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七五]醉扶归》 分卷(1)
《[七五]醉扶归》作者:风影随
文案:
最近从第一章开始逐章抓虫!!!
江湖的小白和庙堂的猫猫
有点腹黑,但是更多的是相互信任
展小猫和白玉堂打赌,结果白玉堂输了……
于是,从那一天起,白玉堂管闲事都得带上这只猫
于是,江湖上,开始了一鼠一猫管闲事的日子。
然后,有一天,展小猫知道了,白玉堂,那只耗子,
对,就是那个巨大的白色的不讲道理的耗子,居然是自己师兄
首先,对不起守着这个坑n年的大家,其次,我回来……不稳定更新,但是会更。
其次,有新坑,请收藏一个哟
另外,鼠猫坑时隔多年更新,总要先放一颗糖。
嗯,影子这几年干了很多事,主要包括,谈恋爱,分手,和初恋及暗恋对象和好,然后结婚生孩子~!
于是,成长了几年,心态也变了很多,再一次和昭昭小白的世界相遇,提笔就有一种忐忑感。然而,当再一次写到五爷的时候,却还是当年对五爷的爱,流水一般的就放出了这颗糖~!
内容标签: 七五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玉堂,展昭 ┃ 配角:包拯,公孙,袖越 ┃ 其它:七五,鼠猫,昭白,推理,江湖
一句话简介:鼠猫向,悬疑江湖推理
第1章 残剑 1 二十六具尸
开封南门口,一骑飞来,皎白银素。良驹声嘶如裂金,马上人狂傲华美。
扬起的尘土迷惑了守城门的兵士,待要骂时,看清楚了马上之人只摇了摇头回身离开,然后示意城楼上打算下来的军官。
城门口里面是些小贩,看见这白马飞奔而过,也无甚惊讶。只是今天王朝马汉娄青巡南街,看见这白马来势汹汹立刻黑了面色,当即娄青往西街走了,这白五爷突然来开封,还来得如此急,难保不是有事,要不就是存心来找展大人的麻烦,还是提前做好防备工作要紧。
其实白玉堂这次进京的确是来找展昭,但这次却不是为故意找麻烦,的确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话说一月前他在靠近南疆的一个山丘上发现了二十多具尸骨,看打扮都是江湖中的人,但是却又不像普通的江湖仇杀,于是几经查探,得知了南疆有一个叫做魑魅林的地方,机关密布,人畜不近。南疆人说魑魅林里住的是仙人,所以把那处地方称作圣地。但是一些南疆的江湖人说那个林子中心是不死城主的女儿魅离的老窝。几年前不死城在正道中人合力围剿下终于灭亡。这一次的那些尸体上虽然没有当年不死城的杀手留下的无常双影,但是死者被杀的手法与当年非常相似,全是勾魂索穿心而过,留下十字伤口,把心脏曝露在外。本来白五爷是打算进到林子里面揪那个神秘主人出来再做打算,但是就在踏进林区的时候方想起盗三宝时与展昭打赌说他找不到三宝,后来输的时候答应开封府那只猫的三个条件,其中有一点就是,凡是江湖上的闲事,要管可以,但是必须和那猫一起管。五爷是什么人?那是一诺千金的人,答应了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反悔,于是便咒骂不停的往开封府赶去,紧赶慢赶这么些时日眼看进开封府大门的时候,一柄破剑拦了自己去路。
谁那么大胆子敢拦你白爷爷的路,瞎了你的狗眼,就是开封府那只猫,白爷爷都不给面子。正打算回头,身后一个凉凉嗖嗖的声音立马让五爷换了表情。
是么?展某自认是五弟的至交好友,想当然也以为五弟与小兄同怀此心,谁料竟是展某自以为是了,五爷既认为在下的面子无需给,在下也不拦五爷去路,五爷请便。没错,红衣官袍,笑如春风,俊朗挺直的男子正是开封城百姓尊敬无比的展大人。不过,展大人手上拿的绝对不是巨阙,而是一把破的不能再破的,锈迹斑斑,感觉随时会断的破剑。
啊,猫儿,走,爷请你喝酒。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身官服,拿着把破剑的形象,实在想笑,也不去计较那猫嘴里的称呼,想着多日不见正好拉了猫儿吃喝一顿,顺便说说南疆的事情,谁知道那猫把破剑递到自己手上,然后一阵摇头,现在不行,在下还有公务要办,这把破剑请代展某保管两个时辰,待展某办完事情自然前去品仙楼与五弟畅饮。说罢要走,却被白玉堂拉住,臭猫,你让白爷拿这么个破剑自己开溜,这破烂玩意到底有什么用,要爷爷保管。还有,谁是你五弟。
玉堂,别闹了,晚上品仙楼见,我自然与你说清楚。
不行,要不你就让我跟着一起,看你这样子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说猫儿,你又想瞒着五爷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说现在我们的猫大人要去和某位女子私会不愿在下跟随?白玉堂凑在展昭的耳边吹了口气,然后痞痞的说道:猫儿,五爷风流天下,你让五爷看看那姑娘是否配得上我们俊朗无双的御猫展护卫。
白玉堂,展某今天不想与你打架,识相的就去品仙楼等着展爷。
展小猫,爷今天偏要与你一起去,怎样?你放心,爷绝对不会坏了猫儿你的好事。
玉堂,展昭笑了笑,你果然要跟?
看着身前的人坚定地点头,展昭叹了口气,并不是一定要拒绝白玉堂跟,关键就是他跟去铁定不会有好结果。这次要去的地方是青楼,以那白耗子在勾栏里的名声,再要想安静查探,可就难了。何况真要让他知道自己去了那些地方,还不和了他嘴上说的,去见姑娘了。绝对不能让他跟 !想了想,转身走进了开封府大门里,往自己在西跨院的房间走去。果然,那白耗子也立刻的跟了进来。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房间,极度不满的憋了下嘴巴,我说猫儿,你好歹是个四品的官,那小皇帝不赐宅子给你,你也不用委屈自己憋在这什么都没有的小房间里吧?你们开封府真就穷到连床单被子都不给你多置办几套,爷每次来看见的都是这床。拿画影挑开被子,蹬掉鞋袜,白玉堂就和衣睡了上去。
猫儿,爷这次来开封有要事和你说,前段日子在南疆话未说完,一盏茶飞了过来,抬手接了,往嘴里一倒,空杯子飞了回去,阿呸,猫儿,你那什么茶?该不会是隔夜的吧?死猫,你给白爷爷喝隔夜的茶?我说猫儿今天怎么这么好心,给爷端茶递水的。话说一半,白玉堂突然觉得面前的猫脸变作了两张,而且还不停的晃。
没有,展某虽然只是四品护卫,但是还没有喝隔夜茶的爱好,展某给五弟的茶水里只是加了一点公孙先生给在下的耗子药,啧啧,这次这个药不行,五弟一尝就觉得有异味。看来需要给先生提醒一下
低头看了白耗子努力睁着两只眼睛,满眼的不甘心,展小猫,你下药。
你非要跟么,五弟,展某不奉陪了,你就安心在展某从来不换的床单上睡一觉吧,醒了就去品仙楼,展某与玉堂一聚。说罢抬手点了白玉堂的黒甜穴,下手力道刚好可以保证在之前迷药的帮助下那耗子2个时辰醒不过来。
为白玉堂拉好被子,提着巨阙,带了张龙赵虎去了城西的花街,直奔目的地醒月楼。时值日落前,勾栏院内正预备开张接客,醒月楼的鸨母一看御猫展护卫到了,立马带了龟奴迎上前去。
哟,今儿什么风把我们展大人给吹来了,快,去叫姑娘们都出来迎接迎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呀,第一次,写鼠猫,亲们,表pia……
第2章 残剑 2 西郊的命案
喝退了迎上来的一群姑娘,展昭带着张龙赵虎直奔后院的盼星阁。阁子的主人叫盼星,是勾栏院里很有名气的舞姬,卖艺不卖身。偶有王孙公子花巨金也只得这位姑娘阁楼一见,秉烛倾谈。但是就这么一位京中捧为星月的女子今天早上却发现其尸身躺在开封西城外的荒郊树林。全身上下只有心口处被划破,伤口成十字形,把心脏曝露在外,明显的剑刃为之,而尸身衣物凌乱,却没有被施暴的痕迹,显然凶手是为寻找什么东西。在离尸身十丈的树下就是先前展昭拦住白玉堂的那把残剑。
因为盼星曾经在宫中为陛下献舞,所以展昭见过。今日本是巡西街,却在城门处听见人叫不得了了,出人命了,带了人过去查看方才回城门,打算去醒月楼问问情况就看见娄青过来,告诉他白五爷气势汹汹的来开封了。展昭一听,皱了皱眉头,才先回了一趟开封府。
展大人,那盼星阁是盼星姑娘的住所,我们盼星姑娘今儿不见客,展大人您看?鸨母见展昭带着人直接冲往盼星阁,不免着慌,那盼星姑娘的性子手段她可惹不起,何况还是自己的财神爷,醒月楼这烟花第一楼的名号可就是这位主儿给挣回来的。
展某今天是来查案的,拦我者一律问以妨碍公务罪。妈妈既然说这是姑娘居所,我等实在不能擅闯,烦请妈妈代为通禀,请姑娘回避。站在阁楼门口,展昭笑着看身边已经急得满头是汗的女人说道。
大人稍等,妾身这就请姑娘回避。说罢,问了问楼口的小丫头,姑娘可是在房中。
回妈妈,姑娘昨儿晚上吩咐说今儿不见客,也不让奴婢伺候,一个人在房里,也没传奴婢伺候膳食。这个丫头名字叫袖越,是盼星带在身边多时的。一双眼睛很是灵动,本来应该是个美人的,却脸上有条口子活活得将人变得有些狰狞。
告诉姑娘,开封府的展护卫有事请教姑娘。
妈妈稍等,奴婢去去就来。朝着几位官差福了福身,转身上楼。预料之中的尖叫在之后响起,展昭立刻冲上了楼,这位姑娘,请问发生何事?
随即,立马就明白了袖越为何这般惊恐。屋子里全是血,素白的床帐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样子,褐色的血块斑驳错落。窗子开着,窗台上的血迹没有一丝漏到窗外。梳妆台明显被翻找过,床上也被翻得异常凌乱。安抚了袖越以后,叫她仔细检点了屋子里的东西,得到确定的答案是什么都没少。展昭皱着眉头,也顾不得鸨母哭天抢地的嚎叫,算算时辰,那耗子应该快要醒过来了。自己给他下药,估计他是要找回来的,还是先去品仙楼定下上好的酒菜等那耗子,顺便想想案子。何况那耗子似乎还有话要对自己说。
回了开封府,换了衣服,悄悄关了房门,这个时候那只将醒未醒的耗子气肯定不顺,也只有自己能不惊动他。在品仙楼定好的酒菜刚摆上桌,一抹嚣张的白影就气势汹汹的冲到自己桌前。剑尖指着自己的鼻子;展小猫,你居然给五爷下药?
玉堂,你小点声,这里是酒楼,虽说不是饭店,可是用饭的人也不少,你说堂堂锦毛鼠被迷药药倒,中的还是御猫的招,传出去可就真应了猫抓耗子的老话了。端了酒杯也不看对方,微笑着说完这话,那耗子果然收剑坐下。抢了酒坛子一气死灌。
玉堂啊,展某这不是备了酒菜来给你请罪了?对了,你之前说什么南疆?
见展昭开始说正经事情,白玉堂也赶紧坐下,咬了咬牙,心里盘算秋后算账,开始说起了正事,猫儿,是这么回事,爷不是去南疆给你找什么风灵草么,快到的时候在一片林子里发现了二十六具尸体,看穿着是江湖中人。全部都是当时不死城杀人的方法,勾魂索穿心,十字伤口,心脏外露。五爷就顺着血迹查探下去。你猜五爷发现了什么?
白了那耗子一眼,展昭端着酒杯喝茶,死耗子,我看你能憋着不说。
白玉堂抽了下嘴角,死猫,完全不懂配合!喝了口酒,沿着血迹一直到南疆和我朝接壤的地方有个石碑,碑上用前秦篆体写着魑魅林。爷看那林子的名字就知道里面有名堂,正打算进去,却在林子外面发现了风灵草。本来在南疆边缘就听见说有个什么破林子是南疆圣地,也听见说什么里面住着不死神女。估计说的就是这个林子,要不是爷自幼博学多才也不认识那两个字。
你进去了?展昭听他说到这个地方,一双眼睛半眯起来,看得白玉堂发寒。
哪能啊,答应了你,这样的事情一起管么。况且风灵草我也找回来了,这不给你带来了,猫儿,你又不是大夫,要这药草做什么?我问了南疆那边的大夫,他们说这风灵草是有非常高的麻痹效用的草药。一边递过手中的袋子,一边不解的问着。
伸手接过玉堂递的布袋子,笑着回道:不是展某要,是先生前段时间翻阅古籍发现这味药草,托展某去寻。展某问明白草药功效以后答应替先生寻来,前提是先生配的药展某分一部分药耗子。
展小猫,你,你玩五爷?白玉堂一听完展昭的话,气得当时就立了眉毛,感情五爷东奔西跑的找来的药草是这猫儿拿来对付自己的。
玉堂,我说的是药耗子,是耗子,不是你。别激动。最近在下房中闹鼠灾。看着白玉堂变了颜色的脸,展昭拼命忍笑,然后不等对面那人再次发火,继续说:玉堂,你知道今天我巡西街的时候发生什么事情了?
和你下午迷晕我自个出去有关系?老鼠的好奇心果然比猫重。
展昭见白玉堂安静了下来,就把西郊和醒月楼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因为听完玉堂之前说的事情,展昭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想法,那就是应该有所关联。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腹黑了么?
第3章 残剑 3 绑架
见白玉堂听完自己说的事情也是低头思索,便知道他与自己想到一处了。几年前不死城的事情闹得江湖上沸沸扬扬,不死城的锁魂使者杀人便是这般留下十字伤口,把心脏露在外面。后来江湖上正邪两方联合起来破了不死城,也没人再用这样的手法杀人,这次突然出现这么多人死于这样的手法,尤其玉堂发现的那些还全是死在不死城曾经的武器勾魂索下。而开封的死者虽然死在剑下,但是能看出来凶手是故意把致命伤口弄成这个样子。
猫儿,你想到了什么?白玉堂抬头看见展昭正看着自己,眼睛里一片清澄,知道那猫一定也和自己想的一样,索性问一问。
展某认为和当年的不死城有关系,但是,这件事情朝廷不方便搜查,但是又不能任其发展,江湖中人若是过多牵连又有伤国祚。玉堂,在下有一个想法。
看着对面的猫眼睛放光,白玉堂有种正在被算计的感觉,猫儿,你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么看着五爷,五爷虽然帅,但是也经不起你这么看。
白了那耗子精一眼继续说:朝廷不能明面上管,此事展某也不想牵涉过大,盼星姑娘的案子一定要破。所以,在下想请玉堂绑架在下。
一拍桌子,白玉堂站起来,展小猫,你当爷爷是什么人?是那种随便绑人的人?绑架你这只小猫,传到江湖中,世人都会说五爷小肚鸡肠。

分卷(2)
堂堂锦毛鼠何时管过其他人说什么?我看你是怕卢大嫂说你不知分寸,绑架朝廷命官?还是你果然畏惧本官身在朝堂?执壶给对面的杯子满上,安抚性的拍了拍白玉堂搭在桌上的手,嘴里说的全是激那耗子的话。偏偏说话的人还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白玉堂听完展昭说的话,反倒不气了,安分坐下道;猫儿,你似乎是忘记通天窟的气死猫了。还是你迫不及待的想让五爷带你再去感受一次?死猫,激将法用不腻么?每次都是这招,还本官,爷最讨厌的就是官。不就是个官么,皇宫爷都敢进,一个四品的护卫,绑就绑。
次日,开封府的展护卫失踪了,当公孙先生到展护卫的房间给他配好的药的时候,发现桌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张牙舞爪的写了几个字:大人,先生,在下白玉堂,今借展小猫一用。归还时日不定。落款是一只白色老鼠。扶了额,朝包大人的书房走去,拿着字条的手一直颤抖。昨天听说白玉堂到开封府,今天展护卫就失踪,那白祖宗果然是来找展护卫麻烦的,此事还是立刻上报朝廷的好哦,毕竟还有进宫当值的问题要解决,而且白玉堂绑走的人,他不放,决计回不来。思想再三,头越发的痛,索□□由大人裁决。
这白少侠简直胡闹,展护卫四品护卫,还是御前四品,这是说绑就绑的么?张龙赵虎,去陷空岛把展护卫给本府请回来,顺便也请白少侠来一趟开封府。
大人,会不会是展护卫自己跟白少侠走的,毕竟以展护卫的身手,白少侠恐怕很难这么轻易的绑走他。
不会,展护卫一向以公务为先,此番城西盼星姑娘的案子才发生,展护卫决计不会跟着白少侠胡闹。况且展护卫一向为人谦和有礼,对朋友不慎防备,白少侠可能是用了什么江湖手段绑走的展护卫。
此时,陷空岛在京中生意的总管卢空来到了开封府大门口,因为,凌晨时分接到了卢大爷的飞鸽传书,写了叫自己早上去开封府通知包大人说陷空岛四鼠两日后来替展护卫的班,因为五弟飞鸽传书说把展昭借去玩几天,担心包大人这边人手不够,特地过来帮忙。
于是在一个美好的清晨,开封府的众人,彻底的崩溃了。包大人赶紧换了衣服进宫给展护卫请长假,说展护卫外出查案了,其他一众人等望着嚣张的白耗子印在公孙的带领下集体无语问苍天。
就在同时,西郊发现尸体的林子的某棵树上躺着两个人,白衣的那个锦服华美,蓝衣那个温和谦恭。
猫儿,你这么跟着五爷跑了,开封府不会有事吧。
不会,展某模仿你的笔迹给卢大哥飞鸽传书了,说你绑架了展某,叫他们四个去给我顶班,一直到我回开封府,所以,玉堂,你不用担心包大人的安全。现在,卢总管应该已经到了开封府了,包大人肯定知道大哥他们四个会去,所以暂时也不会急着找我。
白玉堂无语的看着苍天,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世人眼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南侠御猫展昭在他面前会是这个样子?他白玉堂自认性格恶劣,但是,现在他明白了何谓一山还比一山高。处在极度郁闷中的白耗子现在唯一想的就是,以后要怎么给大哥交待,这猫,迟早害死自己。
猫儿,接下来打算怎么查?
我们去夜探醒月楼,我猜凶手应该是要找盼星姑娘的什么东西,而且那里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展昭闭着眼睛想着昨天看见的场景,却听见旁边枝杈上的白玉堂笑得非常之夸张。
猫,猫儿,哈哈哈,你要夜探妓院,你,你知道妓院什么时候人最多么?晚上人最多。夜探妓院,我看你这猫儿应该是不甘寂寞想要夜逛妓院吧。
被白玉堂说得涨红了脸,死耗子,知道你风流天下,那勾栏红街本来就是你的老家么,你自然熟悉了,展某不才,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此事还望白五爷赐教。
猫儿,莫不是五爷逛妓院你吃味了,咱们好兄弟,好处自然一起了,五爷绝对亲手教导你这只木头猫。醒月楼么?这会去就最合适,恩客都走了,姑娘,婆子,丫鬟都睡下了,一般只有几个奴才守着。白玉堂说完这话跳下了树杈,因为那猫已经亮了爪子。被挠到可就不值当了。
太阳刚刚好破了枝叶洒下来,两人就着羲和在城墙一角,趁着没人跃了进去,落到了城门里,想着醒月楼的方向行去。
第4章 残剑 4 月羞
清晨时分,薄薄的阳光透出云层。城西的花街少了夜晚的迷醉奢华,一座座楼院回归了原始的安静。醒月楼现在果然很冷清。楼门紧闭,翻墙入内,趴在假山后面,正对厨房。从厨房往前,再过一个跨院就是盼星阁。厨房外几个值班的男人正在吃早饭,看那脸色也是休息未够。白玉堂看了身边的展昭一眼,发现那人面色紧绷,异常紧张便知道这猫平素虽然与自己斗口耍诈很是自在,但是烟花柳巷几乎从不涉足。此番院内姑娘们都在睡觉,对这一向守礼的猫来说简直等同于擅闯女子闺房,何况要去的地方还是已经过世的女子闺阁。
猫儿,你别这么紧张,红楼女子什么人不见,盼星虽然卖艺不卖身,但总是入了乐籍的。以咱们南侠的品貌,这一条街的姑娘都恨不得粘上来。
话未说完,那猫果然炸毛了,一记眼刀飞过,脸上气得绯红。
猫儿,你脸红什么?该不是在害羞吧?昨儿个你迷晕五爷自己来这里查探可没见你这么不好意思。还是五爷长得好看,你看了五爷这么一眼就
白玉堂,你继续说,展某绝对不回嘴。笑咪咪的用手中的一只袖箭顶着白玉堂的腰间,大有你再继续爷就一箭捅下去的气势。白玉堂瘪了瘪嘴,突然看见门口几个汉子都进了房中,示意了一下身边的人,跳出假山,一晃,人已经到了厨房的房顶上。转身一看,那猫竟然也已经落在自己身边。对视一笑,前方的跨院是姑娘们的房间,现在这个时间都谁下了。展昭和白玉堂踩着屋顶往阁楼的方向行去,过西厢房的时候却是听见下方传来一阵交谈声。白玉堂忙止了脚步,拉住身旁的猫,示意他别动。
姑娘,你说那位盼星姑娘怎么突然就没了?
这谁知道,她平时装得一副清高样子,谁晓得得罪了哪家王孙公子。大家都是这混账地方的人,虽说她是五年前才来醒月楼的。可是终究大家是姐妹。但是你也看见了,她除了对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丫头带着三分笑,平时都是死人样。也不知道这京中的爷们儿到底喜欢她那点。说舞跳得好吧,那皇宫里头的舞师可比她强多了。
也不知道妈妈到底容她那点,她来吧,还特地的修了那所阁子。客人们她说见就见,说拦就拦。也从来不和姑娘们解闷谈笑。还有那位袖越,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跟了那盼星姑娘也不把奴婢们放在眼里。论理,她没来的时候姑娘才是这楼里的头牌,妈妈还未给姑娘修那劳什子的阁楼。奴婢也替姑娘不值当。
铃儿,话不是这么说,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我没那个福气也罢了。曾经也并不是没有风光过。盼星死了也就算了。何况我们勾栏里头的姑娘们连你们这些奴婢都不如。好歹你们还有个清白身子。说了这么会话,我也不睡了。你随我去祭奠一下吧,她虽是待我们不好,总归大家都是这行当里受苦的人。
姑娘您就是好心肠,换了东厢那位,巴不得盼星姑娘死得早。
铃儿,隔墙有耳,少说几句。随我去吧。
言语罢,屋里走出来两个人,前头一位鹅黄裙衫的,披了素白的斗篷。身后跟了个丫头,也是鹅黄的衫子,不过略旧些。手里提个篮子,篮子里是些这个季节的石榴,橘子。
是她?白玉堂看清了那姑娘的脸以后暗自叹了口气。
玉堂你认识这位姑娘?展昭听见身边的人的语气,有些疑惑,随即又道:五爷风流天下么,这勾栏院里曾经的花魁姑娘五爷自然认得。展某倒要请教五爷,可曾是这姑娘的入幕之宾?说完这话,展昭自己也有点愣神,明显这话里意思不大对。
五爷自然认得,那姑娘叫月羞。五年前我初出江湖不久,那个时候她是这楼的头牌,五爷包了她的牌子住了一个月。有些得意的看着那猫变了脸色,突然心里有些打鼓,猫儿啊,五爷那时是受伤,借她的地方养伤,你可别想多了。
展昭冷笑了一声,哼,白五爷风流天下,借了花魁姑娘的屋子是养伤还是做其他什么干展某何事。说罢提起一口真气跃过屋顶,落到了前方的盼星阁二楼的阁檐上。死耗子,显示自己果真风流么,还包了这女人的牌子一个月。到了任何一处花街他还都有熟人!
看着前方的人,白五爷咧着嘴,又不敢大声叫唤,只得跟上去。死猫,爷都给你说了是养伤,又没做其他的,还气什么。但是,五爷做什么干嘛非要给你解释,何况五爷本来也没做什么,就是看中了她那屋子清雅,月羞长得又楚楚可怜,才挑了这么个地方么。算了,好鼠不和猫计较,下次不挑花街之地歇脚就好了。
月羞姑娘?铃儿姐姐?袖越看着眼前两个人提了祭奠的果品,露出惊讶的表情。昨天展大人来已经说了在城西发现尸体的事情。但是因为涉及人命,尸身现在还在开封府的冰室,得等到案子破了才能领回。而醒月楼毕竟是寻欢之地,也不可能设灵堂,所以老鸨子就只封了阁楼叫袖越守着,也并没有设灵堂。自然看见有人来祭奠便非常惊讶。赶紧福了福身子,引着两人往二楼的香室走去。
姐妹一场,我来拜拜你家姑娘,虽说咱们这处地方忌讳香烛纸钱,但是给姐姐上点果子还是行得通。
袖越当即滴了泪下来,跪下来就磕头,姑娘能记得我家姑娘也是情分了。这么个地方,人走了越是冷清。姑娘的闺房现如今封了,官府不叫开。不过里头血淋淋的也怕惊了姑娘。这一处是姑娘平日里起坐会客的,姑娘来看我家姑娘就在这一处吧。
月羞点了点头,理当封的,好孩子,起来吧。盼星姐姐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了。我那屋少了个洒扫的丫头,虽说比不得你跟在姐姐身边服侍,好歹强过事情过去了妈妈撵你出楼。铃儿,我祭奠盼星姐姐,你带袖越去吃些东西,顺便把门看着。
第5章 残剑 5 神秘的石头
看着两个丫头带上房门出去,月羞把果品摆在案几上,又从袖中取了一截香点了放在香炉中,口中默默念诵了几句,然后环视了这间屋子半响,复又朝那贴了封条的房门看了几眼。叹了口气,最后收了篮子推门出去,和袖越告辞,嘱咐说别和旁人说来祭奠过,便带着铃儿回跨院的西厢房。
这边阁檐上蹲着把一切都看了听了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白玉堂靠着展昭说:猫儿,进去么?
怎么,玉堂看见人家姑娘的居室就想进去?
臭猫,爷爷是帮你查案子。
那可不是帮我查案子么,顺便就会一会红颜知己。这个月羞姑娘心肠不错,五弟的眼光果然精致。面带笑容的说完这话,看着对方脸色变了变。一跃而下,站在阁楼的门边。
臭猫,你什么意思。
嘘!看里面。展昭从窗子缝里正好瞧见那个叫袖越的丫头就着一盆水洗脸,擦洗到脸上的刀疤的时候,手巾就避开了。
白玉堂从绣囊里掏出一颗石子,打在袖越的黒甜穴上,然后推开门拉着展昭进到了阁楼里,复又关门闩上。二人自然直接去了二楼原本被封的卧室,只见白玉堂拿出一支镖,轻轻的沿着贴条的边缘往下细细的分切,那封条慢慢的被完好的揭下来时展昭说:耗子,皇宫酒窖的酒就是这么没的?
那是,五爷手艺不错吧?
庞太师藏宝楼里的珍宝也是这么被搬到大街上的?
对,五爷开锁的本事那是神偷莫空空亲自教导的。
在下柜子里的檀香木盒子也是这么开的?
对,猫儿啊,你那破盒子里不就几片玉么,成色还不好,你要是喜欢玉,爷爷下次买一车送你。
白玉堂,展某母亲留下的盒子果然是你拿去的,你偷万岁的酒在下不和你计较,你把庞太师的珍藏摆在大街上,惹得庞太师来开封府找麻烦说开封府办事不力,在下也无所谓。展某屋子里一没有美酒,二没有古玩珍宝,你翻什么找什么?看见锁就想开,你个贼祖宗。
其实白玉堂说完话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承认什么都好,也不该承认那猫房间里上了锁的盒子柜子是自己开的。虽然猫儿铁定一早就知道,关键的问题就在,自己只要不去承认,他也就不会找自己的麻烦,现在
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回去再说好不好,先进去看看。一把推开已经打开的门,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展昭皱了下眉头,昨天下午前来查案子的时候味道还没有这么浓,现在时值深秋,天气凉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但是屋子里的一切还是昨天的样子。素白的床帐上全是血迹,然后一直沿着到了窗台上便没有了。旁边的柜子,妆台都被翻弄过。妆台上的金银饰品全都完好的放着,地上有一段穗子,应该是裙上打的璎珞的一部分。白玉堂走到床边看见枕头被丢在了床尾的地方,床头本来放枕头的地方一片凌乱。拉开床头地方的被褥,用手敲了敲,有一块凹痕明显的映在木板上。凹痕成长条形。
猫儿,你来看。叫过猫儿,指着那个凹痕,想到了什么?
展昭伸出食指在那凹痕里划了一下,拿起来看时,眉头皱了一皱,玉堂,那把破剑你放在什么地方了?
你房间里。怎么?你也觉得这里原本放着的就是那把剑?晚上回去拿,明天再来试试就知道了。
也只好如此了,对了,你看看这个是什么?说罢,展昭递了一块白色的水滴形状的石块到白玉堂手上。
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阵摇了摇头,不是玉,不是翡翠。看不出材料,但是形状打磨得如此玲珑,上面阳刻的花朵栩栩如生,显然不是凡品。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就在妆台抽屉里面悬空用布封着,单是拉开抽屉根本看不见。因为玉堂你有这么个藏东西的习惯,所以我顺道一摸,就摸出了这个。
藏得这么严实,猫儿,你说凶手要找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白玉堂再次仔细的把那石头看了个透彻,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有何展昭把屋子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别的发现,便出了门,把封条依旧贴上,跳墙除了醒月楼。

分卷(3)
一路沿着没什么人的小道来到城墙根,白玉堂向上一望,猫儿发现的这个死角果然很少有人,于是再次跳墙出城,奔了西郊白家的一处别院行去。那是挑了地方专门修来度假的地方。偶尔来了开封,和展昭发生争执便去别院住着,那猫自然能寻到,这所院子也只有他二人和一对看守的老夫妻知道。平常那地方也很少有人经过。
进了屋子,白玉堂叫了外面林嫂烧水煮饭以后,就把门关上和展昭一起研究这个案子。摸出那块石头,放在桌子上,依旧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突然想到这人说专门发现石头的,猫儿,庞太师的御赐翡翠扳指你就是这么招回来给他送回去的?
那是玉堂你藏在展某的抽屉里,展某东西太多,关不上的时候一摸才发现的,后来展某在玉堂的各式抽屉里发现了不少玩意。
怪不得,最近丢了些从皇帝那里顺来的小玩意,都是这猫拐去了。本来是想借机找那猫的麻烦,转瞬一向,私自开了猫儿房间的锁的罪还在那里放着呢。
算了,白爷不和你这小猫计较。这次大家扯平。你拿我东西,我开你的锁。看着对面那只猫笑得虽然温和,白玉堂就是觉得冷,感觉自己似乎还是被算计的那一个。仔细想想,对么,自己就只是开了他的锁,东西可是一件没动,但是自己辛苦翻墙找来的东西全都被这猫拿走了,自己还率先说了不计较。抚了抚额头,让自己别再想这些小问题,白玉堂问:猫儿,你现在想到什么?
第6章 残剑 6 睡不着呀睡
看了眼对面的白玉堂,自己拿走的那些又不是那臭老鼠的东西,而且自己拿了还得辛苦去物归原主,他居然好意思说不计较,不过既然说到案子了,那还是谈正事要紧。
玉堂,我觉得和不死城应该有很大的关系。五年前不死城被围剿,然后盼星就去了醒月楼,现如今你才发现了南疆的事情,这盼星就死了,而且致命伤口显然是故意弄成现在这么个样子的。还有,那个叫袖越的丫头有古怪,那所屋子她一个看着,分明知道主人已经去世,她倒一点不怕。分明不像一个只有十多岁的小丫头。而且,我总觉得她脸上那伤口很奇怪。
看着白玉堂依旧看着那块石头,展昭拿右手碰了一下那人,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猫儿,我想到了。一拍对面那人的脸,站起来拿了那块石头看着雕花的一面。展昭的脸无故被摸了这么一下,虽然一时间感觉有些发烫,但是似乎的确有重大发现也没责怪那耗子动手动脚,赶紧就问:玉堂,你发现什么了。
猫儿,我知道了,先前看着这个的确是觉得眼熟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总算是想到了。
想到了就赶紧说。
两年前,我盗了三宝回陷空岛,到松江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所以就没有马上过江,当时就去了蝶恋园云鬟那里,她是五爷头一年认识的知己,吹得好箫。五爷本来因为名号的事情很是烦闷,自然让她吹奏一曲。当时觉得她那玉箫上的坠子好看,就多看了几眼,也是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颜色是红色的,雕的花也是这个。因为不知道是什么花,我还问过她,她只说恩客送的,也并没有说清楚。白玉堂本来因为想到线索,正说得兴高采烈,但是越说声音越小,那猫的眼睛也眯得越细。
白五爷果然到什么地方都有红颜知己,展某领教五爷扇子上那风流天下四个字了。云鬟姑娘么?五爷不如再去拜会一下。端起面前的茶,展昭突然觉得有点想笑,他白玉堂的红颜知己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气的是哪门子事?不过,这个云鬟那里还是得去,松江府离开封也不过三日路程,看来等卢大哥一行到了就得启程赶过去。就算查不出其他,至少得把那块石头弄到手中。都是不知名材料,雕的又都是不知名的花,说没有联系那绝没有可能。
猫儿,云鬟也是清官,卖艺不卖身的。说完这句话,白玉堂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和这木头猫解释这个做什么。他又不是自己的老婆,对了,肯定是当他是兄弟,不想他误会自己到处欠着风流债。
玉堂,等卢大哥他们到了开封,咱们就启程去松江查查那位云鬟姑娘吧,至少把那块石头弄到手。拿过白玉堂手上的石头,仔细看那上头雕的花,果然陌生得很。花瓣全都是一丝一丝的垂着,有点像菊花,但是明显不是。这样的花还真是没见过。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看到的花草,还是没有这个样子的。摇了摇头,看那耗子点头表示赞同,心头有种不爽的感觉,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太愿意白玉堂去松江的那个什么蝶恋园。
玉堂,我去睡一觉,你也休息吧,晚上去开封府拿剑。说罢,抬脚就要往外走,白玉堂一把拉住他,猫儿啊,我叫了林嫂预备饭食和洗澡水,好歹吃点洗洗再睡,这个案子看起来简单,但似乎和南疆那边也连着关系。所以南疆肯定也是要去的,这次五爷和你一起查,要还像以前那么三餐不齐,人家会说堂堂锦毛鼠虐待皇帝的御猫。何况开封府的众人都知道是白爷绑走了你,要是送你回去的时候瘦了,公孙先生那里就不好过。
展昭本来是觉得心中别扭才打算去隔壁房间睡觉,其实他本来也有点饿。昨天晚上在品仙楼先是顾着和白玉堂斗嘴,后来又策划着怎么消失,然后又办完了消失前应该做的事情,比如回开封府把药草交给公孙先生,给陷空岛飞鸽传书,带上些衣服什么的,之后都没好好吃饭就去了西郊树林看看有无遗漏,然后就直接去了醒月楼。一个成年男人在这样的时候如果不饿就绝对有问题,所以白玉堂拉着叫他吃了饭再睡,他也就没反对,依旧坐下。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玉堂说案情,毕竟现在线索实在太少,想多了也是徒然。没多大会儿功夫,林嫂就端了酒菜。两人用罢又各自泡了个澡,躺倒床上开始休息。
白玉堂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在纠结一个问题,从盗三宝认识这木头狡猾猫开始,自己在他面前似乎就会特别包容。的确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还有,每次和那猫儿说什么红颜知己自己都会变得特别心虚,好像是在害怕什么。可是江湖男儿有些许红颜知己很正常啊,何况自己所结交的都是青楼里的那些苦命姑娘。也从未真正亵渎过那些女子,有什么好心虚的。
其实展昭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翻来翻去就是搞不明白一点,一向为人谦和有礼,凡是都会礼让三分的自己为什么一面对白玉堂就会失去理智一般的和他计较。而且从到盗三宝和他打赌找到了宝物得三个条件,到现在竟然让白玉堂绑架自己出来查案子。自己在白玉堂面前做的所有事情都不太正常,尤其那三个条件,第一:江湖上的闲事要带上自己才可以管;第二:对包大人要尊敬,但是要整庞太师得带上自己;第三:每次到开封必须让自己知道。
这样的三个要求已经大大的脱离了自己的本性,当时自己提出来的时候也吃了一惊,但是这还是次要的,现在为什么每一次听见说那耗子风流天下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刺他几句话才舒服。想不明白,于是在床上又翻了一圈,再想不明白,又翻了一圈,突然听见隔壁发出一声咆哮,立马穿衣下床,一脚踢开那耗子的房门,白玉堂,你发什么疯,让不让人睡觉了?却看见那耗子坐在床上,头发被自己抓得非常凌乱,看见展昭进来,瞪着一双眼睛:猫儿,你擅闯良家男子卧房。该不会是想对五爷施暴吧?
第7章 残剑 7 依旧睡不着
互相的瞪着,五爷在床上看着那猫睁圆了眼睛,眼睛里全是怒气,衣衫有些不整,外衫的扣子明显没扣,里衣领口微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锁骨上方小麦色的皮肤上有一个伤口。白玉堂皱了一下眉头,那伤口是自己第一次去找猫儿麻烦的时候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用飞镖偷袭的时候刮过留下来的。想到这,白玉堂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猫好像一直不怎么防备他,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之后的两年相处更是如此。白玉堂突然觉得心头有股火一直燃到小腹,这猫这个样子果然是漂亮,圆圆的眼睛,精致的五官,凌散的黑发,因为怒火有些发红的耳朵抽了下嘴角,白玉堂突然发现自己的想法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怎么会觉得男人漂亮,何况还是这么一只狡猾的猫?
展昭其实虽然睁着一双眼睛,眼神看起来非常清澈,但是,他现在完全没有怒气,白耗子坐在床上,就穿了里衣,被子盖在腰下的地方,发带散了,头发凌乱着流泻而下,一双凤眼邪邪的眯着,眉目间几分疑惑,几分霸道,就是皱一下眉头的感觉都是从内而外散出的惑人的气势。突然间耳朵就红了,尤其是那白玉堂的眼神,怎么看起来都像要把自己吃掉的感觉。
什么施暴,白玉堂,你算良家男子?良家男子会常常在青楼住宿?
哟,我说猫儿,你该不会是觉得五爷没去你那猫窝住宿,而是去青楼住宿,你就捻酸吃醋了吧?五爷怎么听着这话是在怪五爷不解风情呢?本来是时常这般逗这猫儿的玩笑话,只不过这个时候说出来白玉堂自己都觉得心扑扑的跳得厉害,所以更别提一向皮面薄的展昭,当即就红了脸,冲上去,抓了白耗子的肩上下摇晃,白玉堂,展某今天好好教导一下你何为羞耻。
被这么晃动着,那猫的衣领越发的敞开了,白玉堂手比脑子快了一步就用指尖触上了锁骨间的伤疤,猫儿,还痛么?触感有些发凉,伤口愈合以后留下来的痕迹,有些硬,有些让白玉堂发酸。
腾的一下身上就烧起来了,但是,展昭的第一反应不是把那耗子的手拿开,而是左手探上了对方的额头,臭老鼠,你发烧?这都两年了。触手的温度没有问题呀,下一刻,两个人都石化了。因为白玉堂俯下头,嘴唇轻轻的凑上了那出伤口。嘴唇的温度烫得展昭心脏跳动出现异常,而同时脑子终于跟上了行动的白玉堂算是发现了自己这动作的不妥当。但是,亲都亲了,都是男人,于是,他伸出舌尖轻轻的一舔。
一把推开胸前的老鼠脑袋,展昭跳到门口,这白玉堂做什么?
展某不是白兄那些红颜知己,白兄自重。展某先行休息了。说罢红着一张俊脸快步的出了白玉堂的房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只是关门闩门的时候比平时都重
疯了,他一定是彻底疯了。身体的变化白玉堂这么个历尽风月的人自然懂那叫欲望。但是,这欲望为了那猫来得如此迅猛,就实在是不正常。可是,下身在自己吻上那猫胸间伤口的时候站起来的兄弟残忍的告诉他,风流天下,红颜知己遍天下的白玉堂,对一男人,而且还是展昭有了渴望。浑身热得难受,只得起身走到院子里,在井边拧了一桶水,照着头冲下来,然后一阵风吹过来才把那股邪火压下去。回屋子擦干头发身子,换了衣服,本来就睡不着,这么一来就更没了瞌睡,于是我们的白五爷提了剑往西街走去,时至午后,虽然青楼还未正式营业,但是他五爷要找人还不容易。
再说展昭回到房间闩紧了门,锁了窗子。沿着床边坐了,就开始了发神,因为他觉得先前白玉堂把吻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没有一丝的讨厌,而且心跳加快,尤其是那舌尖的一舔,完全是让自己失了心神。再睡不着,听见隔壁开门的声音,院子里打水的声音冲水的声音,脸红得充血一样。他也是男人,当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色耗子!嘴上念叨了这么一句,他自己都没发现,语气完全不像平时,反倒是有点撒娇的感觉。躺下,坐起,再躺下,再坐起。睡不着,不过这样的情况想睡着绝对没有可能。于是整理好衣衫,提了剑走出房门,本来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却正好看见白玉堂跳墙出门。埋怨了一句这耗子出入自己家都这么的嚣张,脚下早就提了真气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只见前面那人出了自家院子,一直往城墙方向去,然后瞧了左右没人,跃了墙进城。然后一直走到城西的花街柳巷。跟着前方那耗子,展昭心里大骂,死耗子,大白天的来青楼,果然是风流天下,脚下依旧不慢,就看见白玉堂进了一条巷子,然后看准不算高的墙跳了进去。展昭看时,发现那正是千香苑的后墙。咬牙切齿的跟着跳了进去,跟着前方那人看着他跳窗子进了一个房间,随即房间里一声轻微的叫唤,然后一个娇弱的女声传出来:五爷?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流霞还道这次五爷到开封来又不来看奴家了。声音明显非常惊讶和欢喜,又带了点刚刚醒过来的慵懒。
你知道五爷来了开封?那耗子调笑的声音实在是欠扁。
五爷这是打趣流霞呢,谁还不知道昨天下午五爷从南门进了开封城。
是有段时间没来看你了,最近好不好?
叙旧呢就等会儿了,流霞给五爷留着好酒,我就起来,叫厨房那边备上饭食,咱们边吃边说。
半响没有声音,一会儿,又是那女子的声音传出来,五爷,你让让,奴家穿衣服。
听到这里,展昭心里头涌上来一股气,直烧到脑门,恨不得抬剑劈了那白耗子。但是,那耗子狎妓,自己是在气什么?谁还不知道那人本来就风流么?未结识自己以前常常也是在烟花之地留恋的,西郊的院子也是因为认识自己,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些场所才建起来的,但是,自己这么个行为到底算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豆渣呀豆渣
第8章 残剑 8 终于想通了
白玉堂自然是知道那猫一直就跟在身后,冲冷水的时候自己就明白了为什么对那猫儿百般的忍让了。还不就是因为他白五爷动情了,对那只木头猫儿动情了。一路行来,想着那猫在自己面前的种种样子,越想越开心,猫儿和自己的心思绝对是一样的,要不然不能让自己看到这么多不同于平时的样子。不过自己也说了,那猫就是块木头,自己都这么长时间才明白,更别提猫儿了。既然知道是什么感觉,那就一定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让猫儿主动投进自己的怀抱。不过,这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既然那猫儿跟着五爷出来了,不逗他一逗,那怎么可以。所以本来是打算去林子深处打猎折腾的白五爷改了方向,朝着青楼去了,果然,那猫儿跟了上来。
跳进屋子的时候,流霞的确还在睡觉,所以五爷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配合五爷演演戏。流霞就明白了。她本来是这千香苑的头牌姑娘,又是五爷的至交知己,恐怕看待这一鼠一猫比那两人都清楚。所以看见白玉堂写的那几个字,她就知道又要作弄展昭,不禁觉得好笑,不过为了两人还是配合着白玉堂。
从床上坐起,本就和衣而眠,因为知道这位白爷一般都是跳窗子进来,所以结识以来就养成了只脱了外衫,穿着夹衫和里衣睡觉的习惯。更别说昨天这位爷高调进城的事全开封都知道了,知己就更不可能放心的宽衣睡觉。
里面两人的情况当然是衣衫整齐的说话,但是听在展昭耳朵里就有些不对味了。本来想拔了剑把耗子劈成两块,才亲了自己就到青楼找乐子,那自己算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这么进去,那姑娘没穿衣服,自己又不是那成了精的耗子。而且不就是亲了自己一下么,都是男人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听见里面的说话脸也烧得绯红,虽然心里不断骂着白玉堂,转念间想到自己凭什么去骂他是又犯上一阵酸楚,终究觉得落寞,转身便离开了这处地方,一行除了城往西郊白玉堂置办的宅子去。

分卷(4)
本来是无意识的行动,当看见那大门就在眼前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随即又被自己这样的心情吓了一跳,也不敢进这院子,直接就往林子深处去了。
五爷,你就不怕真把展大人气极了?流霞看见白玉堂坐在椅子上望着外面翻墙调走的蓝影出神,不觉笑了出来,这两个人分明就是彼此有意,偏偏到现在还这么个样子,她还真是怕有那么一天两人真为了这种置气的小事翻了脸,后悔可就没意义了。
流霞,你我结识四年多,比那猫儿还早上两年,五爷一直拿你作为朋友知己,五爷现在心中所想,流霞肯定清楚。白玉堂叹了口气,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那只猫,唉,对感情一窍不通的猫,唉
流霞恐怕比五爷看得还透彻,五爷好比是九天盘桓的猛雕,自来自在,无人可以左右,流霞有幸能得五爷垂爱认作知己朋友,也并无法真正为五爷聊解寂寞。展大人不同,大人是翱翔环宇的猎鹰,看似温和儒雅,君子谦谦,实则和五爷一样,这九天十地难觅知己。
流霞,你看人果然是透彻。和那猫儿在一起,五爷的确觉得比和陷空岛的哥哥们一起自在。
五爷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么?若是明白了就不要错过,世界上能像五爷和展大人这般相知相惜的人不多。流霞在这烟花之地看多了聚散离合,若是能看见五爷和展大人相守倒也不失为缺憾人生的难得幸事。
白玉堂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拿起流霞从柜子底翻出来的一坛子酒罐了下去,微醉而未醉的时候,他扬起嘴角一笑,谢谢流霞,我白玉堂绝不辜负朋友的祝愿。说罢提起剑离了千香苑,出城向西郊的宅子行去,那猫儿现在叶不可能去别的地方,只能是回了宅子。
可是,当白玉堂里里外外把宅子找了三遍,问了四遍林嫂林叔都没找见展昭的时候,他开始知道事情大发了。那猫的性子他肯定了结,既然自己都能肯定猫儿对自己有那么点意思,所以,那只弄不明白的猫铁定是躲到什么地方去胡思乱想去了。关键就在于平时怎么让他胡思乱想都行,现在既然明白自己喜欢那猫儿,就自然不想让他误会,索性提着画影又找了出去。站在门口一看,四面八方都是树,猫儿轻功绝佳,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叹口气回了房间,想到晚上要去开封府拿东西,肯定能见到猫儿,于是蹬了鞋子躺上床,还有几个时辰天就黑了,趁着这会歇一歇,见到了再解释。想着便也没了先前那种睡不着的烦躁,闭了眼呼吸就均匀了起来。
入夜,白玉堂到展昭房间拿了残剑就一直在开封府西院后墙等着猫儿来,可是等来等去,一直就等不到,吹了一宿的秋风,虽然是内力深厚不怕邪风入体,但是这冷还是实在的。白玉堂就这么一直等到天快破晓,要等的人依然没来,心头没来由一阵担心,那猫一直就是公事至上,这样的大事没理由不出现,难道?难道猫儿出事了?
一想到猫儿可能出事,五爷赶紧掏出袖口里的信号烟花,向着漆黑的夜空放了出去,然后往西郊的宅子赶去。如果那边都找不到猫儿,就只能立刻叫大哥二哥他们利用陷空岛的势力,无论如何得先把猫儿找到,其他的,五爷暂时也没心情管。
此刻的陷空岛四鼠正在离开封府不远的地方策马狂奔,前天夜里接到飞鸽传书,信上说五弟绑架了展昭,叫自己去替班,卢方就急出了一身汗,立刻给京中的管事飞鸽传书,然后也顾不得睡觉,带着三个弟弟日夜兼程,硬是把三天的路程缩短成了两天,现在刚到开封府郊外便看见了白玉堂的信号烟花,更是着急,难道是五弟出事了?
第9章 残剑 9 原来如此
展昭在林子深处呆到晚上依旧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索性挑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眯了回眼睛,天色黑透了才从林子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一抹白色影子从宅子里跳出,往开封方向去了。既然那耗子去了,自己也就不用去,就是拿个东西,以白玉堂的身手绝对不会出问题。何况自己现在的确不想和他碰头。于是,我们的展大人就进了宅子,回到自己房间洗漱了一下,拉过被子开始睡觉了。劳累的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又为了先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结了这么久,现在一挨着枕头就睡熟了。所以他自然不知道白玉堂为了等他,吹了一夜的冷风。
再说白玉堂,除了开封城直往西郊而去,在林子口的时候便遇见了正往宅子赶去的四鼠。卢方等人看见白玉堂也是一脸震惊。拉过这个弟弟,大爷上上下下看了几圈没发现任何的伤口才算放了心,随即想到前夜接到的信,立刻就想开始骂白玉堂,但是还没开口,白玉堂就一股脑的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在南疆发现的事情都说了,其中自然也包括和猫儿的计划卢方才放下心中怒火。
老五哇,那为什么突然放信号出来,可是又出什么事情了?蒋四爷听了五弟的话自然知道事态严重,但是,既然五弟和那展小猫是计划要消失一段日子好查案子,为何又突然让自己这几个哥哥知道去向?所以开口就问了。
我没事,我担心猫儿出事,本来说好了晚上回开封府拿剑,结果我等到现在都没见猫儿来。白玉堂一听见问出事就又急得上火,赶紧把晚上的事情说了。
你不是和那小猫在一起的?怎么?你去了,他没去?你们又吵架了?
白玉堂脸色一红,总不能给哥哥们说自己喜欢上那猫,为了逗他玩吧?所以对四哥的问题只能含糊的点头,我正打算回去宅子看看,如果再没有,还要劳烦哥哥们动用咱们陷空岛的势力先把人找到。
我们和你一起去看看。卢方思索了一下,随即答应了白玉堂的话,一行五人赶到了宅子口。天色正要放亮,林嫂已经起床了,正在院子里打水预备早饭。看见这五人从外面进来倒是吃了一惊。
五爷,您怎么这会儿从外面回来了,还有,几位爷怎么也都来了?昨天晚饭的时候自家这位爷都不在么,这会儿从外面回来,还带着几个哥哥一起回来,不奇怪才有鬼。
林嫂,猫儿回来没有?看见人白玉堂就开始问,宅子里要是没有,那他非得给自家一巴掌不可。
昨天伺候了五爷晚饭,老身二人也就回房闲坐一会儿睡下了。这会子才起来,不知道。林嫂见还在问展大人,也只得实说的确没见着。她也知道这些人都是能为非常,进出无声的主,自家也没那能耐发现人何时出门回来。
白玉堂一听没见着,心下纠得更紧。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展昭房门前,一推,关着,再推窗子,开了,那猫儿正在床上睡得香,悬在半空中的心突地就放下来了。
还好,猫儿没事。但是,爷等了那么大半天,这该死的猫儿倒睡得香,对白爷回去拿剑的事情就这么放心么,跳窗子进到屋子里,完全忘记四个哥哥还在门外,一把拉过那猫拽在怀里,总算是平复了狂躁担心的心情。
臭猫,害得爷爷吹了一夜冷风,吓死你五爷了。
玉堂,你回来了?才从睡梦中醒过来的展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放大的鼠脸,于是,还没完全清醒的小猫咪眼神清亮,嘴角微翘的笑着,而且慵懒的叫了一声五爷的名字。
于是,五爷身上的火气哄的一下就变了样子。对准那猫的嘴唇就吻了上去,正打算用舌尖挑开探入,却被猛的推开。只见展昭抬衣袖擦了嘴唇,白玉堂,你,你
猫儿,爷怎么了?好笑的看着那猫从脸红到脖子,一直延续到里衣领口里面,白玉堂的心情大好。
展昭看着对面那人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角,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股火直接就串了上来,你做什么?你若是要找姑娘,就去那什么千香苑,找那什么流霞的,展某堂堂男儿,非白五爷随意轻薄的烟花女子。
哟,猫儿,你怎么知道五爷昨儿去了流霞那里,难道猫儿腻还有听墙根的习惯?
白玉堂,展爷今天不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知书识礼,就算不对不起手上的神兵巨阙了。说罢抽了剑,也顾不得只穿着里衣,跳下床就往白玉堂的腰间刺去。
翻身躲开,跳了窗子出门,拔了剑迎上那炸了毛的紧跟着从窗子跳出猫儿,两人你来我往的开始了早晨运动。完全忽略了窗子外面刚才把所有事情都看在眼里的其他四鼠变成雕塑的样子。
五弟亲了展小猫?五弟主动的亲了展小猫?五弟是男人,展小猫也是男人,五弟亲了一个男人?天哪!卢方扶着额头看着院子里上串下跳的两个白色影子,大吼了一声,都给我住手。吼罢听见身边其他三个弟弟也开始喊住手。
到此时,展昭才算看见几个哥哥都站在窗子外,而且窗子打开着,显然白玉堂是从窗子进门的。于是,他肯定自己起床的一幕全都被几个哥哥看在眼里。顿时脸上一阵发烫,狠狠白了耗子一眼,走到卢方等人面前行礼。卢方一把拉起来:展兄弟,你还是先进屋换身衣服咱们再说话。老五已经把大概的情况和我们说了。
展昭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只穿着里衣,登时跳进了窗子,把剑放在桌子上,正准备回身关了窗子,发现那耗子也跳了进来,而且已经顺手关了窗子,就觉得心扑扑的跳得厉害起来。
猫儿,你听爷给你说一句话。
白玉堂,展某现在什么都不听,请出去,展某要换衣服。
猫儿,大家都是男人,你换衣服也不妨碍爷和你说话。
白兄还知道展某也是男人?那白兄可否解释从昨天到今天白兄的种种行为。取过挂在架子上的蓝色外衫穿在身上,扣好了腰带,卸了头发重新束好,转身看见坐在桌子边的白玉堂把玩着画影半响都不开口。正想奚落他两句,忽然听见那人开口说:果然是木头变得么?然后又叹了口气,爷这样的举动还不明显么?然后又叹一口气,不是话未说完,就听见外面三哥的声音:老五,展小猫换衣服,你跟进去做什么,赶紧出来,哥哥们还有话和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里么?还是就到这里呢?还是就到这里呢?
第10章 残剑 10 随他吧
坐在外厅里,展昭把事情又说了一遍,对卢方等又感谢了一通,就听见卢方问: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查?
打算去松江府,关于那个神秘石头玉堂的朋友似乎有些线索。不过,卢大哥,小弟还有一事想托卢大哥查探一番。展昭思来想去,那个袖越的确有些古怪,还是查查的好,何况还有那个什么月羞的,那天祭奠盼星的失神眼神多少有些古怪,这事还是让四鼠来查比较好。
展兄弟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们哥几个能帮就帮。
猫儿想叫你们帮着查一下那个醒月楼里的事情,特别是月羞和那个叫袖越的丫头,这两人都有些古怪,官府直接插入肯定不行,如果真的和五年前的不死城有关系就更不行,所以猫儿和我才有了这个计划,还请哥哥们帮忙了。白玉堂接过话口,怎么说对面几个人都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开口总比猫儿开口来得好,虽说结果是一样的。
卢方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样,五弟,你和展兄弟这次去松江,你是否要去见云鬟姑娘?
展昭听见卢方这么一问,不禁气上心头,好你个死耗子,这云鬟姑娘都快进家门了,连哥哥们都知道了。又看见对面那耗子直点头,更是不爽,索性问道:卢大哥这么问是否那位云鬟姑娘托你来和玉堂说这话的?
哪里是她有话,我们过江来开封的时候正好那蝶恋园失火,当时急着赶路,并没有放在心上,见到五弟想起来里头的云鬟姑娘和五弟素有交情,这次既然去了,五弟也该去看看人家姑娘有没有受惊。
白玉堂一听那猫的话里带了那么点不爽快,心里虽然是高兴,但是也有些心虚的看那猫的眼神,果然,正瞪着自己,就像是妻子瞪着出轨的丈夫。很想笑,但是知道笑出来肯定死得很难看,又听见自己大哥那么说,心里也担心,因为,这失火的时候未免太过微妙。
失火?展昭听见说失火也当即没有再瞪着白玉堂,而是转过头问旁边的卢大哥。
是呀,我们从陷空岛过江到达松江府的时候天色就快要亮了,我们哥儿四个骑马过那处地方,正瞧见火光冲天,院子里头一片嘈杂。我们当时急着往开封府赶,也没在意。现在想想,怕是那火失得并不正常。对了,你们去松江是查什么线索?
不瞒大哥,我前两年在云鬟那里也见着这个石头了,除了颜色,其他都差不多。说罢,白玉堂从怀里掏出那个白色石子递给卢方,四鼠凑到一起,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依旧还给白玉堂,蒋平就说道:五弟呀,我看这事不简单。这么个石子藏得这般密实,估计着盼星就是为这个丢了命,你又说云鬟姑娘那里也有,蝶恋园跟着就失火,我看你和展昭还是尽快赶去看看的好。
大哥说得多,我和玉堂去醒月楼对了残剑和那处凹痕就启程赶往松江,包大人那里有有劳大哥了。小弟这就去收拾收拾。展昭起身又行了一礼,见白玉堂也站起来,于是又白了一眼,转回身往房里走去。
见着展昭走远了,卢方拉过自家老五便道:你和那展兄弟是怎么回事?
大哥,我若说我喜欢展昭,你怎么看?
五弟,你可想清楚了,南侠并不是普通平凡男子,何况,你们皆为男子,这于理不合,有违天道。二爷听完白玉堂的话,站起来就说了这通道理,那白玉堂一听登时立了眉毛,看着四位哥哥:哥哥们都这般想法?认为我白玉堂喜欢展昭是有违天理的?
老五啊,情之一事,难就难在身不由己。你既然喜欢,我们也没话好说,但是,恐怕苦的是你自己。展昭他能不能接受呢?四爷一向看得透彻,以前就觉得五弟和展昭之间比平常兄弟多了些什么,只是到底不甚透彻,也就没说什么,现在既然五弟已经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这个小兄弟是个什么性子,越是拦越拦不住。何况看那展昭也并不像没有这个意思,就只是世间能容此事者不多,未来堪忧。但他陷空岛的人,怎么过日子也轮不到别人的口舌计较,只要五弟能无憾终身,做哥哥的也就足够了,于是拦着卢方几个,对那白老五说:老五,你自己的选择,哥哥们做不得主,只要能不悔不怨如今的选择,我们也不拦你。
看着五弟也出了厅房,卢方开口道:老四,你这番话?
大哥,以老五的性子,我们怕是拦不住的。何况并没有哪朝哪代的历法规定了男子不得相恋?五弟和展昭一处总比常常和那些青楼女子瞎混的好。

分卷(5)
三鼠点了点头,二爷也只得说:随了老五吧,何况那猫还不见得就能接受。要是真就这么样了,也就是陷空岛多一个人。咱们五鼠怎么过日子那也是咱们自己家的事。
四鼠一行到开封府的时候,正巧包大人已经上朝,公孙策听见门房说四鼠到了,立刻便迎了出来,四位义士来得果然快。学生这里有礼了。
先生,我们老五这次又给大人和先生惹麻烦了。
卢岛主别这么说,学生猜想,应该是展护卫和白少侠发现了什么事情,朝廷方面又不方便干涉,所以才做了这么个局。
哈哈,先生果然精明。怪不得那展小猫说万事不用瞒着先生。蒋平摇了鹅毛扇与公孙策便一五一十的把江湖上五年前不死城的事情,并这几天的事情说给公孙策听。就见公孙策听完坐在那里也是一脸沉重:此事暂且不能让大人知道,有劳几位了,展护卫做得没错,万一真的牵涉到万岁江山变动,现在这般查探也不会惊动对方。
展昭也是如此说,既然托了我等护卫开封府,我等自当竭尽全力,先生和大人若是有事尽管差遣。
既是如此,那学生也和展护卫的想法一致,京中就先从那丫鬟袖越和那个月羞姑娘开始查起。四位,如何?
自当遵命!
第11章 残剑 11 又一把残
猫儿,明天就到松江了,你这一路上一句话可都没和爷说。
白玉堂,展某说了,没心情和你计较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从那天早上起床就被死老鼠抱在怀里亲了以后,展昭一看见那耗子的脸就觉得浑身发烫,偏偏这耗子精还喜欢时不时的在自己耳边吹口气,说些玩笑话,本来斗嘴的时候自己也都不会处在下风,奈何那耗子的脸皮实在是厚,开口闭口的话总是让自己面红心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争气,为什么那耗子就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话。而且,现在这耗子还越发的嚣张了。昨天早上出了开封往松江赶,好容易夜里挑了店家落脚,本来也是体谅白玉堂头天晚上就吹了一宿冷风才没急着星夜兼程。那耗子倒好,房间只要一间,还率先跳上床就睡。自己本想再要一个房间,谁料那人却闲闲的说:你该不会是怕和爷同榻而眠吧?难道你果真想占爷的便宜。自己一听这话,堵着一口气也上了床,抢了半夜的被子不说,早上醒来的时候,那耗子搂着自己的姿势也实在是太难看了。但是这都不是关键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竟然觉得晚上睡得相当的温暖踏实。
猫儿,爷不就是搂着你睡了一觉么,爷都牺牲这么大了
对准那耗子的马狠踢了一脚,因为吃痛,那马就势跑得更快,看那耗子一个趔趄,瞬即拉了马缰回头咧着嘴笑,展昭突然觉得白玉堂果然好看,特别是笑着
第二天,到了松江的时候,正好就是日落时分,白玉堂领着展昭直接就奔了蝶恋园,却只见那园子东南角的地方都快成了废墟,还好火势一直就控制在那个角落,并没有延续过开,而东南角又只是堆些旧东西的地方,所以,这火势压下去了,园子依旧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花厅里面一群小丫头正在几个婆子带领下点灯,熏香,摆设花果。鸨母坐在台子旁边的桌上嗑瓜子儿,回头一见那白衣的人,立马吐了嘴里的壳儿,迎上去:哟,五爷不是去南边?怎么就回来了?
云鬟呢?
哎呀,五爷来得可是不巧了,我们云姑娘可是出了条子,被县太爷给接去了,说是前儿晚上咱们园子失火姑娘受了惊吓,让去府里修养,五爷要见,得等姑娘好利索了,太爷那边给送回来。
白玉堂抛了一锭金子,在那老鸨子眼前一晃,放在了桌上,看着那女人想是去拿又没那胆子心中好笑,妈妈,你也别给我打这个岔,云鬟是什么人,爷还能不知道。你趁早给我说实话,还是你又逼着她做那什么破烂事?爷一脚踹得你肠子悔青。白玉堂的确是一听就知道鸨母说的绝对不是真话,从来他白玉堂来见人,没有拦的道理。
五爷,我说,前儿失火,后来姑娘就不见了。我们再没找着,但是云鬟那丫头可是我们蝶恋园的招牌,要是丢了她,我们园子的生意也就算完了。只能对外头那些人说云鬟病着,县太爷接去了,反正这两年五爷没大来,县太爷倒是常常点云鬟的牌子,云鬟素来都见,这在咱们松江也不是什么秘事了。老鸨子看着眼前这人忽地变了脸色,当即接口道:五爷,我可是从来没逼着云鬟那丫头做任何事,五爷前些年留的银子都够给那丫头赎身了。可是我没放人也是为园子里着想。天地良心,五爷,县太爷谁还能得罪了。
以前跟云鬟的丫头呢?叫她来见我们。立着眉毛,知道那猫听见这么些话,心里肯定不大通畅,只是现在也顾不得这么许多,案子要紧。
蕊儿那孩子也不见了。
袖口的短刀抵在了老鸨子脖子上,白玉堂心里的火气是越来越大,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现在就这么断了,他的确是不能不急。
玉堂,把刀子放下。展昭虽然也是心里有火,好在一向性子温和,看见那人刀都出来了,知道这个人是真发火了,也不得不出声阻拦。
妈妈,烦请带我们去云鬟姑娘卧房看看。一早就注意到了四周围过来很多姑娘,不过都在白玉堂亮出家伙的时候尖叫一声跑走了。展昭也不想就这么站在众人眼下,何况,那些姑娘的眼神似乎比上次白玉堂亲自己锁骨伤口时的眼神还要吓人。
后院里有一处三间屋子是独立开的,那就是云鬟的屋子,老鸨子领着两个人直接奔了那处,一推开门,展昭就皱了眉头。因为扑出来的味道非常的熟悉,就是第二天和后来去醒月楼,在盼星阁闻见的那种血腥的味道。
哟,这是什么味啊,我们姑娘的屋子里一向熏香,这才多久没住人,五爷,您还是等等再进去,我叫奴才们收拾收拾。别腌臜了五爷和这位爷的鼻子。鸨母捏着鼻子看见两人都皱了眉头,越发的害怕那白玉堂以为自己虐待云鬟,赶紧给自己辩解。展昭给白玉堂使了个颜色,随即白玉堂掏出一块银子丢给那女人:云鬟失踪以后,这屋子有人动过没有?
除了县太爷叫了人来看过,就是我点算了没少东西。
你去吧,这没你的事情了,没找到云鬟之前这屋子谁敢动,爷要谁的命。你最好是牢牢的记住五爷每一句话。滚!
那鸨母拿了银子,赶紧就跑回了前院,这白玉堂她可是不敢惹,松江府的衙门口都得给陷空岛面子,何况自己。
抬脚进了屋子,反身把门关上,那味道虽然难闻,但总比让人看见自己和猫儿在屋里翻找东西来得好。
玉堂,你说的云鬟姑娘是把那石头做了坠子系在玉箫上头的?展昭拿起柜子旁跌成几段的箫管转身问还在到处翻找的白玉堂。
对呀,猫儿,你手上是什么?
玉箫的碎片。还有掉在地上的坠子,就只是普通的一片玉,并不是你说的那个蓝色的石头。
难道换下来了?猫儿你做什么?看见那猫走到床头,掀了被褥。
看看有没有那个凹痕和残剑。
有么?
没有。起身抬头,发现挂床帐的木檐有一块凸起,用手拉了拉,有些松,但是并没有动。连忙叫过白玉堂。然后两人同时抬手,把那块凸起往下一扯,顿时就下来了,仔细一看,是一块磁石,抬手再一摸,掉下来一片绢巾,上面有一块锈迹,正面画着有些像地图的线条,但是明显是残缺的。白玉堂跳上床,往那地方一看,然后手捣鼓了几下,卸下来一把和之前展昭在开封西郊林子里发现的一模一样的残剑,留下一块凹痕。
作者有话要说:
复杂了。。纠结呀。。。
第12章 残剑 12 使者
月正中天,开封西郊。
一个人提着灯笼往林子里走去。那人披着斗篷,从身形上和步履上能判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不会武功的女人。
四鼠一致决定在西郊林子边上守了着,今天第二天正好是卢方,所以,从那个人进林子开始,就追在后面。那人似乎有些慌张,左右看了再看才选定了方向往里走去。卢方外号钻天鼠,自然轻功绝佳,尤其是在枝杈间飞来跳去如履平地。那人走的方向正好是五弟宅子方向相反,但是和发现盼星尸体方向相同。跟到一块林中的空地时,那人停下了脚步,开始四面八方望了半响,然后把灯笼挂在了旁边一棵树上,从袖子里拿了香点了,又等了一小会儿,一个身影从林子里出来,也是披着斗篷,看不清面容,但是也是可以确定是女子。先到的那人急忙跪下:使者大人。
起来说话。那果然是个女子,而且声音异常的尖锐。
属下不敢。
这么说就是东西没有找到?
使者恕罪。
再给你三天时间。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那人随即站起来:回使者,最近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开封府那边展昭似乎出外查案了,等稍微松懈一点属下就做下一步行动,请使者回主人话,叫主人等属下好消息。
那位使者点了点头,卢方听到这两个女人说的对话,心中一阵纳闷,难道是要找五弟手中那块石头?一阵风吹过来,脚下一滑,发出了些许声音,就听见下方使者喝道:谁?
卢方只得迅速出了林子,回了开封府。见了其他几个兄弟说了此事,也和公孙策把事情说了。
大哥,我觉得那个使者应该就是杀人的人,至于你跟的那个女人,有可能是醒月楼的姑娘。四爷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公孙策也点头表示赞同,卢岛主,最好还是给展护卫送个信,好让个他们有个底。就在这个时候,正打算写了信,绑上信鸽,突然一个衙役从外面跑进来,说外面打更的更夫跑来报案。公孙策立刻来到前厅,就见张龙正和那个更夫说着什么,那个更夫显然是吓坏了,双手捧着茶,一直发抖,见了公孙策出来,立刻站起来叫道:大人,死人了,死人了。
死了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小人打更经过城西花街后巷子,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就走上前去,一看,胸膛被人剖开了,满地都是血,人是已经没气儿了。
张龙赵虎,立刻随学生前去看看。
属下遵命。
此事暂时不要惊动大人,待学生初步了解了自然会向大人禀报。
遵命。
公孙先生,我等陪先生一起。卢方从后面跟出来也接话说道,看公孙策点了点头,前面的衙役备了顶轿子,一行人在更夫的带领下往西街巷子走去。
喏,就在前面,小人可不敢再看。老爷们自己去看吧。
卢方等走在前面,公孙策也在巷口就下了轿,走在四鼠后面。
首先看见的就是黑色的斗篷被丢在一边,还有一个破灯笼,那个女人心口被划成十字,心脏露在外面,卢方脸色一边,先生,这人,好像是今天被我跟踪那人。
白玉堂和展昭在客栈的房间里,拿着找到的那把断剑,丝绢,还有妆盒抽屉与上次同样的地方找到的蓝色石头,猫儿,你说,这些东西藏这么严密是为什么?翻看着那残缺的丝巾,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名堂,好像就是什么完整的图形的一个角,唯一能看全的就是边缘的一处地方绣着红色的花,也是石头上雕的那种,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展昭拿着残剑,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感觉上更像是嵌在木头里,然后用磁石来藏那片丝巾,而没有其他用处。但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咦,猫儿,你看,这个剑柄的地方,明显是被刻意弄断的,和你之前找到的那把一模一样,切口非常平整,只剩下半个剑柄。
仔细一看,果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要把剑柄弄断呢?疑惑了看了眼对面的耗子,见他也是同样的有些想不明白,只得作罢,这个事情还有很多地方完全没有头绪,看来是只有找到云鬟才能多知道一些事情。
玉堂,夜深了,你回房间去睡吧。绝对不能再和那耗子一起睡了,前两天赶路的时候,每天早上醒过来,自己都被搂在那耗子怀里,实在是有点难为情,自己也是个男人。
我说猫儿,这深秋夜凉,五爷给你暖被窝,你还有什么不满?回身先行坐到床上,蹬了鞋子上床。看着那猫眯着眼睛走到自己身边,本来还以为那猫果然开窍了,结果,下一刻只见剑尖贴上了自己的鼻子:白玉堂,展某堂堂男子,并不需要五爷暖被。识相的滚回隔壁你自己的房间去。下午查了案子就找了客栈要了两间上房,然后自己回了屋子洗漱,那味道实在是难闻。自己刚洗好,穿上里衣,那耗子就跳了窗子进来,显然是已经洗过的打扮,然后就拉着自己开始研究找到的东西。现在那人堂而皇之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这,这也太嚣张了
伸出手,一弹巨阙的剑尖,白玉堂压根不担心展昭真会伤他,猫儿,隔壁和这里一样,五爷已经躺下了,要不你去隔壁睡。
白耗子,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看见白玉堂把他那身衣服随手丢进了水里,展昭简直是火冒三丈,叫他穿个里衣去隔壁?他有不是那皮厚的耗子。偏偏包袱是白玉堂背着,干净衣服也在那边。知道在这个事情上自己吵不过那只耗子精,索性也不吵,就穿着里衣在椅子上坐了,尽管有那么些冷,但是绝对不能再让那耗子如愿。
白玉堂一看就知道这猫是犯了别扭,叹了口气,拉过被子披在了展昭身上,猫儿,你到底要白爷爷怎么办?
白玉堂,什么怎么办?你占了展某的房间,还问我你怎么办?
猫儿,我白玉堂正打算说上几句贴心话,敲门的声音就打断了两个人。气势汹汹的起身开门,看见是陷空岛的一个仆人,手里拿着一个鸽筒,递给白玉堂说了句:五爷,大爷从京中传回来的信,卢管家立刻差小的给五爷送来。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就这样吧,晚上再说,也许可能,大概,今天有13
第13章 残剑 13 再现命案
玉堂,你大哥说什么了?看着白玉堂拿着纸片看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说,展昭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就问。

分卷(6)
月羞死了,也是心口被剑化成十字,心脏曝露在外。不过,她死之前出过城,而且在西郊发现盼星尸体的地方见了一个人,大哥说是个女人,月羞叫她使者大人。把信里的重点给猫说的同时把手里的信也递给了那猫。就见那猫仔细看着信里的每一个字,然后抬了头望着自己:使者?会不会就是以前不死城的勾魂使?
估计是。
你不是说,在南疆的时候也听见说那个魑魅林是不死城主的女儿魅离的老窝?记得6年前我满师初入江湖,本是打算先行回家祭拜父母,就在常州不远的地方第一次听见那个不死城到处虐杀江湖中人。并且也亲眼见到了几个镖局的镖师被杀死后的样子,所以追着线索查了半年,发现欧阳老哥哥,丁家大哥二哥,还有丐帮等等门派都在追查这些事情。最后才查出不死城的老巢就在贺兰山上,当时小夕放出去以后,以丐帮为首,联合了中原武林的各大门派以及游侠,大战三天三夜,最后才算是杀死了不死城主。因为当年我所修习的内功心法尤其克制不死城的阴毒内功,而欧阳老哥哥的刀法一向阳刚也是克制那阴毒鬼魅功力的至上武学,所以,那不死城主死在我和欧阳哥哥的刀剑之下。南北侠客的名号也是那时得来的。展昭一想到五年前围攻不死城的时候,依旧觉得血腥恐慌,当时血染贺兰山,而且西夏的武林同道也是一起联合在内。但是,唯独记得,不死城主并没有女儿,何况,当时逼问了一些要人,也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到这个事情,所以,展昭现在有些想不明白。可是现在死者的死法特征和当年又特别的相似,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猫儿,你是说,五年前,不死城主是死在你和欧阳春的手上?白玉堂别的都没太多计较,唯独那猫那句,是他和欧阳老哥哥合力杀死了不死城主那老妖怪这一句话直刺进心脏,顿时有些透不过气来,要是那破林子里住的真是那老妖怪的女儿,岂不是冲着猫儿来的?不行,绝对不能让猫儿有危险。何况当年的事情他白玉堂也并非没有参加,只是当年他还跟在师傅身边,不能上前杀敌,只得做一些历练之事,直到破城以后才算满师,自然不可能知道前方那些侠客杀进那鬼魅阴深的宫殿里时是个什么情况。现在才知道,原来冲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自己这木头猫儿。的确,自己并没关心那猫南侠称号是怎么得来的,原来却是为武林立下如此大功。
玉堂,我想,你暂时别管这个事了。想了再三,都觉得很有可能是冲着自己和欧阳老哥哥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该把这耗子扯进来。
死猫,你叫白爷爷不管这个事情?一听见说不叫自己插手,白玉堂心里顿时就撞出一股火来。知道这猫儿是担心自己被牵连,关键就是
你叫白爷爷不管,白爷爷就不管么?死的几个可都和五爷关系匪浅。还有云鬟,这松江水域可是都知道那是五爷的知己,就这么撂下不管可不是五爷的风范。
展某倒是忘了五爷和这些花魁姑娘们关系匪浅,现如今那云鬟姑娘可是有勾结妖人罪名在身,既然五爷说自己和她关系匪浅,在下想请五爷到开封府大牢里住上些日子,待案情了结,白五爷果然和此番案件没有关系,展某再行谢罪。说罢,从床边掏出捆人的绳子就要绑了对面那人。何况,听见那耗子说和这些姑娘关系匪浅,心里就是一阵窝火。
臭猫,你什么意思,难道五爷还作奸犯科不成?你不叫五爷管,五爷还偏就管定了,想捆你家五爷,你也不掂量掂量,咱们这两年,输赢上可也没分个明白。
白玉堂,展某现在和你说公事,收起你那嬉皮笑脸的耗子表情。
我嬉皮笑脸?猫儿,难道你看不出来五爷现在很想发火?
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敲门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白玉堂再一次气势汹汹的冲到门边,打开门,看见还是先前那个仆人,火气噌一下就冒到眼睛里:谁让你没事搅和五爷的日子?要没正事,五爷揭了你小子的皮。那仆人自然知道自己家这五员外的性情,当即吓得一得瑟,赶忙把身子让了让,把后面那人露在五爷眼睛里。
五弟?我可是听见你和展兄弟在屋子里吵嚷呢?怎么这么大火气?
展昭在屏风后面听见这声音,也顾不得只穿着里衣,赶紧的就迎了出来:欧阳老哥哥,您怎么过来了。
没错来的人正是北侠欧阳春,他前月本来是在华山一带游玩,兼着去华山上拜访故人,谁知道下山的时候听见华山脚下一户张姓的大户惨遭灭门,一百多具尸体全是胸口被勾魂索穿心而过,留下十字伤口,把心脏曝露在外,当时就查探了一番,然后料定和不死城有关系,于是快马赶奔开封府欲找展昭商量,到开封之时,正是展昭和白玉堂才离开的第二日。把事情给卢方和公孙策说了,得知展白二人的方向便赶了过来,正巧在街上遇见了陷空岛给白玉堂送信的仆人,当即知道了所在的客栈,于是寻来。
把事情经过给展白二人说完以后,又交换了消息,看见白玉堂掏出了石头,丝绢。欧阳春也愣了半天,认不出来。但是他也拿出了绣了那花的一方完整的锦帕,说是在张家房梁上找到的。锦帕右上角绣着四色的那种不知名的花,整张帕子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线条,白玉堂看了半天,也并没有看明白到底是什么,但是,那红色的花的形状,与自己得到的丝绢上绣的形状色调一模一样。看着面前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三人都是一径摇头。
欧阳老哥哥,此时夜已深了,彼此歇息了,明日继续再查,何况老哥哥连赶了两天路,也该睡上一觉,这案子,并非一时之力能破。
也对,不过上来之时,小二告知没有房间了,这会儿我也去寻家客栈歇息,明儿一早就到这里找你们。
没房间了,哈哈,正和五爷的心意,那耗子立马拉住欧阳春:欧阳老哥哥,小弟和猫儿要了两个房间,小弟本来也是过来找猫儿谈论案子的,既然欧阳老哥哥现在没有房间,我就和猫儿挤一宿,欧阳老哥哥就在隔壁房间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感冒好难受。。。
第14章 残剑 14 执手相随
猫儿,我有话和你说。看着那猫率先躺倒床上,躺在中间的位置,分明就是不想分床给自己睡觉,白玉堂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扭头看着那猫儿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只露出头来,睁着圆眼睛望着自己。
猫儿,上回我亲你,你是什么感觉?白玉堂直直的看进那猫的眼睛里,眼神越来越深邃,展昭躺着,竟然感觉那人气势上比自己强了不少。什么感觉,当时自己并不觉得讨厌,就是很惊讶,还有,还有就是玉堂的唇好暖想到这里,展昭的脸刷的一下红了,微微的张开了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任何的话。白玉堂看着那人这副样子,一把火早就烧到了心里,低下头吻在了那猫的嘴上,白玉堂呼吸着对方鼻息间的感觉,直到喘不过气,也直到室内的空气变得灼热,他才放开展昭的唇,看着下方那人红透了的脸,以及马上就要炸毛的样子,赶紧一把紧紧搂起来固定在怀里,猫儿,刚才的感觉,你讨厌吗?
讨厌?其实一点都不讨厌,相反,玉堂吻自己的时候,心里很是幸福,能感觉到玉堂的温柔和怜惜。何况,自己似乎也很期待这样的接触。当玉堂的唇舌与自己纠缠的时候,慢慢的火热从心里涌了出来,抑制不住。
讨厌吗?
白玉堂,你
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一向伶牙俐齿,现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五爷只能紧了紧双手,把人搂得更紧,猫儿,你不讨厌吧。
恩完全是用鼻子发出了这么个声音以后,展昭就靠着白玉堂的肩膀,听着那人越来越深的呼吸。
猫儿,你知道为什么不讨厌?
对呀,自己为什么不讨厌,这样的事情不是夫妻之间做起来才不觉得讨厌么?难道,自己喜欢上那耗子了?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自己和那耗子可都是男人,这,这
感觉到怀里的人在纠结,五爷自然知道猫儿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五爷爱了便是爱了,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五爷都不会放手。猫儿,九天十地,你可愿和我白玉堂执手相随?
玉堂,我,你我皆是男人,恐怕九天十地,执手相随,若是和玉堂,可是真的可以么?皆为男子,未免过分惊世骇俗。
你看着我,我堂堂锦毛鼠,爱了你御猫展昭便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也定要与你在一起,猫儿,问问你自己心里是如何答的。把那猫将欲抬起的头再次按在自己肩上,轻轻吻了吻那猫的头发,猫儿,你现在是知道五爷的心思了,那你还要五爷对你的事情不理不管么?这一次是五爷绑架你出的开封府,五爷就一定要安全的护着你回到开封。这中间不管多难,你肩上担着的,五爷都分一半。说罢,放开怀里的猫,看着那猫儿从脸红到领口,那红云再沿着纯白色的领口往内里延伸,只得吞了口口水,看着猫儿眼神迷茫了片刻,复又清明起来,若是这样,玉堂那些红颜知己该如何是好?
于是,大好的氛围,在白玉堂一声爆喝中结束了:展小猫,五爷是风流,风流和下流的区别就在于,五爷认那些姑娘为知己,但并没有冒犯,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白玉堂,你不要得寸进尺,谁还不知道陷空岛白五爷红颜知己遍天下,世间女子若是见过白五爷,便没有不爱的。
猫儿,那都是以前了,以后,五爷绝不再涉足那些烟花场所了,就只陪着猫儿你。
哼,你白五爷去什么地方关展某何事,何况不久前五爷才说了,死的几个姑娘可都和五爷关系匪浅。
展小猫,吃醋不带你这么个吃法,就是寻常百姓就这么死了,五爷还不能不管,何况这几个人的确是五爷的朋友,虽然肯定是和不死城有那么些关系,好歹相识一场。一把抱紧那语带酸涩的猫,五爷的心情现在可是大好,虽然这些旧账就翻得五爷心虚,但是猫儿接受了自己,从此以后可以想亲就亲,想抱就抱,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于是,我们的白五爷忘记了眼前这只猫有时候很木头,有时候很狡猾的事情,低下头,沿着那猫好看的脖子吻了过去。
啊,臭猫,你谋杀亲夫!被巨阙刺到腰间穴位,顿时痛得咬牙切齿的白耗子跳起身子,站在床边,看着那猫重新躺下,拉了被子,盖了个严实,也只能叹口气:猫儿,睡进去点,给五爷留点位置。
第二日清晨,三人商议妥当,考虑到京中有四鼠,松江是五鼠的势力范围,安排眼线不难,唯独华山的命案和苗疆的命案问题实在严重,而且就凭着那锦帕上四色的花朵,白玉堂猜测同样的石头应该还有两个,花是白色,蓝色,红色,黄色。那么石头和丝绢也应该有对应的。现在他们手上有一方锦帕,一片绣红色花的丝绢,一块白色石头,和一块蓝色的石头,那么,相对应的,没有找到的应该就还有三块分别绣蓝色,白色,黄色花的丝绢,一块红色的石头和一块黄色的石头。
欧阳老哥哥,小弟觉得这花当真诡异,现在发现的死者皆是和这神秘的花有关,这究竟是什么花?展昭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一堆的东西,唯一相连的地方就是那神秘的花,和死者都是十字伤口,外露心脏,确定和不死城有关系。最开始,遭殃的都是烟花女子,倒还可以就往这个方向查,现在,乡绅也在受害行列,加上玉堂最开始发现的二十六具尸体。抚了抚额头:欧阳老哥哥,小弟有个想法。
展兄弟直说无妨。
松江府,玉堂已经传令陷空岛布下眼线,开封有包大人,公孙先生,四位哥哥。小弟和玉堂打算去南疆那边看看情况。劳烦老哥哥再跑一趟华山,仔细查查还有何线索。小弟估计,这案子地方上肯定办不透彻,势必上报开封府,到时候包大人一定会派人前去查探。就请老哥哥配合一下开封府。
这个好办,愚兄定当竭尽全力。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说清楚了。。。
第15章 残剑 15 神主
且不说这边欧阳春和昭白二人各自往华山方向和南疆去了,只说现在的开封府已经炸开了锅,盼星死了没多久月羞跟着死了,欧阳春来开封的第二天华山的案子也一并递到了开封府包大人的书桌上。紧跟着醒月楼的老鸨子前来开封府报案,因为丢了两个丫头,不是别人,就是袖越和那个月羞的丫鬟铃儿。之后没几天,庞太师找上了开封府,因为他的大女儿,也就是当今天子的宠妃庞娘娘的乳娘失踪。正在公孙策带着韩章蒋平在太师府乳娘的房间查探的时候,陷空岛方面又来了消息说松江水域上突然出现很多冥钱,随着信件来的冥钱上也是有那种无名花,金色的。渔民们现在纷纷不敢出船。信中又说到有了云鬟的消息,云鬟失踪之前一直心神忐忑,除了县太爷,一律不见客。但是失踪的前一天晚上居然出现在了前厅,并为在场的公子爷们弹唱了一曲,而后与一身材略显瘦小的公子对饮三杯,之后就闭门不出。陷空岛上专打听消息的人在松江府外的林子里发现了烧毁的衣衫,时常跟白玉堂的人认出来那残存的衣角正是五爷一年前送云鬟姑娘的杭丝织就的月白罗裙。
而卢方因为轻功绝佳,一直守在醒月楼外,自然看到丫鬟袖越和铃儿是被一队黑色斗篷的人带走,而且似乎神色上并没有不妥。华山的事情传到开封府的时候,包大人已经托了徐庆带着自己的一个管家李才还有王朝马汉赶奔过去协助欧阳春。
而卢方因为只身一人并不能立刻救出那两个丫头,只得折回开封府,说明了人现在关在西郊林子深处的一个废弃庙子里,于是一阵合计决定由韩章从地下救人,卢方和蒋平带着开封府衙役到处搜寻分散匪徒的注意。
到了晚上,韩章在破庙外五十米的地方开始挖地道,卢方和蒋平带着人丛林子口开始向着反方向搜去,感觉到跟在后面的人开始放松了警惕,卢方给蒋平使了个眼色,然后一个和卢方身形差不远的衙役慢慢的靠到卢方的位置,随即人影一晃,后面的人仔细一看,卢方还在原地,带着一群人进了白玉堂的宅院。而实际上,就是那一晃,卢方脱离了队伍,那个衙役把外面的皂衣一把扯下来,里头穿的正好是卢方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破庙,里头的人似乎是知道衙门的人不会来,所以并不是特别的警惕。跳上屋顶,掀开瓦片,果然看见了两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老嬷嬷被捆着双手堵着嘴在地上坐着,旁边还有两个女子,正喝着热茶吃着果品,但是也并没有交谈。仔细一看,其中有一人就是卢方见过的袖越,低头想了想,又仔细一看那两个被捆着的年轻女子,虽然一身污垢,但其中一个不是云鬟又是哪个?另外一个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虽然卢方就只见过一面,仍然看出来就是月羞的丫头铃儿。所以也不难猜测那个老嬷嬷究竟是谁了,应该就是庞娘娘的乳母。

分卷(7)
就在看见地板开始有些松动,知道是老二已经挖通了地道,于是正打算拿石子封了底下两个丫头的穴道时,却发现那两人都站了起来向门边迎去。不一会儿,进来一个黑色斗篷的男子,带着狰狞的面具,斗篷上用金线绣着无名花。身后跟着四个年轻女子,也是披着斗篷,斗篷上分别是红色,白色,黄色,蓝色的花。袖越带着另外一个人赶紧跪下:神主大人金躯万安,无生无垢,无死无休。
不死城主?那个老妖怪不是死了?怎么会跑出来?细细打量,才发现应该不是同一人,当年的不死城主虽然也是面具黑色斗篷的打扮,但是并未绣花,而且那个时候从身量上也能看出明显是老人。
那位神主大人示意前面跪着的三个人起来,然后走到椅子旁边坐下,看了看地上捆着的两个人:云儿,本尊可不想这般捆着你和凤娘,把东西交出来,你还是以前的云儿。若是不交。那人袖子一挥,云鬟的脸上霎时多了道红印,可就别怪本尊不懂得怜香惜玉。
姑娘,您就交了吧,神主大人绝对不会为难姑娘。袖越旁边的那个女孩子走到云鬟身边,拿袖子帮着擦了擦疼出来的眼泪。
好好好,蕊儿,当年我看你无依无靠救你回园子,后来为保你清白不惜与陈县令没想到啊。云鬟看着面前替自己擦脸的人,心里头憋着气,却也知道只能怪自己瞎了眼。
姑娘,蕊儿的使命就是好好的看着姑娘,咱们都是为神主大人做事,姑娘,你别这么扭着性子了。
蕊儿,你好好劝劝云儿,越儿,你把那个什么铃儿的带过来,让他们三人说点贴心话。
是,袖越遵命。
卢方看着这边几个人出了那间屋子,赶紧飞下一颗石子点了那个蕊儿的昏穴,然后看见老二从地道里探出头来,把三个人都拖进了地道,知道一时安全,也便离开,往开封府的方向行去。
展昭和白玉堂与欧阳春分别以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南疆,因此尚不知道开封府和松江出了这许多事。这一日,二人来到蜀州地界,因连续赶了几日路,白玉堂就打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宿,吃顿好的,再补充点干粮等等。
猫儿,蜀地嗜辣,听说有一种名叫火锅的食物,咱们去尝尝?福瑞客栈蜀州分号的上房里,白玉堂把下巴搭在展昭肩头上,好容易那猫儿见目的地要到了,答应自己在客栈休息一个晚上,自然要去吃点好料。早就听自家大哥说蜀地火锅好吃,来了咱们能不去尝尝?之前虽然也到过这个地界,但是当时急着给猫儿寻药草,也并未歇脚。
展某不吃辣椒生姜。
猫儿,陪五爷吃一次嘛,就一次。
玉堂,你今年22岁,不是12岁。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小男孩撒娇这一套不适合用在玉堂身上。话一说完,展昭拿了剑就走出了房门。自从与那耗子互通了心意,那人越发的嚣张猖狂起来。露宿在外还好,若是选了客栈歇脚,势必要和自己抢床铺,偏偏平时未见得能在自己这里讨到好的人,一到这个时候就气势逼人,异常强悍。他白玉堂称其为:捍卫自己的利益。
扯了扯嘴角,白玉堂也只得出了房门,把门掩上,追着那猫上了街。谁知道那猫拉着个行人问了什么,也不等自己就往前面走去,看见一家店面就进去了。五爷走近了一看德字号一股浓香勾着五爷就进了门,那猫正坐在锅边,眼睛笑得眯起来,对着自己招手。
第16章 残剑 16 蜀地鸳鸯
在那猫对面坐下,伸腿勾住猫儿的脚,晃了晃,见那猫儿在桌子对面红了脸,五爷心情大好。但是,虽然这猫脸红很是好看,但是再继续炸了毛倒霉的还得是自己,所以在猫儿瞪眼之前放开了脚,唤过小二:可有什么好酒?
这位爷,小店自己酿的稻香酒,最适合咱们的火锅,给二位爷来上两壶?
听闻有好酒,白玉堂点了点头,叫那小二快快沽酒上来,若好自然后赏钱。
猫儿,你不是说不吃辣椒生姜?
所以我叫了鸳鸯锅底,一半是清锅,一半是红锅,既然玉堂想要吃辣,就尽量享受蜀地的辣椒吧。
鸳鸯锅,果然适合五爷和猫儿,我说猫儿,你可真是明白五爷心思,点了锅底都这么得五爷的心。
白玉堂,你胡说些什么?怎么那耗子不管什么都能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大庭广众之下,他也说得这般自在,果然是脸皮厚,处处都能占上风么?不一会,小二端了冒着热气的火锅上来,原型的锅子中间被贴片分成太极一半。红锅色彩明艳,勾人食欲,白锅青烟袅袅,色似牛乳,果然是上品。又见小二把各色杂碎,肉片,山珍时蔬一一端上桌子,五爷立刻食指大动。
两人正吃得起劲,五爷一边喝着这店家的稻香酒,一边吃着锅子里的各色菜式,简直是赞不绝口,猫儿,你怎么知道这么一家味道如此之好的店。
玉堂你不是要吃火锅,我出来就拉了当地人问清楚了,说是这个德字号是蜀州的老字号的。既然白五爷要吃,自然得挑最好的不是。笑咪咪的看着对面那人吃得是津津有味,展昭越笑越开心,拿过酒壶又给白玉堂满了一杯酒,再给自己也倒上,对着那耗子一笑,先干了。白玉堂突然觉得有些恍惚,这猫吃错药了?怎么突然给物业倒酒,还笑得这般好看,端着酒杯就想起上一次猫儿给自己倒茶的事情,闻了又闻,也没闻出任何问题,再一想,猫儿和自己吃的同一壶酒,难道果然关系挑明了那猫也开始心疼五爷了?
看着白玉堂闻了再闻最终还是把酒喝下去了,展昭心里觉得好笑,同样的招数展爷会用第二次吗?答案是否定的。何况耗子成精,用了也必定没有意义。
玉堂,你别担心我在酒里下药。我不会这般对你。
听见猫儿这么说,五爷觉得心里舒坦得不行,摸着头笑了笑,猫儿,我信你。
我把药下在红锅里。玉堂,这次这个没有怪味道吧?笑呵呵的说了下面半句,就见对面的白玉堂睁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直跳,玉堂,这个药可是公孙先生配来防身的,也没有其他症状,就是,脸上会半红半百,不过,几个时辰就没事了。当然,玉堂,这样依然不会让你玉树临风的形象受到损害。
展小猫
玉堂,你这样做会有更多人看你的。闲闲的把手中的镜子递给对面那个人,掩饰不住的笑终于变得夸张起来。
咬牙切齿的结果镜子,对着镜子就看了一眼,白玉堂彻底的郁闷了,那那叫半红半百呀,简直就是红一块,白一块,而且现在才觉得白色的地方有些痛,红色的地方有些痒。
这个药叫做鸳鸯散,玉堂,你说适合你么?
猫儿,你要怎么才肯给我解药?
我有说有解药么?
白玉堂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再看看对面笑得无不灿烂美丽的猫,猫儿,开你的条件吧。
第一,晚上不准随便和我抢床,第二,不准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第三,不准随便亲我。顺便从袖口里扯出一张纸,一小盒红泥。白玉堂拿过那张纸,就看见上面写着展昭说的三点,后面落着白玉堂同意的款,自己值得伸出拇指一个印子盖上你。好你个展小猫,看爷过后怎么收拾你。欺负到夫君身上了,不好好教导你,你还就蹬鼻子上脸了。接过那猫递过来的药丸子一口吞下,再没了食欲,付了银子,再叫那小二送两坛子酒到福瑞客栈,便和展昭出了德字号。
走在街上,白玉堂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相反,展昭可是一直笑着,左看看,右看看的走在那耗子前面,看见街边摊子上有自己喜欢的东西,顺手就拿了,自然有那耗子在身后给钱。这逛街逛得倒也自在,这样一直持续到福瑞客栈门口。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然后一个姑娘从展昭身边跑过,直接撞上了白玉堂身边的一个路人。只见那姑娘道了声对不起,跑进了客栈里,不好了,大奶奶给人杀了。然后就见掌柜的从柜台里出来,拉着那个姑娘:你说什么,夫人,夫人怎么了?
我今天出门给夫人买胭脂,回去的时候,夫人死在了床上,心脏都给剖出来了,吓死人了。
那掌柜的听完这话,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用饭的那些散客一听出了人命,抓了包袱就跑,小二也一并追着出去讨要银子。门口吵嚷了一会儿以后就只剩下了那个掌柜的,那个姑娘和昭白二人。
昭白二人一听那大奶奶的死法,就知道铁定是和这次的案子有关系,当即进了客栈,翻手关了大门,白玉堂闩紧了门,和展昭一人拧着一个瘫软在地上的人进了后院。打了井水给两人压压惊,展昭拿出自己的腰牌在那二人的面前一晃,对着那女子问道:你是如何发现你家奶奶的尸体的?
见前面站的两位男子皆是相貌不凡,又兼着其中一位还是官爷,胆子也稍微大了那么一点,回官爷的话,奴婢回家的时候叫大奶奶,并没有人答应,还以为大奶奶睡着了,进屋子一看,满地都是血,大奶奶的妆盒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奴婢往床上一看,大奶奶死在床上,好生吓人,就跑出来给大爷报信。想了又想,白玉堂从怀里掏出那片冥币,就问那个掌柜的:你可曾见过和这个花有关的东西?那掌柜的结果冥币,仔细看了又看,一直摇头,倒是那个丫鬟瞅了几眼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
以前记得大奶奶有块破了的丝巾,上面好像就是这个花,不过不是这个颜色,好像是,是白色的。对,就是白色的,因为和丝绢的颜色一样,大概看过去很容易忽略,当时奴婢发现的时候还被大奶奶骂了。
互相对看了一眼:带我们去现场看看。那掌柜的和那个姑娘点点头,然后那姑娘把掌柜的扶起来一行四人出了客栈,往那掌柜的家走去,就走到半途,白玉堂和展昭正思索着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把白玉堂激得差点抓起猫爪子就跑,而展昭则是瞪着白玉堂,立刻就要炸毛。
玉堂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是感冒了,只更了两章,唉,原谅我吧。g haizai g
第17章 残剑 17 琥珀中的
唐梦儿,谁是你玉堂哥哥,好好叫人。白玉堂一回头,就看一位红衣的女孩子,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手上拿着双月刃。这小妖女怎么到这里来了?
玉堂哥哥,小时候你可不会这么凶的吼人家。梦儿这么多年没有见到玉堂哥哥,心里可是时常的惦记着哥哥呢。师傅说江湖险恶,哥哥一人四处闯荡,梦儿担心哥哥可有遇到凶险。哼,死耗子,当日敢玩本姑娘,听姐姐说现在你是追着猫跑,来了我蜀州居然不来看师妹,不闹得你后院失火,本姑娘就愧对了自己姓唐。
白玉堂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猫,顿时就开始觉得四肢发凉,猫儿好大的火气
我的姑奶奶,你不好好待在渝州唐家堡,跑到蜀州大街上来做什么?
玉堂哥哥,人家只是出来随便逛逛。不想能够遇见哥哥。
越听越是有气,果然那耗子风流,连唐家堡的人都认识。这姑娘一口一声哥哥叫得果然好听。玉堂,展某一人前去调查,你就好好陪着这位唐姑娘叙旧吧。死耗子,风流耗子。
猫儿!看着那人和那掌柜的也不等自己就走了,本来想追上去,这位姑奶奶又拖着自己。只能回头:唐梦儿,你到底是要怎么样?五爷现在查案子,没空陪你胡闹。
哟,我说师兄,什么胡闹呀,梦儿可没有胡闹。唐梦儿掩着嘴一笑,哼,本姑娘才偷看了大姐给师父信,才从师父身边偷偷溜出来。唐家堡自己可不敢回去。至于耗子你,本姑娘可是专程来找麻烦的。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呆在师傅身边或者唐家堡,你跑来做什么?头都大了,这大嫂的妹子,自己的师妹,唐家二小姐可是惹不得的,师傅疼着,嫂子宠着。但凡自己不顺着他,那倒霉的都是自己。
白耗子,姐姐写信给师父说了最近的事情和你和南侠的事情。刚刚那位哥哥就是南侠?果然比白耗子你品相要好哇。我看他似乎生气了,你还不去哄哄,在这里和我胡闹做什么?难道,玉堂哥哥你果然还是觉得梦儿比较重要?
抚了抚额头,白玉堂只得先把这位姑奶奶安抚下来,那只猫明显是气大了,唐梦儿,爷爷现在不和你计较这个,等把猫儿哄回来再说。
梦儿,五爷和猫儿住福瑞客栈,你先去客栈等我们。我们可是公务在身,你若是不听,我立刻给师父写信,叫他老人家来带你回天山。而且还给师父说你偷看他的信。
你,好,姑奶奶就去等着你回来。先说好,你要是敢让唐家堡或者天山上知道我在蜀州,我就把你的风流史一件一件数给南侠哥哥听。说完,那唐梦儿转身就往客栈方向走去。其实这位唐梦儿是白玉堂的小师妹,是他师傅捧在手心里的明珠子。当年唐家堡的大小姐唐秀秀和钻天鼠卢方成亲,这唐梦儿才不过五岁,白玉堂自然也大不了多少。后来白玉堂的师傅带白玉堂回陷空岛探看新嫂子,见了这唐梦儿,喜欢得不得了,所以就求得唐家堡的统一,带回了天山,成了关门弟子,现如今也舍不得放下山历练。而唐家这位二小姐自幼刁蛮任性,古怪机灵,小时候时常跟着白玉堂胡闹鬼混,白玉堂留宿烟花柳巷也多次发现这位小祖宗跟在左右。为此,一向对这个师妹万分头疼,所以,听见那身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玉堂哥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逃命。开玩笑,这位姑奶奶可是动不得,自己师傅和嫂子都护着。但是她整人点子也多,自己又有把柄在她手上,只能先供着
猫儿,等我。提起脚力追向展昭所去的方向,跟着拐进一个小院子,随着那丫头进了屋子。果然是有很浓的血腥味道,和之前的那种味道完全一样。白玉堂注视着那个看起来惊慌失措的丫头,就见她眼神中虽然确实悲戚,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那个掌柜的更是搂着血淋淋的尸体恸哭不止。
四处看了房间,然后白玉堂抓了展昭的袖口指向窗台的地方。顺着手指看去,就见一块肉色的东西被木钉子挂在窗户上。走过来,用手取下来,仔细一看,的确是一块人皮。再一次环顾四周,就见血迹虽然很凌乱,但是更多的指向了窗台。
猫儿,你觉不觉得很奇怪?

分卷(8)
五爷发现什么了?
猫,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哟,玉堂哥哥有什么发现?
猫儿,公事。
我知道问题在什么地方。看着白玉堂已经变了颜色的脸,展昭其实觉得很好笑。不过其实听见那声娇滴滴的玉堂哥哥的时候,心里有种堵着的感觉,不自觉的在心里就把白玉堂骂了个狗血淋头。走在路上也心不在焉的。经过前些时候白玉堂的表白,他自然懂得自觉的确是在吃醋,可是,那耗子也太轻佻了。什么地方都能钻出个女人叫他白大哥,玉堂哥哥的,简直就是当自觉不存在。不过现在是在做正事,他自然知道那个丫鬟有问题,也自然知道来这里的目的。因为他现在和白玉堂想的问题一样。破的丝绢上绣的花若是不曾仔细看,就只是晃过一眼,绝对会以为就是菊花。但是那丫头一口咬定这个花她不知道名字,而且看见了这么血腥的场景,还能保持冷静去找当家的报信,也并不是普通人就能做到的。何况就现在看到的情况是实体躺在床上,虽然全身血淋淋,心脏露在外面,但是表情非常的安详。屋子里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显然死者不是中了迷烟,或者就是凶手是死者很信任的人。
那个丫鬟在角落里平复了心情,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抽屉,用手摸出了一个布包递给展昭。白玉堂抢过手,打开看时,那布包就是一角丝绢,上面绣的是白色的花。丝绢里包着一块透明的琥珀,琥珀中间是五朵丝线绕成的花。最中间一朵是金色,四周四朵分别是白色,红色,黄色,蓝色。
看着那个丫鬟对着白玉堂福了一下身子,然后突然就口吐黑色倒地身亡,展昭一愣,然后再上前时,那丫鬟已经彻底的断了气。看着屋子里的情况,又看见那掌柜的突然之间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的悲戚,两人只得对望一眼,然后立刻传信让当地的官府前来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最近,速度可能受工作影响,大家可以养胖了再看。。。谢谢
第18章 残剑 18 眉目
欧阳春出了开封就直奔华山而去,那张家的灭门惨案现场已经没办法考证,只是查询了几日就见徐庆,李才带着王朝马汉来到华山脚下的村子里,几人会和交流了信息,知道白玉堂展昭二人已经动身去了南疆,徐庆替五弟担心的同时也给开封一众人等去了信,说明了现在的情况。晚上欧阳春又去了那张家的宅子探查,却不想撞见两个黑衣服的人鬼鬼祟祟的走在院子里。看身形是两个女人。
你是怎么办事的?人杀了,东西呢?
尊使饶命,奴婢找了整个院子也没找到。一个人突然跪下身子,不停的磕头。
没用的东西,找不到,连我也没命。我还饶你。先起来吧。站的那个人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往后院走去。
欧阳春趴在树枝中间思索,既然那两人已经承认了张家的人是他们杀的,大概现在要找的就是那锦帕。又想了想,自己现在是帮开封府办案,听见承认是凶手自然要抓捕归案,而且听两人说话的意思上头还有主事的人,抓到人也可以问出更多细节。于是跟上了两人的脚步,喝了一身站住,然后抽出刀:贼人,拿命来!
那两人显然是吃了一惊,那个尊使转身一看,吸了一口冷气。欧阳春她自然是认得的。紫髯熊腰,手提宝刀,不是堂堂北侠又能是谁。
欧阳春,这里可不干你的事情。
你们这些妖人,滥杀无辜,还不束手就擒。
本教清理门户之事,似乎与北侠没有任何关系。
有关无关,在下事态听闻的确是你二人杀死这张家满门,似你这等草菅人命之徒,我既然遇见,绝不可能袖手不理。说罢提起十分力气抡刀往那二人砍过去。
这二人也忙抽了家伙迎上去。使的都是一种特质的锁链,一头接着个十字长钩,钩上生着倒刺,映着月光寒气深深。二人使着这软链的长钩欧阳春自然认得,就是多年前不死城的当家兵器勾魂索。被这钩子打在心口上就会直接粘上皮肉,而后倒刺拉来胸膛,带出心脏。人死在这兵器之下,就是活活得看着自己的心脏从胸膛里拉出来。
冷冷一笑,果然是不死城的余孽,刀挥向身后,推开袭来的钩子,旋身而上,从侧面袭向那尊使,伸腿踢开另外一人灌着内力飞来的钩子,腾出左手拉着钩子尽头的锁链一把缠上那尊使的锁链,宝刀抡在中间,往下一砍,顿时一声脆响,那位下属的勾魂索断成了两半,锁链上反出来的劲逼得三人都退了几步。
不愧是北侠,只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为何这般为难我二人。这张家本就是我门中叛徒,江湖规矩,本教清理门户之事,北侠似乎不应当插手。那使者扶着心口,显然这么一震多少是让那二人受了损伤,尤其那断了武器的下属嘴角已经鲜红,看似内伤不轻。
废话少说,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诛之。说罢深吸了一口气,冲上去,首先点了那下属的周身大穴,又与那使者缠打在一处。软兵器向来以灵活显长,欧阳春惯使刀,刀虽带着霸劲,可对付那不易砍断的软铁链子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终究北侠名不虚传,不到一百招,便找了个破绽,挑了那贼人的手筋。
正打算收刀歇口气,猛然间发现那使者舌头一顶,顿时一口黑血吐出来,再移试探鼻息,已经断了气。只得走回身看这边点了大穴的下属,瞪着一对眼睛,但是周身动弹不得,为防万一,欧阳春也顾不得男女有别,撬开那人的嘴,从那舌下取了黑色的锡纸包着的丸子出来。然后将人困了,放出烟花信号,不多时,就见徐庆带着开封府的人到了这宅子。
展昭看着手头的线索,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那瑞福客栈的掌柜的一家原来都不是本地人。那死了的家眷原本是附近州府一所青楼的姑娘。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赎身出来和掌柜的接了福瑞客栈蜀州的分号,也成了这号子里的主事。
白玉堂在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拿着在那掌柜的家里找到的琥珀和丝绢,也在情理整个案子的线索。首先是自己在南疆发现的二十六具尸体,然后是盼星被害,找到了白色的石头,接着是赶往松江府,发现云鬟失踪,找到了蓝色的石头。大哥给自己来信说月羞死了,死之前出过城,和一个什么人交谈,似乎是不死城的勾魂使。后来遇上了欧阳春,知道华山也发生了命案,得到了锦帕。然后赶来了蜀州,却不料才一到就发生了命案,还是和那花有关系。得到了绣白花的丝绢。另外又多了一块琥珀,琥珀里多了一朵金色的花。想到那些死去的人,全都是十字伤口,心脏外露,白玉堂的眉心一皱,看向旁边拿着两把残剑的展昭也是皱着眉头的样子,走过去,扶着展昭的肩头:猫儿,这事情肯定和不死城有关系,也不知道开封府河华山那边的情况,咱们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消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想到了魑魅林里多少会有更多的消息。
转回身,看着白玉堂,心里一阵的发烫,那耗子什么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吸进去一般。拿了块麻布把桌上的那些东西包裹起来,叹了口气:玉堂,你说,那林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想这些东西可能和那个林子有关系,现在我们分明是没有找全,这么进林子里,怕是有机关埋伏。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难道五爷还怕他不成,就是幽冥地府五爷都敢闯,更别说那什么破林子。
白玉堂,你一听那耗子精的话就知道他那自负傲气的性子又上来了,当初要他管什么闲事带上自己就是为了防着这耗子乱来丢了性命。
一看展昭的脸色,就知道自己那话是让猫儿担心了,赶紧转回身,一把拉着展昭在自己的怀里拥住,猫儿,我自幼研学奇门八卦,机关陷阱,咱们步步算计,小心行事,五爷保证绝不冲动,你可放心?开玩笑,之前回到住所,唐梦儿的一通胡闹害得自己哄这猫儿半天才算是好了,刚把事情说明白,谈论了一下案子,别又为了自己一句话又上了气可就不值得了。再要这猫儿晚上叫自己去睡隔壁那就更不划算了。最近是习惯了晚上能抱着猫儿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很多天没更新了,我知道,我正常了。。。
第19章 残剑 19 先空着
河蟹。
第20章 残剑 20 彼岸花
展昭回到客栈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因为死的不是别人,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当然,他自己从这四层的客栈顶楼跳下去,死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封信。展昭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当地官府衙门的人还没到,所以那信自然收到了展昭手上。而后衙门来了人,仵作首先看了尸身,的确是活生生摔死,跃上楼顶看了,种种迹象表明,的确是自己跳下来死的。又拿了信里的字迹问了常常看见掌柜亲笔的账房先生,的确是东家的笔记。如此说来果然就是一起自杀的案子。只得吩咐了当地的官府衙门暂时把福瑞客栈的经营收到官中。而后展昭才回头习惯性的叫白玉堂,那时才发现那耗子没跟过来。想到出事之前发生的事情,脸上一阵发烧,想骂也不知道骂什么。自己当时怎么就无法推拒也是个问题,何况,那耗子似乎很能让自己失去理智。又想到下身的胀痛在玉堂的抚慰下的快感和那耗子抵在自己腿间的火热巨大,更是像烧了一把火憋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客栈里的人员已经进行了疏散,展昭走到门边,知道房客们会暂时被官差安置到附近客店,但是白玉堂必然不会被随意安排,一定还在房间等着,以那耗子的脾气,估计现在要不就一个人和自己闹腾,要不就是和安抚他搬迁的衙役闹腾,于是加快了脚步向楼上房间走去,谁知道上楼刚到厅里就见着了一大群人。原来是卢方几个都赶了过来。展昭一见大哥,二哥,四哥都到了这里,那唐梦儿也被卢大哥瞪着安静坐在一边,再一看那耗子眉间少有的凝重,便知道大概开封的事情有了眉目了。赶紧走到卢方身边,行了礼就坐在玉堂旁边,听卢大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自从那日自己和玉堂离开以后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当然云鬟姑娘能得救自然是好事情,可是从云鬟姑娘口里问出的结果却着实让展昭心里纠了一块石头。因为现如今闹事的这班子人和以前的不死城的竟是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无非就是借了以前那个名号。何况整个案子里只有之前死的盼星原本的确是不死城的人,不过据云鬟所言,五年前的不死城破了以后,那些原本就被不死城主安置在各大枢纽城市的女孩子们多半都已经出了意外死了或者赎身嫁人了。只有极少数就像盼星这样,被当时遗留下来的部分高层知道的女孩子,被找到换了安置地点继续成为棋子。而像云鬟这样的就是不死城被剿灭以后,现在的主子安排进去的。至于那庞贵妃的乳娘,云鬟只说那人被叫做凤娘,自己从小就跟在那凤娘身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成了太师家的乳娘了。
而且据云鬟说的,以前的不死城主和他们现在的主子似乎有着什么关系,但是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敌人,但是她也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主子听见说不死城被剿灭以后就开始借着不死城的名头安插眼线布局进京城。
又听卢方等人说凤娘供出了很多京中要员家的仆人都是那位新任不死神君的下属。
听到这里,展昭吸口气,果然自己当时的预料没错,终究是有那么多安排,好在一开始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就避开了京中要员,自然就不会有那么多消息遗漏出去。
大哥,二哥,四哥,三哥呢?
你三哥在华山和欧阳大哥一起。估摸着那边得了线索也得往南疆赶。展兄弟,你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做?这案子牵得也的确远。我问过云鬟,她也说了他们原本都在苗疆,就因为不死城被清剿才开始在中原培养势力的。我看多半还是和五年前的事情有些关系。展兄弟,不管如何说,你和欧阳大哥都得当心些。
看着眼前两个兄弟都没伤没病的,卢方几个自然是松了口气。但是想到案子现在的头绪比没有头绪还要麻烦就是一肚子的气。展昭是个什么性子,他们老五是个什么性子,这当哥哥的自然是清楚的,一旦真的和朝廷休戚相关,展昭就能豁出命去。而放以前嘛,他展昭死就死了,在五鼠看来就是死了个南侠,死了只猫。但是现在,估计展昭要有个长短不测,自家老五也得随了去
见老五从怀里掏出那些石头、绢帕什么的,蒋平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老五,你看这个。说着手里递过去一个白绢包着的拳头大小的包。白玉堂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石头,一块红色,一块黄色。二爷说是凤娘交出来的,那丝绢上绣了明黄的花,耀眼得很。蒋平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把那锦帕和那些丝绢拿到手上,对着花色一片一片贴上去。本来丝绢就透,映在那锦帕上生生的出现了一副图,看样子似乎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但是因为丝绢差了一片,有一个角就缺着的。白玉堂盯着那图,半响,拿了纸笔一点一点的临着。临到缺口的地方,搁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猫儿,这个,是机关图纸,好精妙的机关,五爷自幼学习奇门八卦机关陷阱,这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阴毒的玩意。你来看这缺的地方似乎是个死门,但是,瞒不过五爷。缺这一片为水门。生门在乾坤出,乾坤被木门断成死门,木门又被火门围死,要取木门必从水门走才能万全。只有先得了木门变死为生,乾坤才能打开,这机关才算破尽,机关里的人才能出来。所以,图纸若是不全,五爷也不敢说进得去出得来。
展昭一听白玉堂这话,就皱着眉头再不说话。白玉堂那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性子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能让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活祖宗说出这番话来,证明这机关绝对不好破。现在的案子倒是不见得非得去闯这个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机关,可是,既然这些东西都和死者有关系,就只能说明闯也是迟早的事情,那么最后一片会在什么地方呢?
看着展昭扶了下额头,五爷赶紧走到那猫耳边,对了,猫儿,先前死人了是怎么回事情,我刚说跟过去,就被哥哥们叫住了。
白了那耗子一眼,他也才想起还有一封信在自己手上没来得及看,于是拿出信封,打开看时却是眉头皱得更厉害了。白玉堂凑上头去看时,就见那信上写着:
昔日花为彼岸花,今宵花亦彼岸花
赤尊而明黄,皎白素湛蓝
彼岸无所生,此岸无所死
生死定,死生过,天剑踏星河
活死人且肉白骨。
展大人,小人本名陈墨,原是苏州人氏,后来在青楼认识贱内,被赶出家门,幸而贱内身上还有些银子,小人才在这蜀州地界开了客栈以求生活,却不料贱内却是苗疆魍饲的人。本来以为几年的清净日子,那魍饲的人也早忘记贱内了,却不料一日间为了这彼岸花家破人亡。小人唯有把贱内留下的都交由大人,也随贱内去了。大人一切好自为之

分卷(9)
信没有落款,但是就这么一封信大家也就都懂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虐了。。。。
第21章 醉扶归(与正文无关)
酒字
一杯醉身,两杯醉心,三杯醉命。
望江楼的醉扶归果然是好酒。饮酒的人都眼神迷离,顾盼流连。
当时,我坐在二楼靠窗的桌子,琉璃的杯子映着夕辉,盛满了浓烈的香。那天,我约了一个十年不见的人。江湖中的锦毛鼠,白玉堂。
十年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最后一次见他,他飞扬的眉,邪魅的眼,张扬的唇角,跳脱的语气说,要去找一只猫儿。也是这望江楼,也是饮着醉扶归,也是二楼靠窗的桌子,那白老鼠说了江湖上居然有人敢称猫,定是要去寻那猫儿的晦气,跳了窗子,一走,便是十年未见。
最后的一抹夕辉投入我杯子的时候,那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桌边,拿过另一只杯子,倒了酒,一口饮下。依旧是那般不羁狂放的笑靥,依旧是那般风流潇洒的雅韵。只是大概十年岁月,我总觉得他果然还是变了。
一直无话对饮,直至月上江头,江风透了窗子舞起他的发,我恍惚间发现几缕银丝寒寒的刺痛我的眼睛。
五爷觉得今日这酒却如何?这便是我说与他的重逢的第一句话。
醉扶归,自然是好酒,只是袖越这里可有竹叶青?他抬头看了我,依旧是邪魅的眼,却总有些不同了。我疑惑的看着他杯子里的残酒,五爷以前可是惯喝这般烈酒的,竹叶青那样温润的酒何时让五爷惦念了?
他默然的饮下这最后一口,拿了坛子满上一杯,却是放在了唇边,嘴角微动,说了两个字,我分明看清楚了,那口型便是:猫儿。
是了,十年前,他自窗口跳出的时候说了要去寻那猫儿。
五爷十年前说要去寻一只猫儿,袖越后来才知道,那猫原来却是南侠展昭。后来江湖上的那些人都说五爷也入了开封府,我们便也十年不曾相见。今日袖越到要问问那猫儿五爷却是寻得如何?
他的眼神突然间闪出了一丝绝望,只一瞬间,却如何躲得过我的眼。我与袖越讲段故事如何,只是,袖越可有上好的竹叶青?
我唤来小二,温了三十年的竹叶青,换了绿玉杯子,与他把盏一饮,故事便缓缓的开始了。
开封府的三宝,这大白耗子寻猫儿的第一步路。随后便也成了开封府的护卫。
袖越,你知道,五爷以前却是极爱那女儿红的,可是猫儿喜欢的是竹叶青,我本来觉着竹叶青温润不似男子该饮之酒,只是猫儿身子骨却与烈酒不和,我偏是要与他争同一个坛子的,后来就惯了竹叶青的淡雅。开封府的屋顶好似比别处要高些,那屋顶上的竹叶青也是醉人的。猫儿与我常在屋顶上饮酒,一人一口,坛子空了便就着月色舞剑。猫儿红衣耀眼,我时常的盯着他失神。却原来,那样的感觉就是动了情。
他又满了一杯酒,浅浅的酌。眉眼间的笑温和若水。五爷什么都和那猫儿争,争案子,争酒,后来便开始争那猫的房间。直到那一年冲霄,我生死弥留,确是猫儿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那过后我起誓与他生死相许,然后吻了他总也清明的眉眼和他温软的唇。
他看着我,想从我眼中看出些什么,我说:五爷这情路走得坎坷,袖越却是要祝福五爷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原来,江湖上传言御猫展昭和锦毛鼠情同兄弟,同生共死只说对了一半。
他诧异的看着我,五爷难道以为袖越也会同那些俗人一般无法认同你与展南侠?那五爷可真是错看了袖越。这世界上,唯有情爱最是难言,爱了便爱了,男人又如何,女人又如何。
他笑了,袖越果然不俗,得知己如袖越,我白玉堂今生有幸。
对了,今日约五爷到此一聚,既然五爷和展南侠生死已然相许,却又是为何五爷独自来此。我自然疑惑,于是便问了。
猫儿他,三年前,开封府遇刺,我却在外办案,猫儿救下包大人却身中剧毒。到我赶回开封,他只看着我,再说不出话。只睁着眼看着我。袖越,猫儿的眼睛特别的好看,他那般的看着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用无比清明的目光看着我,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我却知道他是要我好好的活着,便是难过也不许了。我在他的耳畔说了我不难过,我好好活,过我和他的未来,看他想看而未看的风景,不流泪,好好活。他才笑着闭了眼,就此去了。后来江湖上便说锦毛鼠辞官归田。那之后,我再不喝女儿红,因为只有再一杯一杯,一口一口饮着竹叶青,我才能觉得猫儿曾经如此真实的存在过。和我抢过同一个酒坛,和我就着月色比过剑,他的红衣却时常的让我看得入神。
他还是在笑着,可是我却流泪了。五爷,我唐突了。
不,袖越,我每日每时每刻都是想着那猫儿的,开封府的屋顶上,我时常的穿了他的红衣饮酒。我知道我和他是一体的。以前我是不喜欢看他皱眉,所以现在我便每日的笑着办案,做他展昭该做的事情,喝他展昭爱喝的酒,如此,我便觉得猫儿还在,还在我身边,我还是可以与他同饮一坛子酒。
他眉眼间的笑,果然一如既往张扬狂傲,可是也果然多了些什么,那是我不懂的。五爷
袖越,醉扶归是好酒,今日喝了这许多醉扶归,再饮了这许多竹叶青,许久不醉的我也有些醉了。呵呵
他拿了醉扶归的坛子,倒了一杯浓香,一口抿尽,眼角依旧桀骜的笑,可我却觉得和着泪,嘴角依旧杨着好看的弧度,我却觉得带着血。他一仰头,这吞下的,却是血泪的凄然离别。于是,他便醉了
猫儿,我穿了这红衣,你可愿与我红烛对饮,不醉不归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表打我。。说了,这个和正文完全没有关系的。。。。
第22章 残剑 21 临行
众人看着信上的那几句似是而非的诗句,都是一筹莫展,唯一了解了个大概的就是,那花应该是叫彼岸花,其他的也并不能了解一二。于是卢大哥一句天色不早了,都去睡,有事明天一早起来再说,就遣散了一桌子人,见大家都找了房间将要休息,一把拉住了白玉堂,指着唐梦儿说:把这丫头给我送到唐门蜀州分号去,一个大姑娘成日家跟着群男人胡闹,成什么样子。于是白玉堂也只得不顾那唐梦儿哀求的眼光,其实他是巴不得那丫头能离自己远些,于是送了人再行回客栈时,已经月上中天了。
夜色特别的朦胧,白玉堂看着站在窗边的人,这家客栈现在也就自家兄弟和这猫儿了。要说房间,那是有很多的,可五爷还是进了之前和展昭合住的房间。话说回来,有多少空房间其实都和五爷没关系,有那猫在的地方他才能安心睡觉。可是看着那个清隽的人站在月色里,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自然记得下午发生的事情,那猫在自己身下生涩羞赧的样子和让自己心痒难耐的声音,还有最后颤抖的释放。
走到那猫身边,月色洒得薄薄一层,落在彼此的发稍。那猫的眼神中,有些决然的忧虑。
猫儿,想什么呢?一手搭上展昭的肩,白玉堂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悸动,像是幸福,分明却比幸福多了些什么。
玉,玉堂,你怎么进我房间来了?心突然跳慢了半拍,继而又快了起来。那张脸就这么无声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映着月光,带着好看的笑。有些霸气,更多的是温柔。这样的白玉堂他亦见得不多,眼角里全是暖暖的光芒。这样的笑他展昭喜欢,能直笑到自己心里,并着一股幸福把脑子里乱成一团的案子抛开,就只有展昭和白玉堂。只是,那股幸福也带着展昭想起了下午的事情。自己因为那耗子一笑,而被那耗子压在床上,然后,然后玉堂的手很暖,抚在自己身上就像是有魔力,带着自己狂乱,亦让自己无助。
猫儿,五爷不进这个房间,你叫五爷去哪儿睡觉?自然知道这猫肯定在纠结下午发生的事情,听他叫自己的名字也那么打着结,五爷心里一阵的愉快,环抱着猫,料定了他要挣扎,所以双手的力道使得有些大,固定了展昭在自己的怀里,猫儿,我好想你。每一天都在想,就算在你身边也是在想着。猫儿,这样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过,这辈子,五爷也只会为你这只猫如此。你即应了我九天十地携手相随,你我便早已经是同体同命。你可否能偶尔在心里只装着你五爷。什么案子,什么天下的都放在一边,只要每一天,那怕只有一刻,五爷也满足。也不知道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抱着眼前的人,五爷只觉得心里实在是满足,嗅着展昭发上淡淡的味道,感觉到彼此的心跳,那些百转千回绕在心上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玉堂,我这么些日子,咱们东奔西走,得来的这些线索依旧有限,如今听了大哥说京中很多要员家里都有了眼线,我怎么能不急。我们又不知道到底都在哪些大臣家中,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玉堂,你要我如何能不去想这些?知道抱着自己的这人是什么心思,不愿让自己忧心,可是这家国天下他展昭放不下,自问做不到玉堂一般傲笑江湖,风流天下,随心随意,却不料那傲然凌厉,藐视寰宇的人竟然只是想要自己每天能有一刻的时间想着他便满足。这话听着,展昭不能不感动。认识玉堂两年,虽然两人一直斗来斗去,但是都明白关键时刻能相信的绝对就是对方。以前从来没想过这究竟是为何,如今懂了,明白了,亦立下了生死相随的誓言,那下午玉堂所做的,自己还有什么好排斥的。纵然自己也是男人,要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承欢总是难为情,但是既然是玉堂,还有什么好怨的,还有什么好不甘的,那人为了自己牺牲掉的怕是更多
猫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让我抱着,只是抱着。那猫儿的眼神总那么清明,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还要怎么去忍,去承受。下身的火开始燃烧,也是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做那些事的时候,何况这猫能不能接受还在其次。今日若非哥哥们突然都到了,说了那些话,估计现在这人正跟自己别扭着。五爷自然明白这木头做的猫儿要完全的接受和自己欢爱还得要些时间,所以纵使自己憋得再是难受,也不能强了那猫儿。所以就只这么抱着他,能抱着他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玉堂,明天,咱们就启程去南疆吧。把头靠在了玉堂的肩头,他堂堂南侠其实也需要有人陪着,有人护着,若这人是玉堂,就算看过了自己全部的脆弱,哪又算什么?不知道南疆会面临的究竟如何,那魑魅林里究竟有些什么也全然不知。玉堂身上有能让自己安心的气息,就如玉堂说的,每一天,能有一刻放下家国天下,就只装着玉堂也是好的。
抬手托住展昭的后脑勺,轻轻的拍抚,再顺着精致的线条搂紧了腰身。五爷自然知道是要去南疆,也自然知道那林子现在是不闯也得闯。纵然图纸不全,也总比没有的好,何况南疆的二十六具尸骨究竟是什么人也全然未知。但是这行程究竟结果如何,他不能知道,怀里的人也不能知道。结在一起的两条命,两个人,五爷心里泛起一股担忧。自己自幼精通奇门机关之术,但是这猫儿
玉堂,那林子咱们一起过,只要咱们在一起,一定可以平安。我们一定要找到京中要员家安插的那些眼线,也一定要把那些邪魔歪道铲除。扭头看着搂紧自己的人,记得初次与这耗子见面之时,那耗子追着自己硬是要比武,那个时候的白玉堂眉梢眼角邪魅的笑不染世俗,笑得真,你能从那笑里直接的看出他的喜怒,却看不见忧虑、安慰和温柔。而现在,这人也学会了这般对着自己包容的笑。果然是自己肩上的担子太过沉重,连带着把这心气高过天的锦毛鼠也压得懂了容忍。
点了点头,白玉堂放了怀里的人,看着外面的月亮,就快十五了,就缺了细细一弯。粗粗的看去,竟然就是圆的。这猫说得对,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什么过不去。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说,自己这个性子,何况自己刚才的确是打算一个人去闯那林子的。却不料那猫了解自己倒了这步田地。猫儿,可是你说的,咱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五爷自然是想和你这猫儿在一起。猫儿,你可是欠着我呢
我欠你什么了?疑惑的看着这人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有些讨打,那笑,自己是怎么看怎么碍眼。
猫儿,可还记得下午时候
白玉堂,你,你给展爷滚出去。一听那人的话头子,就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话,再配上一副标准的耗子笑,展爷牙根都痒了,只顺手抽了巨阙就刺了过去。
等着挨刺绝对不是五爷的风格,再说这猫剑刺来,绝对不是闹着玩的。知道自己说了那话展昭肯定得气,不过是看着猫额头上像刻出来的三道褶子,心里不痛快就想着逗那猫,何况现在也并没到那个必须玩命的时候。闪身从窗子出了房间,看见那猫提着剑追了出来,也抽了画影迎上去,你来我往的就着月光开始了人影剑影两相映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抓虫。
第23章 残剑 22 花池
雾气深处,有人影。
皎白纱衣,纤秀身形。是女人。
雾气深处,有屋子。
木楼清幽,飞檐流泻。思妄阁。
池水烟开,氲氤朦胧。弥散的尽头,一池妖异。那花皎白、明黄、殷红、湛蓝。女人在阁楼的天台上,抚了满袖雾气,轻轻一挥,你看见一张脸。飞眉入鬓角,眼里全是惑人的冰冷。额心一朵绽放,金色华灿,淡淡一抹,衬着晶莹肌肤。唇含丹,指尖豆蔻芳华,捧起烟水一拘,洒落了满地的银灰,夜,静谧而深邃。
木楼四周开满了花,紫色,似乎缥缈,却又果然存在。一盏一盏灯从四围亮起,猛然间恍如白昼。风起,吹落了纱巾,却原来,华发银素,泛着起清冷月色,对比着那张脸越加二八年华,倾城倾国。
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了天台,嘴角挂上一丝笑,她当然知道会有人。
娘。声音轻灵,体态妙曼。依旧是一个女人,她慢慢的走过来,一步一思索,一步一皱眉。
娘,女儿回来了。跪身,叩首,月光如梭。
回来做什么?
娘,世事无常,算了吧。死的人已经够多了。
算了?狠厉的眼中再没了魅惑,回身一巴掌扇在娇嫩的脸上,猩红滴透了木楼。
抬手擦掉嘴角的残红,娘,我不懂。您那么狠他,如今又是为何?
离儿,你要记住,如果得不到,就让他死在手上,千万莫要扶起跪着的女子,银丝晃于眼前,十八年的往事,刹那间有了色彩,出现于眼前。那人似乎依旧在耳边说什么永生不离,永生不弃的承诺。却原来,无论何样的似水柔情,何等的佳人角色,何种的红袖添香却依旧不如野心。情字一字,白了发,残了心,悔了一个此生不渝

