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楔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白雪轻柔地落在院子里的鹅卵石小路上,覆盖住攀附在栏杆上的蔷薇,间或扑向玻璃窗,像是要沾湿那墨绿色的窗帘。 已经是后半夜,别墅四周寂静无声,透过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正飘着纷飞的大雪,那无边的苍穹都透着股让人彻骨的寒意。 这是间偌大的欧式风格的卧室,简约而和谐,华丽的贵族气质却不可忽视地显露在每一个角落。房中开着暖气,和外面冰冷的世界截然不同。 她的整个身子却在不住的颤抖,她在往后一步步倒退,不敢看眼前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是她的毒药,是让她陷入无边绝望的毒药,她已躲了他那么多年,却还是没有能躲开他! 一身鲜血布满了她身上洁白的护士服,被他步步紧逼到了墙角。他的手臂伸开来支在她身后的墙上。 “躲什么?跑啊,你不是很会跑吗?我倒要看看,现在你还能跑去哪儿?” 他嗜血的眸中掩不住阴冷,散发着暗沉的**…… 簌簌的雪片落下的声音夹杂着风声还在她耳边回荡,这座别墅太过空荡,她闭上眼连挣扎都不想,他想要做的事,她又怎么阻挡,既然已经被他找到,那就是她的宿命吧! 大手覆上她雪白的脖颈,扼住她的呼吸般,五指用力狠狠的搓揉着。俯下头咬住她小巧透明的耳垂,尖利的牙齿刺破肌肤,肆意蹂躏。听到她压抑的呜咽声,满足的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叹息。 她挂着血丝的嘴角,她的皮肤苍白而透明,脸上还带着疲惫之色,双眸中隐隐有着血丝。看在他眼里,却是如同沙漠里两湾清凉的甘泉,清澈明亮的如同一泓碧水,让他望而心生怜惜。 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那是一种奇特而夺目的美丽……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长发湿了沾在脸上,披散在身体两侧,落在床单上。他被她蛊惑了伸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而她突然看向他,眸光迫人,他竟有些害怕,手指顿住了没有动作。 “哈……哈……哈哈……”她忽然弓起身子,狂笑不止。那笑声凄婉尖锐,刺得他耳膜生疼。 他愤怒的掐住她的脖颈,低喝道:“笑什么!” 她不理会他,依旧兀自笑着,他的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正合了她的心意,她趁势向他靠近说道:“掐死我吧!有种你就掐死我!我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死了,你不是就更称心了?” 她的笑声渐渐散去,凄迷的眼中净是无望的悲伤,琥珀色的双瞳了无生气。 他的心漫开一张巨大的网,丝丝纠缠着的是和她的种种过往,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痛已能这样轻易的牵动他的情绪?! 他俯下身抱住她,她**的肌肤已然冰冷,接触到他滚烫的肌肤,瑟然发抖,他的热气在她耳边翻滚:“真真……” “韩澈。”她的手抚上他的脊背,他猛地一僵,有喜悦从他深邃的双眸中闪过。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不然我们都得死,都活不了!”她的话像把刀子割在他心上,一刀一刀,让他瞬间鲜血淋漓。他将毫无生气的她从床上拉起贴近自己怀里,咬牙说道:“不可能,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第001章:富人区别墅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A市西北角安静的一隅,繁复的树木萦绕着一座西式别墅,交错的枝叶间依稀可见白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 间或一两声鸟叫从中发出,有挥着彩色羽毛的名贵鸟种从树木间振翅飞出,不一会儿又俯身而下,显然已是家养惯了的。那鸟钻入的幽静的树林间,隐隐是一处开阔的庭院。 开阔的庭院内,聂真真走在一行人最前头,蓬松凌乱的短发盖住了她的眉毛,只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细长浓密的睫毛忽闪着透着主人的灵动,琥珀色的瞳仁纯洁中包含着倔强,穿着简单的短T恤碎花短裙。双手被反束在在身后,两只雪白的皓腕被一副亮锃锃的手铐靠住了,身后还跟着四名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不时推搡着她,口中叫嚷着:“快点!磨蹭什么?” 聂真真紧抿着唇瓣,抬眼怒视着这些人——这些流氓,竟将她直接从学校的图书馆里抓来,完全无视法律的存在,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死丫头!瞪什么瞪?要怪就怪你那个婊子妈,竟敢把主意动到老大头上来,活腻味了吧!”当中一人脾气暴躁,看聂真真瞪着他,血气直往上涌,伸手朝着她就准备一巴掌落下,聂真真闭上眼等着疼痛的来临。 那人要落下的手却被挡住了,他疑惑的看向挡住自己的兄弟,问到:“干嘛?这丫头难道碰不得吗?” 拦下他的人满含深意的朝他笑笑:“别急啊,这打坏了,一会儿老大怎么享用?这么年轻,说不定是个雏!别扫了老大的兴致!” 那人听兄弟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一行四人顿时大笑起来,那笑声让聂真真身子不由一阵瑟缩。 聂真真被推搡着入了一栋三层高的小洋楼,全欧式风格,矗立在繁茂的枝叶花丛中,原本是清幽雅致,可此刻在她看来却是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里面的陈设更是富丽堂皇,奢华大气中也不失精巧的设计,微风从窗口吹进来,垂挂在两旁的窗纱,像是窗户的两缕柔发在轻轻地拂动着。大吊灯上一串串水晶缨子垂下来,光线迷乱而璀璨,折射出迷离梦幻般的光彩,如同置身幻境。 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一路延伸,明亮的倒映着室内的一应陈设,穿过楼梯直达二楼。聂真真还是第一次进入这样华丽的屋内,可她却无暇感叹也无心观赏。 身后的人还在催促着她继续前行,她的手背在身后已是酸疼,腕上因她过度的挣扎,细嫩的肌肤早被磨破了渗出血来,潮湿的粘腻感散发着血腥的味道,更加深了她内心的恐惧。 踉跄着被人推进二楼一间房中,聂真真脚步不稳,一下子就扑倒在地,因手背在身后,连挣扎都显得毫无意义。 “嘶……”她的喉间逸出低低的呻吟,额前长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眉目,一双秀眉已然紧蹙,胸口抵在地板上,却没有预期的疼痛,地板上铺就了厚实的意大利罗马地毯,高雅的杏色。 她挣扎着从地毯上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呈了半跪的姿势,环视着房中的一切。 墨绿色的窗帘半掩着宽大的玻璃墙壁,通往外面的巴洛克式阳台,从窗帘半掩的缝隙中可以看到外面天空中挂着耀眼发亮的星,夏日的风微微吹动,一弯勾月像是一枚发卡嵌在广袤的天幕里,月光透过花格子窗照进房中,打在床幔上、地毯上。 墙上贴着暗色壁纸,宽大的沙发上各种松软的靠垫随处放着,一旁硕大的花瓶里插满了鲜花。 当中一张king-size大床铺着米黄色的床单,同色毛毯整齐地叠在床尾,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70英寸屏幕的黑色SAMSUNG液晶电视。 下面的电视柜上摆放了一排相框,隔得太远,她看不见照片里的人,只隐约瞥见是个男子。 ——这是个男人的房间! 她猛地僵住了身子,双眼瞪大了,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该怎么办?她被带入一个男人的房间,自幼跟在卿姨身边在欢场长大,她还不至于以为自己是被“请到”这里来喝茶聊天的。 正对着她的方向,流畅的线条打造的吧台,还摆放着高脚凳,吧台后面是一排酒柜,如此浓重的男性气息,让她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还远远不止,酒柜的一旁开着一扇小门,里面正发出哗啦啦的水声——这房中有人! 第002章:致命的力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她已不自觉的在往后挪动着自己的身子,那门却“哗”的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走出一名男子,光裸着上身,腰间系了一条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修长的双腿迈着步子正在向她靠近。靠的近了,男人那健壮的身形在她眼前一览无遗。 男人身材颀长,个子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以上,一头栗色的短碎发潮湿的沾着水汽,整个人显得张扬而玩世不恭。 额前的刘海半遮住他的眉眼,斜飞入鬓的眉毛若隐若现,深邃如黑潭般的双眸微眯着,高挺的鼻梁因他微抬下颌的动作而略显放肆。 嘴角虽然是上扬着,却透着极度不耐的情绪,上身**着,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精实而健硕。 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发出璀璨的光芒印着他英俊的脸庞,细长的眼睛闪动着锐利的眸光伴随着深沉的思索。 聂真真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偏过了脸不敢看他,脸颊却已开始发烫。 韩澈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角落里的聂真真,擦拭着头发的手顿住了,将毛巾随意朝地上一扔,走到衣架前自西服中摸索了一阵,而后再度向她走来。 手指拨弄着潮湿的短发,雾气笼罩着他俊美的五官,被打湿的睫毛纯黑浓密,遮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毫不避讳的直视着地上的聂真真,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充满了魅惑。 他在她面前站定,俯下身想要将她看清楚,可她却执拗的偏着头不肯看他,他并没有什么耐心,微蹙了眉伸手钳住她的下颌,用力太大,她疼得发出一声惊呼,被迫与他对视。 “呃……” 她的眉目半遮在刘海后,倔强的扬着下颌,短发贴在两鬓上,长长的睫毛像是两道幕帘遮住了清澈流动的眸光,嘴角下垂着,双手背在身后,身形消瘦,腰身那里更是纤细苗条。 房中的光线柔和,月色揉着灯光如轻纱般罩在她身上,这一刻她在他眼里仿佛成了与世隔绝的一场梦境,温暖轻柔的如湖水,隐约的像是一阵烟雾。 韩澈心中略动,微蹙了眉疑惑的说到:“居然还是个孩子!几岁了?” 聂真真倔强的咬着牙,对他的问话充耳不闻,反问到:“有什么关系吗?若是我说我还是未成年,你就会放过我吗?” 韩澈微愣住了,没想到这丫头竟是如此烈性?不过倒是意外的通透聪慧,他的确不会放过她,到了他身边的女人哪里还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不会!”他的眼中多了一丝玩味,看在聂真真眼里却是桀骜中透着无限的冷漠,如黑洞一般,暗含着即将将她毁灭的致命的力量。 韩澈不想再同她废话,长臂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抱在了怀里。聂真真身子一僵,拼力挣扎起来,腕上的伤口因这动作再度受到刺激,疼痛愈加分明。 “别动,你确定要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吗?”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脸颊上,温热的带着酒气,还有淡淡烟草的味道,他的话却是冰冷而绝望,如撒旦般宣告了她无处可逃的境遇。 随着咔哒的轻微一声响,手铐自她腕部松脱,韩澈将那亮锃锃的金属物随手一扔,她迅速将手捧在了身前,腕间果然已是血肉模糊一片,还在往外渗着鲜红色新鲜的血液。 “第一次吗?”韩澈将她从地上抱起,眼睛扫在她还带着绒毛的稚嫩的脸上直问到。 “你……”她被他暗示性侮辱的话语激怒,扬起手来朝着他的脸颊就要落下,韩澈浅笑一声将她雪白柔软的手掌握住了,递在鼻尖,深吸一口气,很是享受的样子。 “很香,不用回答了,反正马上就能知道了。” 韩澈张开薄唇一口将她的手指咬住,眼睑低垂着,另一手牢牢地钳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靠的这么近,他能清晰的看见她那双琥珀色的瞳仁在浓密的睫毛下面忽闪着,明明害怕却还是倔强的盯着他,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轻微抖动着,一张一合之间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 “放开我!”聂真真怒瞪着他摇着头挣扎着抗拒着,嘴角的梨涡在说话间时隐时现。 韩澈觉得胸中一股莫名的冲动,口中有些干燥,而怀中的女孩还在要命的扭动着她年轻的身子,散发出阵阵诱惑的香气,这香气本是淡淡的,却在他的鼻尖无限扩大,刺激着他的感官。 …… 第003章:灭顶的绝望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双眼无神空洞的注视着天花板,吊灯不知何时已被男人关了,房中只点着壁灯,光线黯淡。 身上酸涩疼痛,动一下而牵扯到全身。聂真真挣扎着从男人怀里出来,想要起来。 韩澈也没有阻拦,却突兀的问了一句:“去哪?” 聂真真从坐了起来,像是不曾听到他的问话,她觉得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她遗弃! 尽管自幼就没了亲生父母,可她还是活力无限的过着每一天,认为只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属于她的人生还是充满希望的。可就在刚才,这希望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灭! 她残破的身子蹲在地上,望着那一地同样破碎的衣衫,她僵硬的脑子里,空空的只画着一个悲衰的问号。 韩澈看她呆愣的对着已被他撕碎的衣衫,手指覆在薄唇上轻轻拍打,一下一下笃定中带着冷酷的味道。 剑眉一挑,乌木般的瞳仁聚精会神的凝望着她,散发着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被那细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叫人看不透彻。 唇角勾起,露出邪魅的一笑,那笑就只停留在嘴角,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嗒,嗒……”大颗的泪水从聂真真眼眶中渗出,滴在厚实的地毯上,瞬间被那纤维吸收了,就连这死物都不认同她的悲哀吗? “哈……”她仰起脖子轻笑着,嗓子眼硬的难受,眼泪顺着眼角一路往下滑,滑过颈侧,落入凹陷的锁骨窝,停留在那里打了转才又继续下滑,她的肌肤太过白皙,泪水划过,就连痕迹都不曾留下。 韩澈自床上起来,抱起她,她已不若方才那般,却是如同受惊的小兽,疯狂的与猎人撕打着。 “流氓!流氓!畜生!” 她抱着必死的心和眼前的男人撕打着,扬起手来朝着韩澈带着青色胡茬的脸上就是一巴掌,韩澈没有躲过她的这一掌,偏了头,舌尖在口中抵着脸颊。 “还骂?真是一只小辣椒。真的是第一次吗?聂绵卿的女儿,应该是在欢场穿梭惯了的,少在我跟前装什么清纯!” 韩澈英俊的脸上因这恶毒的话语而浮现出一种奇妙的满足神色,再度的侵犯,伴随着一声他所熟悉的娇吟。 “嗯……”聂真真没想到,忍了这许久,这羞耻的声音还是从她口中发出。 她的心像是一叶枯黄的落叶,在刺骨的寒风中被无情的吹落,从此失去了倚伴。 韩澈钳住她的双臂将她抱起,脊背贴住冰冷的墙壁,这一次更加长久…… 她闭上眼,手掌抵在墙壁上,身子找不到支撑点,却不肯攀附着男人。 内心的空虚、悲哀,迫使她游走在崩溃的边沿,可她却连这崩溃的希望都不能给自己,对无依无靠的她来说,绝望都是奢侈,她已习惯了在那之前使它们踪迹渺然,无声无息,而后继续出发。 “呃……嘶……” 陌生的剧痛让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脖颈,口中发出压抑的痛呼声。 不想再听到男人带着侮辱性的话语,聂真真隐忍着声音已一压再压,而疼痛却比预想的还要剧烈,汗珠从细腻的肌肤里沁出,汗湿了她的短发,从额上成片流下。 视线意外的开始模糊,眼前那张让她憎恶、引着她进入地狱般深渊的俊脸有了重影,她咬着下唇,猛的伸出手掌捧住他的脸颊,摇了摇头,闭了闭眼,想要稳住自己有些混乱的神志。 可是,重影没有消失,韩澈那张脸在她眼中由一张变为两张,两张变为三张。 韩澈感受到她的异常,语气却依旧冰冷恶毒:“耍什么花招?这种对付欢场恩客的手段不必用在我身上,我不吃这一套!” 他的脸颊被聂真真捧在掌心,她如雾一般的神情,唇角微弯,似乎暗含的诉不尽的情愫,样貌是这般清丽绝伦,尤其一双眼睛清澈见底,琥珀色的瞳仁闪着灵动的光芒,是这个年纪的女孩才有的朝气。 只是这眼神……莫名的在他心上一撞,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哼!” 聂真真意识已慢慢模糊,她深切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和灵魂正在分离,口中却还倔强的冷哼着,到最后一刻,她也不打算对这个摧毁自己的男人低头。 聂真真浑身的力量正在渐渐散去,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狠狠撞向眼前的男人,可她的力道在昏迷之际柔软的更像是在投怀送抱。 她就那样扑进了韩澈怀中,伴随着一声嘤咛,娇软纤瘦的娇躯挂在了他颀长的身上,脑袋靠进他的颈窝,整个人无力的靠向他。 “喂,喂!” 韩澈终于发觉身上的女孩不是在装,她是真的有些异常。他的掌心托着她,一股热流湿濡的在他掌中蔓延开来。 他一手抱着聂真真,腾出另一只手来放在眼前,那掌心怵目惊心的红色不容置疑! 他略显慌乱的抱起她疾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鲜红的血液自她体内汩汩往外流淌! “该死!”韩澈细长的眸中森然的冷光夹杂着抑郁和不耐,隐隐还有些焦躁。 他烦躁的走到沙发边,拿起上面的电话,按下一个按钮,简短的吩咐到:“马上让医生来。” 第004章:翻滚的思潮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总是有各种人声围绕着,她一直微蹙着眉头,想要起来赶走这股喧闹,眼睛却像被粘住了似地,任她怎么努力也睁不开。 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五岁小女孩的身影,留着齐刘海,头发如缎子般乌黑柔软,梳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双手一左一右被一对男女牵着。 她努力想要看清他们的面貌,但他们的身影仿佛笼罩在了迷雾里的一般,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再清晰一点都没有可能了。 “爸爸,妈妈……” 她听到小女孩朝着那一对男女用童稚的声音娇声叫着,男女清脆的应答了,随后三人一同欢笑起来,越走越远。 聂真真伸手想要留住他们,他们却已杳无踪迹。 而后那个小女孩又再度出现在她眼前,这一次站在她身边的却是个妖艳的女子,手上拿着剪刀,对着她的长发就是一剪子:“头发太长了,剪了方便。”小女孩紧抿着嘴,没有抗拒,只蠕动着唇瓣,重复的喊着:“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聂真真双手在空中一阵乱抓,握住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安稳的睡去。 韩澈手被她握着,不敢动弹。看她睡了才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医生,对着一旁的李欣阳咂了咂嘴,不满的说到:“怎么是个男的?” 李欣阳尴尬的抓了抓发茬,这医生还要分男女吗?总裁方才也没说要找个女的啊!何况这邵恒医生是一直负责韩家的,不是都熟悉吗? “不行,重新找,找个女的来。”韩澈皱了皱眉,望着医生的眼神是难掩的嫌弃和鄙夷。 “让陈嫂来先给她擦一擦,还有,这个什么医生……她在流血,你看先怎么处理一下,不要碰她的身子。” 韩澈朝着李欣阳和医生迅速做了决定和分工。两人听了他的吩咐,答应着各自忙开了。 这又是一番好折腾,陈嫂来给聂真真擦洗了身子,换了干净的床单,邵医生给聂真真打了止血和抗感染的针,李欣阳便带着一名女医生来了。 韩澈也不多言,指向李欣阳和邵医生说到:“你们都出去!”二人答应着退了出去。 女医生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带上手套,径自走到床前,拉开被子,准备查看聂真真的身体。 聂真真的身体经过擦洗,床单上铺了一层护垫,此刻也潮湿了,沾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腥味。 韩澈的手还被聂真真握着,女医生想要查看她的身体,韩澈这种姿势就显得有些碍事,她朝着韩澈正色道:“麻烦您让一让,这样我看不清楚。” 韩澈轻咳了声,将手掌从聂真真掌中小心的抽出,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好人了吗? 女医生爬上了床,跪在聂真真双膝之间,查看伤口,聂真真在昏睡中皱起了眉,随着医生的动作发出痛苦的呻吟。 “你轻点!”韩澈不满的朝着女医生低声喝到,这女的怎么动作也这么粗鲁? 女医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幸而被口罩挡住了韩澈没有察觉。她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仍旧细细检查着,最后才说到:“撕裂伤,需要缝合。” “什么?”韩澈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场欢爱就让这女孩到了要缝合的地步?她竟是这般娇弱? 女医生话语不多,说了一遍不再说第二遍。她脱去手套,扔进垃圾桶,对着韩澈说到:“您还是让方才那位医生进来吧,我需要助手,没有带护士……” “不行!” 韩澈果断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他韩澈的女人这种地方怎么能让人看? 他尚未意识到,聂真真在那一刻被他划为韩澈的女人,他的占有欲历来如此强烈,尽管他是曾怀疑过,可这女孩此刻身下那止不住的红色已让他断定,他就是她的男人,第一个男人。 女医生重新取出一副手套戴上,打开注射器,熟练地抽吸着麻药,听他拒绝了,为难的问到:“那您看,我该怎么缝合?” 韩澈轻咳着,幽暗的眸中闪烁着可疑的光芒,指着医药箱说到:“咳……戴上这个手套是吗?我略懂一点,配合你应当足够了。” 女医生微一点头,指挥起韩澈,针头刺进聂真真的肌肤,她突然弓起了身子,韩澈的手不自觉的按住她的膝盖。 “别动。”女医生丝毫不受影响,快速的拿起持针器,在她肿胀的肌肤上穿梭,两公分的伤口缝了三针,很快便结束了。 韩澈倒像是比缝合的女医生还要累,长舒了口气。 女医生脱下手套,整理好东西,才转过来对着韩澈说到:“剩下的外面的医生应当可以处理了,不过伤口每天需要消毒清洗,如果不想用外面的那位,您可以给她请个护士。 对了,今天晚上也许会发烧,情况一旦发生会持续两三天,只要做好抗感染治疗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生活上可能有些不方便……比如说,方便的时候一定会很疼。” 韩澈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一条是能让人省心的,真是该死的麻烦! 女医生退了出去,韩澈头疼的看着床上的聂真真,本是一场他占主导的掠夺,最后竟然成了这样的结局! 聂真真睡中的容颜,没有清醒时的倔强,配上精致的五官,眼角还挂着泪,那些抵抗他的锋芒都收起了,只剩下柔弱的身躯,和记忆中的某副容颜更是相似。 他倏地站起身朝着门外喊到:“李欣阳!” 李欣阳带着邵恒再度进入房中,邵恒给聂真真输了液,李欣阳才又带着他退了出去。走的时候,韩澈吩咐他找个护士来,他也应了去办理。 房中只剩下他们二人,韩澈在她身边躺下,看着她熟睡的容颜,莫名的焦躁起来,他为什么要守在这里? 这女孩的母亲偷了他那么重要的东西,导致韩氏很可能损失几个亿,他却在这里同情这个女孩?低贱女人的女儿,也还是一样的低贱! 他弹起身子,抓起外套,冲出房间,直出了小楼,往主楼走去。 李欣阳正守在门口,看到他出来,并不意外。 上前在他面前站定了问到:“总裁,这女孩怎么处理?醒来之后要赶出去吗?我看她的确是不知道那女人做的事,小四的消息,是个17岁准备考大学的学生,成绩不错,学校的评价很好,没有不良记录。” 韩澈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扶着西服外套搭在肩头,思索了一阵说到:“先关着,派人看住她,她在,那女人总跑不了!” 李欣阳点头应了,跟在他身后,二人一同走向主楼。 聂真真在韩澈走后不久便醒来了,身子如同散架了般略动一动都疼痛不已。 尤其伤口那里,烙铁般的疼。口中干涩,动了动唇瓣,应了那位女医生的话,她开始发烧,唇瓣干燥的在她的牵扯下破了皮,她抬起手抚上唇瓣,唇瓣已起了皮,粗糙的硌手。 黑暗处缓步走上来一人,穿着护士服,聂真真被她吓住了,疑惑的看了看她,又看看周围的环境,还是在方才的房中,还躺在那张床上,不过那个男人呢?眼前的护士又是怎么回事? 她隐约记起昏过去前的事,开口问着眼前的护士:“我怎么了?” 护士简单将她的情况复述了一遍,边说边小心的窥视着她的神色,看着她的目光满含同情。 聂真真懂这护士的意思,她一个17岁的女孩,遭遇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做人? “水,麻烦您给我杯水。”聂真真向护士要了杯水,护士服侍她喝了,她觉得好些了,才又重新躺回床上。 她在被窝中抱紧了身子,护士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轻易的引发她刺骨的悲凉,如一阵狂风吹入她此刻千疮百孔的胸腔,只入不出,在胸腔里逗留,发出呜呜的声音,经久回荡。 她闭上眼,脑海中悖逆常理的,没有翻滚的思潮,只有晦暗浑浊的迷雾在昏昏然地飘浮着,仿似奄奄一息的濒死者一样,认了命,知道无望便放过了自己,没有怨恨,也没有哀恸。 可咸涩的泪水还是从紧闭的眼中溢出,不停歇的颗颗滚落,溢满了她的脸颊,沾湿了枕头…… 聂真真的伤情迅速恶化了,尚幼小的她遭受到这样的巨变,着实难以承受。 当天后半夜,她的体温持续上升,护士迎着光看着水银柱飙升到42℃的刻度,例行给她做物理降温,通知邵恒,打了退烧针。 每日给她的伤口消毒,也照常做抗感染治疗,可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天,还是不见好转,两人都有些慌了。 邵恒也只能简单查看她的一般状况,想要查看她的伤口,想起韩澈的口气,犹豫着不敢掀开被子。 “我去通知韩总,你在这里继续做物理降温!” 邵恒无奈之下,只得拨通了主楼的电话,这时韩澈刚从外面回到家中,书房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十点。 第005章:倔强的逃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李欣阳从韩澈手上接过外套替他挂起来,玻璃的纯黑香木桌上电话铃声一声一声响起。韩澈侧过头,斜长刘海滑过浓黑的剑眉,眸光闪动,嘴角抿了抿抬手松着领间的领带。 李欣阳走到书桌边接起电话,电话那头邵恒急切的说到:“喂,是李秘书吗?我是邵恒啊,小女孩儿情况不太好,这几天高烧一直不退,我也不敢查看伤口,您看请示一下总裁,该怎么处理?” “什么事?”韩澈看李欣阳神色凝重,心中也有些紧张,面上却是看不出有何异样。 “总裁,那个女孩……”李欣阳将邵恒的话复述了一遍,电话还在他手上没有挂断。 韩澈眉心深凝,抬起手拨弄着栗色的短碎发,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口气有些焦躁简短的说到:“让上次那个女医生来。” 说完脚步已往书房外走,脚上的FENDI纯手工制牛皮鞋柔软的鞋底踩在地上没有大的声响,只是他急促的步伐擦过脚下的空气略显凌乱。 李欣阳忙告知邵恒先照看好聂真真,而后挂了电话联系那位女医生。处理完这些才匆匆跑出书房跟上韩澈,韩澈已经先他入了小楼。 这几天韩澈没有顾及到聂真真,一是没有时间,二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他已经派了人照顾她,也在小楼外安排了人手看住她。 不过,这丫头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就这么两三天的功夫,又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在装的吧? 这种把戏他也不是没见到过,不情愿跟着他的女人,聂真真并不是第一个,寻死觅活的她当然也不是第一个。 可是呢?到最后还不是乖乖的臣服在他身下,赶都赶不走!他很有兴趣知道,聂真真想跟他玩什么花招。 穿过偌大的花园,繁复的亭廊,进了小楼,大掌重重的落在聂真真房间的木门上,只一下就将门推开了。 房中很安静,没有他所设想和熟悉的歇斯底里的哭喊声,靠着墙的大床上,护士正坐在床沿上,用毛巾给聂真真擦着身子。 她雪白的胳膊被护士拿在手上,骨节突出,尤其是肘部那里,关节处就像是要戳破单薄的肌肤。 护士将她的手臂放下,想要重新拧一把毛巾,起身看见韩澈站在门口,忙躬身退到了一边。 韩澈缓步走到床边,鼻尖嗅到一股浓重的酒精味,英俊的脸上抽动了下,斜看着护士问到:“什么东西?” “酒精,正在给她擦身子,烧的太厉害了……”护士的话还没说完,韩澈已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聂真真露在外面的手,触手之处,竟是一片烫手的温度! 他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不相信般,在她身上游移,从手臂到前额,再到颈窝,每一寸肌肤都像是放在火上烤着一般滚烫! 韩澈看向床上的女孩,因她本是一头短发,并不显得有多凌乱,白皙的脸颊上红彤彤的两片,反而是应当红润的双唇失去了光泽,起了干燥苍白的皮屑,眉心拧在一起,不时颤动着。 情况竟是真的这般糟糕?韩澈的手指每掠过她的一寸肌肤,眉头便皱紧一分,心中一阵焦躁,拉着聂真真的手,那手透出病态的苍白,白得透明,就连细长的手指上都看得见一根根发绿的细微的血管。 他忽而偏过头朝着护士吼道:“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毛巾给我!”这声音冰冷震耳,护士吓得浑身哆嗦,颤巍巍的将手中的毛巾递给韩澈。 韩澈接过就在聂真真身上擦拭起来。动作迅猛,手上的力道也没控制好,才刚触及聂真真,她便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 韩澈望向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护士说到:“还是你来吧,轻点儿!” 护士答应着接过毛巾继续给聂真真擦身子。 女医生很快便到了,详细问了邵恒和护士聂真真的病症,之后便查看了伤口,又采集了聂真真的血液样本。 处理完这些才说到:“伤口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血液里没有什么问题……” 她稍作了停顿望向韩澈,藏在口罩后的唇角含着一丝讥笑,这后面的话,相信不用她说,在场所有人都应该明白,房中顿时死一般寂静,除了那女医生和韩澈,其余人可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韩澈冷眼看着默不作声的众人,眸光流转难掩鄙夷不屑之色,这话的意思是他把这女孩弄成这副模样的吗? 他是要了她,可他的女人多了去,年纪轻轻的女孩也多了,要是都这样就不想活了,那他韩澈早就对女人这种生物改观了! 送走了女医生,护士又给聂真真输了液,邵恒看情况危急,当晚便留宿在了韩家。 韩澈所料也不算错,至少结果是一样的,聂真真那时虽凶险,可终究还是平安无事挺过了。 聂真真的体温慢慢下降,第二天傍晚,护士从她腋下取出体温表,一看38.3℃,虽然还是在发烧,可比起42℃的凶险,着实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聂真真因护士的动作睁开了双眼,烧的时间太长,眼皮子都隐隐作痛。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看到护士的第一句话竟是:“什么时候了,天还没亮吗?” 护士捂着嘴轻笑着:“小姑娘,你都发着烧睡了好几天了,今天礼拜三了。” “礼拜三?”聂真真手臂撑在床上,想要起来,脑子里想着护士的话,礼拜三的话,她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她却还在睡觉?发烧?她发烧了吗?她伸出手来抚上前额,果然是滚烫的。 她疲惫的重新倒回床上,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她竟然还在这里?! 这几天惨烈的记忆一一回到她脑中——她被人强占了! 聂真真惶恐的掀开被子,身上还是**着的,护士为了方便给她擦身,也没有给她穿衣服,她伸出手猛的敲向伤口处,剧痛传来,她不由惊呼出声:“啊!” 这不是梦,不是梦!她的确被人强占了! 护士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劝到:“小姑娘,别伤害自己啊!