又不敢不从,磨蹭了许久才狠狠心把药瓶从身上翻出来递给太子。
后者接过后便把手指抽了出来,打开药瓶将手指伸进瓶口挖了一大块药膏,再度滑入那挺翘肉臀中间的缝隙。一路情色地摸到柔软的穴口,先用指腹轻轻地点碰几下,才开始在穴口周围慢慢地揉摸,直到将药膏均匀涂抹。
涂完了穴口后,还不等李青为此松口气,手指又借着药膏的润滑钻进了肉穴里面,搅弄起了肉穴里面的软肉。
“唔……!”李青急忙抬手捂住几乎逸出口的呻吟,长长
的眼睫轻颤着,身体一下子就软了。
太子李豫喉结顿时上下蠕动了一下,心头一阵意动。
他前世在终于知晓自己对李青产生了不同一般的心意时,李青早已尸骨无存。
今世有幸得以重来,他也几乎用了三年才让这个老实人敢于接受他的心意,与他两情相悦。
可也是为了保护李青这块心头肉,他明着用了卫国公府的顾霖做挡箭牌,暗地里也是小心翼翼,意图不露端倪,谁知昨日太高兴,一时冲动就……。而且这抱过了一次,知晓其中销魂的滋味后,再要让他忍着当和尚,面对这般看得到吃得到却不能吃的情况,实在太过强人所难。
太子忍了又忍,实在压不下心头这股蹿升的欲火,当下动手就想扒了李青的裤子,却被李青突然伸手握住了手腕。后者抬起幽深黑眸,用犹带着粉色的迟疑脸色忐忑不安的轻声劝说道:“主子,他,过来了。还有,因景宁王殿下离开了,我听到猎营那边的护卫也已经寻到了附近。”
这个他,指的便是父皇新派发给他的暗卫。
“他会发现你吗?”太子还是忍不住,吻上了李青的唇。灵巧的舌尖画过美好的唇线,狡舌顶开紧闭的贝齿,探入那温暖的口腔之中,纠缠住属于对方的柔软羞涩,饥渴地攫取那不同于女子甜腻芬芳的、清爽冷冽的男子气息。
“唔……不,不会……,他,功夫,唔啊……,不及我。”李青被吻得简直连呼吸都困难,好容易才瞅准了喘息的空隙吐出回答。
“嗯,那你先回宫,记得了,要好好上药!”李豫眷恋不舍地离开被他啃吻得嫣红的唇,任一缕牵连而出的银丝系紧他此刻心中的悸动。
“是,主子。”
在太子放李青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林中就传来了护卫队踩踏枯叶的脚步声响。太子李豫便自己牵着马走了出去。
“殿下,属下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无妨,本来孤就是要和三弟单独跑马才让你们留营的,谁知这景宁王竟然中途自己回去了。行吧,摆驾回宫。”
“是,殿下。”

第四十三章 爱不释手(花样c射李将军)
景宁王夫夫那头举止亲密,于漫天飘雪中玩浪漫‘冻’人。可怜远远坠在后头的两个也只能顶着飞雪,无视各自手里拿着的伞,愣是不敢上前去帮着撑。
李将军脸皮薄,这几乎是公认的事,若是贸然上前打扰……
算了,他们俩真没这个胆子去领景宁王的怒火与责罚。
眼见景宁王这一路又亲又抱耍尽流氓,陆铁忍不住用手肘撞了一下身侧的江元,问道:“江总管,这雪眼看越来越大了,照王爷现在这步子,怕是还要走个把时辰才能到主屋呢。咱们就真这么一直看着,啥也不做?”
“陆铁,你也看到了,就这情况,我们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敢往上凑啊。好在,前面就是曲桥了,入了廊檐,这雪就飘不到主子们的身上,你我就还是继续当自己不存在吧。”
正说着,这一抬头,果然就看到景宁王抱着李将军走上了曲桥廊檐,随后却见李将军被放落到了地上。陆铁心说,可算是腻歪够了。当即打算跑上前去就近伺候着,却被江元一把拉住了袖子。
就见后者瞪了他一眼,用下巴努了努那个方向,继续低着头留在原地。陆铁跟着悄悄往那方向瞅了一眼,果断只能看到廊桥头上那几根粗大的柱子,等了几秒也没看到王爷或将军的人影从柱子后面走出来,顿时心里了然。
怕是李将军又被王爷按在廊柱上给亲了。
陆铁默默在心底翻了几下白眼,只能和江元一起继续立在原地当雪人。也正在这时候,王府的王管家匆匆跑了过来,他张望了一下四周后就快步凑近江元,低声说道:“江总管,劳烦您禀报王爷一声,兴庆宫高公公来了,说是太上皇想让景宁王过去他那儿用晚膳,陪他老人家说说话。”
“好的,杂家知道了。”
江元抬头往柱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应下了。不过在王总管离开后,他还是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发现景宁王似乎并没有继续往前走的动静,这才硬着头皮上前了几步,躬着身高声禀告。
“王爷,高公公来了,太上皇带话让您过去兴庆宫用膳。”
江元的话刚说完,就见景宁王‘唉哟’一声被推出了柱子,而李将军则身影一闪,拢着衣襟施展轻功就疾窜回了廊桥那端的主屋。
江元和陆铁互看了一眼,知道必然坏了王爷的兴致,急忙跑上前跪在景宁王跟前请罪。
“行了,不怪你们,都起来吧。”景宁王暗自用手揉了揉被李将军奋力挣脱时那羞怒的一拳给揍疼的腹部,表情犹带着几分得逞之后的开怀和宠溺。
他和颜悦色的对着他们摆了摆手,吩咐道:“江元,你去前厅招待一下高公公,就说本王刚和太子围猎回来,沐浴更衣之后再过去皇爷爷那,让高公公不用在此久等。”
“是,奴婢这就去。”
“陆铁,你去临水竹园叫穆太医过来,帮王妃诊个平安脉。”
“这……”陆铁对这个命令有点为难,就他家少爷这个脸皮,哪里会配合啊,“王爷,王妃起身和沐浴都没让属下伺候,恐怕也不会愿意让穆太医……”
“胡闹。”景宁王当即蹙眉轻怒,“承恩昨夜初承雨露,怎得不召太医相看,如若身体有恙,又该如何是好!还不快去!”
“是,王爷。”
陆铁急忙躬身领命,心底却还是忍不住吐槽:既然知道他家将军是初承雨露,王爷你昨夜就别那么可劲折腾啊……
但陆铁转身还没跑出院子,却又被景宁王叫住了,只见李岚仔细考虑了一番后,还是采纳了陆铁的建议,“罢了,承恩那个性子……,陆铁,你先随本王回屋吧。”
“是,王爷。”
景宁王回到主屋时,李将军正在屏风后更换衣物。这让景宁王先前被打断的心火当即重燃,他解下自己那件被落雪浸湿的外氅丢给陆铁,就快步拐了进去。陆铁见状,赶紧示意屋子里伺候的侍女们都退下。这不,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屏风后就传出了李将军一句忍无可忍的暴喝:“夫主,你有完没完了!”
“承恩,这件衣服颜色太暗了,为夫只是想帮你脱下来换另外一件。”
“你给我放手,我自己换!”
“那怎么行,承恩你现在身子不适,理应由为夫代劳。”
“不用劳驾夫主,我可以叫陆铁进来伺……唔!”
屏风后的声响逐渐往暧昧黏腻靠拢,隐约可见人影模糊纠缠,陆铁立即低下头放轻脚步后退着越出门槛,再用极其轻微的动作悄无声息合拢门扉。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门口开始守门。
只是听着内里不时传出的李将军羞怒挣扎的动静,心底难免对此一阵无语:刚景宁王还说要召穆太医给将军看看来着,结果这会儿就自己又折腾上了……
男人的话真是骗人的鬼啊!
……
李承恩觉得自己先前揍景宁王那一拳实在揍得太轻了,当时说什么再亲一下就解穴,结果呢!穴道是解开了,可他差点被亲得岔过气去!要不是江元突然出声,他都不知道
景宁王竟然已经不知不觉把手都伸入到他衣襟里去了!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这般乱来!简直、简直是……混账!
李承恩恨恨地咬牙回屋更换被雪打湿的衣服,结果这才刚换完,身后就突然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景宁王直接就把他身上那件还没来得及系完衣带的暗色外袍给扒了下来,李将军虽然立即拉住了衣服,对方却是趁机拉过去了整条腰带,还将它当做捆束带一般往他手腕上迅速打了几圈来回。
整个过程李将军先机尽失,都还未反应过来,景宁王就在言语调戏中利用衣带绞缚住了他的双手,甚至将他推压到了一旁半人高的暖榻上,俯下身吻了个天昏地暗。
“唔……!”李承恩气怒得眼睛发红,被压制的后弯姿势让他酸乏的腰发出不堪重负的疼痛,顶在腹部的热度和在他腿根上游走的双手更是让他脸色极为难看。昨夜情欲焚身逼不得已,半推半就之下他只能从了。但今天他是清醒的,心下对这般姿态自然十分抗拒,更何况此刻虽说天色昏暗,却仍脱不出‘白日宣淫’四个字。
“放!唔……”
可是景宁王的吻技实在太好了。
挑舔、扫荡,点触、摩擦,嬉戏、缠绕,几乎用尽所有口中淫技。他深入到李承恩口腔中将他的舌头吸出唇外,再卷动舌头与他交缠,甚至张开嘴将他的双唇都整个包覆在内吻啃吮吸。景宁王吻了很久,直至李将军那具扣在他身下的身体由僵硬被吻到虚软,呼吸缺氧般急促难耐,瞪着他的目光也完全由愤怒转为迷蒙,这才留恋地慢慢离开了他的双唇。
李承恩终于得以呼吸,他剧烈的喘息起来,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严重缺氧让他的神智处于短暂的迷茫状态,导致他没及时对景宁王咬着他耳朵说出的那一句话给出反应。
“承恩,为夫帮你检查一下……”
景宁王暗哑的声音充满欲望,沉黑沉黑的眸中尽是对眼前人的万千喜爱与痴迷。他一路解开李将军中衣、里衣的衣带,一只手掌贴着那温暖柔韧的光滑皮肉,游走在形状和手感都绝佳的腰腹肌肉上,另一只手却是直接往下掀开两侧衣摆滑入裤腰,揉着那挺翘弹滑的臀瓣、嵌入到隐藏在沟缝之中的后穴入口。
“嗯……啊……”
昨晚过度被疼爱过的地方现今依旧敏感,而且因为李承恩羞于主动查看清洗的原因,内里还残留着昨夜射进去后不曾流完的一些清液白浊。穴肉湿润柔软,高热紧致,景宁王的指尖才刚触及穴口,就感受到其蠕动般的抖颤,仅仅微微使力,便柔顺地将手指吸吮吞入。
后庭处被破入的感受让李承恩昏沉的神智因危机感而蓦然清醒,他抬头刚想要聚力挣扎,又被景宁王迅速用吻封住呼吸,舌尖推拒不得反而被狠狠缠住,迫不得已地溢出一些细碎呻吟。
景宁王一边吻,一边将手抚摸上李将军胸前。乳头在廊桥处就已经被挑逗得坚挺凸起,他把那敏感的樱红果实继续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肆意揉搓,另外又增加了一根手指往那濡湿的菊穴内慢慢地插了进去,在内里张开成剪刀状慢慢扩开内穴开始旋转探索。
“唔……唔哈……别……”
李将军的腰顿时抖了起来,被景宁王嵌入而分开的修长大腿也开始虚软无力。趁此时,景宁王便彻底倾身覆压在他的身上,不让他有挣扎的间隙,开始用膝盖上下摩擦着李将军前端瘫软却敏感的裆部。
“唔唔……”
双儿的体质确实和男子不同。若此刻还是原来的身体,李承恩必然不可能抗拒不了这般淫弄,毕竟他本身对龙阳之事并无所好,不可能这般被人一碰就软。可这具身体却实在太敏感了,即使昨夜才被破身,却仿佛从内到外都已经被洗涤改造,眷恋般的记住了昨夜情事的酣畅淋漓和销魂彻骨……
仅仅只是被这般轻捻慢揉地撩拨,就已经颤抖不已地浑身情潮涌动泛红发粉,令他一点点抵抗的力气都凝聚不起。
“这样……疼吗?”膝盖摩擦着那根缓慢勃起的肉棒,景宁王的吻游移到了李承恩的耳际,在手指不断抽插后穴又按揉各处蠕动的媚肉时低声问询。
“呜……”李承恩紧紧闭着眼,脸色潮红的撇开了头,心底简直羞耻无比。虽然确实是有一点点疼,但另外一种渴望的感觉却更为激烈,他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可这样的姿态却仿若默许。
景宁王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他急切地将李将军才刚换好的长裤和亵裤连着布袜一起扒了下来,若此刻屋顶上有一面镜子,就能看到底下李将军无边的淫艳姿态。
他此刻衣襟大敞,漂亮的胸腹肌肉完全袒露,沁出薄汗的浅麦色肌肤像涂了蜂蜜一样光泽诱人。因为双手被缚压在背后,全身仅有背部依靠着窄榻,拉扯得那一副宽肩窄腰的好身材呈现出一副脆弱又不屈的美感。
他紧紧咬着唇,额头侧蹭在扶手软垫上,眼尾潮红,乌发散乱,显然情欲已动。下身完全赤裸着,一双光洁修长令人垂涎的笔直长腿被分开挂在榻沿,挺翘的臀瓣完全悬空,形状雄伟的
男子性器巍巍挺立无人问津,濡湿的菊穴中却插着两根手指,正在快速的抽插摸索,带动着穴内溢出的水液一滴滴点落在地。
“还好没有受伤……”景宁王双眸被欲火灼得黑亮,两指继续小心的扩开菊穴,那温热的内壁将他的手指紧紧纠缠,内部充盈的液体裹满手指缝隙,濡湿润滑,让抽插的动作顺畅无比。他仔细摸索之后又增加一指,三根手指轮转按压过李将军后穴里面的每一处颤抖的媚肉,然后低头凑到他另一边的耳朵旁,低哑吐出温热暧昧的结论:“就是有一点肿。”
“唔……”李将军咬紧了齿关,忍受着身体内部传来的一阵一阵克制不住的麻痒轻颤,睁开眼狠狠瞪了景宁王一眼。
“承恩……”
可这一眼却看得景宁王下腹一阵火起,果然他最爱的就是李将军这刚强的性子。检查完毕的手指便也干脆不撤出去了,虽然他原本就没打算撤出去。继续用那三根手指抽插着那紧致销魂的密处,同时一手摸上他胸前,在乳尖处时轻时重地搓揉拉扯,呼吸急促的在李将军脸上身上落下一个个绵密灼热的细吻。
“唔……”身体被彻底挑起了火,李将军皱了皱眉后也只能羞愤的闭上眼睛随波逐流。
虽然他很气景宁王这副吃到了嘴就不肯松口的模样,但彼此都是男人,到嘴的肉不会放的道理他也是清楚的。不爽的只是景宁王就顾着玩他的后面和胸,对他已经硬挺起来的男根却不闻不问,有心自己去撸,才想起来手还被绑了。
“手,嗯……,解开……”带着情欲味道的隐忍声音和李将军平时说话磁性低沉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区别,听起来极为性感慵懒,沙哑诱人。迷得景宁王心尖直颤,情绪激动得恨不得让这个声音立即像昨晚那样被他欺负到哭出来。
“等会儿……”景宁王忍不住又对着李将军的唇吻了上去。他吻得很温柔,嘴唇紧紧贴在李承恩的唇瓣上,旋转摩擦,唇齿交缠。
“我找个地方。”李承恩听到景宁王在他唇边说道,气息灼热而低哑。
“什么……唔啊,地……方……”三根手指在他的身体里肆意妄为,修长的手指不时蹭过后穴内最敏感的地方,快速的抽插带来的激烈快感在脑内连绵不断,汹涌的狂猛的正在覆盖他努力试图维持的理智。
“一个让你舒服的地方……”景宁王恶劣的勾起唇下移,沿着李将军的下巴,喉结,锁骨,胸肌,腹肌,一路亲吻往下,在轻轻啄了一口那根充血肿胀却没有得到抚慰的男根后,他看了一眼被刺激得抖了一抖的小承恩,才再度回到李将军的耳边啃着他的耳朵说道:“……我想看你被我插到射的样子……”
可怜李将军哪里领教过这种直白荤话,浑身当即一抖,脸颊顿时飞红,简直羞恼得想当场爆粗。可他才刚开口,景宁王手指抽插的速度却突然加快加重,一次次都准确抵住按压在那个花心处,迅速逼出了李承恩来不及收口的呻吟。
“啊……嗯啊……你……混……啊啊啊……”
“啊……不……停……停下……嗯啊……”
可逃离不了那几根手指的李将军却不知道这还不是最刺激的,当景宁王最长的中指突然擦过某个凹陷处并就那么揉上去时,李将军所有的声音就像喉咙被噎住一般一下子哑住了。他全身如过电般抽搐抖动,挺起的胸膛带动着凌乱的长发几乎甩出了一道极为美丽的弧度。
景宁王就在这个档口迅速抽出了手指,他解开腰带,掏出自己已经憋得不行的坚硬性器,两手抬起李承恩的膝盖就朝着刚才揉到的角度狠狠捅了进去。
“——————!!”
就那么一下,长驱直入,直接就捅开了双儿体内的暖宫口,捅得李将军猛然翻了白眼,瞬间拉直了整个脖子的线条,爽得叫都叫不出来。
也几乎是同时,景宁王感觉到了自己的腹部被一阵液体喷得湿透,他知道,李将军确实被插射了。
“舒服吗?”
景宁王插入之后就开始在那温热紧致一阵阵喷水的内壁里由慢至快的抽动起来,手掌更是托起那两片挺翘的臀瓣不时扳开搓揉,让自己每一下都能精准的肏入到那柔软凹陷的暖宫内,也让陷入高潮又继续被迫承受新的快感的李将军,腰和腿抖得完全停不下来。
“啊……嗯啊……啊……慢……,不,啊……别……”
李将军高潮中的肠肉一下一下强力的收缩着,嫩肉将匝入到内部的粗长性器紧紧包裹,简直就像是要搅得它旋转一般拼命蠕动。景宁王爽得直抽气,粗喘个不停。他大概知道了为何原主只癖好双儿不爱男子的原因了,比起男子来,双儿后穴里隐藏的那一处暖宫几乎堪称名器。
好容易从这销魂的感受中回神,他眸眼深沉的看着李将军陷入情欲的风情,那低哑魅惑的羞耻泣音和湿润朦胧的英俊眉眼令他情欲不断高涨,捅在那肉穴中的性器克制不住的加快了撞击的速度,就像是陷入了狂野发情的猛兽。
“嗯……啊,啊……,不,停……夫主……别……嗯啊啊……”
“停下来怎么让承恩
你舒服……”
肏到后来景宁王干脆就揽起那截招人的劲瘦狼腰,将人整个抱了起来,抵压在屏风上由下而上的凶猛撞击那濡湿紧窄的最深处。
“嗯……夫……啊啊啊……,不,停一下……嗯啊……”
身体最深处最柔软敏感的地方被粗长坚硬的性器快速进出摩擦,硬生生被肏开了紧致的暖宫,胀痛和酸软的感觉汹涌的涌入脑海,冲刷掉所有理智。李承恩那双被绑着的手无意识般相互交叠握紧,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整个裸露出的皮肤都被肏得动情泛粉,陷入到了一种情欲迷乱的失神状态。
“舒服吗?承恩……”景宁王见状,凑到了李将军的耳边温柔低语,而李将军却只能从鼻间闷哼出几声细碎的呻吟,长长的睫毛轻颤着,任溢出的生理泪水将它们沾染湿透。
“喜欢吗?承恩……”但景宁王有点不依不饶,他放慢了速度,啃吻着那被咬得殷红的唇,灵活的舌头撬开对方甜蜜的口腔,再一次挑起他的舌头相互交缠后放开。也趁着此时,突然再次加快抽插的速度,让李将军隐忍的轻哼因牙关的失守而变得大声,将那悦耳的愉悦呻吟听得清楚明白。
“啊……啊……不……别……啊啊啊……不行,夫主……慢……呜啊……慢一点……”
“慢不了,承恩你的身体里太舒服了……”景宁王叹息一声,用力分开李承恩虚软地想要合拢的双腿,将它们左右拉开得最大,然后迅速凶猛地开始进入到最后的冲刺阶段。
“不……夫主……轻……不要……啊啊啊,夫主,夫主……不,啊啊啊……”
李将军的喘息一次比一次剧烈,呻吟也因为失控而大声起来。裸露的起伏的漂亮胸肌沾满了汗水,从张开的口唇处不断滴落口液,落在线条流畅的脖颈处,和那些汗水一起因身体的震动而激烈混合。
终于,在又被狠狠抽插了几十下后,李承恩狠狠咬住了下唇昂起头闷哼出声,前端挺翘的性器再次喷出白浊,第二次被迫泄了身。
可景宁王却不放过他的又继续在他的暖宫内高速抽插了十几下,逼得李将军浑身痉挛着后穴失守,喷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淫水,这才激吼着将第一发滚烫的精液尽数浇灌入那销魂之极的仙境密地。
发泄完后,景宁王也没有将自己半软的性器拔出来,他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李将军坐回到软塌上,亲昵地吻着对方汗湿的脸颊和紧闭的眼帘,蹭过那激烈喘息的红肿双唇,随手拿过一旁的衣物开始擦拭起来。差不多将彼此小腹处沾上的精液和李将军身上的汗液口液都擦拭干净,才将捆着他双手的腰带松开,脸贴脸的轻声询问。
“承恩……,我们再玩点花样好不好?”
“……”
“会让承恩很舒服……”
“夫主……,你是……想,玩死我么?”李将军的头无力的耷拉在景宁王的肩膀上,任高潮的余韵冲刷全身,只闭着眼睛沙哑憋闷的开口。
“为夫怎么舍得!”景宁王大惊道,他温柔的按揉着李将军被捆得酸麻无力的手腕,表态道:“为夫只想让承恩舒服,领略这床底之事的妙处,以后王妃就不会推拒与为夫亲近了啊!”
“……”李将军直觉地闭了嘴,不去接景宁王这般能令他青筋直跳的戏谑言论。
然后景宁王就当李将军默认了。
他就着插在李承恩后穴内的姿势,像抱小儿那般抱着李将军走向屋内屏风外侧的床榻。结果这么走着走着,那凶器竟然又因为摩擦而硬挺起来。感受到身体内物件变化的李承恩当下就睁开了眼,英挺冷冽的眉目中首次显露出了难以言喻的惊恐。
景宁王笑着亲了亲他,却强硬的挟制着将人横着按倒在床榻上,还将他的双腿高高架起,一边一个的套入床帐两侧垂下来的帐挂上,轻巧的打完结。在挂完后,不忘亲了亲李将军修长漂亮的小腿,赞叹了一句,“承恩的腿果真又长又美,风景真好。”
李将军笔直的一双长腿就这样被分开到极致,高高架起,屁股悬空,羞耻之处毫无遮蔽的尽现在景宁王眼前。被肏干得红肿的穴口不停流出白浊的精液,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床榻上。
“夫主,放开!”耳尖红透的李将军此刻要不是实在浑身软到无力,绝不会如此任由摆布。
“不放。”景宁王有些痴迷狂热的盯着李承恩的耻处,贴心的往他的屁股下垫了一个柔软云枕,然后快速除掉了自己身上的全部衣物,俯身再一次压上了李将军修长柔韧又肌肉紧实的身体。只是当两人赤裸的身体刚刚紧密贴在一起,李承恩却因为腰部承受重量而泛起的酸疼轻轻的哼了一声。
“腰疼?”景宁王咬吻着李将军胸前最为敏感的两点红润,在挑逗啃吮时仍是留心到了那一声不同于欢愉的闷哼声。
“嗯……”今日被多次揉捏品尝的乳尖极度敏感,高潮余韵残留的身体更轻易受不得撩拨。李将军两手紧紧揪住了身侧的床单,腿根激烈轻颤着,漏出了一句不知是呻吟还是肯定的低吟。
景宁王的动作却当即停了下来。他起身解开了帐挂的绳
结,放下了李将军的长腿,心疼的将人抱入了床帐内。
“夫主?”李承恩瞥了一眼景宁王胯下一柱擎天的某物,疑惑挑眉。
“先帮你按按。”景宁王将李承恩翻了个身,让他能舒服的趴在柔软的床枕上,还真的就帮他专心按揉起了腰背。
一双劲力十足的手掌有一点点拉弓握剑的薄茧,摩擦起来却更加舒适。大掌温暖准确的按揉在腰背的各处穴位上,顺着大椎穴一直往下捋,轻重适宜,带着微微的痛,却梳开了他全身纠结的经脉,自昨晚情事之后就一直陷于僵化酸乏状态的肌肉开始慢慢放松下来。
李将军闭着眼睛侧趴在枕上,心头一时情绪复杂。他没想到景宁王会降尊纡贵这么做,甚至愿意搁置自己的欲望而先顾着他的不适,这份心意实在体贴细致,能让人轻易觉察到他所说的喜爱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按着按着,在肌肉舒展开来后,体内那阵不曾褪去的高潮余韵却开始酸麻骚痒的在身体里涌动复苏,尤其是景宁王先前舔吻了一半就放置的胸前两点,竟冒出了也想让那双大掌顺势摸一摸的渴望。
这念头刚一出来,李将军就愣住了。
“承恩……”恰巧景宁王也有点忍不住了。那双大掌开始渐渐移位,朝着两瓣挺翘的臀肉下移,搓揉摸捏,将它们掰弄成各种形状。
景宁王一边感受着掌下臀肉的弹滑柔软,一边慢慢俯身叠压了上去。李将军身体僵了僵,目光掠过几许复杂,到底默认一般的没有躲避,只是双手紧紧捏握住了枕畔的布巾,睫毛轻颤个不停。
“承恩……”景宁王湿热的舌头在李将军敏感的后颈舔舐而过,混着灼热的吐息和甜腻深情的呼唤,粗硬的顶在臀缝处的巨物散发着灼热的存在感,李承恩只觉得自己的指尖都要发麻了。
“承恩……”景宁王的手终于沿着李将军的身体两侧摸到了其胸前,揉住那两块手感极为美好的胸肌,指尖搓弄起那两颗被冷落已久的乳尖。
阵阵酥麻的快感从那乳尖处窜到头顶,身体因此再次抖个不停,李承恩的鼻息也开始加重,他虽然紧紧咬住下唇没有出声,但修长的脖子已经往后昂起,露出滚动的喉结,看上去异常性感魅人。
景宁王舔了舔嘴唇,抽回一只手掰过他的下巴就啃了上去,在那块凸出的软骨上缠绵的吮吻了很久,直吻到李将军耐不住的发出一声似叹息如呻吟的颤音。
李承恩确实情动了,泄过两次的男根不知什么时候又半勃起立,被景宁王抓握到手里轻缓搓揉。那两条修长的大腿也被左右大大分开,景宁王从背后嵌入其中,下身蓄势勃发的粗长硬物就钉在李将军浑圆挺翘的臀肉之中,蹭着湿润软泞的后穴口上下蹭动。
有黏腻的淫水不时从深深的臀峰内流淌下来,润湿了两个人交接的下体,股缝内一片滑润泥泞不堪,在蹭动间隙发出断断续续的水泽声。
“承恩……”景宁王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舌头舔了舔李将军红得几乎要滴血的耳垂,吐着热气低哑出声:“我想进去……”
“我想进去你里面,承恩……”
这混蛋!
李承恩的心头蓦然窜起一股火气,觉得景宁王实在可恶。这种时候问什么问!他现在都这样子了难道还能说‘不’么?重点是,他就算说了‘不’,管用吗?
被撩拨得实在受不了,李将军转过头,含怒带恼地狠狠瞪着景宁王,气吼道:“要做就做!你……啊啊啊————!”