分卷(10)
娘,您
离儿,他只能死在我手上,毁了我的计划,我便要毁了那些人。转身看着一池妖异,笑得猖獗,笑得透彻
离儿,回京城去。
那天台上一幅联子,字字鬼魅:
八十一步惊魂阵,九转离魄活死人!
雾气外是林子,层层叠叠的树挑起夜的默然,月穿过云,随着零星的闪烁。
猫儿,就快到南疆了,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就在这前面的小镇歇一歇可好。哥哥们也累了,我们大家也该好好补充一□□力了。看着前面的镇子,天边已经有了些许暮色。白玉堂扬鞭子追上前方的展昭。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就是偶有休息,那也是在荒郊野外。现在就快到目的地,且还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么等着自己这些人,自然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点了点头,是该好好歇歇了。玉堂,该不会是你累了,拿着哥哥们做借口吧?扭头看着身边的人,白衣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污痕,自然是这三日风餐露宿的,不管这白耗子如何的爱干净,始终免不了抹上些污痕。还是自己一身蓝衣,就算有一点污浊,也不那么分明。不过这耗子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一身白晃人眼睛,如今三天不曾仔细梳洗还算好,偏偏和自己在一处,东奔西走,连找铺子换身衣裳的时间也没有。
哟,猫儿,你这是心疼五爷了?你放心,五爷还没那么不中用。说罢,朝着那猫的胯间望去,声音越压越低,目光也越来越热。这是最近几天五爷新发现的好玩事情,自己只要稍微逗一下那猫,就能看见一张红了的猫皮,和瞪圆了的眼。
后面卢方,韩彰,蒋平看着前面两人打闹,这几日实在是有些疲累。虽然都是提着一口气想快些到地方,终究不是铁打的人,会累。前方的小镇看着还算不错,是该好好歇一下了。就快到南疆了,那时候还得玩命。
镇子不大,就两条街道,名字也简单,就叫隆平镇。镇上有些酒家饭馆,自然也有客栈。不过客栈也就两三家,挑了一家门楣相对高一点的,抬脚进门抛了一锭银子在掌柜的案头上,白玉堂挑了桌子坐下,掌柜的,有单独的跨院,腾出来,爷包下了。另外,爷这五匹马精料好好给爷喂喂,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要是爷不满意了,当心爷拆了你这客栈。
那掌柜的一见这白衣服的一脸嚣张,就知道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只得陪着笑吩咐了小儿把门口的马牵去后院马房,自己带着五个人往楼后的跨院走去。
既然是要好好休息,自然就得吃饱喝足了然后睡个好觉。白玉堂这么个无酒不欢的人肯定也是要了当地的好酒,也叫那猫儿陪着喝了几杯。夜色就渐渐的浓了。展昭回到房间,就见白玉堂也跟进来了。想起下午的玩笑,脸上有些发烧。
猫儿,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早些睡吧,我就在隔壁房间。其实不是不想和着猫儿睡在一起,而是自上次见了那猫儿的身体,有了那么一次接触以后,晚上和猫儿靠近些,自己的身体就得有反应,一夜一夜的忍着一股火,如今要是还和这猫一张床躺着,这叫他白五爷怎么睡得着。若了换了时间,他准得不管不顾的要了这勾着自己心的木头猫,可现在,的确不是时候,所以,还是分房睡的好。
听了白玉堂的话,展昭有些诧异,随即也明白了那耗子的意思,脸上烧得更红,加上晚饭喝了些酒,又是三天不曾安睡,眼光自然迷蒙起来。这样的表情让白玉堂吞了口口水,然后立刻转身出门,就听见这屋里的人也说了一句:早些睡吧。
夜越来越深。也不知怎么的,连颗星光都没有。一抹红影落在了跨院里。看得出来是个女人。
就见她在院子中间站稳了,然后从袖口里摸出五粒药丸子,指尖一弹,然后那些药丸子便飞进了五个窗子,就只在窗纸上留了黄豆大小的孔。这些药丸一落地,就冒出一股白烟,不高过片刻,就只听见屋子里的呼吸声更加的沉。那女人走到一扇窗子前,捅破了,就见展昭睡得正香。也是三天的不眠不休,加上酒劲,而那女人又轻盈如同鬼魅,自然就不知不觉都中了那挥发的药劲。
勾起一丝笑,推开窗子跃进房间,指尖的银针泛着青光,那针在展昭心口上一刺,然后女人迅速的出了房间,一跃往镇子外去了。
第二天早上,白玉堂是最先醒过来的。昨天夜里,他先是如何也不能安睡,就只想着那猫儿的脸,过了一阵,酒劲带着乏劲,竟睡得沉了。早上起来,一眼看见窗户纸上的破洞,大惊不好,有看见地上还有药丸挥发后的痕迹,便知道昨夜睡得沉了,已然中了人家的药。一边骂自己大意,一边向那猫儿的房间去,踹开门,那猫已经起来了,正在穿衣服。
猫儿,你没事吧?看见那人完好无损,松了一口气,好是不得不问。
白玉堂,你发什么疯,我能有什么事?这耗子,自己还在穿衣服,他就这么进来,皮也太厚了。
猫儿,你看指着窗户上的破痕,白玉堂虽说放心了,但总是被人暗算,自己和猫儿虽然安好,可是
猫儿,我去看看哥哥们。
五个人聚在一起,说不出什么感觉,昨天晚上睡得沉,房间里都有迷药的痕迹,分明就是中了招,各自运气也都无碍,钱财物什都没有丢,都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四爷站起身说:咱们现在想也是白费,该知道的时候总得知道,人没事,东西没丢也是好事。
其余众人只得点头,展昭虽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大家伙都没有什么不舒服,也只得作罢不去想。吃过早饭,继续向南疆,玉堂曾发现尸体的地方赶去。
一路上都提了十二分精神,再不敢有一丁点放松警惕,眼看就要到目的地,原本就在嗓子眼的心,提得更高,前方究竟有什么谁也不知道。正打算找个地方休息,就听有声音叫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
第24章 残剑 23 集合
一阵马蹄声近了,回头一看,原来是欧阳春,徐庆带着王朝马汉,后面还跟着一匹枣红马,马上一个瘦小男子。
待近了,才看见,那后面的男子不是别人,却正是西方厦黑狐妖智化。
四周皆是山脉森林,并没有什么落脚地点,就见东边林子不远的地方有一所茅屋,看样子改是打猎人临时的居所,一行十人便往那处所在行去。果然,屋子空着,白玉堂率先推开门近了屋子。里面非常简陋,一张桌子,一个烛台。内里一间屋子用皮毛做了帘子隔开,挑起帘子一看,里间两张床铺。外面的屋子还接着一个门,推开了一看,却是堆着些破损的皮毛,另外有些干肉片子随意挂着。那屋外面有一个厨房,很是简陋,却也能生火做饭。想这季节正是深秋,山里丰富,这猎人居所就这么空着,显然是不正常。大约这山附近的猎户也都知道出了人命,也就不随意进山讨生活,又或者换了其他山脉也未可知。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至少这地方离魑魅林不远,离白玉堂发现尸体的地方也不远,做个落脚的地方也算不错,何况有那么些储备,检查了也都是可以食用的,一众人等自然也有些欢喜。
王朝马汉在后间厨房里找了笤帚抹布,随意的打扫了一下灰尘,众人就围了桌子,点了火盆蜡烛谈起了离别经过。
却原来,欧阳春到了华山不久便遇着徐庆李才带着王朝马汉也赶到了华山。众人是几经查探都没什么线索,却就在欧阳春杀了那使者过后,抓了一人回来,原本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却在第二天就遇着智化也到了华山。原来欧阳春和智化就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生死兄弟。那智化本来就在陕西一带游历。自然那华山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他耳朵里。不免前去看个究竟,尤其死法特殊。也是没料到能遇见欧阳春。
当时因为审不出个究竟,智化想了想,便走到那被抓的人身边,围着转了几圈,而后张口说:大哥,这人吧,留着也不说实话,要就这么让她死了也太便宜了。可终究是个女人,虽说十恶不赦,但若是用刑传出去终究不好听。小弟有个法子。
哦,智兄弟请讲。
咱们名门正派的人,都知道这些个邪魔歪道的骨钢气硬,尤其对主子那是相当的孝敬。所以不管咱们如何问,她也不能说实话。所以,咱们也不用问了。我和妙药仙翁熟得很,大哥也知道,那一位可是专喜欢什么自己制了什么难解的□□再自己研究解药。何况那老头的夫人可是江湖第一毒夫人,仙翁为了研究解药可是抓了不少野狗回去。这次我给他把这个妖人送去,这要是能成功研究出个所以然,也算这祸害为张家赎罪了。
贤弟说的可是那毒夫人的飞花?听说那飞花无色无味,女子中了此毒容颜便如飞花一般瞬间老去。然后以老妇人的身躯过完六十年,其间是百毒不侵,百药不浸,百病皆可入。男子若中此毒,一日老十年。十日一返童,轮转十次。
正是此毒。仙翁一直在研制解药,一直未能寻得方法,皆因毒夫人和仙翁立下誓言绝不让此毒伤害无辜。
别这呀,那呀了,我说大哥,这妖人祸害了张家全家,陪命进去她也是赚,不如给武林做点好事。
够了,我说。
智化看着欧阳春一笑,说吧,为什么灭了张家满门。
张家本就是我门中弟子,不过是张家祖上精通奇门机关之术。手中握有我门中机关构造图。却不料张家竟然打算背叛主人,杀了也是清理门户。
你们要找的就是这机关构造图?那图什么样子?
不知道,听说是一方锦帕。
之后就再问不出所以然,于是封了这女子的周身大穴,让李才带着当地的几个衙役押着往开封府销案,而后就来了南疆与展昭等会和。
听完这过程,蒋平摸了一下两撇小胡子,我说,智大兄弟,你这审人的招客可损的。
也不叫损,本来那飞花也是有的,江湖上谁还不知道,只是哪个女人不怕容颜衰老。所以讲出来吓一吓。
不说这个了,审出来就好,老四,你怎么知道那绢巾要盖在锦帕上才能看出图案?卢方听完欧阳春和智化的话以后,就知道现在拿在手中的的确是魑魅林的机关图稿了。知道自家老四聪明,但大家都没想出这么个看图纸的法子,他蒋平只看见东西就能知道也过于简单了。
大哥,我那也是瞎猜的,猜对了就行。
话说到这个地方,欧阳春突然从袖中掏出一片纸,递给展昭。展兄弟,你看看这个。
接过手中,展昭有些纳闷,到底还是先看了纸上的字:
左乾位生,离木门死,往右九步水门破,水生木,木长,死门开,右坤位死,土门生,土克水,生门关,离火门九丈,直冲乾坤,得中心九转,引离魄归位,针眼蛊王活死人。
看了看,不明白,知道自己不是这方面的材料,顺手递给白玉堂:玉堂,这个我不懂,你看看。
白玉堂接到手中看了上头的字,把怀里临出来的缺了一角的图纸掏出来,铺在桌上,逐一对比起来。果然,就见林子中层层机关指向阵眼,之前看见的生门就在乾坤的位置,因为有一角残缺,所以只看得到乾坤相应,生死全在其中的布置。
小五,这阵你能破不能破?徐庆看着五弟埋着头研究机关图纸,满屋子的人都不说话,就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口上,索性替这里的人问个所以然。
倒也不是不能破,只是
只是什么?玉堂,你直说。
只是,我没有万全的把握,欧阳老哥哥给的这机关解说对比图纸的确是正确的。看这图纸的样子,也的确就是那古怪林子。缺的一角是水门,我之前就说了,看似水门是死门,可是若水门不开,就不能取木门,咱们也过不了生门。而且这机关生死全在一线,生门也是死门,全看最后的运气。不过也不能说全是运气,这图纸上再看不出来其他的,只能进了阵中才能明白。整个阵法是上古伏羲八卦的排列,这个阵法还得计算时辰方位,才能开生门。
满屋子,除了白玉堂,就再没懂这些机关陷阱的人。大家听了白玉堂的讲解,也不能说都明白了,只是也懂得这阵不好破。只好都看着这难得正经锁眉的白老五。
各位哥哥们都去休息吧,说不准什么时候对了时辰咱们就得进阵中。我去看看星辰方位。
走出屋子,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星星,全然都是云,就是望破了天,也难看到半点星光。摇了摇头,正打算回屋子,就见展昭从里面也走了出来。
猫儿,还不去休息休息。
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一半吧。这阵实在缺德。拉过那猫的手,走得离屋子稍远一点,这天也是,也没星辰可观。算不准入阵的时辰。
玉堂,若是错了时辰入阵会有什么结果?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破阵的危险更大,开生门的几率更小。这阵唯一就在没有绝对的死门时辰。
那魑魅林还有多远?展昭还未去过那林子,知道这阵必然得破,否则难知道京城中到底还有多少贼人的暗桩。何况那林子外的二十六具尸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开封府是一直没接到报案,按说地方衙门是绝无能力查这样的案子。
就在前方。带着那猫跃上树冠,指着正前方的一片被山丘包围着的林子,入口只有一个,就在北面。中心部位就是魑魅林。因为是夜间也看不分明,虽说距离不远,可这夜实在黑得透彻,实在无法仔细分辨。
猫儿,我上次来,白天看过,整个形状几乎就是圆的,那林子雾大,看不分明什么。一切只得进去再说。猫儿,你不懂这个,进了林子以后一定要万事小心。拥了那还想努力看的猫儿在自己怀里,他担心得很。越是懂这些东西就越是明白到底有多危险。若是以前,这个阵他白五爷绝对不会害怕,可是这一次,带着展昭,带着那些磕头的生死兄弟们,纵然他白五爷有天大的胆子,也不能不担心。别说展昭,任何一条命,他白五爷也得疼死。
微微的挣扎了一下,感觉玉堂手锢得有些紧,也知道那耗子现在心里还在想着进阵的事情:玉堂,明天就叫王朝马汉回开封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报信,进阵的事情,我们都听你的。
低下头,吻了吻那猫的双唇,看着眼前的人猛的睁大了眼睛,不觉就笑了笑,猫儿,你可信五爷。

分卷(11)
我自然相信你。
那我说咱们这次一定能平安,你能否安心跟着五爷破阵?
看着那耗子坚定的眼神,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玉堂,我们一起
话未完,便被吻住了双唇,这个吻温柔缠绵,直到两人都有些气短,五爷才放开了展昭,笑得很是张扬,猫儿,明天午时进阵。
作者有话要说:
字数越来越多。。累。。终于要进阵破机关了。。。
第25章 残剑 24 入阵
整夜都有风,从西北方向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寒意,在这山林中更是显得阴冷。
休息了一夜,总算是有个遮风的屋顶。一个晚上对这些有着一身武艺的侠客们,足够养足精神。王朝马汉在厨房里烧了肉块,又熬了米粥,也算是丰丰富富的早饭。桌子虽小,好在也算有个放汤放水的地方。这些人都是江湖中血里来刀里去的人,能在这么个时候得这么一个所在,还有什么不满的。
吃过饭,白玉堂就对着满屋子的英雄们说了午时初刻进阵的打算。自然也没人有什么异议,若是不信这白老五做的决定,又如何能跟着去拼这性命。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欧阳老哥哥,智大哥,这原本是官府中事,如今却劳烦哥哥们,展昭实在过意不去。
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客气。别说你和老五如今如何,就是咱们没有关系,这危害江湖的妖孽也必然要除个干净。蒋四爷一听展昭那话,就知道那性子里带着倔劲的温和人又觉得自己拖累了所有人,所以赶紧拿话堵了。王朝兄弟,马汉兄弟,你二位先行回开封府报个信。我们剿了贼人的老窝再和展兄弟一起回开封助包大人。
行,马汉回去,我留在这里,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外面有人,如果贼人想从外面包抄林子,也好有人知道。就是你们要进林子,也等我们哥俩儿给你们准备点干粮,谁知道你们得在里头多少天。
这话说得是,那就有劳了。智化也点了点头,然后诸位就开始检查收拾百宝囊武器家伙。
从玉堂手中接过一个锦袋,沉甸甸的,足有十来斤,玉堂?
飞蝗石。多带些总有用处。你袖箭的机括检视没有。取下来给我看看。
打开一开,果然全是这么一袋子石头子,没有问题,虽说这两年在开封府少用这个,平时外出办案我也都带着,玉堂,你的镖囊呢?
带着呢,方才我和智大哥他们都说了,零碎什么的都带着。我三哥力气大,他那还有一袋飞蝗石和各种各样的药。昨夜我又仔细看了图纸,机关设在树林中,就不可能没有飞剑暗桩,这一回全部人的性命可都在五爷身上,尤其是你这猫,要是跟在五爷身边还让你着了机关陷阱的道,我
抬脸看着面前这人,虽说还是笑得轻松,让自己想揍人。可展昭心里还是觉得愧疚。只是就像玉堂说的那样,自己肩上的他要分一半,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法再说不字。
老五,可收拾好了?
本来白玉堂看着眼前这人清澈的眼睛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自己也说不出话来,就觉得心里头一动,想吻了那看得自己心跳的眼睛,蒋四爷一声唤,算是把这对望着的两人叫回了魂。就见展昭脸一红,应了一声,然后走到众人身边。
咱们到了林子口再吃上点东西,也差不多就到了时辰进林子了。老五,东西都带齐了?干粮老三背着一半,另外一份咱们七个人分了带在身上。机关图纸,并着那些石头,绢帕你都收好了?卢方还是有些担心,他和欧阳春算是这里年龄最大的,自然顾虑又深了一层。
看着兄弟点头,卢方也点了点头,然后就见欧阳春走到展昭面前说:展兄弟,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都是生死至交。这里的人都能很好的保护自己,也都是为了武林斩妖除魔。所以,进了林子,首先顾好自己。除了白五弟以外,大家都不懂得奇门要术。
听见欧阳春的话,白玉堂自然点头,这话明摆着就是告诉展昭这里没人需要他舍了命去保护,这猫儿要进了林子还是不要命似的护着众人可就下了这些哥哥们的面子。
收拾妥当了便出发往林子去,路过上次白玉堂发现尸体的地方,见都处理了,新长了些不知名的野草在那一处,智化和蒋平就说,这莫名其妙的官司也只能直接抓了那林子里的妖人才能算完。一时间众人又想到也不知道林子里面到底有什么,若真有贼人,倒不枉拼了命去破这阵法。若是没有,只怕还有一场辛苦。现在也想不分明,索性到了林子口。就见那石碑还是在原处,离那碑一丈的地方有块空地,此时离午初刻还有会功夫,众人坐下打开包裹,打算填补点食物。咬着肉干,喝了水,众人都安静的坐着养息,就听见有女子叫救命。是林子相反的方向传过来的。展昭头一个站起来,就见一个女子穿了身嫁衣,已经有些不能敝体。后面还有一群汉子拿着棍棒追着要打。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嘴里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听意思这前面的女子应该是哪家逃出来的新娘。
白玉堂先一步抽剑就把那女子救了下来。
小女子多些诸位恩公搭救。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众人这才看到那姑娘虽然衣衫破烂,可面容清秀。
姑娘,这荒山野岭的,你赶紧回去吧。欧阳春首先一个说话,然后蒋平走上前去,抬手扶起那女子,顺道不着痕迹的探了脉象。然后朝众人摇头。知道这女子果然没功夫在身,应该只是一般女子,又听见她说原本家里经营着小本生意,却被城里的恶霸看上强抢了去。成婚这日抓了空子逃出来,却不料满门都被杀了个干净,没有办法才往山里逃的。
在场的都是些英雄,听见这个小女子如此说话,心里也是愤愤不平,但是又有要事在身,眼看午初刻就到了,只得商议出个结果,让蒋平护送着姑娘先回那猎人的屋子,其余七人进到阵中。蒋平本来陆上功夫平平,想这林中该也无他用武之地,索性点了头,把身上的零碎交给徐庆,就打算送那姑娘回屋子。就在这个时候,那姑娘突然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好在展昭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算没事。
眼瞅着蒋平带着那姑娘走远了,抬头看天,午时到了。白玉堂站到那石碑边,抬起画影,朝那碑上一砍,顿时缺了个角,然后带着众人就进了林子。
就在玉堂砍那石碑的时候,展昭觉得手心有些刺痛,想起扶那姑娘的时候,似乎是被衣服上的金丝刺了一下,也没多想,随着众人就踏进了林子。
眼前的景象和在林子外面看见的完全不一样。四周都是雾,但是雾不算大,能见度有十来米。只得一条路。路两旁都是树,看起来要比从外面看大了许多。
大家注意脚下,跟着我的脚印走,别下错了位置。这里还未到阵中,只是以障眼的法子布了阵,此阵没有危险,但若踏错了地方,就再走不出去。白玉堂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是展昭,然后智化、卢方、徐庆、韩彰,最后走的是欧阳春。
一颗飞蝗石从指间弹出,众人看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虽然是树木,但却没听见石子撞上发出的声音,明显感觉这地方比外面温度要高,自然知道这附近该有暖汤,布阵的人用的就是这暖汤做出的幻想。带着众人一直向前走,半个时辰左右,就感觉温度慢慢低了,雾也越来越薄。知道就要到阵图的第一层了,白玉堂也有些紧张,手伸向后面,握着展昭的手,再往前行了一炷香的时间,雾就全都没了。眼前还是树林,似乎是出了林子,仔细一看,依旧是在林中。一步不敢踏出。眼前是一片被雾包着的空地,没膝的杂草,大概十丈的距离,没有一棵树。整块地成葫芦形,白玉堂盯着看了一会,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从腰间拿出图纸仔细一看,就见现在所在的位置还在主阵之外,图纸上有此处的位置,上面标示有三个x,表明有三处机关,却并未标明在什么位置。蹲下身子,用油布包着一片草叶,连根拔起,放在鼻子下一闻,那土上带着火油的味道。用画影往地下一戳,很软,且能直戳到剑柄处。多戳了几个地方,还是如此。低头想了一回,然后拿了飞蝗石把自己站的地方当做乾位,一指弹出,直指坎位,力道稍微小于一人体重。就听见石头子撞上了金属的声音,然后那葫芦形的空地中心腾的烧起一团火焰,迅速的朝八个方向去了,八条火龙直抵葫芦的边缘。众人也是头回见这样的情形,吸了一口气,就见白玉堂嘴角一斜,然后拿绳子捆了一块脚边的大石,递给三哥徐庆,叫他朝着中心火焰旁的八个地方扔。落地就拽回来扔另外一处。又叫众人都集中到一处。众人虽然不懂那是要做什么,但是知道这时候白玉堂绝对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也就看着徐庆扔着那石头,石头刚挨着第八处地方,白玉堂就叫丢绳子,然后听见轰隆几声响,从火焰中心射出八张网,前头是一只镖,直接缠上周围的树干,听见一阵腐蚀的声音,然后渐渐消停了下来。仔细一看,那被网头缠上的树干,瞬间就烂了皮,被细长的铁丝绞进了三分。
众位哥哥,还有一处,这地方也就破了,大家站在这里不要动,猫儿,这里你轻功最好,只有你和我来做。
第26章 残剑 25 破阵
接过玉堂手中递来的两只镖,展昭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有种感觉。一直看,这耗子总是一副嬉笑傲气的样子,如今这般的认真的确是好看。眉眼中一股子霸气直上九霄,让人就是愿意去信他。
猫儿,你看仔细了,我们前方左右各有一颗树没被网缠住。等一下我们要同时把这镖打到那边两颗相对的树的第三层枝干上。你注意看那枝上有一个明显的突起就是机关所在。中间只有一个借力落脚的地方是安全的,那就是树下三丈的网边,我们要一跃到那处位置,然后立刻找准了把镖打出去,两只一起,一只打在突起上,另外一只打在树干上三寸,用十层力道发了镖赶紧回到原处。猫儿,行不行?
白玉堂知道自己是不该这么问,这跃过两条火龙的五、六丈距离,自己也不在话下,何况那猫儿轻功本就比自己高一点。只是却也不得不担心。自己懂机关,知道力道分寸,那猫毕竟是外行人。倒不是信不过这人,关键就是,他白玉堂现在输得起自己的命,却输不起展昭的命。
放心。看了玉堂一眼,又看见身边的哥哥们一脸的担心,但就像白玉堂说的那样,这里轻功最好的就是他二人,这纵跃之间的事情还就得他们去做,何况也需要默契。在场的也无人再说比他二人的默契好。
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提气跃起,同时落点,而后再相互隔着火龙毒网一个点头,把手中的镖打出去,又立刻同时抽身回到原地。就在跃起的同时,就听见脚下一阵轰隆隆直响。知道定是什么要命的机关,二人提了劲赶紧落回安全之处。前脚刚着地,就听见那声音越来越大,从中心火焰的位置开始向外扩散,刚刚被镖打中的两颗树向后倒了下去,拉起一根手腕粗的铁链子,硬是把这整个葫芦形的空地给翻了过来。
这一幕是让在场除了白玉堂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其实白玉堂也好不了哪去,他不过是事先知道会这样,但是真看见被翻过来的地上的情况时,他依旧倒吸了口凉气,那翻上的地上一圈一圈的全是含着利刃的机括。中心处有一个巨大的火油桶。
都趴下。白玉堂大喊了一声,众人才趴下,就听见一声爆炸,然后一股热浪打了过来。被白玉堂护在身下,展昭倒是没觉得有多大的冲击,但是那姿势实在难看,所以,当热浪过去,他头一件事就是一把推开身上的人,红着一张脸,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人,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坑,坑中间是燃得旺盛的火焰,制作机关的铁家伙都融成了红浆,在大坑里翻滚。
这机关也实在歹毒,还好五爷自小精通,破起来还不算费事,不然就算咱们任何一个人下错了步子触动了那铁链子,大家都得被化成水。自然也是有些后怕,不过还能一笑了之。带着人从大坑的边缘绕到了对面。面前是九条分岔路。分岔口的地方有一块碑,碑上写着八十一步惊魂阵。
看来是到地方了,五弟,你看,咱们怎么走?智化头一个站出来说话。就这个地方实在让这些英雄摸不着门路,有力气没处使的感觉实在别扭。眼见着白玉堂看着图纸一言不发。他索性就直接问了。
皱着眉头,这九条路图纸上虽然有,但是分明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拿了飞蝗石往其中一条试探,却发现打出去的石子没回响。左右看了两遍,依然没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分明就是最大的不对劲。图纸上标示着九条路的目的地相同,但是这九条路休戚相关,走一条等同走九条,枝杈路纵横相连,完全就是一座迷宫,中心的位置为乾坤生死门,五行位于周围,六卦排列错杂,牵一发动全身。
看着玉堂一言不发,展昭心里也有些急。四处再望了几望,目光仍旧落在那石碑上,那石碑有些残损,走到碑边,拿了巨阙往上拍了拍,玉堂,空的!
听见展昭这般叫,白玉堂走到碑前。用画影拍了拍,果然是空的。于是就围着碑身看了几圈,然后一指点上惊字中心的口中央。就听见一声脆响,然后那碑侧面开了一扇十寸见方的门。里面有四朵彼岸花,四个不同的颜色,都没有花心。
这是?众人看着,全都有些不解。
要过这里就要打开机关,这里是机关的锁。那些石头应该就是钥匙。白玉堂一边答话,一边把五块石头都拿了出来,思索了一阵子,猫儿,那陈掌柜死的时候写的那封信你还记得么?看着四朵竖着排列的话,白玉堂突然问这个问题。
昔日花为彼岸花,今宵花亦彼岸花
赤尊而明黄,皎白素湛蓝
彼岸无所生,此岸无所死
生死定,死生过,天剑踏星河
活死人且肉白骨。玉堂,可是和这个有关系?
恩,这要是没个正确顺序就把钥匙插进去,可就开了死门了。
难道不是对着颜色放?卢方站出来问道。
小弟先前看了,不是。用手拿了石块,对着诗里说的顺序红色,黄色,白色,蓝色逐一的放进去。虽然不能完全去信,但是到了现在,不信也得信一次。何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果然,四块石头放进去之后,就看见眼前的景象发生变化了。九条支路全都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一丈多的深沟,和一座石桥。桥对面站着一位姑娘,蒙着脸,看不分明样子,看了对面的几个人一眼,那姑娘转身走了一条路,然后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过了桥,就见,面前的情况和图纸上一样,九条岔道纵横交错。带着几个人就进了阵中。一路上数着飞剑机关陷阱,绕过乾坤中心往水门行去。说是水门,其实到了地方才发现就是一片沼泽,之所以能一路还算顺畅的到了目的地,也算手中图纸帮了不小的忙,再有就是备的那些零碎石子几乎在路中用来探虚实也耗得差不多了。看一看天色,已经是晚上,只得在安全的地方歇一歇。这林子里机关密布,何止八十一处,沿途下来,破了奇门陷阱不下百处。

分卷(12)
玉堂,今日你累了,就歇着吧。我来守着。坐在白玉堂身边,看着那人闭着眼睛养神,展昭心里泛起一股疼。偏全部人都仰仗着玉堂,最累的也是他。
是啊,五弟,你好好休息,我们和展小猫轮流守夜。
也不能推迟,他现在是的确需要休息,明天破了水门,还有乾坤,那是生死一线,破得了破不了他也说不准,抬头看天,依旧是没有星星,这样就算不准破阵的最佳时辰。
猫儿,有没有受伤?这一路下来,大哥,智大哥和三哥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他这猫儿一直没说自己的情况,到现在看见三哥拿了金疮药,也就问了一问。
没有,就是之前被树枝挂了一下,破了点皮,那些暗箭还没伤到我。
点了点了,闭上眼睛开始休息。一夜除了风声,便全是安静,天一亮,大家吃了些东西就开始破这水门只有开了水门,才能开木门,最后方可安全到乾坤生门,这是玉堂之前就说过的话。眼前的沼泽虚虚实实,还有刻意挖出来的暗坑陷阱。白玉堂带着众人左拐右弯,时不时的砍掉一些植物,丢出些零碎探路众人一边注意脚下踩踏的虚实,一边躲着破了机括时飞出来的暗箭。眼看着就要破了这关口的时候,突然徐庆脚下一滑,整个人一歪,滚进了泥潭。离徐庆最近的就是展昭。三哥就在眼前掉进了泥潭,他不可能不救,伸手一把抓住衣袖,使了劲往上提,就在把人拉出泥潭的时候,突然感觉脖子后面被什么刺了一下,瞬间就没了感觉,彷佛是错觉,回头一看,却似乎有人影掠过,终究因为没看分明,又身在阵法中,只当是错觉。把三哥从泥潭里拉上来,跟着白玉堂,几个人出了水门。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无图的水门,只是多少都被些飞剑伤了点皮肉,也无大碍。
过了木门,来到了针眼,却见一所木楼,门牌上写着思妄阁阁楼门开着,眼前是一片花池,那些花正是彼岸花,池中心是一朵金色。其他四色开得妖异非常。
楼上传来一阵笑声,而后四个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服饰颜色和池中花色一样,而后从阁楼上落下一个男子,金色的面庞,看不清具体样子。
五行站位,手上使的都是勾魂索。
大家小心。
而后在展昭耳边说了几句,在欧阳春耳边说了几句,白玉堂退到所有人的后面,就见南北二侠一刀一剑冲向那边五人。而后,又在智化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就让自己的三个哥哥也加入了前面对阵中。白玉堂这边和智化拿了一条绳子在手上,把两头都绑着石头块子。然后对着一笑,吹了声口哨,就见徐庆和韩彰头两个错了身从阵中出来,然后绕到一旁,然后是卢方,接着欧阳春用刀绞着那勾魂索上的钢链子往天上一抛,展昭随即跃起,把刀柄处一脚踢开,使着十成的功力硬是带着下方的五人挪了位置,然后借着力落到了白玉堂身边,七人拉着绳子,往欧阳春的刀上一绞,然后欧阳春跃起身子,夺了刀柄,几个人和着劲往回一带,就卸了那五人手上的劲,硬是把五条勾魂索拽了回来。然后白玉堂提剑冲到五人身边,趁着五人都呆愣着兵器被夺,一剑刺穿了领头那金色衣服的男子的心口。就在那个时候,突然一颗细钉从那男子嘴里飞出,直直得落到地上。然后一丝烟飞了起来,瞬间就看见一条三寸长的虫子从土里爬出来,周身通红。那虫子直往展昭站的地方爬去,速度飞快,众人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腾空而起,一口咬在展昭脖子上,然后化了灰,不见了踪影。
那虫子咬上展昭脖子的时候,展昭就觉得身子一软,没了力气,而后就再看不见东西,只听见众人都围了过来,然后白玉堂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这样了。。。
第27章 残剑 26 活死人
转身在那人彻底倒下之前抱紧了已全然没了知觉的人,白玉堂心里是一阵一阵的怕。尤其那猫的手逐渐开始没了温度,脉息也弱得几乎没有,更何况口鼻里的气息就剩了最后一丝。
猫儿,昭,猫儿展昭搂着人,知道是还活着却感觉不到他还活着。展昭这么一倒下,众人都慌了。
一阵笑声把众人从震惊中唤了过来,白玉堂依旧是抱着怀里气如游丝的人。他现在想骂自己,明明知道这生门就是死门,还以为破了就没事,还以为杀了守阵的领头人就算安全了。却忘记了一点,生死同门的阵法往往都是生门开的同时死门也会大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傲气会害了怀里的人。只是,他不明白,那虫子为何直接朝了展昭去,那么多人,这虫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展昭去。
白玉堂,你不用叫了。你叫不醒他。不过你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出现在眼前的女人银色的头发比池中的花还要妖异。
魅离?智化首先冲着那出现的人叫出了声。的确,这女人虽然是满头的白发,但是一张脸却是非常年轻,想到世人都说这里是不死城主的女儿魅离的老巢,便问出了声。虽说之前也知道了这地方和南疆魍饲的关系更大
离儿?我自然不是她。
笑得可以说是蛊惑着人心。那女人很美,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银丝在风中飞得凌乱,却依旧让她更美。
好多年了,没人能进我的思妄阁。你们来了。展昭,当年你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想过有今日?
你是谁?解药呢?白玉堂愤怒了,听清楚了这女人是想报仇,更明白那个他就是不死城主。但是,他现在只想救回展昭,敢阻挡他的人都得死,尤其害了这猫儿的人更得死。
解药,哈哈哈白玉堂,你说话可真是好笑,我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引这虫子上身的三味药下在展昭身上,我怎么能给他解药。那女子真的很美,精致的五官,纤秀的身形,娇柔的嗓音,优雅的举止,银铃般的笑声
我说最后一次,解药。抬剑杀了脚边一个蓝衣的女子,白玉堂的眼中现在全是煞气。卢方等人也是气急败坏,也不敢拉白玉堂,但是那女子的确是嚣张。
你们没人救得了他。活死人,苗疆的蛊王,我布了天局引展昭入瓮,哈哈哈哈,白玉堂,他不会死,可也不会活。他听得到你们说话,却无法醒过来。
他活不了,你就得死。话里没有任何的起伏,周围的人却知道白玉堂已经气到了极限。卢方看着身边的兄弟一手搂着展昭,一手拿剑指着那女人的样子,叹了口气,小五,你
解药。把展昭交到大哥手上,白玉堂提起一口气跃上阁楼,落到那女人身边,一剑指着脖子,冷冷的说了两个字。
那女子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白玉堂,又是一阵笑声:柳郎,他杀了你,我要他生不如死。柳郎,你没有死在我手上已经失约,如今我便来陪你。
说完在画影旁边一转身,脖子转过剑锋,血刹那就蔓延开。白玉堂眼疾手快,点了颈上大穴,说,怎么解蛊?
又是一抹笑,却依旧没有说话。白玉堂已经快疯了,猫儿,他的猫儿,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竟然
娘一抹红影冲进了白玉堂的视线。
躺在地上的女子嘴角边的笑慢慢的柔和下来:离儿,你回来回来做什么看,娘为柳郎报仇了,离儿离儿
娘,你这是为何?
白玉堂看着眼前的人,惊出了一身的汗,那口口声声唤着娘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视作知己的流霞。
你是魅离?
五爷,五爷,我知道活死人如何解,饶了我娘,求你。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就只盼望面前的人能顾念一点昔日的情分。
离儿,他是你的杀父仇人
娘,爹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展大侠也是为民除害。娘,你我本来可以安安静静一辈子的。娘,你不可以把离儿一个人丢在世上。娘,从小我只知道有娘,我本来就没有爹你,如果可以选择,我不希望他是我爹。
好,好,好离儿你是我的好好女儿
娘满手的血染透了双手,五爷,活死人我知道如何解,您放过我娘,魅离愿意为死去的无辜姐妹偿命。
哼,还想五爷信你?他真的不敢再信了,事关猫儿的生死,除了自己,他谁也不能信。
五爷,我全都说出来。五年前,爹死了,我娘一夜变得苍老无比,然后开始策划复仇。为了换回青春,娘耗尽了功力,炼制了血蛊驻颜,却依旧白了头发。只是娘身上的蛊每月得有心血养护。五爷最先看见的二十六具尸体,其实是我门内叛徒,也是娘布局的第一步。娘知道案子最后得申报开封府。后来展大侠成了开封府的护卫,娘就开始安排线人监视,我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用流霞的身份留在开封的。为了能引展大侠进阵,也为了能布局,娘开始让京中的姐妹们逐一死去。盼星、云鬟、袖越其实都是我娘的弟子,但是,错就错在两个师姐都对男子动了情,而那人就是你,白五爷。娘要拿回林子机关的钥匙,只能杀了她们。后来你们来了南疆,快到的那个晚上,也是娘派了人用迷烟,然后第一次对展大侠下了蛊引,第二次就是在林子外,那个你们救下来的女子是袖越,她衣衫上的金丝有第二种蛊引。最后一次是在水阵中,展大侠救徐三爷的时候,袖越从远处把针刺进了展大侠的颈脉。所以,后来活死人才能那么准确的找到展大人。
盯着眼前的人,这个曾经和自己无话不谈的人,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白玉堂都不知道能不能听,能不能信。
活死人是彼岸花养出来的蛊王,是我娘毕生的心血。世界上还有另外一只蛊肉白骨,是我爹用忘川水养出来的。说罢,魅离把袖中一个竹筒递到白玉堂面前:五爷,这只蛊需要五爷的左胸上第三根肋骨再养三天,最后,五爷自己用刀刺进骨中取出,和着三分心头血包在这个竹筒中烧成灰给展大侠服下才能解蛊。我爹我娘斗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立誓要让对方死在自己手中,到头来
用油布包着取过魅离递过来的竹筒,却见她眼里的笑异常的绝望。心头想起之前流霞说过的那袭让自己珍惜展昭的话,心里又是一动,扭头看见展昭仍然昏迷不醒,心头涌上来的一点恩情又全然化作如今出现在眼前的欺骗。
你叫五爷怎么信你?
呵呵,五爷自然可以不信。池中金色那朵花可让展大人醒过来,并保他一年寿命。一年时间,你可以想想信或者不信。肉白骨必须要种在五爷身上才能有效果。但是,这对蛊相互之间会彼此折磨,届时两人的感觉都会相同,同样忍受噬骨剧痛。五爷若不信我的话,不出半月,展大人就会被活活饿死。
柳魅离,你果然果然是我的好女儿眼中翻出一丝泪,脖子上的疼比不了心里的痛,终是鲜血冲破了白玉堂点下的穴道,慢慢的带着不甘闭了眼睛。
娘娘哭声渐渐的止了,五爷,信我,展大人可以活,不信我,展大人必然要死。话音刚落,她起身就着画影,血瞬间就染透了二楼的台子。
下面的人早听见楼上的话,卢方脚尖一点,跃到池中摘了花,然后跃到二楼,把那花递到白玉堂手中,五弟,她说得对,信她,还有活路,不信,必然要死。
把花放在嘴中,嚼了,慢慢的把汁液喂进展昭口中,苦涩的麻也没让五爷皱半下眉头。看见那猫喉结动了动,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这忍在眼睛里的泪就那么留了下来,猫儿,你是要活活把我吓死
五弟,那蛊奇怪,咱们去找妙药仙翁和毒夫人。智化欧阳春在白玉堂覆上展昭双唇的时候,已然知道这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说什么,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展兄弟,可有什么不适?围在展昭身边,看着他睁开眼睛,卢方站出来问道。
没,没事,有让各位担心了,展某还好,就是无力。
猫儿,好好休息,咱们这就去找妙药仙翁和毒夫人,就是阎王老子也休想从我白玉堂手上抢人。
抱起展昭,白玉堂的脚下一串印子让人有些寒战,人世间,情字害人,却依然无数痴人为此癫狂(本卷完)
下一卷活死人肉白骨敬请期待,谢谢各位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案子算是完了,第一次写这样的文,希望不要被pai。。。。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抓虫。。。。
第28章 活死人肉白骨 1 雨
黑夜,
是晚星决裂的璀璨,
是幻月梦寐的缺残?
流连闪烁一点,即散即失
狂欢,灭,一瞬永恒,
爱呀,是爱,众生之爱
地狱火焰,灼烧人间。
燃烧,疯狂肆虐
破灭吧,尽情归于灰烬,
哈哈哈哈哈
红色,是血,滚烫而热烈
师傅,鬼娘已经死了。魅离也死了。
那活死人呢?
种在了展昭身上,但是,弟子没想到魅离对白玉堂动了情,竟然不顾鬼娘的阻止,把解蛊的法子说出去了。师傅,这
哈哈哈哈,这样倒好,十五年了,哈哈哈哈,姓白的应该得到这样的报应。袖越,你去吧。抬手一挥,银色的瓷瓶飞到跪着的人身边。
谢师傅,弟子去了。接过瓷瓶,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一身的武功靠的就是这小小药丸,一粒可保自己一年内不被人探出脉息。
两匹白色骏马在官道上疾驰而过,马上的两个人,前面一个蓝衣俊朗,后面一个白衣华美。细看下去,那白衣的人,脸上带着些忧虑。蓝衣的骑马在前面,面色苍白,体格纤瘦。
猫儿,可还好。歇一歇罢。看着前面的人,终是忍不住了,虽然吞了那花可保一年无事,但是人越发瘦,脸上越来越没血色,他白玉堂怎么可能不心疼。那日出了林子看见四哥和王朝马汉都中了迷药,叫醒以后众人一合计,当下就决定王朝马汉回开封府,欧阳春因为还有事情,所以就此离开,智化率先奔了飞沙渡百草谷,说是要寻得仙翁先交待事情,免得众人一并到了惊扰人家。展昭原是想着先回开封府再启程,结果白玉堂死活不同意,所以四鼠应了老五的话,去开封府接着替猫当差,这才让那猫安心跟着前去寻医。

分卷(13)
前几日路过四川唐门,结果唐门门主也说不认得展昭所中何物,白玉堂心里更是紧了紧,也没多歇着,看了自己的小师妹,然后冷着笑给师父去了信,带着展昭就快一日慢一日的往飞沙渡百草谷行去。
今日早上起来的时候,那猫看着秋高气爽,不知道那里来的兴致,要和自己赛马。本来是担心猫儿身子,可是看见那一张笑脸,迷迷糊糊就应了,看着那蓝色的身影马上驰骋,还是那般风华俊朗,心里泛着些酸。也提不起心思追赶,就走在那人马后,能见着这背影,尽管消瘦单薄,也比那日躺在自己怀里无论如何都唤不醒强了不止百分。又一想到,这些时日,那猫儿胃口一直不好,似乎内劲也一日不如一日,早起练剑,自己怎么能没有察觉。更何况,猫儿虽然是不说,自己成天就在猫儿身边怎么能觉不出来,果然是一日不如一日的虚弱了。但是夜里睡得越加的沉,呼吸竟然会越来越短。想起魅离死前说的,花也只能保展昭一年生命,摸着怀里的竹筒,这真的是唯一的希望了。只想着快些赶到百草谷,快些让猫儿恢复健康,纵使自己疼死也无怨,可是,每一次见猫儿苍白的脸色,就不愿赶路过急,那人便是咳嗽一下,自己都得惊心半天。
玉堂,我还好。咱们再走一段。
玉堂?耗子小白五弟玉
原来自己竟然想的出了神,看着那猫睁着一双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五爷淡淡一笑,猫儿,歇一歇,听话。捉了那人在自己眼前晃着的手,印在唇上,如愿的看见苍白的脸色上飞过一丝红,然后本来就很圆的眼睛变得更圆。
甩开被拉着的手,展昭翻身下马,然后往着路边的茶寮走去。幸而现在官道上没什么人,那耗子现在也忒大胆了。想起几日前自己昏迷里听见的玉堂冷得令人战栗的声音,心里泛起一丝微甜。所爱之人能为自己如此,他展昭又怎么能不懂如今身边人的担心。看看日头也在午间,是该吃饭了。附近虽然没有什么酒楼饭馆,但是茶寮中饮些暖茶,那耗子也能少些忧心。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身体的变化自己又怎么能不知道呢。也心急着想要快点康复,但是又知道那蛊要解谈何容易,更何况当时魅离说得清楚,得用玉堂的骨血养上三天,然后用刀刺进心窝取出,这自己也和那耗子说过,万一谁知道那耗子说,莫说是要五爷用肋骨养它,就是要五爷的心肝,为了你这猫儿,五爷都舍得。自己就算万般心疼不愿如此也不及那人一句你若敢有个万一,五爷定然陪你。
小二走过来,接了马,拉在有草的路边系了,这边展白二人已经坐定。要了一壶热茶,几个包子,白玉堂从包袱里取了一个油纸包,交到小二手上,叫放在屉上蒸热了拿盘子端上来,又放了一块碎银子在桌子上,便看着那猫倒了一杯茶,饮了下去。暖暖的热气让本来无血色的脸上晕开了淡淡的红。
小二,这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看的喜欢,也倒了一杯茶,白玉堂看着小二把蒸热的肉片端上了桌子。
回二位爷的话,前面不远有个镇子,叫玉梅镇,二位赶路的话,至多也就两个时辰?他在这官道边上做的这茶寮生意已经有些年了,现如今这二位可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白玉堂点了点头,小二,飞沙渡离这里还有多远?
爷是要去百草谷?那前方玉梅镇便是必经之路。过了玉梅镇再往下走五、六日就到了,不过小的看爷这两匹牲口都是好的,约莫还能快些。
白玉堂笑了笑,把桌上的一块碎银子给了小二,然后就和展昭随意的吃了些热包子,就着茶汤和着肉干也还不错。只是白玉堂看着那猫没咬两口就喝了茶放了筷子,心里不是滋味,但也知道不能逼着他多吃,好在那肉干是在唐门拿的,都是各种补品腌制出来的,这猫一日吃上一点,总也是好的。
猫儿,不吃了?
恩,玉堂,还要么?
够了,咱们今日就去玉梅镇落脚。吃好了就走吧。说着拿了剑,提着包袱就起了身。那小二得了银子自然伺候得更是殷勤,见这白衣的爷起了身,忙解了马拉到路边,服侍这二人上了马,就见一阵尘土扬起,两个人越来越远,没了影子。
两人沿着官道打马而去,却是不想,突然下起了雨。起先是飞的细小,一丝一丝打在脸上,后来竟然越下越大,两人的衣服很快就湿了个透彻。白玉堂的心里就是一紧,猫儿的身体就想着包袱里再拿一件衣服给那猫披上,于是左手抓了马缰,右手抓下肩上的包袱,却不想,一不小心,包袱全散开了,里头的东西飞得到处都是,别的都算了,偏偏唐门给展昭配的聚露丸也一并飞了好远。
纵身跃起,追着天上划弧线的药瓶掠去,就见不远处有个山洞,心里一喜,忙叫了那猫,扒开洞口的野草,一看,洞里异常的宽敞,别说是两个人,就连着两匹马也都可以避雨。
拉着猫儿的手进到能躲雨的地方,也不敢立刻就深入,首先四下里打量洞里的情况。看了一圈,就是个普通的山洞,只是有一堆灰烬,旁边有些枯枝,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的,大约也是别人避过了雨,连忙拉着展昭进到里面,把两匹马也带进洞中,系好了,就升了火,拿长些的树枝架在石缝间,把外套脱下来,挂上。
猫儿,冷不冷?走到那坐着有些发抖的猫身边,看着面前的人嘴唇颜色显然不正常,心里泛出一阵一阵的疼。伸了手就解那蓝色的外衫。意料中被一双冰凉的手阻止。
微微一笑,猫儿,把衣服烤一烤。
衣服挂在了架子上,包袱里湿透了的其他衣物也都被取出来烘烤,白玉堂看着眼前单薄的展昭坐在火堆边,白得让人心绞着痛的脸色,咬了下嘴唇,走过去,轻轻揽着那人的腰身,然后把那人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微微的颤抖更是刺得白五爷疼得难受。收紧了手臂,在展昭额上印了一吻,猫儿,好点没有?
恩,谢谢你,玉堂。话未说完,那人却是压了自己的唇,缠绵得几近窒息。
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红晕,发紫的唇上也开始红润。满意的笑了一笑,看着怀里的人红着一张脸,鸵鸟般不睁开眼睛,了然一笑,搂便搂得更紧了。
展昭一觉醒来,天已黑透了,感觉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得紧,知道是玉堂,所以动了动身子,却发现身上盖着几层衣服,暖暖的觉得安心。
嘘,别动。
听见是白玉堂的声音,脸上又红了一层。
玉堂
猫儿,我就抱抱你。别动。
恩。
等白玉堂终于抱够了放开手,展昭坐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脸上又是一红,难道自己对玉堂的信任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不设防的地步,也难怪,那人是玉堂
正鸵鸟的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就听了白玉堂咦了一声,然后似乎有什么机关被触动了,一声石门被打开的巨响让展昭一惊。
玉堂?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第二卷 了,唉。。。大家将就着看吧。。。。
第29章 活死人肉白骨 2 蛊
山洞的一面洞壁缓缓的开了一扇两人宽的门。洞里一片黑暗,透着些阴深诡异。白玉堂心里一紧,看着展昭也站到了自己身边,伸手握了猫爪子,微暖的感觉让他一阵心安。
猫儿,睡够了?感觉怎么样?转身就着手一拽把人拽进怀里,这突然开的一扇门让五爷心里也是一惊,别说展昭现在刚刚睡醒,估计也是惊了一跳。
抬手把搭在腰上的老鼠爪子拍掉,玉堂,怎么打开的?
好像是我四处溜达,踩到什么了?松开手,蹲下身子查看方才落脚的地方,果然有机括,一块方形的凸起。正打算伸手,就被展昭一把拽起,你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万一还有什么机关唔
放开唇间温软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力气,红着脸想要挣脱。白玉堂其实本来没打算吻展昭,只是被拉起来,然后回头就看见一双担心的眼睛和不停开合的唇,几乎没有思索就印了上去,直到怀里那人短了气息软了双腿靠着自己支撑才能站住。
白玉堂,你展昭又是羞又是气,这耗子,这个时候发什么疯。
猫儿,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搂紧了怀里的人,白玉堂也收起了心里的好奇,走回了火堆边:猫儿,进去看看么?
咱们只是避雨,还是不要进去了。看着开出来的黑洞,展昭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恐惧,似乎里面有什么能吞噬自己一样,潜意识的不愿意进去。
看着怀里的人脸色在火光映照下越发的苍白,白玉堂拿手探上展昭额头,烫人的温度让他心里又是一紧。扯过铺在地上的衣衫盖在展昭身上,猫儿,你不舒服?
就是有点头晕。
只是头晕?
恩,玉堂,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突然一股香气钻进展昭鼻子里,微微的,让鼻子有些发痒,甜甜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但是就是让展昭头晕。
没有呀,猫儿,你怎么了?猫儿猫儿,昭眼看着展昭脸色越来越差,眼睛慢慢闭了,身子一歪倒在了自己怀里,白玉堂全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拿手探了一下脉息,并没有任何不对劲,只是明显感觉得到怀里的人体温高得不正常。
猫儿猫儿
不管怎么叫 就是叫不起来,白玉堂心里怕得要命,现在又是晚上,外面还下着雨,赶忙把聚露丸倒出来一粒,可是展昭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不得以只能含在嘴里,化了水然后喂过去。
似乎就是睡着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就是叫不醒。从来觉得黑夜没什么不好的白玉堂迫切的希望天快点亮。
迷迷糊糊的,展昭感觉四周都是香气,这种香气让他找不到方向,也让他窒息。听见白玉堂一直在叫他,也感觉到他喂了自己一口苦涩的药,明白那是唐门灵药聚露丸的味道,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睁不开眼睛,这种感觉让他很是熟悉,就像才中蛊的那会儿,意识很清醒,但是就是没办法开口说话。但是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始终有一股让人迷醉窒息的香味,让他透不出来气,只想咳嗽。
咳咳咳
白玉堂是从来没有觉得咳嗽的声音如此的好听,那猫嗓子根里的嘶哑咳嗽让他心痛也让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搂紧了怀里的人,慢慢的才感觉到有了动静。
猫儿?你怎么样?是不是醒了?
咳咳咳疼
那里疼?那里不舒服,猫儿?赶紧查看怀里的人,这就着火光一看,几乎吓掉了白玉堂半条命,就看见那原本干净的脸上现在爬满了一条一条的金线,顺着血脉经络缓缓流动,抓起那人的两只手看时,也是这样的情况。
猫儿,那里痛?
赶紧把人放平了,扯了全部的衣服盖在展昭身上,白玉堂的心就顺着那些金色的线一丝一丝的痛,看见展昭脸上溢出的汗液全都带着金色,更是喘不过气来。可是现在这个的方方这样的情况,他也没办法做任何的事情,只能这么守着咬着牙再不说话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开始不那么黑,雨夜没有再下,躺着的人早疼得昏迷了过去,白玉堂才见那全身都泛着的金丝慢慢的消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展昭身上一样,没了踪影。
探着鼻息稳定,体温也恢复了正常,白玉堂松了一口气,嘴角上扬出的笑有害怕,更多的是宠溺的温暖。看着天渐渐开始亮起来,揪了一夜,提到嗓子眼的心在展昭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算是放下了一半了。
玉堂,我,你
醒来就看见自己被那耗子搂在膝上,展昭就觉得这姿势这么看这么别扭。
猫儿,还痛不痛?
听见玉堂问,突然就想起自己昏迷之前全身上下噬骨般的疼痛,想来肯定是急坏了那耗子了,看见玉堂两个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夜未眠,连忙摇了摇头,玉堂,昨天晚上我一直闻见一股香味,很甜,让人窒息,后来就觉得全身都痛,我到底怎么了?我记得你看着我的时候像是被吓到。
没,猫儿,天亮了,咱们赶紧离开这里,你这病普通的大夫肯定也看不了,快一点到飞沙渡,五爷也能快一点安心。这个地方他是真不想呆了,就算对那洞里的情况再怎么好奇,现在白五爷也没了一探究竟的气魄,单就这猫儿只在洞口打开的时候变作那般模样就已经吓掉了天不怕地不怕的白五爷半条命,何况现在猫儿的身体是最要紧的,等那劳什子的蛊解了,有多少密室暗道探不得。何况瞧这猫早不这般晚不这般,偏偏就在这洞里发作,怕这洞里有什么和猫儿身上的破虫子少不了关系,迟早也是要来的,现在把这猫带得越离得远越是安心,昨天晚上那猫痛得昏死过去的样子是生生的绞着自己疯了似地痛。
两个人整理好包裹衣物,看着一边的两匹白马经过一夜休整也是精神奕奕的站着,便飞身上马,往着玉梅镇的方向去了。
展昭在路上一直愁着一张脸,他自然是知道白玉堂瞒了自己什么,大概是自己痛苦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没见过白玉堂吓得发白的脸色,但是那耗子不说,自己也就不能再问。何况他又如何能不明白玉堂对自己的珍爱,尤其是中蛊以来对自己的点点呵护和照顾。
很多时候,夜里他都能感觉到守在自己身边的人在忍着什么,可是,那个骄傲的人硬是照顾着自己的身体,不愿意离开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到自己。
若是到了这个份上他展昭再要说自己不感动,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展昭贪恋这一份温暖,但是更多的是,要解这蛊,玉堂得拿命去拼,他舍不得,玉堂原本就是被自己牵扯到种种案件中,现在还要为自己去牺牲这么多么?真的要那这个风流天下,傲笑江湖的人为了自己把命都搭进去么?
一路上,也并没有听明白白玉堂到底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块石头压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玉梅镇。
镇子很小,两条街,有些客栈商铺酒楼。
玉堂,累了,今天不要赶路了好不好?突然不想赶路了,其实这一路走来就一直是展昭在拖沓行程,他不想走得太快,能慢一日就是一日。越是临近了飞沙渡,他就越是害怕。

分卷(14)
猫儿,怎么了?
累了,也饿了,今天歇一歇好不好?迎上那人担忧的目光,淡淡一笑,就见他点了头,于是跟着前面的人进了一家客栈,要了上房。其实玉堂是真的需要休息了,昨天一夜,他肯定是没有休息的,不用想都知道,没有看到自己醒过来,他一定不会安心,何况,自己也的确是很累,先前淋了雨,然后突然开始全身疼痛,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疲倦。何况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好好休息也能让身边的人安心一点。
猫儿,你不是饿了?多吃点,这地方虽然小,但是菜的味儿还是不错。看着对面的人对着碗盘发呆,自然知道那猫儿又在想些有的没的,索性夹了一筷子菜喂到嘴边,还是,你要五爷一口一口喂?
白玉堂,你好好吃饭。对面那人突然就来到了自己身边,虽说是在房间里,可是,也没见吃个饭能吃成这个样子,一脸的痞笑,凑上嘴来就要亲自己。
好好好,五爷好好吃饭,可是,猫儿,难道你看着五爷就能吃饱了?收敛了笑,回到对面位置,看见对面那人红了一层的脸色,心情是好了不少。
玉堂,突然想吃梨子,不知道这镇上能不能买到?
想吃梨子?好,五爷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再吃点。突然听见这猫儿竟然挑着东西吃,白玉堂心里虽然惊讶,更多的是高兴,立刻就要起身。
你别急着去,也等吃饱了。
还是买了回来再继续吃,刚刚在街口就看见有卖的。说这话时已经走到门口,回身给了一个笑,然后提剑出门。
展昭起身看着那人就这么消失在门口,眼光一黯,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了瓶塞,一点一点的把药粉抖在了菜上,玉堂,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事情,29号恢复更新。。。。实在是对不起各位亲。。。让你们久等了。
第30章 活死人肉白骨 3 离
坐起身,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扣领口的扣子的时候,指尖不经意划过锁骨,那耗子似乎特别喜欢轻轻咬着这里,笑容里是绝美的羞赧,还有钝钝的痛。
先前发生的一切果然是在自己预料之中,菜里下的药是公孙先生给自己的秋春散,能解世上几乎所有的情药,但是,其本身也是一种催情之药。中了这药的人身上会有一种味道吸引身边的人,而之后那人便会如同中了迷药一般昏睡,昏睡时间不长,两个时辰,但是,这个时间足够了。
白玉堂回了客栈果然不再吃冷掉的饭菜,而展昭自己也吃得差不多,就躺在床上睡下
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展昭起身走到桌子旁边,现在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暗起来,再不走,也许就走不了了,他了解白玉堂,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
从玉堂褪下的衣服里找出了装着蛊虫的竹筒,催动内劲一把捏成了碎片,随着碎片落出几段已经死掉的金色虫子。然后留下事先已经写好的信,抽了巨阙把一个梨子破成了两半,留下半个,其他的都收进包袱,是玉堂买给自己的,也就当成是最后的一点留念。再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人,转身走出了房门,在门口的时候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回了身,解下两把剑上的流苏对换,然后鬼使神差的拿走了画影。
玉堂,对不起,原谅我,我不能让你为了我冒险
白玉堂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眼睛还未睁开就想到了自己居然在猫儿现在这样的状态下要了他。抬手想要搂住人,却摸到一片冰凉
猫儿?枕边没有人,猛的睁开眼睛,一看,不单单床边没有人,连房间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起身抓过衣服套上,一摸才发现平时从不离身的竹筒没了踪影。急得也不顾衣衫还未穿好,便从床上跳起来,这一看,白玉堂就真的呆住了,地上是竹筒的碎片,那条金色的救命虫子已然断成了碎片
猫儿从喉腔里吼出来的悲痛低低的穿透白玉堂的脑子,一直刺进心脏,然后随着血液走向七经八脉。
站起身冲下楼,抓住店小二一问才知道,展昭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了。找遍了整个镇子也找不到人,白玉堂彻底的疯了,恍恍惚惚的回到客栈房间,这才看见桌上有一封信和半个梨子。床边放着猫儿的巨阙系着画影的流水剑穗,而画影已经没了踪影。
信纸上只有短短几句话,可就这几句话是真的让白玉堂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痛:
玉堂,对不起,我走了,我不能害你。忘了展昭。
信纸上有水迹,是猫儿写这几句话的时候哭过吗?猫儿,你把巨阙留下来,带走了画影,是想着这样就算彼此相伴了么?突然要吃梨子,分梨,分梨,,却原来你是要和我分离!猫儿,还有希望的,还没有到绝望的时间,为什么你竟然这么残忍,你留给了我最后的缠绵却又这般狠心,为了让我死心,连肉白骨你都毁了,猫儿,为什么为了你,别说是要在我心口上开一刀,要让我忍受三天的噬骨之痛,就算是要我的命,白玉堂也绝对不会皱一个眉头!
猫儿!
这一声吼,仿佛是要将心里的痛冲到九霄云里,惊得店小二忙上楼来看,却在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那原本俊美华彩的白衣公子双眼通红,面色苍白,紧紧拽着拳头,站在屋子中间颤抖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展昭骑了马出镇子,一时间也完全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仔细一想,开封府是断不能回去的,有四位哥哥在也不可能出问题,父母早已经离世,唯一的老家人去年阖眼而去,何况玉堂是知道自己老家的位置。江湖上的朋友那里也万万去不得,陷空岛人脉广,撒下人手肯定能找得到,思来想去,也想到,自己只能有一年的生命,师傅从小教导自己,不去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去师傅身边一尽孝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再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去。
想到这里,也不在犹豫,策马往着北边天山奔去。
牵过马,翻身而上,直接往开封方向奔去。那个时候找不到展昭,白玉堂整个人都慌了,抖着手包起地上碎掉的虫子,再抖着手拿那半个梨,终究收在油纸中包了,嘴里狠狠的吐出几个字,细细的听下去,却原来还是叫着他的猫儿,不管天塌地陷,阎王爷的人他五爷白玉堂照抢。这才静了静心,立刻就想到开封府,以那只猫的性格,肯定不会丢下开封府不管,当下就做了决定,立刻回开封府。也就顾不得天色已经全黑了,付了店钱,带了干粮跃马而去。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总算是看见开封府的大门的,下马丢了缰绳,提一口真气跃墙而入,跳过几层屋顶,直接落到展昭的窗子外。窗子依然是半开着,这样的晚上,那猫的房间总点着灯,可是,现在却是黑暗一片。跳窗子进去,里里外外找了几圈,依旧没人。其实,白玉堂在窗外的时候已经知道没人了,那猫儿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里却只有曾经,猫儿没有回来过。只是抱着一丝自己都不敢信的希望在那不大的房间找了几圈。颓丧的坐在床上,感觉着展昭存在过的额痕迹,他白玉堂快要哭出来了。虽然那只猫常常气得自己跳脚,但是他还是爱他,爱到心坎里去了,爱到没有他在身边,呼吸都困难。
猫儿,六天了,你已经有六天没在我身边了,你到底去哪了?你要让我急死吗?白玉堂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害怕猫儿身上有蛊毒,何况前不久还那样发作过一次,要是找不到他了怎么办?如果猫儿死了怎么办?不,猫儿不会死,他白玉堂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带走。
老五?你怎么回来了?
蒋平夜里起来去茅厕,结果却是看见展昭的房间亮着灯,,心下一紧,走过来,透过窗格子一看,自家五弟坐在床沿上,脸色已经白得很他的衣服差不多了。
老五,你回来,那小猫呢?
四哥,猫儿,猫儿他
展昭怎么了?
猫儿
蒋平是急得想一刀子捅上去,但是看自己五弟的样子,他也心疼,且一看便知道肯定是出了事,心里又是一紧,白玉堂,展昭到底怎么了?
抖着手从衣襟里掏出纸包递给四爷,猫儿他,毁了这个,走了,我找不到他了。四哥,猫儿回来没有?
蒋平一听这话,连忙打开纸包,这一看也是吓得不行,那断成几节的虫子可是展昭的命根子,自然也是白玉堂的命根子,这如今
老五,你先别急,我去请大哥他们。咱们发动陷空岛的势力,不难找到展昭。
蒋平说这个话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心里发慌。展昭是什么人,那是江湖上的南侠,他若安心想躲人,凭是谁也难翻找到他的踪迹,可是眼前的白玉堂着实让他心里发疼,这个五弟一直是他们兄弟几人的宝贝,自小他们这些当哥哥的就宠着护着,直到有一天,这个曾经的孩子把他们都打趴下了,这才让他们发现,五弟长大了,长成了堂堂男儿,风流华美,俊朗耀眼。可是,他始终是自己的五弟,他的性子做哥哥的哪里能不清楚,若是展昭有个长短不测,他们这个宝贝一样的弟弟也就没了。
卢方等人听了蒋平的信,立刻也都赶到展昭的房间,这动静甚至是惊动了跨院的公孙策。白玉堂把事情说了一遍,公孙策毕竟是文人,日间公务也繁忙,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就这么急得晕了过去,七手八脚的抬回公孙策的房间,卢方立刻就让二爷回陷空岛上触动探子。
老五,你赶路赶得急,展昭身子不好,兴许是还未赶得急回来,你再等两天。一看白玉堂立刻又要出发找人,大爷赶紧懒人,面前人的脸色,他是一看就明白的,怕是很长时间没得休息了,再要放他出门,这耗子命要是不要了?
哄着白玉堂答应再等上三天,卢方送了口气,叫了三夜去厨房找点吃的给白玉堂,看着吃了睡下,这才带着徐庆蒋平二人出了房间门。
老五的脾气我了解,这三天他是能等得了,只怕三天过去还没有展昭的消息,咱们哥儿几个谁也别想拦下来。老四,你和智化交情最好,他现在在妙药仙翁那里,你带着那个碎了的虫子赶去问问还有没有办法,我听人说,有些蛊毒表面看来死了,其实也还有用。
行,小弟这就去了,大哥,三哥,老五那性子,劝不了就别劝了,兴许还真就只能他能找到展昭。去看看公孙先生吧,包大人那里还是瞒着,毕竟上了年纪,又视展昭如子,这还有回旋,别徒让大人操心担忧,估计先生醒了也是这个意思。
我们知道,路上注意安全,有了好信立刻该给玉堂通知,玉堂养在岛上的一对白鹰是不管他在什么地方都能找到。我已经飞鸽传书叫玉堂的小子给放出笼子,明儿一早就能到开封。你带吼云走,渡月我们留在身边。老五要是跑出去我们也能及时给他消息。
好,这样的话,小弟等吼云一到就出发。
老四,这次,若是仙翁也无法解,老五可就
大哥,先别说这些,小弟去休息了,还没到那一步。说完也不再做停留,蒋平转身就回了房间。
大哥,老四说得对,还不到那一步,明儿还有咱们忙的,先生那里我去守着,大哥去睡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更一章出来吧。。。。
第31章 活死人肉白骨 4 师
渐渐进入冬天,近一个月的行程,展昭现在总算是站在了天山脚下。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是每五天就会浑身疼痛,血液也会变成金色,通常都是晚上,然后疼过大半个时辰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每一次疼起来身上就会有那种奇异的香气让人窒息。好在摸准了这蛊发作的规律,每一次算准了时间就找好客栈或者其他隐蔽的地方,疼过了昏睡一场就什么都好了。
一个月的时间,展昭其实很想玉堂,每一刻都在想。知道自己这样走了,对玉堂而言将是什么样的打击和震撼,可是,若是要救自己得害玉堂在心口上开一刀丢了性命。他展昭觉得无法接受。所以,除了说对不起,别的也只能等来生
记得九岁那年师傅到常州游历收自己做了弟子,然后每一年就总会有那么两三个月到家中来,教了自己一身本事。直到十六岁那年师傅说暂时没什么东西可以教自己,留下话让自己好好历练就离开,这么些年也没再见到师傅。而呆在师傅身边学艺的时间里也只是知道师傅从天山落雁峰来,自己似乎还有个师兄,师傅每一次谈起那个师兄都是一脸的气笑不得又带着明显的宠爱。不止一次想过自己那个师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但是师傅偶尔提起也不会提及师兄的名字。展昭能感觉到师傅对自己和对师兄的关爱不一样,对那个未知的师兄,师傅似乎更有种珍爱如子。
白色的骏马在极目所在的白中缓缓而行,展昭的红色衣衫显得格外的显眼,马上就要到落雁峰了,以前师傅说过,落雁峰上常年冰雪覆盖,顶上连只大雁都飞不过。师傅的住所就在封顶。果然,爬了两天的山才算是看见最高的山峰顶上有一所院子,不大,两进一出,木头围了一个庭院,全是盛放的红梅。
心里涌上一股激动,也有些恐慌,还是扣了门。站了一会儿就听见有脚步声从院子里传出来,然后门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站在门内,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展昭。
这位小哥,劳烦告诉你家主人,展昭来访。微笑着递了名帖,以前在江湖上用的绿贴和官府用的红贴不一样。入了开封府以后,几乎不曾用过绿贴,遇见白玉堂以后更是常常换了那耗子的衣服,直接拿他的名帖办一些官府不便出面的事情。如今能递出自己的绿贴,心里有些刺痛,也不经意想起了以前递出去的都是玉堂的
玉堂对不起
昭儿?
就出神的一个恍惚,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鹤发老者,正是自己的师傅,近五年的时间没见,师傅还是那个样子,和记忆里的样子一样。
撩了衣摆跪下,还未及叩头便被一把拉起拽进了院内。
你怎么会来?
到了屋内,还是规规矩矩跪下行完礼这才抬头回到:徒儿想和师傅分别五年,近来无事便来师傅这里一尽孝道。
前年为师下山,听见你现在在开封府当差,怎么还有时间来陪师傅?
徒儿,徒儿现在徒儿现在已经不是开封府的人。
是么?昭儿,你先起来坐下,把腕子伸出来。扶了面前跪着说话结巴的徒弟起身,示意童子去取针包,便拽了手腕细细的听脉。

分卷(15)
展昭看见师傅的神色是越来越难看,也知道大概自己的情况已经瞒不过去了。
师傅,徒儿没事。
茗茶,点灯取针。昭儿,何苦瞒着师傅,为师虽说从未教导过你岐黄之术,却不代表为师不懂。从一见你为师就看出了你是中了蛊。
听完这话,展昭立刻站起身跪下:师傅既然已经知道,那徒儿也不敢在瞒着师傅,徒儿所中乃是活死人,用金色的彼岸花保着一年性命,解药已经被徒儿毁了,这一年徒儿只想好好陪着师傅一尽孝道。
扶起自己这个徒弟,他自然知道这人什么性子,可是毁了自己的解药,这未免也
糊涂,我只问你,毁了解药是否和你最亲近的人有关系?
师傅,徒儿不孝,好在还有师兄可以伴师傅终老,徒儿,徒儿话未说完,眼睛已经有些红,面前的长者,虽说自己并不知道名号,可是他展昭能有今天全是这个人给的。如今的自己竟然不能给与回报。
唉,蛊毒可发作过?
五日一次,都是夜间,疼过就好了,不碍事的。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上山的前一天,爬山用了三天才到落雁峰。
也就是说明日就会再一次发作?
点了点头,就再不说话,只是看着师傅似乎在想些什么,就见先前那个童子端了一盏灯,把针包打开,然后放在师傅面前。
昭儿,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为师都不可能让你出意外。来,为师先看看,等明天蛊毒发作的时候为师再做仔细验看。
由着那个叫茗茶的童子卷了自己的袖子,低着头再不敢看师傅一眼。原来从未听说师傅会医术,也自信能瞒过师傅自己的身体状态,却不料师傅竟然是个中高手,一眼就瞧出自己中蛊。本想着到师傅跟前服侍一年却变成累师傅为自己操心,他果然做错了选择么?
也不知道师傅对自己做了什么,手上的穴道被封住,待师傅取针吹灯的时候却见得师傅脸色更加的难看,明白自己的情况,自然不想师傅还为自己担着心。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宽师傅的心,却也听见师傅吩咐茗茶准备吃食,然后指了一间屋子告诉自己就住那间,让自己吃饭前都好好的休息,便转身去了另外一间屋子。
进了房间,有种很熟悉的白色,床帐,被褥都是白色,绣着精致的祥云逐浪纹。是玉堂的颜色,干净没有杂质的白,耀眼炫目,张狂傲然玉堂,玉堂现在在做什么?大概在满世界的找自己,已经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三十天没有在玉堂身边,没有和他争吵喝酒,整整三十天
二少爷,这间屋子是大少爷的。我们先生一共三个徒弟,三小姐才下山去了,对面的房间就是小姐的房间。大少爷已经好几年不在山上了。先生之前也一直没有给二少爷预备房间,所以才把大少爷的房间给您暂时住着。
门口说话的是一个和茗茶差不多大的男童,展昭看着这个孩子,眼睛大大的也看着自己。
二少爷,我叫采辛,和茗茶是先生捡回来的一双孤儿。采辛拿着两床棉被进了屋子,把原本床上的抱开,铺厚了一层,然后又给火盆加了炭火,最后从衣袋里拿了一截香点了。
采辛,大师兄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好,大少爷是我和茗茶见过的最耀眼的人。二少爷,先生说你先好好休息,还有,现在你不能受寒,,也不能过热。茗茶要伺候先生制药,这期间我伺候少爷。请少爷安心养着。采辛笑得特别灿烂,也是,一个孩子,在师傅身边有着庇护,还有什么不满的。
采辛,你去帮师傅的忙好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还有,叫我大哥就好了。
这怎么行,我和茗茶本来就是仆人,大少爷下山以后小姐也常常偷跑,我们就常常听先生说起二少爷您。对了,二少爷,您爬了三天山才到地方,还是好好休息,晚饭时候我会来叫你。先生去了书房,可能要查找什么东西。说完也不等展昭再说话,就推了他上床,然后盖了被子出了房间。
先生,二少爷睡下了,照您的吩咐点了梦甜。
那就好,对了,你们两个小子都给我记清楚了,昭儿若是问师兄师妹,不准多提,谁要是多提了一个字,先生我让谁去药圃守一年。还有,采辛你给三儿飞鸽传书,叫她暂时不要回来。
可是,先生,二少爷为什么不能知道大少爷和小姐?
你笨啦,自然是瞒着好玩儿了,先生什么时候做过无聊的事?
采辛,你才笨呢,先生什么时候做的事情不无聊了?你见过近五十岁老头带头掏鸟窝么?
也对!
你们两个!
终于还是没能改忍住,他堂堂江湖三剑之首的王者之剑上官熙怎么能被人说是做的都是无聊的事情,虽然的确有时候有那么点无聊,但是,那也是有原因的。
对了,先生,二少爷的身体究竟是怎么的?玩闹归玩闹,茗茶还是知道这二少爷在先生心里是怎么个地位,何况时常听先生说这位少爷温和谦恭有礼,今日见了果然是俊朗如玉,对展昭仰慕已久的两个孩子不可能不担心。
说到这个,上官熙也变了脸色,不太好,根本不像昭儿说的那样一年无恙,我看他现在的身体最多还有三个月就我这里是有办法可以暂时压制,只是没办法根治。采辛,这段时间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胡来,他不能受寒受热,不能饮酒,不能吃冷食,只能吃素,还有,他的食物都不能放盐,这点也是最重要的。我给你的梦甜每天都得给他点着。
作者有话要说:
唉。。。抓虫。
第32章 活死人肉白骨 5 无
师傅,展昭和白玉堂分开了,而且,肉白骨被展昭毁了。
什么?一掌拍碎了座椅,止不住的愤怒从心底里一点一点的冲向头顶,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是谁毁掉了肉白骨?是白玉堂吗?
不是,是展昭自己。跪在地上的人不敢抬头,未点灯的厅堂有一种静谧的诡异,那个紫衫的女人就是自己从未见过样子的师傅,虽然不明白为何师傅会如此的愤怒,可是,现在的安静恐怖得让她战栗,再不敢说话。
很好,为了白玉堂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我不相信姓白的永远这么的好运,姓白的都该去死不,都该生不如死。好好好既然你展昭要为白玉堂做到如此地步,那么,我偏要让你的命拽在白玉堂的手中,我就是要白玉堂尝尝进退两难无所选择的滋味。袖越这里有两个锦囊,红色的你打开,里面是你要做的事情,黄色锦囊的处理方法也在里面,去吧。
是,徒儿告退。
走出院落,袖越算是松了一口气,打开锦囊,里面有两张纸,其中一份是一张名单,师傅用红色的笔都划上了叉,这代表这些人都得死,另外一张纸上只说黄色的锦囊交到天山落雁峰上官熙手上。
白衣白马,白色发带,一柄古朴宝剑与整个人的张扬明耀想成鲜明对比。只是,面容华美的公子却是锁了眉头,满眼的忧伤。
九天之上,盘桓着一只白鹰,打着鸣响,展了翅。冰天雪地的白色。
白玉堂的白色似乎和这琉璃的透明世界有些微的不一样,今年的冬天特别的冷,运起真气保着身体的温暖,他几乎已经迷失了方向。到底要去什么地方才能找到那只猫?
整整一个月了,一个月都没有找到猫儿,开封府没有,常州老家没有,江湖上的朋友那里也没有。时间一天一天的在过,他的心就一天一天的越疼。四哥从飞沙渡送来的消息让自己更是无法安心。毒夫人说中了活死人的人,如果有金彼岸,那么一年内是不可能有蛊发的情况,可是猫儿那天明明就只能说,蛊虫毕竟是活物,也许是某种外界刺激改变了蛊虫的性质,那么,也就是说猫儿所中的蛊已经不在自己和其他人的预料中了。现在唯一救命的东西在毒夫人手中,她也说了只能见到中蛊的人才能知道这死了的蛊虫还有没有用。可是,猫儿,我偏偏找不到你
盘桓的鹰终于在茫然天地的白中找到了主人,呼啸而下,翻起了零落的雪花,幽幽撒下,沾湿了白玉堂的脸颊。
渡月?你怎么来了?抬臂让白鹰停住了身子,迫不及待的从翅下取了信筒,展开一看,依旧不是猫儿的消息,可是,那短短几行字惊了白玉堂的心:
玉堂,速回开封府,公孙先生遭人劫持,下落未明。
字迹是大哥的字迹,公孙先生若是猫儿在,若是猫儿在
放飞了白鹰,打马转身,向着开封府的方向疾驰而去。猫儿,我找不到你,我就把你的责任抗下来,放心,一定会平安的,公孙先生会,你也会,猫儿,我白玉堂不信,你真能这般狠心的离开,连让我陪在你身边的机会也不给
上官熙站在落雁峰蜂腰的一处山洞口,手上拿着一封信,那信是两个月前白玉堂写给自己的,上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名了自己这个大徒弟对这个这个藏着教养的二徒弟有多么的珍视,珍视到只这一句:师傅,玉堂今生与展昭生死相随,若师傅责我不孝,玉堂也只能不孝。
他上官熙并不是那样迂腐不通,自己徒弟是什么性子难道自己还能不知道。昭儿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那骨子里的刚强,执拗也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动摇。而玉堂,从小就在自己身边长大,那股傲气就是当年的自己怕是也不及。虽说自己对这两个徒弟教导并未一心一意,何况两人又秉性不同,学的不同的东西,可是,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玉堂会和昭儿在一起,而且,口气是那么的坚定不容抗拒。但是现在要怎么办?昭儿所中的蛊二十年前他见过,那个时候的结局几乎毁灭了整个江湖,难道,现在自己的徒弟还要继续这样的结局?不行,绝对不可以
活死人,金彼岸没有了肉白骨,还要怎么样才能救昭儿性命?他上官熙不曾告诉玉堂昭儿两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错了?现在,要让玉堂知道昭儿在自己身边吗?要让玉堂回来面对越来越虚弱,虚弱到自己都心疼的昭儿吗?
老天爷,上官熙一辈子从不曾求天,这一次,别让那些过去的曾经全都让孩子们承担,尤其昭儿。
三个月时间,仅剩下的三个月,要如何才能延续下去?难道
走进了山洞,因为洞中有一股温泉,所以温度明显温暖很多,这里是他上官熙的药圃,因为天山落雁峰常年冰雪覆盖,山洞中又有温泉,所以,这洞中是越往里走温度越高,可以说是培养药材的绝佳之地。一路上那些奇花异草散发出来的香气依旧让上官熙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安心。走到一条岔路的时候,他一掌拍在洞壁上,空空的石壁上突然开了一扇门,一股不同于一般药材的味道从门里泛出来,然后一股五彩的雾气也随着门越开越大而弥漫出来。
走进洞中,再把石门关上,上官熙往着彩色迷雾的深处走去,然后渐渐的雾开始淡了,眼前是一个泛着水汽的池子,池子里的水色彩斑斓,池中有一块方形的透明台子。提起真气,一跃落在台子旁边,台子上有一个人,紫色的衣衫,额心有一瓣花丝,红艳如血。闭着眼睛,只是看以感觉那双眼睛应该是非常的美,然后挺秀的鼻,薄而润的唇。身量很是修长,紫色的衣衫很是适合这个人,散着满头的黑发,看不分明男女,只是很美,如同梦幻一般在一片彩色迷雾中,安详如同永眠
无痕,二十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我却老了。无痕,昭儿他当年我救不了你,难道现在我还要看着昭儿也无痕,若是你,你会怎么做?还是当年我就做错了?终究是我,清风我们都太自私了
无痕,二十年我都不敢来看你,你怪我吗?是我和清风选择了把你变成这样,是不是我们真的错了,你还要睡多久?对不起,是我找不到让你醒过来的办法,可是你醒过来大概会怪我吧?只是我和清风又怎么可能看着你,看着离开?我也希望我是清风,把生命全都给你,这样我就不用背负两个人的希望。无痕探着手轻轻抚上无痕的脸,却终究是没有勇气做任何的停留,二十年前的温度温温的却直接烫在上官熙心尖上,灼着鲜血淋淋。
无痕,总算活着才能有希望对吧?再让我和清风选择一次,我们依然会这么做,无痕,也许这一次你和昭儿都能得救呢?低着头看着每一日都魂牵梦绕的脸,终于伸手取过紫衫包裹的手中的玉瓶,我,我走了,无痕,下一次我来看你的时候就一定会做一个了断。
白玉堂到达开封府的时候正是天亮时分,距离公孙策失踪已经七天,七天的时间包大人明显的瘦了一圈。
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参见了大人以后,白玉堂赶紧随着几个哥哥去了他们临时住的院落,然后迫不及待的就问事情究竟。
是这样的,七天前,大人再一次求皇帝让先生去太医院和皇家书库查阅为展昭治伤的法子,本来我和二弟要亲自送先生去,结果定远县令突然被人杀害在家中,你四哥和三哥又不在开封,所以我们带了张龙赵虎去查案,王朝马汉护送先生进宫,结果,就在出宫的路上,王朝马汉被袭击,先生被一群黑色人劫走,我们是怎么找也找不到。完全没有线索。
王朝他们呢?就没看清楚来人?
完全没有,他们被迷香弄晕,等醒过来的时候,被丢在府后的空巷子里。晚上又有刺客刺杀包大人,好在下午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有了警醒,总算护得了大人,也算对得起展昭。
低头想了一会儿,就看见几个哥哥在身边也是神色不好看:各位哥哥,如今猫儿不知道去向,先生又被人劫持,大人心里恐怕不好受,猫儿的事情就是我白玉堂的事情,如今这样的情况小弟不能不管,可是猫儿一天没找到,小弟完全没办法安心。
玉堂,展昭的事情我们已经发动了所有的江湖关系,这事不能急。
这小弟知道,先生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到底是什么迷香?
我们也不知道,后来公孙先生的徒儿方远行来看了说就是普通江湖人用的迷药,实在不能从药上下手去找。大人这些天也是担心到无心饭食。蒋平站出来说了这个话,然后拍了拍五弟的肩,这个人短短两个月就变了个样子,从以前的狂傲不羁到现在也隐隐有着一股沉稳,那展昭果然可以让他那个似乎长不大的五弟变成如今的样子么?若是真有个好歹不敢想,亦不能想,不可以有这个万一

分卷(16)
作者有话要说:
更。。。我更。。。
第33章 活死人肉白骨 6 袖
夜色,黑得深沉,让人有些迷惑,迷惑这个世界是否只有黑暗,从来不曾见到光明。而当每一个人都这么想这么觉得的时候,天际一抹白悠然滑过,若流星陨落。几个起落,停留的地方是一片梅林,暗香流动,轻轻的一丝一丝。
出来吧,费了这么大周章引五爷到这里来,别告诉爷,阁下只是想和我白玉堂在月下赛跑。白玉堂现在火气很大,先前他本来在猫儿的房间,好不容易脑子里总算是可以暂时不那么绞着为猫儿的事情疼,可以稍微的睡一下,结果,才闭上眼睛就听见有微弱的呼吸从房顶上过去,然后一股气息故意的引着自己追了出去,是故意的放着一丝微弱可以让自己寻到的感觉,不做停留的带了自己到这个地方。
白五爷果然非寻常人。这样也能追到我。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年轻女人,音质甜美,娇俏可人。
姑娘,何必如此神神秘秘,若是不肯现身,白某告辞。正打算转身走人,就听见轻微的衣衫落地的声音,嘴角牵了一丝笑,也不回头,只是抖开手中的扇子,接了洋洋洒洒落下来的梅瓣,在鼻子边一嗅,抖落了一地的殷红,印着雪地苍茫的白。
白五爷,大冷的天,带着扇子?是一个全身都裹在紫色衣衫中的女人,很是娇小。
依旧没有转身,收了扇子握在左手,右手摘下一朵捏在指尖,那红,如同猫儿柜子里的衣衫。猫儿
白五爷,公孙先生在我家做客。
脸色一变,回头的时候眼光里多了一丝阴霾:你是什么人?
女子提起手中的灯笼,照在自己脸上,那张脸白玉堂很熟悉,他见过这个女人,只是,他初见她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袖越!
五爷果然是好记性,正是袖越。褪下斗篷的帽子,是一张很美的脸,一双凤目带着魅惑,笑得玩味。
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的敌人。袖越一直在笑,因为她无所畏惧,眼前这个人的心早就乱成了一团,不会是她的对手,就算真的打不过白玉堂,就凭着她们拽着展昭的命,她也不会有危险。
哼,敌人?那就纳命来。
白五爷,这么快就把展昭忘了?还是五爷这么快就忘记了肉白骨已经被毁了?或者,五爷不敢冒险救展昭?
终究是再没有提了剑刺进那一动不动的人心脏。
展昭,你能救他?
不能。
那你就得死。
你能,有人知道方法,不过不是我。
那个人是谁?拽着手心的剑柄,白玉堂心里升起一丝希望,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他还能救猫儿,还有办法,只要找到猫儿就有办法,总能找到猫儿,还可以有办法,自己还可以救他
我还会找你,公孙策在我家做客,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让他回开封府。想要救展昭,就不要干涉我做任何事情。说完,带上帽子,转身轻轻跃起,惊落了红梅满地,如血
站住!
只知道不能让她走,救猫儿的希望,必须留在自己的身边,绝对不可以放她走。提起十二分真气追了上去,堵了袖越的路。
五爷自然能拦住我,不过五爷大概不会对袖越的尸体感兴趣。既然我说了会找你,五爷自然不用担心。
好,我答应你,什么时候送公孙先生回开封府?
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你能不能找到你的猫?我记得鬼娘手中的活死人可是被动过手脚的。五爷,咱们就来打个赌,这一个月以后你还会不会救展昭,或者咱们来赌展昭会不会为了自己活命,罔顾五爷您的性命。
好,我白玉堂跟你赌,若是公孙先生回来时和他去府上之时有哪怕一点区别,我想姑娘是知道我五鼠并非酒囊饭袋。
我说过公孙策是在我家做客。啊,忘了告诉你,我家的医学典籍不比皇帝家的少。
如此最好。转身离开,再不愿做停留,他白玉堂现在很火,有办法他去无从下手,对方拿着猫儿的性命威胁他,偏偏他真的输摆不起,一点也输不起。
猫儿,白玉堂要怎么才能找到你,动了手脚的蛊,那会怎样?你会不会已经不会的,绝对不会
猫儿,你到底在哪里?
回到开封府猫儿的房间,还是熟悉的一切,简单的摆设,深蓝的被褥,可呆在这么个他白五爷一向看不上眼的地方,竟然是如此安心,有猫儿的气息,对呀,仅仅是因为有猫儿的气息。
一直坐到天微微亮起来,把晚上的事情都给几个哥哥说了以后,白玉堂牵了马就要继续找人,想起袖越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堵得难受,这种什么都是未知,什么都不在控制的感觉已经快要让他发疯了,可是如果他现在乱了分寸,那么猫儿要怎么办?还有什么地方没找呢?还有哪里是自己没去找过的地方?袖越,她到底是什么人?不是鬼娘的徒弟吗?为何称呼鬼娘的时候如此轻蔑?那张脸,很熟悉,似乎不只是带着疤痕的时候见过,还有什么时候自己也见过呢?想不起来。
信马出了开封,依旧不知道到底该去什么地方,一个月的时间,还能去什么地方找呢?猫儿常州老家已经没有亲人,何况自己去过,也在猫儿父母坟前发誓一定要救猫儿,江湖上的朋友都说完全没有展昭的消息,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找?猫儿的师门自己没去?可是,猫儿的师门究竟在什么地方?仔细的回想和猫儿在一起的时间,似乎自己问过一次,猫儿也只是说,师傅是在他家中教导武艺的,他并不知道师傅名号。后来隐约听猫儿提过他师傅好像是从天山上来。天山?自己的师门也在天山,可是天山千峰,奇人无数,猫儿的武功路数除了轻盈健俊些,并没有特别明显好认的招式。低头再想了一想,策马往着天山疾驰而去
千峰,就是万峰,我白玉堂也一定要把猫儿你找出来何况,师傅精通岐黄异术,说不定能有办法救猫儿,哪怕这希望微弱得看不见,也不敢放弃,不可以放弃。
师傅,徒儿实在不想师傅为我操心。展昭醒过来的时候,上官熙正在床边坐着,牵了右手腕子听脉。
一眼瞪了自己这个徒弟,昨天晚上是他看见展昭第三次蛊毒发作,金色的血液像是要冲破血管,而原本俊朗的展昭,疼得五官扭曲,面色惨白,体温高得不正常。这种痛苦他没承受过,可是他见过,二十年前就见过,不过似乎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
可好些了?脉象正常,梦甜能让展昭安睡,同时能让他体内的蛊虫也稍微的安睡。只是,终究不是长久之策。第一次看见昭儿蛊毒发作的时候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只取了几滴血液,泛着冰寒的金光,试着用不同的药来控制这血颜色正常,可是五天时间转眼就过去了,没有办法,完全找不到头绪。
师傅,徒儿知道自己的情况,徒儿不愿师傅如此忧心,徒儿
昭儿,你什么都别说,还有希望的,为师绝对不会罢休。孽缘啊。你好好休息,有事叫采辛。切记不可受热受寒。
点了点头,展昭心里一片的混乱,师傅一定是瞒了自己什么,中蛊到现在,近两个月时间,他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明显的变化,特别是那日和玉堂在山洞里蛊毒发作以后,身体虚弱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时间他得用来睡觉。本来是想着来能好好伺候师傅一年,却变成了师傅为自己奔波。慢慢起身,看着满室明亮的白,虽然不知道大师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但是这白让他安心,让他有些难舍。师傅不准开窗子,说他一定都不能受寒了,于是,几乎每一天他都在这房间里,窗子外面应该是梅花,绚烂的红梅,可惜,为了不让师傅再忧心,他不能看,只能想着那一季的灿烂玉堂在做什么呢?一个半月了,大概时间再久一点玉堂就能忘了自己了,满脑子都是玉堂,第一次遇见的嚣张,日复一日的死缠烂打,被自己小小算计以后的不甘心和宠溺肩并肩的搏杀,陪伴自己东奔西跑的无怨无悔,定情时候的深邃,吻着自己,为自己而迷乱的浓浓的爱,全部都是玉堂,闭着眼睛,睁着眼睛,玉堂的脸都会从脑子里一闪一闪的跳动。抚摸着画影,黄色的剑穗是自己的巨阙上的,画影,有玉堂的温度,有玉堂的冷厉,有玉堂的明亮的白画影?对了,巨阙是师傅送自己的宝剑,如今自己手上拿的是画影,那么,师傅怎么会没有问一声?
二少爷,喝药了。正为这样的问题纳闷,门就被推开了,进来的自然是采辛,手上端的玉碗中飘来自己很是熟悉的味道,清浅的苦涩。伸手接过,一口饮尽,这种药他每天都在喝,虽然真的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好像喝完以后会觉得血液流通很多,想来师傅为自己配药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二少爷,先生说要你什么都别多想,好好的休息,一定会有办法的。
展昭不孝,本想着好好服侍师傅,结果却累了师傅和你们兄弟。
二少爷,别这么说,先生怎么可能看见二少爷受苦。采辛说完话,把药碗收到桌上,然后就想出门,突然看见展昭之前放在床头的剑,咦?这剑?画影?
采辛?你认识画影?很疑惑,这个孩子怎么会认识画影?还有,自己在山上已经半个月了,师傅和两个童子对师门的其他人都一字不提,对自己这个大师兄更是到了避而不谈,这
哦,先生有名剑册,我在册子上看见过。二少爷,我告退了,你好好休息。
采辛都认识画影,师傅没理由不认识呀,这间屋子,天山,画影那个神秘的师兄不可能是终究是不敢再多想,再加上药里似乎有安眠的成分,很快,展昭就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两只可能也许应该快见面了。。。。
第34章 活死人肉白骨 7 这
你到底是什么人?自从被抓到这么个地方,他公孙策就再也没见过阳光。早就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少天。
我不会害你,我说过,把这房间的所有书都看完你就可以回开封府。
为什么?
你只需要看,我想先生多看些不是没有好处的,这里全都是讲如何养蛊解蛊,大内宫廷也没这么齐全。放下手中的干粮和水,再把一把蜡烛也放在桌上,来人依旧出了门放下机括,微弱的烛火照映下,是满室的书架。
坐在床边,伸手拿过书,不能否认这里很多他需要的知识,看完这些书一定能找到救展护卫的办法,可是,不知今夕何夕,大人,还有开封府到底怎么样了?
天山千峰,奇人高人,江湖隐士数不胜数。
找不到,依旧没有找到,眼看着离最高峰落雁峰越来越近,始终都没有猫儿的踪影,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他能去什么地方?他怎么可以消失得这么的彻底。猫儿,要怎么才可以找到你?至少你该让我陪在你身边
冰雪常年不化,远处入目的红梅真的很像猫儿的衣服,日移西,一种金黄铺天盖地,如同极乐
到达峰顶小院的时候,月亮明耀,月光皎白,红梅在月色中清幽冷冽,香淡而馨。
院门没有关?这么晚了,门没有关?走进院子里,首先看见的是自己的房间点着灯,空气中似乎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师门啊,好多年没有回来了,三年了?还是四年了?
大少爷?
声音是从身后传出来的,转回头,就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盘子上盖了一片红绸。有浓烈的苦香味道。
茗茶?长这么大了?这孩子应该就是当年的茗茶,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不点也这么高了。果然是多年没有回来过
真的是大少爷,大少爷,您回来了!回身把手上的托盘放在身边的石桌上,飞扑进白玉堂怀里。
摸着这个高了许多的孩子,白玉堂心里有些痛,果然,回到熟悉的地方,面对最亲近的人,连自己也容易感伤。抬手擦掉茗茶眼角的泪:师傅呢?梦儿回来了没有?
先,先生,大,大少爷,你现在回来做什么?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一惊,糟了,怕的就是大少爷和三小姐回来,偏偏这会儿真就回来了,怎么办。
你结巴什么,我不能回来?还是那老头说了不准我回来?对了,我房间点着灯做什么?谁在里面?
望着面前这个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大少爷,茗茶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茗茶,你还在干什么?还不把药拿进来。那谁谁谁,给我在外面好好站着。
哦,好的,先生。大少爷,这端起托盘,看了眼面前明显已经脸色难看的大少爷,终究还是不敢多说,转身就进了屋子。
看着茗茶进屋,但是,那老头有必要说自己是谁谁谁吗?还有,药是要给谁的?有人受伤了吗?看这个意思是,而且好像伤者是在自己房间养伤。听话站着不动,那就不是他白玉堂,于是抬脚就进了屋子,只是才到自己房间门口就被正从里面出来的师傅堵了,纠了耳朵拖到大堂,你小子舍得回来看我老人家了?
师傅,我为什么不能回自己房间。
上官熙看着面前这个徒弟,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一直犹豫要不要让玉堂知道,现在自己这个徒弟突然回来,倒真的是让他没了主意。昭儿的脾气他清楚,若是知道了和白玉堂的关系,恐怕连自己身边他也不愿意呆了,可是这白玉堂现在哪里还有当初的影子,整个人憔悴得让他心疼,果然是冤孽二十年的冤孽。
老头子,你想什么呢?你徒弟是不是还是依然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死小子,你坐好
先生,先生,二少爷采辛的声音从里间传出来,紧跟着声音出来的是一脸惊慌的两个人。
怎么了?
窗子开了,二少爷,二少爷不见了。大少爷的画影也不见了。
什么?上官熙正打算追出去,结果,身边白影滑过,速度远在自己意料之外。死小子,怎么以前自己不知道这个徒弟的轻功这么好。只是一切真的就只能顺其自然了,既然玉堂已经追出去了,以现在昭儿的情况,玉堂是没有理由不能追到的。

分卷(17)
茗茶,去预备火艾,我去去就回来。还有,玉堂带昭儿回来后,你们两个在我回来之前不准进他们的房间,告诉玉堂,首先保暖。说完转身出门,采辛也急忙回了屋子,先前二少爷蛊毒发作,体温很高,留出来的汗几乎湿透了被褥,而且因为不能冷不能热,所以连火盆都灭了。而现在既然是要保暖,自然要换了被褥,点了火盆。
白玉堂追出去没多远,就已经看见了那个他想得快要发疯的人。可是,那个人,那个人却蹒跚着似乎下一步就要跌倒。他的猫儿,真的是他的猫儿,早已经顾不得心里满满的疑问,白玉堂能看见的只有那个清瘦的人拄着剑,走得无比艰难。月光下他的脸色竟然比冰雪更加的惨白。
猫儿!提起十二分真气落在那人的面前,再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一把抱了日思夜想的人,嗅着药香,白玉堂真的很怕,看见这个昔日可以和自己并肩的人现在虚弱得似乎用力捏一下就会碎,他很怕,怕且心痛。
泪顺着脸颊这般滑落,怀里的人却是仿佛有千万斤重,他白玉堂抱不住,搂着这个人,他慌了手脚,再多的力气也早化了绕在指尖的温柔,不敢多一份力气击碎了防线,只能搂着一直下滑的身子顺着往雪地里蹲下身子,然后看着猫儿那双睁圆的眼睛里满是噙着不敢掉落的泪与难过。
展昭不敢闭眼睛,他在害怕,是玉堂,朝思暮想最盼着眼见却最不敢看见的玉堂。可是,一旦见了,竟然是那般的不舍得移开眼,他,瘦了
终究全身泛起的痛再撑不住了,再舍不得闭眼也无法继续这般看着那个憔悴的人,冰雪的世界里,他很冷,不但是身体,心也很冷,玉堂终究是找到自己了,而且,自己那个神秘的师兄竟然就是玉堂,老天爷,你是在和展昭看玩笑吗?为什么?我只是想玉堂能好好的,好好的活着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玉堂的脸,悲伤得碎了他的心,满眼都是血丝,扣着红肿的眼睑。自己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玉堂的怀里,全身上下完全没有力气。
猫儿,你醒了?我去叫师傅。一整个晚上不敢阖眼,守着昏迷的猫儿,似乎师傅给自己说了很话,大概就是说展昭是他在山下游历收的弟子,一直没给自己说,算起来也算是自己的师弟。还有师傅说了猫儿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不能受寒,不能受热,可是,自己竟然让他在冰雪中呆了那么长时间,师傅说,醒了就叫他,昨天晚上那么一冻,猫儿的身体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连师傅他老人家也不知道了
玉堂拉住那个急急忙忙起身要去叫人的人,展昭现在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了昨天晚上有了些不同,更明白,恐怕这下更难办了。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师傅为了自己是劳心劳力,自己却依旧没有半分的起色,恐怕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既然如此,他展昭如何还能让恩重如山的师傅再为自己操劳。
猫儿,怎么了?
玉堂,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要代替我的份孝顺师傅,这辈子,师傅待我的恩我没办法报答,玉堂待我的情我也无法偿还。可是,玉堂,我想你能好好的活着,我有很多心愿未了,很多到地方未去,玉堂可能
住嘴,我不准你说这些,一句都不准。我说,九天十地执手相随,你休想这般丢下我一个人,就是阎王老子,他也不能抢我白玉堂的人。这猫儿的话,他一句也听不得,每一个字都像是烫红的针尖,扎得他每一处皮肤都痛,如果猫儿走了,如果猫儿走了,他要怎么才能活下去,他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猫儿,有白玉堂的世界,就不能没有展昭。
玉堂,你该听话把话说完,我怕有一天我再说不出来,那个时候玉堂要怎么办?你只要答应我,孝顺师傅终老,我展昭的事就是你白玉堂的事情,若是我做不到的事情,你就必须给我做到。
猫儿吻住那人的双唇,不可以再让他说了,一个字都不能再让他说了,会痛,很痛。
昭儿醒了?死小子,不是说了你师弟醒了就来叫我,你默默唧唧做什么。上官熙在门外其实已经站了有阵子了,他也是揪着心的难受,可是,又怎么能去打断里面的两个人,展昭的话他也不想听,可是这些话白玉堂却必须得听,只是,未想过真的听不下去,二十年前的那些本来尘封的记忆慢慢的被开启,慢慢的和眼前的场景合二为一,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伸手抓起展昭的手腕,心里虽然惊,却是不敢再露出半分,压着强大的悲哀和恐慌,只说了要玉堂好好照顾昭儿,便抽身离去了,一定还有办法的,若是这一次能救得了昭儿,是不是连无痕也可以就算为了玉堂,为了自己,为了那些曾经,昭儿也不能有事,可是,还有什么办法,难道,同样的命运要让玉堂再
绝对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额。。。我先顶个锅盖。。。。。。
第35章 活死人肉白骨 8 展
上官熙拿着手上的玉瓶,他自然知道里面是什么,二十年前他用过一次,当年无痕就是因为服下此药,才有如今这般局面。为了保住无痕的性命,清风死了,好多人的命运都变了,也包括上官熙自己。二十年了,还是二十一年了。当年的事情始终的历历在目,那个被抱在无痕怀里的孩子,那个几乎没了性命的孩子却因为无痕的推宫过血而得了重生。现在那个孩子算是长大了,可是,没想到承继了无痕的血脉居然也承继了无痕的命运,这两个人
师傅,你总得告诉我,猫儿他到底怎么样?白玉堂心里很焦急,他自然是焦急的,在猫儿身边陪了五天,寸步不离,感觉到那个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人对自己的疏离与爱恋,他懂,可是,叫他如何能如了展昭的愿,猫儿是抱了死的心来和自己相处的,猫儿只想,只想着要自己活下去。每一天都是,每一天都说着那些让自己心里可以痛烂的话。
玉堂,你要有准备。
师傅,你的意思是?
玉堂,命运是这世间最难计算的东西,为师算不准,你也算不准,并非为师不给你说明白,而是连我自己都弄不明白。上官熙是真的不明白,他精通五行八卦,奇门天象,可是,这二十年来,他什么都看不明白了。
玉堂,昭儿醒了?
没有,他若是醒过来我也不会不在他身边。我是真的怕了。
你也有怕的一天?对了,你和昭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为师要听你亲口说,上次一封信说得不清不楚。回来这么些天,你是一步也不离开昭儿。还有,你怎么会连救昭儿的东西都给毁了?他上官熙了解自己的徒弟,展昭心气正派,而白玉堂本来就亦正亦邪没有那么多规矩要守,要真的仔细想想,自己这两个徒弟除了武功差不多以外,其他还都是天壤之别,论到心眼,照理一百个展昭也算计不过眼前的白玉堂。
猫儿他,给他自己下了秋春散,所以
你小子!
师傅,你先别打,在猫儿面前,我总是没那么多心眼,其实猫儿也一样,第一次见面就不怎么提防我。和猫儿认识这两年,我是真的开心,真正明白和猫儿的感情是在前两个月前查魑魅林的案子。猫儿也是在破机关的最后关头中了活死人。白玉堂说起这些就是自责,本来也是,破机关害了猫儿,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不责怪自己。
玉堂,你自责没有用,昭儿现在已经这个样子,还是想法子救他重要。对了,我带昭儿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可能对昭儿身体有好处,但是你不能去。去拿件貂裘来把昭儿裹上,随我去药圃,然后你回来带茗茶把药熬上。
什么地方我不能去?不知道自己师傅这是个什么意思,其实白玉堂的疑问何止这一点,只是现在展昭的情况让他没了精神问这些,既然猫儿也是这老头的徒弟,那么师傅做什么肯定都是为了猫儿好。拿了貂裘进自己屋子,猫儿还是没醒过来,昨天晚上又一次蛊毒发作,他白玉堂算明白了展昭到底受着什么样的苦,忍着心里已经忍不住的痛,只能抱住抖成落叶也不吭哼一声的人。好容易挨到疼痛劲过去了,却是虚弱得不成个样子。突然想到五天前见到猫儿的时候,肯定是猫儿听见自己和师傅说话,才会咬了一口气从窗子逃了出去。就像这个样子的虚弱在风雪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他就是那么的想自己能不再惦念着他,好好的活下去吗?
抱起昏睡的猫儿,瘦了,感觉得到骨头,就算厚厚的貂裘裹着,那骨头的脆弱的感觉依然刺穿了白玉堂的灵魂。走在路上的时候,展昭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玉堂,他也感觉到是在移动,看着是下山的感觉,疑惑的就看着白玉堂,可是,抱着自己走路的人显然是看着路,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醒过来。
玉堂
猫儿?醒了?冷不冷?听见叫自己,白玉堂立刻看怀里的人,脸色看起来还是很苍白,可是比昨天晚上好,好了很多很多。
不冷,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师傅说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可能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哦,那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我已经醒了。这样被抱着,展昭还真是不习惯,虽然这不是第一次被玉堂这般的抱着,可这绝对是第一次自己完全清醒着在户外被玉堂这样抱着,何况还是和师傅在一起。
昭儿,你不能下地,让那死小子抱着就好。本来也是他不注意才让你受这些罪。
老头子,好好带路,我摔了没关系,您老人家摔了就不好了,或者猫儿摔了大家就都不好过了。
死小子,你好好抱着昭儿,短了一根头发,我把你老鼠毛纠干净。
我说,猫儿要是短了毛,那我不比你心疼呀?而且,师傅,我才是你大徒弟好不好?
你皮糙肉厚的。到地方了,在进去几步,暖和一点你就去回去给昭儿煎药。一个时辰以后来这里接人。
走进洞里,没几步,白玉堂就脱下了裹在展昭身上的貂裘。然后看着自己师傅从手中把人接过去。
回去吧,这地方你不能呆。放心。
师傅,我不是不放心,猫儿,等会儿我来接你。
嗯,玉堂,放心,我不会有事。
看着白玉堂走出洞口,展昭这才发现自己被师傅抱着。
师傅,你放我下来吧。
那臭小子没给你穿鞋,算了,没几步路。上官熙说完话直接抱着展昭往洞里走去,一直到岔路的地方,然后一掌拍开机关,抱着人走进了那片彩色的雾中。
石门再慢慢的关上,到了那透明的台子边,上官熙才把展昭放下。
昭儿,跪下。
还未等展昭看清楚台子上的人,师傅的话就惊了他一跳。
不敢忤逆师傅,撂衣摆跪在了台边。
昭儿,这个人才是你的师傅,你学的所有的功夫都是他的。我只是代替他收下了你做徒弟。
师傅?他?
他叫无痕,在这里睡了二十年了,可我依旧没有办法救醒他,甚至我不知道今生能不能救醒他。永远没有尽头的睡眠根本 不是好事,尤其他的思想是清明的,但是只能这么沉睡。
伸手扶了叩完头的人,这个时候,展昭才发现眼前躺着的人眼熟,眼熟得让他有些恐慌,那张脸出奇的像自己。
师傅,这?
昭儿,那个时候你才四个月大,却因为一次江湖仇杀几乎丢了性命,是无痕为你推宫换血延续了性命,你身体里流的是他的血,自然会像他。这不奇怪。
原来如此,难怪有这么熟悉的感觉,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是这个样子?
师傅,他?
他是你师傅。
那师傅他?
活死人,二十年前他也中了活死人,在他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给他服了解药,但是,这种解药虽然能解活死人的毒,同时也能让人变成他这个样子,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他醒过来,昭儿,如果有一天为师也只能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你愿意吗?
这个样子?在这个彩色的地方却只能陷入永远的黑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能知道玉堂好还是不好,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躺着?他愿意吗?他不愿意,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了结了生命然后轰轰烈烈的等待下一世。
昭儿,我不逼你做任何决定,你把解药拿好,为师还是在不断的想办法,你也好,无痕也好,为师终究不愿放弃任何的希望,毕竟只有活着才能有未来。说罢,递过了手中的瓶子。
师傅,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吧,该给你讲了,可是,玉堂不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我带了你来这里,却让玉堂回去。
师傅自然是为了我们好,徒儿知道。
二十年前,我,玉堂的父亲白清河,还有玉堂的叔父白清风,以及你师傅无痕是生死之交
一个时辰很快,快到上官熙只能把当年那些重点的事情讲给展昭听,就听见了白玉堂在外面喊叫的声音。
昭儿,不能让玉堂知道,时候还未到。
徒儿明白。展昭再一次跪下给无痕叩了头,便又被上官熙抱着出了彩池。打开机关的时候玉堂就在外面,虽然看见他们是开了机关出来有些惊讶,但总算也知道自己师傅本来就精通这些,也并未过分计较,只从上官熙手上把人接了过来,回头看了一眼慢慢闭合的石门中透出的彩色雾气和猫儿明显好了很多的脸色。
快出药圃山洞的时候,白玉堂把貂裘给展昭裹上,裹严实了就往峰顶上走。眼看着快回院子的时候,一只白鹰盘桓着落到了白玉堂肩上。白玉堂自然认得,就是他的渡月,连忙抱着展昭进了屋子。然后茗茶端了药碗进去,白玉堂嘱咐了好好照顾展昭就出了房间,把渡月翅下的信筒取下,展开信纸一看,原本就很沉重的心情又往下沉了一截:
今日来,邻近开封府的七个县县令都死于非命,公孙先生至今未归,大人因圣上施加压力要求迅速破案,现已病倒,若无展昭消息请速回。
字迹还是大哥的,可是,现在他怎么还能走开,他怎么能够走开,若是他不在的时候猫儿出了意外,他要如何可是开封府,他不能不管,那是猫儿在意的,自己也答应了要护开封府周全,。取了火镰把信纸化了灰,白玉堂只知道,现在他绝对不能离开。

分卷(18)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对不起啦,今天更新晚了,下午一直在医院,没时间码文,到这会儿才更。。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36章 活死人肉白骨 9 开
玉堂,你在写什么?先前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渡月?展昭喝过药就从房间里出来,回来的路上他听见了鹰啸,睁开眼睛就隐约看见是玉堂的白鹰。前些天玉堂说了渡月在开封府,而吼云在飞沙谷。如果先前是渡月那一定是开封府出了什么事情。
猫儿,你怎么出来了?不是,是吼云,送过来的是飞沙渡百草谷那边的消息。一边关上四周的窗子和门,一边让展昭赶紧坐下。白玉堂不敢给猫儿说开封府出了事,要是让猫儿知道公孙先生失踪,包大人病中,那怎么得了。
展昭看着白玉堂笑得一脸的平淡便也再不问任何的事情,只是安静的坐在桌边,看着玉堂放了纸笔捧着自己的脸,眼里全是灼人的火焰。不自觉就想要躲开那视线,于是扭了头偏向一边,却是发现地上有烧过的纸屑,站起身走过去捡了起来,却是什么都还没看见就被玉堂夺了过去,顺手丢进了火盆,一丝火舌便把那纸片吞了个干净。
玉堂?展昭看着面前那个有些慌神的人,他知道玉堂有事瞒着他,而瞒着自己的事情一定是自己最记挂的事情。自己记挂的是些什么呢?是玉堂,可他就在身边,是家人吗?可是家人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么,就只有开封府了。
玉堂,带我回开封府看看好不好。
猫儿,这你的身体
没事,玉堂,可以带昭儿去开封,反正为师要为昭儿配药,趁着这个时间你带昭儿去开封府看看也好,听说公孙先生也精通医理。而且也可以去一趟飞沙渡,我和那老头交情不浅,去一趟也好。但是切记不能受害受热,不能让昭儿吃盐,还有,我给昭儿配的丸药不能停。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往天山赶回来。
师傅,不行,猫儿这样
玉堂,你出去,我和昭儿有话要说。
师傅!
出去!
看着白玉堂走出屋子,展昭看着眼前的师傅,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是明白现在师傅要告诉自己的事情恐怕很重要。
师傅,您要说什么?
昭儿,为师问你,你和玉堂是在玉梅镇分开的?在那分开前你们是不是进过一个山洞,你第一次蛊毒发作就是那次?
师傅?您怎么知道?徒儿并未提起过。
那个山洞是为师当年为无痕疗伤的时候改造过,想不到如今竟然会害到你。为师也要去那里找些东西,虽然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触动了机关,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为师也只能尽人事了。昭儿,那玉瓶你一定要收好,一个月以后赶回天山再决定要不要服那药。我交给玉堂的丸药可保你一路平安。
展昭听完这些话顿时跪下身子,师傅那些话里明显的带着自责,师傅,徒儿累师傅烦心已是不孝,不敢再让师傅为徒儿操劳。师傅也说命运难测,或者徒儿这次能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尽人事听天命,只是徒儿想着玉堂的性子,终究放不了心。
昭儿,你只管好自己,至于玉堂,他有他的命运。
徒儿明白了。
千万记得,一个月时间到了不管你和玉堂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事情,都必须回天山。上官熙没有任何的把我,只能寄希望于最后的这一个月。他不敢去想如果展昭死掉了该如何办,因为他至少明白一点,那就是如果展昭死了,白玉堂必然是活不下来。这五天,他才真正的明白白玉堂,真正的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但是越是了解越是害怕,他和展昭都绝对不可以有事,可是他上官熙竟然是如此的无能,救不了无痕,现在也救不了展昭,只能这样看着他们一天一天的衰弱一天一天的走向死亡。
师傅放心,徒儿谨尊师命。被师傅扶起来,展昭亦未敢坐下,他内疚,如今这样的局面是他始料未及的,如果当初他规规矩矩去了飞沙渡也许一切都不一样。当时只是想不能让玉堂冒险,未想过却是让师傅也跟着担忧。不单自己没能好好孝敬师傅,反而累师傅为自己奔波。
昭儿,好好呆在玉堂身边,他若失去了你,定会如同当年的清风,为师的话你应该明白。
徒儿明白,师傅与我说起当年的清风叔叔和无痕师傅怕就是要徒儿能够珍惜。以前是徒儿自私不能明白,师傅放心,徒儿知道,定然不负玉堂。
你能明白就好。为师说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为师都不会放弃。还有,昭儿,若是遇见她,叫玉堂不能伤了她,若是她身边有个女孩,就更不能让玉堂伤她。虽然这蛊肯定是她下的,但是,羁绊太深。她终究也是长辈。上一辈的恩怨,还是我们这些老东西去了。
徒儿知道了,晏然阿姨也是可怜人,终究清风叔叔毁了她整个人生,她恨白家的人也不无道理,我只欣喜这蛊毒是落在我身上,或者还有希望。师傅说起的那些陈年往事让展昭很无力,情到底是什么?果然就如自己对玉堂这般么?只要对方好了就什么都好了?那么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些人如此自私,情愿毁灭也不要其他人幸福,那么若真要有一个要承担,自己承担了总比玉堂承受的好,负了晏然的是自己的师傅无痕,是给了自己生命,给了自己血脉的无痕,清风叔只是爱错了人,晏然更是爱错了人。如果说之前对身上中的蛊毒还有怨恨,那么,现在已经不恨了,有什么可恨呢?总要有一个结局,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只是,还有愿未了,还想和玉堂有长长的未来,有很远很远的路,若可以平安,以后他决计不会再那般的躲着玉堂,两个人可以相爱很难,如他们这般的禁忌之爱更难,玉堂,今生能遇见他,已然无悔
四爷,四爷,五爷回来了,手上抱着一个伤者。守门的王老汉一见雪锦的马车停在开封府的大门外,就是满脸的惊喜,这种雪锦他早认了个熟悉,是白五爷的专用。
白玉堂本来是不想回来开封府的,他是不敢让猫儿知道在自己的守护下开封府变成了这个样子,谁知道师傅对自己说凡是有命数,若回到开封是展昭最后的心愿,他白玉堂没有阻拦的权利。后来把开封府发生的事情给展昭讲过,谁知道他却只是焦急担心而并未责怪自己分毫,也只是如师傅那般说了不怪他,该来的总要来。
正当白玉堂想着为何在师傅和展昭说过话以后,自己这猫儿很多事情的态度都变了的时候,王老汉的声音已经把四老鼠都叫了出来。
老五,展昭找到了吗?你回来了?你这抱着谁?
四哥,别在这里说话,回屋子,王叔,劳烦你把猫儿房间的火盆点了,再拿两床被子到屋里,还有,请让厨房煮碗粥出来,不要油盐。也拿到猫儿房间。白玉堂抱着包裹在貂裘里的展昭在吩咐完所有事情以后迅速的往后院展昭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子忙把人塞进被子里,蒋平这才看清楚那老五抱着的人就是展昭,是只苍白瘦弱,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只御猫的风采。
老五,这,展昭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四哥,别说这些了,大哥他们呢?大人呢?大人怎么样了?自然知道猫儿现在最关心的问题,趁着他现在昏睡着,赶紧问清楚了大人的情况,在这猫儿见到大人之前有个准备也不至于被吓到。
大哥他们几个都去查这些县令的案子了,我留下来因为开封府实在少不得人。大人现在病得不轻,可是公孙先生不在府中,圣上又为了陆续死去的县令大怒,虽然时有派遣太医为大人诊治,可是也未免施加压力,所以未见成效。蒋平摇着头,他也是看见展昭睡得沉,连呼吸都有些混乱,知道一时间不可能醒过来才敢这般说话。
大人在府中吗?
在,老五,你想先见大人?
四哥,我不能离开猫儿半步,只能你先去见大人,就说猫儿回来了,只是虚弱并无大碍,免得到时候两人见了面反倒彼此不好。白玉堂斟酌了再三,想来想去只有这么做才是最保险的法子。师傅虽然说猫儿这一个月肯定是平安的,可是以猫儿和包大人的亲如父子的感情,若是不瞒着,必然会彼此吓到。
还有,四哥,猫儿现在不能受寒受热,不能茹荤,不能沾盐,所以我想还是带猫儿回西郊的宅子,伺候的人也周到些,只怕猫儿不肯,还得四哥替我劝劝。现在的展昭是必然不愿意离开开封府,可是,这府中如何能让白玉堂放心,西郊的宅子毕竟是白玉堂自己的地方,一应都是齐全的,虽然只在开封府呆几日就要启程去飞沙渡百草谷,可是就算只有一天,也一定要猫儿尽量的舒服。
蒋四爷再看了看展昭的情况,摇着头就出了屋子往主院包大人的卧房走去。
就这会儿展昭总算是醒了过来,白玉堂听见动静赶紧走到床边,从怀里掏了药出来,端过热水先让展昭服下,猫儿,你怎么样?
有点冷。醒过来看见深蓝色熟悉的床帐,他就知道已经回了开封府,着房间他很熟悉,到处都是自己留下来的痕迹,上一次在这个房间的时候还是自己给玉堂下药,而现在
玉堂,大人呢?带我去见大人。
你先歇一歇,大人才服药睡下,我叫厨房给你做了碗粥,你吃过了再去。猫儿,我想还是带你回西郊的宅子,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在开封府也不方便照顾。
也好,我现在这样子只能给大人,给府里添乱,见了大人玉堂就带我回玉堂的宅子吧。先把我的衣服拿来换了,我不想大人见了我反而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
第37章 活死人肉白骨 10
找了一套官服换上,展昭看见王叔端了一碗粥进了屋子。
王叔看见展昭也是一楞,随即放下手中的粥开口就说:展大人回来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得补补,我看还是去煮肉粥,这没油没盐的菜粥可怎么吃。
王叔,不用了,我不能吃那些。听玉堂的安排总没有错。还有,王叔不用忙,我和玉堂不住在开封府。看见王叔忙上忙下的就要开始收拾,展昭立刻出言阻止。也对,本来在开封府呆不了几天,展昭感觉得到从公孙先生失踪到现在,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是晏然搞出来的,想要开封府早日宁静下来,他就必须要找到晏然,或者才能平息。一直呆在开封府不单帮不上忙,还有可能惹来更多的麻烦。
大人?您这刚回来又要走?一听展昭的话,王老汉就惊住了,而且什么时候开始大人和白五爷好成这个样子了?
王叔,最近开封府出了很多事,有卢大哥他们帮衬着展某很放心,玉堂是要带我去修养。
大人说得也对,那大人好了一定要及时回来,现在府里人少,大家都想念大人这才回来又走,开封府里自从知道展大人受重伤,就气压低迷,好容易把人盼回来,结果还一回来就走。
猫儿,把粥喝了咱们去见大人。白玉堂看着自己猫儿眼眶都红了,也知道这猫是舍不得。怎么可能舍得,说不好可能就是永别,自己也是难过得不知道如何说话索性端了粥把话岔开。
见到包大人的时候,展昭是提了一口气撑着让自己看起来有好的精神,好在包拯看见展昭的精神样子放松了不少,也就松了一口气。
展护卫,身体可无恙了?
回大人,属下尚可,回来之前属下已经听白兄说过了这次七县县令的案子,属下有些想法需要查实,所以来见大人,以后还要和白兄一起去做查探,府中之事暂时还得劳烦卢义士他们,大人也多加休息,属下不能为大人分忧已是无能,怎敢再让大人为属下身体操心。
展护卫,本府还是觉得你伤才大安,不宜奔波劳苦。
大人如今病中,属下自当为大人分忧,属下自由分寸,大人且请放心,何况还有白兄相伴左右,断不会再如上次。而且公孙先生下落未明,大人也不能安心养病。属下总觉得这次县令的案子和公孙先生失踪少不了干系,若不尽早查明,恐再生变。
也有这么一说,既是如此,千万注意身体。眼前的人虽说看起来瘦了不少,总算没什么伤处病痛,也算是一种安慰,只是,才刚伤愈回来就又得为开封府奔波,包拯心里总是愧疚,可公孙策的失踪对他实在是种过大的打击,一日不找到他下落,自己就安不了心,所以,眼前这个年轻人就还是得为自己劳累。
大人,属下告退了。真的很想再多呆一阵子,可是,已经站不住了,再呆下去一定得穿帮,不能再让大人操心了,虽然大人看起来还算好,但是从呼吸就可以知道,是真的病得不轻。这一离别,只怕再见很难,可是,若不离开,会有更多人为自己难过伤心。狠了心再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包大人的卧房,见白玉堂果然等在门边,看着展昭一出门立刻就搂进了怀里,拿貂裘裹住,然后横抱起从侧门出了开封府,上了马车往西郊宅子赶去。在展昭见包大人的时候,他已经遣了常年伺候自己的小子悦航去宅子做了基本的安排,想来现在回去房间里应该一应齐全了。
果然回到房间的时候,被褥火盆都早预备下了,连同展昭的饭食都按着自己的意思布置妥当了,尝了一口,虽说没有油盐,味道还算清雅,亦不会过分难以下咽。
陪着猫儿吃那些没味的饭食,白玉堂是痛了又痛
玉堂,你干嘛也吃这些,都没味儿,叫林嫂另外给你做点吧。
没关系,和你一起吃或者不吃都一样,何况也还好,大鱼大肉的吃惯了,吃点这些个也不错。
玉堂,你何苦这样?端了一碗汤,是菜头煮的,用上好的大红袍融了些茶味,香是香,可总不是个滋味。
猫儿,若是那日我能再细心一点,你就不必受这样的苦,都是我太过自负,害你如此。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人,白玉堂是真的希望时间可以倒流,能回到那日在林子中,能挡在猫儿前面,能动作再快一点,可是,老天爷从来不会如此仁慈。
该来的总要来,玉堂,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我和玉堂相识的时候玉堂已经二十了吧。那么二十岁以前呢?以前的玉堂在做什么?他自然想知道玉堂的曾经,玉堂的所有他都想知道,从未想过他也有贪心的时候。
我们家是金华第一富户这点猫儿你知道的,我对家里的记忆不多,对爹娘也没什么印象,很小的时候家里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我就被师傅接到了天山上,就再没回过家,不过是每年家里会差人为我送些用度银钱。那年我不过五岁,然后就一直在山上学艺,直到十四岁随师傅下山游历,认识了现在的四位兄长,结义后不久就发生了不死城的事情,我就被师傅送回山上,过了两年再下山就是跟着师傅看你们大破不死城。只是那个时候还是被带回了山上。直到二十岁那年,大哥写信说皇帝封了你御猫,我偷着跑了,师傅再没有追出来拧我回去。就这样和你认识了。也没什么可说的。猫儿,白家的情况我不知道,而我自己的生活很简单,以前认识了很多红颜知己却都不及猫儿你一人。猫儿,你不要离开我。