还不够可怜吗?别人欺负了你,你自己可要好好爱惜自己啊!” 聂真真看着年长自己几岁的护士,听着她的话,突然伸出手来将她抱住,在她怀里失声痛哭:“姐姐,姐姐,我怎么办?我以后怎么办?” 护士安抚着她,轻抚着她的脊背说到:“你家人呢?知道这件事吗?” “家人?”聂真真止住了哭声,抽泣着重复着两个字。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人?卿姨能算是她的家人吗?她就是因为她才弄成这副样子!她闭上眼无力的摇摇头,泪水簌簌往下掉。 “孤儿吗?”护士看她摇头无声落泪,愈发觉得她楚楚可怜。 她尝试着问到:“朋友呢?没有可以依赖的朋友吗?” 这话问出口,她就后悔了,一个才17岁的孩子,就算是有朋友,也都是些孩子,又有什么能力帮助到她? 聂真真还是摇头,她的确是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也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从小到大,她都是自己一路照顾自己长大的。 卿姨给了她安身之地,还供她上学,她已经很感激她了。 那个强占了自己的男人说卿姨拿了他什么东西,他才会对自己这样,卿姨呢?现在安全吗? 护士扶着她重新躺下说到:“你躺着,邵医生说你若醒来这液体就不要输了,改成口服的,我去给你倒水啊!” 水壶里没有水了,护士拿着水壶下楼去打水。聂真真仰望着外面的夕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必须离开这里!乘着那个男人不在,她必须离开这里! 聂真真迅速起了身,忍着身上的痛,走到衣帽间,她的衣服已被撕碎,只能随便取了里面的男士衣物穿上。 大大的T恤罩在她身上就是条短裙,裤子太长,她实在穿不了,只能取了条睡裤拿剪子剪了一截才勉强算是能穿,这一身空荡荡的,也不成体统,她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拉开房门直奔楼下而去,到了门口都没遇上任何人,她还不知道这韩宅有多大,守卫有多少,只凭着一股冲动就往外冲。 刚下了小楼大门的阶梯,便有四名体格健壮的年轻男子突然出现拦住了她。 四人齐刷刷的伸出胳膊拦住她,连话都没有一句,带着森冷的目光,逼视着聂真真。 聂真真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另一只已经在奔跑时掉了,她干脆光脚踩在地上,紧抿着唇瓣,抬眼怒视着这些人。 骨子里的倔强本性又在作祟,她的境遇已不能再糟糕了,再悲惨还能惨成什么样? 她不顾眼前四人的阻拦,撒开步子继续往前跑,那些人跟在她身后绝没有可能任她跑得很远,但他们却好像并不敢伤害她,是以兜兜转转,聂真真也跑出了小楼一段距离。 眼前的路,她有些熟悉,正是她来时的路!琥珀色的瞳仁中闪过希翼的光芒,嘴角的梨涡浮现出来,她要离开这里!聂真真的人生不能就在这里毁了! 第006章:孤寂如黑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越跑越快,伤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那些人就跟在她身后,说话和喘息的声音就在她耳边。 “小四,出手拦住她!”当中一人暴喝一声,显然是早已不耐烦了,同一个小丫头这样周旋,真是麻烦。 被叫做小四的年轻人为难的看看其余三人,支支吾吾的说到:“可是李哥说不能动她,看住她就好!” 四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为难之色。 不管总裁怎么对这女孩,总裁伤得,他们却是一根汗毛都碰不得,怎么说都是总裁的女人。这是李哥再三吩咐的,他们可是遵从了,以为这女孩带着伤也跑不了几步,没成想她这么倔强能忍! 聂真真还在奋力往前跑着,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打湿了,大腿上却猛然一阵抽痛,这痛沿着大腿内侧一路往下,扯着筋骨般,让她瞬间没了力气,双腿一软跪跌在地上,膝盖强烈的撞上鹅卵石铺就的小道,骨裂的声音登时清脆的响起。 聂真真双掌想要伸出来缓冲这股大力,却已经来不及了,手上一样没有什么力气,此番动作她便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啊!”她扬起脖子,惊呼出声,痛、痛、痛!除此之外,她已没了任何其他感觉。可她不能停在这里,就是爬,她也要爬出这座别墅! 聂真真伸出手掌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尝试几次,都没能成功,刚要起来却又因为疼痛再度摔倒。 明净的双眼泪水不断往下涌,短短几日脸颊明显地陷下去了,发着烧带着一脸病容,眼睑也呈青褐色。她也知道是不可能跑出去的了,可身子还是倔强的在做着挣扎。 石子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和衣袂相擦的悉索声,小四看了看地上的聂真真,实在不忍,上前朝她伸出手,聂真真看也不看,咬着下唇不予理会,他们全都是那个男人的手下,猫哭耗子假慈悲! 韩澈渐渐走的近了,颀长的身子在聂真真面前站定,一双男士的脚穿着高档的皮鞋进入聂真真的视线。 聂真真仰起头顺着鞋面往上看,韩澈也正低着头看着她,他古铜色的肤色,分明而深邃的五官,尤其那一对乌木般幽暗漠然的冰眸子和桀骜不羁的眼神,让聂真真看得呆了——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 “不……不……”她惊恐的盯着韩澈,身子在往后退,每动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痛。 韩澈不悦的看着地上正在拼力挪动却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孩,胸口憋闷的很,伸手松了松领带,俯下身子将她抱起。 聂真真尖叫着闭上眼:“啊!不要!” “哧!”韩澈嗤笑一声,看着怀里无处可逃的小人说到:“该要的我都要过了,就算是你现在想给,我还不想要,想对我说这句话,先把本钱拿出来!怎么聂绵卿没有告诉过你,取悦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条件吗?” 聂真真陡然睁开眼看着韩澈,这么俊美的男人所做所说为什么都是这般恶毒?她的粉拳握紧了做着要战斗的架势。 韩澈冷眼瞥过,薄唇亲启警告到:“我忙了一天不想陪你闹!你现在就连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还有个跑路的妈,想好了再做。不是很聪明吗?一直都考第一的好学生?” 聂真真清澈的眼望着韩澈,恐惧中饱含着冰冷倨傲,粉拳在韩澈的警告中慢慢松开。 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腋下,环住她骨感的脊背,另一手弯在她腘窝处,她稳稳的被他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吞吐着温热的气息,她的小脸因恐惧纠结在一起,脸颊上的绒毛在微弱的夕阳下泛着层薄薄的金光。 他结实的胸膛贴着她,她不由屏住了呼吸,收紧了肌肉,他却越靠越近,她的脑袋几乎是埋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脸颊上,温热的带着酒气,还有淡淡烟草的味道,这陌生的、让她恐惧的男人的气息! 韩澈抱着聂真真一路回了小楼房中,将她放在床上。聂真真的身子一挨到床立即从他怀中退了出去,靠在床角盖上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韩澈看她小鹿般惊吓的模样,有些受挫。聂绵卿老江湖了,居然养出这么一个纯情的女儿来,是否是她自己身上风尘味太重,不想让女儿步她的后尘? 他转过身对着邵恒和护士询问了聂真真的情况,脸上的神色变得松泛了,世上哪有会因那种事就不想活了的女人?这对象还是他! 这丫头如此烈性,最后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他不答应的事,还没人能做到过。 护士将水杯和药一齐递到聂真真嘴边,她也不接,护士面露悲戚之色,哀声说到:“吃了吧,对身体好!” 韩澈看的着急,一把夺过护士手中的药,上床欺身靠近聂真真捏住她的下颌,聂真真吃痛的被迫张开嘴,他趁势将药往她嘴里一倒,伸出手朝着护士:“水!” 护士慌忙递到他手中,韩澈接过灌了一大口,捧住聂真真的脸攫住她的唇瓣将水渡入她口中。 “咕咚……”聂真真伸手拍在韩澈肩头,双眼圆睁,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男人动作太快,当着这些人的面又吻了她! 温热的水从他口中渡入,滚入她的口腔,来势凶猛粗暴,她阻止不了他只能咽下,药丸也随之滑入食道到达胃中。 韩澈食髓知味,再次灌了口水,如法炮制的堵上她的唇瓣,不过这时房中除了他们已没有其他人。 “咳咳……咳咳……” 头一次他是在喂她吃药,可这一次,聂真真感觉到如同那一晚一样,男人身上危险的气息正在迸发!她的身体还没好,他又想对自己怎么样? 韩澈原本只是被她清澈的眼神蛊惑,不知不觉中吻加深了,想要的就更多,那一晚只顾着占有她,没能好好品尝她口中的芬芳。 此刻,他的唇缠绕着她,她却在拼命躲闪,真是个生涩的小丫头! 他不满的睁开眼,结果却是更让他吃惊! 17岁的女孩,就算是没有接过吻,难道也没看过吗?别人他不敢说,可欢场一姐绵卿是她母亲,手下曾打理着A市最大的夜总会,她怎么会连接吻的时候要闭着眼都不懂? 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就该好好学习取悦他! 他的吻火热的贴上她干涩的唇瓣,大掌盖在她稍凹陷的眼睛上,四瓣唇摩挲着:“闭上眼睛……” 聂真真身子僵住了,听了他的话,悲哀从心底里涌出来,他这话的意思是不会放过自己吗?她已经彻底沦为他的玩物了吗? 自幼见惯了凭借姿色吃饭的女子,虽然大多有着苦衷,可最后还是沦为男人的玩具,衣着光鲜,在人前也是趾高气昂。 可谁又不明白,这些女子悲哀到了骨髓深处,她们和那些大街上拉着客说着多少钱一晚的女人没什么两样!而此刻,她就要沦为这个男人的高级玩具! 韩澈眉心紧拧,这女孩的不专心让他眉宇间起了愠色,长臂绕过她的腰肢,将她推向自己,只不过是个吻,沉醉的还只有他,这女孩根本是全身僵硬,别说配合,就连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都没有。 和那些风情万种性感妖媚的女人相比,她就连万分之一都不及,可他的身体果断的否决了他的这一想法。 聂真真身子愈发僵硬,慢慢开始颤抖。她已经这样了,他还要怎么样? “不……不要……我还没好……” 聂真真在唇齿间无力的哀求着他,那一晚他的残暴凶狠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不相信这求饶会有什么作用,声音也在打着颤,眼眶酸了,睫毛已潮湿,她扬起脸,拼力眨着眼,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别动……”他低吼着,粗喘着将她抱得更紧。 韩澈的渴望如同拉满弓的箭不得不发,在聂真真眼里就像地域修罗般,双眼赤红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她慌乱的想要挪开,却被他钳住了,松不得。“不……我……不……”眼中的泪水还是没能忍住,滚落而下。 “乖,听话!” 韩澈顾不得女孩惊慌失措的眼神,极有耐心的引导这初尝雨露的小女人,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带给他奇妙的不可思议的奇妙感受。 她害怕的失声痛哭起来。怎么就成了这样?哪里出了错?她的人生就成了这样? 窗外夕阳的余辉还在,初夏的时光,那光在聂真真眼底如同冰霜般没有温度,她残破的身子被男人拥在怀里,残酷的现实、笼罩一切的孤寂如同黑暗来临般淹埋了她,她靠在他肩头,咬着下唇,泪已干涸。 第007章:视死如归般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毁灭只是在一瞬,修复却往往需要花去几倍、几十倍乃至几百倍的时间。 聂真真的伤恢复的很慢,所有的药用的都是最好的,生活起居上陈嫂也是事无巨细,可她的情况却反反复复。 两周后那个女医生来给她查看伤口,虽然缝合线已吸收了,伤口周围还是有些红肿。 聂真真从女医生眼中察觉出狐疑的神色,两只手握在胸口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女医生理解了聂真真的意思:这孩子是故意的,想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再度被人侵犯。才这么点大的小人,对自己也真下的了手。 她脱着手套,朝紧闭的门口看了眼走到聂真真身边坐下,斟酌着说到:“小妹妹,我帮不了你什么,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作践自己,伤口重复撕裂,你还小,以后会后悔的,不管怎么样,身体还是你自己的。” 她的话音才落,房门便被“嘭”的一声推开了。 宽大的木门边是韩澈颀长挺拔的身姿,他身上的西服外套还没脱去,下了车书房也没去,听小四说医生正在给聂真真查看伤口就忙赶来了,她这伤总不见好,他也有些担心。 还真是亏了他来了,不然还要继续被这个臭丫头蒙在鼓里! 他阴郁冷漠的眼中显露出迷茫的样子,带了一丝怀疑,又有些犹豫,仿佛不能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出去!”韩澈冰冷的声音响起,眼里只有床上一身戒备的女孩,真不愧是聂绵卿的女儿,胆子太大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跟他玩这种花招! 女医生同情的看了聂真真一眼,拿起东西匆忙走了出去。 韩澈返身在女医生身后将门重重摔上,聂真真在这一声巨响中感觉这房子似乎都随之一震,下意识里更紧的抱住颤抖的身子。 韩澈快步走到床边,喘着粗气毫不怜惜的将聂真真从床上拉了起来。 连日来的身心折磨已让聂真真原本消瘦的身子更加轻盈了,她那么轻易的被他掐住了脖颈,他带着怒意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她清晰的记得他的粗暴,虽然连日来他都没有再碰过她,大部分时候他都只是安静的抱着她一同睡去,可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不会放过她,她一刻都不能放松! 韩澈看她倔强的垂着眼睑,心中愈发不悦——整日里默不作声,背地里却还是在和自己对抗? “呵……”韩澈嘴角一勾,讥讽的望向聂真真。 聂真真睁大眼望向他,清澈的眼里看不出悲喜,但那明显惊惧的光芒,虽然已在努力掩饰,也被她眼底的倔强减轻了几分,却依旧张皇的冲破了眼膜撞入韩澈眼里。 “让我看看,你都是怎么作践自己的!” 韩澈大掌一用力毫不费力的将她的手钳住整个身子深陷在床上不能动弹。 “不要!我不敢了!再也不了!”聂真真在他身下哭喊着,拼尽力气。 “聂真真!” 这是韩澈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右手紧握成拳愤然欺上她的身子捶在枕侧,怒喝道:“我看我是对你太好了! 愚蠢的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就算这么做,你以为我就会放过你吗?不管你有多不情愿,又是因为什么成了这样! 有一点你要搞清楚,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聂真真浑身僵硬,看着他额上青筋突起,双眼圆睁,牙齿也在薄唇后紧咬着发出嘎吱的响声,他暴怒的话语,强制的举动,全都是让她崩溃的因素。 “知道,知道,知道了,不敢了,不敢了!”她软弱的松下了身子,她再怎么不甘愿,最终却还是妥协了。 她最瞧不起的欢场女子,她最终还是走上了同她们一样的道路! 自那天之后,韩澈每日都要亲自来查看她的伤口,聂真真在他一次次的审视下做不得任何手脚。 倒是韩澈的脸色慢慢变得好看了,当女医生宣布聂真真康复时,他的唇角很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不易察觉,可无比敏感的聂真真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安全期过了,这个男人该会怎么折磨她?!她不敢想,不能想。 韩澈一边同女医生交谈着,说了什么,聂真真听不清,只感觉到他的目光若即若离的在她身上扫过。 女医生抬起头下意识的瞟向聂真真,手上的动作有些迟疑,聂真真望着她。几秒钟,或许更短,那女医生收回目光,盖上医药箱盖子,朝韩澈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韩澈心情很好的走向聂真真,将神情呆滞的她从床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她像只小猫一样偎依在他怀里,眼睛还在滴溜溜的乱转。 韩澈用下颌蹭着她的鼻尖,笑到:“想什么?少动那些没用的心思,费那个劲还不如想想怎么让我高兴!知道吗,小丫头,你的味道很好,足以让我疯狂!” 聂真真苦涩的笑笑,疯狂?是的,这个男人也让她疯狂! 她已经疯了,他却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对她说这些**的话?她是不是让他疯狂,她根本没有兴趣知道,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原本的生活。 “嗯?哈……” 韩澈微怔,随即一声大笑,笑声在他胸腔里回荡,聂真真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上随着这震动感受到阵阵酥痒。 他笑起来还就停不下来了,那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是那样吗?脑中想起他对她做的…… 她在他的笑声中颤颤巍巍的抱紧他,手指探向他领口的衣扣,尚未触及,脸颊早已通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为了离开这里,她开始出卖自己,她害怕的双手颤抖,却不敢停止这动作。 韩澈乌黑的瞳仁因她的举动猛的收缩,理解力很不错,而且这难驯的小丫头终于肯向自己低头了? 真是个好兆头!不过,现在他可不是这么容易满足的,既然好了,这种隔靴搔痒的方式如何能解决他的需要? “呃……” 聂真真猛的被她制住了,韩澈钳住她的手压在头顶,双眼灼灼的盯着她,那眼神聂真真记得,和那一晚一模一样!她闭上眼,咬紧了牙,视死如归般等着男人的蹂躏。 “真真……” 韩澈俯下身子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小名,语气亲昵,像是呼喊情人般,让聂真真产生了错觉,这个男人就是那晚上粗暴的摧毁自己的男人吗? “真真……” 韩澈依旧在唤着她的名字,薄唇在她唇上游走,她的红唇印着脸颊上白皙的肌肤,对他散发着性感的诱惑。 他不能自持,却还是耐着性子极尽温柔的,不像头一晚那样蛮横,很小心很有耐心。眼前倔强的女孩在他眼里,完美的像是一件雕塑艺术品。 “闭上眼睛……”他的唇盖上她的唇瓣,引导着她,教她怎么成为一个女人。 他在她耳边说着魅惑的话:“放松……不会疼的,第一次才会疼!剩下的都是快乐……” 聂真真身子紧绷,乖乖的跟着他的话接受着男人的引导,眼眶也同身子一样发烫,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疼痛中她抱紧了他,听到他在耳边叫着自己:“真真……真真……” 第008章:刻意的讨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的确是个聪慧的女孩,很快便懂得如何讨得韩澈欢心。自小在欢场耳濡目染的那些东西她都在韩澈身上一一试验了,她成了韩澈的地下情人。 韩澈不再只将她限制在小楼内,韩家的任何一个地方她都可以去,就只还不让她出韩宅。但这不是她的目的,对她来说离不开韩宅,就跟被关在小楼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区别。 她使出浑身解数,让韩澈对她极度迷恋,不管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她都含着笑配合,她的青涩和大胆让韩澈夜夜痴迷,欲罢不能。而她每每靠在他的胸口,眼角的那抹不甘和落寞却在他无度的索求中愈演愈烈,愈藏愈深。 韩澈沉迷于她的大胆和顺从,每每将这个娇媚的初为女人的小东西抱在怀里,细细吻着她。 “总裁……” 聂真真看着他闭着眼的英俊侧脸,尝试着想要开口,欢场女子最擅长的就是枕头风,总该也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奏效吧? “嗯。”韩澈闭着眼轻声不在意的应着,明白过来她喊的那两个字,突然睁开了眼看向怀里的小人,若有所思的摇着头。 一直以来他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聂真真虽然变得听话多了,话语却还是不多,跟他并不怎么说话,这还是她头一次喊他,不过怎么是这两个字? “等会儿,叫我什么?”他皱了眉,有些不满。他叫她真真,她叫他总裁? 聂真真听他语气不善,以为自己找错了时机,放在他胸膛的手不由收回了,下意识的咬着下唇,想着该怎么弥补。“没什么……”她答非所问,明显心不在焉。 韩澈还专注在她方才的那个称呼里,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我问你叫我什么?” “嗯?”这回轮到聂真真疑惑了,叫他什么?不是叫总裁吗?不然该叫什么?她小声的重复着:“总……总裁……” 韩澈猛的一下子坐起,双手掐着聂真真,聂真真红了脸,他这是…… “不知道我叫什么吗?”他现在可没有这心思,固执的还在纠结称呼问题。 聂真真摇摇头,她的确是不知道他叫什么,他也没告诉过她啊?她也不想问,她的目的就是离开这里而已。 他要的,她也给了,要知道他的名字做什么?以后,她还能来找他寻仇,把他告上法庭,将他绳之以法吗? 韩澈手上一用力,立即引发小女人一声惊呼。 “啊……” 聂真真惶惑的望着他,他的眼里满含怒意,唇角也下垂着,眉心凝重。她哪里没有做好吗?他说的,她全部都照做了啊! “韩澈。” 韩澈很无奈的朝着她念出自己的名字,跟了他的女人,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问不关心的,她还真是头一个! “韩……澈?” 聂真真重复着这两个字,疑惑的样子让韩澈一阵头疼,要不要这么笨?在学校的那些成绩都是真的吗?有没有作弊的嫌疑? “我的名字,韩澈。”韩澈语气中带着怒意,很不满意这小女人对他的忽视,连男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么勾引人? 如果不是确定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现在掐死她的心都有,对男人就这么一点防备都没有吗? 聂真真看他好像很不满意,生怕惹怒了他,他会不答应自己的要求,忙捧住他的脖颈,娇声叫到:“韩澈……呵呵……我记下了,韩澈。” 她的呼喊让他莫名的兴奋,双眸透过刘海锁住年轻的聂真真。 “叫我……韩澈……” 聂真真修剪的圆润整齐的指甲嵌入他的肌肤,软绵绵的,在他的诱哄下叫出了他的名字:“韩澈……韩澈……” 他将她抱在怀里,疲倦而满足的闭上了眼。 聂真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绝不能错过了。手指在胸膛上划着圈圈,问到:“总裁……” “啧……怎么回事?”韩澈本已有了睡意,被她这一句“总裁”闹得又精神了,睁开眼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喝道。 “那……韩澈。”这么喊他,还真是很不习惯。 “嗯,说吧!”韩澈满意的点点头,闭上了眼。 “我想……上学,还有两个月,就该考试了,大学联考。” 聂真真小心窥探着他的脸色,心口突突直跳,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不同意也不会翻脸的吧? 韩澈眼睛动了动,睫毛投下的阴影打在眼睑上微微颤动。忘了她还是个学生了,的确不能一直关着她,聂绵卿也有了消息,正好乘这个机会,让这丫头认清自己以后的路。 “嗯,好。等跟学校联系好了,会送你上学去。” 韩澈很轻松地答应了,学是要上,可就是不能上原来的学校了,从此之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聂真真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见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很高兴,不由抱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韩澈覆在她腰上的手顿住了,被她亲过的地方湿濡的、麻麻的,这是什么不像话的感觉?但是,真是要命的很受用啊! 他在暗夜里弯起了唇角,翻身将她搂入怀中,暗自思忖:小丫头很好满足,不过她那点小心思还瞒不过他,她是怎么都逃不开他的手心的,很快她就会明白这一点。 聂真真在韩家等了有两天,好几次都想再问问韩澈关于她去上学的事又都忍住了。 这一天一大早,她正同韩澈一起用早餐,那个叫做李欣阳的特助走了进来。 这小楼一般没有其他人来,韩澈是从来不在这里处理公事的,他来小楼唯一的目的就是聂真真。所以当聂真真看到李欣阳时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想要回避。 韩澈匆忙拉住她:“坐下,在底下人面前,你这是做什么?” 李欣阳浓眉一挑,眉宇间隐含疑惑。底下人?他的确是底下人,可他什么时候成了这小丫头的底下人?总裁这话,很让人疑心啊! 但他惯会察言观色,立即朝着聂真真躬身笑道:“小姐请坐,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聂真真手被韩澈握着,李欣阳态度太过恭敬,暧昧的气氛正在她和韩澈之间丝丝缠绕,她觉得有些热,鼻尖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乖乖的在椅子上重新坐下了。 “吃吧……办好了吗?” 韩澈手未松,另一手把聂真真盘子里的鸡蛋黄都挑了出来,放在自己盘子里,而后将自己盘中的蛋白和蔬菜都夹给她,才状似无意的问着站在一旁的李欣阳。 李欣阳眼都看直了,这小姑娘有点本事啊!前两天还寻死觅活,折腾的鸡飞狗跳,这才过了多久,总裁就亲自给她挑菜了?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总裁也不例外啊! 聂真真红着脸小声说到:“够了,够了,吃不下了。” “啧……你这么瘦,摸着不舒服!”韩澈皱了眉语气很不满。 聂真真正夹着一块西兰花往嘴里送,听他这么一说,菜梗卡在嗓子眼,顿时剧咳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这老男人……他素来过惯这种日子不怕丢人,可她还要脸面。聂真真脸涨得通红,伸出手来在桌上乱摸一通。 李欣阳忙端起一旁的水杯递到她跟前笑到:“小姐是要水吗?” 韩澈拍着她的脊背,接过李欣阳手里的杯子递到聂真真嘴边叹道:“张嘴……吃个饭也吃不好,不然我嚼烂了喂你?” 说完就要真做,聂真真喝了水看他已夹了菜往自己嘴里送,吓得站了起来,这老男人真是没羞没臊! 韩澈正要动手,倒省了他的力气了,趁势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坐下,捧住她的脸颊,唇瓣对准她的,将口中嚼烂的菜泥送到口中。 李欣阳已转过了身子退到餐厅外边。默念着:非礼勿视,生人勿近,少儿不宜,观自在菩萨…… 一口菜喂完,韩澈才松开聂真真,还伸出舌头来在她薄唇上舔了舔,聂真真起初躲闪着不让,他蛮横的咬住她笑到:“都被你吃完了,我就舔舔菜汁也不行?” “呃……我要上楼了,吃饱了。” 聂真真看李欣阳站远了却还是在客厅,自己留在这里也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羞人的举动,还是她离开比较好。 韩澈点头应到:“去吧,给你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换好了下来。” 聂真真疑惑的望向他,不懂他话里的含义,他让她换衣服下楼?他要带她出去吗?她的声音低低的,却很清晰:“韩澈……” 第009章:笃定的强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晨光穿过花格子窗直射进宽敞的客厅,罩住韩澈高大俊挺的身形,投射在地板上清晰的阴影,如同他分明的轮廓干净利落。 韩澈回过头看向站在楼梯口呼喊着自己的聂真真,浓眉舒展着,荡起柔柔的涟漪,嘴角微弯朝着聂真真点了点头:“去吧,一会儿我先送你去学校。” 聂真真被这样柔情的韩澈弄得有些心慌,他还会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 不过这个疑问她很快就想通了,她给了他所想要的,他言出必行,把她所想要的也给了她,这不过是她出卖身体的换来的结果,是她的恩客对她的赏赐! 粉拳在身后悄悄握紧,离开这里的决心愈发强烈,她还有大好的时光要过,只要脱离这个男人,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太过激动兴奋,她的下颌轻微抖动着,如果不是拼了命克制,就要在他面前露了馅。她匆匆上了楼去换衣服。 在她转身之际,韩澈脸上柔和的神色骤然敛去,星眸中泛着寒光,薄唇勾勒出冷硬的线条,嘴角那一抹笑意深沉而耐人寻味。 他的目光灼热的盯在楼梯口处,古铜色的脸庞迎着阳光说到:“嘱咐小四给我看好她,聂绵卿那里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李欣阳快速走到他身边,躬身答到:“是,都安排好了,小四机灵,办事您可以放心。绵卿跑不了,拿着我们的东西也不好出手。” 眼角余光偷瞥着韩澈,心里暗自祈祷聂真真可不要给他添什么乱子。 聂真真上了楼拉开柜子找衣服,整个衣帽间原来本都是韩澈一人的衣服,显得很宽敞,如今添置了她的衣服,登时被塞得满满当当。她在衣架上找了半天,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衣服她要怎么穿去学校? 这些天来她对于韩澈的身份也了解了一些,知道他是A市最大的财阀天墨(DOI-Daysofink)集团现任总裁,这里就是韩家宅邸。 她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些豪门扯上关系,而现在她真实的站在韩家的小楼的地板上,成了天墨总裁的情人! 可这身份是无法对外人说的,她若是穿着这些夸张华丽的衣服去学校,还不铁定被人指指点点? 聂真真焦急的在衣架上摸索了半天,才取下一件白色纱底蕾丝面料的连衣裙穿上,裙子玲珑的曲线完美的贴合了她窈窕的身姿,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她还是觉得有些华丽,可已算是最不起眼的了,想想韩澈还在楼下等着,也只能将就着穿好匆忙下了楼。 韩澈已不在客厅,连同李欣阳也不在了。聂真真顿时着了慌,他走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后悔了? 她脚步踉跄的冲出客厅,门外石阶上一名年轻的男子看到她出来朝着她躬下身子恭敬的说到:“小姐,总裁在车上等你,请跟小四来。” 他身材高大健硕,一身整齐笔挺的银灰色西服敞开着,即使是隔着衣料,也依稀可见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周身散发着一股强悍的气魄,留着平头,发茬又粗又黑,国字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 这年轻男子聂真真记得,她就是被他从学校抓来这里的。 聂真真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他之间的距离。 小四察觉出她的惧意,笑到:“小姐不必害怕,您既然已是总裁的人,小四以后自然不敢再冒犯小姐。” 看着这个叫做小四的人短短日子对自己态度发生这样大的变化,聂真真愈发觉得悲哀,清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阴霾,唇角的笑意刻意而僵硬。 小四领着聂真真穿过长长的小道,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才到了大门口。 聂真真一直被关的那只是韩家的一栋小楼,穿过花园还有一栋更为雄伟的主楼,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和小楼是一样庄严的建筑风格。 一路上各种鲜花怒放,翠绿的苍天大树直入云霄般高耸着,间或还能听见一两声鸟叫。 入眼处看到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 朱红色铁门已然大开,一辆银色劳斯莱斯和一辆黑色宾利并排停在大门口。 “小姐,请上车。”小四小跑着上前替聂真真打开劳斯莱斯轿车的车门,手挡在车门上躬着身子等着她。 聂真真不好意思让人这样对待,慌忙坐进了车里,动作急了,一下子扑倒在车里韩澈的怀里。 “对……对不起!”聂真真撑着胳膊想要坐正,韩澈正闭目养神,胸膛上贴上这么一句温软的娇躯,趁势将她捞入怀中,依旧闭着眼吩咐司机开车。 车内后视镜里反映着两人相拥的画面,聂真真臊红了脸,小小的挣扎着,既怕被司机看见,又怕得罪了韩澈惹得他不高兴。 果然韩澈不满的收紧了手臂,低声说到:“别乱动,一大早的,在我身上这么乱蹭……不想上学了?” 聂真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听见他那句“不想上学了”,杏眼迷茫的盯着他,小手在他胸膛上收紧了,心里紧张,生怕他当即反悔。 却见他俯下脑袋在她耳边吹着热气,继而含住了她的耳垂。 