李将军刚松口,景宁王立即一把环抱住他的腰,就以这般压制的姿势用力捅了进去。炽热的巨大性器狠狠贯入那窄小濡湿的甬道,一路碾压过紧致蠕动的媚肉,逼出了李将军一声带着哭腔的颤音。
这声音就像是最好的催情药,让景宁王脑袋一空,欲念如野火燎原。他眸色漆黑,用力摆动腰部,开始凶悍地在李将军的体内攻城陷地、肆意驰骋。狠戾又霸道的性器快速地攻击着穴内花心处,幅度极大的来回抽插,每一下都是连根拔出、全根而入。因为力道太大,直撞的李承恩的身体也随之摆动。
“啊……啊啊……唔……”
熟悉的快感如巨浪汹涌而来,李将军十指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脸色绯红,汗水淋漓。他试图克制住自己的呻吟,但景宁王却不放过他身体里任何一个角落的横冲直撞,同时手指还恶劣的旋转研磨着他的乳头,逼迫得他泄露低吟。
“嗯啊……啊啊……啊哈……”
“嗯啊……唔……”
“啊啊啊……不,不要……那里不要……夫主……夫主……不要!!”突然,李将军的声线开始拔高,攥住床单的手指指节发白,身体仿佛即将被卷入欲海最深处,让他仰着头抖个不停,无法克制的想要逃离。
因为景宁王正用双手掰开他泛红的臀缝,开始冲撞起他体内最深处最为敏感的地方。那种能让他完全失控堪称刻骨铭心的快感极度容易让身体上瘾,却让神智充满恐惧。
“放松……,承恩,放松,让我进去……”
景宁王黑眸幽深,双
臂用力圈紧李将军颤抖的腰臀,将他双腿完全上抬。他不可能放过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太舒服,可以令李将军疯狂,也能令他彻底享受李将军的美味,让对方在他的身下迷乱失控,喘息呻吟。
他调整好性器的角度,全根拔出,然后在李将军的求饶声中猝不及防的凶狠快速的插捣进去,狠狠撞开柔软湿滑的的暖宫入口,粗暴地扎入到先前射进去的温暖液体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李将军曲线优美的背几乎一下子直成了一把满弓,那根昂扬颤抖的分身淅淅沥沥的吐出了第三波白浊。
“承恩……,承恩……”
对方被操软的身体淫水直流,抽搐紧缩的腔壁都被狠狠操开,又紧密地从四面八方缠绕上来,景宁王爽得头皮发麻。他疯狂的吻着李将军汹涌流泪的眉睫,下身的抽插越加凶猛有力,龟头狠戾而准确的碾压过暖宫内的每一寸敏感,每一下都让李将军全身痉挛,虚软呻吟。
“啊……啊啊……不,停下……不要,夫主……”肠肉如融化般湿热软烂,承接着凶悍的征伐。灭顶的快感夺去神智,李将军身后的肉穴和合不拢的嘴唇都开始不停往外流出液体。
“舒服吧……,承恩……”先前泄过一次的景宁王这次明显游刃有余了许多,他将李承恩就这样背对着自己抱起来,重新将对方的长腿架上帐挂,摆出了他一开始就想玩的姿势,开始这般悬空抽插。
“啊啊……不要这样,……嗯哈……夫主,放开……啊哈……放开我……啊……”
这个姿势让双腿被高高架起的李将军羞耻地难以言喻,他被圈在景宁王的怀里,全身的支撑就是臀下顶着他的那根粗大性器,被迫承受着对方快速而凶猛的冲撞。手臂肌肉暗暗用力,有心握住揽着他腰部的景宁王的手腕分担支撑力,可漂亮的腹肌刚紧张的绷起,却被体内的凶器一下一下撞击得酸软散力。
“呜呜呜……夫主……,啊……别……,放下……啊……”
李将军双腿下意识的想要合拢,可坚韧的帐挂却架住了它们使其被迫拉直,挣动间,双腿被挂账带动着激烈摇晃,反而拉扯着李将军的腰胯也摇动起来,夹得深深埋入其身体深处的景宁王、激吼着控制不住的向更深处冲击。
“不……不行,放……唔唔!”这种自主扭动迎合的感觉让李将军惊恐万分,他受不了的挣扎起来,却被景宁王捏过脖子狠狠吻住双唇。
景宁王李岚双手抓着他的腰身快速又激烈地上下抽插,身体拍打的声音和频率越来越快,撞击地李承恩浑身抽搐,很快又有湿润的液体顺着拍击的交界处流落,顺着臀肉一滴一滴的落到了床沿上。
“不要……夫主,不……太深……啊啊啊……”被迫扭腰摆胯的英俊将军从不曾有过如此破格的床底情事,心底的羞耻感让他不住摇头,满头漆黑长发被汗水浸得湿透,黏连在鬓角脸颊,衬着他眼尾的潮红和睫毛上的湿润,撩人得一塌糊涂。
“承恩……,承恩……”景宁王看得口干舌燥,激动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李将军柔韧有力的腰肢竟然能如此主动的扭动摇摆,泥泞的后穴不停吞吐着他的粗大,穴肉正色情的咬紧闯入其中的巨大性器,带给他堪称极乐般的忘我享受。
“不要啊……太深……了,放我下来……夫主,夫主……啊啊……”临近高潮的感觉再度被挑起,激烈的冲撞和深入的插弄让李承恩浑身无力,偏偏高高挂起的摇晃双腿带动着他不住扭腰迎合,一次次仿若欢愉地主动接受景宁王的凶猛冲击。
“不要了,夫主……不要了……”
“啊……啊啊,不……太深……夫主,不要了……”
“不要……夫主……不,啊啊……”
“啊啊……额啊……啊……”
太过强烈的快感和着体内余韵不停掀起小高潮,让浮满汗水的矫健躯体在激烈的性欲中因承受不住而全身泛出诱人的红色。粗重的男性喘息声配着淫糜的水声萦绕耳际,低沉沙哑的呻吟声中带着媚颤,混着愉悦,却也开始透露软弱和疲惫。
“承恩……,很快,很快就好了……”景宁王亲吻着他心爱的将军的鬓发和脸颊,安抚地舔过他湿润的眼睫和唇角,双手却反而按住李承恩的腰,往胯下再贴近几分,攻势越加凶猛。
他实在太喜欢这个英武卓绝的男人了,一世惦念、生离死别,如今能将他这般恣意揽在怀里,又得了应许,不吃个痛快怎能甘心。
所以在肏干得李将军又一次高潮痉挛泄身后,景宁王忍住了自己射精的欲望咬牙拔出性器,将李承恩的腿从帐挂上放了下来,继而抱着对方在床榻上又换了个侧卧的姿势。他躺在李将军的旁边,面对面抬高那条早已失力的长腿,继续将坚硬的肉棒从侧边插了进去开始猛力抽插。
“呃啊——”以为已经结束却又被突然再次插入,让李将军猝不及防地嘶叫出来,长腿都控制不住的蜷缩蹬动,内壁被摩擦的温度似乎又在持续上升的感觉让他简直快要疯掉。
“啊……啊哈,你……还,有完……嗯啊……没完了!”
李将军确实乏了,三番四次的高潮泄身让他连怒吼都没了力气。只能半阖着眸眼角含泪的感受着那坚硬的龟头迅猛激烈地撞击着他的身子。
“马上就好……”景宁王说完,却又是狠狠一个撞击,直直捅入到最深处被肏开还来不及闭合的暖宫入口,然后抱着心上人开始卖力的抽插。
“啊啊……啊……不,不……”再度席卷而来的快感让李将军真的承受不住了,他蹙起了眉心双眸紧闭,眼角泪如雨下,声音和呼吸都变得凌乱破碎,“不……不行了……夫主……我不要了……不要了……”
体内的摩擦速度越来越快……燃烧一般的快感不停地灼烧他的神经……
李承恩觉得自己意识都已经有点不清醒了……
“啊……啊哈……不,啊啊……啊……”
“舒服吗……承恩……”景宁王将李承恩迷离情欲挣脱不得的模样看入眼底,稍微放缓了速度,他温柔的吻着他,有力的手臂搂紧这具不断被高潮鞭笞的敏感身体,挑逗般在他的脸颊,嘴角,眼睑不停留下亲吻,又在他胸口锁骨处加深那些红紫的吻痕。
“唔啊……啊……轻,轻一点……”李将军失神的喃喃呻吟着,浑身的肌肉水光潋滟,汗湿的长发纠结缠绕,配着嘴角的唾液异常淫糜。
“你回答我舒不舒服,我们就结束,好不好……”景宁王又是故意重重的在那销魂的密处抽插了几下,低哑性感的声音在李承恩的耳边回旋。
“唔唔……嗯哼……舒……舒服……”持续又长久地肏干使得李将军的声音嘶哑低沉,那是压在喉咙口里流出来的性感。他神智迷蒙的开口附和,心内只想尽快结束获得休息,却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更容易撩拨的景宁王收不住枪,心底萌生出想要欺负他,想要征服他的强烈欲望。
“真乖。来,放松点儿。”
景宁王又换了个姿势,他将李将军放平,分开他的腿,压在他身上,两手同时禁锢住他的双手拉至头顶处钳制住,温柔吻他的双唇,吻他流出的眼泪,吻他的额头和下巴,一边吻还一边用自己的大肉棒摩蹭着李将军那根又被迫刺激地挺立起来的肉棒,让对方能得到短暂的休息。
就这般安抚了一波后,他放开李将军的手,双手抓住他的大腿连带着腰胯一起抬起,将那双修长的腿跨在自己的手臂上,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红肿的不断张合着流出淫靡浊液的穴口,对准那娇嫩红肿的菊穴再度刺了进去,又是一记直接插到最深处的暖宫,惹得李将军求饶的呻吟都带上了浓郁的哭腔。
“夫主……夫主,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求你……不要了……”
“承恩……”景宁王充满欲望的双眼看着身下眼角眉梢都浸透了湿润、难得露出一副脆弱模样的英俊将军,到底还是舍不得弄坏了他。罢了,留一口下次继续吃。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景宁王爱恋不已的哄吻了好几下李将军的脸,然后就猛地加快了抽插的速度。
“啊啊啊……”李承恩被插得蓦然昂起了头,呼吸整个喘成一团,体内的巨物钻入的太深太快,他只觉得自己内壁的嫩肉都要被肏烂了。
“唔……啊啊啊……太快……”
“……啊……要……真的要……不行了……啊啊……”
剧烈的快感再次一层层垒起,李将军实在受不住了,他求救般的伸出手,竟主动挺起胸膛揽紧了景宁王的脖子。
这动作可把景宁王激动坏了,他疯狂的满头满脸的亲着李将军,身体拍打的频率越来越快,‘啪啪啪’的声响几乎振聋发聩,连整个床榻都摇动了起来。
“不要了……夫主,快……,快结束啊……”
“那说舒服,舒服的话就结束了。”
“舒……,舒服……”
“喜不喜欢我这根,嗯?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喜……喜欢,啊啊……停下……来……啊……”
“以后不准再逃避为夫的亲近,知道吗?”
“唔……啊啊……嗯……”
“亲我。”景宁沉黑幽深的眸光中闪烁着深沉的占有欲,温柔的语气带着不容逃避的强硬。
李将军也没客气,他本就因为一直呻吟而使得喉咙干渴难耐,而景宁王红润的唇就像是可以解渴的蜜汁,更何况情欲已经煽走理智,心底迫切想结束这场疲惫的情事的动力迫使他极具行动力的当即就啃上了景宁王的嘴唇。
他甚至还主动伸出舌头舔过景宁王漂亮红润的唇形,再与对方迎上来的灵舌舔舐缠绕,随后却迅速被对方反客为主的拖入到自己的口腔中,吮吸到舌根麻木、几近窒息。
终于,在长长的一吻结束后,景宁王挺动腰胯快速冲刺了几十下,灼热粗硬的肉棒如利剑般插入到李将军身体最深处的销魂地,在翻涌的快感和无尽的酸胀中,将滚烫的精液浇灌进娇嫩的暖宫。
“呃啊啊啊啊——”李将军啜泣出声,在填满身体的热度和汹涌快感的夹击下,终于承受不住的软倒在了景宁王的怀里。
初次破身,就是几乎堪称纵欲一般的连续两场过度情事,再加上又练了一下午的箭,体力实在撑不住的李将军就这般靠在景宁王的肩头,精疲力竭的昏睡了过去。
反观同样花光了力气的景宁王,却是餍足的揽抱着李将军,留恋的不断抚摸着对方全然被汗水打湿浸透的性感脊背和腰臀,心满意足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望着那张脸的目光中尽是一往情深。
……
江元送完高公公后回来,看到站在门口百无聊赖的陆铁,又仔细听了听门内的动静,和陆铁大眼瞪小眼的交流了一阵,就默不作声开始安排景宁王等下沐浴更衣的准备去了。
差不多等了近一个时辰,房内才终于传出景宁王一听就心情很好的传唤:“江元,进来伺候。”
江元立即就带着早已整队等候在外的侍女们进了屋,伶俐熟练的开始服侍景宁王起身。不过准备去收拾床铺和服侍李承恩起身的陆铁却又被景宁王拦住了,这简直完全重复了和早上一样的场景。
只见景宁王吩咐道:“府内守夜之事,交由王总管主理,让王妃好好休息,不要惊动他。本王会赶在宵禁前回来。”
“是。”

第五十章 温池戏水(补全水中调情)
大齐朝的子时距离拂晓不过一个时辰。
景宁王说的休息,自然不是真的躺下休息,不过是让侍女们伺候着在温水池子里泡上一会儿去去乏,然后再换上一身正装新衣,完成入宫前的梳洗和打理。
温池就建在王府的正院偏北角,单独与主寝廊檐相通,内嵌于一座八宝飞檐四方亭之内。
亭有八面,四面立有可收放的锦绣屏风,四面为石壁雕凿,每面石墙上皆雕刻了出水的龙口。其引流自原兴庆宫内的温泉池眼,泉池口的模样为如意造型,铺设汉白玉,整体仿造了骊山华清宫内的‘临照汤’模样,这也是当年太上皇还没禅位时赏赐给景宁王的荣宠。
不过此泉亭在落成前,景宁王就去了晋州戍边,倒是一直无缘享受。如今也正好,趁着这新年新景,拉着心上人李将军一起去体会体会。
入得亭内后,景宁王命令侍女们退在屏风外伺候,就打算亲自给李将军褪衣裳。无奈后者已经吸取了今日午后的教训,极为迅速的在景宁王靠近前就脱完衣服入了水,压根没让他蹭到手。
景宁王倒也不恼,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在水中正手忙脚乱的盘绕一头长马尾的李将军,自顾自脱去衣服涉水而入,不忘悠哉的问了一句:“要不要为夫帮忙?”
“不用!”李将军嘴硬道。
其实把头发全部盘到顶上扎个髻,又不是正髻,这种简单的发型是个男子自己都会弄。但谁让这大齐的‘李承恩’成婚三年来不曾修发,楞是养到了可及脚踝的长度,发质还粗黑顺滑,极难打理,李将军要单靠自己折腾确实有难度。
这不,弄了半天,还是无法全部盘到头上去。李将军火了,目光狠狠瞪向一旁已经看了许久好戏的景宁王,示意他叫几个侍女进来帮忙。
“来来来,为夫帮你。”李岚看乐了,弯着嘴角浮游着走到李将军身后,抬手帮忙。
“难道你会?”
“自然是会的。”景宁王眸眼深处缓缓掠过几分往昔阴郁,语调却是如常,“本王小时候为了给自己逗趣,可是编过不少玩意儿。区区编发,不在话下。”
说着,他熟练的将李将军的长发捞过,将它们分成几股编成麻花辫,再各自盘绕到头顶用发带固定住。
“看,这不是绑好了。”
“谢夫主……”李将军转身正打算道谢,就被景宁王一个揽腰翻转过身压靠在了温池畔,扣着脖子吻了个昏天黑地。
“唔——!”
景宁王李岚有注意到,在他吻过去时,李将军的双手已然握住他的手臂,显然是意图推挡。但随着唇舌交缠的越吻越深,对方挟制在他的手臂上的双手却一直不曾施力。
李将军并没有强势挣扎着抗拒景宁王的吻,反而任由对方把舌头探入到了自己的口腔里恣意扫荡,四处纵横。
这让景宁王有一点点的惊讶,他在深吻中抬眸看去,却发现李将军也在看他。那双璀璨如星的黑眸中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挣扎、几分无奈,但最后都荡开在情欲迷醉的漩涡中,越来越湿润迷人。
“承恩……”知道这般行为隐约意味着什么的景宁王心神一阵荡漾。他盯着李将军失神的脸和微微轻颤着的长睫,喉头动了几动,呼吸更为急促,情不自禁吻得更深。
李承恩觉得自己绝对是被这满室的温泉热气给熏晕了,脑子昏昏沉沉,心里竟还有种异样的感觉正随着深吻而滋生。他说不上来是什么,也不敢去探究,却顺着本能而没有去遏止。
他放松了力量由着景宁王吻他。对方吻技高超,吻得很激烈也很缠绵,唇舌来回的动作温柔又甜腻,传达过来的感觉就像这一泉温池将他整个人都轻柔包围一般,轻缓酥麻,舒服地令他不自觉的闭起了眼睛,深陷其中。
“承恩,我想……”
激烈的深吻中,喘息不已的李将军恍惚听到景宁王用低哑性感的声音在他耳边提出恳求,一只温热的大手还突然就探到了他的前裆部握住了小承恩,敏感柔韧的腰间也被一根坚硬又灼热的物体抵住轻轻磨蹭起来。
李将军昏沉沉的大脑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目前面临的是什么状况,再回想起景宁王这般赤裸裸的求欢腔调,简直满脸通红。他干渴的滑动了一下喉结,努力压下身体内被撩动的渴望,手掌搭上景宁王握住他要害的手腕,僵硬摇头。
“等下拂晓……,要入宫……”
“就一次……”
“元岁入宫内外命妇皆要大拜……,我的腰……”李将军再说不下去了,从脸颊到脖子都堪称一秒爆红。
“那……”景宁王沉默了一会儿后,倒也没有再强求。他亲了亲李将军湿乎乎的嘴唇,抓过他另外一只手用力按到自己坚硬发胀的性具上,低哑着声音闷闷道出妥协,“那承恩就帮我撸撸……”说完,也不等李将军给出反应,一个低头,口唇就迅速攫住了李将军胸前娇小敏感的深肉色蓓蕾,使出所有技巧的开始舔弄起来。
“呃啊……!”胸前的麻痒让李承恩腰身一软,身体立即就回忆起了早些情事的
销魂快感,两腿顿时颤得厉害。
他被紧紧桎梏在景宁王铁壁铜墙一般的胸膛中,手还被按在对方那个滚烫粗大的物体上,即使他屡次想要抽走,却都被景宁王抓得紧紧的在那根器物上来回摩擦。同时他自己的下体也被抓握在对方手里同频率的上下滑动搓揉。
“唔……别……”多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如雷击窜电般汇集再席卷全身,被挑起的欲望蚀磨理性,李将军的眸中再度泛起迷蒙水雾,后仰起修长有力的脖颈隐忍喘息。
“承恩……”景宁王的吻继续沿着他的乳尖、胸肌、锁骨一路啃吮游走,一遍遍加深昨晚与今日加诸在这片光滑紧致的肌肤上的印记,直吻得李将军全身肌肤因情潮而泛红,而手下的动作却始终不停。
“嗯……哈……啊啊……”李将军昂着头,双眸渐渐失神,耳朵变得红通通的,浸润在温水里的结实肌肉开始覆盖上一层薄薄的汗水,混合着温池水汽,这让他看上去格外的油光水滑,极富肉感和吸引力。
景宁王的喉结上下滚动,看得口干舌燥。他用力扣紧了李承恩的手,不断加速摩擦起自己那根勃发的巨物,一边不忘握住小承恩的前端揉捏套弄。平静的水面因为两人在水下的激烈动作而不时从水下泛起一圈圈涟漪,白雾笼罩中能隐约听到混着水声的亲吻声响,和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磁呻吟,以及景宁王用华丽低音不时轻诉的爱语。
“承恩……”
“我的承恩……”
温热的气息在耳畔不时喷洒,诚挚的呼唤让李承恩频感心悸。所以当景宁王再度覆上他厚薄适中的唇,吸吮舔舐着他的唇瓣时,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李将军双唇微张,主动邀请一般的探出舌尖,回应般的与景宁王的灵舌交相缠卷,往来纠缠……
直到两股白浊几乎同时在水下喷涌而出,彼此欲出口的吼叫和低吟都封堵在炽热交缠的激吻之中,唯剩下低低的纯男性的喘息声和着麝香味在白雾中缓缓飘散。
发泄过后,景宁王还是不太满足的刁住李将军柔软的唇,贴在对方的喉结上不依不饶的啮吻了一番,才搂着人慢慢清洗起来。而高潮之后有些腿软的李将军虽然微微抬手推了推,见没推开反而被抱的更紧后,也就放任般的随他去了。
只不过脸红克制不住,还是被景宁王逮着机会又在他脸上脖子上亲昵的啃了好几口。
“承恩……”
“嗯?”又泡了一会儿后,两人一起离开水池,李将军擦干身体后还来不及披上纱制寝衣,就被景宁王突然用力后拉了一把,险些滑倒。而景宁王就趁着这会儿某人站立不稳的间隙,双手一抄就把人又一次揽腰横抱了起来。
“夫主,你……!”
在被放倒在铺好了软垫的暖榻上,还被调整了一个趴卧在横枕上的姿势时,李将军心头警铃大作,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景宁王,眼神抗拒。
“我帮你按按腰。”知道李将军估计是想歪了,景宁王笑着解惑。
“不必有劳夫主,这事交给侍女就……啊!”还不及拒绝,景宁王的手便按了上来,一阵酸痛突然袭上,李承恩咬唇不及被压出了一声痛呼。
“很疼?”景宁王心疼的放轻了力度,却也忍不住拍了一下某人弹翘的一直在吸引他视线的屁股,“以后这种事交给为夫就好,谁让你找侍女的!”
“……”李将军只觉得景宁王又在无理取闹,谁敢有这个胆子把一个王爷吆喝来吆喝去的给自己按摩啊!
“你看你,总是不注意爱护自己的身体,在边关,还把将军账里的暖毯给别人睡。导致现在吧,为夫不过稍微索求了些,你这腰就吃不消了……”
李将军顿时不乐意了,他常年练武,自恃身强体健,被景宁王这般说起来就好像他疏忽练功腰腿不灵便似的,哪肯甘心。立即驳斥道:“这腰还不是因为你……”
刚开了口,就意识到接下来的下半句话若说出来实在很有撒娇调情的嫌疑,顿时满面通红的咽下了尾音。
“是是是,都是为夫不好。为夫需索无度,还故意换着各种姿势折腾你,以致承恩……”
“夫主!!”羞恼的回头呵斥却被景宁王不知按到了哪里而爆出的痛呼打断,李将军再一次咬住牙关不说话了,只换成冷冽眼刀‘刷刷刷’地朝某人飞射。
可被扫视的景宁王却因此笑得更开心了。他手法熟练的按揉着李将军身上各个酸乏僵硬的部位,心底眼内满溢柔情。
或许是听到了景宁王爽朗的笑声,候在亭子外的江元猜测里面怕是完事了,立即出声禀报道:“王爷,穆太医刚差了人来,说‘满庭芳’熬制完后,不宜在屋内搁置过久,放凉后恐于效用有碍,让奴婢过来问问王爷,要不要把药端来温池给王妃饮用。”
“哦,那端过来吧。”
景宁王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李将军一声中气十足的抗议,“不用端来,我等下回去喝!”
“可是少爷,我已经端过来了。”陆铁小声的在屏风外说明道,“属下去端药的时候,穆太医一听说要在室内置放,
就不肯同意,说放凉了会影响药效……”
当时穆太医就紧急差人去找了江元,让江元向王爷禀告这事,甚至还小声念叨了许久景宁王妃的不识货。当然,陆铁自然不会向李将军禀告这些的。
“承恩,既然都端来了,就把它喝了吧。”里头传出了景宁王温柔的劝说声。
“要喝你喝!”李将军的口气带着一点赌气成分,难得显露了几分孩子脾性。
“承恩,这药是父皇赏赐给你的,为夫可喝不得。何况,我喝了也没用啊!”
“我不喝……唔!”
“乖,此药可不仅仅只补孕理,对双儿身体的一些寒虚之症皆有奇效,喝了对你有好处。”
“我身体好着呢!谁寒虚之症了……唔!夫主!!”
“好好好,你不寒虚,你不寒虚你现在躺着腰酸腿疼的浑身那么僵硬?”
“那还不是你……唔啊!你还亲个没完了……唔——!”
接下来里面就是一阵亲吻的暧昧声响,再之后又是一阵的桌椅倒地和景宁王不时的温软哄劝。江元和陆铁听了一会儿,两人互相使着眼色让对方把药端进去,结果磨蹭了半天后,却是披着寝衣的景宁王亲自从屏风后露了脸,让陆铁把药递给他。
“江总管,你说……”行完跪拜礼起身,陆铁看到景宁王拿着托盘入内,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江元,小声问道:“我家将军这会儿怎么没声了?是同意喝药了?”
“王妃一向都是你伺候的,他的脾气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江元没好气的白了陆铁一眼,却也忍不住跟着陆铁一起努力凑近屏风,好奇的竖起耳朵继续倾听里头的动静。
其实李将军之所以不再大声驳斥,是因为景宁王重复使用的那一招以吻封唇,让他烦不胜烦。索性就改了策略,不再言语。
尤其回想起自己竟然因为喝不喝药的问题,还和个孩子似的跟景宁王在矮塌上过起招来,揉着眉心自我检讨了一番。所以在景宁王披衣去拿药时,他终是想通般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穿好寝衣,坐到旁边的小几旁准备喝药。
其实他对于喝这药的主要抵触在于,这东西是他失身于人的罪魁祸首,本身看到就会反射般冒出几分不喜。尤其又都还一直跟他提什么药效不药效的,让他频频忆起昨晚那一场激情四射的肉搏,为此面红耳赤羞恼不已。而且他自认自己身体好的很,老被催喝这个,闹得像是一位身强体壮的新郎在洞房前却非要被逼着喝什么防止不行的‘十全大补汤’一般,自然是越想越不愿意。
但仔细论来,反正早晚是要喝的,既然逃不过,倒还不如早点喝完了事。
等到景宁王将托盘放在小几上后,李将军便干脆主动伸手想把药碗拿起来,却不想景宁王这时却突然身体前倾,竟端起药碗移到他自己嘴边喝进了一大口。
“夫主你……”李将军怔愣了一下,正愕然间,双唇就又一次被堵住了,紧接着就是温热而苦涩的药汁从景宁王的口中渡了过来。
“味道好像还行,有点像酒,也不难喝嘛。”一口喂完后,景宁王放开李将军的唇,咂了咂嘴品了一番后说道。
“……”李将军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又开始跳了,他又不是因为难喝才不喝的!
“行了,你给我,我自己喝!”
“那不成,本王要和承恩同甘共苦!”景宁王说完,不给李将军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就又猛地用口唇封堵了上来。但因为这口没先喝药汁,所以根本就是借喂药之名行强吻之实。
李将军都要被气笑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索吻行径好吗!?
这一个借口喝药的激情热吻持续了不少时间才结束,当两人唇舌分开的时候,李将军的胸口快速起伏,喘气不止,他忍不住瞪着景宁王恼斥道:“你这个……”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全,嘴唇就又被严严实实地堵住了,当然这次景宁王有抽空灌了自己一大口,李将军很快被渡了第二口药汁。
就这样,一个吻接着一个吻,李将军和景宁王同甘共苦的喝完了满满一碗的‘满庭芳’。喝得两人都有点意乱情迷,要不是此刻拂晓在即,怕是真的要干柴烈火,再谱之前好不容易克制住的和谐之曲了。

第五十四章 马车浓情(亲吻完整版)
但江元却明显忽略了,这马车的速度一加快,车厢内的颠簸就会骤然增加。车内的李将军几乎是立即蹙起了眉头,腰股间的不适让他始终挺直的背脊忍不住就开始朝后车壁上靠了过去。
“承恩?可是腰不舒服?”
景宁王发现了李将军的动作,就打算伸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来。结果手刚按上李将军的腰,车子似乎磕到了个石子,整个车厢都猛然往上一顿,伸出去的那双手就这样突然自己位移到了某个不该在此时按上去的位置。
李将军身躯陡然一僵,反射性的回身就是一指,景宁王悲伤的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点穴了。
“承恩……”景宁王眨巴着凤眸,表情十分无辜,只听他委屈道,“为夫只是打算给你揉一揉腰来着!这完全是一场无心之过啊!”