分卷(19)
玉堂,师傅说了尽人事听天命。听到玉堂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展昭想哭,可是不能够,虽然希望是有,但是那么的渺茫,他不敢给玉堂任何的承诺,只能任由玉堂捧了自己的脸由浅及深的吻,只能任由玉堂带着自己极尽缠绵温柔,只能由着玉堂然后一睡天明。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白玉堂已经没有在床上了,只是枕边还有他的气息,是没有走远的气息,昨夜发生的事情让展昭全身都透着粉红。很累,可以,他甘之如饴,是他许了玉堂继续,是他允了玉堂的所有,是他自己贪念玉堂的温柔,所以如今的倦怠他也眷恋。
猫儿,别起来,昨天晚上,我
玉堂,扶我坐起来,我有事情跟你说,老躺着全身都僵硬了。阻止了那老鼠的话,看着他一脸的自责自己也不好过,只得换个话题,而且自己是真的有事情要给这老鼠说。
猫儿,你还好吧。扶了展昭起来,拿过衣服给猫儿穿上,又把被子掖了掖,确定猫儿不会被冷到,才坐在一边抱紧了。
玉堂,这次的案子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才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你果然不知道么?你说了公孙先生被袖越带走,而袖越是谁?
猫儿,我不知道那个袖越究竟是谁,似乎并不简单,当时咱们都为了你的伤把她给忽略了,这次的案子肯定是和她有关系。
的确有关系,但是玉堂,如果案子到最后顺利解决你不能亲手去杀她。
为什么?
总之你答应我,不能亲自动手去杀他。玉堂,你为什么被送到天山你真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一点也想不起来,似乎是家里有什么事情,那个时候师傅又来了,就把我带走了,猫儿,我那时候才五岁,真的记不清楚了。
玉堂,这也是师傅的意思。展昭看着抱着自己的人一脸的不解与愤怒,他也只能叹口气,师傅说了现在不能给玉堂说,可是这白老鼠的性子能听自己的吗?
五爷自然不会杀她,她可是说了她或许能救你,五爷怎么会杀她。
她自然能救我。这蛊便是她师傅下的,她怎么不能救我。
猫儿,你看着我。白玉堂突然很严肃的转过了展昭的脸,老头子到底给你说了什么?
浅浅一笑,玉堂,该是你知道的时候你必然会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五爷不和你们打这哑谜,既然是这么个道理,五爷就翻也要翻了那妖女的老窝,猫儿,纵然是阎王爷要带你走,也要问五爷让是不让。
玉堂!看着白玉堂气的鼻子眼都歪了,展昭自然明白,是他虑着自己和先生的性命把人从眼皮子下放走的,现如今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要气不过,可是,师傅说得对,大家一起面对总有希望,师傅这次准自己下山也是希望自己和玉堂可以遇见那个人,让她看在自己的面容上或者会救自己。
玉堂,是你的就老天爷也带不走,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离开玉堂。玉堂可信我?
猫儿,你,猫儿,若是你有个万一,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只这猫儿一句话就让自己全没了怒火,只剩了满腔的温柔缭绕心间,恨不能这样年年月月,月月年年。
玉堂,师傅说那句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都有缘法,公孙先生被掳肯定不是没道理,你也说了,一个月的时间她们会把人送回来,你才去了天山,离一个月还有些时间,趁着这个空档咱们去飞沙渡百草谷找妙药仙翁和毒夫人看看能不能为我续命。
猫儿!听见这样一句话,白玉堂是真的惊了,他的猫儿,他的猫儿竟然能暂时的放下案子先顾全自己也顾全他白玉堂。收紧了双臂,吻着猫儿的发梢,猫儿,我们肯定会有办法的,今天晚上又是第五天了,你现在好好养着,明天等你醒了咱们就启程。
第38章 活死人肉白骨 11
公孙先生,你心里可明白了?
早就明白了。姑娘好意,学生怎能不领受。看着门外站着的人,公孙策虽然真是不明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是最近自己看的所有书籍都指明了这个人是要自己去了解蛊毒,从而能更好的为展护卫解毒。
先生,你应该会需要我今日带来的东西。七日后我送你回开封府。放下手上的包裹,出了屋子,顺手放下机关,唇角勾了一丝似乎有又似乎没有的笑。
猫儿,咱们就快到百草谷了,这飞沙渡果然是黄沙遍天,你可还好?白玉堂是担心得不得了,怀里的人几乎多数时间处在睡眠中,前一次蛊毒发作以后就再没有发作过,只是一天比一天衰弱,不到十天,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十天以前还能自己起身在屋子里走动,现在是再没了力气。心里是一股一股的刺痛,却全无办法,只得赶路盼着早日到了百草谷,眼看着都见了谷口,猫儿却是紧着一阵的咳嗽,好容易喂了师傅给的药平息了下来。
玉堂,不要紧的。师傅说了这一个月不会有问题就不会出事,咱们是要早日到百草谷,然后赶回天山,或者还有办法。
白玉堂是看着怀里的人,正想说些什么,就感到有一群人在接近。抱起展昭,就上了马往前方跑去,只是没跑几步就被一群使着长鞭的紫衣人堵了去路。
白玉堂,把展昭留下来。一听这话,白玉堂就气得不行,居然想从他白玉堂手中抢人。
呵呵,行啊,把你们的头都给爷爷留下来再说。说完,抽了剑迎着对方的人就挥了上去。
虽然白玉堂武艺精湛,招式狠辣,可毕竟对方有十多人,且都是高手,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得时时护着展昭,渐渐的也就落了下风。就见其中一个紫衫的人闪到白玉堂身后,手中的鞭子一抖,卷了白玉堂怀里的人退过十丈,飞身上了马,打了声呼啸,那边缠着白玉堂脱不了身的人都撤了武器飞身上马,疾驰而去,白玉堂虽然是气急败坏,也只能抓了被自己刺过一剑未及时逃跑的人,点了那人周身大穴扔上马,朝前方追了上去。
终究是连续赶路几天,脚力早就明显不如前方那些马匹,不得已弃马提了真气纵跃几下追了上去。可是前方带走展昭的马匹都是良驹,白玉堂拼尽了全力任是再追不到,只得返身回去找他弃下的马,就只见被自己丢在马上的人还在马上,伸手一试,还有那么一丝呼吸。
老实点,说,谁派你们来的。再压不住心里头的怒火,白玉堂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猫儿是从自己手上被人抢走的。除了怒火,他白玉堂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想着把这天地翻了,一定要找到猫儿,翻了天地,对翻了这天地,猫儿,绝对不可以有事。
哼!
不说是吧?呵呵,五爷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白玉堂封了那人哑穴,用一块碎布堵了那人嘴巴,然后从那人衣服上撕了截布料反手困了那人一脚踢下了马。
这时候的白玉堂已经完全变成了饿修罗的样子,就连眼光也带了狠狠的杀意。那个紫衣的人看着这冰冷的眼光也是抖了抖身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惊恐这骇人气势的同时,他真的开始怕了,因为白玉堂抽了剑挑开了他手臂上的布料,然后剑尖慢慢的顺着腕上的皮肤找准了某个位置,缓缓的刺了进去,斜了剑尖挑了一层皮出来。然后从怀里拿了一个药瓶,往那口子里倒了下去,再把人整个捆了翻身上马,他现在必须回开封府让大哥他们帮着找猫儿。
马跑出去没有多远的路,就感觉身后那人左右的扭动着,白玉堂停了马,然后一脚把人踢到地上。
怎么,现在想说了?他自然知道这人现在是生不如死,大嫂配出来的□□不会要人性命,但是那种痛痒交杂,冷热不匀还偏偏连昏迷都做不到的感觉很是恐怖,尤其是他直接下在了血里,比从嘴里为进去又大了不止十倍的效果。这种苦受得了的人不多,自己封了他的周身大穴,,堵了他的嘴,连自杀的机会都不曾给。
要是想说了就点点头。
就见那人不住的点头,白玉堂解出他的右手,从他衣衫里衬上撕下一块白布,然后用剑在他指尖划了一道血痕,写吧。
就见那人先是惊慌的看着白玉堂的动作,后来垂着头,伏在地上,挤了手上的血一笔一笔的写了两个字:
袖越
白玉堂一惊,又是这个人。
在什么地方?
开封府东郊土地庙。
看见最后一笔收了尾,白玉堂一掌打在那人身上,顿时整个人一软就昏了过去。把人丢上了马,然后加紧马肚子,嘴上打了个呼啸,渡月盘亘几下落在了白玉堂肩上,白玉堂抓了那个人的手指,在那片白布上写了几个字,塞进信筒里,对渡月打了个手势,渡月鸣叫了两声盘亘着往开封府方向飞了去。
猫儿,你一定要等我。几乎是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赶回了开封府,蒋平早就得了消息,已经遣了人去那城东的土地庙下了埋伏,只是这些天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白玉堂把那个人丢进开封府大牢,他不敢杀这个人,因为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骗自己,现在的他一点险都不敢冒,却在出大牢的时候看见一名女子安静的坐在牢室里。
云鬟?
五爷?那女子正是云鬟,自从上次被救回开封府之后,就自觉的坦白了以前是如何帮着鬼娘为非作歹,幸而是并未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因而包大人判了三年牢狱。
五爷,云鬟自知瞒了五爷那些事情,已是负了五爷厚爱,而今红颜已死,云鬟再无颜见五爷。
初见云鬟白玉堂并未认出来,只是那身段却果然是这人,试着叫了一声,果然是她,见到样貌的时候也惊得不小,哪里还有当初的羞花闭月,现如今不过区区几月,就老了很多。
云鬟,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活死人?
活死人?五爷,是谁中了活死人?
你知道?
自然知道,那是师傅秘宝,我也只听师傅提过一次。那时候师傅是非常的开心,像是可以大仇得报的样子。
那你可知道如何能解活死人?
肉白骨可解。
若肉白骨已经被毁?白玉堂听见云鬟这么一说,顿时又泄了一股气,随即一想,云鬟既然知道也许有办法能解也不一定。
这五爷,云鬟实在不知道。
对了,云鬟,五爷问你,袖越这个人?你知道吗?
袖越师妹,她是最晚入门的,师傅也最疼她,什么都告诉她,对了,五爷,你若能找到袖越师妹,也许能知道师傅的其他解这蛊的办法。其他的云鬟的确不知道了。
云鬟
五爷,是云鬟当日对不住五爷,五爷别再来看云鬟了,云鬟不配,云鬟所知道的全都告诉五爷了。说完话,云鬟扭头坐到了床边,再不看白玉堂,她是真的喜欢这个男子,若非如此,她必然不会对不起师傅,背叛师门,若非如此,今时今日她如何还能有性命。可是眼前的白玉堂让她心痛,瘦了,憔悴了,一双眼睛里满满的担忧,虽然知道不是为自己,可是,她也看得难受,一定为了那个他日夜记挂的人,那个叫做展昭的护卫,那只白玉堂每日每夜念着想着的猫。难道这一次?中招的是,是展昭
师傅,我们把展昭带回来了。跪着的人是袖越,展昭早已经认得了,那个站着的人应该就是晏然。展昭不知道一路上袖越给自己吃的是什么药,但是好像可以克制自己体内的毒。
展昭见过晏然阿姨。他一点都不怕,他做梦都想遇见这个人,只有遇见了她,自己才能有一丝希望。而唯一的赌注就是晏然对无痕师傅的感情。
你知道我?回过头来的一瞬间,晏然就真的惊呆了,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像的两个人,无痕,是他回来了?
无痕
晚辈展昭。晏然的反应展昭是早就知道,只是那眼睛里的懊悔痛苦,挣扎,展昭却并没有完全的明白。
啊晏然盯了展昭良久,最后却是再说不出话来,她的确后悔,后悔当年竟然把活死人下在了无痕身上,她后悔自己这样去要挟对方企图得到爱情,是她自己败得一塌糊涂,而如今这又算什么?是自己和无痕的恩怨未完?还是,自己前世和这样的一张脸有过于深邃的纠结怨恨?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张脸永远都和白家牵扯不清。
不,这个人不是无痕,他也说了他只是展昭可是,她要怎么办?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二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她等的就是今天,却是等来这样一个结果,无痕,难道,爱你真的只能是错误,难道想要得到你真的这般的困难,你居然情愿永眠也要守着白清风而如今我倒要看看,你白家的人是不是个个都能这般的好命
袖越,带展昭去天水居,我没说让他死之前,保住他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按时顶锅盖。。。。。。大家,我真的怕痛。。。虐虐更有爱,相信我。。。
第39章 活死人肉白骨 12
一天一夜,整整一天一夜,展昭其实被照顾得很好。他知道晏然在看自己,在天水居对面的桥上,透过窗纱看自己的脸。其实她看的并不是自己,她看的是无痕,那个在药圃彩池沉睡的人。
打开门,就看见,果然那个女人站在桥边,望着自己的方向一脸的惊讶,大概是她没想过自己会把门打开吧。两个人这么站着望着彼此,却又并不是望着对方,最后还是晏然走过了桥,来到屋子门口。
进去吧。
前辈,师傅和前辈的恩怨,展昭知道,所以,就算如今这般模样,展昭亦不怨恨。并非没恨过,是真的在知道了过往的种种以后,才真的明白了究竟是为什么。情伤人,却总有那么多人为情无法抽身,为爱剑走偏锋。晏然就是一个,或者她真的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得没有自己幸福的女人,她有错,且错得离谱,可是能如何去怪她?
你和无痕是什么关系?
展昭没有说话,只是和晏然一直的对视着,他想从这个女人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晏然也是,眼前的年轻人清隽温雅,眸子里一片清明,除了明亮的神色,什么都没有。

分卷(20)
良久,展昭叹了口气,然后轻轻的解开上衣领口的扣子,然后转过身。这样的动作让晏然手脚发冷,然后她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的站起来,走到展昭身后拉开领子一看,果然
是红得让她绝望的梅瓣,一如当初自己纹上去一样。这个孩子居然是无痕救回来的那个孩子,他身体里居然是流着无痕的血。伸出的手指带着凉意,想要抚碰,却终究没有胆量。从未想过自己找了二十年的那个流着无痕的血的孩子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无痕,你是在惩罚我么?还是我爱你真的是错的。难道白家的人就这么值得你去付出,还是你的血液注定要和姓白的容在一起,我无力插手
晏阿姨,袖越是你的女儿吧?扣上领口的扣子,展昭看着那个面色惨白的人,他明白如今那个人的震惊,也知道她现在一定脑子一团混乱,更知道现在问这个事情一定会让她更伤心,可是要如何去爱一个人才会连自己的骨血都可以被恨得如此彻底?
不是,她不是,我没有女儿,我没有流着白家的血的女儿。
她是清河伯父的女儿吧?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无痕呢?无痕在什么地方?你们把他藏在什么地方?
我和玉堂都是上官熙的徒弟。晏阿姨,师傅说过执念只在一瞬间却可以左右一个人一生。展昭也有执念,展昭知道您不想伤害我,可是,我却庆幸,还好中蛊的不是玉堂。师傅,清风叔叔,清河伯父,无痕师傅,晏然阿姨你自己,这些还不够吗?若是展昭今生无望,只能就此与玉堂死别,展昭也必然不准许玉堂怨恨。
展昭,若是白玉堂能救你,却因为顾及他自己的性命而不救你,你会怨恨么?
不会,若我的性命要玉堂用命来换,那展昭情愿离开玉堂,只要他能好好活着。
晏然看着眼前这一双毫无怨恨的眼睛,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可是,心里却排斥着这种明白,她突然很想笑,于是便开始大笑,笑着笑着却是有眼泪从瞳仁里流出,一滴一滴的,断不开,落在桌子上有清脆的破碎的声音。
展昭,你等着看吧,我如何用他白家的骨血来让白家所有的人通通死无葬身之地。回身离开的时候,她似乎看见展昭在笑,可是她分明听见展昭在叹气,细微的,凝重的叹息,明明无声,却超越了天籁直达心间,那里面分明有种悲悯。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的勇气,终究还要离开。
来人,让公孙策去天水居。
展昭看着晏然出了屋子走远,坐在桌边回想起师傅说的话,他现在是可以肯定,那个叫袖越的女孩子就是白玉堂的亲妹妹。其实仔细看看,能瞧出来几分眉眼间的相似。一样的有种鄙夷天下的傲然,只是那个女孩藏得深邃,不似玉堂一般让所有靠近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股霸道。可是,那个女孩子实在是可怜,自己的母亲这么恨她,她却根本不知道。若真要说无辜,最无辜的就是袖越,身上如此多的命案,都不是她的本意,总有一天事情浮出了水面,她如何能够承受。只是师傅也说了,因果循环,母债子还,玉堂,展昭情愿你最后恨我,也不能让你沾上手足的血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敲门的声音,正觉得奇怪,只是也不好让人一直站在门外。
进来。
待看清楚了来人,展昭惊得不知道如何说话,只是又细细一想,而后便释然了,玉堂说过公孙先生是被袖越抓的,那么自然出现在这里便不奇怪。急忙站直了身子行礼。
展护卫,你怎么在这里?公孙策看见展昭其实也觉得奇怪,他是知道展昭离开白玉堂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而且看这房间布置雅致,就知道他在这里受到了优待,不像自己被锁在一处黑屋子里,连过了多少天都不知道。赶紧扶着展昭坐下,就直接拉过腕子查验脉息,结果却是让他大为惊讶。这些天所看所学无一不是和蛊毒有关系,照理来说,展昭的脉息不该如此。
他们给你吃过什么?
不知道,每日都会让属下服一药丸。服过以后会觉得无碍。
公孙策低头想了想,瞬即变了脸色,却不抬头,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人来了,带了公孙策便离开。
一路被带到了一处大厅,公孙策看着四周的摆设知道这一处一定是这里主人日常分派事情的所在,整个厅房泛着一种诡异的紫色,这种紫色他近来见得很多,可是却都没有这个地方给他带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恐惧,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吞噬。
公孙先生。叫他的声音他很熟悉,被关在屋子里的时候过一段时间他就能听见这样的声音。
原来是姑娘。姑娘今日肯放学生走了?他记得这个女子说过,时间到了会送自己回开封府,可是,现在他反倒不想走了,知道了展护卫的身体情况,他今日所学的自然能派上用场,。
先生果然聪明,展昭你见过了,他的情况你也知道。走吧。说完点了一下头,便有人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拿紫色的布蒙了公孙策的眼睛,然后带着他出了门上了马车往开封府的方向去了。
大人,大人,先生回来了。看门的王老汉看见公孙策的时候也是惊了一跳。这么个失踪了很长时间的人自己走了回来,不能说不吓人。
其实公孙策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只有大爷卢方在府中保护着包大人,其他人因为七县县令的案子,都在外奔波,而白玉堂却是自头一天赶回开封府就一直守在土地庙,他其实冲进去看过,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机关暗道,没有暗门密室。所以他现在只能守着等着。
卢方看见公孙先生回来自然是又惊又喜,待看见先生久不见阳光的苍白,也是担着心,首先也是禀报了大人,总算让大人安了心,而后卢方就被公孙策拉到了后院。
学生见过展护卫,也替展护卫看了脉息。
什么?先生?你在什么地方见过展昭?老五为了他都快疯了。人是老五没护好丢了,他现在怎么样?
白少侠在什么地方?
城东,老五抓了一个人回来,那个人说他们会把展昭带会城东。
先把白少侠找回来吧,展护卫暂时不会有事,这事蹊跷,学生有些问题想问白少侠。
白玉堂听见来人说的话,愣了神,然后回身提了真气往开封府奔去,一进府中,早就直接冲到公孙策的书房,果然看见先生和自家大哥做在那里说着什么。看见他进了屋子,也不等他问,公孙策就开口了。
白少侠,展护卫现在暂时不会有事,他的确是被带回了开封府城东,不过她们没有为难展护卫,学生给展护卫看过脉息,很奇怪,似乎有什么药物克制着他体内的蛊毒,但是这药又好像本身就是□□,展护卫的身体全凭着这两种毒在体内平衡,以后解了任何一种可能都会有麻烦。
白玉堂一听这话,站起身子,拽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血就那么顺着指缝滴下来,一滴一滴,然后落在地板上,耀眼的红。
老五,你松手,赶紧松手。卢方一边听着公孙策说话,一边注意着白玉堂的变化,自然他是看见这个五弟瞬间变了脸色,然后咬着牙眼睛里全是怒火。
五爷不翻了那妖女的老窝便对不起白家列祖列宗,更对不起猫儿。说完这话,他松了手,提剑冷着脸对着公孙策:先生,猫儿被关在什么地方?
学生无能,只知道是从东郊归来。
东郊是吧。大哥,立刻叫二哥回来,就是翻了东郊的天地,我也要把猫儿找出来。
转身想走,这才发现自己被卢大爷抓得很紧,大哥你放手,猫儿在她们手上
使了全身的力气甩开了卢大爷的手,白玉堂只觉得一肚子的怒火总算是找到了出路,那种强烈的愤怒烧得他的世界一片绯红,再听不见其他任何的声音,抓了猫儿的人,势必要用血来还,我白玉堂管他是九天玉帝还是十地阎罗,这杀戒开了,猫儿若然少了一根头发短了一口气,周遭的人都别想有命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顶锅盖
第40章 活死人肉白骨 13
老五,你给我站住。卢方一看见白玉堂变了的脸色,就知道不好,可是这个老五的功夫是他们五鼠中最好的,自己是决然拦不住。
老五,你也不知道她们在什么地方,这么贸然的去,要怎么找?卢方看见白玉堂提了真气已经跃上了墙头,再吼了一句,就见白玉堂顿了一下。
白少侠,咱们从长计议,总能救出展护卫,万万不可冲动。看见白玉堂提剑出门,公孙策也是焦急万分,并非他不知道白玉堂的性子,只是若这些事情他不说,恐怕才是真的会出事。
玉堂,你不是抓了一个回来卢方话未说完,白玉堂已经往着大牢的方向去了。
的确,他抓了一个回来,这个人总不能连自己的老窝都找不到吧。一脚踢开大牢的门,白玉堂的脸色让牢房里的差役只能沉默的退到一边,展大人说过,白玉堂进入牢房等同于他进去,所以只能看着那个活阎王直接走到他昨天才丢进来,一直不停抽搐的人的牢门前。
我问你,你家主人在什么地方?冷着一双眼睛,话音里全是骇人的调子。地上那个被捆成粽子堵着嘴的人其实一看见白玉堂进来就吓掉了半口气。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决计不会放过自己,甚至连自杀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可是,若说出主人所在
说出来,若是你没骗我,五爷回来就给你一个了断,若是敢有半句话不对,哼,我猜你是没这份胆子。丢出手上一片布,照例松了他右手,割了血口子就再不说话。
挣扎了没多久,终于还是在布上一笔一笔的写了。无论如何都是死,总比生不如死的好,这白玉堂的手段五天里他已经是再承受不起。
东郊土地庙往北十里梅林中心处暗道。
抬脚踢飞了趴在地上的人,蹲身抄起布片出了牢门,再也不做停留的往东郊行去。他不能再等了,猫儿现在的样子他如何能再等下去。从猫儿被人从自己手中带走那一刻开始,他就再也不能平静。他怪自己,恨自己,甚至讨厌自己。在追不上前方的马匹的时候,他甚至是悔,悔自己功夫还未够,悔自己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整整六天了,他找不到他的猫儿整整六天了。这六天,从痛苦悔恨到现在的怒火冲天,他白玉堂快要疯了。如今知道了猫儿在什么地方,他如何能不濒临疯狂,现在,他只想见到猫儿,只想确定猫儿还活着,是呀,只要是还活着。
东郊的梅林香气浓郁,可是白玉堂闻不见,真气过去,落了满地蜡黄。终于到了地方,的确有个暗道。
再管不了什么打草惊蛇机关陷阱,从百宝囊中取了二哥给他的火弹,把暗道口炸了个粉碎,二话不说的进了暗道。
暗道很长,点着昏黄的油灯,有大批的守卫听见动静冲过来,只是已经红了眼睛的白玉堂除了血什么也看不见。他愤怒了,其实从猫儿被带走那一刻,他就已经前所未有的愤怒了。画影歃血,凡是他走过的地方都如同炼狱,管他什么无辜什么生灵,就是这群人在剥夺自己和猫儿已经不多的时间,就是这群人毁了自己的幸福,就是这群人让猫儿,让猫儿变成了那个样子,让自己如此懊悔痛苦。
代价从来都是血淋淋,何况他白五爷从来心狠手辣
师傅,白玉堂杀过来了袖越跪在大厅的地板上,她知道她的师傅在附近看着。果然,响起了一阵一阵的笑声,尖锐而凌厉。
把展昭带到这里来。
当展昭被带到大厅的时候,白玉堂和晏然,袖越面对面的站着,世界安静得让人觉得什么都没有。白玉堂身边有很多人拿着武器,却再不敢靠近。
是他的玉堂,可是,那满身的血污,骇人的眼神,苍白的面色。心里泛上一阵巨痛。为了自己,他会变得如同修罗,若是自己不在了,若自己真的死了,展昭这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没有展昭的白玉堂活不下去,就没有了玉堂的自己,根本无法再坚持。
展昭就这么看着,他不敢出声,现在的安静随时可能爆发成不可挽回的局面。终于,有什么人的兵器掉落在地上,诡异的静谧被打破,一股凌厉的剑气冲向白玉堂,是袖越,而后展昭看见玉堂腾空而起,回身刺了过去。
不要他终于出声了,不能,玉堂这个招式连自己都不能全然躲得周到,袖越的功夫自己虽然并不清楚,但是,不可以有万一。
虚弱的身体终究不能如平时一般接了玉堂的招式,他只能看见袖越拿剑的手臂被玉堂的画影滑过,然后鲜血喷涌。挺了一口气,他向白玉堂的方向冲过去,只是却再站不稳,滑倒在地上的同时,展昭听见了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是师傅,师傅到了。
上官熙也被白玉堂吓坏了。其实连白玉堂自己也吓坏了。在剑伤到袖越的同时,他听见了魂牵梦绕的声音。然后,突然间,这血红的世界让他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他有些无措的看着他的猫儿,然后白玉堂笑了,还好猫儿没事,还好,猫儿还活着。
上官熙看着满地的尸体和一片混乱的厅堂。看着晏然冷笑着对着自己。然后他突然转不开眼光一直看着展昭,那眼神像是要洞穿一切。
你给他吃了什么?这话是问晏然。
你说呢?我不信你不知道。这话答得很冷。上官熙的确知道,只是不敢相信。他不能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晏然,他们没有错?
难道我有错?上官,你永远都只说白家的无辜,那我呢?我才是你的师妹。她真的不懂,为什么,连这个如此疼爱自己的师兄都怪自己。
你还不明白吗?上官熙摇着头。他也痛,比任何人都痛,看着悲剧一次一次的发生,他不能不痛。
我为什么要明白!白玉堂,你怎么不杀了她?你杀了她呀,她抓了展昭,害了展昭,你不是爱展昭爱得入骨吗?反正你废了她的手,杀她易如反掌吧。她烧红了一双眼睛,看见上官熙的一瞬间,二十年的怨恨都爆发了。她生下袖越就是为了让白家的人自相残杀,马上,马上就能看见了。
师傅?袖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泪滑下来了,她知道师傅不喜欢自己。她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她问得那么的小心翼翼,她害怕听见任何的答案。
晏然,你疯了?她是你女儿!上官熙不敢相信,他的师妹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

分卷(21)
好啊,妖妇,别以为白爷不敢。白玉堂提剑刺上袖越的心脏,血漫天而出
不要玉堂,你不能杀她展昭的声音已经悲伤得染透了整个大厅。玉堂,不可以
师傅?袖越已经不痛了,没有痛的感觉了,上官熙吼出来的那句话刺破了她的心脏。她不敢相信,她一直就在想自己的家人是什么样的人,她一直幻想着也许自己的母亲温柔如水,会在梦里安慰自己,睁着一双眼睛,那凤目中的绝望变作了深不见底恐惧,她又一次开口了,她听见自己喉头里碰撞出的一个声音,她叫了一声:娘?疑惑着,痛苦着,或者是哭泣着
我不是你娘,我不是晏然看着血从袖越的心口涌出,她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她想起了十五年生下袖越的那个晚上,只有一阵一阵的痛陪着她,四周一片黑暗。然后那个孩子就这么来到了世界上,一双眼睛像足了白清河,唯一爱着自己却被自己伤得再也无法呼吸的男人。那个时候她恨,白家的人都该死,先是弟弟抢走了自己的无痕,后来又是哥哥在给了自己承诺以后抛下自己独赴黄泉。她无法去爱这个女儿,如果白家的人不出现,她可以很幸福的和无痕双宿双飞。对,她是要白家的人都付出代价才和白清河在一起的,才会害了白清河的原配妻子自己取而代之。她生下白家的孩子就是要看他们自相残杀,就是这样的,可是,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在生下袖越的那一瞬间,有些柔软缠绕着,那个孩子,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十五年,看着她长大也会有种午夜的幸福,只是那么渺小的幸福抵不过恨,抵不过她承受过的痛苦。可是,现在却就是那一丁点幸福化作痛,咬住了自己的心。
不,她不是自己的女儿。她她姓白
娘!袖越看见晏然的脸,突然她笑了,她还是心疼自己的,不然不会有那么一瞬间让她从她眼里看见一丝丝痛苦。
白玉堂突然蒙了,剑抵着心口再也无法刺进半分。猫儿的声音是种哀求,师傅的眼里满是痛,而,她,她姓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玉堂,你还是做不到吧,一听见她姓白,你就下不了手了?别忘记了,她手上还有七个县令的命。还是,展昭并不是你想的那么重要?
玉堂,不要
玉堂,放手,你不能杀她,听师傅的话。
白玉堂看着师傅和展昭的脸,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然后,突然一掌打在袖越肩上,人飞出去了好远,直直的落在晏然身边,而后他提起一口气落在展昭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穿防弹衣,顶锅盖。。。。不要打我。。。。。
第41章 活死人肉白骨 14
作者有话要说:
抓虫。
影子这两天公司忙,然后要码上一辈的番外,然后还有过年给大家的贺礼。。。所以,正文捏停3到5天。。昭昭大概睡不了多久的。。。。
然后。。。谢谢支持影子的所有亲们。。。猫儿,我不知道你和师傅瞒了我什么,可是,我听你的。
晏然终于变了脸色,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瓶子抛到上官熙手上。然后她看着白玉堂,她是明白的知道白玉堂的愤怒的,可是,仅仅是展昭一句话几个字,他就可以安静的回到他身边
白玉堂,只要你服下你师傅手中的药,然后给展昭推宫换血就能救他。只是,救了他你就活不了。展昭还有十天命,你可以好好想想。
不用想了。从师傅手中抢了药瓶,倒出一粒就要吞。
玉堂,不可以。展昭慌了,不能这样,他从地上捡了一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玉堂,若是,若是你吞了,展昭就他没有办法去说那个死字,他只想看着玉堂,多看两眼,好像不说就可以永远这样。
猫儿!白玉堂怕了,猫儿宁愿死也不要他救。可是,猫儿,若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展昭看着白玉堂,歪着头似乎在想什么,而后他像是决定了什么,然后清明的眼睛中有光芒溢出,照亮了白玉堂的世界,嘴角的笑看得白玉堂心惊。
猫儿
玉堂,若是我不死,你是不是就会好好的活着?他盯着白玉堂的眼睛,很深很深的盯着,终于,白玉堂放下了手中的药,朝着展昭的方向走去,然后他轻轻的拿开了剑,紧紧的把展昭抱进自己的怀里,我不要你死。
所以我不会死。还有十天,玉堂,带我回天山。透过玉堂的臂弯看见师傅,展昭笑了,他知道师傅是懂他的意思。
啊晏然绝望了,她一脚踢开地上拽着她衣角的袖越,疯了一般的抱着自己的头,她不懂,或者懂但是不能接受。
师妹,我带你去见无痕。走吧。上官熙点了袖越的穴,抱着那个女孩率先走出了大厅
第一天,白玉堂抱着展昭在马车中看着开封城外的熟悉风光,冬日点点霜雪把整个世界点缀成琉璃白
第二天,白玉堂看着展昭熟睡的脸,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极目的荒凉让他前所未有的害怕。马车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第三天,袖越的马车中传出了断断续续的哽咽,依稀间听见她在叫:娘
第四日,看到了天山就在不远处,白皑的峰顶绕着云,展昭裹在貂裘中,看着白玉堂满是血丝却含着笑的眼,突然一阵欣慰
第五日,山路上再不能走马车,晏然固执的抱着奄奄一息的袖越,猩红的斗篷像是苍茫白色中的鲜血
第六日,当彩池的门被打开的一瞬间,展昭开始眷念的看着白玉堂,他舍不得移开眼睛,就想这么看着,直到天荒地老。但是还可以看着这张脸多久呢?玉堂
彩池的烟波迷茫中,白玉堂抱着展昭,他心里有些慌张,他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上一次师傅就是在这里和猫儿说了什么以后,猫儿变得开朗了很多。这里到底有什么,猫儿说他会活下去,到底要怎么才能做到?
一池水,斑驳落彩,白玉堂惊了,可是他再如何也不及身后晏然的讶异,一个躺着的人,那种熟悉得可以让她窒息的感觉放下手中的袖越,首先提了一口气掠过水面。果然,果然是他,晏然突然觉得她的生命变得很可笑。那张脸自己记了二十年,那个人,自己爱了二十年,为了他,自己做了那么多可笑可恨之事,却在午夜怪他从来不曾如梦。现在,那么鲜活的无痕,在自己的面前睡得如同一个孩子手心贴上那张脸,额心的花丝她认得,彼岸啊一直以为,已经在黄泉彼岸,一直以为,只能生死两隔。
师兄,他?
小然,你还不明白吗?
师傅,这,这个人和猫儿怎么?
哈哈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傻子晏然突然哭了,她伏在上官熙的肩上,控制了二十年不流的泪,一次流到尽头。她想起了二十年的那个雪天,金华府外有一片红梅,白清风跪在自己面前说只要无痕能活。她想起无痕抱着白清风的头说,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
她突然想起了那两个人翩若惊鸿的影子相拥相谐她依稀想到自己躲在角落里哭泣之时无痕出现在身边,捧着自己的脸他说过,小然,如果我很幸福,你是不是可以少恨我一点?对不起小然,爱情没有理由的,我没有错,可我还是伤了你。小然,若你从来不曾遇见我,是不是会比较幸福。她突然想到无痕抱着还是婴孩的展昭站在自己对面,他还是温柔的看着自己,然后他喃喃的对自己说对不起,那个时候她看见无痕的额头上慢慢的长出彼岸,红色如血,一点眉心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她想起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无痕依旧温和的笑,她记得无痕和展昭推宫换血以后清风平静的说,无痕,我陪你,不管到什么地方,然后无痕淡然幸福的笑。
那个时候的他们,是真的明白即将到来的生离死别,却没有怪自己一分一毫。
站起来,走到展昭身边,晏然哭过了,想过了。这个孩子何其无辜,二十年前那只用自己血做引子的活死人已经让他几乎丧命,二十年后,自己女儿的血做引子的活死人又快要让他魂归黄泉。
展昭,你恨我吗?
不恨。
为什么不恨?
如果非要有人为二十年的事情做一个了断,我希望是我自己。毕竟二十年前我就该死了。无痕师傅若不是为救我,根本不会这样。展昭一直看着白玉堂,他现在什么都看不到,出了白玉堂,就像是白玉堂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就不曾移开眼光。
今生得遇玉堂,展昭已经满足了。晏然看见展昭嘴角的笑,突然间,心很痛,特别的痛,无痕也是这般的笑,甜蜜而幸福。
猫儿,你答应过我,你不会死。
对,我答应了你我不会死。
猫儿,若是你离开了,我活不下去。
所以,玉堂,如果我不死,你就会好好活下去对不对?
猫儿白玉堂哭了,在他看见那个睡着了,清浅呼吸的人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的猫儿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选择。怎么可以,让他的猫儿就这样陷入永眠,怎么能让他在往后无尽岁月里一日一日的等一个未知的未来。
猫儿,我可以救你的。白玉堂埋在展昭颈间的脸再也无力抬起,为什么,他想要救猫儿也做不到,他明明可以的。可是,他怕,横在猫儿颈间的剑寒光粼粼让他恐慌,让他什么都不敢再做。
玉堂,我相信你。展昭轻轻环住白玉堂的脖子,然后印上了自己的双唇,暖暖的温度让他贪恋。
前辈,我赢了,十日乱的解药可以给我么?展昭望着晏然,他和晏然打赌白玉堂如果能救自己决计不会要命,现在他赢了,他可以为玉堂活下去。
昭儿,十日乱的解药和我给你的药一起用一定会让你忘记一些事情。
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前辈,解药。
晏然递过一个黄色的瓷瓶,里面是一粒黄色的药丸,展昭拿在手上,想也没想就吞进了肚子。
展昭,十二个时辰,你体内的活死人就会因为没有了压制发作,对不起,我不能救你。
白玉堂看着展昭在自己的怀里慢慢的变了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虚弱,他的泪不断的落在展昭的脸上。
玉堂,答应我,好好的活着,我等着你救醒我,我只要你救醒我。
猫儿
玉堂,开封府
我替你守着,包大人我替你护着。
玉堂我袖袋里有一个玉瓶,你拿出来。还有,七县县令的死,玉堂你要给大人一个交代。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可是袖越她。
你放心,是我叫她杀人的。
玉堂,你不能恨,因为我没有恨过。若是你做不到好好的活着,那么,请你亲手先杀了我,我是为了你选择了活着,你要为此负责。
猫儿不要,你不能这样。白玉堂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了,他没有这么痛苦的哭过,眼泪是止不住的留,一滴一滴全都滴在展昭的脸上,那双清明的眼睛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全是爱,入骨的爱猫儿,我们一起,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我想活着,这辈子还未够,玉堂,你抱紧点,我有些冷。
好,我抱着你,永远都抱着你收紧手臂,那只晶莹的玉瓶被自己紧紧的捏着。这是展昭自己的选择,他为自己做出来的选择,就算再不愿意,他没有权利去忤逆那么,猫儿,我会让你醒过来,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一辈子,永远,我绝对不放弃。
展昭用尽了力气从白玉堂手中拿过了玉瓶,一口饮尽,然后他笑着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最后眼光落在玉堂的脸上,玉堂,我等着你。
玉堂,快把昭儿放到台子上。上官熙擦掉了眼角的泪,赶紧把无痕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对着白玉堂招呼。然后扶着展昭的身子,开始渡入真气一个一个的封闭展昭的周身大穴。
玉堂喃喃的说完这两个字,展昭终于软倒在白玉堂的臂弯。
玉堂,把昭儿放平,让他好好睡。
师傅,你们都出去吧,我陪着他,让我再陪陪他。白玉堂抚摸着展昭的脸,他已经不痛了,一点都不痛,刚才师傅在他耳边说: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他就明白了,所以他要把猫儿未完成的事都一一的做完,这样,等猫儿醒过来,他们才可以幸福
娘一直昏迷着的袖越终于醒了过来,晏然走到袖越身边,轻轻的抱起她,然后随着上官熙出了彩池。
娘,我可以救他的。
可是你会死。
第42章 新年贺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其实是看见灯光才写这个的,但是总得有个背景,于是,就选择了猫猫睡着以后的。。。于是,这个真的只是送大家看着玩的。。不是正剧。。绝对和接下来的剧情没有关系。。。。。。第一次见到展昭,我真的觉得惊讶,会有这么一个男子,可以把红色如此温雅的表现出来。你看见他,就像是看见一束红梅,冰天雪地的世界会突然变暖,然后你就处在那暖流中心,什么也感觉不到,只有静谧中的馨香穿透万物,你才能发现,原来自己并未注意到这个男人那张精致面容里带着的浅浅笑意。
其实我那个时候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是灯色酒影的老板娘,而我的灯色酒影是开在不夜城的繁华中无数酒吧之一。人群的喧嚣压低了迷离虹光,恍惚间我却是只能听见风一般的声音从耳边滑过,他说,他要一杯月光。

分卷(22)
月光是我调的酒,这种酒皎白烟绕,有莹莹光芒,酒客们说那酒如月,就叫月光吧。似乎说这话的酒客时常的素白一身,静默坐在七号台。他其实不喝月光,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想喝我才调的一杯红色如血的酒。我记得那个时候他的眼神有些迷离,然后问了我一句话,他说,你知道女儿红吗?
其实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我更愿意叫它花雕。只是我却不再说话,看过了太多的世事无常,我总是懂得在什么时候该安静的听酒客说话。
老板娘,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奇怪?
呵呵,是啊,以前也有人这么说呢。先生,你的月光,五号台。
看着他端酒的样子,我就想起七号台的客人。那个喝着暖色的男人。对,暖色,我为那杯血红的酒取的名字,因为他说颜色很温暖,味道很温暖。我只为一个人调暖色,每晚一杯,透明的杯子里有着暖如朝阳的涟漪。
可是今天,他没有来。我记得第一次他和我说起女儿红,他说我是个奇怪的人。我就看着他。那张脸有着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好看。我喜欢那双眼睛,带着飞扬的云彩一般,看不分明眸子里有着什么,只是朦朦的有些伤
他叫白玉堂,说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声音像是我抓不住的雪花,落在手心就化了,就没了
他说,你知道女儿红有一种味道很香,就像是思念。
我停下拭擦玻璃杯的手,然后看着他低低的头,看着他端着手里的酒,浅浅一舔,牵出半缕笑,那个时候其实是夏天,冷气突突的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包裹着他。
老板娘,这酒,很暖,就叫暖色吧!
于是我点头。其实我喝过一口,那味道不好,苦涩伴着微酸,如同思念
老板娘,每次来,就给我暖色可好。
我点头,这酒,只为你调。
然后他转身端着酒走向一个空着无人的台子,我知道那是七号台子。我对着他在迷离灯光下有些朦胧的背影说,我知道,其实我更喜欢叫它花雕。
展昭一个人坐在五号台子,不断的有人到他身边,只是他却歉然一笑再不说话。欲望都市的灯色酒影中,他是个例外,是我看见的例外。颓靡的歌舞霓虹中的他穿过一双又一双写着欲望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皎白酒杯。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手上拿着一杯暖色。
你和这杯酒很像。
他端过我手里的杯子,饮了一口,皱了眉头。而后放了酒杯,望着我的眼睛变了颜色,有种穿透,深沉苦涩。
有人每天都来喝这杯酒,本来我答应只为他调,你是个例外。这一杯叫暖色,喝着他的人说他很温暖。
然后展昭看我眼神又一次变了,变得有些孤单,有些不知所措,他端了暖色,我来不及阻止,看着他一口饮尽。有红晕悄然爬上他的颈脖,一点一点攀着耳垂停留在干净的脸上。
老板娘,你果然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看着他笑,也许他开始醉了
我曾经梦见过一个人,梦境很长,可我看不见那个人的脸。我很爱那个人。梦里有一种味道,很香,是花雕,涩涩的,如同思念的味道。
先生,你醉了。
我端了月光走回吧台。然后看着展昭伏在桌台上,我转身的时候听见他清朗的声音,他说,我叫展昭。
果然是特别的人,暖色里的所有烈酒居然没能吞咽他嗓音里的清明。怔怔地望着他很长时间。然后光突然暗了下来。舞池中的糜烂扭曲让我有些窒息。白玉堂也许今天不会来了。舞台上的歌手嗓音破裂嘶哑,熙攘的乐音搅混了酒吧的空气,依稀间我听见他在唱:人性是悲哀的践踏,爱情是疯狂的繁华,爱你是梦境的容纳
呵呵,这歌词很好,爱,果然是梦境才可以容纳。这样的歌唱给爱在梦境中的展昭,会是什么样子?转回头,五号台子早没了人,月光冷冷的色泽少了一半,证明那个人是存在过,只是现在,或者走了。
老板娘!
我回头刚好看见白玉堂,他飞着眉在笑。
你来了。可惜今天的酒没了。
没关系,我看见他了。
我突然觉得白玉堂的笑里有什么不一样。他走到五号台子,端了半杯月光回了吧台,面对着我站着。
你把我的酒给他喝了。
我点头,再不说话,他们都是酒客,而我是个有原则的商人,暖色每日一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常常在梦里梦见女儿红的味道,如同思念?
看着白玉堂的眼,我有些讶异得说不出话。他浅浅的饮了一口月光。
你?
白玉堂的性子多少我知道,这样端着陌生人的酒杯肆无忌惮的饮,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呵呵,老板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信轮回吗?
他看着我,这眼神我很熟悉,因为刚刚展昭也是这么看着我。
我笑了,转身从架上取了杯子,满一杯清水随着白玉堂走到七号台。我知道他要说话,来买醉的酒客很少有让我如此好奇的。
我去过江南,浙江的女贞陈绍根本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我常常想起一个人,在五颜六色的迷雾中睡得呼吸清浅。那个人一身红色的衣服,眉间有暖暖的笑。可我忘了他是谁,就记得他的样子。那个人对我来说我很重要,我知道他或者是她,总之我记不清楚那些繁琐的细节,我盼着他醒过来,可是一直盼到我的世界崩塌,我却只能丢下他独自上了黄泉。
我看着白玉堂,他今天其实并未喝酒,浅浅一口月光,他不会醉。于是,我想,他说的或者是一本书
刚才那个人和我想起的很像,不过少了些东西,我得想一想,实在是太遥远了,记不清楚那么多了。对了,头发,还有他手里应该有把剑。他的头发很长,我最后记得的样子是彩色的雾中一个透明的台子,他睡着了,或者说从来没有醒过。头发柔顺的散落着,我可以抓起一缕在指上缠绕很多圈。那个时候我落在他额上唇能感觉到暖暖的温度。
我看着白玉堂额上的一缕发,突然有些闷。我不喝酒,从来不喝,每一次调出来的酒,我都只用舌头感受味道。杯子里的清水被我慢慢汲尽。舞台上的吉他声被架子鼓盖得一干二净,听进耳朵的全是嘶哑,歌手还在唱歌:我们一起去践踏爱情,在平原上奔跑着马蹄,那山鹰灰落了遍地
我有一杯酒,叫醉生梦死,想不想试试?
教我调这酒的人,我只见过一次,他在黑色的巷子里,他说这酒不错,却不是所有人能喝,我学会了可以调三杯,也只能调三杯。喝过以后,会看见些事情。
第一杯我自己喝光了,然后我沉沉一觉醒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忘了,那些烟消的过往也许与我并不重要,只是梦里不断响起的呼喊我却听得很清楚,有人断断续续的叫着一个名字,影随似乎是在叫我!
饮下第二杯的酒客后来疯了,我常常去白色的墙外看着他,穿行过往的人们形形色色,他在角落,喃喃的望着天,其实我知道他念着一个名字,有风的声音从我耳边走过,很轻,很清,轻轻的风,清清的风只有我知道,他并不是疯了,只是有清风成为了生命的过客。
第三杯,最后一杯,我觉得白玉堂适合喝。所以我看着白玉堂,他也在看着我,时间过得很慢,乐声开始爆发成洪水,铺天盖地吞没着舞池里妖孽的男人和女人。破碎的歌声穿过我的耳膜,他在唱:落地的水晶,破灭的记忆,你没有来,撕碎的是我的心脏
醉生梦死,呵呵,名字不错。
等着。
我起身走回吧台,昏暗的灯光下我找到了一把铜黄的钥匙,上面有些斑驳的锈迹。然后我看着锁眼,轻轻的插了进去。有清脆的转动的声音,就算喧嚣奢靡,那声音依旧覆盖了我的耳膜,推开门,瓶子完好的立在那里。我取了杯子倒了满满一杯,瓶子被我丢在了地上,画了一个圆弧,然后安静得再也不动
酒杯递到白玉堂手上的时候,变成了一种琥珀色。他用鼻子轻轻一嗅,而后诧异的看着我。
女儿红?
喝吧,试试看一口一口的醉。
看着他慢慢的喝,一口一口的喝,我有些迫不及待。我很少有好奇心,但是对白玉堂,我实在很想知道他会看见什么。
但是,他并没有睡过去。反而越来越清明,我竟然从他一向迷蒙的眼里看到了展昭那种眼色,透彻,似乎能看见天空和云。
好酒,我是醉了。不然我怎么看见我死了。
呵呵,你是个很奇怪的人。
我也觉得。不过,老板娘,你这酒的确可以叫做醉生梦死。不然我为何看见我死了。
可是你分明还活着。
所以那个人不是我。
但是不是你又是谁呢?
也许是我,的确是我。那么我又是谁呢?呵呵我是白玉堂,可是我还记得一个名字。对了,我是锦毛鼠白玉堂。我怎么会死呢。冲霄啊,冲霄楼。是了,就是冲霄楼,那我死了猫儿怎么办?
猫儿?
嗯,猫儿,他睡着了。他说只要我叫醒他,只有我能叫醒他。因为他是为我睡下的,在一片迷梦一般的彩色中。我死的日子离他睡下的日子有一年
突然,他的眼睛里有凶光露出,我很怕,那个样子像是修罗,但是很快又变得波澜不惊。然后他端着半杯月光,如同捧着珍宝。
难怪我等不到他,原来,他一直都在。
是,你等不到他,因为他一直都在。
所以,我就回来了。
是,于是你就回来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醒过来呢?
也许只有你知道,五爷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五爷知道自己是谁。
我?我是白玉堂,锦毛鼠白玉堂。
嘈杂的乐声渐渐的变得轻柔,这一次是个女歌手,我不知道她的名字。请她来是因为她的声音飘过的地方总有一种安静,适合午夜酒客们疯狂以后端着酒沉醉。她在唱:情共爱一起追,往事在灯光酒色中糜褪,没有人能潇洒来来去去
白玉堂站起了身子,满身的素白在红色的灯光中实在清冷。
你还会来吗?
来,怎么不来。
还喝暖色吗?
喝,为什么不喝?
我笑一笑,看见他出了迷离的门。日子就如同流水,白玉堂来得不那么频繁是唯一的变化。偶尔一次,还是喝着暖色。这个世界是疯狂的,很多人开始爱上苦涩的酒,我新调了一杯酒,在我尝过以后,我就决定这杯酒叫□□情。酒色是浑浊的,我不知道那个颜色该怎么叫。当味蕾接触到杯子里的液体时,我有种心痛的感觉,微辣的涩泛着甜,再一口却是淡淡的酸苦。
这杯酒的第一个酒客是展昭,那是我第二次见他。那天是大年三十,我的灯色酒影冷清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那个时候是夜的十点。我看着他走进来,在惨白的灯光中,融着温暖。他对我笑一笑,而后坐在我对面。
你来了?
呵呵,有酒吗?
有一杯新酒,试试?
好。
一杯爱情,展昭端在手心。我觉得他端着的时候,酒色变得清明,和他眼睛里的光一样。
老板娘,这个杯子不错。
杯子再好,也只是个容器。
所以,其实我想说,这杯酒不错。
展昭喝第一口的时候,分明眼角有些微的泛红。只是,他隐藏得很深。所以我转身坐到了钢琴前。指尖压住一个高音,尖锐的叫嚣划破了宁静,他摇了摇头喝下第二口。然后笑得有些酸楚。
这酒,叫什么名字。
爱情。
好名字,老板娘,你有没有一杯酒叫等待?
等待?什么样的味道?
不知道。夜深了,这杯酒不错。
展昭放下酒钱,正想要转身离开,我叫住了他。然后取了酒盅,也许我该试试,去调一杯等待,可是等待究竟是什么味道?
我看着展昭,他缓缓的向我走回来。而后望着架子上一排一排的酒。
等待,什么味道都有,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为何?
因为等过,所以懂得。
而后我和他都沉默了,他看着我的动作。我心里有些五味陈杂,最后从酒盅里倒出来的一杯酒没有颜色,透明的在玻璃杯里安静停留。我轻轻的弹着杯沿,看着一圈一圈的涟漪被锁在玻璃中。
展昭,我请你的。
谢谢
他没有直接去拿杯子,而是和我一样用拇指和中指弹了杯沿,看着画涟漪的酒液怔怔的想着什么问题。
老板娘,你一个人过年?
你不也是一个人?
我?也许是,也许不是。
呵呵,这杯酒如何?
没有如何,这杯酒让我有些沉迷。
我当你是夸奖我。
因为这感觉很熟悉。
请你的,喜欢就最好。
老板娘,为什么我觉得我不是我?
我也觉得我不是我,这个世界本来就说不清楚谁是谁。你醒了吗?
展昭站在我的面前,我发现他扶着吧台冰凉的桌面,扣着的食指有脆响
老板娘,我断定你不是平常人。
展昭,你也不是。
他不再沉默,突然他轻轻的哼唱着什么,那乐声古老忧伤,我却听不明白。或者我无法懂得,我和他的确都不是平常的人,正因为都是不平常的人,我们才不敢去问到底如何。可是,这一天是大年初一,所有的人在安眠在团圆的幸福中。我突然觉得,不是一个人过年的感觉,原来却也如此沉重。
呵呵,可能是睡太久了,越是安静越是睡不着。
这里并不是睡觉的地方,这里是不夜城。
不夜城的夜?老板娘,不夜城没有夜晚。有人说我应该在这里。
展昭,你睡了多久?
如果我说是一千年你信吗?
那你为什么醒来?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人。梦里的人。
我愣了,我总觉得他说的人我认识,常常来不夜城。
那个人在梦里叫我猫儿,可我明明不是猫。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他说醒过来就可以见到他,可我醒了还是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只有一丝斑驳落彩的雾渐渐消散在我眼里。而后有空旷的声音告诉我,我是展昭,我应该在不夜城。
展昭饮下了最后一口酒,空的杯子里有一股幽香,比盛满酒的时候还要香,他迷醉的嗅着这味道,很像贪婪的孩子。
等待,有女儿红的味道。
这是展昭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凝重,眸光深沉。然后他背身离开。我抬头看挂着的钟,一下一下的跳动,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这个城市将会绽放,为新的一年绽放,为所有的团圆绽放。

分卷(23)
哟,老板娘,不夜城也有晚上,只有你这里,今天亮着这样的灯。
我抬头,果然,白玉堂,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他了。我觉得他变了,变得飞扬了起来,这种飞扬里有些伤口我看不见。他喝完醉生梦死以后的变化仅止于此,这很难得。
五爷,今天不做生意。
我来买一杯酒。
我没再看他,暖色端在他手上的样子很合适,所以,我连杯子都给了他。
这杯送你过年。
而后我走到了繁华的街上。其实繁华的只有灯光,不夜城的夜晚,连最后一盏灯都熄灭了,通往地下的阶梯弥漫着忧伤,在到达地面的那一个片段被吞没在黑暗里。迷彩城市的红红绿绿在喜庆里散着寂寞。
我捧着水晶,拉过黑色的斗篷,一个又一个骷髅在亮如白昼的炫彩霓虹中跳动。
迎着我的是一片红色的灯,在高高低低的街边的树上,草坪上,鳞次栉比的楼厦上那种感觉有厚重的过年的味道。我站在那红灯的边缘,铺天盖地的红,没有尽头。白玉堂的身影在殷红的灯光中萧索孤单。他端着一杯暖色,时而的喝上一小口。风吹过的时候会掀了我的面纱,而当我回头拉过飞散在空气的丝绸时,我看见了展昭。他站在音乐喷泉的旁边,望着前面的的白色身影。水雾迷蒙了他的全部,有种幸福随着夜的乐声悄悄的漫开,然后白玉堂站了起来,他手里的酒剩了最后一口。
每走一步,我都觉得我极目的全部红色灯光在飞散,然后汇聚,在飞散,再汇聚。白玉堂从我的身体穿过,那暖色的酒杯碎在了我的脚下,有淡淡的女儿红的味道随着风带我飞舞。我才惊觉,在展昭的身后,是一片如雪的星星点点灯光,没有杂质,在红色漫天的城市里,耀眼而独立,安静却光华四溢。
猫儿
他拥过展昭的腰,一声轻轻的呢喃,我听得分明,白玉堂叫展昭猫儿。而那个时候的我随着一阵风渐渐的透明,渐渐的虚无,零点的钟声点燃了城市的夜,一瞬间的喧嚣捅破了城市上空寂寞的低迷,烟花似乎永远不会开到荼蘼而那一个吻,似乎没有尽头
影!
我回神的时候是老板娘在叫我。于是我望着她笑。她也看着我笑,这个不夜城的灯色酒影中,我的泪在笑里慢慢变浅。
影,你似乎醉了。
这杯,叫什么?
醉扶归。
沿着一级一级的阶梯,我走出了这城市地下淫靡浮华的空间。极目尽是浪漫的情人,喃喃低语中,一圈一圈圆形的拱门在逐渐带我离开这片被灯红柳绿掩盖的步行街公园。二月十四日的情侣双双对对,在年节刚过的喜庆大街上牵着彼此的手,偶有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落在我的四周,拱门外的车水马龙陌生冰冷,老板娘说,若我回头,也许会有奇迹,那个时候她笑得诡异神秘。
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两个人,砖红的毛衣裹着的消瘦身影被一抹素白的嚣张揽进怀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一般,空气里的味道瞬间变得幸福,我似乎看见飞花漫天
呵呵,喝醉的时候,我听见白玉堂说:猫儿,我回来了。
那个时候,我听见展昭说:玉堂,你抱着我,我有点冷。
我浅浅一笑,视线里的两个人拥得很紧,我分不清楚到底我是谁,迈步走出那一片开满白色灯光的世界,汽车的鸣叫渐渐在我的身后远去,整个城市也在远去,灯色酒影,我忘记了其实不夜城没有这个酒吧
管他呢,也许二月十四一个人喝酒梦见两个人幸福也不错,起码,我懂了什么叫幸福。天边有一盏灯变作放大的鼠脸,他微微的一笑,风和幸福如影随行
风和幸福如影随形,新年快乐,情人节快乐
第43章 番外 先空着
作者有话要说:
删文。。。以后贴番外。。。。
第44章 暂时空白
更重了。。
不会删。
第45章 活死人肉白骨 15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吧。。。更吧。。。。明天偶生日,不更。。。。
晋江书号:670202
新坑天都裂链接。。。希望大家多多支持。。。鬼畜帝王木诩
女王邪弄影。。。保证坑品速度。。。白玉堂一直抱着展昭,暖暖的温度让他很是安心。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他知道猫儿是活着的,至少猫儿是活着的。突然之间很多的画面从白玉堂的脑子里一页一页的闪过。就只是回忆和展昭的点点滴滴他就觉得幸福,他就觉得起码还有希望,虽然是渺茫得看不见。
时间似乎是很快,但是真的又很慢,白玉堂走出彩池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药圃的香气让白玉堂从恍若梦境中回过了神。
你且站一站。晏然一直站在彩池门口,她不敢进去,虽然里面有她想得快要疯掉的人,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进去,白玉堂在里面,陪着那个因为自己的仇怨而无辜受累两次的人。
这一天一夜,晏然一直就站在这里,她想起了很多很多事情,在天山上第一次见到无痕的时候,自己就再也无法平静的心,师兄做主把自己许给无痕的时候那种天旋地转的幸福感,可是当白清河,白清风出现以后,那毁天灭地的痛苦。她当然知道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这样,等她看明白的时候,造成的所有错误都已经无法再挽回了。男子之间的爱被看成是禁忌自恋,但是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为了爱情甘愿牺牲。无痕和清风都是这个样子。现在的她纵然有能力让无痕再醒过来,只是,他醒过来以后若是知道自己最唉的清风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而丢了性命,他能承担吗?
白玉堂转身看着这个女人,他也不恨了,展昭说过,如果要有一个人来结束所有的事情,他希望是自己,于是,白玉堂纵然就要疼死,纵然不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依旧不能去恨,不敢去恨。
张了张口,他不知道怎么去称呼面前这个女人,依稀间他想起了父亲书房里尘封的画卷,那一年他五岁,轻轻打开的时候就是面前这张脸。这个女人,是他同父妹妹的母亲。
你不用考虑怎么叫我,我有话说与你。
白玉堂点了点头,药圃的温度是暖暖的。她既然有话要说,他白玉堂就好好听听,猫儿身上的蛊毒是她弄出来的,或许,她有办法。
我能救无痕,无痕醒过来以后就能救展昭。
白玉堂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他没想到还会有办法。
救了无痕以后我就会慢慢的死去,开封七县的县令是我叫袖越杀了,从小她就不敢忤逆我的意思。
白玉堂突然明白了晏然到底想要说什么,的确那开封七县的命案得有个人去承担,袖越的确是无辜可怜,可是那些人命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杀人者偿命啊。
她是你的亲妹妹,也是救醒展昭必不可少的一个人。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我求你,看在你们父亲的份上晏然说到这里,突然之间跪在了白玉堂的面前,这一生,她没有为袖越做过任何事情,跟在自己身边的袖越除了背负了自己的巨大仇恨以后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得到。那么,现在,自己既然承认了这个女儿,这个流着自己血液的女儿,还有什么是自己放不下的呢?在见到无痕的一瞬间她明白了太多东西,原来,爱情真的不是占有,而是彼此的幸福,那个时候她擦惊觉,原来自己对白清河的思念才是浓烈的。
白玉堂在晏然跪下身子的一瞬间,错步侧了身子,不管如何,这个人都是自己的长辈,自己怎么可能受她这一跪。
久了无痕我活不过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带我回开封府交案,而无痕醒过来以后袖越就知道该如何救展昭。我只能这样才能保全我的女儿。不然她会选择我救无痕的方法去救展昭,那样她活不下去的,她还小,才十五岁,我的罪孽不该全部要她来承担。白玉堂,我求你,答应我。
良久的沉默,白玉堂突然伸出手扶了晏然起来,这个女人,是他父亲钟爱的女子,纵然为了她父亲伤害了母亲,可是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若是没有爱上猫儿他不会懂得这些,但如今有了这一个勾着自己心神的人,白玉堂突然怨恨不了父亲也怨恨不了眼前的人了。
晏,晏阿姨,你是长辈,起来吧。袖越,是我妹妹。我伤了她已经了了猫儿所受的苦。我答应你。
的确,晏然才是整个事件的主使者,若是真要有个解决的方法,那么这自然算是不错的结局了,七条命案不可能就此了解,必然要有一个人去偿还,晏然的话很对,她才是始作俑者。
晏然和白玉堂一起回答到峰顶小院的时候,袖越正靠在房间的床上,茗茶一口一口的喂着着药。白玉堂看着这个眉眼和自己有着三分像的姑娘,心里有股酸酸的暖,一直以为爹娘走了以后,自己除了那个只知道生意的大哥以外就没有亲人了,结果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妹妹,虽然这个妹妹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悲伤,可是身体里必然是流着相同的血,那一双眼睛看着自己时的内疚懊悔,自己心里竟然也有微微的痛。于是他走到床边,从茗茶手中接过了药碗,然后微微一笑,一勺一勺的接替了茗茶的工作。
袖越一下子蒙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应该是会恨自己的,就算杀了自己都不为过的,自己伤的那是这个哥哥的心尖子,而且得那么深
白,白她该叫什么?这种家人的感觉让她心里酸胀发痛,她不知道自己改如何去称呼眼前的人。
我是你二哥。白玉堂温柔的拭擦袖越唇边的药汁,然后把空了的药碗放到一边,扶着袖越躺了下去。
袖越那一瞬间就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没奢望过白玉堂会认下自己。可是这样的幸福能持续多久?自己手上还有七条命案,开封府一向秉公,这如何了解?白玉堂认了自己怕是会更难过。
哥哽咽着还是叫了出来,因为那种家人的温柔一瞬间就融化了她冰冷的过去,她看见自己的娘站在门边,眼角有些笑意,温温暖暖的。
袖越,你好好休养着,所有的事情娘和你二哥都会处理。到时候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娘,我有话和哥哥说。袖越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然后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去房间带上了房门。
哥哥,展大哥所中的活死人是娘用我的血炼制养出来的,所以我能救他。所以哥哥不用太难过,等我恢复功力,我就救醒他。
你娘说有别的方法可以救,你现在好好休养,什么都不要想,等你好了,哥和你展大哥带你去到处走走看看。
白玉堂坚定的眼神却是让袖越有些发蒙,她觉得这十五年的人生都没有现在这般的幸福。然后她就开始觉得不够了,人总是会贪心,尤其得到了梦想中的一切以后会更加贪心。就算知道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可是她还是禁不住去想和两个哥哥游览山河的美好。想着想着就有些累了,何况那药本来也有宁神功效,于是袖越闭了眼就睡下了。
白玉堂从房间里出来,上官熙和晏然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他了。上官熙很是欣慰的看着白玉堂,他这个徒弟是真的变了。展昭睡去过的时候,他听见展昭对白玉堂说了一句话:玉堂,不要恨,你会痛苦的。她是你的妹妹。
换做以前的白玉堂,无论如何做不到如今这般压制着,可是,仅仅是展昭一句话,便能让他冷静的想明白,然后去接受去原谅,去宽恕。
对于晏然,白玉堂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其实对于袖越白玉堂也谈不上任何的感情,只能说,身体里同样的血液,血亲的牵绊,让白玉堂对她有了怜爱和疼惜,正是因为懂了爱情,才能理解到父亲若是在必会对这个女儿爱如珍宝,所以他才不自觉的去做了一个好兄长该做的一切。
师傅,晏阿姨。
玉堂,晏然的决定为师已经知道了,你怎么看?
徒儿答应了。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好的办法。
白玉堂,有醒过来的无痕,袖越的血和肉白骨的碎片,就能保展昭和袖越都平安。那死了的肉白骨你可还留着?其实倒不是非要肉白骨,只是有就多了一份保险,过去的十五年,自己没有给过袖越任何的母爱,那么这一次就一并给了她,自己在黄泉之下也能多一份安心。
有,不过我让四哥带去飞沙渡百草谷了,就是想让毒夫人看看还能否有用。白玉堂在庆幸当时自己能留有一丝的冷静把这碎了的虫子保存了下来。若是要用,我即刻让渡月送信到百草谷,让四哥送过来。
晏然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上官熙,就见上官熙也点了点头,世事无常,上官熙也只得这么一个师妹,他也难受,但是有些孽你造了就得去解,能保着袖越已经是万幸,何况先如今是真的没有比这个结局更好了,虽然晏然必然要死,但是,或者死也是一种解脱呢?眼前的白玉堂已经消瘦了很多,为了展昭他能收敛自己到这个地步,看来情字果然是这世界上最有效用的药,叫他伤人便是毒,叫他救人便是绝世灵丹。
玉堂,天命如此,无需计较,若果然都圆满了,便只得天笃,你且记住这话。
第46章 活死人肉白骨 16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书号:670202
新坑,天都裂。。。原创cp,鬼畜帝王木诩
女王邪弄影。。。。。对立爱。
谢谢大家支持。白袖越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这七天的时间发生的事情不多,白玉堂用大部分的时间守在展昭的身边,虽然是知道这猫儿定是能醒过来,可是如今这些天,就一直看着猫儿睡着的样子,白玉堂还是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着痛。师傅这些天给他讲了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他突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做,若说以前对晏然的不恨是因为展昭要自己不去恨,那么现在的不恨就是因为明白爱情究竟是如何。
师傅说,无痕若是从来没有出现过,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罪孽,可是一个人若注定要出现又怎么可能消失,所以注定无痕会出现,师傅也说,若一个人注定要爱上另外一个人,那又怎么可以因为一些阻力而不去爱,所以清风和无痕注定要在一起。于是更注定了晏然会伤心。
白玉堂问过上官熙关于展昭的事情,上官熙原本是不想说的,后来晏然给白玉堂说了所有的经过以后,白玉堂心里一抽一抽的说不上是疼还是什么。原来二十年前,猫儿就中过一次活死人,当时无痕给猫儿推功过血把蛊毒引到了自己身上,为此才陪上了清风的性命。原来,无痕竟然是猫儿的亲娘舅,所以,血脉相连的他才能为还是婴孩的展昭换血。

分卷(24)
晏然当时就是算准了无痕不会不管自己的外甥,才把蛊毒下在了一个孩子身上。只是晏然也没相当,清风会不要自己性命的去救无痕,而无痕宁愿死也不接受自己的感情。晏然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眼都没有看白玉堂,她望着很远的地方,像是在追忆什么。
你恨我么?
以前不很,因为展昭不要我恨。现在更不恨。因为事情总要有个结局。以后也不会恨,你始终是我父亲最爱的女人,我妹妹的娘。何况你会救猫儿。
可是我害了你娘。
所以你已经得到报应了。
其实你更像你叔叔,更想白清风。晏然定定的看着白玉堂,他不像他的父亲,他父亲没有这般的果断坚持。这样的感觉,她在清风身上看见过,跪在自己面前的清风就是这般的坚定的说,他不会放弃无痕,也不会要无痕死。
我没见过叔叔,如果不是师傅说,我甚至不知道我有这么叔叔。可是,我觉得叔叔是我的骄傲。如果爹不恨你,娘不恨你,师傅不恨你,叔叔和无痕叔叔不恨你,那么我便没有恨你的理由。
白玉堂,袖越她,我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兄长。晏然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突然觉得回到了从前,两张自己恨得要死的脸就和面前这个突然间稳重了很多的年轻人很像。
你放心,多陪陪她吧。白玉堂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抽痛,前些天渡月已经带着自己的信去了飞沙渡百草谷,四哥应该带着肉白骨在来天山的路上了。
呵呵,不是我这个做娘的不想陪她,是如果现在我给了她太多,到我死那天她会接受不了。我本来也没给过她什么。对了,白玉堂,等事情都了结了,你带她去让妙药看看,以前我给她吃的改变脉息的药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有后症。
怪不得以前见到她,四哥还试探过,都觉得她没有功夫。你放心,他是我唯一的妹妹,我白家三小姐。若是她想安定生活,我就送她会白家山庄,若是她要在江湖上游玩,我和猫儿定会护她周全。
如此,我也就安心了。等你四哥到了,我就救醒无痕,然后你送我去开封结案,估计你回来的时候,展昭已经醒过来了。千万瞒着袖越。晏然心里虽然也有不舍,但是,就像是上官熙说的那样,总要有个结果,七县的县令不能白白的没了性命,不管那些官到底是清廉还是昏庸,都轮不到自己因为私欲而了结他们。
白玉堂,我给袖越炖着鸡汤,等会儿你给她送去吧。也别说我炖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看着晏然往厨房走去。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楚,正是应了那句话,老天爷都看着呢,报应不爽,不可能不来的。这晏然做的伤人之事不算少了,无痕是受害者,自己的父亲叔叔也是受害者,连猫儿也不能例外。可是终究那报应也是随着没离开过,错过了真心相待的感情,和亲骨肉常年相伴却不得认,一旦想认却因为逼近自己的死亡连爱惜都得借助曾经的仇者的双手。这算是悲哀吧,也果然就是报应。幸好,他和猫儿都彼此爱惜,幸好,他可以守着自己所爱。
四爷接到白玉堂的信的时候,心里一纠,这白老五的信里也没说个所以然,就只是说展昭需要肉白骨救命。可别是展昭出什么什么事儿。在百草谷这些天,蒋四爷成天的和毒夫人妙药仙翁在一块儿,这肉白骨到底怎么回事情,他们是至今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老五突然这么一封不清不楚的信,倒是叫人拧着心搅得生疼,千万别是出了什么事。所以,当即就和毒夫人说了情况,收拾着包袱就要往天山赶。
这一日,蒋平刚到离天山不远的一个叫平乐镇的地方,日头早就暗了下来,这么个地界时至深秋,一直绵绵的有些雨。连着赶了五天路,也没怎么吃上热菜热饭的,蒋平正捉摸着也不差这么一个晚上,于是就找家客栈吃了些饭食。本来蒋平还打算在客栈好好睡上一觉,可是真躺在了床上的时候,却是因为惦记着白玉堂和展昭怎么睡也睡不着,索性就坐着调息了一夜,天还未亮便接着赶路。
好容易上了天山的山路,放了马匹往前只能步行爬山。本来一路上没什么可写的,却是在未到山腰的时候,四爷却是一个不小心,加上连续几日未得休息,竟然滑脚落到了山崖下。只留得渡月在那个崖上记得盘亘了好几圈,终究只是一只白鹰,断不能托一个人的重量,所以只能往落雁峰飞去。
当渡月到白玉堂身边的时候,白玉堂正和袖越一起看着院子里的红梅,两个人说着话。本来白玉堂也是想陪着妹子吃了午饭,就去彩池看展昭,正打算叫袖越回房间,就看见自己的渡月急急的落在了树枝上,而后扯了自己的衣襟往着院子外面带。
哥?这白鹰是怎么回事?袖越经过这些天和白玉堂的相处,总算也渐渐的放开了性子。偶尔想起自己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也有茗茶采辛两人劝解说道,所以身体也得了很好的调理。而且又有白玉堂这么个哥哥疼顾着,少女的心性自然就全都出来了,看见这么只英武的白鹰和白玉堂如此亲近,自然要问。
我养的,叫渡月。白玉堂一把挥开叼着自己衣袖的白鹰,伸手扶起袖越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哥,那只渡月是不是有事?
没看见信筒。几天前叫它给四哥送信,这么些天才飞回来,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野了几天。白玉堂本来就在纳闷这么渡月这么些天都没飞回来,结果一回来就叼着自己衣袖玩闹。
渡月在院子了转了几圈,然后又飞向出事的地方,叼起蒋四爷身边的鹅毛扇子急急的又飞回了峰顶。这一回落在白玉堂身边的时候,只吓得白玉堂脸色一变。他自然认得四哥随身的鹅毛扇,便是雪地里也不会离手。这一回让渡月叼回来,肯定是出事了。又见着渡月牵着自己的衣袖往外飞,便提了剑就跟出去,这四哥可是千万不能有事,救猫儿的药可还在四哥身上。
上官熙和晏然早听见了动静,也随着跟了出来,袖越本来也要跟的,可是晏然一手点了她穴位,至少一个时辰动弹不得。
三人随着渡月来到崖下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蒋四爷,满眼的白,因为一直不断还在下着的雪,就只模糊见着地上有个人形的雪坑,四周的脚印模糊不清,几片碎布料被雪压着露出点影儿来。
四哥。白玉堂急得大喊,可千万别出事,这要出了什么事,首先就是为的他白玉堂,四哥才这般奔波,其次,那猫儿
白玉堂已经有些疯魔了,拿着画影四处戳,四处劈,他心里就像是有团火烧不出来,直煎熬着心脏,痛不欲生。
四哥!
玉堂,兴许老四自己醒过来爬上去了,这里没有人,咱们也找不到影子,你先别急,若是回了峰顶还没人,咱们再撒下人手四处寻去,总要有个结果。上官熙也急,那昭儿的性命可还在蒋平身上,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这要如何是好。事情到如今这样的结果,好容易让彼此有了意思安慰,可别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白玉堂,蒋平的功夫底子不弱,兴许就如师兄所说,自己上去了。晏然看着白玉堂的样子,多少也有些心疼,这些天下来,不能说她对白玉堂有什么样的感情,可是毕竟他是自己丈夫的儿子,如今这个样子多少也是让她动容的。
白玉堂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此,所以立马的收了剑,提起一口真气往峰顶奔去,他害怕,怕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又全都化作泡影,怕四哥因为自己而出事,更怕如此一来猫儿就真的醒不过来。天山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从来没有在这里感觉到冷过,可是现在,他是真冷,冷得彻底,脑子里就两个人,猫儿,四哥四哥,猫儿此起彼伏,吞噬了他的理智,痛不欲生。
推开院子,茗茶首先迎上来。
我问你,可有来客?
没没有啊!大少爷?怎么了,这是?
第47章 活死人肉白骨 17
大少爷茗茶看着白玉堂冲进院子四处看了一圈,又冲出门去,只三两眼就没了影儿。
先生,夫人。少爷他这是?看着后面回来的上官熙和晏然,茗茶是摸不着头脑。其实上官熙看着白玉堂又冲了出去,也是知道了蒋平肯定没有回来,不然白玉堂不可能这样又急急的冲了出去。
娘,师伯,到底怎么了?蒋四哥怎么了?
老四不见了。你且好好养着,娘去看看。晏然看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袖越,叹了一口气,然后朝着白玉堂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师伯,哥他?
玉堂去找老四去了,有你娘追去看着也好。今天的药可都吃了?
蒋四哥到底怎么了?袖越现在也是着急,那四爷身上可是带着肉白骨,娘说救展大哥必须要,这要是丢了怎么得了。
滑下山崖了,我们找下去的时候,早不见了人,也不知道是被人救了还是自己醒过来走了。上官熙现在心里也是堵着,这情况真是让人郁结。本来只等着老四一到,就一切都结束了,可是现在,这蒋平就这么失踪,能不让人烦么。何况自己那徒弟对昭儿是宝贝到心尖上的,这不得要了白玉堂的命。
师伯,这
你好好养着,你那哥哥的性子本来不好,要找不到老四,回来再看见妹子也不好了,还不得急出个好歹。这些天,上官熙是看见了白玉堂对袖越的,那绝对是发自内心的珍爱。也是,血亲的妹子,从小又受了那么些苦,依着玉堂的性子,绝对会珍惜爱护的。你要想帮你哥哥,就顾好你自己。
是我对不起哥哥,若不是我,哥哥和展大哥根本不用受这些罪,展大哥也不会醒不过来。师伯,我可以救展大哥。若是找不到四哥,就让我救展大哥。
与你无关,是你娘当年想不明白,才造成如今这样的结果。这些结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你并不知道玉堂是你的哥哥不是么?
白玉堂一路发疯一般的寻了整个天山落雁峰,这里是他从小成长的地方,他熟悉每一片冰峰雪原,可是,无论怎么找,就是没有四哥的影子。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他恨自己,若是四哥真的出了事,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可是,这天山,他那么的熟悉,在这样熟悉的地方,他找不到四哥的影子。
玉堂!
晏然追着白玉堂,几乎也跑遍了整个落雁峰。她现在算是知道了师门的轻功原来可以如此精妙。她在惊叹,这白玉堂才二十岁锄头,一身的功夫就已至此,果然是武学奇才。如此功夫,袖越跟在他身边是断不会受什么委屈,她是可以安心了。只是,如今蒋老四出了这么个问题,尤其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本来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自己只等着药到了,救醒无痕就万事齐全,去开封府了结案情,袖越就可以有一个全新的生活了。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以前做了太多坏事,上天都不让事情顺利发展。
白玉堂,跟我回去。蒋平我负责给你找到。只能依靠过去那些年培养下来的势力了,这一次她和袖越跟着上官熙回了天山,索性还为遣散以前的门徒,近二十年的教养,她有信心还能驱使大部分人。
白玉堂完全不理会晏然,自顾自的在蒋平失踪的地方翻找。他不信人就这么没了,没有到山顶,出事的地方也没有人,因为一直下雪的关系,连个脚印子都不曾留下。
最近因为展昭的事情,白玉堂那颗心本来就已经可以说是疼烂了,在已经看到希望的时候再要白玉堂去接受失望,那颗本来就烂得透彻的心如同化脓一样让他痛不欲生,不止为展昭,也是为蒋平,这可是为了他和猫儿才出事的。
你跟我回去,我绝对给你把人找到。何况这样的找也没有用。白玉堂,这天山我比你更熟悉。晏然落在白玉堂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她只看见白玉堂一双眼睛通红,和那天为找展昭杀到她的住所的时候还要骇人。那种气势直让人战栗。
是我造的孽,就该我来还,该找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玉堂回去,我一定会把蒋平找出来,我也一定会救展昭。晏然说的很坚定,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这种坚定让白玉堂全都乱了的心突然找到了一丝安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他尽然信了晏然的话,或者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在一点点的让白玉堂明白晏然这个人的性子。他默默的转身,往药圃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沉重得压碎了满地的落雪。
彩池中还是两个人安静的躺着,两张脸出奇的像。白玉堂把展昭抱在怀里,他很痛,痛不欲生,只有展昭身上暖暖的温度能让他减缓痛苦。所以他来了彩池,抱着展昭。一下一下的吻着展昭的脸颊,额头,嘴唇。那种暖暖的体温让白玉堂慢慢的冷静下来。
猫儿,四哥不见了,应该是失足掉下了山崖,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他。猫儿,你不能有事,四哥也不能有事,可能会有段时间我不能陪你了,我要找到四哥,这样才能救醒你。猫儿,你安心的睡着,睡醒了,我就带你去看塞外风光和江南美景。白玉堂轻轻的含吮着展昭的唇瓣,然后将吻滑至展昭耳垂,低声呢喃,他不能这样盲目的找,不管是四哥还是猫儿,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白玉堂走出彩池的时候,正好看见上官熙和晏然站在药圃中说些什么,两人一看石门打开,立刻就走到白玉堂身边。
玉堂,老四掉下去的悬崖为师仔细看过了,我们一定会把人找出来,你且放心。上官熙其实心里也没多大底,蒋平掉下去的地方位置实在是太为妙,这天山上奇人异士众多,他上官熙一向与人交好,唯有那一位,似乎从来就不是朋友。这要真是让那一位给碰巧救去,事情可就难办了。之前和晏然商量,也是这么个意思,那悬崖不高,积雪也厚,蒋平又有功夫在身,应该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何况这落雁峰附近是绝没有野兽的。
师傅,你和晏阿姨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告诉我。白玉堂有些狐疑的看着他师傅,这老头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平时说话向来神神叨叨,说话只说一半,留着大头让人想破脑袋。这一次果断说一定会把人给找出来,要他白玉堂相信其间没有猫腻,那决计不可能。
师傅,事关猫儿和四哥的生死,我一定要知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变自己去查去找,顶多发动陷空岛的全部势力,就是要把天山整个翻转过来,我就不信没有线索。白玉堂自然知道若是师傅知道线索,那么这线索必然是在天山上,既然如此,就是搬山移峰他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上官熙也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那绝对是说一不二,陷空岛上探子众多,虽然不甚熟悉天山情况,但是他绝对有理由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那么探子就能把天山上的人和事给打听出来,何况还有白玉堂这么个熟悉天山的主子。要找出本来就不算低调的那一位绝对不是难事。

分卷(25)
玉堂,我想老四应该是被人救了,那处悬崖原本叫离涯,是当年为师取的名字。
师傅,你的意思是离涯下有人?
对,有人,而且是一个精通奇门机关的人。那个人为师认识,可惜还不如不相识。
白玉堂有些糊涂了,什么叫认得,但是还不如不相识。抬眼看见晏然也是一脸的纠结,就知道事情有些难办。
玉堂,为师会把老四给你带回来。你切先安下心。上官熙其实也没底,那一位是恨他入骨的,当年跳下离涯就说了,此生只要是他上官熙的事情,他就一定对着干。
师兄,你不方便去,还是我去吧。我想他还不至于过多的为难我。
小然,那个人已经入魔了,谁去都是这么个结果,当年他跳下离涯,本来抱着死的决心,既然没死,那就必定不是曾经的他。
可是,师兄,我去总比你去的好。他最恨的人是你不是我。晏然也知道那一位跳崖的事情。离涯下面还有些什么她清楚,上官熙也清楚。若是老四真在那一位手上,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怎么才能把人从那人手上弄出来才是难事。
师傅,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那一位是谁?和师傅又有什么渊源?
听见白玉堂这么一问,晏然和上官熙都有些沉默,白玉堂看着自己师傅,他没见过这老头这般的沉默,晏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上官熙,突然她开口到:你师娘。
就这么一句话,把白玉堂惊得不知所措。师娘?他居然还有个师娘?
师傅,这?
上官熙还是沉默,其实那段记忆对他来说也异常的痛苦。
当年为救无痕和昭儿,死掉的除了你叔叔,还有你师傅的亲骨肉。所以师娘才这么恨你师傅,最后跳下离涯。
师傅?
那个时候,大家都为了救无痕和昭儿,我根本没多少时间呆在家中。你师娘因为忧心,所以早产了,孩子剩下来就心脉不足,那时候我是可以救孩子的,但是清风把毕生公里给我,无痕和昭儿都等着救命,所以,孩子他没等到我救他就夭折了。
师傅白玉堂不知道再说什么,这一段是他不知道,所有人在给他讲过往的时候都跳过了这一段,现在听见自己师傅亲口说出来,他惊得痛心。
都过去了,她恨我是必然的。所以老四若在她手上,虽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要让她把人还给我们肯定有难度。我只知道她在离涯下布了机关无数,这一次怕是要冒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加上三天两头病着。。更新不太稳定,只能说尽量保持日更。。。
第48章 活死人肉白骨 18
哥,上官师伯说了不让你出门。袖越拉住提剑就要出门的白玉堂。就这些日子的接触加上以前敌对时期的了解,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性子。在听说了整个经过以后,她本来是要找白玉堂安慰一下的,结果正好发现自己这个哥哥提着剑出门。这要去的地方傻子都知道,何况袖越本来就是个聪明人。
哥,你等等。见叫不住人,袖越只能加快步子追上去,幸而这些天,她的伤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提起真气就追。
哥,展大哥还等着你,你不能这么胡来。拉着白玉堂的衣袖,她是听娘说了离涯下那一位是精通奇门八卦机关陷阱,连师伯都自愧不如的。还哪里敢让白玉堂一个人前去。
袖越,你回去休息,我会安全带回四哥。我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给哥哥们交代,又怎么对得起猫儿。
哥哥,你要去就带我一起去,从小我就跟在娘身边学习这些,能帮到你。总之,你不能一个人去。
不行,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养好身体。
哥,我已经不碍事了,何况你把我留在这里,等师伯和娘回来,我就告诉他们你去冒险去了。袖越是转了脑子想了想,然后才决定自己还是跟着白玉堂去比较好。实际上这事师伯和娘都不方便出面的,那一位认识长辈们,不见的认识自己和哥哥,若是自己而人前去,一个有个照应,二来可以赌上一赌。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安排不了别人,你是我白家的人,我是兄长,我的话你不能不听。就是你告诉师傅他们也没关系。
哥,你听我说。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马上回房间。白玉堂看着自己妹子一脸的焦急就气,这人怎么和猫儿一个德行,身子好没好利索,就要逞强。采辛,把小姐送回房间。白玉堂对着一边扫院子的采辛吼了一声,头也不回就走了。
白小姐采辛看着这位白小姐浑身闪发出来的寒气,他就埋怨白玉堂,自己不会功夫,怎么可能请这位白小姐回房间,都是白家人,都流着白家的血。这两尊煞神
我去追我哥哥,师伯和娘回来告诉他们我们在离涯,若是三天没回来再来找。我自由定论。该死,师伯和娘现在这是去什么地方了,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小姐采辛看着眼前紫影闪过,再一看,早在几丈以外,追着白玉堂去了。只得摇着头,这两兄妹,可是气势十足,罢了,他本来也只是奴才,主子们的事情他也管不着,只能等先生回来如实说罢。
哥哥,你等等,你听我说,这事情师伯他们反而不适合出面,我陪你前去也有个照应。她现在是不得不服自己这个哥哥的轻功造诣了,她袖越的轻功本来就是一绝了,现在追着白玉堂还是无比吃力才能不丢太远。虽说身上带伤,可是那伤当真已经没有大碍了。
白玉堂早知道袖越追在后面,他是急火攻心糊涂了,采辛怎么可能拦下袖越。本来是使了全力想甩掉袖越,可是他现在发现了,自己师门的轻功果然是绝妙,袖越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造诣,也不知是他白家果然多习武奇才还是怎么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停下脚步。
哥,你听我说。总算是停下来了,再这么追下去,恐怕倒了离涯,自己也力虚了。哥,师伯和娘都不便出现在离涯下。但是师婶可能并不认识你我。若是哥哥一个人去,没有照应,我虽然不如哥哥,可总能帮上点忙,就当是我为展大哥赎罪。哥哥也不想我负罪一生。或者我们还有一赌。袖越就是死,这一次也要跟哥哥共进退。若是哥哥不让我跟,便是不认我这个妹子,还记恨着以前我害了展大哥,那么袖越也只有一死向哥哥和展大哥谢罪。这话一口气说完,也不等白玉堂反应过来,袖越就抽了腰间的匕首横在脖子上,眼睛不眨的看着白玉堂。
你,赶紧把刀给我放下。白玉堂一听这个话,气得就要吐血。拿死来威胁自己。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袖越真的是个很懂事听话的姑娘,这样一个妹子,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多罪,好容易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他白玉堂心疼还来不及,这会子就来和自己说这些话,果然是他白家的人,找得到重点。
哥,你答应让我跟着去我就放下来。袖越非常坚定的看着白玉堂,她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哥哥赶回去休息。何况她也是真不放心哥哥一个人前去,她不知道白玉堂机关造诣到底有多深,但是她对自己还有些信心。
袖越,听话,会很危险。白玉堂见着妹子如此坚定,也只能放软了口气,他怎么能放心带袖越去,连他自己都没多大把握。
哥,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跟哥哥去。哥哥,你信我。手上一用力,细微的学口子就出现在袖越的脖子上,看得白玉堂只能苦笑。
罢了,还能说什么呢,的确,袖越有什么本事他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必定不若,何况他白家的人,就该是如此。
走吧。白玉堂突然笑了,然后他看着袖越放下手中的匕首,开心的也笑。果然是两兄妹,血脉相连的感觉,一旦同心,似乎天下间再没有任何的难事。
两个人来到离涯下的时候,还是上次的样子,只是雪下久了,于是什么都没有留下。白玉堂四处看了许久,然后定神看着身边的袖越。
袖越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她四面八方首先望了一圈。抬头看看日头,现在未时初刻,巽位大凶,西方主吉。
哥,你怎么说?这里看起来根本不像有陷阱。
咱们朝西边走看看。白玉堂之者西边的一条小路,然后带着袖越往里面走。
哥,你不用护着我,我不是你的负担,机关陷阱我从小学到大,哥哥觉得魑魅林的阵法如何?
很精妙。
那是我改良过的。哥哥现在可信我了?
不出意外的看见白玉堂的脸色变了变而后惊讶的看着自己。袖越更坚定的看着自己哥哥,哥哥现在可信我能帮到哥哥了?我不想做哥哥的负担,如果我不能帮到哥哥,那么跟来势必会让哥哥束手束脚。
白玉堂突然笑了,这还是猫儿出事一来,他笑得最真实的一次。
果然是我白玉堂的妹妹。好样的。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一前一后,步下谨慎的往雪地深处走去。可是,这小班额时辰下来,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身边是没有任何机关陷阱的,但是,他们分明朝着一个方向走的,却走回了原来的位置。这绝对不是所谓的鬼打墙,他们该是走进了迷阵中,只是这布阵的果然是个高手,根本瞧不见任何的破绽,一切自然得犹如天成。
白玉堂看着四周的景色,心里有些急,但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于是开始仔细的看眼前的每一样事物。前面五步的地方有一块石头,树旁散乱的有些石头,身后是崖壁,崖壁上有很多棱角,有些地方挂着雪凌。朝着南边有一跳路,虽然掩着雪,但是明显有些下沉说明是路,西边是他们刚刚走过的路。他们是从树后的路回到远点的。左边一射的距离有块大石头,石头很平常,上面长了些雪蕨。这些东西的位置,摆放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律。那到底是怎么样的布局?白玉堂看着袖越在崖壁上敲敲打打,赶紧走了过去。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没有?伸手在石壁上探了探,转身问身边的妹子
哥,没结果,不过我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死地而后生。哥哥,我才这里的所有路都会走到远点,既然没路可走,就只能开路。袖越拿着匕首敲过每一寸崖壁。
你说得对,这个地方根本走不出去,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白玉堂烦闷也是为这个,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八卦阵法,但是也可能是他看不出来。只能说,布阵的人是个不出世的高人。
收敛了所有的心神,专心的看着岩壁,不放过任何一个突起凹陷。就在白玉堂和袖越都眼酸疲乏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袖越敲到一个突起,上面的雪簌簌的就落下来,出来了一个圆形的按钮。
转过头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也看着她。
哥哥?
你让开。白玉堂看着那处机关,他没有选择直接按下去。因为根本不知道按下去是启动陷阱还是打开生门。探手在上下左右都敲了敲,感觉还是实体的。
哥哥,小心。袖越看见白玉堂抽出剑,拿出一捆炸药,就知道是要做什么。她也知道这就是最好的办法,这按钮直接按下去会出现什么自己说不准,她相信哥哥也同样拿不准,炸开了一了百了,感觉上这处岩壁很厚,应该守得住这么一咋。
白玉堂看袖越已经退开两射,就寻了一处绝对不会有暗箭的地方,拿着画影狠狠一剑刺进去,然后右手拿着剑柄一转,再把剑□□,岩壁上出现一个五寸深的圆洞,刚好能放进那一小捆炸药。
心疼的擦干净画影上的泥灰,然后把那炸药塞进洞中,取了火折子,把引子点着了,然后提起真气往后闪去,在炸药爆炸的瞬间俯身趴在了雪地上。
就听见轰一声,然后有一股热流略过。身上落满了雪花,等这波动过去了,白玉堂站起身。看着身边的袖越也暗号无事,就往前方看去,果然,被炸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口子,炸开的洞口里有很多机括残骸。袖越看着这个场景也是心里一惊,好在他们没有直接开门,这么一炸一了百了,起码能安全进到洞口的地方。
对视了一眼,然后袖越坚定的点了点头。白玉堂原本想说让袖越回去的话只能吞进肚子里。
走吧,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破机关了。。。。小白加油。。。
第49章 活死人肉白骨 19
从炸开的洞口进去是一条很长的暗道,白玉堂看了看洞壁炸开的厚度不禁咂舌,这石头绝对是断龙石的厚度,但是明显有市场打开的痕迹,这得多精妙的机关设计才能拔大那个这块近万斤的石头。袖越现在其实也惊讶不已,至少她是没这么本事的。
从腰间取出火折子,吹出了火星,四下里看了看,就见墙上有火把。袖越计算了一下时辰方位,然后四下里细细的看了,对着白玉堂点了点头,指着往里的第七根火把。两个人的看法果然是一致的,那应该是所有火线的引子,这里是一个串子,点对了火,则有了照明,这要是点错了,保不准什么要命的机关就给触发了。
哥,我去。袖越一把夺了白玉堂手上的火折子,在白玉堂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腾起身子,踏在计算好的的地方掠到了要点的火把边。果然,火星之落在火把上就听见火线燃烧的声音,然后整条暗道的火把一个一个的亮起来。原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突然风声变了个样,袖越心里暗道不好,因为有什么从她背后射出来,而以她现在单脚离地的姿态很难立刻做出反应,于是只能咬牙一赌,然后腾空而起,果然,几只暗镖钉进她刚刚站过的地方。然后在一落地,袖越知道是会触发什么机关,因为她没有办法落回原地,而附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就在这个时候,白玉堂腰间突然抛出来一跳绳子,缠上袖越的腰往回一拉,整个人落回安全点。
你给我好好的注意自己安全,别逞强。再这个样子就回去。白玉堂很火,刚才那一幕还是吓到他了,好在几个月前去开封的时候偷了干娘的捆龙索,然后就一直带在身边,这才救了袖越,不然这丫头肯定得挂彩。他现在是急着要救四哥保住猫儿,可是,他也不能再让身边的人出事了,这袖越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他头疼,他突然想到以前自己不要命的时候猫儿怕也是这般的担着心吧,所以才要自己管什么江湖闲事都带着他,他是要护自己周全,而不是难为自己。

分卷(26)
哥,我的轻功不比你差,若是我会有危险,你去同样会有危险。我不是需要哥哥保护着的,我是要为哥哥分担。袖越也知道刚才很危险,因为看地上钉着的暗镖泛着青光就知道铁定是有毒的。既然谁去都是有危险的,她宁愿是自己,因为她本来已经很对不起哥哥了,何况还有一个展大哥等着哥哥。
白玉堂被这一席话是堵得不知道说什么。某个方面来说,袖越的性子和他有些像。也对,同样的白家血。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总之,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后面。我还不需要到你冲在前面的地步。
白玉堂看着袖越低下眼,也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估计这丫头得有些伤心,只是,这也不能让一个小丫头挡在前面,堂堂白五爷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亲妹子。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袖越的身形利索,功夫很是不错。
好,你是哥哥,我听你的。
走吧。
在火把的照应下,暗道显得更加恐怖。白玉堂和袖越都没有再说话,每一个步子都无比的沉重小心。火箭,暗桩,落石,陷坑,在每一次毁掉机括以后出现在两人眼里。就在刚才,他们站在一堆横七竖八的木棍旁边。这些木棍看起来乱七八糟,两头异常尖锐。可是他们都明白,动错了一根后果就不堪设想。而仔细看了看,白玉堂发现全是阴沉木,这种木头刀枪不入,比普通的铁还要硬。
袖越,闪开。仔细看这堆木条,白玉堂慢慢的看出了门道,也看见了整堆木条的主心轴。
白玉堂抽出画影,顺着找到的可以到达主心轴的空隙,把剑刃抵在那根木条上。手上不敢动一分毫。然后往右手腕灌上十足的真气,微微一震,那木条应声而断,瞬间这些杂乱无章的木棍全都摊在了地上。
哥,师婶果然是个奇人,这般随意而为的精巧布置果然厉害。
这看似随手,却是花了大功夫的,若是动错了任何一根,就会四散的弹开,这暗道本来就窄,稍微不注意,只有死路一条。白玉堂还剑鞘中,换了左手提剑。他现在右手酸软,刚才断木的那一下既要稳,又要力大,多以木头承受了多大的力,自己的手腕就承受了同样的力道。抬起头往前方一望,白玉堂惊得说不出话来。前方是一个冰坛,千姿百态的冰柱冰雕映着坛中各色的萤石,五光十色,美不胜收。那些冰雕中,有些是人的模样,有些是花草鱼虫,飞禽走兽。白玉堂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美景。
但是,美则美矣,却是比先前冷了不少。眼前的美丽让白玉堂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展昭不在他身边,就算再美,也没有意义,他要的是和猫儿在一起,那怕成天面对开封府的青砖黑瓦,那也是人生难得的美景。
袖越,你看这些雕像和冰柱都是五行八卦的铺排。照现在的时辰来看,咱们走离位。
哥,你看那边!袖越突然指着一处雕塑,那是两个婴儿,被很多很多花围在中间。白玉堂看着左边那张琢磨得精致的无关,他有些失神。很像,很像猫儿,尤其那双眼睛,圆圆的,就和猫儿看着自己的时候一样。
猫儿不经意的,呼出了这个名字,白玉堂的心很痛,很迷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似乎和自己知道的还有些差距。猫儿的眼睛他不会认错,就是那样圆圆的,清澈的,透明而美好。
哥哥哥!袖越听见白玉堂呼出的名字,再仔细的对比两个婴儿,她有些疑惑。
没什么,咱们走吧。
哥,你说,如果我很早就离开了娘,我娘会不会也这般惦念我?她看着那两个婴儿被如此呵护在花丛中,她心里就有些酸楚。而后他看着白玉堂,这个哥哥给了她渴望有的亲情,甚至比娘亲对自己都好,可是,为什么娘要那么对自己,就算再怎么恨,自己也是她的骨肉。这两个孩子又是为什么能被人这么爱着。
白玉堂听着袖越有些酸楚的声音,动了动嘴,还是说不出话来,他能说什么呢?结局已经定了,晏然是要死的,得到过再失去和从来没有得到过是截然不同的痛,得到以后再失去的痛苦,袖越必然承受不了。
别分心,这里步步都是机关,寸寸都是陷阱。他只能去提醒袖越,别的什么都不能做,一个如此渴望着爱的妹妹,他也心疼,可是这种心疼和对展昭的不一样。展昭的每一个眼神动作,每一个眼神都牵动着他白玉堂的心,他恨不得能和展昭从此变做一个人,同为一体,陪他嬉笑,陪他悲伤,与他一起幸福,与他一起经历整个人生。可是袖越,是他的妹妹,他回去宠着她,疼爱她,一来是这个妹妹的确可怜,二来是兄长的责任。
想到这里,白玉堂有些浅浅的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懂得责任了?猫儿,既然你慢慢的让我习惯了像你一样思考生活,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如此孤独
每一步都小心的往前方走去,白玉堂的心越来越宁静,因为他不能乱,猫儿还在等着他当走到分叉路口的时候,白玉堂和袖越看着冰雕的三条路,相互交换了意见,最后选择了最左边的一条路,然后朝着里面走去。因为是冰雕的,四周都是透明的,所以这路四周并没有什么机关。这个时候袖越的小女孩性子就有些泛了出来,这个冰坛实在是美得惊人,虽然他们在不断的离开,可是袖越就是忍不住要回头看。可是也亏得她这样的回头,所以她看到了白玉堂右后方的一只冰雕成的鹰在慢慢的张嘴,然后突然有什么东西从鹰嘴里射出来,直奔白玉堂而去。
她来不及叫人,于是袖越一个箭步走到白玉堂的右后方。
很疼,那种一丝一丝往身体里钻的疼让袖越有些透不过气。她的呼吸有些乱,这让白玉堂转回身看了看她。
你怎么了?不舒服?要休息一下吗?
没有,有些冷,哥哥,我们走快些吧。
白玉堂皱了皱眉,出来的时候自己很冲动,根本没带外裘。现在看着袖越单薄的身子,他就有些气愤,总还是不该让她跟着来,虽然这一路上有袖越在身边,很多时候都轻松了很多,可是这重伤半愈的身子要再有个好歹,可怎么好。他退了几步,走到袖越身边,然后这才惊觉,袖越的脸色差得离谱。
真的不要紧?
不要紧,哥,咱们快点把事情办完就能快点回去。
她看着白玉堂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加快了步子往前,她才抬起右手,点了胸前穴位止住疼痛。她现在是真知道那鹰嘴里吐出来的到底是什么,那是暴雨针,打在身前一尺的地方就会爆开,然后化作无数细如牛毛的针钻如身体,让人痛不欲生。还好,从小她就痛习惯了,只要能护着哥哥,她心甘情愿。
一直往前走去,好在再没什么机关,就是一下细微的暗箭,对白玉堂来说也是轻而易举。袖越忍着噬骨的痛跟在白玉堂身后,看着眼前赫然开朗起来,一个自然天成的巨坑中,一处温泉冒着暖暖的烟,再前方是一所屋子,小小两间,立在一片繁花异草中。那屋前坐着一个妇人,满头的银发垂在泉边,氤氲的水汽迷蒙了她的样子,依稀有着种绝世独立的风韵。
她听见洞口的动静就知道有人来了,她自信这机关只有一个人能安全通过,那就是她今生最大的痛
上官熙,你肯来赎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机关。。累。。。第二卷 就快结果了。。猫猫,就快醒了。。。。。
第50章 活死人肉白骨 20
白玉堂有些讶异,她分明是对着自己的,可是,怎么能把自己认做师傅呢?这么想着,自然便向妇人的眼睛看去,果然,一双眼睛很美,但是没有焦点,这双眼睛,瞎了!
前辈,晚辈玉堂见过前辈。前日家兄掉落悬崖,晚辈不才寻来此处,万望前辈指点一二。
不是上官熙?妇人站起身子,长长的银丝落在脚踝边。你们是什么人?她觉得不对,分明从呼吸的气息分辨,应该是他上官熙的调息心法才对,你们和上官熙那老东西什么关系?
前辈,晚辈和二哥皆因兄长掉落山崖,下到崖下,无意中发现了机关暗道,幸好晚辈和二哥自由习得乾坤八卦,方能在前辈的精妙机关下苟能周全。
这一番说辞故意隐去了姓氏也是白玉堂和袖越赌一个万一。这老妇人瞎了双眼,必然不能知道两人相貌,若是能说动她交出四哥不动干戈自然最好。
有那么一个片刻的安静,这种安静让白玉堂和袖越有些忧心,都是瞎子敏感,别是察觉出了什么。
前辈?袖越看了看旁边的兄长,就见白玉堂只是站着,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只能咬了咬牙叫人试探。因为这武功心法的呼吸吐纳也骗不了人,就怕面前这老妇人能听出这其中的细微差别。
哼,我知道你们是为什么来的。东西我给你们,回去告诉上官熙,要人,他自己来。老太婆是谁你们知道,你们和上官熙的关系,老太婆也猜得出个所以然。这话一说完,那老妇人就丢了一个竹筒出来,白玉堂掠起身子,抬手接住。
师娘,徒儿四哥烦请师娘顾念。白玉堂本来就是个直爽的人,看现在的情况也瞒不过去,师傅不来,师娘必然不会放人,何况当年也是为了救猫儿才让师娘没了孩子,受这骨肉分别之苦。
果然是那老东西的徒弟,我问你,这活死人肉白骨怎么又出现了?她怎么能不认识这东西,当年的一场噩梦惊得她现在还是痛不欲生。这一次又是谁被这东西害了?你师傅又要救谁?
展昭!白玉堂这句话答得铿锵有力,他手中拿着竹筒,心里多了一份安心。
听见这个名字,妇人心里陡然一痛,就像陈年旧伤被一刀子捅开,那两个婴儿的模样就在心里脑子里乱乱的闪过,哭着的,笑着的,垂危的,两双眼睛那么的无辜
展昭声音空白破碎,白玉堂和袖越都能感受到这声音里的绝望痛苦,他不知道能说什么,更不知道这二十年师娘到底是怎么过日子的。
突然白玉堂撩衣跪下,他看着前方的妇人,虽然知道她根本看不见,但是还是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师娘,当年师傅为了展昭,让自己的孩子夭折,如今还是为了展昭,又要让师娘勾起往事伤心。徒儿与展昭生死都要一起,展昭的命就是我的命,师娘的孩子既是为我们误了救治,师娘要徒儿偿命,白玉堂必不会有怨言。
你姓白?你是白清河的儿子?妇人听见白玉堂的名字的时候,又是一次惊心,切听他说的那话中,似乎昭儿和他就像当年的清风和无痕一般的关系。这白家和展家的人到底是怎么了?你身边的姑娘又是谁?
师婶。袖越有些不不知所措,在没有和白玉堂相认之前,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现在,她明白了过往发生的所有事情,知道自己的母亲对这些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所以,她害怕,怕因为自己而害了四哥。
你是晏然的徒弟?
我是她的女儿。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袖越看着前方的妇人睁大了一双眼睛,虽然知道那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可是,却是依旧让人感觉仇恨和愤怒。
不知道能说什么,长时间的沉默,白玉堂感觉无比的沉闷,可是看他没有任何可以发泄的理由。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白玉堂学会了去替别人想那么多。是那只猫儿,不要他恨,不要他怨白玉堂为这猫儿做到如此,展昭,你若醒不过来,却叫自己如何继续活下去?想到此间,白玉堂心里被狂压的痛又泛上来,直冲得他再跪不住
你们都起来回去吧。叫上官熙来见我。她叹了一口气,孩子都是无辜的,有罪的是那些不懂得爱的人,是他们那些渐渐老去的人,二十年的恩怨是该有个结局了,无论如何展昭那孩子不应该再受罪。只是,这肉白骨已经死了,难道这一次又要有个人为救展昭丢一条命?会是白玉堂么?会不会
白玉堂站起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就要离开。因为他懂得,什么叫偿还。
等一等。妇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她应该没有听错,那姑娘的呼吸有些微的紊乱,似乎压抑着极大的痛苦。进来的时候你们谁走的前面。
自然是我。白玉堂诧异的答了这句话,他肯定是不可能让妹子走在前面的,但是就不知道师娘这么问为的是什么。
你一个人回去,那姑娘留下来。
师娘?白玉堂听见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忧心,四哥还在师娘手里,现在又要留下妹子,这
我说留下来就留下来,她受了伤。
这话惊得白玉堂立刻回头看着袖越,却是见自己妹子除了脸色出奇的差以外,并没有见红。师娘,袖越她本来就重伤初愈。这一路走下来,我们并没有受什么伤。我也看了,袖越她没什么事。
丫头,我问你,你留下来么?这伤上官熙那老东西可是没有办法的。若是再逆了经脉冲了血络,我也没办法了。她现在断定是没有听错的,应该是风雪梨花针,这针细如牛毛,刺入人体就往血脉中钻,只有一样东西能把这些针都引出来,那就是一块产于和田的赤红暖玉,这块暖玉通身红如烈焰,温热烫手,而那些风雪梨花针就只有这块玉能融化。
哥哥,你先回去,师婶留我自然有她的道理。回去救展大哥才要紧。袖越自然明白师婶说的伤是怎么回事,何况展大哥还要自己来救,无论如何,总得活着,何况她也觉得身体里的那些针在游走,冷得惊心。
白玉堂,明天我就放丫头回去。
袖越,你真的没事?
哥,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我明天就回去。袖越朝着白玉堂笑了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看着白玉堂本来有些疑惑的脸色渐渐变得不解,只得借着展昭的借口催着自己兄长离开。
哥哥,你快回去吧,毕竟我娘,师伯师婶之间有太多的恩怨需要他们自己来解决,若是你再不回去,师伯寻了来,救展大哥的事情就更麻烦了,你回去把肉白骨交给娘,我没事,就算有事,等无痕叔叔和展大哥都好了,你们再救我和四哥也不晚。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两人,手中 着竹筒,救猫儿很要紧,可是自己妹子
白玉堂,丫头都说留下来,你这个样子算什么男人,快走吧。说了明天让丫头回去,就是明天。说罢,衣袖朝着白玉堂一挥手一条白绫就裹着袖越去了她身边,一股气息直打得白玉堂面颊发痛。

分卷(27)
再也没说什么,只能回身离开,提了十二分的气往峰顶小院赶去,他一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了,猫儿已经睡了好长好长时间了,这几个月的时间,猫儿受着的苦也是他的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的害怕左右了他全部的时间,每一次一想到也许猫儿会离开,他就痛得连呼吸都困难,这一次,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的意外了
赶回小院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破晓,天山落雁峰的日出让整个冰天雪地盖上了一层红色的光,那些斑驳的红梅一眼望去竟是艳丽得非凡。
白玉堂首先看见的就是守在门口的采辛,那孩子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睡觉,就这么看着门口,白玉堂一个纵身进院子的时候他也就看见了,于是站起了身子就赶到了白玉堂身边。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先生和白夫人可是说再不回来就去离涯找人了。少爷,白小姐呢?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
等一下再说,师傅他们人呢?
在里面,少少爷采辛看着白玉堂转身冲进屋子,有些惊讶,虽然知道大少爷救二少爷心急,可是却也没想到,什么时候大少爷练成了这么绝妙的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跟着进了屋子,既然少爷没说白小姐的事情,也许并没有什么事吧。
屋子里,上官熙和晏然正急得有些沉不住气要找出去,就见白玉堂风一般的进了屋子,手上拽了个竹筒。
玉堂,你可回来了。
上官熙拉着徒弟看了看确定没有受什么伤,就松了一口气,可是突然他确是想到了什么不对,这小子是两个人出去的,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正想问就听见晏然已经问了。
袖越被师娘留下来了,说她身上有伤,答应了明天让袖越回来。怪在袖越自己也愿意留下来。白玉堂有些愧疚,毕竟把自己妹子留在哪里,虽然是她自己愿意,可是终究自己是兄长,这么不管不顾的回来总是有些堵。
她说明天会让袖越回来就一定会。玉堂,老四呢?她还说了什么?你们到底遇见了什么?袖越又受了什么伤?上官熙听了白玉堂的话心下安然了很多,那一位的性子没人比他更了解,既然是她这么说的,就必然会如此做。
师娘从我们的呼吸吐纳就猜出了我们的身份,她说要放了四哥必须师傅去找她。至于袖越,脸色不太好,其他也没什么伤。
上官熙和晏然听见白玉堂这么一说,脸色沉了一下,但是只是一下,无人注意的那么一下,就恢复了正常。晏然从白玉堂手中接过了竹筒,然后怔怔的看着白玉堂,也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的转身走像后面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荒废了很久了,向大家道歉。。身体不好,加上最近真的很忙,对不起亲们。。晚点会贴第二卷 的完结章。。。
第51章 活死人肉白骨 21
袖越果然是第二天中午就回到了落雁峰的小院,只是那个时候只有采辛在院子里,头一天晚上,晏然连夜把肉白骨制成了药丸,然后天一亮,上官熙白玉堂和她就赶去了彩池。茗茶先前也遵照了上官熙和晏然的吩咐跑去药圃找些药材回来。
采辛看着袖越走进院子的时候,心里就是一喜,总算是回来了,又一看就发觉她脸色并不怎么好。
小姐采辛赶紧走过去搀扶着进了屋子。
师伯他们呢?看着左右只有采辛一个人,袖越有些纳闷。
夫人昨夜整晚都在炼药,天一亮先生,夫人和少爷就去了彩池,茗茶去药圃找药,先生说了,小姐回来不能立刻就去,等着茗茶回来煎一副药小姐吃了才再出门。
玉堂,你把无痕扶起来。上官熙先让白玉堂把展昭抱开了,然后运足了气解开了那些被封住了二十年的周身大穴。只是这些穴位解开以后,一定要立刻让血液流动起来,不然,容易经脉阻塞。
白玉堂听见师傅一喊,就立刻把无痕扶起来,那张和猫儿一样的脸上,白玉堂看见的是一种希望。
就见师傅一掌推在无痕胸前,然后无痕的身子越来越暖,越来越热,直到那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上泛起红晕来。这个时候晏然走过来,接过无痕,然后看着上官熙和白玉堂。
玉堂,我们出去吧。
师傅?
在这里,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小然会让无痕醒过来的。说罢率先就出了彩池,留下晏然和无痕,依偎着,恍惚间,白玉堂看见那师门轻轻合上的缝隙里,晏然一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有血红沿着刀一滴一滴,染红了自己的眼睛。
师傅,当年阿姨为什么要对猫儿下手?
说来也是昭儿倒霉,无痕的姐姐当年嫁入展家,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子,那一年昭儿刚刚满月,无痕前去常州探视,展家本来就不是江湖中人,所以并不知道这些江湖的恩怨,晏然看见无痕抱着昭儿开心的样子,就认定了,用昭儿的命逼迫无痕可以让他回头,所以才有了这样的结果。现在却是因果循环了,若非当年是无痕为昭儿推功过血,现在昭儿根本就没得救。
上官熙叹了口气,看着面前的徒弟,他要是说不心疼,那绝对是假的。这二十年时间,没有一刻他不在愧疚,若是当年没有把晏然许给无痕,或者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只是他的性子里从来就没有为过往叹惋而忽略如今的成分,所以,有些愧疚是必然,更多的是在想办法化解。
玉堂,昭儿不会有事。等救醒了昭儿,我就去找她,把蒋平带回来。有些事情也该了结了。
师傅,当年为了猫儿,师傅的孩子
玉堂,这是师傅的选择。上官熙也痛,毕竟是自己的骨肉,是她辛苦怀胎才有的自己的骨血,可是,自己却没能来得及救他就去了,能不心疼么?可是,若是时间再回到从前,他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因为,他心里那一份侠义,那一份骄傲让他就算再怎么痛苦,都不能眼看着清风,无痕和无辜的昭儿因为自己的自私白白丢了性命,何况还有什么是比拿命唤来的感情还要珍贵呢?
白玉堂看着面前的师傅,他知道,虽然平时师傅有些老顽童的样子,其实,内心里确是藏着沉重的伤口。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这么站在彩池厚重的石门外,药草的芳香缓缓的让人有些想放松,可是白玉堂却仍然是觉得整个人蹦得很紧,他在害怕,他承认自己是在害怕,猫儿在里面,能救猫儿的人也在里面
玉堂,小然需要些时间,我们不要在这里等了,茗茶早就回去了,我估计着袖越也该回来了,走吧上官熙也没有再看白玉堂,就率先像山洞外走去了。白玉堂靠在石门上良久,然后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猫儿,你不会有事的
果然,师徒二人回到峰顶小院的时候,袖越已经喝了药沉沉的睡去了。白玉堂看着床上的人脸色苍白,就是一阵担心,担心自己的妹子,同时也担心她醒过来以后有没有精力救猫儿。
玉堂,你不用担心,袖越应该是中了她的风雪梨花针,而且她把袖越留下来应该也是为了给她疗伤。上官熙诊了一下脉象,果然如此,抬头看着白玉堂血丝满布的眼睛里全是担忧,知道他不放心所以也就说了。
风雪梨花针?
她的独门绝技,这种针是她特制的,除非她手上那块和田赤炎玉,世上无人能解。看这个样子,袖越已经没事了。
这丫头,什么时候中的招,怎么也不说。白玉堂有些懊恼,听师傅这么一说,袖越应该是在冰道中就中了针,可是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看样子她是故意的瞒着自己的。知道自己为了四哥和猫儿心急,所以才这么忍着。
傻丫头白玉堂靠着床边坐下,浅浅的叹了一口气
袖越修养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彩池的石门一直没有打开,白玉堂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师傅也不准他进去,每一天,他就在门口望上一眼,而后依然回到峰顶小院里。
这三天的时间,白玉堂让渡月给开封府的大哥送了一份信,因为,一早当初和晏然说好的话,就是无痕一旦醒过来,袖越开始给猫儿解蛊的时候,她就要回开封府销案
第四天,石门打开了,晏然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感觉好像风一吹就会倒。上官熙是第一个看见晏然出来的人,他一把扶住了自己的师妹,心里的感觉说不上来,还未来得及问,晏然已经开口了:无痕他再过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师兄,备药吧。说罢,从从袖中取了一张血写的方子递出来。喝了这个,他便无事了,只需要休息几天,就可以让袖越救展昭了。
上官熙什么也没说,只是抱起晏然往峰顶走去,在出洞口的时候,看见白玉堂往药圃走去。
上官熙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示意白玉堂去彩池看看,说无痕一个时辰就会醒。然后飞速往峰顶去了。
一个时辰很快,时间快到的时候,是采辛把药送进了药圃,身后跟着上官熙。
最初睁开眼睛的时候,无痕看见的是上官熙的脸,他很熟悉这张脸,可是这熟悉却变得不一样了。白玉堂缓缓的把药从采辛手中接过来,然后递给自己的师傅,看着师傅一口一口的让无痕喝下去,每喝一口,白玉堂的心就轻上一份,每一次无痕的吞咽都让白玉堂的心里慢慢升点的喜悦,猫儿,猫儿终于有救了。
上官,带我,带我去看清风这双眼睛和猫儿如此的像,白玉堂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却是知道了,这人果然不是猫儿,猫儿的声音清淡如菊,这个人却是有些嘶哑,低低沉沉,压抑得让人痛
等你好一点,我就带你去。说罢把人抱起来,然后出了彩池,在经过白玉堂身边的时候,无痕有些惊讶,可是只是一瞬间的时间,他说:你是姓白对不对?
白玉堂点了点头。
你和清风有些像。
然后再没有人说话,上官熙抱着无痕走了,留下白玉堂,拥着展昭,轻轻的吻从额头到嘴唇
猫儿,你可知道,你若是再不醒过来,我便要陪着你这般睡去了
卢方到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的傍晚了。他看着白玉堂消瘦了那么多,也是说不出来的压抑,等白玉堂把事情的始末都说了一遍以后,卢方有等了两日,让晏然和袖越有更多一点的时间可以相聚。
这几日的修养,袖越基本上算是好了,无痕也恢复得不错,晏然总是看着袖越转不开眼神,直到第九日的早上,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晏然给袖越说了如何救人,无痕,袖越,上官熙,白玉堂进了彩池,而看着石门落下以后,卢方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晏然站在落下的厚重石门外,两行泪模糊了面容。
走吧。话是晏然说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从前那样的冷漠淡然,好像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就算这一趟她是要去送死,但是她依然有着蔑视一切的笑
上官熙首先解开了展昭身上封住的穴道,然后用真气一分一分的让血液开始流动起来。白玉堂搂紧了怀里的人,感觉得到温度逐渐的身高,这是第二次有这样的感受,前几天扶着无痕的时候,也是这般慢慢的温度开始烫手。只是这一次,感觉不一样,随着温度渐渐的身高,白玉堂心里的痛再一点一点减少,无痕睡了二十年都能醒过来,猫儿一定没问题
等到展昭脸色开始有了红晕以后,上官熙收了手,然后白玉堂轻轻让展昭靠在自己的肩上,把手腕递给师傅,就见袖越从怀里取了一颗药丸出来放在一个碗中,然后滴了自己的血,那药丸就在碗中化开了。
这个时候就看见无痕划破自己的手腕,滴了血在那一碗合着药的血中。慢慢的看见碗中的血分成两个层次,然后慢慢的又融合在一起。这几天,他依然知道了眼前的人都是谁,也知道了在自己睡过去的时间里都发生了,要救昭儿,别说是半碗血,就是要自己的命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幸好,当初是自己帮他换了血,幸好如此,现在自己的血可以和昭儿的血相溶,可以救昭儿一命。
然后上官熙拿了小刀,挑破了展昭腕上的皮肤,然后看着袖越在那出涌血的伤口上到了些粉末,那伤口就再没有溢出血了,然后袖越把那碗和着药丸的血慢慢的往伤口上滴,每滴一滴,就有黑色的淤血留出来,这个过程看得白玉堂心惊,那些黑色的,滴在衣襟上都会产生腐蚀的血真的是从猫儿身体里留出来的?这样的血留在猫儿体内,猫儿又怎么好得了
时间很慢,却也很快,知道展昭的伤口中再也没有滴出黑色的血的时候,袖越把碗中最后一口血灌进了展昭嘴里。一掌推在肩胛上,用自己的真气引导着先前顺着伤口和血液引导的那些被活死人污染过现在却清洁了的血行便全身经脉,然后一直推着一股真气,用半碗无痕的血在展昭伤口的地方,慢慢的白玉堂就看见有血红色的东西从展昭的伤口留出来,却是不会断开,这条红色的线一点一点滑出来,然后直接扎进了那半碗血中,知道伤口再也没有东西流出,袖越才收了掌,然后拿出另外一种药,看着那半碗血变成了黑色以后,把药洒了进去,就见整碗黑色的东西散出一股臭味,那碗中本来有的涟漪也慢慢的没有了
哥,展大哥还要过一会才能醒过来,而且因为娘之前让展大哥吃了十日乱,所以
我知道,可能会忘记很多事情。
哥,对不起
没事,袖越,你也救了猫儿。
这个疗伤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两天,说完这几句话以后,袖越终于支持不住倒下了,上官熙抱着袖越出了彩池,无痕跟在后面也离开了。剩下白玉堂抱着展昭,一刻也移不开眼睛,他在等,等着猫儿醒过来的一瞬间
等待的时间白玉堂一直在想要是猫儿忘记了自己该怎么办,后来白玉堂笑了,若是猫儿忘记了,就让他想起来,若是猫儿想不起来,就让他再爱上自己
玉,玉堂
猫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玉堂。
猫儿白玉堂的眼睛湿了,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幸福,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再也忍不住心里压抑了很长时间的痛。
猫儿?猫儿是谁?
猫儿?你怎么了,你是展昭啊?你是我的猫儿,我白玉堂一个人的猫儿。

分卷(28)
我是猫儿?玉堂,为什么我知道你是玉堂?白玉堂看着展昭茫然的眼神,他分明记得自己叫白玉堂,却忘了他是展昭,果然,应了那句话,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
猫儿,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找大嫂,或者去唐门,我会帮你把你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
轻轻浅浅的吻让展昭很安心,是玉堂,他唯一记得的玉堂,他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算是完结了,对不起各位亲,最后这段时间拖了很久,我出了趟差,中间又病了,这几天连续高热不退,明天,错了,该说今天了,我要被扭送医院。。。。。。等我好点了就开始更第三卷《花间醉》。。。真的要谢谢大家的支持。。。第三卷是小白和猫猫江湖中的一些死和帮猫猫恢复记忆。。。。比较轻松。。。。再次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52章 花间醉 1 梦见陷空
世界上的酒很多,
白玉堂最爱的是女儿红,因为浓烈的馥郁芬芳可以轻易让他似醉非醉。
将醉未醉的时候,白玉堂就只想着展昭
可是
一个人,到底要遗忘多少,才能把最爱变作心底的唯一?
以前的白玉堂不懂,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当展昭醒过来轻唤玉堂却忘记了他自己是展昭的时候,白玉堂就懂了。那一刻心痛,幸福,震惊什么感觉都有,但是最多的是感觉到爱,浓烈得让他透不过气来的爱,整个世界回荡的只有一句话:
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
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一定不会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白玉堂很幸福,因为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以前做梦都想要的,那就是展昭的生命中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白玉堂爱极了展昭站在梅树下叫自己玉堂时唇角边纯纯的笑,每每这个时候,他就想要把人整个搂在怀里,然后轻轻的吻这猫儿额上的发际线。
只能说,其实人都是贪心的,这样的日子过久了,白玉堂就开始想念以前的展昭,以前那个会和自己斗嘴的,意气风发的展昭,以前那个南侠展昭。
到达唐门已经有半个月时间了,唐门上上下下所有的精通岐黄的人都给展昭看过,好在唐梦儿并没有在唐门中,因为前段时间的兄长,现任的唐门门主唐旻实在受不了这个妹子的无法无天,打发她回天山去了,一路上应该是刚好和白玉堂他们错开,这也让白玉堂松了一口气,这个师妹就是一祖宗,绝对能让人头大。
坐在房间里,看着猫儿沉静的睡眼,白玉堂心里其实是满足的,但是这满足中也有着担心,这猫儿醒过来以后,虽然说脉象上没有任何的不正常,但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给白玉堂说了,尽量让他想起来,否则可能会失去思考能力
失去思考能力
这样的话重重的击在白玉堂的心上。他的猫儿曾经是那么的谦谦君子,那么的风采翩翩,要他如何去接受这样的结果
白玉堂,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你,所以,也许只有你能帮到他。
白玉堂,也许你能想到如何来让他去想起。
他的脉象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却是学不会也想不起来,你只能尽力去刺激让他想起来。
白玉堂,你说那个药叫十日乱?
白玉堂,他只会相信你
白玉堂现在的头很疼,他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猫儿到底要如何才能想得起来,这些天,唐门的那些大夫用不同的办法,什么都试过了,这只猫儿就是只记得自己,连他叫展昭也全然记不起来,好在白玉堂试过这猫的内息,功夫应该还在,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招式该是什么都记不住了。
转回身,看见展昭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然后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
猫儿,睡饱了?白玉堂搂过坐起身的展昭,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玉堂,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什么梦?白玉堂有些惊奇,这猫儿从醒过来以后,可以说除了自己完全是一片空白,当时他看见无痕的脸都没有反应,直到后来在水里照见了他自己的样子才有些惊讶。所以,这一次居然做梦了,不能不说有些奇怪。
我梦见一个黑黑的通道,我掉下去了,下面是个石室,有一张床,一床白色的丝被,我叫破了嗓子都没人回答。展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又接着说:我好像有梦到你,不记得了。
猫儿,你梦见什么?白玉堂很是惊讶,这,这这明显就是陷空岛的通天窟。想破脑袋都不知道如何让这猫儿记起来,谁知道他会梦见。
就是黑黑的通道,我不知道怎么会掉下去。展昭睁着一双眼睛望着白玉堂,他之所以觉得这个梦奇怪,就是因为,似乎是经历过的一样,但是在梦里他叫的什么也完全不记得了,似乎那通道的上方有一双眼睛,温柔的看着自己,他觉得是玉堂,但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有没有这双眼睛。
猫儿,你再想想,还梦到什么没有?
展昭使劲想了想,还是摇头,玉堂,头好痛
猫儿,别想了。赶紧把展昭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然后白玉堂想了想,就把展昭扶起来,拿了一个靠枕给展昭靠着。
猫儿,你等一等,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说完就一阵风一般的出了房间。在门口拉住一个下人,叫他准备点饭食,就冲到了前厅,直接找到了唐旻。
唐旻,猫儿做梦梦到陷空岛的通天窟。直接拉住人就说了来意。
白玉堂,你说什么?唐旻也有些惊讶,这展昭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还能梦见。
我说猫儿梦见了陷空岛的通天窟。白玉堂只想立刻让这些大夫给他一个说法。
真的?
他自己说的,说
去看看。唐旻现在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情,于是也不等白玉堂说完就拉了他往两人的房间走去。
路上白玉堂把展昭说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就见唐旻也什么都没问,一直是在想着什么。两个人推开房门的时候,展昭呆呆的坐在床上,好像在想什么,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前方,两只手抓着搭在腰间的被子。
白玉堂有些血气上涌,因为,展昭其实只穿着里衣,,这个时候大概是想着什么,又没有结果,脸上有些红红的。里衣系得不是很紧,脖子和锁骨有些露在外面,因为很长时间没有晒过太阳,白皙得透明。
唐旻也深呼吸了一下,他算是明白这白玉堂到底是为什么为展昭着迷到这般地步。就只是那双眼睛,分明是迷茫的眼神,却还是清明得让人觉得舒服。
白玉堂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进屋一把把门关了,再冲到床边,把展昭的衣服从里到外穿了个严严实实,又在唇边印上一吻才又走过去开门。
进来吧。看着门外站着,一脸玩笑的唐旻,白玉堂想打人,他们两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何况还有师妹大嫂这样的一层关系,自然也是自家兄弟一般亲近,当年也没少在一起留宿青楼什么的,只是白玉堂第一次觉得怎么这人的笑就这么碍眼。
你笑的那门子事?
白老五,你也有今天,当年你可是说,能收住你白五爷心的人如今还没出现?
唐旻,你想打架,五爷一定奉陪,等猫儿好了,爷自然能打得你满地找牙。
白玉堂,和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夫打架,你也好意思提?唐旻一听白玉堂的话就立了眉毛,这江湖中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他唐门门主不动武功,但是却精通岐黄,这白老五不是哪壶不开提那壶么?
好了,没功夫跟你吵架,赶紧进来给我看看猫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情。白玉堂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这人吵架,那猫儿的事情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一把拖着唐旻的手就拉了人直接到猫儿的床边。
唐旻知道白玉堂着急,所以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只是拉过展昭的手,细细的诊视脉象,只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示意白玉堂除了房间,唐旻这才开口说话。
白老五,你家小猫儿的情况,我是不清楚了,不过我有个建议。
你是大夫,你不清楚谁清楚,有屁快放。白玉堂一听唐旻也说不清楚状态,这算个什么事,但是好歹他有建议,但是不说是要卖什么关子?
唐旻哀怨的看了白玉堂一眼,这真实有了爱人忘了兄弟的主了,还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爱好么,当大夫的不就喜欢卖个关子什么的?
带他去陷空岛,开封府这些他以前熟悉,有难忘事情发生的地方,或者有好处。
抬眼一看,这白玉堂在听见他话说完以后,就转身进了房间。唐旻只能摇头叹息,这还是当初那个傲笑天下的白玉堂么?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
猫儿,我们去四处走一走吧?白玉堂进了房间,就抱住展昭,他越来越离不开这样的温软了,闻着展昭身上的清幽药香,他就幸福得要命。
玉堂,你不是说,呆在这里,总有人能想办法帮我吗?展昭抬起头看着搂着自己的白玉堂,当时不是他急急忙忙带着自己来这个地方的,现在又要离开?
猫儿,我说过一定要帮你想起来,我们回陷空岛。
陷空岛是什么地方?
是我的家,猫儿,你想不想去看看?白玉堂知道不能要求这猫儿明白太多,只能一点一点的来,唐旻说他能梦到就是好事,或者他没有忘记,只是某种原因让他想不起来,可能是被封住了。如果陷空岛不行,就开封府,就去常州,就去猫儿去过的每一个地方,他白玉堂就不相信,不能让这猫儿回到以前的南侠展昭。
去,玉堂你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以前的我,我不知道,可我就记得玉堂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不能忘记的人。玉堂,我怕,如果有一天我连你都忘了,该怎么办。
猫儿,不会的,因为你说过,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白玉堂定定的望着展昭,过了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白玉堂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怕,怕这猫儿会不声不响的离开,他白玉堂真的从小到大没怕过,这一回,展昭也几乎吓掉了他半条命。一把把展昭拉进怀里,紧紧的抱着,这样才能确认眼前的人的确是他的猫儿。
猫儿,你不会离开我的,也不会忘了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卷也许比较好玩。。恢复记忆的过程,猫猫其实很可爱,但素,也很危险。。。
第53章 花间醉 2 小船
从唐门出发去陷空岛的头一天晚上,白玉堂收到了开封府的信,送信的是吼云,信上的消息让白玉堂心里很沉,晏然的案子已经了结,包大人判了当堂狗头轧。七县县令的案子算是有了结局了,可是,要如何给还在天山上养身子的袖越说?一想到天山,白玉堂心里又有些担心,他们出发到唐门的时候,师傅去见师娘还没有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四哥怎么样了。
玉堂,你在看什么?展昭本来躺下了,但是看着白玉堂长时间坐在桌边都没有要睡觉的迹象,就有些纳闷,平时不都是自己睡下来,他就紧跟着上床的。
猫儿,你还没睡着?白玉堂把信卷起来放进衣袋中,然后带着笑脸走到床边。他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展昭什么都忘记了却还认得字。其实所有人最奇怪的并非展昭还认识字,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一个连自己都忘记的人怎么还会记得白玉堂
玉堂,你刚刚在看什么?他有些好奇,自从他醒过来,看见的玉堂就基本上都是笑着的,刚才玉堂身上有种悲哀的感觉。
没什么,大哥他们在陷空岛上担心我们,知道我们要回去,写信来催我们呢。其实不是不知道给猫儿说了他也想不起来,只是潜意识的就想先瞒着。
玉堂,我们是明天就启程对吧?
嗯,明天就回去。
那你还不睡觉?展昭往里面再挪了一下,让出大半张床出来,然后望着白玉堂笑了笑。
猫儿轻轻的拥着怀里的人,白玉堂一个一个的吻印在展昭的额头上,脸颊上,唇上,。空气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终究白玉堂放开了展昭的唇,轻轻在额上印下一吻,猫儿,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回陷空岛。
嗯,玉堂展昭有些心跳的感觉,白玉堂抵在他腿根的硬挺让他觉得全身发烫。感觉玉堂只是搂着自己,展昭很安心,很快就睡沉了。
蜀州唐门离陷空岛有那么些距离,但是,两个人,两匹快马,也并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只是这一路上白玉堂走得并不急,沿途一直走走停停,带着展昭一路上玩到了陷空岛已经是二十天时间过去了。
这一日,算是到了松江府。刚好也到了午膳的点,白玉堂想都没想,直接就带着展昭进了自家大哥经营的酒楼。这酒楼叫五福楼,想当初,这猫儿还为此嘲笑过,为什么不干脆就叫五鼠楼
店小二一看是自加五爷和展大人回来了,连忙迎着上去,把人领到了三楼的雅间,也没等白玉堂吩咐就依着以前的规矩上了饭菜。五爷满意的点了点头。
玉堂,怎么,咱们还没点菜呢。
这是我们陷空岛开的酒楼,我们以前常来的,猫儿,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说完就夹了一筷子菜给展昭。
玉堂,我们应该快到了吧?你给我说说几个哥哥吧。展昭歪着头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总归是去陷空岛,别连岛上的几个主子自己都不认识,那也太不像话了,何况还是玉堂的哥哥们。
大哥叫卢方,诨号钻天鼠,轻功最是绝妙。二哥叫韩彰,诨号彻地鼠,最擅长的就是打地洞和做火雷炸药。。三哥叫徐庆,人称穿山鼠,要是在山里,有个什么山洞什么,那就是三哥的天地了,而且三哥力大无比,就是脑子比较简单。四哥蒋平,诨号翻江鼠,那可是入了水中便是王。四哥这水下功夫,我是佩服得紧。