他的手伸到车顶,车顶咔哒一声,前后座之间的幕帘缓缓落下,将前后座隔绝开来,聂真真看到他眼中那抹熟悉的戏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惊恐的微张了唇瓣。 韩澈原本只是逗逗她,可她微张唇瓣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诱惑他!“该死!” 他俯下身攫住她的双唇,粗暴的、狠狠吸吮着她口里清冽的芬芳。 “唔……唔……” 聂真真睁大眼睛看着他的举动,拼命抗拒着,就算再怎么也是……可是,她的抗议有用吗?她只抗争了一小会儿就放弃了,双臂在他怀中颓然垂下。 韩澈却从她唇上离开了,长臂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叹息着吻上她的前额说到:“聂绵卿竟然养了你这么个尤物……”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带着克制的欲念,在她耳边回荡。 聂真真靠在他怀里不敢再动一下,这个男人夺取了她的清白,却冠冕堂皇的说她是个勾人男人的妖精?呵,不过现在,她不就是这样的身份吗? 初夏的早晨,淡淡的清清的空气,带着润润的湿湿的气味,透过车窗扑在她的脸上,钻进她的鼻子和眼眶,她仰起头用力眨眨眼,靠近韩澈胸膛,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红了眼的模样。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停住了,小四照旧上来替他们开车门。韩澈先下了车,站在车门边上等着聂真真。 聂真真穿着平跟SteveMadden凉鞋走下车子,看到眼前完全陌生的学校大门,呆了半晌才疑惑的望向韩澈——这不是她的学校啊! “从今天开始就在这里上学,两个月以后就考试了,已经和这里的老师联系过了,也不必每天都来,模拟测试来就可以,遇上重要的课,想要来的话,也可以来。” 韩澈拉住她的手淡淡宣布了对她的安排。 他长身立在她身旁,听了他的话,被他握住的手倏尔收紧了,这个男人外表优雅、英俊,眉目间冷漠疏离,可一言一行却是危险、迫人,她真的可以如自己所愿逃离他的魔掌吗? 他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掩饰不了幽暗眸中笃定的强制,聂真真低下了头,轻声应了:“嗯,知道了。” 韩澈俯下身子,在人来人往的学校门口,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不必勉强自己,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别太辛苦,你知道,我有多需要你!” 聂真真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像是铺开了一条悠长悠长的路。 原来以为没有人陪伴,她一个人也可以走的很稳,可有一天这个男人突然闯入,告诉自己这条路没有尽头,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到达! 她的眸中燃起一种光芒,带着悲怆和隐忍的恨意。双手反将韩澈抱住了——她再怎么很,还是必须在他面前曲意承欢! 就这样,在韩澈的安排下,聂真真入了A市的贵族学校。 她这个年级的学生大都不留在学校上课,而是各自在准备联考或是出国。 家中也都请了额外辅导的老师,学生们也只是在模拟考试或者有疑问和导师沟通时才会来学校,所以聂真真的转学并没有引起什么特殊的状况。 她的功课一直很好,韩澈每日差人送她上学放学,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对她的监视。 她原来想要逃跑的计划便落空了,可她仍旧没有放弃寻找机会。 后来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她被他抓来的原因是他口中她的母亲——也就是卿姨拿了他的东西,她必须联系上卿姨才有机会同他谈条件。 第010章:求你放过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也曾尝试着用电话联系卿姨,可和她意料中一样,卿姨的电话并没有人接。 联考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转变,短短两个月前还青涩的她已渐渐显出女人成熟妩媚的一面,这种改变让她万分憎恶——全是因为那个男人! 身上每一分改变都在时刻提醒着她,她不堪的身份和毫无预见的未来。 她在日日的承欢中逐渐变得安静,原本活泼开朗坚强韧性的她,往往能独自一人呆在房中一整天一个字都不说。 这一天,她从学校拿完模拟考的成绩单,同学们都各自回了家中,她也就跟着司机的车子回来了。 进了小楼房中,意外的发现房中地上有散落的衣物。 她有些疑惑,韩澈已经回来了吗?他向来很少在这个时候回来的啊?刚才在玄关也没注意到他的鞋子在不在。一路往里走,聂真真不由放缓了脚步。 地毯上散落着的竟然是女人奢华的外衣,银色镶钻的高跟鞋歪倒了落在地板上,一只躺在门边,另一只不知去向,韩澈腰间的Gucci皮带抽离了西裤搭在沙发上。 聂真真心口剧烈跳动起来,隐隐有些预感,明白自己来的很不是时候,这是要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脚步却钉了钉子般停在原地。 “住手,不要……”是女人细软的声音。 “什么时候也学着矫情这一套?” 聂真真听的清清楚楚,这是韩澈的声音。她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想要默默的退出房间,而韩澈大吼一声将女人拉了起来,他们就那样入了她眼中。 “呃!” 聂真真惊叹着出了声,慌乱中迅速捂住唇瓣转过了身子,眼睛左顾右盼,现在自己应该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打扰了他的兴致,他不定会怎么折磨自己! 聂真真拔脚就准备往外跑,韩澈却一眼就瞥见了她。冷眼扫过她消瘦的背影,低声喝到:“站住!去哪儿?” 江凌菲脸色酡红,方才口中那句“不要”显然是违心之言,随着韩澈这么一句低喝,双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门边,看见一个女孩瘦弱的背影,心里不快,妖艳的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她双臂缠住韩澈的脖颈娇声问到:“谁啊?” 韩澈看聂真真固执的背着身子,剑眉愈发皱紧了,拉开江凌菲的手,下来往门边走去。 聂真真听他脚步声愈来愈近,不由闭上眼,害怕的抱紧了胳膊。脱口说到:“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现在就出去……” “哧……”韩澈嗤笑着,从地上捡起睡袍披在身上,对着江凌菲说到:“你先回去吧!” 江凌菲瞪着迷蒙的双眸看着韩澈,他让她走?这个时候,他居然让她走? 她猛地看向背着身子的聂真真,整整衣服,走到聂真真面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指着她问韩澈:“韩澈,这是你的新欢?多大了?长齐了吗?你现在居然好上**了?” 和丰满妖娆的江凌菲比起来,聂真真的确是青涩了太多,二人无论是从年纪上、外貌上、身材上都不是一个级别的,相较之下聂真真的确就还是个孩子。 “出去!”韩澈系着腰间的腰带,掏出一支MARLBORO点燃了深吸了一口,手指在眉间揉了揉,神色不耐的说到。 聂真真立即抬了脚步往外走,江凌菲脸上显出了得意之色,走到韩澈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声音拉的老长:“韩澈……” “回来!不是说你,你出去!”韩澈大掌一收,那支烟还在燃着,因为他的动作折断在他掌中,火星子也被掐灭了。 睡袍松松的系在身上,隐约可见分明的锁骨和精实的胸膛,下颌扬起冷硬的弧度,带着厌恶的意味挥开长臂将江凌菲甩开了,双眼依旧望着那一抹清丽的背影。 “韩澈!你!你现在是为了这个臭丫头赶我走吗?” 江凌菲被韩澈猛的甩开,脚步硬生生往后退了两步,混血儿般妖艳动人的脸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晶莹剔透的双眸满是嫉妒和愤恨。 “怎么会?” 韩澈转过身子揽住江凌菲,低声在她耳边说到:“听话,先去,这个女孩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让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办好了之后,我再好好陪你!” 聂真真身子一震,听见二人唇齿交缠的声音,实在是站不下去了,抬脚又要走。手上一紧,却是韩澈伸手抓住了她。 江凌菲不甘的看着韩澈握住聂真真的手,又看看韩澈冷峻坚毅的脸庞,依依不舍的拿起地上的鞋子慢吞吞的走出了房间:“韩澈,给我打电话!” “嗯,乖,快去吧!” 韩澈手上始终拉着聂真真,她在一旁看着二人**,比自己做那事还要羞臊,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江凌菲渐渐走的远了,脚步声也听不见了。聂真真这才颤巍巍的侧过脸对着韩澈,想要从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他的手掌像钳子一样牢固,越是挣扎他握的越紧。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就让那位小姐回来吧,我去客厅……” 聂真真低着头,这个男人很生气,她坏了他的好事,他很生气,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就是错在没早点反应过来,硬是目睹了一场活春宫! 韩澈半眯着眼,目光危险而难测,拉着她的手愈发用力,她的短发干净清爽柔顺,尤其颈侧那里,服帖弯成柔媚的弧度,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摩擦,挠的他心底痒痒的。 “嘭!”他大掌一伸,将房门奋力关上,下一秒便将聂真真打横抱起。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那位小姐应该还没走远,我帮你把她叫回来好不好?” 聂真真不明白方才还在同别人缱绻缠绵的男人为何又将目标换成了自己,还以为他是在生气,求饶着想要表明自己绝非有意打断他们的欢爱。 韩澈心底的怒意已无可遏止,暴躁的咬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用,我更喜欢你的味道!” 他的强势她已熟稔,她无力反抗,脑子里却全是他和江凌菲在一起的画面。他说她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是卿姨拿走的东西? …… 韩澈靠在她颈窝里喘息着,还在舔吻着她。 聂真真双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这种生活她一刻也不想再过下去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不会有?大可以花钱给那些心甘情愿的女人不是吗?再这样下去,她坚持不了多少天了! “韩澈,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她终于问出了口,这一直藏在心底深处不敢让任何知道的心思。 韩澈僵住了,含住她的耳垂狠狠咬了一口,听到她压抑的闷哼声,冷笑到:“我在想你还能装多久!怎么,终于忍不住了?每天装的不是很顺从很快乐吗?” 他的手指猛的插入她的短发,用力一扯,扯痛了她的头皮,聂真真被迫弓起了身子。“嘶……” 韩澈恶狠狠的说到:“看你还能给我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我凭什么放了你?” 聂真真想起他对江凌菲说的话,心一横说到:“是不是只要我妈把东西还给你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拿了你什么东西,让我回去找她,我会让她把东西还给你的! 我求求你,你身边也不少我这么一个人,我这么不起眼,你就放了我吧!我还要上学,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你就放过我吧!” “想要过自己的生活?” 韩澈深邃的眸中散出冰冷的眸光,薄唇扬起诡异的弧度,逼着身下的女人贴近自己,身上危险的气息渐渐将她包围。 心里却在暗自思忖,这个丫头还是不明白啊,她哪里还有什么自己的生活?她所有的事都得是他韩澈说了算! 等到他厌倦了她,她才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在那之前,她谈什么想要的生活! “好,我答应你,让你回家。”韩澈从她身上起来,挺直了脊背背对着聂真真从容的走进浴室。 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聂真真躺在床上,伸手用力捏了捏脸颊,很痛!那么她方才听见的都是真的了?他答应她了?他竟然就这么答应放她回家了? “呜呜……”她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是不是这场噩梦一般的遭遇就此要结束了呢? 第011章:报答的方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地上印满硬币般大小的光斑。气温虽不若盛夏,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像凝住了般格外闷热,远远的天边暗藏着一抹乌云。 韩澈答应了今天让聂真真回家,她早早就醒了在床上躺着再也睡不着。 听着韩澈洗漱换衣服下楼,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才起来收拾准备下楼。她也没有什么可带走的,就只背了书包。陈嫂准备的早餐她也没吃,迫不及待匆匆走出了小楼。 门口小四正背着身子站着,看那架势就是在等她。聂真真步伐猛的停住了,ECCO运动鞋在大理石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小四转过头来看向她,躬身笑到:“小姐,小四送您回去。” 聂真真想要拒绝,今天从这里走了之后她就不会再回来,他们也不必再对她这般恭敬。 可小四长臂一伸在她面前划出一道弧度,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握在书包被带上的手收紧了,倔强而谨慎的样子看在小四眼底。 她红润的瓜子脸上,迎着清晨的微光,更显得特别的鲜艳,尤其那微翘的红唇如沾了露珠的鲜花般娇嫩。 小四心中一动,垂下了眼帘,感叹着聂真真小小年纪就成了总裁的女人。 根据他对总裁的了解,总裁对女人的新鲜度和热衷度通常都不会超过三个月,这三个月对通常女子来说可能足以得到她们想要的财富,可聂真真呢?三个月之后,她能坦荡荡的忘记这一段遭遇,好好生活吗? 聂真真坐上车,正要对小四报出地址,小四却摆摆手说到:“小姐放心,小四知道您家的地址。” 聂真真微怔住,想想也是,卿姨拿了韩澈的东西,韩澈一定有在调查,知道家里的地址也是必然的,也就不再说什么。 车子驶出高档别墅区,蜿蜒上了宽阔的道路,逐渐入了市区,入眼处净是高耸的大厦,拥挤的人群,人声也喧闹起来。 这些平日里在聂真真眼里再寻常不过的场景,此刻在她看来,却是久违了般,她像是阔别城市许久,捂住了唇瓣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这些凡尘俗世的画面让她觉得温暖无比。 车子开出闹市区,在一处僻静的公寓处停下。 聂真真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小四忙赶着走到她身后,她拨开额前的刘海对着他扬起笑脸,嘴角的梨涡深深陷了下去:“谢谢你送我回来,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聂真真将书包用力抱在怀里,明亮的大眼睛闪耀着欢乐温和的光,小巧玲珑的鼻子微微向上翘着,毫不留恋的朝着小四挥了挥手转身朝着公寓楼里跑去。 小四轻轻摇了摇头,坐回了车上,摇下车窗,司机递给他一支烟,替他点燃了问到:“这丫头不会跑吧?” 小四深吸了一口气,吐出浓浓的烟圈摇头说到:“不会的,总裁既然让我们不用跟进去,当然是有十足把握。” 他回头去看聂真真,她轻盈的身影越跑越远,慢慢转入楼层中,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花,虽谈不上千娇百媚,那干净倔强的轮廓却在勾勒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聂真真脚步不停越跑越快,谁知赶上电梯正好坏了,她心里着急,想了想转入楼梯间,顺着楼道一路跑了上去。 聂绵卿的公寓在15楼,她跑跑停停,气喘吁吁的也到了家门口。 打开密码锁盖,输入密码,滴滴两声后,门锁咔哒一声开了,她已累得浑身无力,推开门往里冲,将书包往地上一扔,人也趴坐在地上。 玄关处散乱的摆着各色女鞋,她的目光在当中游移,可聂绵卿的拖鞋却不在,其他的鞋子都很乱,当中一双酒红色的高跟踝靴却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聂真真一下子来了精神,手撑着胳膊从地上坐了起来——卿姨在家! “卿姨……卿姨……”她没顾得脱鞋匆忙就冲进了客厅,客厅里也是一片凌乱,很显然是被人翻找过。是了,一定是韩澈的人,卿姨拿了他的东西,他一定是派人来家里找过了。 “卿姨……卿姨!” 在客厅里没看到聂绵卿,聂真真立即转身去了房间,聂绵卿的房中同样是凌乱不堪。 所有柜子都被打开了,衣服首饰扔了一地。当中空地上摆放着一只皮箱,还是好好的没有打开。一旁浴室的门紧关着,传出滴滴答答的的水声。 聂真真走近了拍着浴室的门高声问到:“卿姨?卿姨是你吗?” 里面一声尖细的女声回应她:“真真吗?等等,我穿衣服呢!” 是卿姨!聂真真纤弱的鹅蛋脸上交杂着复杂的神色,她虽不是聂绵卿亲生,可这些年来聂绵卿和她相依为命,对她是真的好。 她看不起聂绵卿的职业,心里却是感激和尊敬她的,不管怎么说,聂绵卿都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她在想着要怎么把自己这些天来的遭遇告诉给聂绵卿,她一定会很心疼懊悔吧?以卿姨暴躁的性子会不会上门找韩澈算账? 聂真真在房中徘徊,手指放在唇边,间或用贝齿啃噬着,明净的双眼中透着苍白的情绪。 浴室门终于打开了,聂真真一转身,看到快两月不见的聂绵卿裹着浴袍走了出来,当即跑向她,扑进她怀里,一个字都没说就先哭了起来。 “呜呜……卿姨……”她自小鲜少像这样依着聂绵卿,在聂绵卿抚养她的十二年里,她一直都是独立坚强的,性格也很开朗活泼。大概是知道没了亲生父母,所以比一般孩子来的早熟懂事。 聂绵卿僵住了身子任由她抱着,看她越哭越大声,才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脊背,这一次,是她连累了这孩子!她辜负朋友所托,最终还是没能照顾好这个孩子。 “卿姨,妈……你回来了就好,我好害怕,好害怕!他们……啊……”聂真真满肚子的委屈,泣不成声,那些耻辱的经历无法从她口中说出,只能化成一行一行清泪往下流淌。 聂绵卿伸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不忍的看着她,想起韩澈对自己的警告,咬牙说到:“真真,妈对不起你,你还是回去好不好?” 聂真真骤然止住了哭声,迷茫的望着聂绵卿,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回去?回哪里去?她还什么都没说,卿姨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猛的拉住聂绵卿的手,那手掌冰凉,聂绵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不敢看聂真真。 “你知道我都遭遇到了什么事吗?让我回去?卿姨!”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不傻,卿姨这一副样子,分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聂绵卿拉过聂真真的手拉开身上的浴袍,露出光裸的身子,那雪白的肌肤上瘀痕斑斑,一道一道口子有些尚未收口,狰狞可怖。聂真真的惊呼着捂住了唇瓣,眼中满是惊惧之色。 “真真,妈知道害了你,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就跟了他吧!韩总说只要你跟了他,他就把妈的事一笔勾销,不然的话,就让我在被追杀和坐牢之间选一样!”聂绵卿反握住聂真真的手,跪在地上哀求着她,她也知道这要求无耻之极,可她没有的选择!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只有17岁,那个男人会毁了我!他已经毁了我了!啊……” 聂真真哭喊着掰开聂绵卿的手,她不能答应她,她既然已经离开韩宅,就不会再回去了!不是她的错,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错遭受这样的待遇! 聂绵卿身子歪倒在地上,身上还有伤,看着聂真真一脸泪水倔强的偏着头不肯答应,心里也害怕,她了解这孩子,让她去给人做情人也不是她所愿看到的。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把她逼上这条路!看上她的人是韩澈,这个男人想要的人什么时候失过手?就算不是今天,韩澈还是会用其他法子的! 她匍匐着趴在聂真真脚边,哭着哀求她:“真真,我虽然不是你亲妈,可是这些年也是出卖着**将你养大的!这个时候,只有你能救我!你不能就这样不管妈啊!韩总真的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也不想坐牢啊!” 聂真真咬着牙,泪水成片成片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狠心将聂绵卿踢开,转身要跑,她不能答应!就算她是她出卖**养大的,她也不能用同样的方式来报答她! 聂绵卿看她不顾一切的就要跑,转身奔向阳台,身子跨坐在栏杆上,冲着聂真真大声喊到:“聂真真!你要是走了,现在妈就从这里跳下去!反正也是一死,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好过被人追杀成日提心吊胆!” 聂真真背对着她的身子僵住了,随着一声大叫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已湿透了胸前的衣襟:“啊…………你到底拿了人家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拿人家的东西,还给他不行吗?命都快没有了,还攥着人家的东西做什么?” 第012章:浓烈的悲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你怎么不明白,东西妈已经还给他们了,现在韩总要的是你啊!”聂绵卿疑惑的望着跪在地上的聂真真,毕竟还是个孩子,还天真的以为只要她把东西还回去就一切万事大吉。 “不!我不回去!”聂真真痛苦的摇着头,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去?她做不到! 聂绵卿凄婉的一笑,另一只脚也跨出了栏杆外:“那妈现在就跳下去!” “你下来啊!”聂真真猛的转过身子奔向阳台将聂绵卿一把抱住生生将她拖下栏杆,两人一齐摔倒在地,聂真真被聂绵卿压在身下,无力的躺在地上,身子抽动着,绝望的捂住脸颊无声的抽泣着。 聂绵卿知道,她会答应的,她是个有情有义善良的孩子,不会真的看着自己出事却置之不理的。想着她因自己的过错而不得不委身于韩澈,聂绵卿心里也并不好受。 “真真啊,不会很久的,韩总对女人从来长不了,最多三两个月,他一定就会厌烦了……妈再去接你好不好?你再好好读书……”她尝试着拉起聂真真的手,却被她用力甩开了。 聂真真无语的笑笑,那笑容凄迷苍凉,妓女就是妓女,一天和一辈子都是一样的耻辱!“别碰我!卿姨,你对我的养育之恩,真真今天报答给你了,真真和你从今往后两不相欠! 聂真真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推开聂绵卿往外跑去。 依旧沿着楼梯一路跑出公寓,公寓外一道闪电闪过,随后一声巨响,雷声轰鸣,雨点从天而降,像鞭子似地发狂般地打击着大地,地上溅起的雨脚迷雾似千军万马奔驰过后卷起的滚滚烟尘。 聂真真看不清眼前的景物,只一味往外冲。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像挂着无比宽大的珠帘,迷蒙蒙一片。 她在雨里拼命奔跑,全身迅速湿透了,短发贴在脸颊上,脸上混沌的一片,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滚落进嘴里都是苦涩的。 她渐渐没了力气,狂风夹着大雨扑面而来,她使劲向前躬着身子,进一步,退半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 眼皮越来越重,脚步也越来越慢,公寓门口送她来的那辆黑色的宾利还停在原处。 “呵呵……”聂真真扬起手抹了一把脸,苦涩的大笑,嘴角的梨涡里,平凡少女的笑靥夹杂着多少无奈的屈服! 她还真是幼稚,以为那个男人那么痛快就答应放了她!原来,他是用这样迂回的方式告诉她,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还真是让他费心了! 膝盖一松,聂真真闭上眼,身子倒在雨地里,她并没有真的晕过去,她只是不想乖乖的走回车上。 “小姐!”眼睑的缝隙中,可以看见小四撑着伞从车上匆匆跑出来,脚边渐起水花,步履慌乱,到了她身边。 她不想睁眼,小四将她抱入车内,放在宽大的车后座上,盖上毛毯。车子沿着来时的路,驶回了韩家别墅。 聂真真睁开眼裹紧了毛毯,身子不由自主的在颤抖,那个噩梦一般的地方,她注定了逃不掉!她还将承受那个男人的摧残蹂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对她而言,每一次都是深切的耻辱。 到了韩宅,她是自己下的车,低着头沉默着进了小楼房中,裹着潮湿的衣服一头钻进被窝里。 陈嫂给她送来饭菜,她看也没看,将头埋进被子里,一句话也不想同他们说,这些人清清楚楚知道她的身份,让她抬不起头来!在他们面前她觉得更加丢脸。 她该怎么办?就此沦为男人的奴隶?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或是更久?那之后呢?她还能做回原来的自己吗? 她不能想,也无法安慰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终将过去,在那之前,最重要的是眼前,她该怎么办? 她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唇瓣被牙齿尖锐的刺破,齿缝间一处妖冶的红色,疼痛毫无份量…… 大雨骤起骤歇,只有屋檐上的残雨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太阳重新高挂在空中,那一场风雨已成过去。 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弯新月,高高地挂上天空,射进房中在光滑的地板上投下淡淡的银光。一两只鸟儿飞过,在天空荡出柔和的回声,澄清又缥缈。 房门被推开了,不是陈嫂。 陈嫂进门的时候会敲门,可这个人没有敲门。聂真真紧闭着眼,唇瓣上沾着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抖动。他来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危险冷漠的气息。 韩澈冷眼看着床上那一床耸起的被子,知道是聂真真。 小四说她一大早就出门了,回来的也很早,聂绵卿对女儿够狠,连句热心话都没好好说过吧? 他在她身边坐下,大掌攀上被头,一把将被子拉开。 聂真真浑身湿透,单薄的布料湿了之后便紧贴着肌肤,她玲珑曼妙的曲线在他眼中游走,不由皱紧了眉不悦的说到:“淋雨了?不是早就回来了吗?怎么不洗了澡换了衣服再睡?” 聂真真听着他的话,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粉拳紧握着,看着韩澈理所应当的表情,他眼角眉梢笃定的神色刺痛了她的神经末梢,她突然扬起手来朝着他的俊脸挥过去。 她恨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为什么一定要她这么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女孩! 韩澈稳稳的抓住她的皓腕,勾起唇角,露出讥讽的笑,将她的手放在唇边细细摩挲。 半闭了眼说到:“看来还是没让你学乖啊!这么做都不能让你明白吗?你是我的,你没有任何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你的身体,你没有任何其他的筹码!” “呵……”聂真真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放声大笑起来,中间差点岔了气,她怎么也停止不了这笑! 她成了玩物,用身体讨得男人欢心的玩物!聂绵卿说的对,她用出卖**的钱养大了她,如今,她也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报答她! 韩澈不喜欢她这么笑,到底她不甘心在哪里?跟了她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甘之如饴,加之他一掷千金毫不吝啬,让多少人投怀送抱削尖脑袋往他怀里钻?这个区区17岁的丫头,到底要什么? 他将她从床上捞起来,她潮湿的身体贴上他温暖干燥的健壮身躯,如水火般相撞,韩澈瞳仁猛的收缩,双臂搭在她身上。 “起来,跟我去浴室。” 韩澈将她抱起来要走向浴室,聂真真指了指脚上的ECCO运动鞋,韩澈微怔住了,随即一笑,眼神里多了种含糊的神色。 他的指尖在她潮湿的发间拨弄,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聂真真噘着嘴,抬起脚放在他的腿上,韩澈轻叹一口气,抱住她的脚,替她脱去鞋子。 聂真真“咯咯”的笑了,朝着他张开双臂笑到:“走吧!” 韩澈横抱着她站起身,气息重了乱了,猛的含住她的耳垂低问到:“想通了?这是在主动示好吗?” 聂真真含笑不说话,勾住他的颈项,手指扯着他的衣领,松着他的领带,轻轻一扯,细长的领带自她手中抽出,在空中划出优美的一道弧线,飞落向地毯。 “丫头,等不及了吗?” 韩澈低吼着抱着她走进浴室,浴室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聂真真靠在浴室冰凉的墙壁上,狠狠闭上眼。 她的手按在花洒的按钮上,温热的流水从二人头上洒下,沿着他们的身躯勾出道道痕迹。 聂真真着仰起头对着他媚笑。韩澈从她眼中领略到一种少女绝处逢生后的蜕变! 有过那么多女人的他,当然明白,她有多不甘愿! 可这个聪明的女孩知道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有利的,她已别无选择,她母亲的性命还有她的未来都攥在他手里——这就是她取悦他的原因! 等价交换,很好!胸中却有一丝不甘,这不甘让他迷惑,他厌烦这迷惑的感觉。 暴躁的想要赶走这陌生的感觉,他的大掌猛的抓住聂真真的脑袋按住她的身子。 她脸上那些潮湿的、温热的冰凉的液体,最终都滑过了肌肤。 她懂得男人的意图,却不能拒绝,还得做出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她闭上眼,顺从的照做了,咸涩的泪滴逸出眼角微不足道的混入那些水线中被其冲淡了。 她觉得自己就如同挂在在悬崖边的遇难者,手里攥着一根藤蔓,那藤蔓随时都会断,一旦断了,她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悲哀如此浓烈,多少泪水都无法承载。 第013章:同一个属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夜如柔软的帐幕一样挂在沉睡的地平线上,深蓝的高空密密麻麻地缀着宝石一样的星辰,微风吹来,空气中浮动着馥郁的香气。月亮洒下淡淡的一片黄晕,树影映倒在墙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聂真真背着书包在学校的林荫道上走着,看了看腕上的PatekPhilippe腕表,已经快六点了。刻意放慢了脚步,不想走的太快。 早上韩澈走的时候说晚上会让小四来接自己去他公司,不管为了什么,她不想去他的公司,以她的身份合适吗?他是不在乎多一笔桃色绯闻,可她在乎,她数着日子过着,考完联考的话,她在他身边就足足待了3个月了。 根据聂绵卿告诉她的话,还有她从韩家下人口中旁敲侧击得知,韩澈的确从来没有对哪一个女人有超过三个月的热度,也就是说,他就快对自己厌烦了,她在这信息中感到一种卑微的快乐。她在耐心等着,等着韩澈将她赶出韩家。 校门口停着各色豪华轿车,在这所贵族学校算不得什么稀奇。聂真真眸光流转,寻找着接送自己的那辆黑色宾利。 让她倍感意外的是,黑色宾利一旁停着银色的劳斯莱斯——这是韩澈惯乘的车,他来了?来学校? “小姐,快请上车吧,总裁等您有一会儿了!”小四自车上看到聂真真缓步走来,忙下了车走上前来替她开车门。 聂真真坐上车子,果然见到韩澈闭着眼靠在车后座上,伸出手来顺势揽她入怀,她已习惯了,没有挣扎,顺从的靠在他胸膛。 “怎么来了?不是说让我去的吗?”她的手缠住他的领带,一圈圈而后放开,再缠绕,反反复复。 韩澈睁开眼看着她靠在自己胸膛上做着小动作,亲昵并不亲近。虽然是在问自己,却明显漫不经心,一点心思都藏不住,全部挂在透白的小脸上,明净清澈的双眸总是让人一看到底。 他抿了抿唇瓣,眼角瞥过车窗外,鼻息淡扫,带出些微烦躁的心绪。月光蒙在他古铜色的脸上,散射出冷冽的光辉。 他的手抚摸着她的短发,勾起唇角,浅笑到:“今晚上的晚宴,来接你一起去。” “嗯?”聂真真从他怀里猛的坐直了,不解的看向他,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当即摇着头脱口拒绝到:“不,我不去。” 