李将军抿了抿嘴,只默默把景宁王的手摆回到他的膝盖上,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没有给景宁王解穴。
其实景宁王按揉起来,穴位准确,力度刚好,确实比起任何侍女或者小厮都要按的舒服。但景宁王按着按着就容易对他上下其手,李将军衡量了一下后,觉得享受总是少于付出,还是拒绝的好。
所以他婉拒道,“还是不劳烦夫主了。”
“承恩,”虽然被拒绝了,但是景宁王却并不吝啬于继续对自家王妃献殷勤,他声调低沉满含温柔的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雪天路滑,车走的慢,这离王府还有好一段路呢,要不你就靠到我身上来,这样也会舒服点。”
李将军侧过头看了一眼景宁王脉脉含情的眸眼,想象了一下自己这般高大的身形靠在对方身上作小鸟依人的样子,颈后立即窜过一阵寒意,他猛的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多谢夫主厚爱。”
“……”李岚漂亮的眸眼顿时拢起几许无奈,他刚才还真的只是一片好意来着!虽然无意间……,好吧,只能说马车颠簸的实在太过于巧合。
“承恩啊……”兀自思索并沉默了片刻后,景宁王语重心长的开口,“我们打个商量如何?”
“夫主请说。”
“以后呢……,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突然,就点为夫的穴道啊。”
这般只能当个木头干看着,不能抱也不能亲的,还被拒绝献殷勤,实在有点折磨人。
李将军听到后剑眉轻扬,不禁闲闲看向身旁的景宁王,在盯着对方委屈的表情半晌后,嘴角突然就噙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这抹清浅的笑意,让他那双漆黑剑眉下的冷冽星眸也难得柔和了下来,衬着此刻车厢内的暗色,仿佛星光一般透澈明亮、魅惑人心。
这般神情的李将军,景宁王还是第一次见,心尖就像是突然被猫爪轻轻挠了一下,散发一阵酥麻。
他看得有点恍神,只觉得空气中好似有火苗正在点燃,可惜还不及脑补,就听到李将军用那副低磁动听又极富男性魅力的声音,轻缓的在他耳边吐出了反驳:“夫主,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呃……好吧,点穴之风确实由他而起,竟无可反驳!
心猿意马的景宁王只能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急忙把自己的态度表明:“咳咳、那承恩,我们不如就此约定以后都不随意对彼此点穴?这般可否?”
“若是夫主可以做到,臣自然也可以。”李将军用怀疑的眼神瞥了一眼景宁王后,表示同意。
“好,那就从此刻起约为誓言。”景宁王用坚定的表情表现了自己的决心,也不忘用眼神示意李将军先把他的穴道解了。
“夫主能言而有信?”
“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一诺千金!”
“……”李将军双臂抱胸,盯着景宁王的表情权衡了一下可信度后,才抿着嘴抬手拍开对方穴道。可就在他解开景宁王穴道的那一瞬间,心火燎原的某人却立即伸出双手圈住了李承恩的腰,将人顺势压倒在了车厢内的软垫上。
“夫主!!”
“承恩你声音太大了,这可是在街巷上。”景宁王有恃无恐,还不忘继续补充道,“说好了的,我们都不能再点彼此的穴道,谁先负约谁就得答应一件事”。
“你——”猝不及防被挟制的李将军闻言心头一阵气怒,再一次产生了找个机会一定要痛殴一次景宁王的冲动。
可惜他这副敢怒不敢言又怒目圆睁的样子,却让得逞的景宁王喜欢的要死,他放任了自己从刚才那个意外后就开始星星燎原的那股火,直接低头堵上了李将军的唇。
“唔——!”
景宁王的吻很冲动,也很温柔。
他温柔的用唇包覆住李将军的唇瓣,舔舐,吮啃,力度并不大,似乎是表达对自己没有压制住这股冲动的歉意,又有着急于倾诉喜爱与情意的迫切和激动。那条柔软的舌头熟门熟路的在李将军的口腔内卷绕纠缠,舔过齿关上颚,甚至裹缠追逐到对方的喉咙口,硬是逼着李将军步步退让,最后吞咽无法的只能迎合了这场唇齿温存。
就这般激烈又温情的吻了许久。直到双方的呼吸都已经控制不住地变得急促,李将军蹙着眉始终没
有反抗的态度,显然纵容了景宁王越烧越旺的心火。他慢慢放开了挟制在李将军腰间的手,意乱情迷的一手把握住李将军的脖颈吻得更深,一手开始探入到对方双妻外袍的前片之内,沿着温热紧实的修长大腿摸索着往上,直到包覆住先前因颠簸意外而无意抓住过的某个敏感处,再轻轻按揉起来。
“唔,别……,夫主!哈……这还在路……嗯唔!”
最为脆弱的地方传来的刺激让李承恩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可是在街巷上,景宁王的底线呢?!难道对方风流纨绔,重欲好色的谣言并不是伪装,其实真的就是这样的品性?
“无妨,他们都会装听不到的。”色令智昏的景宁王满不在乎一边亲一边回复道。
“不行……不,嗯哈……”李将军这才开始抵抗起来。
但背后的软垫和酸乏的腰却实在难以施力。意图用膝盖顶开或者脚踹开对方吧,偏偏景宁王就嵌入在他两条腿中间的位置,让他根本无法够着对方。如果用拳头砸打,那以他的力量就肯定会把人弄伤。
他可记得景宁王曾经被他打得吐血过,而且也不能真的大年初一就让对方请御医诊治,这寓意可实在不好。何况他们之间早就什么都做过了,为了抵抗而把人弄伤,李将军做不出来这么恃宠而骄的事。
可用手推开呢?偏偏景宁王抱他抱得死紧,怎么都不给他机会拉开距离。再加上男人的那个不争气的地方被对方高超的技术不停刺激,李承恩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越来越有使不出来的迹象,推挡在对方肩膀上的手到后面简直就像是在欲拒还迎。
这个时候李承恩就开始恼恨起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景宁王那个所谓不点穴的约定,这分明就是在坑他自己!
“夫主……不,不行!你别……啊……”温热的大掌似乎已经不满足于只在裤子外部隔靴搔痒,竟然熟练的开始拉扯抽解起李承恩的腰带来,吓得李承恩猛然回神加速了挣扎。一手继续推挡着景宁王的胸膛,一手往下急忙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施力狠狠握住,不让对方再有机会继续。
“承恩……”不愧是征伐过疆场的将军啊,景宁王在心底叹了口气,在这般情况下都能实力扭转局势。他感受了下手腕处像是被铁拷焊住般的无法挣脱感,只能动用柔情攻势。
“就一次嘛……好不好?”
“不行!夫主,这般正在路上,四周护卫耳聪目明,实在有失体统!”李将军喘匀了呼吸后,义正言辞的拒绝。
“承恩……,”景宁王盯着李将军泛红的脸色和星眸中露出的几许窘迫,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愤怒的情绪后,心思转了转,另外一只手偷偷沿着李将军背部舒展的曲线下移到对方的后腰处,感受到对方身躯突然僵硬的同时立即就替他按揉起腰穴来,一边揉一边央求:“就一次嘛……,你看街巷四周爆竹声频频,护卫们不会注意到车内的些微声响的,你就允了为夫这一次嘛……”
“夫主!”李将军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哄劝曾经那个想要吃糖的保儿,“四周动静越大,护卫越会动用耳力警戒四周,你这般大意,若是遇到刺客怎么办?何况……”
李将军想了想,干脆将景宁王被他抓握住的那只手移到了自己的胃部,神情虽然微微带了点羞窘和不好意思,语调却是沉稳又坦荡大方,只听他坦言道:“夫主,我是真的饿了……”
‘咕咕咕咕——’
恰好,就在景宁王的手掌按上去的时候,李将军的肚子极为应景的发出了一阵饥饿的鸣叫。这让景宁王满心的风花雪月顿时也就烟消云散。
还能怎么办?心爱的李将军都已经饿成这样了,他就算再欲/火焚身也不舍得继续下手啊?
饱暖才能思淫欲嘛,饿着肚子怎么让对方陪他干活!

第五十七章 履约在后 (补全大肉完全版)
李将军回来的时候,守在主屋门口的陆铁在躬身行礼时,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声告知:“少爷,王爷在您走后挺生气的,后来去温池泡了会儿,回来脸色才好了点。”
“嗯,我知道了。”李将军闻言淡淡的应了一声,一抬长腿就着对方帮推开的门迈进了主屋。
“回来了?”景宁王在听到外间的响动后,倒是先出了声。虽然头也没抬,仍然还是假装埋在书卷里的样子,其实心思早跟着李将军一起飞到了对方换衣服的屏风后头。
要不是陆铁这厮没眼色的竟然跟着进来伺候了,啧……
“劳夫主久等。”
景宁王的口气听不出喜怒,不过愿意开口总比还在生着闷气强。李将军听到招呼后眉眼不自知的松了下来,便也放柔了声音及时给出回应。
低沉悦耳的温柔男声隔着屏风飘送过来,合着窸窸窣窣的换衣声,撩得景宁王心头一阵发痒。顿时他也不打算装了,丢掉书卷就跳下暖榻往屏风走,顺便吩咐跟在身边伺候的江元,“江元,去把膳厨房早就准备好的姜汤端过来,给王妃去去寒。”
“是,奴婢这就去。”江元立即应声,在离开时还伶俐地把正在伺候李承恩更衣梳洗的陆铁也硬是给攥走了。
江元攥人的动作实在过于明显,完全就是仗着旁边还站着景宁王,王妃怎么也不会怪罪到他头上来才敢这般放肆。而事实是,李承恩确实也怪罪不了他,这陆铁前脚刚被江元拉走,景宁王就随后把手圈上了他的腰,整个人都趴挂在了他背上,颇有一番相思入骨、难耐寂寞的热切。
“夫主,你这好歹让我先换完寝衣吧……”李承恩抽了抽嘴角叹息道。
他离开的时候就猜到回来履约肯定实打实逃不过一场交欢,而向来说话算话的李将军也没想找借口逃,不过现在面对景宁王这副猴急的模样,他还是难免生出了几分哭笑不得的无奈。
他其实挺不能理解唐朝时那位景宁王好南风的这类癖好的,男人有什么好呢?硬邦邦又高又大的,怎么都不能和那些温软美丽的女子相比,还不能传宗接代。而后来到这异界大齐,这位大齐的景宁王的癖好就更奇怪了,竟然喜欢的是像女子一般美丽的少年双儿,这感觉还不如就去喜欢女子呢……
结果他还不及为此吐槽,这位景宁王就风向一转,喜好大变,立马对着他这种完全男子样貌的双儿下了嘴。
“换什么换。反正等下一样都是脱。”听听,这回答还真是够坦荡直接。
“夫主……”李承恩是真挺想不通的,避过景宁王凑过来亲的势头后,也就干脆问了,“您到底是何时开始属意为臣的?”
他翻遍了原主的记忆都找不到景宁王对原主萌发喜爱的时机。别说是喜爱了,记忆里的景宁王看向原主的那副神情和眼色,无一不透露着浓浓的不喜与厌弃,甚至连平和相处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即使如今他感受到的这般喜欢和宠爱似乎毫不渗假,但实在来得有点太过突如其来,太过蹊跷,无法令人心安。
“承恩想知道?”
搂抱着李将军上下其手的动作稍稍停了停,景宁王李岚在仔细思索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出实情。他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眸眼一眯就突然打横抱起李承恩,调皮的答道:“说不如做,为夫觉得还不如身体力行的告诉你,为夫有多喜欢承恩就好!”
“夫主,你!!”李将军猝不及防又被抱着走,一时心塞无比。
明明他这么大一个块头,景宁王却总是动不动就抱,他不嫌手酸的吗?还有,他是真的在正经的提问,结果对方回答敷衍也就罢了,还立马就把话题给拐到其他方向,这真是!?
“夫主,你等下……”
“还等?为夫都等了一个晚上了!”
“臣有事和你说,是关于李青今晚来告知我的……”
“等下再说,先履行承恩你欠我的约定。”将人用力压覆在软绵绵暖烘烘的锦床上,景宁王不忘将李将军意图挣扎的手扣在其身旁两侧,神情得意且荡漾,“承恩啊,先负约者可是答应过要听令行事的哦!”
“……”额头青筋又忍不住开始跳,李承恩只得深吸了一口气把今晚李青告知的事先放一放,应付起某人的要求来:“行吧,夫主您想让我听令做何事?”
“那自然是……”
景宁王愉快的凑到李将军的耳边,把自己在泡温池时冒出来的各种想法和要求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只听得李将军的脸是越来越红,恨不得能脱逃出景宁王的禁锢然后吼上一句:住口!王爷,请您自重!
“夫主,你……,你!”
“来吧,承恩,大丈夫不可言而不信啊!”
“我……”李将军差点都要说出‘我又不是男子’这般反悔的话了,实在是景宁王的要求太过荒唐,太……,太超过他的底线了!
“夫主,此……此事我不……,臣做不到。”李将军立马面红耳赤的摇头拒绝。
“难道承恩说的回来履约是在敷衍
为夫的不成?”景宁王在心里笑得都快翻了天,面色上却还是挂住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故作失落。可惜他那双亮晶晶的盯着李将军不放的黝黑双眸,却实在泄露了他此刻心中的激动与期待。
李将军忍不住为此侧过脸,不想去看某人这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坏模样。
“承恩……”
不过对付李将军这般不肯合作的脾性,景宁王可说是驾轻就熟了。他就趁着李将军别过脸的这功夫,突然凑近,照着自家王妃最敏感的耳根脖颈处就啃吻了上去……
“啊……!”李将军猝不及防间浑身惊颤了一下,下意识地转回头,就被景宁王给直接噙住了嘴。
景宁王的吻有些霸道,叼住那弹滑柔软的唇瓣吮住就是不放,湿漉漉的舌尖舔过曲线坚毅的唇缝再探入到渴望已久的清爽口腔中,纠缠住李将军因不习惯而略微有些躲闪的舌头就是一通缠绵热吻。
被他压在身下的李将军剑眉微蹙,浓密的长睫间那双清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景宁王迷醉于吻他的神情许久,到底妥协般缓缓闭合了眼眸。虽然他此刻迟疑的迎合并不熟练也算不得热情,但他不再紧绷的身体和软化下来的态度,却无疑让感受到他的配合的景宁王瞬间就兴奋了起来。
那是一种狠狠从心间荡漾开去的悸动与狂喜,仿佛浪潮汹涌撞击堤岸,激发出了愈加激狂的情潮。
李岚一时眼眸都发红了,下身更是硬的发疼,此刻他就像是一只完全动了情的兽,恨不得能把李将军的人连同灵魂一起啃吻吮吸进自己的身体,从此与他相依相守,血肉相融。
吮吻一下子就转变为了啃吻,动作越来越激狂。听着李将军越渐粗重的喘息和隐约漏出的细微闷哼,景宁王李岚干脆放开了自家王妃被他桎梏住的手腕,腾出双手迫不及待的大力抽解起对方的衣带来,手掌探入到对方被他扯乱拉开的衣襟内,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弹滑饱满又柔韧坚实的胸肌上,尽情的搓揉抚摸、揉捏挑逗。
“唔……嗯……”
李将军被摸得有些难受,忍不住微微抬手抓住景宁王的肩膀,意图推挡开对方,却反而被景宁王抓过来环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他的嘴唇一路急切啃吻滑落,喷洒着炽热的鼻息贪婪地咬上李承恩的喉结。
“嗯……唔!”喉结基本都是男人最敏感和脆弱的部位,李将军被啃得有点受不了,环在景宁王的脖子上的手稍稍用了点劲,配合另一只手捏握住对方肩头,硬是掀开了埋头啃吻的景宁王,在对方为此不爽的看过来时,只得紊乱着呼吸耳根通红的给自己的行为找了借口:“别……,留下痕迹会、会被看到。”
“那啃这里就不会被发现了!”被中途打断的景宁王立即就为自己寻找到了新的目标,他飞快的脱掉衣物,重新扑到已经被他扒光了上衣的李将军身上,拉近对方就低头咬上了那饱满好看的胸肌上微微战栗起来的乳尖,同时手指还不忘捻住了另外一颗用力拉扯揉捏起来。
“啊……别……”这地方的敏感更加出人意料,至少曾经作为男人的李将军并无法接受自己这个地方一被挑逗,腰腿竟然就会立即发软,他浑身微颤着蹙了蹙眉,下意识又想推开某人。
见李将军的手又推挡上来,景宁王眼眸顿时就暗了,嘴角无声一笑,手掌干脆直接就往下罩住了对方的胯间,隔着布料抓握住对方那根脆弱的男根,肆意地套弄起来。
“啊哈……”李将军推挡的力气顿时就失去了大半,胯下和胸前的三处敏感处同时被刺激,酥酥麻麻的快感如潮水一般冲击的他浑身颤抖,身体几乎是自发的立即回忆起了所有经历过的快感,喘息抑制不住的粗重起来。
景宁王眸色更暗,他舔了舔嘴唇,听着李将军低沉隐忍的压抑吐息,突然就把手伸进了对方的裤子里面,狡猾的手掌没有再光顾前面已经被他摸的硬起来的男根,而是直接绕到后面抓住了李将军的屁股使劲揉捏。李将军的屁股又圆又翘,肉感十足,却并不柔软,而是饱满中带着韧劲的弹滑,摸起来十分能感受到肌肉的力量感,令人爱不释手。
景宁王不得不再次感慨了下李将军确实对极了他的胃口,就连这屁股的手感都充满了男人味,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摸着捏着,李岚的手就开始控制不住地往两片弹性臀瓣中间的沟壑里滑,慢慢摸到了洞口紧闭的柔软后穴上,用指尖开始轻轻刮弄起穴口周围的软肉。
“唔啊……”李将军的身体猛然一颤,气息一下子就乱了。挂在景宁王脖子上的手猛然用力,却一时分不清是要将人拉近还是推远。
他的意识对此仍有几分抗拒,不想自己陷入到习惯雌伏的欲望深渊里去,却苦于完全没有理由与立场去推拒这场交欢。或许他可以立即用武力强行制止,但说实话,前头那几场与景宁王的颠鸾倒凤其实已经让他的身体牢牢记住了对方所给与过的快感,身体此刻滋生出对欢愉的渴望竟比理智要求的拒绝更为强烈。
放任吧,在他心底蠢动的欲望在不停的蛊惑,这本就是自己答应过要履行的约定。
就此沉溺而随波逐
流吧,既然早已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又已经互相给过永不背离的承诺,此时来一场夫妻敦伦本就天经地义。
但是……
李将军思绪混乱,一时竟有些抉择不了的不知所措。景宁王却是趁着他失神的时刻双臂一使劲,将自家王妃整个人托着臀抱跨到自己身上,方便自己能在搓揉玩弄臀肉的同时,将手指钻弄在穴口处缓缓插进去开拓。
“嗯……别……”李将军因为后庭的不适稍稍回过了些神,察觉到景宁王的动作后下意识就想要挺腰逃离。但景宁王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他压紧李将军的腰张口就将挺立在眼前的一颗红果含咬进了嘴里。
“啊……!”乳头一被含住舔弄,酥酥麻麻的快感便立刻弥漫开来,李将军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喘,挺腰的力量顿时就散失了。
景宁王这时又扭头叼住了另外一颗乳头细细舔弄,一边舔也不忘将原本揉捏臀肉的那只手绕到前面来同时玩弄李将军的乳尖,随后更是肆无忌惮的用唇舌和手指游走抚摸过对方紧致的胸腹肌肉和敏感的背脊腰窝,开始四处撩拨点火。
“嗯……啊……”李将军的身体几乎微颤个不停,冷冽的眸子也慢慢聚拢起了薄薄的雾气。他虽然还是紧紧蹙着眉头,但放在景宁王肩膀上的火热手掌却再没有了推开的念头。
“放松,承恩……”
景宁王额际因为忍耐而渗出的汗水缓缓滑落,插在李将军后穴内的手指动作开始急切,他努力左右晃动着手指把穴口撑开,反复地用指腹去按压紧缩又热烫的肠腔内部,等到感受到李将军的后穴开始一张一合的吸附起进入其中的手指时,就快速又增加了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合拢后就抽插打转,惹得李将军惊叫一声,接着就喘息不止,连连压抑不住低吟。
“啊……呃啊!别、别……唔啊……不……”
“这才两根手指而已……”景宁王低低得笑了一下,嗓音低哑而温柔。
他凑近李将军线条优美已经浮现汗水的脖颈,牙齿轻微地戳在这片光滑温暖的皮肤上,舌头来回舔舐着,感受了一会儿隔着皮肤透过来的血管的跳动与皮肤的颤抖。随后再一路沿着修长的脖子往上舔,唇舌在如刀削斧凿般英俊的脸颊上落了无数个亲吻,最后落到红透了的耳朵上,轻轻咬了几口,这才压着声音在李将军的耳边说道:“不要手指的话,那就换我的这个进去了……”
说完,还用力挺了挺腰,让自己已经硬挺胀痛地长枪狠狠顶了顶李将军的尾椎臀缝处。
“……”这个选项让李将军羞窘得整个上半身都开始发红了。那顶在尾椎处的性器的硬度与热度完全令人无法忽视,李将军有心想挪移开自己的身体,但景宁王插在他后穴内肆虐的两根手指却在这个时刻突然变成了三根。
“啊……!”李将军顿时仰起头浑身一颤,“等……等下,夫主……啊……”
“乖,为夫已经等很久了……”
忍得满头大汗的景宁王一边圈紧李将军的腰,一边用三根手指焦躁快速的在紧致灼热的后穴内不断抽插、搅弄,直到感觉后穴内部已经湿润得水液淋漓一塌糊涂,他终于再克制不住,当即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抱过李将军的肉臀,将自己硕大坚硬的龟头顶住那个紧致炙热的穴口,慢慢撑开褶皱插了进去……
“嗯啊……慢……嗯……”即使已经被细致开拓过,但初进入的时候却仍然并不能算得上舒服。李将军只能狠狠皱着眉头闭着眼,咬紧了下唇,隐忍下这股不太舒服的感觉。
“放松……,承恩……”
坚硬粗大的性器借着后穴内部分泌的大量淫液,一路顺畅地往里钻入,被扣住了腰的李承恩避无可避,只能尽量放松紧张的大腿肌肉,让对方得以在他的身体里长驱直入,直到“啪”的一声,景宁王的腰胯用力撞击到了李将军结实肉感的翘臀,这一场看似漫长的进入才算是彻底宣告完成。
“唔啊……”
“噢……舒服!承恩你里面好舒服!”埋在李将军身体里的感受太过美妙,景宁王享受了一下自己的男根被对方紧致的肉道紧紧夹住的美妙感觉,忍不住为此感慨了一声。
“闭、……闭嘴!”李将军被这句话羞得满面潮红,要不是现在已经箭在弦上骑虎难下,又身陷情欲浑身无力,他怕是会忍不住推开某人扭头就走。
“好,不说,那我做。”景宁王调皮的在李将军红透了的俊脸上用力亲了一口,就毫不客气地紧握住李将军柔韧的腰胯,开始快速的大力抽送。
“嗯啊……啊……”
因为跨坐的姿势,细致的开拓,身体被打得很开,几乎是把巨硕粗长的性器吞入到了寻常时候都到达不了的深度,而且粗壮的性器还不时就蹭过甚至抵着内部的某处花心冲击,惹得本就敏感的身体愈发抵御不住而沉沦。
情潮一波波蔓延,快感刺激得理智近乎崩溃,李将军握在景宁王肩上的双手颤抖个不停,呻吟夹杂着喘息从喉咙里溢出来,劲瘦的腰腹痉挛般蹦成一条优美而颤抖的弧线。
“嗯啊……哈……”
“这么舒服吗?承恩,你咬地我好紧……”
景宁王真的觉得很爽。肉棒在又热又紧的后穴里面,每抽动一下,龟头和冠状沟都会受到强烈的摩擦,特别是插到最深处的时候,龟头顶到后穴花心,整个肉穴就会情难自已地猛烈收缩,将粗硬的肉棒紧紧缠住,如同小嘴一般用力吸吮缠绕,那催精无比的刺激让景宁王爽得仿佛全身过电,为此沉迷、欲罢不能。
“啊……夫主,你……闭……啊哈,嘴啊!”
景宁王的调笑不停,李将军就忍不住想用凌厉的眼神瞪向对方,只是平时有威慑力的目光此时被情欲沾染上了几分弱势的味道,在景宁王李岚看来却只显风情。
他那双多情华美的凤眸因此被深深吸引,不管不顾的搂着李将军就是一通狂吻,粗壮的肉棒更是狠狠地不接断地用力贯穿自家王妃的后穴。肉棒与穴肉的摩擦加剧,后穴分泌出的水液也越来越多,肉体的拍打声混合着淫液“咕叽咕叽”的声音,黏黏腻腻,气氛一时淫靡无比。
李将军被逼着发丝凌乱、呜咽咬牙,呻吟声开始抑制不住地一声比一声低哑,那被刺激得硬挺起来的前端也开始淅淅沥沥滴落清液。然后突然的,景宁王就着这个姿势抬起了李将军的一条长腿,将它架在了自己肩头,充血涨红的肉棒开始改变方向重重的在紧致的甬道内里研磨,寻找起双儿体内存在的能让对方完全坠入情欲之海的暖宫入口。
“不……别……啊啊……别……”隐约明白了景宁王的目的,李承恩的下体因为紧张而痉挛似的紧紧收缩起来,断断续续的拒绝与呻吟伴随着被撞击的节奏溢出,他难免慌乱的握住景宁王的手臂想要挣扎起来,奈何腰被人牢牢圈住,一双长腿更被大幅度的拉开,根本无法逃离。
“啊……唔啊!——啊啊——”当肉刃终于找到身体内部最为隐秘的所在,硕大坚硬的龟头凶猛的冲开暖宫入口,狠狠抵入到内里最敏感的软肉处,李将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就身体颤抖个不停的彻底软倒在了景宁王的身上。
“啊……啊……啊啊……别……唔……不……”
接下来,脑海就被巨大的快感和无穷的酸胀所席卷,一阵一阵持续不断袭来的巨大快感,让李将军咬紧了牙关都压不下酸胀得浑身发抖的感觉,前端挺立的肉棒开始持续地喷射出精液,但被肏射之后的肉棒却并没有软下去,反而在后穴被不停蹂躏的作用下继续半软的重新挺立。
“啊啊……啊……太……慢……慢点儿……啊啊……”
“承恩……,嗯……,你竟然……嫌为夫慢?”景宁王是下定决心要让李将军只能发出单音节的,他把李将军已经无力的身体完全拥抱在臂弯内,再一次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抓着他的腰几乎恨不得把整个性器都往他身体最深处的那个隐秘洞穴里塞去。
“啊……啊啊……不……别……唔啊……”
这种强烈的抽插快感太过刺激,巨大坚硬的肉棒摩擦着他热烫的内壁,那种火辣辣的灼烧摩擦快感似乎在吞噬着他的身体,麻醉着他的内壁……
李承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被夺走了,他全身都在发烫,喉咙干渴,浑身只有紧紧吸啜住巨物的地方有甘美的知觉,脑袋一片空白。恍惚间,他感到景宁王似乎抱着他站了起来,他不明白景宁王要干什么,思绪还混乱着,对方却已经抱着他下了床,疾步走到了窗边。
王府主屋采用的是宫内紫微殿冬暖夏凉的设计,窗户分为内窗和外窗,外窗内窗之间距离一丈远,内窗和外窗的窗纱厚度也有区别。只打开内窗,外窗不开,从屋内便可朦胧的看到屋外廊檐挂着的灯笼亮光和影影绰绰的飞雪、植株投影,不感受风雪却能见风雪,极富情趣。
景宁王推开一扇内窗,抬起李将军的屁股就将他放置在铺设了锦绸的窗台上,准备来一回半露天的野战。可李将军却显然没有这么好的接受力,他如今全身赤裸,半躺半靠在窗台上,双腿被景宁王大大分开架在两侧,这个姿势怎么想都只觉得淫荡无比。即使外窗未开,从外面并不能看清屋内人的具体动静,但这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心理上的安全感,一想到经过的巡卫或侍女或许会透过外窗听到些什么,从而揣测些什么,这种几近野合的感觉已经远超过他的可接受底线了。
“夫主,不……啊……不行,你把……唔啊,把窗关上!你……啊哈……别……啊……”
明白景宁王想干什么的时候,李将军几乎是立即羞怒得大力挣扎了起来,可随着景宁王不间断的抵着他的腰一阵猛力冲刺,每一次都狠狠撞入其身体内部的敏感暖宫,使得李将军的拒绝彻底被迫转变成了呻吟。而为了压抑住自己这羞耻的声音,他也只能气得狠狠咬在景宁王的肩膀上,然后又不得不颤抖着双臂抱紧对方,全身无力地任由景宁王将他拖入到情欲纠缠的深渊。
“啊……,承恩,……好棒!你咬的我好紧,这样、是不是……很刺激?”肩膀上传来的刺痛撩得景宁王更加气血翻涌,他卯足全力不管不顾的深深插入猛干,凶悍地顶开双儿内部的暖宫,加快速度狠狠捣弄柔
软敏感的内腔。
“唔……啊唔……哈……”
李将军被肏干得腰臀和腿根不停颤抖,浑身通红,根本无法再注意景宁王说了些什么,鬓际的汗水和眼角的泪水,甚至是从咬着景宁王的齿缝间流出的口水,都不断滴落在景宁王的肩窝上,和着对方胸前渗出的汗水一起,将彼此紧密拥抱的空隙都沾染湿透。
“啊……啊啊啊……”
这般被持续抽插了不知道多久,李将军突然发出一阵混杂着泣音的低哑呻吟,双臂紧紧环住了景宁王结实的后背。陷入高潮的生理反应让他浑身发颤,腿根处更是一阵猛烈的抽搐,被撞击地上下摇晃着的肉棒猛烈地喷出了今晚的第二道白浊液体,彻底打湿了景宁王的腰腹。而与此同时,后穴内喷出的爱液也全数浇灌在捅入其中的龟头之上,刺激得景宁王更是激动的将硬如铁柱的巨物使劲挤开绞紧收缩的媚肉,捅入到蠕动个不停的暖宫最深处。
他用坚硬的龟头狠命地顶弄、研磨敏感的肉腔,随后拉出短短一小截,又狠狠地对着内腔撞过去,再拉出,再撞击,动作密集而凶猛,直到最后克制不住的嘶吼着将大股腥浓的精液喷射进那高温柔软的销魂处,灌满一整个痉挛着的暖宫。
射完精之后,景宁王舒服的把肉棒就插在李将军的肉穴里面舍不得拔出来,抱着自己心仪的王妃一起享受高潮的余韵。两人身体紧密贴合,静谧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脉脉温情在无声无息间流转百回,始觉出这一场恩爱缠绵。
就这样相拥着过了一会儿后,李将军率先喘匀了气息在景宁王的怀里动了动,齿缝间尝到的铁锈味让他回神,在松开牙齿后,才发觉景宁王的肩头都被他咬出了血。他因此歉意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却感受到了景宁王一直凑在他脸颊边上的细密亲吻,忍不住就扭过头来跟他对视,两人目光相接片刻,景宁王突然展颜一笑,凑过来堵住他的唇又亲了一口,才施力抱起他返回床榻。
“你……”在床上被背转过身放置成跪趴姿势后,李将军愣了一愣,心情复杂的对着趴覆上来的景宁王问道:“你还要做?”