分卷(29)
玉堂,你是什么老鼠?展昭听得有趣,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听见玉堂说到四哥就停了,一时好奇想都没想就问出口了。
猫儿,你也知道,唐旻那小子叫我白老五,我是排行老五,因为喜欢白衣,所以江湖上的朋友送了个外号锦毛鼠。
锦毛鼠?和玉堂你是很配呢。你们五只老鼠为什么开酒楼要叫五福楼不叫五鼠楼?展昭一双眼睛睁得更大了,这问题之前他就想问,因为玉堂之前说了,他们陷空岛五兄弟在江湖上人称五鼠。
但是展昭没有想到,这一问让白玉堂傻眼了。这猫,果然失去记忆了还是本性不改么?当初他倒不是这么问的,当初这猫那是无比温润的笑着对自己说:白兄,其实展某觉得,这楼叫五鼠楼更加贴切!
玉堂,玉堂自己说错什么了,怎么看着玉堂像是傻掉了?
听见展昭叫自己,总算是回过神的白玉堂不觉好笑,他白五爷居然为了眼前这猫儿一句话走神这么久。
猫儿,吃饭吧,吃完了咱们坐船过江回岛上。这猫儿的本性既然还是如此,而且近来也时常的梦见陷空岛,白玉堂心里也是有着越来越大的信心,猫儿一定能全部想起来。变回以前那个可以与自己并肩,和自己不相伯仲的南侠展昭。
来接白玉堂和展昭过江的是蒋平,白玉堂一看见站在船上的四哥就惊了一跳,这四哥不是被师娘扣在离涯下?怎么现在倒撑船来接自己过江了?自己离开天山这近两个月时间估计发生的事情也不少。
老五啊,你师娘见你师傅下去了,就让我回来了,我也不知道那两个老的现在到底如何了。出来以后,我在天山上呆了几天,眼瞧着你妹子渐渐的大好了,茗茶和采辛能照应了就下来了。看出自家五弟的疑惑,蒋平自然也不想在白玉堂为了展昭急上火的时候卖关子,何况自己兄弟那性子,这会儿再要默默唧唧,铁定讨不了好。
大哥他们都在开封府?
大哥三哥都在陷空岛上,只有二哥在开封府。蒋平看着展昭的气色很是不错,松了一口气。老五,这船你可还记得?
蒋平故意朝着白玉堂挤了眼睛一笑,他断定这白老五肯定记得,当年可就是这只船把展小猫带上岛的。前些天一接到信说展昭梦见通天窟,蒋四爷就打定了要用当年的小船接两人回岛的主意。
行啊,四哥,这你也找得到,当年猫儿不是把这艘船给毁了?白玉堂自然认出来了,这也是他有些惊讶的第二个原因,当年猫儿从通天窟出来可是直接用巨阙把这船给肢解了,那场面看得自己都起疙瘩。
这不是后来我又给修好了。蒋平咧着嘴笑了笑,行了,赶紧过江吧,大哥他们都等急了。
白玉堂拉着展昭跳上小船,,蒋平点了篙,船便离了岸往对面行去。
猫儿,这坐船的滋味怎么样?白玉堂知道展昭和自己一样不会水,要不是因为撑船的是自己四哥,这么小的船他是决计不会上的。何况他白五爷有的是银子,在什么水域还找不到条大船?现如今船行到江心了,摇摇晃晃的,也让他有些晕头。
白玉堂这话刚问完,就见展昭伏在船舷上,脸色苍白,这船再轻轻随着水波一晃,就听见哇一声,白玉堂看见展昭中午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了。
玉堂,难受他是真的很难受,之前一看见这船,他就有头晕的感觉,上了船以后,就更是觉得头晕脑胀,肚子里是翻江倒海一般,心里憋着什么,一直难受喘不上气。
白玉堂一看展昭那脸色,吓得可是不轻,哪里还有点血色,简直就跟自己的衣服一个样子。猫儿,怎么了?看他吐得难受,白玉堂就有气,四哥,你慢点划,猫儿的情况不太好。该死,他怎么没想到,猫儿肯定也和自己一样,会晕船,何况现在这猫空有一身的内力却不知道如何运用起来。
靠在玉堂身上,展昭觉得整个人有了个依靠,这船坐着的确不是个滋味。
玉堂,还有多远?
白玉堂回头一看,就见离岸也不算远了。也见不得怀里的猫儿一脸难受的样子,索性一把把人抱紧在怀里,等着蒋平再撑了几下船以后,纵身跃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陷空岛的陆地上。
猫儿,你怎么样?看着展昭一着地,就又蹲下身子开始吐,白玉堂只能一直给展昭顺背,他就看着四哥的船靠了岸,然后冲过去,一把拉住蒋平:病夫,你怎么摇船的。
老五,你放开,这展小猫一直就晕船。我是想,他这么晕一晕会不会想什么来。这白玉堂可是把他的手拽得生疼。自己又的确没那么大的力气。
你是说,他第一次坐你这破船的时候也晕船?
白玉堂,可是你当时叫我用最破的一跳船去接人的。他看着白玉堂脸色都变了,虽然知道他是心疼,但是也明白,自己这个五弟不讲道理的时候也非常不好对付,何况自己也真打不过他,现在能和他不相伯仲的人又没那个能力帮忙。
我四哥,你知道他晕船,还用这么小,摇得这么厉害的船来接我们。一把抢了四哥手上的水袋,走到展昭身边,扶着那吐得无力的身子,把水送到嘴边。
猫儿,漱漱口。咱们到了,回家里去休息。
蒋平把船收拾好了,回头就见白玉堂扶着展昭往卢家庄的方向去了,咂咂舌摇了摇头,这老五,事情一旦和展昭有关系,他就不冷静
作者有话要说:
猫儿。。。。好像开始走形了,还是我走形了。。。我尽快就纠正吧。。大家别打我。。。。我去顶锅盖。。。。
第54章 花间醉 3 房间
陷空岛的卢家庄的修葺,一直就是白玉堂自己设计,其间的铺排计算都是按着九宫八卦的规矩来的,就是一棵树,一块石头,都是白玉堂的精心设计,那一年还是他机关之术初有成就的时候。卢方要重修卢家庄,于是白玉堂变三分实践,三分卖弄的设计了图纸,于是有了现在这所机关暗部的大宅子。
展昭看见这宅子的时候,就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是之前在这宅子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多想一想就觉得头痛,又因为才刚在船上晕得不行,他就想着能早点有个地方给他休息。
猫儿,我们到了,你看白玉堂扶着展昭站在卢家庄的门口,指着牌匾上三个打字,他有些得意,这地方是他的心血,有段时间没回来了,看着还是觉得异常的亲切。
老五,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进去。蒋平看着白玉堂一手搂着展昭,一手指着卢家庄三个字,就觉得好笑,他站得还有点距离,白玉堂说话的声音也不大,所以他也没听清楚,但是,多少知道,这五弟又在得意自己设计的宅子了。
蒋平这一声叫唤音量有些大,不单白玉堂和展昭听见了,宅子的院里晒药材的卢夫人也听见了,于是快了几步便走了出来。多日前就接到了信说老五要带小猫回来,这日子是一天一天过,按教程来算是早该到的,心里正为此事有些着急,就听见说回来了。
五弟看见白玉堂的时候,唐秀秀也是有些心疼,这才多久没见着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瘦了很多,气色倒是还好。再一看展昭,卢夫人就担心起来了,不是说这展小猫都好了?怎么还是一脸的苍白,看着像是下一刻就得倒下去。
大嫂。白玉堂看见面前的大嫂,还是有些内疚,自己这个样子大嫂肯定少不了担心,尤其是见着大嫂皱着眉头,就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说话。要说自己这嫂子对自己,那真是如同亲子一般的时时记挂着。
老五,展昭这是怎么的?
晕船。都是四哥,用当年载猫儿过江的破船渡我们。见大嫂盯着猫儿苍白的脸色脸色变了三变,然后直接问猫儿的情况,白玉堂低头看了看展昭,苦着一张脸回自己大嫂的话。
老四他?前几日我还当他是说着玩的,谁知道他真是用那破船去接你们!赶紧带小猫进去,我看看。卢夫人本来就是唐门的千金,是现在唐门门主唐旻的姐姐,自然也是白玉堂的师妹唐梦儿的亲姐姐,以前的闺名叫秀秀,所以医术和唐旻出自一脉,自然不弱。这也是白玉堂为什么安心带展昭回陷空岛的原因。
听见这个话,白玉堂搂紧了展昭的肩,探出左手够了展昭的膝弯,打横就把人抱了起来,三两步就进了宅子里面。完全没有犹豫的就带进去后面一个跨院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自然就是白玉堂的房间,进门三步先是一副屏风,一色的水墨绘着山石江河,壮观魄力。绕过屏风就是一张大理石案几在窗下,窗子挂着竹帘,现在是卷着,案上有几方砚台,一架桌屏在案头上,旁边一溜笔架。案上随意的放着些鸡血石,田黄石,和田玉等等,这些石头边有几把大小不一的刻刀。还有一个白玉的盘子,乘着些水,养有几块石头,其间还有些雕刻成型的老鼠,猫儿的玉石。
案几边上有几个蒲团,一色的蜀锦白缎子面,绣着银线的荷花。然后就是两排书架,几张墨宝,铺排得体。里面通体是一挂帘子,垂花角边做的是汉白玉雕的芦苇,白缎子面上绣的是银线水纹腾龙图,轻纱掩着看不分明。里面正对的是一扇窗,挂的也是同色的帘子。中间有一章香檀木的桌子,桌上没有雕花,只抠了些纹路出来,镶进白玉。四周的凳子也是如此装饰。左边是一张雕花玉床,阳刻的孔雀和麒麟活灵活现。床帐和被单等等一色的天蚕白丝。墙边靠着两壁柜子,柜门上刻着一副画,和外面书房挂的一副画一摸一样。
白玉堂把展昭放在床上,扯了被子轻轻盖过来。然后拖着展昭的右手腕子放在床边,就看着自家大嫂细细的诊视脉象。
大嫂,猫儿现在如何?他还是有些着急,按理说晕船也不能这么久了都是这个样子。
老五,小猫没事。你要是没有内力撑着,估计也得和他一个样子。唐秀秀把过脉以后,倒是放了心,看来这小猫果然是和老五一个样子,近不得水。你等着,我去给他煎一副药,喝了就好了。先让他睡一会儿。估计着这些天你带着他到处玩他也是真累了。说着就出了房间。
紧跟着进来四个婢女,在柜子上取了一鼎香炉,是青铜的格式。其间一个拿出手里的一枚香,另外一个紧跟着取火点了,放进香炉中。然后看着白玉堂没有吩咐,变静静的退到了一边,站在帘子边上。
把帘子放下来,你们都出去吧。五爷有事再叫。留一个在屏风外面,留神猫儿叫人,他醒过来是要喝水,但是不能喝冷茶,赶紧把屋子里的茶水换上来。对了,猫儿喜欢猴儿魁,第一开味道不好,第二开伤胃,第三开也不能太浓。喝过水以后就拿粥给猫儿喝,叫厨房熬点鱼丝鸽脯江米粥,要清淡。他若是问我,就说我去前厅和大哥他们说话。还有,粥喝过了,过上一刻才能吃药。吩咐完了话,白玉堂再把杯子给展昭盖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就往屋子外走去。前脚刚跨出门槛,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便说:算了,他醒过来,立刻派人到前厅通知我。然后回头看着两个婢女放下帘子,就往前厅走去。
卢方、徐庆和蒋平此时已经知道老五带着展昭回来了,听老四说展昭晕车,白玉堂直接带去房间了,就想着过去看看情况,就快到白玉堂的跨院的时候,就见唐秀秀从房间除了,示意两个人不要进去,展昭睡下了。
于是想着这白老五应该是要来找几个哥哥,索性去了前厅等着。果然,没等一会儿,就见一抹白影进来了。卢方因为和白玉堂分开并没有多长时间,所以看着白玉堂现在的样子还算欣慰。但是徐庆确是自从白玉堂离开开封府找展昭开始就没见着人,如今这一看,就觉得瘦了好多。
老五,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展小猫还好吧?徐庆上前一把拉住五弟,上下仔细瞧了瞧,没看见什么伤处,也松了一口气。
大哥,三哥,四哥,让你们担心了,小弟这次带猫儿回来,是希望猫儿在陷空岛能把以前的事情想起来。小弟自然没事。知道几个哥哥担心自己和展昭,白玉堂心里很是感激,不过他现在到前厅里来是有事情要和几个哥哥商量。
几个人知道白玉堂肯定有事情要说,也并没有再问什么,先前卢方也问了自己夫人,既然秀秀说了没什么事,那一定不会有事,何况为这展小猫的蛊,大家是忙活了几个月,好容易人醒过来了,这也禁不起再有什么事了。
大哥,猫儿最近常常梦见陷空岛,特别是常常梦见通天窟。小弟想,过几日猫儿身体好些了带猫儿再去一次通天窟,看看能不能想起来。或者当年猫儿用过的那些东西想请大哥找出来。
老五,我看不能只是带着展小猫去看看。蒋平摇着鹅毛扇走了几圈。
老四,你什么意思?徐庆就见不得蒋平一脸算计的模样,扯着衣襟就敞开嗓门问了一句。
三哥,你放手这一扯,可是让蒋平差点跌了一跤。
那你就快点说。
蒋平扭头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见白老五也是盯着自己。
好吧,我说,不过我说完,老五你可不能动手,我打不过你。蒋平知道这注意说出来,指不定面前这白老五什么反应。先不把话说清楚了,自己就只能一说完就去跳江。只有这样才能安全。虽说是大冬天的,总好过挨那白老五的拳头。
老四,你先说说,总规是为展昭好,五弟也不至于动手。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白玉堂抬眼看着蒋平,直盯得蒋四爷脖子发凉。四爷心里就想,大哥,你说的话我怎么可能敢信,那白老五的脸上分明就写着,要是我敢出什么点子让展昭不好过,可是会宰了我。虽然他是不可能真的下手砍人,但是,这不是咱们四哥哥哥联手都打不过他么。现在展昭那个样子,这老五不说句话,我可怎么敢出点子。
四哥,你说,行就照办,不行就想其他法子。白玉堂自然知道四哥现在心里打什么主意。也对,自己就是个火爆性子,这要是四哥的办法真有用,就算再怎么心疼,也得让猫儿去试试,何况自己总能陪他去受伤什么的。
老五,你当真?
我白玉堂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冷着一双眼睛瞧着四哥,白玉堂的声音其实比眼神还要冷。直冻得在场的其他三个人浑身一抖。
老四,你快点说吧,玉堂不是已经答应了。徐庆是再受不了白玉堂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了,只能催着白玉堂快点说。
四个人聚在一起,白玉堂听完蒋平说的话以后,立着一双剑眉就要发火。

分卷(30)
老五,老四这个办法虽然可能会让小猫受伤,但是说不定真的有效果,何况你在边上护着,还能出什么问题?卢方赶紧的把人拉住,老四的办法损是损了点,但是也不失为损有损的好处。
对呀,老五,还是你对自己能不能护这你那猫儿没有信心?蒋平离开白玉堂几步站在门边,朝着白玉堂一吼,然后眯着一双眼睛就想跑。
好,我答应。白玉堂想想也对,自己在身边,那猫儿肯定不会有事,何况这蒋老四的办法说不定真的有用。最重要的就是,自己怎么可能护不好猫儿。于是一咬牙就应了。等猫儿好点,咱们就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我到底是要做什么,我只是想写得更欢乐。。
第55章 花间醉 4 师兄
蒋平看着白玉堂咬牙切齿的样子,就觉得一身一身的冒冷汗,老天爷保佑那小猫儿千万别受伤
这边前厅四哥兄弟商量完了,白玉堂就说了最近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卢方也把晏然的案子给白玉堂说了一下,兄弟几个聊得正开心就见一名婢女带着展昭出现在了门口。白玉堂立刻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展昭身边。
糊涂,不是说猫儿醒了就叫我吗?
五爷,您别气,是展公子叫我们直接带他过来,说要见见几位爷。那婢女是白玉堂使唤惯了的,自然是知道自家五爷的性子。适才吩咐照顾这位公子的时候,就已经打叠了万分柔情。也不是没拦着展公子,可是,毕竟他是主子,自己一个小丫头也只能听吩咐办事。尤其是,这一位主子可是看着虽说是温润,其实,以前就知道,倔起来,不比自己家这五爷差。
玉堂,这位姑娘也是跟着我说的做。展昭一把拉着白玉堂,然后朝着厅里几位兄长笑了笑,玉堂,这几位就是哥哥们吧。
白玉堂转头一看,几位哥哥也正看着展昭。于是点了点头,把展昭带进了厅里。逐一的介绍了面前的三个哥哥给展昭。
卢方上下的仔细看了看展昭,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还被照顾的好,比起在开封府的时候到是胖了些,只是看起来还是清清俊俊的,站在自家老五身边,甚至不差分毫。飞扬张狂的白玉堂身边站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展昭,和谐天成。想到这里,卢方叹了口气,这样一个人,怎么就把以前忘得干干净净的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白玉堂
展小猫,你怎么就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徐庆上来,一巴掌拍在展昭肩上,这力道虽然不重,但是也决计不会轻,现在的展昭是空有一身的内力却不知道如何使,肯定经不起这么一巴掌,当即就是一个趔趄。好在白玉堂眼疾手快,一下子把人搂在怀里,抬眼就给了自己三哥一记眼刀。
徐老三,你不知道猫儿现在用不了功夫吗?你拍那么重干嘛?看着猫儿咬了牙没有哼一声出来,就知道,肯定是拍痛了,白玉堂就是心里一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三哥手上的力道。
老五,我这不是没注意吗?你也上火。徐庆拍下去,看见展昭站不稳就知道坏事了,犯了这老五的忌讳了。眼瞅着白玉堂张口就开始,他也赶紧开口。
老五,你三哥的性子你也知道,对了,展昭醒过来吃东西没有?卢方转头问身后的婢女,他知道,现在也只能如此来移开白玉堂的心思,免得最后几兄弟都得遭这白老五的遭殃。
对了,猫儿,你饿不饿?他怎么就给忘了这一茬了。
胃里难受。展昭醒过来看见自己在一所有些熟悉的房间里,就想起来,睡着之前是玉堂抱着自己放到床上的,因为那床实在太舒服了,自己当时又实在是太难受,很快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就自己一个人。叫了声玉堂,于是就出现了这个姑娘。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让她带着自己找过来了。这会子虽说是觉得饿,可是之前毕竟是晕船吐了,还是难受。
白玉堂看着展昭皱着眉头说难受,心里就是一紧,转过头瞪了四爷一眼,带着展昭就往跨院去了。那婢女本来是要跟着也回去伺候的,可是卢方却叫人留下来了。于是只好行过礼站在厅门口等着吩咐。
梦瑶,你是自小就跟五爷的人,老五身边的那些小子丫头也都是你管束着。这一回老五带着展昭回来是养伤的,小心些伺候。老五和展昭的关系,大家都是明白人,该怎么做都知道。你好好□□一下下头那些人,你们五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奴婢知道,展公子也是奴婢们的主子。
我问你,先前展昭醒来,有没有什么异常?
公子醒过来,不见五爷的时候,面色就有些发白,奴婢回了五爷在前厅,公子立刻起身就要奴婢带公子过来。奴婢瞧着公子一脸焦急,怕急出个好歹,立刻就带过来了。
卢方点了点头,然后让梦瑶进的里面,示意了四爷,蒋平就伏在梦瑶耳边吩咐了一些事情,话一说完,梦瑶就睁着一双眼睛,嘴角微开。
怎么?还不去照办。四爷自然知道,这计划肯定得吓到梦瑶,可是老五既然答应了,也让他们帮着照办,自然这事情还是得吩咐下去。
四爷,这不好吧?开玩笑,要是展公子为这个受点伤什么的,五爷还不要了自己的命。
你且照着做,老五点过头的。何况老五院子里的机关什么的,也就只你最是熟悉。这个事情还真就只有你能办。卢方看着梦瑶一脸的为难,再想到先前说到这个计划的时候,老五身上滚滚的杀气,就知道其实真的很为难这小女孩。
梦瑶,早点让展昭想起前事,也是功劳一件,没事,还有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在。
好吧,既然是爷自己应下的,奴婢自然照着办。只求我们爷发火的时候,几位爷能替奴婢分辨一二。梦瑶一咬牙,应了下来,爷们说的都没错,展公子早点想起来,五爷就越早能放松。
卢方几个人抖了一下,这白老五到时候真要是活了,自己这些人也就只能去开封府帮展小猫守猫窝了。但是,蒋平还是慎重的点了一下头,这个自然,你切去吧。
然后看着梦瑶走回了跨院,蒋平对着两个哥哥咂舌摇头。卢方也只能叹一口气,然后唤了几个仆人进来吩咐找前些年老五的那些东西。
猫儿,你多吃点。白玉堂陪着展昭喝了点粥,想着四哥先前的那个计划,就是一阵心疼,但是,的确是没有更好的法子了。白玉堂就想起来当年自己引了这猫儿到陷空岛上的时候的事情。
那年,这猫儿才封了四品的护卫,在开封府上当差,自己就因为名号的问题闹了东京。因为那一日轻敌,觉得一个朝廷鹰犬也不值得自己拿画影对付,所以提了把坡道找上门去,却没想到,这展昭的功夫这么的好,自己万分的小心,还是在兵器上吃了亏,刀给挑成了两截。这可是锦毛鼠白五爷从来没遇见过的事情,于是几次三番拿画影去找这猫儿的麻烦都因为什么公务,要事被一推再推。后来,自己等不下去了就偷了开封府的三宝,引这猫儿追到了陷空岛上,自己设计让猫儿掉进了通天窟,可是搞得他满身的伤,虽然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口,可是挂破了皮也是会痛的。
想到这些,白玉堂心里又是一阵的担心。那时候猫儿可还能顺利施展燕子飞,现在这情况,难道真要让猫儿再掉一次通天窟?
看着展昭放下饭碗,白玉堂笑了一笑,猫儿,不吃了?
嗯,饱了。玉堂,这里是你的房间?看着进来两个婢女,收拾桌子,展昭现在才开始仔细的打量整个房间,而后,展昭发现,这肯定是白玉堂亲手布置的,瞧那墙上挂着的几幅山水,都和玉堂的性子一样霸道。
白玉堂点了点头,看着展昭做瞧瞧右看看的样子,果然是好奇心重的猫,最近这么可爱的样子是越来越多,每一次看见什么和自己有关系的东西,他就睁着一双大眼睛,像是要全部都印进眼里一样,每一次这样的表情就让白玉堂心里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扯进怀里好好疼爱。
猫儿,你有印象么?以前常常在这里留宿的。
有吗?也对,是玉堂的房间的话,我应该呆过的。玉堂,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对了,先前我又梦见了那个黑黑的通道。很奇怪,你干嘛把我关在下面?展昭想起来梦里面的情况,就觉得闷闷的,他可以确定那通道上面的天窗里看着自己的眼睛就是白玉堂,可是为什么自己不管怎么骂,他就是不出声?
猫儿,呃,你梦见我了?白玉堂听见展昭又说起了这个梦的问题,而且一次比一次详细一点,就对四哥想的办法抱了更多的信心。
应该是你,就那双看着我,一脸贼笑的眼睛,怎么看都是你。白玉堂,你真的把我关在黑屋子里过?
猫儿,我没有对你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没有。
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叫你猫儿?
没有,反正你就这么叫我。
那我告诉过你些什么?
忘了。
展昭歪着头想了想,白玉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猫儿,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知道啊。
那是什么关系?
白玉堂是展昭生日相许的恋人。
我们其实还有一层关系。猫儿你想知道么?
你说。
猫儿,其实我是你师兄。
真的?
当然,所以,叫声师兄,我就告诉你。
师兄?展昭也没多想,疑惑的看了一眼白玉堂,他应该是不可能骗自己的,所以就这么就叫了一声。
白玉堂先是惊得张大了嘴,而后就开始笑,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抬头就见展昭涨红了一张脸,白玉堂,你占我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章其实没有重点。。。。
第56章 花间醉 5 通天窟
嘴里的东西凉凉的,白玉堂抬手取了出来,一看,竟然就是这猫儿顺手从案几上的玉盘里抓了一只白玉老鼠塞进自己嘴里。
猫儿,你可是塞错了东西,就算要塞,怎么不拿那只绿玉的小猫?白玉堂笑得有些暧昧,看着手中的白玉老鼠,他就想起了前年的时候,自己拐了猫儿回陷空岛过中秋,回来的路上得了一块上好的白玉,晶莹剔透的,就想着刻成一对玉鼠当扇坠用。结果回了岛上,自己的二哥又送了一块上好的祖母绿给自己,两块玉放在一起色泽竟然不相上下。于是,他就想也没想的雕了一只猫儿,一直老鼠养在玉盘中。这两只小东西鸽子蛋大小,都是自己一下一下的刻出来的,那时节,猫儿还笑过自己难得正经几天不动一下。但是当成品出现在猫儿面前的时候,那人也是吃了一惊,随后第一次叫了自己一声玉堂。这个时候他白玉堂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可以把自己这名字叫得如此好听。自那以后,再听见这猫儿叫自己白兄,他便堵了心的难受。
可是,现在,这猫儿要如何才能想起以前发生的种种?
玉堂,这小老鼠是你雕的?展昭其实看见这一对小东西的时候就觉得异常的亲切,伸手就拿了那耗子在手里把玩。
嗯,还是前年中秋你看着我刻出来的。都忘记了?
玉堂,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全部都记起来?
师傅说你能记起来,就一定能记起来。其实白玉堂也没有底。他问了大嫂,只听大嫂说猫儿能梦见以前的一些事情是好事,但是,白玉堂就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最近猫儿老是反复的梦见通天窟。
五爷,大奶奶那边的姐姐送了公子的药,是现在伺候公子服药么?梦瑶从屏风后面转了进来,轻声的问了一句。
送进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过以后,进来了五个丫头,前面梦瑶带头端着一个托盘,里头一个药盅,一小碟蜜饯,后面两个一个端着清茶,一个捧着痰盂,最后面的两个,一个端着盆清水,一个拿了手巾。
梦瑶先走到白玉堂面前,蹲下身子。白玉堂取了药盅,拿手试了试温度,递到展昭手上,看着展昭一扬脖子喝了下去。
展昭刚刚放下药盅,白玉堂便递了清茶过去,端着痰盂的丫头立刻上前蹲下身子。
看着展昭漱了口,端着清水的丫头走上去,梦瑶立刻挽了展昭的衣袖,让他净了双手,有递过手巾拭干。
做完这些,梦瑶带着几个丫头悄然无声的出了房间,白玉堂才端着蜜饯递到展昭面前,猫儿,吃一颗,压压喉里的苦味。
展昭极度的不习惯适才那样的被人伺候着。看着白玉堂一副本该如此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有什么堵着一样。
玉堂,这些人都是只伺候你一个人的?
是啊,我院子里一共有九个丫头,四个婆子,五个小厮。你看先前端着药盅的就是我屋子里管事的,叫梦瑶。小子们有一个管事的叫悦航,这些人以前你都见过的。怎么了?
白玉堂听见展昭这么问,就知道这猫儿虽然是忘记了前事,但是性子里总是那个样子,不习惯被人伺候着,但是他陷空岛上的白五爷,金华白家的二爷,的确是从小被人伺候惯了的,何况这几个丫头其实都是自己在白家就伺候在身边,除了在师傅身边学艺意外,自己住白家就跟在白家,自己住陷空岛就跟在陷空岛的,以前这猫儿也是不习惯,只是后来慢慢的不说了,只尽量不去使唤她们,平时里也不说自己日子过得奢侈了。
玉堂,哥哥们的院子里也是这么多人伺候?
大嫂屋里人也不少,她在娘家唐门带过来几个平时伺候药材的丫头,陷空岛上本来也不少人服侍。
玉堂,你不觉得这样过日子很像蛀虫?自己什么都不做。
猫儿,咱们怎么没做事情了,咱们可还赚银子养活这全部人。
听见白玉堂这么说,展昭再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尤其喝完那药以后就开始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
玉堂,困了。
那去睡一会儿?
嗯,对了,玉堂,怎么突然我又要吃药了?而且大嫂这端来的是什么药?好苦。
大嫂说你晕船,吐了难受,所以煎了一副养胃的药给你。喝了总有好处,来,去睡一睡。白玉堂话还没说完,展昭其实已经趴在案几上睡着了。白玉堂走过去轻轻把人抱起来,然后叫人进来掀了帘子,把展昭轻轻的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分卷(31)
爷,大奶奶那边说公子的药大概能让公子睡六个时辰。先前大爷那边也说爷要的东西齐备了。
梦瑶,通天窟的机关你该还记得吧?
爷当年亲手教导奴婢,怎么也不能忘了。梦瑶低着头回完话,然后想了一想又开口道:爷,有件事。
你说。
适才爷放在天山师门的渡月回来了,带了信回来。因为爷以前说过只要不是开封府回来的信,都让奴婢先看。
天山?是袖越写过来的?
是小姐的信,爷,小姐问宴夫人的事,奴婢不知道如何回信,请爷的示下。梦瑶是知道白玉堂的事情,其实这么些年,跟在白玉堂身边,自己这个主子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何况与其说爷对她是主子对下人,不如说白玉堂把她当妹子。何况她本来就比白玉堂大一点,而且是从小伺候着,对晏然有些印象。这一次的事情她是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叫悦航待人去天山把袖越接到陷空岛上来。当时猫儿吃的十日乱就是她和她娘做出来的,看看她有没有办法,至于她娘的事情,我来说。你去把通天窟收拾出来。当年怎么弄的现在就怎么弄。
知道了。梦瑶转身就打算要离开,但是又想了一想便转身说道:爷,当年那块匾被公子拿剑劈成了木屑,奴婢找了一块和以前那块差不多的木头,放在院子里,有两个妹妹在那边把笔墨都伺候好了,爷闲了赶紧去再写一个,奴婢好叫人抬进去。
白玉堂看了一眼面前这个丫头,他自然知道是要自己去写什么,那一年那块匾的下场可是比船的下场要惨得多,根本不可能还像小船一样补回去,就知道当时猫儿气得多大。
白玉堂点了一下头,就看见梦瑶抿着嘴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出去了。
这边梦瑶带着几个丫头从暗道进了通天窟的石屋,然后就开始收拾。把灰尘先清扫干净,然后抬了火盆进来,旺旺的烧了半个时辰去了潮气,然后又拿了安神香进来细细的熏了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在石桌上点了一炉清水香。
然后又抱了棉被进来,把那是床铺得舒适以后,看看了都妥帖了,才又带着人出去。到了院子里,就看见自家五爷正望着木匾出神。
旁边几个伺候的姐妹都大气不敢出一下的抿着嘴,又不敢笑。
爷,您还不快点写了。梦瑶摇了摇头走上去,站在白玉堂身边,放低了声音,叫了一声,白玉堂回神看见了来人,叹了口气。
都弄好了?
好了。
被子够不够暖?
铺了两床天山雪棉的褥子,盖的被子是爷您屋子里的蚕丝被,只是都换了粗布的面子。
那底下潮气重,得烘一烘。
早抬了火盆进去烧了半个时辰。
猫儿最近精神呢不太好。有没有点香?
点了大奶奶给的清水香,没有味道,但是能提神。
这样就好,对了,梦瑶,猫儿容易口渴,送点茶水进去。
爷,您当年可不是这样子的,何况现在是要展公子早点想起来。爷,不然就别用这个办法,省得爷您心疼,奴婢们劳碌。
天知道这面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她那位六亲不认,狠辣无双的主子,怎么遇上这展公子就生出了这么多温柔肠子?
见自己主子也没说话,梦瑶只得又叹了口气,道:爷,您快点写吧,就三个字,奴婢就等着这匾了。这会子奴婢找悦航去接小姐,回头可是要抬进通天窟。
白玉堂望着面前的木匾,摇了摇头。
梦瑶,这憋死猫我实在是写不出来,猫儿他九死一生,我怎么能再拿这个字去气他。
五爷,展公子不会有事的。爷,不然就别写了,少了这匾也没事,不然爷,中间那个字你少写一笔,避讳一下。
梦瑶,这办法好,果然五爷没白养这你这个鬼精灵,你去忙吧。
看着自己这个丫头笑了笑,然后转身带着人走了,白玉堂提了笔就开始在木匾上挥毫走墨。不得不说,白玉堂的确是个文武全才,舞剑的时候那是如同九天苍鹰,潇洒自如,五笔的时候,那是行云流水,字迹张扬。
一笔到底,流畅的三个字就出现在了木匾上,虽说中间那个字是少了中间一点,却是浑然天成,丝毫不影响整体的感觉,那种飞扬的洒脱在每一个笔触里表现得淋漓尽致,的确是一手漂亮的狂草。
看了一会写出来的三个字,白玉堂嘴角一笑,然后想了一想,转身走进屋子里。就看见展昭睡得正香。他抬手轻轻抚了一下展昭的脸,这人,这些年,受的自己的罪,真的不少了,这一次,还要为自己重新经历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忙着删豆制品。。。。没有更新。。。。
第57章 花间醉 6 痛
作者有话要说:
我去顶个锅盖再回来。。。大家看这章要淡定。。。。。爷,通天窟里都弄好了。梦瑶还是站在屏风后面,她自然知道如今自己主子要把心尖送进通天窟受罪肯定心疼,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可就等着爷做决定了。
知道了,去吧。白玉堂轻轻吻了吻展昭的额头,然后就着盖在身上的棉被打横把人抱起来,转出了房间,然后进了另外一间房间,梦瑶走在前头,在墙上轻轻拍了拍,就出现了一个暗门,然后转身拿了烛台点上,走在前面引路。
白玉堂抱着展昭走在梦瑶的身后,心里的千般滋味涌出来。那一年,猫儿上了陷空岛的时候,自己就是让梦瑶把他引进的通天窟,三天的时间,可以说除了一壶冷茶是什么都没给这猫儿,通天窟向上开的天窗四壁光滑,饶是猫儿身负燕子飞,也不能攀越上去。只是自己看了那么三天倒是开始心疼了,不知道这只猫儿是如何能在第一天气急败坏以后渐渐安静下来,再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渴了就起来喝点水,其他时间就在石床上调息或者浅眠。好几次自己打开天窗,都看见那么一个清瘦的蓝色身影斜倚在石床上,止不住让自己心疼。
于是,不知道那根筋不对,和这猫儿打赌,放了他出来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被一团温暖的棉被包围着,刚才他又做梦了。还是梦见黑色的常常通道,石屋,四面八方都是冰冷,自己叫破了嗓子也没人答应一声。然后天窗好像被人打开了一点,露出一双眼睛,是玉堂的眼睛。正想看着天窗打开,突然就这么行了。
只是这一次,展昭发现,醒过来以后周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他抬头一看,然后整个人就蒙了,自己难道还在做梦?没错,是刚刚梦里的通道,有一个天窗。只是,梦里似乎是没有被子的,桌子上也不可能有香炉。展昭有些疑惑的掐了自己一下。会痛,证明的确不是梦。可是,自己不是服过药在玉堂的房间里睡下了么?怎么又突然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这种经历那么的似曾相识,就好像真的曾经经历过一样。展昭的头很痛,可是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惊慌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又莫名其妙的被人弄到这个梦里才有的地方,玉堂呢?玉堂在什么地方?他怎么不在自己身边?
玉堂
玉堂玉堂你在什么地方?这里是哪里呀?怎么你不在我身边?
白玉堂其实就在通天窟上的房间里,除了白玉堂,还有卢方,徐庆,蒋平,唐秀秀,梦瑶。展昭醒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虽然没有打开天窗,但是终究是会武艺的人,那些动静还是听得清楚。
白玉堂从展昭起身的那个时候开始,就揪着心,猫儿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梦里才有的地方会如何?自己不在他身边会如何,现在的猫儿什么都不记得,就记得自己,没有武功,他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知道展昭开始叫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叫,事儿伴随着痛苦的低吟,好像压抑着什么痛苦一样,他就再也受不了了。立刻就要打开暗道,进去带猫儿出来。
老五,展昭现在很痛苦,我们都听得出来,可是,要想他能想起来,我们就要忍。
老五,你冷静点。
爷,公子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你们放开我,猫儿现在在叫我,我要下去。白玉堂心里痛得难受,他要立刻把那猫儿抱在怀里,再不放开,一定要,不然,让他听着这样的声音他会疯掉的。
老五,你喝口水,冷静一下,小猫儿不会有任何事。大嫂给你保证。唐秀秀倒了一杯水。
示意卢方几个人把白玉堂放开,然后唐秀秀走到白玉堂身边,一手按着白玉堂肩把水递了过去。
大嫂,让我下去。
玉堂你相信嫂子,不止你一个人心疼展昭,我们都心疼。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的事情。唐秀秀看着白玉堂接过水,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放在白玉堂肩上的手使劲往下一按,就见白玉堂整个人一软,卢方赶紧上去把人接着。
梦瑶,把老五带回房间。唐秀秀给白玉堂下了药,没有办法,他们还有事情要做,这展昭的声音,自己几个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白玉堂。
展昭现在很痛苦,脑子里一片空白,却痛得要命,想是什么东西要从空白的缝隙中出来,但是却被什么堵着,脑子里经脉乱撞,痛不欲生。而这困扰了自己数十天的梦境一般的地方,更是让自己心里异常的不安。那种空白的,什么都没有的钝痛绞得展昭一拳一拳的砸在石头的墙上,血顺着手这么往下流。他,不想要这样的感觉,让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玉堂,玉堂到底在什么地方?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还是自己出了什么事情。玉堂
展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是很长,他几次用头直接撞在石壁上整个人晕过去,可是总是不多久就会被剧烈的头疼痛醒过来。
终于,他麻木了,疲倦了,也再也没有力气叫喊了,声音一下低过一下。所以当梦瑶带着卢方几个人走到通天窟下的时候,完全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石室里到处都是血迹,展昭在一个角落里,瘫软的靠着,嘴里溢出细微的喘息。满身的血,空白的双眼,整个人呆呆的
唐秀秀赶紧走到展昭身边,突然展昭惊恐的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人。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玉堂,玉堂在什么地方?他不是没感觉出眼前几个人没有恶意,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办,玉堂似乎跟他说过,他有很多仇家想找自己麻烦,眼前的人到底是谁?看起来好面熟。
展昭,你不用怕,我们是白玉堂的哥哥嫂子。你还好吧?卢方看着眼前的人也是吓得不行,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这这怎么看都不好。问完这个话,他看见展昭并没有回答,转回头看着蒋平,注意是老四出的,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可怎么得了,老五要是看见了,这卢家庄保不保得住是其次,老五的心得疼成什么样子?
大哥,您也别看着我,还是让大嫂看看小猫儿的情况吧。蒋平早就不知道该如何办了,这主意虽然是为了展小猫才出的,可是,现在可怎么给老五交待。
对,秀秀,快给小猫看看。卢方话还没说完,唐秀秀已经把着展昭的脉象开始诊治了。
大爷,把公子弄到床上吧。那地上湿气重,公子怕是受不住的。梦瑶现在是一身一身的冷汗,自己那位爷是个什么性子别人若是了解三分,她就知道八分,展昭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五爷不会对自己这些最亲近的人如何,但是,他会内疚心疼懊恼,他会折磨他自己。
看着徐三爷扶着展昭坐到床上,梦瑶想了想,走出了石室,这样的事情总不可能瞒着五爷,还不如立刻就让爷知道。
所以白玉堂听见梦瑶回禀的事情以后,立刻赶到了通天窟的石室。他本来有充分的心里准备,可是当看见眼前斑斑血迹和躺在床上的的人的时候,他觉得眼睛里有热热的东西掉出来。痛,从来没有这样的鲜明的痛过,不是心里的,是每一个细胞,每一寸皮肤都在痛。他走到床边,看着已经安睡的人,额头上几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还有细细的血往外溢出。他捧起展昭的两只手,十个指头的关节都有伤。
老五,对不起,展昭他,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痛苦。
老五,展昭他没事,只是现在的脉象有些乱,我们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痛苦,但是至少证明,这样的办法对他是有效果的,能刺激到他,让他去拼命回忆。
五爷
卢方看着白玉堂,他看着白玉堂眼里的文头和痛,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这种感觉他有过,很多年前,自己和秀秀才认识的时候,又一次秀秀中毒,他也是这样坐在床边什么都说不出来所以,他明白,所以他才知道,现在说什么白玉堂都不可能听得进去,展昭身上的那些伤,让他根本听不到任何的。于是他走上去,拍了拍白玉堂的肩。
玉堂,带展昭回房间去,给他清洗一下,一会儿秀秀会叫人送药过去。这一次到底对这猫儿有没有用,也得等他醒过来。
白玉堂点了点头,抱着展昭站起身,动作很轻,因为他不知道这猫儿还有什么地方有伤,还有什么地方碰到了就会痛。他不敢多用一分力,只能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连重的呼吸都不敢有一口。
给展昭清洗的时候,白玉堂是憋着一口气不敢出,满身的紫色红色淤痕,到处都有溢血的伤口和破皮的擦伤,这猫儿到底有多痛苦,才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尤其是头上那几个磕碰出来的伤口,看得白玉堂恨不得立刻毁掉整个通天窟。
所有的事情都是白玉堂亲手做的,清洗,上药,包扎,然后喂药
展昭安静的睡着,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可是慢慢的呼吸开始平稳起来。
三天时间,整整的三天,展昭没有醒过来,卢方等人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虽然多数时候就在门口问问梦瑶里面的情况,可是,能有个信也是好的。
知道第四天的傍晚,天快黑透的时候,白玉堂伏在桌上,三天时间,他几乎是不吃不喝不睡的守着这猫儿,可是,就是不见展昭醒过来。这会儿,他听见展昭细微的声音。
好苦,水
这细微的一声惊得白玉堂立刻清醒过来,他马上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边,然后扶起展昭。

分卷(32)
喝了一口水以后,展昭清醒了很多,他仔细的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然后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他转过头看见白玉堂,突然变得满脸怒容。
白玉堂,你把展某骗到这个地方是什么意思?
第58章 花间醉 7 想起了?
白玉堂躲在陷空岛的芦苇荡里,现下还是冬天,雪压着芦苇,倒也看不出来五爷那一身的白。但是,白五爷现在很郁闷,他除了想把自己的四哥揪出来打一架,就剩想要好好惩罚一下那只猫儿了。这一醒过来,吼了自己一句以后,也不知道全身都是伤还哪来那么好的体力,抽了巨阙就开打,自己又舍不得对那猫儿动手重了,可是那猫儿居然一脸和自己仇大苦深的样子,每一剑都是十足的力道。
自己可不像他那边,狠着劲,只能招架闪躲,不敢攻击。于是,本来功夫就相差不远的两个人,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白五爷哪里打得过展小猫。于是,只能在院子里的所有花草树木假山都毁在那猫儿剑下以后,他逃跑了,逃到了这芦苇荡来。
现在,那猫儿应该还提着剑到处找自己吧,看样子,猫儿应该是不熟悉陷空岛上的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起了什么了,怎么就那么能打,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扒皮抽筋。
这临时逃跑出来的时候,白玉堂并没有穿雪衣,现在,这小雪花加上北风,冻得他简直想骂天。虽说全身内力还不足畏寒,但是,就这么冷着,也很难受。
展昭现在满肚子的气,他不实在开封府的,怎么一觉醒过来就到了陷空岛了,还在白玉堂的房间里。更何况那耗子还抱着自己,用一种吓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气急败坏,干脆就拔了剑刺过去。反正这白玉堂也不可能躲不过去。不是才把三宝从陷空岛请回开封府了吗?一定是这白玉堂把自己弄到这陷空岛上的。
天知道前些天他在通天窟里是有多想一剑刺死白玉堂算了。好不容易出了这破地方,找到了三宝,让白玉堂打赌输给自己,为什么才到开封府没两天就又被拐会这破岛上了。
展昭,你做什么?
卢方几个人听见白玉堂跨院里的动静,追过来看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了。院子里本来有几株绿梅,现在都只有树桩了,那可是五弟的宝贝呀。至于其他的建筑也好,植物也好,都没有原样了。卢方扶着额头,几年前,展小猫才从通天窟出来的时候,陷空岛上也出现了这一幕,那么,白玉堂到底又是怎么惹到展昭了?还是说这人想起了些什么?
展小猫?你要拆了我们陷空岛?
展昭,快住手
听见人加,展昭收了剑,这才发现,卢方几个人都站在院门口。
卢大哥,徐三哥,蒋四哥,卢大嫂。虽说是白玉堂惹了自己,可是几个哥哥却是应该不知情的。展昭这才转头一看,发现这四周都一片狼藉了。倒在自己脚边的好像是那白耗子最心疼的绿梅
展昭,你这是在做什么?我们老五呢?唐秀秀走到展昭身边来,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卢大嫂,白兄,他,跑了。
白兄?展昭,你怎么了?
展某没事啊,可是展某想知道,展某为什么会一觉醒过来出现在陷空岛。
蒋平张大了嘴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这展小猫到底是怎么了?好像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但是,这又明显不怎么对劲。
展昭,你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陷空岛?蒋平疑惑的走上前去问。
四哥,您知道,白玉堂把我带来是要做什么吗?大人都说了白兄盗三宝的事情结束了,展某现在应该在开封府办差才对呀。
展昭,你,你不知道你和玉堂的关系吗?
展某和白兄能有什么关系。这卢大嫂的问话怎么这么奇怪。分明是那白老鼠想尽办法要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可是躲还来不及,能有什么关系。不过,要说没关系,好像也说不过去,这前些天打赌还是说了以后白玉堂管闲事可都得带上自己的。
呃,没关系,展昭,我看见五弟先前往芦苇荡的方向去了,你去问他吧。蒋平脑子转了转,站出来对展昭说道。
谢谢四哥。然后展昭提着剑就往除了院子,可是,芦苇荡在什么方向?于是,展昭提起一口真气,跃上了卢家庄住院的房顶,四面八方看了一眼,一片雪白,这连续的几天雪,什么都看不到了。
展昭落下来,随便拉住一个人:请问,芦苇荡在什么方向?
展展展公子,在,在那边。这突然被拉住的吓人一看是展昭气势汹汹的提剑拉住自己,就惊了一跳,谁还不知道这人是五爷的心肝宝贝,这次又是回岛上养身体的。突然冷不丁的从天而降,还拉住自己,这
谢谢。放开手,也没去计较这些人叫自己的称呼,朝着那个仆人指的方向去了。
老四,你这是?
展小猫似乎是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老五躲也不是办法。何况,先前小猫儿伤成那样,这会子没事了,老五闲下来还不得找我算账,指着小猫儿去找老五,他脱不开身我也安全点。
老四,你,老五他不会有事吧?
放心,出不了事,你看看这院子,什么都烂了,可是先前看见老五不是好好的吗。何况穿那么薄,此举去躲了这么久,还不顶得多冷。
卢方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蒋平。就见自己这个四弟摸着下颚的几丝小胡须似乎在想什么。
大哥,我去干娘那边躲几天。岛上的事情大哥你多担待。说完这句话,蒋平一溜烟的跑回了自己的小院。开玩笑,现在不走什么时候才走,只要自己过了江,到了干娘那边,这老五就不可能再找自己打架了。展昭现在成这个样子,老五一定气得要命,他要是得了空闲,首先得被松皮的就是自己。
展昭一路找到芦苇荡的时候,就傻眼了,这可怎么找得到白玉堂,眼前就是一片白色,压着些破芦苇杆子。白玉堂本来就是一身似雪的白衣,找得到才奇怪。
白玉堂,展某知道你在这里,是好汉的就赶紧出来,躲着算什么男人。知道这白老五性子急,他就不信这么激都激不出来。
果然,这话对白玉堂的威力是很大的。白玉堂本来躲在芦苇丛中,一看见这猫儿远远的提着剑杀过来,他就有些慌,不真打,自己打不过他,打成平手都难,真打又担心自己伤着那人,只能这么躲开的,那知道这么快就找来了。还一出口就质疑自己的性别,这,这,这猫儿应该比谁都清楚自己是不是男人吧
猫儿白玉堂从芦苇丛中站出来,就看见气势汹汹的展昭站在哪里,蓝色的便衣,头发披散着,也没有穿御寒的披风什么的。整个人在风雪里看起来非常消瘦。
猫儿,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话还没说完,那巨阙就已经到了面前,不不得已只能抽了剑,一边接这猫儿的招式,一边想着赶紧的逃,这样打下去绝对不是个事。何况,这天气本来冷,猫儿又是大病初愈,怎么能再冻着。
这边白玉堂是一颗心装着几门的心思,有怕伤着展昭。那边是展昭一心要把白玉堂打趴下。这差距自然就明显了。白玉堂根本就是很勉强的接这展昭的剑招。突然,一个不小心,展昭的巨阙就这么划过白玉堂的肩头,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白色的衣服上瞬间湿了一片。红得刺眼。
展昭看着眼前这红色,突然感觉心里揪着痛得难受,紧跟着就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猫儿白玉堂看见展昭倒下去,瞬间吓得不得了,也顾不得肩上的伤,赶紧冲过去,一把抱起展昭,就往卢家庄的方向去了。
大嫂,大嫂
白玉堂根本没注意自己这院子成了什么样子,直接把人抱进房间,然后就冲出来叫唐秀秀。
老五,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小猫呢?
大嫂,猫儿突然晕过去了,你快去看看。
怎么回事情,血是怎么回事?唐秀秀把了展昭的脉,然后回过头来看着白玉堂,这脉象没有任何的不妥,甚至之前的那些紊乱都没有了,就像是展昭进通天窟之前的脉象一样。唐秀秀不解,只能问白玉堂。
白玉堂把展昭从醒过来到晕过去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以后,看着自己大嫂,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唐秀秀叹了口气,叫了梦瑶进来,嘱咐了几句,两个人帮着白玉堂把肩上的血止了包扎好。唐秀秀才开口道:展昭没事,但是,现在嫂子也不能肯定他到底想起了什么。玉堂,你和展昭在一起还是小心点。
:小弟知道了。
送走了大嫂,白玉堂看着院子里一片苍凉,心中就是一顿气,有一向猫儿满身的伤,这火气就更大,蒋老四
梦瑶,你去请我四哥。
爷,四爷说去江宁酒坊老夫人那里了看着自己爷这一双喷火的眼睛,她就知道现在是真的逆毛了,还好后面的计划没实施,否则可就不知道怎么死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这,跑了?
四爷让公子去芦苇荡找您,然后就走了。
白玉堂气得发疯,又是四哥,这
正想着要如何才好的时候,屋子里传出来一声轻吟,是展昭醒过来了。
白玉堂赶紧进了屋子,就见果然,猫儿已经坐起了身子,看着自己的眼睛没了怒火,二十一片清明。
玉堂,你衣服上怎么有血迹?你受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连我都混乱了。。。反正好玩了。。。。
第59章 花间醉 8 悲剧的记
白玉堂惊得话都说不出来,这又是个什么情况?这猫儿现在又是个什么阶段?
梦瑶跟在后面进来,也被惊得不轻,怎么不是才想起了一些事情吗?又成了进通天窟之前的样子了?
公子,您不记得了?梦瑶皱了皱眉头,看了眼自家主子愣在那里,于是便问了出来。
这位姑娘?你是?
公子不记得奴婢了?奴婢是伺候五爷和公子的丫鬟,奴婢叫梦瑶。
梦瑶?玉堂的伤?展昭想起身,可是,他动了那么一下,突然觉得头像是要裂开一般的痛,全身似乎都没有一处完好一般的酸痛难忍。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听见展昭轻轻的一声哼,知道肯定是牵动了全身的伤口,赶紧走上去,一把把人搂进怀里,仔细的查看,发现没有伤口裂开,才放了心。白玉堂现在也知道,这猫儿又回到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状态了。
玉堂,你受伤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见玉堂身上的血迹,就认定玉堂受了伤。其实这样很矛盾,他知道,因为现在满身伤的人分明是自己。而且,明明才刚醒过来,却是觉得好累,就像是透支了很多体力那么累。似乎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猫儿,我没事。白玉堂感觉怀里的人身子软软的,就知道,应该是先前和自己打的时候体力透支,这会还很倦乏。
猫儿,你再睡会儿,我叫人准备吃的,准备好了叫你。把展昭放躺治啊,然后扯过被子盖好。白玉堂心里有细微的痛。现在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猫儿受了这么大的罪,却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是只记得自己,除了先前可是先前,他也只是想起了一点。
白玉堂心里有些重,他走出自己的院子,看着满眼的残破,也只能叹口气。地上碎了一地的绿梅有清幽的香,支离破碎的在风雪里飘零。
大嫂,猫儿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玉堂吩咐了梦瑶去厨房弄点吃的,然后就去了卢方的院子,他现在是真的不明白了,按说,之前和自己对打的展昭的确功夫什么的都正常,怎么晕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又什么都忘干净了?
老五,他不是想起来了?
没有啊,适才他醒过来,但是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连我肩上是他划伤的都忘了。
不是吧,这?老五,带我过去看看。唐秀秀现在也不知道这算个什么事了,若果然如此,她就真的不明白了。
两个人匆匆的来到白玉堂的院子,已经有一群仆人在开始收拾了,白玉堂也没管那些,直接进了里屋,还好里面没有过多的损坏。
唐秀秀细细的把了展昭的脉息,然后疑惑了半天,转回头叫跟着的丫头回房间取了针包。点了烛火,烤了一枚针,在展昭百汇穴上试了三分针,而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白玉堂,眼睛里全是看戏一般的笑。
大嫂, 你倒是说呀,猫儿究竟怎么样了?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果然还是很吓人的,尤其是这样看着自己的人还是自己的大嫂,白玉堂心里就是一阵打鼓。
玉堂,展昭没事。大概是你四哥想出的法子对小猫起了什么作用了,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小猫都可能时不时的会想起些什么,总之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他记忆会慢慢恢复。所以,你不用着急。我开一副药,对他想起来有帮助的。呵呵,这小猫而可真是有趣,要是什么时候想起以前那些趣事,在老五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发难,还指不定自家的老五得多狼狈,今天这个样子就很好玩了,还没见过白五爷躲人躲到芦苇荡里,冻得自己全身发冷还不敢现身。
阿嚏~~~白玉堂觉得嗓子眼有些痒,止不住就打了个喷嚏,这可让唐秀秀觉得稀奇了,这白老五可是没怎么生病的。于是探手抓过白玉堂的手腕一摸
果然,先前担心过度,而后又冻了那么半天,再与展昭打了一架,最后回来了有担着心忘记加衣服,屋里屋外的走了几圈,这温度本来差距就大,就是铁大的身子也得受风寒,尤其这人肩上还受了剑伤。虽然展昭刺过去的时候也不是真想伤白玉堂,可是,毕竟见了红。
老五,你赶紧去加件衣服。回头再严重了。
来人,给你们五爷取件衣裳来。虽说现在梦瑶并没有在这里,可是,白玉堂这院子里却绝对不会差伺候的人。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清秀的小丫头拿了一件雪白的狐裘进来,细细的披在白玉堂身上。然后轻声道福就要退下去。

分卷(33)
你等一下,再去煮点姜汤进来,你们五爷喝一碗,一会展昭醒过来也让他喝一碗。唐秀秀只能叹口气,果然是两个折磨人的主儿,这白玉堂要是在病了,可就真让人郁闷了。想了想,走到案几上,那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身后的丫头叫回自己院子把药熬过来给自己五弟喝,于是也没再耽搁,在看了看展昭身上那些伤,就离开了。
展昭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唐秀秀才离开,他就醒过来了。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玉堂坐在床边,眯着眼睛小憩。他就想到自己梦里的情景了,自己似乎和玉堂打了一架,而且还伤了玉堂的肩。想到这里,他注意到了地上摆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是玉堂的衣服,那上面有血渍
玉堂。他轻轻叫了一声旁边的人,果然,就这么一叫,白玉堂立刻清醒了。
猫儿,醒了?白玉堂的声音有着鼻音,明显就是受寒了。
我梦见自己伤了你,就是拿着巨阙。
猫儿?你想起巨阙了?白玉堂很惊讶,这猫儿居然在没有自己提示的情况下,叫出了自己佩剑的名字,这绝对让人兴奋。
我是不是伤到你了?展昭现在很懊悔,他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真不好,做过什么,有过什么都全部会忘记掉,唯一能记住的就只有玉堂。
猫儿,没有。
可是我明明记得我伤了你,玉堂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情。展昭可以确定,玉堂肯定受伤了,而且应该就是自己伤了,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累?
猫儿你不许自责,因为那不是你的错。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猫儿,前些天,我把你带到了你常常梦见的通天窟中,那个地方以前我关过你三天。可是你在里面似乎很痛苦,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我们进去找到你的时候,你几乎是办昏迷的。今天你醒过来,突然想起了以前我关你那三天的事情,于是,才对我动手的。猫儿,这不是你的错,若不是当年
玉堂,对不起若是我还记得以前,我绝对不会伤到你,我他讨厌自己现在这样什么都记不住的样子,自己这个样子玉堂一定很幸苦,可是,要如何才能想起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想起来,那些和玉堂有过的曾经,那些两个人携手江湖的日子
猫儿,不是你的错,是我当年为了一个名号非要与你争,是我自己活该。那一年把你关在通天窟,让你受了那么多罪,都是我活该。
玉堂展昭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不愿意的,伤玉堂,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的,可是,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忘记,要让玉堂受这样的苦?
五爷,公子醒了?梦瑶在帘子外面伺候着,这些天她也几乎是跟着没怎么吃喝休息,刚刚伏在案几上打了个盹,恍惚听见里面有动静,站起来到帘子边细细的问了一声。
醒了,把姜汤端进来。白玉堂把展昭扶着坐起来,然后那了件外衣给他披上。就看见梦瑶已经端着托盘进来了。从盘上取过汤碗,试试温度刚刚好,就拿过汤匙。
玉堂,我自己来。
展昭伸出手,就想去接碗。可是,这手一动,才发现,自己双手都痛的厉害,尤其是十个指头几乎一动就牵着筋骨都痛。
猫儿,你全身都有伤,还是我喂你比较好。喝碗姜汤去去五脏的寒气,在吃饭。你应该饿了吧?他怎么可能不饿,这都几天了,几乎都睡着,怎么可能吃东西。一醒过来又和自己打了一架,而且那么长时间没有动过手,这么个拼命的打法,现在这猫儿估计全身都难受得紧。
玉堂,我
什么都别说了,猫儿,不管如何,你还是我的猫儿,纵然有一天我要死在你的剑下,我依然爱你,依然九天十地与你不离不弃。
再没有人说话,白玉堂一口一口的喂,展昭一口口的喝,整个世界安静异常,能听见的就是彼此的呼吸。
爷,饭摆在哪里?
里面桌子上。对了,院子里收拾得如何了?
就好了。几天前给小姐送信的渡月回来了,您要看吗?
梦瑶带着几个丫头把菜摆在里间的桌子上,其他几个丫头都退出去以后,梦瑶小声的问了一句。
有什么事?
悦航说小姐和唐家三小姐现在正在回岛的路上,估计还有两三天的行程就到了,爷,您看收拾那一处安置小姐。另外唐小姐是安置在咱们院子还是大奶奶那边?
把跨院后面的蜜阁收拾出来给袖越,另外你挑几个丫头去那边照顾她,其他的等到了再说。梦儿要过来,你去给大嫂说一声。
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就是传说中的过度。。。。。。。
第60章 花间醉 9 秋水
悦航到达天山的时候,袖越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几天前她就接到了渡月带过来的信,信上说了会有人来接自己去陷空岛。何况自己哥哥才离开天山没多久,唐梦儿就到了山上。只是娘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师伯好像下了离涯。问两个伺候的小子,也都模模糊糊的不肯多说。唐梦儿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何况袖越本来也知道,这唐梦儿本来没有参与也不可能知道。只是,毕竟是年龄相近的两个姑娘,这唐梦儿性子又活泼开朗,自然很快就和袖越成了亲姐妹一般的朋友。况且,袖越本来也好奇很多的事情,这唐梦儿又是从小和白玉堂在一处,自然能和袖越说的话就有很多。
小姐,爷让我接你去岛上。
袖越盯着眼前的男子,生得清清秀秀的,皮肤白皙,不胖不瘦的。也是一身的白衣,虽然没有自己哥哥那般的华彩,但是也许是跟着哥哥时间久了,也有那么点风采在里头。
你是悦航吧?
回小姐的话,正是奴才。他一进门就看见茗茶和采辛在门口守着,里头有两个姑娘交谈的声音。本来有些诧异,但是一听其间一个声音不就是那唐小姐的声音么,自然另外一个就是爷说的小姐了。赶紧进了屋子里行礼。
悦航,我问你,师兄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唐梦儿自从上了这天山,就没见着师傅师兄。只有伺候的两个小子说了些之前发生的事情,也都不清不楚,后来从袖越这里知道了事情以后,她就想着拖了袖越上陷空岛。谁知道接人的就来了。只是,没见着白玉堂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闷,那么多好玩的事情她怎么就错过了。
因为展公子如今不太好,我们爷寸步不离的守着。也是因为小姐这边说身子大好了,才让奴才来接人。
二师兄?她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自己可是早知道这南侠是自己二师兄的,都是师傅害的,当时就是师傅说瞒着大师兄肯定有好戏看,这才一直的现在,这都拆穿了,自己也没必要装下去了。悦航,我和你们一起回陷空岛上看说到这个地方,唐梦儿咳嗽了一下,她是想说去看戏,但是,知道这么一说,回去准能让师兄找自己忙伐,立刻就转了话头,看我姐姐姐夫。顺便也看看二师兄现在的情况。
悦航哪里能不知道这位姑奶奶打的是什么注意,就那一双杏仁眼嘀嘀咕咕的乱转,就决计没有好事。可是,人家可是大爷的小姨子,难道能说不让她去?自己就一奴才,也没那个资格说这话。
二位小姐,什么时候启程呢?
这,梦儿姐姐,你看呢?
立刻吧,你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早一天到,师兄也早一天安心。
悦航一听这个话,是真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自己爷要知道这一位姑奶奶也去,能安心才怪。可是,爷都得让她三分,自己还能如何。
是是是,唐小姐可是说对了,我们爷早一日见到小姐,也早一日安下心。他这个话是没说错,爷的确是早一天见着小姐早一天安心,可是这小姐指的绝对只是袖越小姐,可没唐梦儿什么事。爷要是知道她去,只会想着离岛。
梦儿姐姐,这,师伯没有回来。
放心,就我那师傅,出不了事。开玩笑,就自己师傅那样的人,能出什么事?虽然知道下面是自己师娘,也知道以前可能有些恩怨,只是,她就是相信自己师傅决计不会有事。师傅是什么样的人,她如何能不明白。而且听着袖越说了那么些话,便也知道,师娘其实并不是那么不讲理。
袖越低着头想了很长时间,她也知道师伯肯定不会有事,何况她也是真想早点见到哥哥,问一问母亲的事情。何况忆起在离涯下治伤哪天,师娘说的那些话,她也知道,无需担心。于是点点头。然后便被唐梦儿扶起来。后面跟出来一个丫头,这是白玉堂带展昭去唐门的时候,临时在山下买的一个伺候照顾袖越的小丫头,因为晏然不在了,袖越行动也不方便,一屋子的男人实在也不能做一些近身的事情。买回来的这个丫头叫白玉堂取了个名字叫秋水。手脚也还伶俐。
小姐,这就走么?从唐梦儿手中扶过袖越,轻声问了一句。这些天跟在袖越身边,她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算是遇对了主子。何况这主子还有那么以为俊才飞扬的兄长。
秋水,跟着我回了岛上,可就再难回天山了,你可想想。
小姐不用说了,奴婢本来就是孤儿,全是爷在街口救下奴婢,才不致沦落风尘。从今后小姐在什么地方奴婢就在什么地方。秋水听见袖越的意思便知道是有意要放了自己。于是两膝一弯,跪了下来。她自己知道,如果自己要那自由,迟早还是要被迫沦落风尘,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容颜,也干净不了。
既然如此,你只说就罢,何苦还要跪下。起来吧,以后跟在我身边,也别自称什么奴婢了。我只拿你也当姐妹。咱们做个伴。
秋水摇了摇头,小姐拿奴婢当姐妹,是小姐仁厚,奴婢却不能如此没有高低。伺候好小姐是奴婢的本分。说罢站起来,扶着袖越就往外走,此时唐梦儿却是已经不耐烦了。早已上了马。
唐小姐,您还是上马车的好,这一路上颠簸,别累着。悦航一看唐梦儿牵了马飞身而上,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但是还是提了一句。
我就骑马,服侍你家小姐和秋丫头上马车吧。
猫儿?白玉堂现在很不确定眼前这个人到底是那个时间段的展昭,小心翼翼的不敢靠近,但是看着那人迷茫的看着四面八方,而后又低着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他又不能不出声问。
昨天早上的时候,他白玉堂一醒过来,便觉得不怎么对劲,伸手一摸,身边没人。这可是有些奇怪。这猫儿最近也不会那些什么闭气什么的功夫,若是用动静,怎么可能不惊动自己。
白玉堂翻身起来,四下一望,果然,房间里不见展昭。赶紧穿了衣服一边挑帘子往外走,一边扣着外衣的扣子。
爷?你可算醒过来了。梦瑶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唐秀秀的陪嫁丫头,正准备叫人,就见白玉堂正从里间出来,一手扣着扣子。
猫儿呢?
正要回爷这事。今儿一早,公子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大早起来,然后提着剑就往码头去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
奴婢叫了,可爷没反应,奴婢一试才知道爷被公子封了睡穴,这才叫了大奶奶院子里的姐姐给爷解穴。爷就醒了。
白玉堂刚一听完,立刻的就飞奔去了码头,果然就看见展昭正站在码头边上,似乎在跟一个摇船的岛民说什么。那个岛民一脸的为难。正巧抬头就看见白玉堂,然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猫儿?白玉堂现在满脑子的痛,可别是又想起什么敌对的事情。这样的日子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白兄,既然年假已过完,白兄何苦强留展某在岛上。展某还有公务要办,请让展某回开封府吧。这白老鼠,不是都依了他跟他回陷空岛过年了么,还强留自己在岛上也不知道是要做什么。何况自己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白玉堂一听展昭的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展昭的手。
猫儿,包大人说了这一次是放你三个月的假,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开封府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猫儿怎么会突然想起前年回陷空岛过年的事情?不过一想起那一次,白玉堂就是全身一阵冷汗。这猫儿出去抓一个江洋大盗,回到开封府的时候全身是伤,几乎都没有完好的地方了,后来也是近年关,自己软磨硬泡的把他拖回了陷空岛,结果就是这个样子,有一天早上,人不见了自己找去码头的时候,才见着人却是上了船打算回开封府。
展某身上的伤已经全然好了。
好了也不准走,包大人说了放你三个月假就是三个月。
白玉堂,你不要欺人太甚。
展小猫,你答应五爷回岛上养伤,不把你那满身养得开不出来伤口,你休想离开。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本事。展昭不是不知道白玉堂这是为自己好,可是,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开封府,自己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也不知道府里到底如何了。
猫儿,你讲点道理好不好。白玉堂不得以,只能拔了画影就迎上去。他现在只想扶着额头叹气,最近这些天,猫儿一旦想什么,自己就绝对少不了打上一架。难道以前自己和这猫儿就是这样过的日子?
在对招的过程中,展昭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白玉堂的招式完全是只守不攻,这明显不是那人的性格。
白玉堂,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明显感觉对面这人有怒火,而且这火铁定是冲着自己。
你白五爷是瞧不起展某还是觉得展某如今伤愈不济?
臭猫,你什么意思,你那只眼睛瞧见五爷看不起你了?白玉堂心里也有火,这些天,这猫是一会儿一个样子,你压根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想什么,就会找自己麻烦。还动不动就伸手打架,现在的他怎么可能真能对他动手,但是不使出全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过这小猫儿,不有那么一丁点让着,他还都能挑一堆刺出来。现在他只守不攻,也错了,这,让他到底如何?

分卷(34)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跟展某打,就让路!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我继续回来更新了。。。。。
第61章 花间醉 10 忘情
白玉堂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做,面前那只猫是瞪着一双眼睛,不管怎么看,都知道那是恨不得把自己瞪出两窟窿的眼神。可是,他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这猫现在是典型的把自己当仇人了。虽然说并不是那种深仇大恨,但是,也决计不可能让自己好过,而且天知道这一次得持续多长时间。虽然大嫂一直说这是好现象,证明这猫儿在一点一点的恢复。
白玉堂,你到底让不让路?他到底要做什么,自己这年也过了,伤也养了,该让自己回开封府了吧?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猫儿,你听我说,你身上的伤大嫂说至少还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白玉堂真的已经快被展昭磨疯了,这些天,他几乎是睡不敢睡,吃,吃不下。就提着十二分的心思研究这猫儿什么时候又变了个人。
展某必须回开封府了,出来也有近两个月时间了,白兄,请让路。这白玉堂到底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唧唧歪歪的,打也不痛痛快快的打。
正在白玉堂为了展昭头疼不已的时候,一艘船靠了岸,从船上首先跳下来的是一个黄衫子的姑娘,一双杏眼转得水灵灵的。
师兄~~~~~~唐梦儿一下船就看见白玉堂背对着岸口站着,她自然叫得甜,因为本来就是来看戏的,见了这戏里的主角,如何能不开心。
白玉堂一听这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现实是不可能让他跑的,因为另外一个声音轻轻的传进了自己耳朵。
哥,你和展大哥这是在做什么?
转回头,白玉堂温柔的笑了笑,然后朝着悦航说:带袖越和梦儿去见大嫂,然后叫梦瑶过来接袖越去蜜阁,顺便让大嫂给袖越看看。然后,继续看着展昭。但是,似乎有什么不同。
的确,展昭听见袖越的声音的时候,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但是紧跟着他就觉得头晕,抬头一看对面的姑娘,脑子里突然一团浆糊一般的混乱。而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混乱的,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一幕一幕的从脑子里滑过,但是具体有些什么他又抓不住,最后所有的感觉变做脑子里的一吨剧烈的痛,让他再也站不稳,只是嘴角无意识的叫了一声玉堂,身子就软了下去,再没了知觉。
猫儿。又来了白玉堂眼疾手快的赶紧冲上去把人接在怀里。袖越也走了过来。拉过展昭的腕子试探了一下脉息。
哥?展大哥的脉象
什么?
你们给展大哥吃了什么?十日乱残留的药性似乎在瓦解,但是同时有新的毒素。这个药是我娘以前炼制的,师伯虽然知道方子,但是其中还有我娘秘制的一些药材,就是这些药材让展大哥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现在怎么会这个样子?袖越很疑惑,不应该呀,若是自然解毒,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什么展大哥的脉象上看确是有慢性中毒的意思?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嫂一直也说猫儿没事?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十日乱是我娘制成的续命良药。听娘说,是当日为了无痕叔叔炼制的。这药里有一味其实不是药材,是一种蛊,我娘说那蛊叫忘情。忘情是死蛊,但是却能封存人的记忆。我不明白为什么展大哥没有忘记哥哥你,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展大哥一定会慢慢想起来以前的所有事,至于忘情慢慢化解,展大哥体力现在的毒应该是以前娘养忘情的时候喂给忘情的九味清毒,这个好解,只是药材难找。袖越一想到药材里需要的情人泪,就是一阵郁结,这种药材可是世间难找,传说只在贺兰山顶的一座冰潭中才有。
需要什么?白玉堂听了袖越的话,心里就是一阵堵,虽然袖越也说了好解,不是什么大危险,可是,这毒在体内总不是个事。
现在还不是解毒的时候,哥,还是少让展大哥吹风。若是着凉对解忘情没有帮助。袖越自然知道展昭现在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本来一到地方就想问娘的事情,但是看见现在的情况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
师兄,你还是先把二师兄抱回去吧,我可还有事找你呢。唐梦儿笑嘻嘻的走到白玉堂身边。看着白玉堂怀里的展昭虽然微微皱了下眉头,但是,那也是很轻微的,她自然也担心,从小在师傅身边没少听见师傅说自己这二师兄如何如何的温文尔雅,翩翩君子,可是现在,却是到处都有在结痂的伤口,整个人大概因为少出门的原因,白得有些不正常。她是唐家的人,虽然不如哥哥姐姐一般自小随在父亲身边学医,但是,也并不是不懂这些,单看那颜色也知道这人身体还并不太好。说得也是,那么一场生死劫下来,人就是想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叹口气,师兄,我带袖越去见姐姐姐夫,你把二师兄送回去再过来吧。
说完,也不等白玉堂说话,拉着袖越就往卢家庄的方向去了,她是压根就忘了,这全部人都是同路的,白玉堂的小跨院也在卢家庄那边。秋水看见小姐都走了,自然走到白玉堂跟前福了福身子,紧紧的跟上去,扶住袖越虽然见好但未痊愈的身子。
白玉堂看着前面的人摇了摇头,提起内劲,几个起跃便超过了前面的人,再几个起跃便依然快到卢家庄门口了。庄门口的几个家丁看见五爷抱着人回来,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只是弯腰行过礼也不再问,就让着白玉堂赶紧进了院子。
跨院里梦瑶已经是急了好长时间了,本来是打算再没见五爷把人带回来就去找卢大爷几个帮忙了,这里就看见自家五爷抱着公子回了跨院。
爷,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赶紧让左右的两个丫头进去把床铺开,然后自己迎上去。
白玉堂苦笑了一下,想起前年带他回岛上过年的情景了。
啊?梦瑶有些吃惊,那一年为这个,两个人在岛上打了几乎一天一夜,这一次这么快就打完了?
知道你惊讶什么,这一次要不是梦儿和袖越及时到了,五爷也拿他没办法了。对了,你赶紧去接袖越她们。可千万别让大嫂同意梦儿也随袖越住蜜阁,我看那两个丫头似乎感情挺好。白玉堂把展昭放在床上,然后拉了杯子盖住。这边梦瑶就递了茶水过去。
那奴婢这就去办,蜜阁挑了四个丫头过去,都是以前在金华白府随过来伺候爷的妹妹,现在照顾小姐是肯定没有问题,奴婢也会随时过去照顾着。梦瑶知道白玉堂紧张这个妹子,所以自然知道如何办事。挑出来的丫头反正自己这位爷现在也用不上,所以都是手脚伶俐,乖巧懂事的。
嗯,对了,袖越身边有个叫秋水的丫头,你教教她规矩,她照顾袖越也有段时间了,对袖越的脾性该比你们要清楚些。
嗯,奴婢这就去了,爷,您还是去一趟大奶奶那边,省得唐小姐拿着爷的短处,到时候遭罪的也是爷您自己。说完这话,梦瑶从里间退出来,然后让两个丫头在屏风外面守着,自己赶去了唐秀秀那边。
果然,一到门口就正好听讲唐梦儿在哪里描述着下船的时候看见的情景。她只得站在门外,朝着里头轻轻叫了一声:大奶奶。
唐秀秀本来是第一次见袖越,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展昭的情况她自然是清楚的,可就是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才变得如此,她心里就有写堵。但是,毕竟是老五的妹子,受的罪也不少,又是老五已经认下了,承诺要好好照顾的,自己也不能说什么。更尤其,看这袖越的模样,你也挑不出什么不好来,先如今又是大病初愈而未愈的样子,好像风吹吹就得坏。只得不说什么,既然老五展昭都不怪她,自己也只能当做妹子一般的照顾。于是三个人坐了,本来正在给袖越把脉,这边唐梦儿说得起劲,就听见外面有人叫自己。听着声音,是老五屋子里的梦瑶,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何况唐梦儿也说了展昭在江边码头晕过去,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可是,每一次自己都过去看了看的。
进来说话。把手从袖越腕子上收回来,脉息正常,看来就是大伤初愈,身子过于虚弱,才这么个样子,点了点头。
大奶奶,我们爷本来是要亲自来接我们小姐的,可是展公子这会儿又晕过去了,爷走不开,就叫奴婢过来接小姐。没想打打扰了大奶奶说话。她是白玉堂使唤习惯的丫头,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这什么话得怎么去说。
展昭怎么样了?
公子就是如往常一般晕过去了,爷守着公子。梦瑶早看见边上坐着的一位姑娘,穿着淡紫色的裙衫,浑身上下有一种冷漠的感觉,眉眼间和自己那位爷倒是有三分相似,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你要说他们不是兄妹,都不会有人相信。
梦瑶,袖越身子弱,老五给她安排住什么地方?她是这卢家庄的女主人,看样子梦儿和这袖越感情似乎是不错,尤其说了几句话以后,心里也没那么堵,便想着既然是老五的妹子,自然得照顾妥当。
爷早叫奴婢收拾了蜜阁给小姐养身体,那边离爷也近,环境也清幽,爷也方便照顾些。何况还有个展公子,爷的意思是,自然还是小跨院里面清净,没那么嘈杂,平日过往的人也少。这话一说完,她留神看着大奶奶就点了点头。
姐姐,我陪袖越妹妹住过去吧。唐梦儿一想,蜜阁好啊,就能天天看着两个师兄到底如何了,于是开口就对着唐秀秀说了要跟过去住,也方便照顾袖越。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日更吧。。。万恶。。。。。
第62章 花间醉 11 真
梦儿,你就给我留在我身边,你姐夫反正要赶去开封府,你和我做伴。袖越和展昭都是需要安静修养的。
梦瑶一听大奶奶说的话,当即就松了口气,这话本来就是说给大奶奶听的,谁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公子想什么,整个陷空岛上,最鸡飞狗跳的就是他们小跨院。但是,这唐小姐要是跟过去了,就更不得清净了。
大奶奶既然如此安排,我就替我们爷谢谢奶奶了。这话她相信大奶奶没道理听不明白。
唐秀秀点了点头,对着自己妹子摇了摇头。她其实也对比了一下,这袖越和梦儿果然就朕的差异很大。自己这个妹子就没有一分钟是安静下来的。再看看袖越,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却有一种端庄大方。
袖越,这一位是你哥哥的丫头,叫梦瑶。唐秀秀拉着袖越的手走过去,既然你哥哥叫人来接你了,你就过去,我和梦儿每天过去看你。
大嫂,我有话和您说,和展大哥有关系的。袖越看着眼前的唐秀秀,知道这人医术非凡,想了想,还是该把展昭的情况都说给她听。
唐秀秀看着袖越,有些疑惑,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梦瑶,你先过去老五那边,等会儿我送袖越回去。然后看着梦瑶行了礼,出了屋子,这才拉着袖越坐下,怎么回事?
大嫂,下船的时候我给展大哥看过。
那究竟如何?
展大哥的药是我娘炼制的,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情。本来展大哥还记得哥哥就已经是奇迹了,但是现在把忘情的事情都给唐秀秀说了一遍。就见唐秀秀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又听见说是要情人泪的时候,眉头又慢慢的舒展开了。
既然如此,你也不用着急,情人泪我们唐家还有一颗。唐秀秀就想起,父亲曾经带了贺兰山的冰雪回来,在唐家堡的后山一个天然冰窟里挖了深坑,养了那么许多年,才养成了三颗。自然,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没人能清楚,但是那东西离开冰窟就化了水,没有效用。
袖越听见这话,一双凤眼瞪立刻瞪大:大嫂?这?如何能做到?
我也不知道,是父亲当年做到的。到时候再让老五带着展昭去唐家堡吧。现在你且安着心养好身子,也让你哥哥少担一样心。
知道的,大嫂,你们不怪我吗?是我把展大哥害得如此。袖越心里难受,身边的人越是对自己好,就越是难受。
袖越,没有人怪你,很多事情,没有缘由的,你且记住,你既是老五的亲妹子,自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何况展昭都不怪你,我们凭什么怪你。你如此懂事,我们做哥哥嫂子也只能疼你。唐秀秀这话可不是面子上的功夫,这袖越的身世白玉堂早就跟她说了,卢方也说了好几次。现如今见了人,果然是个惹人心疼的懂事丫头。何况也知道晏然的事情,再要让她委屈怪,也难了。
走吧,你舟车劳顿了这么多天,又坐了半天,是该去歇着了。对了,老五的师傅给你开的方子可带着?唐秀秀拉起袖越的手,瞪了一边瘪嘴斗气的唐梦儿一眼,然后就想着送袖越去蜜阁休息。
带是带了,可是师伯去离涯的时候也说了,若是哥哥接我来陷空岛,就让大嫂开方子调理,若是去开封府,就让公孙先生给看看。毕竟方子也该随着伸腿提变化时常换换。袖越自己也懂了医术,自然知道些药理,实际上,上官熙开给她的药里,她自己也做了些加减调换,不然这身子也不能好得如此快。
既是如此,你还是把方子给我瞧瞧,回头我重新给你写一张方子。我看你身子就是弱些,也没大碍了,听老五说你功夫不错,再大好些,就该练练,恢复功力了。
如此谢谢大嫂。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跨院门口,唐梦儿知道白玉堂是为了不让自己跟着住过来才在那个时候使了梦瑶去找姐姐说话,自然心里不舒坦,于是也不愿意现在就进去。所以想了想转身往蒋平的住所去了。
唐秀秀自然也没注意自己妹子的行动,就拉着袖越进了小跨院。就看见袖越有些惊讶的眼神大量这四周。唐秀秀自然知道为的是什么。
袖越,前些日子,展昭想起来些事情,和老五打了一架,这院子里的什么东西都给毁了,先如今修复了一些,可是那些被砍掉的树木花草是暂时没办法。你也知道你哥哥的性子,总之,你只管在蜜阁里好好修养,前头他们两的事情,你只当看着玩吧,以前那些年,这两个人就是这么打过来的。
哥哥和展大哥不是一直很好么?
那是现在,以前,他们两一见面就打架,你别看老五心里比常人多长了好几个心眼子,这在展昭面前也难讨到好,这两个人,一碰到一起,哪里还能有谦谦君子的南侠和俊彩飞扬的锦毛鼠,整个就两斗鸡眼一样的孩子。唐秀秀一说到这些,在想到这些天陷空岛上的猫飞鼠跳,就只摇头。回头看着袖越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就更觉得好笑了。

分卷(35)
日子长了,你自己看吧,不过,你可别离太近,尤其是功力还没恢复的时候。
袖越点点头,再抬眼看的时候,已然在一座精致的小楼边了。这门口的匾额上写着蜜阁两个字。唐秀秀拉着袖越就进去里面。秋水自然是跟在袖越身后,一看这屋子里的摆设,她就惊讶的不得了。
就只见前面是粉色的纱帘穿了珍珠,帘子后头就是红木的楼梯,雕的全是百灵鸟。地下一层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就是随意的有一章花梨木的案子,上面有花瓶,玉盘等等摆设。里面临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琴,旁边有张梅花几,几上是一尊美人脖的瓶子,里头插了红梅。
二楼上被屏风隔成两个空间,屏风外头是一张矮圆桌,周围放着几个褥团,靠墙的地方有几张椅子几案随意的摆着。屏风里面空间比较大,有一副珍珠传的帘子再隔成两个空间。左边靠着窗子的地方有一章贵妃榻,铺着白色的貂皮。帘子后面是一张床和几个柜子,床上挂着淡紫色的轻纱幔子,丝绸的床帘上缀着玳瑁雕刻的各式昆虫。
这是你哥让梦瑶给你布置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袖越看着眼前的摆设,就觉得眼圈发热,她怎么可能不喜欢,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做到如此。
点点头,大嫂,坐会儿吧。
不了,梦儿那丫头跑去找老四去了,我得看看去。对了,过会儿裁缝就来给你量尺寸,我叫人给你预备几身换洗的衣衫。你喜欢什么样的料子?什么样的花式?唐秀秀突然看着袖越身上的衣服想到什么一样就问。
有劳大嫂了,我可不缺,之前在天山上,哥哥没少给我置办。
哪里不缺了,袖越,大嫂给你的,你只管收着,梦儿没少在我这里骗些东西走,现在我妹子怎么就不能在大嫂这里得些好处。白玉堂听见说大嫂送了妹子过来,赶紧的过来看看,依着以前的情况,展昭是一时半会儿的行不过来,何况适才自己给他喂了安神茶,少说也要睡上两个时辰。
哥。袖越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转头就看见自己的哥哥已经站在身后了。
一路上辛苦了吧?你看看还缺什么?
什么都好,哥,我娘呢?
她真的觉得已经很好了,什么都不缺了,有这么写人疼着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袖越,你知道开封府七县县令的案子吗?白玉堂知道再瞒不过去了。何况也不可能瞒着了。
袖越一听这个话,心里立刻就明白了几分。
哥你的意思是?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她和娘相认才没有几个天时间,怎么可能就
你娘救了无痕,本来也只剩下一个月时间。所以,她和我大哥回了开封府,已经在一个月前,我和猫儿还在唐家堡的时候就被包大人判了刑。
白玉堂的话其实才说道一般的的时候,袖越已经全懂了,所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心口有什么压得自己生疼,然后再站不住,昏死了过去。
老五,你怎么现在就给她说这个?唐秀秀帮着把人安置到床上,磨了脉象以后,一脸的懊恼,这老五,说也不挑个时间说。
大嫂,毕竟是袖越的娘,这也不能瞒着不是。何况,她也清楚总得有人为此负责。这案子了了,她能想明白的。也能早日好好修养了。不然,始终都是事倍功半。白玉堂自然也心疼妹子,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又为了自己在离涯下中了师娘的针,她如何能不心疼,但是,瞒着有如何,到身子大好了再说?难保不是又一场病。
可你也不该这个时候说。
什么时候说也是这么个结果,何况大嫂你在,也不可能让袖越有任何差池。
你呀!
唐秀秀给袖越盖好被子,然后回过头叫过秋水。你是你们小姐随身的丫头,好好的伺候着,她现在的身子弱,一应的吃食都要清爽的。回头我让人送了药过来,你伺候小姐服下。外面的几个丫头都是拨过来照顾袖越的,你也把你们小姐的性子给他们交代一下,都是以前老五的丫头。
大奶奶,五爷,奴婢知道了。秋水还能如何说,曾经她也梦想过住进这样的屋子,有这样的亲人照顾着自己,可是,却什么都成了空白。现在,果然是住进了这样的屋子,却是别人的丫头,她心里有些闷闷的,但是她懂,这就是命,自己的命没有给自己这样的生活。
你知道就好。白玉堂点了点头,这个丫头是他救下来的,当时留在袖越身边也是因为实在没人照顾,现在看着袖越一直带着,也知道得了袖越喜欢,索性就留给袖越使唤也好。
大嫂,袖越这里,你可照顾一下,我回去看着猫儿,免得又出什么岔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万恶的。。。日更。。。幸好。。昨天把今天的处理了。。。
第63章 花间醉 12 上岛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白玉堂坐在他身边,苦着一张脸看着自己,就好像要在自己身上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玉堂,怎么了?展昭想坐起身来,可是这才动了一下,就觉得全身有些酸痛。
猫儿,你醒了?白玉堂刚刚其实是走神了,压根没注意到睡着的人已经醒了过来,瞧着那人动了一下就满脸的痛苦,赶紧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扶我起来坐着。
白玉堂赶紧走上前去,扶着展昭坐了起来,然后拉过被子把人盖严实了。
玉堂,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就比如说我叫展昭,是开封府的护卫,对不对?展昭脑子里现在有些零碎的片段,和以前的一片空白不一样,现在是一片混沌中有些零碎的清晰。
猫儿?你,想起来了?
没有,但是我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不清楚。除了你和我自己,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明白,我一定是忘记了很多很重要的事情。
那你知道开封府吗?
开封府?对呀,开封府是什么?我是开封府的侍卫,可是开封府是什么地方?展昭现在脑子有些糊涂。开封府这三个字就好像是勾着自己的心神一样,想放也放不开。
猫儿,别使劲想。白玉堂看着展昭皱着眉头使劲想的样子,就有些闷,这样子他看着确是爱得紧,尤其一双眼睛时而的眨一下,但是,这使劲想下去对猫儿也没有好处,只能让他头疼。
玉堂,我究竟是怎么了?你给说说说,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展昭现在的感觉就是,自己好像错过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猫儿,不如这样,我带你去开封府走走?白玉堂也不知道如何才好,所有看过展昭脉象的人都说,万事随缘,一点一点的来,可是如今这般的被动,什么时候都拿捏不到的感觉他白五爷还真是不喜欢。
开封府?也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听见玉堂说带自己去开封府,就觉得心里有些开心,那种期盼的感觉竟是比什么都强。我们什么时候去?
等你身子再好些,也等岛上有些事告一个段落。猫儿,这些天的事情你知道吗?白玉堂想了想,现在实在也走不开,这里才刚把袖越接过来,自己又才和她说了晏然的事情。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这些天?我不知道,玉堂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很烦恼的事情?
猫儿,你没有。不管你做什么,相信我,我都在你身边。白玉堂的眼里全然都是温柔,他问展昭只是想知道这猫儿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可是看着他清澈的眼神突然白玉堂心里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一样,满满的都是涩涩的甜,他轻轻把展昭搂在怀里,感觉到那人身子抖了一下,然后泄了力把自己当做已开,白玉堂就笑了。因为,他的猫儿一定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玉堂,若有一天,我把你也忘记了要怎么办?展昭靠在白玉堂颈边,他闻着白玉堂身上熟悉的味道,就是这个埋在心底的味道,让他记得玉堂,让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就算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也总有玉堂的影子,抹不去。好像世界上可以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玉堂还在,只要还有玉堂,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变成空白,就还是会有颜色。
爷,上官先生带着几个朋友上岛上来了。梦瑶本来是在蜜阁,袖越昏迷过去以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唐秀秀看了几趟,只说没有大碍,就是自己封闭着,该醒的时候自然就醒过来了。于是,白玉堂便只抽时间过去看看,多数时候还是陪在展昭身边,梦瑶倒是多数时间在蜜阁,一方面教导着秋水规矩,另外也帮着照顾袖越。
这一天本来也是无事,白玉堂陪着展昭吃过早饭,两个人正准备去岛上四周走走,这些天展昭很正常,每天都在一点点进不,再也没有出现记忆混乱的情况,只是还是想不起来以前到底如何,可是不至于今天的事情明天就忘记了。对此,白玉堂很欣慰,但是想到袖越的话也有些担心。何况这好几天过去了,袖越也没见有任何的动静,他也懊恼,这话是不是真说得不是时候。
白玉堂刚拿过披风给展昭系好,打算出门,就见梦瑶进来,带了这么个惊人的消息。于是赶紧带着展昭向外面迎上去,结果才到门口就看见本来应该在江宁的四哥站在外边,脸上带着种笑,看得白玉堂身上一冷,都忘记自己还有一堆火气想对着四哥发泄的。但是,不对呀,他怎么可能敢回来,难道
白玉堂正在想的时候,就看见唐梦儿领着几个人往这边来了。他又有些奇怪,这都好几天没见到这丫头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四哥,你回来了?白玉堂这话说得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感觉,那唐梦儿身后的人他别的没看清楚,但是自己师傅和自己乳娘他看了个明白。这心里头更是堵得难受,可是现在又不能真把四哥给如何。
蒋平现在心里也有些忐忑,这白老五眼睛里的气他看得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肯定不会有事,可说不准那些前辈能呆多长时间。这回来得还真不是个时候。看展小猫站在白老五身后一脸茫然的样子,再看老五瘦了不少,就知道这些日子两个人铁定过得不好。
老五,我去江宁看干娘,结果她老人家担心小猫,这一次跟着上岛了,随着来的还有你师傅和两位前辈。蒋平这里才把话说完,那边唐梦儿已经一脸欢笑的带着人走到白玉堂面前了。
江宁婆婆一看到展昭现在苍白的脸,就是一顿火,虽然知道这次真不能怪白玉堂,但是好歹也是他没把人照顾好。于是走上前去就是一脚踹在白玉堂的小腿上。
你个小兔崽子,你怎么把人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娘啊,这不能怪我的。白玉堂想躲,但是,还没来得及躲,耳朵已经被拧着了,他怨恨的瞪了四哥一眼,这可如何是好。
兔崽子,我问你,你妹子呢?
娘,娘啊,您先放手,我还没拜见师傅和那而为前辈,您也不想您教出来的儿子没礼貌不是。这拧着自己耳朵自己可如何好好说话,而且还有唐梦儿和四哥在一边看着呢,更何况那猫儿现在一脸想笑未笑的样子。
江宁,放手吧,玉堂也不是故意让昭儿变成这个样子的,说到底也是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害了他们。上官熙走到展昭身边拉过手腕一探,果然,就如梦儿找去江宁的时候说的那样,的确是有些轻毒。
玉堂,这几位是展昭心里有些闷,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眼前站着的几个人似乎和自己有什么莫大关联,特别是那个黑纱罩着全身的男人,自己就这么看着他,就觉得有种血液逆流的痛感
昭儿。无痕是第一听见展昭说话的声音,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你是?展昭不自觉的走到那人的身边,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什么样子,蒙着的黑纱后面到底是什么。于是,他伸了手,一把把那黑纱揭开,然后他看见了面对自己站着的人,有着一张异常好看的脸,眉心间一缕红带着点慵懒。
我叫无痕,是你的师傅。昭儿无痕伸出手去触碰展昭的脸,他并不是没有触碰过他,在昭儿还沉睡着的时候他就这样看过他,也轻轻的抚摸过他的脸,但是,那个时候展昭并不知道。如今,还能这样叫他的名字,触碰他,无痕心里有些松动的感觉,那种细碎的温暖随着覆上展昭脸颊的上慢慢的透进了他心里。然后他定定的看了展昭一眼,对着他满脸的迷茫微微一笑,走到白玉堂身边。
玉堂,昭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看着他,就好像看见清风一样,可是无痕也知道两个人分明是不一样的。但愿,他和清风的遗憾能由昭儿和玉堂这两个孩子弥补回来,也许真的能让自己看到希望也不一定了。
我白玉堂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个人,在天山上的时候,大家都为了猫儿为注意过这些问题,可是现在,这个人的血不止一次救过猫儿,和自己的叔叔又是能陪在猫儿身边,我已经满足,还哪里能说辛苦,我只愿他再无伤痛灾难,便是要我万劫不复,我也不会退缩。面前的人有着和猫儿一般无二的面庞,白玉堂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待自己和猫儿的,却也明白,在这人的眼里,就连自己这长脸也是痛吧,因为师傅给自己说过,其实自己更像清风叔叔的。
我们不会让你和昭儿有机会去万劫不复。玉堂,你和你叔叔很像,可你不是他。至于昭儿,上官说他比我固执很多,你们肯定会幸福。无痕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他看着这两个人的感觉,只是,却明白这两个人毕竟不是自己和清风,一定可以幸福的。
玉堂,你妹子呢?带我们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忘记贴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
第64章 花间醉 13 捆龙索
白玉堂听见问袖越,也只能苦笑一下,然后也没注意另外还有一个女人蒙着面纱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就只跟师傅把进来发生的事情大概的说了一下。上官熙原来正皱着眉头想着事情,恍然间转过头却看见展昭一脸茫然的望着所有人,然后面色一变突然跑到白玉堂身边,拽着白玉堂的衣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白玉堂也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转过头一看,就发现展昭面色苍白,眉头紧缩。
猫儿,你怎么了?白玉堂明显的感觉到展昭不对劲,特别是那眼神,迷茫纠结着,好像眉间压千金担子。

分卷(36)
玉堂,玉堂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压着他,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不知道他叫玉堂是要做什么,但是,就是不安,不安于是想有玉堂能给他一个依靠。
捆龙索展昭说了三个字,这三个字以后,他突然睁大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江宁,然后他慢慢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起来。白玉堂随时注意着身边的人的变化,特别是眼神,而现在的展昭肯定不是那个和他相知相爱的猫儿,这个展昭,他很熟悉,尤其是最近,他特别的熟悉。
娘,师傅,小心。白玉堂只来得及说这几个字,展昭已经变了脸色。就只见展昭一个燕子飞落到江宁婆婆身边,一开口,把周围的人都惊得愣神,当然除了白玉堂。
婆婆,展某只想知道敏姑娘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白玉堂扶着额头,又来了,这想起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怪不得刚刚说起捆龙索,还好这一段自己和这猫儿没什么大仇恨了。
猫儿,敏姑娘已经没事了。你不是饿了?跟五爷去喝酒。可千万别闹着要出岛去,现在虽然说诸位前辈在,拦下他简单,但是猫儿决定下来的事情,那是拼了命不要自己也得办到,如果这样难保不被误伤。
白兄,展某现在公事在身,等此事一了,定陪白兄大醉三天三夜,现在还请告知在下敏姑娘下落。这敏姑娘带在身边的可是太子殿下,如今流落在外,还有涂善等人追杀,他展昭奉皇命寻回太子,岂可在此耗费时间。
猫儿,你今天不陪我喝酒,就休想离开这里。白玉堂不得不拦,这人时好时坏的,虽然近日渐渐的好转,没在出现这般记忆混乱的情况,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见到娘就成了这个样子,这敏姑娘带着太子躲避涂善追杀,都过去好长时间了。现在到什么地方给他寻个敏姑娘出来让他保护?
白玉堂,你让开。展昭有些火了,这人平时跟自己胡搅蛮缠也就算了,现在可是关系了国家根基怎么也如此。
不让,除非你陪我喝酒。这能让吗?这要是让了,问题可就严重了。
那就别怪展某不客气了。虽然白玉堂身边几个人他不认识,可是应该不是什么坏人,这白玉堂虽然和自己胡搅蛮缠的,但是好歹也不会真的害自己。本能的想抽剑,这才发现,巨阙并没有在身边。
昭儿,别闹了。上官熙走到展昭身边,如果他想起了捆龙索,那么自然就应该是记得自己的。
师傅?展昭现在很惊讶,师傅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昭儿,你信不信为师?现在这么闹下去不是办法,白玉堂肯定是舍不得对昭儿下手真打,自己这几个长辈也不能看着不理。
师傅的话徒儿不能不信。
为师拖了朋友帮你把事情办了,你陪玉堂喝一杯,为师还有事与你说。
师傅?您认识白玉堂?
昭儿,你与玉堂都是我的弟子。上官熙现在瞒也没有必要,何况如今的情况不说又如何解释他出现在唉陷空岛?
展昭现在除了惊讶就是震惊,师傅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还有同门师兄弟的。
猫儿,我可比你早如师门,还不叫声师兄来听听?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他看着展昭两眼瞪圆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来的痒,就只想把这只猫柔进自己怀里好好的抱着,可是,现在做这样的动作,只怕自己会被打得连娘都认不出来。
展昭脸色有些发黑,既然知道师傅着人替自己寻敏姑娘,他自然放了些心,可是这白老鼠笑得怎么看怎么想揍他一顿。
猫儿,别不好意思,平日里你白兄白兄的叫,不是挺开心?白玉堂难得见得如此样子的展昭,长辈面前又要一味的克制,可是自己这一挑,那本性又很难不露出来。这还是第一次展昭记忆混乱的时候他觉得头不那么痛,虽然心里担心的要死,可是眼前这般模样要他白玉堂不好好捉弄一番也实在是难。
白玉堂!展昭只叫了一声,然后拳头带着风就朝着那白老鼠招呼了过去,这笑,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郁闷,世界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简直是脸皮厚得比皇宫的城墙还多出三分呢。
一看见对面拳头过来,白玉堂自然是躲,那里能真打起来,不过好在两人兵刃都不在手上,还算不会太过危险。
上官熙看着两个徒弟,就听见身边有一声叹息,转回头才发现是无痕在摇头。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昭儿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果他们曾经是这么过来的,昭儿一定非常快乐。无痕在笑,罩纱下他的脸上挂着的笑似在回忆,却分明又看着眼前。
又来了。江宁看着两个小子在自己面前打,走到上官熙边上,对着那个白衣的人说:嫂子,我一路上与你说两个小子是这样过来的,你却不信,如今看见了?那白衣的人点了点头,走到上官熙身边拉了拉衣袖:上官,你还是叫他们停下来吧,这般胡闹,昭儿身体
前辈,这还不简单。蒋平走到诸位前辈身边,先是对那白衣的妇人说了一句,而后转过头来一脸怪笑的望着江宁:干娘,那一年展小猫和老五为敏姑娘的事情打起来,干娘是怎么处理的?如今还是这样吧,也省得每一次小猫出状况老五就得提心吊胆的怕他失踪。蒋平这话一说完,就见江宁脸上也浮出了一抹笑。然后她手上的捆龙索,这江湖中的神兵朝着白玉堂和展昭的手腕飞去直直的缠上了白玉堂的右手和展昭的左手。
娘!
婆婆?
白玉堂那一声是无奈中带点欣喜,也有些气闷,因为这捆龙索不是第一次捆在自己手上了,捆着他也少担心一些。气闷就是因为,这一次,他不幸被捆了右手
展昭这一声叫得很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捆龙索捆住,而且是和白玉堂捆在一起。
唐梦儿看到这一幕很开心,她拍着手在上官熙身后笑道:上一次被师傅留在身边没看见,这一次看见了,果然好玩。
而一行人在江边闹了这么久,唐秀秀早得了消息,赶到了码头,一见这来的人,就行了大礼,然后走到唐梦儿身边:死丫头,你疯去什么地方了?你姐夫前脚一走,你就溜出了岛。
姐姐,我去接四哥,顺便接了师傅师娘他们。她当日的确是去寻四哥,当日去了四哥院子里,没找到人,问了院子里的下人才知道四哥因为躲师兄跑去了江宁酒坊,这一想四哥不在,少了一个人玩,当下就决定立刻找了去。谁知道,一到江宁就放,看见的不单单是江宁婆婆,四哥,跟着来的还有师傅,自己的师娘已经一个和展哥哥长得一摸一样的人。唐梦儿本来知道天山上的事情,所以自然知道那便是无痕叔叔,这一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师傅和师兄的乳娘是多年的朋友了。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当年这些人就认识,江宁婆婆这样的手拿江湖神兵捆龙索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了白玉堂的乳娘。于是自己便把岛上展昭的情况对着这些长辈一说,所有人心里都起了担心,这立刻就决定上陷空岛。于是才有了上面那一幕。
师娘?本来白玉堂远远的和展昭较手劲,可是无意间刚巧听见唐梦儿说是和师傅师娘一起上岛,难道师傅搞定了师娘,两个人和好如初了?
猫儿,你见过师娘没有?
我连你这个同门都没见过,怎么可能见过师娘?
你也不知道?
白玉堂,你是不是早知道我们是同门,才三番五次找我麻烦?
展小猫,你别血口喷人,五爷是冲着你那猫字去了。
展某不是猫。
哟,你不是猫谁是猫?皇帝不是赐了你个御猫?听说皇帝一字千金,你这得了两千金怎么也不请我这个同门师兄喝一杯?
白玉堂,你怎么知道你是师兄?
五爷自然知道,反正平时你也是叫我白兄,如今不就是该叫五爷师兄,就是一个字的差别,猫儿,你不会不好意思开口吧?对着展昭吹了口气,白玉堂现在心里痒得不行,他就是想找点什么事做,不然,他真得会在这猫儿脸上亲一口,如今这样子才是他的猫儿,才是南侠展昭。
白玉堂,展某今天就要替师傅清理门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我知道没更。。。于是。。今天我回来更。。一章。。。
第65章 花间醉 14 遗忘了
这话白玉堂还是第一次听见,呵呵,清理门户,亏这猫儿倒是说得出来。
猫儿,我说你还真是的,不就是要你叫一声师兄,有这么痛苦么?
白玉堂,你够了没有?展昭现在是除了想给这人一拳头意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分明身边有很多长辈在,他那一阵风吹在自己耳边,尤其的让自己心里有种难言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说了,咱们去看看师娘如何?白玉堂看见展昭睁圆的眼睛也知道是不能再逗了,要是再逗,最后吃亏的铁定是自己,于是也就收敛了笑,扯着手腕往师傅站的地方去了。
众人看见这两个人总算是不闹了,也都松了口气,上官熙走到两个人身边,也没有说什么,只示意都跟着往卢家庄的方向行去。
白玉堂展昭是不知道该怎么叫,叫白兄吧,好像是承认自己是师弟一样,而且的确也不是这个道理,可能更不可能直接叫师兄吧?但是,这腕子上被捆龙索绑在一起,是想分开也不能够,那白玉堂也不跟自己打个招呼,一拖往前,差点让自己没站稳。
猫儿?怎么了?这连名带姓的叫得这么犹豫,白玉堂自然知道他脑子里面到底想什么,可是这人没站稳他也是能感觉到,心下一紧赶紧转身问如何。可是这一转身却是太过急切,加上展昭急走两步,两个人都没注意,这一来正好撞在一起,也不知道白玉堂是故意的还是真就这么巧,刚刚好,唇就从展昭嘴角擦过。这一幕让展昭惊呆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只瞪着一双眼睛,瞬间就红了脸,脑子里不知道是些什么,这老鼠刚刚
白玉堂其实本来没想多少,这亲亲抱抱的事情他早习惯了,一时间根本也没在意,只拉着问刚刚怎么没站稳,是不舒服还是怎么的。然后话还在喉里打转,就见了展昭一张脸红了个透彻,然后伸了左手给了自己一拳。
白玉堂,你是故意的!恼羞成怒的感觉展昭算是明白了,跟这白玉堂在一起就是没好事,刚刚,那算什么?
猫儿,你别激动白玉堂生生的挨了这一拳头,说不痛那是假的,可就是这一拳头,他立马反应过来,这猫儿记忆还乱着呢,自己刚刚是亲到他了,不上火才奇怪,想到这里就想跑,可是抬脚才想起自己和那猫儿被绑到一起了。
猫儿,我也是不小心的,你看师傅他们都在,你别激动了。赶紧搬出那些长辈们,知道这猫儿一向是守礼的,所以在这个时候只能让那些长辈来平息这怒火。
果然,展昭听白玉堂如此一说,也顾不得什么其他的,随着白玉堂来到上官熙等人面前,乖乖行礼,然后等着师傅发话。
玉堂,昭儿,来见过你们师娘。上官熙拉过身边蒙着白纱的妇人,白玉堂恍惚见看见了那纱下的银丝随着江风有些摆动。
师傅,这到底?
上官熙知道白玉堂在疑惑什么,其实他也疑惑,真的没想到若惜会轻易的原谅了自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了一路,兔崽子,你也该让我们喝口水再说。江宁是知道有些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不能这么一群人都站在码头上,也不成了体统。
娘,我们这不是往卢家庄走着么,我这不是急着想知道么。白玉堂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人,但是他这个乳娘,他实在是没法招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卢家庄,早有吓人备好了差点,大家找了位置坐下,自然是上官熙坐了首位。展昭因为和白玉堂绑在了一起,没办法,只能挨着白玉堂也坐了。大家就说了这分开的时间发生的事情,白玉堂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叫娘的人其实应该是以前清风叔叔的师姐,和自己师傅等人的渊源也是很深的。这也难怪,若不是有这么一层关系,他白玉堂怎么可能有这么一个武艺高强,还手拿捆龙索的娘。
师傅,您可是把我们瞒得够苦,不单没有告诉我猫儿的事情,连带着师娘的事情,娘的事情你也蒙着我。白玉堂虽然老早就知道了一些,可是以前顾念着展昭,他也想不了这许多,现在看着一天天的平安起来,这心思放宽了,自然那些莫名其妙出来的关系就成了白玉堂惦记的事情了。
你小子要早知道这些,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就如此,你找昭儿麻烦还少了?如今你可看看,也并没有一直的瞒着不让你知道。江宁首先站起来,拧着白玉堂的耳朵就是一顿骂,她其实也是担心,比任何人都担心,不管是展昭还是白玉堂,这两个孩子都不能出任何的问题。当年无痕救了展昭,就把他送会展家,然后上官熙去教导他武功,原本其实也是想着无痕的功夫有人能学,主要还是让昭儿能有自保能力。结果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凭着这身功夫在江湖上闯下南侠的名号,后来更是为了包青天入了官府。只是入了官府也就罢了,偏偏皇帝封了御猫的称号出来,有时候越是想避开的缘分越是没有办法不让他出现。
师傅,徒儿只是不明白,为何要瞒着徒儿,还有,他,是谁?展昭站起来,恭恭敬敬行了礼,然后指着无痕,这个人让他觉得心悸,好像身体里有什么是相连的。可是,自从父母在自己做官以后相继离世,并没有听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可,看着他的脸,隐隐的,展昭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昭儿,你可以叫我舅舅,也可以叫我师傅。你的功夫是上官教的,学去的却是我的本事,这也是为何你与玉堂的套路完全不同。无痕嘴角带着丝笑,有些慵懒,有些温暖。
舅舅?也对,从小身边的人就说自己长得像母亲,现在看来,面前这人是母亲的兄弟也大有可能。而且外甥像舅,如此才能解释自己为何与他那么相似。
昭儿,这一切你比玉堂先知道很多,可是你忘记了。
我?展昭突然觉得头有些痛,的确似乎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多的是担心。他转过头看着白玉堂,可是越看他越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不一样呢?好像眼前这个人比自己映像里瘦了很多,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一样。

分卷(37)
猫儿,想说什么?白玉堂知道他现在是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己,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开口叫自己玉堂。
展昭看着白玉堂,突然他的心开始跳得很快,好像有什么要从心里涌出来,再也拦不住,可到底是什么他却抓不住,就是觉得白玉堂的眼神,白玉堂的语气,白玉堂的一切都让他不知所措。
二师兄,我叫唐梦儿,是师傅最小的徒弟,唐秀秀是我姐姐。唐梦儿从下船看见白玉堂和展昭两个打起来以后,就一直心情不错,后来一群人回了庄子,她就被唐秀秀一直拉在身边,这个时候看见两个人之间有些气氛不寻常,就突然跳出来捣乱。
二师兄?展昭有些愣神,难道白玉堂真的比自己入门早?
对呀,梦儿可是一早就知道了,只是师傅不让说,所以之前见到二师兄也未敢透露。
我见过你?展昭现在是真的愣了,怎么会如此。
猫儿。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眉皱在一起,就知道一定是在想着什么,可是,自己却帮不上忙。该想起来的时候,你会全部记起。别勉强。
我是不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展昭迷茫的看着周围的所有人,的确,所有人的眼神都有着一种让自己心痛的叹息感觉,尤其是面前的白玉堂,他眼里的那种神色,让展昭无端心里一阵痛。
你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白玉堂,我忘掉了什么?
必须你自己去想起来。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眼神,他心里很痛,说不出来的痛,忘掉的是和自己相守走过来的路啊。
我忘掉的是不是和你有关系?他有种感觉,现在的他,遗失掉的是很重要的记忆,这种遗失改变了他。
大厅的情况突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很长时间,一阵铃铛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从厅外跑进来一个姑娘,看见这一屋子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后来看见白玉堂又笑了一笑,定了神几步就跑了过来。
爷,小姐醒过来了,说要见爷。进来的人是秋水,那铃铛是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现在因为厅里的安静更显得这铃铛脆响异常。
醒了?什么时候的事情?白玉堂听见这句话,虽然也是震惊,但是心里一块大石算是落了地,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有问题。毕竟大嫂也说过,袖越是过不了自己那个关口才醒不过来,现在既然醒了就肯定没事了。
就在刚才,小姐醒过来,奴婢本来是要请大奶奶过去给小姐看看,可是小姐说要见爷,说她没事了,只是有事要和爷说。秋水看着白玉堂,突然发现他的手上捆着什么东西。
爷,您这手?她也发现是和展公子捆在一起,可是什么人敢把爷给捆了。也难怪她不知道,毕竟她上到天山的时候,可是很多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她见过的就只有白玉堂,展昭,袖越和那两个天山上的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更。。。如果我rp。。。晚点会再更一章。。。。
第66章 花间醉 15 醒过来
本来只是白玉堂和展昭要过去,结果上官熙有些不放心也跟着过去了。唐秀秀想了想,最近照顾袖越身体的是自己也就去了。唐梦儿本来和袖越关系很好,理所当然的跟了去。于是蒋平留下来安顿了客房服侍的下人以及一会儿的午宴问题。
一行人到蜜阁的时候,袖越已经坐起了身子,也对,她本来没有什么大碍,前些时日身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这一次昏睡这么久也是因为身体虚弱加上突闻丧母的消息,一时间受不住打击,走不出自己心里的暗影才出现的情况。现在醒过来,自然心绪上宁静了很多。现在再看见这些人过来,心里最脆弱的地方瞬间就崩塌了。尤其是看见白玉堂,眼泪就再压抑不住,滚滚的从眼眶里落出来了。
哥哥她见了白玉堂反而却是不知道该要说什么了,这些天,她一直在做梦,从小到大的一个梦,好像是醒不过来一样,满满的全部都是娘,教导自己武艺的,教导自己医术的,对自己严厉的,痛斥自己的,还有最后抱着自己的,疼爱自己的,站在自己窗前的一幕一幕,在梦里反复,有时候又有那些死在自己手上的冤魂,哭着的,闹着的,绝望的,求饶的什么样的都有,以及最后死掉的那个县令,他恐慌的眼神,缩在角落里的身影,颤抖的声音
当这所有的曾经全部都涌上眼前的时候,袖越开始在梦里挣扎了,她害怕,怕得要命,曾经只是想为了得到一句称赞,她的双手沾染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的血。她知道,必须要有人去负这个责任,而除了娘以外,没有人可以。后来,她渐渐的看见了展昭,睡着的脸,还有自己兄长搂着展昭时,眼里挣扎着的痛苦和疼惜。再然后,她觉得平静了,自己本来该死的,可是,母亲已经为了自己陪了性命,自己还要活着,尽全力的活着,只有活着,才能为兄长和展大哥做事,只有活着才能帮到他们,只有活着,才能赎罪,也只有活着,才能对得起娘给自己的生命。
袖越,你怎么样?唐秀秀首先走到床边,一把抓过右手腕,细细的摸着脉息,而后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轻松,就像是什么担子没有了一样。
大嫂,我好了。袖越这才从落在白玉堂和展昭身上的眼光移开,这一看,才知道原来来的并不只有兄长,还有上官师伯,师婶,无痕叔叔,以及一个不认识的婆婆。
师伯,师婶,无痕叔叔,这位袖越挨个叫人,但是她实在是没见过江宁婆婆,也没听人说过,所以自然不知道如何叫,但是能站在这里的人肯定和哥哥有很深的渊源。
袖越,这位是你哥哥的娘。唐梦儿站出来,她知道袖越不晓得如何叫人索性坐到袖越床边,拉着袖越的手说了关系。
大娘?可是,大娘不是不是被自己的娘给害死了么?
袖越,她是江宁婆婆,你哥哥自小是她带起来的,所以你哥哥一直叫娘,所以他那几个磕头兄弟都随了他,叫一声干娘。如今你只管跟着你哥哥叫一声娘就是了。若惜走出来,她是上官熙的妻子,自然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这些事情能有现在这样的结局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她记起那日在离涯下为袖越疗伤的时候的一段对话,这段话也成了她原谅了上官熙的原因,那短短的一个晚上,她明白了人世间的感情。
那天晚上她记得她问袖越:丫头,你如何不告诉那白小子?
我不愿再让哥哥担心,此次下来离涯,是我非要跟着哥哥的,既然跟来了,变不能分哥哥的心。
如果不是我看出你脸色不对,你的性命便没了。
袖越不知道结果,只知道,当我看着哥哥和展大哥站在一起的时候,袖越也会觉得幸福。
别人的幸福干你何事?何况,这两个人原来在一起就于天理不合。
师婶,或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认可哥哥与展大哥,可是即便天下都不认可又如何,还有什么能比和自己爱重的人生死比翼幸福。
那,如果你爱的人负了你?
何为负?我娘痴傻一生,一直以为无痕叔叔负了他,可是到头来,她明白了的时候已经错得过分离谱了。人,很多时候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就比如我,若是从来没有我的存在,展大哥和哥哥不用受活死人之苦,哥哥也不用两头为难。可是,我却连说抱歉的机会也不曾有,只为哥哥一句,他不恨不怨,我便不恨不怨,如此,你就只是我的妹子。
白玉堂真的这么说?
哥哥的确如此说。
他不恨你?就是说在他眼里血亲的妹子还是比他爱的人重要。
不是,袖越知道在哥哥心里眼里,没有人能不展大哥更要紧了,只是,哥哥明白一点,他若恨了,展大哥便再不能安。而且我却知道,展大哥是为让哥哥活着才选择了这般睡着。
罢了,这些我老了,也不能懂,你这丫头,好像是看透了一般,你也才十五吧?
那一天的谈话,其实若惜能记住的也并不多了,唯有一句,他不恨不怨,我便不恨不怨,!深深的刺痛了若惜,他不恨不怨,我便不恨不怨只这一句,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是又抓不紧。所以当上官熙真的来到离涯之下时,她有种感觉,那种隔了千世的感觉让她痛不欲生,看不见的眼睛似乎突然间有了丝光线,然后慢慢的,有些模糊,就好像有个影子出现在了面前,而后,她被一个温暖的怀拥进了怀里
上官,你不悔吗?我们的孩子
不悔,但我的痛不比你少。
既然你不悔,我便也随你不悔。
若惜,你的眼睛。
看不见有什么关系,你
若惜,你在我心里。
二十年的仇恨,原来还是比不过爱,也唯有爱,能让两个怨恨着的人冰释所有前缘,而后只要一个浅浅的拥抱,一切都回到了曾经。原本以为哭瞎了的双眼,也一天一天的见好,慢慢的模糊的看见了自己的发,自己的衣衫,以及伴在自己身边的上官。正为了如此,慢慢的,她空荡了二十年的心越来越大,装下了回忆,装下了自己,更装下了那些放不下心的孩子,所以,这才出了离涯,然后一路寻到了陷空岛。现在,看见那个说动了自己的丫头颜色好了很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袖越听见师婶这般介绍,心里一惊,娘这个字,现在她不知道如何才能叫出口,那个至死自己也没能感受到过多母爱的娘,才离开了自己,突然间,众人又告诉自己,有一个女人,自己还可以叫一声娘,她心里有钝钝的痛。
娘她叫得有些犹疑,或者说是害怕,这个词她叫的次数很少,少到她似乎从为感觉到过,现在说出现的这个看着自己笑的女人,让自己心里很安定。所以,当江宁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扑进了江宁的怀里,眼泪终究如同破堤
猫儿,我们出去走走。白玉堂看见袖越情绪越来越稳定,而且自己这个娘疼她那个女儿也疼得不像话,索性把地方留出来,让袖越多感受一下母亲的感觉。现在,他只想把这猫儿时时刻刻的看着,看在身边,一刻也不离。
猫儿,你觉得你该如何叫我?
我,我不知道,叫你白兄,好像我们并非如此生疏,要我叫你师兄,我实在无法开口。可是,我该如何叫你?
猫儿,叫我名字如何?
泽琰?
不对,叫我玉堂。展昭走在白玉堂的左边,松江的风带着冬日零星飞舞的雪,让展昭觉得有些冷,白玉堂转回头刚好看见他抖了抖双肩。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猫身上穿的雪衣披风实在有些单薄,于是解下自己身上系的狐裘披在展昭身上,你没忘记之前便是这么叫我。
玉堂展昭叫了一声,轻轻的,有些抖,他觉得白玉堂的动作里全是温柔,一丝一丝的温柔,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怕,但是却很熟悉,好像这个人就是这么对自己一样。有什么东西,他忘了,而且很重要
呵呵白玉堂笑了笑,然后站在江边,看着江面上飞舞的雪花,他一身的白衣在风中飞舞,没有避雪的披风,凭着一股内劲撑着,然后他突然转过头朝着展昭笑了:猫儿,要是你一直都想不起来,也很好,是我们,永远不会改变。然后他再没有什么动静,就这么和展昭离在风中,有雪花落在四周,慢慢的,风雪渐大,脚下一片苍茫的白色。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是看着辽远的江面,冰薄的地方,有渔船慢慢行过,偶尔破冰的声音传来,让人心里微微一动。
爷,您和公子怎么在这里,叫奴婢好找,公子该服药了。
梦瑶的声音打破的平静,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他还是笑了一笑:猫儿,我知你现在不明白,明天,我们启程去贺兰山,我们去寻情人泪。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今天人品了。。。。
第67章 花间醉 16 双流镇
展昭站在床边,这该死的捆龙索,怎么弄都弄不断,总不能让他和白玉堂睡在一张床上吧。那会儿梦瑶找到自己和玉堂,后来回去的路上玉堂说要去找什么情人泪,自己问那到底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给自己说。索性他也不问,心里有个感觉,这东西一定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猫儿,你还站着干什么?这些天,展昭还从来没有持续一个状态维持到晚上,今天还是第一次,偏偏现在又被捆龙索绑在一起,只能呆在一个房间。其实就算没有捆龙索,白玉堂也不可能放心让展昭不和自己睡在一起。
可是难道还朕要睡在一张床上?看着白玉堂惬意的躺在床上,朝着自己眨眼笑,展昭就觉得心里有些发热,然后有丝钝痛。
好了,别可是了。白玉堂从床上爬起来,然后拉了一张椅子放在床边。猫儿,你睡床,我坐着就好。你大病初愈。
展昭被白玉堂推到床上,然后拉过被子轻轻盖着。因为捆龙索只能和衣而眠的展昭一时睡不着,何况这里是白玉堂的房间,自己睡着主人坐着实在是玉堂,你
嘘白玉堂把食指放在展昭的唇上,示意他闭嘴。然后他安静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捆龙索把两个人连在一起。
猫儿,我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无论如何,至少你还活着,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玉堂,我到底是怎么了?他看着白玉堂的脸,觉得很难过,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一定出了很严重的事情,明明白玉堂不该是这个样子,明明,两个人之间不是这个样子,可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白玉堂没有说话,他看着展昭,就这么看着,一刻都移不开眼睛。
我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展昭咬了咬牙,最后他抬眼看着白玉堂,今天一天好奇怪,自己怎么会在陷空岛,他记得的昨天是太子被敏姑娘带走被追杀,可是分明这不是现在的情况。展昭不是傻子,他觉得所有人都瞒着他一些事情,尤其白玉堂。