韩澈怀里空了已是不满,又听她拒绝自己,怒意更甚,扳过她的身子,薄唇扯出一丝冷笑,说到:“这由不得你!” 聂真真知道他又生气了,这男人大男子主意超强,她还不敢得罪他,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大发慈悲放了她了,在这种时候她又何必横生出什么枝节? “我是觉得,你可以找更合适的人陪你去,比如上次那位小姐啊!”她若是跟在他身边出现,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她就是他的包养的情人吗? 韩澈深邃的眸中精光闪过,微眯着眼看着聂真真,话倒是说得光面堂皇,可惜他却不是这么好骗的。她在打什么主意他还不清楚?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身份甘愿过,这一点他从不怀疑。 “她也会去,跟她的未婚夫一起去。”韩澈轻描淡写的提起江凌菲,还是把她和另一个男人摆在一起,口气清浅的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聂真真诧异的看着他,从他坚毅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让她不由怀疑,莫非她口中说的这个人并不是上次和他欢好的女子?他却已闭了眼,长臂缠住她的腰肢不容她再拒绝。 车子在夜幕下行驶,穿过灯海到达天墨集团大厦。辽阔的夜空下,一幢幢庞大的现代化建筑群,高耸着地立在宽敞的广场中央,楼身外面一律为白色瓷砖所铺盖,楼体四周围绕着灯火,通体辉煌明亮,规模宏大壮丽,散发出肃穆、静谧和森严的气氛。 聂真真由韩澈牵着手走下了车,那是她第一次进入天墨集团,虽然以前也曾无数次经过这里,也曾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进入这里工作,但此刻站在这里,心情却是糟糕透顶,这不是她想要的方式,由着包养她的男人带进这里! 韩澈手心一收,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侧,俯下身子贴在他耳边问到:“发什么呆?你母亲把你形容的活泼开朗,在我面前你倒是文静的很,话都不多说,很怕我吗?” 聂真真摇摇头,闪烁的眼神显示出她此刻的心口不一。她当然怕他,有谁会不怕一个把自己强奸了,又逼着自己成为他情人的男人?他这么问她,实在可笑,可否认这问话的她不是更可笑? 她的恭敬让他莫名烦躁,揽过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往大厦门口走去,身后跟着随行的人,离二人一米的距离,亦步亦趋。 才到了大厦门口,韩澈拥着聂真真就被蜂拥而来的记者团团围住了。刺眼的闪光灯打在聂真真脸上,她下意识的挡住了脸颊,靠近韩澈怀里。 保全也在这时围了上来,将二人和记者隔开。韩澈伸出手来挡在她眼睛上,温暖干燥的手指覆在她眼睑上,聂真真一时愣住了,感受着他掌心的薄茧,心跳有些意外的乱了节拍。 在保全的护送下二人在众人的追随下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韩总,这位小姐是谁?是您的新任女友吗?” “很面生啊?请问小姐是哪家企业的千金?” …… 记者所有的问题都聚集在聂真真身上,她下意识的将头更深的埋进了韩澈胸膛,心中焦急万分。今天过后,她是韩澈情人的消息是不是就会登满所有大小报刊,甚至有可能成为明天报纸的头条? 电梯里李欣阳正在等着他们一行,韩澈改而将聂真真的小手挽在他的胳膊上,对着李欣阳问到:“准备好了吗?” 李欣阳的目光淡淡扫过聂真真躬身答到:“礼服已经送来了,化妆师正在等着小姐。总裁放心,也请总裁同小姐一起去换礼服。” 韩澈微点下颌,满意的应了。李欣阳心里直犯嘀咕,总裁有点反常,不是,是很反常,到底是看上这丫头什么了?像今天这样的宴会,怎么会想着让她出现?他歪着头咂着嘴,怎么也想不透韩澈的用意,猛的想到韩澈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聂真真,又立即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他跟在韩澈身边何止十年?韩澈心里喜欢的是谁,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说不定是这股新鲜劲要到头了?算算日子,也该到了厌倦的时候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李欣阳领着二人朝着更衣室走去。迎面走来一人,一拳捶在韩澈肩头笑到:“唷,来的挺早啊!” 李欣阳朝着来人躬身问好:“梁总,您先到了。” 韩澈对他倒是一点不客气,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直接说到:“难的,这种场合,梁教授也会出现。” 梁骏驰虽是梁氏企业的第一继承人,却只是挂了执行总经理的名号,从来不在公司出现,他是另有职业的——A大考古系响当当的教授。 聂真真抬起头,瞥见眼前的人,穿着笔挺的西服外套,个子比韩澈略低了几公分,也是挺拔的身姿,短碎发齐齐梳向脑后,用发胶固定了,露出光洁的额头,皮肤白皙,长相柔美了些,尤其那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挑,暗含多情,也没有系领带,白色衬衣的领口松松的,显露出锁骨的一端,更添了几分妖娆。 真是个漂亮的男人,聂真真用了这个词虽然觉得有些抱歉,但和这个男人的确是很合适。 梁骏驰对于韩澈的讥讽毫不在意,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聂真真,过了半晌,俊眉一挑叹道:“韩澈,你的孩子吗?都这么大了?不声不响的,藏得够深啊!” 李欣阳一听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人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虽然说聂真真是很小,韩澈同她在年龄上来说差了12岁,可梁骏驰这么说还是太夸张了。 韩澈冷眼扫向偷笑的李欣阳,李欣阳立即识相的闭上了嘴,可还是想笑,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又低下头去看聂真真,她呆呆的看着梁骏驰,那眼神太过专注,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对梁骏驰的口气就很不友善了。低喝道:“管好你自己,说不定你在外面的孩子就这么大了!” 他这副样子大有恼羞成怒的架势,梁骏驰同李欣阳相视着看了一眼,耸了耸肩不再逗他。这时身旁的聂真真却突然发出一阵娇笑:“呵呵呵……”她倒是没想到,在别人看来,她和韩澈差了这么多吗? 她从来没问过韩澈事情,除了知道他的身份和名字之外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现在听人调侃他,突然觉得有必要问一问,他到底是比自己大了多少? 韩澈看她笑的欢快,她跟着自己这段时间还从没见过她这么笑过,初初见到梁骏驰就笑成这样,让他倍感受挫。皱着眉不满的问到:“好笑吗?” 聂真真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的梨涡深陷下去,手攀住韩澈的胳膊摇晃着问到:“你到底比我大多少?” “没多少!”韩澈握住她的手瞪了梁骏驰一眼,拉着她继续往里走。 李欣阳跟上二人,悄声说道:“小姐,总裁跟你一个属相。” 第014章:曼妙的少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啊?”聂真真太过意外惊讶,没忍住轻呼出声,望向韩澈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又回过头来看向李欣阳,瘪瘪嘴摇摇头,认定他是在骗自己。 韩澈面带愠色,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了,掌心覆在她柔软的发顶按住她摇晃着的小脑袋,转了话题:“李欣阳你话是不是太多了?时间不早了,还得换衣服化妆,到有空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聂真真被他拉着走向化妆间,留下李欣阳、梁骏驰两人面面相觑、相视大笑。 聂真真换完衣服出来,韩澈已在沙发上等候多时,换上了藏蓝色礼服,长腿交叠着手上拿着报纸翻看着,偶尔抬了下颌看向报纸上方,露出他俊雅的脸庞,柔亮的栗色短发刻意打理的有些凌乱。 他无论穿什么怎么打扮都是一样的,聂真真虽恨他,却也不得不承认,男人的阳刚之气和俊秀在他身上结合的天衣无缝,如果在她适合恋爱的年纪,换一种方式和他相遇,也许她会爱上这个男人,只是如今,这种假设毫无意义。 韩澈听到眼前的动静,感受到聂真真在自己脸上停留的目光,抬起眼来看向她——这一眼装下了一位曼妙的少女。 她的身材在女孩子算是高挑的,一米六八的个子,水蓝色小礼服穿在她身上,很衬她如雪的肌肤,从腰间开始绽放的裙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带着柔韧的垂坠感,裙摆处镶着一圈细小的碎钻,随着她清浅的呼吸在灯光下反射出微微颤动的光芒。 一头短发被打了卷如同洋娃娃般更显得原本就年轻的她娇俏可爱,用一枚带着王冠的发箍装饰在发间,烘托出她高雅脱俗的气质。韩澈眯了眼,扬起一抹慵懒的笑意。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聂真真俯下身子摆弄着裙摆,她也觉得不太合适,这种衣服她以前想也没想过会穿在自己身上。看韩澈这样盯着自己看,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滑稽? 韩澈懒懒的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她身边揽住她光裸的肩头,修长的手指抚过她高凸的锁骨,有意在上面细细摩挲着,俯下身子将脑袋埋在她颈窝,将她带至全身镜子前,压低了声音说到:“看看,多漂亮!” 电流在聂真真身上乱窜,她被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韩澈说的那样——镜子里是个让人炫目的漂亮女孩! 可这种漂亮让她更加厌恶自己,这就是她赖以生存的资本,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可恶的资本! 镜子里的人嘴角微微弯起,然而笑意还没到达眼底,已经收敛。垂在身侧的小手四指渐渐弯曲,男人的手指却先她一步缠上她的,霸道的引导着她转身缠上他的腰身。 他火热的将她贴向自己,聂真真挣扎着抗议到:“别,不是还有宴会吗?” 韩澈不理会她,一低头攫住她的双唇,喘息越来越重,忽而伸出双手掐住她的腰肢。 低吼着睁开眼看向眼前娇喘的她,细长浓密的睫毛动了两下,深邃的眼眸带着迷离的渴望,危险的半眯着,对上她澄如秋湖般的瞳仁,隐忍着收了渴望。 长臂从她腰间移开,对着她伸出胳膊,说到:“走吧,不急于这一时,回去再好好疼你!” 聂真真暗松了一口气,扬起笑脸顺从的挽着他的胳膊跟着他走向晚宴会场。 天墨集团当晚的宴会是在顶楼空旷的空中花园举行,通往天台的大门敞开着,迎接着各方尊贵的宾客,牢固的钢筋支架上明亮的灯光照得花园里亮如白昼,细节处处处显示着对客人的重视。 整个花园宽大通明,放眼望去围绕着各色鲜花和翠绿的灌木,散发着阵阵清香。角落处高台上有着各种肤色的乐手奏着舒缓的曲子,悠扬的在空中回荡。 地上铺着人工草坪,绿色草坪上很规则的点缀着一些白色的塑钢圆桌,整齐的摆放着各色美酒佳肴。已有先到的客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都穿着极为考究的礼服,手上握着高脚杯,谈笑间互敬着。有统一穿着的侍者穿梭其间为宾客们服务。 韩澈携着聂真真一同出现,立即引起了会场所有的目光。聂真真紧张的迎接着这众多的目光,哪里也不敢看,只好将目光投向天幕。皎洁的月光如水,在她身上涂上了一层淡雅、柔和的色彩。 各色人群向他们走来,准确的说是向韩澈走来。聂真真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放手,自己在他身边似乎显得很多余。 身边的男人熟络的同来人寒暄,运用着成熟的强调和滴水不漏的辞令,亲切却寸步不让。她的手从他胳膊上悄悄滑落,渐渐和他有了些距离。 围绕他的人越来越多,她插不进去,只好默默退开,走到花园边沿。在长长地的石凳上坐下,长舒了一口气。眼光无处停留,最终还是落在韩澈身上。 从第一晚被他强占以来的这些日子,短暂的只有两个月不到的时间,现在她回想起来却像是上一辈那么长久。 恍惚的不真实,每天她都幻想着醒来之后,她还是那个平凡的待考的女学生,可每天清晨醒来后进入眼帘的都是韩澈俊挺的面容,等他醒过来,就会肆意在她身上放纵,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是真的成了他的情人! 会场中的音乐声突然换了,是热闹的舞曲,这就是开场舞了。聂真真坐的地方离舞池有些距离,她想着自己就这样安静的坐在这里很好。 “小姐,总裁请你过去。”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她一跳,聂真真不知道小四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捂着胸口按着突突直跳的心口,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跟着小四向那一抹挺拔的身影走去。 韩澈握着高脚杯,望着她向自己走来,偶尔将杯子送到嘴边,浅酌两口,眸光焦距集中在她身上,对身边的人随意敷衍着。 他的随意从容飞扬着魅惑与性感,举手投足间又有着召唤万物的的气度,藏在在他深邃的眼中深不可测。 他将高脚杯递给侍从,向她走去,脚步却被人拦下了。 眼前一身绛红色露背礼服、妆容浓艳却无懈可击的女子,挽着一名身材颀长的男人,两人含笑着出站在他面前。这两人正是江凌菲同她的未婚夫贺氏企业大少爷贺明轩。 他不得不停了脚步,再同他们周旋。 舞曲已经奏了一段,江凌菲松开贺明轩的手朝着韩澈伸出胳膊笑到:“第一支曲子开始了,你们等会儿再聊,韩总先陪我跳支舞吧?” 说着看向贺明轩,那目光带着讨好,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贺明轩笑着点点头,她才又望向韩澈。 韩澈眸光转向聂真真方才站立的方向,她已经不在那里,眉间微蹙,回过头来看向江凌菲,勾起唇角大方的应了:“请江小姐赏脸!”他朝着她弯下身子,90°恭敬的角度,绅士的摊开长臂。 江凌菲妖娆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笑着将手放在他掌心随着他一同入了舞池。 聂真真退回原来的角落,小四早已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她内心是快乐的,越少机会同他一同出现,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吧?那个同他欢好的女子真的是同另一名男子一起来的!惊讶之余,她暗自苦笑,她有什么资格腹诽旁人?她并不别人光明到哪里去。 舞池中央,众人玩乐正欢。聂真真肚子有些饿了,站起身想要去取些吃的,脚下的ChristianLouboutin细跟凉鞋不知被什么给绊住了,她只走了一步,身子就朝着前面扑了出去。 “啊……”她惊呼出声,暗叹真是倒霉,方才也在这里走动,没发现这地上有电线之类的啊! 眼见就要摔倒,身子被一双长臂揽住了,和身前的人撞了个满怀。确切的说是她结结实实的投入了某人怀中! 聂真真慌乱的仰着脖子看着身前的人,眼前的男子如阳光般明朗,留着清爽的短发,梳理的很整齐,发质柔顺乌黑,额前的刘海有些长,细细打理过了,吹向一侧,愈发显得眉目疏朗,笔挺的鼻梁恰到好处的分割了他微黑的脸庞。 个子很高,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还要多,一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包裹住他颀长挺拔的身子,显得玉树临风,俊朗不凡。此刻正俯下身子抿着薄唇对着怀里的聂真真微笑着。 “你……”聂真真看得有些愣神,好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她并不是花痴女,所以她肯定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眼前的人。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聂真真。”男子含笑说出了她的名字,聂真真眼中疑惑更甚,忘了从他怀里出来,就那么靠在他怀中搜索着记忆。 “真的不记得了?开学典礼上迟到了还坐错班级位置的小丫头!” 贺明宸笑着提醒她,她一脸认真迷糊的样子,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第015章:讽刺的称呼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嘴角那柔柔的笑意荡开记忆的波澜,将聂真真带回三年前那一场开学典礼上。回忆里闪过男子曾经的影像,刹那间眸光闪烁,睫毛在皎洁的月光下颤动,唇瓣微张,如兰的馨香气息37°角扫在男子的下颌上。 …… 九月,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没有一片云,没有一点风。安静的校园里,高杨树的叶子在阳光底下一动一动的发着一层绿光,知了在树杈间不知疲倦的鸣叫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拐进整齐的教学楼,略显低矮宽敞的大礼堂里却坐了满满的人。学校里正在举行开学典礼,那是聂真真步入高中部的第一天,可她却迟到了。 等她匆匆赶到学校礼堂时,大学部的学长正在给学弟学妹们讲述经历。聂真真猫着腰找了个离门边最近的位置坐下,周围的人用狐疑的目光不时看向她,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装模作样故作镇定的坐下了。 她掏出手机给同学发短信,想要弄清楚班级的位置,没有注意到高台上学长的讲话内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同学!”耳边有低沉温润的嗓音响起,聂真真没有意识到这是在叫自己,仍旧很专注的发着短信。 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不在意的轻轻一挡,仰起脸来淡淡瞥向他低声说到:“别吵!” “呵……”拍她肩膀的贺明宸很是莫名其妙,自己刚上台讲了几句话,就被眼前的女孩占了位置,他只是想要好心提醒她,她还嫌自己烦? “同学!”贺明宸再次拍了拍聂真真的肩膀,聂真真此时已收到同学的短信,明确了班级的位置,猛的站了起来,朝着他挤了挤眼,嘴角的梨涡深深陷了下去。 “小气鬼,坐一下而已,现在还给你了。”聂真真从他的位置上起来,往自己班级的方向跑远了。 贺明宸呆立在原地,薄唇微张,目光顺着聂真真跑远的方向追逐着,默念着方才瞥见的她胸前的名牌:一年A班,聂真真。看她身上穿着高中部的制服,他已是大学部二年级的学生,也就是说她比他低了五个年级。 聂真真以非常高调的姿态出现在了贺明宸的生活里,想要不记得她是件困难的事。聂真真却没有因此而记住贺明宸,她忙着学习和社团活动,朝气蓬勃的像是有用不完的活力,在学校的宣传栏里随处可见“聂真真”三个字。 她再一次出现在贺明宸面前是在学生会招募的面试现场。 贺明宸一抬头,看见推门而入的女孩。清爽的短发,高挑的身姿,整齐的校服,名牌别在规定的位置不偏不倚,唇角弯着笑着走到长桌前坐下,嘴角的梨涡始终不曾消失,光洁的脸上蒙着一层水汽。 窗外正飘着细雨,贺明宸眉毛轻挑,心里松动了,如同九月的菊花,淋了雨——滴滴入了心。他在面试成绩单上给她打了五个“√”,聂真真顺利进入了校学生会。 他和她就只是同校的学长学妹,又在学生会共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交集。而贺明宸在这之后不久,就离开了那所学校,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英国。这一去,就是三年。 …… “学长?”聂真真疑惑的望着贺明宸,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真的就是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男子吗?细跟凉鞋踩在草坪上,脚下被失重感所吞没。 “小心!”贺明宸更紧的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嘴角笑意更深。 聂真真从他的笑意中抽回记忆来,自己这种反应倒像是故意的。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花痴?慌忙从他怀中离开,伸手胡乱拨弄着短发,退后两步站稳了。 贺明宸是被父亲逼着来的,他才刚刚从Cambridge毕业,父亲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让他接手家族事业。 今夜能够出现在天墨集团晚宴上的都是豪门贵胄,是他建立人脉的好机会。那么她呢?在学校时并没有听说她是哪家企业的千金。 “和家里人一起来的吗?”贺明宸细长的眼睛垂着眼帘,看着聂真真额前那一抹弯弯的斜刘海,清澈流动的眼神,伏在浓黑的眉毛下,愈发衬得晶莹剔透。 聂真真微微侧着头,笑容苦涩而尴尬,浓密的睫毛颤动着,挡住她如轻烟一般的惆怅。她低了头低声应到:“嗯。”如果韩澈也能算是家人的话。 贺明宸心里咯噔一下,她是和家里人一起来的?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去打个招呼?“是吗?伯父伯母在哪里?我去打个招呼,否则太失礼了。” 他期盼的看着聂真真,她却只是低着头站着,两只手交叠在身前的裙摆上,百褶裙摆在手指的拨弄下一圈圈荡出皱褶,而后慢慢平息,周而复始。 察觉到她的抗拒,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唐突了,继而轻咳了说到:“还是不了,不太合适吧?有机会正式拜访比较好。” 原本同聂真真的家人打招呼并没有什么,他这话一说,顿觉更加不妥当,倒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暴露了出来。 聂真真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也不知道他在心里竟然打了这几个转的想法,只听到他说不用和她家人打招呼,松了口气,才又抬起头来看向他,手掌覆在小腹上笑到:“肚子饿了,从下课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 贺明宸见她如释重负般迅速转了话题,只得附和着陪她去取东西吃。他也是直接从公司来没顾得上吃东西,这会儿两人取了食物在休息区找了处安静的角落坐下,一同吃着,说笑着二人同校的那一段时光。 聂真真渐渐说的开怀,连日来的愁云在眉目之间淡去,言谈间又成了往日里神采飞扬的那个女孩。 周围已陆续有从舞池中下来的人们坐下,休息区也喧闹起来,舞池里的曲子换了一支又一支,他们却始终坐着。 贺明宸始终含笑看着她,听着她说话,细心的处理着盘子里的食物,剔去骨头、鱼刺和海鲜坚硬的外壳,大块的肉也用刀叉切成小块,才递在她面前。 “嗯,学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个时候你没说一声就走了,知道学校的女生们都有多难过吗?”聂真真毫不客气的用叉子叉着食物往嘴里塞,汤汁沾在嘴角夹着她的体香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贺明宸的手端着红酒,细长的玻璃杯在他掌中轻轻转动,修长的手指握住杯子颈部,无名指和小指托住底部,动作优雅娴熟。 听了她的话,手上停止了转动,眼睛在眉毛下面灼灼发光,偶一流盼。“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那么真真你呢?” “嗯?”聂真真正往嘴里塞着一块牛肉,听着贺明宸问话,也没有停止咀嚼,淡淡的发出疑问。 “我不告而别,你也难过了吗?”贺明宸这么问的时候,并没有期望她给予肯定的回答,那时候她才多大?大概还不知道情为何物吧? 食物在聂真真口里包的满满的,鼓鼓的腮帮子撑着粉嫩的脸颊滚动着,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难过了好长时间呢!学长走了之后,就再没见过帅气的学长了!” 说话的口气里,隐隐有些惋惜。 她的率直让贺明宸意外,不自觉别开了眼,猛的灌了一大口酒,耳垂微微发烫,幸而是在这晚上,灯光下也看不太清。 “……应该还没毕业吧?大学联考过了吗?”他旁敲侧击的想要得到她的信息,婉转迂回。 聂真真点点头,又摇摇头:“嗯,就要毕业了,还有一个月就联考了。” 她喋喋不休的向贺明宸说起复习备考的事,太长时间没有同人交谈,遇上贺明宸,她活泼的性子借机释放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兴奋,嘴角上翘,深陷的梨涡像是注进清醇的酒般,让人只是看着就已醉了。 贺明宸看她嘴角的汤汁,也不知是红酒的缘故还是其他,伸出手来探向她唇边,没有拿餐巾,修长的手指就要触及她的肌肤。 “啪!”斜刺里一直健硕的长臂突兀的伸来,将贺明宸的胳膊挡住了,他的指尖空落落的划过虚无的空气,诧异的看向来人。 韩澈薄唇紧抿,扯着嘴角,深邃的双眸似笑非笑的望着贺明宸,一手已紧紧攥住聂真真的皓腕,将她从座椅上拉起来靠在怀中。 聂真真慌乱的望向他,看到他的侧脸,听到他粗重的鼻息,知道他有了怒意,心中不解,他又为什么不高兴了呢? “姐夫……”贺明宸站了起来,诧异过后,态度变得极为恭敬,朝着韩澈躬身唤到。 “哼!”韩澈冷哼一声,握着聂真真的手收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姐夫?真是讽刺的称呼,我韩某人可不记得曾经和贺氏企业千金有过这种关系!” 聂真真在一旁看着这两人,心里疑团一重一重。学长认识韩澈不奇怪,都是财阀后代。可韩澈怎么又成了学长的姐夫?她在韩宅并没有见过韩澈的妻子啊?如果是的话,韩澈为什么又不承认呢? 第016章:迸发着忧伤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神色有些慌张,尴尬的垂下眼帘不再说话。想了想又抬起头来看向聂真真,韩澈为什么会把她揽在怀里? 聂真真明白他的疑惑,可她又该怎么解释?只能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两人一时间四目交汇,谁都没有注意到韩澈。 “看够了吗?走!”韩澈冰冷的声音带着疏离感,还暗含着讽刺,握在聂真真腕上的手加大了力气,聂真真吃痛身子更紧的靠向他,他勾起唇角鄙夷的瞥向她。 贺明宸迷茫的站在原地,看着韩澈将聂真真半拖半抱着越过舞池直往前走,转眼没入楼梯口没了踪影。 聂真真被韩澈抱着,身子却在扑腾,口里叫着:“放下我!你是怎么了?我自己会走啊!” 韩澈大掌拍在她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聂真真略一失神,安静下来,张开双臂抱住他的脖颈,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低低说到:“学长叫你姐夫,你结婚了啊?那你太太呢?你们吵架了?” 聂真真这个时候提出这个问题,是很冒险的,她也是故意的,若是韩澈的确已经有了妻子,那对自己倒是个很有利的信息。 韩澈嗤笑一声,转而将她的身子掉了过来,聂真真仍旧在他怀里,二人紧密的靠在一起,她迅速红了脸,低声哀求到:“别……韩澈。” 对于她的哀求,韩澈充耳不闻,古铜色的面颊紧绷着,眼睛里闪射着狠戾的凶光,嘴角浮出恶毒的狞笑,前额上的斜长的刘海微颤着覆盖住他紧拧的剑眉。 绯红的的薄唇贴上她光滑细腻的脸颊,唇齿间能感受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好,如你所愿!” 他低沉的嗓音魅惑而妖冶,聂真真却从他的眸光里读出了她所熟稔的神色。 顺着楼道口,韩澈抱着聂真真沿着宽敞的走道一路疾走,急促的脚步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悄无声息,聂真真靠在他怀里,抬头只能看见他的下颌上青色的胡茬。 韩澈在洗手间门口停下,径直走了进去,聂真真清澈的眸中浮现出深深的恐惧,他这是要做什么! 洗手间里三三两两的人一见韩澈抱着聂真真走进来,慌忙收拾完都匆匆跑了出去。 聂真真既羞臊又耻辱在他怀里挣扎,韩澈猛的低下头攫住她的双唇,两手掐住她的腰肢将她贴向自己,推着她往后退。 洗手间隔间的门撞上聂真真骨感的脊背,她闷哼一声,本能的想要身手去挡住,却被韩澈阻止了,身子继续往后退,重重的摔坐在抽水马桶盖上。 韩澈一双幽暗的瞳仁灼灼的注视着她,侧了身子,将门锁上,欺身上来靠近她柔软的娇躯。 聂真真被动的任由他为所欲为,咬了下唇,心里很是不甘,倔强的斜睨着他。 “学长?和贺明宸还有这种关系?如果我不及时出现,你预备怎么样?让他碰你吗?” 韩澈伸出一只手来捏住她下颌,脸色阴沉得十分难看,他满脑子都是贺明宸那只即将碰触到她唇边的手,而她竟然没有躲开!从他满含怒意的口吻中,聂真真无迹可寻他愤怒的缘由。 胸口憋闷的难受,拉着她的手牵引着她松开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依旧宣泄不了这怒意,只能将矛头指向身上的女孩。 一袭华丽的蓝色礼服,堆积的裙摆的皱褶里藏不住她悲哀的屈服! 她被迫抵在冰冷的墙面上,头上的王冠发箍在他激情的迸发中掉落在地,划出刺心的摩擦声。 “你是我的,是我韩澈的,不能看别人,更不能让别人碰!知道吗?” 韩澈环抱着娇软无力的她,含着她的耳垂向她宣告着。 聂真真眼中清明一片,空洞的双眸中净是无可自拔的沉沦,这个男人是她的梦魇,黑洞一般将她在泥泞中越吸越深。她攀附在他身上,忘了回答。 韩澈加大了力气咬破她的耳垂,鲜血从她几近透明的耳垂溢出,在他的唇齿蔓延,滚烫的,烫伤了她的肌肤。“说!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呵呵……听见了,知道了……”尖锐的疼痛让她变得圆滑,尽管心中对他恨之入骨,却扬起一脸的笑,媚笑着讨好他,撒娇的口吻让她作呕。 要怎样才能离开这个男人?逃跑是不可能的,让他赶她走吗?要多久他才会对她厌倦? 裙摆遮住她修长笔直的双腿,眼中是她窈窕摇曳的身姿,他将她抱在怀中,哄着她:“丫头,我说过,只要我高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答应的。这句话,永远有效。” 聂真真嘴角一抹凄迷的笑,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离开他,他会答应吗?她点点头,靠在他胸口,把玩着领带,乖巧的应到:“嗯,知道。” “没有想要的吗?” 韩澈不止一次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可她却从来没有回答过自己,每次问她,她都是摇头。 女人喜欢的,珠宝、无限额金卡,别墅?无外乎就是这些,她就没有想要的吗? 聂真真摇摇头:“没有。” “给你卡,自己买?”韩澈突然就很想宠她,这个对自己毫无所求的女孩。 “韩澈……” 聂真真被他揽在怀里,仰起头来,喊着他的名字,红唇半开半合,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们从洗手间出来,李欣阳和小四都守在门口,看着两人的神色也没有一丝疑惑或是尴尬。 韩澈让小四送聂真真先回去,晚宴还没有结束,他这个主人还不能离开,还必须继续同那些宾客们周旋。 贺明宸在人群中再次见到韩澈,没有见到同他一起离去的聂真真,心下疑惑,想要走上前问一问。韩澈犀利的眼神从他身上掠过,转身继续同人斡旋,根本没有同他说话的念头。 那天晚上,韩澈回到小楼已是凌晨,聂真真早睡着了。天气热,她贪凉的踢开了被子,身上的吊带睡裙掩不住曼妙的曲线,韩澈勾起唇角,走向熟睡的她。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闻到身上男人的酒气,打掉他的胳膊嗔道:“我困了。” 她半梦半醒的迷糊样子愈发惹得韩澈心痒难耐,在她身边躺下,她的睡意渐渐散去…… “真真,你这么美……这么好。”微醺间他痴痴的望着她笑着,亲吻着她,从额头、眼角眉梢到性感的蝴蝶骨。 聂真真疲倦的闭上眼,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她哪里好,哪里美?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 这个残忍冷血的男人,是他亲手毁了她,却对她说着这种类似情话的言语!手指相触,指尖迸发着忧伤,仇恨在他一次次的掠夺中绽放,终将呈现在他眼前。 早上醒来时,聂真真身旁的位置是空的,她的手抚上深陷的床单,暖暖的,他才刚离去不久。她暗笑自己堕落的如此之快,什么时候开始,在这里也能睡得如此香甜了?连他离去都不知道。 床头矮柜上,晨光中反射着一片黑金色,聂真真探手靠向那方寸大的硬物,拿起来放在手中,泪水登时夺眶而出,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这就是他想要给自己的东西?呵呵……看来自己把他伺候的很好,得到他一句“这么好、这么美”的夸赞,褒奖接踵而来,她不再是待价而沽的身份,已经是明码标价的商品了吗? 薄薄的卡片在她掌中弯成一定弧度,骤然划出一道弧线,被聂真真奋力扔向角落里。 “啊……” 她捂着脑袋缩在床上痛哭起来,不要,不要!她已经在忍耐,在等待了,这个男人为什么就是要提醒她她不堪的身份?每天每天被他占有,睡去,醒来,依旧还是在他怀里,这不是她要的生活! 她猛的从床上弹起来,奔向角落里拾起那张黑金卡,嘴角温澜潮生,她会离开这里,一定会,只要让他厌倦自己,憎恨自己就可以了,不是吗?她望向手中的卡,暗暗下定了决心。 第017章:两难的矛盾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日子像是从指尖渡过的细纱,在不经意间悄然滑落。聂真真结束了联考,终日等着放榜的日子。 