景宁王不疾不徐的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角,又用指腹擦了擦他唇角的痕迹,语调愉悦的摇了摇头说,“暂时不做了,让你休息下。”
“暂、时?”李将军觉得这两个字简直就是他从齿缝内硬挤出来的。
“好吧,既然承恩你这么不想休息,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现在提枪满足王妃吧。”景宁王的说辞很勉强,脸色和动作可一点都不勉强,很快就四肢缠住李将军柔韧温暖的身体,轻咬着对方后颈韧劲光滑的皮肤,沿着脊柱开始一路留下深浅吻痕。
“你!唔……夫主!你别……”李将军觉得自己刚才真不该开口的!他怎么就忘记了和对方斗嘴他从来就没赢过的事实呢!
“没事,没事,为夫对着承恩很快就能硬!”刻意曲解着李将军的意思,景宁王说完就不等对方辩驳,提起李将军的腿又把自己塞回了那处温暖的穴内。
“啊……”
事实也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对着李将军他几乎就没有不应期。原本有些半硬不软的肉棒在进入水液淋漓又温热湿软的销魂秘境后,还没抽插几下就很快硬挺了起来,景宁王紧紧贴着李将军的背部,轻咬着对方的蝴蝶骨,不断用手蹂躏着对方胸前两颗挺立的乳头,惹得情潮未退的李将军再次微微颤抖起来后,他便开始缓缓抽动自己,语气娇软的咬着对方的耳朵道:“承恩,我们再做一次吧。”
“等……,唔,别……夫主……我有事要说……”李将军挪了挪自己虚软的腿,勉力撑起身体,想要从景宁王八爪鱼般的缠绕中挣脱出去。
“有事可以明早再说……”景宁王双手温柔地不停抚摸着李将军的全身,感受着对方那紧紧绞住自己性器的肉腔内传来的激烈蠕动,心火越烧越旺,配合着下身的顶弄干脆用力圈紧了对方的腰,不间断的落下绵密亲吻,边亲边哄道:“好不好嘛,再来一次。”
“不是,这件事我……啊啊……,不,停……夫主……唔!”
可惜未说完的拒绝最后都被凑过来的深吻给堵回了喉咙口,景宁王显然霸道的否决了这第二个可能,本来嘛,这都已经动起来了,怎么可能还停得下来!
景宁王的动作幅度并不是很大,趴叠在一起的姿势让坚硬的肉棒并无法全根进入,只能保持着大半根埋在肉穴里的状态缓慢的抽插着。但搞了半天都用不上力的状态却让景宁王马上就不爽了起来,抽插了一会儿后他干脆抓着李将军的双手将人拉坐起来按到床壁上,用膝盖左右分开那双微颤无力的长腿,将对方摆成一个方便自己用力的跪坐背入式。
摆好这个姿势后,景宁王的动作也立马不客气的大开大合起来。
他胸膛贴紧李将军覆盖了一层薄汗的身体,开始一次次全根抽出再一次次精准的顶开自主收缩闭合起来的穴口狠狠插入,肏得李将军那双被挟制住的手只能紧紧揪住床壁上垂挂下来的丝帐,用力的指尖发白。
“啊……唔……嗯啊……”李将军
咬紧下唇,将呻吟狠狠压在嗓子眼里,努力克制住自己快无法抑制的吟叫,但坚韧的腰线却显然因为来自后方的有力冲撞而一直颤抖个不停。
“承恩,叫出来……别咬着。”景宁王捏过李将军的下巴,舔过他被自己快咬出血的下唇和贝齿,看着他紧闭的双眸和蹙起来的混杂着欢愉与痛苦的眉头,忍不住再度用力地吻了上去,将对方嘴里的呻吟都吞没在两人疯狂的舌吻之中。
“呃啊……嗯……啊哈……”
这个吻结束之后,景宁王又持续的抽插了很久,他快速地挺动凶器在娇嫩紧致的肉穴里进出肆虐,一手用力按揉着那挺翘的屁股,将李将军所剩无几的理智与挣扎揉碎击垮,直到满意的听到对方吐露了几声隐忍又低沉的喑哑低吟,这才把速度降下来了一点。
得到了休息的李将军为此刚放松了一下身子,才喘过一口气,身后的景宁王却突然又一次加快了速度往他体内猛烈地抽插撞击,而且这一次还是压下了他的腰,抬起并扳开了他的臀疯狂的只朝着某个最深处冲击。
“不……啊啊啊……别,唔……夫主,不要……啊啊……啊……”
猝不及防又来不及咬紧牙关的哭泣呻吟就此被催出了双唇,李将军双手握拳,几乎要扯裂那条垂落的丝帐,双臂更因用力而呈现出修长漂亮的肌肉线条。眼里水雾越来越重,随着身后一记记沉重的撞击,终于无法控制的落了下来。
“嗯……啊、啊啊——啊哈……”涎水跟着流了下来,全身湿得一塌糊涂,李承恩感觉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他整个身体被肏弄得前后摆动,身前坚挺的肉棒也随之摇摆,浑身被汗水浸润得湿淋淋的。但他和景宁王的下身结合处却更湿,对方的每一次抽出都会带出不少先前射进去的白色精液、与后穴内本身一直在流个不停的湿润水液混在一起,将彼此结合处濡湿得一塌糊涂,杂乱而淫靡。还有他的一头长发,一头乌黑长发被汗渍濡湿成一簇簇的纠结黏连在身体上,因为身体的摇晃而沾染四处,衬托着英俊的五官都迷蒙在情欲蔓延的浓墨深渊里……
“啊……啊……停、停一下……嗯……”
“承恩……”景宁王忍不住视线灼热地伸舌舔舐过李承恩的眼睛、脸颊、嘴角,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激狂和喜爱,眼里的欲望更加明显,下身精力充沛地冲刺着,简直一刻都不想停止。
情系此人,欲在此身,他真想一辈子都埋在这个最爱的身体里,再不放开眼前这个人。
“……嗯,我的承恩……”
这一夜,李将军被景宁王翻来覆去的内射了三、四次,要不是记挂着第二天还得去镇国公府拜年,景宁王估计还会继续努力干活到后半夜,甚至说不定还会拉着李将军再来一波他肖想已久的温池鸳鸯浴。
就是可怜了江元和陆铁,两人轮换着端着那一碗姜汤在门口候传候了一个晚上,直到确定内室熄了灯、没了声响,这才敢自作主张地把姜汤给撤了,然后彼此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开始默默安排起主子们现在虽然忘记了,但明早肯定要传唤人伺候的沐浴事宜。

第六十二章 笔墨惩治
正月初三,日上竿头。
李将军再一次和景宁王在同一张床上醒来后,先是不太舒服的揉了揉额头,然后看着锦绣床帐发了好一会儿呆,等到记忆回笼却是心情复杂的只想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装死。
酒能乱性,古人真是诚不我欺。
昨晚上他喜获火龙神枪心绪过于激荡,又酣畅淋漓地舞耍了一通,一时热血难退,景宁王就叫人搬来好几坛府藏珍酿提议一起喝上几杯庆祝。他当时正兴致高昂,自然毫无疑问的同意了。
酒是好酒,是御制的陈酿美酒,在这样的冬日寒夜里喝起来格外火热畅快,就是喝多了极为容易上头。而李承恩也确实喝醉了,再之后就……
记忆有一点点断片,但总体发生过什么李将军还是能串联起来的。只能说景宁王绝对是存了心的,李将军想起自己当时醉得迷迷糊糊地被对方从演武场一路抱回寝卧,还……,还被对方诱哄着答应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条件,顺从了许多清醒时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羞耻姿势,这些情景光是回想就让他觉得没脸见人。
尤其现在全身到处都像是被拆过一般的哪哪都不舒坦,李将军就觉得拳头有点痒。他昨晚上试完了枪就该在热血沸腾时找个切磋的借口把景宁王揪过来打一场才对,怎么就这么耿直得被对方怂恿地去陪他喝酒了呢?!
他的酒量和景宁王论起来绝对不分上下,他醉的人事不知而对方却还有力气睡他,甚至还能折腾他大半宿,想也知道景宁王李岚绝对在喝酒时耍了心机。
这可真是——!!
李承恩气得哼了一声,实在有点意难平,尤其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似乎还有东西正抵着自己……
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那是什么,李承恩的脸色顿时一黑,立马就想挣扎着起身下床。结果身后看似熟睡的景宁王却突然把手臂收紧,用力把某人光滑结实的背紧紧搂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连双脚也一起用上,牢牢把人禁锢在了怀里。
“醒了?”景宁王显然不是刚醒,出口的声音清明而愉悦,语调浸满温柔。
“放手!”李将军额角青筋突突跳起,挣扎着想脱身。他本就浑身酸乏,现在还被当抱枕一般的缠抱着,实在算不上好受。
“唔!承恩,别动……”但怀里的人这般乱动起来,连带着臀部也一通摇晃,抵在对方屁股上的某物就被蹭得瞬间就从微勃变成了完全勃起的状态,甚至还巧合的卡进了臀缝内,景宁王的呼吸立马就粗重了几分。
“你……”对方的热气直直地扑在脖子上,加上抵在尾椎下方处那个感受得到的热度和硬度,李将军的脸色一时由黑变红。
那个粗大的龟头,就险险顶在经过一整夜的开拓尚且还柔软湿滑一片水液黏糊的穴口,随时都能直驱而入,李承恩不太自在的伸手想挡住自己后头。那地方昨晚上遭受过度蹂躏,现在怪怪的像是还有什么东西仍插在里面似的,实在经不起再多了。
结果他往后伸的手却被景宁王误会了,对方可能以为他是想用手作为代替而帮他撸出来,喜出望外的把李承恩拉着转了个身,形成面对面的姿势后,就自顾自抓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那根粗壮肉器上。
李将军有那么一瞬间,很想手里用点力,干脆把这根凶器给掐断算了!
“互相帮助下?嗯?”
景宁王把李将军有点别扭的脸色尽收眼底,自己也伸出手握住对方同样有了点反应的肉具。他亲昵地用舌头来回舔吻着李将军性感的颈线,和着手上动作的频率,在对方袒露的胸前印下一个个湿热的标记。
“唔……”
刚醒来就被这么挑逗,新鲜的快感结合昨晚残留的余韵强烈袭来,让李将军难以抗拒的低吟出声。而且景宁王的手上功夫和他的床上功夫相比起来毫不逊色,那只温热的大手紧紧包裹住他的性器,手上的力度与速度都让他舒服的头皮发麻。
“承恩,都说了互相帮助了,你也一样帮帮为夫嘛。”
景宁王看李将军得了趣,干脆搂住对方翻身将他压在身下,火热的吻落在他的侧脸眼角,用那只空闲的手从光滑的后背一路抚摸过紧实的腹肌、胸肌,搓揉起硬挺泛肿的微颤乳尖,右手则更加快速地握着小承恩上下套弄,同时也不忘摇动胯部,自顾自的在李将军的手上胡乱顶蹭着催促。
“等……哈,等等……”都这样了,再矜持着确实说不过去了。李承恩咬了咬牙,一手微微推抵住景宁王压得他略感憋闷的胸膛,一手用了点力,也就握住小李岚用上自己熟知的手法撸动起来。
李将军常年练枪,掌中覆有薄茧,摩擦起来有着粗粝火辣般的感受,力度沉稳又快速,伺候的景宁王的小兄弟实在很舒服。说实话,景宁王因为身份尊贵,他这根宝贝如果有需要,只会在侍人的嘴里或身体里,是没有人敢这么摸的。
李将军绝对是第一个除他自己以外摸到它的人。
锦床之内,两人的呼吸粗重的交缠萦绕,火烫炙热。彼此的手都较着劲一般的快速撸动着,快感开始不断攀升,不一会儿两根性器
都硬得发胀,充血到青筋明显突起,更有清液开始不停自铃口流下……
黏连的液体沾满手掌,溢出指缝,在彼此手背无意接触间混合相连,满是淫糜。
“承恩……,再用力点……”景宁王喘息着催促,等李将军默默依言加大手上的力度和速度后,他却突然发力扯开了对方推挡在他胸膛上的手,扣着它用力按压在软枕上,低头凶猛地咬上了李承恩泛红的薄唇。
“唔……唔嗯……!”激烈的吻在此时无疑是火上浇油,李将军受到这么一下刺激,脑子一空,呻吟了一声就控制不住地先射了出来。而几乎在同时,景宁王也抵着李将军的那根一起射了出来。
“舒服吗?”发泄之后,景宁王压着李将军又亲了好几口才停下,声音低沉而慵懒。后者没有出声,只是闭着眼喘息了一阵,然后才抬眸看了一眼目光含情的景宁王,微微点了下头。
景宁王发现,李将军被撸舒服后的放松模样非常性感。他微微仰起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小幅移动,一身麦色肌肉在汗水的浸润下油光水滑,就像是一块烧烤得喷香滋软的肉,看得景宁王一阵口干舌燥。
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
忍不住的,李岚就又亲了上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吻住那个一直在勾引他的喉结,不过这回,李将军却不愿配合了。他偏头躲过景宁王的持续性骚扰,用眼尾无奈地挑了他一眼后叹息道:“行了啊,夫主,你都折腾一晚上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噗——!
景宁王顿时就没憋住,趴在李将军身上笑了起来。
哎呀,承恩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上次劝他不要涸泽而渔,这回劝他留得青山,真不知道下回还有什么劝谏的词在等着他?
“承恩放心,为夫年轻气盛,精力旺得很,不用省。”景宁王笑完后,用力吧唧了李将军一口,就把住自家王妃有点无力的腰把人硬是翻了个身。
“你还要干嘛?”李承恩惊得顿时反身抓住景宁王的手,神情尽是防备。
“帮你检查一下,昨晚我喝多了,有点不知节制,我怕会有伤到。”
“扯谈!你那样哪里叫喝多了?谁喝多了能这么生龙活虎,还……”抱怨到一半,李将军看到景宁王控制不住开始往上翘的嘴角,顿时不想再说话了。
他抿住嘴瞪了一眼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对,我就是没喝多,我就是有预谋’的某位王爷,实在很想给对方一拳。不过考虑到自己的力气,以及不能在正月里找大夫的后果,李承恩最后只给了景宁王一指。
没错,李将军又把景宁王给点穴了,连哑穴都一了。然后他才揉着腰慢条斯理地扯过被子盖好自己,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赤身裸/体不能动弹的景宁王很久。看得后者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将军这才微微露出一笑。是那种运筹帷幄成竹在胸,在战场上足以令敌人望之毛骨悚然的那种笑。
景宁王顿时觉得,自己这回怕是要遭殃。看李将军这模样,恐怕是真的气着了。
话说昨晚上他在邀李将军对酌时,其实真的没想干什么,完全是一时情绪激昂的热血提议。只是后面看李将军喝得那么畅快那么开怀,就突然想看看对方喝醉了会怎么样……
景宁王前世今生,常年在军营,喜欢的又是男人,可以说就是在男人堆里混大的。他没见过诗上描写的各类美女醉酒后风情万种的场景,但大部分将士兵卒或者说再文雅俊秀白净美貌的男人们喝醉后的样子他却是都见过的。
闹腾者一般手舞足蹈又哭又笑,嗜睡者则基本呓话连篇鼾声震天,反正肯定都逃不过借酒装疯丑态百出,能安安静静的睡着不扰人的,其实也跟一滩烂泥没两样。
可是没想到,李将军喝醉后竟然不吵不闹不睡着,就那么安静地只盯着他微笑。还温顺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他李岚怎么可能抵挡得了这种诱惑!!
景宁王有心解释,无奈李将军把他哑穴都点了,他似乎也就只能就这么受着让对方消消气了。不过嘛,他其实还真有点好奇李将军会想个什么主意来惩罚他?
“陆铁!”
偌大的主寝内卧并没有任何侍从,李承恩撩开床帐后巡视了一圈,发现昨晚的衣物都还一片狼藉的丢在地上,便知道应该是景宁王早有吩咐不让人进来打扰。他运用内力听到了在内室与外室之间的那道拱形帘门处有轻微的呼吸声,便出声喊了一下自己的亲信。
“在。”陆铁果然立即在帘外应声。
他和江元其实在大清早就守在主寝门口了。无奈等到日上三竿,景宁王夫夫都完全没有起身的迹象,这才遵照规矩和江元一起进了主屋外室留候吩咐。
“去书房拿笔墨来。”
“是……,啊?”陆铁下意识打算躬身入账伺候自家少爷起身,却在后知后觉的听清这个吩咐的内容后懵楞在原地。
“怎么?没听清楚?”李将军从帘帐内传出的声音自有一股威势。
陆铁激灵了一下后,立即恭声答
道:“是,属下这就去拿。”不过他在跑出去的时候,还是茫然的跟江元递了个眼神,示意道:你有见过往床帐内递笔墨的吗?
江元默默摇头,用表情和口型回复了自己的迷茫。以他之见多识广,也想不明白拿笔墨进床帐是要干嘛。如果单单拿笔,他大概或许可以猜到一些,可偏偏让拿笔的却不是景宁王,而是一向矜持克制的李将军,这就让他十分费解了。
所以在陆铁走后,江元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朝着帐内出声道。
“王妃,可要起身沐浴?”
“嗯,备下吧。”
“那王爷……”
“今日元正假期最后一日,不如晚点叫起,让王爷……多躺一会儿。”
“是。”
江元应声退下后开始准备王妃的沐浴琐事,只是心里更加迷惑了。既然王爷还在安睡不用叫起,那王妃急着拿笔墨作甚?若是要题字绘画,自可在起身后前往书房,又何必如此急于一时?
江元当然猜不到李将军想要作甚了。便是景宁王,在李将军接过陆铁递进来的笔墨时,也不知道李将军是想干啥。直到,李将军拿起沾了墨汁的笔在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上开始画画,一边画还一边念了一首打油诗。
“一个圆圈四条腿,一伸一缩头和尾,提起它的名和姓,惹得大家笑歪嘴。”
被点了穴躺平当人体画布的景宁王把凤眸都瞪圆了,嘴角一阵抽搐。他算是知道李将军打算怎么报复他了,对方竟然在他的肚子上画乌龟?而且肚子上画完了还不解气,还在他两块胸肌上也各画了一只,两个脚底板也各画了一只,还有手背上!
景宁王努力用眼角余光扫了下自己的手背,呵,画得还挺对称。最过分的是,李将军还在他的某个宝贝上也画了!!
幼稚,太幼稚了!!
这种报复方式如今连稚童都不这么干了好么!!
但是景宁王还是得沮丧的承认,这真是一种既不会真的伤到他,又可以真切留下痕迹,还能让他郁闷好一阵却又实际无伤大雅的好办法!
李将军就这般闷不做声的给自己出了气,甚至还顾及到了景宁王的面子和里子。因为就连江元和陆铁这两个伺候的近臣都不知道,堂堂王爷就因为昨晚上一通‘醉酒纵欲’而被王妃在床上好好惩治了一番。
真是憋屈得很。

第六十七章 夫复何求(互帮腻歪完整版)
景宁王的这通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吃完馄饨又抱着李将军一顿猛亲后,之后吃宵夜时就已经半点都看不出先前有过那副赌气的模样了。虽然还继续厚脸皮地用着手疼的借口,撒娇耍赖般地要李将军帮他揉手,但脸上眼底早没了那股子怨气,尽显春风得意。
李承恩为此斜睨了景宁王一眼,心底好笑地摇了摇头。
宵夜之后返回正院寝卧,景宁王便把今日在太子东宫商议的事告知了李承恩,让他知道关于那名冷宫宫女的事太子已经接手,他们无需再为之操心,只要寻机知会曹阳一声就好,免得他不明此中内情而好事多磨。
李承恩点头应下,看景宁王此刻心情好,便把自己今日思虑了一个下午的打算也说了出来。
“夫主,你既已经决定将千机门交于李侍卫统管,自己仅挂名其中以向太子表诚意。臣在思索之后,觉得您不如便将其中的‘冥杀’司单独分离出来,并入隐元会,而将隐元会与千机门彻底分开。”
“承恩的意思是?”景宁王凤眸微挑,顺手抓住李将军替他添完茶后的右手,将他修长的四指攥在掌心揉捏把玩,侧耳细听。
李承恩默默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努力无视指尖和手掌处传来的感觉,开口说道:“若是这样,千机门可作为一个全然的情报组织,由李青训暗卫主探朝堂内外,兼管江湖任侠,辅助太子以治天下。而夫主你,却可将隐元会隐寄民生。此后晋商所行所往,所知所探,无论南蛮漠北其行迹据点皆可为您所用,进退皆宜,天下兼济。
而冥杀司落于其中,便可分设为商会镖号,一来,可护商会据点各处行商之安危,二来,可立江湖镖局监理武者营生,三来,还可在暗处与千机门相互制衡,又能在明处互不相干。便是李青日后特意去调查隐元会隐秘,有了此等障眼法也可免得你与太子殿下日后有所猜忌、横生枝节。”
“甚妙!那就应承恩所言吧。”景宁王听后眼睛一亮,几乎并没有考虑多久便欣然点了头。
千机门和隐元会,这两者都是原身在晋州三年心血所投,其最主要的部分便是隐元会的以商惑敌,以资养军。而千机门,本意仅是为了介入江湖任侠范围,在其中招揽武林高手。是以在李岚取代原身之后,了解到李青已然可以截断所有宫内外的消息来源,便毅然决定将之送给太子作为自己表明清白的忠心之举。
不过隐元会之后如何规整,李岚确实还不曾细想过。倒是没料到,李将军竟已经都替他考虑好了。
这可真是……
景宁王忍不住就着李将军的手,将人硬是拉扯到自己怀里狠狠抱紧。然后带着几分欣喜地咬上某人耳朵,柔情百转地来了一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李将军皱了皱眉,‘妻’这个字,他实在听不惯。就算已成事实,他也不习惯。但若要去纠正,又觉没什么必要。最后也就只能是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感慨了一番景宁王为何总是能如此面不改色的口吐肉麻之词。
“夫主,还有一事。臣意欲亲训冥杀司全员,可否请夫主尽早下令将其安排至京郊别庄。另外,我也已经选好了影枭司中的十二人,想请夫主也让他们同至别庄,名单在此,请夫主过目。”
李承恩借着拿名单的动作不着痕迹地从景宁王怀里挣脱了出来,同时还趁机抽了抽自己被搓揉得僵硬发烫的手,可惜没抽出来。
“这么快?你这竟是都已经选好了?”
景宁王接过名单不过扫了一眼,就将它放在了桌上,长臂一伸又想来抱腰。李将军身形下意识地敏捷一闪身,在躲过之后看到景宁王不爽的眯起眼眸,便急忙说道:“除此之外,我今日重新把府中家丁做了安排,打发一部分去了洛阳别院。夫主可需要过目名册改动?”
“不必,一切都由王妃做主即可。”景宁王说着,干脆起身上前一步强势把李将军给重新揽回了怀里,及时遏止对方明显想要借口去拿名册而脱离他身侧的打算。
“夫主……”李承恩没辙了,只能拍了拍景宁王紧紧扣在他腰上的手,意图曲线救国:“微臣……,腰疼。”
“那为夫帮你揉揉?”
景宁王嘴角微勾,眼眸内倒映着暖烛明灭,他仍然抱着李将军不撒手,却也体贴的把手扶在对方精廋的腰身上,半是揩油半是按揉的帮忙起来。
可这帮着帮着,气氛就有点不受控制了。
当景宁王按揉在腰上的那只手顺着衣袍岔开的下摆摸上后臀时,李将军身形一僵,抬手立即扣住那只手腕后微微蹙眉道:“夫主……,微臣明天想早起练功。”
景宁王闻言动作微顿,轻轻瞥了一眼李将军不自在的神色,视线又在那对越来越红的耳朵上来回转了一圈,突然抬起另外一只没被扣住的手趁机拉开了对方的腰带。
“夫主!”
“放心,不会做很久。”景宁王有点强硬的揽着李将军的腰将人半推半抱地带往内寝,在对方耳边声音低哑地做出保证。
放心?不,根本放不下心!