分卷(38)
猫儿,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展昭再也不说话,他闭上眼睛,白玉堂看着他的眼神让他心跳得很快,所以,他索性闭上眼睛睡觉,既然这白老鼠说自己是大病初愈,那么自己睡床他睡椅子也理所当然。
白玉堂看着展昭闭上眼睛睡了,唇角露出笑,很明亮的笑。他的确很快活,猫儿活下来了,好像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而现在猫儿身体里的毒,都说只要有情人泪就能解。情人泪不就是在贺兰山吗,这样的话,他和猫儿就可以长长久久下去了。何况,就算猫儿忘记了,不记得了,还是会在意自己,会问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贺兰山位于西夏境内。白玉堂和展昭的两匹白马留在大宋与西夏的边境上,脚下就是界碑。白玉堂抬起左手一拉,旁边的人就是一个趔趄。
白玉堂
呵呵,猫儿,我们就快到了。白玉堂笑得很灿烂,说来也奇怪,猫儿现在的情况就一直停留在敏姑娘和太子被追杀的时候。但是每一天发生的事情他都能记得住,偶尔还是会想起一些细碎的片段而问自己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每一次自己都让他自己想,如此也走到了这边关的界碑处。
猫儿,你还好吧?白玉堂拽了一拽捆龙索,他也很担心,这猫儿身体才好,体内还有中毒,这么不日不夜的赶到边界,要他白玉堂不担心,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我没事,不过倒了西夏,便不在宋境了,我们万事都要小心,这里到贺兰山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要过两个城池,其中一个是西夏的边关重城,由西夏望族野利家把守。
猫儿,咱们不会有事。白玉堂打断展昭的话,这人再这么说下去,怕是连公务都要说出来了。这老实猫也就在自己面前能算计。
罢了,若是没有这捆龙索还好些,至少我们可以把衣服换了,也不至于这么显眼。展昭看着两个人没办法换的衣服,特别是白玉堂一身的白衣上依然有了很多污点,知道他一向爱干净,如今这样倒也真是难为了。玉堂,这捆龙索如何才能解开?这东西是那耗子的娘的,没道理他不知道吧。
猫儿,这捆龙索该解开的时候自然就解开了。我真的没有办法。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这一次不是也试了刀砍,火烧,水泡么?还不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何况娘的确是说了,两个人同了心才能解开,这怕是只有猫儿明白他自己的感觉,或者全部想起来才能解得开了。
白玉堂,什么时候才是该解开的时候?现在解开对我们才有帮助。你有点分寸好不好。展昭看白玉堂又是这个样子的敷衍他,有些窝火,瞪了白玉堂一眼,实在没忍住还是骂了一句。
猫儿,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明白你现在担心我们的衣饰,这西夏现在多的是我们大宋的人走动,如今我走一条商道,绝对不会有问题的。看见展昭有些动怒,他也明白现在这样实在难受,先别说这几日行动处处受限制,何况自己又是被捆了右手更是郁闷。可是,这捆都捆在一起了,现在也解不开,为这事烦还不如想点解决问题的其他办法。
猫儿,前面不远有个镇子,是离界碑最近的镇子,边关的百姓习惯在这个镇子上买卖一些两国的特产等等,咱们到那里买两件披风,再往贺兰山那方向走,越发的冷了。说完这话,白玉堂拉了拉手示意展昭不要再逗留在界碑的地方往前走。
的确,展昭抬头看了看天色,接近天黑,这天气时常下雪,几天不见日头,黑得也早。还是早点找到落脚的地方,既然玉堂说前面不远有镇子,那就必然是有的。于是也跟上了脚步。实际上也没办法不跟上去,毕竟手还绑在一起,虽说有那么些长度可以让两个人不必时时刻刻的如同连体,可这也不过□□尺的距离,只能说,两匹马脚力差不多还能分骑。
果然,没走多长时间,就看见一个镇子,叫做双流镇。展昭笑着看了一眼白玉堂,这名字果然不错,可不就是双流么,两个国家的东西在这个地方流动。
猫儿,咱们先找家客栈吃顿好的。白玉堂在镇子口就下马,然后两个人并肩走着,绑在一起的手被衣袖遮着,另一手牵了马,两个人步行进了镇子,然后白玉堂看了看情况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客栈,客栈的名字就叫双流客栈,显然也是这个镇子唯一的客栈。说来也是奇怪,这镇子上很多商贩,但是客栈却就只有这么一家,虽然开起来很不错,但是也算是奇怪了。
客官里面请!小二连忙上来接了马,然后让着两个人往里面走去。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小二哥,给我们一间上房,再送一桌好酒菜到客饭,多要些清净的素菜。白玉堂掏出一两银子丢给小二,然后随着小二和展昭一同上了楼。
房间自然比不上白玉堂陷空岛的跨院,但是也还算干净。白玉堂点了点头:小二哥,你们镇子的集市上有卖皮草的商贩么?
有是有,这位爷可是要买皮货?
既有就行。白玉堂从腰间掏了一锭金子,少说也是一两,放在桌子上吩咐道:你去买两件貂皮的披风回来,要上好的,不要白色,要纯粹的黑色的。剩下的先放在账上,我们两个的酒菜快些送上来。
小二点头哈腰的接过金子然后退了出去。
你买这么好的干嘛?而且买黑色的,这?展昭有些搞不懂这有是为什么。
猫儿,你且坐下,我买黑色自然是因为我们上了贺兰山那地方是常年白雪覆盖。我们不熟悉地形,自然不适合穿白色。第二点就是,我们手这样被捆着还是有东西遮着比较好。白玉堂说完看着自己满身的污点叹了一口气,他这辈子这样狼狈过两次,两次都是因为捆龙索,两次都是和这猫儿捆在一起,只是这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
两个人随意说着些话,没一会儿,敲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两位客官,小的送茶水酒菜。
进来。白玉堂叫了一声,果然客栈的两个下人送了茶水酒菜进来。白玉堂闻到一阵酒香,心里舒坦了不少。忙叫放下,然后让那两个人除了房间。
猫儿,来连续赶路,这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还不好好吃顿,睡个好觉。白玉堂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做得虽说不是上品,但是也算是清雅了。于是赶紧让展昭坐下来吃饭。
我先喝口水。展昭拿了杯子倒了一杯,喝了个干净,却是一个没注意,手上动作有些大,牵着白玉堂端了酒的右手一抖,整杯酒都洒了。
展小猫,你是故意的!白玉堂突然想起上一次被捆龙索绑住,自己拉着展昭的右手让他吃饭也吃得不痛快的时候,那猫儿瞪着一双眼睛的可爱表情。现在就轮到自己了。
展昭一看这场景,总觉得熟悉,却有说不清楚,但是还是觉得好笑,但是他的确不是故意的,茶壶离他有些远才站起来倒了茶,然后有端着杯子喝,这一牵扯,结果就是白五爷连杯酒都没端稳。两个人为这个事情正吵得兴起,突然听见镇子外面一阵骚动,然后有兵器相撞的声音。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两个人站到窗边看了一眼,却是官兵都围了起来,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见迎自己进店的小二抱了一个大包袱从街口往这边走过来,下面的官兵熟了搜就放进了店中。两个人相视一笑,坐回了桌边。果然很快,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始出事了。。。。
第68章 花间醉 17 墨藏
进来。白玉堂倒了一杯酒放在唇边。然后展昭坐在他身边,拿筷子夹了菜做出个正常吃饭的样子。
二位爷要的东西小得给买回来了,二位爷看看合适不合适。小二殷勤的把包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打开,拿了两件皮货出来。果然是上好的东西,黑得发亮,没有一丝杂色,触感柔和。白玉堂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看见展昭笑了笑,温和的对着那店小二说:小二哥,这下头在做什么呢?这般吵闹?
二位爷是外地人,自然不知道,最近咱们镇子上出了怪事。小二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了,这二位爷可都带着家伙,而且一看便是上等的剑。他自然不敢说多了。二位爷这时候来咱们双流镇可是时间上不巧。说到这个地方,小二抬眼睛看了一眼坐着吃饭的两个人,尤其那白衣的大爷,感觉上却是不怎么好说话。
小二哥,我们兄弟二人本是金华人此次出门也是想看看这边境之地可有什么货品能做点买卖,却是没想到,这一来就遇上这么些官兵封城,自然也是想问问。 展昭这活说得很有些微妙,说是商人却又没真正说为什么到这个地方。自然,小二并不会去想那么多,自然一听见这么说,外加上白玉堂打赏,就张口说了缘故。
二位爷既是来采买的,可真算来得不巧了,大宗的物件现在都带不出这双流镇。
哦?这又是为何?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了一眼,白玉堂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小的也是听见说墨藏家的大小姐丢了,这小姐原是许给了野利少爷的,这么一丢,所有的边境城镇都不免封禁。小二四下里望了望,小声的说着话。
墨藏家?不就是你们西夏一个望族?掌管着与各国商交?
对对对,二位爷可是对对了。小二赶紧点点头,又一向,本来这二位爷就是来做生意的,自然是知道墨藏家到底做的是什么。
二位爷既然知道咱们墨藏家,自然就知道这墨藏家的大小姐丢了是个什么事。小二说到这个地方就没再说了,因为外面掌柜的叫人,而后官兵就开始搜整间客栈。
等到官兵都走了以后,白玉堂和展昭坐在桌前相互的看着,也没人说话。展昭伸手取了茶壶,翻过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
玉堂,你说,这西夏墨藏家的大小姐失踪
猫儿,我们是去贺兰山找情人泪的,其他事,我们都不管。知道这猫儿这么一问,肯定又要想个半天,不为别的,就为现在所有边境小镇上铁定都有这么多官兵这猫儿也不能放心。
可是,玉堂,一个望族小姐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失踪?
猫儿,听我一句这边白玉堂唯一想的就是如何能快点找到情人泪,只有找到情人泪才能让这猫儿彻底的康复,而且知道是在贺兰山,现在又已经到了西夏,绝对不能再出任何错,于是转动脑子想办法,好说歹说,总算是让展昭打消了要查探的念头,躺下睡了。
大嫂,您没跟哥哥说唐门有么?袖越看着白玉堂留下的字条,急得立刻叫秋水去把唐秀秀请了过来。
什么唐门有?唐秀秀接过袖越手上的信纸一看,顿时就堵了一下,我以为你给他说了。
大嫂,这是你唐门的东西,我怎么能
好了,袖越,你先别急,我马上让你四哥追上去。这简直是太胡来了,也不说一声就把人带走。
梦瑶,你们爷带展昭走你也不知道?
回大奶奶话,爷如今都不让奴婢们在里间伺候,近来晚间根本不要人伺候,奴婢早上起来服侍爷和公子洗漱才发现爷就留书走了。梦瑶倒是不急,她也并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着急的,何况五爷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留书走人的事情。这一次无非就是把展公子也给带走了。
大嫂,我想亲自去找。袖越坐起来,她始终是不放心展昭的身体,那忘情也只有她明白究竟是如何的。
不行,你给我好好留在这里。哪都不准去。要想出去,等你功力恢复。唐秀秀示意秋水把药端了过来,然后也没再说什么,拿着白玉堂留下来的信纸除了蜜阁,直接找到主院上官熙等人住的地方。
上官前辈,你看这唐秀秀把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递了信纸过去,无痕首先站了起来,他自然是担心展昭的身体,毕竟如今他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那个小兔崽子,我非宰了他不可,做什么事情还是那样也不和人商量。展昭怎么也跟着胡闹?江宁婆婆是第一个说话的,她现在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能是胡闹的事情么?也没个商量就把展昭带走,要只是他去了,也没什么,要是展昭没中毒什么的,那也没什么,两个人随便做什么都无所谓,江湖上南侠和锦毛鼠的名号还是叫得响亮的。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谁也不知道那展小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上官,你看?两个小子都是上官教导出来的,自然两个人的性子他也是最了解,无痕转身问上官熙无疑也是最妥当的办法。
还是我找过去吧,我和若惜找过去,那小子也不敢不听我的话。无痕你功力未完全恢复,江宁留下来袖越需要你。秀秀更不能去,这岛上不能没有管事的。让老四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样也好,既然如此,晚辈这就让人为两位前辈准备准备,这毕竟是追人,那两个小子的马匹又非凡品。
秀秀,我们没什么好带的,两匹快马就行。若惜站起来说了一句,然后看了上官一眼,她从离涯下出来以后,就没有和上官熙分开过。这一次要往西夏走,她心里也有些起伏,很多年,没有和上官这么走过了。
唐秀秀点了点头,叫了个下人去马房那边牵了两匹快马出来,顺便也把蒋平的马牵了出来,然后又拿了一个钱袋几张银票,两件雪衣包裹好交到若惜手上。
猫儿,你在想什么?白玉堂有些闷,都出了双流镇两天了,这两天展昭一直就在若有所思的样子,明显就是还在想着那店小二说的话。
没什么,玉堂,我们到贺兰山还要走几天?
再过一个小镇就可以到了。白玉堂带着展昭走的一直就是偏路小镇。因为展昭的身份实在是难保大的城市中有人认识。
展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他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对。这沿途走下来,也经过了几个镇子,根本没听见这样的言语,最多也就是盘查得更森严了些。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想着那个离家出走的贵族小姐,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人家西夏人的事情,和我们并没有关系。若你一定要查个明白,也行,但是必须等我们拿到情人泪。到时候你要做什么五爷都陪你。白玉堂拉着展昭,绑在一起的两只手传递了彼此的温度。
玉堂,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安心,就安你说的做吧。今天我们连夜赶路,应该可以快一些。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见白玉堂那样的表情,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很难过的事情一样,绞得心疼。

分卷(39)
白玉堂点了点头,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再继续说下去可能两个人就会争执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快点到贺兰山上。快一点找到寒潭中的情人泪,他就能早一天安心。于是两个人不再说话,夹紧马肚子扬起一路雪花,朝着贺兰山行去。中途除了下马补充点干粮喝水,和让马匹休息,其他时间都是在赶路中度过的,终于算是到了贺兰山脚。白玉堂放了两匹马,然后紧了紧展昭的披风,两个人沿着小路往山顶上爬去。这贺兰山是西夏的圣山,完全可是说是西夏百姓的信仰。贺兰山上常年冰雪覆盖,路并不好走,加上近来都是冰雪天气,两个人走得更加的艰难。
猫儿还好吧?不知道爬了多久的山,两个人终于到了山顶上,白玉堂看着眼前的一汪冰水,对着身边的展昭问了一句。他其实早就看到展昭唇色发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妙。但是,之前一直不能问,那猫儿本来就已经在硬挺了,这再一问,肯定要松懈,在这冰天雪地里可就难办了。
还好。展昭觉得呼吸有那么点困难,但是过了一会,慢慢适应了,也就觉得无碍了。感觉到丹田里空空的,再提不出一丝真力,就觉得在这个地方站着真是刺骨的冷,就算裹在上好的貂皮雪衣里,还是冷得让人受不了。
好就好,不好就不好,五爷又不会笑话你。白玉堂一看那猫儿脸色白成那个样子,在抓了手腕一试,顿时有些气节,永远都是还好,分明他现在一点都不好。
先坐下歇一歇。白玉堂拉着展昭到一边,然后从包袱里取了件大衣出来,铺在雪地上,自己先坐下去。然后一把把展昭拉进怀里。
白玉堂,你做什么?展昭被这么一拉,刚好倒在白玉堂怀里,这姿势对他来说实在是很难看,自然有些气结。虽然知道是为自己好,但是那种被同为男人的白玉堂抱在怀里的感觉还是让展昭很不自在。
病猫白玉堂话没有说完突然感觉身子下的雪一松,想着起身,结果抱着展昭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就这样,两个人突然间眼前一黑。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一会儿会再贴一章。。。。
第69章 花间醉 18 贺兰山
白玉堂慢慢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很让他吃惊,他怎么到了这个木屋子中了。他记得,他和展昭是掉进了雪中
猫儿白玉堂猛的坐起身,猫儿呢?然后看见自己手上的捆龙索,轻轻一拽,然后一转头,看见展昭依旧躺在自己身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头痛得难受,鼻子还有些堵,应该是受了风寒。
小子,你醒了?一个声音在屋子外面响起来。白玉堂正想问话,突然挂在门上的兽皮被掀起,走进来一个人,看起来仿佛已经年过百岁。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白玉堂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因为这人并不是穿的西夏的服侍,而是一身标准的宋人打扮,虽然那衣衫很旧了。
小子无礼,我老人家救了你们两个,还这般对我说话。要不是我老人家,你身边那个小子早就没命了。他说的倒也不是假话,他听见雪地有动静的时候,立刻赶过去,两个人已经被埋在雪里了,若不是他立刻把人弄出来,展昭肯定得冻死。
呃多多谢前辈救命知恩,万望前辈告知姓名,日后晚辈定当报答。白玉堂看着面前的老者,虽然面目苍老,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神采奕奕,有可能是自己遇到了什么绝世高人,这礼数还是不能却少。
小子,我问你,你们怎么会被捆龙索捆在一起?这两个小子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一身正气,何况两个手上拿的都是千古奇兵,应该不是什么奸险恶人才对,可是怎么会被捆龙索捆了还跑到了这贺兰山上来了,而且蓝衣服的小子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似乎是种了什么毒,但是脉象上又没有问题。
前辈,您知道捆龙索?白玉堂很惊讶,但是随后又平静了,这世外高人,知道江湖中的神兵并不奇怪,反倒是自己这么一问倒是肤浅了。
呵呵,有什么我老人家不知道的。我问你,那蓝衣服的小子是不是中过活死人蛊?这他老早就看出来了,当年练这个蛊的人还向自己请教过问题。他怎么能看不出来。
白玉堂一听这个话,更是惊得不得了,这人居然可以看出猫儿中过活死人,的确是不简单的。
你也不用惊讶,我问你,你是不是金华白家的人?老者想了想,他算是想起来为什么看着这白衣服的小子会觉得面熟了,记忆中有个叫白清风的小子当年求到自己门下,希望自己能前去救一个人,可是那个时候自己却因为某些事情并没有去。那白清风知道凡是不能强求,跪了几日也就离开了。现在这小子和白清风有那些些像,估计是一家人。
前辈?
他看着白玉堂的反映就知道自己应该是猜对了。白小子,白清风是你什么人?
家叔父。前辈认识我叔父?白玉堂更是惊讶,都说自己和叔叔有些相似,但是却没相当别人能仅凭自己的脸就断定出来。
谈不上认识,二十多年前,他来找我救一个人,当时我老人家走不开,所以没去。你叔叔现在还好吗?
家叔已经过世多年。白玉堂小心的回答,他现在已经断定面前这位老人是位绝世高人。
嗯白玉堂刚说完这话,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一下,赶紧低下头一看,果然,展昭翻了翻身子,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玉堂。醒过来的那一瞬间,展昭不知道怎么的,就叫出了白玉堂的名字,他记得往下落的时候白玉堂把自己抱得很紧,然后埋下来的雪全落在了白玉堂身上,然后瞬间周围变得漆黑一片,很快就觉得冷,白玉堂一直在自己耳边说话,然后两个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慢慢的睡着了。现在
猫儿,你怎么样?白玉堂赶紧把展昭扶起来,然后向展昭说:是这位老前辈救了我们。白玉堂一指,然后展昭顺着白玉堂的手一看,根本就没有人。
玉堂?
白玉堂一看展昭的眼神很疑惑,转头一看,早就没人了,他有些惊讶,然后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人真的是高人,能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身边离开。
有位老前辈救了我们,猫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他现在别的都不想管,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展昭现在的情况。
我没事,玉堂,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展昭看着白玉堂,他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这想起来的事情让他觉得面红耳赤。
白玉堂看着展昭瞬间红透了的脸,心里一阵的痒,这猫儿想起了什么,怎么这个样子。
玉堂,那个时候我留了半个梨子在桌子上,你怕是急疯了。展昭低着头,轻轻的靠到白玉堂的肩上。脑子里还有很多模糊的地方,但是,玉堂却是明晰的,透彻的,一点一滴都存在,爱自己的,和自己抵死缠绵的,与自己正吵打闹的
猫儿白玉堂今天惊讶了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是最惊讶的,猫儿,想起来了?
玉堂,那会儿我以为自己活不了了,就想着离开你,你就会忘记我。
猫儿,别说了,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就最好了。他把展昭搂得更紧了,猫儿想起来了,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袖越说,想起来越多,就证明忘情被分离得月彻底,也证明猫儿体内中的毒越深,越需要马上得到情人泪。
白玉堂轻轻吻了吻展昭的额头,两个人这么一直靠在一起,时间慢慢的流过,突然白玉堂听见一个声音,惊得白玉堂立马放在展昭,然后走出房间。果然,这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武圣前辈,这次来不是为打扰前辈避世,实在是家里两个小子跑来这贺兰山,我这个做师傅的不能不管。
上官熙,你那两个徒弟倒是不错,特别是那白小子。
前辈见过我那两个劣徒?上官熙小心翼翼的说着每一句话,这武圣古怪他是知道的,当年清风上贺兰山求助,他们就得知这个江湖中传奇一般的存在能力实在是不简单,而且他的脾气和他的能力一样也很不简单。多以,他根本是让若惜和蒋平等在屋外十丈的地方,自己一个独自进来的。
见过,既然是你的徒弟,那被捆龙索捆住就没什么奇怪,只是我问你,怎么你们一直和活死人扯不清关系?
前辈?
哼,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你既然不说,我也懒得问。武圣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在一边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要出来就出来,我老人家就是看不惯畏畏缩缩的人。
这话一说完,就听见白玉堂尴尬一笑,然后拉开了兽皮从里面出来,乖乖的走到上官熙面前。
师傅。
看见白玉堂出来,上官熙松了一口气,但是一看只有一个人,心里又是一紧。
展昭呢?
上官熙这么一问,白玉堂才惊觉,捆龙索已经解开了。心下一喜,立刻冲进屋子里,低头一看展昭面色依旧苍白的躺着,似乎浅浅的睡着了。那样子让他心一疼,猫儿。
他把展昭摇醒,然后看着展昭睁开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白玉堂就觉得好笑,刚才还很有精神的和自己说了几句话,这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连外间有人说话也没听见,看来这猫儿在自己身边果然是没有什么戒心。
快点起来,师傅找来了。其实他也知道,这肯定和猫儿体内的毒有关系,心里虽然担心,但是表面上也没有带出一点半点来。
师傅来了?展昭赶紧起来,然后低头一看,才发现捆龙索已经解开了。
玉堂?
捆龙索又叫同心索,这你是知道的。也不再解释,他扶着展昭起来,然后走出屋子,就看见上官熙站在武圣旁边。
师傅。展昭行过礼,然后站在一边。看着上官熙面色并不太好,似乎是在生气。
捆龙索解开了?上官熙看着展昭面色苍白就是一阵气愤,明知道身体状态不好,白玉堂还把人带到这地方来。
嗯。展昭看见师傅似乎有些生气,也不多说什么,只点头答应。
玉堂胡闹也就是了,你一直明白事理,怎么也跟着不顾后果的这么胡闹?你们两个到底还把不把我这个师傅放在眼里?做什么事情都不说一声。
师傅,我们
武圣一掌拍在桌子上,然后抬起头看着上官熙:你当年做事情又把你师傅放在眼里了?你现在说这两个小子的话我老人家看用在你身上比较得体。上官熙,你接着骂,骂完了就可以直接给展小子收尸了。武圣一看展昭就知道,中毒已深,之前没醒过来的时候是看不怎么出来,这会儿一看那脸色和印堂就知道,这人中的毒是烈性轻毒,不断的累积,到最后可就是要命的猛毒。
前辈,既然您知道,万望前辈救救展昭。白玉堂一听这个话,立刻跪在武圣面前,他听不得那个死人,若是猫儿死了
白小子,你先起来。武圣示意白玉堂起身,我老人家看着你们两个小子顺眼,这样吧,做成一件事情,我就救了展小子,如何?
前辈吩咐,只要晚辈能做到,一定万死不辞。
我不要你死,你别认上官熙这个师傅了,我就救展小子。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今天到此为止。。。
第70章 花间醉 19 画像
武圣的话一说出口,上官熙的脸色就变了三变。这要求可是够损的,要白玉堂叛师,代价是救展昭,这让人怎么选,怎么选都是个错。
白玉堂也惊了,这的确是不要人命,可是这比要人命还让人不知道如何。
前辈,这?
前辈,晚辈多些前辈好意,展昭不愿为自己活命让白玉堂背上不孝,不仁,不义的骂名。展昭抱拳施礼,然后堵了白玉堂的话,一把把人拉着站起来,这白玉堂的膝盖,连皇帝都贵得不情不愿的,这让他为自己跪下,展昭虽然感动,但是也于心不忍。
猫儿,你?
玉堂,这么多苦难都过来了,我不信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何况还没到要你叛师救我的地步不是吗?
昭儿,说得好,玉堂,你也太过冲动了。上官熙也拉过徒弟,然后看着武圣,再不说一句话。过了很长时间武圣突然瞪着上官熙,然后转头对着展昭说:小子,你拜我为师,我便救你如何?
晚辈谢前辈厚爱,但是展昭绝对不是为了自己性命就会背弃师门的人。展昭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但是话却是说得非常的坚定。
上官熙这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连自己命都不要?
老头子,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还有办法救昭儿。若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然后对着武圣直接来了这么一句非常不尊敬的话。
丫头,你武圣转头看见若惜,显然惊了一跳。
老头子,看什么看,你不救,还不让你救了,我告诉你,这人我们带走了。若惜也不看武圣那一脸的可怜兮兮,转身叫白玉堂把展昭带走。白玉堂也是一脸诧异,这要是不救
师娘?
叫你走就走,师娘保证昭儿没事,回头还有账和你算。若惜最后转过头对着武圣一笑,老头子,再见,你不用送了,上官会照顾好我们的。唐门有要救昭儿的东西,我还不稀罕你那破玩意儿。说完这个话,若惜也不管周围人的诧异惊骇,瞪了上官熙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白玉堂本来也没听出自己师娘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着师傅也是胸有成竹的跟着师娘出去,仔细想一想一定是有办法救猫儿的,所以也没有做任何的停留,拉着展昭就往外面走了。
前辈,晚辈等多有得罪,告退了。展昭被白玉堂拉着往外走,也不忘回头个武圣道再见。
一行人出了屋子,面对着贺兰山铺天盖地的冰雪,上官熙突然转回头,一耳光扇在白玉堂:死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冒冒然把展昭带出来会有什么后果,你是想害死你自己还是想害死展昭。话一说完,反手有是一巴掌扇在展昭脸上:我一直觉得你稳重不像玉堂这般,你怎么也随着胡闹,便是不记得一些往事,你也不该如此。

分卷(40)
看见上官熙动手,若惜赶紧上去拦着,瞪了两个人一眼,随即转身:你要是有能力,就让昭儿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动手打徒弟,好哇,这打得可舒服了。
白玉堂,你师傅打你,我没话说,你实在也该打,为什么出门前不说一声?要是昭儿有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办。若惜走到展昭身边,疼爱的拿了绢子轻轻拭了拭被打得红肿起来的脸。
师傅,徒儿知道莽撞了。看见师傅动怒,展昭立刻跪下去,可是双腿还没接近冰雪,白玉堂一把把展昭拉起来,然后自己双膝一弯跪下身子:师傅,要打打我,要骂也骂我,猫儿身体不好,全都是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不是你还能是谁?我们一群人为了展昭赶去陷空岛,你倒好,丢下一群人自己带着昭儿跑来贺兰山,你白玉堂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锦毛鼠,自然天不怕地不怕,你想过昭儿没有?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状态?上官熙现在四爷心疼,尤其是看见展昭红肿起来的脸,更是心疼。再看看那跪在地上的白玉堂,这火气就变得更大。
师傅,玉堂他,他
他如何?
师傅,都是展昭不争气,一直害师傅担心,让玉堂痛心,展昭
行了,都给我起来,都别说了,现在的重点是立刻赶去唐门。上官熙看着展昭跪下也是心里不忍,开玩笑,这可是雪地里。于是再大的火气也就这么消了,转头看白玉堂肿着的半边脸,人是他打的,他自然知道打在玉堂脸上的力度那是要大得多的。
师傅,我们去唐门做什么?
去拿情人泪!这话是听见动静赶过来的蒋平说的,原本若惜见上官熙进了屋子很长时间都没出来,所以就吩咐蒋平站在原地,自己过去看看。现在蒋平听见这边上官熙骂人,过来就听见这么说,自然也就答了问题,只是他现在看着白玉堂的眼神不怎么友善,很有些怒气。
唐门?四川唐门大嫂的娘家?白玉堂站起来,就惊了,他怎么不知道四川唐门有情人泪?
秀秀以为你妹妹和你说了,你妹妹以为秀秀说了,结果就谁都没说。我们也没想到你会直接带人上贺兰山。若惜好笑的说着这个话,白玉堂已经把展昭身上的貂裘披风紧了紧,然后几个人往山下走去。
这边武圣一个人在屋子里,进了展昭白玉堂躺过的房间一看,他就发现那捆龙索还在床上放着,嘴角一笑,这一下,这两个小子还不得被江宁活剥了?哈哈,总会回来找他老人家的,但是,一直等着也不是个事,低着头想想,然后突然笑出了声,赶紧在里屋柜子里找了找,收拾了一个包袱出门了。
混账,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见本王子。砸掉的是一组罕见的黑玉杯,不过显然,砸杯子的男人一点也不心疼。
主子,属下已经封锁了所有处境的城镇,相信迟早能找回小姐。跪在地上的人全身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性,这一次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跑了,自己这些人没被扒皮已经是万幸了,如今已经三天了,还没把人找回来,丢了性命是小事,估计妻儿老小都得被连累。
再给你三天时间,找不回人,别怪本王子不留情面,别忘了,你小情人在本王手上。看着桌子上残了一个杯子的一组黑玉茶具,男人嘴角噙了一丝笑,而后缓缓的从腰上摸出一把刀,抵在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脸上,本王子的耐心有限。
他那笑,让人不由得惊恐万分。
属下,属下一定把小姐找回来。
鹰,记得你自己的承诺,本王子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下一次,你见到的就是你小情人的一双眼睛。去吧。他话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是话里的意思却是让人无法不寒战。跪在地上的男人咬了咬嘴角,最后站起身行了礼退出房间。这边这个男人才轻轻哼了一声:没用!
主子,双流镇有消息。
门外响起一个声音,听见这个声音,男人明显心情有些起伏,进来。
进来的人一身小商贩的打扮,但是从形体及走路的声音来看,此人无疑是个高手。
主子,双流镇上送来的消息说有个人非常像主子曾经试图要找的男子。随即,此人递上了一张画像,男人接了过来就打开了画。
他是一个人?渐渐的看见了画轴里的人以后,这男人一双原本没有波动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异彩,就像是猎人发现了最要紧的猎物一样,那种神色就是不择手段的想得到的渴望。
回主子的话,不是,他们是两个人。
哦,他们什么关系?
这个属下暂时不知道,属下让影跟着他们一路去了,应该最近几日就会有消息。
办得不错。去吧。男人把桌上的黑玉茶具一把推到地上,然后把画卷铺在桌子上,细细的看,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画里的人他寻了差不多五年了,五年前自己见他的第一面,就想得到这个人,不择手段的得到。但是他没有想过为什么要得到,就是想着,这个鹰隼一般的男人,一定要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眼光落下来,看着画卷中的人长大了不少,退去了当年那种年少青涩,眉眼间更见一股犀利。尤其是那飞扬的神采,更是让他迫不及待的要这个人臣服在自己脚下,五年了,五年前的贺兰山不死城一战,他隔自己很远,远到自己只能看见这人的背影,但是,当时他就觉得,得到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可是,出不了西夏的自己,和模糊的记忆中并不算特别清晰的五官,让他无从下手去找,只能等待时机,等着这人自己再一次来到西夏,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中。果然,这五年的时间,没有白费,当看见画里的人时,他慢慢的把记忆中模糊的五官和这画里一一对比上了,就是他,还是一如当年的嚣张眉目,是他看上的人,是他想要得到的人。
思索到这个地方,他突然开始了仰天长笑,笑够了,心里有些满足,这一次,这丫头跑得真是时机,给了自己一个封锁边境的理由,如此,找她回来后,免了她的皮肉之苦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卡得痛苦呀。。。
第71章 花间醉 20 风寒
小姐,你身体没完全好,这梦瑶一早就被秋水请到蜜阁,原因很简单,就是袖越一定要现在去找白玉堂,虽然她修养了一段时间,可是这连续几场打击下来,身子决计不可能这么快就好。梦瑶示意身边一个丫头去请唐秀秀,这边拉了袖越在贵妃榻上坐下。
梦瑶,我不放心展大哥,我必须得去。袖越很坚定,她已经休息了很多天了,奇怪的是,自从知道娘已经去世以后,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虽然很痛,但是到底看明白了很多,自然后来身体的恢复也快了很多,前两天她试着运功,发现真气已经可以凝聚。
小姐,奴婢不是不要小姐出门,实在是爷吩咐得很清楚,除非小姐身体完全康复,否则不能出岛。小姐,爷的师傅上官先生都赶去了,小姐宽心些,早点康复了也好早点去找爷。
梦瑶话说到这里,唐秀秀已经进来了。手上端了一盏药,递到秋水手上,然后走了过来。袖越也没再说话,乖乖的结果药喝了,就这么看着唐秀秀,看了很久,然后唐秀秀叹了口气:罢了,和你哥哥真是一个性子,我带你去唐门,上官前辈也会带着你两个哥哥回唐门,这样你可放心些?
多谢大嫂。袖越这才露了笑的样子。
先说好了,咱们一行人都坐马车走,你和无痕前辈一起,我,梦儿都陪着,我这就叫老二回来守着岛子,然后咱们就启程,左右不过这两天,你养足了精神。唐秀秀让袖越在榻上歪了,拉过蚕丝锦被盖好了,转过头对着屋子里的侍女吩咐了几句就出了门准备收拾形状,打点马车。
果然,两天以后,唐秀秀带着一行人踏上了去唐门的路上。
猫儿,你怎么了?白玉堂被身边的人剧烈的抖动惊醒,赶紧把展昭搂得更紧些,这才接着月光细细的看见,怀里的人满头冷汗,身体抖得如同落叶一般。
猫儿猫儿醒醒。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梦魇,可是能有什么梦会让猫儿这么个人吓成这个样子?
玉堂展昭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白玉堂总算是松了口气,一把把展昭的头按在自己肩上。轻轻的拍抚了一下展昭的背。
猫儿,怎么了?
玉堂,我展昭不知道要如何说,先前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好像陷在一个巨大的阴谋里,再也拔不出来,只能惊得一身一身的冷汗。
猫儿,你想说什么就说。
等我身上的毒解了,我们立刻回开封府好不好?低头想了想,展昭最后还是抬头对白玉堂说了心里的打算,他现在是真的担心开封府。
好,你说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可是我们现在还是西夏,你身上的毒可是一定要去唐门才有解的。白玉堂知道展昭一定是担心记挂包大人和府里的一切,才会这个样子,但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身上伤势并为痊愈,包大人当时放他二人去飞沙渡的时候也是说了除非展昭痊愈,否则就一直放长假。而且,就算展昭身上的毒解了,他白玉堂也依旧要带展昭去一趟飞沙渡,一定要让妙药仙翁亲口说这猫儿没有任何的问题才放心,更何况晏然离开之前也托了自己把袖越带去看看,正好就一起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一个是生死不离的爱人,另外一个是血脉相连的妹妹,他白玉堂那个都损失不起。
玉堂,我觉得这西夏境内怪怪的,我们现在越是靠近边境,我就越是感觉到毛骨悚然。展昭这个话并没有什么大的依据,但是他就是觉得整个西夏的氛围都不正常,虽然依旧是集市繁华,入夜安稳的在过着西夏人的日子,可就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到底是什么不对呢?他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最近这些天,虽然一直在赶路,但是他想起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基本上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这西夏的情况实在让他很不安。
猫儿,随便哪个地方都是这么过日子,大概是你离开了咱们大宋,心里不安,又长时间没有见包大人,所以心里越发的添堵,还能有什么事,你若果然在这里呆的不习惯,咱们就走快些,离了西夏就好了。白玉堂不是官府中的人,但是以前随着展昭也办过很多案子,知道一些官府行事的道理。但是他的确看不出这一个接一个的小城镇之间有什么不寻常。只能先哄得那猫儿安心睡下,然后自己也搂着人闭了眼睛入睡。
天刚亮,展昭已经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就见身边的人还没有要醒的预兆,于是淡淡一笑,然后就想起身。可是,微微一动,才发现白玉堂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扣得有些结实。于是伸手就像把白玉堂的手拿开。岂料这才微微一动,那人变朦胧的说了话:猫儿,天还早,再陪我躺一躺。说完话更是收了收双臂,直接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展昭靠在白玉堂的肩上,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玉堂的体温,怎么会高得有些离谱?
玉堂?你不舒服?赶紧伸手往白玉堂额头上一试,果然是有些发烧。这可让展昭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其他,就拉开白玉堂的手,然后下地披上衣服。赶紧把杯子给白玉堂捂紧了些,想一想,又拿过那两件貂裘一并的盖在上面,这才出了房间敲了隔壁房门。
师傅,徒儿展昭,请师傅。展昭轻轻敲了敲门,然后站在门外,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显然上官熙和若惜早起身了,开门的是上官熙,他意见展昭只披了外衣就这么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就有些气闷。
师傅,玉堂好像受了风寒,您快来看看。展昭说完就做了个引路的手势。上官熙一听这个话也觉得奇怪,这白玉堂是他的徒弟,他自然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别说是风寒导致旁人惊成这个样子,就是喷嚏都很少有过,所以赶紧随着展昭往屋里走去,果然,这会子因为展昭给加了两层貂裘,白玉堂整个人缩在被子里,有些簌簌的发抖,但是体温却是出奇的高。上官熙忙拉过手腕,探了脉息,果然是风寒,而且是积压了几天,现在突然发出来就来势汹汹的。不过玉堂这个身体,偶尔这样发一下风寒反而只有好处,所以上官熙便也不再担心,坐过来到桌子边上,然后想了想,就叫小二送了笔墨写了方子让照了抓了药来。小二自然赶紧去了,这做客栈生意的只要有钱的主儿,他们都能伺候得妥帖,何况白玉堂向来不吝啬小钱,昨日住进来的打赏银子自然不少,现在小二为这几位爷跑腿倒也跑得欢快。
昭儿,我看,我们可能得停留两日了,玉堂这症候恐怕是在贺兰山上就积压下来的,他强自的靠了一股内劲撑着,现在突然发出来,自然势头凶些,但是没有大碍。上官熙拉着展昭坐下来,也把腕子抓住细细的看了脉息,这可看得更仔细,发现还是看不出来异常,只能作罢,向来他那个师妹弄出来的东西,自己弄不明白也没什么好丢脸,既然袖越说了得用情人泪,那自然是如此,何况现在这昭儿日渐的有些清减,他也知道必是不好,最主要的还是贺兰山上那位武圣都说昭儿状况不好。现在玉堂这一病,又得耽搁两天,看那小子的情况,并不轻松。
玉堂现在这个样子,的确不适合继续赶路,何况师傅既说停留两日,展昭自然听师傅的。展昭理了理衣袖,先前师傅个玉堂看病的时候,他就已经穿戴整齐了。刚才师傅给自己看了情况也并没说什么,展昭也就知道该是无事,而且他现在又满心记挂着玉堂,所以开口也没问自己的情况,继续说道:师傅,玉堂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厉害?
你不太知道药理,所以不明白,玉堂身子本来强健,鲜少生病,加上近来一直为你的事情肝火虚妄不得纾解,这一次掉进冰窟窿里又突然受寒,这一寒一热,两下里冲起来,玉堂性子要强,头两天有些许不舒服都提着真气压了劲头,大概昨日夜间有什么让他一松懈,这就成了如此,不过这病早发出来早好些。他若再逞强几日,为师可就得为了缩短治疗请你师娘出手了。上官熙把话一说完,这边敲门的声音就响起来了。原来是蒋平过来了。展昭赶紧迎了四爷进来,蒋平首先看了一眼白玉堂,也是惊了一跳,他可还是第一次看见这老五生病,要说不稀奇,才奇怪,但是也知道,历来少病的人这一病倒,恐怕就是如山一般,虽然说恢复也快当,但是病的时候也不好受。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过来也和上官熙坐下,说了行程的事情。
过一会儿,小二捧了药过来,上官熙先接到手中闻了闻,后再滴给展昭,让白玉堂喝下,就这会儿功夫,窗子外面一声鹰啸,这声音展昭熟悉得很,就是白玉堂那对白鹰中的渡月,原本该是在开封府的,这会子找过来必是有信。

分卷(41)
作者有话要说:
在卡文中求生存。。。
第72章 花间醉 21 元昊
猫儿,你在做什么?白玉堂一醒过来就看见展昭坐在身边,拿着块玉石用刀子戳。
玉堂?你醒了?感觉如何,头痛不痛?听见玉堂叫,展昭连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转回头一看,果然这睡了一天一夜,喝药都是自己喂的人算是醒过来了。拿手在白玉堂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凉凉的感觉让展昭松了一大口气。
有点晕,对了,你刚刚在做什么?白玉堂迷迷糊糊的也知道自己受了风寒,而且这一受寒就如山压来,现在虽说是好了很多,但是多少也是初愈,运功始终不如生病之前,要想全然的康复,怕是还需要个几天。
哦,师傅给了一块玉石,说是贺兰山产的冰玉,这玉四季冰凉,我想给你夏天带着好,你怕热。展昭浅浅一笑,这看在白玉堂眼里比什么都美,一见展昭这么笑一下,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把人搂进怀里,猫儿,我这一受寒,又耽误了几□□程,现在我既然退了烧,也好了很多,现在什么时辰?
未时,玉堂,你再睡会儿,我叫师傅来看看你。展昭轻轻把白玉堂推开,然后让白玉堂躺下,这边就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正巧这门一打开就看见师傅正往这边走过来,展昭便直接把上官熙让到房间里。
师傅,我好了,咱们明日就启程吧,猫儿不能再等下去了。
上官熙给白玉堂诊了脉,也点点头,果然这小子身子骨强,稍微一条理就好得差不多了。
也好,咱们就快些到唐门,也早些让所有人都放心些。只是,玉堂,这几天你不能再受寒。
我又不是这猫,好了就好了。白玉堂嘀咕了一句,转回头一看,展昭正瞪着自己。
猫儿,我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白玉堂连忙转移话题,只是的确他觉得是少了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啊,我们本来也没带什么行礼,就两件貂裘还是你在双流镇买的,其他的也没什么了,家伙都随身。展昭左右看了看,他也觉得似乎是少了什么,突然,他看见白玉堂抬起左手,然后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坏了!他突然想起了,捆龙索,江宁婆婆的宝贝兵器。
玉堂,我们忘记捆龙索了这偏偏忘记这东西,这一次玉堂可怎么交代。
上官熙一听这个话,也是满脸的郁闷,江宁是个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这捆龙索被两个小子丢在武圣那地方虽然说不碍着什么事,迟早也能拿回来,但是白玉堂绝对少不来被江宁整治一顿。就算白玉堂果然欠整治,但是不管如何,这也不是故意弄丢的。
捆龙索白玉堂一听,也想起来了,怎么就把娘的捆龙索给忘在贺兰山上了,这可怎么交代。
玉堂,咱们赶回去取吧。
不用你们回去,老四!上官熙低头想了想,然后叫了一声。
蒋平很快就进来了,随着进来的还有若惜,两个人进了屋子,蒋平首先行礼,然后上官熙示意都坐下了。蒋平问了白玉堂的情况,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听上官熙吩咐。
老四,玉堂把捆龙索丢在贺兰山上了,我们想着昭儿也不能再耽搁了,所以你去一趟,好生跟前辈说,把捆龙索取回来。我们先带着昭儿回唐门。上官熙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说了个清楚,然后看着若惜。
不用看着我了,我写几个字,老四带着去见老头子。说完若惜出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信封,交到蒋平手上。
既然如此,晚辈就去了,早日在唐门汇合也好。说罢蒋平把信揣在衣襟里,然后裹了雪衣就出发了。这边展昭看了看白玉堂,然后叹了口气看向上官熙:师傅,我还是觉得玉堂再休息一天比较妥当。
嗯,反正蒋平回去取捆龙索,我们一定会先到,玉堂这个样子再休息一天也好,昭儿,只是你
师傅不用担心展昭,徒儿无碍。
上官熙点了点头,又给展昭验看了脉息,没有变化就是说毒素还没有开始蔓延,多一天也不会有事,的确,现在玉堂的情况也不是特别适合启程。所以只能点点头,然后出了屋子,留下两个人。
主子,影有消息了。
讲。
影追着他们一直上了贺兰山,看着他们掉进了冰冻,后来被山顶那一位救出来。下山的时候多了三个人,现在他们在流星镇落脚,主子要找的那个男人似乎病了,影只在远处看着,那几个人的功夫都不弱,再近怕被发现。
那个人到底是谁?
回主子的话,是谁属下们不敢说确定,但是,应该是大宋的江湖人,这样的一个人,江湖上应该早有名气,属下派了人前去查探,如果消息无误,此人应该叫白玉堂,江湖中人给了个外号,锦毛鼠。
白玉堂,本王子知道了,盯紧一点。让刀想办法把人缠住,你随本王子赶去流星镇,本王子要会会他。
属下遵命。跪在地上的人站起身,然后退出了房间,留下的人一样鹰般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厉色,然后他端了桌子上的茶杯,送到嘴边,用上扬的唇角含了一口水,脸上笑容逐渐有些冷,白玉堂,我李元昊看上的人,还没有不能得到的。
放下杯子,他击了击掌,里间走出来一个人。
主子,有什么吩咐?
墨藏黑云,你们还没有找到?
属下得知小姐现在一直朝着双流镇的方向去,现在在同城附近,行踪已经掌握,主子吩咐不能伤害小姐分毫,所以不敢强行带小姐回来。
同城?你叫跟着她的人想办法不着痕迹的把她引到流星镇去,要快。
属下明白了,主子还有何吩咐?
长鞭随着本王子去流星镇,你化妆跟在我们左右,到了流星镇就出示本王子的命令,叫野利玉奇带人以找黑云为理由把镇子围了。微微一笑,却是让面前低头听吩咐的人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然后李元昊挥了挥手示意来人下去,这边又拿了茶杯,眼睛里有光芒,这光芒就好像是优秀的猎人即将抓捕到猎物一般,兴奋,激动,又有些残暴
玉堂,吃药了。展昭端着药碗进了房间,正好看见白玉堂坐起来,拉了意见貂裘裹在自己身上,然后就想下床。
猫儿,前日我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听见渡月来过。白玉堂敢肯定自己是听见了渡月的声音,那个时候绝对不是病糊涂了的错觉,所以才这么问。因为他把渡月放在开封府,这会子找自己找到了这个地方来,肯定是有原因的。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问问我们情况。展昭说着把渡月带过来的信笺取了递给白玉堂。
你还是先把药喝了再看,咱们明天就启程回大宋了。不知道为什么,呆在这西夏,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堵着,不顺畅。
我说早些走,你偏要多留一日,我其实真没事了。白玉堂一口饮尽了碗里的药。然后拿了开封府送过来的信仔细的看,字迹是大哥的,无非就是说一切都好,叫他们不要挂念过多。果然就是一封问情况的信。
大哥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起来了?
可别这么说,大哥他们也是担心咱们。展昭笑了笑,把空碗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走回来坐到床边,拿着那块玉继续用刀子戳。他本来不擅长这些,不像玉堂,对雕刻什么的在行,雕出来的东西栩栩如生。白玉堂就着展昭的手看过来,雕的确是很简单,就是简简单单的一朵海棠花,被一直猫叼着,现在还不成行,只能隐约的看出点轮廓。
猫儿,你雕这个给我带?白玉堂有些好笑,这猫儿平时里什么都憋在心里,就是最亲密的时候,他也是咬着牙不多说一句话,这会子突然这么明显的雕着这块要给自己的玉,他心里感动,也为这猫儿生疏的技艺有些想要笑,只是这笑是幸福的,甜得腻人的笑。他以为只有自己才会为爱人做到如此,不想,这一次竟可以得到这猫儿如此爱意。
玉堂,你当展某真的是块木头?
你当然不是木头,你是我的猫儿,我心尖上的猫儿。白玉堂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轻轻的吻着展昭的日头,脸颊,及至脖子,浅浅的呼吸打在展昭的皮肤上,空气突然间变得甜蜜起来了,白玉堂脑子里只有那种被爱人爱着的幸福,也只有那种能紧紧相拥的幸福。他轻轻的咬了咬展昭的耳朵,明显感觉怀里的人抖了一下,于是呵呵的笑了两声。
猫儿,今生,如果有什么能让我离开你,那必然就是我死这应该是誓言,但是这誓言却让展昭心里的幸福闯破了所有禁锢,他抬头看着抱紧自己的人,若不是玉堂,他这样一个堂堂男二岂容别人如此拥着自己,呵呵于是,他眨了眨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展昭会为玉堂好好的活着,直到玉堂说的分离到来。
这话让白玉堂震撼,结合着自己的话,猫儿的意思无疑就是要和自己同生共死
猫儿
来人呐,抓住她,别再让她跑了
突然的喧哗让两个紧紧相拥的人分开,展昭有些诧异,站在窗子边一看,一群官兵模样的人正追着一个姑娘。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算是没之前卡了。。但是还是在卡文之中求生存。。。。
第73章 花间醉 22 下药
玉堂,你看。展昭指着街上到处乱跑的一个姑娘,转回头看着白玉堂。
其实白玉堂也看到了,那个姑娘穿一身大红色的西夏衣服,头上坠了很多红色的珠子,从衣着上来看应该是西夏的贵族。
猫儿,你记不记得在双流镇的时候,我们听见什么?白玉堂心里默默一想,就知道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什么墨藏家的小姐了,不是已经跑出来好多天了,怎么现在会在流星镇,这里可是贺兰山下不远的地方,按说她要是想躲开这些官兵的追捕,就不应该来这西夏人的圣山,官兵比较多的地方。
你是说她是墨藏家那位小姐?展昭也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仔细想想,的确只能这么解释,一个贵族小姐,一群官兵追捕依旧毫发无伤,一定就是追捕的人不敢伤害被追捕的人。
不过这是他们西夏人的事情,咱们只管快点回大宋,早点到唐门解了你身上的毒。白玉堂轻轻把展昭搂在怀里,猫儿,我想你得紧这句话,白玉堂是贴着展昭的耳朵说的,压低了嗓子,刻意的有些粗狂的声音让展昭全身疆了一下,然后低了头一抹红从耳朵开始延伸。他自然知道玉堂说的想指的是什么,于是他只是站着不动,让白玉堂把窗子关了,然后承受着白玉堂压下来的深吻,知道再透不过气来
主子,影回来了。
叫他进来。李元昊放下手中的匕首,然后坐到大厅的主位上,看着门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身形很小,而且脚步很轻,应该是有绝世的轻身功夫,最擅长跟踪什么的。
如何?
回主子,属下一直跟到贺兰山上,然后他二位被武圣前辈救下。属下不能靠进,后来去的三个人该是那二位的师傅,师娘。还有一个瘦小的是五鼠中的翻江鼠蒋平。所以属下现在断定那人是锦毛鼠白玉堂,他身边的另外一个人应该是江湖中的南侠,宋朝皇帝封的御猫展昭。
展昭?呵呵,好玩,这一鼠一猫跑到西夏来做什么?
属下曾经在晚上听过他们的谈话,好像是展昭中了毒,白玉堂带着他来贺兰山上找情人泪。
情人泪?影,我问你,他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属下认为,此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决计不是铺有或者兄弟。
那到底是什么关系?
情人。
李元昊听完影的话,突然笑了出来,那种笑是很冷的,透心的冷,让人突然疆了一下,然后再回神看他的时候,他已经敛了所有笑容。
影,你去带父王的御医到这流星镇来,记得要快,还有,去请野利玉奇来一趟。李元昊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人,不能有柔软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得到白玉堂,总之,他觉得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一定能为自己带来更大的利益,何况这样一个鹰隼般的人物,只有他李元昊这样的人才配收在帐下运用。
属下这就去了,对了,小姐现在已经被追到了流星镇,主子要如何?
你不用管,我自然有安排。
属下告退。应退出了大厅,然后朝着一个方向一闪就没了踪影,这个时候天已经渐渐的黑下来了。
鹰,你带着人把黑云围在客栈后面的巷道中,把她逼进去。然后待人进去搜,注意搜到那二人的房间以后把这个东西撒在地板上和窗台上。李元昊递了一个包到赢的手上。
主子,属下不明白。
说。
主子的权利,搜查意见客栈有什么难处,为何要把小姐逼进去以后再搜查,这不是
你是不是想说白费力?李元昊笑着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鹰继续说:江湖中的人本来就警觉,何况白玉堂这种少年成名的英雄。而且他身边还有个展昭,这人是大宋官府中的人,而且赵祯一开口就封了四品,绝对不是普通人,本王子做事自然不能让他们觉得是可以而为,既然这二人知道我西夏在找黑云,借着这个借口搜人下药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鹰听完李元昊的话,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抬起头:主子,属下
李元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对着大厅后面拍了拍双手,两个女仆带着一个姑娘从里间出来。
思梦鹰叫了一声,看着李元昊,然后有看着被拉出来的姑娘,眼睛里有什么要掉出来。
本王子给你们半个时辰,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说完话,李元昊带着两个女仆出了大厅,留下这两个人在厅里。

分卷(42)
鹰哥思梦走过来,把鹰拉起来,然后一把抱住这个男人,眼泪再止不住的就出来了。
思梦,你可好?
我细封家击败口人命都在王子手中,我如何能好,何况王子还用我来威胁你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鹰哥,你别管我了。
思梦,你别如此说,主子文韬武略,以后一定是我们西夏之主,能为主子做事,我并无怨言,只是苦了你了。
鹰哥,你怎么
思梦,别说了,能抱着你,我已经满足,这半个时辰,主子也算恩赐了。
大小姐,您回来了?唐秀秀一到唐门,就是一群人迎出来,然后看着唐秀秀带着些人回来,就赶紧通报了唐旻,然后把人往内堂里让。
大姐,您这一次回来可是有事?唐旻听见吓人来报,就急忙赶了出来,果然看见自己大家已经站在厅了,除了自己的大姐三妹,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一一介绍认识了,唐旻又给袖越看了看,点点头,然后才坐下来说话。
大姐,情人泪现在还有一颗,就养在后堡的冰窟里。等白玉堂带展昭来,我们就一起去取,这东西取出来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制成药,否则就没有任何的用了,而,情人泪之所以叫情人泪,是因为它还需要情人间为爱留的眼泪才能最终有效果。
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玉堂赶紧把昭儿带回来。说话的人是无痕,他现在实在是不能不担心,毕竟展昭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血亲了。
无痕,你就别担心了,那小兔崽子要是敢让展昭掉一根头发,我首先就拧下他的耳朵。
娘,哥哥他
好了,丫头,你累了这么多天,身子没好利索,还是去休息的好。秀秀,让袖越去休息比较好。江宁看着满屋子的人,这么一说话,就几乎忘了袖越本身还没有完全好。
唐旻早叫人安排好了一行人的房间,这么一说,立刻有丫头上来为袖越引路。唐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亲自的带着袖越去了后面的客房。
白姑娘,听说展昭身上的毒是令堂下的?唐旻走在袖越身边,他心里有种感觉,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异常,所以忍不住这样的沉默,就找了话题。谁知道,这话题偏偏是袖越心里的痛,听见这么一问,袖越心里一沉,却是也没说什么,回过头笑了笑:的确是我娘和我做错了事,拼了我的命不要,我也要救展大哥。说完这一句话,她再不开口,只是感觉头疼得厉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唐旻也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可是话已经说了,他也看见了袖越脸上的颜色不太好看,虽然一直笑得温和可人,至少缺了温度还是看得出来,于是只能快了几步把人带进客客房,再唤了一个使唤的丫头在伺候着袖越,也就不在多打扰她休息了。
白玉堂拉着展昭坐在桌边,现在他是什么也不敢多说,之前两个人正如胶似漆的缠绵在一起的时候,突然官兵开始搜查客栈,把展昭臊得满脸通红,幸好两个人穿衣服的速度都很快,听见周围的动静就迅速的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这才没被撞门而入的西夏官兵看见二人正在做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现在白玉堂也是一肚子火,尤其,那官兵进来以后东翻西找的,推搡着自己和猫儿,这猫儿还拉着自己不准动手,这么一顿下来,再好了兴致也什么都没有了。
还生气?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的脸,果然,还是皱着眉头,也不看自己一眼,所以叹口气问了出来。
玉堂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展昭心里很不安,特别的不安,就好像有什么阴谋在自己身边一点一点的铺开一样,就是很让他难受,说不出的不能平静。
猫儿,咱们早些回大宋,就好了。早些睡吧,天也晚了。白玉堂拉过展昭来到床边,然后伸手就要解展昭衣领上的扣子。
我自己来。一把把白玉堂的手挡开,然后转过身解了扣子把外衣脱下来放在床边,钻进被子里,再不说什么话。他还是无法平静,总觉得要出事,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是,他又不想说太多,说多了玉堂额会不好受,不过玉堂的话还是对的,睡着了就好了,明日一早就山路,早一天离开西夏回到大宋,早一天安心。这么想着,他感觉玉堂也进了被子里,轻轻的搂了他的腰,然后伴着白玉堂匀净的呼吸,展昭很快就睡着了。
晚上总是有露,子夜来临,月光格外的好,窗台上和地板上的零碎的白色粉末因为空气中的露水湿润,开始挥发,然后整个房间有种香气,诡异的飘散
清晨,蒋平在楼下已经点好了早饭,很快,上官熙和若惜也下了楼来,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展昭和白玉堂下楼,三个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这些习武的人,每天二五更的功夫绝对不会落下,今天都这个点了,两个人还没下楼,可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全部都站起身来,再不说什么,就走上了楼,来到二人的房门前,确是敲了几下门都没有人应,蒋平再忍不住,一脚就把门踹开了,结果眼前的景象简直让几个人都傻了眼。屋里根本就没有人,上官熙到处看了看,然后他气得再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臭小子,自己跑了
不会吧,昭儿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这情况来看,不是他们自己跑了,还能是什么样?上官熙现在很火大,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两个小子抓回来家规处置。
前辈,也许老五和展昭只是出去走走,我们再等等吧。蒋平是知道自己五弟的性子的,说不准还真的是又带走了展昭,可是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但是,就如同这房间里的情况一样,没有任何其他人来过的痕迹,只能说明是玉堂和展昭自己走的。
上官,他们要走也肯定是去唐门,我们沿途走快些,总能追上去的。若惜知道现在上官熙在生气,她也有些气,只是她隐约的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只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不对,反正从昨天官兵搜查客栈带了那个姑娘走开始,她就觉得有什么地方让她心绪不宁,可是毕竟没有任何威胁他们几个人的事情出现,就算心里不安,说出来也只能让周围的人担心,所以就什么也没说。现在这两个人突然不见了,她第一感觉不是上官那样的两个人自己跑了,而是出事了。可是房间里是真的什么痕迹都没有,没有用过药的痕迹,没有打斗的痕迹,而以这两个徒弟的本事,绝对不可能轻易的被人带走,那么,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辈,晚辈在这里等消息,前辈回唐门,万一五弟和展昭果然回去了,叫人送个信,晚辈再赶过去就行。
本来上官熙说集体山路追那两个小子,可是蒋平和若惜是真的觉得应该不是自己走的,只是上官熙怕是被气糊涂了才没有想过去。其实上官熙也知道不对劲,只是他现在就是觉得人在自己保护下还出事,他那老脸也没法子搁,何况他明白自己两个徒弟的本事,决计不是轻易被人危害的。所以,他宁愿抱着意思希望追上去,总也好过在客栈里什么也不做。现在蒋平说的倒也是个办法,于是当下几个人就这么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我郁闷。。。。最近整理思路,加上工作比较忙。。。休息几天回来继续更。。。同志们。。见谅。。。
第74章 花间醉 23 月眠
展昭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什么也没有,没有灯光,也感觉不到身边有其他人。他能感觉得到身下的床很柔软,有种奶香,感觉自己应该是睡在什么皮草上一样。
这里是什么地方?展昭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在客栈里了,尤其是白玉堂没有在身边。
玉堂!展昭突然坐起身子,睁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慢慢的能看见些东西,适应了这种黑暗后,能看见的又多了些。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宅子的一个房间,整个房间都是一种非常奢华的西夏风格,墙上雕刻的狼,狼应该是西夏野利家的图腾,那么这个地方应该是野利家的宅子?西夏能住这种宅子的家族应该不多,何况自己身下所睡的褥子的确不是普通人能相守的,应该是才出生的银狐皮缝制起来的。如此一想,展昭就明白了,自己这一觉睡醒,人已经被挪了地方。关键问题就是白玉堂和自己分开了。自己与他是在一起的,可是现在,他确定这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谁有这个本事不惊动自己和玉堂就带走人?想到这一点,展昭运起真气,果然,根本提不出来,那就是说,自己是被下药了。可是,自己一直和玉堂在一起,所有的食物什么的都经过了严密的检查,是什么时候中的药呢?展昭闭着眼睛开始回忆睡觉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好像有什么从脑子里闪过,但是展昭抓不到那一丝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声音响起来,展昭赶紧调节自己的呼吸,闭上眼睛装睡。
进来的是两个人,首先进来的那个人点了灯,展昭仔细听了两个人的呼吸,都是高手,而且是绝对的高手。
玉奇,你和黑云到底什么时候完婚?这个声音很霸道,展昭自然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玉奇应该就是野利家族的少族长,那么可以直呼名字,就应该身份在野利玉奇之上。流星镇只是一个小镇,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物出现在镇上,的确让展昭想不通。
您也知道,黑云那性子,逼是逼不来的。
父王赐下的婚事,无论如何都要尽快办妥。
父王?现在是在西夏,这个王自然指的就是西夏王。此人既然叫的是父王,难道是
太子殿下,臣还有一事。
西夏太子?那就是李元昊,此人展昭有些映像,包大人以前常常会提起,说这个人非池中物,比之他父亲来说更加心狠手辣,展昭突然想起昨天有官兵查房,大概那个时候就下了什么药。既然是这西夏太子动的手,那么玉堂在什么地方?
你说。
这?野利玉奇看看躺在床上的人,有些不能出口。
你说,他不会这么快醒,这个药至少也要十二个时辰,就算是贺兰山上那位也不能这么快行归来,何况展昭武功还没那么好,又是重伤初愈。李元昊自然相信西夏第一药师配出来的月眠,这种粉末白色无味,只有在晚上有月亮有雾水的时候才会挥发,种了月眠,哪怕身怀绝世武功,也要十二个时辰才能醒过来。最主要的还是,月眠能封住人的内力,至少三天。他李元昊废了这么大的劲,才把药下到二人的房间中,就是为的毫发无伤的把两人带到自己的营盘中。
殿下,这二人,为何要分开安置?
玉奇,你要记住一点,感情是所有人共同的弱点。
太子殿下?
感情是所有人共同的弱点?这句话一下子让展昭心里抖了抖。弱点?感情?这冲击的确对展昭来说很大。他想到的是自己和白玉堂。的确,如果说现在他最大的弱点,那无疑就是白玉堂,而对玉堂来说,自己应该也是最大的弱点吧。在一起经过了那么多事情,虽然定情到现在还不到一年时间,但是展昭有中过了很长时间的感觉,好像他和白玉堂已经一起走过了很长很长。这段时间的生离死别,没有什么他们没经历。看见玉堂为自己一点一点的改变,变得温柔,变得稳重,展昭突然觉得很幸福。但是,他又想起了在东郊的时候,玉堂为了自己显然是变成了歃血修罗,还有后来为了自己日渐的清减消瘦。这一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李元昊手上,但是展昭首先想到的是大约和自己有关系,毕竟身在官场的是他而不是玉堂。对了,适才说是两个人,那么另外一个肯定是玉堂,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提前醒过来,但是既然醒了,首先要想办法找到玉堂,其他的都等汇合了再说。
玉奇,你和黑云之间发生的事情本王子不愿意知道,本王子不愿意娶黑云自然有道理。何况你们野利家和墨藏家联姻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这大宋的御猫你就好好的看住,半王子也要回去照顾那锦毛鼠。
展昭听见脚步声靠近自己躺的地方,然后李元昊说完话似乎是站了看了自己一会儿,然后又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最后是关上门的声音。展昭松了一口气,之前,他一直调正自己的呼吸,就是怕这两个人听出自己醒过来的消息。
睁开眼睛,展昭把听来的信息理了一下,主要就是自己和玉堂被李元昊和野利玉奇分别囚禁,而且自己说中的药叫做月眠,会让自己三天使不出内力。这要怎么办?估计师傅他们现在已经发现自己和玉堂不见了,但是现在自己功力全失,勉强能起身也做不了任何事情。看来现在也只能等功力慢慢恢复了再想办法逃出去找玉堂,何况还有四哥他们,应该会找自己和玉堂。想到这里,展昭头开始昏昏沉沉的,一股睡意挡都挡不住。大概是月眠的效用没有彻底过去,很快,展昭就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上官,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若惜勒了马缰,站在雪地里,不是她多疑,而是心里总有种感觉,玉堂和展昭还没有离开西夏。
上官熙也勒了马缰,吹了一阵冷风,现在他冷静了很多,白玉堂是他带在身边长大的,展昭自己也看着一点一点的长起来,这两个人的性子他上官熙不说了解十分,至少也有六分。夫人这么一叫自己,他也立刻就想到了很多之前发现人不见的时候没想到的问题。越想越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于是,索性翻身下马,一点一点回忆从进入西夏开始发生的全部事情。先是进入西夏发现封锁很严密,传出来的消息是找人。后来在贺兰山上遇见白玉堂和展昭,也遇见武圣。再然后下山沿着白家商队以前常走的路线往会赶路。中间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当,何况有自己和若惜在,一般也不可能被人跟踪还不知道。那么,问题就应该出在官兵查夜的时候。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个女人,就是墨藏黑云,那么,这个女人跑了这么长时间了,按理说应该往边境跑才能安全,为什么会出现在流星镇这个算是西夏比较中心的地方?而且刚好在他们入住的地方被抓获?
若惜,走,咱们回去,回流星镇。玉堂和昭儿应该是被西夏人捉去了。那个姑娘出现的地方实在太巧了。说罢翻身上马,踏着雪往来路上返回。身后若惜也立刻上马掉转马头。她了解上官熙,所以知道现在回去,一定是上官想到了什么,而且她只需要跟着上官熙的脚步走,就够了。
李元昊沿着石梯往下走,两边的石壁上点了灯,光线映得这条路很阴深。不过这些青砖映得灯光泛青的感觉远不如李元昊嘴角的笑,简直就是慎人的恐怖。其实这种笑并不陌生,当权者在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猎物时,都是这样霸道深邃的笑,只是这种表情在李元昊轮廓分明有些粗狂的脸上就有种恐惧感。
向下的阶梯走到尽头的时候就是一扇门,雕得非常霸道,是鹰和豹,这是西夏拓拔家的标志,也象征着西夏王权。这里是李元昊的别宫。推开门,里面有一张石床,白玉堂就躺在石床上。只是,现在,他呼吸匀净,完全陷在沉眠中。李元昊走到床边,看着铁链锁着的人,他心里有种满足,虽然知道这人不容易降服,但是毕竟现在他得到了,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总有一天,他和展昭都会成为自己的人,为自己卖命,为进军中原,夺得天下卖命!

分卷(43)
李元昊注视着白玉堂的五官,然后他就想到展昭,这两个人,真的是优秀得过头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是人中龙凤。凭什么,那宋朝的赵祯就能拥有这么优秀的人,而他堂堂西夏,反而就找不到这样的雄鹰。鹰,可是他西夏王族的象征,只有他李元昊才配拥有这两个人。不过,现在他既然得到了,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效忠,一定可以。
李元昊握拳站在床边,他身上有股气势散发出去,霸道凛冽,然后渐渐平稳下来。
床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手指,然后轻轻一声哼让李元昊笑了笑。
猫儿
作者有话要说:
影:老鼠,我回来更新来了。
小白:你还知道回来?
影:我怎么就不知道回来了?我这不是贴了一章?
小白:你这一章不如不贴,五爷的猫呢?你弄什么地方去了?
影:野利家,咋了,元昊这里你呆不习惯?
小白:我灭了你,要不就不管五爷,一管就把猫儿弄走。(抽剑)
影:砍了我永远没猫吃,小白呀,你请便。
第75章 花间醉 24 武圣
李元昊听见白玉堂喉间喊出的名字,就知道,白玉堂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他注视着白玉堂的变化。
猫儿白玉堂转身,然后他发现自己动不了。眼睛还没睁开,他就已经感觉出现在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客栈。还有一种更不安的感觉,那就是猫儿不在身边,而且,身边有其他人,一个高手。
白玉堂试着运气,可是,他才做一次呼吸就明白了现状,那就是丹田空空,全身疲软无力,显然是中了药。
行了,我知道你醒了。
李元昊很快明白了白玉堂已经彻底醒过来了,果然是他一眼相中的人,的确是个人才,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镇静如常。
展昭在我手上。李元昊只说了这一句,白玉堂马上就睁开了眼睛,只是,这眼神李元昊并未见过,深不可测,好像要把什么都看穿,要把什么都吸入。
你是谁?白玉堂很火,但是,他知道现在必须冷静,哪怕心里已经是浇着油一般的烧了,但是他知道一点,现在受制与人,只能按兵不动。
李元昊。他没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因为没有这样的必要,虽然他从来都不是君子,但是该坦然的时候他必定坦然。何况这人,他要收归己用,如何还要隐瞒自己。
你要我做什么?白玉堂明白现在的情况,李元昊把自己和猫儿呆带这里来,又让自己和猫儿分开,然后再单独来见自己势必有事情是要自己做。
不急。说完这话,李元昊转身离开,如白玉堂这样的人物,是急不来的,李元昊明白,要想真得到白玉堂的帮助,只能让白玉堂认可自己。
你等等。白玉堂没什么力气,但是至少一句有气势的话还是能说出来。
我要见展昭。
自然有你们见面的时候,他没你这么好,本王子让王庭御医为他诊治。说完这话,李元昊再没有等白玉堂说话,便出了门,转身关上门。白玉堂只听见锁链的声音,和脚步远去的声音,知道李元昊已经走远了。白玉堂试着动了动,还是内力受阻,药劲应该还没过,也不知道是什么药,连运力都做不到。
猫儿不知道怎么样了,李元昊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做,而且看这个样子,应该是自己连累了猫儿,如果是以前,猫儿没有中毒那还好,他们有时间能拖,但是现在,猫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蛊发,必须马上用情人泪解蛊,偏偏这时。都怪自己,如果当时不自己一时冲动,又担心梦儿,师傅,干娘都到了岛上,所以独自带了猫儿来这西夏贺兰山,也不会有今日的困境。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等药劲过去了,逃出李元昊这神不神鬼不鬼的密牢,再想法子救猫儿。想到这里,白玉堂只能静下心试图运气,但是,实在是提不出一丝真气,只能躺着的感觉把我们这爱动的锦毛鼠白五爷折腾得全身发痛,也没有办法,正在郁闷,想要骂天的时候,他听见锁链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很轻,很微妙。而后,门响了。他立马闭上眼睛,听这个声响应该是个惯使三只手技能的人。
果然,进来的脚步很轻,白玉堂一听就知道此人功力深厚,轻功更是非凡。
小子,别装了。
这个声音让白玉堂很震惊,因为不久前,他在贺兰山上听过,就是那性格古怪救了自己和猫儿的武圣。这让白玉堂心里一抖,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
我知道你小子想什么,不过想也是白想。我老头子要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怀疑相信。展昭在野利玉奇的别院,我去看过了,比你的情况好些。估计着过些日子李元昊就得满世界找大夫给你那小情人解蛊,那时候我就去冒充大夫混到小猫儿身边,无论如何保他一条命。
白玉堂听到这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有武圣这句话,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到底是真心要帮自己还是假意,至少这样的前辈高人说要保猫儿一条命就绝对不会有问题,何况,就看着师娘和他的态度,这人应该和师傅师娘有渊源,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也只能相信。
前辈。白玉堂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满脸的焦急。猫儿现在到底如何?
你们中的药叫月眠,就是在官兵搜查你们的房间的时候洒下的,这种药有个特点就是一定要在月夜有露水和雾气的时候才能挥发。中了此药,会昏迷十二个时辰,然后三天内无法使用内力。武圣把了白玉堂的脉象,诊治完,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床边把情况大概的说了一下。
那猫儿现在怎么样?这个什么月什么的和猫儿体内的忘情有没有冲撞?白玉堂听完以后更加焦急,自己如何现在不重要,要紧的是猫儿不能有问题。
我没能靠近他,不过,他比你醒的早,而且早了五个时辰,这说明月眠和他身体里的蛊毒应该是有些什么冲突,不过野利玉奇那小子全天十二个时辰叫人围着展昭的房间,我老人家暂时还没想到如何能进去。武圣皱了皱眉,他现在也在担心这一点,要是让那丫头知道自己跟着两个小子还让他们出事,这辈子都不用指望她能给自己好脸色看了。
前辈,晚辈此生唯愿展昭能平安,求前辈想法子救猫儿。
你小子现在不怀疑我了?武圣有些好笑的看着白玉堂一脸的凝重,和当年跪在自己屋子外的那个白小子很像。
前辈,除了前辈,晚辈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信你,晚辈有一线希望,不信,晚辈就只能等着被李元昊要挟。白玉堂轻轻一笑。他明白,自己到最后很可能会为了展昭的性命接受李元昊的要挟,哪怕最后要死在猫儿手上赎罪,但是为了展昭能活下去,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因为,白玉堂明白一个道理,没有展昭的白玉堂也不能再叫白玉堂。既然现在还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么,他白玉堂愿意去赌。何况,未必会输。
呵呵,你小子是个人物,我老人家喜欢。那展小子更讨人喜欢。放心。武圣说完这个话,一把抓了白玉堂的手,就着姿势,掌心相对,白玉堂就感觉到一股很温暖的内力渐渐的从掌心的经脉流进自己体内,在丹田处做了一个周天,缓缓的又被引导出去。
收掌以后,白玉堂还是很震惊,这样的能力,自己的师傅都不可能做到,而面前这位武圣前辈竟然可以如此轻松的完成,果然是高人。要知道自己体内的药是阻碍运功的,他居然能轻松突破。
小子,这前三天不要贸然运气,堤防着李元昊。我助你提前打通经脉为的是三日后你的功力更快恢复。好了,我走了。武圣说完这话,转身离开,留下白玉堂一个人躺在石床是装睡,因为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武圣一路逼开李元昊的那些人,他现在要立刻找到上官熙,所以首先他去了客栈,哪里是他们最后落脚的地方,如今两个小的不见了,他们应该不会贸然离开的。说起来也怪自己,那夜见两个小的缠绵得不像话,就离开了半夜去找点小东西打算讨那丫头的欢心,谁知道偏偏这么巧,就离开那么一会儿,人就让李元昊掳走,好在自己回去的时候那股异香还残留着,不然,他也得没有任何的方向。
武圣这里一到客栈门口就看见蒋平一脸焦急的往外走,他一把揪了蒋平的胡子,笑呵呵的就问:水老鼠,我问你,丫头和上官熙呢?
蒋平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听这语言,看着面相,感觉着呼吸吐纳便知道,是高人。何况也听展昭说了那日在贺兰山上是被一个武圣前辈救下的。
前前辈,请前辈高抬贵手,先把晚辈的胡子放开。蒋平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被人揪着胡子,感觉是非常的不好,疼但是次要的,关键现在是在客栈门口,人来人往的,自己好歹是个大老爷们。
武圣收手,然后大步迈进客栈,找了张桌子坐下,让小二上了酒,就看着蒋平战战兢兢的坐在自己对面。
上官熙呢?
上官前辈夫妻回大宋了。武圣前辈,实不相瞒,唐门中突然出了大事,上官前辈带着晚辈五弟和展昭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
实不相瞒,因为五弟是金华白家的二爷,世代经商,现在我留下来也是为了替五弟置办些货物。不是蒋平不敢说实话,是实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这实话实在是说不得。
前辈,您老人家找上官前辈,自可追去唐门。蒋平看着武圣脸色变了变,就是一抖,这人自己决计不是对手,可是,现在既然找上门来了,也只能先应付着。
水老鼠,你也不用跟我老人家打这哈哈,白玉堂我见过了,展昭我也知道在什么地方。你们要是还想这两个小的平平安安的,最好是马上让上官熙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影子:小白,娘安排了武圣来救你。
白:五爷希望你不要这么安排。
影子:难道你想跟着耗子?也对,一个老鼠,一个耗子,都是一家人。我让猫回去陪小龙算了。
白(抽剑):五爷一剑宰了你,你就不能瞎折腾,让我和猫儿过段清净日子?
影子:不能,你们清净了,我就卡文了。
白:
第76章 花间醉 25 原因是
野利大人,不知大人请展某到贵宅到底所谓何事。展昭坐在桌边,手上端着一杯茶,他自然喝的放心,料定李元昊把自己和玉堂抓了来就不会轻易害自己性命。何况这些天,自己一应吃穿用度全是这野利玉奇提供的,虽说醒过来已经有两三天了,可是一直一来,并没有人找自己说任何话,就是有仆人往来,也只是服侍自己吃饭洗漱。今天一早这野利玉奇就来了,可见终于是要和自己谈论了。
展南侠果然少年英豪,在下也是奉王命请南侠到寒舍一会。果然是王子殿下看中的人,这气度胆量和处变不惊的种种表现就非常人能及。他野利玉奇自问也是少年英雄,却难在异国他乡做到如此地步。
展昭听见野利玉奇称呼自己并非是大宋的官名,而是唤自己江湖上的名号变知道这人的心思恐怕不简单。
大人乃西夏重臣,展昭为大宋御前护卫,大人称呼展某南侠恐怕不太妥当。展昭端着杯子轻轻饮了一口,还是那张温和笑脸,不过野利玉奇就是觉得展昭笑得很冷。
展南侠在江湖中的威名,在下如雷贯耳,此番请阁下,也是想交个朋友。野利玉奇看着展昭喝茶浅笑的样子,很是无奈,这人一直称呼自己大人,说他是宋朝护卫,分明就是拒人千里。
野利大人此言展昭不敢认同,既然你我身在朝堂,如此私下会面,自然还应顾虑两国仪制。
野利玉奇看着面前的人,知道自己难以如此突破这人心防,但是想到太子的计谋,不禁眉头一皱,若是不能先收买了展昭,如何能让那白玉堂甘心归顺。之前他与李元昊也是考虑这展昭神威绿林中人,甘愿如那宋朝当一小小护卫,自然能收买。
在下自问在这西夏还算个人物,也一心结交南侠。
大人何等身份,展昭区区护卫不敢高就。
在下交朋友只看气概豪情,不稳身份地位。
展昭自知与大人非同路人。
展南侠既然如此坚持,在下也不能多说,只是在下的确仰慕南侠英雄无双,还望展南侠考虑考虑。野利玉奇说完这话,站起身,而后从衣袖中拿了一块玉石放在桌子上,转身出了房间。
展昭一见桌子上的玉佩,心里就是一紧。这块玉他自然认识,那是玉堂随身的物件。当然,他也没有觉得奇怪,早知道玉堂和自己都被他们擒住,自然野利玉奇要拿玉堂随身的物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想归想,如见见着这东西,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担心。尤其知道玉堂是被李元昊带走,就更是扭着心的闷。可是现在也是什么都做不了,虽说自己身上没有上链子脚镣这些玩意儿,始终是被囚禁,何况三餐饭食中虽然无毒,但是一直有压制自己功力的药物,一想到这些,展昭心里又是一阵烦乱。但是,他明白一点,那就是现在的情况不许要冷静,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首先,这些天,不断有大夫前来诊视自己的身体情况,证明李元昊和野利玉奇是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的。其次,他们把自己和玉堂分开囚禁,就一定是要分开突破,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最终的目的并不在自己身上。然后,每一日给自己送来三餐药石的下人对自己的态度都非常的恭敬,证明他们的确是要攻心,尤其今天野利玉奇和自己的一番谈话,更坚定了展昭的想法。而且,就现在的情况看来,自己似乎是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院子里围满了人,而且都是有功夫在身,就算自己武功未失,也不能说肯定能够突围。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不代表展昭真的什么也不能做。但是首先要做的到底又是什么呢?
展昭站起来,走到窗子边,这些天在固定的时候窗子会开着,他能看到外面,前两天来给自己诊脉的大夫说要让他居住的地方保持通风,野利玉奇就命令下人每天日出之前打开窗子,日落之后关闭窗子。窗子外面守着十二个甲胄齐整的西夏武士。当然他们并没有挡住展昭的视线,而是站在窗沿下,让整个庭院都能出现在展昭的视线中。往前一射,就是院墙,墙不算高,一丈左右。若是平时,展昭轻轻一跃就能上去,但是现在,绝无可能。院子中有很多花草。这些天展昭能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其他的全部都是未知的。那么,要如何才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墙外的四哥和师傅知道自己身在此处呢?

分卷(44)
想了一段时间,依然没有结果,展昭走回桌边,坐下,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一阵喧哗,听声音是个女人在和守门的人发生什么争执,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进来一个姑娘,大红色的西夏贵族常穿的袍子,身后跟着个小丫头,清清秀秀的,有些局促。展昭认得此人,就是那害自己和玉堂被抓的墨藏黑云。前些天自己将醒未醒的时候听见李元昊要野利玉奇早些和这姑娘成亲,如此说来,这姑娘很快就会变成宅子的女主人。
展昭并没有说话,但是,出于礼貌,他站起了身,低头一礼,再抬头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疑惑,很明显像是在问来的人是谁。
我家小姐姓墨藏,是野利大人的未婚妻。说话的是那小丫头,一双眼睛眨呀眨的,展昭从那小姑娘眼睛里就只看见单纯两个字,随即暗暗一合计,便抱拳行礼。
原来是墨藏小姐,在下展昭见过小姐,不知小姐突然造访所为何事?这墨藏黑云此前逃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就能看得出心术正邪好坏,展昭自问见过的人无数,从来不以貌取人,但是眼神骗不了人,两个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如秋水一般的眼睛里没有深邃的算计种种。
展大人请坐。墨藏黑云走到桌边,先坐下来,然后示意展昭坐下。
男女授受不亲,展某不敢与小姐同桌。这的确是礼仪问题,展昭历来都是守礼的人,自然就不好意思与一个即将成亲的姑娘坐同一张桌子。
无妨,我西夏国没有你们大宋那些繁文缛节,大人只管坐下,黑云有话要与大人说。墨藏黑云自然知道不和礼仪,但是,她的确有话要说,而且是要紧的话。
展昭想了想,又环顾了四周,的确也只有这一张桌子可坐,不然就是屏风后面自己的卧床了,于是只得走上前坐下,小姐请讲。
大人可知道,黑云是被抓回来的?墨藏黑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开口只说,她没过多的时间,何况,野利玉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府。
展某正是拜小姐所赐被野利大人带回这府邸。展昭一笑说道,顺便仔细看了看墨藏黑云的脸色,就见她变得很惊讶,显然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大人为何如此说。
小姐那日在流星镇的客栈被野利将军的部下请会府,同时,野利将军差人在在下的客房动了手脚。小姐给了贵国王子和野利大人一个机会,一个下药却让在下不去警惕的机会。所以在下才如此说。不过小姐似乎毫不知情。
我们家小姐的确不知道,若不是今日奴婢给小姐准备膳食听见几个粗使的婆子说北苑住了个尊贵客人,几次打听下来,才知道是展大人被我们大人请回府做客。
小露儿,你住嘴。墨藏黑云让身后丫头闭上嘴,然后看着展昭一脸的惭愧。
大人是被那两个人抓来的?
小姐以为如何?
黑云以为野利玉奇果然是请大人来府中做客。
展昭摇了摇头,果然是个单纯的丫头,请来做客,这防守可能如此么?
大人,黑云给大人赔罪。
小姐无心之举,展某并非不讲理之人,小姐还有话未说完。
黑云不愿意嫁给野利玉奇,想请大人带黑云逃离这该死的宅院。墨藏黑云在听完展昭的话以后,就知道这办法行不通了,自己以为能帮自己逃跑的人现在都被那人软禁了,还怎么能帮到自己。
小姐为何不愿意嫁给野利大人?在西夏,野利家族位极人臣,小姐还有什么不满的?展昭有些诧异,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墨藏黑云是来求自己带她逃。而且原因还是逃婚。
玉奇在西夏可以说是仅次于元昊王子的男人,多少望族千金想与他配成夫妻,可我墨藏黑云却不喜欢他,展大人,你知道真爱一个人,并不计较什么名望家族,不管那人是做什么的,就只想着能朝夕相伴,渡此余生。
墨藏黑云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悲戚,展昭自然明白真爱一个人的感觉,他和玉堂又何尝不是如此,就算天下都弃了他们,也定要厮守终生。
可是,我却不明白,为何偏偏要我嫁给玉奇,我当他是兄长,敬他如血亲,我怎么能嫁给自己的哥哥。如今,大人为我所累,也断了我最后的念想。说来真是作茧自缚,怨不得其他人。只盼他作此决定一生都不后悔。
展昭听着墨藏黑云的话,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起码现在是帮不上什么忙。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墨藏黑云是想到什么在沉默,展昭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怎么还能顾忌帮助他人。
房间里的氛围有些沉闷,就在这时,展昭眼神扫了一下窗子外,他似乎是看到有个身影在墙头闪了一下,瞬间没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五爷要去磨剑!
影子:站住,你磨剑做什么?
小白:拜你所赐,五爷现在和猫分开了,猫还要被野利玉奇调戏,五爷把剑磨利了好砍人。
影子:剑是拿来刺的,刀才用砍,你气糊涂了?
小白:那也是你让爷爷气糊涂的。
影子:
第77章 花间醉 26 师傅
揉了揉眼睛,展昭有种感觉,一定是他眼花了,这么森严的防守,怎么可能有人能出现在围墙上。果然,仔细一看,的确是没有什么人。
展大人?展大人?墨藏黑云连着叫了两声,都没听见对面的人有反应,也就顺着展昭的眼光往向窗子外面。但是什么都没有呀。
展大人?伸出手在展昭面前晃了三晃,这才看见展昭的目光从窗口转移回来。
在下失礼了,请小姐见谅。展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大人刚才在看什么?墨藏黑云有些奇怪,看着展昭收回来的目光明显带着意思疑惑,又不解的往窗子外看了一眼,还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没什么,被野利大人请到这所宅子来了这么些天了,一直没有出过这个房间,看着外面天气这么好,有些走神,小姐不要责怪展某。展昭自然不能说刚才看见的人影晃过,但是总要有个理由,而且的确是被软禁了很多天了,也的确是很想到外面去看看。
不会,本来就是王子和玉奇做得过分了。
小姐,展昭想问小姐一个事情。展昭虽然知道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是很失礼的事情,但是,只有这样,他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眼神里究竟是真诚还是虚伪。所以展昭一直看着墨藏黑云的眼睛,而后,他心里松一口气,虽然这口气很细微,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这个姑娘应该还能帮上写忙。
大人请讲。
展某想知道一个事情,那就是小姐能否告知野利大人为何要把展某请来。虽然知道面前的人一定知道,而且绝大部分的可能是不知道,但是展昭还是想问一句,至少这么一问以后,墨藏黑云或者还会去查这个事情,虽然展昭并不相信她能查出任何的事情,但是,多一个可能,就能早一点拜托现在的困境。
这个,大人,他们都不会告诉我,对不起,我帮不上忙。墨藏黑云有些愧疚的笑了笑,而后她看见展昭眼睛里的光彩很快的就暗淡下去了。
不过大人,黑云可以试试去问问其他人。大人有什么需要黑云帮助的地方尽管说,黑云一定尽全力帮助大人。说完这个话,墨藏黑云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展昭看着墨藏黑云走出了房间,原本微笑着的脸瞬间又变得沉重了。先前出现在墙头的人到底是谁?李元昊和野利玉奇到底要做什么?玉堂现在如何?一个一个的问题让展昭很烦躁,想了很长时间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眼看着天色逐渐的黯淡下来,又是一天过去了。
躺在床上,展昭并没有睡着,心里盘算着时间,突然,有很细微的声音从房顶上传来,展昭闭上眼睛装睡,实际上却把眼睛留了一条细缝,盯着发出声响的屋顶。这个时候,打更的梆子响了三响,又跟着两声脆响,三更二刻了,这个时间,是什么人会到这个地方来?而且是走屋顶?是敌是友?还是师傅他们终于找来了?
房顶上的人的确就是上官熙,但并不是上官熙一个人,还有就是武圣。那日武圣找到客栈,正巧遇见蒋平往外走,两个人一合计,当即决定先找上官熙,哪知道刚出流星镇,就看见上官熙和若惜正打马回赶。武圣把已经和白玉堂见过的事情一说明白,上官熙当即就脸色变了三变,这人在自己的保护下还丢了,让他的老脸可怎么搁?回去以后要如何面对江宁无痕这些老朋友?本来当时就想拧了宝剑直接杀上野利玉奇的府上要人,可是被若惜和蒋平给拦了下来,这几个人虽然武功都还不错,但是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那野利玉奇的府上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武士,就这么杀上去,救不了人还是其次,再多赔进去几个人可就不划算了。于是四个人合计了一夜,才决定先在宅子附近埋伏几日,调查清楚情况以后再找机会潜进去和展昭接触。经过这七天来的日夜守望,终于让他们抓住了一个机会,那就是今天下午,突然出来了一位姑娘,因为大声争吵吸引了院子口的守卫的注意,把那墙头一个位置打开了缺口,就在那个时候,武圣和上官熙一跃进了院子,而后就一直躲在假山中,他们看见展昭几次站窗口,一脸的凝重,就知道这孩子也是在担心。不过让他们欣慰的也有,那就是,展昭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身体上暂时还不需要担心。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见天全黑了,地下的守卫因为多日来并无任何动静,逐渐的夜里就不那么警惕了。上官熙和武圣找准了一个换班的时机,一跃上了房顶,他们呆的位置很微妙,是两个房顶相连接的地方,这个位置是下午的时候两个人研究整个宅子的时候找到的最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因为两处屋顶接在一起,中间有半生高的位置被另一个屋顶完全挡住,从这里下去刚好就是展昭住的屋子的过廊。
一块一块的瓦小心的被解开,展昭听见声音就在心里默数,八块砖,然后是抬开石板的声音,房顶上已经被打开了一个足以跳下一个人的洞。巨阙没有在身边,自己功力又被压制,这来的到底是敌是友?展昭现在内心有些兴奋,不管来的是敌是友,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因为这地方总算有不是野利玉奇这方的人出现,对自己而言就又多了一层机会。就算来的是敌人,这院子里的守卫也不可能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所以展昭就等着屋顶上的人露脸。
果然,很快的时间,就有人轻轻落了下来,此人有极好的轻功,背对着展昭,只是身形让展昭很熟悉,这个人是?师傅!
展昭惊讶的张着嘴,差点就发出了声音,好在堂堂南侠这点镇定还是有,只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轻轻站起身,然后走到过廊前,把放着一半的帘子掀开,然后推开屏风。
武圣是紧跟着上官熙跳下来的,这二人的轻功都是上层的,落地无声那是自然,上官熙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的时候展昭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又顿了声音。三个人慢慢的绕过屏风,后面就是展昭的卧床,西夏的风俗是床上都挂了兽皮帘子,尤其是官邸豪宅,更是用上好的狐皮虎皮等挂了床帘,即能把格挡人的视线,更能把声音都隔离在床帐内,这无疑对展昭等人来说是帮了大忙。三个人把帘子放下来,然后盘膝坐在床上。武圣首先拉了展昭的手腕子,细细的诊视一番,而后点点头,从腰间掏了一个小瓷瓶出来,倒出一丸红色的丹药递到展昭手上。
咽了。
师傅,你们怎么进来的?下午翻墙进来的人影是你们?展昭吞了药丸才开口问话。
那日你与玉堂不见了,我本来以为是玉堂那小子带着你又先走了,后来想想不可能就和你师娘往回赶,刚好到镇子口,就遇见了岳父大人来找我和若惜,当时就说了你和玉堂的情况,我们在院子外守了七天,现在才找准空子进来。
岳父?
我老人家是那丫头的干爹,自然是你师傅的岳父大人。展昭,他们可有为难你?武圣笑咪咪的看着展昭一脸的诧异,这孩子他当真是喜欢,你要问原因,他说不出来,但是就是喜欢展昭,就是想好好对待他。
前辈见过玉堂?玉堂可还好?他在什么地方?展昭这才向来之前说的那句话,自己和玉堂的消息,武圣前辈既然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自然也就该知道玉堂在什么地方。
六天前那臭小子刚醒的时候我就去见了他,助他恢复了功力。现在他在李元昊的秘密行宫的地下石室,守卫没有你这边这么森严,但是他手脚都被铁链子束着,反倒不如你的情况好营救。
展昭听见白玉堂被铁链子绑了手脚,心里就是一紧。
玉堂,他还好吗?
他健健康康的,除了没自由,李元昊到底好吃好喝的供着他。
这李元昊到底是要做什么?展昭眉头一皱就问。
他想要你和白玉堂反了大宋助他得天下。上官熙话一说完,展昭眉头又是一皱,这怎么可能,他堂堂南侠,御封的四品带刀护卫,大宋包青天座下的展昭,怎么可能反大宋。
断无可能,展昭就是一死也绝不当背国叛民之辈。他展昭不会,同样,他知道白玉堂也不会,李元昊根本就是在做梦。
昭儿,现在你功力全失,暂时为师和岳父大人想把你救出来倒是不难,可是一旦救了你离开,玉堂那边自然就难了,可是你身在这里,有中了忘情蛊毒,为师又担心
师傅不用担心,我与玉堂自然无事,如今联络上了师傅,自然展昭就更不担心身在敌营了。何况还能借此机会顺便查探西夏内情,至于救我和玉堂的事情,还求师傅和前辈能先让玉堂脱险,毕竟徒儿有官职在身,西夏还不敢随意把我如何。展昭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满满,让人觉得南侠就该是如此模样,让人敬佩。
如此说来,我们两个老东西还是设法能让你和玉堂同时脱险,展昭,你千万当心。武圣说完这话,三个人再合计了些其他事情,上官熙和武圣就原路离开,展昭这才安心睡下。
睡下不到一刻钟,展昭就听见有人进了房间。这个时间,不是野利玉奇就是李元昊,起身一看,果然,李元昊带着野利玉奇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怎么没有五爷的戏?

分卷(45)
影子: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不好么?
小白:不好,五爷情愿让猫休息好。
影子:我是作者我说了算。
小白(抽剑抵上):删掉,照五爷说的写。
影子:杀了我,猫猫就永远留在野利玉奇的床上了。
小白:你
影子:嘿嘿,跟我斗,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
第78章 花间醉 27 劝说
武圣和上官熙找准了守卫换班的一个机会,从房顶上跃了出去,然后几个纵跃,跳过几层房顶,就回到了客栈,蒋平和若惜也是一直没睡。客栈本来就不大,现在他们包下了一层院子,此时若惜正在那院子的前厅里等着,蒋平自然也守着没去睡,看这两个一起从房顶上落下回来,立刻就上前问情况如何。
昭儿如今没事,对了,老四,前几天叫你找人给唐门送信过去,这事情现在办得怎么样了?上官熙进屋子倒了两杯水,递一杯到武圣手上,自己喝了一口,然后就开口问蒋平。
前辈,我去了白家在这最近的号子,拿了老五的扇子,叫他们派个妥当人去了唐家堡,应该不会有事。若是老五的那对白鹰在就好。蒋平也知道,渡月和吼云还是比这样的送信快上很多。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你们这一夜都没睡?武圣看着若惜脸色有些疲惫,皱了皱眉问蒋平。
蒋平苦笑了一下,这一对父女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别扭,女儿明明关心得要命,就是不开口说。当爹的,倒是疼女儿得很,可就是那脾性跟小孩子似的,让人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前辈,那睡得着呀,这老五和展昭可还在李元昊手上,二位前辈又出去打探一直未回,就是睡下了也睡不安生。蒋平心里也担着,放不下来,这白老五虽然平时总和自己正吵,可终究一个头磕在地上,也是生死一处的兄弟,何况老五性子虽然张扬,可总也让人打心眼里喜欢。再加一个温润的南侠展昭,他蒋平要现在睡得着觉,可就是真没心没肺了。更何况,这若惜前辈也是一夜不睡,自己作为晚辈总不能越了次序跑去睡觉吧。
丫头,你赶紧去休息休息。若惜的双目在离涯下是哭失明的,后来上官熙多日调治,总算是有了气色,光线好的时候能看见些东西,若想恢复得再好些,就要时间慢慢调养了,这样多日不好好安睡,自然对眼睛没有任何的好处。
老头子,我睡不睡的也和你没有关系。瞥了武圣一眼,瞧着好算没有伤没有痛的,心算是放下来了。但是她就是不想对自己这个干爹好言好语。当年若是他肯救无痕,也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这能怪谁呢?原来他也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关系纠缠在里头,但是凡是有因就有果,如今这样的相处,也算是种和谐。
武圣苦着一张脸,也不能再说什么,原本也是他自己耍性子闹脾气搞出来的一堆事情,那时候如果自己能伸手救人,何至于让自己的外孙早年夭折,就是丫头怪自己一辈子那也是自找的。
丫头,你总得为自己身体考虑,我老人家要潜去李元昊的行在,瞧瞧那小子现在如何了。说罢他一个闪身就出了院子。
若惜,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了,你何苦还难为他?当着老婆大人,他可没胆子叫岳父大人,实际上,他那位岳父大人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看。但是,这长辈就是长辈。
上官熙把和展昭见面的情况和若惜蒋平说了一下,天就已经大亮了。
蒋平皱着眉头想了想,也觉得现在的情况很棘手,他们又人手不够,陷空岛的势力也没有覆盖到这西夏境内来,要传信也得找白家的号子。不过好在白家在这一片的势力不小,如今也知道是自家二爷被西夏王子囚禁着,这办事的人也伶俐轻快,估计过了国境线,就能飞鸽传书,不消五日,唐家堡的人就能得到信息。但是,这白老五和展昭这边还是没有个具体营救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非常华丽的马车,车前车后是一溜十二个西夏武士。车上首先下来了一个姑娘,穿了水蓝色的袍子,然后她打起车帘,里面伸出一只手扶了这姑娘的手腕,紧跟着一个传着西夏贵族典型皮绒大裙褂的艳丽女子从车上走出来。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展昭见过的墨藏黑云,她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既然展昭和白玉堂是在这个地方被抓住的,那么自然,这个地方应该留着他二人的一些东西,或者还能遇见他们的朋友同伴之内的。她是真心的要帮展昭的忙,何况现在只要带上足够多的护卫,野利玉奇和王子也会让自己出门。只是,这身前身后跟着一群人,就连自己的贴身侍女都不能带在身边,李元昊让他身边的一个叫细封思梦的丫头跟自己出门,这就是监视,能躲开侍卫,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贴身侍女丢在一边,就算再隐秘的事情,也不能避开思梦,这让墨藏黑云异常的懊恼。但是今天她还是乘了马车来到街上。
侍卫们只当是这位大小姐要找这客栈老板的晦气,毕竟是在这里把人带回去的,果然,墨藏黑云没让侍卫们失望,一进门就是两耳光,打得那掌柜的是连连的陪不是。
我问你,当日为何要引了护卫来捉本小姐?反手又是一耳光,然后就留神看这店里的其他人,并没有宋人打扮的出现,难道那二人果然就没有同伴?但是自己偷听来的消息明明就还有二人与他们同行的。
大小姐,小的并并没有罢了,既然没人,那也只能回去再想其他法子,总之先救了展昭,求他带着自己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墨藏黑云前脚刚出了客栈,上官熙紧跟着就缀在了这车队的后面。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这墨藏小姐和野利玉奇的婚约,上官熙想得很简单,抓了这姑娘,到时候多个筹码。
展昭起身,伸手揉了揉眼睛,而后拉了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从屏风后转出来。
展南侠,在下来引荐,这一位就是我西夏太子殿下。野利玉奇笑着走到展昭身边。
打搅了展大侠好梦。
展昭一听野利玉奇这般介绍,立刻就一颗一颗的扣好袍子的扣子,然后理规矩衣襟,弯腰行礼:外臣展昭,拜见西夏太子殿下,请殿下恕外臣适才起身衣冠不整,不能周全礼节。
李元昊一听这人出口的话,眉头就是一皱。自己叫他江湖上的名号自然就是不愿意承认他宋朝臣子的身份,可恨这人竟然开口就如此礼仪周全,这可还真是在他意料之外,尽管野利玉奇已经和自己说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今天这里没有太子将军,自然,展大侠也该可以放下官职与李某交个朋友?李元昊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毕竟是一国太子,身上的霸气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他伸手打算去拉展昭坐下,但是这手还没伸到,展昭便又是一礼,这礼行得是你挑不出好歹,不过展昭一开口,李元昊就有些气结。
太子殿下次话让外臣敬佩,殿下能如此平易待人,外臣惶恐,但是,外臣不能失了我大宋的礼数,殿下就是殿下,外臣就是我主万岁的御前护卫,如何能放下身份交朋友。何况我大宋和贵国本来就是友好邦交,外臣与贵国的臣子也自然就是朋友。展昭这话说得好听,可是听在那李元昊耳朵里,倒是比针扎着还要难受,不过这人还算好,总算还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话,那个白玉堂,自己几次三番的好言相劝,他居然可以全然的当没听见,依旧躺在石床上睡大觉。
展昭,本王子也不和你绕弯子,本王子只有一个条件,你和那白玉堂自然就都自由了。李元昊萌的站起来,站到展昭的面前,直接的看着展昭不卑不亢的样子,眼神无比锐利。
殿下请讲。展昭自然能感觉到李元昊身上的那种属于王者的气势,只是这样的气势对展昭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他不畏惧,从来都不畏惧。
我要你和白玉堂为我效力,我会给你比赵祯给你的更多。李元昊不是个喜欢绕弯子的人,他也不想和这两个人再打哑谜,这样下去绝对没有镜头,似乎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的性格,他一展昭的命威胁过白玉堂,可是那人只还了自己一个犀利的眼神,依旧什么话不说,但是那个眼神却把自己骇住了。展昭同样,他本来以为这人是为名利才入朝为官,毕竟这世间哪里还有人是真心在为万民,无非是有自己的私欲。他以为,用金钱、名利、交情至少能撼动展昭,那么剩下的白玉堂就好解决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展昭也不那么好动摇。
殿下说笑了。展昭今生只做大宋的臣子,殿下和我朝若有任何涉及邦交的事需要外臣效劳,外臣都万死不辞,可是要外臣做西夏的臣子,除非外臣死。展昭笑得很温和,但是这嘴里的话果然是不出李元昊的所料。
你就不想知道我会给你什么?
殿下给外臣的无非就是财富、名利、权势。这些外臣一概没有兴趣。外臣身为大宋子民,关心的只有大宋百姓的安危。展昭眯了眼睛,看着李元昊,这眼神中透露着一种信号,那就是西夏胆敢随意挑动战事,他甚至不惜现在就杀了李元昊这个罪魁祸首。
这样的眼神让李元昊全身僵了一下,因为几日前他在白玉堂眼中见过,那个时候他甚至忘记了躺着的人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取自己的命。同样,现在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展昭,白玉堂的命呢?也不重要?李元昊和展昭双眼对视。可是他却觉得,他望不进展昭的眼里。
玉堂?呵呵,殿下说笑了,外臣自然相信殿下不可能不知道外臣与玉堂的关系,对外臣来说,天底下没有比玉堂更重要的存在了。展昭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元昊眼中闪过意思得意,但是瞬间就没了,因为展昭继续说了一句话,但是外臣和玉堂都不会背叛大宋,若要如此苟活,外臣和玉堂都愿意选择亲手杀了对方,至少如此,外臣和玉堂还是在一起的,为同样的理由和信念。因为,我若了叛国,便不是玉堂的展昭,同样,玉堂也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影子:猫猫,看看娘对你多好,你在耗子面前多么威风。
猫猫:但是我更想在玉堂面前威风。
影子:猫猫,你想做什么?
猫猫:展某想反攻。
影子:猫猫,为娘的是鼠猫饭呀。
猫猫:偶尔也可以猫鼠一下。
小白:猫,你想造反问过五爷没有?
猫猫(剑抵上影子):为什么不跟我说玉堂在外面?
小白:猫儿,她?标准的鼠猫饭,在她这里你就安心从了五爷吧。
影子:小白,万一什么时候我
小白:那一天之前,五爷一定结束你这个祸害。
影子:我是鼠猫饭,坚决不猫鼠,五爷,您带着猫猫去吧。放心。
第79章 花间醉 28 内墙有
李元昊的脸色现在很难看,展昭的话,每一句都像刀子一般割得他生疼。他是真的没有料想到这个看起来温润的男人说话竟然是如此的锋利。
展昭,如果白玉堂已经归降了我呢?
呵呵,玉堂不会,若他会,便一定不是展某的白玉堂,殿下,外臣信玉堂。展昭很坚定,因为,他知道绝无这样的可能,玉堂的傲,玉堂的侠义,玉堂的一切都让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去怀疑他。
李元昊怒气冲天,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个人如此相信彼此,分开软禁,几日不见,环境全然的陌生,竟然都攻不破这两人的心防。他现在火大,非常的火大,但是还是得压制,总算还有最后一丝冷静告诉他,对这两个人,只能怀柔收服。
展昭,原来你也不过是心胸狭隘之人。李元昊冷冷一笑,而后看着展昭明显愣了一楞继续说:我李元昊自问比你宋朝皇帝更有治国之才,我李元昊比他更配坐在那个位置上,我比他更应该得到这大好江山。展昭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魄力,能力,我哪一点不比他赵祯强?
太子殿下的确是少有的文韬武略,外臣也为殿下的才能折服。但是,展昭并不认为我主万岁有任何不及殿下之处。展昭有些窝火,李元昊的武功韬略虽然少有人能及,但是他这般说话的确是让展昭心里堵得难受,他展昭效力的对象不是皇帝,不是大宋官府,他是为天下万民效力,至少赵祯爱戴子民,为了少有战事,甚至愿意拿出钱财,就这一份心胸就比李元昊不把百姓当回事的思想高了不知道多少。
展昭,你好好想想。我们不打扰你了。我李元昊相信南侠是聪明人。说完这话,李元昊看了看展昭并没有变化的脸色,转身走了。野利玉奇叹了口气也转身出了门。
上官熙跟着墨藏黑云的车队,确是一直没有机会抓人,眼看着就要进府宅了,上官熙正想回头回客栈,就见车上的那位侍女掀帘子走下来。
然后有一名侍卫抬手就想拦人,这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那名侍卫收回了剑,放这侍女出了保护圈。这以为姑娘很快就走过了马路对面,到一个卖糖糕的小摊上。这摊子离上官熙很近,所以上官熙就听见这为姑娘说:老板,思梦想买糖糕,你有什么好的?
小贩看着眼前的姑娘,上下一番打量,就问:是姑娘自己吃还是小姐吃的?
那侍女笑了笑回到:自然是小姐吃,细封思梦如何能享用糖糕。
那小贩点了点头:姑娘要走一趟,店子里才有好的。
上官熙觉得很奇怪,买个糖糕怎么还会通报自己的姓名?于是二话没说就跟着那小贩和细封思梦往街角走去。
几个弯拐以后,面前就是一间糖糕铺子,店门很小,生意也很清淡,小贩领着细封思梦就进了里面,上官熙跃上房顶,就看见后院站真一个男人,听其呼吸吐纳,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鹰哥!细封思梦一看见前面的人,就扑了过去。
思梦。鹰一把抱住这扑过来的人,然后就紧紧的搂在怀里。
上官熙在房顶上瘪了瘪嘴巴,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能发现点什么,没想到是小情人相会。正准备转身走,就听见那男子说:思梦,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离开李元昊的视线,我带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
不行,王子殿下连堂堂南侠都能抓住,我们又算什么呢?鹰哥,好好的为王子做事,我们还有一条活路,若是背叛王子,你难道忘记以前那些死去的护卫?细封思梦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身体都在颤抖。

分卷(46)
那我们要怎么办?替他卖命,也不过是他心情极好时允许我们见上一面,这一次也是你有幸服侍墨藏小姐跟出门,我才能有机会买通一个卫士让他放你来见我。
鹰哥,就算我们逃,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我们只能帮王子。
思梦,以前我们肯定没办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听我说,展昭乃是堂堂南侠,白玉堂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锦毛鼠,他二人面对李元昊多日也未曾屈服,或者我们能靠这他二人在大宋求一个安稳之地,从此以后只过咱们自己的日子不好么?鹰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他心疼,怪也只能怪自己无能,才让心爱的女人落在别人的陷阱里。可是现在有赌一场的机会,是输是赢,总该有个干脆的结果了。
思梦,你怕不怕?
怕,可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是再怕,为了我们的未来,我也什么都敢。细封思梦真的很怕,她常年服侍李元昊,自然看见很多背叛他的人最终的结果,可是就像鹰说的那样,在他心情极好的时候两个人才能见上一面,这样的日子其实比死还要痛苦。赌一个未来也未必就没有赢的机会。
思梦,墨藏小姐其实也不想嫁给野利大人,小姐真心喜欢的是李元昊,我们不懂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但是李元昊曾经说过,感情是所有人最大的弱点,那么既然是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他,而且,他应该是喜欢墨藏小姐的,或者正是要让自己告别这样的弱点,才逼着墨藏小姐嫁给其他人吧,而野利大人又实在喜欢墨藏小姐,所以李元昊干脆做这个好人,以此买了野利玉奇的心。鹰坚定的说完上面的话,然后看着细封思梦一脸的迷茫。
思梦,你让野利小姐相信你,帮小姐再逃一次,让李元昊这边混乱一点,我就能找机会救出那两位侠士,到时候,我会让他们帮我接你出来,咱们就跟着他们去大宋,太平的□□,再也没有战争,没有离散,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鹰一个一个的吻落在细封思梦的额头,脸颊
上官熙听到这里,眉头皱在一块,现在是什么情况,李元昊自己的墙内要起波澜了?想了一会儿,他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是发现了自己故意演给自己看,还是真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想法,若真是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就是有一丝可能也不应该放过。容不得他再多思考,先前的那小贩包了一包上好的糖糕递在细封思梦的手上,然后两个人就要告别了。
上官熙从房顶上一跃而下,落在细封思梦的身边,因为他从鹰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东西,这东西他很熟悉,白玉堂看着展昭的时候就是这样,当年的清风看着无痕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所以,有一点上官熙很相信,就是鹰是真的很爱这细封思梦。
所以,上官熙喂了一颗药给那细封思梦,这药是晏然以前制的,吃下去以后,每三天便会有种酸软之感,但是其实并没有坏处,是种驱寒良药,一个月以后药力都被化掉以后可保人三年不受风寒。
我给她吃的是我天山上的一种□□,每三天发作一次,一个月内拿不到解药,她就只能等死。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上官熙看着鹰一把抱着已经被吓得面目苍白的细封思梦,冷冷一笑。
鹰看见上官熙,他很冷静,特别的冷静。
前辈这是何意?现在的他很想杀人,但是他没有这样的本事,这面前的高人到底想做什么。
我是展昭和白玉堂的师傅。
这话一说出来,鹰就觉得他们计划的事情或者有更大的希望了,所以,他眼里闪过的光也没能逃过上官熙的眼睛。
只要你们先前说的话能办到,我可以保你们到大宋,甚至去我天山安身,这丫头自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若你们敢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招,我敢保证,不用李元昊知道你们密谋什么,我就一定要了你二人的命。上官熙其实心里基本上已经明白这两个人说的和计划的事情应该都是真的,但是,他还是要求一份保险,所以自然不能说给细封思梦吃的到底是什么。
丫头,你吃的那药,三天一次,会让你全身酸软一刻,一个月内无生命危险。只要这一个月你们能帮着墨藏黑云再逃一次,我就给你解药,保你们以后的太平日子。上官熙说完这话,往墙头上一闪,便没了踪影。
思梦!你感觉如何?鹰脸色也不好看,虽然知道这是个机会,但是,思梦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鹰哥,我没事,我要回去了。免得侍卫们起疑。只要咱们能办成前辈说的事情,咱们的将来就有希望了。鹰哥,我从来没有在这般好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你还要注意些。说完,细封思梦拿了糖糕转身离开,往野利玉奇的宅院走去。原本也没有几步路,所以,她拿着糖糕回到宅子的时候,那名等着她回来的侍卫刚好等不及了要出去找。
侍卫大哥,这上好的糖糕要去铺子里拿,所以思梦回来晚了一点,还请这位大哥多担待。
快些进去吧,小姐等着呢。说罢也舒了一口气,他是鹰的叩头兄弟,自然是知道这二人的关系,所以卖了这么一个空子给他二人,实在是也担心这要是不回来可就要了他的命了,好在及时的回来了,还算让他安了份心。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猫儿,我好想你。
猫猫:玉堂,展某也想你。
小白:但是,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
猫猫:影子不是给了我们电话了么?听说这是最新款的3g手机呀。
小白:但是,我只能听见你的声音有什么意思,又不能让我亲亲抱抱什么的,猫儿,来亲一口。
猫猫:你去死。
小白:影子,给五爷滚出来!
影子(端茶杯一晃一晃出现)哟,五爷这叫得中气十足的,吓得我这小心肝呀
小白:五爷要见猫。
影子:nonono,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白:不见到猫儿,没力气干活。
影子:刚才不是叫得挺有底气么?吓得我忘了后面的剧情,有劳五爷再单相思一段时间吧,对了,手机还我,被你这么吼坏了,我还得花钱修。
小白:
影子:拜拜,姑娘我去调戏猫猫去了。
第80章 花间醉 29 相见了
白玉堂每一天都在计算日子,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静过,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本来依着他锦毛鼠的性子,早在恢复了功力的第一天就震开锁链,冲杀出去了。只是,武圣前辈说得对,若自己这么做了,那猫儿将会陷如更危险的境地。如今,他白玉堂为了展昭,便是天塌下来的委屈,也受得无怨无悔。
算算日子,醒过来已经十天了,这十天的时间,李元昊几乎每一天都会来。现在他已经很清楚这李元昊到底要做什么了,无非是想用猫儿威胁自己成为他手下的棋子。李元昊有句话说得很对,感情是所有人的弱点。白玉堂当然心疼担心,但是他咬着牙拼尽全力的忍着,就为了让现在这个局面继续保持下去,让自己和猫儿被平安救出去的可能性变到最大。以前的白玉堂何曾想过要别人来救,他不屑他人相救,这细长的铁链子,困不住锦毛鼠。
白玉堂,展昭今日发病了,你想不想见他?李元昊一脸的怒气,在推开石门的瞬间就埋进了心底,眼角一抹笑叫人分不清楚他到底想什么。白玉堂还是如前几日一样躺着,对自己的进来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说了这句话以后,那躺着无视自己存在的人坐起了身子,而且速度惊人。李元昊笑了笑,接着说了一句:你不用担心,还有时间让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本王子带你去见展昭。不等白玉堂说话,他转身就离开了。
白玉堂双手握成拳头,愤怒,非常愤怒,已经不能在抑制了。猫儿,猫儿蛊毒发作,猫儿有危险
他想挣开这锁着自己的链子。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有一阵骚乱,似乎有人员调动离开。白玉堂立刻冷静了一点,很快的,石门被打开的,进来的是不是别人,正是武圣,还带着一个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进来。
前辈?这是?看着武圣熟练的把锁链的锁打开,然后把带来的人锁上,再贴上一张假面具,白玉堂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的衣服竟和自己的一摸一样。
还不快跟我走,展昭发病,本来就是我们弄出来的,趁着这样的机会先把你换出去,这小子只能暂时的委屈一下,你也不用问他到底是谁,总之是只有这样做,大家才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武圣这话一说完,白玉堂的脸色便好了很多。
猫儿现在如何了?
有我老人家在,那小猫能有什么事,不过,白玉堂,我可告诉你,那展猫儿中的忘情,还是越快解蛊越好。武圣皱着眉头,这展昭可真不是一般的倔强,明明是可以借着这一次细封思梦和鹰帮着墨藏黑云逃脱出来引起的混乱把两个人都救出去,可那展昭偏偏说机会难得,而且总觉得李元昊有什么预谋,所以硬是选择了留在野利玉奇府上。这事情还得从前两天上官熙又一次潜进去看展昭的时候说起。那日野利玉奇的庭院中来了一名拜访之人。展昭从窗子缝隙中看得很清楚,虽然是夜间,但是点着灯笼也能模糊看清楚人影。这人展昭很熟悉,在开封的时候常常能见到,这人可是无数次的阻扰自己巡街。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正跟在庞太师的身边。所以,上官熙在见了展昭之后,被被展昭拜托去偷着听了野利玉奇和那个人之间的对话,也是趁着这么一个机会,让细封思梦伪装成墨藏黑云,然后带走了墨藏黑云。
早上的时候,李元昊去看了墨藏黑云一眼,却发现人被绑在凳子上,堵了嘴,再仔细瞧瞧,哪里是什么墨藏黑云,根本就是自己身边的小丫头,一时间气得头昏脑胀,转身想着去看看白玉堂的时候,便听见说展昭出了事。御医束手无策的。好容易一天一夜下来,展昭的情况稳定了,这才有空去找白玉堂,脸色自然不好。而且,他现在需要人手去找那小丫头,跑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他李元昊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是在担心,但是就是不想再有这样的一份担心,才硬是要把黑云嫁给野利玉奇,他最看重的臣子。
之后的事情,白玉堂就都知道了,所以他现在黑着脸对着武圣:带我去见猫儿,好歹先解了他身上的蛊毒。
武圣好笑的看了一眼白玉堂,看着他眼睛里的怒火和担心,别说,这小老鼠和那猫儿果然就配到了极限,自己给展昭说白玉堂被铁链子锁着的时候,那人也是这样的表情。不过,现在白玉堂气的原因自然是展昭不愿意跟着前辈和师傅逃出来,而是非要留在那敌人的宅子里等机会探消息。天知道那忘情什么时候会发作,要是再把自己给忘了一次半次的,还要不要他白玉堂活了。
我老人家为了你们两个小的,成天的东奔西跑,现在还不让我喘口气?武圣好笑的蹲在地上,拿一根衰草摇摇晃晃的,这白老鼠现在的神情可是好玩,一会黑一会白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什么。
前辈,晚辈知道口气有些急,但是晚辈已经十天没有见到猫儿了,何况猫儿的身体白玉堂看着蹲在地上,毫无风范的老人,他简直想杀人。但是,现在的确是有求于人。
行了,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就不适合这个表情,要是那展昭这个样子,我老人家还会心软一下,白小子,你还是飞扬跋扈点比较对我老人家的胃口。我老人家也没说不带你去见他呀。跟我来吧。他还真就见不得白玉堂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好像全天下都欠着他白玉堂一样,不过说是这么说,心里到底为展昭担心。何况那石室里白玉堂的替身也不知道到底能瞒多长时间,要是被李元昊发现了,转移展昭,可就真的麻烦了。
一个纵身跳起来,而后就是几个纵跃,他自然知道这点速度白玉堂还是跟得上的,开玩笑,好歹自己的秘药,还不至于让休息的近十天的白玉堂恢复不了功力。
的确,白玉堂现在的功力只怕比之前是有增无减的。两人很快就到了野利玉奇的宅子后墙下。还是上次和上官熙呆的地方,只不过今天明显守卫没有之前的多。不出武圣的预料,很大一部分人都被抽调去追寻墨藏黑云的下落了。不过,显然是要做无用功的,因为那丫头和贴身的小丫头现在可是在上官熙和自己的女儿手上保护得好好的,这西夏的官兵想要把人找出来,难度不是一般的小。
抓了个空闲,武圣示意白玉堂跟着他一跃上了屋顶,然后依旧是上次进去的方式,两个人才轻轻拿开一块砖,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明显是两个人。有一个声音白玉堂熟悉得很,也想念得很。是他的猫儿。
武圣把手指放在唇边,然后示意白玉堂往那缝隙里看。白玉堂一低头,就看见展昭坐在桌子边上,身边站着一个人,他不认识,但是看武圣的嘴型,他大概想了想就知道,此人就是野利玉奇。
只听展昭开口说:玉堂决计不会,即便有这么一天,一定也是你们拿展某的性命逼着他。不过玉堂是聪明人,自然能看破你们的计策,在他没有见到展某之前,绝对不会答应你们的任何要求。野利大人,展某是大宋四品护卫,这一点生死都不会改变。若你们真要拿着展某的性命威胁玉堂,那么展某为了玉堂不成为叛国通敌之人,也只能先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不过在那之后,展某不知道贵国如何向我主陛下交代展某的死因,毕竟展某来西夏疗伤是开封府包大人上奏我主万岁,才得来的机会。
白玉堂一听这话,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滋味,这猫儿竟然如此了解自己,很想立刻就抱了他在怀里,好好的珍惜疼爱,可是,闲杂他依然不敢出一口大气,那野利玉奇的功夫不弱,若是被他察觉了去,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可就毁于一旦了。
展南侠何以如此说,我西夏虽然也是人才济济,但像白少侠这般的英雄也的确是少见,如今太子殿下亲自招待与他,白少侠被打动也不无可能。野利玉奇的语调有些变化。他早该知道,这两人,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说动摇的人,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就是,竟然花了如此大的功夫,还不能突破这两人中任何一个人的一丁点防线。
野利大人不必说了,展昭决计不会相信玉堂会做此等事。
如果是他知道你蛊毒发作呢?野利玉奇有些好笑,但他实在笑不出来,这两个人都是英雄,自然,两个人都心志无比坚定。
展昭稳了稳心神,然后笑了笑对野利玉奇说道:展某说了,玉堂没有见到我之前,决计不会答应你们任何的要求。而后他再不说话,野利玉奇也再没有说话,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野利玉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在过了一刻,白玉堂和武圣看着野利玉奇走远了,和一个侍卫交代了几句,而后出了宅院,这才打开屋顶上的砖瓦,落了下去。

分卷(47)
展昭本来还在怔怔的想,他现在实在是不能确定,若自己没有随着师傅他们的意思装蛊毒发作给墨藏黑云他们制造机会,他有一百个信心相信玉堂不会,但是现在,那个全部心思都在自己身上的人会如何。
玉堂喃喃的叫了一声,而后摇摇头,转身打算进屏风后面调息,却惊觉有人在身后,翻身本欲一掌,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自己的唇被封了个密密实实,腰身被一弯熟悉的手臂揽着,这样的温柔,让他只在一瞬间便彻底沉溺了
猫儿,叫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影子,五爷这一次不计较你让五爷白痴兮兮的露出要死不活的表情。但是你能让猫儿不要留在野利玉奇那么?
猫猫:玉堂,影子是知道我的心思,留在这里有好处,能知道螃蟹到底想干什么。
小白:猫儿,你的蛊毒
猫猫:玉堂,你放心吧,影子最后一定会亲妈的,不然,会有很多人帮我们扁得她娘都不认识她。
影子:难说,猫猫,你这么相信我,我该怎么对待你呢?
小白(抬脚一踹)你居然还干躲?
影子:躲的就是你,该干嘛干嘛去,想杀我,小白,你好好想想,你还要不要吃猫猫的豆腐了?
猫猫:不用玉堂灭了,展某送你去伊拉克。(一脚,有影子从天上飘过,目标地不明确)
第81章 花间醉 30 越狱
展昭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虽然一直就知道,师傅前辈他们和玉堂是接上头的,可是。任他如何,也想不到,怎么能这么快就见到玉堂,而且还是囚禁自己的地方。
玉堂?
猫儿,看见你五爷,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就呆了?白玉堂放开怀里的人,他明显的感觉得到,抱在怀里的感觉清减了很多。不过好在,呼吸吐纳都还平和,也就是眼前这人暂时是没有事的。所以,白玉堂也松了一口气。不过,送一口气不代表白玉堂现在不生气,他气的不是展昭,是他自己,竟然少了警醒让自己和猫儿被软禁。若是平时,他白玉堂还能自信自己和猫儿能凭借自己的能力逃出生天,可是,现在猫儿身体并不是完全的健康,体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作的蛊毒,牵着白玉堂的心让他根本没有胆子做任何事情。好在这一次有武圣前辈的暗中跟随,才能最后化险为夷。
你们两个,够了,也不看看地方,要卿卿我我,拜托也等离了这鬼地方。
展昭这才看见,还有一个人,武圣站在白玉堂身后,凉凉的看着自己和玉堂。当即便红了一张俊脸,一把把白玉堂推开,再不说什么,只等着武圣摇着头首先转到屏风后面。然后自己和玉堂也跟着进去。
前辈,是如何把玉堂救出来的?见到玉堂的那一瞬间的诧异已经便做欣喜,还有什么能比看到玉堂更好的消息呢?所以,展昭现在只想知道这一点。因为,如果所猜不错,那么玉堂被救出以后,自己这里应该守卫更加森严才对。可是他们不但潜进来,而且展昭自己也知道,外面的守卫少了不少。
是这样的,我找了人化妆成白玉堂的样子,代替他锁在李元昊的地宫中。墨藏黑云在我们的帮助下,现在又出走了一次。李元昊的一个属下现在也是我们的人,所以,现在他们自己都一团乱,我们就先把白玉堂带出来了。展昭,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出去?我老人家可是说了,这忘情再发作一次,就是天王老子也没办法救你。而且,你还要赶回唐门才有得救。武圣皱着眉头把话说了,看着白玉堂的脸色变了三变。然后就把话头子丢了。这展昭的倔脾气他这些天也算是领教了,那是一旦和公务挂上关系,任你说什么也没用。
猫儿,你留在这里是为了那和野利玉奇私下会面的人?白玉堂不能不担心,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担心。猫儿在彩池沉睡的那些日子成了他心底永远没有办法退去的痛,一想到猫儿身体里还有蛊毒,他就没有办法安心。
玉堂,那个人,我在庞太师府上见过。而且师傅后来说,那人似乎交了一封什么东西给李元昊。我想,可能会对大宋不利。而且师傅也说他们谈到了大人。我怕对大人会不利。展昭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白玉堂的脸色已经完全的变了样子。就在白玉堂真要发飙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仿佛是故意提高了声线,白玉堂和武圣敛了呼吸,缩到床帐后面,然后展昭走出屏风,坐在桌边。因为这个声音慢慢的朝着自己的屋子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是李元昊,野利玉奇,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听口音就知道是开封的人。
果然,很快展昭就见到了来人,走在最后面的那人,正是这几日他苦思的人。李元昊率先走到展昭面前,他眼神里有些奇怪,现在夜已经深了,但是展昭明显是还没睡下,这可就奇了,之前这个时辰来,多半都得叫上一两声,人才从屏风后面出来。
展南侠还没睡下?
外臣给殿下见礼。展昭抱拳一辑,而后站在桌子旁边,看着李元昊和野利玉奇坐了下来。随即那个人也挨着桌子边坐了。
展昭,本王子也不想跟你绕圈子了。我想这个人,你也认识,就不用我和玉奇做介绍了。说罢,李元昊示意那人开口说话。于是,他看了展昭两眼,犹豫了一阵,终究还是开口了。
展护卫,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又见到你了。展昭笑了笑,他终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当年和玉堂破襄阳的时候,就见过这个人,后来襄阳王死了,他就失去了踪迹。再后来,就一直在庞太师身边出现,不过因为一直不太引人注意,所以展昭并没太过在意,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西夏李元昊的地盘上遇见,这就不得不引人细想了。
展护卫,自从王爷和我师傅死了以后,我一直在寻找一位真正的明主。现在跟在殿下身边,我才明白什么叫成大事者。
展昭依旧淡淡的笑,这个人,季高的嫡传徒弟季风,他以前看见他出现在庞太师身边,虽然时刻也添了些主意,但是,就是因为此人并没有做任何的不利于朝廷的事情,所以也并没有赶尽杀绝。至此,出现在了李元昊府上,展昭才有些后悔,不过细细一想,就明白了,李元昊和庞太师肯定有什么密谋,此时正是个机会,多少知道一点,对自己也有些好处。
是啊,先生的先师好本事,先生也好本事。但是,先生是我大宋太师府的幕客,如何又到了西夏元昊殿下府中?
展昭,识时务者为俊杰,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创下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不比你跟在那包黑炭身边强?季风其实很恨展昭的,可是,殿下想要这二人效力,所以,就算再怎么恨,他也只能按殿下所言行事。何况,展昭和白玉堂的确是人中龙凤,是世间少有的人才。
先生此言,展某实在不敢苟同。何况人各有志,展某多年前就已经说过,只知公务不识时务,先生愿意为太子殿下办事,是先生的夫妻,展某今生只愿为包大人为百姓入朝堂。何况先生既然在此,展某也不得不问一句,莫非庞太师和殿下来玩匪浅?
我家太师早已经表示愿意为天子殿下效犬马之劳了,展昭,我奉劝你一句,太子殿下是难得的有能之主,文韬武略无一不胜过赵祯十倍千倍,你何苦如此执着。
展昭听见这个话,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吓得季风脸色有些苍白。
我主万岁的名讳岂是你能随口叫唤的,我展昭绝不做那背信弃义的叛主小人,多些太子殿下错爱了。殿下要杀便杀,请不要在外臣面前辱烩我主万岁。
李元昊看了看现场的气氛,和野利玉奇对视了一眼,然后彼此点了点头,野利玉奇突然拔出刀,抵上展昭颈上。
玉奇,把刀放下,本王子有叫你动手吗?李元昊看见展昭脸色没任何的变化,立刻呵斥了一声。
是,殿下息怒。野利玉奇把刀收进刀鞘,然后看了展昭一眼。
李元昊站起来,拍了拍展昭的肩头,再也没有说什么,带着野利玉奇和季风就出了房间。展昭留神听了一阵,知道脚步走远了,这才绕到屏风后面,却是发现白玉堂的两只眼睛红了个透彻。
猫儿,你有没有受伤?白玉堂两步走到展昭面前,凑上去就视看展昭的脖子。还好没有见血。
玉堂!
猫儿,马上跟我们离开这里,你探听不出任何消息的,庞太师和西夏勾结的事情,咱们离开了再慢慢查。白玉堂在看见野利玉奇的刀抵上展昭脖子的时候,就红了一双眼睛,还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威胁展昭,偏偏还不能出声,这让他白五爷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好啊。我们走吧。展昭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一下,可是把武圣和白玉堂都惊了一跳,两个人都认为势必得废上一番唇舌才能把人说动,没想到,就一句话,这人竟然愿意走了。
猫儿?
走呀,有什么出去再说,越快越好,在李元昊发现我跑了之前,还要把代替玉堂的人救出来。展昭一皱眉头,先前季风的话中,他也听出了几层意思,总之这里的确是没有必要留下来了,何况,还有关自己的性命,就算为了让玉堂放心,也不能这么任性下去。
所以,三个人依旧走老路出了野利玉奇的宅院。然后施展轻功奔出十几里路以后,才挺下脚步,白玉堂打了个呼啸,就靠在树边,一把拉过展昭紧紧搂在怀里,再舍不得放开。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人,顺便让上官熙和丫头,老四把牲口带过来,你们汇合了就赶紧走,别停留,早一日出西夏,早一日了事。
前辈,不用你去叫师傅他们。白玉堂把满脸通红的展昭放开,然后伸出手臂,很快,一只白鹰就落白玉堂手臂上。
这是什么畜生,精神呀,小子,给我老人家弄两只玩如何。
白玉堂一听这口气,顿时就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但是,这人是师傅的岳父大人,自己可不敢惹。
前辈,这是吼云,是玉堂自小养大的白鹰。只认玉堂一人。
武圣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就看着白玉堂把一块玉佩挂在吼云的腿上,然后打了个手势。那白鹰就直接往九天上飞了去。朝着客栈的方向飞走了。
武圣看见白鹰飞走,自然知道上官熙他们能找到白玉堂,所以,就直接去救那代替白玉堂被锁着的人。这边,白玉堂拉着展昭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一遍,看清楚了果然没有任何伤口,才找了个赶紧地方坐下来,一把把展昭拽进怀里问:猫儿,先前怎么样都不出来,为何说那几句不干紧要的话,你就愿意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猫儿,你居然让野利玉奇靠你那么近?你叫我情何以堪?
猫猫:不是我让他靠近,是影子,你也知道,我们打工的,都得听导演的。
小白:那我们罢工好不好?
猫猫:玉堂,你知道影子的人品吗?
小白:
影子:小白呀,刚才我怎么听见说罢工呀?
小白:你不要成天阴魂不散行不行啊?我和猫儿好不容易才相见,能让我清净下不?
影子:哼哼,你说呢?
小白:
影子(直接对猫猫上爪子):昭昭呀,娘带你去相亲,有美女哦。
小白:五爷不杀你,简直对不起基督上帝。
影子:五爷,小白,白老鼠,你敢杀我,下一卷我就敢让你红杏出墙。
猫猫:玉堂,她是妖孽,你还是别去她哪里找不自在了,回来吧。
第82章 花间醉 31 圣品情
玉堂,我们要尽快的赶回开封府,很快就会出大事了。展昭靠在白玉堂肩上,这些天,虽然说的确没受任何的苦,可是,谁说思念不会让人疯狂,每一天都是对白玉堂的思念支持着他。如今相聚了,可是,面临着一场诡异的变化,真是让他压根没办法能放松心情
猫儿,你到底想到了什么?白玉堂知道一定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同样是听了李元昊和那人之间的谈话,到底是什么呢?
玉堂,季风你认识的。
你是说,那个被对着五爷和前辈的人是季风?季高的徒弟?怪不得五爷觉得很熟悉。他和庞太师,李元昊勾结在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猫儿,你怎么就能肯定开封府要出事?
如果我还在李元昊的控制中,开封府就不会出事,但是现在,开封府想不出事,就除非庞太师能肯定我永远不可能见到包大人。自己听到的是庞太师和西夏勾结,和襄阳余孽勾结。那么,李元昊一旦发现自己和玉堂已经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势必会立刻让庞太师知道此事,如此一来,还能不出事吗?
猫儿,我懂你的意思,可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先回唐门。你身上的蛊毒比什么都重要。白玉堂紧了紧手臂,把人搂得更稳妥。
昭儿,玉堂。上官熙看见吼云,就立刻带着人跟着追了过来。蒋平和上官熙都知道,能控制吼云的人,就只有白玉堂,这就表示,现在白玉堂和展昭都已经平安了。果然,一路跟着吼云没走多久,就看见两个人在林子中依偎着。看起来,状态都不错。
师傅,师娘,四哥。展昭一把推开白玉堂赶紧走过去,这才看见,除了师傅三个人以外,还有一位姑娘。
昭儿,你怎么样?
徒儿没事。
既然如此,先赶回唐门,解了昭儿身上的蛊毒。何况,很快李元昊就会发现玉堂和昭儿都逃走了。如此开封府必有一场大劫。上官熙果然是睿智,展昭想到的,他自然想到了,因为几日的查探,展昭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些,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让展昭彻底的恢复健康,唯有如此才能应付立刻要来的一场征战浩劫。
可是武圣前辈和代替玉堂的那位兄弟
猫儿,你难道还不相信武圣前辈,那可是咱们师傅的老丈人。一把把展昭拉到身边,白玉堂是爱极了展昭担心人的那种表情,也恨极了这样的表情。因为这样的表情让白玉堂懂了面前的人,也因为这样的表情,展昭从来不是为自己流露出来。