她的忧愁日渐加深,韩澈无视她的郁郁寡欢,继续在她身上索取,彼此在如火缠绵的荡涤下,伴随着言不由衷的欢乐和苦涩的笑靥拓下粘腻不干脆的痕迹。 银色劳斯莱斯在朱红色铁门前停下,李欣阳打开车门迎着韩澈下车。韩澈一扫腕表,抿了抿唇瓣问到:“小姐呢?” 李欣阳望向一旁的小四,小四忙走上前来答到:“小姐也才刚回来,现在应当进了小楼了。” “今天又是逛了一天?买了多少东西?”韩澈细长的眼中隐忍着笑意,从那天他在她床头放下一张黑金卡开始,聂真真就一夜之间开窍了似的,疯狂的拿着卡到处刷。 刷了一通她所不需要的东西,堆在衣帽间,仓库、储藏室。她企图用这种方式和自己对抗吗?将那些奢侈品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是想让他看见? 说到底这些东西是为了谁买的,从她张皇的目光中就能窥知一二了——小丫头太天真,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他韩澈最不缺的就是钱,而这世上,最容易的事就是可以用钱解决的事。 走进小楼,换上柔软的拖鞋步入房中。 聂真真一身长裙裙摆直到脚踝,当季GabrielleChanel限量款,是她今天的战利品之一。 她背着身子对着门口,塞着耳机摇头晃脑,嘴里哼着乐曲,手上拿着银质水果叉不时往口中塞着水果丁。短发长长了些,两鬓到了脸颊处,柔软的贴着光滑细腻的肌肤黑白分明。 她本来是要剪去的,可韩澈不让,女孩子就该长发飘飘不是吗?聂真真不想为了这种小事同他起冲突,爽快的答应了,要为他蓄一头长发。 男人健硕的长臂从后圈住女孩纤细的腰肢,身子随着她一齐轻轻晃动。薄唇贴上她耳边的耳机,张嘴将其咬下往地上一扔,在她耳边摩挲:“新买的?很好看,很适合你。” 他的手掌在她的GabrielleChanel限量款长裙上抚摸,眼角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 聂真真扬起下颌,点点头,又举起腕间的AudemarsPigeut女式腕表,娇声笑到:“好看吗?也是今天才买的。” 她的孩子气在他眼里无限扩大,韩澈仰起脖子朗声笑了:“呵呵……好看。” 聂真真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怎么会是这个反应?她花了他这么多钱,他怎么还是这种反应?还有他给的那张卡,里面到底是有多少钱? 第一次,她指着七位数字的钻戒问服务员可以刷卡吗?服务员一她手上的卡,眼都直了!等她签完字,她小声问服务员里面还有多少钱,服务员春风一般的目光仰望她笑着说:“小姐,您真会开玩笑。” 好吧,看来韩澈真的很有钱,那就在咬咬牙继续刷!总能刷到让他吐血的那一刻! 她一闭眼一咬牙,狠狠的刷着那张让所有服务员都肃然起敬的卡,一个月过去了,这小楼里到处都是她的战利品,可那张卡还是安然无恙,卡的主人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是怎么处理的那张卡。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日渐焦躁,今天下午,她一气刷了九位数字,想着这回来势汹汹,韩澈总该黑脸了吧?可这男人的反应和她所期待的差的太远! 她气恼的推开韩澈,将腕表从手上拨拉下来,摔在梳妆台上,什么破东西,一点用处都没有!一个人坐着生闷气,想想不该拿那么贵重的东西撒气,她讨厌韩澈,可是这表是没有错的,又将腕表拿起放在盒子里收好了。 “怎么了?”韩澈笑她恼羞成怒的样子着实可爱,将她从椅子上抱起来,手掌托住她撑住她所有的重量。 “你确定还要继续养着我吗?我很贵的,这么点大就这么会花钱,以后还会花你很多钱!”聂真真嘟着嘴不满的说到。 “嗯,知道了,可还是想继续养着你。”韩澈鼻尖蹭着她的脸颊,忍着笑意。 “可是,韩澈,你老婆回来的话,该怎么办?不然这样吧,你别把我养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老婆才生气不回来的?” 聂真真脸上被他蹭的痒痒的,泛起淡淡的潮红。两具身体在这三个月中已然默契熟稔,简单的接触就能体察到各自的心念。 韩澈眸光骤然一敛,精光簌簌打在她脸上,大掌也收紧了将她放在地上,掐紧她的腰肢,厉声说到:“ 你的想法我全都知道,你若是妄图以各种理由从我这里离开,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我不要你,否则,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这和我有没有结婚,或者有没有其他女人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我,可你就只是我的!” 说完将她扔向身后,转身出了房间,直奔主楼而去。聂真真跌落在地上,他果然如她所期待的那样,真的对自己有了厌恶的意思,可是,为什么,她也不高兴呢? 他还从来没有对自己这样过,而她只不过是提起了他的妻子。 那天学长叫他姐夫,他不是还否认了吗?可今天,他为什么又是这样的态度?究竟还是结婚了?他的妻子是学长的姐姐?那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子,看看学长就知道了。 她这连自己都不能解释的扭曲的心意,莫名委屈的情绪,湿了眼眶,无助的坐在地上,许久都没有起来。 韩家主楼的书房里,韩澈靠坐在舒适的靠椅上,修长的手指在玻璃的纯黑香木桌上有节律的敲动,和着他的心跳。 木桌上,IBM?Think?Pad电脑屏上泛着莹莹的蓝光,漫长的沉寂中,突然发出一声滴滴的响声,韩澈转回了身子,手掌握上一旁的鼠标,点开提示框。 在看到那个熟悉的头像后,心跳急速加剧,白色衬衣下隐约可见胸膛剧烈起伏着。 整齐划一的宋体字,不过短短数行,却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期盼和等待的。 —— 澈: 好吗?我这里下雨了,我现在正坐在巴士上,手指还划在窗玻璃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写下的就是你的名字。雨滴落在地上,像是地面长了毛一样,我的心也长毛了,这让我很不舒服,我想,那一定是你又在思念我了,如果思念也可以邮寄,我想我一定在此刻奔向邮局将它们一股脑打包快递到你手上。 可是,澈,今生,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大概是不能了,可是我想让你知道,在你想着我的时候,我也一样在想着你,甚至在你不在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着你。 爱你的明彤 韩澈鼻翼煽动着,唇瓣微张,舌头伸出来在干燥的唇瓣上舔了舔,却不料将胸中那一股猛烈的悲哀都释放了出来,口腔中登时溢满了苦涩,充斥着他的齿缝和味蕾。 苦的他无法忍受,连带着眼睛都湿润了,历来锐利阴冷的眸中因着这湿意,流露出一种柔和的光亮。 “明彤……”他的喉间逸出这个名字,有多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不喜欢叫她的名字,多数时候都是她一遍一遍叫着他澈,他只轻声应着“嗯”一声,她便心满意足的笑了。 他们分开的太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她走的时候是不是穿着他送给她的那件风衣,她现在应该长大了吧?那时候,她只有19岁,如今已是个23岁的妙龄女子,一定出脱的更加妩媚动人了。不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现在他唯一可以感受到她存在的就只是她偶尔发来的邮件,而他连一封都不曾给她回过。他不止一次的点击着回复,可面对空白的页面,手指在键盘上却是一个字都敲不下去,要说些什么呢?如果不能给他她的全部,那他宁可全部都不要! 他不怕他们的爱在夹缝中苟且偷生,不想做她生命的插曲,固执的只想成为她生命最完美的结局。 可她却先逃了,让他措手不及,两个人的事,她自己就给做了决定,他还不能原谅她,所以,他假装自己已经忘记她,忘得干干净净。 幽暗的眸光盯着莹莹发亮的屏幕,闭上眼,想象着她的样子,费了好大功夫仍旧是模糊一片,倒是另一张清丽的俏颜非常清晰撞上胸口,顺着呼吸往上,在他脑中铺展开来。 那晚上,韩澈没有回小楼。 聂真真一直坐在地毯上等着他,总以为他还会回来。后来,迷迷糊糊趴在地毯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发现自己在地上睡了一夜,起来时头重脚轻的,鼻子也塞的厉害。 转身看看四周,没有韩澈的身影,又颓然的坐回地上——从她身子好了以来,他还没有哪一晚上不是在她这里睡的。 她烦躁的揉了揉短发,不能解释自己这种两难的矛盾心理,明明是要想着要离开结束这种被圈养的生活的,可为什么还会因为他没来而失落呢?她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暗道:聂真真振作点! 第018章:撕开的伤口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泡了个热水澡,觉得身上舒服了些,下到一楼去吃早餐。韩澈已经换好了衣服端坐在主位上,像往常一样手里拿着报纸在翻看着。她身上的疲惫登时都消散了,脚步轻盈的走到餐桌前坐下。 韩澈伸出手来在餐桌上摸索,聂真真知道他要什么,端起咖啡递在他掌中。他也没看她,接过杯子放在唇边浅酌着。 陈嫂将她的早点端了来放在她面前,她朝着陈嫂点点头道了谢。一看盘中的洋葱卷,小脸垮了下来——她最讨厌的就是洋葱了!还有,蛋黄她也不喜欢吃。 “给我。”韩澈放下咖啡和报纸,将她的餐盘端了过去,挑去蛋黄和洋葱卷,重又放在她面前。 聂真真弯了嘴角,喜滋滋的对着餐盘舔得干干净净,嘴里咋咋声音让韩澈听了实在不忍,手指顿了顿还是没能控制住说到:“真真,吃饭的时候能不这么热闹吗?” 他的话音刚落,聂真真刚好打了个饱嗝,她很惬意的长舒了口气,望向他问到:“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韩澈眼神闪烁,摆摆手,抿紧唇瓣,优雅的站起身走向沙发坐下,古铜色的脸庞张扬着英俊的外表迎着阳光。 聂真真颠颠的跟着他走过去,笑着问到:“今天你不去上班吗?不早了啊?阿嚏!” 这个喷嚏毫无预警,毫不保留的喷在韩澈脸上,他只来得及闭上眼,除此之外英俊的五官都惨遭涂毒。 “聂真真,脏死了!”韩澈睁开眼恶狠狠地朝着聂真真咆哮到。 聂真真捂住耳朵等他吼完了,抽出纸巾擦着他的脸颊,陪着笑脸。“没事,没事!我帮你擦擦,对不起啊!” 心里却嘀咕:嫌我脏?口水你也没少吃!还有……咳咳,不是比这更脏? 韩澈见她脸色红了,心中有些诧异,感受着她的指尖滑过他粗粝的肌肤,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极致的反差还有此刻她娇羞的模样都是他喜爱的。 结果是聂真真在尖叫中又被韩澈抱上了楼,聂真真一路喋喋不休的说着饭后运动很不好。韩澈凶光毕露,狠戾的模样,恨不能将她揉碎了。 他喜欢喊她的名字,尤其是最后那一刻,今天,他却在她耳边央求她:“真真,叫我。” “嗯……韩澈。”聂真真听话的喊着他的名字。 韩澈觉得不够,远远不够,他还需要更多!“不要停,继续叫,不要停!” 他那一双乌木般的瞳仁中**的味道消失殆尽,幽幽地看着身下的她,那眼神聂真真看不懂,只觉得靠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充满了忧伤,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的那么不可一世,至少此刻他注视着她样子,是落寞且孤单的,而且他似乎并不是在看自己,像是穿透自己在看着某个人。 聂真真心中一紧,陌生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惶恐的伸出双臂抱紧他,靠在他耳边声声呼喊着他:“韩澈,韩澈,韩澈……” 他没有说停,她就一直也不肯停下。 韩澈很晚才出门,聂真真送他到了车上才返身回去。韩澈走的晚回来的也很晚。 当天晚上他没有直接回家,却不是想聂真真想的那样在外应酬,他是去见一个人,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悠长的水泥道上,豪华轿车迂迂回回,沿着一路的绿树丛荫行驶着,透过一路上繁茂的枝叶,大道尽头渐渐出现一座西式别墅,比起韩宅这座别墅小了许多,胜在环境优雅怡人安静。 车子进了别墅大门,韩澈径自进了别墅里,直上二楼。书房内空无一人,他便在沙发上坐下了。 书房外的走廊上,有蹒跚的脚步声,夹杂着硬物敲在地板上的声音,韩澈手掌移动,还是安静的坐着。 木门上响起两声叩击声,他才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正是他的父亲,身材比他略矮了几分,也是高大俊挺的,样貌虽英俊,却略显粗狂,同韩澈的俊美不尽相同,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眉毛浓黑而整齐,一双眼睛眸光闪烁,手上握着拐杖,走路时右腿有些跛。 韩澈微蹙了眉头,将父亲让进书房:“父亲,让儿子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韩振天顿住了脚步,嘴角暗含着一丝苦笑,如今他膝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和自己越走越远,生疏的不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虽然叫着他父亲,口气倒和他一般的下属无异。 韩振天枯瘦的手按在拐杖上,拐杖的圆头扶手在他掌心摩挲了几番,那骨节突出,苍白成一种透明状。拐杖在地板上顿了几顿,他便迈开步子继续往里走,在木桌前停下了,身子缓缓放低靠着韩澈坐过的沙发座椅坐下。 韩澈跟着他走过去,双手半插在西裤口袋里,并没有看着父亲,视线落向窗外,书房正对着木桌的一面墙具是透明玻璃打造,从这里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致。 天空中挂着耀眼发亮的星,夏日的风微微吹动,一弯勾月嵌在深蓝的天幕里,月影下树影翩跹。他的手指嵌入手心,等着父亲开口。 韩振天注视着儿子,心情像是泅了水的油画一样,斑驳油腻,却不得不开口。“溯儿……” “嗯……”韩澈没想到从父亲口中今生还能听到这个名字,目光倏尔收回了望向他,凌厉的神色还来不及遮掩,就那样**裸的落入父亲眼中。 韩振天带着怯意别开了目光,不管儿子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他都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些年没有做的事,是时候该办一办了。 他的嘴角下垂着,虽已是迟暮之年,还依稀能揣测出当年叱咤风云的风采。 “澈儿,溯儿当年留下的那个孩子,我已经派人在找,等找到的话,我会将她接回韩家……” “说什么么混话呢?接回来?以什么身份?”韩澈眼中充斥着怨毒,刻骨的仇恨如火山爆发般冲上头顶,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光速一样在他脑中一一掠过。 他着实佩服父亲,竟然还能提起这样的事,十几年来自己都不敢碰触的伤口,父亲凭什么就这样独断的将它撕开? 韩振天早已料到儿子的反应,可那个孩子,终究也是溯儿的骨肉,顾及到澈儿,他已让她在外漂泊的太久了。 “澈儿,那是你大哥的孩子,就算你恨我,可你大哥,你不是一向很尊敬的吗?” “闭嘴!我尊敬的大哥已经死了,在你追杀他之前就已经死了,哈哈……孩子?大哥的孩子?你确定要让她回韩家认祖归宗?”韩澈一错不错的盯着父亲,眼神犀利,带着十足笃定的把握——他不敢这么做! “是,我会带她回来。”韩振天点点头,双手扶住拐杖,撑着身子站起来准备往外走,该说的他都已经说明,不管儿子是否接受,都已不能改变他的决定。 韩澈摇着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这老人说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他是不是糊涂了? “带她回来?这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们韩家的丑事?一如十二年前那样,这一次,你是不是想连我一起逼死?!韩振天,你是不是疯了?!” 韩澈欺身上来抓紧父亲的衣领,朝着他咆哮着,太过愤恨激动,滚烫的唾液飞溅在老人干枯的脸上。 韩振天步履不稳,在原地踏了几步,才又勉强站住了,韩澈也完全不在意,两眼直直的盯着父亲,那审视的目光仿似他的父亲真的疯了一样。 他双眼已然赤红,是因着愤恨,也是因为记忆里深刻的红色。 面对儿子的强烈反应,韩振天唯有选择沉默,他是不是疯了?应该是的吧,不过不是现在,早在十二年前,他就已经疯了。 唇边那一丝无意识的苦笑,从那一天起就没有离开过,仿佛雕刻般雕在了他的脸上,岁月带走流年,却带不走疯狂的杀戮后的苍凉。 韩澈的手渐渐放松了,韩振天理了理被儿子抓皱的衣领,扶着拐杖继续往外走,脚步依旧蹒跚,拖拖拉拉的在地板上划下不甘不脆的停顿。 他的背影已不复当年那般飒爽,却还是这般独断专行,心里永远只有自己的打算! 仇恨像一枚钉子钉在韩澈的脑中,一旦钉上,任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将它拔出。 “我想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侄子、侄女?还是弟弟、妹妹?” 他的这一声问话饱含讥讽,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扑向门边的老人,迅速的将他兜住,穿透他的身体迅速到达心脏,而后越收越紧,韩澈站在离他一丈外的地板上,都能清晰的听见老人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这么多年过去,韩振天内心已薄如蝉翼,即使是最琐碎最轻微的刺激,都能引发他带着万分懊悔的悲凉,更遑论韩澈这样恶毒的语句? 艰难的挪动脚下的步子,地板上就只剩下沉闷的脚步声,和着拐杖敲击地板的撞击声。 第019章:不会放她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书房门在韩澈眼前合上,韩振天动作并不大,可韩澈却觉得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意在表明他的决心有多坚定。 这般空旷的书房,却让他觉得异常压抑,他快要喘不过气来,抓起木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冲出了书房,直走到车库,上了一辆绛红色越野H3,发动车子往外疾驰而去。 A市之夜,欧化的国际大都市,灯光熠熠的一排排点缀着整座城,宽阔的道路上样式繁多的汽车穿梭来往,如奔腾的长河在流动。夜风抚过他的脸颊,像极了柔声的叹息。 韩澈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并不知道要去向哪里,他早就已经无家可归了,没有家人的家,也能叫做家吗? 胸中太过郁闷,就想要抽支烟。他腾出一只手来,想要从储物柜里取出烟盒,翻了半天烟盒掉在了地上,他暗骂一声,放弃了。 等到了路口遇上红绿灯才俯下身子去捡,摸索了一阵烟盒没有摸着,倒是摸到一张硬硬的纸片一样的东西。 他狐疑的将那物什捡起,拿在手里迎着灯光一看,却是一张照片。 上面已落了很厚的一层灰,照片上两个年轻的男女,男的大约也就是他这个年纪,样貌和他有**分相似,只比他还要秀美几分,女的留着大波浪卷发,五官极为标致,尤其那一双眼睛清澈透明,不含半点杂质,身材瘦弱,小鸟依人的偎依在男子怀中。 韩澈颤抖着唇瓣轻声呢喃到:“韩溯……你个混蛋!”他下意识的抬起了眼,用力眨了眨,有些事情不能发生,一旦发生,恐怕他自己也阻挡不住发展的趋势。 抬起手将照片放在车窗外,只要一松手,它就将随风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身后的车子在鸣笛,绿灯已经亮了,韩澈匆忙将照片收回放回储物柜里,一踩油门继续在路上行驶着。 手机在胸口震动,韩澈他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腾出一只手来带上耳机按下接听键,简单的说到:“说!” 手机那头却是出奇的安静,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韩澈眉目耸动,敏感的察觉听筒那一端细微的喘息声,他舔了舔唇瓣试探着问到:“真真?”他的声音很轻,极度不自信。聂真真的手机是他买的,递到她手上的时候里面自然存上了他的号码,可是她没有打过,一次都没有。 聂真真握着手机,在掌心转动,肌肤在与手机外壳的摩擦中生出细汗,她的口中相反却是一阵干燥。 “韩澈。”她喊他的名字,第一次从手机那一端,隔着遥远的空间,听起来和日常有些不同,韩澈松了眉眼,抿嘴笑了——原来她的声音在电话里是这个样子。 “嗯。”他轻声应着,掉转漫无目的的车头驶往韩宅别墅。 “嘻嘻……今天我收到学校的电话了,我考上A大啦!” 聂真真兴奋的声音娇软的传入他耳中。韩澈点着头微笑着,她欢呼雀跃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 脚下一踩油门,想要快点回到家,分享她的快乐同时也赶走身上这种不适合他的哀愁。 聂真真套着宽大的睡衣,踏着拖鞋站在小楼阶梯下的空地上等着韩澈。夜幕笼罩在她高挑纤细的身上,一勾弯月在鱼鳞般的云隙中若隐若现,弥漫起朦胧的月光,在她四周升腾出一片淡淡的银雾。 韩澈高大颀长的身子从悠远的花园里走来向她靠近,朝着她张开双臂,弯了唇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来吧,让你得意一下!” 那一刻聂真真暂时忘却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步跑向他,一跃而起稳稳坐在他身上,仰着头大声笑着:“呵呵……是,我就是好得意!谢谢。” “那我呢?有没有奖励?”韩澈抱着她在空地上打转,向她邀功。空旷的草地上绿草沙沙作响,柔软的划过聂真真光裸的脚踝。 聂真真从他怀里跳了出来,斜眼看向他笑到:“你哪里有什么缺的?还需要我奖励?”不对啊,她考上A大和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向她要奖励? 反应过来的聂真真噘起嘴怒瞪着韩澈,韩澈摊开双臂作无辜状。聂真真不理会他,转身往小楼里走,韩澈在她身后收起了笑容,默默跟着她一路走进去。 聂真真默不作声回了房中,倒在床上,方才兴奋的情绪陡然消失。 她是在下午接到学校导师的电话的,提前得知被A大录取的通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同人分享,却发现竟然没有可以分享的人!聂绵卿的电话她不想打,因为韩澈的事,母女两从那日自家中分手后就再无联系。 翻翻通讯录,昔日的同学也都很久没有联系,是她怕他们问起为什么转学的事而不敢同他们联系。思来想去,竟然拨通了韩澈的电话。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韩澈对于她考上A大的事,是高兴的。 可她这么坦然的向他撒娇,主动冲到他怀里,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堕落了,才会将与他的亲密当做习惯?!该说她是安之若素还是随波逐流?她为自己的行径感到恐慌,背着身子不理会韩澈。 韩澈以为她小女孩心思,是要哄着他给她奖励。于是爬到她身旁,将闷闷不乐的她揽入怀中,叹道:“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天天晚上这么累,还考得这么好。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聂真真烦躁的推开他,翻了个身依旧不说话。奖励?她能说她想要结束和他的这种关系吗? 韩澈剑眉一敛,从她的举动里又浮现出那种倔强的姿态,这又是怎么了?他扳过她的身子,压抑着不快问到:“怎么了?好好的一件高兴的事,这是跟我赌什么气?” 她清凉如水的眸光对上他,在她毫无遮拦的注视中,韩澈败下阵来,他冷硬的目光踉跄着躲开——她还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只有17岁,年轻的花一样的青春,因为母亲的过失错误的被他占有。 不同于往日他的那些女人,为了钱或是名利。他能给的起的所有的东西,她全都不要!她要的是自由!她在他身边三个月,即使是在缠绵的顶峰,他都能够感觉到她想要离去的念头从未终止过。 他的手掌穿过她的发丝,来到她的脸颊上,在那肌肤上揉捏着,指尖轻轻摩挲。 她温顺的不做反抗,他埋头咬上她的蝴蝶骨,薄薄的肌肤被尖锐的牙齿刺破,鲜血入了他口中,他贪婪的闭上眼尽数吞下,她的十指扣进他的肌肤,坚定却柔软。 他改而用薄唇舔着她,一寸一寸,异常耐心。他眉间炫目的流光里是势在必得的笃定,他在她耳边蛊惑着她:“真真,告诉我你想要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我全都满足你,除了放你走!” 聂真真眼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到头来他还是不会放自己走! 她摇着头,凝眸深处嘴角的梨涡深陷,让男人沉醉痴迷,冰凉的泪水滑过她的眼角,韩澈修长的手指触摸而上。 “韩澈,韩澈,韩澈。”聂真真固执的叫着他的名字,眼光却望着窗口。 窗外隐约的月光,穿过玻璃窗,光束里有细小的尘埃在翻飞,雾一样浮在半空起起落落,尘埃终会落定…… 三个月过去了,传闻中韩澈对女人新鲜度的期限。 聂真真原来如同男子一样的短碎发,已在修饰下成了蘑菇头。 她拿着他给的黑金卡再也想不出可以买些什么更加昂贵的东西,只好将它放在钱包的最里层。 可她还是没有离开韩宅,韩宅的下人四下里议论纷纷,说她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居然破了韩澈对女人的魔咒。 转眼初秋将至,红花如火,绿荫如染,金色和紫色搀杂在依然鲜明的最后剩下的绿色里,空气里有了微微凉意。 聂真真早上出门的时候加了件羊绒披肩,及踝的长裙穿在身上并不觉得有多冷。 刚从教务处报完到,坐在校内咖啡厅里,等着小四来接她,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窗外一排老榕树,承载着沉重的水珠,从高高的树木上滴落到小树上,从小树上滴落到灌木丛中,从灌木丛中滴落到草上,又从草上滴落到地下,威力已是极小只激起细小的烟雾。 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她同别的学生有太大的不同,比起她们,她不过是长相更加突出一些,惹得来去的男人多看几眼,暗地里议论她是哪个系,哪一届的学生。 聂真真喜欢这种纯真的爱慕,等待的时间也不觉得无聊了。手机响起的时候,她不慌不忙的接起,慢吞吞的收拾起书包。 “……喂,真真吗?”电话那头却不是小四,而是她许久没有见过的聂绵卿。 聂真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同她说的,匆忙要挂电话。 聂绵卿焦急的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要同她商量。聂真真暗含讥笑的说到:“事情?您还能有什么事情?还是说您又拿了谁的东西,还需要拿我做交换吗?” 第020章:漂亮的姑娘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你别这么说,妈只想告诉你,你再忍耐一段时间,妈很快就会来接你的!” “不用了!”聂真真果断的挂了电话,她无法理解聂绵卿的思想,也不奢望她理解自己的想法,隔阂越来越深,两人也不尝试着沟通。是以,聂真真一直都没有弄明白聂绵卿话里的意思。 不过,当真没有过多久,聂绵卿就来了韩宅别墅。 那一天,聂真真由小四接着放了学回到韩宅别墅,看到花园里停了好几辆车,家里的人似乎也比平日里多。对于韩澈的事,她一向是不过问的,当时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多看一眼,径直走向小楼。 她才刚回到房间将书包放下,陈嫂就敲了房门说是韩澈让她去一趟主楼。 聂真真正在换衣服,听到陈嫂这么说,心中疑惑更甚。她来韩家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住在小楼,主楼她只在远处瞥见过,连靠近都不曾,韩澈怎么会突然让她去主楼? 匆匆换好衣服下了楼,小四正守在小楼门口,看到她恭敬的给她带路。聂真真隐隐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同于往日,好像有什么话要问自己。 小四引着她走在前面,穿过石子小道,蜿蜒而过一片幽静的竹林,就到了主楼门口。 主楼内比小楼明显宽敞许多,全西式风格,大处雍容的华丽,细刻处小巧玲珑,磅礴却又是别致的,妙处横生的静交叠层现迭出的奢华,每一处都隐藏着深切的贵气。? 聂真真踏上玄关往里走。偌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环式真皮沙发,宽大的靠背挡住了根本看不见坐在上面的人。从沙发后断续的交谈声里,她确定沙发上坐着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她慢慢挪动着步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转过去会看见什么?韩澈将她叫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哈哈哈……是吗?这个我倒是不知道的!”女子尖细的笑声从沙发后传来,聂真真猛的顿住了脚步。 这笑声聂真真太熟悉了。无数次从欢场听到,她就是用这种笑来博取男人的欢心,换来她们生存的资本! 聂绵卿——她名义上的母亲!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她一晌贪欢后的意外。 聂真真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五岁了,她忘了自己的名字,也忘了父母是谁,可却还记得,聂绵卿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不会是个欢场女子!人前她乖巧的叫她妈妈,人后她固执的称她卿姨。 转过沙发,聂真真突兀的站在众人面前。 高挑细瘦的身材,短发贴在光滑毫无修饰的脸上,单薄的白色蕾丝长裙罩在身上裙摆自腰间倾泻而下,直直垂在脚踝。 她站在那里,悠悠淡雅,高高挺立,双手矜持的在身前交叠,像一个惊艳的感叹号,沙发上的三人顿时都止住了声音,齐齐望向她。 聂真真一眼看见的是单坐在拐角独立沙发椅上的韩澈。 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外套没有脱去,领带松了挂在脖颈上,淡淡的看着她,单手支着下颌,手指遮住了薄唇。他的眼神历来是不可靠的,聂真真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看向另外两人。 聂绵卿当真在这里! 她才三十多岁的年纪,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反而显得年纪偏大,若非只有这样才能显出她的妖娆? 她水蛇一样窝在旁边一位男人的怀里,而那男人聂真真粗粗看了一眼,忍不住闭了闭眼——这个男人,老的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聂真真握紧了粉拳,聂绵卿却看着自己笑了,推了推旁边的男人说到:“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们真真,可是个相当漂亮的小姑娘!” 韩振天虽然已上了年纪,两鬓也已斑白,在他这个年纪来说算是包养的很好,没有穿西服,却是一身休闲的装扮。从他坐着的高度,能推断出他健壮高大的身材。 容长脸上,浓眉下精明的眼睛在聂真真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聂真真迎上他的目光倏地又低下头去,心跳陡然加速——这眼睛好像一个人的!她猛的抬眼看向韩澈,他们的眼睛这么像! 韩澈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直直的迎着聂真真投来的目光,一点也不躲闪。 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往身后沙发靠背上一躺,笔直的长腿交叠在一起,懒懒的模样,看起来漫不经心。 聂真真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怒意,而且,他正在极力忍耐。她踩在地毯的脚步不自觉的往韩澈走了两步,在触及到他冰冷的眸光后顿住了,轻叹了口气,站在原地。 聂绵卿扭着身子夸张的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聂真真,紧身的Dior套裙裹住丰盈的身子摇摇摆摆,涂着红艳唇膏的唇瓣张合着,向她伸出手来,在她面前站定,笑声突然收住了。 浓妆堆砌的脸上,此刻已全然是一副悲戚之色,先是颤抖着握住聂真真的手,欲言又止的样子什么都还没说,迅速红了眼眶,泪滴在高档化妆品表面滚落,落在聂真真手背上。 “真真,妈对不起你!”她嗓音哽咽,并不像是逢场作戏。聂真真心中一震,低下头看着聂绵卿,缓缓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妈!”聂真真知道她是真的心疼自己。 聂绵卿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这些年来她们却是相依为命一路相伴走过的。 她心里再怎么看不起她,她也是养育了自己的恩人,如果不是这个欢场女子,她还能好好的活到现在吗?那种没有聂绵卿也许她会活的更好的话,她说不口,连想也不曾想过。 此刻见她低着头泫然垂泪的模样,聂真真掌不住伸手抱住了她,聂绵卿身材娇小,被聂真真抱在怀里,很是意外,震惊之余更觉伤心难过愧对女儿,哭得愈发厉害。 “真真……妈……”聂绵卿环住女儿的腰,泪水打在她身上湿了她的衣襟。 “别说了,妈,这是真真的命。”