李承恩眼眸一瞪正想张口,就被景宁王迅速吻住。灵巧的舌瞬间窜入来不及合紧的牙关,探入到温暖的口中,找到对方的舌尖就是一顿凶狠的交缠卷绕,饥渴地攫取着其中渗出的甜蜜津液。
“唔……”激烈的吻令李将军有点岔气,他把手抓握上景宁王的肩膀意图皱眉推抵,却猝不及防地被对方抱着一起摔入了床帐内。
景宁王更是趁机翻身压住他,双手匆匆扯开他衣袍的系带,急迫地顺着敞开的衣衫摸了进去,他一边感受掌心抚摸过的那饱满紧实令人爱不释手的肌肉触感,一边不忘在亲吻中将指尖掐上李将军胸前的敏感凸起,在揉捏逗弄中卸去对方羞怒的挣扎。
“啊……”似雷击般的电流通过胸口,身体立即开始轻颤起来,倒向床帐时情急之下抓握住床沿的手指也顿时微微收紧。
“承恩……”景宁王在李将军耳畔吐呐着温热的气息,轻啮着对方发红的耳朵,深情又急切地诱哄:“堵不如疏,你就允为夫一次……”
堵不如疏?昨天才刚疏过一整个晚上来着!这话真是听得令人气怒。
不过……罢了。
耳畔深情的呢哝,引动胸口一阵轻悸。李承恩十指在床沿上张握了几下,到底闭上眼妥协:“就……一次。”
“微臣……,已经荒怠练功许久了。若是一直这般,来日疆场之上恐无胜算……”
这话令景宁王动作顿了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突然就变本加厉一般凶狠地扑在李将军身上又亲又摸了好一阵,直到身下强健的男人被他弄得气息紊乱浑身发软,这才缓缓收起力道,柔和亲昵地摩擦着那张红肿的唇,叹息般的给出保证:“为夫知道了,这次便放过你……”
“放……过?”李将军睁开已经蒙上一层水汽的星眸,意有所指的用视线扫了扫某人正在扒扯彼此衣物的动作。
“不做全套而已。”景宁王除去两人身上的剩余衣物,挥手一道劲风扫灭烛火,勾住李将军的腰就躺了下去,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挺立的那一根上,笑着说:“承恩总不能让为夫这般竖立一晚辗转难眠吧。”
李将军闻言抿了抿嘴,倒也干脆地依言握住那根滚烫的器物,沉默地开始上下抚弄起来。
“唔……”景宁王被他如此顺从的姿态弄得胸口一紧,当即半眯着眼睛闷哼出声。
随后他翻身压上对方,一手捉住李将军空着的那只手,与他十指紧扣着压在两人头顶,另一手下探抓住那已经抬了头的小承恩,从顶端温柔地直捋到根,同时给予它刺激。
而唇舌也不曾停。
那张好看的薄唇在李将军耳垂、脸颊、鼻头、嘴唇上舔舐吮吻着,再滑落到对方喉结,贴在其上意犹未尽地摩挲啮吻了好一阵,又缓慢下滑游移到敏感的锁骨凹处,任湿润的狡舌肆虐般在麦色的健康肤色上印下更多红痕印记。
最后,再度覆上那微张着喘息的唇,任舌尖相互缠绕相濡以沫,挑逗着对方的情欲。
“嗯啊……”连日来不曾断过的欢爱早已让李承恩的身体记住了欢愉的味道,身体被熟悉的唇舌和手指如此撩动,欲火几乎瞬间焚原。
“夫……主……,嗯……”
“承恩……”
情欲的味道在彼此喘息声里迅速弥漫,将床帐内的暧昧气氛节节推升。
景宁王的技术实在太好,两人在手上几番较劲之后,到底是过分敏感的双儿身体落了下风。李将军仰着头闷哼出声,性器在对方手心里跳了几跳,似是马上要泄出来。李岚却立即按住他铃口,低头轻吻着李承恩的嘴角安抚道:“再等一会儿,我们一起……”
“唔……”被景宁王拇指按着顶端小孔,余下四指又偏偏还火上浇油地在柱身上不住弹动,李承恩简直被他弄得欲生欲死,进退无门。只得挺起身干脆舔吻上了景宁王的胸前,就像对方挑逗他一样开始原样奉还,手上也加快了把住那凶器摩擦的速度,还现学着对方那样用指尖不时在那顶端小孔上按掐。
“啊……”景宁王被刺激得猛地倒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地贴在李将军耳边哑声埋怨:“承恩可真要弄死为夫了……”
“彼此彼此……”
两人手上动作开始比拼,就像是要在这上面分出一个胜负。可惜这般缠斗许久,难分伯仲。最后还是景宁王先退一步,让李将军痛快地交代了出来。
与此同时,李将军也放开了手。
堵在那雄伟器物顶端的压力刚一解除,小李岚立马就射出了四五股白液,气势汹汹地全部打在李将军精壮的小腹肌肉上,混合了先前李承恩自己的液体,将彼此相贴的湿润皮肉沾染得更加淫糜黏腻。
待景宁王泄完,性器却仍不见软,对此感受清晰的李将军尴尬地挪了挪自己,却被景宁王一把搂住,埋首在他的肩窝内,混着喘息的声音低哑深沉:“别动,不然为夫怕是会忍不住毁约……”
李承恩眼皮一颤,顿时不敢再动,乖乖任景宁王趴着。
这般实在乖顺的举动让景宁王唇角又忍不住勾起
,俯身便再度亲了过去。
“夫主!”
景宁王低声笑了,拿起枕畔绢帕帮李将军擦了擦后就抱揽着对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睡姿,低声说道:“放心,这次真不闹你,睡吧。明日为夫也要早起上朝。”
“嗯。”
黑暗的寝卧内床帷降下,一夜好梦。

第七十二章 心意相通(温池甜肉)
李承恩的心绪一乱,气息便因此泄露。
景宁王警觉到异样后偏头看来,惊喜的看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个人。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先前的迷茫与烦乱尽数消散,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容色。
“承恩,你回来了?”
“嗯。夫主怎的不用晚膳?”既然被发现了,李承恩便干脆掀开纱帐入内。他看到亭内矮桌上摆着几分精致的冷盘点心,便走过去拿了一份,再沿着池子缓步到景宁王身侧蹲下,略作犹豫后,用手挑出其中一个递到对方嘴边,劝说道:“夫主先填一下肚子,宵夜微臣已经让膳厨房准备下了。”
神色语调虽然淡定,但若细看,仍可发现耳尖微微泛红,显然这般生疏的主动还是让李将军略显出了几分不自在。
“承恩怎得这么晚回来,为夫还以为今夜要孤枕独眠了呢。”就着心上人的手吃下这一个小点心后,景宁王立即顺势拉住了李承恩的手腕,那双望过来的凤眸漆黑深邃,紧紧盯着眼前人因下蹲而不自知敞露的春光,声音带上了几分暗哑:“下来陪为夫泡一泡?”
“夫主该先用宵夜。”李将军耳尖更红了,想也知道若是他此刻应邀下池,之后必定就是一番纠缠。
“但为夫现在不想吃东西,就想吃……”景宁王半似戏弄半带撒娇,用口型作出一个‘你’字,直白道明自己现在的渴望。甚至就着李将军的手用力一拉,想把人扯入池中。可惜李将军武艺非凡,下盘最稳,景宁王拉了两下,都没把人拉下来,顿时气得瞪起眼睛,微微蹙起的剑眉下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在水汽氤氲下竟还显露了几分委屈。
李承恩心底掠过几分无奈。罢了,今晚他在回来时就对今夜的服侍之事做好了心理准备。既然景宁王想要安抚,他也不必扭捏作态,更何况刚刚还小有明悟自己对于景宁王的那份在意。于是他放下盘子,在技巧挣开景宁王的手后,就站起身开始干脆利落的解开寝衣系带。
景宁王原本还以为李将军挣脱他是为了拒绝,刚想借题发挥,但在看到对方随后就干脆敞落衣物时眼睛就发直了,尤其当那副矫健优美的好身材袒露在眼前,心跳简直完全不受自控般开始狂跳,只觉得今天的李将军真是分外利落爽快,性感诱人。好不容易等对方终于裸着身体迈入水中,李岚便迫不及待的踩水扑了过去。
“承恩今日怎得这般顺从?”在如愿将人用力揽抱在自己怀中后,景宁王不禁轻声笑问。
“大丈夫自然要言出必行。”李将军侧过脸,长长的眼睫微微敛落,脸颊都带上了几分微红。
“可午膳那会儿我们约定的明明是花园假山……”
“夫主,寒夜沁凉,你真要这个点去外面折腾?”心底刚刚上涌的羞意顿时被这句话带走了,李承恩回想了一下自己骑马来时的刺骨寒风,哭笑不得地抬手轻捶了某位贼心不死的王爷一拳,忍不住打击般回复:“若是这样,那夫主不如先起身去吃宵夜,然后容微臣去命人铺设几床厚棉被,再安置好火炉与夫主花园相会?”
“……”景宁王忽然觉得被李将军这么一提后,就什么野战的情调都没有了!罢了,冬有温池夏有星,假山之约到了夏日再说!
不过气氛被这么岔了一下,倒是将先前笼起的暧昧转为几分明朗。李承恩由着景宁王抱着,决定不如趁此问一问对方的心事:“夫主今日为何胃口不开?先前微臣进来时,看夫主似有心事烦忧,不知可否告知微臣一二?”
“也不是太大的事,纯粹是为夫多虑了而已。”景宁王将头枕在李将军的肩窝,撒娇般蹭了几蹭,然后叹息了一声,便把今日在东市诗会里的情况简略地和李承恩讲述了一遍,当然也讲了自己回来后对那几位郡王世子恨其不争怒其不肖差点就要为此上奏章的可笑行为。
“承恩是否会觉得为夫过于小题大做,有越俎代庖之嫌?”
低沉温和的嗓音贴在脖颈处传来,热气呼在皮肤上带起麻痒的触感,李将军终于知道了景宁王今晚这场气性的来源,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之余,倒是对此涌起了几分感触。
“非也。”他想了想后说道:“盛世安乐,本是好事。可若耽于安乐,却实祸非福。夫主今日之气,不过是考量到这大齐的江山社稷,唯恐千里之提溃于蚁穴而已,微臣倒是觉得,夫主身居高位,却能有这番考量,实乃……唔……”
但话还不曾说完,就被激动的景宁王给堵回了嘴巴里。
李岚的吻有些急躁激狂,带了几分好不容易诉说完糗事不欲听人评说的羞窘,又有几分心意考量被人所理解夸赞的感动,他呼吸粗重,动作急切,只觉得自己这重来的一生确实幸运,竟能得知己李将军为妻为伴!便是这般说不出的烦闷心声,都能被对方一语道破,倍添心动。
“承恩……”好喜欢,是真的喜欢!怀中这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皮囊到性情,从举止到个性,都那么的合意,让他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
激烈的拥吻重新挑动了一时压下的情欲,抱拥着怀中赤裸光滑的躯体,李岚亲着亲着,难免就克
制不住地肆意轻薄起来。他站在温滑的水中,一双手尽情在那一身让他爱不释手的饱满肌肉跟那具健美身体上四处游走,从胸肌摸到腹肌,再从脊背滑入隐入水下的窄腰和长腿,一路摸了个通透。
“唔……”景宁王摸得霸道,李将军虽然时不时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僵上一僵,但到底柔顺的没有做任何反抗,只除了在对方的手指摸够皮肉后,突然往下探入到隐藏在挺翘臀瓣中的隐秘入口时,他才忍不住仰起头,英俊的眉睫微微蹙起,隐忍地吐出一声闷哼。
这种被手指探入的感觉很怪异,即使已然不算陌生却也并不能算有多习惯,但他还是缓缓伸手回抱住了景宁王,承受了对方的探索。
坚实火烫的拥抱宛如温柔鼓励,景宁王的下身顿时坚硬如铁,长枪挺立,情绪更是亢奋得不行。他用力啃吻上李承恩性感的喉结,膝盖嵌入到那两条修长的腿之间,致使其分得更开后,便借着水的润滑匆匆将探入的手指增加到了三根,同时另一只手不断在那挺翘的臀瓣上安抚般揉来捏去,将那手感美妙的臀肉捏握成不同的形状。
“呃啊……慢点。”手指的急切探索让李承恩实在受不住的拧起了眉,咬着唇低哑出声。
“我知道……”景宁王不停啄吻着李承恩的脸颊额际耳侧,眸眼被欲望浸润得漆黑一片,喷洒出来的呼吸急促而粗重,他努力稍稍放慢手指的速度,细致温柔地进行着抽送开拓,只是那根炙热如铁的肉器却实在有些等不及,直挺挺地抵在紧实饱满的臀峰上,不住地来回蹭动。
“嗯啊……啊……”手指很快就熟练的在某人体内找到了那个敏感点,在快速来回揉按间,李承恩的身体立即软了下来,他的呼吸完全就被打乱了,即使努力咬住下唇,也止不住低低的好听的呻吟从牙缝里迸出来。
“等……别……啊啊……别碰那里……啊……”
“承恩……这里舒服吗?嗯?”看着这般动情模样的李承恩,景宁王只觉得喉咙干渴无比。他有种想要吃下眼前人的冲动,张开嘴就不停啃吻着那光滑劲道的肩背肌肉,欲引出对方耐不住地声声喘息,手指抽插戳刺的同时一路在麦色肌肤上留下无数红色新痕。
“啊……哈啊……呜……别、嗯啊……”被直接攻击体内敏感点的快感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李承恩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甬道之内更是一阵阵紧缩流水,湿热发烫。
“承恩……放松……”感觉甬道开拓得差不多了,景宁王抽出湿漉漉的手指,抬起李将军的一条腿挂着手臂上,分开那两瓣被揉得通红的臀肉,微微挺腰把龟头对准了那个紧致敏感的入口。不过他并没有立即直捣黄龙,而是先在后穴入口处缓慢戳刺磨蹭了一番,在水中感受了一下菊口褶皱处的收缩与柔嫩,戏弄般地逼迫着那个敏感羞涩的穴口缓慢露出一个微小的洞口后,才猛然一抬腰,将自己那早已蓄势待发的凶器,毫不留情地从那个微张的洞口处长驱直入。
“啊——!”李将军被这般凶猛地冲撞顶得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直,手指立即收紧,紧紧地抓在了景宁王的肩背上。
景宁王咬牙忍住了想要立即律动的欲望,他一手借着水的浮力托着李承恩柔韧有力的腰肢来回游走安抚,一手握上那根在温池水中悄悄挺立起来的小承恩,耐心地将它搓揉抚弄。同时低头凑上他的胸膛,唇舌不断在肌肉的纹理上舔吻,时不时含住那两颗敏感挺立的乳尖,轻轻向外拉扯舔吮,耐心安抚着李将军的紧张。
“承恩,再放松一些……”
直到那精瘦坚韧的腰开始不受控制的细微自主挺动,裹紧他肉茎的肠肉表现出了饥渴的索求,景宁王才憋不住的闷哼一声,开始加大力度勇猛律动起来。
“啊……嗯啊……别……唔啊……”
“……别这么……快……啊啊……”
“不快的话……怎么能有这么爽……”
喘息声声,在耳边道尽呢喃。
温池亭中蒸腾的水汽四处弥漫,垂落的绡纱帐内,隐约可见两个身量差不多的男人在池水中厮磨纠缠。
被压在底下的人肤色更深,肩膀宽阔背脊俊挺,窄韧的腰身正以异常的角度向後弯曲,整个人半躺半站在水中,一条修长有力的大腿被另外一个肤色浅些的男子杠在肩头,脚背都在极度的性爱刺激下弓了起来。他们的下体私处紧紧相连,狰狞粗长的性器正在其中不断进入抽出。
景宁王抽插的动作十分凶猛,每每都用力抵住那湿热肉壁内的敏感点狠狠碾磨,每一次都角度精准有意无意地向着暖宫入口顶弄,黑色湿漉的长发在激烈的动作间已然散落垂下,披满肩背浮散水面,还落了一缕在李承恩的胸口调皮游荡。有不知是汗水还是池水的水珠,不停地沿着黑密的长发滚落下来。
李将军的呻吟已经混入了一丝泣音,破碎虚软、低沉喑哑,十指更是深深陷入在景宁王的背上,大腿内侧被撞击得一片通红。他浑身都在痉挛般的颤抖着,下身性器不知何时已被插射了一次,却又在体内那根顶着花心研磨不停的粗棒捣弄下再次颤巍巍翘起,透明的液体正悄悄从顶端冒
出,混入水中。
“啊啊……啊哈……嗯……”极致的情动冲击得他大脑昏昏沉沉,只感觉自己的后穴都要被那根东西给捣烂了。
而事实上,那个被摩擦得火烫的甬道内已经淫液满溢,从深处暖宫处喷出来的水液正黏答答地浇在不停凶猛钻入的肉茎上,更随着对方的每一次进出而牵扯出黏连的银丝。
“承恩……承恩……”景宁王舒爽的头皮发麻,他感受着李将军这副敏感的身体带给他的极致欢愉,强烈的刺激感让他动作不由自主的越来越快,恨不得将这个人揉入到体内,永远都不放开。
“啊……,嗯啊……啊……”李承恩却被肏干得浑身瘫软,眸眼恍惚,口唇微张,低低的喘息和压抑的呻吟不断从喉咙口逸出,修长结实的双腿不知何时盘上了景宁王的腰身而不自知。
“舒服……承恩,你好棒……”李岚将李承恩用力圈紧在怀里,强劲的手臂揽着他的两条长腿,粗暴吻堵住他的唇舌,软舌交缠间带出吞咽不及的丝丝津液,一边在水下搓揉着硬挺发胀的小承恩,一边凶猛地从下往上一下一下的疯狂捣弄。
“……啊啊……唔啊……不,不要再……”
快感渐渐积累,高潮的感觉临近,景宁王却突然将李承恩翻了个身,让他趴伏在温池沿边的木板上,抬高他的臀,分开他的腿,借着水力将人摆成了一个推车的姿势,然后从后面再一次凶狠的刺入他的体内,这一次的角度直冲双儿体内的某处入口,柔软的暖宫一下子被巨大的龟头捅入堵满。
李承恩禁不住仰头发出“啊——!”的一声长吟,蒙着水雾的眼眶瞬间发红,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不要……夫主,不……啊啊啊……那里不行……嗯啊……”
“这里可以让你我更舒服……”那个地方的热度和紧致,确实极致销魂。景宁王被夹得头皮发麻,他忍不住拍打了几下李将军的翘臀,咬着某人的后颈一阵舔吻厮磨,声音沙哑无比:“都捅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紧……”
“你……别,夫主……唔哈……啊啊……”李将军扭着腰想躲,却被景宁王死死把住腰控在原地,他压着他的身体,开始恶狠狠以蛮力顶撞突入,最深处的柔软入口很快被击溃,坚硬狰狞的性器一遍遍肏开进入凶狠蹂躏。
“嗯啊……啊啊……啊哈……”
李承恩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里面又软又痒,已经完全无从招架,全身都被情欲席卷,犹如在风浪中颠簸。视野所及,皆被水雾覆盖得一片朦胧,眸瞳涣散,口涎横流,只能四肢虚软无力地趴在池边承受着身后一次比一次猛烈的撞击。
“不……太……太快了……慢……啊啊……不……夫主……嗯啊啊……”
平静的水面开始不断泛起一圈圈的涟漪,‘哗啦哗啦’的水波震荡声和‘啪啪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音交替出一室淫糜,声色惊人。
江元和陆铁在返回时听到这波暧昧声响,互相递了一个眼神后,一个安静垂首候在温池亭外值守伺候着,一个则再回去了一趟膳厨房,吩咐主厨把宵夜暂时温在炉内。因为看温池亭里的这般战况,怕是还要至少小半个时辰才能完事的。
确实也是如此,景宁王早就想在温池内和李将军尽情尽兴地做上一场,这回便变换了不少平日就肖想过的姿势,甚至借助着水的浮力,有些因李将军高壮的身型而不可采用的姿势竟也都得以实行。
李将军的呻吟隐忍低沉,沙哑性感,景宁王受用的很,只想就这般一直听下去。故而每每在临近高潮时就抽出来,等稍缓了要射的感觉后再插进去,愣是把一位征伐疆场武艺高强的将军给肏得带着哽咽连连求饶。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体力几乎耗尽的李承恩恍惚听到了景宁王的一声低吼,一股炙热的液体凶猛冲击进了他身体的最深处,狠狠灌满体内所有腔道。
而他自己,也受此刺激,性器又一次喷发高潮,在射出相较前几次略微稀少的白色液体的同时,身体深处竟也再度潮喷,大量淫水浇注在景宁王深深刺入体内的的肉茎龟头之上,把李岚给爽得疯狂亲个不行。之后景宁王干脆也不拔出来了,就这般把发泄后并不见软的肉具埋泡在李将军那让他欲罢不能的身体里,自己则抱趴在对方精悍的背部肌肉上,餍足地一动都不想动。
良久后,他才喘匀了呼吸咬着李将军的耳朵低低笑起来:“爽!好爽!要不是为夫实在太饿了,不然还可以……”
“还请夫主适可而止!”李将军有气无力的回道,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他毕竟还是传统内敛的性子,今日在温池里的各种姿势让他已经羞耻的不行,要不是当时四肢乏力,脑子犯浑……
总之,他下回再也不会答应景宁王的‘下来一起泡一泡’了!
“来,为夫帮你清洗一下。”景宁王终于慢慢退了出来,将仍然无力的李将军搂过来抱紧,甜甜蜜蜜的在人的脸上又亲了好几口,心底的喜爱之情滥于言表。
“不用,我自己……唔!”拒绝的音调再一次被堵回了喉咙,景宁王干脆吻住李将军开始动手,趁着人现今四肢无力任由欺
凌的时候,自顾自的把人抱在怀里,稍作清理。
“唔……嗯啊……”手指在其中勾勾缠缠,仍然处于高潮余韵的紧缩中的甬道实在禁不住一点刺激,尤其景宁王探入其中的手指还并不十分老实……
最后,李将军简直是十分丢脸的瘫软着被抱出温池的。

第八十五章 一晌贪欢(景宁王赏将军的完整版)
阮小七这厢黯然自娱,李将军那边却被景宁王纠缠得紧,连想派个人下来通知一下阮小七不必等他了,都没那功夫。
厢房内的炭火烧得很旺,两旁铜盆香炉轻烟袅袅。
为了赏全城灯火盛景而特地建造的房间,集美观匠心于一身,耗费万金。其正对着栏杆处的赏景台并没有门,只用细密的透明水晶垂帘代替。水晶帘子分开时便是两侧门栏的装饰,被撩动时会发出悦耳的撞击声,而一旦放落则严丝合缝拢在一起,仿佛一扇透明的门户足可遮挡楼外寒风,亦对楼外景观毫无丝毫遮挡。客人若是坐在帘后俯瞰,便可轻松将全城灯火尽揽眼中。
景宁王自从将李将军半搂半抱着拉入帘后,就借口对方错过了与他约定的时间讨要福利,非要李将军答应他那一堆“要这样这样,然后这样这样,最后再这样这样”的无理要求。李将军被磨得面色通红,勉强应付了一番,景宁王又一脸委屈的鼓着腮帮子控诉李将军今夜没有穿他为他费心准备的衣服,一边说一边就上手开始拉扯李承恩的腰带,吓得后者只能忙不迭点头说自己马上就换。
可就在李将军准备入内室更衣的时候,景宁王却故技重施,直接点了李将军的穴道,给他罩上那件带过来的精美外氅后,就将他内里的衣物扒了个精光。
“夫主!!”外氅虽大,却遮不住岔开后露在袍子两侧的修长大腿,皮肤在空气中逐渐被浸润得沁凉,外氅之内又空无一物,这空荡荡的不踏实感,让李承恩羞耻得全身轻颤。偏偏他又被制住穴道,只能任由抚/摸亵/玩。
“这酒楼里可都是人!”
“放心,为夫已经包下了整个四层,没人能看见。至于声音嘛……承恩你想要咬着啥?”
“!!!”
那语气实在太过理直气壮得寸进尺!气得李将军额上青筋直跳,简直想操起屏风拍他!
“回府再……唔!”
李将军不肯同意,景宁王便干脆直接上嘴。焦躁炙热的舌头将李承恩的口腔堵得满满的,任性地在里头肆意搅动,执意要勾着他的舌头纠缠,尽情宣泄这一整夜不曾与心上人一起游逛夜市的委屈。
“啊唔……嗯……”李承恩往日凌厉的眼眸内渐渐升起些水雾,他受不了地扭着头挣扎,太过热烈的吻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喉结急促地上下滑动。
那低沉诱人的喘息声却勾得景宁王越来越急躁,紧紧圈着李将军结实的腰肢压在怀里,胯下越来越硬,呼吸声也越来越沉。终于,他暂时放开了李将军嘘喘不已的唇,用唇舌舔过其嘴角滑落的湿液,转而啃咬上他敏感诱人的喉结,边啃边将手探入那件宽大漏风的外氅内,开始肆意滑动、抚摸起内里挺翘结实的臀肉。
“别……别在这里……”李承恩的嗓音暗哑,浑身都在轻颤。这件华丽外氅并没有固定的系带,景宁王这一番动作激烈的啃吻和爱抚,早已将衣物折腾得襟口大敞,裸露出他内里一丝不挂的皮肉。那蜜色饱满的胸肌,毫无赘肉的紧实腹肌,还有劲瘦挺直的腰,在灯火的跃动下,肌肉起伏的弧度与腰腹利落的线条,勾勒出格外诱人的光影。
李岚原本只是想稍稍逗弄一下对方,但眼前呈现的活色生香,却让他突然改了主意,想要真的在这里办了可口的李将军!
抬手压下李承恩的后脑再度吻了上去,含住他极有男人味的薄唇深吻缠绵,手指在他的发带上灵活一勾一抽,那一头被束起来的漆黑马尾顿时散了下来,浓厚乌黑的发宛如瀑布一般倾落,笼盖着他深邃冷峻的轮廓,更衬得那紧蹙的剑眉、微颤的眉睫和隐隐泛红的眼角,比任何柔媚的女子双儿更显风情。
“承恩……”景宁王眼眸整个幽暗下来,唇舌尝遍李承恩英俊却惑人的五官后,俯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为夫忍不住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欲望,紧跟着就双手分别揽起他的膝盖抱着人站了起来。
“夫主,别!”被人犹如小儿般分腿揽抱起来,这姿势让李承恩大惊失色。一是慌乱于凌空的无着落感,二是察觉到被脱光的臀肉下那隔着一层衣袍的灼热之处已经完全挺立,在走动间,就硬邦邦地抵在他的敏感处。
景宁王的欲望已是昭然若揭,但此地却并非私密之所。就算已经被整层包了下来,但楼下楼外人身鼎沸,正对观景台的垂帘又是完全透明的,若是闭上眼睛,实在很有处于大庭广众之下荒淫的羞耻错觉。
尤其,室内还灯火通明!
“别,不要在这,回府……回府再……唔!”可是话还未说完,却又被凶狠堵住了唇。
景宁王一边亲一边将他缓缓压放到一张正对着垂帘特别放置的桌案处。用接连不断又高明的深吻,堵得李将军难以招架,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中,他就被摆放成上半身躺在桌案,臀部悬空,双腿夹在景宁王腰侧的放荡姿势。
楼外的彩灯和流火间或窜上高空,透过那道水晶帘折射进来,明明灭灭的在李将军麦色的胸膛上落下焰火般的光影,显得那一整片肌肤油滑紧致,点缀在其上的粉色乳尖尤其色香味美

景宁王觉得自己憋得快要爆炸了,他快速解开自己的腰带和下裳,颇有些迫不及待地用手指探向李将军的后穴。
但那处显然因为紧张和其主人的不情愿而不曾做好准备,依然干涩紧闭。李岚焦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无奈而懊恼地皱了皱眉,干脆直接抬高李将军的双腿架在肩膀上,毫无顾忌地低头用舌尖舔了上去。
“啊……不,不要……”温柔湿软的舌头灵活地在穴口游走,半躺在桌案上的李承恩猛地颤动了一下腰身,臀肉与双腿倏然夹紧,他想要挺腰逃离,被点穴的身体却实在反应迟钝,反而让景宁王察觉到了以后凑得更近,直接把舌尖探入到开始软化的穴口里面。
“别……唔,别舔……”被舔穴的羞耻感,李承恩即使已经不再陌生,心理上仍然承受不了。内里层层叠叠的软肉因为更加紧张疯狂挤压收缩,想要把入侵者推拒出去,却反而紧紧缠住了入侵的舌头。
景宁王被夹得脑子一热,竟是加上手指一起侵入了进去。柔软的舌头一路蛮横顶开颤抖的穴肉,在嫩滑的腔壁上肆意搅动,灵活的手指不断分开内腔,甚至还在找到穴心后狠狠抵着那处碾磨,穴口处的牙齿和嘴唇也没放过那漂亮干净的褶皱,在那一片嫩肉上轻啃吻咬,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穴口被迫舔开完全失守,被入侵的内部渐渐泛滥起暖热的湿液……
“嗯啊……不,啊啊……不、别……”李将军羞恼极了,瞪过去的眼神充满狠厉,却控制不住生理盐水被刺激地泛滥。后穴里宛如裹了条活物一般,身体被强迫从内部唤出渴求,他想要忍住呻吟并表达拒绝,可过于舒服的呜咽声却不断从齿缝间溢散。
双儿敏感的身体一旦被开发后便几乎无法抵御情欲,仅仅只是被舔穴,原本垂在胯下无精打采的肉茎就渐渐挺立起来,怒张的圆润顶端处甚至也开始渗出清浅的液体。
感觉到后穴已经湿透并准备好了,景宁王这才意犹未尽地抽出舌头。他用手摸了一把李将军硬挺的物件,一边揉着他手感绝佳的臀肉,一边把自己火热的肉棒抵在他湿热的穴口上,俯身印下一个个潮湿黏腻的吻。在火热的气息交缠间,他用宠溺的语气吐出浅浅的调侃,呢喃道:“口是心非,明明都这么硬了!”