分卷(48)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马上带你回唐门。上官熙瞥了展昭一眼,这个徒弟是什么都好,就是不够自私。
猫儿,师傅都这么说了,你也别那么多可是但是的,再让五爷这么担忧下去,非怄坏了心肝。白玉堂朝着展昭挤了挤眼睛,实在是爱展昭现在的样子,瞪着一双眼睛,面色上有些为难,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自己和师傅。一把拉着人,翻身跃上了马,就这么一马当先的去了。
这边武圣照着以前的方式潜回了关白玉堂的密室。就看见,守卫还是和以前一样,想想也对,逃出来也没多长时间,又是晚上,估计着李元昊和野利玉奇也没可能这么快就发现,也就趁着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带人出来。
所以,熟门熟路的摸到了老地方,就看见代替白玉堂的鹰还是学着白玉堂的样子躺在石床上。
小子,快,跟我走。
鹰抬头一看,就见武圣一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当即心里放松了下来,两个人迅速的除掉了铁链子,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出来,沿着白玉堂几人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眼看着出了西夏,过了边境线。武圣带着鹰沿着官道往唐门赶去。本来预计很快就能追上上官熙一行人等,那知道都快到唐门,武圣都没见这几个人的踪影,正在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缘故,就眼看着已经到了唐门的山门前。
自然有山门外的弟子带着两个人层层的通报进到内门中。武圣抬眼就看见一脸愁眉的上官熙苦着脸坐在前厅中,几个青年才俊也都围在一起。若惜站在上官熙身边,还有几个熟脸面也都面色沉重。武圣心里意境,难道是那小猫儿已经出事了?不然自己和鹰即日不曾停歇,怎么也没赶上他们,而现在一回来就是这么个样子?
义父,您可算到了。若惜首先看见武圣进来,赶紧的迎了出来。现在连唐门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也只能靠着这位在荷兰山上呆了很长时间的前辈来解决问题。
丫头,怎么了?展小子出事了?
义父,上官和玉堂带着昭儿赶路,可是不知道为何,没走几步,昭儿就晕过去再没醒过,上官和我都验看昭儿的情况,应该是长时间得呃担心一日放松下来,忘情就发作了。因为玉堂在身边,所以蛊毒据越发的厉害。于是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唐门。袖越那丫头以看昭儿的脉象,整个人都慌了神。好在唐旻那孩子立刻取了情人泪给昭儿服下。然后袖越丫头说脉象稳了,应该无大碍了。可是,到现在,已经一天一夜了,昭儿还是没有醒过来。
的确,整个屋子里,江湖上数得着名号的神医就不少,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一屋子能人全都无能为力,有劲使不上的感觉任何人都不好受,何况,还有个白玉堂,远远的看一眼都像是要崩溃的感觉。
前辈,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唐门中的人自然已经听人说了来的人是谁。所以,围上来就问开了话。
我说,你们给也要让我先看看那小子的情况。
众人立刻让开了路,唐秀秀上前为武圣引路。来到偏厢的一间屋子。窗子微微的开着。就看见白玉堂搂着展昭在怀里,两眼红得就像是有火。其实根本不是好像,是真的有火,白玉堂现在很火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不是在气什么人或者什么事,他气的是自己的无能为力。怀里的猫儿呼吸轻缓均匀,所有人都告诉自己猫儿的情况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猫儿还醒不过来。
小子,你武圣看见白玉堂的时候实在是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人和一月前在贺兰山上看见的白玉堂真是很不一样,少了那种潇洒俊朗,眼里全是悲伤和让人揪心的痛。
白小子,你让让,我给小猫儿看看。其实武圣看见展昭的脸色就大致明白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颗情人泪与众不同,应该是天池中的圣品,大约二十多年前就被挑中了,怪不得天池中再也没有其他的情人泪生长出来,原来是圣母之泪都已经在唐门了。约莫那唐门的冰池中该是过不了几年就会有新出生的情人泪了。
玉堂,玉堂
算了。武圣也不再叫人,直接拉过展昭的一只手,这才惊动了白玉堂,只是,他抬眼的那一瞬间,真的就像是修罗降世。不过那种杀气凌然的感觉只有一霎那,白玉堂看清楚了来的人以后,眼中闪过的是一种光芒,精彩万分。
前辈,您看看猫儿。
武圣没有说话,因为白玉堂现在的眼神他并不是第一次看见,二十年前,白清风初见自己的时候也是这般眼中闪过光彩四射的希望
所以,他什么话都不说,搭上脉。果然,自己所想的并没有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天佑这猫儿。或者他平日里积下的福德实在太多,才给了他这样的善缘。想法归想法,武圣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沉重起来了。
前辈,猫儿到底如何?
白玉堂,好好陪他些日子吧。唉武圣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怜悯的看着两个拥在一起的人。随后,站起身走了出来。
上官熙等人跟在身边,一听这个话,当即就像是炸雷一般的,把所有人都吓得变了脸色。然后再转头看白玉堂的时候,就发现,最平静的人就是白玉堂。眼里是浅浅的微笑,还有种包含不住的光芒,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展昭身上。不管周围的人说什么,如何叫他,都没有任何的反映,只是浅浅的笑着,然后把展昭越搂越紧,越搂越紧。
白玉堂,我们出去研究一下展昭的情况,两个时辰以后我们回来。武圣说完这个话,给上官熙一个眼神,然后带着所有人出了房间。
猫儿,你说过你不会死的对不对?白玉堂只能反反复复的问着这句话,一遍一遍的问,一次一次的问。可是展昭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映。安稳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胸口有微弱的起伏
猫儿白玉堂的心里空得很,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了,似乎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只能随着猫儿离开。可是,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猫儿的生命走到尽头他在怪自己,因为,如果不是自己那么任性托大的以为能安全的把猫儿带到贺兰山,安全的为猫儿解了忘情蛊,可如今
白玉堂更知道,猫儿不会怪自己,因为他是爱自己的,所以,白玉堂很快的,一个一个的吻落在展昭的额头,脸颊,唇角,一个一个的吻下去。暖暖的温度让白玉堂心里的空洞很快的被填满,那种无法言明的爱终究化作了男人眼睛里从来不会掉落的泪,划到展昭的唇角,沿着两人交融在一起的舌,有丝丝的苦涩融到心间。
吻得绝望而热烈,白玉堂再也不想透过这口气。就在这样的瞬间,突然,他的脸上有些痒,好像是什么柔软的毛发扫过的感觉。那是?猫儿的眼睛!
猫儿?你醒了?
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
手上受伤,中断了很长时间。。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老鼠,对不起猫猫。。对不起醉扶归。。。
第三卷 到此为止。。。
第四卷 马上会和大家见面。。。再一次谢谢大家的支持。。影子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开了坑常常都没时间管理。。。总之。。千言万语都用谢谢代替了。。。。
第四卷 开始要回归朝廷了。。。。
耗子会捣乱。。。总之。。。该来的始终要来。。。
另外,新坑的更新会比醉扶归快。。影子现在大爱新坑《是我把爱遗留在你手上》
第83章 红尘乱 1 启程
江湖,从来不会对人慈悲,庙堂,比江湖更加残忍。
江湖和庙堂间,从来平行。
只是,从江湖的南侠做了庙堂的御猫
什么都变了。
红尘纷乱中的不离不弃,其实简单,却也很难。
计策谋略,生死挣扎,只为求一片郎朗青天
这条路展昭不是第一次走,可是,这条路,却是他第一次和白玉堂一起走。偶尔他斜眼看身边的老鼠,就会觉得有气。可是,什么也不能说,生死相许的情,哪里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白玉堂这么个堂堂男儿居然能为自己留下至真至情的泪,如何能叫自己不感动。这辈子,心和命都给了身边这嚣张跋扈的老鼠,他要随自己回开封,也只能认了。
猫儿,你臭着一张脸已经很久了。白玉堂当然是知道自家的猫儿在气赌什么。无非就是不愿意自己卷进官场。可是,摆明了白爷不能把自己置身事外,赵小龙的安危和他白五爷肯定没有任何的关系,有关系的是这猫儿,是他展昭。
白五爷,那你希望展某怎么面对你?这官场可就是是非场,玉堂这么一个人,不该被卷进来。
展小猫,别跟五爷这里废话。以前五爷跟前跟后的,也没见你这么吞吞吐吐。你该怎么就怎么。公孙先生配的那些个药面子你省省,凡事你端五爷跟前的吃食,五爷一口都不碰。开玩笑,这小猫而笑得如此的狡猾,铁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身上的伤痛这一个来月的调养已经全都好了。人么,回到了之前那个样子。白五爷自然多了很多头疼。这猫儿身上有不少唐梦儿给的,公孙先生配的药,说是闯荡江湖有备无患。
玉堂,我不是不要你跟着,实在是,你并非官府中人,何苦搅和在里头。展昭叹了口气。最近,这老鼠实在是警惕,自己经手过的东西,他是一概的不吃。确切的说,两个人的所有吃食他都得亲自张罗,一点缝隙也不留给自己。可是,这一次的事情关乎两国邦交,一点不恰当就会搭上性命。而且事情摆明了和李元昊脱不了关系,那李元昊又明显对玉堂有不轨之心
猫儿,你也知道,西夏一行,咱们不管如何也避不开有些事情。有那些心思琢磨如何甩掉五爷还不如好好想想回到开封以后怎么洗脱包大人的冤屈。
白玉堂这话自然还要从几日前说起了。展昭一个月前就醒过来,经过无数江湖上叫得出名号的人轮番诊治,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猫儿的身体完全的好,不但是好了,并且因为圣母情人泪的关系,现在是百毒不侵。白玉堂揪着一年多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有经过一个月的调理,展昭的身体功力都恢复到中蛊之前,甚至是比之前更好。就在白玉堂喜笑颜开盘算着日子也该把展昭送回开封府,因为还有西夏听来的一档子事没解决的时候。突然开封府来了人。当然,来的不是别人,是张龙。一见到张龙,展昭原本不算绷紧的心一下子就弹到了嘴边。果然,张龙带来的消息是在包大人的桌子上发现了和西夏往来的书信,而且看字迹却是公孙先生的字迹,所以,月前大人和先生都被皇上下了刑部大狱,幸好八王爷力保,太后也认为此事还有蹊跷,所以一时间还为审定。可是庞太师不依不饶的,拖下去总得有个了解。
展昭一听这话,立刻收拾了包袱要马上回开封府。白玉堂自然要跟,其实就连袖越也要跟,不过是长辈在,小辈们还不能事事做主,但是,白玉堂和展昭却是无人阻止。其实展昭一听就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必然是西夏发现自己和玉堂脱了险,这才做了这么一出戏。只是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了,那季风的师傅季高江湖上称毒书生,此人除了善毒,还很善书,但凡见过一眼的字迹都能够模仿一二,这如今,季风有这样的本事也不奇怪。只是要回开封府找证据才能救出大人和先生。可展昭心里还有个想法,就是不想把白玉堂牵扯进来,当然他也知道,这人必然是要跟的。所以,一路上也在想办法,只可惜这人以前中自己太多的招,现在是千防万防的,根本找不出空子。不过,现在玉堂这话也并没有错,西夏的时候,其实玉堂已经被牵扯了进来,李元昊迟早也是要去找白玉堂的麻烦,何况那季风也一定把自己和玉堂被困西夏的事情给那庞太师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玉堂
你什么也不要说了,猫儿,开封府的路我白玉堂和熟悉,就是你丢得开五爷一时,也没法一辈子躲着,这案子也不能是一天两天能了,除非杀了五爷,否则别想一个人去冒险。白玉堂扬起手中的马鞭,对着前方一指,猫儿,就算是条死路,我白玉堂也要冲出一线生机,何况现在并非如此,大风大浪咱么都过来了,生死边缘上五爷都不会退缩,你如今这样,五爷觉得你是要把五爷锁在你的心外。
玉堂展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什么时候就变成了这样,他也不能肯定,上一次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分明自己不弱这老鼠一分一毫,可现在,玉堂的气势他是怎么也盖不过了。大概自己从来也没有玉堂这么潇洒,所以学不来这样的随心随意。好像自己也习惯了有玉堂在身边宠着照顾着,凡事都让着自己,所以才会忘记这人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锦毛鼠,这人的脾气性子从来都不好。
好,玉堂,我展昭再不说这样的话,什么风浪咱们都一期闯,大人是被冤枉的,我们也知道是被谁下了这么个咒怨,只要一步一步的查实总能有证据。展昭对着白玉堂一笑,心里堵了几日的气就这么不见了。只是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挂心,包大人为人太过刚正,在朝堂上得罪的人何止庞太师一个。如今被人寻了空子,有了牢狱之灾,连着先生也被关进了大牢,这开封府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张龙说皇上让王丞相暂时执掌开封府尹,可这暂时总得有个结果。王丞相暂代开封府还好,若是皇上什么时候下了旨意定了另为开封府尹,那案子又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猫儿,你现在想些有的没的也无意思,快一天赶回开封府,就快一天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了。
玉堂,我们回到开封府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引起对方警惕,可能要查的也不那么方便。我猜,季风也是知道我暂时回不了开封府,所以才如此动手的。我有个想法。展昭低头想了片刻,而后对上白玉堂询问的眼神,终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玉堂,我想,让张龙把我中毒不治身亡的消息带回开封府终究还是没说下去,这白玉堂的眼神带着煞气,一看就是撞了他白五爷的忌讳。也是,自己才从生死关闯过来,的确不宜用这么的借口扰人视听,可是,现如今他李元昊和庞太师最提防的就是自己和玉堂,如此怕也是最好的办法。可眼前着大白老鼠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吓人。
白玉堂是很生气,气得肝疼。这猫儿,才从生死关爬出来,就敢放话说自己死了?他明不明白自己心会很疼?可是,自己并非不知道,这样做无疑是最好的。白玉堂知道,展昭不单是自己的猫儿,也是大宋的四品护卫,青天坐下的顶梁柱,百姓心里的安稳保障。这猫儿在家国天下前,在包大人的安慰前,一直都是忘我的。

分卷(49)
猫儿,我明白你的意思。白玉堂深呼吸一口,压下怒火,就照你说的做,不过,你应五爷一件事。
展昭有些诧异,还以为这人必然不会同意,没想到,他就这么狠狠得瞪了一眼便同意可,展昭自然是知道玉堂憋了多大一股火在心里,不过,也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说,我答应你。
有什么事,让五爷和你一起,生也好,死也罢。
玉堂展昭的眼圈有点红,若是这个世界上谁是最明白自己的人,那必定是玉堂。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五爷的命,所以你要舍命去做一件事,五爷便陪你,无论如何,我们能还大人一个清白,还百姓一片青天。猫儿,我不能把你带回江湖,就只能陪你在官场沉浮。说完这句话,白玉堂不敢回头看展昭,他怕这一看,自己就忍不住把这些豪言壮语全部忘记,只想守着猫儿过一辈子。所以,他一鞭子抽在马背上,跑出一段距离,却原来,连空气中都有些苦涩。
展昭如何能不懂白玉堂的意思,可是除了感动他什么也不能说,其实这人,早在第一次见面,自己断了他手中的刀那刻就被卷进了自己的生活,再也脱不开身,自己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就是一路打闹,也从来不离不弃。
所以,展昭没有立刻追白玉堂的马,而是停了一小会儿,等着张龙的马追了上来,把自己先前的打算和张龙说了,让张龙和自己分开走,回到开封府就把消息传开。这才打马往前追。其实这一次,他不不知道,还有几分胜算,大人和先生被下狱,证据确凿,迟早皇上会有个定论,就算挣上一条命,也必然要保住大人,只是,又要委屈一次玉堂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好像真的过了很久了,不过,影子当初承诺过不会坑,所以,第四卷 现在影子想明白了就回来填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第四卷,可能有些虐,但是。。影子说过。。醉扶归,影子亲妈一回。
第84章 红尘乱 2 是她?
展昭和白玉堂到达开封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虽然是远远的看着城中景象,也是让展昭心里堵得慌。说来也是,这百姓眼里的青天被皇上下了狱,人心定然惶惶,也不能在这个个时候指望开封府还能平平静静。可眼前瞧见的,一张张脸都惶恐不安,原本热闹的大街冷清了不少。
玉堂,这
早该料到的,包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物,猫儿,咱们先回西郊的宅子,然后想个法子让大哥他们知道咱们回来了,人多好办事。白玉堂曾经不是这个样子,可是现在,为了身边的人,他懂了很多,或者说,他从来都懂,只是现在,他会因为懂而去做,去在乎。所以独来独往的锦毛鼠会说出这样的话。
玉堂,我想
我知道你想什么,不过现在想什么也是白想,回去好好歇歇,有什么事都得等到晚上。他自然知道这猫儿要做什么。别人眼里的南侠那是堂堂君子,可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猫儿花花肠子多了,那好事儿也分怎么去办。
两个人没有在逗留,毕竟现在开封府应该传遍了展昭重伤而亡的消息,这要是露了行迹就得坏事。所以,白玉堂拉着展昭回了西郊的宅子。
一进房间,白玉堂就一把抱紧了展昭,由不得怀里的人挣扎,贴着那猫的耳朵,白玉堂一口咬下去,猫儿,我知道你担心包大人,我也担心,可是,现在再急也没个结果。其实办法多着呢,你的意思五爷明白。我白玉堂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是,你一睡不醒那些日子,我明白了怕的滋味,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不爱听,可五爷不说出来,心里不舒坦。这一年,咱们经历的事他就不是个事儿,你死里逃生,我高兴,也担心,猫儿,你应我一件事。
其实,并不是展昭不爱听这样的话,说实在的,这样的情话,换了谁都爱听,展昭也不例外。只是,彼此都是八尺男儿,都曾经仗剑江湖傲笑红尘,从来未曾在意过彼此之间的儿女情长。展昭一直明白爱了就爱了,抗拒过,但最终是顺了自己的心思和白玉堂厮守一处。这些话,并非是没有想过,只是觉得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彼此都是懂的。可是现如今,自己被玉堂这样珍视的抱着,用那么深情温柔的语调如此说话,展昭才明白,说与不说,其实有很大的不一样。说出来,心里会甜,会酸,会在意,会随之喜随之忧,会随着声声低喃感觉到幸福。
玉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怎么会不明白玉堂现在怕什么,那日在路上,他说完那番话打马而去自己就明白,玉堂最怕的许就是自己丢下他。如今怎么还丢的开,早就连在一起了,几年前的通天窟上那双眼睛早就锁了自己的心。
玉堂,我我不会不会再丢下你了不管生,还是死,我们都要在一处
白玉堂看着展昭红润的面色,心里的苦涩少了很多。其实那些日子,只有白玉堂自己才知道有多恐惧,没有人告诉他猫儿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从小到大,受多严重的伤都没掉过一滴眼泪,可是当他知道猫儿没救的时候,眼泪根本没法儿控制,却原来这至真至情之泪才是情人泪最后的药引。白玉堂的眼泪今生都只为展昭流。所以,那一次哭,他心甘情愿。至少这一哭,他赚了,赚回了今生挚爱。
叫林嫂送了热水进房间,三两下拔了展昭的衣服,然后自己也脱了个干净,两个人泡进了水里,赶了一程的路,说不累那是假的。马匹早有林大叔牵了去草料伺候。现如今,白玉堂就只想和这猫儿好好洗洗,吃点东西再睡个安稳觉。晚上恐怕还有得忙。
果然一睡就到掌灯十分。展昭比白玉堂醒的早些,原想着既然那老鼠还在睡,也就不用叫他,这一年恐怕他也没安稳的睡上几日。可是这个念头就只转了一下,随后,展昭叹了口气,吩咐了林嫂送了两碟子点心到房间,转回身进门就发现那老鼠抱着杯子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手习惯性的往自己躺的地方摸了去。这个小动作展昭看在眼里,甜在心里,脸上一热关了门叫了一声玉堂
猫儿,怎么不叫我?白玉堂伸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脑子已经清醒了,心里才刚有些火气就听见那猫儿叫得甜蜜,心里的怒火自然变作蜜糖,转过来的眼里带着笑,这猫儿很少能比自己醒得早,尤其这一年,伤病不断,更是日日休息时间比什么都多。看来自己果然是累过了,自从展昭的服用了情人泪来这一个月,醒过来的时候,那猫儿多半都睁着眼睛了。不过,如今天这般起身等自己,这还是第一次,许是包大人的事情让这猫儿没办法好生的歇歇。想到这里,白玉堂心里又是一痛,才好的身体又要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万一这万一还没露头,白玉堂又在自己心里骂了一句。
玉堂,你想什么呢?快点起来,我叫林嫂送了点心,咱们吃点儿再出门,刑部大牢虽说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可也得小心行事。展昭看着白玉堂坐在床上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就知道那老鼠铁定又是在担心自己,不过说来也是,这一年他没少操心,如今自己虽说好了,可也才从生死关迈过来,既然是心头至爱,那又如何能放宽了心,这也不是两三句话能解释清楚的,也只能等着时间愈合。
臭猫,五爷才不吃你吩咐的东西,你那些药面子别浪费在五爷身上。若说以前,五爷不会这么提防这猫儿送的食物,反正也不过是不愿意自己跟了去所以有些迷药,那也是自己奔波多日这猫让自己休息,可如今不一样了,就是拼着几日不睡觉,这猫的事儿他白玉堂也不能不管,天知道这可恶的小猫儿有没有在点心里加点调味料。
展昭叹了口气,也是,自己以前常干这样的事情,那也是这老鼠常常辛苦了几日还要随着自己卷如官场是非,可现如今,既承诺了再不丢下玉堂一个人,便自然不会如此。也知道自己说什么没用,玉堂这样并非不相信自己,只不过是自己的劣迹实在太多,玉堂压根就不放心。所以展昭坐在桌面,拿起碟子里的点心吃了起来,又倒了一杯茶,润了润。
白玉堂看着这猫儿吃得香,也走过来,只是还是没有动嘴。
玉堂,你可信我?
白玉堂看着展昭放下手中咬了一半的梨花糕,一般正经的说,于是也抬起胸口点头。
五爷自然相信你这猫儿。
既然信我,那展昭承诺玉堂一件事,以后不管做什么事,决不会丢下玉堂,瞒着玉堂。
白玉堂哑然一笑,原来自己担心竟然到了这般地步,摇了摇头,既然这猫儿如此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从来都是他去宽这猫儿的心,怎么现在,却是要这人对着自己说如此的话。自然不是因为不爱听,可正是因为太渴望听到这样的话,一旦真的听见了,才发现原来这还远远不够,自己究竟要多少,他白玉堂不知道,或者对着展昭,永远白玉堂都想要更多,今生来生,生生世世怕是都不会满足。
你这傻猫!拿起展昭没吃完的半块梨花糕,白玉堂一口吃进嘴里,只是觉得从来不曾有如此香甜的糕点,从舌尖一直到心口,都是甜的。
展昭面上有些热,他从来不曾如此把话放在嘴尖,也无法这样说话,可是白玉堂的样子也让他心疼,所以,说一次又何妨,只是,那碟子里的糕点如此多,为何这臭老鼠非要拿自己咬过的半块!
去刑部大牢的路,展昭可是熟悉得很,白玉堂在展昭的强烈要求下,换了身黑色的夜行服。开玩笑,这里是京城,虽说朝廷中的那些侍卫在展昭白玉堂的眼里多数都是饭桶,可也有些藏龙卧虎的可能。这毕竟是天子脚下,自己和白玉堂再怎么有能力,可也不能和一个国家抗衡吧。
猫儿,五爷这次为了你,可是黑衣服都穿了,你拿什么谢我。
白五爷,展某没让你跟着来。你不爱穿展某的黑衣服,你可以不来。展昭嘴角一笑,这老鼠,夜行服全是白色的,这可是关乎包大人的生死,还能穿白色的,这要一出现,就算只露个衣角,也会有人猜到他锦毛鼠回了开封。
臭猫,你
白玉堂话没说完,就见展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猫该是发现了什么,于是顺着展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不出所料,有个人影。可是,这会儿,会是谁会出现在刑部大牢的外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跟着那人影翻墙过了两道院子。
这是?刑部尚书日常小歇的抱厦,里外三间,是个套房的格式,这人到底是谁,跑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
白玉堂正打算问身边的展昭,突然就见身边的人睁大了一双眼睛,明显惊讶得有些过头,所以沿着展昭的视线看过来,这一看,白五爷也是倒吸一口冷气。
猫儿,她怎么会在这里?做了个口型问身边的人,当然得到的答案是摇头,两个人从墙上跳下,面面相觑,那人在里间像是找什么东西。展昭想不出个所以然,白玉堂同样,不过,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白玉堂学了声鸟鸣,很快渡月和吼云出现在了两人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鸡皮疙瘩。。。。。我不适合甜蜜。。。不适合。。。不适合
五爷:不错,你终于如了五爷一回愿。
影子:切,那是如你的愿么?那是如看文的大人们的愿。
五爷:爷要罢工。
影子:请便。
五爷:你让五爷穿黑衣服,完全不符合五爷的身份地位和品味。
影子:昭昭就有黑衣服,是不是昭昭也不符合五爷你的品味?
猫猫:玉堂,黑色很没品味么?
五爷:猫儿,你误会了五爷不是这个意思?
猫猫:展某的衣服自然不符合五爷的身份,五爷还是别跟着展某了,免得污了五爷的品味!
五爷:猫儿
影子:嘻嘻。。老娘是那么好威胁的么?
五爷:五爷¥
第85章 红尘乱 3 草棚子
展昭和白玉堂合计了以后,展昭带着渡月去了大牢,而这屋子里的情况那自然由白五爷盯着。
只说展昭现在趁着夜色浓厚,施展开燕子飞,几个纵跃就出了这一层院子,直接往大牢的方向去了。刑部的守卫比起当时的开封府自然是要差很远,但是现在牢里关着包大人,皇上也一直知道开封府因为展昭的关系,有不少江湖中人帮护,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相信那封信。所以,现在的刑部大牢守卫要森严很多。不过,这还难不到展昭,从房顶上挨个搜索,总算是找到了关押大人的牢室,只这一眼,展昭心里就酸得难受,这一年的时间,包大人开起来老了很多,一年未见,自己这个坐前护卫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这一次大人的牢狱之灾甚至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这让展昭心里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在屋顶上想了想,拿了一根线,把之前就写下的在西夏见到的情况顺着自己在房顶上开的洞滑到包大人面前。果然,大人看见了并没有任何的惊讶,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回来,所以,大人只抬头对着那漏下月光的洞点了点头,就快速的取了那纸捏的丸子。展昭见信送到了,自己在信上也写了明日回来这里请大人的示下,所以也知道已经暂时没有事了,不管怎么说,大人也是一品的大员,就算下了牢狱,要个纸笔还是没有问题的。展昭想到这里,把房顶上的瓦片盖上,然后再是几个纵跃,跟在渡月的身后,往城外去了。
自然这渡月是往白玉堂的方向去了,正因为有这两只猛禽,白玉堂才放心让展昭单独行动,因为在任何时候,展昭出事,他都能最快的知道,然后离开赶到展昭身边。也正式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在展昭身体刚好就教会了展昭如何控制这一对白鹰。
果然,渡月和吼云在天空上汇合,玉堂就在前面,而展昭就这么看着白玉堂的背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的背影都能让自己充满了信任和安全的感觉。此刻的白玉堂一身黑衣,显得格外的稳重,在灌木的后面,弓着腰身,呼吸匀净。
玉堂展昭轻身走到白玉堂身边,之动了动口型。换来的却是那人扯出嘴角一笑。
猫儿,还当你要在五爷身后站一个晚上。也是动了口型,他们之间,其实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说明一切。
还没等展昭瞪眼睛,白玉堂偏过头就在展昭耳边落下一吻。知道展昭必然要发火,但也知道展昭必定不会现在发火,所以白玉堂一把把展昭搂在怀里,然后轻轻咬着展昭的耳朵说:猫儿,你才离开我这么一会儿,我就想你,担心得要命,猫儿,怎么办

分卷(50)
白玉堂这句情话说得很是时候,就这么一句话,展昭的火气就消失了个干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的时候,这老鼠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不说别的,只说现在,为了自己,他连黑色衣服都穿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气的,不过是玉堂的一个吻,一个担心自己想念自己的吻。
别闹!轻轻把白玉堂推开,他现在脸上有些烫,可也不是难堪不好意思,而是玉堂的话音里暧昧,让他没办法不脸红。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同样也没有放松警惕,一直的盯着前面的草棚子。那茅草搭出来的棚子,自然没有窗户,可也挡不了屋子里的光线。可这草棚子最大的不好就在于,顶上实在站不住人,四周去没有掩护,所以两个人不能贸然上前探看,只能这么守着。而玉堂既然追到这里,就表示那个女人也到了这里。可是展昭和白玉堂还是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而她到底又是和谁接头。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白玉堂早把展昭搂进了自己怀里,这天气,还算春寒,晚上的冷也不是盖的,展昭身体刚好,他可舍不得这猫儿再冻出了所以然来。所以没让那猫儿拒绝,就把人护在身前。这一个时辰,两个人说着些话,时间过得倒也快,然后就看见那个女人先从草棚里出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然后左右看了看,带上了一个黑斗笠就离开了。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自然,彼此都明白,肯定是盯着那草棚子,里面必然还有人,至于这个女人,既然都知道是谁了,那就铁定跑不掉。
可是,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天亮。眼看着日上三竿,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意外,但是又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个意思。最后,白玉堂沉默了半天,从衣袖中拿出蒙面的布遮了脸,然后对展昭做了个等的手势,就一跃出了灌木从。
展昭本来很担心,不过在看见白玉堂那眼睛里的笑之后,就再没有了阻止的动作和声音。看着白玉堂走到那草棚子变,往里看了看,突然顿住了身形,展昭就知道一定有情况。果然,白玉堂睁大了眼睛转回头,满眼的不解,然后对展昭招手。如他们这样的人,周围十米的范围有没有人他们还是知道的,既然玉堂叫自己过去,那就是说,这棚子里面已经没人了,或者说,已经没有任何会曝露自己的危险了。所以展昭也不顾及什么,就走了过去。白玉堂让开了身子,让展昭看了一眼,随即展昭也是不理解的望着白玉堂。这是个什么情况?棚子里没有人?之前,明显的展昭和白玉堂都感觉得到,这里面是两个人,可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一个?这绝对是不可能的。白玉堂本来是想进那草棚子探看一下,可是展昭心里却另外有计较,这人肯定不会凭空消失。
玉堂,保不准里头有什么下三滥的机关暗道,虽然你精通这些,可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伎俩,咱们防不胜防。再说,知其一必知其二,咱们盯紧了那女人,不怕查不出个所以然。
白玉堂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既然展昭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这猫儿现在满脸的疲惫他看着也心痛。就没再坚持,只拉了展昭的手,把人拖回了西郊的宅子。
这黑衣服穿着真不舒服,猫儿,泡泡热水睡一觉,我去叫林嫂做些热汤热菜。把展昭按进水里,白玉堂出房间门往厨房去了。
展昭泡在水里,浑身的疲倦虽然一拥而上,但是,他现在没办法睡得着,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就比如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刑部,而她到底又从刑部拿走了什么?草棚子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等等,一个一个的问题缠得他根本没法安心休息,何况这些问题似乎都和大人这次的牢狱有关系。偏偏,现在自己还得憋屈着不现身装个死人,连带着玉堂都得跟着受苦。叹了口气,才刚想站起来插了水,就发觉腰上被抱了个紧。
玉堂!
猫儿,别叹气,咱们现在也算有了些线索,大哥他们应该也块赶到开封府了,到时就方便行事了。白玉堂自然不会放手,因为他本来就拿着帕子,一把把那水里的猫儿抱了出来,拿着帕子就要擦展昭身上的水分。自然,展昭的脸皮还没到这么厚,从白玉堂手中夺了帕子三两下擦干就套上了衣服,红着一张脸砖头一看,那老鼠正在脱衣服,要往水里去。心里又是一热,转过身出了屏风,来到外间的桌边坐下。
两个人洗了澡,吃了些东西,就倒在床上睡下,只不过是心里有事,都睡不着。索性说起案子,白玉堂一咬牙,猫儿,若那黄帝不分青红皂白非要问包大人的罪,五爷就砸了刑部大牢,抢也要把大人和先生抢出来。这都是什么破事儿,那老螃蟹惹的乱子成了大人背着罪孽,王法这玩意儿,真不是东西。
玉堂!展昭其实心里也气,可是,始终性子没那么张扬,自然说话也不会这么冲,白玉堂的话他听着虽然解气,但也知道话铁定是不能这么说的。可是,不这么说还真就不是这锦毛鼠的性子。
玉堂,今天晚上,我还得去刑部,你去驿馆盯着可好?我猜她若是得了信,必是要找人送的,这事儿不方便白天,我想大概驿馆也是有那庞太师的人,既然有了这线索,咱们就得盯紧了,只能一样一样理清楚了才能明白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展昭往白玉堂的肩头上靠了靠,玉堂的体温他现在已经很熟悉了,也习惯了有这样的温度暖着入睡。
行了,五爷知道,你这猫儿既然都决定了,所谓妻命不可违
白玉堂!闭上你的老鼠嘴,睡觉。
有些气,又有些好笑,但终究也不生气,只是感觉白玉堂伸手把自己搂得更紧,两个人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终于浅浅的进入了睡眠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猫儿?展昭?展小猫?老婆大人
猫猫:白玉堂,闭上你的老鼠嘴,不然展某用巨阙卸了你的满嘴鼠牙!
影子:好哇,支持猫猫,猫大人,需要什么工具娘这里提供。
小白:哼哼~!五爷最近气儿不顺!
影子:耶?不顺?关我什么事?
小白:¥(
影子:小白呀,不是娘说你,你 看看人家猫猫,多么的淡定,多么的能沉住气。
猫猫:那是因为展某知道,就算展某沉不住气,你也一样不会把包大人放出来,还不如陪你玩下去,你玩够了,我和玉堂就解脱了。
小白:猫儿,你真好。
影子:娘也是锻炼你们。
猫猫:我替玉堂谢谢你每一卷都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影子:不客气,不客气,为了你们,我会再接再厉!
小白,猫猫:!¥!¥!
第86章 红尘乱 4 比剑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坑,后来这个坑死了
然后,时隔七年,这个坑又活过来了!
and,从此以后,周更!!!白玉堂醒过来,已经是日暮时分,然而居然又没有看见他家猫,本来就不大气顺,更是变本加厉。一翻身坐起来,手上摸到个凉飕飕的东西,抓过来一看,居然是那猫的巨阙!
巨阙?猫不在,巨阙在,这画面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白玉堂深呼吸,四周环顾一下,他明明记得他的画影和巨阙挨着放的,怎么就剩下巨阙孤零零的。
白玉堂突然觉得有点呼吸困难,那猫伤重难愈时,也上演过这一幕,当时他整个人差点急疯,生生找了他足足两月,最后才在师父的落雁峰把人找到。怎么此时此刻又是这一出?难不成那猫又把自己丢到一边了?
白玉堂脑子里想过展昭信誓旦旦的说得话:以后不管做什么事,决不会丢下玉堂,瞒着玉堂。
这句话不是前两天才说的么,猫儿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尚且历历在目,怎么人就这样大咧咧的失信了?白玉堂火气蹭蹭往上冒,从床上翻身下来,正打算换衣服出门找猫,却正好看见展昭面带微笑的从外头走进来,穿的是他白玉堂的衣服,拿的是他白玉堂的画影,连头上的发带玉冠都是他白玉堂的日常用品!。
白玉堂的火气飕飕的就降下去了,降是降了,到底不是很舒服,那话说出来便仿佛从鼻子眼里哼出的一般:哟,这不是展爷么,这穿着爷的衣服回来,是去打家了,还是去劫舍了?
展昭笑盈盈对着白玉堂:好饿,先吃饭?
白玉堂冲着门外吼了声:林嫂,弄点吃的过来,清淡点的。
林嫂声音幽幽传来:五爷,您出门儿时不是吩咐了今儿你和展公子不在家吃饭么?没买菜。
白玉堂头上冒青筋:展小猫!
展昭笑眯眯从身后拧出个大大的油纸包:我回来的时候路过玉堂你最喜欢的那家点心铺,正好鲜笋蟹黄包出炉,就买了些回来。
白玉堂深呼吸,他觉得这辈子真的被这只猫吃得死死的,反正他总有办法把自己气得跳脚,然后又有办法马上让自己妥协。他堂堂锦毛鼠白玉堂,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摆布了?可是眼前这个人,他的一举一动都牵动自己的心。他一笑,就算天大的火气,也能瞬间泯灭。他一受伤,心里就会揪着疼。
白玉堂有时候觉得,展昭于他而言就好像一剂□□,他中了这种毒,解药也只有展昭。只有呆在展昭的身边,他才觉得自己是完整的。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堂堂锦毛鼠,江湖中闻之变色的白玉堂,有一天竟然会变成这样,让他变成这样的,居然还是个男人!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展昭,那双温润的眼睛,果断却又带着柔软目光,面色上的坚毅。他那样的迷恋这个人,迷恋他正直果敢,亦迷恋他时而的小狡猾。白玉堂想,这辈子能和展昭在一起,真的是在幸福不过的事情了。能被这样一个人左右,他白玉堂甘之如饴。
玉堂,玉堂?展昭脸上泛红,这老鼠,怎么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展昭实在是个脸皮很薄的人,比不上那老鼠不要脸,这样火辣辣的眼光,感觉全身血液都冲到了脸上,烫得很。
算了,不和你计较。白玉堂叼着个包子,说吧,穿着爷的衣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你那老鼠嘴里果然吐不出什么好话。
展小猫,五爷记得你才说过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撂下五爷一个人去?白玉堂牙根有点痒痒,怎么看怎么想把眼前这人搂进怀里啃一番。
所以展某穿着玉堂你的衣裳去办事的。展昭微笑,仿佛春风一般,让白玉堂本就痒痒的心肝更痒了三分。
心动不如行动,他一把搂过展昭,上下其手:其实仔细看,你穿爷的衣服还是好看。五爷这眼光果然不凡。
白玉堂,青天白日的,你放手。展昭怒。
哟,五爷抱自家的猫,难不成也犯了你大宋的王法?
王法倒是没犯,不过你触了展爷我的眉头!展昭脸色绯红,顺手从桌上拿起画影,抽剑就往白玉堂的方向刺了过去。
白玉堂嬉皮笑脸一个闪躲,顺便抓过巨阙抬手就是一挡。
谁料展昭这一剑劈得甚是凌厉,虽然不可能伤得到白玉堂,但是堂堂南侠,一剑的威力,白玉堂想要随意应对还是有些许狼狈。
展小猫,你谋杀亲夫啊?
我这是为江湖除害,为师门清理无耻之徒。展昭面上红得更厉害,他虽说和白玉堂已经经历了生死,彼此都认可了对方将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可是这种青天白日的调情,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为难的事。之前因为一直在生命线上挣扎,是以并没有时间来让他思考害羞以及难为情之类的事,所以白玉堂的搂搂抱抱,他都格外珍惜。现在么,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和这老鼠一起慢慢变老,这些搂搂抱抱的事,还是放在晚上,没有阳光的情况下比较好。
这个傍晚,两个人比剑比得很是畅快。相比起展昭,其实更畅快的是白玉堂。他提心吊胆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小心翼翼的看护着他的猫儿,就怕眨眼之间,天人永隔。那时候,哪里舍得和他斗嘴比剑。后来,猫儿的记忆混乱,更是时而清醒事儿糊涂,他也不可能放心和他对打。天知道,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玉堂过的那是什么日子,傲笑江湖,风流天下的锦毛鼠,那段时间差不多就变成了悲春伤秋的酸书生了。
此时此刻,他一把巨阙舞得凌厉,展昭拿着画影招架得亦强硬有力。两个人你一招我一招,从院子到房顶,再到屋旁一颗高高的树上,打得畅快淋漓。
收剑,白玉堂意犹未尽,只觉得全身毛孔都清爽无比。回头正好看见展昭温润的笑容,面色微微有点红,豆大一滴汗从额头滑落。
猫儿,五爷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
展昭一身白衣,虽然不若白玉堂穿得张扬,却比蓝衫时的样子多了一份潇洒:玉堂,可以和你这样比剑,真是在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白玉堂走到展昭身边,两个人,两身素白的衣衫,晨风撩动发丝,纠结在了一起。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眉眼,微微一笑:是啊,再也没有比这更愉快的事了。猫儿,五爷以前觉得,在江湖之中,肆意潇洒是最快活的事。可现在,五爷觉得,守在你身边,替你分担才是我一生要做的事。
玉堂。展昭心里很甜,白玉堂向来很会说情话,以前那些总是让他面红耳赤,恨不得卸了这老鼠满口牙齿。可今天这一句,却让他的心变成一汪水,里头全然倒影着白玉堂的影子。
展昭还没有感动完,白玉堂一手揽上展昭箭头:所以,猫儿,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五爷,穿着五爷的衣服干什么去了?
展昭一把挥开白玉堂的手:正经点,本来就要和你说。
白玉堂笑嘻嘻把巨阙抗肩上:猫儿,你穿着爷这身衣服,该不会是又打着爷的旗号干了你们官府中不允许做的事情吧。
展昭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白了白玉堂一眼,顺手把手中的画影丢给白玉堂:巨阙还我,这剑轻重不大一样,始终用不太习惯。
白玉堂挑嘴角,这猫,口是心非,适才比剑,没见他用不习惯。他反正觉得展昭用画影用得就很是习惯嘛,一招一式不比拿着巨阙差。何况,自己自从和这猫相识,画影就没少被他拿去顺便用。
两个人终于走回屋,展昭进到屏风里头,把白玉堂的那身素白显眼的夜行服脱掉,换上自己的蓝衫,仔细的理整齐每一个褶皱,终于满意的走出来。桌上的包子已经凉了,白玉堂招呼林嫂拿去热一热,回头就见展昭已经坐在桌边,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饮下。

分卷(51)
说吧,干嘛去了。
去拜访了一下流霞姑娘。
白玉堂大吃一惊:你去了千香苑?
展昭严肃的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就是她。只是,玉堂,我不大明白,为什么她会出现在刑部?而且看起来似乎身手还很是不错,玉堂你和她也算是知己好友,可晓得她的底细?
白玉堂头疼的看着展昭:那猫儿,不兴翻旧账的,我与她也就是普通的江湖朋友。
展昭好笑:行了,别贫嘴,你昨天夜里盯着她,可有什么收获?
白玉堂点点头:她倒是从刑部尚书的那小房间里拿出来了一样东西,不过五爷没找到机会顺回来。
展昭表示明白了:我倒是找到机会了。
哦?猫儿,先说说你怎么就穿着五爷的以上出去了?
展昭微笑:我想着包大人的事,始终睡不踏实。中午时分就醒了,那时候玉堂你睡得正好,就没吵醒你,这些日子你也的确辛苦了。
白玉堂面色难看一点:所以你是不是点了五爷睡穴?他堂堂锦毛鼠,身边人穿衣出门,他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的继续睡觉,一定是这猫动了手脚,毕竟这种事情,这猫时常做得出来。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就顺手点了,玉堂你先不要生气,我也就是个习惯动作。等点完才反应过来答应过你的事情。
白玉堂更气。
玉堂,下次不会了先说这次的事啊。
白玉堂深呼吸:猫儿,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五爷绝对让你知道知道夫纲!
展昭一张脸瞬间绯红,但是毕竟是他理亏,不好和这老鼠所谓的夫纲计较:然后,我点完你睡穴,才想到我其实可以利用下午这个时间段去探查探查情况,毕竟以前玉堂你就告诉过我,青楼这种地方还是白天去比较不容易惊动人。
第87章 红尘乱 5 信件
白玉堂咬牙切齿,这猫变本加厉啊,妓院这样的地方居然也敢一个人前去,是觉得那些红粉骷髅很不够狠么:臭猫,你居然一个人跑去妓院?
展昭看白玉堂面色不大畅快,有点吃惊,随即便明白这老鼠大约吃醋了:瞧玉堂你说得,展某若是没记错,玉堂只怕比展某去得多多了。
白玉堂瞬间偃旗息鼓:算了,说案子说案子。翻旧账这种事情,白玉堂实在有点心虚,毕竟在认识展昭之前,他恰好是秦楼楚馆的常客,江湖上数得着名号的青楼,数得着名号的花魁,几乎和他白玉堂都有那么点交情,真要翻起来,这猫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我去的时候,流霞姑娘正在梳妆打扮,我就没好进去打扰,挂在她窗外等了一阵。就在这个时候,你猜谁来了?
谁?庞家的人?还是刑部的人?
都不是,我看见季风了,就是在西夏看到的那个和李元昊密谋的季风。
白玉堂一琢磨:猫儿,这个季风,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是挺怪的,冲霄楼名册上的人,哪一个不是一大堆的问题,这些事情当年大人就说了留待慢慢处理,总不能放这些祸害逍遥自在。展昭亦心情不太好,只因说起冲霄楼就是展昭心里的一段伤心往事。
那时候和白玉堂还没有情定终生,但对这白老鼠始终不同寻常。那年襄阳王意图谋反,无奈冲霄楼中藏了丹书铁券和金兰名帖,实在不便立刻就用国发约束,包大人只能让展昭伺机而动。
结果,展昭还没有行动,白玉堂就仗着自己的本事硬生生闯了冲霄楼,虽然盗出了丹书铁券和金兰名帖,可也身受重伤,差点一命呜呼。后来,展昭一怒之下,拿着白玉堂的绿帖在江湖上整整追杀了半年时间,终于将打造出冲霄楼机关的毒书生季高斩与剑下,才算解了一口闷气。
由此可见,其实展昭的脾气比白玉堂也没好到那里去,毕竟他生生在江湖上冒着锦毛鼠的名头能没有人怀疑,这已经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想到这个,展昭更是明白那时候为什么就能不管不顾的提着白玉堂的剑,拿着白玉堂的绿帖追杀季高追杀半年,执着至此,原来都是因为其实那时候就明白白玉堂的不一样。
猫儿,说案子呢,你想什么呢?
想冲霄楼。
白玉堂叹口气:我说猫儿,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你不是一把火就把那破楼烧得干干净净的,而且冒着五爷的名在江湖杀追杀那群武林败类整整半年么。
所以现在才要好好想想。玉堂,这几年我办案时,行走江湖,没少借你的名头到处追杀当年那些漏网之鱼,季风一早出现在庞太师身边,我就在意到,可惜那时候他不在名帖上,后来知道他是季高的弟子时,已经不能随便就处理掉他,毕竟在万岁爷哪里,这个季风也算挂了个名儿了。
猫儿,报应不爽这四个字你总该知道的,想这些于事无补,先说说他去找流霞做什么。
展昭略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白玉堂的表情,发现这老鼠心态还算平和才继续说:玉堂,季风来找流霞姑娘似乎是为了你。
为了我?
嗯,季风说,江湖上到处传言我已经死于蛊毒,说玉堂你如今一定失魂落魄,要流霞姑娘引诱于你,然后将你彻底拉倒他们的阵营中。随后还留了一包药面子给流霞姑娘。
白玉堂果然瞬间大怒,嗖的一声站起来,手掌拍在桌上,排掉一个桌子角:好大的狗胆,连五爷也敢算计。
他低头看了看正淡定喝茶的展昭,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什么来着,你做什么不好,偏偏要装死,看吧,这消息一传出来,打五爷主意的人就来了。
你现在着急做什么,难不成玉堂你觉得展某付出装死这样大的代价,还不能引得一两条蛇出洞?只要蛇出来了,害怕找不到蛇窝子?
白玉堂怒火稍减,他觉得现在似乎完全再被展昭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很是不爽啊,影响夫纲,很是影响夫纲:猫儿,你最近似乎很喜欢找五爷的乐子嘛?
展昭咳两声:我继续说案子,继续说案子啊。季风走后,流霞姑娘将那药面子收好,坐在桌边发了一会呆,像是想到什么,就开了个抽屉,那处封信,左右看了看,想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然后就出了房间。
然后呢?
展某看房间里也没人了,就进去把那封信拿出来看了看,你猜不到,那是谁写的信。
能让你这猫儿露出这样表情的,一定是五爷认识的人。
还真是玉堂你的熟人,其实咱两都认识。不过你和他更熟悉。
白玉堂惊了一惊,这几年,并没有什么人是他白玉堂熟悉而展昭不熟悉的,除非是之前的交情:五爷不猜了,你说。
丁月华!
谁?
丁家小姐,丁月华。你陷空岛的好邻居,怎么样,很惊讶吧?
白玉堂眉头皱起来:丁家妹子也算是个贤良淑德的良家闺女,怎么会写信给流霞?
展昭摸出一封信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来拆开:
流霞吾姐
妹月华得闻姐自白五哥与展南下西去之后,甚是惦念,特写此信,一来借信与姐叙前年共渡西湖之情谊,二来尚有一事特告于姐。
家中近日正商议小妹婚事,前几年家母尝为小妹向展南侠提过亲事,无奈小妹姿色平庸,未得展南侠青睐,实在高攀不上,只得作罢。万没料到,堂堂南侠展昭竟然与陷空岛小五哥定下终身,实在叫小妹叹惋异常。但古往今来,情之一事最是诡辩,小妹也只能叹一声世事无常。如今已经议定小妹将婚配至京中恒威镖局,不日家兄讲送小妹进京,届时可以姐一聚。
当日共游西湖,姐尝言,很是青睐白五哥,小妹在此有一言相劝,近日展南侠身受蛊毒,白五哥已护送其前往蜀中唐门,听陷空岛上徐三哥所言,唐门中尚有解展南侠蛊毒之唯一解药。
小妹听家兄说起白五哥与展南侠,只叹道好在展南侠尚且无事,若不然以那白老鼠嚣张无常之脾性,只怕江湖再难太平。姐姐闻得此言,当谨慎思之,当然放之,江湖中男儿何其多,白五哥虽出类拔萃,尚且不是姐姐良人。
妹月华谨呈
白玉堂吃了一惊:是月华妹子的自己,这么说流霞完全知道你是诈死?
展昭点头:徐三哥那张嘴,算了,我看流霞姑娘拿着这封信考虑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带着信出门,是以断定,她暂时还没有想要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
白玉堂思索一翻,点点头:猫儿,今天晚上我得去一趟千香苑。
展昭面色变了变:晚上去?玉堂你?
别误会啊,五爷必须得去会一会流霞,明人不说暗话,何况,五爷回京的事情,到也该让那几条蛇知道知道。至于流霞是黑是白,五爷觉得倒不如直接问她。
展昭点点头:也行,晚上我还得去大牢,看看大人有何吩咐,咱们就分开行动也好。只是白五爷你风度翩翩逛花楼的样子,展某无缘得见,实在遗憾。
白玉堂皱着个眉头:猫儿,办公事,公事。
展昭哼一声,出门,顺便后了一嗓子:林嫂,让林叔重新买张桌子回来,头先那张不大经用,拍一拍就碎了。
白玉堂哑口无言,只能苦笑:哎,哎哎,猫儿,你还没告诉我,流霞从刑部拿回来的是什么呢?
展昭回过头来对着白玉堂一笑,怎么看怎么温润如风,实在是把白玉堂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立刻抱过来亲两口,然而此时此刻他堂堂锦毛鼠还真有点发憷:猫儿,不带你这样啊,你看你同丁月华定亲这一段,五爷不是也没有追究么。
哦,原来玉堂还想追究追究这一段呢。
白玉堂恶向胆边生:臭猫,爷今天还真得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说罢,白玉堂脚下生风,一身定好的轻功十成十用出来,有心算无心的瞬间靠近展昭,随机点了展昭一处穴位。展昭顾着一双眼睛软绵绵就倒在白玉堂怀里。白玉堂二话不说,抱起展昭转身回房:林嫂,桌子买回来先放院子里,爷这儿别来晃悠。
剩下个林嫂站在院门口不知所措。
这回等展昭白玉堂再从房间里出来,展昭一张脸红成蒸熟的大螃蟹,白玉堂春风得意:猫儿,爷办公事儿去了,你还有力气吧?若是没力气,包大人哪里,爷替你跑一趟就是了。
展昭气鼓鼓一双眼睛瞪着白玉堂,他真想不到白玉堂能有这胆子,当然后来他倒是解了自己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反正那时候也没啥反抗的心思,也就顺着那老鼠胡闹了一番。
白玉堂,闭上你那张老鼠嘴,当心展某拿你的牙齿试巨阙的钢口。
白玉堂无所谓一下,翻身跃上房顶,朝着汴梁去了。流霞个展昭站在院子里轻轻揉了揉腰,笑得很是无奈而甜蜜。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的原因,脖子以下的情节都只能自己脑补~!
所以,只能这样了,呵呵~!想看的留个爪印,影子看情况码一码各种然后以其他方式补贴大家,以谢谢大家n年来的不舍弃影子这个万年坑!
第88章 红尘乱 6 进宫
夜色渐浓,刑部大牢外重兵把守。展昭围着整个刑部闹出不小动静后,悄莫声息的摸到包拯的牢房顶上,掀起两片瓦,学了一声猫叫。
包拯本来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动静睁开一双眼睛,黝黑的夜晚,那眼睛就好比蜡烛般,是这牢房中唯一的可视物。
展昭没来由的想起白玉堂一句玩笑话,包大人的房间晚上用不着护卫,他只要不睁眼,不张口,谁看得见他啊!
想不到,白玉堂这句玩笑话,今天他切身体会了一把。毕竟,开封府包大人的房间里随时有灯点着,不可能完全漆黑。牢狱中自然不会有这样的待遇,此时掀了瓦片,才有月光漏进来,展昭仔细看,才算能看到包大人的身影。
大人,属下来了,大人可有吩咐?
包拯抬起头,左右看了看。
大人放心,衙役们已经被引开,大人尽管吩咐,只怕没有一盏茶的时间,这里不会有别人来。
包拯点点头:展护卫,这一次可能需要你与白少侠探一探宫中情况。
展昭点头:大人放心,玉堂与我一起回来的,只是此刻他有旁的线索,去了别处。
如此便好。本座与公孙先生怀疑庞妃有弑君之嫌,卢义士等人又查出庞太师府上似与西夏有所牵扯。此事才有眉头,本座与公孙先生便遭陷害,进天牢之前,公孙先生附耳于我,前番宫宴,庞妃面色有异,乃梦熊有兆,你等务必要保护好万岁。、
展昭点头:大人放心,属下绝不辜负大人信任。属下等一定会尽快查清真相,还大人和公孙先生清白。
包拯点头:近日你就不要再来,本座在此倒比在外面更安全。其实刑部守卫如此森严,只怕也有圣上旨意,不过是护着本座周全。
展昭愣神,随机反应过来:大人保重,属下会尽快查实。
辞别包大人,展昭眉头深锁,思前想后,回到西郊家中,找了一身白玉堂的衣衫换上,又从柜子里掏出一袋子飞蝗石。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把袖箭带上。
算算时辰,居然不到子时,这个点混进宫中倒是合适,皇上多半在后宫嫔妃处已经就寝,自己先去太医院翻找庞妃的脉案。
想到就行动,展昭前脚刚跨出院子,就顿了顿,若是玉堂自己自己独自一个人潜入宫中,只怕要生气。
想到这里,展昭突然有点想笑,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这样在乎白玉堂了,会考虑他是不是生气,会担心他找不到自己。喜欢还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不过随即想到,那大白老鼠此时此刻正在富贵乡温柔冢里,顶着查案名头,还不知道干什么呢,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倒不是说展昭不相信白玉堂,就是逛青楼这种事情,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展昭一咬牙,燕子飞越过院墙,往皇宫飞去。
此时还不到换班的时间,禁军守卫森严。展昭一抹白影一闪而过,那禁军头子以为眼花,揉一揉眼睛,果然头顶上白影再一次飘过。

分卷(52)
你们,刚才看见一抹白影了么?
没看见。
禁军头子恍惚:那应该就是眼花了,展大人过世,哪一位应该不至于还有空来宫里搬酒喝吧。
头儿,你说什么?
禁军头子一恍惚,顺口就回答:哦,说白五爷白玉堂呢。
新来的一个小兵惊讶:锦毛鼠白玉堂?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那位白玉堂?
还有哪个白玉堂?可不就是锦毛鼠白玉堂么。
禁军头子摇摇头:应该是我眼花了,白五爷现在怕是不可能来宫中。
新来的小兵一脸遗憾叹息。
一对禁军正在讨论,突然白影又一次划过。
那,那是,那是啥?新兵一脸惊讶。
禁军头子使劲揉揉眼睛,再三确定没有看错:白,白玉堂回来了?
小兵一脸崇拜:头儿,白玉堂夜闯禁宫,追吗?
禁军头子一脸无奈看着消失的白影:追得上么?随它去吧,皇上都不曾追究他时不时来酒窖偷酒,咱们只当没看见就是。
展昭此时已经安全抵达太医院,正在一大堆卷宗里翻找庞妃的脉案。这实在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儿,好在此时当值的太医正昏昏欲睡,存放脉案卷宗的屋子里无人来打扰,他可以慢慢找。
不知不觉,禁军换班。这一班禁军出宫,新兵怀着满腔对白玉堂的崇拜,掏出银子邀请几位同僚一起去喝几杯。
一行人好巧不巧来到千香苑,正值白玉堂在流霞处叙旧完,出来打算回西郊家中。
禁军头子目瞪口呆:白,白五爷?您老人家不是进宫找酒了么?怎么居然在这里?
白玉堂一愣,随即脸色发黑,吓得禁军头子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五爷饶命,是小的看错了,看错了,那位在宫中闪过的白衣男子一定不是五爷。
白玉堂抓了那禁军头子的衣领:你真看见五爷去了宫里?
禁军头子胆战心惊:没,没,小的看错了,看错了。
嗯?
看,看见了。
到底看没看见?
五爷,您是需要小的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啊?
白玉堂一把推开禁军头子,扇子一挥,对着流霞道:五爷今天言尽如此,你好自为之,五爷当你是自己朋友,希望你别让五爷后悔近日饶你性命。
流霞一脸难堪:五爷放心,流霞绝不辜负五爷信任,五爷还是快去吧,万一
白玉堂脸色越发黑,他咬牙切齿,一跃而起,瞬间飞出去丈远,口中念念有词:展小猫,你给五爷等着!
正在翻找脉案的展昭突然觉得一阵恶寒,他看了看四周,有一扇窗子正开着,走过去关起来,然后继续回来翻找。
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抽屉里找到,庞妃果然有了身孕。
展昭沉吟一番,将这卷脉案抄写下来,他看不太懂医案,还是找个时机让公孙先生看一看为好。
抄写好,再一看天色,居然已经开始发白。展昭惊了一把,小心翼翼从太医院中出来,跃上一棵大树,看着树下进军走过,正打算飞身下去,却不料突然被捂住了嘴。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可以感觉得到说话的人牙根痒痒得厉害。
不过,展昭莫名的安心,这人声音停在他耳里,始终那么动人,毕竟来人正是白玉堂!
展小猫,你胆儿肥啊,竟然一个人跑来宫中。
玉堂,包大人说皇上可能有危险,我有一个想法。
白玉堂一口咬在展昭耳朵上:什么想法也暂时打住,天斗快亮了,赶紧先回家。
展昭面色发红,点点头:本来就打算回去的。对了,玉堂,你怎么找来了?
白玉堂气不打一处来:换班的禁军去千香苑喝酒,正说到在宫中看见了五爷我!以为五爷我又去搬酒喝。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被看见了啊,还好穿着玉堂你的衣服,反正你也打算让人知道你回开封府了,这样不是正好?
白玉堂在展昭耳边亲了一口:算了,不和你这臭猫计较,回家休息休息,再从长计议,我这里还有新消息要和你说。
两人躲开禁军出宫之时,天色已经亮起来,小贩们开始吆喝,各种饼铺热气腾腾。
猫儿,五爷去给你买点吃的,忙活了一晚上,吃点东西。
展昭笑得甜蜜:也好,玉堂,我想吃东边那家店的油饼。
白玉堂签过展昭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在这儿等五爷,还是你先回去?
展昭想了想:我还是先回去吧,被人认出来,坏了大计,玉堂你早些回来,别耽搁了,一夜没睡,也该回去休息。
知道,猫儿,你当五爷舍得和你分开啊,五爷巴不得时时刻刻在你这猫儿身边。
展昭面色绯红,点点头,飞身离去。
白玉堂扛着剑往城东方向去。早起的百姓们看着白玉堂,目瞪口呆,不少人一边揉眼睛,一边满脸不敢置信。
胆子大点的一个乞丐凑过来:白五爷?真是您老人家啊?
白玉堂黑着一张脸,鼻子眼里哼出一声,吓得那乞丐躲得飞快。得,还是真是煞星。如今展大人不在了,开封府没人治得了这一尊煞星,自己还是别送上门去的好。何况,都说展大人和这位白五爷关系不一般,看这位脸黑成这样,只怕是要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等白玉堂到达展昭指定的油饼店时,锦毛鼠白玉堂回了开封府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汴梁城!油饼店老板包起一摞饼递给白玉堂:展大人的事儿,五爷节哀,展大人生前最爱小老儿家的油饼,白五爷多带些尝尝吧。
白玉堂脸更黑,却不好发作,郁闷飞驰而去,看得油饼店老板叹息不止。
回到家中,推开房门,听见一阵水声,白玉堂一愣,随后悄悄进去,轻手轻脚把油饼放在桌子上,就打算绕到屏风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你说,猫儿是不是正在洗澡?
影子:有本事你自己进去看啊!
小白:你当五爷不想啊?问题是,你倒是继续往下写啊。
影子:偏不,卡这儿正好,小白啊,娘下周才能让你绕到屏风后面去。
小白(抽剑):写,马上写,五爷要看猫儿出浴。
影子:呵呵!下周有惊喜!
第89章 红尘乱 7 商议
满心以为屏风后面有美人出浴图,白玉堂郁闷得发黑的脸色稍微好转。然而,这毕竟是大白天,展昭也的确没有大白天脱光衣服洗澡的习惯。
所以,眼前,展昭正站在脸盆架子边,手上拧一个毛巾,正要擦脸。听见脚步声,转头送上一枚笑脸,瞬间让白玉堂有种晕眩感。
玉堂你回来了?咦,怎么还抱着坛子酒?
白玉堂脸色更好看一点,站在展昭身后,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任那人把帕子覆在自己脸上,擦了几把:都说五爷昨天晚上闯了禁宫,皇帝清查起酒窖发现并没有丢掉任何一坛子好酒,你这猫儿只怕就要露陷了。
展昭一阵无语:白玉堂,你要斤斤计较到什么时候?事出紧急,不就晚上进个宫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做得也够多了,我顶着你的皮去逛一圈,谁还能说个一二三?
五爷就能说,那是你能随便去的地儿么?万一正巧有那个不张眼睛的狗东西要刺杀小皇帝,你管是不管?这一管,你这薄皮大馅的猫儿包子可就彻底露了。
展昭翻一个白眼:懒得和你说,你看看这个医案,你比我懂得多些。
白玉堂接过,仔细看起来,看到一半,皱着眉头:我说猫儿,你什么时候怀了五爷的骨血,怎么五爷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个能耐?
展昭脸色通红,啪一声,那头天才买的新桌子碎成了渣渣:展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收了你这耗子精。
白玉堂挖挖耳朵,躲开展昭刺过来的剑,一个闪身从背后将展昭抱进怀里:还不兴五爷占两句便宜,你这木头猫儿,这叫做房中乐趣。
我去你白玉堂的房中乐趣,展某现在就要卸了你满嘴牙齿,我让你乱嚼舌根。
白玉堂把展昭箍紧,顺带在展昭耳边吹了两口气,满意的看着本来就红透的耳根变得更红:好了,咱们说正事,说正事。流霞那里虽是答应了不将你的事儿传出去,但是也并不愿意告诉我她背后究竟是谁。
展昭一把挥开还箍在他胸前的手:包大人说庞家可能会选择弑君,他和先生双双被关起来,大约万岁还是想着将他们保护起来。
白玉堂点点头:从这脉案上看,到现在也有四个月的身孕,四个月白玉堂扣了扣手,突然把眼睛睁大:四个月前,你正好被困在西夏,那时候你不是见过
季风?此人果然是贼心不死。不过此人精通医理,我有一个想法。
猫儿,四个月前你我在西夏见过这个季风,他如今的确算是庞太师身边的人。但是庞妃的身孕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展昭摇摇头:玉堂,这些年庞妃求子心切,这个季风既然那时候能出现在西夏,那就是他能肯定庞妃必然可以怀上孩子。不但他能,连庞妃和庞太师都能肯定。否则绝不可能让他离开。
白玉堂眉头就皱起来了: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你说这个季风这会儿到底在什么地方?咱们从西夏在他眼皮子下跑了,又知道了些秘密,他只怕遁了。
展昭摇摇头:不大可能,此人乃是季高最得意的徒弟,性子狂傲,只怕不会遁,而是在什么地方继续做安排。庞太师被他撺掇得已经要弑君,那么会不会有其他重臣也被他蛊惑?
展昭越说,越觉得头大:玉堂,看来又要麻烦几位哥哥了。
白玉堂点点头:你继续说。
展昭白了一眼:我饿了。
白玉堂呵呵笑了两声,把油纸包拿过来,打开,里头五个焦香的油饼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你先吃着,我去找林叔再买张桌子,这一回咱直接买阴沉木的,谁一掌下去也劈不烂。
展昭:
一边啃着饼,一边整理脑袋里的线索。四个月前在西夏被困,见到季风,然后逃离,回到唐门解蛊毒,然后听见包大人被困,装死回到开封
可以肯定,季风在这一系列事件中,一定起到了巨大作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这个人揪出来。
理清楚下一步要做的事情,虽然还是满头雾水,到底也算有了点眉目。啃完两个饼,展昭觉得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就打算脱衣服睡觉。
白玉堂回到房间的时候,展昭已经睡熟。窗子边的小茶几上放着酒和剩下来的油饼。走到床边,看了看,展昭大约是感觉到了身边有人,手习惯性的就要抓剑。白玉堂轻轻抓起展昭的手,放回被子里。
展昭半梦半醒间间安静了下来。白玉堂温柔的将被子扯了扯,自顾自的倒了碗酒,吃剩下的油饼。
刚才他不光安排了买桌子的事情,还给几个哥哥送了信。就像是那猫儿说的一样,谁也不知道季风还蛊惑了些什么人,皇帝身边一定也不怎么安全,还是要早做打算才行。
吃完擦了擦嘴,一夜没睡,加上喝了点酒,此时白玉堂也困意上头,爬上床,将展昭搂进怀里,安抚性的拍了拍展昭的背,感觉怀里的人彻底安静,白玉堂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半下午,眼睛还没睁开,就觉得实在饿得不行。习惯性的唤了一声玉堂,然后并没有熟悉的回应。他有点愣神,居然有种不习惯的感觉。
但是愣了片刻,展昭还是从被窝里爬起来。
提着剑打算到院子里练两趟,打开房门就看见林叔正指挥几个面熟的小厮抬着桌子进院子。
林叔早。
林叔哭笑不得:展爷您最近和五爷到底忙些什么?每天拍碎一张桌子,饭也不好好吃,你看你最近瘦得这样子。五爷也是,连饭也不提醒您好好吃了。
林大叔您也是少见多怪的,咱们陷空岛上,若是两位爷都在,没有一天不换家具的。
展昭一脸绯红,这才看清楚,几个小厮果然是陷空岛那白老鼠院子里伺候的人。
你们怎么过来了?
早两日五爷就送信到陷空岛上,小的们紧赶慢赶今天才到。这不还是熟悉的工作,还是熟悉的感觉。
展昭无语,正巧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林叔发话:老婆子,给展爷做几个小菜,弄点好消化的饭。
林嫂从后来转出来:早做了,展爷快来,趁热先吃点。五爷交代了有事儿出去,怕是不回来吃饭的。
展昭哦了一声,跟着林婶去吃饭。几个小厮抬着桌子往房间里走。走到一半,一个说:林大叔,我建议干脆把五爷房里所有的家具都换一换。不然就算桌子拍不坏,床啊,椅子啊,茶几什么的还是一拍就坏。何况还有杯子这些,随便摔一摔也能坏掉。
展昭一脸淡定的无视外头小厮们的交谈,慢条斯理吃完饭。觉得肚子舒服了不少,一看天色,尚且还早,太阳还没有落坡,不大适合他现在就出门去办事。只能回到房间里。
从不知道那个犄角旮旯翻出来一本书,看了两三页,实在看不下去,于是静坐调戏内力。
约莫两个时辰,白玉堂从窗子跳进来。
展昭睁开眼睛:回来了?做什么去了?
白玉堂一愣,转头看见展昭一脸严肃,深觉有趣:怎么,为夫这出门没有在娘子处备案,娘子生气了?为夫这就陪不是,娘子原谅则个。
展昭一肚子起床气腾腾升起,拔尖就刺。
白玉堂一个闪身又从窗子跳了出去,顺手抽剑迎上去。
两人在院子里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林叔坐在屋檐下叹口气吩咐:你们几个等会儿就把院子扫一扫,成日里这样打来打去,谁家这么过日子的,不像话。

分卷(53)
出了一身汗,展昭心情愉悦了不少,收剑回身,准备换衣服出门。
猫儿,今天晚上你打算做什么?
展昭想了想:去宫里,庞妃那处我总不大放心。
白玉堂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些。
展昭深感意外,这老鼠是转了性还是吃错药,居然没说要跟着,也没拦着。他回头盯了白玉堂两眼:你要做什么?
白玉堂支支吾吾了片刻。
展昭眉头一皱:五爷自去忙,展某就不劳五爷费心惦记了。
哎哎哎,猫儿,五爷不惦记你惦记谁?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五爷怎么闻着酸得很?
展昭闻言大怒,深呼吸,转身就要走。白玉堂一把拉回来,搂在怀里:猫儿,五爷的心恨不得剖出来摆在你面前。不然你现在就拿着巨阙捅开五爷心口看一看。
展昭脸一红:别闹,这儿是院子里。
五爷自家的院子,五爷自己的猫儿,闹什么闹。猫儿,五爷真不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展昭斜了眼瞪着白玉堂。
罢罢罢,反正你自己也会晓得。
什么事?
公孙先生出了个主意,说既然要你假死,那就做得越真越好。若说你最大的心愿,那必是护着包大人。是以,先生吩咐,要在开封府里为你办一场丧事,就算没有灵柩,也需要悼念。下午时,我和张龙已经与王丞相商议妥当,搭好了灵棚,所以我么,自然得在哪里
白玉堂说这个话脸色也很是不好。显然,他其实比展昭更忌讳这个事情。然而,不得不说,还真有这个必要。展昭好歹收开封百姓们拥簇,如今死讯传回开封府,怎么也要让大家有个祭奠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自己反正是很惊喜,很意外吼吼
。。那啥。。因为带娃,当妈的亲,应该懂~!!!
主要在于家里宝贝从嗓子出现问题,到发烧,再反复折腾,再到我最近爱上了武侠。。。
好吧,坑底的大家都还好么?年更还是不至于。。一年总会有几更的。。我反省了一下,把大家坑在这里是不正确,不人道的行为!!!
我错了,我努力抽时间填了它。。为了不烂尾,为了我五爷,速度真心不保证。
毕竟爱到最后,必然会黑一黑,是个惯性,我心里的五爷,现在也黑成一条阿拉斯加~!
第90章 第 9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长更,惊喜么?影子的手快抽筋了。。
好久没有试过一个下午万字的节奏了。。。嘤嘤嘤,求安慰。。。求抱抱~!展昭的丧礼办在开封府,上至王公贵戚,下至黎民百姓走卒小贩,这几日里,无不叹气哀惋。开封府自然就比平日里更热闹了几分。
白玉堂黑着一张脸坐在灵堂里,看着来来往往哭丧的人,怎么看怎么晦气。
然而,不管如何晦气,他顶着展昭伴侣的名头,只能跟这儿呆着。
当然,白玉堂的脾气不好,这是整个大宋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来来往往的人看着白玉堂黑着一张脸,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谁家死了媳妇儿也得难受不是。
所以,并没有人来打扰白玉堂黑沉着脸譬如一尊煞神一样。大家规规矩矩给展昭的灵位上香。
间或有老百姓哭得惊天动地上气不接下气,哭完磕头,磕完头继续哭,然后哭晕在灵堂。
白玉堂脸色更加难看,张龙赵虎几个知情人士头上顶着豆大的汗珠子,心惊胆战,这白祖宗千万沉住气了,要不然当然,王丞相午时过来灵堂上香,然后邀请白玉堂去吃饭这一节,就譬如是菩萨降临一般,拯救了灵堂的一众人等。
先不说白玉堂却说展昭这里,夜幕降临,他将白玉堂的衣衫穿好,拧着画影便悄悄摸摸出了门。
一般来说,其实这些需要月黑风高来做的事情,通常都有白玉堂代劳。不过,现在么,玉堂应该正在守灵,走不开。展昭摸了摸下巴,叹了口气,这事儿的确挺晦气。万一那大白老鼠回头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更晦气,啧啧
叹完气,展昭提劲运功,燕子飞轻盈灵动,譬如一只真正的猫儿般借着树枝屋顶墙头等等各种物体的力,顺当的溜进了皇宫。
御书房内,赵祯翻阅着一堆奏本,越看眉头越是皱得深。展昭坐在屋顶上,掀起一片琉璃瓦,仔细打量赵祯的气色,并观察御书房的动静。
片刻后,一个宫装丽人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急匆匆从后宫行来。为首的大宫女提着食盒,小心翼翼道:娘娘亲自炖的这一盅汤,陛下定然是喜欢的。
宫装丽人没有说话,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大宫女又道:娘娘,奴婢最近听说开封府为展护卫开了丧,陛下一贯信任展大人,娘娘不妨
宫装丽人眉头一挑:怎么?那展昭真的已经过世了?
大宫女点头:可不是,奴婢还听说,白五侠亲自在开封府谢客呢。
宫装丽人脸色不好了几分:庞妃那个贱人只怕高兴得很。他们庞家可不就是紧张展大人查出点什么?如今倒好了,包大人这样为民清廉的国之栋梁叫他们送进了监牢,脸展大人这样的少年俊杰也
大宫女脸色白了一白:娘娘多虑了,陛下天纵英智,自然不会受奸人迷惑,何况陛下一向喜欢娘娘温和谦恭
宫装丽人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咱们做后妃的,伺候好陛下才是本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看见她忙行礼:陈妃娘娘千岁。
陈妃微笑点头:平身。
大宫女上前:娘娘亲手做了鸽甫鹿茸汤,还请公公禀报一声儿。
小太监笑容满面:娘娘来的正是时候,陛下真心烦,要传个宵夜。
陈妃心情好了不少,在门口等了片刻,就听见里面请她进去。展昭坐在屋顶上好笑,他耳朵灵光,加上白玉堂新近教会他读唇语,自然陈妃和宫女的话就叫他听去不少。不过他向来不是个八卦的人,对后宫诸事也着实没什么兴趣。
展昭来御书房,不过是想确认一下皇帝到底有没有危险,但是因陈妃竟然惋惜包大人之事,他就起了点兴趣,所以尚且打算在御书房的屋顶上多呆片刻。
是以,他通过掀起的瓦片仔细看御书房中皇帝与妃嫔的互动,看的倒是颇有几分感叹。
爱妃的手艺越发好了,只是如今天干物燥,还要爱妃亲自下厨,可有热着?
陈妃娇笑:为夫君洗手作羹汤本来就是为人妻妾应该做的,臣妾既然身为陛下的妃子,自然该为陛下做这些。只要陛下觉得臣妾手艺尚可,臣妾再辛苦也甘之如饴。
赵祯拍了拍陈妃的手,专心喝汤,只看着陈妃在他身边一本一本整理桌面上被弄乱的奏本,然后把御笔规矩放在笔架上。
爱妃何须做这些,传他们进来做,你坐着,朕与你说几句话。
陈妃脸上便染了一丝红晕:瞧陛下说的,臣妾替陛下理一理桌案哪里就累着了?陛下也不瞧瞧时候,已经月上中天,还在辛劳国事,就不许臣妾红袖添香?
赵祯听着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你呀,还是刚进宫的样子。过来,替朕研磨。
陈妃兴高采烈卷了卷衣袖,仔细研起墨来。赵祯放下汤碗,走过来坐在桌案前继续看奏本,却正好看见八王爷的上疏,奏疏本身是一个请安的折子,可是最后却提了一句开封府正在办丧事,顺便说了一句明日将去吊唁。
赵祯眉头深锁,不觉之间手上的笔竟然落了下来。
陈妃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请罪。
赵祯叹口气,扶起她:爱妃不必惊慌,是朕没拿稳。
陈妃送一口气,赶紧将笔捡起来,递给旁边一个小太监,吩咐他赶紧从新洗一支笔来伺候,再上前道:臣妾看陛下似乎已经疲惫,虽然国事要紧,可陛下乃万金之躯,身系万民,更该保养身体。
赵祯叹一口气,转头看了看陈妃,想起她父亲不是过一个小小县令,在朝中也无甚背景权势,何况她天真烂漫,待人温和,也从参合庞妃和其他后妃之间的争斗,倒是个可心的人。轻轻拉过陈妃的手:朕的确是累了。
那陛下早泄歇息吧。
婉儿,展护卫真的离世了。朕心里不好受。
陈妃深呼吸,她在他身边研磨,自然瞧见了奏本上的话。但是身为后妃,不能妄议朝政,更不能随意议论朝臣,是以她只能沉默。但是此刻皇上亲口说起这个事情,她倒是可以说上一两句了。
陛下,生死有命,展大人若是知道陛下为他生死之事难过伤神,只怕也不能安心。
朕的确
陛下,臣妾知道,臣妾这样劝说陛下两句其实也没有意义,但是。说着,陈妃轻轻推开赵祯的手,走到桌案前跪下:陛下明鉴,展大人衷心为国,功绩不凡,陛下若是真的想让展大人走得安心。
赵祯挥一挥手,看着伺候在殿中的所有人都退下了,才道:朕知道婉儿你要说什么。包卿的为人,朕信得过,现在他呆在刑部大牢里才是最安全的。
陈妃一脸懵懂。
赵祯似乎真的心里烦闷:婉儿,今日庞妃来求朕,她说她最近身体不适,想请公孙策来替她诊脉,你瞧瞧她安的是什么心?
陈妃震惊,屋顶上的展昭也震惊,这还真是不安好心。公孙先生如今在大牢里呆得好好的,被请出来给庞妃诊脉,庞妃现在身怀六甲,却瞒着太医院,公孙先生要怎么来诊这个脉?
婉儿,你说朕待他们庞家如何?赵祯走到陈妃身边,轻轻扶起她,拉着她的手,神情有些落寞。
陈妃神情更加落寞:陛下待庞妃姐姐,待庞太师一家天恩浩荡,臣妾很羡慕。
赵祯点点头:可是他们为什么就不满足呢?
陈妃惊慌失措,吓得两腿发软,跪倒在地:陛下,臣妾,臣妾
赵祯轻笑:瞧把婉儿你吓得,朕告诉你一句,庞妃要谋逆了。
陈妃已经跪不住,只觉得全身冷汗淋林,她觉得她好像呆在鬼门关。
婉儿,你可愿替朕做一件事?
陈妃脸色苍白,却只能点头:臣妾为了陛下,什么都可以做的。
也许会有生命危险?婉儿你还要受很多委屈,婉儿你好好考虑,朕不逼你。
陈妃突然站起来,从身后紧紧抱住赵祯:婉儿不怕,为了陛下,婉儿什么都不怕。只要能为陛下分忧,婉儿不怕死,也不怕委屈,陛下,陛下是婉儿的夫君,是婉儿的天。婉儿只要陛下开心。
赵祯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动容和不忍:婉儿,事成之后,朕册你为后。
陈妃摇头,眼里落出眼泪:婉儿不在乎做不做皇后,婉儿家世平平也不适合做皇后,婉儿只在乎陛下眼里有婉儿。
赵祯转身将陈妃拥在怀里,他感觉到这个小女人在害怕,浑身在发抖,可是她尚且还在掉泪的眼里却是无比坚定的光芒。这种光芒让赵祯很有几分失神,在皇权的顶端太久了,久到他甚至忘记了被人这样无私的爱护究竟是什么感觉。
婉儿,朕此生不负你,现在却要委屈你,朕
陈妃抬起手轻轻摸着赵祯的脸:陛下,为了陛下,婉儿不委屈,婉儿很开心,这说明陛下信任婉儿,婉儿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开心过。
赵祯突然觉得有点心痛,他突然不明白以前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女人,尤其她此刻梨花带雨的样子好像刻进了心脏一般。但是身为帝王,他必须硬气心肠。
展昭在屋顶听着赵祯给陈妃交代,陈妃瑟瑟发抖却坚定表示一定做到的任务,嘴角牵起意思微笑,这个皇帝,还算不笨,这样一来,他倒是放了心。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瞬间便想起了唐梦儿来,这个陈妃虽然也有几分心机,到底不是庞妃的对手,何况此人心怀天下,对赵祯也是一心一意,倒是应该保护好。
不过看着赵祯在陈妃走后立刻招了大内侍卫统领,并附耳吩咐他安排暗卫保护陈妃后,心思就更活跃了几分。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赵祯疲倦的揉了揉眉头,招了侍从打算就在御书房将就着歇息。
展昭趁着附近禁军巡逻换班,三两下飞离御书房,往庞妃寝宫掠去。
庞妃的寝宫绝对算得上后宫中最嚣张繁华的地方。赵祯大约对庞妃也有几分真心,赏赐给她的东西都是上好的。此刻后宫中诸多寝殿都已经息了灯火,只余几盏零星烛光,完全无法照亮整个宫殿。
此时此刻,后宫那些飞檐殿宇好比长着巨口的怪兽,要吞噬天地一样恐怖。唯独庞妃的朝华宫,灯火通明。
展昭熟门熟路落在主殿屋顶上。掀开瓦片,朝内打量,庞妃居然并未在殿中。展昭有点吃惊,不过片刻后他听见一个女人尖锐的哭声,心思一动,便朝着声音过去。这里是偏殿,展昭挂在屋檐上网殿中一看,却是一个小宫女,被皮鞭抽得体无完肤,全身血淋淋。庞妃坐在一边,冷冷对身边一个身形瘦高的太监道:你做事也太不小心,如今父亲可还有什么吩咐?
那太监倒是不怎么恭敬:娘娘放心,展昭已经死了,白玉堂并未见过我,无妨。
展昭心惊,这声音是季风,好嘛,他到处找这厮,没想到此人居然就在宫中,还就在庞妃的宫里。
你也说了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你怎么就能肯定白玉堂不知道你的存在?
娘娘多虑了,以那白老鼠的脾性,如今展昭都已经死了,他绝对不可能再管朝廷中的这些事情,娘娘且放宽心,如今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好好养胎?本宫怎么好好养?这后宫里哪一个不是对着本宫虎视眈眈?何况本宫这一胎,你也知道。
所以在下才要娘娘宣公孙策来替娘娘诊脉。
庞妃眼角闪过一缕寒光:陛下已经回绝了本宫,说公孙策现在乃是钦犯,无权替本宫诊脉,甚至不准放他出牢狱。
季风略微沉默片刻:这也无妨,都是进了牢狱的板上鱼肉,就算不给他们添油加醋,迟早也是死路一条,既然皇帝不准,那就算了,近来事多,倒是也不缺这一桩。

分卷(54)
庞妃点点头:不过陛下已经有五六日未到本宫处,你可有什么想法。
季风轻笑:娘娘无需多虑,陛下近日的确忙不过来,不单娘娘这里陛下无暇前来,其他娘娘处陛下也没有时间前去。
但是陈妃今日却见到了陛下。
她给陛下熬了汤,恰巧碰上陛下要吃宵夜,可不就见着了。但是娘娘何等尊贵,无需依靠这些小手段。陛下若是有闲暇必然第一个来看娘娘。
庞妃微微一笑:那倒是,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说本宫这一胎到底能不能平安?
季风眉头紧锁:这还真是不好说,不管平安不平安,府上煜少爷的几位夫人也有和娘娘月份差不多的,到时候不拘哪一个补上这一胎的位置也就是了。
庞妃眼里有点矛盾,但也只是一瞬间:你说的是,怎么着都是我庞家的血脉,不管哪一个坐上那个位置都不错。
那个被吊着的小宫女此刻已经惊恐万分,她眼里流出来的甚至都不是眼泪而是斑斑血迹了。听到这里,她知道,她铁定活不下来了。
认命的闭上眼睛,然后过感觉到自己果然被装进了麻袋,被一个人背了出门,被丢进了一个坑,被埋了起来。她渐渐的觉得,自己已经慢慢不能呼吸,她想她是真的要死了。
就在这时,身上千万斤的重量似乎在一点一点消失,然后她突然感觉自己呼吸道了一口新鲜空气,再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睛。然后,然后她惊声尖叫起来:我,我真的死了,这里是地狱吗?不对不对,展大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在地狱,那我是上了天堂?可是,我手上那么多无辜的鲜血,怎么可能。
小宫女一脸惊慌,展昭淡定的喝了一口水:你没死,我把你救了回来。
小宫女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展昭在灯下的影子:这里?这是?我真的没有死?还有展大人,展大人你是人是鬼?
展昭微笑,一身白衣在灯下更显得翩然出尘:这里是我与玉堂暂居的城外小院,院外的树林是玉堂按照五行八卦布置起来的,不会有人找到这里,姑娘现在暂时很安全。
小宫女惊讶万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虽然满身伤痕却挣扎着下地给展昭磕头。展昭有点惊慌,不想受这个礼,却无奈男女授受不亲,他只能避开。
林婶,这位姑娘醒过来了,你给她弄点吃的。吩咐完,展昭出了这个房间。
他非常庆幸今天晚上进宫里的举动,他完全没想到居然收获如此之大,简直让他差点跪谢神佛了。
所以白玉堂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撞上展昭笑眯眯举着个酒壶坐在院中树下等他。白玉堂看得心痒痒,赶紧走到展昭身边:猫儿,什么事,这么高兴?
玉堂,你回来了?展昭笑容灿烂,晃得白玉堂眼花,只能一把将猫抱进怀里:说说,什么事,这么高兴?
玉堂,我亲口听见皇上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只能呆在牢里才算安全。
白玉堂轻轻刮了一下展昭的鼻子:爷就说,你这猫儿比偷了腥还高兴,原来是确认了包大人的安危。
展昭一把挥开白玉堂的手:玉堂,皇上是个明君,包大人辅佐明君,咱们守护包大人,是为天下万民做好事,侠之大者,以民为先。江湖中称我为南侠,我自然要对得起这个侠字。
白玉堂看着展昭的笑容,心里彻底柔软起来,在灵堂觉得的晦气也烟消云散。他的猫儿说得对,侠之大者,以民为先。他的猫儿不过是假死一次,却能挽救一场祸事,值得的。
是白五侠回来了么?
小宫女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强忍着全身的疼痛,走到窗边,隔着窗户轻轻问了一声。
白玉堂脸色瞬间黑成滚滚乌云:展小猫?
玉堂,这是我从庞妃手上救下来的小宫女,她倒是听了不少季风和庞妃的密谈,甚至还知道一些庞妃和庞家的事。
白玉堂怒火熊熊:所以你就往咱们家领了?
她知晓庞家和季风要李代桃僵,你说我不往家里领,往什么地方领能让这个活证据安安全全?
白玉堂的怒火瞬间垮了下来:猫儿,你细说说。
展昭将今天晚上在宫里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说给白玉堂听,也没有瞒着小宫女,甚至刻意放大了声音,要叫那小宫女听得更清楚。
说完以后,白玉堂尚且没有说话,那小宫女却是挣扎着从房间里出来: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展昭笑眯眯道:姑娘请讲。
陈妃娘娘身边缺一个人,一个能为她计划打算的人,奴婢觉得没有人比奴婢更适合。
展昭点点头:你的确很适合,但是你毕竟是庞妃的人,我不相信你。
小宫女笑容凄婉:展大人所言甚是。奴婢的确是庞妃的丫鬟,奴婢甚至是从庞府跟随庞妃进宫的陪嫁。
白玉堂眉眼一挑:我倒是信你,不过五爷信你也没用,毕竟陈妃娘娘关系重大,你身份尴尬,确实不好送到她身边。除非,你能证明自己值得信任。
小宫女沉默片刻,再抬头,眼里确实坚定的目光,她从胸口掏出一片玉递给白玉堂:五爷请看,这是家母留给奴婢的遗物,这一其中一半,还有一半在奴婢的同胞姐姐身上。
白玉堂不解,拿着那片玉仔细看,玉质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很差,里面很多杂质,雕刻也很粗糙。但是这样的玉片却被小心的打上穗子贴身收藏,这说明眼前这个小丫头很珍视。
他递回给小宫女:继续说。
姐姐的如今被囚在庞府密室中,是死是活奴婢不知道,但就算死了,他们会将姐姐丢在庞府后院的深井中,若是没死,姐姐也许怀着庞煜的孩子,亦或者被取精血为庞煜炼制丹药。
展昭听闻之后,神色大变:庞府密室?
小宫女脸色惨白:在庞府花园一颗罗汉松边,镶嵌了三块青砖,青砖之下便是密室,展大人和白五爷自然可以前去查探奴婢所言是真是假。
白玉堂面色一沉,不等展昭说话,已经飞身出了院子。此时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展昭看着那一抹雪白的身影消失,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和颜悦色的对着小宫女道:你还知道什么?
那密室中有庞家鱼肉百姓的证据,可是庞家还养了一些人,还拉拢了一些朝中的将军,这些我便不知道了。
展昭沉默片刻:若是你在陈妃娘娘身边,能做什么?
陛下要陈妃娘娘装作投靠庞妃,成为庞妃信得过的人,我能做到让庞妃相信陈妃娘娘。
可是既然你能让庞妃相信陈妃娘娘,为何庞妃却要将你毒打至此,甚至要你性命?
因为,小宫女低下头,两手拽成拳头,掐出血丝,她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已经不在泪光朦胧,而是精光大放:因为,我没有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
展昭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觉得他可能是幻听了,怎么说这个小宫女没有保住孩子,怀孕的难道不是庞妃?
怎么回事?
小宫女微微一笑:庞妃她怎么可能怀孕,季风拿着我们实验医道,不知道给我们吃了多少乱七八糟的药,都没能让庞妃怀上孩子。却不想我阴差阳错被庞妃推出去服侍了几次陛下,就怀了身孕。
展昭心惊,示意小宫女继续说。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生下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会成为庞家的棋子,会成为他们谋夺江山社稷的工具。我怎么能让我的孩子沦落成这样的下场。他没有庞家的血,迟早会被庞家利用完以后再毁灭。我就算罪该万死,可孩子总是无辜的,如果他生来就要背上这样的罪恶,那么,就让罪恶还是在我手上结束。
展昭震怒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孩子何其无辜,但是确实,就像这位小宫女说的一样,这个孩子如果注定要背负着罪恶而来,那还不如不要到来。
一时展昭又想到,这位小宫女才落胎不久:姑娘还是进屋里歇息吧,回头我和玉堂会安排一位信得过的大夫来看看你。
吩咐林婶来把这个小宫女送进房间,展昭燕子飞往刑部大牢去。
在公孙策的牢房顶上,展昭轻轻学了三声鸟叫。
展护卫?
先生,属下有事禀报。
公孙策的牢房没有包拯的牢房管制那么严格。展昭见此时狱卒倒的倒睡的睡,还是不放心,仔细给每个狱卒点了睡穴,又确定周围无其他人,才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统统给公孙策说了一遍。
公孙策听完脸色变了三变:展护卫,庞妃的脉象,学生还是亲自确认为好。若果真如那小宫女所说,她倒是咱们一大助力。
陛下不同意您为庞妃诊脉。
公孙策沉吟了片刻:也罢,那位姑娘的脉,学生倒是要想办法诊一诊。
展昭看看时辰,又看看周围被点了睡穴的狱卒:不如属下现在就送先生走一趟。
公孙策左右看了看:来得及么?
展昭点点头:来得及。
展昭背着公孙策回到小院时白玉堂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另外一片玉片。看着展昭背回了公孙策,一双狭长的凤眼鼓成了圆圆的猫眼:猫儿,你你
玉堂,可有收获?
白玉堂晃一晃手里的东西,对着展昭点头:你这是?
先生必须亲自确认一些事情。
白玉堂点点头,对着公孙策问好。
白少侠好,这些天辛苦白少侠了。
展昭引路,把公孙策带进了房间:先生,就是这位姑娘。
那小宫女此时已经睡熟,公孙策示意不要将她吵醒,然后坐下来仔细诊脉。
片刻后公孙策点点头,示意白玉堂和展昭随他出去。
那位姑娘的确是怀了四个月身孕,然后才落了胎。而且这位姑娘体内各种药石积毒,其实就算她不服用落胎药,也无法足月生产。公孙策一边说,一边让预备纸笔,他好开方子。
展昭点头:那这样说,那姑娘说的就是真的?此人当真可用?
公孙策点点头:保险起见,最好让卢夫人也诊一诊。这药方让她先吃着,我不便再来,卢夫人来了,叫她斟酌着再改吧。
白玉堂附和:对对,让大嫂也看看,先生暂时住在这里?
公孙策看了白玉堂一眼:展护卫,送我回去吧,天快亮了。
白玉堂看看天色,一拍脑门:还是我去吧,天都快亮了。
公孙策笑容满面,这两个人回来了啊,心里总算安定了不少,恩,白少侠送也行,赶紧吧,学生还是待在牢里安心些。你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展护卫,皇上那你,你多多注意些。还有陈妃娘娘。
先生放心,我和玉堂还有一位师妹,我想请她来护着娘娘。
白玉堂眼睛一亮:猫儿,我先送先生回去,你给妹妹写封信,她现在还在唐门,梦儿估计也和她在一起。
接下来几日,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开封府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白玉堂成天黑着脸在开封府守灵。展昭每天进宫探消息,却没有什么收获。
倒是卢方几人已经到了开封。唐秀秀给小宫女诊完脉,肯定了公孙先生的说法,又看了公孙策的药方,提笔重新开了一副药:既然要用她,还是早早治疗妥当。公孙先生与外伤上倒是无不妥,可妇科上却有些短了。小五,你来,叫人抓这个方子给她养一养。
白玉堂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叫了林婶。开玩笑,又不是他家猫儿的药方,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卢方几人的到来,总算让白玉堂和展昭松了口气。第二天白玉堂带着几位兄长去了开封府,五鼠进京,自然要先给展昭上香。
上完香,拜见了王丞相,卢方几人表示如今开封府无人,他们四个愿意留下来保护王丞相。王丞相表达完感谢,就着人送他们进后院休息。
一到后院,几人脸上悲伤的表情瞬间不见。徐庆咂舌:那展小猫分明活蹦乱跳的,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蒋平一鹅毛扇排过去:三哥这张嘴可见是会闹出乱子。展昭假死必然有其用意。这灵堂也五天了,还有两天就该撤了,那时候梦儿也该进京了吧。
卢大嫂想到梦儿,看了白玉堂一眼:小五,梦儿那个性子,只怕不大适合吧,为何不叫袖越呢?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袖越武功尽失,护不了陈妃娘娘。
卢大嫂恍然反应过来:是了,袖越那丫头,哎。对了说起袖越,倒是有一件事情要给小五你说一说。
白玉堂挑眉:什么事?
卢大嫂笑道:唐旻那小子,不晓得怎么,就看上袖越了。
白玉堂嘴巴张成个鹅蛋:唐旻?你那个弟弟?
唐秀秀点点头:怎么,我唐家堡的大少爷还配不上你白玉堂的妹子?
白玉堂看着自家大嫂的眼睛,背后一凉:怎么会,大嫂说笑了。小弟只是惊讶,唐旻怎么就看上袖越了。
前些日子我给白家庄去了信,也和你大哥提了这事儿,你大哥的意思,白家亏欠袖越良多,她的婚姻大事她自己做主。你呢,你意下如何?
白玉堂沉吟了片刻:这事儿吧,我和大哥想法一样,袖越从小受了那么多苦,她若是自己喜欢,我肯定不阻拦。
唐秀秀一脸苦笑:看来想从你们做哥哥的这里得句准话,让唐旻那小子如愿倒是不可能了。
怎么?袖越没看上唐旻?
唐秀秀一脸为难:也不知道这两个小的闹什么。说袖越没看上唐旻,却对他也有些不一般,说她看上了吧,一提到成婚,她便冷了脸。唐旻那小子都要疯了。
白玉堂微微一笑:这事儿,我劝大嫂你也别管。对了,还得叫白家庄的人去吧袖越接回去。
唐秀秀额头上冒出黑线:白老五,你敢接走试试看。

分卷(55)
呵呵一笑,白玉堂和几位兄长告辞,他还得继续去灵堂守着。
这一天晚上,韩彰开始了他的新工作。从开封府的后院往庞府挖一条地道,直通庞府的地下密室。
这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韩彰几乎不眠不休,徐庆也帮了不少忙。卢方接替了展昭的部分工作,晚上镇守在庞妃寝殿的屋顶上。展昭则有了时间,开始于蒋平和白玉堂就最近这些事情进行分析。
展昭的灵堂终于撤掉,白玉堂也终于从守灵的不满情绪中走出来。这一日唐梦儿和袖越进京了。
唐梦儿对于白玉堂的小院熟门熟路,找来的时候,白玉堂正和展昭练剑。唐梦儿喜欢热闹,抄起剑就迎了上去。袖越安静的站在院门口,看她们比划完,才轻轻走到白玉堂身边:哥哥,展大哥。
白玉堂揉了揉袖越脑袋:你怎么跟来了?
袖越一脸难看:哥哥,你不是说送我回白家庄?
唐梦儿一边擦剑一边凑过来:我哥缠着袖越,我看不下去,就把她一起带出来了。去宫里做卧底这么好玩儿的事情,怎么可以不带她。
白玉堂满头黑线:胡闹。
哟,大师兄,你居然也有呵斥旁人胡闹的时候?唐梦儿好笑的嘲讽的白玉堂两句,转过头挽了展昭的手臂:二师兄,你看你把大师兄□□得都不胡闹了,没劲。
展昭脸色微红:师妹。师父他们可好?
唐梦儿呵呵一笑:你们前脚走,老头子后脚就离开可唐家堡。放心吧,他们那堆老东西,能出什么事儿。
展昭脸色一沉:师妹,怎么能这样称呼师父他们。
唐梦儿撇嘴:所以师父常常说二师兄是块木头,一点儿也不好玩儿。
展昭无语,不过唐梦儿的性子他也是熟悉,也就是习惯性的说上一两句。说不通也就算了,反正他也是真的见识了他师父那不正经的样子,以及白玉堂这个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形象。
仔细一想,他们家师门,好像也就他一个人还算懂礼的。无语片刻,展昭也不计较唐梦儿的称呼,将陈妃和皇帝的事情说了一说。
唐梦儿性质颇好,马上就要换装进宫,还要去看那个和她一起进去的姑娘。
等等,哥哥,我也和她们一起进去吧。袖越拉住唐梦儿,对白玉堂说。
你去干嘛?那是玩儿的地方么?你如今功夫全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袖越低头,她当然知道不是玩儿的地方,但问题是,她进了宫,唐旻肯定就追不进去了。想到唐旻,袖越心里很失落,在她眼里,唐旻那样风姿卓越,可她呢,不过是一个不被父母喜欢的孽种,她怎么可以让那么干净的唐旻和她在一起。她舍不得。
她想,她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哥哥也好,展大哥也好,自从自己成了白家人,他们就对自己呵护备至。如今,梦儿的性格根本不适合进宫做这些事,她才更适合。可是她也知道,哥哥他们看自己没有功夫,不会允许。
可是,她真的很想为哥哥们做点事情。
哥哥,你听我说,我如今虽然没有功夫,但是宫里也不是非要功夫。哥哥,我和梦儿一起,她性子活泼,有我在身边,你们也放心些。何况,我是真的很想为哥哥你们做点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袖越,你的确比梦儿合适。但是太危险了,你能保证不让自己有生命危险,我和你哥哥才会同意。
唐梦儿跳出来:师兄,你们放心,我护着她。
白玉堂眼一翻:你?进去以后,梦儿你要听袖越的话。
这里才交代好,一个小厮跑进来:五爷,展爷,宫里有消息了,陈妃娘娘触怒陛下,已经被贬为才人了。
展昭微微一笑:玉堂,可以去找八王爷了。
第91章 第 91 章
白玉堂一挑眉,唐梦儿吐了吐舌头,拉着袖越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说:师兄你们慢慢聊,我和袖越就不在这里碍眼了,我们出去逛一逛。
白玉堂微笑点头,目送两个丫头消失。
这边展昭吞了下口水,看着白玉堂面带笑容走到自己身边:玉,玉堂?
猫儿,最近这些天,五爷没工夫和你好好恩爱一番,现在是不是该补偿一下五爷了?
展昭一张脸通红,尤其是穿着白玉堂的雪衣,更衬得那张俊秀儒雅的脸仿佛三月艳桃,动人得很。
玉堂,如今正是紧要时候,你还有工夫琢磨这些不正经的?
怎么就不正经了?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搂进怀里,两口子过日子,这个事情再正经不过了。猫儿,我好想你。
展昭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白玉堂一双闪亮的眼睛:玉堂
他声音有点慵懒,有点嘶哑,听得白玉堂心里痒痒的:醒了?
展昭脸色一红:晚上还要去见八王爷,玉堂你放开我。
猫儿,八王爷那里,还是我独自去?并没有把展昭放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抱得更紧一些。
不,我和你一起去,八王爷知道更好办。
白玉堂看着展昭一脸思索的模样,心里痒得受不了,轻轻吻了吻展昭的额头:猫儿,你说庞家人到底怎么想的?要说皇帝对他们家也不薄了。
展昭一声冷笑:这样的奸佞之徒,哪里懂得陛下对他们的照拂,心里甚至觉得现在拥有的完全不能满足。
白玉堂轻声一笑:猫儿,咱们总能收拾掉他们,不着急。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你也有让我不着急的一天?赶紧松手,眼看就要到晚饭时间了,咱们起来活动活动,吃点东西,睡了一天,饿了。
白玉堂亲了亲展昭,终于松了手:还是搂着自家猫儿才睡得舒坦,这几天我可是觉都睡不好。
白玉堂,你满嘴里吐的都是什么词儿?你信不信展爷将你那不说人话的牙齿劝卸了。
白玉堂手一摊,抓了衣服穿上:行了,就咱们两人,你害哪门子羞,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这么害羞,五爷我就越是爱不释手?
展昭怒火腾腾上升,无奈白玉堂穿衣服的速度实在快,等他收拾妥当,白玉堂已经洗漱好跳了窗子到院子里拿着剑比划起来。
展昭无奈叹口气只能提了巨阙迎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百来招,出了一身汗。林婶就喊吃完饭了。
玉堂,师妹和袖越怎么还不回来?
你管她们?两个疯丫头,随她们去,反正梦儿的本事和袖越的心机,旁人也不大可能威胁到他们。
展昭点点头,一边吃饭,一边说:八王爷那里,玉堂还是你先露面,给王爷说一说我的事情,免得我突然出现,王爷毕竟上了年纪,这要是吓出个好歹,我就成了大宋的罪人了。
两人吃完饭,天色渐渐晚了。展昭仔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提着剑就准备出门。
猫儿,慢着。白玉堂抱着画影走到展昭身边,将两人的配剑交换:你拿错剑了。
展昭黑线:今天我同你一起,为什么还要拿画影。
穿着爷的衣服就要拿爷的剑。
展昭无语,不过这都是小事,那老鼠既然非要纠缠这个问题,他的确也懒得计较。尤其现在一大堆正事要做。
八王爷府上最近气氛有点低迷。展昭和白玉堂到八王爷的屋顶上时,八王爷正愁眉不展的抱着一堆公文发愁。
展昭拍了拍白玉堂,示意他可以露面了。
白玉堂点点头,翻身下了屋顶,然后跳窗子进了八王爷的书房。
八王爷是个一本正经的皇叔,冷不丁被白玉堂这么一吓,手上的公文就散落了一地。白,白五侠?
草民见过王爷。白玉堂如今倒是收敛了不少当年的飞扬张狂,也晓得一本正经的行个礼。当然,这是因为他行礼的对象,毕竟在包大人,八王爷面前,白玉堂一向是很给面子的。
白五爷深夜造访可是有事?
白玉堂看了看八王爷的书房,此时倒的确没有人伺候,他屏气凝神,也能感觉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王爷,草民此来是受人之托,不知这里说话是否方便?
八王爷点点头:此乃本王书房,闲杂人等无事不敢靠近。
白玉堂点点头:王爷先喝杯茶压压惊,草民要说的事□□关重大。
八王爷仔细想了想白玉堂的脾气,觉得自己果然喝杯茶比较好,顺手拿起书案上的茶杯,里头尚且还有一半冷茶,他也晓得此刻不是讲究的时候。毕竟白玉堂此人随性惯了,如今没有展昭约束,只怕不是事关紧要,他压根不会多过问一言半语。
喝了茶,八王爷深呼吸两三下:白五侠请说。
展昭也来了,就在外面,我先帮他带个话,免得吓着王爷你老人家。
八王爷嘴巴张成个鸭蛋,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白,白五侠你见着鬼了?
虽说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白玉堂一言既出,还是把八王爷吓了个够呛。他前两日才去开封府吊唁了展昭,还替陛下赐了礼,此刻白玉堂呼啦啦说展昭来了,不是见鬼能是什么?
斟酌片刻,八王爷继续道:白五侠,本王也知道,展护卫这么一去,你伤心,但是斯人已逝,白五侠不要过分牵挂才能叫展护卫安心。
展昭在屋顶上哭笑不得,这个白玉堂,只怕就不能一本正经办事。他怕把八王爷吓到,才要玉堂先去交代一声,然而白玉堂这么个交代法,和他直接出现的下人程度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无奈,展昭只能从屋顶上下来,跳窗子进了八王爷书房,跪下行礼:臣展昭叩见王爷。
你,你,展护卫?你,你没死?八王爷从惊吓到惊讶,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起来起来,无需多礼,起来,让本王瞧瞧。
展昭站起来: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降罪。臣诈死也是权宜之计。
八王爷微笑:不怪罪,不怪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拉着展昭细细看了一圈,见果然是好好一个人,叹口气道:本王适才还在想,若是展护卫还在,此事必然不会如此难为,没想到展护卫你竟真的回来了。
展昭自然晓得之前八王爷一脸为难的看公文:可是有何难事需要臣去办?王爷尽管吩咐。
八王爷叹气:如今朝中局势复杂,庞太师一门竟是要谋逆,内廷中传言庞妃已经怀孕四个月。庞妃那里却一直没有透露半分消息。陛下如今腹背受敌,外臣还好,最紧要的是跟前伺候的人忠奸难辨。
展昭面色也沉重起来:臣与白玉堂正是为此事而来。
八王爷示意两人坐下:此事陛下也不是全无安排,陈妃娘娘此次被贬就是陛下安排好的。
微臣知道,自从微臣从西夏回来,就一直惦记陛下安全,回到开封便不是进宫,不单陛下处,连庞妃处,微臣与玉堂也去了几次。便是现在,陛下身边亦有玉堂打个卢大侠保护着,王爷不比担心陛下安全。
八王爷听完大喜:本王正为陛下安全发愁,果然还是你在才能让人放心。
只是,臣等这样做实在有违过法宫规,还请王爷降罪。
八王爷微笑:事急从权,陛下龙体安危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
思索片刻后,八王爷又道:虽然事急从权,但此事毕竟不和礼法,未免事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叫包卿也被牵连,本王给你个令牌,以后就说是奉本王命。
展昭赶紧跪地叩谢。
罢了罢了,起来坐下。展护卫,既然你说这些日子夜探深宫,可有在庞妃处听到些动静?
展昭面色严肃起来:王爷,前些日子臣救下了以为庞妃要想杀人灭口的宫女,她说庞妃根本没有怀孕,怀孕的是她,可是她已经强行服药落胎,臣请公孙先生和卢大嫂看过,她没有说谎话。
八王爷大吃一惊:庞妃没有怀胎?怎么回事?
此外,臣还在庞妃处听闻,庞煜身边有好几个姬妾身怀有孕,基本在三个月到五个月。此事玉堂也已经亲自去庞太师府上确认了。
八王爷冷汗馒头:他,他们这是要混淆龙裔血脉,惑乱天下啊。不行,本王要马上进宫面见陛下。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王爷且慢,臣还有话。
八王爷眼一瞪:还有何事比皇族血脉混淆更严重。
展昭道:王爷,庞妃一直没有公开怀孕的消息,一直就是宫中猜测。庞太师的不臣之心如今也并未明目张胆,证据不足啊,不能一网打尽
八王爷冷静下来,颓然坐下:这个老匹夫,我赵氏江山社稷只怕要毁在他手上,本王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王爷,陛下英明神武,王爷贤能,大宋江山必然万年稳固。
八王爷叹口气:庞统那个老东西,当年还是本王提拔起来的,如今不臣之心昭昭,本王实在愧对江山社稷。幸好有展护卫,白五侠。只是展护卫言之有理,此时尚且需要从长计议,庞太师如今在朝中人脉阡陌纵横,要将他定罪,实在飞易事,展护卫有何想法?
展昭道:臣与公孙先生商议过此事,庞府地下有密室,如今玉堂几位兄长正在想办法打通地道。此外,臣与玉堂的两位师妹已经进京,若是可以,还请王爷能将两人安排到陈妃娘娘身边,一则保护娘娘安全,二者臣的师妹尚且懂得一点医术。
八王爷眼前一亮:这便是你们所谓的江湖办法?到的确不失为一条妙计。
王爷,草民说一句,这猫方方面面都思虑到位,却独独漏了一个关键。庞家人养着当年冲霄楼的贼子,也不晓得朝廷到底是瞎了还是怎么地。
玉堂,不得对王爷无理。展昭无奈呵斥了一声。
本来就是,若不季风那混账,那你要猫儿你委屈自己,诈死查案。

分卷(56)
八王爷一贯晓得白玉堂的性子,也不好计较,值得好奇道:季风?此人不过就是庞统身边一个谋士。怎么?他和当年襄阳王一案有关系?
展昭只能点头:他正是杜昂你按冲霄楼主犯季高的弟子。只因当年他并未在盟单上,所以
八王爷摸了摸胡须:当年襄阳王一案牵扯何其重大,不独朝廷,便是你们江湖上也是血雨腥风得很,本王还记得,当年白五侠似乎还身受重伤,展护卫你可是足足为此在江湖上追杀了好长时间。
但是总有落网之鱼,况且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些当年死于臣剑下的逆贼也有子弟朋友,如今就怕这一群人勾结成奸,助纣为虐,成为庞家的走狗。展昭扶着额头,他当年一怒之下,简直可以说是斩尽杀绝,现在的确为这事需要头疼。,虽然他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到底当时杀戮太重。
猫儿,庞家哪有资格叫这些江湖败类卖命,只怕还有更多牵扯,你忘了李元昊?
八王爷越听越新近:西夏?怎么和西夏有关联了?
展昭和白玉堂把西夏见到李元昊和季风一事说了一遍。八王爷一个头两个大:内忧外患,西夏狼子野心,庞家心怀不轨,展护卫,此事要辛苦你和白五侠了。
臣知道,所以臣选择诈死。一个死人,他们不会防备,臣在暗中,玉堂在明处,有些江湖事行起来更方便。
八王爷赞许:展护卫考虑得的确周到,既然陛下的安危和陈妃娘娘的安危你们都考虑到了,本王这边还能做些什么?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包卿和公孙先生的事,本来就是陛下和本王商议的结果,包卿与庞统实在结怨太深,庞统既已有了不轨之心,当日你又不在开封,陛下思虑再三,只有刑部大牢才最为安全。
臣自然知道,包大人也知道,不过能不能想办法让公孙先生出来,尚且有许多事需要先生,玉堂的四哥毕竟只是江湖中人,朝堂政事,还是需要公孙先生参详。
这也算是白玉堂这些天和公孙策商量的结果。为了包大人的安全,当然还是在刑部大牢比较好。但是公孙策却不需要陷在里面。这一回牵扯太大,他出来与众人一起行事的确要比在牢中更有用。
只是公孙先生也是他们的目标,这样做只怕会
臣和玉堂一定能保护好先生,王爷放心。
八王爷答应下来:对了,你们说救下来庞妃身边一个宫女?本王想见一见。
那姑娘如今还在养伤,不过她倒是说过愿意到陈妃娘娘身边助娘娘一臂之力。公孙先生不敢答应,此事倒要王爷决断。
八王爷沉默片刻:事关重大,本王要见过那宫女才能决断。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可是。
你们既然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公孙先生从大牢中带出去诊脉,难道就不能将本王带出王府?
白玉堂历来张狂:怎么不能,王爷既然如此说,那就
王爷千金之躯,臣不敢得罪。展昭忙拦下白玉堂的话。
事关江山社稷,本王赦你们无罪,带本王走一趟。
白玉堂笑呵呵:既然如此,王爷,草民得罪了。一把抓起八王爷,从窗子跃了出去,几息之间,展昭便只看见那白老鼠已经站在王府的院墙头,马上就要出了王府。
无奈叹口气,只能跟上。回到城外小院,八王爷略微有些好奇:这里就是你们落脚的地方?
是的,这里是玉堂早年置办的屋子,王爷屋里请,寒舍简陋,蒙王爷架幸,实在蓬荜生辉。
好了,不来这一套,也不知道你和白五侠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性子这样南辕北辙。白五侠那性子,连陛下也容让三分,准他时不时去搬御酒。你就太讲规矩,实在有趣。
被八王爷打趣,展昭有点脸红。但是毕竟是王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赶紧沏茶:王爷,臣去唤那姑娘过来。
八王爷一边点头,一边打量这院子,一边点头转身对着白玉堂道:你倒是会享受,这里布置得虽粗狂,却处处显示着田园雅致。
草民成日无事,就琢磨这个了。
不过本王大约晓得这里是开封城西吧?到不知这院子什么时候修的,本王几次路过城西,竟从未见过。
这是草民早些年置办的,外头那些树木都是五行八卦排布开的,旁人走不进来,自然就看不到这里。
八王爷更有了兴趣:你们江湖中这些机关手段倒真是有趣得很,可惜本王生在天家。
白玉堂自豪道:江湖自有江湖的洒脱,朝堂也有朝堂的庄重。我白玉堂是个随性之人,不像那猫儿,严肃得很,我师父也说他最是无趣。
八王爷哑然失笑:怎么,你师父竟然也见过展护卫。
我和他本就是同门师兄弟。
竟不知尊师是何等风姿,能教导出你与展护卫这样截然不同的弟子来。
罢了,他那性子可是和我们老头子没有关系,改日王爷见了我们小师妹就知道了,猫儿他算是我们家的一个异类。
其实也说不上,为国为民的心,不管是展护卫还是白五侠,你们都是一样的,尊师委实令人钦佩。
两人说着话,吃茶,这边展昭已经将那小宫女领了来。
此刻看起来,这小宫女已经比之前被展昭救回来的时候好了很多:奴婢挽月拜见王爷。
八王爷端着茶,一眼不发,一双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小宫女。
挽月在庞妃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是八王爷在试探自己,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王爷,奴婢死罪,奴婢不求法外开恩,只求给奴婢一个亲手报仇的机会。
八王爷疑惑的看了一眼展昭。
回王爷,此女子还有一位同胞姐姐,已经死在庞府,被庞煜折磨致死。死时腹中尚有三个月身孕。
八王爷嗯了一声:你起身吧,你所求之事展护卫已经告诉本王,但是本王不敢冒险,事关陛下和娘娘的安危,你毕竟是庞家出来的人。何况你的容颜,难道庞妃会认不出来?
挽月没有起身,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奴婢与姐姐的确是庞府出来的丫鬟。奴婢进宫后以为姐姐在庞府能过得好一点,可结果,奴婢被逼着为庞妃代孕,奴婢的姐姐更是死得凄惨。奴婢知道,这些年奴婢在庞妃身边坐了太多恶事,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连奴婢姐姐也不放过。王爷,奴婢求求你,陈妃娘娘身边若是有奴婢在,一定事半功倍。奴婢可以自毁容颜。
说完,挽月拔出一把刀,她实在太恨,她死过一遭,若不是遇到展昭,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姐姐已经死了。所以她这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刀,划脸,快得白玉堂和展昭都没能拦下来。
看着这一张满脸血的脸,八王爷叹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女子德容言功,容貌何等重要,你还为陛下怀过孩子,可以算是陛下的妃妾,如今自毁容貌,难道连前程也不要了?
奴婢何德何能,能够为自己赎罪一二,能够为姐姐报仇已经足够了。奴婢从来不敢妄想能做陛下的妃嫔。若是王爷依旧不相信奴婢,奴婢可以以死明志。说着手上的刀已经刺在了脖子上,顿时就有一抹嫣红的鲜血从那雪白的脖颈上渗出来。她此刻便如同一个讨债的厉鬼,满脸鲜血淋淋,一双眼睛满是仇恨。
好,本王赌一场,挽月,你需知道,本王拿的是我赵氏的江山社稷来赌你的衷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是不是很勤奋,求表扬。。。又是六千字哦~!
第92章 第 92 章
和八王爷商谈之后,过了不几日,公孙策果然从刑部被放了出来。白玉堂和蒋平亲自在刑部大牢接人。
当着开封围观百姓,蒋平摇着鹅毛扇和公孙策行礼道:如今包大人还陷在狱中,先生也没有了官职,不如随在下和五弟去陷空岛修养一番,再做打算?
公孙策此时形象很是狼狈,略思索片刻点头道谢:多谢蒋四侠和白五侠了。只是学生还要回一趟开封府,可否请两位作陪?
白玉堂一摇扇子:先生不说,我和四哥也是要陪先生走一趟的,免得那些鸡鸣狗盗之辈找先生麻烦。
狱卒递过来一个包袱:公孙先生,您进来时候身上的物件,我们大人嘱咐要收好,现在还给您,您点一点,可短了什么不。
公孙策接过来,打开随意看了一眼:多谢。
蒋平就看见不远处一个屋顶上掠过一个人影,朝着白玉堂努嘴示意。白玉堂权当没看见,指挥身边跟来的一个小厮:替先生拧包袱。
公孙策出狱两天,宫里又传来消息,陈妃身边伺候的几个下人为主子讨情,触怒了陛下,被陛下重罚,赶离了陈妃身边,如今陈妃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波。
消息传来的时候,白玉堂和展昭正在西郊小院里与公孙策商议局势。公孙策也是头疼,这一两年朝中庞太师动作颇多,他的门生旧部也越发嚣张:朝中自然有杨家,王丞相等忠良与庞家抗衡。何况陛下与八王爷也立志要肃清奸佞,此事虽然急不得,庞家短时间内却翻不出什么浪花。学生更担心你们说言的那位季风和他背后的江湖势力。
白玉堂端起酒杯:先生,江湖事江湖了,凭他怎么奸猾无耻,我和猫儿也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
玉堂!展昭轻言呵斥了一声,毕竟公孙策是个文人,这样喊打喊杀的,在他面前到底不适合。
白五侠还是这样爽快的性子。不过这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也的确得你们江湖中人解决。想来蒋四爷要将学生从狱中接出来,也是开封这边需要一个连接消息的人?
展昭叹口气:季风那贼子如今还在庞妃宫中,他到底打什么主意,也只能再查探。虽然先生在狱中更安全,可我们着实需要先生坐镇开封。王丞相毕竟不了解江湖与管家之间的微妙关系。
公孙策点点头:我大约猜到,你们是不是得了什么消息,要离开开封?
展昭微笑:我们的确接到消息,西边贺兰山一带是季高的老窝,也许季高当年为祸襄阳时,便与西夏有所牵扯。加上我和玉堂曾在李元昊身边见过季风此人,西夏,我们必须再走一趟。
西夏?李元昊此人疑心重,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你们两人前往?消息可靠不可靠?
展昭点头:先生放心,消息来自一位长期住在贺兰山上的江湖长辈。他也是近日突然想起了一段往事,才确定的。那位长辈会和我们一起,他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之人,武功更是出神入化,我与玉堂一明一暗随他一同前往,必然不会有事。
那就好,几时动身?
五日后,还需要等一个消息。白玉堂微笑答道,顺便给公孙策斟酒:先生,庞家地下密室和宫中,以及八王爷那里,我几个哥哥都有安排。先生这段日子只管住在这里。
也好,只是,学生与外界之间
先生不用担心,我贴身的小厮知道如何呼唤我那两只白鹰,他们为先生传递消息,我大哥也会不时到这里来和先生汇报局势。
公孙策彻底安心,三人吃过酒菜各自回房歇息。
白玉堂观赏房门,一把将展昭搂紧怀里:五爷还真不想去那破西夏,一想起李元昊那嘴脸,五爷就恨不能拔剑刺穿他的黑心肝臭肚肠。
展昭叹口气:家国天下,江山社稷,玉堂,若是战事频发,老百姓才是最难过的,咱们学得一身武艺,自然要锄奸扬善。
你这猫儿就是大道理多。白玉堂在展昭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些日子黑白颠倒,你才养了些肉,如今又瘦得膈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安稳稳过一段日子。爷自从认识你这小猫儿,似乎就一直在陪你奔波劳累。还被你吃得死死得,没有任何怨言。
展昭笑得灿烂:玉堂,你若不愿,展某自己也可以去做的。
白玉堂刮了展昭鼻子一下:所以,世人都说你这猫儿温和儒雅,其实只有白爷我才晓得,你其实牙尖嘴利,得了便宜还卖乖。爷就是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
展昭轻轻靠在白玉堂怀里:玉堂,有你,真好!
知道五爷好,就别让物业成日担惊受怕。猫儿,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事能与你的安危比。
展昭沉默片刻,心里就好比埋了一罐蜂蜜一般,甜得腻人,又有意思微微的酸涩。他知道,前两年,他让玉堂担心害怕了。他也知道,如今自己已经不是独身一人,他除了要考虑包大人,黎民百姓,更多的是要考虑抱着他的这个人,他的挚爱。他不愿,也不想他受伤难过。
玉堂,我答应你,绝不以身犯险。
白玉堂抱紧怀里的人:可不许食言而肥,猫儿,咱们都要好好的。
说是要等五日,结果,白玉堂和展昭要等的消息三日后便传出来了。这天早上,陈妃在御花园偶遇了庞妃,因她现在只是个才人,所以必须要行礼叩拜。叩拜完毕后,陈才人按照挽月事前透露给她的庞妃喜好,不着痕迹的奉承得庞妃高兴起来。就在这时,后宫中一群妃嫔出来赏花观鱼,便羞辱起陈才人来。
庞妃心情不错,加之她在后宫中一贯嚣张惯了,好容易遇见个看着顺眼,又有意攀附她的妃嫔,便起了一份难以言说的维护之心。
但是怪就怪在这一群来者不善中恰好就有一位丽妃,与庞妃历来不睦,与陈妃也过节不少,是以两边斗了起来。混乱之中,突然一个不起眼的妃嫔眼看着就要将庞妃推到在地。陈妃眼疾手快赶紧拉了一把,庞妃才不至于摔倒。
然而,这一回是站稳了,那丽妃却不依不饶,对着陈妃就是一耳光,庞妃赶紧上期呵斥,这一怒之下,脚步便有点不稳。
那丽妃手下的小妃嫔当机立断,趁人不注意,便狠狠推了陈妃一把。陈妃本来就站在水池边上。眼看着庞妃还紧紧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就直接往水池你倒了进去,这一倒,连累庞妃也落入了水中。