聂真真不敢说她已经不恨了,事实上,她还是恨的。 可她不能再对聂绵卿说恨,只能将这解释为命运的捉弄——命运让她失去了父母,被聂绵卿收养,偏偏聂绵卿也是个苦命的人,她这样艰辛的将她养大,她又怎么能说恨? 沙发上的两个男人,态度截然不同。 韩澈早已闭上了眼,对于母女两冰释前嫌的戏码毫无兴趣。 韩振天却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等到母女两哭够了,才笑着说到:“好了,都别再哭了!绵卿啊,带真真……是叫真真吧?过来坐!”他伸出手来拍拍身旁的位置,朝着聂绵卿母女招招手。 聂绵卿急忙收了泪,伸手胡乱擦了两把,拉着聂真真走过去,在韩振天身旁坐下。 母女两的手握在一起,聂绵卿理了理聂真真的短发,疑惑的问:“怎么要留长发吗?可是从五岁起到现在也没留过长发啊?” 聂真真眼角余光瞥向韩澈,点点头,脸颊微微发烫:“嗯,想要留长发。” “咳咳……” 聂绵卿张开嘴还想问什么,韩振天却轻咳着打断了她,握着拐杖的手指了指聂真真问到:“是直接从家里来的吗?这里好找吗?” “嗯?”聂真真疑惑的望着韩振天,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还有,他是谁?他和韩澈是什么关系,聂绵卿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统统都是她所不能理解的。 聂绵卿忙拉住她的手,抢着答到:“有什么不好找的?我给真真打了电话,让她叫了车子来的。”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安静坐着的韩澈。 韩澈闭目养神,听了她的话,嘴角一勾又是一抹冷笑。这个女人胆子果然大,算计到他头上来了!就算是这样,就能阻拦他不成?她的女儿已经是他的人,老爷子来了,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真真,过来。”他突然睁开眼,冷冽的目光如炬般射向聂真真,学着韩振天方才的模样,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聂真真纤细单薄的身子明显一震,韩振天、聂绵卿都察觉到了,双双将目光投向她,而后才看向韩澈。 韩振天是一脸的不解,聂绵卿则是惊惧交加! 这韩澈是怎么打算的?难道是要宣布他和父亲情妇的女儿也是这种关系不成?在豪门里,男人有几个情妇并不算稀奇,可父子两和母女两这种搭配说出去就实在不怎么光彩了! 韩澈俊眉一挑,飞扬的弧度里透着淡漠疏离,他朝着聂真真伸出长臂来,看她半天没有动弹,咂了咂嘴,叹道:“怎么?我叫的不对吗?不是真真吗?方才听你母亲是这么叫你的啊!” 这话一出,聂真真更是呆住了,眼前的事实让她脑中一片混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老人是谁?聂绵卿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他和韩澈又是什么关系? 明净的双眸盛满疑惑,急需寻求答案,对上韩澈戏谑的目光。他的视线在三人身上忽远忽近、飘忽不定,突然闪电一样射向她。 第021章:在小楼等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嘁,好了,人我也已经见过了,怎么样,可以带着您的女人离开了吗?” 韩澈死死的盯住聂真真,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话语并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着一旁的韩振天。 空旷的客厅,空气突然凝重起来。稠稠的黏在一起,动一动都难受。 聂真真望着韩澈,从他的眸光里读出审视和责备,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难道以为这件事她事先是知道的吗? 心中一动,她——确实是知道的!卿姨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会来接她!可是,现在的状况她的确是不明白,恐怕她知道的还不如韩澈多! 聂真真下意识的朝着韩澈摇摇头,微张了唇瓣想要解释,身子已有站起来的趋势,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回头一看是聂绵卿拉住了她。 韩振天摩挲着手里的拐杖,手背上骨节处高高突起,很是用力的敲着拐杖,拐杖下端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微风抚过泥土散发而出,那般软弱无力。 “澈儿,从今天起,我和你卿姨就要住在这里,让人收拾一下,还有真真,将她的房间也收拾出来。” 寂静,异常的死一般的寂静! 聂真真敏感的察觉到韩澈加重的呼吸声,不由往聂绵卿身上靠了靠。他身上危险的气息正如连波般荡漾开来,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能真切的感受到。 韩澈点着头,栗色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在浓眉上轻扫,绵长的寂静之后,突然止住了所有动作,环视着沙发上端坐着的三人冷笑道:“韩振天,您都这个年纪了,还玩儿呢?住进这里?就凭她们也配!” 他凌厉的目光射向聂真真母女,聂真真脸色苍白的躲过他鄙夷蔑视的目光,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副永远都没有穿衣服的羞耻的样子。 聂绵卿也是心虚,浓妆遮住了原本的脸色,就只有扯动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慌乱的心绪。 韩振天对于儿子的恶言恶语并不为所动,转过头来对着聂绵卿母女说到:“绵卿,扶我上楼!真真也一起上来,别被澈儿吓着了。” 韩振天这一声“澈儿”让聂真真脑中豁然开朗,眼前的这位老人难道是韩澈的父亲? 聂绵卿扶着韩振天从沙发上站起来,韩振天扶住她和拐杖动作很是小心,可右脚还是很明显的趔趄了一下。 韩澈皱了眉,僵直了身子坐正了,看着聂绵卿扶着韩振天转过了身子往楼梯口走去,突然烦躁的伸出手掌胡拨弄着刘海,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发光,如同荆棘丛中燃着两簇火焰。 他倏地站起身,举动之大,让背对着他的韩振天都停下了脚步。 聂真真一动不动的看着两人,暗暗觉得这父子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很深的误会。 “好,做儿子的也拦不住你!十二年前是这样,十二年后还是这样!不过,有一点请您记住,现在的我也不是您所能掌控的!” 韩澈神色复杂的看着父亲的背影,幽暗的双眸中,有着愤怒还夹杂着隐忍的忧伤。 聂真真不由心下一紧,深深的凝望着他,想要看透他眼里的悲喜。 韩澈星眸冰冷的眸光转向她,掩去了悲喜,换了惊疑的光打量着她,鼻腔里发出一声冷笑,避开她的视线,张皇地似乎要破窗飞去。 这慌乱迫使他抬起了脚步想要冲出客厅,在经过聂真真时狠狠撞向她的肩膀,他也没有停下,继续往玄关处大步走着,他的步子很大,才几步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真真?”聂绵卿站在二楼转角处对着聂真真小声叫到,聂真真心里有太多疑惑,此刻却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追出去! “妈,我还有东西需要收拾!”聂真真丢下这一句话匆忙跑出了客厅。 聂绵卿来不及阻止她,疑惑的望着她的背影跳脱而走。收拾东西?收拾什么东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无奈韩振天就在一旁,她只能牵强的笑笑,继续扶着韩振天往楼上走。 聂真真一路沿着石子小道狂奔,明明是跟着韩澈出来的,眼前却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她边跑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手机是通的,可是机械悠长的彩铃声后却是无人应答。 直到跑到朱红色的大门口,聂真真也没看见韩澈的身影,她俯下身子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 这时一辆绛红色越野H3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茶褐色车窗玻璃里是韩澈俊美的侧脸。 “韩澈!韩澈!” 聂真真跳起来朝着车子挥着手,而韩澈根本连看也没看她一眼,车子迅速从她眼前开过,朱红色铁门灵敏的打开了,聂真真加快了步子追上去,车子开远了,大门又缓缓合上。 聂真真懊恼的扶住铁门,想想又掏出手机,再次拨通韩澈的号码。这一次,他彻底关机了! 她只是想要告诉他,她不知道卿姨为什么会来这里,也不知道卿姨和他父亲是什么关系,可他不想见她! 聂真真感到恐慌,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如同斑斓的光影从她心底掠过,除却第一次,他对她是温柔的,那种温柔长到这么大就只有他给过,避开二人这种尴尬的关系不谈,他在她心里已然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人。 “小姐。”身后有人靠近,聂真真没有回头,她知道是小四,他是韩澈派遣着监视自己的人。 她转过身往小楼的方向走去,小四跟随在她身后,察觉出她的意图,难免疑惑。“小姐?还去小楼吗?” 方才老爷不是已经吩咐要带着聂绵卿一同住进来,而小姐作为聂绵卿的女儿将会一同入住主楼吗?那么小姐这是? 聂真真点点头,抬头看向小四说到:“小四哥,麻烦你告诉韩澈,我在房间里等他,不管多晚,我都等他,我有话要跟他说。” 小四面露难色,传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聂真真的反应让他太熟悉了。 难道说短短的数月,这个只有17岁的女孩也难逃劫数的爱上总裁了?每一个跟过总裁的女人都难逃这样的下场,不管开始的时候有多不愿意,最后离开的时候都是伤心欲绝的。 聂真真两汪清水似的杏眼,说不出的明澈,盈盈含着殷切的期望,小四别开了目光点了点头。聂真真感激的道了谢,回了小楼她的房中。 照往常一样,她打开书包温习功课。 因为心里有事,那些平日里看起来很普通的化学方程式还有分子链条,今天却是越看越糊涂,反正再看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干脆收了书包。 打开电视,按着遥控器,电视节目是越看越无聊。她几次走到窗户口,从这里根本看不到大门口的动静,可她还是一次次做着这傻气的举动。 墙上的挂钟走到十一点,韩澈也没有回来,聂真真拿起手机拨通他的电话,依旧是在关机状态,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今天他出门的样子和平时大不一样,会不会有什么事? 靠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迷迷糊糊的要睡去。手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空旷的房中显得格外响亮。 聂真真看着屏幕上聂绵卿的名字,犹豫着按下接听键。“妈……卿姨。” “真真,你这孩子,在什么地方?收拾什么东西?正好趁这个机会离开韩澈,以后你还有大好的未来!想什么呢?你这孩子!” 聂绵卿压低了声音斥责着她,语气里满是疑惑和不满。 聂真真猛的回过神来,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韩澈解释?他误会了什么又怎么样?她一心想要的不就是结束和他的这种关系吗?现在卿姨这么做,不正乘了她的心愿吗?那她痴痴的等在这里算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聂绵卿答应着匆忙挂了电话,还不忘叮嘱她快点回来。 聂真真对着手机愣愣的出神,回来?她就在韩家,在离主楼几步之遥的小楼!她呆坐了半晌,才从地上起来,准备进浴室洗个澡。 滚烫的水浇在细嫩的肌肤上,引得她发出一阵舒适的叹息,身子渐渐放松,脑中也随之变得清晰。 她这种等待韩澈举动的确是不可思议让人费解的,他是强占自己的人,她怎么倒像是忘了这一点?却被他一点点的柔情施舍给打动了? 手掌略开脸上的水帘,一双杏眼圆睁着,穿好衣服,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等了,就等到他回来,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明白就好。 她一直等到夜半韩澈也没有回来,潮湿着头发靠在沙发上渐渐睡去。 韩澈是在凌晨两三点才驾着越野H3回到韩宅车库,下了车子,脚步并不踉跄。赶忙跟上来迎接的小四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混合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浓郁刺鼻。 “总裁,真真小姐让小四转告,她在小楼等着您。”小四低着头,不确定自己的这种告知是不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第022章:韩澈的提议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停住了脚步,像是在确认自己方才并没有听错。她居然还要见自己?她不是一直都想着要离开他吗?这下子也算是称心如愿了,还要见他做什么? 那他倒是想看看,她还能对他说些什么!松了松肩膀,颈椎骨发出嘎吱的一连串响声,脚步加快,直奔小楼而去。小四跟在身后不敢靠得太近。 推开木门,一室静谧,如水的月光洒在地板上淡淡的一层银光,聂真真玲珑的身子裹着淡绿色的睡衣,露在外面的如雪的肌肤如同开放的花瓣中吐出的花蕊,美丽中散发着一阵阵清香,在银色月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动人。 韩澈顿时收住了鲁莽粗暴的举动,慢慢向她走近。 聂真真的秀眉在月光下轻轻耸动,缓缓睁开了眼。 韩澈半蹲在她面前,不料她突然睁开了眼,聂真真也没想到一睁开就看见他在自己面前蹲着这般专注的凝望着她。一时间两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里暧昧在丝丝涌动,韩澈想晚上酒喝的有点多,现在才会觉得这么口渴,站起身准备往流理台走倒杯水喝。他尚未站起身就被聂真真一把拉住了手。 她的手指凉凉的,韩澈皱了眉重新蹲在她面前,温热的手指抚上她潮湿的发丝。想要责备她,话到嘴边却换成了:“在等我?” “嗯,等了一个晚上。”聂真真嘟着嘴,有些委屈,还带着撒娇的口吻。 她这娇憨的模样,惹得韩澈心猿意马,这些日子以来二人也已习惯了,当即便脱去了外套,外套散落在他脚边,他站起身坐在聂真真的身旁,长臂一伸抱住了聂真真,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脸颊,想要吻她。聂真真躲开了,他的唇只擦过她的肌肤。 “哼……这么晚了还等着我,不就是想要这个吗?”韩澈嘲笑的扳过她的脸。 聂真真脸色阴了下来,咬着下唇垂下眼睑,那么生气,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韩澈抱起她,换了温柔的语调哄她:“好了,别闹了,我不对,让你等了这么久,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好吗?” 他温柔的说着,并把脸靠了过来。 他身上浓郁的酒气和香水味毫不客气的钻进聂真真鼻腔里,直传入她脑中。 心里有了疑惑,聂真真不由仔细的看向他,他雪白的衬衣上,赫然印着红色的唇膏印,就连脖颈上也有! 这些印迹刺激的聂真真心里酸胀难受,她努力挣扎着要推开韩澈。 韩澈勾起唇角,习惯了她这种半推拒的羞涩,薄唇一勾,并没有打算放开她。 聂真真用力的推开韩澈,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他碰! “怎么了?不喜欢吗?还是喜欢我先吻你?”韩澈说着诱惑的话,暗藏着无限的刺激。 聂真真无言的摇着头,抗拒着,韩澈笑着将双膝弯曲,跪在她面前。 “不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别开脸,匆忙说出自己等了一晚上想要对他说的话。 说完了也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在这里苦等着要给他一个解释,而他呢?真的需要这个解释吗?会在乎她究竟知道不知道吗? “噢?不知道?”韩澈带着**的喑哑嗓音骤然转冷。 “乖,告诉我,聂绵卿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他的薄唇在她的蝴蝶骨上游走啃噬,留下红色的瘀点。 聂真真点着头,紧拧着眉头反感的抗议道:“不要……别碰我!” 韩澈吻着她的动作倏尔停下了,僵硬的揽住她,眯着眼审视着她,一低头更加用力的咬住她,手指拽着她的短发狠狠的说到:“你以为你的母亲来了,你就得救了?我若是想要,谁能阻止我!” 聂真真扬起脸庞精致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其他女人的气息,这让她倍感恶心,已经许久不曾留下的泪水再次蔓延而出。 韩澈吻着她的眼角,咸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迫使他睁开了眼——她又哭了,多久没有哭过了?因为聂绵卿来了,所以不想忍着了? 聂真真安静的躺在他怀里,像第一晚那样了无生气。 月光从花格子窗投射进来,慢慢移动,罩住她的身子。清辉洒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打了个冷噤,韩澈下意识的抱紧了她。 聂真真被他身上的温暖包围,最后一次了,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她这种屈辱的日子到今夜就结束了!泪水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滚落滴在韩澈肩头。 “韩澈,你是个坏人。我就这么记住你!”聂真真学着他的样子含住他的耳垂,细细舔舐。 韩澈身子一震,虽然她已经习惯被他占有,不再如初时那般抗拒,也会使出各种诱人的招数使自己疯狂,但这般亲昵的细小举动她还从来没有对他做过。 “我就是个坏人!只对你坏!” 他就连说着缠绵的情话也用着咬牙切齿冷漠的口吻,吻着她的肌肤问她:“恨我吗?” “嗯。” 聂真真老老实实的点头,说不恨怎么可能?就是因为他,她的生活彻底变了样,以后会是什么样,她也不能预见,还能不能遇到好的人?倘使遇到了,她又能坦然的忘记这一段过往吗? “真是小气的丫头!” 韩澈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她就是这么诚实,是因为年轻才这么单纯毫无遮掩吗? 那时候他是这么认为的,许多年之后,当他知道她的单纯和年纪无关时,她已不在他身边,她的名字也不再叫做聂真真。 那一晚,聂真真睡得很熟。 破天荒的,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韩澈还在她身边。那一天她没有课,前一晚就没有定闹钟,醒来的时候她翻身去掏手机一看已经是早上九点多钟。 韩澈嘟囔着翻了个身将她揽住,聂真真顿住了,偏过头看向他。他的睡颜没有了素日里那种冰冷的表情,也没有鄙夷邪恶的神色,俊脸上满是安详满足。 这样一个强势的男子,不由分说的就扮演了她生命里至关重要的角色,让她体会到切肤之痛,也让她过早的从少女蜕变成女人,从今以后,他们就要结束这种关系,却还是在这片屋檐底下吗? 她摇摇头,她要结束和他的这种关系,忘记所有的一切,离开韩家,重新开始属于她的生活。 她和韩澈一起从床上起来,替他选衣服,搭配领带,皱着眉头很苦恼的在他颈项上打着领带。看似那么简单的一个结,怎么她就是弄不好? “哧……”韩澈低着头看她摆弄了了很久,手指差点没绕在一起去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忍不住失声笑了。 “哼!”聂真真气恼的抬头看向他,赌气的将乱作一团的领带一扔,转身要走。 韩澈稍稍打开肩膀就将她夹进了怀里,低下头用脸颊蹭着她的脸颊,深邃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她。 在看到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之后,伸手将她的身子扳过,握住她的手,靠向他的颈项,重新放在乱糟糟的领带上,很耐心的将那一团东西打开,细心教她:“这样交叉,这样穿过来……” 柔软的布条在他们的手指间穿梭,他的手指压着她的手指,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薄茧,和他有过那么多次亲密无间的距离,她都不曾有此刻这般慌乱,心口剧烈跳动,她突然仰起头看向他,正对上他柔情的目光,吓得当即低下头想要躲闪开。 韩澈却迅速的捧住了她的脸,一低头贴上她的唇瓣,轻轻的柔柔的。 热血直冲到聂真真脑门,她身子一软跌倒在他怀里,他急忙伸出手来抱住她,而她则用纤细的胳膊紧紧勾住了他的脖颈。 “真真,离开韩家小楼,我给你买栋楼,你还是我的女人。”韩澈灼热的气息伴随着霸道的话语冲撞着聂真真娇嫩的肌肤,只这一句足以让意乱情迷自乱阵脚的聂真真彻底抽身。 她猛的睁开眼,推开韩澈,韩澈低着头渴望的眼神燃烧着**的火焰。 她坚定地摇摇头,声音细微而苍凉:“不,你知道的,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如果可能,我想要忘了你,忘了韩家,甚至是我母亲!” 第023章:脱离了桎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很想在说完这些话后帅气的转身就走,将这如噩梦一般的数月时光都关在这一室即使再宽敞也有边际的空间里,就此尘封。 可她竟然只是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看他满是柔情的脸上慢慢被冰霜所覆盖,她害怕的想要即刻逃离,却反而更紧的握住了男人的衣领。 “丫头,要勒死我吗?” 韩澈挑了挑眉,和聂真真预想的暴怒完全不同,他很随意的舒了口气,轻点着下颌,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不过是个女人,既然这么勉强,那就算了吧。 韩澈走了,空荡荡的房中就只剩下她自己。 她呆坐了很长时间,回想着这短暂的数月,明明是夏天时才发生的事,现在也只是初秋,从日子上来算的确没有很长时间,可她这么郑重其事的来回忆,初见韩澈的那个夜晚仿佛已经过去很久很久。 她开始收拾东西,这里的东西她大多不能带走,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每一样东西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是韩澈给她贴上的标签,那上面都有价码,随着她在他身下技巧的日渐成熟,他给她的标签价码就会越高。 手指掠过那些昂贵的衣料,嘴角荡起苦涩的笑。她可以带走的就只有一只书包,如同她被他抓进这里来一样。 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步子,从肩上取下书包,掏出里面的红色钱包,手伸入钱包最里层,硬硬的塑胶卡片是他给她的黑金卡,她不再需要了,尽管她也从来没有需要过。 她将它掏出来放在梳妆台桌面上,卡的背面朝上,签名一栏里有他遒劲有力的字体,飘逸的两个字:“韩澈”。 她仰起脸眨了眨眼,长叹一口气收拾好书包转身走出了小楼。 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动,她掏出来看也没看就接起来了。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这个手机以后还有可能是无数人打来,就是不可能是他了。 “喂。” 她接下电话,胡乱的摇摇头,现在她到底是在惆怅些什么?是因为不甘心吗?就算是恢复了自由,她也一样改变不了曾经被人包养的的事实?应该是这样,否则该怎么解释此刻她郁结心中的闷涨感? 聂绵卿尖细的声音省去了客套和称呼**辣的斥责着她,聂真真挪开手机几分。 听她说到:“臭丫头,昨晚上去哪里了?又没有可以去的地方!呀……不会是韩澈又把你怎么样了吧?若是这样的话,我得告诉老爷!真真……” “卿姨!” 聂真真原本是漫不经心的听着她发牢骚,对于她的疑惑一点解答的兴趣也没有,一听她说起要告诉韩澈的父亲,慌忙将手机贴近耳畔急急说到:“别,我没事,韩澈已经答应放了我了!” “哼……那当然,怎么说也是他老头!看他还怎么跟老不死的斗!真真你放心,妈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聂绵卿得意洋洋的向聂真真做保证,隔着手机,聂真真连敷衍的笑都不能给她,脚步在韩家别墅的小道上挪动,从小楼到主楼,短短的距离,她却走了十几分钟。 高杨树、法国梧桐笔直、粗壮的树干在她眼前延伸,大伞似的树冠遮盖着主楼。 秋风吹过树梢,树叶哗哗啦啦作响,片片黄叶似群蝶满天飞舞,有一两叶停在聂真真肩头,调皮的不肯离去。 聂绵卿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在花园里围着韩振天打转,指挥着下人张罗这张罗那。 殷勤的喂着那个老的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吃东西。 聂真真握紧书包背带,问自己:卿姨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吗?她想自己是个狠心的女孩,宁愿相信卿姨是真的爱着他,也不愿意相信她是为了自己委屈求全! 聂绵卿很快发现了站在树丛下的她,朝着她招着手,聂真真摇摇头,她要怎么告诉她,她是来向她道别的,在她救了自己之后,她却要狠心的离开她,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聂绵卿侧过身子,不知道对着韩振天说了什么,韩振天也望向了她这里,朝着她微笑着点点头。聂绵卿低下头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笑着转身向她走来。 聂绵卿只有三十五岁,一个女人最妖娆的年纪,可聂真真从她的笑容里只看到沧桑和落寞,就连她真正笑着的时候,聂真真也只能有这两种感受。 她摇曳着丰满的身子向聂真真缓缓走来,聂真真眼前渐渐模糊,光影气氲,怨艾相构,往昔如潮水一般地潮起潮落着,一遍一遍地把她浸泡。 “妈,我走了。”她的手被聂绵卿握住,她低下头,嗓子眼硬的发痒,狠狠心说到。 聂绵卿短暂的失神过后,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笑着说:“傻孩子,走吧,家里的密码没有改,好好念书。妈有时间会去看你的。” “妈!”聂真真扑进聂绵卿怀里,放肆的哭起来。 “可怜的孩子!”聂绵卿轻抚着她的脊背以为她是在为和韩澈这一段的遭遇而难过,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妈,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聂真真像个大人一样嘱咐她,还一口一个“妈”的叫着,聂绵卿早已笑得合不拢嘴。历来口是心非的丫头,明明就是这么担心自己。 “放心,我一直都是这么活过来的,韩老爷子好伺候,妈应付得了。” 聂绵卿笑着推开聂真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猛的想起什么重要的事,一拍脑袋说到:“瞧我这脑袋,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着返身往主楼里走去。 “妈!”聂真真高声叫着她,她却没有再回头。 聂绵卿从韩振天身边跑过推开门进了里面,聂真真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对这个养育了自己的女人弯下身子。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韩振天,她是因为这个男人而获救的,可她不能感激他,他在欺负她的母亲! 她没有等到聂绵卿出来已经转身离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人。大概韩澈已经同他的人打过招呼,就连小四都没有出现。 朱红色的铁门外,停着辆黑色宾利,见她出来,有司机从上面下来,恭敬的为她打开车门。 她疑惑着倒退两步,司机躬身说到:“总裁交待送您去想去的地方,这里没有出去的车,若是步走需要一两个小时,小姐还是上车吧!” 司机说的话是事实,聂真真点点头上了车。 他临走时交待的?这么细心,连她想要离开韩家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虚与委蛇,他应当也是了如指掌的。他却毫不在乎,还百般纠缠柔情备至? 或许对于游走花丛的他来说,他对待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吧?他的女人那么多,想要从她这里得到的,除了年轻的身体,还有别的吗? 他拥有的财富让他想要拥有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走了之后,会换成哪个女人住进那个房间,钻进他健硕的臂膀,勾住他的脖颈,听他在耳边发出妖冶的低吼? 车子开动了,后视镜里聂绵卿挥着手,手里不知道举着什么,聂真真别过脸不去看她。车子开的很快,很快就看不见聂绵卿的身影了。 “小姐,喝水吗?” 司机转身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聂真真接过拧开盖子仰起脖子灌下,动作太快,冰凉的液体滑进喉腔,激起湍急的漩涡打转引发她一阵呛咳。 “咳咳咳……”她扶着车窗抚着胸口,司机从后视镜里悄悄打量着她,她的狼狈来不及掩饰。 她干脆将矿泉水瓶子一扔,身子歪倒在座椅上捂住了脸。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 眼泪从指缝中溢出,湿了掌心,还在往外汹涌蔓延。点点滴滴在漆黑的脑海中拼凑成一个名字:韩澈。 77层高楼天墨集团大厦顶楼会议室里,韩澈手中的nc尖端划过纸面,尖锐的将其刺破。 他皱了眉,放下笔,略有些烦躁地靠在软椅靠背上,慢慢抬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眼睛从讲台上的演示屏上移开望向窗外。 手机在桌面上震动,他拿起来接了却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电话那头的报告。 回了原来的家?这的确是十几岁的女孩才会做出来的决定,天真的以为从此就能够脱离他的桎梏。游戏是他开始的,就只有他才有资格说结束,他说OVER之前,她还能往哪里逃?回到原来的家,生活就还能回到原来的轨迹吗? 梁骏驰嘲笑说他幼稚到同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这么费劲的周旋,太不像是他一贯的作风了。 问他是不是同孩子在一起呆的太久了,就连他自己也变得孩子气了?他立即否认了这一恶意的揣测。 他也曾这么年少过,在她这么大的时候,他已经熟知了女人的滋味,那是他心爱的女人,他都不曾为之大费周折,是因为彼此相爱吧,所以不用绕圈圈。 他又是因为什么同聂真真这么一个孩子在绕圈圈?梁骏驰暧昧的眼神他看得真切,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他莫名烦躁。看来他是太久没有换女人了,急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 第024章:无端的想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坐在大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这一堂课是公共课程,很无趣的文学赏析。 她将书本高高竖起,算是对讲师的尊重,眼睛却望着窗外蓝湛湛的天空,远处飘过一两朵灰色的云朵,给纯净的宝蓝色增添了几分险恶的颜色。 这美丽和邪恶的交织像极了某个人,他有着俊美的外表,可那让人琢磨不透的孤独落寞的眼神就像一片阴深的云朵,使得他的英挺中显出一种苍郁的味道。? 这是第几次了?她这样毫无缘由的想起他? 他们的荒唐过往无论是她的虚与委蛇还是他的霸道索欢,都已经结束,可聂真真总觉得他宽阔的胸膛里透出来的浓浓的气息,在她离开他后如水一般清明的在她心底散开,缠绕在她心上的枝枝杈杈上轻轻摇曳,更多时候只是静静地浮着,仿佛永远不知疲倦萦绕在她心头。 聂真真闹不明白自己这种情绪究竟是为了什么,只能懊恼的将其归结于他的过错——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已在她心底埋上阴影! 粉拳握紧在身前的课桌上轻轻拍了一下,动作并不大,可还是惊动了一旁的学生。 剪着**头的可爱女生转过头来对她会心的笑笑,以为她和她一样是觉得课程很无聊,聂真真抓抓短发,只好也对她笑了笑。 “你是哪个系的?” 女孩眨着如黑夜一般漆黑的眼睛往聂真真身边坐了坐,同聂真真一样欲盖弥彰的用书本挡住了水蜜桃一般粉嫩的脸颊压低了声音蠕动着水润的樱桃小嘴问到。 聂真真指指课桌上的书本,蓝色树皮上印着书名:《生物化学》,侧过脸低声说到:“生命科学院: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 女孩脸上顿时露出惊奇佩服的神色,嘴唇呈O字型,这种高深的专业怎么看都不像是聂真真这样娇美的女孩该念的。 她捅了捅聂真真的胳膊,悄声说到:“我们走吧?反正多我们两个这课堂上还是冷清清的。” 聂真真还从来没有逃过课,不管是不是必修,她有没有兴趣。并不是她纪律观念特别强,而是她逃课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因为前一阵子韩澈的监视,她只是在上课时间才会出现在学校,所以系里的同学她压根没认识几个,现在她回到学校,宿舍已没了她的位置,所以她只能走读,和同学熟悉的也很慢,好容易熟悉的几个也都各自有了玩伴。 