说完,不等听到回答,那巨大的肉棒就用力捅开穴口,凶猛地闯进紧窄的肉道。
“嗯啊……”粗大的性器毫不容情地整根捅入,紧致的后穴却因为唇舌的扩张而柔顺地不行。李承恩被那蛮横入侵的炙热温度烫得发出一声惊呼,手指徒劳地紧扣在景宁王的手臂上意图推拒,又因为穴道被制的缘故施不出一分力气。
“你……解开,我的……唔啊,啊……”
“等一下就解……”
对于李将军的武力值,景宁王可不敢小看。他坏心地舔了舔嘴唇,开始放肆揉着他弹性十足的蜜色胸肌,用力肏干起身下结实的男人。几乎每一次都是全根没入,又抽出来,等粉红的嫩肉包裹着肉棒跟着被带出来后,再凶狠地猛力撞回去,非要把李将军嘴里的呻吟都撞得隐忍不住,高高低低地泄露出来,才狠狠擦过穴心再抽离。
“啊啊……嗯……唔啊……”李将军的声音有点抖,微张的眼眸里全是弥漫着的水汽,整个人显得既性感又脆弱。
空虚的后穴被狰狞粗大的肉茎一遍遍充满,丝丝隐秘的快意从穴心发散到四肢百骸,连日以来,身体已经习惯这般交合的快活,穴肉在撞击下层层蠕动,不自觉地分泌着更多的淫水,随着肉棒的抽插而摇动起劲瘦结实的腰肢。
“呜……慢一点……”李承恩难耐地仰着脖子,又被景宁王咬上喉结一阵吸吮舔咬,他沿着那颈部利落的线条一路咬到肩膀手肘,沿途印下大大小小的红痕。手也从他结实的腹肌一路摸到饱满的胸肌,先是抓着肌肉又按又揉,再捏住乳头搓弄摩擦,给予他强烈的刺激。
“唔啊……嗯!”
身体的冲撞却也不曾停止,近乎疯狂地抽出又撞回去,囊袋把他的屁股撞得啪啪作响,李将军被操得又熟又湿,激烈的快感将他的头脑冲刷地一片空白,肉棒每一次抽插几乎都会带出来淅淅沥沥的淫液。
披帛在身体上的华丽外氅也在两具身体不断的交合撞击下慢慢滑落桌案,仅仅只留下堆挂在手肘处的衣袖,大片的衣摆沿着桌案垂挂,完全展开了这件外氅那一整片精致纹绣的孔雀交颈图。等到漆黑如瀑的发丝随后垂落,长长的发尾逶迤在衣袍最为精致的尾摆正中,伴着桌案微微的震动,烛火摇曳下,宛如贵妇在水晶帘后款款移挪。
可若是换个俯视的全景,那便是一个上身衣冠齐整的俊美男子紧紧压覆在另一个全身赤裸的精壮男子身上不断律动,男人修长结实的双腿被高高架在俊美男人的肩上,双手指尖发白又无力地攀着他的手臂,随着俯在他身上的男人的动作而癫狂摇摆,英俊的五官似痛似爽,渐渐陷入意乱情迷。
“嗯啊……啊哈……哈……”
“承恩……你水好多……又湿又紧,夹得为夫好舒服……”景宁王呼吸粗重,被紧致湿
滑的肉穴夹得头皮发麻,舒服得简直想不管不顾地一直捅下去。腰间的衣物和装饰已经全部被他扯乱了,只为了更快更方便地在李将军的臀间进进出出,用那根粗大的肉茎一寸一寸地顶弄紧致的暖宫入口,享受着极致的吸吮快感。
“嗯……你要操、就……操……闭、嗯啊……闭嘴!”
“遵命。”景宁王俯下身咬住他的唇,继续大力摆动自己的腰部,深色狰狞的肉茎在那块销魂密境里不停地冲刺。
这般激烈的抽动持续了许久,李将军率先承受不住地前后一起泄了出来,紧接着他就被按着屁股抵着穴心灌入了滚烫的精液。娇嫩的暖宫被烫得轻颤,身体跟着一个哆嗦,有几缕含不住的白浊从两人的交合处滴了下来,落在铺开的华贵外氅上。
景宁王这才解开了制住他的穴道,趴在他胸膛上和他叠在一起激烈喘息,肉棒依旧还埋在那温暖的穴内不肯出来,交合处湿漉漉的,浓密粗硬的阴毛都黏黏糊糊地缠在一起,淫乱不堪。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看了一下房内的时漏,突然用手指弹出几股气劲,灭了室内几盏最亮的灯火内芯,然后咬着李将军的耳朵舔吻着提醒他抬头。
“承恩,看前面,又放灯了。”
“我这样,怎么看?唔……你、你下去……”李将军被肏得浑身发软,连反驳都有气无力。勉力睁开眸想瞪他一眼,却不防备震惊地看到了头顶整片水晶帘上的浮光飞影。
漆黑的夜空中,星辰闪烁,圆盘般的明月挂在高空,其下是一片放飞的彩色孔明灯,正随夜风飞散高低起伏,宛如浮灯萤火。四周各高楼亭台同时点燃了流火灯,蹿升起来的火苗穿插其中,在水晶帘上折射成一股股虚影火龙,而这些虚影又印在了水晶帘上的灯壁上,衬着帘外整座城市的恢弘灯火与城外飘来的高昂踏歌,着实奇妙地像是一副活起来的画,却偏偏又知它就是一片实景。
幽暗灯火之中,颇有几分虚实难辨,仿佛身处灯火夜空之间,极为震撼心神。
当然,如果能不要在这般虚软无力的时刻看……就更好了。
“好看么?喜欢么?”景宁王又温柔的亲了上来,揽着李将军的后脑与他亲昵地唇舌缠绵。绚丽辉煌的红色灯火倒映在他望过来的深情款款的眼眸中,讨好的神色在这张比花火更艳的容貌上实在突兀又妖冶,迷惑得李承恩一时恍惚失神,心似乎比声音更早的回应了这份惊喜。
“喜、啊……!”
可惜简单的两个字都没说完整,景宁王就抬起他的腿就着仍插在他身体里的姿势把他整个翻了过来。顺便把他身上那件唯一的外氅都给捋了下来丢到地上,他不怀好意地压在他身上,把手覆到李将军前方泄身之后半垂的性器上,一边轻揉慢捻地把玩挑逗,一边啄着他的后颈,在那一片宽阔结实的背肌上咬出一条水痕。
“你……等,等下,嗯啊……”性器被慢慢撸动,李将军的腰再度塌了几分,想要扭腰躲避,却是迎合一般将那入侵的肉茎吞吐得更深。
“喜不喜欢?”景宁王却蔫坏蔫坏的,明知道李将军现在腰都直不起来,大腿被肏得一直在颤抖,还故意逼问他。挺着肉棒在湿润的肉穴里缓缓抽动,先是浅浅描画,再全根没入,慢慢地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深入。内脏被挤压的感觉激起更加强烈的快感,逼得怀里的将军只能不停地抬起屁股,随着景宁王撞击的节奏摇摆腰身,最后几乎要靠脚尖踮在地上才能支撑。
“唔……夫主,你就、不能,不能回府后……再……”
让他回答,却又不让他看完,李将军气得真想仰头给他一个脑锤!
可心理再抗议,身体却是再一次被诚实地挑动情潮。前一波高潮余韵未退,被撸动的性器很快就恢复了活力,身体里的某处还被不停地摩擦撞击,整个腹腔都被操干得酸软不堪,只觉得肚子都要被捅开了,每次都被侵入到身体最深的地方,再退出,再挺入。
穴口被磨得发红发肿,嫩肉被干得糜红发烂,丰沛的汁水从抽插的缝隙间流出来,顺着臀丘往下滴,全都沾染在了地上那件新做的华丽外氅上。
“呜……慢一点……让我,缓、缓一下……”
“不行,为夫想要了!谁让承恩刚刚勾引我!”
鬼才勾引你了,分明是你在勾引我!!可怜李将军已经被肏干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提不起来,舌尖被追逐着纠缠,气息再度紊乱,唾液交换间快感一层层叠加。他只能睁开迷蒙的双眼,不甘地看了几眼水晶帘外辉煌灿烂的烟火,又无奈的闭合,颤动着眼睫允许自己被强硬拉入又一波情欲的漩涡。
精致的水晶帘后不断回荡着淫靡的啪啪之声,精悍强健的李将军被他的夫主按在身下肆意摆出各种不同的姿势奸淫,帘外间或有流火窜过,照出他脸上泛着的迷茫又羞耻的潮红,却听不到他嘴里吐出的压抑又沙哑的求饶。
整个晚上,他都被钉在景宁王狰狞的肉茎上,翻来覆去地被赏了个遍,浑身遍染红痕。
……
等到景宁王夫夫回府,已经是后半夜
坊市内大部分人群渐渐归家散去的时候了。李将军脚步虚浮一脸疲乏地从马车上下来,坚决不给身后打算扶他的景宁王好脸色。而后者得了便宜,自然不会恼恨王妃这般不给他面子,甘愿鞍前马后伏低做小,尽显夫夫情趣。

第十五章隐藏福利(上)
金色雾气所形成的结界之内,两条龙开始缓缓缠绕在一起。
一条银中泛蓝,一条玄色染金,两龙交颈扣爪,龙尾交缠。即使其中那条银龙被锁链紧紧捆缚在粗大的柱子上,也不影响另外那一条龙沿着银龙的龙躯盘旋纠缠,鳞甲厮磨。
龙王敖广已经被神魂同调引起的欲望折磨了太久,原本温凉的龙躯炽热滚烫犹如岩浆沸腾,把他周身萦绕的水流都蒸成了水汽。所以当杨戬化龙贴近时,几乎是毫不受抵抗的任由其压覆而上,长驱直入。
龙性本淫,又是久旷之身。
即使龙王敖广性情坚毅,甚为自律,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磨,也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他轻颤着接受了杨戬的缠绕和贴近,趾爪想要推拒,却又几分犹豫,直到炽热的龙躯被对方凑过来的温度所中和,到底放弃般的溢出了一声舒适叹息。银蓝色优美又修长的柔韧龙躯开始似有似无的缓缓迎合,漂亮剔透的龙尾在迟疑般的甩动了几下后,也立即被另外一条有力的玄色龙尾卷住拉起,被迫露出其位于尾根处的软腹……
那片细软白鳞,光泽透亮,其上原有的狰狞裂口已经被完全治愈。杨戬回忆起自己当初第一次触碰到时就感受过的光洁温腻,难免心生留恋。他所变幻的玄色巨龙因此更加快速的扭动龙躯,黑色鳞片泛动着粼粼金光缠绕着龙王敖广不断盘旋蹭动,将自己的位置逐渐挤入、调整。
等到龙腹终于紧密的贴上那截白鳞软腹,便忍不住开始一次次试探般的厮磨过那片温腻滑凉,感受其柔韧无骨,光洁嫩滑。
“唔哈……别……”脑内忽然响起龙王传音,微弱的拒绝声夹杂着暧昧无助的喘息。
但玄色巨龙却置若惘闻,仍然孜孜不倦的用鳞片摩擦着那截敏感龙腹,意图将其上的那片白鳞蹭得柔软,露出被鳞片层层掩盖下的隐秘入口。
“杨戬,……住手……哈……”
“神魂同调,于你如此,于我亦然。龙王,得罪了。”
自化龙靠近敖广起,杨戬的情欲也早已无法控制的节节攀升。虽然比起此刻被封印了所有法力与能为的龙王敖广要显得更清醒克制,却也并不能坚持太久。
况且,他这次回来,本就早已作出决定,并不准备中途更改。
玄色巨龙凑近龙王敖广,蹭了蹭对方紧闭着龙目无力耷拉着的龙首,额间金光再现,却是又幻化出一具巨大的杨戬人身来,这是杨戬三头六臂的分身三化之能。
虽然一具影分身已经被他变幻成诛仙剑,就架设在金霞洞的剑架之上,而本体真身化为玄龙,却仍有一具影分身可幻化出来使用。
然后就见这条泛金玄龙突然收紧龙爪,紧紧扣住龙王敖广的四爪,而身边幻化出的巨大天神杨戬也同时伸出手,轻柔的抚触上龙腹。
“不……不要!杨戬……啊……”
银蓝色的神龙惊惧般开始挣扎,无奈龙爪被扣,龙躯被缚,更有一条玄色黑龙紧紧和它缠绕在一起。即使它意图蜷缩起来逃避,银色龙尾也已经被玄色龙尾缠住拉伸,被迫舒展开了它的整个下腹,被那双天神巨手肆意抚触。
“不要……嗯啊,……不,杨戬……住手,住……”
人类的五指总要灵活过仅仅单靠鳞片的磨蹭,人身的杨戬环抱住被玄龙固定住的龙王敖广,手指沿着那截龙腹开始一寸寸探索,终于搜寻到了敏感柔软的某处入口,手指紧跟着就压覆其上。
果不其然,才轻轻拨动那几片细鳞,脑内就传来龙王低沉沙哑的一阵长吟。
“啊啊……啊啊啊——!!”
“广,打开它,让我进去!”
“杨戬!到此……到此为止!未知……你,妖族……身份,是我,唔!是我误用……,我已不做计较,你为何……为何不能放过我!”
“非是我不放过你,实是我,不能这般看着你一意等死!”
龙身的杨戬紧紧缠绕扣住龙王,人身的杨戬则张开怀抱将龙王柔软的身躯用力揽入怀中。他将那颗威仪俊秀的龙头揽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抚摸着因忍受情欲而颤栗不已的龙躯,一手温柔小心的继续按揉开拓着那处入口软鳞。
“我已经知道了神魂同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如若我昨日真的一去不回,就这样放任你这个发起者不管,你就要为此煎熬七天七夜,而后为此损耗一半能为。原本这并不算什么,妖族能为各有千秋,假以时日总能复原。但你此刻被囚于此,封印了所有法力,又牵绊了一道分神在我身上……”
“敖广,若是你再失去一半能为,你觉得你还挺受得住下一次抽取你神力的镇魔金符么?”
“就算如此……唔!杨戬你住手!嗯啊……”
“那龙王,你有否想过,你若一死,这龙宫中的所有龙族怎么办?敖静公主怎么办?”
“敖静已经……哈……哈……脱逃,她身上也有……祖龙,之……血,可以继承我的……王位,继续……唔!……带领……别,杨戬,别……不行,啊啊啊啊……”
“敖
静不行的。只有你,祖龙敖广,才是这三界能上天入地的唯一一条应龙,其他龙族绝对无可媲美!”
杨戬的手指揉开了那处软鳞后,就在话音落时探入了一个指尖,这顿时引起龙王又一阵惊栗般的剧烈颤抖。整条银蓝色的神龙几乎是立即就猛烈的挣扎起来,若不是有玄色巨龙紧紧缠绕压制,仅靠人身的双手怕是绝对制不住光滑灵活的龙身。
“杨戬,不行,不行的,我的龙身从未,从未……你别……”泄殖腔被找到又被手指这般突入侵犯,惊得龙王敖广连连摇头。这种感觉与他化形人身和天帝欢好作为承受方时全然不同。毕竟这才是他的真身,是他的真正原形,这般原形敏感处被探索的快感绝非幻化的人身所能够给予。
“从未?你与天帝难道没有……”敖广脱口而出的拒绝顿时引起杨戬的疑问。
“他……从未抚触过我的龙身。”那时敖广总以为对方只是习惯人形欢好,而今方知,那不过是对方不喜妖族兽形的本性。
“……”杨戬闻言顿时放轻了动作,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心底难以自抑地炸开巨大的欢喜。不能否认,即使他并不介意敖广与天帝有一段曾经,但当知道自己竟然将会是第一个进入对方真龙身躯的人,这对于好龙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份意外的巨大惊喜。
“神魂同调,需原形与神魂两处结合。敖广,放松些……”
杨戬一边温声安抚着龙王,一边继续开拓着那处密口,直到将其撬开,碰触到其中丝滑紧致的嫩肉。
“唔……唔……”
脑内龙王的传音已经不再吐露拒绝,对方单独苦熬情欲实在太久,先前能勉力拒绝,维持着那番清醒的对话已属不易。而今既然已经知道杨戬今日势必成事的决心,知道多说无益,便显然已经将所有剩余的理智都用来克制住自己听起来淫荡莫名的呻吟。
杨戬的手指轻轻搅动戳刺,滚烫的内壁紧紧含吮住这根手指,本能的收缩着,却也能感受到对方确实属于第一次被探索的干涩与生紧。杨戬微微思考了下,索性将另一只抚摸着龙脊的手也探了过来,就着环抱住龙躯的姿势,两指快速一捻,一颗圆丸就出现在了指尖。
众所周知,玉鼎真人是所有神仙中最为博学藏书也最丰杂的仙人。杨戬在打定主意后就去藏书阁内翻阅了许多本有关道家房中术的典籍,对于此道,即使并未实践,却也足够清楚了理论与步骤。这颗圆丸,便是杨戬根据书内说明自制,效用是润物生津,消炎止痛,算是一个应急必备之物。
然后,他就将这颗圆丸塞入了这处紧致入口。
圆丸入内便化成水质的液体,杨戬立即两手各追插了一个手指进去,在那拼命意图收紧的甬道中灵活地开始四处探索、揉弄。直到脑海中传来龙王敖广抑制不住的一声惊喘,这才会意一般的不住刺探按揉起那处来。
“唔……啊哈……”龙王敖广的喘息果然开始加重,被他紧紧搂抱住的龙躯也在不断微颤,便是藏在最坚硬的一排鳞片下的龙根都有微微露头的迹象。
杨戬的眼眸色泽为此加深,他的呼吸也开始渐渐急促。突然,他不再等待的两手同时施力,修长的手指竟是小心的将那处紧致的入口拉了开来。
“啊……”不曾有任何人触碰过的地方被这样展示一般的拉扯开,骤然灌入的空气令敖广的龙躯不适的挣扎弹动了一下。杨戬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因此被勒得有些疼,便收敛了力道,让它暂时回缩恢复原样,亲吻着抵靠在肩膀上的龙头轻声劝慰。
“放松……,广,放松……”
说着,两手指尖又各捻了一颗圆丸出来,再一次轻轻推入那个已经看起来有些水润的柔滑入口。
“唔……!”
第二次,遍布润滑的蜜穴终于被拉开了一指的狭长空隙,已经充塞甬道内的润滑液体开始就着缝隙缓缓流出。
“差不多了,广,我进来了!”
杨戬的话音刚落,敖广便察觉有一根坚硬炽热的棍状物顶上了那被拉开的空隙,尚未进入便已经能感觉到那物体所传达而来的滚烫热量与压迫力。龙王几乎是本能的就想逃开,却无奈锁链加身,四爪被扣,还有一个巨型人身将它牢牢环抱。
随后,他感觉到杨戬在用力按揉了一阵后又再次分开他的那处穴口,接着就突然抽出了手指。而他还来不及为此松下一口气,一根灼热的粗大的神龙性器就蹭着那两根手指抽出的逆行轨迹,急不可耐的凶猛捅了进来,瞬间直插到底!
“啊——!!”
靠在杨戬人身肩部的龙头挣扎般昂起,却被杨戬用力搂住亲吻。而玄色黑龙的下腹也彻底与银色神龙的下腹部交合在一起,两条龙开始缠绕扭动,同步摇摆……
龙身随本性而纠缠。
神魂识海之内,人身形态的龙王敖广却仍在苦苦坚守清明。
即使一头银发铺地散乱,衣衫褴褛,襟带凌乱,却仍是死死蜷缩成一团,一手握拳狠狠咬在嘴里,堵住全部呻吟,一手为了自控几乎将衣袍尾摆揪成一团破烂。
他眉峰皱起,眸眼紧闭,身陷情欲和龙身初破的痛苦逼得他泪盈于睫。那闪动的晶莹的泪花在眼眸尾端璀璨的金线上沾染出了点点莹闪,色气十足,魅色万千。
杨戬几乎从没见过一个男性竟然可以美成这样!这种美丽,融合了威势与坚忍,混淆了强悍与脆弱,明明阳刚堪比金乌,却又柔美媲美皎月。清冷与炽热,竟如此美妙完美的呈现,即使清修经年如天神,也足以被驱使着为此甘愿让心底的野兽咆哮出笼。
杨戬想:天帝,真是一个傻瓜。三界众生,冰冷帝位,焉能比过此刻之龙王?

第十五章隐藏福利(中)
在杨戬的神魂靠近时,敖广完全无法有半分挣扎,他的龙躯真身正被对方紧紧纠缠,玄色巨龙的那根狰狞巨物正在他的体内深入浅出、横冲直撞。心神他顾之下,他没有能力维持住开始时的那一团隐蔽金雾,就这般衣衫半褪地横陈在杨戬眼前,所有的理智皆被他用于压抑住自己羞耻的呻吟。
杨戬俯身抱起龙王时时,清晰的看到了敖广望向他的那双水雾迷蒙的美眸中,说不出的隐忍与坚持,还有渴望解脱却又犹豫踌躇的拒绝,以及一点点……迫于无奈的羞愤和怨怒。
“我不会说抱歉的。”
深沉漆黑的眼眸看入那双光泽潋滟的金瞳,杨戬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因欲望而干燥的唇瓣,努力克制着身体受到神魂同调的牵引而叠加蹿升的汹涌躁动,维持住温柔的语调开口抚慰。
“你我此番相遇,也许是缘,也许是命……。敖广,或许戬并不是你心之所悦,但事已至此,却唯有戬愿陪着你无间同行。”
龙王双眸微凝,目光为这句话在杨戬脸上停顿许久,当眼眸侧开时,心内却几乎为此久久沉吟。
缘乎?命乎?
他身为祖龙,竟会看不穿杨戬的妖族本相,只将对方当作人仙结契。又因神魂被缚而结契不成才导致误用神魂同调,结果阴差阳错地演变成现下这般窘况……
根本说不清是谁的过错。
或许这一切,真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与命数?
“杨戬……,你,到底是妖族何人?缘何我……看不出你的本相真身?”
“我也不知。”
伸出手将早已瘫软无力,汗湿发鬓的龙王揽入怀里,杨戬慢慢解开抽离对方的衣结绊带,滚烫的唇随即轻轻落下。温柔的吻从那第一眼见到时就被吸引的金色眼线,流连到对方的银色眉睫,再经过挺直的鼻梁,俊逸的脸颊,最后凑近那张已经被龙王自己咬得嫣红渗血的菱唇……
然后强势封堵住对方低软无力的喘息和可能再度的发问。
这并不是杨戬不愿告诉龙王实情,实在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属于妖族。带敖静回去时,他就试图推算过自己到底是如何来到的这异世界,无奈这一段似乎遭到天机屏蔽,始终算不出来。
或许……改日他该走一趟陈塘关,找李靖借法宝照妖镜给自己用一用?
“唔……”
双唇紧紧贴合,杨戬的舌头慢条斯理的撬开龙王轻颤的唇瓣,小心翼翼探入其中展开追逐与纠缠。
清源妙道真君虽然姿容俊美,是三界公认的第一美男子,爱慕者甚众。但他一向自律,在这方面的经验并不算多。好在他悟性极高,竟也凭着临时抱佛脚的那些个房中术典籍,在与龙王敖广的唇舌交接中获得融会贯通,迅速掌握住了挑逗的诀窍。
已然煎熬情欲太久的龙王敖广完全抵挡不住杨戬的唇舌进攻,很快便软在了这个年轻俊美的天神怀里,被对方拦腰抱起,压覆放倒在他解下来的那堆衣物上,肆意拥吻。
“唔……唔……”
杨戬的吻很激烈却也很温柔,带着几分怜爱,透着些许温情。并不似情欲焚身时的仓促而就,反倒有几分像是两厢情悦后的洞房花烛。明明化龙后的真身攻击力度那般凶狠,却不想神魂深处竟是这般柔情。
潋滟金眸遍布水汽,龙王敖广心内挣扎万分。但神智在凶猛燃烧的欲望和强烈的本能下已经逐渐模糊,尤其当杨戬的吻由他的唇际滑落到胸前,那挺立的乳尖敏感处被攫取的快感冲击而来,彻底将摇摇欲坠的理智堤防一举击溃。
“啊……”他忍不住猛然闭上眼,终于受不住地轻颤着双臂环上杨戬的颈项,沉默的回应了索取。
这般反应令杨戬彻底抛却心底的几分顾虑与小心,在知道敖广已然默许后,他的动作便开始急迫起来。毕竟真身早已直捣黄龙,神魂就算再克制,也抵挡不住脑际那一波波传达而来的欲海翻腾。
他几乎是一改先前的那般拘谨作风,直接就撕扯扒光了龙王敖广身上残留的衣物。手指肆意游走过对方身上每一分袒露的温凉细腻与紧致柔韧,最后抓过那头丝滑银亮凌乱铺陈的长发,扯着龙王的后颈再一次狠狠啃吻。
“唔……啊……”
激烈的吻在辗转缠绵间带起泽泽水声,暧昧的喘息混着激烈的呼吸萦绕彼此耳际。欲望已经蒸腾弥漫,熏得龙王敖广脸色越发嫣红,冷硬深邃的轮廓在这般艳色的渲染下,不仅不显突兀,反而风情浓郁,魅色撩人。
“真美……”
杨戬用拇指拨开龙王散落至脸颊额际的乱发,忍不住又从嘴唇处沿着鼻梁啃吻到那双让他几乎一见钟情的璀璨双眸。
是的,一见钟情。
若非已经钟情,他杨戬又怎肯轻易受惑与人苟合双修;若非已然动心,他又怎会在完全知晓神魂同调所意味的结果后还如此决然成行。
或许,他意外的来到这个异世,就是为了成就与这位龙王相遇的缘与命!
这么一想,欲火便完全控制不住的自下身坚挺处
彻底燎原,杨戬当即默诵口诀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除尽,分开龙王那双修长的双腿,强硬的把自己嵌入其中。
当下身彻底贴合,彼此的坚挺摩擦压覆,杨戬方才知道龙王的意志有多坚忍。对方的那根器物已然充血膨胀到极点,发青发紫滚烫渗人,从顶端渗出的水液几乎沾湿整片敏感处,可对方……竟然并没有出精?
这一天近一夜的欲望煎熬,竟然就只能这么一直憋着、忍着?只因为神魂同调,敖广将分神牵系在他身上,所以他若离开,对方就得这样不得解放的苦熬七天?
妖族的神魂同调,还真是……谁主动,谁受罪?
这算不算得上是另外一种的先爱先输?
杨戬怜惜般的摸上了那处坚挺,大手方一覆住,就惹来身下躯体的一阵激烈颤抖。龙王敖广摇晃着头发出呜咽,整片腹肌都紧绷起来,腿根处的肌肉更是抽搐般的跳动。
“啊……别……嗯啊,放手……”
“我先帮你出来一次,这样应该会好受一点。”
话音轻柔,手势未停。
杨戬安抚般的亲吻着对方的肩项、锁骨、胸口等敏感处,修长的手指熟练而火热的上下摩擦着那根硬挺柱体,另一手则同时不安分的揉捏起柱体下方的饱胀囊袋,玩弄起那两颗球粒。
很奇怪,杨戬曾以为自己只能接受女性,却没想,他对上敖广这具与自己一样的性器构造时,不仅接受的理所当然,甚至还心生喜爱?