分卷(57)
现场一团混乱,陈妃略识水性,拼尽全力将庞妃送到岸边,自己就要往水中坠下去。这时才有通水性的宫人前来将陈妃救起。
然后自然是要请御医,碰巧这一天就只有和庞家交好的御医当值。庞妃头疼了半天,终于示意那御医诊脉症出个喜脉来。
皇帝陛下当即万分高兴,庞妃变成了庞贵妃,陈妃因为保护庞妃,皇帝就顺口道:她前些日子虽让朕不大高兴,这一回也算有功,依爱妃之见,如何赏赐呢?
庞贵妃摸了摸肚子,微笑:臣妾和腹中胎儿能平安,全靠陈妹妹,陛下不如复了她的妃位?
皇帝唬着脸:不妥,再看看吧,赐她些珠宝就是了。
庞贵妃斟酌片刻:臣妾斗胆问一句,陈妹妹到底怎么惹陛下不高兴了?臣妾看她倒是朵解语花。
爱妃如今身怀有孕,这些事就让爱妃烦心了。若是爱妃喜欢她,便让她多来陪陪你,也算她将功折罪。
庞贵妃只能点头不问。
是以,公孙策和展昭白玉堂在宫外听见庞妃怀孕的消息已经传播出来,也算是放了心。这日晚间,卢方带来唐梦儿和袖越在宫中的消息:庞妃的脉象的确是喜脉,不过唐梦儿说那是被人用手段强行改出来的脉象。
白玉堂脑筋一转:大哥,不如想办法让季风那恶贼知道我查探到他们老窝,打算往西夏走一趟的消息。
卢方眼前一亮: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你们何时动身?
白玉堂和展昭笑道:既然宫中如今按计划一切顺利,我们明日一早便动身,公孙先生住在这里,大哥有事便和先生商议。
公孙策点头:卢大侠,学生还有一事拜托,若是方便,过几日学生想见一见包大人,在瞒着人的情况下。
卢方思索片刻就答应下来,他别的不行,轻功却是上层,不然江湖中人也不会给他个钻天鼠的称号。
第二天一早,白玉堂便招摇无比的骑着一匹骏马招摇无比的出了开封城。小摊贩们成群:白五爷这是走了?
白五爷回来就是为了展大人的事儿,如今可不得走了。
胡说,我有个兄弟,平日给开封府送水,听见个消息,说是开封府里得到消息,西夏那边有个什么季,季什么的,白五爷代展大人去探查一二。
周围人喃喃称奇,又觉得理所当然:这个自然,以白五爷和展大人的关系,哎,可惜展大人,也不知道五爷心里何其难受。
市井小民的谈话落进一个黑衣人的耳朵,这位黑衣人转了几圈,进了千香苑,此时流霞正坐在镜前拔头上的发钗:姑娘,白玉堂出城了,目标是西夏,季风的老宅要被人挖出来了。
流霞胡乱扯下头上的几个簪子:遣几个人往西夏方向去,你亲自把这个消息给季风送过去。
属下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如此做?
今天我就给你解解惑,你当真以为包拯进了大牢就算彻底倒了?我在刑部见到了密旨,皇帝那是要保护他。
丢进大牢里保护?
流霞冷笑:怎么你以为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大牢更安全?
黑衣人满头冷汗:如今开封城中一团乱麻,姑娘打算何时脱身?
暂时还不到时候,若能真的挑起西夏与大宋的战事才好,对了,主上最近有何命令?
主上无令。
流霞斟酌片刻:你去办一件事,亲自去办。庞统府上有个地下密室,里头藏了很多少女,被用来取天葵炼丹药。季风有一份与江湖败类一起结盟时留下的血书估计也放在里面。那上头有我的名字。
黑衣人行礼:属下明白了。
还有一事,最近宫中传来的几个消息虚虚实实,倒叫我有些糊涂,你去查一查那位突然被贬的陈才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黑衣人从窗户离开。流霞抓了妆台上的梳子,一边梳一边抱怨了一句:南蛮子这些东西还真是麻烦!
白玉堂出城之后,一路往西,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是荒凉,终于在一个渺无人烟的荒山脚下与展昭碰头:臭猫,躲在这里做什么。
才出开封城,我们便一处行走,只怕我尚在人世的消息立刻就会人尽皆知。还是这样更妥当一些。何况,你出城的时候不是还有尾巴么?
白玉堂挑了展昭下巴: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五爷我不费吹灰之力就甩了个干净。
展昭微笑:已经快晌午了,适才我打了两只兔子,咱们吃了再上路。
白玉堂认命的开始生火。好在这一处风景不错,虽然是个荒山,却绿树茵茵,山前一条小溪清澈见底。
怎么,你这猫儿打兔子却不晓得抓两尾鱼?
展昭手中两颗飞蝗石落入水中,片刻后两尾大鱼肚子朝上浮出水面:也不知道玉堂几时能到,鱼还是吃个新鲜为好。
白玉堂哈哈大笑:若是没有这些破事,与猫儿你就这般快意江湖,何等潇洒,何等畅快。
可惜展某暂时不能如玉堂的愿,委屈玉堂陪着我奔波劳累,不如今日便由我来烤制这些果腹之物。说完,展昭从随身包袱里掏出一小袋盐,他和白玉堂都是行走江湖惯了的,露宿荒郊的次数也不少,自然晓得什么东西是必需品,忘带了什么也不会忘记盐。毕竟很多时候,野味不放点盐,实在很难入口。
白玉堂看着那一小袋盐,白眼一翻:你能做出什么好东西?还是五爷动手吧。说完摸出姜粉,糖粉等调味品。
展昭抓起兔子和鱼到水边清洗。白玉堂生活搭架子,片刻后兔子和鱼被架上烤起来。
猫儿,你守着,我再去寻点好东西。
展昭疑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
我虽然带着糖粉,但是烤制这些蠢物,还是蜂蜜最有滋味,我去附近看看,有是没有。
展昭好笑的看着白玉堂,一边转动架子上的兔子和鱼,一边摇头,这人在吃喝上的确是下足了功夫。
片刻后白玉堂领着个树叶包裹着的小包走回来,展昭笑道:别人家老鼠惯会偷油,怎么白五爷偷蜂蜜倒是这样顺手?
白玉堂不搭理展昭这句玩笑,只把蜂蜜涂在那兔子和鱼上:瞧着这里大约一时半会好不了,猫儿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展昭疑惑,也只能将火势调整了一下,跟着白玉堂去了。
果然,没走多远,有一处洞穴,洞口一尊雕像,这尊雕像看起来年头久远,浑身长满青苔,用剑刮掉一点后,呈现出玉质来。整尊雕像看起来非常凶恶。
这是什么?展昭看了半天认不出来,转头问白玉堂。
有点面熟,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玩儿我绝对见过!白玉堂托着腮,猫儿,我有不祥的预感。
第93章 第 93 章
围着那雕像转了几圈,在雕像周围继续查找了一番,的确没有其他东西。展昭一头雾水,白玉堂也觉得有点诡异。这种诡异来自于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这雕像,他似乎真的见过。然而,他想不起来,完全没有任何思绪。
两个人顶着一脑门的问号往回走。毕竟早上起来就匆匆赶路,此时已经腹中饥饿难忍。白玉堂甩甩脑袋惦记起他们架在火上烤着的兔子和鱼。
距离并不远,片刻后就闻到了肉香。这香味实在勾人,本来隐隐的饥饿感瞬间如猛虎一般吞噬了两人脑袋里的问号。
先前还不觉得,闻到这个味儿,才感觉自己是真饿得受不了了。展昭摸了摸肚子,感叹了一句。
那是,你这猫儿,自从五爷和你同进同出以后,什么时候挨过饿?白玉堂一把拉过展昭,三两步走回火塘边。
两只兔子和几条鱼都已经烤得焦香四溢,尤其那兔子,油亮红润,是不是滴下一滴油,溅在火上,吱吱作响。
啊,好香啊。围着火坐下,展昭拿起一条鱼,凑到鼻下闻了闻。
馋腥的猫,小心,别烫着。白玉堂好笑的看着展昭难得孩子气的模样,心里爱得不行,凑过去对着展昭那张脸吧唧一口。
展昭的脸瞬间红彤彤起来。他嘴里尚且还有半口鱼肉没有咽下,这一惊差点就咬到舌头。因嘴里还有食物,展昭只能转头白了白玉堂一眼。
这一眼配着他红彤彤的脸,看得白玉堂目光暗沉,绷紧了身体。他深呼吸,做到展昭对面:慢点吃,别咬着舌头。
说完,白玉堂也不再逗猫,取了一只兔子撕了条腿吃起来。
没吃两三口,突然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打个眼色,展昭点点头,白玉堂眼一眨,展昭瞬间把还在燃烧的火堆弄熄灭,然后扯了块油布出来将没有吃完的兔子和鱼包起来,随便扯了一些乱七八糟的骨头丢在火上。
做完这些,白玉堂轻身飞上旁边一棵大树,展昭看了看他们之前去看雕像的足迹,想了想,在那附近又踩了一圈,随着白玉堂飞上了树梢。
因他二人都是老江湖,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无比迅速。所以片刻后几个人走到这里,只看见一堆食物的残渣和已经熄灭的火,以及乱七八糟的脚印。
有人来过?
废话,我们又不瞎,不过看起来像是已经走了。
才走没多久。
来的一共四个人,三男一女。那女子还是姑娘打扮,生得倒是有几分姿色。
三个男的,其中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光头大约是这几人中带头的,一直沉默不语,却很有气势。
另外两个有一个和那女子有几分相似,大约是兄妹。还有一个身形瘦小,长得文文弱弱,眼角有几分阴霾。
废话,你看着火还热着。是那个文弱男子白了一眼那两兄妹的哥哥。
刀疤男子终于说话了:算了,这里又不是什么绝密禁地,偶尔有人过路也是正常的。猴子你去前面看一看。老三去弄点鱼,咱们就地吃点东西。
猴子就是那个瘦小的男子。他听了刀疤的话,赶紧就往雕像的方向走去。老三自然走到溪水边上抓鱼。
刀疤和那女子坐到先前白玉堂和展昭坐过的地方,女子拿出火折子点火:这段时间还真是狼狈,也不知道那些自以为正人君子的正道人士究竟怎么了。
小丫头,最近是得低调些。都在传说南侠展昭死了。最近又陆续有我道中人收到红谱盟令。
红谱盟令?什么东西?
刀疤男意外的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哥连这个都没给你说?你这样和你哥哥出来走江湖,不定哪天就被那些所谓的正道当邪魔外道宰了。
老大,我和我哥可不都是跟着你么,你给我讲讲。
刀疤脸冷笑了一下:那你亲哥哥一口,哥哥我给你细说。
女子凑过来,滚进刀疤脸的怀里,一阵扭腰撒娇。看的展昭直皱眉头。白玉堂抓着展昭的手,用力握了握,在他耳边道:这些抽贼,先听他们说说清楚,咱们再动手不迟。
展昭白了一眼,他又不是这老鼠,没那么冲动,何况一看就知道这几人对那神秘的雕像很熟悉,他怎么可能因为看见这点污秽画面就下手杀人。
这两人在树上一来一去的时间,那刀疤脸已经在给女子讲江湖知识。
江湖中最让人熟悉的就是绿贴,江湖绿贴就是身份的象征。这绿贴其实咱们也有,但是咱们的绿贴委实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甚至好些侠客见到咱们的绿贴就要喊打喊杀。真正有分量的绿贴都在哪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正道人士手上,比如才死的南侠展昭。
那女子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也见过。
朝廷中也有不少人需要行走江湖。他们拿的是开庭开具的信票,往往有各衙门的印信。见着这些信票,咱们江湖中人一般不去招惹,这就是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无事。这些信票多为红底。
那女子也点点头:这个我见过,早些年,我一个姐妹犯了事,被官衙的人拿了去,当时就出示了这样的红底信票。
刀疤男呵呵一笑:你们那地儿还犯事儿?
女子瞪了一眼,撒娇微笑:好哥哥,你给我讲讲你说的那个什么盟令吧。
刀疤脸脸色一冷,叹口气:其实江湖中咱们这样的人也多,被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人士列为异类。他们既然说我们是异类,我们这些异类自然要团结。所以就有了咱们这些人独有的东西。祖上传下来的话就是红谱盟令。这个红谱盟令一旦现世,那必然是有我辈中人得了大机缘,要带领咱们一飞冲天的。
那女子捂了嘴: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比皇帝还厉害?皇帝老子还不管江湖事呢。
刀疤脸冷笑:可不就是逼皇帝还厉害。到时候咱们也弄个官来做一做。谁稀罕这江湖里漂着,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
咦,这个和官府有关系?
废话,除了皇帝老子,还有谁能让咱们这些人身份地位命运发生变化?
听到这里,女子一脸忧色:可是早些年也有江湖中人参合朝廷的事。我听说就是那个皇帝的秦苏束腰谋反,结果还不是咱们的死陪葬,最终也没成事。对了,当年也有这个红谱盟令?
刀疤脸顿了片刻:当年冲霄楼倒是没有这个红谱盟令,那时候就是一群江湖兄弟歃血为盟图一个从龙之功而已,却没有资格启动红谱盟令。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反正咱们几个人不冲在最前面,一切以保命要紧。何况红谱盟令既出,我们这些人除了跟随听从,也没有其他选择。不然咱们将成为整到追杀,□□不容的存在。
两人说到这里,猴子已经回来了:估计之前来这里的也是同道中人,神像之前有人去过的痕迹。
刀疤脸点点头示意猴子坐下:既然是同道中人,那就比管这些,等老三弄了鱼来,咱们吃上一些,就动身吧。
猴子点点头,眼珠子转了两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片刻后老三果然拧着一串鱼走回来:哟,这火都烧起来了,对了,猴子,有没有什么发现?我在河边倒是看见一串脚印,想来前头走的人也抓了鱼。

分卷(58)
猴子嘻嘻哈哈接过鱼开始一条一条架起来烤:神像还是好好的,大约有其他人先来了。老大,咱们什么时候投贴?
刀疤脸思索了片刻:再等等吧,说起来这里倒是离开封不远,咱们逛上两三日再来投也不迟。算起来咱们也应该是来得早的。
老三和猴子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展昭和白玉堂对了一眼,白玉堂眼睛一眨:猫儿,你上还是我上?
展昭叹口气,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衣服,无奈的跳下树,形如鬼魅般点了四人的穴。
那刀疤脸此时惊得语无伦次:白,白玉堂!!!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个嘴巴子:五爷的名讳从你这狗嘴巴里吐出来简直恶心。
展昭好笑的看着跟随自己下树的白玉堂,摇摇头:你打他做什么,你难道不叫白玉堂?
刀疤脸看见两个白玉男子出现在身边,在仔细看了看展昭,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晕之前,嘴巴里吐出一个字:鬼
白玉堂嫌弃的看了一眼刀疤脸,抬脚就踢飞出去,那刀疤脸落进水中,瞬间醒了过来,然后这篇幽禁的山野荒地响起了受惊过度的尖叫,具体内容为:鬼啊,有鬼,鬼
剩下三人吞了吞口水,猴子最早反应过来:两位爷,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晓得二位谁是白五侠?
白玉堂嫌弃的瞄了一眼:爷爷我就是白玉堂!看你小子倒是个识时务的,现在五爷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那句话说得五爷气儿不顺,
不敢不敢,五爷只管问,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称呼?
白玉堂大怒:五爷的名字从尔等口中说出来,爷我都恶心得很,你管他是谁,横竖问你话的是五爷不是他,再敢歪缠,五爷一剑要了你的狗命。
这里两人正在一个威逼,一个狗腿,那溪水中叫喊声终于停止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无辜的眨眨眼睛:他叫得耳朵疼,我封了他的哑穴,反正这人愿意说,他就不用开口了。
第94章 第 94 章
白玉堂对展昭的做法表示了认同,扭头继续和猴子亲切交流:五爷问你,那劳什子玉雕像是个什么玩意儿?
猴子因被点了穴,动弹不得,是以并没有两股战战,但是他心肝颤得厉害,这么颤得厉害了,说话自然就不那么顺畅。
回,回白五爷的话,那是。
猴子!!
老三虽然不能动,到底尚且有几分血气,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怒吼了一声。
猴子眼泪哗哗就出来了:三哥,你是不知道,这位白五爷可是活阎王的性格,我不想死啊。
白玉堂一声冷笑,手上甩出一个零碎,那还想说什么的老三再也发不出声音。
猫儿,你说得对,他们的确闹腾得耳朵疼。
展昭好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赶紧问。
白玉堂一声猫儿一出口,那猴子立刻吓得肝胆俱裂。能让白玉堂开口叫一声猫儿的男人,除了展昭还能是谁,怪不得老大会一直说自己见了鬼,这还真是见了鬼。
猴子是个聪明人,甚至比他们老大那刀疤脸更聪明。他知道这一次红谱盟令是为什么出现,更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搅和进盟令中其实也就和送死差不多。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本来就在夹缝中求生存,人有谁想死呢?多活一天就算一天吧。
但是这一刻,猴子知道,他怕是真的不会再有命活着了。江湖中都说展昭死了,可此时展昭穿着一身白衣服好端端站在他面前,甚至已经追查到玉雕神像,他就晓得,这一回红谱盟令大约又是一场空。
其实改朝篡位,谋逆从龙什么的,和他们这些小人物压根没有关系,他们却不得不来,因为不来,他们会死得更快。这个世界,光明一面永远不晓得黑暗中血淋淋的残忍。
猴子此刻已经颓然成废物一般,双眼无神,他喃喃片刻:白五爷,展大侠,小的知道活不过今日,晓得什么都愿意说,只是小的有一个请求。
白玉堂不置可否,展昭温和微笑:你先说一说,你所求何事?
猴子眼睛亮了亮:小的有一个妹妹,小的瞒着所有人将她养在一个寻常人家里,每年送一些银钱。今年她也十三岁了。上一回去看她,那家人说给她定了一门亲事,我也放心了。她只是个寻常百姓,从来不晓得我们这些人的事情,我们这些你们眼中的败类大概也不知道她吧。我就想求求二位,她养父母生活艰难,她要嫁的那户人家也不富裕。
白玉堂打断猴子的话:你说个地址,我送些银钱给他们,叫他们生活好一些,只要她真如你所说的,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老百姓。
猴子眨了眨眼睛:不,五爷您误会了,小得妹子和未来妹婿他们虽然生活清苦,却还能果腹过日子,小得想求五爷和展大侠能暗中照拂一二,便知足了。
展昭讶异:仅此而已?
猴子叹口气:我妹子能在做个寻常百姓,小的已经知足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点头:我们答应你,会暗中去看看,她若过得不好或者有何艰难,我们会替你照顾好。
猴子将他妹子的地址和姓名说了一遍,然后叹口气开始说起来。
原来这玉雕乃是从贺兰山送来的,大约有十来年时间了。随着玉雕一起来的还有为书生,季高。
这位季高很快就和中原的三教九流混熟,然后成为了襄阳王身边的谋士。
神像叫做不怨道人。传说这是贺兰山的山神。这位山神从小被当做异类,赶出了村落,在贺兰山长大,最后不择手段报复了那些驱赶他的村民,然后强迫周围的村寨侍奉他。
关于不怨道人的小故事不知不觉就在三教九流中流传开。这些三教九流的人平日里都被当做害虫一般,四处求生,当即就将这尊神视为信仰。不知不觉,每一次三教九流集合起来的时候,就要先拜一拜这一尊神,甚至有了在神像前投名帖的习惯。
白玉堂眉眼一挑:你们这些人,倒是会挑祖宗。
猴子苦笑:也就是求一个庇佑,我们这样的人,那一次闹事,最后都是折损厉害。也是求着的一个保佑。可是咱们哪一个不是坏事做绝的,诸天神佛大约也不会护佑我们,只能求一求这一位同样生平不顺的神仙。指望他老人家能
白玉堂不置可否:那你说的红谱盟令又是怎么一回事?
猴子苦笑:这玩意儿其实谁也不愿意收到,可是我们这些被正道唾弃,却又想要在江湖上有一处容身之地的人,没办法只能达成一种协议,平日里互相之间包庇对方的丑陋恶性,同样的,所以这东西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束,凡事在那同盟中留了名字的,上头发下盟令,咱们就只能照做。这年头,谁又没有两三条人命官司背着,尤其我们在污水中,要求自保,往往很多时候需要背叛身边亲友。
白玉堂和展昭就有点恶心了,他们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侠义之辈,断然做不出背叛亲友这等事,便是听到一耳朵也觉得恶心得不行。但是他们也知道,江湖险恶,别说这些偷鸡摸狗之辈,便是许多自诩正道的人,也不能说没做任何亏心事。
说重点,谁要听你歪掰扯这些破烂事儿。白玉堂不耐烦继续说,剑尖点在猴子肩上,松了他的穴:别说五爷没警告你,若是敢跑
猴子此时能动,却还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他那里敢跑,这二位的轻功在江湖上也算是出类拔萃的,尤其展昭的燕子飞,当今世上还真没几个人敢和他一较高下。
展昭笑呵呵的看着这几人烤的鱼,此刻虽然有些焦,到底还能吃,便温和的取了一条递给猴子:我们开封府不兴虐待囚犯,何况死刑前还让犯人吃饱呢,你一边吃一边说。
白玉堂一眼白了过去,这臭猫,正是本性难改,同情这破烂玩意儿做什么,横竖最后都是要祭了白爷的剑。
展昭不理会白玉堂,看着猴子小心翼翼吃鱼,就问:你们说的红谱盟令是谁发出来的?是什么样子?
猴子擦了擦手,从怀里摸出一封纸递到展昭眼前:展大侠请看,这就是盟令。至于是谁发出来的,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如今也只有三个人能发出这样的盟令,一位是风月楼主,一位是百佬鬼,还有就是毒书生季高。但是季高前些年已经被二位处决,他徒弟季风应该有他的印信。只是这位季风,已经很多年没有消息,不知道
白玉堂冷笑:风月楼主,一个赚女人钱的老女人,也就你们这些不知廉耻的东西还把她当个人物。百佬鬼?这名字倒是耳生。
猴子赶紧回答:这也不是咱们中原人,他原本在湘黔一带,很精通蛊毒之术,倒是控制了不少人为他办事,后来我们都怕了他,尤其他动辄拿人炼油做些古古怪怪的事情,更叫人心惊胆战,所以慢慢的也有不少人臣服于他,但是他这个人专心研究蛊毒,甚少参合江湖事,也不大喜欢别人到处说他的事情,我们怕他,也不敢多说,大约因为这样,想您二位这样的大侠客才不知道这个人。
白玉堂对蛊毒两个字是非常在意,一听见这两个字就全身汗毛倒竖,展昭不死不活的样子他想起来就难受。
猴子不太清楚这一点,还在继续说:这位百佬鬼的蛊毒当真是厉害的,中了他的蛊,死活都被他拽在手里,就真的成了傀儡了。
白玉堂煞气冲天,眼看着就要真的变成活阎王,拿着画影一劈,正好劈在四人中那位女子身上。那女子本来见白玉堂一张脸生得风流俊美,心里正荡漾出万般想法,万万没想到,白玉堂怒火一上来,转头看见自己不怀好意的目光,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上了西天。
猴子见白玉堂突然发火,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鱼也不敢吃了,赶紧放到一边,瑟瑟发抖的不知所措。
展昭叹口气,安抚道:玉堂,我好好的站在这里。咱们不能因为一招被蛇咬一口,就一辈子看见根绳子都担惊受怕的。
白玉堂怒火值稍微降了一点点。
玉堂,你相信我。展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盯着白玉堂:我总不能在一个台阶前跌倒两次。
白玉堂心情平复了,到底还是不开心,对着猴子自然没有之前的耐性,更加凶神恶煞起来:说,都有什么人收到盟令,这位百佬鬼收没收到?
猴子两股战战:目前收到的消息,并没有多少人开始集结,其实只要埋伏一个人在这里,就能知道来了那些人。
你是说,所有人都会来这里投贴?
第95章 第 95 章
猴子点点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白玉堂,发现他还是活阎王一般的脸色,更小心的回答:其实说是求个保佑,实际上神像身子里有个暗格,只有知道方法才能打开,那些名帖自然就落到有人的手中。
白玉堂一愣,对展昭眨眨眼。
展昭笑道:先不着急,摆着吧,等他们的人差不多了,再打开看一看都有些什么人来这里。不过的确需要安排个人守着这里。
白玉堂手一挥:这事我来安排。对了那红谱盟令拿来我看看。
展昭这才想起猴子之前把他自己的红谱递给了自己,他没理会白玉堂,自己先打开看了一眼。
其实就是一张红色烫金帖子,里头什么都没说,就一个大大的盟字,仿佛血染的一般。
看过后,展昭递给白玉堂,转头问猴子:你们一般怎么互通消息?
猴子咬咬牙,克制住自己的紧张和害怕,看了一眼水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老大以及旁边目光涣散的老三,哭丧着说:联络方式千奇百怪,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其实各州县都有专门的线人,她们发现我们的踪迹,又有盟令出现,我们自然就收到了。至于这些线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保密的。
展昭有点头疼了:那你们这一次盟令召集是为了什么事?
猴子脸色更难看:一般只有盟令集齐了,发出盟令的人才会和大家说,但是其实做不过是为权贵卖命换取身份。两位大侠其实也猜着了。
展昭叹口气:吃饱了么?
猴子一脸苦笑:有酒么?
白玉堂甩了一个酒囊给他,猴子二话不说,举起来就喝,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喝得醉醺醺的,开始大胆起来,抓着展昭的衣角痛哭流涕:谁他娘的不想当个好人啊,可是我算个球,我要养活我妹子就只能偷鸡摸狗。也罢,死之前也算是英雄了一回,要是我说的这些二位爷有用得着的,就当我赎罪了,太太平平的日子才好啊。
说完猴子就醉死了过去。
展昭两指一并,点了猴子身上几处大穴:怎么办?
白玉堂瑶瑶头:你呀。
展昭无奈摊手: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何况心里有牵挂,不如。
白玉堂呵呵一笑:你这臭猫,也罢,晾他翻不出什么浪,留着就留着吧,兴许还有用。那两个可不见得是好东西,你可不许拦着我。
展昭呵呵一笑:一人一个,免得以后阎王爷计算咱们的功过得失,五爷您比展某多上那么一笔。
哟,你这猫儿是在考虑下辈子的事儿了?也罢,既然如此,五爷就陪你。
展昭脸有点红,转身对着那水中的刀疤脸就是一剑,干净利落,倒是没让人死得痛苦。白玉堂这边同样。
结果了两个真正的败类,对于猴子这么个不算太败类的败类,展昭头疼起来:咱们还是要赶往贺兰山一趟,这里可怎么办?
白玉堂吹了生口哨,片刻后一只白鹰落在他肩上:让渡月去请四哥,说不得咱们只能在这里歇一夜了。
展昭也只能点头,四下找了找,最后从树上砍了根棍子,开始挖地。
白玉堂无奈:怎么,猫儿你还要管杀管埋?
你没听见说,还有人要来,这么堆几个烂人,傻子也能知道出了事儿。
白玉堂认命的帮着一起挖坑,展昭看白玉堂开挖,自己动手挖另外一个。
怎么?还要挖两个?

分卷(59)
展昭白了一眼:男女七岁不同席。
白玉堂一瞬间有点失语,片刻后才找回自己声音:我说,这女人和那刀疤明显有一腿,那老三是这女人的亲哥哥,这三人显然就是一家人,你何必这么麻烦。
展昭一顿,有点好笑,甩甩头:你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白玉堂揉揉他的脑袋:我说,咱们干嘛要自己动手,那小子反正没死,那几个都是他兄弟,让他自己埋。
展昭不理白玉堂,继续挖坑,挖的差不多了,几脚将那几个人踢飞进坑里,开始埋,一边埋一边说:你也说是他兄弟了,咱们既然留他一条命,打算叫他和妹子过伤老百姓的平淡日子,何必要他背上这些愧疚。你呀,就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谁说五爷半点亏都不吃?在你这猫儿面前,哪一回不是五爷吃亏。说起来,猫儿,你以前宰了贼人也管埋的?
展昭歪着头想了想:进开封府之前,我倒不是常常杀人,进开封府之后,追捕那些恶人,也是要带回开封府过了包大人的堂再折日行刑。其他时候遇上各种情况不得不杀人的时候,倒是需要杀完就跑,像这样杀了人还要在这里等着的情况倒是不多,仅有几回,我记得我都埋了埋,反正不费事。
白玉堂被噎了一下,感觉口水也能噎死人,他加快手上的动作,三两下就埋平了土坑:猫儿,这里是不能待了,咱们往上游走一走,到哪里过一夜算了。
展昭看了看天色,这么一耽误,几乎快要日落了,点点头,提着猴子和白玉堂往小溪上游走。
好在这里虽然荒芜,物产还算丰盛,天黑之前两人点起火,弄来了些山鸡野兔,烤的烤,熏的熏。不单自己吃饱了,还留下来不少,用展昭的话说,这些东西味道不错,男的碰上了不如多备点反正一路上也要吃东西。
展昭的话白玉堂肯定要听,所以这就备了一大包袱。
后半夜的时候蒋平就找了过来。听两人说了之后,又打着火把去雕像处看了看,啧啧感叹了几句,示意他知道了,会和公孙策商议,又顺手将猴子接过去:你们两个还是赶紧去贺兰山季风的老巢看看清楚。最近江湖上只怕也不太平,一路上多注意点,尤其是老五,到了贺兰山除了季风那老巢,还有李元昊那玩意儿,你别冲动。
展昭接口:贺兰山本来就在西夏,李元昊此人野心勃勃,我和玉堂这次去贺兰山,肯定要顺便查探李元昊到底打算做什么。四哥放心,我们绝对谨慎行事。
蒋平一跺脚:反正四哥说不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活着回来。
兄弟三人围着火堆商议到天明。蒋平大着脑袋提溜着猴子回开封府,展昭和白玉堂往西夏贺兰山赶路。
这一路风雨兼程,白玉堂预备的那些吃食果然节约了不少时间。尤其每一次错过食宿,只能露宿荒郊,又不好打猎的时候,这些吃食就成了救急的。毕竟好汉也怕肚子饿。
这一路上倒是顺风顺水,基本没有遇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白玉堂感叹了一句,两人骑着马已经快要到贺兰山脚下。
玉堂,你说前辈怎么还没到?展昭翻身下马,天色将晚,他们这一路走来,是越来越荒凉,基本没有人家可以让他们借宿。
找个山洞将就一晚上,明天再说。
白玉堂也下了马,这里开始就有些曲曲折折的山路了,骑在马上并不好走。
也不知道开封府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包大人和先生可好,师妹有没有闯祸。
白玉堂牵过展昭的手:你就是个操心的命,咱们这一趟出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些事儿?我就不相信,咱们掀了季家的老巢,他还能在开封搅风搅雨的。
展昭真要继续说话,却不想身后传来哈哈大笑的声音。两人顿时屏气凝神吃了一惊。
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气死老夫了。
你看看你教的好徒弟,说大话倒是脸皮厚得很!
白玉堂背脊发麻,展昭也好不到哪儿去,两个人全身僵硬的转身,白玉堂露出谄媚的笑容: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还有干娘,您不是回江宁了?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瞅了两个徒弟一眼,尤其恨铁不成干的瞪着展昭,他那稳重温润的小徒弟啊,怎么也称了这幅德行了。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上前行礼:师父。
恩,还知道叫师父,证明没有欺师灭祖打算忘本。
展昭无语,白玉堂也无语。
上官熙也是突然暴起,一人赏了一个爆栗: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不等武圣那老东西,自己就先去探一探?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师父,不带你这么一见了就打的吧,再说探一探有什么,又不会缺胳膊少腿。
上官熙冷笑:那探冲霄楼探到最后在床上生生躺了大半年的是哪一位?
展昭连忙开口:师父,我们没打算去探,就是想若是老前辈还不来,就围着山到处转一转,只是打算转一转。
上官熙转头仔细打量了展昭几眼,确定是展昭本人,并没有被什么妖魔鬼怪上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好的不学,学白玉堂莽撞不懂事,嫌自己命太多?还是真以为自己是只猫?有九条命不够你死?还转一转,这贺兰山是能随便乱转的?上一会你们两个小崽子肚子上山就怕家里那些人惊得鸡飞狗跳,这一回还打算转一转?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白玉堂就不干了,赶紧将人护在身后:我说老头儿,你这是骂人还上瘾了?差不多的了啊,再骂我可不干了。
第96章 第 96 章
江宁婆婆抱着捆龙索好笑的盯着白玉堂:你和臭小子,把展昭都带坏了,给我乖乖的,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不准你单独行动,这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上官熙看白玉堂被江宁一瞪,安静了下来,叹口气道:我就说一定跟着来,你们小哥兔崽子都是不要命的东西。白玉堂,你当师父真是那不肯放雏鸟离巢的?只是冲霄楼不过是季高那狗东西几年时间修起来的,你都差点丢了性命,何况贺兰山上是他季家人几代的心血。
上官熙说完这句转脸瞪了白玉堂一眼:你以为老夫不知道,那年你半条命差点没了,昭儿在江湖上足足追杀了半年,才算了替你报了仇。
展昭很有几分尴尬,脸色也苍白起来:师父,徒儿那是缉捕朝廷钦犯,不是专门替玉堂报仇。
上官熙譬如听见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上下左右好生打量了展昭一番:那你穿着玉堂的衣服,拿着玉堂的名帖,提着玉堂的画影,骑着玉堂的白马,还带着玉堂的穿云渡月是为了什么?
展昭的脸红成一颗华丽的苹果,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冲动了。他有想起了那时候。
襄阳王叛乱,皇上下旨,朝廷出兵削爵之前必须要有真凭实据,让包大人严查。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派自己前去。
那时候自己和玉堂刚认识不久,他成天找自己的麻烦,可听说了冲霄楼和襄阳王竟然一反常态,和自己一路同行到了襄阳。
好像就是那个时候,自己对玉堂的看法从这人真讨厌,白长了那么一张脸,白练了那么好的功夫变成了,这人其实就是嘴坏性子不好,人倒是个好人,又义气又聪明。
两人一路紧赶慢赶,赶到襄阳多方打听,最后玉堂他三进冲霄楼,最后一次差一点就死在了里面。
那时候自己看见玉堂浑身是血的从冲霄楼上坠下来,什么都不敢问,亦什么都不敢说。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好像,他抱着玉堂,紧紧的抱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鼻息,感受到那一呼一吸之间微弱的动静。已经停止的心跳才仿佛又回到了胸腔里。巨大的惊喜带走了悲伤,愤怒随之而来。
玉堂被他交给身边的张龙赵虎,他自身拧着巨阙就要冲进那栋知名的北宋高危建筑。
这时候,他的衣角被拉住,那个全身已经鲜红的人气息微弱:猫儿,盟单,盟单拿到了。
从他的袖口里掉出来的正是一本染血的盟单。展昭抓在手心,怒火冲天。
失去理智的感觉美好又残忍,他不太记得他是怎么只身闯进襄阳王府的银鞍殿中,更不记得那一晚上他的巨阙饮了多少人的项上鲜血。反正等他看见启明星的时候,整个襄阳哭声震天。那栋冲霄楼被他点燃,熊熊的火焰总算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
再后来,襄阳王落案,陛下松了一口气。玉堂却伤得太重,醒来的时间屈指可数。公孙先生用尽一切办法留住了他一条命。
那段时间展昭过得譬如行尸走肉,直到有一天,江湖上的朋友传来消息,襄阳王纠集起来的那些江湖败类还有不少逃逸四方。
展昭一直晓得,他披着一身官府的皮,其实已经不大方便在江湖上四处追杀仇家,但是,玉堂可以。他二话不说,拿了白玉堂的绿贴,提着白玉堂的画影,穿着白玉堂的衣服,又沉入浩渺江湖中。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上官熙就到了开封府,然后白玉堂在上官熙的调理下逐渐好起来。是以,展昭在江湖上干出来的轰轰烈烈的顶着被玉堂头衔的那些事儿,没有一件瞒过了这两个人。
所以,后来白玉堂才会纵容无比的缠着展昭,答应展昭的约法三章。
不过这些展昭直到或者不知道其实根本无所谓,就连展昭自己,现在想起来这些来,还是很有几分恍惚。他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才想起,当年的自己根本就没敢问冲霄楼里到底有怎样的机关,能把白玉堂伤成那副德行!
那个时候不敢问,后来就更不愿意问,再后来嘛,发生的事情太多,没时间也没精力去问。但是,现在师父提到了冲霄楼,就不得不问了。
说起来,玉堂,冲霄楼里到底有什么,能把你伤成那副样子?展昭的脸色有点苍白,他问出这一句话才晓得,其实不是没时间问,他其实就是在逃避,怕,他怕得要命。这种怕铺天盖地蔓延过来,白玉堂浑身浴血的样子好像就在眼前。
江宁婆婆不愧是绝世好婆婆,立刻注意到了展昭的状态,不着痕迹走到展昭身边:昭儿,那兔崽子好端端的活过来了,你这会儿还担什么心。其实吧,当年幸好你出去追杀那些杀千刀的,不然这老货还打算躲在角落里看你们两个小崽子的笑话。
这一番话委实在展昭和白玉堂的尴尬上狠狠补了一大刀,刀锋还顺带了割了上官熙两下子,血淋淋的真相袒露在人前。展昭的好脾气算是到头了:师父?
上官熙抬头看了看天,本来打算说一句天气不错,然而贺兰山一带实在风云诡变得很,天边此刻涌来滚滚黑云,眼看着就有一场大风雪,这样的天气实在算不得好。何况,展昭和白玉堂两个人四只眼睛忽闪忽闪,恶狠狠盯着自己,实在不好再扭曲话题。
为师也是一时兴起,不想让你们师兄弟这么早相认,何况梦儿也说,要看昭儿如何应对。
作为被看戏的展昭,他此刻觉得什么温润儒雅,什么尊师重道,统统飞到了九霄云外。唐梦儿此刻尚在千里外的宫中做线人,不好抓出来收拾一顿,但眼前这个所谓的师父,他倒是有一种打一顿的想法。
想法是好的,操作起来却实在有难度。首先,展昭就算是气急败坏得一发不可收拾,骨子里还是个尊师重道的人,他实在没办法出手。已经二话不说拔剑砍过去的白玉堂实在不是他们家师父的对手,已经三两下被拧着脖子譬如发了羊癫疯一般,身形扭曲的站在贺兰山脉的狂风中。
听为师解释。点了白玉堂的穴,上官熙也是一副苦恼的样子:昭儿,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展昭哭笑不得:师父,还有正事,你先放开玉堂。
上官熙摸了摸鼻子,解了白玉堂的穴。
玉堂,怎么能对师父动手呢?展昭先声制人,走到白玉堂身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师父他老人家要拿咱们两当做乐子看,咱们就当是彩衣娱亲。
眨一眨眼睛,白玉堂瞬间了悟:猫儿你说得对,师父要咱们彩衣娱亲,这点孝心我还是有的,此间事了,我一定请师父回白家庄,我倒要仔仔细细请一班好戏,师父爱看哪出点哪出,不看够一个月,那就是我没有孝心,到时候我白玉堂自己立誓江湖
白玉堂话没有说完,上官熙苦着一张脸,唧唧呜呜片刻:为师错了。
展昭站在江宁婆婆身边,一本正经:师父,您说什么呢?徒儿没有听清楚您老人家的教诲。
上官熙深呼吸,大声认了一遍错,一本正经:不说这些,先来说说这贺兰山。
江宁实在觉得好笑,他就知道,他们家兔崽子在上官熙身边吃不了亏,这不就把上官熙吃得死死的,这老东西的确是有点为老不尊,拿自己徒弟耍乐子,忒不要脸了点,活该。还好自己一不小心早年间在兔崽子耳边说漏嘴,说出了上官熙对于戏剧这种老百姓非常喜欢的娱乐节目的深恶痛绝!
不过展昭和白玉堂毕竟是徒弟,上官熙再不着调他也是师父,所以逼着他道了个歉已经算是展昭的极限。此刻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打算好好听师父的话。
先不说这贺兰山,毕竟上次你们两个上山完全是运气好,再加上贺兰山时常有人上下,本来就有那么一条众所周知的大路,所以你们才能安然无恙。其实也不全能算是安然无恙,最后你们两的行踪不还是被李元昊那狗东西知道了。
展昭咳了两声,上官熙把拐了弯的话题扭回来:武圣老头儿说,早在他定居贺兰山顶之前,贺兰山就没有太平过,最早是闹山贼,然后山贼与山贼之间打到最后打出了统一的结果。
接下来的话,白玉堂和展昭就听得胆战心惊了。原来,季家□□宗也算是中原武林的一方大侠,尤其一手机关八卦推演,端的是出神入化,测字,风水,周易等等,更是通得精妙非常。季家这位老祖宗当年还有个江湖称号季老仙!
□□皇帝黄袍加身之时,这位季老仙算是他的谋士,躲在暗处替□□办事。也不知道为什么,□□做了皇帝,却并没有给这位季老仙任何封赏,而是把他打发到儿子身边做了老师。
谁知道,最后登上帝位的却不是季老仙的徒弟,而是□□爷的弟弟。季老仙的身份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第97章 第 97 章
但是,季家的血脉中,有一种天生的痴,那便是个忠字。
忠这个字将季家那位老祖宗紧紧困在了微妙的位置上,一动也不能动。所以,襄阳王身边有季高这样一位江湖高人,简直是理所当然。

分卷(60)
季高秉承着他们家祖宗的遗训,总算是碰上了襄阳王这么个企图篡位的□□皇帝血脉。两人自然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般,瞬时就把谋反这件事干出了轰轰烈烈的样子。
但是,现在这一段说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耳里,却有点诙谐起来。毕竟,季风这厮委实当不起一个忠字。因两人眼睁睁见识了这厮和李元昊之间的和睦共处,实在觉得忠字用在他身上,实在是玷污了这个字。
但是不管季风是如何混账,这并不影响当年季老仙为保存实力,派遣自己的后人中的一支在贺兰山隐姓埋名修生养息到如今的恐怖性。
白玉堂反正是倒吸一口冷气,后怕得很。毕竟当时他亦冲动就将自家猫儿带上了贺兰山。当时能一帆风顺,没有猜到季家人安排在贺兰山上的重重机关,简直两个人命大。
当然现在仔细想来,这也算不得是命大,当时那季风估计早知道两人上了贺兰山,就等着下山后让李元昊逮他二人,所以山上一切都能顺风顺水。
白玉堂咬牙切齿:我就说这些臭贼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烂事。
展昭摇摇头:师父,不是说武圣前辈和我们一起么,怎么倒不见他老人家?
上官熙摸了摸胡须:你们师娘最近眼睛开始模糊能见着了,老头子心心念念要治好她的眼睛,所以为师就亲自来了。
展昭一双圆眼睛睁得更圆:师娘治眼睛,师父您怎么不在她老人家身边,徒儿和玉堂自己多加小心
闭嘴,多加小心,你们两个兔崽子,那一次不是把命往死里送,我要是不来,以后谁给我们一群老东西送终?你倒是说得轻巧。你师娘在唐门,治眼睛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忙,她又惦记你们两个,索性我来这里,她倒是放心些。
展昭一脸腩色,很有几分不安。倒是白玉堂一片坦然:关键老头子,你来又能干嘛,你那点八卦风水乾坤的本事,我早学会了。
上官熙脸色黑成天边滚滚的云:白玉堂,老夫何事教过你目无尊长,自高自大?
江宁婆婆也看不大过去,一巴掌呼在白玉堂背上:好好和你师父说话,救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这贺兰山上的东西能让你和昭儿死一百次。何况这次连你师父也有点束手束脚,咱们还要等无痕。
白玉堂一撇嘴,想起和展昭长得很像的那个人,心里别扭得很。
展昭倒是惊喜:舅舅要来?
江宁婆婆点点头:他早到了,先去探探路,咱们几个弦找个地方歇一歇等他。说起来,咱们这些人中,还是他最精通这些精巧奇门。对了昭儿,你怎么就半点这方面的天赋都没有呢?
展昭脸色就有点尴尬了。四个人别别扭扭的找地方修整。
这个时节,贺兰山虽然还谈不上大雪封山,蛋刀也冷得刺骨。走了没几步,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拽进怀里,把披在他身上的貂裘紧了紧:冷不冷?
展昭脸色微红:别闹,师父他们还在呢。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我说你们两个,有完没完,赶紧去那边那棵树后看看,我怎么看着那块山石正好夜里躲风。
白玉堂一挑眉:我去就行了,猫儿你还在留在师父身边。
展昭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江宁婆婆接口:的确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昭儿身体才好,还是憋让他辛苦。
白玉堂嘴一歪,三两下跃到那前方的大树旁,转了两圈,这里的确是个躲风雪的好地方。贺兰山实在荒芜,方圆几十里都见不着人家,说不得只能露宿荒郊。好在都是江湖中人,其实这样的露宿原本也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师父,这里还不错,风雪吹不过来的。
上官熙点了点头,带头往白玉堂站的地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笑:其实要不是你们师娘治眼睛,咱们这些人里,加上无痕,在奇门机关上都不及她的。
展昭一向乖巧,从来不对长辈们多嘴点评,乖乖听着。听到一半,想了想:师父,婆婆,看这天色也晚了,舅舅前去探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消息,不如徒儿先去寻些吃食来。
上官熙眼一瞪:你去?这里已经就要靠近贺兰山禁区,你这一去,正好就如同肉包子掉进狗窝,还回得来?
展昭一张脸通红,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白玉堂不乐意了:老头子,同样都是你徒弟,你自己以前不教他这些本事,现在倒是有脸嫌弃他,你好意思么?
上官熙吹胡子:白玉堂,老夫要将你逐出师门。
白玉堂一挑眉:你那年不逐我几十回?可我现在不还在你门下待得好好的?
江宁婆婆飞身窜到被玉堂身边,揪了白玉堂耳朵:兔崽子,怎么和你师父说话,赶紧去给我们老人家和你那小猫儿找点吃的,这个地方可不能让昭儿这个啥也不懂的人乱跑。
白玉堂叹口气:我和猫儿一起去吧,我们怎么来的,就往回找,总不至于还倒霉。
正说着,突然天空中一直白鹰追着一只白隼厮打得厉害,不时落下来几片羽毛,间或还有点红色的血星子。
展昭抬起头,在额间搭个凉棚仔细看了看:玉堂,那不是渡月么?
白玉堂点点头:这笨鸟怎么倒和野鸟打起来了。一边说,白玉堂一边将手指放到唇边,就要吹口哨招回渡月。
却不想还没来得及吹,那白隼就落败了,被渡月逼得落了下来,刚好落在白玉堂脚边,整只鸟瑟瑟发抖。
上官熙摸了摸胡子:玉堂,你这笨鸟倒是不错,那白隼腿子上捆的什么,取下来看看。
白玉堂和展昭这才注意到白隼的腿上果然捆了信筒。两人对视一眼,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白隼,取下了信筒。
江宁婆婆凑过来,白隼落在她手里,片刻后成为没毛的一堆肉。
展昭和白玉堂已经阅读完白隼信筒中的信,这白隼就是贺兰山季家老窝传给开封府的信。信乃是季风亲笔所写,收信人是庞太师。
猫儿,想不到那日我高调离开开封府,居然真的就把季风从宫中引了出来。
展昭脸色沉重:季风此人,心思诡异,擅以假乱真之局,也不知他是真回了贺兰山还是假回了贺兰山。不过,京中之事我到不担心。对了,渡月就没带什么消息?
白玉堂一挥手,渡月落到他肩上。白玉堂摸了摸渡月的脑袋,仔细看了看渡月的腿,果然有信筒。他立刻取下信筒,里面是蒋平的亲笔书信。
老五,季风已经离开开封多日,目前开封一切安好,陈妃已取得庞妃信任,庞府地道也已经打通,另庞太师伪造兵符,我与公孙先生已经有证据。八王妃也和陈妃娘娘配合,宫中一切尚好。袖越功力已经恢复,宫中无她用武之地,已经从开封出发,前往贺兰山寻你们。
白玉堂一面看,一面点头,看到最后一句,脸色黑了起来:这丫头!
怎么?
袖越那丫头来荷兰山寻我们了。
展昭满头问号。
倒是江宁婆婆哈哈大笑起来:袖越这丫头,这是躲唐家那小子呢,也不知道要躲到何时。不过那丫头来这里也好,我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那丫头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机关巧技的造诣,玉堂你都比不上。
白玉堂咂舌,他一贯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很有信心,冷不丁听见自家干娘夸妹子造诣还在他身上,惊得他下巴快要落地。
想当年,五爷我单身匹马,独闯冲霄楼,那一道道机关陷阱,那一处不是危险重重,尤其最后的铁网阵,简直是万箭齐发,五爷我不还是活着出来了么?
上官熙气了个仰倒:当时要不是老夫赶到开封府,你那逃出来的半条小命也没了。
白玉堂咂舌:那冲霄楼机关那么好破?不是我吹,如今武林中有几个能安然无恙的进出?
江宁婆婆一脸好笑:我给袖越看了冲霄楼的机关图,她破起来可是得心应手,就连最后铜网阵,她也能不触发机关就拿到盟单。
这句话就惊得白玉堂彻底说不出话来。上官熙适时接口:其实当年我就没把这些东西学好,反正比不上你们师娘至于小然,她在这方便的造诣可是比为师高了一倍不止,袖越那丫头冰雪聪明,小然虽然对她不大好,教她本事倒是尽了心,她在这些东西上造诣高,其实不算什么奇事。
白玉堂一脸震惊,他自己的奇门遁甲学到如何他知道,也自信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不多。结果现在,自家师父却说,当年师父他老人家就学艺不精,甚至师父他老人家更是直接承认了自家妹妹比自己学得好。他白玉堂生来就是个不服输的人,顿时五脏六腑都开始翻腾起来。
你也别不服气,一则你学这个东西并未用多少心思,二则我修为能力有限,你自然学得有限。你若是真不乐意输给自己妹子,这回事了了,就跟我回天山,我找一找你师祖的笔记,你自己钻研,或者跟着无痕学一学都行,再不成还有你师娘再教一教你。
第98章 第 98 章
白玉堂四人在这片山石下等了有两天,连展昭这么个性子淡定的人也开始有些着急的时候,总算有了点动静。
这时是晚上,因前两日一直飞雪,今天竟然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夜空中的星子一颗赛一颗的闪亮。白玉堂和展昭坐在山岩上,有一句每一句的说些江湖事。突然间,西北方向有一簇五色的烟花蹿上天际,在星子密布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上官熙眼睛一亮,对着白玉堂和展昭一招手。两人从山岩上跳下去。
玉堂身上的传信烟火给我一支。
白玉堂掏出一支烟花:师父,这大半夜的,咱们这么放花不是摆明了告诉季风那厮咱们杀上门了么?
上官熙白了白玉堂一眼:你知道个屁。
江宁婆婆拍了怕白玉堂的肩:无痕能放烟花,咱们就能放,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情况放了烟花,咱们都必须回一个,要不然怎么汇合?这么大一座贺兰山,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凭空找到人的。
白玉堂想继续翻白眼,然而面对他干娘,终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是以他只能腹诽一下,谁不知道这破山头找个人麻烦,问题是真的不会让那些恶贼先找到?
随即,白玉堂又想到,就是那些恶贼找上门来,其实也无所谓,他风流天下的白玉堂难道还收拾不了区区一窝贼?
是以,白玉堂这烟花放得很是潇洒,那大白老鼠窜天猴一般飞上天,炸出朵白灿灿的小花絮,转身对着展昭一笑:猫儿,五爷这特制的烟花好不好看?回头再让二哥给你做一个小猫儿的如何?
展昭微笑不语。
放完烟花,四人提高警惕坐在山岩下,抱着手里的家伙也不敢继续睡。
天不亮的时候就有人摸过来。淅淅索索的声音瞬间让几个人提起精气神。从那黑暗中走过来三个人,白玉堂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来的是敌人,他转头与展昭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着痕迹的背靠背,手握剑柄,正待那三人走进好一招制敌。
前面可是白五弟和展南侠?
白玉堂耳朵动了动,展昭也觉得声音耳熟,与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将剑柄握得更紧:来的是哪位侠士?
三人脚步顿了顿:茉花村丁兆兰,丁兆惠,和小诸葛沈仲元。前方可是白五弟?
白玉堂仔细辨认了一下,果然是茉花村双侠的声音,至于沈仲元,在冲霄楼时,他亦受过其恩惠,点了点头,是以展昭放下手中家伙。
正是小弟,丁家哥哥和沈先生怎么来了?白玉堂拽着展昭迎了上去,他虽然心中甚是疑惑,却因为都是熟人,做出个迎接的动作才不算失礼。
展昭和双侠见过面,当时还差点做了人家妹婿,他惯是个守礼的人,自然也要上前问好,只是这沈仲元,展昭没有见过,却从白玉堂口中听说过这位人物,知道冲霄楼的时候这一位算得上救了那白老鼠一命,是恩人,更要好好迎一迎。
双侠与沈仲元此时看起来倒是有些狼狈,尤其丁兆惠,原本就生得粉嫩俊美,此时被风雪刮得脸上都起了血口子。
五个人一边往火堆旁走,丁兆惠就一边抱怨:这劳什子破山头,风雪这样大,刮得脸生疼,怎么我瞧着你二位竟一点事儿也没有。说起来,幸好从开封出来的时候见了蒋四哥一面,知道展家兄弟的事儿,不然这冷不丁的见着你,可不得吓一跳。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倒是白玉堂坦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罐子:第一回 上来,小弟也不知道,那时候和猫儿也遭了罪,尤其猫儿皮肤细嫩,脸上比你现在还严重,这一回小弟就备了这上等的雪花膏子,虽然惯常是女人家的物件,可大丈夫不拘小节,何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也,所以这样的时候用上一些倒是不错。
小诸葛沈仲元听着白玉堂这一对歪理,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上官熙吹胡子瞪眼睛瞄了他们几个一眼。
白玉堂就引荐了自家师父和干娘,一通请安问好,七个人围着火堆坐下。
展昭脸上的红润退下不少,丁兆惠挖了一大坨雪花膏子往脸上抹,一边抹一边道:如今这脸难看倒是次要的,就是立在风口上疼得厉害,这时节什么管用就当药膏子用也不错,何况这味儿可是比那些药膏子好闻多了。
丁兆兰和沈仲元一听这话,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也不拘束,都各自抹上了。
展昭见大家都差不多,就问:三位怎么倒这里了?
丁兆兰叹口气,朝着沈仲元递眼色。
说起来,就是到贺兰山寻几位。
因沈仲元开口就是这句话,展昭心头突然泛起不祥的预感。
不晓得白五爷可还记得当年襄阳王叛乱是,在下身在叛君营中之事。
白玉堂手一挥:当日还未多谢先生救命之恩,怎么会忘。何况当日若非先生相助,只怕襄阳王府也不是那般好破。
沈仲元叹口气:在下也不过是做些当做之事。那之后在下就远遁辽西。却不想,前月辽国大将军府发生了一件奇事,在下琢磨着不大对劲,是以回了中原武林。
展昭大惊:辽西?
沈仲元脸色沉重,点了点头:那日在下出门闲逛大酒,见着箫太后神神秘秘进了将军府中,一时好奇就跟上去听了一耳朵。却不料在那将军府中见着了当日襄阳王府的一位熟人。

分卷(61)
展昭着急了:那冲霄楼盟单上的恶贼,几乎全数被展某处置,怎么还有人?
沈仲元笑道:展南侠别着急,那人原不在盟单上,乃是当时襄阳王身边的仆从,当日做宦侍打扮,前番在下在王府中见着此人,才晓得,此人乃是辽西高手箫长青。
白玉堂歪着脑袋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此人:倒是没听说过。
沈仲元道:此人在辽国军中名望很高,是箫大将军的亲兄弟,辽国太后的亲侄儿。
这一回展昭脸色全变了:即是说当日襄阳叛乱一事,还有辽国的参合?
沈仲元点了点头:在下听说他们还有一位箫氏的女子潜在大宋京城这种,伺机而动。
白玉堂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人,却有不大确定,是以并没有开口接话。却不料展昭倒是没有沉住气:女子?
沈仲元点点头:算得上辽国一位小郡主,这位小郡主只怕是潜在我大宋京城的烟花之地中,听那萧太后和箫氏兄弟的谈话,竟打算安排这位小郡主行刺包大人或者八千岁。若是若前些年那般,有机会进宫献技,也可以尝试弑君。
上官熙和江宁婆婆见几个年轻人谈论的都是些逆反之事,于他们而言倒是不好多嘴,所以干脆走到一边,找地方休息休息。
白玉堂看着两个长辈走开,拉了拉展昭的手,对沈仲元道:先生这话倒是让小弟想起了以为故交,只怕和你说的小郡主对上了号。
说完这句话,白玉堂顿了片刻,朝着丁家兄弟道:要说此人,其实月华妹子和她倒是关系不错,就不知二位兄长知不知道开封千香苑中那位流霞姑娘。
双侠脸色大变:我们二人进京就是为了给月华送嫁,她还说要请这位流霞姑娘一起出门游玩。我二人因在开封城外遇见沈先生,看他譬如无头苍蝇一般找你二位,又把月华送到了夫家,所以和他结伴来寻你们。如今那流霞姑娘身份模糊,倒是不知道月华是否有危险。
白玉堂叹口气:我和猫儿在京城,也几次三番同流霞接触,正是在她那儿见着月华与她的通信,上头还有猫儿诈死一事,当日我们知晓她身份不简单,到底没想到她竟然是辽国的探子。早知道,五爷就该一剑结果了她。
丁兆惠看了一眼展昭,复又想起月华平日的玩笑话:听我妹子说,那流霞姑娘对五弟你算得上情根深种,怎么你也舍得下这个手。早年间你闯江湖受了些小伤时,多是在人家闺房中修养,这会子喊打喊杀竟这样顺口?可见五弟你心冷手黑了。怪不得江湖上称呼你都说那锦毛鼠原是个黑阎王。
展昭冷冷一笑,对着白玉堂道:五弟早年间风流天下,不拘小节,自然红颜知己遍布江湖。区区一个流霞姑娘,别说是情根深种,就是和他两情相悦,只怕他照样说打杀也就打杀了。
说完这句话,展昭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用什么语气说了什么话,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个透。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几位坐一坐,我去周围散一散。
白玉堂此刻目瞪口呆,仿佛耳朵失聪一般,脸上具是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会儿看展昭起身就要走,连忙一把将人拽进怀里:哎,猫儿,咱不兴这样醋,早些年五爷虽然时常逛一逛那些地方,可从来没有任何出格的事儿。你这醋得有些莫名其妙啊。
第99章 第 99 章
沈仲元先前并不知道两人关系,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了过来:白五爷早年间的名声,在下也听说过,端的是不拘小节,风流天下。
展昭脸更红了起来:你放开我。
白玉堂心里乐得犹如翻天巨浪,怎么舍得放开,若不是丁家兄弟和沈仲元在,他绝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好好疼爱疼爱怀里醋劲十足的小猫了。
安抚性的拍了拍展昭的背:猫儿,冤枉人也要讲证据的,自从爷心里住进你这猫儿以后,那你还看得见旁的人,猫儿,咱不醋了啊。
展昭脸已经红得如血一般。丁兆兰实在看不下去,找了话题打岔:也不知道月华在京城到底如何了,她夫家恒威镖局也算得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护着她应该没有问题。
沈仲元拍了拍丁兆兰的肩头:丁大哥放宽心,恒威镖局的少当家也算得上是难得的少年英雄,必定能保护好自己的妻眷。
白玉堂和展昭也紧跟着安慰丁家兄弟。话头就从辽西探子这一节说道襄阳王当年叛乱的事情上来。展昭在朝中做护卫也有些年头,对于这些政事想法更多了一些:若是冲霄楼和辽西有关系,那流霞又真的就是辽西小郡主,那么她几次三番于季风接触共谋,是不是可以说,西夏与辽西之间其实已经有所共识?
沈仲元沉默片刻:那日我在箫将军府上也听到一言半语,却是提到季风此人。这人好像就是季高的徒弟,当年虽然并未在襄阳王身边走动,可我倒是见过季高与他通过书信,也见过一次他到襄阳拜会季高。那冲霄楼中也少不得有他的手笔。
一说起正事,白玉堂只能放开展昭,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说起来,其实还没有认真谢过沈先生,当年若不是你,我白玉堂也不可能活着走出冲霄楼。
一边说,白玉堂一桩撞了展昭以手肘。展昭脸色稍微好了些,也紧跟着道谢:是要谢谢沈先生,若不是你,只怕玉堂也
沈仲元摆摆手:在下也不图这个谢字才走这一回。不过展南侠这声谢在下倒是要好生收着,可比白五爷的谢谢精贵多了。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说道现在,还没请教沈先生到开封府所谓何事?
沈仲元一拍大腿:瞧咱们东拉西扯这些,到底忘了说正事。当日我在辽西将军府中听闻辽西探子记忆推测辽西与西夏之间的关系后,又在辽西将军府中扮了个下人打探了一番。
展昭凝神仔细听沈仲元的话。
原来那日他进了将军府,正好撞见箫大将军,箫长青和萧太后三个人屏退左右商议大事。沈仲元便挂在房檐上听了个真切。
却不想除了方才东拉西扯已经说了的一些消息意外,还听到了辽西打算趁着大宋内乱之时,举兵攻打燕州,破了关隘,与西夏合兵破宋之事。
沈仲元大约久在辽西,对大宋境内之事到底不太了解,心里掂量一番,实在想不出来大宋的内乱能乱到何种地步,可以让西夏和辽国攻陷国土城池。但是他身为宋人,到底心神不安,是以探了几天,见实在探不出更多具体消息,只能收拾收拾,快马加鞭赶回了开封。
谁料到,一到开封,本来打算寻展昭或者白玉堂,却听闻展昭死讯,以及包大人被下狱等事情,当即惊慌起来。他不大清楚朝中势力,但也晓得庞太师不是个好人,且知道庞太师朋党勾结,实在不知道如何分辨朝臣。是以只能如无头苍蝇一样在开封府打转。
展昭听完这一节,深呼吸一口气:总算清楚了,我就说他们即便闹出李代桃僵,甚至包大人下了狱,可又能做什么。却不晓得原来辽西与西夏已经连成一线,这样看来,我大宋北境防线和西边防线若同时起战乱,届时他们再伺机刺杀陛下,即便不能成功,也足以让朝中人人自危。到时候,边境疏于防范,又是一场战祸。
白玉堂冷哼一声:这些蛮夷贼子,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五爷还说那朝中局势虽乱成一锅粥,到底还有八王爷,王丞相,狄将军,天波府一干忠良,总不至于太过却不想人家探子早安插进了内部,这样算来,一旦战事一起,天波府杨将军必然要回边关,那西边自然狄将军也要回防。如此看来,汴梁虽有禁军十万,却无一将可用。原本猫儿还是御前护卫,那皇帝的性命倒是可以无碍,但现在这猫儿诈死,并且还需解决贺兰山季家老窝,汴梁竟然处处都是漏洞了。
白玉堂天生比旁人多生了一段九曲玲珑心肠,想问题自然不是展昭那样坦然,更多的却是这些事情背后的阴谋诡计。
片刻沉默,白玉堂又道:咱们离开开封的时候,庞家人正准备混淆皇室血脉,当时我与猫儿尚且觉得这并非什么大事。毕竟陛下的安危我们还能保护,切陛下还有太子在册,所以先解决了季家老窝,再回去助包大人肃清庞家的盘枝错节也行。现在看来,或者太子殿下倒是比那皇帝更危险几分。
展昭听到此处,脸色大变:既是如此,不如我先回开封,反正这些机关八卦我也不懂。
白玉堂一把拉住展昭:你别着急,他们有张良计,五爷自然有过墙梯。沈先生这一回算是帮了大忙。猫儿既然诈死一回,咱们就得在这上面做足了文章!
说吧,白玉堂笑眯眯看着沈仲元和丁家兄弟:只怕要偏劳几位了,我大宋江山社稷能否躲过这一场祸乱,端看几位能否办成这一件事了。
沈仲元本来有一段见不得人的生平,正等着干出件利国利民的事,好将自己彻底从那污浊中洗漱干净,自然满口子答应。丁家兄弟早有侠名,也算是忧国忧民的侠客,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沈仲元灵机一动,再想到展昭的诈死,笑呵呵倒:其实江湖中的侠客们也该到展大侠的坟前祭奠一番。
白玉堂微笑:其实我那四位兄长尚且还在开封府,汴梁城内也并不是真的就没有任何转机。只是陛下和太子实在危险,只怕包大人也有危险。这猫儿诈死本就是要贼人放松警惕,好引蛇出洞。现在蛇的确出洞了,猫儿却不能立时就将那出洞的蛇群斩杀剑下。只好劳动你们这些江湖朋友了。
丁家兄弟道:都是我大宋儿郎,都是为了大宋百姓,若是战乱一起,又不知道多少生灵惨遭涂炭。他们不就是求一个我大宋临危自乱,好趁虚而入么。绝不可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展昭白玉堂和沈仲元却好笑的摇了摇头:这机会确实要给的,只不过,咱们得做那最后的黄雀。
丁家兄弟一时有些不解,沈仲元笑道:二位乃是堂堂侠客,从来明人不做暗事,自然想不到这一节。
白玉堂挑眉:若是他们那些蛮夷以为咱们乱成一锅粥,正好叫他们捡个便宜,但其实咱们已经严阵以待
丁家兄弟恍然大悟,随即看了一眼展昭,印象中这一位其实也算得上光明磊落,对于这些阴谋手段向来不屑,这几年未见,他竟然已经和白玉堂这个花花肠子满腹的人想到了一起。
丁兆惠笑嘻嘻道:展家兄弟如今倒是和五弟心有灵犀了。
展昭面上有些过不去,装作镇定:护在包大人身边久了,这些事也见得多。若是连这一点也想不到,大约包大人早就被庞家那一窝蛇虫算计了。
丁兆惠不说话了。
五人有商量了一遍细节。白玉堂招来渡月,又写了一封信,详细交代了沈仲元打探到的事情,并说明白会有一群江湖朋友进京,届时希望八王爷和公孙先生不着痕迹的将这些信得过的江湖朋友安排在皇帝和太子身边。
渡月趁着天未亮,已经携着信东去,彼时天边正缓缓升起一轮红日,贺兰山霎时间落进金灿灿的朝阳中,那山石菱角分外清楚,到是一幅难得的好景色。
无痕便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展昭欣喜不已,赶紧接上去。无痕面带微笑,对着展昭点了点头:昭儿你现在身体大好了?
展昭行礼问候:早就好了,此次都是辛苦舅舅了。
无痕摇摇头:你说说,我那过世的姐夫最是放浪不羁,倒是玉堂那性子更像他。你嘛,究竟怎么养成这样一副性子的?
白玉堂哈哈一笑:舅舅,可有什么收获?
上官熙一把将白玉堂挥开,和江宁一起上前:如何?
无恒摇摇头,叹口气:这三位?
展昭赶紧引荐了丁家兄弟和沈仲元,又将昨夜商讨的事情说了一遍。无痕也是一阵无语:所以说若不是为了天下百姓,谁管那些官场污秽。三位既然还要赶回开封府,就快些去吧。
第100章 第 100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呵呵
最近开始从第一章 逐章抓虫调整修改bug~!各种看见伪更什么,不要在意,直接关闭就好~!丁家兄弟和沈仲元点头称是。这边一群人辞别后,无痕做到火边:有酒没有,这天儿冷得很,又饿,吃了再说。
白玉堂赶紧拿出包裹里最后一点酒肉。
上官熙揪着白玉堂耳朵:好小子,这几天没见你拿出来孝敬老夫,怎么,他是昭儿舅舅,你就孙子成这样了?
疼疼疼,我说老头子,我是有哪一天饿着你了?打猎烤肉都是我做的,你老人家吃饱了撑的还吃这口干醋?赶紧放手,当心耳朵扯掉了。
展昭坐在无痕身边,一边递酒肉,一边把火烧旺一些。
无痕吃东西吃的很优雅,但是这不妨碍他的速度。何况这冰天雪地里,也的确不可能好好享受美食酒肉。三两口填饱了肚子,抓过展昭的手号了号脉,一边点头一边道:你做什么跑这里来?你又不懂这些,上官也没有交过你,等我闲了再慢慢教你。
展昭低下头:季家老窝一日不荡平,他们就必然生出无数事端,舅舅,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们就得送死!
展昭不意思,白玉堂插嘴道:舅舅多虑了,猫儿他有我护着呢。
无痕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上官她自己奇门八卦都学得残缺不全,等着你事了,你也跟着我重新学一遍。
白玉堂点点头,严肃起来:多谢舅舅,我也觉得,我这些功夫还不够精进,若是当年在魑魅林,我能
展昭脸色白了白,他注意到白玉堂情绪不大好,走过去,拍了拍白玉堂:玉堂
猫儿,如今你好好的站在我身边,我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舅舅说的没错,我的确需要再学习,学更多,更好的保护你。
玉堂!
猫儿,你听我说,你的性子直,虽然也有些小小的手段,但是更多时候,你并不喜欢从恶处去思虑为人做事。猫儿,你相信人之初性本善,你根本不会多想那些药害人的东西到底会多么阴毒狠辣。你根本不适合学这些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而我白玉堂我生来就觉得人性狡诈,人性本恶。

分卷(62)
无痕点点头:对,虽然我不大清楚为何展家会养出昭儿这么个直肠子的人,但是昭儿的性格的确没有学这些本事的天赋,倒是玉堂,和他叔叔一样,天赋极高,都是被上官耽误的,不然何愁被袖越那小丫头压着。
上官熙摸摸鼻子:还是先说说正事,到底如何?
无痕面色沉重起来:三十六处机关,环环相扣,从前面那座山峰开始,可以说是步步陷阱,处处机窍,我初略看过,暗合五行,推演八卦,机括遍地,不好过。其实最好的办法是一把火烧山,但是,季家有一样东西,大约皇帝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拿出来。
白玉堂眉头一皱:那别管什么东西,一把火烧了吧。
展昭哭笑不得:玉堂,你看看这雪一下,怎么烧得起来。舅舅那是说笑呢。
上官熙看白痴一般看了看白玉堂:你小子还真是怕了这些了?
白玉堂总算脸皮子不能继续厚下去:我这不是怕猫儿有危险么?
无痕点点头:昭儿的确一窍不通,要不咱们几个去探一探,昭儿就留在外面?
展昭紧紧拽着手中的剑,千般不愿意:舅舅,我虽不懂这些,却也随着玉堂见识过,还是让我同你们一起罢。
上官熙面色沉了沉:也好,这冰天雪地,贺兰山上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他虽然功夫不弱,到底人单力薄,不如和我们一起。再有,我总觉得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个事情。
江宁婆婆手里正拿着捆龙索要绾成一圈,一边就说起来:你们是都忘了袖越那丫头正旺荷兰上山上来了罢?
白玉堂一拍脑门: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无妨,咱们要进贺兰山季家的老窝尚且还需要多准备些时日,那连绵起伏几座山峰都在机关陷阱中,进去了没个十数日,只怕出不来。都收拾收拾,一则看看身边零碎齐全不,二则还得弄些酒放在身上。
上官熙点点头:不若换个地方,这一处已经亮了地儿,不适合再待,咱们换个地方等几日,渡月回来就妥当了,至于其他准备,不如我走一趟山顶,武圣那老头子家里还有些东西用得着,尤其酒,他那里也多。
无痕想想:前辈的东西咱们这样搬来用怕是不好吧?
好说我也该叫他一声爹,用他点东西怎么了?这一回上来得匆忙,现如今季风只怕也知道咱们已经上了贺兰山,再要下山去买,只怕还有李元昊的人守株待兔,说不得只能去老头子家里搬一搬。不如我带着玉堂走一趟。
江宁婆婆思索了一会儿:我也和你们一起,昭儿和无痕正好去寻地方落脚。
上官熙看了看展昭和无痕两张差不多的脸,思索片刻:也行,咱们先分头行动。
白玉堂一撇嘴,拉着展昭:你跟在舅舅身边,凡事别逞强,需知道舅舅武功修为胜你百倍,何况
好了,白玉堂,昭儿跟在我身边难道还能委屈他,你和你师父快去快回,也就一天半天的事儿。
无痕看着白玉堂与白清河那张差不了多少的脸,心底一阵难受,他沉沉睡过去二十多年,醒过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好在昭儿如今康健,否则他真不知道他如今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展昭难得和自家舅舅呆在一起。自他娘亲离世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血亲在侧的感觉。少年时,他因跟随师父学艺,鲜少在娘亲身边。等后来在开封府做了护卫,更是不常回家。直到娘亲离世,他才惊觉自己身边竟然已经没有亲人了。如今蹦出个亲舅舅,他的确想要多亲近亲近。
只可惜当初他醒过来,他这位舅舅和她匆匆见了一面就去了白家的墓园,自己实在没什么机会和他坐在一起拉拉家常。难得现在就他和舅舅两人独处,虽然看着舅舅那张脸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但这更说明,这人是他的至亲。
无痕好笑的看着展昭有点拘束的样子,对他招招手:跟着我来,你师父和江宁那是故意把时间留给咱们。你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展昭犹豫了片刻,最后才还是没能问出一言半语。
两人脚下的冰雪松软厚实,实在不好下脚。好在两人轻功都不错,提起真气,那雪地上便只有浅浅的脚印子。
你功夫学得不错,一点不像我姐姐姐夫。
展昭终于抵不住心中的好奇: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痕愣了片刻:你娘没有和你说过?
展昭摇头:小时候我似乎问过,可是每次一问起来,娘就不高兴。后来我就不问了。我们家没人和我提过爹的事情。再后来我就被师父带着学艺,不在家中了。
无痕点点头:以姐姐的性格,她不告诉你也说得通。
舅舅,孩儿小时候曾经很多次想知道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家族。毕竟和孩儿一起年学塾的那些孩子都有各式各样的叔伯。可孩儿没有。孩儿就一个娘亲,以及家中常年管事的老伯。
无痕顿了顿:其实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如今你已经成年,执着这些事情其实没有意义。你姓展,这个姓是我们家的。我和姐姐就姓展。这一点想来你娘亲也没有告诉你。
展昭惊讶得有些失语。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舅舅?
他不干相信。从小,他听着周围的邻居叫自己的娘亲展夫人,他不好询问自己娘亲姓氏。便单纯的以为,自己的爹爹姓展。而此刻,娘亲与舅舅姓展这个消息就好比晴天霹雳,炸得他回不过神来。
昭儿,其实你何必执着这些。实话告诉你,我和姐姐乃是一双龙凤胎。但是我们两个除了自己姓氏,也根本寻不着自己的根源。姐姐不也养育了你,只要你如今生活的好,你也玉堂过的幸福,过分在意这些,并没有意义。
无痕的话一句比一句叫展昭震惊,他有点透不过气来。呆愣了片刻,他苦笑:舅舅,人人都有根有源,在没有遇见舅舅之前,我原本以为自己就是常州展家的人。那里是我的籍贯。现在看起来,似乎我不知道的很多,非常多。我甚至对自己的爹娘也一无所知。
无痕抬起手摸了摸展昭的头:昭儿,这个世上那样多的孤儿,有几个知道自己的籍贯姓氏和爹娘。你有娘亲,有师父,现在还有我,你更有玉堂,和煦在意这些。
然而,展昭毕竟是个在大宋学着儒家思想,程朱理学长大的人。就算有不俗的功夫,成为人人口中赞一句的南侠,他骨子里到底是个不折不扣的宋人,他对自己的根源很在意,非常在意。
第101章 第 101 章
当白玉堂几人在武圣位于贺兰山顶的小屋子里寻到不少得用的东西,再寻着展昭二人的足迹找到他们的时候,白玉堂明锐的发现了展昭有些不对劲。
上官熙看了无痕一眼,无痕叹了口气,也没说别的,他走到白玉堂身边,拍了拍白玉堂的肩:上官,江宁,咱们出去走走。
上官熙嘴皮子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和江宁一起和无痕出去走走。
白玉堂心跳有点失去规律,怎么说呢,展昭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好。确切的说很是不好。算起来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他们家猫是这样的情况。双眼无神,整个人好像已经彻底崩溃了一样。
白玉堂放下手中的东西,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现在所在的山洞。
这处山洞实在很不错,洞口到这里头有十来米的甬道,然后才是现在所呆的这个天然石室,石室里还有几个小道,应该还有其他石室。
此时展昭就坐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盘上,他们之间隔着一团熊熊的火焰,火上烤着一块不知名的肉。浅浅的肉香飘散在石室里。
但是这些不是白玉堂关注的重点,他看着他的猫儿双眼无神,表情呆滞的坐在火堆后,心里一阵一阵的纠结起来。任他脑子里有千般想法,心头上有万种花招,这一刻也当然无存,他不知道,展昭到底怎么了。
站了片刻,白玉堂想不出所以然,看长辈们可以避开,就知道他们不会告诉自己任何话。随即他又想到无痕在他肩上拍的那两下,分明是拜托他的意思。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还好,展昭到底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
白玉堂这就心疼不已了,因为他看着展昭眼角上似乎湿湿的。展昭虽然说和他关系非同一般,倒底思维顶天立地的男子,哭泣这样的事于他来说算得上丢脸且非常丢人的一桩事情。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出了何等大事,这猫看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一般。
其实展昭的思维已经崩塌成废墟,支撑着他并没有倒下的也就只是他成名多年那点冷静理智。
试想一下,只要还是个人,是个堂堂男人,活到二十多岁上,才被人告知,你以为你爹是谁,但是不是。你以为你娘是什么样子,其实也不是。最后,其实你爹你娘都和你认为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对他们你一无所知,脸自己的根源到底在何处都不晓得。突然就变成了无根浮萍,这冲击确实大得很。
当这样的冲击出现在面前,而一个显然知道部分内情的长辈却宁愿让自己继续无知也坚决不透露那些内情这么一来,人的思绪总不能控制好,而且容易往不好的方向飘飞。飘呀飘,飘到最后,展昭彻底迷乱了,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恶名昭著的人留下来的孽种
他一边怀疑自己的血脉,一边想着自己无愧于天地。一边担心自己的祖辈是不是真的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另一方面有想到自己为国为民几次三番出生入死。
再后来,他想到了玉堂。他想起他立于天地之间,一身洁白,纤尘不染。他白家世代经商,清清白白,白玉堂形容俊美,少年成名。
他觉得,如果自己有肮脏的血脉,哪里还能配得上和白玉堂站在一起,他来到这个世界,浑浑噩噩活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如此的不明不白,他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
其实展昭不晓得,他和他舅舅一边走一边谈这一段话,然后找到这处山洞,再然后,他已经坐在那里想了一天一夜。但是,这种事情并不是想一想就能有一个结果的。无痕虽然晓得展昭现在必然钻了牛角尖,但是他诸位一个睡了二三十年的人,还有深深一段情伤,实在不懂如何安慰外甥,只能沉默不语,等待展昭自己想通。
所以,展昭从开始钻牛角尖钻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并没有听见任何一句开解的话,是以这牛角尖便钻得越发深起来。终于,他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活着了。
好在,展昭是个很懂礼的人,他虽然怀疑自己生存的意义,但是还有一份责任压在他头顶上,那就是包大人还在牢里,皇上和太子还有危险,庞太师还要谋朝篡位,西夏和辽国还想入侵大宋
当然最要紧的是季风的老窝就在眼前,那窝中尚且还有一件舅舅说一定要取出来的东西,虽然舅舅还没来得及说那是个什么,但是他老人家既然说必须要拿出来,自然就马虎不得。
所以在牛角尖和现实责任重,展昭徘徊不定,整个人呈现出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的白玉堂心惊胆战。
白玉堂这一声唤,到底把展昭从思绪纷纷中叫清醒了。他抬起来看了白玉堂一眼,心里酸得很,有点不知道如何面对,或者说,他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不是配和他在一起。
猫儿?白玉堂松了一口气,还算有反应,他三两步走到展昭身边,一把将人搂紧怀里:同五爷说说,你这是一日不见我就失魂落魄了?
展昭没来得及脸红,他轻轻把白玉堂推开:我舅舅说,他和我娘姓展。
白玉堂愣了片刻:你随你娘姓?
我以前以为我爹姓展,现在才晓得不是。
白玉堂一顿:那你爹姓什么?
展昭摇了摇头:不知道,舅舅不说。其实舅舅还说,他和我娘亲也不知道我外公外婆姓什名谁。
白玉堂心里一沉,大约明白了展昭这个样子是为什么:没事,反正你现在是我白家的人,就是以后咱们都死了,你也要和我埋在一起。
白玉堂!展昭听着白玉堂这句话,同为男人,他很有几分别扭。但是别扭的同时他意外的觉得有些开心,玉堂的话里是说,他不介意自己父不详这种身份。
白玉堂笑嘻嘻把恼羞成怒,眼看就是变脸的展昭一把拉进怀里:猫儿,昭,你听我说,以后我们死了,我不进白家的祖坟,就和你一起,咱们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在一起,不立什么碑。要不冲着你南侠的名头,不知道多少人来祭拜打扰,实在无趣,到时候就咱们两个,天长地久,生生世世,千万年都睡在那一方棺材里。谁也不知道那是咱们,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多好。
展昭叹了一口气,他钻了一天一夜的牛角尖,就被白玉堂这简简单单一段话生拉硬拽的拽会了清明现实中。
洞口无痕上官熙和江宁三个人耳朵贴在洞壁上,听得是目瞪口呆。
白玉堂这小子倒是比他叔父还会哄人。无痕感慨了一句,应得上官熙和江宁一脸暧昧的盯着他多看了两眼。
无痕叹气:当年我也为身世苦恼过,清风他就只会让我不要想太多。
上官熙一脸自豪:那是,老夫教导出来的弟子!
江宁呵呵一笑:那也让我若惜妹子独自一人在离崖下孤苦伶仃二十多年!
上官熙的嚣张气焰彻底熄灭。
无痕笑一笑:昭儿很好,玉堂这孩子也很好。
三个长辈微笑不语,上官熙咂舌:算了,让他们去吧,昭儿那孩子从小就懂事,玉堂性子虽然跳脱,但是真把昭儿放在心上。我去弄点猎物,咱们说不得还要等上四五天。
无痕和江宁也点头,江宁把捆龙索绾在手上:弄头大点的猎物,昭儿身体才好,这贺兰山冰天雪地的,别再冻着。
果然一等就是四天,才见到渡月引着袖越找到了山洞中。
白玉堂黑着一张脸,袖越胆战心惊:哥哥做什么这样凶我,宫里一切安好太平。我出来的时候,那庞妃都快要瞒不住她那假肚子了。梦儿说管叫她一个月内就败落。
白玉堂继续黑脸不说话。
展昭笑呵呵上来:你的确不该来,早知道就该同意玉堂将你送回金华白府。
袖越嘟着嘴:分明干娘和师伯都说我五行奇门比哥哥学得还要好一些,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展大哥你自然是站在哥哥一边帮着哥哥说话。

分卷(63)
白玉堂头上那股青筋彻底断开:我看就不该让你和那疯丫头呆在一起。
袖越不敢说话。江南忙一把将袖越拽到身后,揪了白玉堂的耳朵:你吼她做什么,统共一个妹子,还这样吼,看把人吓得。既然来了,就一起,咱们几个老东西还在,难道还能让你们几个晚辈受伤?
袖越在江宁身后吐了吐舌头:对了,临来前,韩二哥交给我一封信。
说着袖越摸出来一封信,很厚一封,递给白玉堂,晓得很是谄媚。
白玉堂接过信,气也消了,拉着妹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一路还算平安吧?
袖越一听,瞬间安心了,点头:我功力都恢复了,伤也彻底好了,赶个路这种小事还能伤到我?
展昭一听,得,熟悉的口吻,和白玉堂那如出一辙的傲气,不愧是亲兄妹。
白玉堂点点头,已经打开了信,里面竟然落出一叠图纸,无痕和上官熙凑上去一看,脸色大变:这是,那贺兰山中的机关图解?
第102章 第 102 章
先不说白玉堂等人看见袖越带来的东西是何等惊讶,直说如今开封城中,庞府内一团混乱。
庞煜养在府中的几位小妾先后滑胎,一时间整个庞府悲悲戚戚,每日里都只听得见绵绵不绝的哭泣之声。
皇帝身边,如今卢方已经穿上了侍卫的衣衫,早已经不需要每天挂在屋檐上战战兢兢。可以说京城之中,一切都在公孙策和八王爷的安排之下,顺顺利利。皇帝虽然面上一派忧郁,其实心情算得上很是不错。
尤其这一日,卢方告诉他说,如今庞太师府中地下密室的暗道已经打通,在里头取出来数件最后可以当做证据的书信,以及季风那厮封在密室暗橱中的一份图纸。
庞太师家中失窃一事老的整个开封城很有几分肃杀之意。丁家兄弟和沈仲元到达开封的时候,正好就是这样的气氛。沈仲元一时有些咂舌:这倒是比当年襄阳王叛乱还要严峻。
丁兆兰乐呵呵道:王城脚下,可不是比之当年更严肃十分。现在倒是先去见一见陷空岛上的那几位兄弟。
沈仲元点头:白五爷说那位流霞姑娘是千香苑的头牌,我倒是适合去探个虚实。
丁家兄弟一想,这沈仲元之前和阿门这些人一向不大走动,倒是的确适合走这一趟。于是三个恩分作两波,各自行动起来。
沈仲元来到千香苑,正是傍晚时分,老鸨开门迎客,十数名姑娘打扮的花枝招展,站在二楼廊下,挥着手绢子招呼过往的爷们。
沈仲元穿着一身褐色绸衫,挥着一把描竹水墨扇,一副玉树临风的公子模样,文文雅雅的走到门口。
老鸨见了他就譬如见了一颗结满金果子的摇钱树一般,恨不能立时就拉进楼中好好伺候起来。
但老鸨毕竟是个经事的人,她装扮得本就不想一般勾栏中老妈子那样艳俗,倒是素雅且得体得仿佛一个雅客。此时她岁两眼放光,却礼数周全,领着两个干干净净的小丫头迎了过来,略福了福:这位爷倒是面生,像是头一回来。
沈仲元装出一副些微腼腆的样子,把个扇子收起来拍了拍手:劳烦这位夫人寻一处清雅的地方。
老鸨笑容温和:公子随老身移步。
沈仲元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耳朵尖看起来都像是红彤彤一般,跟在老鸨身后:小生久闻流霞姑娘艳名高帜,不知可否有幸一睹芳容?
老鸨脸色却有那么些停顿,却仍笑呵呵道:公子且稍作,待老身前去问问姑娘。
沈仲元被人称作是小诸葛,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到老鸨的细微变化,一时心中转过千般计较,却面色依旧腼腆:有劳夫人。
思索了片刻,沈仲元有点忐忑的说:听闻这位流霞姑娘倒是和江湖上的那位鼎鼎大名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关系甚好,不晓得可否让姑娘引荐。
老鸨本来已经跨出门口的脚收了回来:怎么?公子倒是有意结识白五爷?
沈仲元忙点头:小生虽是一介书生,却常听那些茶楼里的先生们说些江湖趣事,这位白五爷可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君子。
老鸨子冷冷一笑:可不是君子!且君子得过了头。
沈仲元面上露出一丝不解,却不等他继续说话,老鸨已经走了出去:待我前去请留下姑娘。公子稍坐片刻。
沈仲元看着老鸨离开的背影,一阵冷哼:白玉堂啊白玉堂,你纵然生了一万个心眼,只怕也忽视了这位勾栏院中的老婆子。
而后,沈仲元又想到,幸好来的人是他,可以从这老婆子的形态语气中听出一丁点不寻常,也幸亏他之前在辽西待了不短的一段时间,才能注意到她其实潜意识里有那么一丁点辽人的习惯。
片刻后,老鸨一人走了回来,脸上笑容谄媚:公子,我们流霞姑娘最近不太舒服,不见客,其实我们园子里多的是漂亮姑娘,您看?
沈仲元衣服落寞的样子:既然如此,小生就坐一坐,夫人安排些酒菜吧。
公子还是见见我们这里的姑娘们吧,说不准老身哪一位女儿就入了公子的眼。说罢一边吩咐的酒菜,一边就叫了一串姑娘进了这个包间。
沈仲元手足无措,也不敢多看两眼,把个腼腆书生演得似模似样。那老鸨暗暗松口气:不瞒公子说,流霞姑娘最近实在不方便见客人,不如公子今日随意吃喝一番,过些日子再来?晓月,你伺候公子吃酒。
吩咐完,老鸨带着一群莺莺燕燕走开,独留下这位黄衣的晓月姑娘。
晓月拿过酒壶倒上两杯酒,沈仲元便期期艾艾问道:小生初来乍到,只是听说以前有位白五爷长长上你们这里?
晓月抿嘴一笑:那都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不过近来白五爷倒是来过一次,见了流霞姐姐一面,那之后流霞姐姐就不再见客人了,就是妈妈也勉强不得她,谁叫她一贯有五爷做后台的。
这一日后,沈仲元便三不五时的来千香苑,叫上晓月做个陪。不过十来日,便从晓月口中套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公子,其实流霞姐姐早就不在咱们园子里了。晓月依偎在沈仲元怀里,眼里尽是倾慕之意。
沈仲元这些日子查探,自然知道这位流霞姑娘不在千香苑中。但是因他已经确定老鸨乃是辽国人,有晓得辽国和西夏最近打算联兵进犯大宋,自然不会因为流霞离开就对这里不管不顾。
事实上这些日子,他除了每天逛妓院,去得更多的则是白玉堂西郊的小院子。毕竟那里有公孙策,而他们二位一个大智,一个歪才,凑在一起,自然生出无数计策。
所以,这位晓月姑娘虽然在红尘里烟波腾转了无数年,仍旧掉进了沈仲元织出来的一片情网中,要拿出卖身这些年攒下的所有积蓄来资助他考科举。
既然这姑娘连卖身攒下的钱都舍得全拿出来了,自然对于沈仲元的问话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所以,这一天,沈仲元又提到白玉堂此人时,晓月开口了。
沈仲元自然要做出一副惊诧不已的样子:这是何故?为何妈妈一直骗小生?
晓月叹口气:公子,妈妈告诉我们姐妹,流霞姐姐被以为达官贵人接去府上献艺了,要等些日子才送回来。妈妈说,姐姐不在,咱们园子生意就不好,所以不叫我们声张。
沈仲元道:原本还想通过这位姑娘走一走那白五爷的关系,好叫他也同早些年结识颜查散颜大人一般同我做个朋友,便能在包大人哪里引荐一二。谁知道进了京才晓得,包大人下了狱,那白五爷竟也见不着。
晓月转念头想了想:公子为何一定要走包大人的门路?
自然是包大人两袖清风,小生若是为官,也想求个流芳百世。
晓月便继续叹气:要说公子早些年进京,倒是容易见着白五爷,只是那白五爷虽然江湖上盛赞,但其实性子特别不好,咱们园子里,也就流霞姐姐能入了他的眼。
沈仲元便是满脸的怜惜:我的月儿这样花容月貌,贴心温柔,不比任何人差。
晓月感动不已:其实,我还听见一个消息,不过没敢和任何人说起,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公子说。
你说。
前些日子,就是公子才到咱们这里来那几日,妈妈倒是叫我多注意公子,我虽不大清楚妈妈的意思,也只能听妈妈的话。可妈妈却叫我多多在公子处打探是否同白五爷乃是旧相识。最初我不大明白,后来有一次我去找妈妈汇报消息,却在妈妈那里听见庞煜庞公子的声音。
沈仲元眉头一动,就晓得多日辛苦,终于得到些实实在在的信息了,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那庞煜可是庞太师的儿子?
晓月点点头。
沈仲元呸了一声:祸国殃民,老奸巨猾。
晓月赶紧捂住沈仲元的嘴:公子莫要这么说,我听妈妈痛那庞煜庞公子交谈,说是庞太师手中已经有了咱们开封府禁军的指挥令。当时妈妈很是高兴,还说,如此流霞姑娘回到开封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沈仲元不动声色:那你可听见他们说要作何行动?
晓月咯咯一笑:这却没听清楚,却听见一句话,说是白五爷现今正在贺兰山,就是此时将那包拯送做刀下鬼,他也不可能替展昭回来救人一命。何况他们弄去的机关图内有玄机,白玉堂只怕有去无回。好在展昭已经死了,对于一个白玉堂倒是简单得多。
听到此处,沈仲元的脸色终于大变了样子,他仔细思索,便晓得,他的身份迟早是要曝露,若是庞太师果然算计上包大人性命,他们这些人便什么都顾不得,力求保住包大人的命才是要紧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木有小白和猫猫,但是是过度的必须内容~!
第103章 第 103 章
若是他身份暴露,眼前这位姑娘绝对性命难保,合计一番他把晓月拉起来坐好:月儿,这里其实不是长久之地,你愿意随我离开么?
晓月一听这话,眼泪汪汪:公子?
月儿这般温柔懂事,自然明白我的心意。
晓月脸色白了白:公子的心意月儿自然知道。月儿的心意公子也明白。其实就算公子带月儿离开这里,公子也不会娶月儿为妻,但公子有这番心思,月儿已经很感激了。
沈仲元离开千香苑匆匆赶到公孙策处,将晓月所言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公孙策思索一番,眉头紧锁:开封府中倒是不足为虑,倒是那机关图纸若真是有问题,就不好办了。白义士那几位兄长说,是白义士的亲妹子送了图去,他们只怕不会有半点疑心,这可如何是好?
沈仲元也沉下脸:的确不好办,若是咱们去个人送信,只怕就迟了。
公孙策叹口气:白义士走之前倒是留给学生送信的方式,可这信怎么送?何况尚且还有开封城外那诡异雕像尚有消息需要传送。
沈仲元道:事关紧急,其实那城外的雕像在下已经去看过,另有蒋四爷守着,出不了岔子,现如今前来投贴的三教九流也都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一时半刻恐怕用不上传信。即便那雕像处有什么变动,白五爷和展南侠离得远,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回来的,只怕还是得我们随机应变。
公孙策也不是想不到这些,只是这信却不是那么好送。其一,破机关奇门本就是一件凶险的事,其二,也不晓得那些人是否已经进了机关之中,若是已经进去,才送信告知图纸有问题,反倒叫他们乱了阵脚。
但是不送,只怕他们一心相信图纸,明明可以避免的危险却避不开,那就得不偿失了。思来想去,公孙策到底提笔写了信,用白玉堂教的法子唤来穿云。
好在穿云的速度确实够快,到达贺兰山,在天空中盘旋几圈,便看见了正在收拾家伙打算进那奇门之中的一行人。
一个俯冲落在白玉堂的肩上,穿云叼着白玉堂的发带就往反方向扯。
无痕笑道:你这一对白鹰倒是不错。
展昭却晓得这是玉堂专门留在开封府,叫公孙先生送信所用的那白鹰,连送图纸这样的事儿都并没有动用它。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图纸实在是很厚实一封,不大适合绑在它腿脚上飞行万里。
但是,此刻穿云来到贺兰山,就由不得展昭不担心:先看看公孙先生怎么说。
白玉堂点头赶紧看信,一边看一边咬牙切齿:我说这些臭贼是烂了心肝的。沈仲元在千香苑中探听得知这图纸本身就有一些问题。
展昭沉着脸:这可如何是好?
袖越倒是一派无所谓的样子:展大哥也是多虑了,前些日子我和几位前辈一起看图纸,本来也有思虑到万一图纸有诈等等情况。这图纸不过就是一份供我们了解设置机关陷阱之人的心思之物,真进去了阵中,其实用处并不大。
白玉堂也点点头:所以你这猫儿就是太坦率了些。本来咱们最先根本就不晓得有这样的图纸,不也一样得进去,一关一关闯到最后?
无痕和上官熙笑呵呵,江宁道:这种玩意儿,就算是有诈,无外乎那些凶险细节之上,大面的却是错不了。面对凶险之处,咱们靠自己的本事,什么破不了?
展昭一边听,一边感叹,一边忧心:就是不知道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如今可好。
白玉堂摸了摸展昭的脸:我说猫儿,公孙先生在咱们家中,旁人连进去也不可能,包大人好好的呆在刑部大牢里,谁能伤得了他?刑部尚书难道不想要命了?何况咱们还有那么多兄弟朋友在开封,包大人不可能有事。你没看公孙先生信上都说了,叫咱们不要担心这些,开封无事。
但是因为图纸的问题,几人不得不留在阵外在观测一番。
是夜,北斗大亮,西方天空红光掠过,无痕掐指默算一番,和江宁对视一眼,两个人望着远处构成大阵的几座山峰:五行不显,今日不宜进阵,且西方主凶,只能再等。
袖越就叹气倒:头先咱们以图纸为依据,推算出今日适合进阵,好在天道大公,咱们进去之前却叫穿云来了。不过我方才看过,便是咱们依照先前推演的时辰进阵,也有一线生机。
展昭听得云里雾里,上官熙和白玉堂面色沉重。

分卷(64)
玉堂,你们两过来,我同你们讲一讲。无痕朝白玉堂招招手,丫头,你也来。
白玉堂两兄妹和展昭到无痕身边。
你们看前面五峰,若是五行合,八卦开,则五峰对应星辰之位,将遮北斗,北斗主生,此时天不显北斗,乃是北斗星落入阵中,生门方开。
白玉堂天性聪明,这一听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以他的本事,在阵外确实看不到这些,他能做到的无非是进了阵中,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无痕教导他的竟然是结合周天星辰在阵外观生死门,这确实上官熙从来没有教导过他的。
袖越在这一道上,果然比白玉堂学得好,因她知道星辰与政法之间联系紧密,自然从小便将星图背了个顺畅。此时一听此阵乃是北斗主生之阵,心头便开始默算起来,片刻后:无痕叔叔,难不成要三日后的未三刻才能进阵?
无痕欣慰的点头:丫头星图倒是学的不错。
白玉堂转身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星图这玩意儿,他小时候听说过,但是他师父说:咱们不兴这些,见招拆招才是真本事!
因这一句话,白玉堂对于星图是从没有上过心,更别说星图还不是一成不变,周天星辰自有其运行规律,要背的可不止一颗星星的位置,尚有这星辰三百六十日的不同方位。
所以,袖越能将这些背得熟练,甚至短短时间就明白大阵的凶吉,推算出进阵的最佳时间,的确非常让白玉堂侧目。
倒是展昭,反正他一窍不通,听也听不懂,虽然努力试图理解,但是无奈完全没有根基,只能云里雾里听袖越和他舅舅继续道:丫头你虽然学的不错,却也还需要努力,实际上你再看看西南处天牢星。
袖越抬起头,仔细分辨了片刻,恍然大悟:多谢叔叔指教。
白玉堂也云里雾里了。要说北斗,他倒还清楚,可周天星辰,要叫他认出一颗天牢星,难度实在有点大。
无痕白了上官熙一眼:你这样草草教他些许入门的粗鄙之道,也敢教他不拘什么阵势就往里头闯?
上官熙呵呵一笑:我少时学艺就最恨星图,他自然半点也不会了。如今你逼着他学吧。
展昭看白玉堂脸色通红,又不能发作,只得走到他身边拍拍背:师父不会的东西,咱们不会也是正常,如今舅舅在,玉堂你正好将这些学起来。
白玉堂最是听不得有人说他无能,偏偏他一向认为自己精通的奇门遁甲,竟然让人说成了才入门的粗鄙之道,实在被鄙视了个透,他心里不舒坦,积了一肚子的火那是理所当然。
好在展昭轻轻一安抚,他一想,的确是,连老头子也不会的东西,自己就算想学也没处学。何况那老头子自小便告诉他星图最是无用!
想到这里,白玉堂收敛脾气,恭恭敬敬对着无痕行礼:舅舅教我。
无痕微笑:你到是会找便宜,也罢舅舅也没错。来,我告诉你。此阵面北入深井,东西皆有山峰合围,本就是个牢笼。唯一敞开的一个口子在西南角上,真对天牢星。天牢星主封,也就是说着唯一的生门被天牢星封死了,这阵中就是一个大牢笼。
白玉堂顺着无痕的手指的方向找到天牢星,此时正和北斗星交相辉映。
三日后,北斗星落入阵中,另有生门大现,但此时天牢星却随之移位,也算不得入阵时机。无痕比划着星辰未来的行走轨迹,将五峰大阵与星辰结合起来:你看这里,这北极星同北斗联系深刻。
白玉堂仔细看了北极星,在对照着天牢星的位置,恍然大悟:舅舅的意思,星辰走动,北极星不便,北斗与北极星之间可换位互相弥补,这样算来,其实要不了三日,一日之后,北斗虽未入阵,却也和天牢星成水火之势,此时才是生门打开之时?
无痕欣慰的点头:倒是比你师父有天分。你师父当年学星图的时候,怎么都学不会,是以他便将星图称为歪门邪道,不屑得很。
白玉堂得意的冲展昭一挑眉,展昭无奈:舅舅,我能做些什么?
无痕微笑:刺针需要四位轻功极好的人,正好你,玉堂,你们师父和袖越丫头,破阵的主力就是你们了。
展昭听见这话,有点意外:那之前看阵图时舅舅为何不提?
之前以为阵图没有问题,所以我倒是有更好的破阵之法,现在嘛,这阵图已经让我了解布阵之人秉性如何,除此之外,用处倒是不大了。
第104章 第 104 章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却不好多说什么,他在这奇门遁甲上的确差了无痕贺兰山到开封府的距离。
所以真到进阵之时,上官熙理所当然成了善后之人。
无痕走在最前面,紧跟着白玉堂和袖越,展昭和江宁走在白玉堂二人身后,最后是上官熙,留人呈一把梭子状,进了大阵之中。
进到阵中,白玉堂不得不感叹一句,毕竟这一步的距离,却换了一副天地,甚至就连天上的星辰也似乎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小心些,启明星本来应该马上亮起,但是阵中有障眼法,咱们看到的星空也有些许差距,袖越,你仔细对照一下,看看那几颗星星位置不合理。
袖越点点头,眼前是一条山谷,白雪皑皑,谷中毫无生气,两颗枯树在不远处摇摇欲坠。
无痕转过头把白玉堂和展昭叫到身边:你们两最有默契,那两棵树是入阵的下马威,你二人同时将树劈掉一多半,一边留三尺树桩。
白玉堂点头,展昭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听长辈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白玉堂拉了拉展昭的手:猫儿,不要随便落脚,飞身过去砍完了,借着树桩的力直接回这里,千万不要随便落脚。
无痕点点头,称赞了一把白玉堂的提醒:你们两个都小心点。
两人彼此点点头,两道身影闪过,两道剑光同时划出。画影和巨阙都是绝世宝剑,加上白玉堂和展昭也是当时少有的年轻侠客,片刻过后,两个齐整的树桩旁是碎了一地的枯枝。
展昭目瞪口呆:这是为何?
白玉堂一脸好笑:你看着他们好生生的仿佛还要站万年不到,实际上这树本来就是一处机关。那上半截乃是组装起来的,若是不事先砍到,呵呵
无痕看了白玉堂一眼:看来你倒是比你师父强一些,至少在这些奇淫巧技上,你还算处处留心,怪不得半点不通星图也能破了冲霄楼。
白玉堂挑眉对着展昭笑起来:看见么,舅舅夸我呢。
展昭白了他一眼:舅舅,为什么要一起砍?
无痕无奈的看了自己外甥一眼,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展昭一点也没学到这些,实在是他就从来不会往这些方面思考。
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拽进怀里:傻猫儿,这种做成连理状态的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咱们若是默契不够,你就能见识见识乱箭齐飞了,你仔细瞧瞧地上那些枯枝究竟是些什么。
展昭定睛一看,果然,那些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一对枯枝,仔细看起来才发现,全是些尖锐锋利的刀刃,顿时就是一身冷汗,他虽然跟着白玉堂闯过一回魑魅林,但是那一处的机关实在没有这里凶险,随即他又想起白玉堂破冲霄楼,更是心惊胆战:这些害人的零碎,正是无所不用其极。
无痕微笑昭儿你才见识了几处,总之一路小心,多听玉堂的,他不叫你动,你就乖乖呆着。
展昭点头答应,看着身边白玉堂一脸自得,忍着想要一剑刺过去的冲动,走到上官熙身边,一言不发,打算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白玉堂撇嘴:舅舅,我们家老头子这一回肯定就是来充当打手的,要不您多提点提点我?
无痕哭笑不得,将白玉堂和袖越两个约束在身边:玉堂这些奇淫巧技学得不错,袖越精通星图,你们两个却更不可轻举妄动,这大阵不是闹着玩儿的,凡事不能自作主张,有什么发现大家一起商讨。尤其玉堂,我虽和你相处不多,也晓得你桀骜不驯,不服他人,这一回却不准你冲动,不想别的,你只想想昭儿,你干娘,你妹子和你师父的身家性命!
白玉堂很少被人这样管教,心里头自然听得很不舒坦。可是无痕说的没错,但看这大阵之中已经自成一方天地,就晓得破阵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尤其连个下马威也凶险异常,更能预测阵中到底有多少精巧机关。
江宁一巴掌拍在白玉堂肩上:兔崽子,咱们这么多人,你若是还不管不顾
娘,娘,您老人别骂,我规规矩矩,舅舅不发令,绝不多行一步成么?
上官熙和江宁相视而笑,展昭和袖越都好说,白玉堂这性子实在需要先镇压一番,免得最后一时冲动惹出祸事。
交代清楚,无痕看了看方位:都跟着我的脚印落脚,切记不能走错步伐。
白玉堂一边走,就一边和展昭说:猫儿你看,舅舅这走的是五行八卦的坤步,乾为阳,坤为阴,舅舅一直坤步落脚,其实是在给大阵示弱,这样走最能避开一些无所谓的小机括。
展昭点点头:所以照我说,还是真刀真剑实在,这些机关算尽,真到了高手手里,不也是白费功夫,反倒是真功夫,劈一剑就是一个口子。
白玉堂目瞪口呆,他一直晓得自己猫儿不是什么纯良角色,却没料到这人居然是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剑法练得出神入化,暗器功夫也是上层,却原来他信奉的是武力至上。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猫儿,才让他白玉堂爱不释手。
无痕叹口气:上官,当年由你来教导昭儿还真是个错误的选择。
上官熙也叹气:我原是想将他教导得更狂傲些,谁知道他性子倒是沉稳得很,是以只能如此了。
江宁无奈:如今也好,总算他不像他娘亲那样懦弱,也不
说道这里,江宁却没有说下去。展昭竖起耳朵实在想听一听后头接的话,但是他有想起舅舅死活不肯继续说。他晓得,对于自己的身世,这些长辈绝对一个人都不会多说。他想了想,决定不再多问,他相信,反正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知道。
白玉堂呵呵一笑:我就觉得猫儿这样最好!
臭小子。上官熙笑骂了一句。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些话,好在方才进谷的这一段倒还算是太平,坤步没多远,就已经过了那下马威的两颗枯树桩。
机关图上,这道山谷叫做隐风谷。玉堂,你来看看这谷中有什么古怪。无痕是个称职的老师,一边带头往谷中走,一边指导白玉堂。
白玉堂也是个认真的学生,他一边四处打量,一边细细感受,不过片刻后,就看见谷中虽然一片白雪皑皑,虽然几乎算是看不到任何的机关痕迹,但是这并不妨碍白玉堂根据蛛丝马迹分析。
首先,谷口的树桩有暗箭,那么附近必然有触发的机关,机关活动多少会有点声音,更甚者轻微改变地形,那么他们左上方的一块轻微突出的地方,只怕是落石。
一般来说,这样的机关都是连环发动,那落石如果落下,砸中的地方必然有其他东西。白玉堂闭上眼睛自己想了想那落石会跌落的位置,睁开眼睛,仔细查看,果然拿出雪些微凹陷了一点点。
说完这两处之后,白玉堂实在无法推断那落石会触发什么东西,没有办法假设只得说道:舅舅,那一处只能先用零碎破去,也许谷中还有什么隐匿之处就会彰显出来。
无痕欣慰的点头:一直说你冲动,其实到也是细心。只不过你倒是也忽略了一个要点,虽然这个要点咱们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这山谷中的确一丝风都没有。
白玉堂一惊,头上滴下豆大的汗,一道山谷,怎么可能没有风,难怪要叫隐风谷,关键就是这隐风二字!风究竟是怎么被隐藏起来的,风能在这山谷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白玉堂一时之间想不出来。袖越却开口道:叔叔,有引风洞?
无痕赞许的点点头:你娘倒是教得仔细。
袖越一瞬间有些失神,片刻后笑嘻嘻道:我娘她在这些功夫上确实下了很多功夫。叔叔,既然有引风洞,那么生门估计就在洞中。
白玉堂抓抓脑子,他总算是知道自家师父在这一道上是如何的半桶水了。起码,引风洞这个词儿他就真没怎么听说过。不过顾名思义,就是一处洞穴,将风向改变了,才让这山谷一丝风都没有。
说不准,引风洞虽然能将风都引走,但是也可能拧周围狂风大作。先按玉堂所言,将眼前两处破去吧。
上官熙捏了捏胡须:玉堂,护好昭儿和你妹子,江宁妹子,咱们两上。
展昭一把推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白玉堂:怎么能劳烦师父和婆婆呢,还是我和玉堂去吧。
上官熙摇摇头:你不行,这附近会出现的机关也许千变万化,你不懂浙西,容易受伤。
展大哥,这里的确有些凶险,你还是别动,待会儿若是有变故,一定要紧紧跟在哥哥身后。
展昭咬咬嘴唇,晓得自己一窍不通,只能听话。
第105章 第 105 章
上官熙和江宁飞身而起,也不敢随便借力,只能在半空之时,江宁一鞭子卷着上官熙网上一甩,把上官熙甩到那落石附近。
上官熙在空中调整好姿态,对着那落石就是狠狠一掌,那落石周围的雪开始扑簌簌的往下落,然后石头也开始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开始往下滚,滚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滚过的地方立起来一道一道的木桩。
展昭看得目瞪口呆,白玉堂倒是面上镇定,内心里也是震撼得很,他闯过冲霄楼,走过魑魅林。也没见过这样的联动机关,那些立起来的木桩分明全是暗箭哨,等到落石滚到地方,估计就是万箭齐发的状态。
这是上官熙和无痕,江宁几人已经抽了家伙。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拉倒身后:猫儿,等会万箭齐发,你注意些,这些零碎也不知道有没有喂毒,别伤着了。袖越,你找个地方躲一躲,那下马威的树桩子背后,躲一个你倒是不成问题。
展昭也点头:那树桩刚好藏得下你,赶紧过去。
袖越比白玉堂知道轻重,也晓得自己手上没有神兵利器,的确躲开更好。她计算了一下方位,仔细看了看下脚之处,步转到那树桩背后。

分卷(65)
说时迟,那时快,落石已经到位,无痕喊了一声小心,只见那巨石滚过的地方立起来的几十根碗口粗的树桩全都突然炸裂开,从里面飞出数道银光,正是无数箭矢。
几个人挥舞这家伙,将这些乱箭挡开。虽然这一节看起来凶险,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功夫豆不弱,倒是不至于受伤。可是这挡剑的五个人没事,那躲在树桩后面的袖越却出了事。
这里才停下来,就听见树桩背后袖越一声惊呼。
白玉堂面色一沉,无痕反应更快:不好,那树桩后有暗道。
江宁已经三两步转到树桩背后,之间袖越藏身的那树桩旁一个大洞,而袖越正一手抓住洞口,整个身子悬在洞中。
江宁一鞭子将袖越卷上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那洞中突然传来呼呼的声音。
这是?
无痕脸色大变:快跑,这是风洞。
此话一出,除了展昭这个不大明白的人,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了。白玉堂四周看了看,一手拉着展昭,一手拉着袖越,腾身而起,紧跟着落在了先前散碎了的那些木桩子处。
无痕上官熙和江宁三人也前后脚落到这边。无痕咂舌:这人倒是心机颇深,简直不给人留活路。
袖越也是一阵后怕:一般来说见着这些箭矢都要躲一躲的,那树桩既然是下马威,就容易让人忽视,何况这附近只得这一处能躲,自然躲了过去,却不想那万箭齐发背后竟是扣在这风洞入口上。
上官熙脸色越发难看,他自己破机关靠着一段蛮力,仰仗的就是自己功夫高。白玉堂比他略好些,与机关一道上算是青出于蓝,但是因为这个蓝本来也有限,所以这个青也没出多少。
此时白玉堂拉着展昭从头看到脚,确定之前的箭矢没有半点损伤到他,才松了一口气:舅舅,这季家的机关陷阱奇门遁甲果然是登峰造极的。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无痕正要回答,只见几人衣袖开始动了起来:都围成一圈,彼此手臂连手臂,千斤坠!
六个人立刻站在一个圈,肩并肩,使出千斤坠的功夫。片刻时间狂风袭来,把那地上的雪渣滓卷成一个数尺粗的龙卷,开始在山谷中肆虐起来。
白玉堂几人在狂风中咬牙挺着,头都埋起来,狠命以脚抓着地,站的一异常辛苦。期间几次袖越都差一点被狂风拔起,好在几个人连成一个圈,她那脚还没离地,其他几人便提一口气再往脚下使出数十斤的力道。
白玉堂数着呼吸,约莫两顿饭的功夫,这场暴风才堪堪停下来,此时谷中微风轻抚,地面重新覆盖上皑皑白雪,一点也看不出先前破过的两道机关留下的残渣。
几个人松开手,上官熙几人倒是一脸平静的拂去身上头上的雪。展昭白玉堂袖越三个小辈儿到底功夫还不算到家,此刻气喘吁吁,恨不得立刻坐下来好生歇一歇。
上官熙一把抓过袖越,摸了摸脉象,还算平和,没说什么。
走吧,下风洞。
无痕手一挥:既然找到风洞口,生路必然在里面,走吧。
白玉堂一把拉过展昭:猫儿,风洞里面必然凶险万分,你不懂这些,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可是我
别可是,你的作用不是在于破机关,而是在于最后能威慑那些恶贼。想一想包大人!
展昭点点头,他也明白,自己不懂这些,贸然行动只能添乱。没见脸白玉堂都不敢多说什么。不过不知者无畏。白玉堂是因为见识了,也算的上精通此道,所以明白危险程度,展昭在这方面白如纸张,所以对于危险的理解显然和白玉堂不一样。
留人来到洞口,无痕点了一个火折子往下一丢,片刻后就见那黑暗中有火星子一闪一闪:还好,不算深,咱们的功夫都能到底,玉堂零碎给我。
白玉堂将腰间的镖囊递过去。无痕从里面掏出八只镖,往那垂直的洞壁上按照八卦的方位打过去,一阵呼啸声,然后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过。无痕点了一个火把:我先下去,玉堂第二,昭儿和袖越紧跟着,上官和江宁你们走最后。
众人点点头,一个接一个的下到洞中。
洞的确不深,不过一丈距离,但是此刻下到洞底却不得不感叹一句,这里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四面还有八条入口。除了正中顶上通往外面,到处布满石笋,石盘,石龙等物,间或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
洞中温度显然要比外面高一些,是不是还有带着点温度的暖风吹过来。无痕打量了一番: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我得好好研究研究这地方。
白玉堂赶紧取下背上的包袱,他包里装了不少肉,分一分大家吃一些垫垫肚子也好。
这边展昭开始吧包裹中的熟食往外拿,那边白玉堂已经跟在无痕身后学知识了。
这个山洞的八条岔路正好应对八卦方位。无痕叫来袖越让她对应八卦想一想星图,然后他自己给白玉堂详细讲解了星辰方位和八卦方位。
讲了大约一个时辰,众人也算是吃饱喝足,休息得不错了,无痕挥手带着大家进了一条通道。
白玉堂想了想,知道这是进的离道,再想一想,风生水起,水火相克,走这离火之道也算是个最简单直接的抉择。
但是就这么个简单直接的选择却也是通过一番推断,并和上时辰星图得出来的。
进了离火之道,起初到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洞壁上偶有暗箭,在几人的仔细查辩之下,逐一破解开来,偶尔漏掉一两枚,也因众人身手不错,躲避得开。
一路有惊无险,走了一个时辰,渐渐就觉得热了起来。在仔细一看,洞壁上早就没有了冰柱,反而挂着些晶莹的水珠子。
这离道必有火气,都小心一些,昭儿,你挡在玉堂前面。
白玉堂惊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这离火之道中,他白玉堂天生与火反冲,的确是个变数。倒是猫儿,本就体寒,再加上久病才愈,真需要这火性激一激。
猫儿,你小心点。
展昭点点头,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有点兴奋,要知道进了这个大阵,他就一直被众人保护着,这一回倒是可以走在玉堂前面,保护其他人了。
和白玉堂换了位置,展昭与无痕并排走着,两张几乎一样的脸在火把的映照下,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你觉得怎么样?身体有什么变化?无痕也是睡过去二十多年的人,他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妙的变化,比如此刻他就有种气息柔和,经脉舒展的感觉,很明显这里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感觉暖融融的,好像有一股很柔和的气息在冲刷经脉,很舒服。展昭如实回答无痕的话。
无痕点点头:这里有火泉。
展昭一点也不惊讶,从越来越高的温度就知道,附近肯定有一股温泉。但是为何无痕会说是火泉,展昭就有点迷糊了。
和温泉不同,火泉常年沸腾,里头可能还有些其他东西,总之等一会儿咱们肯定是要过火泉的,那火泉对你我二人倒是无碍,关键是玉堂那孩子,本就学涌内热,只怕会出事,你看好他。
展昭一紧张,回过头看了白玉堂一眼:舅舅,这?
无痕看指甲外甥一脸的紧张,轻笑一声:也别太担心,顶多就是他血气翻涌,若是克制得当,也就是昏迷一会儿。
展昭更加紧张起来,白玉堂自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安抚性的对展昭笑了笑:猫儿别担心,五爷难道还怕那区区一眼泉水?
第106章 第 106 章
一边时不时提点所有人注意,一边继续往前走,果然不过一刻钟,前面越来越热,湿气也越来越重,甚至空气中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上官熙皱了皱眉头:硫磺,硝石,朱砂,还有些别的,有火药,千万注意些。
无痕哼了一声:这个地方铺火药,倒是个妙人,江宁,只有你身上有个软家伙,给上官拿着,若真如同我想的那般,只怕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他有那个能力了。
江宁二话不说,将捆龙索递给上官熙。
再往前走了片刻,转过一个弯,前面居然是一个冒着腾腾热气的大水池。
池水呈现乳白色,看起来倒像是一眼不错的温泉。池水中间有五个石墩,高高低低呈现梅花形状。每个石墩三尺左右,四周布满一个一个圆形疙瘩。
五个石墩中间围着一根石柱,这石柱直通洞顶,似乎浑然天成,但仔细一看,石柱上却布满了纹饰,一看便知道是人力所为。
那些纹饰非常古怪,展昭越看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然后他只觉得脑袋里飞快闪过点什么东西,下一刻,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
展昭这一晕过去,倒是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无痕,他算计着这个地方应该是白玉堂抵不住火气,要么会出现性子冲动犯错的事情,要么就是强行压制气血,最后吐血而晕。但是现在的情况,白玉堂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倒是展昭,居然一声不响就倒下了。
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搂在怀里,心里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得异常难受,紧接着他就觉得嗓子眼有点腥甜之感,随后,他眼一闭,嘴角渗出几丝殷红,甚至来不及喊一声猫儿,也倒下了。
这下子无痕是真的有点慌饿手脚。倒是袖越稍微冷静了一点,一把抓过展昭和白玉堂的手,诊脉后,眉头皱着:展大哥和我哥哥体内一对蛊虽然都已经是死蛊,但是毕竟相生,联系匪浅。我哥哥头先气血上涌强行压制,已经影响了展大哥,随后展大哥可能受了这里什么东西影响,身体没有大碍,睡一觉就能好。
上官熙也诊了一番,确定人果然无事,回头对无痕道:你也是中了那破玩意儿的,怎么?有没有事?
无痕运了一番真气,摇了摇头,担忧的盯着展昭二人。他医术上确实不如上官熙,甚至连袖越都比他强,帮不上忙。
上官,无痕,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无痕摇摇头:等,袖越说他们睡一觉就能起来,咱们就等着,反正现在也已经是晚上,虽然这洞中没有黑白之分,但是咱们今天走了这么久,也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何况这里尚有玄机,我还没看明白,丫头,随我来,上官你们看着他们。
且说展昭这一晕过去,最开始只觉得自己如同坠进了无边黑暗,然后慢慢的,就感觉有了光线,他隐约知道自己似乎是在做梦,但是感觉过于真实,又让他产生了怀疑。
在黑暗中朝着那光线游动了很久,他突然听到白玉堂在身后叫他,他想回头看一样,却无论如何也回不了头。他也想停下来,可是一种不知名的力量一直把他往前面推动。
白玉堂在后面追得也着急万分,他晓得这是梦境,比展昭更清楚。但是他更有一种感觉,一定要追上自己的猫儿,不然,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于是他拼命往前追,一边追,一边喊。
总算展昭往前去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白玉堂终于将人追到了。他一把将展昭拉进怀里:猫儿,你听我说,还记得七年前不死城一战么?
展昭不解,当他知道当年白玉堂参合了这个事情,他却没有来。但是不死城一事当年闹得整个江湖风雨飘摇,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不死城的那老不死的就是死在咱们师父的剑下。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日师父没有带你前来,但是那时候我记得我在那城主的衣服上看见了和那柱子上一模一样的花纹,这两件事情,甚至包括师父没有带你来这个事情,我觉得可能都有联系。
展昭顿了顿,他们还在被某种力量推着往光线出移动。
猫儿,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我白玉堂就算死,也一定会护着你周全。
展昭转过头,刚好白玉堂怔怔的盯着他看得仔细,他微微一笑,凑过去在白玉堂唇边吻了吻:那时候我什么都忘了,也没有忘记你,放心。
白玉堂安心了一点:我想,也许我们在一路之上中了什么迷药或者中了什么邪术,总之这你肯定是咱们的梦境。但是既然在这个梦境中我们还能交流,那就说明了一点,这是人为的,这是某种我们不知道的邪术,这种邪术一定有什么目的,而且既有可能就是针对你我。
玉堂,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展昭不会有任何动摇。
话刚说完,两个人突然就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拖进了那光线之中。
白玉堂紧紧拉着展昭,他们两人看出来这里好像就是双流镇,大宋与西夏交界的地方。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决定先寻个酒楼坐一坐。那制造这一处梦境的不知名妖术既然把他们困在这里面,肯定是有目的的。走江湖,茶楼酒楼里总少不了各种你想知道的消息,进去坐一坐绝对不会出错。
正好旁边就有一座招来酒楼,跑堂的小二哥挥着桌布大千问好,将两人迎了进去。正好楼中有一个说书的,挥着把大白扇子讲得头头是道。
说的这一段正好是不死城的城主命人抓了九十九个孤儿,用十字刃挖了这些孩子的心脏,将尸体抛在荒郊,然后将这些心脏搜罗起来躲进不死城中修习邪魔功夫。
江湖上的侠客们闻讯而来,势要围剿邪教,诛杀魔头。
白玉堂点了一桌子酒菜,夹了一筷子鱼肉到展昭碗里:既来之则安之,当年我年纪尚小,你更是没来,咱们这一回就当是看热闹。
你呀,咱们这样不着急,师父他们不知道多着急,玉堂,别这样,还是赶紧想办法。展昭好笑的看了白玉堂一眼,吃了点鱼肉,有担忧起来,如果这是梦境,那么师父他们在梦境之外肯定没办法轻易把自己和玉堂叫醒,看来还是的想办法自己醒过来。
猫儿,听过黄粱一梦没有?那卢生在梦里过了一辈子,醒过来也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所以收起你那担忧,来都来了,施这邪术之人若不是叫我们看明白,决计不会让咱们出了这个梦境的。对了,我记得不死城一战的时候,你虽然还没顶上御猫的名头,也不是大名鼎鼎的南侠,但是江湖上却也已经有了你展雄飞的名气了,怎么倒没来凑热闹?
展昭白了白玉堂一眼:那时候我娘病了,我在家中照顾她老人家整整半年时间,哪儿也去不了。也有江湖朋友来约我去讨伐邪教,可是我娘那会儿真是病得厉害,我实在走不开。
白玉堂一沉吟,心头一动:猫儿,你说娘她老人家那时候刚好就病了?
展昭皱着眉头:什么叫刚好就病了,难道病也能挑着时间生?
白玉堂心里闪过一些飘渺的念头,却有抓不准,但是他知道这些飘渺的东西也许就是事情的真相也说不定。但是他一方面却担心起来了,他觉得他家猫儿身边织起了一张密实的网,似乎危险重重。

分卷(66)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了猫儿,你给我讲讲娘亲是什么病,怎么治好的?
我们常州也没有好大夫,当时家里有个老仆人,他请了常州最好的药铺里的大夫每日给娘症病。那大夫也诊不出个所以然,可是我娘却一日一日虚弱起来,有段时间几乎整日沉睡不醒。当时忠伯连棺材都预备出来打算冲一冲了。
你当时就没想过要找师父来替娘看一看?
想了,但是我自己不能走开,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人去天山送信,只能雇了一个镖师代我走一趟。眼看着我娘都快不行了,我和忠伯急得团团转,结果来了个游方大夫,当时忠伯也是走投无路,就将那大夫领了进来。那大夫给娘亲扎了几针,没多久娘亲就渐渐开始好了起来。
哦?什么大夫?
不知道,后来我们再要找,就找不到了,大约游方去了其他地方。反正我娘前前后后病了半年,总算好了起来。等娘亲大安了,我盘算着给师父送信也有三四个月光景了,怎么一直没有回信,就去找那镖师。那镖师说师父家中根本没人。
白玉堂喝了一口酒:老头子带着我去不死城,落雁峰上自然没人。不过茗茶他们在,师父应该回了天山就看到你的信,那师父也没来找你?
展昭摇摇头:就是想到这些,我才觉得不对劲,又想起不死城一事,担心师父出了什么意外,才又辞别娘亲出来行走江湖。原本打算先上天山看看,结果走到半路遇上包大人被强盗劫持,救了大人。
白玉堂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你这猫儿就被开封府栓了起来?
第107章 第 107 章
展昭眉头一皱:玉堂,我才进开封府的时候,办了一个案子,和不死城有那么点关系。
白玉堂眼睛一亮:说来听听。
展昭略理了下思绪,就说了起来。
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刚刚开始辅佐包大人,正是一腔少年热血无处释放,一听见说不死城余孽在边境烧杀抢掠,甚至慢慢将毒手往中原伸,本就有些坐不住。可是他那会儿已经顶着御前侍卫的公职,无事不得离京,是以也只能心中焦急。
谁知道,就是在当口,开封城中居然出现不死城余孽,城郊几户农家全都死于十字刃。
应是江湖中的杀人手段,包大人二话不说就禀告了皇帝陛下,将展昭派了去查探。
谁知道,在那几户农家中,展昭抓到一个人,这个人正是不死城的一个教徒。
白玉堂听到这里,眉头一动:你审讯了他?
展昭点点头:审了,但是其实并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熬了几天大刑,最后两天,他一直神神道道,说些什么城主万寿无疆,会死而复生。最后一天,我打算再提审他,却发现他自己已经把自己杀了,用一根极细的丝线,自己勒断了脖子。
白玉堂汗毛离了起来:丝线?这得多大劲?
展昭摇摇头:劲儿可能不用很大,那丝线后来我仔细看了,公孙先生也拿去研究了,砍不断,烧不烂,结实得很。
砍不断?烧不烂?不是和娘手上的捆龙索一样?
展昭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是没有见过那样的东西。那丝线现在大约还在公孙先生那里。丝线倒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人背上,从肩胛骨到尾椎的位置,有一大片花纹,我刚才一直觉得那石柱上的花纹有点眼熟,可不就是以前那人身上的花纹么。
展昭也是突然之间想起来的,毕竟那些花纹实在很独特,比如一群毒蛇交缠相连,吐着信子,围着一团不知名的植物。那植物上长得一颗心脏模样的果实,看起来就邪恶得很。
白玉堂双眼一睁:你是说着季家人和当年不死城一事还有关联?
展昭皱起来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这会儿皱得更厉害了:只怕不是普通的关联。还有一点,玉堂,咱们可以确定是在梦里,但是你见过梦境如此真实,并且思维还如此清晰么?我甚至都能肯定你是真实存在在这里的。
白玉堂叹了口气:猫儿,这不是普通的梦境,在奇门八卦,五行遁甲中,有一门叫做幻术的东西。这幻术其实江湖骗子也用,不过他们用的粗鄙不堪,而这里,显然是高人布下的局,针对的就是我们两个。
展昭惊讶万分,他实在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这难道不是什么神仙手段?凡人怎么可能制造这样类似妖法之术的东西。
叹一口气,白玉堂道:所谓幻术其实是一种药物加上暗示,让你在似梦非梦中把设局人想让你知道的东西,让你自己看到。这需要五行八卦,方位计算,被施数之人的生辰八字毛发血液,以及对被施术之人的足够了解。
玉堂?
白玉堂点点头:猫儿,娘亲病得蹊跷,忠伯带回来给娘亲治病的大夫更蹊跷。当然除了他们,还有谁如此了解猫儿?
难道一定就是我?我是他们施术的人?
白玉堂点点头:自然,你先我一步晕过去,其实按理说,我和你不可能一起落进这个幻术中,但是因为我们中过蛊,血脉相连,所以这可能也是施术之人没有预料到的。他们想要制造出这个一个大型幻术,需要很长的时间,配药,和对你潜在的影戏等等,不可能因为我这个小小的变故就改变幻术内容,所以,还是先看看,他们到底想让你看到什么。
展昭思索了一会儿:玉堂,你的意思就是,其实这个幻境中我看到的东西,应该是我一早就知道,或者听说过,或者看到过的事情,只是我自己以为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我没有把这些东西联系成一件事情,于是慢慢就忘记了?
恩,不然你以为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啊?所以这个幻术一旦开启,绝对不可能中途更改,因为他们以前并没有影响过你那些计划之外的事物。
玉堂,那么如果我们见识过这个幻境之后,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也可以反推一把,到底那些人和这个不死城有牵连?
白玉堂点头:猫儿,也许这一次我们之间这个变故是一桩好事。不然像这样的江湖势力,想要斩草除根实在不容易。
梦境之外
无痕皱着眉头他已经立在那柱子边上看了良久,一边看,一边叹气。袖越跟在无痕身边,她感觉到这个长辈心情不是太好,甚至可以说心事重重。
江宁轻轻把袖越带过身边,和上官熙交换了一个眼神,正打算做点什么,无痕叹口气:算了,瞒不下去了,他们构造这个幻境,肯定是以昭儿为阵眼,要让他看到他们想给他看的一切。
上官熙勃然大怒:我辛辛苦苦教导昭儿,不是为了给他们送来一个现成的
江宁轻轻一哼,上官熙看见袖越一脸茫然,闭上了嘴。
送什么?送一个现成的鼎炉?还是送一个现成的少主?上官,我们都失策了,昭儿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无痕接过话头,看也没看袖越一眼。
袖越目瞪口呆。
袖越,你的展大哥,他身世特殊。
无痕!
还能瞒着?昭儿和玉堂中的幻术,是他们布下多年的一个局。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幻术?
你看看那柱头上的蝰蛇,看到了么,蝰蛇之毒,可使人坠入阿鼻地狱,其实那不是地狱,那就是幻境。
上官熙面色前所未有的沉重:如果昭儿真的被他们算计去,我会亲自废去他一身武艺。反正有玉堂护着他,至少能保他一条性命。
无痕却轻轻一笑:不一定,也许昭儿之前中蛊,对如今的情况却是件好事也说不定。至少,他就算在幻境中,也有瘀斑陪伴在侧。
袖越心惊肉跳:娘,师伯,无痕叔叔,这,这究竟?
也罢,就告诉你吧,若是我们这些老东西真到了迫不得已做出那件事情,你也能想明白,帮着我们劝着玉堂的性子。
袖越点点头。
上官熙和江宁对视交换眼神,却不晓得从何说起。
还是我来说吧,毕竟算是我们家的家事。无痕走过来,坐到展昭和白玉堂身边,低头看了看睡得沉沉的两个人。
当年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当年,但是这一段当年却家人唏嘘得很。无痕说起来轻描淡写,脸上官熙和江宁两个知道内情的人却也听得很是伤神。
那时候,无痕和他姐姐,也就是展昭的娘亲还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他们栖身在一所破庙中,每天靠乞讨过日子。这年冬天,格外的冷。破庙中一群小孩子彼此紧紧挨着彼此,相互取暖。
他在姐姐的怀里他们有一床破烂的被子勉强御寒。出门寻找柴火的小伙伴今天够机灵,寻了一大堆干柴,他们将干柴烧得旺旺的,总算能睡一个还算温暖的觉。
半夜时分,他被另一个小男孩叫醒,该他起来守夜了。
这一夜北风呼啸,他坐在火堆边上,昏昏欲睡。快天亮的时候,突然破面中出现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那人看了他两眼,眼神闪了一下,随即他环视整个破庙中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呵呵一笑:小东西,给你一个机会。
他瑟瑟发抖。
杀了这些脏东西,你和那个小女孩可以活下来,跟我走,我教你们功夫,让你们吃饱穿暖。
他拼命的摇头,他不敢,他没有这个胆子。
黑衣人甩出一把刀,指着他姐姐:你和她可以活,其他人,你一个一个的解决吧。放心,他们都不会醒过来,你要杀死他们很容易,来,我教一教你。
黑衣人走到一个孩子身边,用一把利刃划破那孩子的颈脉,艳红的血澎涌而出,刺眼得很。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你来试一试。
他心惊肉跳,不敢动,也举不起刀。
黑衣人走到他姐姐身边,把刀放在他姐姐脖子边上:或者,你需要我再教导你一次?
他觉得自己快要疯掉,呼吸起来很是难受,但是他晓得,他不想死,更不想她姐姐死去。他要活,他要活得有个人样!
下第一刀,很艰难,他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那把削铁如泥的刀,但是,他毕竟成功了。他杀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平日里喜欢欺负他们的大孩子,那孩子身上有一件棉袄,虽然很破,却让他们万分羡慕。他杀他的时候,心底有一丝快意,他想,这件棉袄可以让姐姐不那么冷了,他们终于能有一件棉袄了,真的很好!
第108章 第 108 章
第二个,第二个是破庙里最小的孩子,一直以来,他们觉得,这孩子就好像一个负担,他缺了一条胳膊,不能出去乞讨,他们得让他活着,得分出一点口粮。
他刺破他的皮肤,那一瞬间,他觉得,他解脱了,不用挨饿了。
然后,一个接一个,后来,他就麻木了,没有感觉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重复着。他想,杀人,原来也不算太难。
他杀的最后一个人,是唤他起来守夜的人。在这所破庙里,他是除了姐姐外,对他最好的朋友。他们一起透过镇子上包子铺的包子,一起掏过鸟窝摸过鱼。他和他,他们两个至今还有一个共同的秘密,在庙外的大槐树下,他们藏着三颗鸡蛋,没来得及吃。
天亮起来,破庙中血色冲天,铺天盖地的冰雪白色里,这破庙看起来第一次如此妖异。
姐姐没有醒过来,黑衣男子将她抱紧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来,跟我走。
我姓展,你们跟着我姓吧,你姐姐是个美人,就叫她无忧好了,无忧无虑。你,你就叫无痕,无迹无痕。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有了义父,有了一个栖身之所,真的能吃饱穿暖,姐姐身边甚至有了丫鬟服侍。
他夜半噩梦惊醒,眼前都是破庙中那些孩子,他们可怜兮兮的问他讨要自己的生命。
但是噩梦毕竟也只是梦。义父教导他的东西很多,尤其是他,武艺,奇门遁甲,药理,四书五经,举凡知识,无不细心指导。
对于姐姐,倒是锦衣玉食,并没有过多管束,一副疼爱非常的好父亲模样倒是做得到位。
原本,无痕一直以为,只要他乖乖听义父的话,将义父吩咐的所有事情做好,那么姐姐就能无忧无虑的生活,真应了她的名字无忧。
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他预想的所有事情都建立在,他们的义父想要利用的人只有他一个的情况下。
直到一个晚上,他被义父差遣出门,办完事情后,回来发现姐姐不在自己屋里,问姐姐身边的丫鬟,才晓得,她被义父带走。
从那一天起,他没有再见到义父,直到找到姐姐,那时候姐姐已经怀上了孩子。
他问了很多次,姐姐一直不肯告诉他孩子究竟是谁的。直到有一天,他夜里被惊醒,突然听见姐姐的屋子里传来哭泣声,他悄悄过去,趴在房顶上,才看到,姐姐的房间里居然还有很多的灵位。
那些灵位上的名字他很熟悉,就是他见到义父的那天晚上,杀死的那些小伙伴。
无痕心惊之余,却趴在屋顶上,想继续听一听姐姐到底在哭诉什么,却不料听到晴天霹雳。
原来,义父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却天生不能练习武艺。姐姐才是他要的东西,姐姐早就被他送上了那个儿子的床,他要的是姐姐的肚子,姐姐的资质,要一个资质优异的孩子。
那时候,他想,也没关系,义父虽然在第一次和他们见面的时候,逼他杀了人,但是见识了江湖险恶之后,他晓得,那不过是对他的考验,考验他能不能成为他的孩子,能不能在黑暗的江湖之中生存下来。
可是,接下来,姐姐却说,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过就是以后义父练功的鼎炉,他没有办法再平静的劝自己不要动怒和生气了。
原来,姐姐这些年的开心不过是为了替他换取一份平安,仅此而已。
在周详的计划后,他带着姐姐逃出了义父的老巢,一路逃到了中原。那时候不死城这个名头已经在江湖中被叫响亮了。
他知道他从不死城出来这个身份会让他和姐姐难看,于是他们一路跑,一路隐藏踪迹改头换面,终于落脚在了常州这个地方。
袖越听得是惊心动魄,她未曾料到,展大哥的身世居然如此离奇。但是再进一步细想,展大哥居然和不死城之间有着血脉的联系。但是,不死城和季家又有什么关系?
袖越想不明白这一点,上官熙和江宁也想不明白。