拜韩澈所赐,她的大学生活才开始就过得很孤单。这个女孩是主动拉她一起逃课的第一人,她当即兴奋的点了点头。 两个女孩匆忙收拾好书包,猫着身子从教室后门蹑手蹑脚的逃了出去。 呼吸到教室外凉凉的空气,两人不约而同深吸了一口气,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太过默契。 聂真真看向女孩,两人吐了吐舌头,大声笑了。 女孩身材娇小,和聂真真站在一起到她耳朵的位置,粉嘟嘟的脸颊还有些婴儿肥。 “我叫聂真真,17岁,你呢?” 女孩将书包往肩上一甩,依旧巧笑嫣然的模样:“梁初雪,17岁,戏剧影视文学。” 聂真真一听她的专业顿时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指向刚才逃离的教室高声问到:“那你还逃课?应该是你的专业课程吧!” 梁初雪弯了眉眼坦然的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咂着嘴说到:“讲台上那货说的东西我小时候在我妈肚子里就知道了!” 说完不管聂真真那一脸惊诧之色,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跑。 两个女孩蹦跳着冲出了校门才停下,梁初雪气息不稳可一看到门口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也顾不得那许多,拉起同样在喘息的聂真真又往校园里跑。 “喂!”聂真真不介意陪着才刚认识的可爱女孩跑来跑去,可总得告诉她为什么她非得这么不停地跑好吗? 她就犹豫了这么一下,手指就从梁初雪手中滑脱了,她很讲义气的想要继续追上她,却被眼前一双穿着银色西服的长臂揽住了。她结结实实撞进了眼前男人的怀里。 “哟,这不是韩澈的小情人吗?别这样,我可受不了这么热情似火的招呼方式!” 梁骏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聂真真,白皙俊美的五官沐浴在夕阳下,光影变幻中尽显细腻柔婉,真是个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聂真真咽了咽口水,从他怀里出来,忘了该怎么称呼他,好像记得李欣阳叫他梁总,可韩澈似乎又叫他梁教授。教授的话?难道他是……这所学校的……教授? 她犹豫着苦思冥想的样子十分专注,梁骏驰好笑的看着她,微一偏头朝着梁初雪跑出去的方向高声说到:“初雪!你若是不乖乖回来,我可让人对你朋友动手了?” 他走近聂真真勾起唇角邪邪的笑道:“对不起啊,韩澈的小情人,借你用一用,保证会将你完好的交给韩澈。” 他伸出手扣上聂真真的皓腕,他的手指同韩澈的一样修长有力,不过和他白皙的肌肤不太相称的是掌心的粗粝感似乎比韩澈还要重。 聂真真讨厌被他抓住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挣扎要摆脱。梁骏驰猛的一用力,她的腕部发出关节滑动的声音不疼却让她惊慌的停止了挣扎。 梁初雪娇小的身影在不远处折回,慢吞吞的跑回聂真真身边。她在梁骏驰跟前站定,气恼的说到:“小叔叔,你跟我爸一样,就会使这种卑鄙的手段!” 梁骏驰耸耸肩,松开了聂真真,梁初雪忙将聂真真揽到身后,气势汹汹的架势质问梁骏驰:“到底是想要怎么样?我不想去,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这丫头,你的生日晚会,你不去怎么行?” 梁骏驰无奈的摇摇头,他当然知道侄女的生日宴会只是上流社会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虽然富丽堂皇,宛如公主般接受众多人的祝福,并没有多少真实的欢乐可言。 可他却不能帮着她缺席,他也是梁家的一份子,大哥打来电话让他将初雪带回去,他能拒绝吗? “你生日啊?为什么不去呢?” 聂真真低头看向满脸写着抗议的梁初雪,她是梁总的侄女?那么她就是梁氏的千金?难怪行为那般肆意娇蛮,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吧?方才逃课加上拼命地跑就是为了不去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 梁初雪回过头瘪了瘪嘴委屈的说到:“真真你不知道,什么生日宴会,最无聊了!” 聂真真看看她,又看看梁骏驰,梁骏驰看梁初雪的眼神是长辈对晚辈无限的疼惜。 这样的目光,她只在记忆里有过!自从来到聂绵卿身边,她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这种来自亲情的关爱。 鼻子一酸,她推了推梁初雪劝道:“去吧,你……叔叔都来接你了。” 她语句顿了顿,思索着梁骏驰既然是韩澈的朋友应当同他差不多年纪,叫叔叔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可他又的确是梁初雪的叔叔啊! 梁初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同聂真真解释,可她很清楚小叔叔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自己带回去的。 她灵机一动,抓住聂真真的手楚楚可怜的望向她乞求道:“真真,你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我……”聂真真想要拒绝,这种豪门聚会,恐怕不太适合她这种阶层。 “求求你了,我的生日,你不想来祝福我吗?” 梁初雪双眼盈盈含泪,如果她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在摇个不停,说话的样子太委屈,她们不过是才认识没到一个小时,她的口气却像是她们已经彼此十分熟络。 “这……”聂真真还在犹豫,梁骏驰贴近她,胸膛就要靠上她的脊背,在她耳边低语:“一起来吧,韩澈也会来。” 这个名字成功的让聂真真浑身僵住,他也会去吗?那么她接受邀请的话,就可以见到他? “去吧,去吧,不然我也不去了!”梁初雪小嘴一噘,眼睛偷偷瞄向聂真真,她没有注意小叔叔同她说了什么,应当是在帮自己邀请她吧? 聂真真已经动摇,又听梁初雪执拗的“威胁”自己,只好点头应了:“好吧……可是,我不知道是你的生日,没有准备生日礼物。” 梁初雪听她答应了,弯起嘴角,挽着她的胳膊加快脚步甩开梁骏驰往校门口的兰博基尼走去。 嘴里碎碎念着:“不要紧,不要紧,我要这种东西做什么?你好好陪我过个生日就成。” 梁骏驰看着两个女孩的背影,掏出手机按下一个号码。拨了几次却无人接听,他也不心急继续慢条斯理的拨着,脚步跟随两个女孩往校门外走着。 电话那头的人大概被他的执着打动了,终于接了电话。 “说!你哪儿欠抽?”男人暴怒的声音遮盖住一贯的冰冷,火热十足,梁骏驰耳膜被震得嗡嗡直响,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懒懒的说到:“没事,只想告诉你我现在同你的旧情人在一起呢!” 第025章:本真的色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大骂了一句“脱线”就要挂电话,他的旧情人?太多了一点吧! 他韩澈玩儿剩下的女人梁骏驰都不介意,他又介意什么?巴巴的打来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么件无聊的事?他可不是悠闲的大学教授,他还有一个集团的人要养活! “哎,晚上初雪生日,抽空来一趟吧!”梁骏驰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觉得自己简直真是太够哥们义气了,居然给了韩澈这么多提示。 韩澈沉默了一小会儿,才勉强答道:“再说,尽量。” 梁骏驰挂上电话,梁初雪和聂真真已经坐进车里,他的眼神落在聂真真身上,她的脸上飞扬着欢快的笑容,活泼的样子同那一晚在天墨集团晚宴上见到她很不同,那时候她还以为她是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原来也有这样缤纷嚣张的色彩。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这样的女孩怎么会跟了韩澈?在被他抛弃之后,还能若无其事的生活。 方才他一提起“韩澈”两个字,她的神色就全变了——到底,她也是个贪恋韩澈钱财的庸俗女孩?! 他不否认韩澈即使没有钱也会有无数女人愿意倒贴,可拿了韩澈钱财的女子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去,没有谁在韩澈面前露出过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的表情。 这世上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女子是泡在悲戚的泪水里离开韩澈的,所以韩澈到现在也忘不了她。她有着刻着家族印迹却依旧诗一般的名字:贺明彤。 聂真真很快就后悔了,后悔不该被“韩澈”两个字所吸引,跟着梁初雪来了梁家参加她的生日宴会。从她踏进梁初雪房间的那一刻,她就想打退堂鼓。 刚进到梁家她还没觉得什么,毕竟也在韩澈身边有些时间,对于豪宅她还不至于瞠目结舌,唯唯诺诺恭敬有礼的下人她也司空见惯并不稀奇。 当梁初雪兴奋的将礼服一件件取出来在她身上比划时,她才明白过来,她果然同梁初雪这个富家千金不是同一个阶层的。 她还以为富家小姐的生日宴会也不过是人多一些,热闹一些,可原来不是啊!还要穿的这么正式? “初雪……那个……” 她好想问,她是不是可以走啊?上次同韩澈一起参加宴会,她就已经很无聊了,像个白痴一样坐在角落,如果不是明宸学长出现,她恐怕一个晚上都不会说一个字。 梁初雪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噘起嘴又用了那种可怜兮兮的语调:“你不是现在跟我说要走吧?我说了不来的,你说来,我才陪着你一起来的!” 这话听起来,倒像聂真真才是今晚的主角一样。 聂真真好笑的看着这个同自己一般年纪的女孩,抓起一旁的一件粉色礼服,问道:“随便哪一件好了,你虽然没有我高,但是我很瘦,应该能穿的。” 粉色露肩礼服穿在聂真真身上,还略微有些宽松,在梁初雪身上到膝盖的长度,在她身上短了一截,盖住大腿完整露出了圆溜溜的膝盖,但也不算短。 梁初雪显得很兴奋,后来聂真真才知道,梁初雪比起她,朋友更少,来参加她生日宴会的人都是家族生意上的伙伴,她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几个,所以聂真真能来她是真的非常高兴。 梁初雪换上杏黄色蓬蓬裙又给二人化了淡妆着实耗费了一些时间才牵着聂真真的手一同下楼。 出了房门没多久,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比梁骏驰和韩澈的年纪大一些,相貌和梁骏驰有些相似,只没有他那么柔美俊秀,多了几分粗狂,如果不是眼角隐隐几丝细纹,聂真真想她一定会被梁初雪那一声“爸爸”给惊倒。 梁骏驰是她叔叔已经够让人吃惊的,没想到她爸爸也这么年轻。 梁骏颢的眼神不冷不热,对待梁初雪的态度远不及梁骏驰这个叔叔来的亲切,聂真真朝着他低下头轻声叫道:“Uncle好,我是初雪的同学。” “嗯。”梁骏颢简短的答应了一声,抬步继续往前走,两个女孩安静的站在他身后,都不敢出大气,默契的准备等他走了之后再走。 梁骏颢却突然转过头来,浅灰色瞳仁缩了缩望向聂真真问到:“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嗯?”聂真真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这么问,想想父亲关心女儿问问女儿的同学也算不得什么稀奇,于是答道:“聂真真,17岁。” 梁骏颢浓眉微蹙,垂下眼帘唇瓣动了动,本来他也是自言自语声音极低,又和二人有些距离,聂真真没能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梁初雪却听懂了。 在梁骏颢走了之后,梁初雪才用食指点着下颌疑惑的歪着头看向聂真真说到:“奇怪。真的很奇怪,真真你认识我爸爸吗?”问完也觉得可笑,摇摇头自己否认了。 “可我爸爸怎么会说‘姓聂啊,长得真像’?”梁初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让聂真真也大吃一惊。 “是吗?这是什么意思?哎,不对啊,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都没有听见伯父说什么,你耳朵真好。”她对此毫无头绪,也不想深究,在意的却是梁初雪惊人的听力。 梁初雪摇摇头,食指翘着指向天空晃着说:“不是听力好,我看得懂唇语。” 聂真真立即一脸崇拜的看着梁初雪,梁初雪被她敬仰的目光看得很受用,还不忘恭维她:“一般一般,不用崇拜我,比起你一个女孩学什么生化啦、分子啦,咦!我好弱的。” 她夸张的抖动了身体,引来聂真真一阵娇笑,自己也随之大笑起来。 二人相互挽着走到楼下,楼下大厅里热热闹闹的都是人,因为场地宽阔并不显得拥挤。 身边的梁初雪长叹了口气,拉着聂真真穿过人群走到了厅外。厅外正是梁家的后院,当中一座游泳池,游泳池边的大理石地板上摆着一长排铺着米色桌布的餐桌,摆放着的银制餐具、水晶托盘,盛放着各色自助食物。 两人在游泳池边的躺椅上坐下,梁初雪噘着嘴埋怨道:“每年都这样,真是没有意思!” “初雪!” 这一声温和低沉的嗓音让两人齐齐偏过了头望了过去。 贺明宸端着高脚杯,摇晃着里面黄褐色的液体站在两人几步之遥的池水边 颀长高瘦的身材,精致考究的银色礼服,短碎发只除了额前刘海较长一些,微黑的皮肤,深刻的五官犹如刀刻一般,长眉如剑,双眸如星,鼻如悬胆,薄唇微微上挑,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 身影倒印在水面上,微风吹过,荡起涟漪吹皱了它。 “明宸哥哥!” 梁初雪见到他顿时一扫方才所有的不快,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向贺明宸,在离他一臂距离的位置站住了,没有再靠近,双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 贺明宸轻点了下颌,视线却落在她身后的聂真真身上——真的是她!方才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追过来一看,果真是她!自从上次她在宴会上被韩澈带走,他就再没了她的消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 梁初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聂真真,一拍脑袋笑到:“你看我,忘了帮你们做介绍了。” 她拉过聂真真站在贺明宸身边,刚要介绍。 聂真真先笑了:“学长。” “又见面了。” 梁初雪疑惑的看向两人,诧异的问到:“真真和明宸哥哥认识?” 贺明宸和聂真真相视笑了,聂真真将两人曾同校的事情简单向梁初雪说了,梁初雪直呼太有缘分了,又吵着想贺明宸要生日礼物,贺明宸说礼物已经送给管家了,一会儿一定会送到她房中的,梁初雪才放过他。 “小姐,先生请您进去。”中年仆人走到梁初雪身边恭敬地说到。 梁初雪知道这是要切蛋糕,听大家给自己唱生日歌了。这是最让她厌烦的,没有人会真正在乎她的心愿是什么,就连父亲也是,看着满屋子人虚浮空洞的笑脸真叫她闹心。 可她也知道她不能不去,只要她还是梁初雪,就必须做好梁家千金的样子。 “你们等着我!”梁初雪朝着聂真真、贺明宸郑重的叮嘱,仿佛她一转身二人就会不见了。 聂真真点点头,看着她走远,走进厅内,才同贺明宸又在原来的长椅上坐下。 贺明宸摊开手掌在她眼前,他的掌心很干净,修长的手指像是钢琴家的手,聂真真不明所以的望向他,眨了眨眼。 “你的手机给我。”贺明宸浅笑着解释到。 聂真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小礼服,手机落在梁初雪的房间并没有带下来。 贺明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拨一下你的号码。” 聂真真乖乖的接过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听到细微的彩铃响起才挂断了递给贺明宸。贺明宸很满意的接过了,笑到:“这下你总不会又是突然消失很长时间没有一点消息了吧!” 第026章:烈性的抗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新月如一只金色的小舟,高高地挂在天上,泊在疏疏的枝娅间。在泳池的水面上投下淡淡的银光,秋风掠过带着淡薄的凉意。 大厅的灯光照射在众人脸上,梁初雪被人群挡住了,从聂真真的角度看不到她。 她向前走了两步,手上一暖,她疑惑的侧过脸看向身旁的贺明宸。他双眼看着厅内,嘴角保持着方才的弧度,感受到她的目光,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聂真真脸颊有些发烫,想着要怎么抽出来,厅内人群耸动,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引起了一阵骚动。 韩澈颀长的身段在人群也显得特别突出,在他身边的人顿时都矮去了几分,他浅笑着朝着梁骏驰伸出手掌,随意扬起刘海,深海般幽暗的双眸望向正在切蛋糕的梁初雪,朝着她招招手。 梁初雪即刻从高台上跳了下来,快跑着扑向韩澈,动作自然神情亲昵。聂真真被贺明宸握住的手抖了抖,低下头看向鞋面。 “怎么了?冷吗?” 贺明宸侧过身子低头看向聂真真,她裸露的香肩虽是美不胜收,却让他皱紧了眉。 他脱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外套上暖暖的都是他的体温,依稀散发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聂真真伸手握住衣领,他的手迅速覆了上来,拉住她摇摇头说:“披着吧,夜里有点凉。” 聂真真不好再拒绝,点了点头,轻声道了谢。音乐声响起,蛋糕切完,人们开始相拥着步入舞池。 贺明宸对着聂真真伸出手,这是邀请她共舞的姿势。聂真真紧张的抓着裙摆,摇头说到:“可是,我不怎么会。” “没事,我带着你!” 他的声音如同剪剪的清风,每一字结束犹如诗意的韵脚,有着轻快的跫音,他的长臂甩开悠扬的弧度,踏一地的花影缤纷,款款铺散在她面前。 聂真真有一刻失神了,17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贺明宸这样的翩翩豪门贵少,英挺俊朗,卓越不凡,是多少女孩梦中的白马王子啊!她受了蛊惑,将手递在他掌心。 他满意的笑了,迅速将她的手包在掌心,带着她共赴舞池。 聂真真一直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脚下的步子,好几次都踩在了贺明宸脚面上。她羞红了脸,不断抬起头说着对不起。他总是摇摇头,将她搂的更紧。 她真不是谦虚,跳舞这种事,她是真的不怎么在行。她耳中根本听不见舞曲的节拍,脚步越来越乱,贺明宸的脚步往前挪动,她慌乱的往后退,鞋跟踩在一团软物上。 她惊慌的望向贺明宸,贺明宸停下脚步将她半揽在怀里,转过身子面对着被踩的人。 “韩澈……”聂真真唇瓣动了动,这两个字在嗓子眼打了个转没有发出声音。 韩澈也停下了脚步,身边的女伴随即自然的挽住了他的胳膊。他挺直了脊背站在原地,耀眼黑眸如若寒星,被额前垂下的发丝割成几块,直挺的鼻梁下,绯红色薄唇紧抿,静默冷峻如冰。 双眼先是盯着聂真真,视线慢慢移动,落在二人交叠的身子上,贺明宸的手还搭在她的肩头,而她的身上还穿着件男士西服! 还有,她这穿的什么裙子?这么短!露出一对白皙修长的**,偏偏那线条还那么笔直诱人! “呼!”他张开薄唇往额上轻吐了口气,扬起额前的发丝,细长的桃花眼,渐渐眯起黑暗幽深,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懒疏离。 贺明宸放在她肩头的手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上次她就是被韩澈带走的——他们是什么关系? 韩澈对着身边的女伴笑到:“你先去吃点东西,等着我。” 女伴点点头,转身走了,经过聂真真时眸光淡淡扫了她一眼,这一眼如同尖针一般刺向她,让她猛的一震,贺明宸感到她轻颤了下,慌忙问到:“怎么了?不舒服?” 聂真真望向贺明宸,摇摇头:“没有,没事。” “真真,过来。” 韩澈微侧了脸,冷笑一声,嘴角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烦躁的松开领带,解开衬衣上两颗纽扣,露出古铜色的结实胸膛,周身散发出放荡不羁、邪肆张狂的气息。 “……韩总……” 贺明宸没有松手,反而迎向韩澈,想要问问他究竟是她的什么人? “我再说一遍,过来!” 韩澈这一声声音很大,近乎于怒吼,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注意。纷纷停下脚步向着三人围观而来,窃窃私语议论着三人的关系。 聂真真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原因要听他的话,不是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吗? 他也答应放她走了,他们就是两个陌生的人了。现在他这样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样子是凭什么?她倔强的昂着头,不肯向他挪动一步。 “呵……” 依旧是一声清浅的笑,韩澈在众目睽睽之下举步走到聂真真身边,鄙夷的看了看她肩上的贺明宸的手,疑惑的问到:“贺家二少爷,这么紧紧的揽住我的女人,是不是有些失礼?” 他的声音极轻,却刚好能让人们都听得见。 贺明宸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她是他的女人?这——怎么可能?她才多大?他不相信! 聂真真半垂着的脑袋,因韩澈的话而骤然抬起,长长的刘海遮不住她脸颊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此时已全红透了,清澈明亮的瞳孔强烈的收缩着,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 她从贺明宸怀里走出,走向韩澈,双手紧握成拳,这个男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韩澈看出她在生气,可现在他比她还要生气!他长臂一伸将靠近自己的聂真真揽入怀中,一把扯开她身上的西服,Armani羊毛西服就这样被他随意丢在身后的地上。 凉意顿时袭向聂真真,她下意识抱紧双臂。粉红色小礼服映红了韩澈的眼眸——这短短的一块布料,哪里遮得住她曼妙的身姿? 他脱下身上的西服胡乱往她肩上一披,蛮横的抓住她纤细的皓腕,在众人啧啧称奇带着疑惑询问的议论声中一路扬长而去。 “韩澈!韩澈!放开我!” 聂真真另一手伸出来使劲的掰着他的手指,他看着没怎么用力,可她拨弄了半天,他的手指牢牢地钳住她纹丝不动。 她被他狠狠摔进车里,在她的惊叫声中,他已欺身上来。 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他的身上除了怒意更有她所熟悉的**。 她拼命将手贴向他的胸膛想要分开二人的距离,韩澈察觉到她的意图,迅速抓住她的双手,邪恶的将它们伸进衬衣里贴上滚烫的肌肤。 “怎么,这就急了?才多久,勾搭上贺明宸了?” 他出口侮辱性的话语暗含浓浓的酸意,薄唇落在她颈侧,由颈部一直吸到耳根处。 聂真真全身好像被一阵寒气所侵袭,拼命地想脱离他的桎梏。在绝望下她的愤怒爆发了出来。她猛的抬起头撞向韩澈,两人的额头剧烈相撞,都是一阵头晕眼花。 “你不能再这样对我!”乘着韩澈头晕的这一刹那,聂真真迅速抽身躲在角落,死死的盯着他。 “不能?你居然跟我说不能?”韩澈嘴角笑意更浓,从来只有他对旁人说不,哪里轮到别人对他说这个字?这丫头,还真是会说笑话! 他的手穿过她的肩膀和膝盖轻易的将她抱起虽然他此刻是笑着,却低下头狠狠的咬住了她的娇唇:“那谁能?贺明宸?那种乖乖少爷?” 他的话晦涩却不堪入耳,聂真真双颊边若隐若现的潮红在他眼中浮现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轻盈的身子托在他掌中好似振翅欲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让他滚烫的身子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他情不自禁吻上她的双唇,她同往昔一样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他的舌头在她的贝齿外徘徊,而她牙关紧咬根本不肯松开。 “呃!”突然她喉间逸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有血腥味从她口中散发出来。 韩澈一惊从她唇上离开,她红唇紧闭,嘴角一股鲜红色的热流正蜿蜒而出,双眼愤怒的瞪着他!身子在颤抖,而且越来越厉害。异常的表情让韩澈顿时渗出手来钳住她的下颌。 她吃痛的松开贝齿,鲜红色血液已布满她的口腔——她竟然咬舌! “哼!”聂真真冷笑着,手指自他身上离开,无力的垂下,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真真!真真!”她在他的惊呼声中合上双眼,原来,这样就行,他就不会碰自己了——可是,她怎么早没有想到呢? “SHIRT!”韩澈怒吼一声,将昏睡过去的聂真真放在座椅上躺好,发动了车子往医院而去。 如此烈性的女孩,倒是更加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不会让她有事,跟了他的女人,到他腻烦为止都是他的女人! 突然想起梁骏驰晚上的那一通电话,该死的梁骏驰,这旧情人指的就是聂真真?是他的情人没错,他还没打算让她成为“旧”的! 第027章:心碎的过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初秋的清晨,在苍苍茫茫的晨光中,月亮还没有落山,东方朦朦胧胧,有一道曙光从这朦胧之中透露出来,月亮周围却仍然保留着蓝幽幽的云气,四周的空气清新而冷冽。 聂真真缓缓睁开沉重的眼,一些不愉快的回忆卡在眼皮上,睁眼的那一刹那,悲伤妩媚旳光线沁透入她的眼帘,眼前模糊的场景逐一的清晰开来。 只略动了动,口中剧烈的疼痛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不少。 她安静的躺在宽大的床上,身上穿着印有XX医院字样的病员服——这让她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他带回了韩家。她现在首先想到是这个问题,而不是舌头上的伤情。 病房的门哗啦一声被人拉开,她下意识的闭上眼,双手紧紧抓住被头,听到轻盈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伴随着车轮滑动的声音。 她才又睁开眼,对上护士温和的服务式笑容,心里放松了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护士给她输了液调好速度,又给一旁的加湿器里加满了水才推着治疗车准备离开。 “呃……”聂真真动了动嘴想要问问她,送她来这里的人呢?才一张嘴,口中剧痛难以忍受,她捂住了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护士会错了她的意,安慰道:“小姐不用担心,舌头虽然伤了,但不会有什么影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不过这段时间你不能说话,吃东西也要注意。” 护士很耐心的同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聂真真都一一认真听了记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她总觉得护士离去时看她的一眼太过暧昧,明显带着隐忍的笑意。 胡思乱想了半天,她这受伤的地方的确是有些诡异,而她又是被韩澈送来的,那护士该不会是以为她是……越想这种可能越大,猛的将脑袋蒙进被子里,太……太……太丢人了! 韩澈来的时候,她还埋在被子里,嘴巴动不了,身子在被子里别扭的扭来扭去。 韩澈皱了眉,快速走近她,一把拉下她头上的被子,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他身上穿的不是昨夜的衣服,看样子应当是从家里来的。 聂真真惶惑的望向他,那一刹那,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还是外面下雨了?可外面朝阳已经升起!那他冰冷的眸中怎么会带着湿润? 因着这与他格格不入的湿润,使得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暖的光芒。 不过很快,聂真真就知道,是她看错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温暖的眼神,就算有也不会是对她。 韩澈的手往上移动,在她削尖的下颌上细细摩挲,而后掌心贴住她的脸颊揉捏着,伴随着让她颤栗的力量。她猛的伸出手来握住他的手掌,摇着头,眼神中满是错愕和惊疑。 他那一丝温暖的眼神转瞬即逝,幽暗的仿佛无边的苍穹,冰封在薄薄的眼帘之后。指尖在她脸上恶意的划过,也失去了温度,所到之处让她颤抖不已。 “哼……”这一声浅笑,让聂真真莫名惊惧。 他们认识并不久,也许是因为是方式太过暴戾直接,没有了那些繁复的过程,她已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了解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他从不失控的发怒,越是怒极,他便笑的越温柔。像此刻这一声浅笑…… 他扬起下颌,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圈,再看她时,已没有了半点温情。 “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情,聂绵卿还在韩家,你不会以为她跟了老头子就找到了牢不可破的靠山吧?你说老头子若是发现他的新宠同别的男人有私情,他还会不会那么顺着她?” 聂真真口不能言,明澈的琥珀色瞳仁中恐惧中夹杂着惊疑,只能无声的在他的掌中摇着头。 他却好像懂了她的意思,状似体贴的俯下身子贴在她颈窝,唇瓣碾过她的肌肤,火热的气息热烘烘的缠绕着她:“对,那一天,我是默许要放了你,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游戏重新开始!” 男人健壮的长臂绕过她的脖颈,将她从床上带起狠狠的撞向他的胸膛。她的脸颊受到重力,牵扯到口内的伤,痛得她低下头用前额抵住他,婉转凄怀,阖上眼,眼角挂着泪滴,没有滚落下来…… 聂真真在医院待了两天才回到学校,她是直接从医院去的学校。和她所预料的一样,韩澈已经帮她请过假,所以她根本不需要为无故缺课而担忧。 倒是有一个人让她很头疼,如果能解释的清楚,她想她也很乐意解释。 此人正是梁初雪,她给聂真真送来书包,专业课程也不上了,执拗的跟着聂真真坐在生化课堂上,一定要她解释清楚和韩澈的关系。 聂真真不胜其扰,只好在笔记本上写下:“我嘴里有伤口,不能说话。” 梁初雪一看,更加好奇了,又怎么肯放过她? “是韩澈弄的吗?” 聂真真因为她的问话,脸又红透了,坚定地摇摇头,她也没有撒谎,的确不是韩澈弄的,虽然是因他而起,却是她自己咬破的。 梁初雪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有奸情! “真真,韩澈说你是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呢?”她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她虽然认识聂真真时间不长,可就是觉得她很亲切,如果她跟韩澈有什么,她是会为她难过的。 聂真真低下头,想了想,在纸上写到:“我妈……认识他,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她还没有勇气告诉梁初雪,她的母亲是韩澈父亲的情人,而她曾经是以后也可能将继续沦为韩澈的情人! 梁初雪天真的点了点头,笑到:“那他就是因为看见你和明宸哥哥在一起,所以不高兴!这个也难怪,韩澈最不喜欢的就是明宸哥哥一家!” 聂真真听她话中藏着很多渊源,记起贺明宸曾失口叫过他一声“姐夫”,结果引来他极大的不愉快,他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贺家?她又在纸上写下:“为什么?” “这个……”梁初雪戳戳婴儿肥的小脸,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说到:“跟你特别有缘,就告诉你好了。外人都说是因为两家是生意场上的对头,可是,熟悉的人却很清楚,韩澈是因为恨明彤姐姐,所以才会讨厌整个贺家!” 聂真真在梁初雪带着丰富表情的述说中了解到了韩澈那一场可以称之为惨烈心碎的过往。 原来,他也曾那般轰轰烈烈、极尽缠绵柔情的爱过一个人!而且,现在这爱应当还没有消失,不是有话说有多恨就会有多爱吗?他还爱着那个背弃他远走的女子,所以才会因为贺明宸的一句“姐夫”怒不可遏! 她琉璃般的眸中激荡着秋水般的清波,如雾般惆怅,看得一旁的梁初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很快反应过来,局促的掩饰了,不再理会梁初雪,眼睛盯着前方讲台上的教授和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方程式。 梁初雪吐了吐舌头,实在是太无聊了,猫着身子逃离了枯草的课堂。 聂真真在她走了之后,一动不动,头一次上课的时候走神,下课铃响了她也浑然不觉。她脑中反反复复的在思索一个问题,那个叫做贺明彤的女孩,究竟是什么样的?有多好,才会让他念念不忘? 她在教室里坐到很晚也没有离去,过了晚饭的时间,有学生已经吃过了晚餐来上晚自修,她才慢吞吞的收拾书本。 