“不……不要……不行,不是……啊……”
敖广的腰部痉挛般开始摇晃挣扎,揽在杨戬脖颈的手也立即收回变成推拒。这种直接刺激分身所造成的快感太激烈,冲刷得他的大脑一片昏聩。眼中雾气大片凝聚,却根本组织不起拒绝的语言。
他想告诉杨戬,神魂同调只有两者彻底结合才可出精,在不曾结合的情况下这般抚慰只能徒添折磨。可他此刻被欲望搅浑的脑子完全失去了措辞的能力,却是怎么说都仅仅像是一种半推半就,并不能表述清楚。
杨戬这般火上添油的操作几乎将敖广最后的神智燃烧于尽,欲望彻底席卷,敖广的全身都被情欲浸染成艳丽的绯红,犹如一朵被催放盛开的神秘异域秘花,那般绚烂灼目、鲜嫩欲滴。
终于,他实在受不了了,沾满水汽的银色眼睫痛苦的上下颤动,如脆弱的光蝶翅翼于狂风肆虐下挣扎无助,只盼能获得解脱。
“进……进来……”
“什么?”敖广的呢喃太轻,忍耐得浑身汗水淋漓的杨戬恍惚间并没有听清。
“进来……啊……”眼角的泪水开始不断溢出滚落,敖广气怒的丢开一切矜持,直接将自己的双腿盘绕上了俊美天神那矫健的腰身。若不是此刻浑身无力,瘫软若水,他怕是恨不得化被动为主动干脆推倒对方骑乘而上。
这次,杨戬听清了。
他的心头先是掠过几分讶异,为敖广语气中的羞愤与迫切,随后再看向手中掌握的性器始终激烈跳动却不得喷发的现状,忽然就都懂了。
下一刻,他一手揽过敖广的腰,彻底抬起对方的后臀,另一手放开那充血的性器,从善如流地滑落至对方柔嫩的会阴后,动作迅速的探索起那个即将要容纳他的密穴。
“啊……”身后久旷之处,被突然狠狠侵入两根手指,身体几乎立即就回忆起紧接着将会到来的销魂快感。敖广的大腿根部因而轻颤个不停,吞吃着手指的肉穴更是如活物般蠕动着将入侵的手指缠得更紧。
杨戬开拓的动作其实并不熟练,但神魂并非第一次的敖广肠壁内湿润起来的速度却很快。侵入内部的指尖几乎是胡乱摸索过内部开始湿润的嫩肉,就能感受到那饱含水分的每一道皱褶在蠕动舒展,而在奋力抽出来时,窄穴收缩吮吸的力道更像是足以将两根手指绞断在里面。
杨戬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滚烫的汗珠沿着额际滴落。他不用细想也能够知道,这样的紧致湿润,堪称名器,若是置身其中,怕是会浑然不觉今夕何夕。
妖……,果真是迷惑人神的妖族之王啊……

第十五章隐藏福利(下)
“敖广……,我是谁?”
杨戬捏着敖广的下巴亲了亲,重新调整了一下两人的位置。将龙王揽抱起来分腿坐到自己的身上,一边凑近开始绵密啃吻着对方的耳廓耳垂,一边手指不停撩拨。
其实穴口已相当软热,不用继续开拓应该就能进去,可是杨戬喜欢上了这种穴肉饥渴的吸附着他手指的触感。只要指关节微有动作,龙王的喘息节奏就会被迫改变,那张冷俊威仪又异族魅惑的脸就会呈现出沉沦欲望的绝美风情。
“清……清源妙道真君……”难为龙王敖广还能于这片迷蒙意识中说出杨戬的道号全称。
“不对。”
杨戬抽出手指,用自己已经硬得发疼的肉棒开始一下一下顶撞摩擦起那个不住收缩的穴口,不时堪堪侵入穴口又恶劣滑出的龟头很快就沾满了从窄穴内带出的淫液,逗弄着龙王敖广无法自控的摆动起自己劲瘦柔韧的细腰开始追逐那根硬挺的肉棒。
“杨……杨戬……,啊……别这样……”
“叫我戬。广,叫我戬。”
恰到好处地,在龙王被逗弄得快要发疯的时候,杨戬扶着硬烫的欲望开始顶入窄小的穴口。他强力的臂膀桎梏着龙王敖广的腰,将人一寸一寸极为缓慢的往下压,这份过于缓慢的进入,是杨戬在细细体会和延长在彻底占领龙王时,那份自心底产生的无法言说的满足。
“敖广,记住了,从此以后,能拥抱你神魂与身体的,只能是我,是我杨戬杨二郎!”
“啊……唔,唔……啊……”
但这份缓慢可苦了敖广,坚硬如铁的龟头每进入一寸,都让饥渴已久的肉穴积聚起一份难耐。并非初次的括约肌早已收放自如,没有了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爽到无法控制的被满足的高潮。
敖广的呼吸不断加重,汗水快速渗出脊背,全身都像被连绵不断的渴望与欲望冲刷着,通电一般的颤抖个不停。
“呃、啊啊……啊!……”
所以当杨戬终于将整根粗长火热的性器全部深深埋进龙王敖广的身体里时,龙王忍不出高高昂起头,迸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而同样满足的溢出叹息的,还有杨戬。
敖广的身体内部湿润又紧致,柔密又滑嫩,层层叠叠环绕吮吸,绷紧的肌肉带来无比美妙的压迫感,舒服得杨戬头皮发麻。这才方插入,他就几乎产生了恨不得死在对方身上的感触来。
真是太舒服了……
无法再忍耐着等敖广适应了,杨戬迫不及待的咬牙开始冲撞起来。粗壮的肉棒不断在肉穴中抽入拔出,一次比一次深入,一次比一次勇猛,每一次都又急又重。天界战神的力量和速度,在这个时候几乎显露无疑。
敖广一开始还企图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但当神魂承受的撞击频率与龙躯真身受到的撞击频率趋向一致时,即使杨戬还不曾戳刺到他最为敏感难堪的花心处,心神合一的境地也一样唤起了连绵不绝无可避让的高潮。
牙齿一个咬合不及,一连串低哑带着磁性低音的浅浅呻吟便就此脱口而出。
“啊……啊啊……啊”
“不……啊,啊啊……啊……”
“啊……慢……慢点……戬,啊……”
一天一夜的欲望煎熬,前方一直受限无法出精,如今突然获得这般快速凶猛的征伐,精关几乎立即失守。当精液猝不及防地喷射而出时,龙王敖广满脸绯红、下腹紧绷,整个人都陷入了一阵激烈的痉挛恍惚中,羞耻得只想把自己立刻蜷缩起来。
可杨戬却才刚浅尝辄止。
龙王高潮带来的肉穴压迫感实在太过美妙销魂,那柔软紧窄的包裹和激烈的蠕动摩擦当即就让他额角汗如雨下,额间神目隐隐欲现。他咬牙极力忍耐才将勉强让自己拔离出来,挨过那一阵差点被缴械的激烈吮吸。
然后略强硬的用力拉开龙王意图合拢的腿,将人整个按着翻了个身,把对方固定成伏跪的姿态再次侵覆其上。‘噗呲’一声,就像冲破了身体里最薄弱的地方,软肉被挤压而过,敖广的身体又被激起一阵不由自主的痉挛。
“啊……啊啊……等……等……戬,让我缓一下……唔啊……”
“啊啊……等……啊,戬,等等,不要……啊啊啊啊……”
高潮后的肉穴内部简直湿得不像话,仿佛每一块嫩肉都是淫水凝结而成,又热又嫩。杨戬被绞得凶性大发,他一手挥抚开敖广铺满了整个背部的银发,双手紧紧箍住对方的腰部就开始低头勇猛冲刺。
“啊……慢……不要!慢一点……啊啊……”
“戬……不要,啊啊啊啊……慢……唔唔……啊……”
无法自控的生理眼泪汩汩而落,敖广只觉得自己需要张大着嘴用力吸气才能汲取到足够的氧气来承受住剧烈喘息。这一轮闯入他体内的坚硬肉棒已经调整了最开始的胡乱插捣,开始规律张弛,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准头也……
当隐藏在体内的某一点被准确撞击到的时候,敖广只感觉自己就像被快感的风暴席卷到了混沌诞
生之地。汹涌的快感不断经由那一处传来,渗透到四肢百骸,他朦胧的意识到了一种惧怕,惧怕于自己会堕落成雌兽般无意识求欢的境地。
“不……不行!哪里不要……啊啊啊,太深了……戬……”
但祈求的拒绝和后退,换来的却是更加强硬的禁锢与激烈的抽送。快感连绵不绝,层浪叠起,狠辣激烈。彻底掌握了节奏的杨戬眸色变得极黑,弯起的嘴角噙着意味不眀的情绪。他把住敖广旳腰部,狠狠挺胯,每一次都稳稳的把自己坚硬如铁的肉棒顶着那一处敏感直入根部,转动研磨。
他是想要以自己的速度与力量,彻底洗掉那个别的人留在敖广身体上的痕迹与记忆,他要以把这充血的后穴插烂般的力度,施展狂风暴雨般的征服,意图获得身下的龙王最脆弱也最彻底的依附。
“啊啊啊……啊,不要,不行……啊啊,戬……啊啊……”
肠肉濡湿般地绞紧,指甲紧紧陷入掌心,膝盖抖得几乎完全快要跪不住,敖广无法自己的开口喘息央求。可是身后猛烈的抽插频率却因为他绵软低沉的呻吟而更加激狂。
粗热的性器在挺翘圆润的臀部缝隙内深深突入,强横顶开所有软肉,快速地、凶悍地、勇猛地、连绵不断地在企图抵抗的紧致肠壁中征伐。
“啊啊……不要……嗯啊……太……啊哈……”
“呃呃……啊啊……呃嗯……别……”
射过一次的疲软性器又因为来自后方的频繁刺激而颤巍巍再度硬起,然后立即被伸自后方的手再度掌握,配合着后方抽插的频率上下抽动摩擦。前后两方的激烈快感刺激得敖广此刻喉咙发出的呻吟几乎临近哽咽,身体将再度临近高潮的溃决般的感受,逼得他闭着眼不停的摇头,甩飞的泪珠如珠串滑落脸颊,那样滚烫、晶莹,又姿态动人。
“呜……啊啊……,不,不要了……戬,不要了……,嗯啊啊啊……”
当敖广第二次出精后,全身几乎只能瘫软的后倒在杨戬的身上,像是挂在对方身上的物件一般,随着杨戬有力的腰部摆动而摆动。大量的汗液泪液口液将他全身上下和一头银发都浸得润滑湿透,看起来实在活色生香。
尤其还有几簇银发凌乱的黏连在了他的脸颊上,与那张容色极盛的脸搭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副绝美绽放的异域艳色图。
杨戬眸色为此再度加深,黑得仿佛完全看不见底的深渊。他埋在敖广体内的性器完全没有因为长时间的征伐而疲惫虚软,反而又膨胀粗壮了几分。
第一时分感受到这份触感的敖广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杨戬的眼眸几乎呈现出了清晰的惊惧。之后,浑身虚软四肢无力的他被再度抱起,放倒在那摊凌乱不堪的衣物上,被摆成最传统的正面姿势再度承受杨戬压覆下来的重量时,敖广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神魂也能化龙而逃。
“你……你怎么……”
“很舒服,我不太想结束……”杨戬咬着龙王的耳朵低声的说。
他舔舐过敖广犹沾染着泪痕的眼角,伸出手掌疼爱地揉了揉敖广那两颗已经二度射精不再饱满的圆球,再沿着龙王修长笔直的腿一路抚摸,抓住对方的脚踝架到自己的肩膀上……
在敖广蓦然睁大的金眸中,杨戬腰部再挺,捧起对方丰翘的臀瓣就将自己凶悍的性器顺畅地一路直插到底,又一次肏开紧窒的小穴深埋其中。
“呃啊……戬……啊啊……”
“先前是让你先纾解下,这次才是正式来……”
两度泄身的龙王其实欲望已经败退了几分,可听到杨戬如此一本正经的说明脸色仍然肉眼可见的飘红。他侧过头不敢再看对方充满了攻击性的黑眸,却被捏住下巴转过头,送上一个温柔至极的深吻。
“广,看着我,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仙侣了。”
“还不算是……”龙王敖广下意识的根据实际回答,说完后顿时发觉不妥的抿紧了嘴。神魂同调是要双方在结合状态下都出精才算完成,他这样回答岂不是侧面要求杨戬赶紧射……,射在他身体里?
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尴尬。
“马上就会是了……”可惜杨戬听懂了。他微微勾起嘴角,笑如春风拂过,极度俊美撩人。
然后像是奖励龙王这个质朴的回答一般,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敖广额间正中的银色龙纹,开始缓缓摆动起腰身。坚硬的性器一下一下撞击着穴内最深处的某个地方,听着龙王的喘息再一次渐渐变得黏腻粗重。
“嗯……啊……啊哈……”
高潮过二次的身体极度敏感,纾解过二次的神智却清醒许多。如此清醒的看着一个他连对方是何妖族都不知道的才只见过几次面青年在他身上肆意驰骋,这实在超过了敖广的心理底线。
可他毫无办法,神魂同调只差最后一步,就算他现在喊停,也于事无补。就像杨戬说的,他们马上就会成为一对仙侣,长生路远,从此将牵绊同行。
“戬……”
“嗯?”
“慢……慢一点……”说完后的敖广用双手手肘
挡住了自己的脸,几乎不敢见人。但实在是……杨戬前两次的侵入太过疾风暴雨,他不想自己再一次哭着求饶。
“恐怕不行,”嘴角的弧度再次扬起,杨戬感受着层层叠叠的肠肉缩紧时带来的刺激感,真心觉得自己不一定控制得住,“你的身体让我有点……上瘾……”
“来,让你感受一下我的感觉。”
“什么?”
敖广还没反应过来杨戬的意思,就见对方已经将头凑了过来,把额间的金色雷纹与他额间的银色龙纹紧密相贴,敖广只觉得额头一阵火烫,然后……
然后他诡异的竟同时感受到了填满自己身体的巨刃缓缓抽动的火烫触感,以及……滚烫坚硬的肉棒被紧致的肠肉嘬含着剧烈吸吮,肉褶拢在一起想把整个柱身往里拉的美妙触感。
“啊……嗯啊,这……怎么……戬……啊啊啊!”
两种完全不同却一样舒服至极的触感在头脑中交汇,几乎一下子就点燃了已经半褪的情欲。敖广只觉得眼前一片迷蒙,浑身都在被欲火焚烧,额间快速冒出汗水,身体被这波激荡而来的汹涌快感惊扰的颤抖不已。
慌忙之间敖广急忙推开了杨戬的头,在剧烈的喘息中不可思议的看向杨戬和对方额间正中的那一道金色雷纹。
“哈啊……啊……这是……”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最强武器,也是我的弱点,是我的神目。”
“神……目?”
“嗯,以后你可以慢慢了解,现在嘛……,我们先办正事!”
杨戬进攻的速度突然加快,凶狠的肉刃开始像打桩一般顶插。在敖广陡然变调的呻吟声中,粗壮肉棒每一次的推进,都精准的撞击在肠壁中隐藏的那个要命点上,它狠狠刮开每一圈肉摺,挤压过每一寸收缩吮吸的嫩肉,直捅到底,磨蹭着龙王身体深处娇嫩的穴肉,恣意享受着这份将独属于他的高热紧致,湿滑丝柔。
“呃嗯……啊……戬……太深……唔……”
肉棒的快速抽拔,牵扯连带出泛滥的黏滑淫液,黏稠的液体从激烈交合的地方顺着抽动的大腿内侧缓缓滑落,将两人之间的连接处沾染得分外淫糜,泥泞不堪。
“唔……别那么……啊啊……戬,嗯……”
转动抽送间,杨戬身体再次前倾,几乎将敖广的双腿压覆到紧贴胸口处平行。这样的姿势,能清楚的看到敖广接纳他的那个穴口,已经被摩擦得高高肿起,变成熟透了的鲜艳颜色,正湿润而温顺得啜吸着他的粗大,准备接受他的出精,完成彼此神魂同调的最后一步。
看得有点入迷,杨戬忍不住抓过敖广紧紧揪着衣服的手指,将对方的手紧紧扣在自己掌心,然后压在他的头部两侧。他低头再度激烈品尝起龙王甜腻的唇舌,轻舔着对方敏感的唇角,在口腔黏膜上搅拌攻击。而腰部逐渐施力,甚至再次加快了下身的冲刺速度。
“唔!唔……唔,唔……”被封堵住嘴的敖广被这样的速度弄得眼里再度弥漫上了水雾,眼睫半睁半阖,头脑昏昏沉沉,虚软得只能漏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然后,在杨戬的一个深深挺入中,敏感的花心被一阵滚烫的液体激烈冲刷,那是对方故意抵在花心处喷出的精液在鞭挞,那些精液挤压着柔软的腔壁,让敖广猛然瞪大了金色双眸,浑身颤抖,几乎要失神尖叫。
但杨戬却用唇舌和激吻封堵住了一切声音,只剩下了“唔唔……唔唔唔唔——”的暧昧纠缠。
神魂同调,终于得以完成。
……

脑洞福利番外双龙尝试(妖化杨戬x敖广)
“……啊……啊啊……”
失了神智的杨戬完全被自己的欲望所主宰,睁着鲜红的血眸犹如魔魇邪祟,肆意依着自己心底的野望拥抱着身下美味的龙王,这可苦了夹在杨戬和杨戬影分身中间的敖广。
他被迫呈跪趴姿势伏在杨戬身上,双手被对方紧握着反折在背后,双腿被对方的膝盖分开到极致,被固定着承受来自身后另外一个杨戬分化出来的那个影分身的凶狠冲撞。对方沉醉而卖力地对着那最深处最柔嫩的媚肉猛烈快速地抽插着,鼓胀的阴囊随着性器的进出不停拍打在弹性极好的臀瓣上,像是要把这骚穴捅穿一样,速度之快连带着把体内的淫水都带得四处喷溅,交合的地方早已被弄得一片泥泞淋漓。
“唔唔……嗯啊……啊啊……别……”
龙王敖广体态挺拔健美,肌肉紧实均匀,龙族强悍的躯体与王者耀眼的长相让他整个人充满了威严的力量与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所以此刻被侵犯地这般金眸迷离,神色恍惚,眼角落泪的样子也就更容易勾起他人的征服欲与施虐欲,以及得以将王者肆意拥抱的占有欲。
杨戬的影分身双手紧紧掐着他精韧的腰胯快速的抽插撞击,血红的眸瞳内流露的尽是对这具躯体和这个人的爱恋痴迷。
“戬……,不……啊啊……”
“广……”桎梏着敖广的杨戬也并没有闲着,他用一只手压制着龙王,一只手抓着敖广的性器温柔而技巧的撸动着,拇指按在那已经射过两次的龟头铃口处继续来回摩擦按压。他看着被肏得连嘴巴都开始闭合不上的爱人,看着那吞咽不及的津液顺着那性感的下巴线条和着汗液一起被摇晃飞溅,克制不住的凑上去又细细舔舐了起来。
他从嘴角一直舔吻到脖颈,然后停留在那性感蠕动的喉结处不断啃咬、吮吸,迫使龙王敖广无法招架地不得不仰起头加速了喘息,从喉咙里溢散出更加黏腻破碎的呻吟。
此时的敖广身体几乎被捅得酥软成了一滩水,毫无反抗之力的被那粗大火烫的性器来来回回摩擦着身体深处的敏感点,被肆意享用的彻底。
“广,舒服吗……”杨戬的眼中充满情欲,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那张英俊的脸庞上,他迷恋的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双唇上吻了又吻,唾液交换的声音伴随着敖广细碎的呻吟,极其淫糜。
“啊……哈啊……戬……”敖广精神恍惚的看着红眸妖异的杨戬,头脑一片空白,水汽弥漫的金眸内溢满委屈与复杂。他知道杨戬目前处于一种并不正常的状态,对方现在对他做的也很有可能并非真正出自本心,可他怎么能……怎么能分化双身对他实施这般毫无底线的轮流奸淫!
虽然两个都是杨戬的分形,用的都是一个杨戬的神魂,但是……
实在让他心底难堪至极。
若非是他知道现在杨戬的本身意志肯定出了问题,若非是他感受到了杨戬即使在这样的状态下都还保留着分寸不曾弄伤他,若非他隐隐预感到这或许是杨戬妖性觉醒的一种特殊状况,他绝对会……
他绝对会————
“啊啊啊……别……戬……别!”
正这样想着,一条滑腻的舌头突然滑进耳朵里开始不停往里钻,立即就打散了好不容易聚拢的思维。他的耳垂被身下的这个杨戬含在嘴里玩弄啃咬,更有一只手悄悄攀爬上乳尖又开始搓揉那已经被折磨成了艳丽颜色的可怜处,身后的那个杨戬还同时加快了下身抽插的力度,惹得敖广被迫吐出了一串低沉沙哑的求饶。
可惜这纯男性美妙嗓音的低吟,带着被侵犯的脆弱,却更鼓励了在他身后卖力耕耘的人,那根埋在他体内的硬物似乎又大了几分,一下接一下打桩似的捅个不停。
“广,我也想一起进去……,好吗?”
突然的,敖广听到了传入耳边的温柔声音。他顿时惊醒般的睁大了眼眸,惊愕地看着眼前人全然陷入了兽性一般的红眸,挣扎着拼命摇头,语气甚至首度泄露了混合几分怒气的恐惧。
“不行!戬,你……不要,不要……啊啊,不……”
敖广已经能感觉到有一根细长的手指正按揉到穴口,似乎准备刺入到已经插着一跟肉棒的后穴中,他惊吓得疯狂扭动起身躯来,却不防备身后的那个杨戬突然将他抱起,对方短暂拔出凶器,强力的手臂稳稳抱着他换了个靠着石壁坐下来的姿势,就将那被肏干得通红又闭合不了的肉穴对着自己挺立的粗大巨根噗嗤一声再度插了进去。
“呃啊啊啊啊…………!!”
敖广被坚硬滚烫的大肉棒一插到底,这个姿势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被捅穿一般惊颤得昂起了头。而就是这个改换姿势的瞬间,他的双腿被面前的杨戬折叠起来扛在了肩膀上,两个杨戬彻底将他禁锢在了一个完全挣脱不得的位置。
“不……不要……戬,不……别……”位置的调整让手指刺入穴口的动作更加方便,敖广感受着那根手指慢慢破开一条缝隙完全插入到体内,眼角慢慢变得绯红,泪水已经开始在眼眶徘徊,只是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广,放松
……我不会弄伤你的。”杨戬在他耳旁温柔低语,用嘴唇温柔地来回摩擦着他的耳沿,而行动却看起来要强硬许多。他用手指将湿软炙热的菊穴撬开到最大,几乎让那里边儿粉红的媚肉都翻转了出来,然后才将自己的性器顶端抵在那小小的缝隙处,一点点的缓慢往里推。
“不……不要,戬,不要……进不去的!啊啊……”
“广,放松,很快就进去了。你看……都进去一半了。”杨戬一边慢慢顶进去,一边不停地吻着龙王敖广最为敏感的龙角,含吮舔吸,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放轻松一点。
敖广的一头银发已经被汗液濡湿彻底,长达一个时辰不停歇的情欲缠绵让他浑身水淋淋的就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这个几乎被对折夹在中间的姿势,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后穴,但他能感觉到后穴被强行撑开,撕裂一般的疼痛,有一根铁杵样的物事正蛮横地一点点向里推入。
“唔……呜……不……别……”
“广,放松……,啊……好紧……”杨戬双手握上了敖广的腰,掌心内肌肉的触感让他心底的欲火更加高涨。他爱不释手的摸了一会儿后,突然用力,配合着影分身抱着龙王同步往前推的动作就深深的进去了湿润的肠道深处。
“啊啊啊啊————啊!”
后穴被两根粗大的肉茎撑到了极致,几乎连蠕动都没有办法。敖广难受的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眼泪唾液都失控一般的流淌而出,那双被反折的手臂青筋暴起,手指却只能徒劳地张曲。
那一瞬间,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已经被捅穿了。
“啊……广,好舒服……”
两根凶器在体内开始慢慢地抽插了起来,一个杨戬抱着他的腰上下有力撸动,另外一个杨戬同时快速肏干着他柔嫩的肉穴,他们还用力吸着他的乳尖,吸到周围都变得通红,好似要吸出什么汁液。还有一只手也没有放过那个因感受到疼痛而半软下来的龙根,一遍遍的给予它摩擦刺激,逼迫它再度挺立起来喷射出白色的浊液。
“不……唔啊……不,慢……啊,哈啊……戬,别……求……啊啊啊……”
敖广被肏到失神,浑身的敏感点都落在别人的手中口中玩弄,只能不间断的吐出低哑的呻吟。可他不知道,他那不停摇头求饶的脆弱模样却反而让人更想要狠狠欺负他,尤其还有他嘴角滴落的液体,和浑身遍布的情欲爱液,让那张好看的薄唇和整具麦色的性感躯体看起来美味至极。
天色已经渐渐从黄昏过度到黑夜,月光透过洞穴内的天光缝隙,替换夕阳余晖投射下一束白芒柔和的光线。高大强健的龙王被两个精廋有力的男人围困着抵在石壁间肆意侵犯。那被夹在中间的身体随着体内的凶器不断征伐而上下起伏,胸肌腹肌上一片水光潋滟,好看的唇和胸前两点都不时遭受啃咬蹂躏,被迫在一魂双体的合力攻占下沉沦彻底。
“广……好棒,啊……你的,……里面真的舒服到不想让人停下来……”
“啊啊……嗯啊……啊……”
“你是我的……,广,是完全属于我的……应龙……”杨戬亲吻着他的耳朵、龙角,带着情欲的嘶哑低语始终萦绕在敖广的耳边。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敖广一声高过一声的隐忍呻吟回荡在洞穴内,刺激得杨戬开始不留情的激烈抽插,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两具身体都由他的意志操控,可以进行完美的毫无错误的配合。无论是一出一进,毫无缝隙的衔接着刺激龙王体内的敏感点,还是同进同出的一起猛烈攻击着那一处。
敖广被肏干得几乎要翻起白眼,大脑一片放空,除了无意义的音节,连让杨戬慢一点或者停下来的求饶都说不出来,只除了浑身发抖着接受两根粗大的肉器来回的疯狂捣弄。
“嗯……”在持续的刺激下,杨戬能够感受到那夹着自己性器的紧窄肉壁开始收紧,抽搐般快速的一张一合着,置身其中的他被吸吮得舒爽不已,连喘息都控制不住得加快变粗,感觉已经要临近射精的关头。
他有心想要和敖广一起射,不过抽空摸了一把龙王的性器,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干射了,便也干脆不再忍耐,卯足了劲头控制着两具身体一通飞快的摩擦,然后狠狠地将憋在里面的精液通通射进对方紧致肉穴的最深处。
“啊啊啊啊……!!”
滚烫又满满的精液精准的冲击到了内部最敏感灼热的位置,刺激得敖广再次沙哑得喊出了声,于此同时,激烈的比射精更加冲击脑子的快感一下子蹿升上来,敖广浑身激烈的颤抖,后穴内顿时喷洒出了一股液体,尽数浇注在了那两根埋入他身体深处的凶器上……
一波情事结束,待敖广渐渐平缓了呼吸,杨戬抱起浑身脱力的龙王,慢慢将两根半软的性器拔出,他用手指爱怜地按揉了一下被肏弄得不停流出精液、变得红肿且无法闭合的肉穴,又温柔小心的舔吻了几口敖广那因为紧张而一直绷紧着的大腿肌肉。
敖广以为终于可以结束了,刚准备松下一口气,结果
却震惊的看到杨戬竟然又调换了一个姿势,他将两具身体的肉器重新并立于一起,托起敖广的臀部,就欲将那被摧残得红肿还流着精液的后穴抵上两根紧贴的龟头处。
“……不……不要了……不!!啊——!”敖广挣脱着要离开,再这样做下去他觉得自己会死,一定会死的!
可是臀部刚脱出两个大龟头的位置,就被杨戬再次抓了回来,他将敖广的脸扭到自己面前,对准那红肿的唇就狠狠堵住狂吻,而趁着此时,杨戬的影分身抱起龙王的腰就用力按了下去。那留着淫液的肉穴再一次颤抖着可怜兮兮的将两根大肉棒一起吞了进去。
“唔……呜呜呜!!!!”