分卷(67)
事实上,就连无痕都不知道,季家和不死城之间的关系。他探查过这里,和以前的不死城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相近之处,可是幻术和蝰蛇却又正是他义父的本事。至少,他替义父行走江湖这些年,并不曾见识过其他人懂得炼制蝰蛇之毒。
上官,江宁,还有丫头,不管这里究竟怎么回事,可以肯定,昭儿一会儿醒过来,必然已经清楚的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如果,他走火入魔,那么,废掉他的功夫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梦境之中
白玉堂和展昭随着一大群人,往不死城的方向走。
不死城,说是一座城,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山寨。在贺兰山群峰的某一处,这所寨子马上就要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走,突然,一队车马从他们身边走过。
一辆马车的帘子被风吹起来,展昭和白玉堂看见马车中的人,是李元昊。在李元昊身边,坐着一个男子,黑衣黑帽,看不见五官。
当时,李元昊正在和他说话,态度颇为恭敬。
先生,先生所求,小王已经查探得知一二,不知先生
小王爷不过就是要我一句承诺,放心。
只是如今我父王身体强健,本王要等到何年何月。
小王爷放宽心,国主陛下只会越来越倚重小王爷。如今小王爷在西夏可不是权柄在握,已经只手遮天了。
那还不够,本王要名正言顺,本王的雄图大志还没有开始。
小王爷只要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小王爷自然会心想事成。
马车和车队渐行渐远。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玉堂,那李元昊身边的人,会不会就是不死城的人?
白玉堂仔细想了想:不是不死城主,但是的确和不死城有关系,他衣帽上的纹饰就是不死城的纹饰。
那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白玉堂愣了片刻:猫儿,如果我料想得没错,他们可能在中原寻找的是人。
找人?
不着急,我们继续看,继续听,他们既然布下了这样的幻境,自然要让你知道个清楚明白。
越是往山中走,就越是冷起来。展昭有点受不住寒冷,白玉堂一把将他拽进怀里。
别闹,这么多人。
这里是幻境之中,人们只会按照设定的状态行走,你别瞎担心,冷得受不住,先前也忘了给你买个大氅。
你为什么不冷?
你要是懂奇门八卦,就晓得,这就是影响了你的心思,你看见漫天大雪,人们穿得厚实,你自己觉得冷。
展昭点点头,闭上眼睛想了想着你春暖花开,果然身上不冷了,然而,一睁开眼睛,还是冷得不行。
白玉堂呵呵一笑:傻猫儿,都说了,你没学过,也不懂,别瞎费劲了。赶路,赶路。
再往前走了一段,白玉堂眼神一闪,他看见了他师父,还有当年的自己。白玉堂乐呵呵的招呼了一声展昭:猫儿,你看,我和师父那老头子。
展昭一阵惊讶:还能看到这些?
白玉堂也乐了,这种感觉还是头一次见到。
两个人靠近上官熙和小白玉堂,这时候小白玉堂还是一个翩翩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意气风发,好不得意,手上拿着画影,眉目间全是锐气。
玉堂,把酒葫芦给我,这鬼天气,真冷,你还有没有银子,为师去换两件大毛衣服。
展昭有些尴尬的看了白玉堂一眼:师父这是?
白玉堂呵呵一笑:那老头子出门没带钱,也没带厚实衣服,一路上骗了我不少钱。无所谓,爷我有的是钱。
一个白眼丢过去,展昭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谁不知道他金华白家有钱啊,非要说得这么讨打。
那边小白玉堂果然摸出一个钱袋子,直接抽了一张银票:拿去买,别给我省钱。
上官熙眉开眼笑接过银票,打开一看,瞬间变脸:兔崽子,有这么多钱,你早不拿出来!一千两的银票,他早不拿出来,偏到了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商店了,他丢出来,能干什么?能吃一顿还是能喝一顿?
展昭也是一脸好笑看着白玉堂。
怎么?你还笑五爷,这老头子,你是不知道他想买什么都嘚嘚瑟瑟的样子,可好玩儿了。
那是咱师傅,玉堂,你呀。
我一路上还能饿着他冻着他?
展昭一想也是,最多就是捉弄了师父。
果然,他们家师父还在咬牙切齿,小白玉堂嘴角带着丝微笑转身走到马旁边,取下一个大包袱。
包袱里是两件上好的貂皮大氅,一件黑色,一件白色滚着黑边。
上官熙更加咬牙切齿:小兔崽子,你好哇,你早早预备好了大毛衣服,还让我哥老人家挨冻,你个杀千刀的白玉堂。
小白玉堂把黑色的丢给上官熙,自顾自的拧过一个酒葫芦,喝上两口。
突然前方走过来两个熟人,正是丁家兄弟。
他们也来了?展昭好奇的看了白玉堂一眼。
恩,我那会儿还和他们畅谈了一番。
第109章 第 109 章
果然,小白玉堂看见丁家兄弟,已经三个人坐在一起商谈起来了。展昭看着小白玉堂,心里一阵一阵的柔软。却不料身边白玉堂扯了展昭一下:猫儿,走了,咱们跟上老头子。
展昭有些疑惑。
傻猫儿,我这里和丁家兄弟谈了什么我自然清楚,而且你没看见那老头子见我没注意到他,正打算独自去干点什么?
展昭看过去,果然,上官熙左看右看,观察了小白玉堂一阵,发现他和丁家兄弟谈得正起劲,大约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自己,找了个机会,就悄悄溜走了。
展昭和于玉堂赶紧跟上。
上官熙三拐两弯,从人群中离开,提起轻功就往一个山峰掠去。展昭和白玉堂紧紧跟在他身后。
幻境之中,他们跟随上官熙,跟得并不算辛苦。但是攀越一整座山峰,到底还是叫两个人有点气喘吁吁。
展昭的脸渐渐染上一抹浅红,白玉堂将他拽进怀里,有那么点心猿意马。在展昭额头上轻轻一吻:猫儿,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展昭睁大眼睛看着白玉堂。
你先答应我,我再告诉你。
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还有,现在还在做正事,你看,师父站在哪里好像在等什么人。
猫儿,白玉堂捧起展昭的脸,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担心得很,这一切与猫儿休息相关,猫儿的身世,猫儿的爹娘,猫儿他到底要面对什么?答应我,你先答应我。
展昭晓得,白玉堂一向惯会胡搅蛮缠,他更晓得,白玉堂那些胡搅蛮缠,不过是他心里将自己看得太过重要。
好,我答应,玉堂,你要说什么?
不管如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在你身边,你是我白玉堂的猫儿,是我倾心相待的爱人,是我生生世世放在心尖的珍宝。不管你遇到任何事情,你不可以丢开我,永远都不可以。猫儿,你要记得,你已经答应我了。
展昭沉默了片刻,他感觉到了白玉堂的不安,这种不安也让他很惶恐。他其实想到的并不比白玉堂,甚至,他觉得这个幻境,本就不该把白玉堂牵扯进来。因为他在身边,自己就会害怕,就会
猫儿,你是不是觉得,你又一次牵连了我?
展昭脸色渐渐苍白,这个人,他怎么可以如此了解自己。
猫儿,你听我说,不是你牵连了我,是我注定要与你生死相依,你在怪自己牵连我,我却在庆幸,还好我在身边。猫儿,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个幻境也许会揭开你的身世,揭开舅舅,师父他们一直不愿意告诉你的那些真相。也许那些真相非常不堪。但是,无论如何,有窝白玉堂和你一起承担。
展昭从白玉堂的嘴里听到过很多情话,他们缠绵之时,他们闲聊之时,他们携手之时。白玉堂的情话仿佛总能水到渠成,将他挑拨得面红耳赤,可这一次,他却出了感动再无其他。
玉堂,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其他一切,我都可以面对,都可以不在乎,我是展昭,仅此而已。玉堂,你放心。展昭是一个重承诺的人,所以他很少去承诺一些东西。对于白玉堂,他承诺的次数有限,第一次是在中了活死人之时,他说,展昭不会忘记白玉堂。
那时候,他做到了,做得很好,他就算忘记了自己也没有忘记白玉堂。现在,是他第二次承诺,他永远都欧式展昭,是白玉堂的展昭,是现在这样的展昭。
白玉堂微笑,他的心安了一大半。尚且还有一小半因为未知的真相而选在半空。但是他也明白,展昭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他会做到,他承诺过发生任何事情他都不会变,就一定不会。
玉堂,我其实有点害怕。展昭靠在白玉堂的肩上,心情有点沉重。前方冰雪绵延,上官熙站在风中,他等待的人已经出现在朦胧飞雪中,越来越近。
那个人,展昭觉得很熟悉,非常的熟悉,熟悉得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惊呼。才不至于失了分寸。
但是分寸这个东西,向来很行踪诡异,比如此刻,展昭实在想找回他的分寸,但是他的确找不回来。
来的那个人已经能看得见她的五官,是个漂亮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衣,眉目清隽秀丽,目色坦然透彻。
那张脸,不单展昭熟悉,就连白玉堂也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娘?竟然是
展昭喃喃自语,白玉堂却只听见他口中呼唤这娘亲。
怎么会是我娘呢?按理说,她应该卧病在床,脸翻身都做不到吗,更多的时候是昏迷不醒才对。她怎么会在这里?她看起来完全就没有生病,甚至都不是我记忆中那个瘦得变形的样子。
白玉堂转过头,就看见展昭失魂落魄的站在他身边,他心里一紧:猫儿,猫儿,你怎么?那是你娘?
展昭木然的转头:玉堂,我娘她,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白玉堂将展昭搂在怀里:猫儿,咱们说好了,见到什么都不要着急,你是展昭,永远是我的猫儿,何况娘她来找师父一定有事。
展昭点点头:可是她为什么要骗我?如果她在这里,那么我在家中伺候的那个是谁?为什么和娘亲那么像?
白玉堂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设置幻境的人一定会把答案揭晓的,猫儿,我们过去听一听,他们说什么。
展昭点点头,脚步沉重,往前再走了一段:师父和我娘难道不会发现我们?
白玉堂呵呵一笑:这一段是必然会发生的,就算我们直接在他们面前走过,他们也发现不了,走吧。
上官熙和展无忧站在风雪里,展无忧和展昭生得有七八分像,毕竟她是无痕的亲姐姐,展昭的亲娘,身上也是那种如兰如竹的清雅气质。
你这么跑出来,难道昭儿就不会怀疑?
你放心,阿忠以前跟在无痕身边,什么没学会,找个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再装个病就能瞒住昭儿,我不来不行,我有话要亲自问他。
有什么好问的,难道你还要认这个夫君?
展无忧笑容苍白:认不认的,他也是昭儿的亲爹,这个无法否认,我们瞒着昭儿,真的就能瞒他一辈子?
怎么就不能,今日不死城破,他们就会死,昭儿以后就算来到西夏,他也不会知道这些。何况他天下如此大,昭儿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哎,上官,无痕还好吧?
他,还是那个样子,我暂时还想不到办法救醒他。
让他睡吧,他醒来又能做什么?白家那个人也死了,义父,义父更没有把他当回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活不了多久,他就算醒过来,也是孤苦伶仃。我对不起他,是我无能,是我连累了他。
上官熙捏着胡须:夫人,还有昭儿,昭儿毕竟是他亲外甥,学了他的功夫,他们以后难道就不能相互依靠。以后昭儿成家立业,你也能子孙满堂。
无忧摇头:上官,我怀着昭儿的时候,义父不过是把他当做鼎炉,等他一出生,就要以他的经脉血液替他自己求长生,求不死。昭儿那个父亲也是个没用的人,他除了帮着我逃出来,竟然也无法保住我不被惯无数药材。我为什么要让你只能教给他无痕的功夫,因为那是义父亲手传下来的功夫,只有这些功夫能压制住昭儿体内的药性。
昭儿体内的药性?我多次给他诊脉,并没有发觉一样,反而觉得他悟性根骨都极好,无痕留下来的内功心法,招式武艺很多都非常生僻艰难,他连起来却很是通常。
因为那些药本来就是为这些心法准备的。无忧揉了揉太阳穴,昭儿他注定只能学这些东西,也只能在这些武艺学会以后,才能学点其他武艺。不然就是走火入魔的下场,所以我再三拜托你不要让他学其他武学。
上官熙目瞪口呆:要说这不死城那老东西还真是个天才,这一套功法武艺,就看如今昭儿的成就,也晓得,非同凡响。你吃的那些药材难道也是不死城挖人心肝做成的?
展昭听到这里,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地上的冰雪。他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寒冰刺骨。他是不死城里某个人的孩子,他被当做鼎炉,他体内有药材,所以学起那些功夫才轻而易举,那些药是人心做成的?
他,他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娘亲口中的义父又是谁?难道就是那恶贯满盈的不是城主?他居然是个孽种,这真的比父不详还要让他无地自容。他身上流着的是最肮脏的血,他修习的是最邪恶的功夫。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更配不上纤尘不染的玉堂。
第110章 第 110 章
白玉堂随时关注着展昭的情况,他熟悉展昭的一切,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是,他从未见过展昭这样脆弱的样子。
早前,他身中无解之蛊,命在旦夕之间,那双眼睛也依旧坚定。可是这一刻,他双眼没有了身材,如同一潭死寂的水。

分卷(68)
猫儿,猫儿,猫儿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白玉堂在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对于师父和娘的对话,他没有办法和展昭感同身受。但是,他知道这些话意味着什么,他更明白,这对猫儿是多大的打击。他的脑子在疯狂的转动,虽然知道猫儿的身世也许会不那么容易接受,但是他从未想过,他的身世会如此不堪。
猫儿,你看着我,我是玉堂,我爱你,很爱你,所以,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不会独自一个人活下去。猫儿,如果你出了什么事 ,我根本不会替你报仇。因为就算报仇,我也换不回你。而且,我害怕,害怕我耽误了时间就追不上你。猫儿,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我白玉堂都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我们一起,就算是死,我白玉堂也要在你身边,一刻都不愿意离开。
白玉堂已经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他不知道猫儿现在在想什么,他不是个一哭二闹的人,他堂堂锦毛鼠也委实做不出小女儿的姿态。但是,此时此刻,如果还有什么能影响到展昭,那就是他白玉堂的一条命。
猫儿,身世有什么要紧的?你想一想,以前那二十多年,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为天下百姓做了多少侠义之事,你堂堂南侠的称号,是靠你自己的来的。何况,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连屠刀都没有拿起过,你不是坏人。
展昭眼里渐渐有了些身材,他看了白玉堂一眼,终究还是有点木然。
白玉堂却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听得进话:猫儿,你想一想,师父将你培养起来,我娘,师娘他们有谁嫌弃过你的身世。还有舅舅,舅舅当年只会比你更加不堪,可是他并没有自暴自弃,还有娘,娘她老人家千辛万苦,带着你掏出那个魔窟,给了你平静的生活,猫儿,你不要这样,我会害怕。
展昭眼里落出大颗大颗的眼泪:玉堂,我怎么值得,值得你这样相待。
白玉堂紧紧把展昭搂紧怀里,疯狂亲吻他的额头:值得,不管你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这世上在没有能让我牵肠挂肚,能让我舍弃一切。猫儿,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不准,也不允许,猫儿,所有的事情,我和你一起承担。若是你爹是个大奸大恶之人,我们就一起为天下做更多事,替他赎罪。若是你爹并未做什么坏事,也只是不死城中的义妹棋子,咱们就将他带出来,哪怕他已经是一对白骨,咱们也让他长眠长干干净净的地方。
白玉堂的声音轻轻柔柔,一句一句落在展昭的耳朵里,他突然之间便不害怕了,是啊,自己有玉堂,还有那么多兄弟长辈,自己从未做过对不起天下人的事。自己唯一大逆不道的行为,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和玉堂在一起。
猫儿,就算江湖,就算世人以后知晓了你的身世,那又怎样,他们要骂,我白玉堂陪你,他们喊打喊杀,咱们一起,最多就是不再管江湖事,不再做江湖中,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
展昭坚定的点头:玉堂,若我真是不死城的血脉,那么就让我亲手还那些冤死者一个公道,我会亲手将那些余孽送入地狱,玉堂,你要帮我。
白玉堂露出大大的笑脸,他的猫儿,没有钻牛角尖,他的猫儿想明白了。
那边上官熙和展无忧叹气,展无忧摸了摸头发:那些药材虽说是秘药,但是却不是荤腥邪恶之物,只是被义父注入他的功力,所以才能让昭儿被限制住。索性我被迫服食,却也有限,他总算尚有意思良心,救了昭儿,让我和无痕从那里面逃了出来。
那你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他是义父亲子,昭儿体内的那些药性,需要他们家的一脉功力压制,但是无痕留下来的并不全面,我为了昭儿也必须去见他一面。
上官熙点点头:我并没有察觉到昭儿脉象有异,但是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多加小心。如今无痕醒不过来,昭儿若是练到瓶颈,他会如何?
走火入魔,性情大变,所以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上官,你不能犹豫,免得他变成第二个
展无忧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上官熙却明白她的意思。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也是心惊。
猫儿,你怕吗?
展昭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玉堂你不会让我成为魔头的。
白玉堂点点头:猫儿,我有一个想法,也许,当年那个老魔头根本没有死,他不是号称不死么?当年的那一死,没准就是个假象,猫儿,我觉得你有危险,他不会放过你。
展昭微笑:玉堂,如果他真的没死,这一次我们也要为江湖,为天下除害。
猫儿,也许他是你的亲祖父。
那又怎么样,他恶贯满盈,血债累累,我亲手了结他,能偿多少算多少。
猫儿,我白玉堂不相信轮回,但是,若果他真的活着,我希望是我来动手。猫儿不管如何,我不想冒险,我不想你弑亲族,尽管你不认他,他也没把你当个人。
展昭深深的看了白玉堂一眼,那年袖越也是满身血债,自己拦着不叫玉堂亲自动手,如今,呵呵!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我答应你。玉堂,如果有一天
猫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有那样一天,猫儿,我白玉堂只要和你在一起,归隐江湖也好,共赴黄泉也罢,我甘之如饴。
展昭微笑不语,轻轻在白玉堂唇上印下一吻:还好,有你。
展无忧和上官熙的谈话,到此为止。她顶着风雪向另外一个离开。展昭和白玉堂想要跟上,却发现,无论如何他们也跟不上去。
猫儿,算了,制造幻境的人不想要让你知道后来娘亲做了什么事,咱们还是跟着师傅吧。
玉堂,你说师傅和舅舅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玉堂挠挠头:我怎么知道,说起来我五岁被师父从金华带到天山,可是在你中蛊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师父和我叔叔,我爹还有一段过往。
也罢,长辈们安心要瞒着咱们,咱们也不可能知道。我岂不是更可笑,连自己的亲娘也认错。不过当年我在被娘亲留在常州,伪装她的那个人和娘亲生得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不是□□?白玉堂疑惑。
不是,她昏迷不醒,我给她擦洗过脸和手,都是真实的皮肤。
那就奇怪了,回头问一问舅舅,难不成娘亲他们还有姐妹?
展昭摇摇头:我不知道,玉堂,我现在都觉得我以前那些年,像是白活了一场,分不出真假。
两人心情沉重,随着上官熙回到江湖中人聚集的地方,小白玉堂整合丁家兄弟谈得兴起。
老头子?你去哪儿了?小白玉堂眉一挑,画影在手上挽出朵花,脚蹬地,轻盈无比的腾空而起,然后潇洒落在上官熙身后:咦,还有脂粉味道,我说师父,我才孝敬的一千两,该不会就被你老人家用来喝花酒了吧?这冰天雪地的,难为师父竟找得到花娘。
上官熙吹胡子瞪眼睛:白玉堂,你那阴阳怪气的调调怎么回事?
老头子,你这满身的脂粉香
上官熙一掌将小白玉堂打飞,小白玉堂在天上调整了下姿势,平安双脚落地,一双眼睛怒火冲天。
瞎说个屁,小兔崽子,三天不打你,你就要翻天啊?为师去见了一个故人。
小白玉堂似笑非笑:哟呵,你还有故人是女人?我说老头子,你不结婚,不生娃,你有什么故人是女人?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
我以前怎么是这么个得行,怎么看怎么讨打。
展昭噗嗤一声笑出来:玉堂,我倒是觉得你这会儿意气风发,少年壮志,倒是更让人羡慕。不过,师父居然能将你教导成这样,实在难得。
白玉堂一撇嘴:那老头在天山上,什么没做过,天山三十六峰,那些隐士前辈们没有不烦他的。我小时候常常听见隔壁邻居上门找他赔偿。你是不知道,我那时候零花钱有限,多数都填了他的窟窿了。
展昭一头雾水。
那时候,隔壁飞霞峰上住着个高人,养着一株雪莲,眼看着就要开花,他前去探视做客,结果给人家祸害掉一片叶子,为此我赔了十万两。
第111章 第 111 章
因这会儿大家都聚在这雪山背风的地方,小白玉堂跟着上官熙正准备吃点干粮。白玉堂和展昭也只好找个地方坐下,弄点东西吃起来。
白玉堂知道展昭行礼不舒坦,有意将以前的趣事说出来逗展昭开心,加上他们师父上官熙那不着调的性子,实在闹过不少的笑话,所以一个说,一个听,倒是也合适。
展昭听着听着,叹了口气:小时候师父不过三不五时来教导我,从未带着我行走江湖,也从未带我回过天山。
猫儿,你习武的时候,一直是在家中?
展昭点点头:恩,师父来教导我以后,娘和忠伯就会盯着我练习。其实一般一月来一次,每次呆天。
白玉堂哈哈一笑:我说老头子每个月下山都要离开二十来天呢,原来是要赶路去常州,再赶回来。猫儿,师父为了你可算是尽心尽力了。
展昭本来还不太明白,后来一瞬间就懂了:师父他每个月往返于天山和常州?这
玉堂,小时候,师父曾问过我,愿不愿意上天山去,可是娘亲不准,所以师父也没有坚持。我最开始以为是娘亲不放心,也舍不得我,现在想一想,是不是和那些药有关系?
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不行,这个事情,我们以后一定要解决,猫儿,这就像是点燃了信子的火药,咱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掉。只要是药,就一定能用其他药物解决的。
展昭没有说话,他对自己是个药人,有着被内力压制的某种药性完全没有感觉。
如此在这个地方过了几天。终于,江湖中的豪杰们汇集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时间,陆续的有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站出来登高一呼,于是这群人也算是有了个组织,有个发号施令的人。
然后,上官熙和小白玉堂并不打算听从他们的指挥。
这一天清早,江湖大军打算往贺兰山深山中进发,那临时选出来的头头点了人数,分配了一下工作,将有名头的大侠们拢在身边,然后就带路往山里走。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小白玉堂叼着根枯草:老头子,你不是吹嘘你厉害得很?怎么,那狗屁头领看也没看你一眼,甚至都没给我们两安排点事儿。
上官熙眼一瞪:你跟着丁家那对兄弟一起,师父要去做点事,你跟在身边完全是添乱。
小白玉堂天生不是个听话的人:我呸,你偷鸡摸狗去吧?不管,你要是我带着我,我就偷偷跟着你,反正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慢慢和我大哥交代,啊,还有我四位义兄。
上官熙扶着额头:玉堂啊,你如今也十五岁了,该晓得事情轻重了。此次本来不应该带你出来,结果你非要缠着出来,出来之前你答应了为师,一定要听话。
小白玉堂冷哼一声:我倒是想中途跑去陷空岛,你为什么又苦苦哀求,让我留下来陪你?
上官熙叹口气:我这不是没带钱么,让你给我点钱再去陷空岛,你也不愿意,为师也很无奈啊。
展昭在这边听得目瞪口呆:白玉堂,你和师父他老人竟然是这样相处,也太没规矩了吧。
白玉堂耳根有点烫,赶紧拉了拉展昭的手:猫儿,看那边,别看我。
展昭好笑的继续看师父和小白玉堂的动静。
白玉堂却没办法淡定了,这些事情他都有记忆,就这样看着少年时期的自己,已经很是怪异了,然后那些记忆还真实的在自己面前。
玉堂,你倒是和我说一说,你真的跟着师父一起去了?
白玉堂摇摇头:没有,一会儿就有人鬼鬼祟祟跑到这里,还偷袭我和师父,我气不过就追过去了。
展昭哑口无言,白玉堂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那时候少年心性,以冲动起来,就随心所欲,完全不考虑前因后果。
所以那偷袭你和师父的人?
是师父安排的,就是我干娘,化了个妆,后来我随着她追得远了,她才将身份透露给我。等我回头再要找师父的时候,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没有踪影了。
玉堂,我最羡慕你的便是这快意生平,无拘无束,终究是我束缚了你。
白玉堂轻笑一声:傻猫儿,和你在一起才是我最快意的时刻。其实你只晓得说我快意恩仇,却不晓得,如今的白玉堂,所有恩怨情仇都系在你这猫儿身上。
展昭脸色微红,这老鼠,自从进到这幻境之中,嘴上就好像没有把门一样,这些叫人面红耳赤的情话信手拈来,实在让人恨得牙痒痒,却又像是饮了蜜一般香甜。
展昭知道,白玉堂在担心,他的身世才不过揭开了小小的一个角,就已经让自己,让玉堂无比害怕了。玉堂在用他的方式劝慰自己,让自己好过,让自己开心。
两个人没说上几句,果然来了一个黑衣人,手上就是两个亮闪闪的镖,擦着小白玉堂的耳朵飞过。
小白玉堂气得面色发黑,提着剑就迎上去,和那黑衣人战在一起,一时间剑影在冰雪天地中如同一道道闪电。地上的冰雪被内劲掀起,打斗中的两个人渐渐看不清楚,渐渐离得越来越远。
上官熙这里,面上带着狡黠的笑:兔崽子,跟我斗,哼哼!
展昭拉了拉白玉堂:开走,跟上师父。
白玉堂点点头:你说师父他到底要干嘛?
没准还是和我娘有关系,先别管这些,跟上去看个明白就知道了。
跟了没多远,就看见前方来了一队人马。
上官熙面色凝重,停了下来。伸手将剑提在胸前。
那对人马抬着一定黑色的轿子,在风雪里走得格外艰难。
来人可是上官先生?轿子你传来一声咳嗽,然后是一个羸弱的男子的声音。

分卷(69)
上官熙略微思考的片刻:是展公子?
白玉堂明显感觉身边展昭的手拽紧了很多。
猫儿,别紧张。
展昭深呼吸,转过头给了白玉堂一个微笑。
白玉堂点点头,他也紧张,这个幻境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他和展昭随时都能发现新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如同最狠厉的□□,能让他身边这个人痛不欲生。
轿帘被轻轻掀起,展昭和白玉堂站的位置看不见里面的人,白玉堂自豪带着展昭走了几步,想要走到轿子的正面。
内子与犬子多劳先生照拂,在下感激不尽,只是这里却不是内子与先生该来的地方,还望先生将内子带走。
这时展昭已经和白玉堂一起走到那轿子前面,轿帘下是两个人,展昭的娘亲展无忧沉沉睡着,倒在一个男子的怀里。
娘?
展昭的目光落在他娘亲身上,他心里太复杂,已经感觉不到其他,那个男子的脸,他无比熟悉,小时候他娘亲房中有一张画卷,卷起来放在枕头内侧。他打开看过好几回,就是那张脸。
曾经他想过,那是谁,也问过他娘,那画卷里是谁。
然而,再问过那句话之后,那张画卷就没有了踪迹,于是他学会不再问,因为问过以后,娘亲会不开心。
白玉堂惊得瞪大了眼睛:是他?
展昭转头看着白玉堂:你见过他?
白玉堂面色凝重的点点头:猫儿,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父亲,那么他不是坏人,甚至说几年前不死城一战,他甚至立下了大功劳。
展昭不解。
白玉堂叹口气:咱们一幕一幕看吧,猫儿,不急啊。
展昭却更是着急起来,这老鼠!不过,他却晓得,白玉堂不会无中生有,他当年在这里,他知道的比自己更多一些,既然他让自己不着急,那自己便慢慢看下去吧。
轿子旁边的侍卫从轿中将展无忧抱了出来。她被包裹在厚实的大氅中,然后放在一匹马上,遮盖得严严实实。侍卫牵着马来到上官熙身边:我家夫人和小主子,拜托先生了。
上官熙没有说话,轿中人叹了一口气:昭儿,那孩子是叫昭儿吧,无忧说昭儿懂事,性子温和却倔强。上官先生,我妻弟带去的功法残缺不全,这一次你将完整的功夫带回去,另外,昭儿体内那些药性,其实只要他性情刚正,没有任何坏处,只会让他修炼事半功倍。但是,我们家这一套功法却有一个大忌,那就是企图走捷径。
上官熙眉头紧皱:还请公子说得详细些。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上官先生,我身体羸弱,寿数有限,这一生恐怕都无缘见到亲子一面。但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却有些东西需要留给他,也罢,我便岁先生走一趟,先生找一处地方,详谈一番。
上官熙点了点头:那行,前几日我与小徒在此处不远发现一处山洞,倒是能避风雪,请公子随我来。
轿中人听见小徒二字眼神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先生说的徒儿,便是你门下大弟子吧?
上官熙点点头:昭儿不能来这里,我不可能带他前来。
轿中人叹口气,示意抬轿的人抬起轿子,随着上官熙往他口中山洞走去。
展昭询问白玉堂:什么山洞?
白玉堂一脸茫然:我不知道啊。谁知道这老头子搞什么鬼。咱们跟上去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下更新规律,一般来说,星期一到星期三,每天一到两章都是可能的。。星期四和星期五原则上没有更新,星期六星期天,我要回家带娃!!!带娃!!!星期六和星期天定律同样适合节假日,理由也是,我要回家带娃!!!
第112章 第 112 章
两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上官熙等人身后。白玉堂茫然得很:我仔细想了又想,当年并没有发现过什么山洞,师父怎么一定要说我和一起发现的?
展昭思索了片刻:许是师父随口一说,你何必这般纠结于此?
白玉堂摇摇头:那老头子虽然常常信口开河,但是他也犯不着把我说出来吧?
展昭原本沉重异常的心,突然松了那么一点点,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白玉堂:你其实不用这样小心翼翼哄着我,我没事的。
白玉堂叹口气:猫儿,我实在担心,这些事情太沉重了,有时候我觉得连我也承受不了,何况是你。
展昭轻轻碰了碰白玉堂的脸:可能真是因为我是他们口中那个孩子,所以我才更能承受。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那一眼,我竟然觉得,我的人生也并没有那么可悲。至少我娘亲是真的爱我,至于他,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虽然我没有见过他,在这里见到的这一切可能也只是虚无一场,但我觉得,他是关心我的,也是关心我娘的。而他的父亲,不是个好人,他比我更可悲。
白玉堂轻笑一声:是我多想了,猫儿,你一直这样的懂事明理,怪不得那些长辈们心疼你至此。
可是玉堂,我晓得,全世界,最心疼我的,是你。你从来都在想我所想,做我所做。所以,就算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玉堂,你放心。我展昭,身为七尺男儿,堂堂南侠,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
在展昭额头上印下一吻:那么,是谁,五爷轻轻碰一碰就能瘫软成一汪水,让五爷为所欲为?
说完这句话,白玉堂赶紧躲开,不出所料,展昭已经抽了剑,带着煞气劈了过来:白玉堂,你那老鼠嘴里到底还有什么下三滥的词儿,看我不卸了你满口牙齿,让你胡说八道?
猫儿,消消气,这怎么能算是胡说八道呢?五爷可是句句在理的。
不过,就白玉堂这么一番胡闹,展昭心里的确好受了很多。他第一次见着父亲容颜的那种心灵震荡和难过伤心,就这么轻轻散去,随即,他想清楚了,也看明白了,那个所谓的父亲,也许不是抛弃了娘和自己,他活得更加艰辛。
好在是幻境之中,一切都遵照设局之人的想法,一点一点展现在展昭和白玉堂眼前。果然,并没有跟多远,就到了一处山洞。
上官熙带路走在前面,将一行人带了进去。
展昭的父亲从轿中走出来,他看起了无比孱弱,冰天雪地中,似乎下一刻他就会倒下,倒在无数风雪中,再也站不起来。他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骨瘦如柴,裹在厚重的黑色貂裘里,似乎连这件衣服的重量他也承担不起。
轿边一个侍卫将他轻轻扶着,走在上官熙身后。
上官先生,在下可否问一句,小儿他?
上官熙将展无忧放到山洞中,随即点燃一堆火,示意那人坐下:昭儿很好,很懂事,学武也很勤奋,他长得和他娘很像。俗话说,外甥似舅,他倒是和无痕几乎生得一模一样。
那人沉默了片刻,微微笑道:这么说,他倒是生得翩翩君子模样了?可惜我无缘一见。听内子说,他小时候曾中毒,差一点就死了?
上官熙点点头,缓缓的将展昭的一些小事一件一件说给他听。那人眼眶慢慢就红了起来:若不是摊上我这样一个父亲,昭儿本来活得多么快活。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再择一品行上佳的美丽女子。可惜,因为我,他没办法像普通孩子那样。
你也不用如此自责,听夫人常说,若是没有你,昭儿只怕一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要成为棋子,成为鼎炉,成为一个连自我都没有的傀儡。你虽未见过他一面,没有喂过他一口饭,可若非为了保他们母子平安,你也不至于变得如今这样。
那人摇摇头:终究是我的罪过,子不言父之过,他罪孽滔天,我只愿我所做的这些,能为昭儿他祈福,赎罪,不让因果报应落在他身上。
上官熙叹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
白玉堂严肃的看着展昭:猫儿,你若是想哭就哭一哭,虽然咱们身为堂堂男子,可是没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痛快哭一场。
谁料,展昭却笑容温暖:这有什么好哭的,我爹这样心疼我,我只是觉得非常幸福。玉堂,你说他到底还在不在人世?这个幻境会不会就是他做出来的?
白玉堂冷笑:怎么可能是爹他老人家,你看看他这样用心,怎么做得出来勾结季家的事情。不过,做这个幻境的人大约想利用你爹对你这样深的疼爱来打成某种目的,猫儿,咱们之后一定要步步为营,更加小心。若是爹他老人家果然还活着,并且被季家人困住,我们更要冷静。
展昭点头:玉堂,你居然也学会要冷静了?
遇上你这猫儿,我白玉堂也算是被吓怕了,尤其咱们在生死关头走了一圈,更是叫我不敢在贸然行事了。
两个一边沟通几句,一边继续看上官熙一行人的动作。
之间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无忧她被我灌了点安神的药,本来睡上一段时间自然就醒过来,但是现在既然咱们还有话要谈,不如还是让她醒来比较好。
上官熙接过药瓶,在展无忧鼻子下晃了晃,片刻之后,展无忧缓缓醒过来。她忽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孱弱的人叹口气:你这又是何苦?我不过是不愿意走罢了。我留下来照顾你有什么错?义父已经将你用作鼎炉了,难不成昭儿还要遭殃?
那人摇摇头:我的血虽然能让他功力大增,却无论如何也不及昭儿,我若是当年有根骨可以习武,他甚至不需要昭儿来到这个世界上。无忧,他求的从来都不是血脉亲情,他求的是他一个人的独步武林,不老不死。虽说不老不死只能是传说,但是昭儿却是他独步武林问鼎江湖的利器,咱们不能冒一丁点险。你就算留下来,他也不会放任你在我身边,他只会言行逼供,叫你说出昭儿的下落。
锦哥,昭儿他已经长大了,就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展锦依旧摇头:你回中原,回到昭儿身边。我一时半刻死不了。
上官熙左看看右看看:展夫人的确不能留在贺兰山,何况这一次江湖豪杰围攻不死城
展锦叹一口气:我不求他能平安,可我也没法背弃。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生身父亲,若是他战死诸位英雄剑下,我只求一点,为他收尸。
双关系捏了捏胡子:你身为人子,做此事,无可厚非。
再之后,展锦掏出一本秘籍:这是家传的心法全本,无痕他学了前头那些,其实昭儿体内药性,只怕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能将无痕所学那些融会贯通,再之后若是没有心法,就会满满走火入魔。
上官熙皱着眉头接过来:若是照此秘籍练下去,会不会变得和他一样?
展锦摇头:我父亲就是走火入魔才变成现在这样,也正是走火入魔,他才从练歪的功法中寻到以血养功的邪法,进而生出不老不死的心。但是其我展家的功法是极其上层的武学典籍,这一点相信先生在教导昭儿的过程中也能感受到,练此功法,也同样会练就出一身正气。
可是那些药?上官熙还是担忧。
都是贺兰山上的一些稀世的药材,我父亲中和他练功的一些问题,还有当日无忧的身体情况,再结合我这个没有根骨的身体,弄出来的药。和我们家这个功法相辅相成,昭儿一直将功法练下去,那些药性慢慢就被内力消解,自然无碍。但若没有我家这功法支撑,昭儿的确会很危险。
上官熙想了想又问:若是如此,那么在下有个问题,你父亲若是想要用昭儿的血做过功的鼎炉,那么首先就要确保昭儿是他的血脉吧?
展锦点点头。
昭儿小时候中的不是毒,是蛊,当时为了让他活下来,无痕为昭儿过功换血,可以说昭儿的血脉已经
展锦张大嘴巴:这样说,昭儿的血竟然已经不能成为鼎炉了?
展无忧却摇头:也不一定,我仔细观察过,昭儿在练功的时候,还是有药性刺激,他学那内功心法前几层比无痕还要快上很多。
展锦神神道道的,看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不对,若是昭儿被过功换血过,那么的确不可能再成为鼎炉,但是无痕却有可能。无痕人呢?他也练就的是我展家的功法,若说昭儿已经不合适了,那么无痕虽然不是最佳人选,却也可能成为鼎炉。
展无忧和上官熙惊讶,随后两人又松了一口气:他为昭儿解蛊,至今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我们没有办法彻底治好他,只能让他一直沉睡在某个地方。
第113章 第 113 章
这一次山洞中的谈话,白玉堂和展昭到最后都有那么点云里雾里。倒不是说听不懂长辈们都说了些什么,而是感觉这一段有很多信息还隐藏在那些谈话中。
猫儿,想那么多也没用,那人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我们肯定就不可能知道。这人的目的肯定不简单,而且这个幻境让你见到你爹,就算是给了你天大的一个人情。哪怕这些东西全是幻境,至少,你晓得你爹的音容笑貌了。
展昭点点头:玉堂,自从那天山洞中谈话过去,这几日我们随着这些江湖好汉在这里,无所事事,也不知道幻境之外到底什么情况了。
白玉堂微笑:你不用担心,在师父他们看来,我们就是睡着了,何况有舅舅在,他一定已经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你就别胡思乱想外面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当年不死城一战,的确有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说不定这一次,我们倒是可以了解透彻。
玉堂,反正现在无事,不如你和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
白玉堂点点,说起来。
当年白玉堂随着上官熙来到不死城,江湖豪杰众多,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伸手打架的事情,自然没有他的份。但是没有他的份不代表他没有动过手。当时他恰巧打了生平最惊险的一架。当然,这个生平只不过是他十五六岁的生平,在哪之前,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战事。
当时他和师父在边缘地带,上官熙一直将他牢牢盯着,他就算是想找机会溜开也没有办法。恰好江宁过来,他一时气愤,想到当时被他干娘引开,让他师父独自去干了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一肚子的火。
好在江宁婆婆比他师父上官熙更有威慑力,眼看着白玉堂不太老实,总想着脱离长辈视线,一条捆龙索,就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分卷(70)
可是这捆起来就有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他生活不方便。江宁扯着他耳朵:兔崽子,你小时候就是我把屎把尿,现如今喂你吃几口饭,那有什么,我老婆子一点也不介意。
问题就是白玉堂在意,非常在意,于是,这一天眼看着一群江湖豪杰逼近了不死城,那雪山之中隐隐已经显露出不死城的屋檐,白玉堂偷偷摸摸的溜了出去。
这一溜出去,白玉堂就遇上一个人,这个人看见白玉堂先是愣了半响,然后好心的为他解开了捆龙索。
白玉堂虽然也惊讶他怎么能轻易解开捆龙索,但是那人解开之后,还等不及白玉堂道谢,转头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重获自由的白玉堂毕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江湖经验也浅,只觉得自己可能是遇到高人,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那人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他也看不清究竟是谁,对于白玉堂的潇洒性格来说,既然人家相助不愿让他知道,他也不去强行询问。
当然还有一点,那人消失得很快,他根本撵不上人家。
不管怎么说,既然没有了束缚,也避开了长辈的视线,白玉堂自然乔装了一番,就一个人混进了人群中。
这段时间,他过得是如鱼得水,跟着几个偷跑出来的世家弟子一起倒是惬意无比。
这些世家子弟中,有几个和他们金华白家本就是世交,也有新结实的,说起来,就是一群江湖纨绔,偏又跟着名师学得一身本事。
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自然免不了雄心壮志,要做出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中,其中一位自称江南莲花山庄的少庄主的就提议,要去探一探那不死城的虚实。
此提议得到一众纨绔的支持,白玉堂更是自诩学过奇门遁甲,愿意打个前哨。
所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群离了师门尊长便无法无天的少爷们,自然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做起了探子的事业。
但是江湖之大,这些世家子弟的资质武功自然良莠不齐,如白玉堂这样的,自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其他几个,实在有那么点上不得台面,自然跟不上被玉堂的脚力被远远甩开。但是这个莲花山庄的少庄主却跟上了白玉堂的步伐。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靠近那不死城最外围的防御了,却横空出现一个黑衣服的蒙面人,手持一对双刀,招式狠厉,劈刀就往白玉堂的右肩上砍下来。
那莲花山庄的少庄主却是个轻功高深的人,之间他侧身一躲,人好像一朵棉絮一般歇歇的从那刀锋边缘处飞身过去,亮晃晃的刀刃直对着白玉堂就要见血。
白玉堂连忙抽剑就要拦,谁知道,突然那莲花山庄的少庄主提着一把剑就刺了过来,看样子倒是和那黑衣人配合得很是精妙。
白玉堂那时虽然江湖经验尚浅,却还算是个有几分聪明的少年小侠,加上手中画影也是非凡的神兵利器,剑法更是学得精妙无比,自然挥剑迎上。
那耍弯刀的黑衣人攻向白玉堂双腿,他只能提劲高高跃起,拿着剑就要俯冲下来,却是刺向了那个所谓的少庄主。
少庄主和黑衣人并不是省油的灯,一夕之间,两人交换了位置,白玉堂仍然要面对那黑衣人。其实当时白玉堂已经明显感觉到那黑衣人功夫比他高,他打不赢这人,何况他还有个帮手。
但是,白玉堂一向胆大,脑子也生得好,十来招过去,他硬是凭借这刁钻的角度躲开了两个人的围攻,甚至为自己造出了一线逃命的生机。
说时迟那时快,那双刀和少庄主的剑眼看着就要落到白玉堂身上,他却是猫着腰一躲,就往雪地里一滚,将身上滚着黑边的貂毛大氅脱下来,丢出丈远,最后就着雪色,将自己内中白色衣摆掀起来遮住头发,提起劲,跳跃几次,然后就在月色之下,躲在茫茫白雪中。
那两人追着黑色大氅过去,却发现只不过是一件衣服,再定睛一看,雪地里已经没了白玉堂的踪迹,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四下里开始找起来。白玉堂就面朝下的躺在雪地上,连那两人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声音也能听清楚,更遑论夜静无人,两人还气急败坏的说着一些话。
那小子躲哪儿去了?
他是天山落雁峰的传人,自然有点真本事,真要躲起来在,咱们也不好找。
主上为何一定要他?
我哪儿知道,找吧,要是找不到,说不准还会有什么惩罚。
听闻那小子最喜欢一身白衣,这冰天雪地,大晚上的哪儿找得到?
晾他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不如,我们就等着,天一亮,他就是白衣胜雪,也无所遁形。何况他脱了外面的大衣,又只有十多岁的年纪,就算内力再深厚,也不够他挺到天亮,到时候就是冷也冷死了。
问题就是,他要是真冷死了,主上还不将我们两活剥了?咱们费了这么多功夫才将他引导这里来,不能半途而废。
那怎么办?不过,我听见一则传闻,主上好像是想要白玉堂手上那柄画影。
怎么说?
你不知道,那画影是前朝时候,天子祭过三清的法剑,不晓得怎么流落出来,落到白玉堂手上,能抵挡妖邪,大约能破那位的邪功。
两人一边说着,却是一边寻得更远了一些。
白玉堂冷得瑟瑟发抖,正如那两人说的那样,他没了御寒的衣服,又恶战了一场,到底不过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有些抵挡不住,眼看着两人说不会要他的命,打算就要现身,让他们抓了去,却隐约听见两人的脚步声不近反远起来。他听着声音,估算了一下彼此距离,又沉稳的深深呼吸了一番调节内息,然后一鼓作气,从雪地上跃起来,择了和两人相反的方向便提劲逃命去了。
那两人听见动静,自然追了过来。好在上官熙对白玉堂要求甚严,白玉堂那一身轻功更是难得,加上现在是逃命,自然四处吃奶的劲儿超常发挥。一时间那两人竟然没有追上。
但是白玉堂的年纪少,内劲不足是个问题,他渐渐的也感觉到体力不支起来,就在他以为就要束手就擒的时候,他师父上官熙出现在他眼前。
到这会儿,他晓得他安全了,喊了一声师父,就彻底脱力倒在了雪地中。
白玉堂说完这一段,看着展昭若有所思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展昭的手:怎么,猫儿,你想到了什么?
那个给你解开捆龙索的是谁?婆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讲你捆起来?还有,师父为什么恰好那时候出现?太巧了?最关键的一点是,这一切的巧合背后,让你知道的一件事情,你手上的画影可以破不死城的邪功。玉堂,你不觉得,这些事情都像是一早就被安排好的一样?
白玉堂凝眉:猫儿,我那时候年岁尚小,并没有思考这么多,但是我醒过来把这一段给师父和干娘说过以后,他们并没有显露出很震惊的样子,反而把我盯得更紧了一些。我现在想起这些,倒是的确觉得很有些不寻常。
第114章 梦醒
接下来的几天,江湖中人忙碌起来,贺兰山上气氛凝重。展昭和白玉堂的耐性几乎要耗尽时,展锦又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他身边并没有跟着一群仆从下人和侍卫,脸色看起来也好了不少。
展无忧早在山洞谈话那一日,便不再坚持跟在展锦身边,所以这一次她和上官熙江宁一起,见着展锦,很是高兴。
展锦摸了摸展无忧的脑袋:无忧你赶紧回常州去吧,就要打起来了,你不会什么武功,就懂一点医术易容和逃命的本事,这里太危险了。
上官熙沉着脸:怎么,他终于按耐不住了?
展锦苦笑:他那个人,本就高傲,性子也不好,这一回,江湖中来了这么多人讨伐他,他能按耐到现在,已经是因为前些时日才取了我的血,练就他邪功的第七重。不过,好在他还未练到最后,所以你们也许真的能杀了他也不一定。
展无忧冷笑:杀他?谈何容易?我小时候,有一回午休时,被一阵吵杂声音吵醒,是他从外头回来,当时一把亮晃晃的剑插在他心脏位置,换做其他人肯定必死无疑,可他仍旧是好好的活着,之后几年功力也越来越深。
几人沉默不语。
展锦叹了一口气:他生来就与众不同,他的心脉和我们这些人是反的,不在左边,在右边。
上官熙几人惊讶万分,展无忧深呼吸:锦哥?
权当是为昭儿吧,他如今越来越偏执,若他只是利用我来练功,倒也罢了,我终究是他的儿子,他要我死,我只能认命。可天下百姓何其无辜,放任他继续这样残害人命,只怕报应在昭儿身上。不如我来大义灭亲,老天爷就惩罚我这个不忠不孝的人。
但是你大仁大义,展公子,在下多谢你这一壮举。
剩下的时间,上官熙和江宁留给了两人,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也跟着师父出来了。说来也是巧,展锦来的时候,小白玉堂正好被丁家兄弟请去喝酒,自然又错过了见到他的时机。白玉堂苦笑着看了展昭一眼:我曾经和爹他老人家离得这么近,偏偏回回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错过,没有见着。
展昭丢给白玉堂一个白眼,压下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去听听师父和婆婆要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话要说。
我先前看见师父在给婆婆使眼色,怎么不是要说话?
白玉堂扯着嘴角一笑:你这猫儿,到这会儿心眼又多起来。
果然,上官熙和江宁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仔细查看四下无人,江宁才开口问:你说,展公子所言,究竟有几分道理?
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心脉身在右边之人,不过以前倒是见过一本奇书,这样的人必有天赐的奇遇。但是这种人却生来命途多舛,不成大仁大义之辈,必成大奸大恶之徒。传言商朝比干丞相的七窍玲珑心就是生在右侧。但是年代久远,不可考据,谁能知道真假。
江宁一脸沉重:这位展公子,若非病弱,生得也是相貌堂堂,看起来倒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辈。但是,事关江湖生死,却也不好就这样轻易信他。上官,你同无痕公子相识在前,他们姐弟,你有何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都是江湖上苦命的人。无根无迹,若不是不死城这位,只怕早就冻死饿死在某个不知名破庙之中,可若不是这一位,这两姐弟也不用背负一身罪孽,活得如此自责。
我是问你,对他们两人的品行如何看?
上官熙捏着胡子:都是性情中人,那位无痕公子,算得上江湖上少有的惊才绝艳之辈,心术也正,虽在不死城这样的地方成长起来,却难得有一副好心肠。
可是那个无痕公子却曾经杀了不少无辜之人。
那有那么多真正无辜的人。无痕手上的斑斑血迹,一大半都是写江湖宵小,正真不该杀的人,他却甚少伤之分毫。也不晓得他从哪里学来的是非观念。不过,若非他是这个样子,白家那位怎么会爱他至死。
江宁无奈的摇摇头:只可惜了他,也可惜了小然,不然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白玉堂对着展昭眨眨眼,展昭歪着头微微一笑:师傅他们对我爹终究是有那么点介怀的。
猫儿,这也正常,毕竟那老东西天生比人多长了半副心眼,就是容易想些有得没得。
江宁甩了甩捆龙索:上官,这一次你带着玉堂出来,是有什么用意吧?
玉堂性子跳脱,本该更适合巨阙那样稳重的神兵来收一收他的性子,但是没有办法,昭儿虽然适合画影的跳脱来释放天性,却是绝对不能参与到这件事中,只能让他们二人换了兵器,以后找一找机会,再给他们换回来就是了。等这里的事情彻底解决了,再让他们师兄弟见面吧,不然,昭儿和玉堂的性子,必然能成为生死知己,免不得有事一起面对起来,万一让玉堂将昭儿带进这些事情中,就麻烦了。
江宁很是烦躁,捆龙索甩出一朵雪花来:可是这和你把玉堂带来贺兰山有什么关系?
天下名剑,都是认主的,画影这把剑,除了昭儿,只怕就只有玉堂能使出起真谛了。
听到这里,展昭和白玉堂已经彻底惊得有点蒙圈了。现在,他们正在仔细的回想两把剑给自己的感觉,的确,每一次展昭拿着画影的时候,都更有一种行云流水的感觉,似乎一招一式也变得轻盈起来。
可偏偏画影在白玉堂手中,被他用的刁钻古怪,恍如一柄精灵一般,让人看不懂,吃不透。
而白玉堂每一次使用巨阙,都觉得自己似乎更能体会招式内在的深意,一剑的劈刺之间,浩渺的剑意,内劲的运行都似乎会更加流畅起来。
但巨阙却是展昭的张总利器,被他一板一眼的使用起来,虽然招式依旧轻灵高深,却始终显得端雅沉重。
在这时候,梦境突然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展昭感觉有一股力在拉扯自己,他大喊了一声玉堂,只来得及紧紧抓住白玉堂的衣襟,就已经被卷进了无边的黑暗中。
好在,白玉堂被他紧紧拽了出来,两个人如同一片轻飘飘的叶子,沉沉浮浮在黑暗之中往一处有微微光亮的地方飘荡过去。
猫儿,你还好吗?
玉堂,这个幻境对我没有恶意,玉堂,可我却觉得身边好像有了更具大的阴谋一样。
没有阴谋?猫儿,你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以及我跟着你进了这个幻境你会如何?
展昭闭上眼睛一想,如果没有玉堂在身边,他要独自面对梦境中的那些事情,会怎么样,会怎么样呢?在得知自己的父亲是那样一个人,自己身上流着那样的血时,自己会怎么样?在知道自己的娘和舅舅有那么不堪的过去自己会怎么样?
甚至长辈们如此煞费苦心的保护自己,那又会怎么样。展昭觉得,他会没有办法冷静,会做出一些超过自己控制的事情。更何况,若是没有玉堂在身边,他不会知道这是一个幻境,就不能明白这些事情的意义,也许会陷在这里,逃避一切,甚至被这里展示的一幕一幕改变心性。
并不是展昭对自己的心性没有信心,而是,所有的事情,看起来简单,说起来也简单,可是这些事情却有着对人性最大的挑战,几乎颠覆了他以前的所有认知。他不认为在这样的时候,他还能保持冷静。
他有点不敢继续想,他只知道,还好有玉堂,还好他一直以来不离不弃,将自己当成全天下最珍贵的,藏在心里。
玉堂,还好有你,若不是你,我可能就已经不是现在的展昭了。

分卷(71)
猫儿,醒过来,咱们也许要面对很多,也许那个人没有死,也许甚至连爹他老人家都还尚在人世。但是,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与你一起。
展昭牵住白玉堂的手:从进入这个幻境开始,我就从未想过要一个人去面对,难道玉堂你会让我一个人?玉堂,你要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我背负不起这些,也没有这么多的勇气去面对的,我需要你。
轻轻将展昭搂进怀里,白玉堂的心此刻无比柔软,他的猫儿很少这样直白的将心里的话说出来。他也是一个铁骨铮铮的七尺汉子,从来就没有过寻求保护的时候。他所需要的陪伴,除了自己,除了他白玉堂,天下间,不会再有人给得起!
猫儿,我的猫儿
这个绵长的吻,从无边的黑暗里,一直延伸到微微闪亮的光明处。白玉堂吻得极尽缠绵,仿佛要将所有的爱,所有的温柔揉碎在这唇舌之间,伴随着两人交缠的发丝,直接镌刻到灵魂深处,千年万年,生生世世都不再变化。
白玉堂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寻找展昭。他才微微转了一下头,正对上展昭那双水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干净得仿佛他在北方草原上见过的湖泊。
猫儿,我们回来了。
展昭点点头。
上官熙、无痕和江宁围了过来,展昭微微一笑:又让几位长辈担心了。
无痕抓过展昭的手腕,摸了片刻:嗯,身体没有异常,昭儿,幻境之中,见到了什么?
展昭眨了眨眼睛,突然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舅舅,他想到幻境中,娘亲和父亲谈话中偶尔触及的身世,以及师父的只言片语。微微一笑:见到了父亲,师父,娘亲,婆婆,还有很多很多江湖中的人,我们在幻境中看见的是当年不死城一战,我们还知道了,我们的兵器从一开始,师父就给错了。
几位江湖高人却无法和展昭一样淡定,一直以来,展昭的身世,一直是他们隐藏起来的秘密,就算这一次,展昭已经来到了贺兰山,他们想着不死城已经被破,展昭的身世,除了那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人,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他们一度以为,这些秘密终将成为永远不被展昭知道的秘密,随着他们年华老去,最终埋入黄土中。
可是,幻境,哪待着不死城花纹的柱子,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一个试试,他们所想的事情,也许已经成为不可能。展昭,他可能已经看见了他们想要隐瞒的一切。
果然,醒过来的展昭说,他见到了父亲
但是,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惊慌,亦没有他们猜测中的性情大变,展昭依旧温润如玉的站在白玉堂身边,堂堂正正抱着巨阙,笑意盈盈,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而白玉堂,还是老样子,一手揽在展昭肩上,另外一只手将画影扛在肩上,歪着头,看着展昭,眼里能拧出水一样的温柔。
无痕愣了愣,片刻后,微笑声从他喉咙深处传来:昭儿遇到你,真是他最大的幸福。
没有人比他更懂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在绝境处能给自己多么大的帮助。当年,他和清风,他们也是这般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展现在对方面前,那些脆弱的,坚强的,黑的,白的,一切的一切,没有什么事需要向对方隐瞒的。
然后渐渐的,将自己活成无限接近对方的样子,因为爱,因为觉得对方完美,无可挑剔。然后发现,对方渐渐也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再也离不开,再也没有办法分开,就算生死,也不曾将彼此的距离扯远分毫。
无痕很少这般想起白清风,更多的时候他其实并不觉得白清风已经离开了自己,他甚至觉得在自己的骨血中,每一次呼吸间,清风依旧
白玉堂了然一笑:舅舅,我和猫儿在幻境之中,见到了他爹,舅舅可以给我们讲一讲他么?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无痕微微笑道:他呀?呵呵,其实和昭儿性格很像。
上官熙也摸着胡须微微点头。
袖越跑过来,拉着白玉堂上下看了两圈:哥哥,你们都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讲来听听。
展昭和白玉堂仔细讲幻境里的经过讲了一遍:师傅,当时你为什么要说是和玉堂发现的山洞?
上官熙摇头晃脑:为师当日随口扯的歌借口而已,怎么拿山洞有什么不妥。
白玉堂摸着脑袋,看展昭咬牙切齿,轻轻凑到展昭耳边道:愿赌服输,我就说老头子做事多数时候其实没有什么分寸。
展昭恶狠狠点了点头,看向无痕:舅舅,如果我和你换过血,那么为什么我体内还有药性,还是只能练展家的功夫?而你却有成为鼎炉的可能了?
无痕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早些年,我和你爹一起跟在他身边学习,倒是听你爹说起过,他有一种药引,来自千年冰雪不化的地方,叫做万年精晶,乃是一种百年一开花的雪地植物的果实,他偶尔得到过五粒,此物有一个作用,能封存气血内息,使之发生一些变化,大约你娘亲以前吃的那些药里面,就有这个药引。
上官熙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万分好奇起来:天下竟然有这等奇物?可惜不知道现在何处可寻。
白玉堂眉眼一扬:贺兰山顶可不就是万年冰雪不容,不然那人为什么当年要在这里建老窝,虽然叫咱们一锅端了,但是那样神奇的东西没准就在那不死城附近,等过了这里这一关,我们就顺路去寻一寻,万一寻到了
众人点点头。
江宁领着袖越弄了点热烫热菜,也就是几片肉干撕开煮的一点汤水,加上一些干粮,叫几个人随便将就着对付了一顿饭。虽然吃得简单,但是好歹也比这洞外的冰天雪地温暖了不少。
一边吃一边上官熙就说:眼看着你们睡了大半天,好在反正是洞中,倒是没有昼夜之分,趁着你们睡着,我们也轮番休息了一阵,吃饱了就继续往前走一走。
无痕眉头一动:丫头,你算算星图,大略想想现在什么时辰,这点功夫你应该还是有的。
袖越眼睛眨一眨,和白玉堂本就有三分像的一张脸,硬是把这神态做出和白玉堂□□分像的样子:叔叔,我倒是真没什么计时的本事,不如叔叔现在教教我。
无痕把额头摸了摸:你背了星图却不会计时,以你娘的性子,居然没有直接打死你?
白玉堂额头上滴了一颗汗:学不会竟然就要打死?小师叔年轻的时候性格竟然这么暴躁?
无痕岔开话头:现在大约也快辰时了,丫头,天狼星如今在何方?
袖越闭着眼睛想了想:东南大吉,西方有魍魉之匝,此时向北而生,贪狼午时将至中天,北生转死,南有天煞,走东方!
作者有话要说:
老公的外婆去世了,然后没能正常更新,对不起,下周还是一二三三天更新。。
第115章 第 115 章
向东而立,无痕却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惊心:丫头,天狼星所示,生门在东方?
袖越面色凝重:星图上看,东方大吉,叔叔?
无痕面色凝重,思虑片刻,掏出来一个罗盘:我感觉不太对劲,玉堂,你拿着这个。
白玉堂走过去结果罗盘,这并不是普通的罗盘,上面一共三根指针,此刻却疯狂的胡乱转动着。
白玉堂蒙圈,他的确看不懂这三根指针到底是什么意思,甚至罗盘上的缩刻的标识他也并不能认全,只勉强看懂天干地支和东南西北,其他密密麻麻的那些符号,白玉堂觉得那就是些天书,它们和他之间彼此完全不认识。
舅舅?
你拿着就行,看不懂没关系。
白玉堂还想问,他一贯喜欢追根究底,但是展昭在他身边,拽了拽他衣角:舅舅让你拿着,你就好好拿着。
白玉堂瞬间闭上嘴巴。
上官熙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大变:无痕?
这个风洞有问题,不然我也绝不动用此物。
上官熙摸着胡须叹口气:想不到你还保留着这个东西。
白玉堂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展昭也没拦住他:这是什么?
无痕叹了口气:不死城的东西,以前江湖中将这个罗盘视为不祥之物。
上官熙仔细看了看罗盘:他倒是个天才,能做出这样精巧的东西,只是这东西却从来问凶不问吉。
无痕点点头:不过是个死物,端看用它的人是什么心性。它和普通罗盘除了指向相反,其实并没有其他不同,它不过是更加精巧。我自来不信鬼神之说,虽然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一道也有许多玄之又玄的东西,到底也有迹可循,所以我不信这东西本来就是个邪物,不过是一千用它的人心有执念而已。
白玉堂和展昭听得似懂非懂:舅舅?什么人用过它?
无痕淡然一笑:还能有谁,我那位走火入魔的义父!他拿着这罗盘算计不死之法,终究也没能成功。
展昭皱着眉头,仔细看白玉堂手中的罗盘,他更是一窍不通,只觉得全是密密麻麻的东西,看得头疼:舅舅,这个究竟有什么用?
无痕笑一笑:当年,他在极北一座深山中挖到一块黑色的大石头,那块石头能让所有的罗盘失去作用,后来那块巨石不知道被他弄到何处,但是这个罗盘中的指针就是用那石头的一部分制成的。
袖越恍然大悟:娘亲以前说起过,北方苦寒之地,有一种磁石,能将铁吸附在其上,一般罗盘在磁石附近便不能再用的。难道是磁石?很大很大的磁石?
无痕赞许的点点头:当年我给小然说过磁石的事情,还给过她一片磁石,想来她也是这样才知道的,没想到她居然将这个也教导给了你?
上官熙捏着胡须:你的意思是,这里被他用磁石改变了气场方位?
无痕点点头:丫头说往东,我面东而立却惊觉不对劲,全身汗毛倒竖,很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里一切都透着蹊跷,甚至那些纹刻也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当年信徒千万,难保没有个心腹什么的活下来。更甚者,万一当年压根就没有杀死他。
上官熙却道:不可能,随即他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不可能没死,绝对不可能。
无痕却没有说话,白玉堂莫名其妙,他猛然想起,在幻境之中,他晓得画影是破邪功的利器。画影一直在他手中,那么
他想起,那时候,他跟在师父身后,师父和一个人打了起来,在冰天雪地中,打得惊天动地,漫天飞舞着洁白的雪。一招一式之间,惊险万分。眼看着师父就要不敌,师父的对手却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他双手与师父对掌,整个后背正对着自己,不过一射之地。
然后,那时的自己似乎想都没想,拔剑出鞘,像是投掷暗器飞刀一般,讲画影飞刺出去,刚好穿透了那人右胸
那到底是巧合,还是被人精心算计至此?白玉堂有点蒙,他觉得是巧合,实在太巧了,刚好就是那样好的位置,刚好就没入右胸,而刚好,那人的心脉似乎生在右边一切都叫人忍不住叹一声,运气!
可以,真的是运气么?那时候白玉堂没有想,他只是记得他师父,也就是上官熙仔细试探了那人的鼻息,然后一掌拍在冰雪之中,漫天的飞雪和碎冰很快就将那人掩埋了起来。他以为那就是死亡了。
师父?当年那个人,那一剑?
上官熙点点头:我亲自确认,他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那并不是不死城和江湖中人对决的地方,你却能笃定就是他?
上官熙叹了口气:玉堂,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见得就是全部的事实。当年我受人之托,自然要忠人之事。至于细枝末节,其实并不重要,从始至终,不死城的擂台上站的那位城主就不是他。
展昭突然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好像是他血液里在叫嚣一般,他拼命的深呼吸,让自己重新平静下来,他知道,他们在谈论的那个被玉堂一剑刺死的人,就是自己的亲祖父,可是他也晓得,自己没有资格站出来说不,他实在是恶贯满盈,罪恶滔天。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太多,仅仅他一人的血,不够偿还。
但是上官,他能将自己的地盘唤作不死城,把自己成为不死神君,谁又能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我们所谓的生与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所有人都沉默了,上官熙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深呼吸:其实,当年还是应该将他碎尸万段,可叹我看在昭儿的份上,留了他一副全尸,并将他尸骨掩埋起来。不瞒你们,上一回我追着昭儿和玉堂来贺兰山,其实去埋他的地方看过,尸骨犹在,冻在冰雪之中,宛如当年。
展昭大吃一惊:师父?
算是替你娘,你爹,去看看他罢。更早些时候,我还尚且年幼的时候,他也算得上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谁知道
无痕不在说话,长久的沉默之后,白玉堂突然睁大了眼睛:舅舅,罗盘的指针停下来了。
无痕神色一凝:我看看。
那罗盘的指针果然已经停下来,三根指针重叠在一起,指着东方。
这?这是?
无痕轻轻一笑:果然,天狼星高悬中天,丫头说的没错,东南大吉,南有天煞。可这里却被磁石换了天地,咱们走西北,生门在西边。
袖越长叹一口气:叔叔,袖越想此劫之后,虽叔叔再学一学,之前一直以为我已经将奇门之术习得精髓,今日才晓得,不过一毛而。
白玉堂抓抓耳朵:舅舅,我,我
你自然也要跟着我学,昭儿他不适合这个,你却很适合,我这一生,对不起小然,也对不起白家,你们两只要不计较这是那人教给我的本事,就尽数学去。
展昭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话,他的心口压抑得很,好像有一团火药冲出来,却被他强行的压在心底,灼烧得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失去理智。这些谜题一样的东西,环环紧扣,他不晓得接下来他还要面对什么,他只有一个想法,紧紧的抓着白玉堂,住着他的手,只有这样,好像自己才能冷静下来。

分卷(72)
可是,脑子里另外一个声音却嚷嚷着,白玉堂亲手杀死拉那个人,虽然他罪该万死,可是白玉堂亲手杀死了他,自己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就算他曾经光风霁月,是万人爱戴的侠客,却也无法抹杀他的恶贯满盈他该死,罪该万死,可他死在白玉堂的剑下,玉堂亲手杀了他
猫儿,猫儿最先注意到展昭不对劲的是白玉堂,他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他的猫儿,尤其这些事情,对展昭冲击之大,让白玉堂忧心不已。但是就这个瞬间,白玉堂突然发现,展昭的状态不太对劲,他的眼睛好像聚着一团熊熊的火焰,在燃烧他的理智。
叫了两三声,展昭并没有回过神,白玉堂焦急之下,一把揽住展昭的肩膀,摇晃了两三下:猫儿?
展昭突然睁大眼睛,愣了片刻,那眼中神情渐渐平淡:玉堂,我
猫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猫儿无论如何,我不会离开你,你怪我恨我,要杀我,我白玉堂不会躲,那个人死在我剑下,我不后悔。全世界最对不起你的人就是他,我很开心,是我白玉堂亲手杀了他,所以,猫儿,我不后悔,一点也不,至少我又能护着你一次。
展昭眼眶突然红了起来,他觉得委屈得不得了,这种委屈他压制不住,他就是想哭。虽然这么说一点都不男人,可是他就是想哭,他的人生好像是一个笑话。他的出生,似乎根本没有人祝福,他的到来给好多人造成了困扰。他娘,他爹,他师父,还有舅舅,还有玉堂
他们的生命,因为自己,都多少混乱起来。他娘和他爹因为他,要分隔两地,他爹要承受鼎炉之苦。他师父,师父要选择背负使命,去杀掉那个人。他舅舅,为他换血,让白家支离破碎,自己也沉睡二十年。
还有玉堂,玉堂背负的比自己更多,他拼命为自己分担,拼命的保护着自己,可自己呢?身体里有最恶贯满盈的血,洗都洗不干净。
他觉得甚至已经连巨阙都拿不稳了,他就想找一把刀捅在自己心口上。
因为,心真的很痛,很痛,痛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如果那一把刀捅进去,把痛苦的根源剜掉,也许就不痛。
于是,他原本还在啪嗒啪嗒掉眼泪的一双眼睛,突然露出一抹解脱的笑。他袖口里有一套袖剑,都很锋利,足够将自己的心剜掉。
不要猫儿,不要。
是玉堂,玉堂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悲哀,他怎么了,好像看看他。手背上好热啊,好烫,是什么砸在手上了。怎么这么烫。
玉堂?你怎么了?
猫儿,不要,你不要。
撕,好痛。展昭微微低头,玉堂的手抓着他的右手,抓得很紧,手心有血滴落,滴在左手上。他的心口有点痛,他看见一支袖箭刺破了心口的皮肤,血不断的外往渗。
猫儿,猫儿,你不要你说过你不会,不要
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抱在怀里,他被吓坏了。刚才,他看到他的猫儿不对劲,他将他唤醒。可是那醒不过是一刹那。然后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猫儿突然又哭又笑,突然拿着袖箭就往心口刺。白玉堂的功夫和展昭不相上下,那一瞬间,那拼尽全力,才抓住了这猫儿的手,可是,该死,他还是将他自己刺伤了。
怎么了?昭儿?
展大哥?你!
昭儿,你从来没有做错过,要错也是我的错,你娘的错,你爹的错,我们的错,昭儿,为什么要这样做?
展昭脸色煞白:我没有,我没有这样想过。那个人,他死了也许也是种解脱,我没有想过要死的,我若死了,玉堂要怎么办?
那你?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无痕眉头一皱:不好,昭儿,你闻到过什么味道没有?
展昭摇摇头,一脸茫然。
先上药,展大哥。袖越和江宁赶紧将展昭和白玉堂拉倒一边坐下。两个人其实伤得并不重,都是皮外伤,好在白玉堂动作足够快,将展昭拉住,那袖箭的箭头入肉不过分毫,此刻上了止血的药粉,包扎起来,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白玉堂手上一道口子,他随意扯过绷带缠了缠:师父,娘,舅舅,猫儿他这样,我实在胆战心惊。舅舅刚才说什么不好?
展家的人,展家的秘术,昭儿,你真的没有闻到任何味道?
展昭摇摇头:除了一股硫磺味道,没有其他,可是这里是温泉,硫磺味道不是很正常么?
无痕脸色大变:是我疏忽了,硫磺,硫磺昭儿,是舅舅不好,现在,舅舅要封住你的嗅觉味觉。
展昭点点头:舅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娘被他灌了那些药,以及你体内展家的血,有一种东西可以影响你的心神。我曾经见过他用那东西让你爹自残。
白玉堂大惊:舅舅?
其实只要昭儿把展家的心法修炼到顶层,自然这些东西就没有用处了。可现在,你再被影响,只怕会失去理智。好在你一向坚定,身边又有玉堂,这一回算是逃过一劫。
闻不到味道,舌头也失去感觉,展昭感觉很不舒服,五感之中,其实鼻子和舌头都是异常灵敏的,尤其他们江湖中人,时常用气味分辨危险。
猫儿,还好么?白玉堂很有几分担心,他们在这个温泉边待的时间不短,正打算继续前进,又出了这样的事,他实在一刻也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
没事,咱们继续走吧,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无痕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上官熙倒是捏着胡须点点头。
袖越依旧跟在无痕身边:叔叔,展大哥他?
无痕摇摇头:暂时无碍,没关系,咱们走。
西北方向有一条狭窄的路,将将能过一个人,白玉堂手上的罗盘早就已经到了上官熙手上,他紧紧跟在展昭身边,时刻关注着展昭的一举一动。
上官熙拿着罗盘随着指针调整方向,终于来到这开在洞壁上的路口:都小心些,这个地方实在怪异。
无痕带头走在最前面,其次是上官熙,然后是袖越,展昭和白玉堂走在中间,江宁拿着捆龙索断后。
一行人走进那狭窄的通道,通道很小,一个人走尚且有些不足,除了袖越,其他人都多少有点困难。白玉堂算是几个人中身量最高大的,他此刻也是最憋屈的一个人,勾腰驼背,简直堪比受刑。
好在这通道不太长,大约一刻钟时间,前面的路就好走起来。渐渐的,脚下的路不再是粗粗的开辟出来,而是零碎的铺上了一些白玉地砖。
终于所有人都能站直身子,无痕却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三条岔路,白玉,青石,红砖铺出三条路。三条路间隔的都是深不见底的深谷。无痕示意白玉堂丢下一枚飞蝗石探路。那飞蝗石刚一落到白玉的路上,从白色和红色的路中深谷里突然射出数根木桩,这些木桩被削得两头尖尖,直勾勾从谷中飞出,气势惊人。
白玉堂手心冷汗冒出:舅舅?
无痕掂量了片刻,让白玉堂将飞蝗石给他,这一次他倒是不往三条路上丢,而是往三条路中的两道深谷中飞出两枚石头。片刻后,听见石头落地的声音。
倒是不算深?
上官熙摸了摸胡须:还是试试三条路吧。
三条路全是死路,走不通,我们要过这里,唯一可能就是谷底。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回办公室赶工作进度,没时间码字。。。明天还有五千字,预计春节之前我都没时间码字了。。。理由如之前所说,我要回家带娃。。带娃~!
第116章 第 116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俗话说得很,小虐怡情~!上官熙转头看了无痕一眼:你试都不试就知道了?
不信你试试。说罢就将飞蝗石给了上官熙。
三颗石头飞出去,打在三条路上,前方一阵刀剑乱飞,看的一众人心惊肉跳。
你怎么知道全是死路?
无痕白了上官熙一眼:动动你的脑子,这种路,走上去铁定死路一条,也就能算计昭儿那样一窍不通的。
白玉堂和上官熙,乃至江宁集体抬头看洞顶,所以说,他们也算是一窍不通的?正常来说,难道不应该是三选一么?为什么是五选一?沟壑下的谷底也能算路?果然将奇门遁甲学到极致的人,思维方式都和他们有本质区别了啊。
尤其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袖越,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是让白玉堂有点脸红,原来自己在真正的高人眼里的确算是一窍不通啊。
连续数颗飞蝗石从无痕手中发出,叮叮当当一阵落地声,继而从左边深谷中冒出一道浓烟,片刻后,一股火油味道弥散开来。展昭闻不到味道,只见白玉堂正捂着鼻子,衣服难受的样子:怎么了?
火油味儿,浓得很,舅舅不知道打的什么位置,怕是触发了机关了。
展昭点点头,对此依旧一头雾水。
上官,和我一起去看一看下面究竟是什么。
不会再飞出来点什么?
无痕摇摇头:应该不会,照五行方位破了那五方,此地有水,有土,水生金,土生木,火向为生路。
白玉堂恍然大悟:舅舅,那是不是说火油味儿重的那条路才是生路?
无痕点点头:这里的机关陷阱都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生死。季家人我不了解,不过我义父我却知道几分。虽然上官确定他已经死了,但是我却觉得,哪有那么简单。一切还未成定数。
上官熙和无痕已经走到那深谷边,此刻红光从底下串出,浓烟渐渐散开,左边谷底是红色的火焰翻腾。右边却是无数石头,乱七八糟落在谷底。
无痕微微一笑:跳。
说完,往右边谷底跳了下去。好在这谷沟并不算太深,不过两丈左右,这几人都轻功不错,一个接一个轻飘飘就落下去。
跟着无痕,沿着奇怪的步伐,走了几十布,前方一条通道,可以看见外面有光线进来。
前面就出去了,都小心点。无痕带头走进通道。
这通道比之前的路要好走,他小心翼翼,依旧按照之前的步伐走,示意所有人跟着他落脚。
一盏茶的功夫众人已经走出了那地洞,眼前是一潭碧水,水边有一座小巧竹楼。
水潭袅绕着烟雾,这是一潭温泉水,大约就是从那洞中引出来的。因为这一潭温泉水,周围的温度并没有想象中冷。甚至,水潭边还开着一些金色的小花。
竹楼在水潭另外一侧,能看到那竹楼后有一条小道,通向后面的山峰。
这里倒是不错,可惜,可惜!
展昭看向白玉堂:玉堂,你可惜什么?
可惜这里是贼人的老窝,就算在雅致,也留不得,待五爷破了这贼窝,就将这竹楼拆了,温泉炸了,省得污了这自然风光。
展昭白了白眼:赶紧跟着师父和舅舅赶路吧,咱们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也不知道开封现在是什么情形。
其实展昭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从庞家地下密室被揭露之后,庞家人就失势了。全靠庞妃顶着个大肚子,皇帝表面上还没有为难那一家。
但是好歹有公孙策与沈仲元这些的智囊尚且在开封府中,自然在最合适的时候,让宫中的唐梦儿带着被展昭救下来的那宫女戳穿了庞家的阴谋,也让庞妃假怀孕的消息败露出来。
皇帝当即大怒,庞妃已经被打入冷宫,庞家也被抄家问罪。
但是,在抄家的时候,公孙策带着卢方等人,翻遍了庞府,却没有找到季家人的踪迹,那季风也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开封府此时虽然算得上是解决了不少问题,但是,包大人却没有合适的理由放出来,当初庞府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私通西夏,才将两人下狱,如今除非在这贺兰山破了贼窝,生擒季家人,否则实在找不到切实的理由将包大人放出来。
好在,当初展昭和白玉堂无意之间发现的那邪神雕像处,让蒋平蹲守到不少江湖中的败类,其中亦不乏鸡鸣狗盗之徒,就有一个擅夜行的贼人,在开封府的刑罚之下,承认了桌上的书信乃是他窃取的。
当然证实了那书信出现的办法,却还是无法洗清字迹的问题。公孙策也不着急,他当年参与襄阳王一案时,就晓得季家人最是擅长模仿旁人字迹,所以在庞家彻底败落之后,他便又主动回了刑部大牢,关于江湖中的那些参与进庞家谋逆一案的,自然交给了沈仲元和其他四鼠处理。
开封府形势虽然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却因为赫赫扬扬的庞府倒台,牵连不少官员,所以情势很有几分紧张,但是这些展昭几人实在无法知道。他们陷在大阵之中,还不晓得何时才能破了此阵。
要我说,猫儿,如今你就是再担心包大人,担心开封府,也是徒劳,何况有公孙先生在,还有沈先生,以及我那几位哥哥,难道还不能护着包大人,退一万步说,京城形势再危急,根源还是在这里,咱们只要把这里解决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展昭深呼吸:玉堂你说得对。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锦毛鼠和御猫,还真是猫鼠一窝了。
谁,谁在哪儿,有本事出来说话,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玉堂最是见不得鬼鬼祟祟之人,当即就是一记飞镖往声音来源处射了过去。
只听见嗖的一声,那镖像是插在了木头上,片刻后脚步声传来,果然从那木屋中走出来一个灰衣服的书生,手上提着一只紫竹狼毫,看起到倒是一副翩翩君子模样,只可惜眉目间尽是阴霾。
是你,季风!展昭咬牙切齿,提剑就要冲上去。
展南侠别急,展南侠难道就不想见见这屋里的人?说罢,季风轻轻推开了竹楼的一扇窗子。窗内一张竹榻,榻上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苍白,气若游丝,女的双目紧闭,面色痛苦。
展昭脸色大惊,不可思议,那是他爹和他娘!
同样惊讶不已的还有上官熙,江宁和无痕。
昭儿?你?
展昭像是求助一般,去抓白玉堂的手,白玉堂关注着展昭的情况,见他伸手过来,赶紧将手抓在手心:猫儿?

分卷(73)
娘,还有爹?展昭没办法相信。当年,他轻言看着娘油尽灯枯,病逝床榻之上。他亲手掩埋了娘亲,并刻了碑文。现在,娘却好端端躺在那床榻上,虽然表情看起来很是痛苦,可是展昭却能感觉到,那是个活生生的人。
展公子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季风手上的紫竹狼毫轻轻挥了一挥:展公子年少有为,当年讲我师父斩于剑下,可能想到,。有一日展南侠却要受制于我?
白玉堂青筋冒气:五爷现在就要了你这臭贼的狗命。
白五爷别说得这样难听,一口一声臭贼。我也是读圣贤书成长起来,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当不起五爷这样的骂。
白玉堂一声冷笑:如你这般无耻之徒,五爷还是头一回见识。多骂你几声,五爷还嫌脏了口。
五爷意思口头痛快了,却不知道展公子是否就要心疼那床榻之上的双亲,将要受的罪。季风说罢,手心飞出三根利针,作势就要往展昭父母身上丢去。
不要!
上官熙和无痕一直沉着脸,江宁此刻说话了:你布下如此局面,想来有所求,你既然敢单枪匹马出现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就说嘛你有绝对的把握让我们抢不走人。说吧,你想要什么。
世人盛传,江宁酒坊的当家是个爽快人,今日一见,果然非凡,既如此,小生也不怕和你们说清楚。这里是一道九死一生的机关,若是你们非要强闯,那么,我只消动一动这机括,那竹榻下的三百根毒针便会尽数没入两位的身体,那毒也不是寻常□□,乃是贺兰山上一位雪落草练就而成,此毒经我们几家几代研究,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只是解完毒之后,人也会慢慢失去知觉,不能动,没有感觉,只是死不了而已。解药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免得我一时冲动,做出点什么,让他们毒发身亡。
展昭拽紧拳头,指缝里已经开始流血。
他虽然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是他却晓得,他被威胁了,他们这一行人都被威胁了。床榻上是他的双亲,他没有办法不管。他必须要救他们。
可是,他没有办法,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这种进退两难让他感觉整个人像是在火焰上煎熬。
无痕站出来一声冷哼:废话少说些,你这里的机关陷阱,我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
季风这才仔细打量起无痕,这一打量就惊了惊:这位前辈是?
展无痕,怎么,你将我姐姐姐夫困住,却不打听打听他们还有那些亲人?
好好好,竟然是无痕公子,看来天佑我主。其实我要的东西不难,白玉堂手中的宝剑,和展昭你的一碗血足以。
无痕大惊:你要做什么?
季风嘴角带着一丝笑:你说呢?
袖越站在角落,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已经想到了这个季风到底在谋求什么。止不住的心惊肉跳,袖越知道,他的哥哥和展大哥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你要画影?那个人真的没有死?
季风冷笑:主上神功护体,岂是你们这些寻常人能轻易杀死的?他不过是当年另有所某,设下这个计策罢了。
那你如今却设计要展昭的血,却是为何?
这不管你们的事,季风将手轻轻放到机括上,眼看着就要按下去:立刻将我要的东西给我吗,否则!
不要昭儿,不可以。就在这个时候,展昭的娘却不知道怎么的,醒了过来,她满脸的痛苦躺在床榻上,轻轻偏了偏头:昭儿,我与锦哥早就活不成了,我们都中我无煞,没有救。他们怎么可能会让我与锦哥活着。
娘?展昭睁大眼睛,正要举剑割自己的手腕,却措不及听见他娘亲的声音:什么是无煞?
无痕一脸煞白:姐姐,怎么可能,他就算再狠毒,也虎毒不食子,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照顾好昭儿。说罢,展无忧转头又看了看白玉堂:你就是玉堂吧,很好,你们很好,娘放心了,玉堂,我昭儿就交给你了。
娘!白玉堂震惊不已,片刻间已经回过神,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娘放心,我白玉堂,此生此世,都不会辜负展昭。
季风没有料到展无忧此刻能醒过来,也是惊讶不已,这一震惊,就让展无忧把中毒之事说出来。季风懊恼不已,却又从袖口中掏出一个瓷瓶:无煞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却有一种能为他们续命的药,展昭,你若想要
昭儿不要展无忧并没有说完,季风一根银针飞向她,瞬间封住了她的穴位。展无忧说不出来话,只能眼泪往下掉,一边掉,一边流泪。
季风面上带着微笑:怎么样,展昭,此药能为他们续命一个月,瓶中二十四粒,正好可以让他们再活一年。
不用了,昭儿,不需要了,为父此生能见你一面,已经很满足了,我这一生背负了他的重重血债,昭儿,父命不可违,如今为父吩咐你一件事,不可做傻事。
爹?爹是你吗?爹!男二膝下有黄金,可展昭却感觉到他的膝盖千万斤重,这一跪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季风却脸色大变:少主?老主人即将醒来,你为何?
我不是你的少主人,季风,世上没有不死的功法,他已经算不上一个人了,你何必执着。若你还有半分敬畏我展家之心,让我把话说完。还有,你也不用再逼我昭儿,这里是我以前养病的地方,机关我比你熟,刚才我已经按下了机括,此刻毒针已经尽入我和无忧体内,便是你那续命的药也对我们没有用处了。
爹!展昭内心波澜起伏,他从最开始的不相信,到此刻的悲痛万分,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他跪在地上,发出这一声呐喊。
季风知道这一关已经失败,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好好好,你们一家人团聚,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他散步两下,转出了竹楼,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拉起来:猫儿,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赶紧过去,爹和娘还没有死。
展昭一脸颓然,看着白玉堂,就像一尊木偶一样被他拽起来:玉堂,我是不是在做梦?
啪!上官熙一耳光甩在展昭脸上:疼吗?
展昭摸了摸脸:师父,为什么会这样?
展昭,我们马上要过去,要破了这里的机关到竹楼中去,你去不去?去就抹掉你的眼泪,堂堂男子,就要勇于面对一切。
白玉堂将展昭护在怀里:师父,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打他干嘛,猫儿,疼么?
展昭点点头:玉堂,我不会有事,不会的。师父,我要去,我要到爹娘身边。
无痕皱着眉头看着展昭,片刻后叹口气:跟我来。
他腾身而起,彷如以为仙人一般,脚下踩着水面,点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不久后水面立起一根一根树桩:踩着过来,不会有事。
展昭提起轻功,一步一步落到那些木桩上。他的身子看起来很轻,可白玉堂却觉得他每一步都那样的沉重。他不干想象猫儿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只晓得他很心疼,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恨自己不能代替展昭去承受这些锥心的痛苦,代替他受这些苦难。
白玉堂想,他果然还是太无用,没有办法两全其美,只能眼睁睁看着展昭的父母坐下那样的决定。他知道他们没有错,他们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江湖太平。可是,对猫儿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残忍得已经压得他都透不过气来。
眼看着展昭越过几根木桩,白玉堂紧随其后,他做不了其他,可是他能护在展昭身边,永远都不放手
猫儿,无论如何,你都有我,猫儿,你不是一个人,我,很爱你。来到展昭身边,他用手掌抵在展昭后背上,他们一起并肩站在竹楼的门边,他看见,展昭的手在颤抖,推开这扇门,里面是他的父母,他们命在旦夕,可是自己和猫儿都无能为力。
第117章 第 117 章
竹楼中,展锦搂着展无忧,靠在床榻上,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门口。他此刻内心无比激动,但是听见那孩子的声音,他就已经热泪盈眶了,若不是他实在没有半分力气站起来,他真的很想亲自去开门,像一个普通父亲一样,迎接自己的孩子回家!虽然这里算不得一个家,可是自己从小住在这里养病,无忧也在身边,就差他的昭儿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其实,他等的时间并不太长,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但是他却觉得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听见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听得出来,那孩子在恐惧。
昭儿,是昭儿么,进来吧,里面很安全。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却是一位白衣胜雪,眉目俊朗的少侠。
是玉堂啊,请进吧,恕我身子不争气,不能起身相迎。
白玉堂愣了片刻神,突然往旁边站了一站,露出他身后的展昭。
展锦眼泪滴落:昭儿,你过来,到爹娘身边来。为父还有些话要嘱咐你。
展昭心跳得厉害,他不知所措。在过木桩的时候,他心急如焚,生怕晚到一刻。可是真的站在门前,他却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好在有玉堂,玉堂他替自己推开了门。
展昭伸手去够白玉堂的手,那里面是他的爹娘,他想要牵着白玉堂站到他们身边。
还没等他主动碰到白玉堂的手,白玉堂却已经一把将展昭的手牢牢牵在了手心:猫儿,走吧,爹在等你。
展锦微笑的看向两个孩子:过来吧,到爹身边来。
展昭已经泣不成声,他拉着白玉堂三两步来到展锦身边,双双跪下:爹,孩儿不孝,来迟了。
展锦摇摇头,拉起展昭:你娘亲被季风封了哑穴,我不会武功,也没有内息,你替她解开,咱们一家人说说话。说完,他转头看向白玉堂:你就是玉堂吧,昭儿的师兄,都是好孩子,起来,别跪着,咱们一家人说说话。
爹,师父他老人家医术超群,一定可以治好您和娘的,让师父先进来给你们看看吧?白玉堂并未起身,他眼睛有些红,这个男人,是展昭的父亲,为了展昭殚精竭虑,牺牲奉献了一切。
玉堂啊,我和无忧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浪费了,你既然也唤我一声爹,为父的话你就得听。虽然我这一生没有为昭儿做过什么,好歹身体发肤是受之父母的。
白玉堂站起来,展昭却并没有解开他娘被封住的哑穴:爹,孩儿不懂医术,娘的哑穴是被银针封住的,师父才能解开。
展锦叹了口气:上官先生,请和无痕一起进来吧,内子又要劳烦先生了。
上官熙和无痕进了屋,袖越和江宁被留在门口。
姐夫,您和姐姐还有多少时间?
展昭本来正扶着他娘亲,好让上官熙为她解穴,听见无痕这么问,顿时眼睛就黯淡了。白玉堂站在展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猫儿!
展昭擦了擦眼角:我没事,师父,您看看我娘,是银针封穴。
上官熙示意将展无忧放平在床上:师父替你娘看看,你去和你爹说几句话吧。玉堂你也去,对了,把那丫头叫进来,稀奇古怪的东西,她比我会得都多。昭儿你放心,但凡你爹娘还有一口气在
展锦对着展昭和白玉堂招手:你们来,和为父说说话。
爹!
哎!我真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昭儿,你娘和你师父都和我说起过你小时候的一些事,我就想啊,什么时候,我能见到我的儿子,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可是更多的时候,我又想,昭儿你若是从来不知道有我这么个父亲,肯定能活得更快乐幸福。
爹,是孩儿不孝,现在才来。是孩儿来晚了。对了,爹,这是玉堂,是孩儿要生死相随的爱人。
展锦微微笑:爹知道,都是好孩子。昭儿,去看看你娘,爹和玉堂说几句话。
上官熙和袖越大约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袖越脸色红润得很,看起来似乎有点激动:展大哥,你快点过来,师伯有些发现。
展昭看看他爹和玉堂,玉堂坚定的点点头,示意展昭快去。
白玉堂笑容温柔,轻轻拍了拍展昭的肩,转头坐在展锦身边:爹。
展锦的目光很是柔和: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是我让昭儿陷进这般境地。还好昭儿身边有你,我很欣慰,也很感谢你。玉堂,你答应我一件事。
白玉堂觉得心里微微有点酸涩,他想,如果展昭的爹都不够称职,那要怎么样来做,才算得上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不太敢面对展锦略微自责的目光:爹,您说。
昭儿,我其实都算不上了解他。我总是听无忧说起他,他小时候,他长大后我为他骄傲,为见不到他遗憾。身为一个父亲,我没能给他应该给予的一切,反而给了他一个不堪的身份。
爹,猫儿,展昭他的确懊恼过,可是他从来不曾怨恨过你。甚至我,对爹您也只有感激之情。之前我和猫儿他陷进一场幻境中,在那里我们都看见您如何为了他殚精竭虑。爹,您放心,如果这条路走到最后,和我猫儿需要去面对那个人,我白玉堂保证,一定会在猫儿出手之前先一步动手。我白玉堂不信神佛,却舍不得用猫儿的轮回冒险。
展锦摇摇头:爹并非担心这一点。实际上画影在谁的手上,就注定谁会是最后结束这一切的人。玉堂,我希望的是你和昭儿以后能幸福。他才见到我,就要面对死别,玉堂,你既然也唤我一声爹,那为父就将昭儿交到你手上。
他牵过白玉堂的手,有些颤抖的拍下了床头一个木疙瘩,墙上弹出一个小木盒,展锦从里面掏出了一片玉珏:这个你收起来,暂时别让昭儿看见,这块玉珏是红谱盟令的印信,该怎么用,你自己拿主意吧。
爹?
展家的是是非非,到我这里就结束。至于那一个人,若他真的还没有死,或者还能被季家人折腾出什么花样,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这个。爹的时间不多了,你扶我去看看无忧。

分卷(74)
白玉堂将木盒子揣进怀里,扶起展锦,却听见展锦起身那一瞬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很震惊,震惊了片刻,却马上将表情回到一贯的样子。
他没有死,他的死穴在这里。
他没有死!!!
白玉堂的震惊不过一瞬间,他感受到展锦放在他胸前的手的位置!他晓得,这个男人,展昭的爹,他和自己一样,舍不得最后的时候,让他的猫儿亲自动手。
白玉堂坚定的点点头:爹,您小心点。
爹!
展无忧躺在靠着床边的竹榻上,此刻还有点迷糊,展昭站在生关系旁边,小心翼翼看着师傅和袖越给她娘亲诊脉。此刻,他回头,看见白玉堂正搀扶着他爹往这边走。其实并没有两步路,可是对展锦来说,这几步路却足够让他筋疲力尽。
爹,您怎么起来了?
昭儿,爹的时间不多了。你娘亲醒过来了么?
展昭眼里含着泪,拼命忍着没有掉落,他挽着展锦另外一只手:娘清醒过来了。
好好!
袖越扶着展无忧靠着竹榻坐了起来,就看见她两个哥哥已经扶着展锦过来,连忙让出位置,帮着扶着展锦在展无忧身边坐下,顺手就探上展锦的脉。
展锦微笑:丫头啊,别忙了,无煞无解,雪落草更是诡奇之毒,我与昭儿能见一面,此生足矣。
展无忧咳嗽两声:袖越啊,是叫袖越吧?是个好孩子,听话啊,别忙了。
展昭脸色越来越差,苍白惨淡,欲哭却生生的忍着:爹,娘!
展锦伸手轻轻抚上展无忧的面颊:昭儿,你知道吗,为父的一生就像是个笑话。可是你娘,是这个笑话中,唯一叫我懂得生命意义的存在。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站在一片忘忧草中,浅淡的黄色小花被她捉在掌心,她的笑容简直好像我从未见过的满天星辰。我明知道,是我那个所谓父亲安排给我的棋子,却还是不自主想要靠近她。
锦哥,我从未后悔。
无痕欲言又止,最后他拍了拍上官熙和袖越:走吧,给他们一家人留一点时间。
上官熙面色难看,点点头:你呢,那是你姐姐和姐夫!
无痕微笑:我啊,也有我的家人,他就在我的骨血里,只要我还活着,他就没有死。
在风洞之中,其实并没有白天和黑夜。竹楼中那一点烛火就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部光明。
昭儿,娘这辈子有三件事欺骗了你。第一件是不死城一战,娘装病,将你留在常州。第二件,是你成为开封府包大人坐下护卫,心中有了百姓牵挂之后,娘诈死回到了贺兰山。最后一件便是关于你的身世。昭儿,怨娘么?
展昭摇头。
可是昭儿啊,娘怨自己。在你小的时候,娘甚至想过,若是没有你,娘和你爹不会被活生生分开,你爹也不会被义父练成药人,成为鼎炉傀儡。
展昭悲伤,他甚至有点站不稳,是白玉堂的怀抱给了他力量。
白玉堂抬起头:娘,展昭他会伤心的。
玉堂,你听娘把话说完。
白玉堂闭嘴,拥着展昭,轻轻拍他的肩,给他安慰。
昭儿,有哪一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可娘不过是爱锦哥更多一些。你怨我么?
展昭摇头:娘,我小时候,娘总是不太开心。我以为娘是不喜欢我。可我有一次生病,娘不眠不休,守在我身边,我在模模糊糊中,听见娘您哭了。娘,身为儿子,是我不够好,不够懂事。
展锦拍了拍展无忧的手:娘子,咱们的儿子很好,我身为丈夫,身为父亲,却亏欠你们很多很多。现在,我们一家人时间不多了,昭儿啊,为父其实想知道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可惜时间不够了啊。
展锦看着展无忧,坚定的点点头。
展无忧将手上一个银色的臂环摘下来递给展昭:昭儿,不死城是一座活着的机关城,你要亲手结束这个害人的城,这个臂环就是这座城的钥匙。
展昭将臂环左看右看,看不出所以然。
你们沿着风洞出去,放心,风洞中的所有机关,在这个竹楼中都已经关掉了。风洞尽头是十二条路。其实每一条都能到达终点,不过你们却要走第九条路。在那条路上,你们多注意,会看见一个浮雕,是不怨道人的像。那片浮雕是一个机关,无痕看见之后应该晓得怎么打开。打开之后里面有三个铁旋钮,千万记住,左边哪一个往下按,中间一个顺着转三圈,再逆着转一圈,最右边那个,一掌拍碎,你们会看见打开了一扇门。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我,是不是闻到一种快要平坑的味道?没错,真的就是在收尾了。酝酿这个结局真的让我半年时间精疲力尽。
我一直纠结着,要给昭昭的父母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想来想去,终于下了决心。不剧透,反正国庆之前你们就会看到了。噢耶!
第118章 大结局
门里有什么?白玉堂眉头深锁,他有点玄妙的感觉,接下来恐怕要听见的将是展家,不死城的最大秘密。
为父也不清楚。展锦顿了顿,眼里有一丝犹豫,还有一丝惧怕,随即他咳嗽了一两声:罢了,总得有人了解这一桩事。为父虽然不愿意你们涉险,可是我展家毕竟欠这江湖良多,由展家人来结果这一切也是应当的。昭儿,你愿不愿意?
展昭坚定的点头。白玉堂同他一起,毫不犹豫的点头:爹,我白玉堂和展昭生死不离,既然是他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白玉堂的事情。
展锦点头:好好好,不亏是我的孩儿,门里面有什么,为父的确不太清楚。为父很小的时候,曾经因为好奇误进过一次。我记得那个时候,父亲并不在城中,可是我进去那个房间,他却立刻就知道,并且在我还没来的看清楚任何东西之前,就将我踢了出去。
白玉堂惊讶:不可能吧,这还是人是鬼?
展昭拍了白玉堂一把:爹,您是说,他原本不在城中,居然在您进去的瞬间,就突然出现在您身边了?
展锦点头:为父至今也想不明白这个理儿。那之后,父亲对我也是淡漠了许多。不过,我好歹也算是他亲生儿子,他其实也并不大防备我。是以,在我多方打听之下,才对那房间知道了一星半点。有一回父亲和季家几位老叔伯密谈,就有季家老辈儿的长者提了一句门内有着神功最大的机密。那时候我偷听,其实父亲是知道的,但当时父亲并未在意,只说我不过废人一个,随我去。
展昭拽紧拳头:爹!
展锦露出温柔的笑容:昭儿,你不用替我难过,若不是我这个样子,还遇不上你娘。我继续说你那个人的事情。因为他觉得反正我是个废人,倒是方便我查探这件事情。有一天,我趁着城中那些长老们都随他出去后,一个人偷偷摸到了那间密室中。密室里旋钮的打开方式我偷看过几次,所以开起来很轻松,打开之后,里面很宽敞,中间有一个台子,台子上有一个架子,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架子上的东西,他就出现了。我被他拧着丢了出来。但是,你们两个要多加小心,要记得,为父和你们的娘还在这里等着你们安全回来。
展昭咬着唇,脸色越发红润:爹,您放心,孩儿和玉堂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彻底了解,我们一家人还可以在一起很长很长的时间。
上官熙叹口气:放心吧,一定还可以再见的,你们两个先出去。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乖乖听师傅的话:爹,娘,孩儿就先去了。
展锦微笑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上官熙摆摆手,展昭欲言又止,转身出门。上官熙走过来,坐到床边:咱们虽然老了,好歹拼一把,争取多活几年,两个孩子总是舍不得你们的。
展锦脸色灰败:没办法了,这个毒我知道。
当年无痕那个样子,不也救回来了。你就不想多和昭儿相处?
展锦有点难过:行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上官熙捏着胡子,思虑片刻,伸手点了展锦周身十多处大穴。
展无忧叹口气:随你吧,若是可以不死,我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上官熙面无表情,继续出手。无痕进来看了看,将他姐姐抱过来,同展锦放在一起:现在怎么办?
上官熙想了想:丫头,你和江宁留在这里照顾这两个成不?
袖越惊:哥哥他们要去涉险,展伯父和伯母现在陷入沉眠,这里不会有危险,我要和哥哥一起。
上官熙摇摇头:那是展家的事儿,没准你哥哥要亲手宰了你展大哥的亲祖父,你跟过去,不大好。
江宁思索片刻:丫头,听话。
袖越急了:娘!
江宁头疼,看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离开的方向:你跟去没有任何意义。那是你哥哥们自己的事情,听话。
且说白玉堂带着展昭,一路上破了无数奇巧恶毒的小机关,总算来到展锦说的那扇门前。
白玉堂将展昭护在身后,小心翼翼按照展锦说的打开了机关。随着石门渐渐打开,展昭反而越来越平静。白玉堂听着身后那人平缓的呼吸,松了很大一口气:猫儿,一会儿不要冲动,跟着我,别乱踩,这么多年过去了,爹记得的那些东西没准有了变化,说不定增加了新的机关。
展昭摇头,这白老鼠,如今也杯弓蛇影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心疼的,那些年那只飞扬跋扈,意气风发的白老鼠,在和自己撕磨的岁月里,渐渐退去了颜色。如今的玉堂,仿佛要比自己高一点点,他的背影,居然这么让自己心安。
玉堂,谢谢你。
白玉堂微微勾起唇角,没有回头,只是横着剑,把展昭护在身后:小心点,要谢五爷,还有一辈子时间,咱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展昭心里那点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白玉堂心满意足,那只猫儿看起来特别镇定的时候,通常心里都有点慌,这一次事关他的身世,他的父母,他心里还指不定有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不过这会儿听他呼吸平稳,脚步踏实,总算是抛开杂念了。
猫儿,季家的那些机关陷阱,爷当年就见识过了,所以就算咱们有破阵图,你也别冲动,跟在我后面,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门内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房间不算小,约有五十步。门正对面是一座神龛,供奉的神像长得非常奇怪,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的神仙。
展昭想了想:玉堂,咱们离开开封府的时候,在城郊是不是见过一个和这个神像差不多的?
白玉堂也想起那座立在开封府郊外的神龛,当初是让四哥守着,还抓了不少人。那神像是叫做不怨道人来着吧。
可是爹不是说,正中间应该有个台子么?
白玉堂点点头:小心点,我先试试有没有零碎。
展昭咬着唇:我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这个房间给展昭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自从进到这座大阵,短短两三天,却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展昭的情绪经历了巨大的起伏,如今可以说是有点杯弓蛇影,尤其一个空荡荡的房间,更让他心底发寒。
爹说过,这里面基本算是安全。我相信爹,可是不能相信季家那些小人。按照师父的说法,那个人在冰里至少冻到前几个月咱们上贺兰山,这么算下来,就算那人真的没死,估计现在也行动不大方便,这地儿应该就是季家那些杀千刀的弄出来的。
展昭点点头,浑身不舒服的被白玉堂一把画影拦在身后。
白玉堂回头看了眼展昭不大得劲儿的脸色,好笑的挑了挑眉:猫儿,你留点儿力气,一会儿五爷要去找那人拼命,你也得替五爷将场子看住了不是。
展昭叹口气:玉堂,每一次,但凡我有点心事,你总是用这一套来让我放松,让我集中精神。有意思么?
白玉堂笑哈哈:有没有意思没什么要紧,有用就行,猫儿 ,如果那人活着,我不愿意让你动手,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白玉堂才有资格代替你了解前尘。所以,从师父一早互换了我们的兵器开始,就注定了我要爱上你,和你在一起,代替你做完所有的事情。猫儿,一会儿我就要去拼命了,你得好好的把阵给五爷压住。季家那些牛鬼蛇神,还有不死城那些罪大恶极的余孽,就都靠你这猫儿震慑住了。
展昭突然就真的心安了。的确,没意思不要紧,真的很有用。就是这样的插科打诨,让他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身世故事,只在意眼前这个人,只想要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他。
猫儿,别担心我,我白玉堂如果死,也一定要猫儿你陪在我身边。然而我这辈子也算是儿女情长,偏偏又不舍得你这猫儿年纪轻轻就陪着五爷死,所以,我会首先保住自己,也保住你的命,猫儿,放心!
展昭行礼暖暖的,他想果然,这老鼠每一次都能击中他内心最软的那一点,将他说不出口的话都一股脑儿的说出来,说得自然且水到渠成,让自己躲无可躲退无可退,于是乎拿出所有的勇气和他一起去面对一切。
玉堂,你说得对,我也不能拿轮回和报应来打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和你分开。
白玉堂嘴角越来越弯,他的猫儿到底明白了自己,他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往神龛靠近。五十来步的距离,算不上太近,可也不远。不过提着心眼走的每一步,都让白玉堂紧张。这种紧张是亢奋的,也是担心的。一路上风平浪静的走过来,白玉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无奈的笑了笑,身后那只猫还真是让他百炼钢成了绕指柔。
不过也好,活着,才能厮守。
猫儿,我要打开这里的机关了,你把娘的镯子给我。
展昭将镯子递过去:你小心点。
白玉堂点点头,拿过镯子仔细看了几圈,又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下神像,在神像的心口位置果然有一个环形的凹槽。
猫儿,万一有什么零碎飞出来
行了,啰啰嗦嗦,我知道保护自己,反正之前没落过脚的地方,我一步都不踩。

分卷(75)
不是,我是说,等会儿有零碎飞出来,你就挡我前面,全部打掉,我看了一下这里,估计还有暗门,应该开在左边或者右边,反正不在这个位置。
展昭闹了个脸红,点点头:知道了。
白玉堂轻轻笑了笑,左右环顾了几眼,掏出一把银晃晃的飞镖,朝着左右两边各扔了四把。八只飞镖等距的分布在墙上。
猫儿,舅舅封了你的味觉和嗅觉,所以你现在听觉和视觉应该比之前更好,你注意一点,八只飞镖哪个位置动静最大,将可能飞出来的零碎挡住之后,就往哪个方向躲。
展昭点头:恩,玉堂我知道了,你呢?
放心,五爷我没事儿,就是这机关可能需要转个几圈,飞出点东西,五爷没法儿躲,只能靠你这猫儿保护一下。
行吧,知道了白玉堂的安排,展昭全神贯注,就见白玉堂把那个镯子咔哒一声按进了神像的凹槽。
随即就听见机括的声音。
白玉堂皱了皱眉头:有齿轮?猫儿小心点。
展昭点点头,眼睛就瞄到右边墙上的第三把飞镖抖了两下。然后又传来一声咔哒的声音。突然神像的眼睛闪了一下,展昭抽出剑,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神龛背后飞出来的一连串□□居然真的被密密麻麻的剑招挡得干干净净,全部落在了地上。
白玉堂眼发亮,叫了一声好,开始转动手上的镯子。
展昭全神贯注,提着剑,挡住了几波零碎。终于又一次听见了机括入鞘的咔哒声。
白玉堂叫了一声猫儿,展昭拉着白玉堂一跃,两个人落在了右边墙的第三把飞镖之下。满屋子一片刀光剑影零碎满天飞之后,屋子正中间陷下去一个大大的洞,洞中挂着一张铜网,网上全是各种形状的利刃。
白玉堂扶着胸口叹气:好在爹之前告诉了我这地方的情况,不然啊。
展昭胆战心惊:铜网阵?
白玉堂心有余悸:比冲霄楼那张铜网还厉害。
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站的位置什么都没有?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叹口气:这么大的机括,得有地方安装齿轮磨盘滑轮等物。看这里的阵势,这些物件肯定小不了,应该就在我们脚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玉堂指了指正对面落下来的两把飞镖:要开门了。
展昭就听见一阵机括声,对面毫无缝隙的地方果然缓缓打开了一扇门。
白玉堂面色凝重的和展昭肩并肩站在唯一安全的地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对面开门。两个人都提着剑,随时提防生变。
提防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没有生变,门却开得大大的了。
猫儿,进去?
展昭却觉得老子有点晕眩,他甩甩头:玉堂,我感觉不太好。
白玉堂紧张:怎么?不舒服么?
展昭点头,打起精神仔细看对面门内的情况。无奈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扇屏风,但是展昭就是觉得透过屏风有一片血腥。
猫儿,要不你就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白玉堂自己说完也觉得不靠谱,这猫儿怎么可能答应这种提议。
果然,展昭摇头:说什么呢?我是觉得那屏风后面好像不对劲。
白玉堂皱眉仔细看,看了半天:放心,应该没有机关。
不是,玉堂,你有没有觉得屏风后面透出来的光,颜色不对劲?
白玉堂转头仔细打量,叹口气:有点发红,约莫是后面点着灯笼之类的。我看了五行,也仔细观察了周围,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展昭还是有点不舒服:玉堂,我觉得是血,虽然我闻不到味道,可是这感觉真的不好。
白玉堂眉头皱起来:我没有闻到血的味道,猫儿你冷静一点,咱们虽然一定要注意步步当心,但是也不要畏首畏尾。猫儿,相信你自己,也相信五爷。
展昭深呼吸,点点头:玉堂,还好有你在。
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盯着展昭看,越看越爱,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趁着展昭发飙之前提气略身而起:猫儿,跟上!
展昭一跺脚,也懒得骂人,燕子飞纵身而起,果然跟上了白玉堂的身形。
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叹息,随即有一人拍掌:锦毛鼠白玉堂,南侠展昭,好好好!
声音有点沙哑,仿佛很久很久没有说话的感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有数。
在屏风前拦住展昭继续往前的步伐,白玉堂提着画影站在屏风前:不知道后面是哪位,做出这等偷偷摸摸的行事,不如出来见一面。
那人叹了口气:进来吧,里面没有危险,料想有他在,展昭的味觉嗅觉早就封起来了。
白玉堂和展昭面面相觑,彼此点点头。这一回,展昭没有让白玉堂走在前面,而是选择两个人一起转过屏风。
倒吸一口气,展昭觉得头晕想吐,这是真的恶心。
白玉堂稍微好点,但是脸色也变了。
屏风后面有一个大池子,池子里全是血,血中泡着一个皱皱巴巴的人。
池子周围有很多很多的尸体,数都数不清,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样。
没有办法,展昭,看看这些人,他们都是因为你舍不得你的血肉,才落到这个下场的。
白玉堂直接气笑了: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做什么非要拿别人的血肉来开刀。猫儿就该着你拿来做鼎炉?
那人干笑,笑声阴沉恐怖:他身体里流畅着我的血,有我才能有他,他难道不应该为我奉献一切。
展昭咬着唇,心中有点难过。他虽然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但是让他直面血亲将他当做工具,说不难过那绝对是假的。
展昭,你似乎有点难过?你和我素不相识,我将你当做工具你居然难过?
展昭点点头:不难过的人,怕都成魔了。我是一个人,是个人就会难过。说完,他转头去看白玉堂,正好迎上玉堂那双桃花眼里温柔得快要溺水的深情。
心底的难过一瞬间烟消云散:大约您这辈子从未知道过爱这个字。您不爱爹爹,大约也不爱我那位祖母,可我还是想问问您,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血池中的那人愣了愣:你祖母?你的确有一个祖母,不过我也忘记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了,大约是个逆来顺受又温柔的人。
白玉堂了然的点头:你将身边的所有人都当做工具,估计也只有逆来顺受的女子,才能与你成亲生子。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倒是个妙人,我瞧你的血肉也很是新鲜,我喜欢,不如你来替他做我的鼎炉。
白玉堂啐了一口,提剑就要刺过去。展昭一把拉住:玉堂。
转过头,正好看见展昭一双清亮的眼睛,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一说。
猫儿,你做什么?讲好了,五爷来动手啊。
展昭摇摇头:我突然觉得,他死或者不死,其实已经没什么分别了。
白玉堂不解。
展昭低垂了眉目:他很可怜,玉堂,我想让他晓得,活着其实可以有很多种选择。那些选择都比他所做的选择幸福很多很多。
血池中的人不屑的嗤笑。
屏风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杀气。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猫儿,你猜是不是季风那厮?
来人走得很快,不过一个呼吸,已经转过屏风,不出所料,正是季风。不过和头先一声低调的儒衫不一样的是,季风此刻穿得相当的嚣张霸气。
黑色挑金丝的云肩高高立起,只可惜季风那张略显枯瘦的脸撑不大起这身狂炫酷霸拽的衣服,看起来有一丝丝的好笑。
白玉堂向来不是个会给人面子的主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们看怎么四不像!
季风不在意的冷笑。
展昭摇摇头:玉堂,你好好说话。
白玉堂挑眉:可不是四不像么,你看看这样的衣服,黑金描线,云肩高耸,大氅拖曳,得是那种上了点年纪的一脸奸恶的人来穿,比如池子里那位,或者汴梁城庞太师那样的。这瘦不拉几,没二两肉的东西,穿起来,竟跟个小鬼一般,笑死人了。
展昭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玉堂,正事要紧。
季风终于绷不住一脸高冷,挥了一把袖子,大约袖子太大,他不惯这个力道,没挥起来,袖子半道儿上缠在胳膊上,生生把个霸气的动作搞成一桩小料,是以咳了一声,将手背了起来缩在身后: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死到临头,还有心思看本尊的笑话。
白玉堂歪了歪头,盯着血池中的人:如今你养的一条狗,也能披着你的皮子耀武扬威了,感觉如何?
展昭觉得那词儿不大好听,扯了扯白玉堂的衣服。
白玉堂安抚性的笑了笑:猫儿,五爷晓得分寸。
那人就算再怎么十恶不赦,也是他家猫儿的血亲祖父,讽刺一两句,意思意思,说多了,的确也不太合适。
血池中的人哈哈大笑:我从来不养狗,我身边的都是狼!
季风愣了片刻,阴测测的转头看血池中的人:主上,您说您不养狗,我季家不还是被你当做狗来用么?
知道猎奇的戏园子里,那些被训的服服帖帖的老虎狮子和狼,他们挨多少鞭子么?而你见过哪家的狗用得着挨这样多的打。
白玉堂实在绷不住了,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道:猫儿,世间事,果真比戏本子上描得更加可笑可叹。
展昭叹了口气:季风,忠义礼信,这几个字,与你们而言是否从来就不存在?
季高低着头盘算了片刻,抬起头的时候满脸疑惑:我就搞不懂,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非要把自己框在条条款款中。
白玉堂掏了掏耳朵,哈哈大笑起来: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么?
季风皱着眉头:白五爷无非是想,人有礼义廉耻,畜生没有道德底线。可问题就在,到底什么才是道德的底线,那些所谓的道德道理,也不过就是些死了的人定出来了。
展昭摇摇头,看血池中的人:这就是你们的思维?如果是的话,那我的确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血池中的人叹了口气:你和你祖母,很像。
展昭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血池中的人。
可是,就算你们这些所谓正道人士觉得我们都是畜生,那么畜生和人生下来的是什么?
展昭脸色有点发白,白玉堂一把将展昭搂进怀里:大千世界,我白玉堂走过江湖无数,也曾见过山中猛虎收养了失去母亲的其他野兽幼崽,更见识过冬日里的黑熊为幼崽寻觅冰雪深处的草芽。当然也见过丧尽天良的人渣将自己的妻儿丢进铜锅中烹煮,也见过把八旬亲娘丢弃野地的败类。可见,这世间不可以种族来划定畜生与人之间的差距。猫儿他是你的血脉后人没有错,可猫儿和你从始至终都不同,这也是事实。
血池中的人哈哈大笑:果然能言会道,白玉堂,你与展昭,你们自诩道义,若展昭的出生为世所不容,所谓的正道群起讨伐,他就此葬身,白玉堂,你可还能将你口中那些仁义道德坚持到底?
展昭血色竟褪: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还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就连圣人书中,也常言有其父必有其子。是以,我背负展家累累血债,江湖要将这些债统统计算在我展昭身上,我行得正做得直,即便自刎以偿还血脉中的罪孽,也是理所应当,玉堂他,玉堂他会陪我一起,黄泉碧落,所以你不用讲这样的话。
白玉堂瞳孔紧缩,巨大的惊喜叫他竟然忘记了当下所处的境遇,搂过展昭轻轻的吻他的额头:猫儿,这是我白玉堂听过的最动情的一句话,就算你前头那一段都说得让五爷气结,但是有一句你说对了,无论如何,我白玉堂一定会陪着你,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血池中的人愣了愣:展昭,你也觉得展家的血脏?你也觉得展家人都该死?
展昭脸色暗沉一言不发,季风在一边哈哈大笑:这就是你选择继承展家的那一支?
那人摇摇头:你说得对,我的确也该去陪你祖母了。
可是,展昭顿了顿,还是坚定的说出来,如果我真的像祖母,那么我觉得祖母在天有灵的话,未必还愿意见你。
那人点头:的确,她一定不会愿意见我,那那又何妨,我这一生从未后悔我选择的路,亦不后悔走到今时今日。我知道你和白玉堂那小子一定会杀了我,我倒是想看看,你如何杀死自己的亲祖父。
展昭愣了愣,他摇头:玉堂他不会让我动手,无论如何,我是你的血脉后代,玉堂说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死后会有地狱,他也不会让我去赌。
哈哈哈哈哈血池中猖獗的笑声震耳欲聋,季风瞠目结舌:你居然还有内力?
那人不置可否,将手从血中伸出来,对着季风一道掌风,指尖飞出一支血针,季风竟是当场倒地身亡。
这是季家最后一个人,如今就剩我们了,在杀我之前,你们必须再杀一个人。说罢,从血池中突然飞出一道黑影,那人竟然和血池中的人生得一模一样。
展昭心惊:这?
那道身影并没有搭理展昭,他恭敬的对着血池中行礼:父亲!
动手吧。
身影有一丝迟疑:父亲。
动手。
那身影还有一丝迟疑,他抬头看着展昭,看着展昭的震惊,叹了口气:如果你是他的孩子,那么我是你小叔,我是你爹的弟弟,我叫展影。
展昭迟疑了片刻:我爹!,他转头顶着血池:虎毒尚且不食子,爹身中剧毒,你可能救他?
血池中的人哈哈大笑:展昭啊展昭,你和你祖母真是一模一样,一样的天真。你祖母一定喜欢你,我就要去见他了,带上你,她兴许就原谅我了。

分卷(76)
白玉堂大惊,一掌把展昭推开,拔剑就上。正在这时,展影突然出手,将白玉堂拦下,并一脚踢到了展昭身边:你们不该来。
血池中的人呵斥:动手。
展影面色复杂,终于他一咬牙,冲天而起。展昭和白玉堂顺着他的身影抬起头,才看到这个巨大房间的房顶上有一个凹陷的坑。
白玉堂脸色大变:猫儿!
玉堂!
哈哈哈哈哈哈,展家,从现在起,再也不会有展家了。
最开始,是这件房摇晃起来,然后是无尽的火焰从血池中蔓延出来,再然后,屋顶一点一点的坍塌,紧跟着地动山摇,白玉堂将展昭搂在怀中,他看着血池火焰中的石梯,眼里是无尽的恨与绝望。
玉堂,玉堂。展昭的呼唤,让白玉堂找回了理智,他眼里的怒火褪去,温柔的看着展昭:猫儿。
玉堂,时间不多了,你何苦还看着那些不相干的,你该多看看我,免得下辈子,你忘了我的样子。
白玉堂摇头:怎么会,不会的,哪辈子我都不会忘了你的。猫儿,我爱你。猫儿,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烟雾弥散呛得他们有点睁不开眼睛,白玉堂吻了吻展昭,嗓子已经有点嘶哑:猫儿,睡吧,睡着了才不难受,我抱着你。
展昭摇头:这辈子,还没看够你,玉堂这样平平静静,没有打打杀杀的离开,挺好的。
屋顶大块落下,烟雾中两个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火舌吞噬了这一片空间
(全文完 )
(才怪)
烟雾太大,坍塌的吵杂和死亡的阴影下,展昭和白玉堂直到失去意识都没有发现,展影踉跄着躲开落石来到他们身边,然后他用尽全部力量,将两人身后那一堵塌了大半的墙轰开,里面居然有一条地道,他一脚讲两人踢进地道,再搬来一块大石头彻底堵住地道口,终于油尽灯枯了。
一步一步向血池爬出去,火势已经太大,他实在爬不动了,被焚烧的剧痛让他生命流逝飞快:父亲,昭儿他干干净净,他不属于展家,他不该为展家陪葬,所以我将他放走了,这一片污垢血池不配留住他和白玉堂。父亲,父亲
血池中的人早已经被彻底烧死,展影的话没有人回答,渐渐的,他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展家,不死城,那些不堪的往事就此画上了句号。
白玉堂醒来的时候,觉得嗓子非常难受,他试着说话,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还活着,只是嗓子被烟熏坏了。然后他下意识在黑暗中摸索寻找,好在展昭就在他身边,他只摸索了片刻,就将他的猫儿搂进了怀里。
只是这里实在太黑了,白玉堂能感觉到空气新鲜,他们并不是被废墟掩盖,他知道有人救了他们。他想了又想,想到那时候的情况,他猜在最后关头,是展影救了他们。不过这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死的结局居然有了生机,他和他的猫儿居然还活着,这真是一件无比庆幸的事情。
没过多久,展昭也醒过来了,同样没办法说法,两个人只能彼此握着手。拉过展昭的手,白玉堂在手心写字:我们得想办法走出去,我们一定能走出去。
展昭紧紧握住白玉堂的手,两个人相互扶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听见了水声。
白玉堂欣喜异常,他们又渴又饿,必须补充点水分了。
果然,这一次跟着水声,每走多久,居然有微弱的光线了,原来是这里的地道顶上居然开着些细碎的小孔,光线撒下来,前方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看起来美轮美奂。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赶紧扶持着走过去。
白玉堂拔出一柄银刀,在水中试了试,银刀刀刃光洁如初,两个人欣喜万分,捧起水狠狠喝了几口。嗓子烟熏火燎的痛,在最初吞咽得异常痛苦之后,被清水滋润着,终于慢慢缓解了。
有光线,有水源,展昭和白玉堂虽然还是饿,但是好歹算是暂时脱离了死亡的威胁。在水潭边休息了一阵,嗓子终于能发出声音了。
猫儿,猫儿
白玉堂的声音嘶哑,听在展昭耳朵里,却好比天籁。
猫儿,我们还活着,我们不用等下辈子,我们这辈子还没有过完。
展昭点点头:玉堂,还好有你。
猫儿,走吧,继续找路出去。
两只手握在一起,身后是无尽的黑暗和不堪的往事,前方有微微的光芒和充满希望的未来。
后来,在汴梁
玉堂,你说什么是江湖,什么是英雄啊?
以前,五爷觉得江湖就是天大地大,自由自在,手中画影,心中侠义。
那现在呢?
现在嘛,爷的江湖在你心里。猫儿,江湖庙堂,我白玉堂求一个平安,求你的,求爹娘的,还有兄长们以及江湖朋友,最要紧是求天下平安。谁叫你这猫儿心系百姓呢。
玉堂,那就劳烦你将展某的官服拿过来,今日该展某护送大人早朝了。
时辰尚早,五爷亲一口!
白玉堂!
剑影流光,铿锵声响,蓝色的天空浮着白云方是晴空万里。
院门口的小厮叹气摇头:幸而我们白五爷钱多,不然几日这么拆一回院子,只怕金山银山也能拆到海里去。
做大侠啊,那得心系百姓,路见不平。
过日子么,就是打打闹闹,惺惺相惜。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恩,十年时间,我对他们的爱,依旧如初恋般热烈。其他的零零碎碎没有交代的,关于包大人,关于开封府,其实也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至少老鼠和猫猫从此以后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不会分离了。
这本书,最开始写,是因为冲动,然后变成了责任,最后变成了挂念。好在,我给出了一个结局,也许不是所有看这本书的读者都满意的结局,但是是我满意的一个结局。
五爷在我心里,一直是温柔的,如果不是足够的温柔,他不能爱上展昭这样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当然,五爷也是张扬放肆的,这并不矛盾。
猫儿,我心里的猫儿,我希望他是那个,就算经历千山,依旧少年的温润男子,正好,五爷能守护着他。
如果有时间,还会不定时掉落一些番外,不过番外会单独开链接,这里,就这样了吧。
江湖,再见。
接下来要填完的坑是《神睡醒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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