敖广奋力想要躲开杨戬咬过来的双唇,却被堵得只能发出不甘心的唔唔声,眼眸含泪的只能听到啪啪啪的皮肉撞击声。他感觉到菊穴再次被两根大肉棒狠狠插入,被撑开到最大,两根肉器不停地来回摩擦着他的内壁,有种菊穴要被肏开到两半的感觉。
“广……,你真棒……又吃下去了……”直到被压制着的声音由恼怒惊惧反抗渐渐转为带着哭腔的喘息,被一次一次的撞击顶得破碎,杨戬才放开了敖广被咬吻得嫣红的唇,那双血色的眸内泛动着妖异的情潮。
两具身体抱着敖广的腰身再次上下抽动起来,两根青筋凸起的巨大凶器快速又猛烈地摩擦着龙王高潮不断的潮湿内壁。敖广被强行按着抽插,全身上下的敏感处皆落入人手,他能感觉自己里边儿的褶皱都被杨戬的性器碾压展平,却只能动了动被吻得发肿的唇,失神的只剩下求饶。
“不……啊……不要……戬,不要了,求你……啊啊……”
“广,你要的,你会要的……”杨戬安抚地吻了吻敖广额间的龙纹,在他脸上细细密密的落下亲吻。亲吻的同时,两根肉棒又一次同时捅了起来,肉穴被撑得痛苦不堪,前面射入的精液都被挤得自边缘流泻,在激烈的抽插动作下,摇晃着滴落。
高潮以后的抽插速率慢了许多,但接连不断陷入高潮挣脱不出来的身体却敏感了许多,敖广发泄后瘫软下去的肉茎再一次被刺激得挺立了起来,而这一次有一张温暖的口突然凑近,将它整根含入了口中。
“啊……啊啊……不……啊啊!!”前后两处同时传入的激烈快感让敖广意识开始模糊。快感让他所有的肌肉都紧张地绷紧,内脏缩成一团,甬道不受控制地收缩,一层层绞紧。他隐约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淫荡,饥渴,痛苦……
“混……混蛋!戬……,混蛋,你停……停下……啊啊啊……”敖广实在忍受不住了,泪水掉个不停,气得终于丢掉修养,开始爆粗。
“广……我的广……”却又被另外一个杨戬凑上来吻住,对方看着他变得涣散的双眸和额头不停流落的汗珠,更加用力地狠狠地吻他,把他细碎的呻吟和咒骂都吞在疯狂的舌吻中。
“你是属于我的……广……我要把你这里射得满满的,从里到外都是我的……”
杨戬挟制着敖广将他持续不停地带入高潮的巅峰,他射了一次又一次。敖广只觉得自己体内一刻不停地被抽插着,也不停地被喷射着精液,他觉得自己快要到达一个眩晕的境界了,下身越发地变得酥麻……
而两具身体在他身上驰骋而充满情欲的低吼喘息也渐渐变得迷糊……
也不知道这一场情事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脑洞清水番外现代篇(保镖攻x总裁受)
01
有一个问题:如果你最爱的人伤害了你,你会原谅他吗?
有人说:会,情至深处,无怨无悔。
有人说:不会。
也有人说:这得看情况,若对方所作所为是迫不得已,又没有造成太大伤害,可以原谅;若对方所作所为过线太多,身心受罪,不如就此相忘于江湖。
敖总捏着酒杯,笑着附和:对啊,不如相忘于江湖。
02
现在的敖总和以往的敖总裁相比,资产缩水了十分之九,身家下降了百分之九十,千万豪车也卖掉换成了百万名车。名下几十栋别墅和不动产都已经成为过去,只留下了一幢百来平米的高级公寓栖身。
他原来可是龙腾集团的实际掌舵人,祖传基业,亿万身价,风光无限。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近四十岁时沦落到只靠着一家工厂和小公司过活,成了一个接单定做,按需供货的外贸小老板。
这还是当初他意外过给还没出生的试管婴儿的一份合同,不成想,竟成了他目前唯一的依靠。
是的,试管婴儿。
敖总没有结婚,也只喜欢男人。
曾经的他有一个相爱极深的男朋友,他很爱他,所以偷偷的拿了他的精子去做了试管婴儿。他曾幻想过要如何养育和培养这个共同的儿子,以后将两人的产业都交给儿子。
但事实是,他也就只多出了一个儿子而已。
03
敖总的男朋友,不,现在叫前男友,人称帝总。是现任恒天集团最大的boss,实际执掌人。
他是一个名字霸道,行事也很霸道的男人。
当初,是他热情似火的追的敖总。最后,也是他为了在家族中出类拔萃和彻底上位,在掌握了龙腾集团的实际内部机密后,冷漠无情地斗垮并吃掉了龙腾集团。
如此辉煌业绩,助他乘风而起。唯一失去的,不过只一份感情而已。
虽然那是一份真感情。
外传帝总当初是故意扮猪吃老虎,隐瞒身份接近敖总,最后伺机一击必杀。
但其实,帝总是真心爱过敖总的。
是在初次邂逅时,更在相知相交后,彼此合拍,情投合意。也曾过了一段被人人称羡的甜蜜日子。只不过再美的时光抵不过岁月,再深的感情扛不住时间。
他们相爱八年,而最后的一场掠夺,为这段感情彻底画上了一道终止符。
04
有人说过,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有人说过,只有失去过,才懂后悔。
帝总在和敖总分手后,也试过相处几个新恋人。甚至考虑过其他家族以联姻的名义抛过来的橄榄枝。
但他得承认,他其实真的爱敖总。
因为那段感情确确实实是他的真心,曾经投入的时间和追逐无法复制,曾经的年轻冲动与激情如火更是如今的他早已彻底失去的东西。
他不可能再那么纯粹的以己心喜好出发而去爱一个人,他会考量更多,比如说对方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也一样会在有朝一日突如其来就倒打他一把。
然后帝总就想,这么深的感情,他忘不掉,敖总一定也忘不掉。不如现在开始就去劝说对方和他复合?
毕竟,现在的恒天这么大,里面的一半是龙腾。
敖总如果回到他身边,还可以和他一起管理恒天,对于对方来说其实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只不过以前他是龙腾的敖总,那现在,他可以做恒天的敖副总嘛!
05
敖总听到帝总的这番论调后,几乎都被气笑了。
这样的逻辑,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认同对方见解独到、思维独辟蹊径的!?
这和灭了对方的国家然后把人硬拉回去当宰相有什么区别?亡国之君俯首称臣,这难道不是最大的侮辱吗?
敖总突然就开始深思:自己是不是从没有弄懂过帝总这个人?他和帝总的三观简直不在一条线上。
果然,爱情教人盲目。
所以他为此得到的教训,就是几乎失去了全部。
而这段感情唯一留给他的安慰,大概就是儿子敖丙了。虽然敖丙身上留的是对方的血,但好在,性格和三观,都像他。
06
敖总被帝总派人接二连三的骚扰给弄得烦不胜烦。
帝总虽然希望复合,但管理一个过大的集团总是很忙的。他并无法做到小说里的那些个总裁一样,天天自己去蹲点敖总家门。
他能用的就是电话骚扰。
但是在无数电话都被拒接拉黑,甚至被敖总设置了特殊屏蔽后。帝总就决定雇佣几个“帮人追债”、偶尔也接“帮人跟踪兼盯梢”此类业务的工作室,全天24小时无休的骚扰敖总。
就像他当初追求敖总时一样。他坚信,烈男怕缠郎,总有一天敖总顶不住了会投降。
可他忘记了,当初是‘春风
雨露一相逢’,而现在,则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敖总被烦的都想卖掉一切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
要不是顾忌到敖丙一直以来身体不太好,并不适合这种四处搬迁的日子,而且向来性格内向的他也好不容易才在现在的幼儿园找到一个玩得来的好朋友……
当然,其实敖广也知道,以帝总现在的势力,除非他死,怕是真的逃不过对方布下的跟踪网。
那如果,真的逃不过——
不如就给自己找个靠谱的保镖挡一档这些烦人的苍蝇吧。
07
曾经的敖总富可敌国,自己养了一整个保镖团体。
但现在的敖总,要请保镖,只能去找市面上正规注册的保全公司。不过保镖这行业其实一向素质良莠不齐,如果没有熟人介绍,极为容易被坑。
至少,重金聘请到花拳绣腿的门面汉者都不在少数。
不过敖总运气还算好。他儿子敖丙玩得最好的小伙伴哪吒的爸爸李靖,就是一个安保公司的大老板。因为哪吒脾气差到没朋友,李靖对于敖总的儿子肯跟自己儿子玩而对此感激得涕泪横流。
在一次家长会上,当李靖知道敖总想要雇保镖时,就义不容辞的拍胸脯表示这事包在他身上。
他当下就口头协定,以内部价把公司内身手最好的那个,派给敖总。只要敖总抽个空,回头去他公司签一份雇佣合同就行。
08
保镖的事解决了。敖总舒了一口气。
但第二天,李靖却犯愁了。
原因无他:他原本准备派给敖总的,他们公司最能打的堪称智勇双全的好手蛟仔,昨晚上据说出了个小车祸。
对,就在昨晚,在李靖开完家长会的时候出的。
好像是在路边为了英勇救一个横穿马路的小孩子,不幸被个飚速的助动车给撞了,然后一脚踩到某个没盖好的硬井盖边缘,掉到了下水道里。
人倒是没事,伤势也不算重,基本都是软组织挫伤这类小伤,就是有一条大腿骨骨裂,大概需要修养个二十来天。
李靖有心想换人,但其他人身手都在蛟仔以下不说,也都在各自的合同期内。根本没办法临时被调过来替换。
他也是昨晚想到蛟仔最近刚好完成了一单,在休假中,正好接上,这才打了包票。
结果倒好,好事多磨。
这临时的,他要去哪找一个知根知底的高手来?
虽然推了这单也行,以敖总的脾气,并不算难说话。但儿子的面子怎么办?
哪吒闹起来,那可是上房揭瓦、无所不拆。他这个老子,能被整成孙子!
09
好在,蛟仔自己举荐了一位。他二弟,也是他的继弟,杨戬。
蛟仔幼时妈就去世了。
他爸含辛茹苦把他带大,四十来岁时竟然老树开花,谈了一个新潮的黄昏恋。
蛟仔的继母云姨,是个实际有近五十岁,但看起来绝对才三十的美女。而且据说家境很好,为了非要和他爸结婚,还跟家里断了关系。
蛟仔至今也没想通,云姨到底看上了他爸什么。
云姨嫁过来的时候,他爸的户头下就多了一个儿子,法律上叫继子。年岁比他小,是云姨的儿子,算是他的继弟。
蛟仔不太能见到这个弟弟,当然现在得叫二弟,因为云姨老蚌怀珠,最近给他爸生了一个女儿。
他这个二弟吧,长得那真是没话说,身手也好,反正他的身手差不多就是这个二弟推荐的他的据说是他的徒弟之一的人给教的,还据说那个小徒弟只能算是不成才的那一类。
根据云姨的说法,二弟是在国家级特殊部门工作,是个军官,时常接到特殊的或者听起来极为高大上的任务,也因此常常一年到头不见人影。
不过难得的,最近有一个长假,会在家休息一个多月。
这不,他就是去给二弟接机的路上,给出的这个小车祸。
10
李靖觉得可行。
毕竟是蛟仔自己的家人,而且军官这种,一听也不会是坏人。再加上李靖自己就当过兵,对军人,那可是一万分的信任。
当下二话没说,就让蛟仔跟他弟提一下,帮他顶个一个月,等他腿好了,到时再和敖总说一下,换过来由他继续一年份剩下的保镖业务。
蛟仔后来怎么去磨得他二弟李靖不知道,但至少,在签合同那天,杨戬确实是过来了。
小伙子二十出头,眉目俊美的简直赛过电视上的大明星。
李靖整个安保公司统共没几个雌性动物,那一天楞是全给整成杨戬的迷妹。就那个五十岁的保洁大妈,下班时都还在嚷:艾玛,这也太好看了。我如果能年轻个二十来岁,我一定要嫁给他!
但敖总过来后和人打了一个照面,却犹豫着把李靖拉到会议室,皱着眉淡淡的表示:李总,能不能换个人。
11
为什么啊?
李靖这就不懂了,说:敖总,这小伙子的身手你放心,我公司最能打的蛟仔的师父的师父,绝对上档次的极品!一般人都没这运气让他保护!
敖总沉默了很久,才坦然的表态:李总,现在同性婚姻也不少见,我就直说了吧。我喜欢男的,你家这个长太好了,我会把持不住。
李靖一秒愣住:你喜欢男的?可是你不是有儿子?
敖总说:试管婴儿,你懂的。
李靖默默点了点头,心想,敖总果然是个实在人。
蛟仔是个结过婚的,儿子女儿都有,和老婆感情也稳定,以后继续保护敖总应该没问题。不过这个杨戬,没结婚,又年轻,保不准就让敖总给带沟里去了。
谁让这个敖总,长得叫那个什么词来着,对,风华绝代。
12
李靖这就去找杨戬商量了,说,敖总说不用顶一阵了,就等蛟仔伤好后去上工就行。
这话让杨戬颇为挑眉,他来之前早把这个敖总的祖宗十八代加早期、近期状况都调查清楚了,刚才又看了合同和委托说明的。说实话,杨戬是知道这个敖总目前处于的是急需保镖拦截骚扰的状态。
他这个假,说是放的,其实还不是他妈给逼的。这一个月早就给他找好了几个相亲对象,就等着他在家相看。
所以蛟仔一说有活帮忙,他查了一下委托者,这就过来了。
都是相亲,找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总比被逼着和一帮瞧不上眼的相处要强啊。
哦,忘记说了。杨戬其实也喜欢男的。
不过他眼光有点高。有相貌的,他嫌人家娘。有内涵的,他嫌人家装。太年轻的,他吃不消被撒娇,年纪大的,他又觉得人家阅历过多。
总之,当看到敖广的资料后,杨戬那双黝黑的眼瞳在电脑屏幕上停留了超过十秒。
然后他就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怕就是这样的类型。
在敖广的经历中,他看到了一种即使历经磨难,依旧不能够使其屈服的坚毅和沉稳;而那双略带忧郁的眉眼下,更藏着一颗清透看淡豁达睿智的内心。
这样的男人,遇到了,千万不能放过。
13
最终,敖总还是签下了合同。
原因是幼儿园来了个电话,说敖丙失踪了。监控显示是被蒙面的陌生人跳入学校围栏给突然抱走。敖广当即心急如焚,但是杨戬却不慌不忙的拿出电脑一通操作,然后又挂了几个电话,一个小时后,就开着摩托车出去把敖丙带回来了。
李靖当时就目瞪口呆。
别说敖广了,怕是李靖自己都想把人留下给自己公司员工培训个一个月业务能力了,这效率,这实力,真没说的了,难怪蛟仔说,让杨戬来顶他,绝对是大材小用。
敖广和杨戬带着敖丙一起下了地下停车场,在敖广准备打开驾驶室的门的时候,杨戬直接伸手就握住了敖广的手腕。
敖总一惊,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将再也无法挣脱的预感。
但其实杨戬只握了不到一秒,他拉开车门表示说:在担任保镖期间,他也负责司机的业务。让敖广对外不说保镖,只说雇了一个司机。
敖广同意了。司机这身份,确实比保镖要低调。
敖丙小朋友此刻还有些惊魂未定,他紧紧的握着敖广和杨戬的手,不想放开这两个保护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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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是保镖,对外身份是司机,可实际上……
敖广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让对方登堂入室的。就似乎,是从杨戬开始自顾自地承担起接送敖丙上幼儿园之后,杨戬就包办了父子俩的所有生活琐事。
包括在敖广忙的时候参与幼儿园的亲子活动,以及在敖丙需要的时候,带敖丙去逛儿童乐园。甚至还有空在他忘记吃饭的时候,做上一份爱心餐带过来投喂。
而且杨戬还意外的和敖丙的好朋友,也就是李靖家的那位混世大魔王哪吒很合得来,一天到晚被哪吒追着求拜师。
当然在本职业务上,杨戬确实也拦截下了所有莫名其妙明里暗里的各种骚扰,甚至还有空找出了这些人的以往犯罪记录,扭送了不少人进了看守所,用的还都是敖广的名义。
这让敖广和他的那个小公司,意外获得了来自政府公检法部门的嘉奖与好感,在一些与此类部门需要打交道的业务上,给放行了不少绿灯。
总之,自从杨戬到来后,敖广切实感受到了一种压力被分担走的轻松,无论是在家事上,还是在私事上。
甚至极为难得的,还产生了一种不曾体验过的依赖感。这其中隐约有不可言说的信任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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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敖广和杨戬的相处也更融洽与自然。
有时候,敖广也会在下班后和杨戬一起喝上一杯谈谈心。而杨戬就开始指导敖广一些正确的健身锻炼方法和散打动作,甚至亲自帮对方纠正和演示。
双方的接触十分规矩的限定
在教练和学员之间的界限上。或许在眼神交流间,偶尔会有一些停留,但也仅限于停留。
这种停留被打破,是在某个午后。
大忙人帝总通过了某几个途径知道敖广近期和一个年轻男人走得很近。
据说彼此坦诚相见(其实是健身后一起进更衣室沐浴)、还出双入对(保镖嘛,自然是需要贴身跟随的)、甚至那个男人还被敖丙叫爸爸(因为代开家长会,偶尔敖丙没注意分辨就会喊错)!
有财有权的帝总自然就找了很多人想要去搞死这个敖广身边的新男友。但所有派出去的人基本都有去无回:
有案底的步了那些跟踪盯梢的后尘,被扭送进了国家暴力机关。没有案底的也被各种教育,莫名其妙的开始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总之最后这些接单的专门指派小弟进行围殴恐吓杀人放火等业务的组织者都不干了,跟帝总哭诉说:抱歉了,帝总,这都是有去无回啊,您给再多的钱我们也不接了。再这样下去,我这个老大就得自己上门去收保护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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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帝总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决定亲自上门堵人。
他带着鲜花美酒,带着一堆保镖,排场极大风光无限的到达那间公寓。他站在门外用力深呼吸,压下自己几乎堪称被背叛一般暴怒的情绪,勉强挂出笑容。
他告诫自己不能生气,不能暴躁,先错的确实是他,他要好好和敖广说,争取复合。
但当开门者是穿着睡衣,似乎刚刚才洗完澡的杨戬后,帝总就根本没忍住自己的怒火。尤其是之后跟着过来问是谁的敖广,穿着一身一看就是情侣装的睡衣,头发都还是湿的!
帝总忍不住质问:敖广,你说过你这一生只会爱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背叛了誓言!
敖广脸色苍白,却面色淡然。
他的眼底是深深的痛楚和无法掩饰的自嘲,他苦笑着说:背叛这两个字,在我们之间,从来都不应该由我来背负。
可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啊!帝总愤怒的指责道:我爬上恒天集团一把手的位置,不是才更能和你相衬吗?不是才更有保护你的能力了吗?
就算,就算恒天现在确实是吞并了龙腾,可是我们本来就说好是要把财产合在一起共同管理的。
这可是你说的!你说过要把龙腾记一半到我的名下,那我现在也一样会把恒天记一半到你的名下,这难道不一样吗?
为什么你要拒绝我的复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难道我们八年的感情,你能这么狠心说放下就放下吗?
敖广没有反驳,他只是安静的看着帝总,确认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三观不同的人,真的不能做朋友。可是他,却还和对方谈了八年的感情,怪不得,他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所以他轻描淡写的搂过杨戬,看着帝总的眼睛说: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现男友,杨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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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总有多怒不可遏,期间多么不懂风度的要围殴杨戬,离去时又多么丑陋得扬言要弄死这对狗男男,这些暂时都略过不提。
就说敖广在关上门后,回想了自己的行为,觉得十分对不起杨戬。
他都一把年纪了,也看清了帝总的为人,竟然还能被轻易激出怒火,竟然用了这么幼稚的方法去拒绝。
他想要回头跟杨戬道歉并解释一下,告诉对方自己当时也是冲动了,大脑一热就这么说了。如果造成了杨戬的困扰……
结果杨戬却突然一把搂过敖广,将对方抵在门上狠狠深吻。
他笑着说:现男友这身份,我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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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敖总却无法轻易接受,虽然他对这个年轻俊美的小伙子确实有好感,也确实冥冥之中收到吸引,可是他前面一段感情被伤得太深了。
他没有勇气,也没有那份心力如此迅速的去开展第二段感情。
即使他已经和帝总分手了三年。
他开始避开杨戬,虽然杨戬的所有行为还是规矩的一如往常,只在那个周末那么凶猛的亲过他,但他仍然觉得自己无法面对杨戬。
他怕看到那双深情又认真的眼睛,更怕自己,再一次轻易陷落。
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他已经……,再输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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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造成敖广越来越少回家的原因,还有他的小公司遭到打压的现实状况。
帝总使出了手段,直接挖走了他的所有大客户,更以极高的价格收购了他的供货方的原材料。他很多做了一半的订单被迫滞销,而许多签署好了交货日期的订单又面临延期赔偿的险地。
帝总这是用现实在逼迫他,让他向他低头,向他求饶,卑微的毫无尊严的回去他的身边。
敖广有时候想,帝总或许确实是爱他的,只是这份爱,更像是掺杂了刀片的恨,他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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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一开始不知道敖广面临的困境。
以为不过是敖广
面薄,所以才一直借口工作忙而避让着他,甚至都不让他去给他当司机。
他也确实想给敖广一段想清楚的思考时间,就尽量维持了不和敖广照面的现状。保镖工作由贴身变成远程,保姆这副业也尽量在对方下班前离开,在对方上班后进门。
直到杨戬一次去接送敖丙时,发现敖丙看着其他小朋友的冰激凌流口水,却硬是说自己不喜欢吃,不用买的时候。他才察觉到了一点异常,直接就去调查了敖广目前的财政现状。
然后他发现,敖广瞒着他奔波在各种银行借贷的饭局中,几乎为了拉一笔资金差点把自己给喝死,还忍受住了几个好男色的老头的咸猪手,甚至目前把房子和车子都抵押上了,就为了应付过目前的难关。
杨戬愤怒了。
他看上的人,他都没摸过呢,竟然就让几个脑满肠肥的土财主们给摸了!!
虽然也就是摸了手和大腿,但是,那一样是摸,一样是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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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当即翻出了手机里存了很久,却几乎从不曾主动打过去的某个电话。
他的黑眸中席卷着浓浓的风暴,压抑着毁天灭地一般的怒气。他说:老爷子,我给你一个招揽我的机会,你要不要?
第二天,敖广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国外的新公司的大订单,说是刚刚好就要这么一批货应急,直接就把敖广公司内虽然滞销但其实品质都过关的那批货物给收购了。
对方甚至走的是直接钱货两清的合同,敖广没多久就拿到了货款,刚好就把供货商那边的钱也给结清了。
而与此同时,敖广不知道的是,恒天集团被人实名举报涉嫌金融间谍诈骗和税务偷逃问题,正在接受有关部门的介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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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天集团很大,正因为太大,其实很多方面管理都存在漏洞。又因为短期多次进行收购,在资金问题上更是作假严重。
而且这次被介入调查,帝总原有的一些人脉和关系网却基本都被冻住了。上头下了死命令,经济部红头文件,必须严抓典型。
帝总开始为了应付这些而焦头烂额,再也没有精力去打压整顿敖广的小公司。
而敖广等忙碌过一阵子,公司再一次步上正轨后,才突然发现,杨戬离开了。
某一天,大清早来上工,坐在驾驶座上给他开车的,悄然变成了原定合同里说好的蛟仔。
他都没想到,一个月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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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离开了。
是那种真正的到处找不到人的离开。
敖广假装无意却特地为此问了蛟仔,才得知对方本来就是属于特殊部门的人。基本上就是那种,如果他不找你,你永远找不到他的存在。
就算是家人,都不一定能联系得上他。
敖广不知道自己此刻产生的情绪叫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尤其当他知道,那些非礼过他的老头子都被人整得在酒桌上距离他三米开外,始终不敢再愈距的时候,就隐隐知道了,自己公司的难关,很可能也是杨戬暗中帮的忙。
怎么会不感动呢,这种稳妥体贴的付出和安排。杨戬甚至暗中交代了蛟仔保镖以外的业务,继续把那份被人分担的轻松保留给他。
他走得似乎不留痕迹,却也留下了最多的痕迹。
敖广承认了。自己在倾家荡产时不曾后悔,在爱错帝总时不曾后悔,在被逼入绝境时不曾后悔。因为这些,不过都只是证明了错误的存在,却并不需要为此去过多的遗憾。
可是推开了杨戬,他或许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肯爱得那么深沉温柔,又从外在到内在都极度吸引他的男人。
他后悔了。
当这个人彻底走出他的世界,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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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广开始继续自己规律的生活。
当然,他也辞退了蛟仔。因为他已经不需要保镖了,以恒天集团目前的状态,帝总再没有那份余力继续找人来骚扰他。
敖广也没有企图去寻找杨戬的行踪,而是把家里所有杨戬呆过的痕迹都保留了下来。包括那套,一起带着敖丙玩时,被高空泼水机浇下来的水淋得湿透,然后两大一小一起狼狈跑回家后,借给洗完澡的杨戬穿的同款睡衣。
敖丙很喜欢杨戬。哪吒也很喜欢杨戬。
两个小孩子经常会问起杨戬去哪里了。敖广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想到就短短一个月而已,竟然有人可以在他们父子俩的心底占据了那么重的分量。
可是接下来的三个月,杨戬都一直没有出现过。
敖广想,这样也好。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样,得到过的,不一定合适,而合适的,却不一定能得到。
25
有一天,最近公司发展势头不错的敖总,在某个应酬酒会上意外与帝总碰了面。
帝总一阵冷嘲热讽,把自己失落、郁闷、压抑着的
愤怒情绪都用言语发泄到了敖广的身上。
他说:托你的福,恒天集团又回缩到了它原来的规模。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没那么容易被他打败。
敖广当时没有理会帝总。但是当敖广准备离开时,却在停车场遭遇了一批穷凶极恶的打手。对方或许不是帝总派来的,像总有一批人会因为察言观色而自作主张。
就像帝总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恒天已经缩水,依旧是许多人的仰慕和巴结对象。
敖广的身手不差,可是双拳难敌四手。
对方虽然看起来是一批乌合之众,却在仗势欺人围殴配合上,十分有一套。
敖广在不敌之时,以为自己会先想到敖丙以后交给谁去照顾。却没想到,第一个跳出脑海的,竟然是希望杨戬此刻能在这里。
26
这个世界上有奇迹吗?
怕是有的。
因为就在敖广这么想的时候,杨戬就真的出现了。这是敖广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了被李靖和蛟仔几乎吹成神的杨戬的能力。
就那么十分钟,近三十个人就这么被全部撂倒了。其中还有七八个甚至带了武器!
可是杨戬毫发无伤,最多就是头发乱了一点,脸上出了点汗。那个人就和梦中一样英武帅气,也和初见时一样,神采飞扬。
他就那样在解决完一切后焦急的跑到敖广的身边,眼神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怎么没带着蛟仔?要不是我正好在附近执行任务,你……
然后敖广又看到杨戬气冲冲地取出一个手表一样的机器,对着那端喊了一句:我要请假。理由?要什么理由,告诉老爷子,他儿媳妇被人打了!说好的我帮他做事,他帮我照看呢?就是这么照看的?!!
再然后,敖广就听不清了,只觉得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起来,落入了一个令他安心而温暖的怀抱。
没想到……
他到了这把年纪,长成近185左右的高大体格,竟然还能有机会体验一下被人公主抱。
怕真是赚到了。
27
——杨戬。
——嗯?
——恶势力很强大,可以继续雇你当保镖吗?
——保镖?同一个职业,我一般不会伪装第二次。
——男朋友呢?
——这个上次也伪装过了。
——那……
——想要我留下,就叫点好听的。你肯定也听到了,我跟我老头子报备的时候说的可是儿媳妇!
——……
有人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杨戬以为会等不到回答。幸好,最后他还是听到了一声非常轻微又羞涩的称呼——
——……老公?
——成交。
28
多年以后,当从恒天集团被分离出来的龙腾集团,被杨戬拿去当聘礼逼自己老婆下嫁的时候。
财产缩水成只有一个主公司的原恒天集团帝总收到了杨戬的一封感谢信。
信里表示:
感谢你在多年以前,把敖广推到了我的身边。为了这个理由,我决定留给你一条退路,让你能活着看我们恩爱到白头。
【全文完结】
全文很清水?好吧,加个肉汤小剧场——
拿到聘礼的敖广很感动,那毕竟是他的祖业。
杨戬为此嘴角微翘,光明正大的要求说:感动吧?感动的话,今晚肉偿。
不过在开始之前,你赶紧把这几天的应酬都给推了。你该有这个觉悟,我是不会让你还留有体力下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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