一个下午没有打开书包,手指触及手机时它正在闪烁——这是她的习惯,上课的时候,她会将手机调到静音连震动都不打。 屏幕上显示的只有号码没有名字,她狐疑的接起,听到贺明宸的声音才记起那天告诉了他电话号码,还没有机会存下。 贺明宸关切的问起那天她被韩澈带走之后的情况,言辞间犹豫着想要打听两人的关系,而聂真真却是另一番心思,他是贺明彤的弟弟,一定知道的更多,那他知道贺明彤现在人在哪里吗?如果贺明彤回来,对韩澈对她是不是都是件好事呢? 可她却只能简单的对贺明宸轻声应着,贺明宸察觉她的异常,未料到她口中有伤,而是问道:“韩澈在身边?说话不方便?” 聂真真想要否认,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小四带着两名手下站在了她面前,她仓皇的挂了手机,定定的看着小四。 小四手上还握着手机,在看到她之后,对着手机里说道:“是,已经找到了,在教室里……是,这就出来!” 他态度极为恭敬地朝着聂真真做着请的姿势,没有过多的言语。聂真真看看三人,将书包收好搭在肩上跟着他们走出教室往校外而去。 太阳已然落山,最后一丝的阳光从树梢头喷射出来,将远山和白云染成血色,透过云霞,穿过树叶间的空隙,一缕缕地洒满了校园。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傲然停在校门口,聂真真一眼就越过人群看到了他,他竟然没有坐在车里,她一刻心狂跳不止,握紧书包背带步步向他走近。 第028章:荒唐的现实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颀长的身子靠在车头上,左手斜插在口袋里,右手拇指和食指钳着半支烟,偶尔送到嘴边吸两口,大多数时候就任由那烟静静燃烧。 她终究还是站在他面前,接受着他**的目光,从眼角眉梢一直往下,仿似穿透了衣服——这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他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眼神? 难道,她除了身体,就没有其他可以让他留念的地方了吗?她低下头去,不得不悲哀的承认,的确,她和他就只有**上的欢愉,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他问她去哪里?她想,如果她摇头的话,他一定会给她买一栋公寓,然后将她圈养起来。去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她掏出手机敲下两个字:“回家。” 他也没什么异议,熟练的将车子开到她家小区,还先她一步进了公寓楼。 聂真真和聂绵卿住的地方,一丝男人逗留过的痕迹都没有,因为有她,聂绵卿是从来不带男人回来过夜的。 韩澈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拥住她的身子笑到:“聂绵卿虽是满身风尘味,对女儿倒是很好。” 他的唇奖励似的在她脸颊上轻啄一口,牙齿碰触到她的肌肤,舍不得又张口轻咬了几下,弄得她又痛又痒,而他继续问到:“哪里是你的房间?” 她指了指斜对方的一扇小门,身子已被韩澈凌空抱起,朝着那扇小门而去,他的动作很直接,也很暴力,小门一脚就被他踢开了,但这动作由他做来,却有着说不出的优雅,似乎他天生就该如此。 她以为他会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吃干抹净,他们之间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其他可以做的。 他的威胁在她脑中挥之不去,以前为了卿姨,她可以,可是现在为什么那么不甘心呢? 似乎是觉得她太过温顺,也不似往常那样讨好自己,想起她被贺明宸拥着时娴静温婉,两人说笑时她的明媚,都是她不曾在他面前展露出过的。 现在她在他身边魂不守舍的想着什么?是贺明宸吗? 他狠狠咬住她的唇瓣,忘了她口中还有伤口,在她激烈的挣扎中,嫉妒的火苗越窜越高。 她左右躲闪,被他咬住了唇瓣在两人激烈纠缠中疼的愈发厉害。 委屈如玻璃弹珠一样从遥远处滚过来,泪水在身心的双重疼痛下滚落,并不汹涌,可它们却碍眼的入了韩澈眼中,如同洪流般冲击着他被围墙包裹着的心。 “不许哭!现在哭也来不及了,贺明宸若是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你觉得他还会喜欢你吗?” 他改而咬住她的锁骨,喜欢这个词对他而言太过可笑,他的嘴角明显带着讥诮的笑意。可他却不得不承认,即使他再怎么不相信情爱这回事,贺明宸看聂真真的眼神的确该死的都是爱意! 聂真真紧抓着他不放,牙关紧咬,泪水更甚,看在他眼里全是不甘,是因为贺明宸吗? “聂真真,不要激怒我,老老实实的看着我,只能看着我!”他凶横的抓紧她的短发,柔顺的发丝在他指间缠绕,他抖着唇瓣,脸色苍白。 他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她嘴角上扬,是想努力的笑,她一贯这样,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劣势,总是不自觉的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可脸上弥漫的泪水意外的遮盖住她锋芒的棱角,此刻她在他怀中柔弱的和她的年龄比较相符——他差点忘了,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这个年纪的孩子是不是都憧憬着王子骑着白马向自己走来,牵着自己的手享受一世的安稳?她眼中的王子,就是贺明宸吗? 他恨极了这个想法,她娇笑着叫着贺明宸“学长”,语气软糯,不像她喊他,冷冰冰,坚硬的口吻。 他俯下身子再次咬住她的唇,这一次,聂真真忍不住痛呼出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一个字:“疼……” 声音极其轻微,如蚊蝇飞过的低唱,韩澈听的真切,光影交叠在他脸上,他惊异的眸光中似是懊恼似是顿悟似是惊喜。 他竟然忘了她的伤还没有好,她哭是因为他弄疼了她?不是因为贺明宸? 他的唇来吻遍她的,沿着唇线勾勒了一圈,她原本就红艳的娇唇在他的舔弄下更是显得娇艳诱人,而这里她能够诱惑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唇瓣,暗影里,她看到他刀削般流畅的轮廓,俊美而邪恶…… 世上的讽刺的事情天天都在发生吧? 就像现在,韩澈坐在她对面,悠闲的拿着早报翻阅着,她则安静的坐在他的右手边,厨房里他请来的佣人正在准备早饭。 一切都没有改变,只不过换了场地,他把地点从韩家小楼搬到了这里,而原本在这里的聂绵卿倒是住进了韩家。 上午她没有课,下午有两堂实验课,没有必要起这么早,不过一早上她就被他抓起来吃干抹净,现在浑身上下没一点力气,急需补充些能量。 佣人将温热的菜粥端来放在她面前,她点头道谢,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没有发现佣人偷偷打量她,用一种审视的眼光。 早餐结束后,韩澈突然对着那佣人说到:“你做完这一顿就可以不用来了。” 聂真真和那佣人都很不解,尤其那佣人惶恐的问道:“先生,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小姐的饭菜都是按照您要求的做的。” 韩澈很不耐烦的朝着那人挥挥手:“钱我一分也不会少你的,现在就走吧!” 佣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他打发了,聂真真歪着脑袋想着是不是这位大婶不太会煮咖啡? 韩澈这么挑剔的人,很有可能因为一碗咖啡没煮好而开了她!她点点头,偷偷端起他喝剩下的咖啡,想要尝一尝。 咦!她一看,咖啡被他喝了大半,如果煮的不好的话,没道理喝了这么多啊!那这人究竟是因为什么? 咖啡杯贴着她的唇瓣,韩澈回过头来看向她,以为她是要偷喝咖啡,大声吼道:“聂真真,你又不听话,不是告诉你不能喝这些刺激性的东西吗?” 聂真真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打落了杯子,她很无辜的摇摇头,又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是要偷喝这玩意儿。 “人赃俱获,还想抵赖?”韩澈大步走过来,夺过咖啡杯,奋力摔在餐桌上。 聂真真白眼一翻,什么叫人赃俱获?我还抓奸在床嘞!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 她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将唇瓣贴近他的鼻尖,张开嘴哈了一口气,用口型问道:“有吗?”没有吧?哪里有一点咖啡的香气? 他的眼神怒意消散瞬间变得幽暗,她是对他这样,还是历来做事就是这样? 这样的举动,她不知道是极具诱惑性的吗?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放开手想要后退,他的动作比她快,揽住她的腰肢抱起她,她低声叫着双臂攀住他的脖颈。 “丫头,跟你的学长,你也这样吗?” 聂真真大眼睛眨呀眨,她和学长哪样?她听不懂,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的沉默让韩澈垮下了脸,看来这丫头还需要看得再紧些,没得又对谁做出方才那样诱人的举动。 “不要忘了我的话,除了我,别的男人都要离的远一点!不然……” 他是在吃醋吗?她知道这种可能性有。就像原子的活动定律,总是按照轨迹来,出现在意外轨迹里的可能性有吗?有,但是这几率是零。 多矛盾,矛盾的让人忧伤。 她任性的在他狠心的话出口前捂住了他的薄唇,她只想听前一段,不想听他后面的话。 “为什么?”她动了动唇瓣,依旧只有口型没有声音。 韩澈疑惑的望着她,她又比划了半天,指了指厨房,又做着系围裙的动作,他才明白她指的是辞退佣人的事。 “我讨厌她看你的眼神,她有什么资格用那种轻视的眼神看你。” 他的口气轻缓的就像是陈述句,可却暗含着有力的愤恨,这股恨意让聂真真浑身一震。 他知道他都在说些什么吗?他是不是对每个跟过自己的女人都这样?所以,身边的女人才会络绎不绝? 他知道她完全招架不住吗?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她都不是他这个成熟男子的对手。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次,耻辱渐淡,不甘越来越强烈。 第029章:暗藏的爱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两周后,聂真真从医院里出来,撑开双臂仰天大叫了一句:“啊……” 尾音拖得老长,太久没有说话了,这样大叫的感觉真是好。她调皮的伸出舌头来,上上下下的翻卷着,嘴角的梨涡深深陷下去,这样活动自如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那天晚上韩澈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准备第二天实验课的资料,核对一些数据。 听到密码锁的滴答解锁声,忙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冲到玄关处,拉着他的手弯了眉眼。 韩澈虽已习惯和她亲密的举动,可这样拉手的简单动作在二人之间却是少有的,他在那一刻晃了神,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一手按住她蓄着短发的脑袋,眼角暗藏宠溺:“不是要告诉我,你在实验室里又有了什么奇怪的发明创造吧?” 前两天她就突然带回一管子奇怪的东西回来让他闻,结果毁了他的三观,而她却径自托着下颌回到书房修改数据去了!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怕他了!明明开始的时候,是很怕他的! 聂真真扬起脑袋,咯咯笑了:“韩澈,韩澈,韩澈。”她晃着他的胳膊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嗯,嗯……我听到了,说什么事?”韩澈被她飞扬的笑容打动,应答中傻气十足,二人都浑然未觉。 原来,她真正的色彩是这样的!确实如聂绵卿所形容的那样,是个开朗活泼的孩子! 她在他面前,惊慌的,倔强的,愤恨的,不满的,沉默的,恐惧的……全都是阴暗的,除了她考上A大和——今天!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 聂真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总算是明白过来,第一反应是将她抱起来,笑到:“那也就是说,今天可以不用忍着了?你也可以痛快的叫出来……” “你!” 聂真真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了,拍打着他的肩膀,抗议着要下去,韩澈不由分说抱起她直奔主题…… 聂真真想自己一定是刚才看数据把脑袋看糊涂了,要不她怎么会问出那样糊涂的问题? “韩澈,你会这样留我多久?” 她就是这么问的,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不会忘了当时的心情,那种少女带着忐忑的心,问着情窦初开的她仰慕的男子。 韩澈闭着眼懒得睁开,揽在她肩头的手臂却收紧了。 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离开他吗?做他的女人究竟是哪里不好?她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 “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问了,多无聊。”他浅浅一句算是带过,留给她模棱两可的猜疑。 “可是,如果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跟我在一起行吗?” 她卑微的少女心,那个时候已然开始萌动,他的强势不止冲撞了她的身体,还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在她尚未察觉时,他已在她心底。 韩澈挑了挑眉,这算是什么问题?长长地睫毛投下零碎的暗影夹杂着浅薄的呼吸,心跳显得有些蛞噪,他的沉默散发着孤绝的气息氤氲环绕。 她凝望那一刻他慵懒却无比傲然的姿态沉默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出声了,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痕迹:“好。” 她愣愣的望着他,不能确定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好”字,可他却已经沉沉睡去,那样安静的样子,会让她以为,方才她所听到的就只是幻觉。 她暗自安慰自己,那不是幻觉,至少韩澈现在天天都住在她这里,应该是没有别的女人吧? 她陷在一个人编织的世界里,任由对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在心里搭成一座塔,一寸一寸,扎根牢固。在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离去,这塔轰然崩塌,却留下苍白的残骸,动一动都绞得她心口生疼。 韩澈食言了,他也许根本不记得曾经这样承诺过她,又或者,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承诺值得他放在心上继而照做,所以,他食言了。 小四在学校门口来接聂真真放学,聂真真做了一下午的实验,脖子、腰都酸疼的很,坐进车里还在揉着脖颈敲着后腰。 小四没有将她直接送回家,而是上了繁华的闹市区,绕到另一端僻静的郊区。聂真真发觉他走的路和平常不同,趴在座椅靠背上问到:“不是送我回家吗?这是要去哪里?” 她从不用香水,也不用任何化妆品,淡淡的体香混合着实验室里各种试剂的味道,奇异的芬芳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四眼光闪烁,轻咳了声答道:“总裁让接您去温泉会所,您明天不是不用上课吗?” 明天是周末,她不用上课,那么韩澈意思是要和她约会吗?她弯了嘴角的模样映在后视镜里,被司机和小四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心里都有着相同的想法,难免腹诽:这小丫头眉宇间竟是春情,藏都藏不住,同那些曾跟过总裁的女人一样,起初要死要活,却都难逃最终的宿命! 因聂真真在场,二人没有互递眼神,韩澈治下一向严厉,他们也习惯了不对上司的事情指手画脚。 小四暗暗祈祷她的结局会比那些女人好一点,至少,她从时间上来说已经胜过那些女人了,这一晃眼她在总裁就快半年了。 天墨集团温泉会所独僻在离闹市区最近的一块山道上,紧临林荫景观大道,景致秀丽脱俗,四周山峦起伏,翠竹绿树,绿草如茵。温泉会所就在雾气漂绕的景观湖中浮现,山光水色辉映,若隐若现,浑然天成。座座独立的原木小别墅,环湖矗立,纯朴自然。 聂真真刚一下车便有侍者迎了上来领着她到了韩澈所在的小别墅。 侍者给她开了门便离开了。聂真真推开门走进去,好奇的打量着里面。 外间和普通的别墅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往里走却可以看见独立卫浴和专属泡汤池,一旁摆放着整齐的躺椅,设计私密而考究。也让头一次来的聂真真叹为观止。 虽然知道他很有钱,但这有钱在她来看并没有具体的概念。 他还没有来吗?现在时间也并不早了,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现在她给他打电话已经变得稀松平常,也不过是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在哪里吃饭这样的小事,今天也不例外。手机接通了,半天都没有接起。 叮铃铃的响声伴随着震动似乎就在她耳边,她有些疑惑,这声音近的这么真实,并不像是她疑心了。 电话在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之后,她又拨通了,这一次她没有把手机摆在耳边,而是在偌大的房中循着那铃声和震动声而去。 这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真切,越来越清晰,她心中一阵窃喜——他已经来了! “韩澈!”她循着声音推开眼前半掩的房门,一抬头,手上一松,手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绽放的笑容瞬间枯萎。 她看到了什么?他在做什么?他接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这一幕吗? 她见过这个女人,第一次见的时候太让她难堪和惊讶,所以她忘不了这张脸。尽管此刻,这女人只是侧脸对着她! 韩澈长身立着,闭着眼,脸上的表情是她所熟悉的。 韩澈突然闷哼着,伸出手臂来将身前江凌菲的脑袋抱住了,手指绕到她脑后,一把扯开她绾着的发髻,一头长发便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披散开来。他趁势将手指插进了她的发间,用力将她的脑袋靠近自己。 两人脖颈交缠在一起,随着韩澈方才的举动一起高叫着发出一声叹息。 “啊……” 聂真真一把捂住脸不禁惊叫出声,她已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当然明白他们准备做什么! 如果不是她的这一声惊呼,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发现已经有人进来并且盯着他们看了有一会儿! 正是她的这一声惊呼引起了韩澈的注意,他迅速睁开了眼,锐利的双眸顿时锁住门口的她,她已被眼前的情景吓呆了,就那么呆呆站立着。 聂真真用手指着他颤巍巍的说到:“你……你……你们……” 江凌菲侧过头来,看到聂真真,脸上的浓妆也遮不住她此刻因嫉妒而扭曲的容颜。这个干瘪的丫头,是凭什么让韩澈如此留念! 韩澈扯开她覆在自己身上的手,将掌中一枚小小的金属硬物塞进了西裤口袋,神情没有一丝慌乱,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抬眼看向聂真真,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向她走过去。江凌菲不甘心的伸手想要抓住他,却落了空。 “小菲,你先回去!”韩澈眼中只有门口呆立的聂真真,她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他还没有将江凌菲打发走,小四是怎么办的事! 第030章:失落的芳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江凌菲不止一次见过聂真真,前一段时间听说韩澈已经甩了这个臭丫头,怎么现在她又出现在这里? 她思想直接,方才聂真真喊着“韩澈”时分明是浓情蜜意的口吻,她恼羞成怒,走上前一手抓住聂真真的短发,另一手掐住她雪白的脖颈,面目狰狞的望着聂真真恶狠狠的说到:“臭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聂真真并不是轻易就甘示弱的性子,当即伸出手来也将江凌菲散在身后的头发扯住了,江凌菲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掐住聂真真脖颈的手也随即松开了。“啊!死丫头,放手!” “不放,要放你先放!”聂真真死死的抓住江凌菲的长发,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盛满倔强的味道。 江凌菲不成想和聂真真这么一个小丫头扭打在一起,羞愤交加,扬起手来朝着聂真真的脸上就是一巴掌,长长的指甲,涂着OPI绛红色豆蔻划过聂真真白嫩的脸颊,一道鲜红的血口子伴随着一阵尖锐的疼痛出现在她脸上。 聂真真因着这疼痛松开了手,可依旧不肯示弱,高挑的身子朝着江凌菲一撞,将她直撞到在地上。 江凌菲跌坐在地上,指着聂真真不可置信的说到:“你,你打我?!” 聂真真扯起嘴角,一抹被划破的脸颊,冷笑一声,觉得真是好笑,这就是恶人先告状吧?明明就是她先动的手! 韩澈一直冷眼在一旁事不关已的看着,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眼神充满了玩味,脑子里竟奇异的兴奋起来。 两人眼看着闹得不成样子,聂真真脸上那一道血痕鲜红夺目,让他的眉头微蹙。 他抬起左腕看了看腕表,闹得时间够长了,于是走到了二人身边,分开扭打在一起的二人,伸手一把将聂真真拦腰抱起,对着江凌菲说到:“你先出去,跟个孩子这成什么样子!” “她……” 江凌菲长大了嘴,并不赞同他的话,他这是在护着这个女人吗?孩子?这样的女人还能称作孩子吗? 江凌菲不甘心的挽起韩澈的胳膊,韩澈冷眼扫向她,俊眉微挑,嘴角习惯性噙着一抹浅笑,停顿了片刻,朝着她柔声说到:“乖,听话。” 她一身衣裙因方才两人的纠缠已是皱褶不平,脸上的妆也被聂真真抓花了,听到韩澈这么说,也不敢说不,只好点点头朝着韩澈说到:“那我先去了。” 她狠狠的剜了聂真真一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聂真真一直被韩澈抱在手上,直到房门被带上,他也没有松开。 “放我下来!”聂真真咬着牙抬头瞪向韩澈怒道。 韩澈看她恶狠狠的样子,一挑眉,点点头,双手一松,她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啊……”她努力忍了还是没能忍住这一声惨叫。 韩澈却仰头朗声大笑起来:“哈哈……”边笑边朝着真真伸出自己的手。 聂真真依旧睁着一双大眼怒视着他,一挥手将他伸过来的手打落了,挣扎着摔疼的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聂真真,我看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惯得你如此骄纵?!” 他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上一摔,勾起了唇角,俯下身子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丝丝缠绕。 看到她一脸忧伤,娇唇也在微微颤抖,睫毛已有些湿润的雾气。 韩澈不太喜欢她脸上这种忧伤的表情,倒是方才和江凌菲打架的样子更适合她,她这么忧伤为了什么? “你骗我!”她在他身下哑着嗓子委屈的说到,杏眼含泪,没有方才娇蛮跋扈的样子,神情恹恹的,抓住他衬衣的手也在慢慢放松。 韩澈不解的看向她,他骗她?他曾经答应过她什么吗? 她靠向他,手臂抵在他胸前,在触及他裸露的肌肤后又匆匆收回了。 “不要,不要……”刚才才被江凌菲碰触过的地方,她不想要、受不了,他可以收放自如,她却做不到! “不要?才过了几天,老毛病又开始犯了?要告诉你多少次,你才能记得清楚,要不要都由不得你选择!” 韩澈不懂她为何这般抗拒,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这个小女人的心思更是琢磨不定! 可以在他面前辗转承欢,无限妖媚,让他缠绵到骨子里,有的时候,却又坚定要抗拒自己,甚至不惜以性命相抵! 早上分开的时候,她还替他整理着领带,这一刻她却又摆出了这么一副抵抗的姿态! 她被他抱起走出房间,摔进汤池。纤细的身子落入水中,猛烈地撞向柔软的水面,却是坚硬的触感,砸的她秀眉紧拧:“啊……”疼,疼,疼! 温热的水包裹着她的身子,渐渐将她淹没。她闭上眼,看着韩澈不紧不慢的往池边靠近,她笑了。 当水湮灭她的头顶,她愈发用了力,沉下去,眼角是偶尔的乍喜。 “聂真真!” 韩澈快速步入汤池,双臂穿过她的胳膊将她从水中捞起,言语里只有愤怒没有关切,“又想着花招威胁我?这池水淹不死人!” 他的眼中泛着一片青烟似的薄雾,似乎隔着很远的距离望着她,她只隐约辨出瞳仁中灰色的淡影。 “呵……我知道,你答应过我,和我在一起时,就只和我在一起!”她趴在他肩头,潮湿的衣物紧贴着她玲珑的身体。 置身在这池水中,他的心仿佛成了湿透了的宣纸,再也不能薄了,透过那层不能说的朦胧,他的嘴角压抑不住凛冽的讥诮。 她闭上眼,眼角湿了流光,点点滴滴与恨长…… 池水中泛起的涟漪荡漾,火热的温度中她等来无情的话语,驱散开湿润的雾气,她找寻不回失落的芳眸…… 他记起来,似乎是在某一天,她曾这么要求过他,他答应了。 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太贪心了?该说她天真呢,还是愚蠢呢?他俯下身子,扳过她的娇躯,吻上她的颈椎。 “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如果我答应过女人的话都要做到,那我岂不是要忙死了?你也不算小了,男人在那种时候对女人说的话也可以信吗?不要告诉我,连这一点你都不懂!” 破了的羞涩,无法再用任何美好的遐思去补救!聂真真的身子在颤抖,原因无法考量。 灯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水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绸缎。 她的双臂被他束缚在身后,习惯了被他如此对待,盛开的过去式,凋零的现在。 他抱起她,她仰头望着上空,举头可见的是明媚,挥之不去的是忧伤,她自欺欺人的幻想,如这一池汤水,破碎的没有形状,不管他曾如何痴缠着她的身体,情人就是情人,是不该向他索取任何承诺的! 她幼稚的以为,任何因都有果,她忘了就连最诚实的分子式,在周密的计算过后产生的也不一定是有用的物质,她又凭什么期待他在她身上投放哪怕一微克的情感? “不要想那些没用的,游戏规则是我定的,你只要好好取悦我,我保证你和你的母亲安享荣华富贵,否则,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他的眸光冷硬,罩在水汽弥漫的灯光下,像无暇的黑曜石般闪烁着美丽的光泽,这种美丽用任何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描摹。 后来,她才在寸寸殇恸中领会,世上美丽到无可解释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像C20H21NO4(俗称罂粟碱),她一个理工科出生的学生却领会的太晚,是她自己的错。 他不吝夸赞着她,虽然她的身体如此稚嫩,却是他所有的女人中最诱人的,他说她是尤物,对她越来越大方,他把他所说的荣华富贵放在她面前任其挑选。 她淡扫眉眼,对他所赠的奢侈品欣然收下而后束之高阁。他的话还能信吗?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男人的承诺都是“性致”之所至,均是未曾走心的。她不该信,也信不了。 这种封闭式的自我催眠方式,让她看不见,他的确没有再同其他女人有过纠缠。 他的身上永远残留着的都只有她的味道,淡淡的体香,干净清醇,只一点就在他身上浓郁的散发开。 他们的相处方式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她吝啬的不再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绪。 哪怕在他开门前,她还在同梁初雪隔着电话哈哈大笑,等到他进了门,她已收了线,对他说:“你回来了。” 她神情恭敬,人就在他怀中,他却觉得她离他那么远,难道他进门时听见的笑声并不是怀中的女孩所发出?他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第031章:凄凉的姿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对待韩澈的态度进入一种冷抵抗状态,她以为只要她克制,就可以阻止自己慢慢为之沉沦的心,而上天并不站在她这一边,暗中推了她一把,让她远离他的步伐再次向他靠近。 聂真真怎么也不会想到,江凌菲会给自己打电话,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说的? “你不想知道现在我跟谁在一起吗?” 江凌菲带着挑衅的声音暗自妖娆,是她学不来的媚到骨子里的酥软柔糯,聂真真仔细的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并没有男人的声音,却隐约听见水流的哗哗声。 她握着手机,脑子不受控制的开始浮现出韩澈赤身出浴的模样,没有看见脚下的阶梯,一下子踩空了,身子朝着阶梯下往下滚落。好在阶梯并不高,她情急之中摔下,扭到了脚踝,并无大碍。 “小菲……” 电话那头,她清晰地听见韩澈的声音,他在心情好的时候,对待女人总是温柔的,她也是他的女人,所以她很清楚这一点。 江凌菲高声应了,也不知是在应答韩澈还是应答聂真真——两人心照不宣,她这是故意向聂真真挑衅! “什么事?” 聂真真犯不着因为韩澈和这个女人再起什么冲突,对韩澈而言,她越是闹,越是自取其辱。 尽管她遏制不住心上的不适,和他在一起越久,这具饱受折磨的躯体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他在她心里已然无处不在,深深的扎进了心田,他是如此坚硬,任她刻意忽视,还是在此刻被江凌菲随意挑拨之后,无情的刺痛着了她。 “哟,口气这么坏?澈知道你这副德性吗?” 江凌菲对她也是恨的牙根发痒,聂真真能真切的感受到,甚至很清楚,如果此刻她站在江凌菲面前,江凌菲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她咬碎! “你很无聊吗?我要上课,没空跟你闲聊。”她焦躁的要挂电话,因为一个对女人根本都不在意的男人,她们还要继续这样毫无意义的对话多久? “臭丫头!现在过来这里,澈喝多了,你来带他回去!”江凌菲忙阻止了她,口气也变了。 聂真真就奇怪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把韩澈留在她身边不是更好吗? 这么想着,出口的话也很**直接:“我为什么?就让他留在你那里好了!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我都清楚,他从我这走了,就会去找你,不然就是别的女人,当然今天他留宿在你那里,明天还是会回到我这里,啊……他说过,我很诱人!” “你……”江凌菲被聂真真气的右拳直捶着胸口,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怎么说起话来这么露骨?简直是恬不知耻! 可是只有聂真真自己知道,这些字由她自己说来更锋利,双刃刀一般刺伤着江凌菲也刺伤了自己。 “我不跟你废话,我未婚夫马上过来,你快来把澈带走,他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未婚夫的对手!” 江凌菲眼中闪过一丝阴险的神色,长长的指甲嵌入掌心,她肯定,聂真真会来,一定会来!只要她来了,一切都好办! 韩澈衣衫整齐的从浴室里出来,双手上还带着水渍,疑惑的望向江凌菲,看她匆匆的挂断电话,眸中精光突显,沉声问道:“给谁打电话?” 江凌菲不慌不忙的扬起妖艳的笑脸,从容答道:“贺明轩,他马上要过来,你先回去吧!” 韩澈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明明是她左一个电话、右一条短信的让他来的,他还没问她有什么事,她就赶他走? 他抬起左腕看了看腕表,她该下课了吧?既然已经从公司出来了,就顺道去接她放学,他记得前两天听见她在电话里对梁初雪说很想吃泰国菜,那就今天带她去好了。 心里揣着这样的心思,眉宇间都洋溢着宠溺之色,江凌菲看得清清楚楚——她惊住了,连他是何时离开都不曾注意到! 她还以为,他再也不有这样的神情,从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还能对谁产生这样的情怀?她孤独的身形矗立在窗前许久,秋风开始透凉,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潮湿气息。 透过窗玻璃,聂真真高挑的身子,短发及颈,下缘有些参差不齐,穿着一身GabrielleChanel羊绒长裙,搭配着短款小风衣,肩头还搭着一只COACH背包,稚嫩的容颜却散发着成熟的妩媚之气,散不尽幽然的深夜拉长了她的影子,在江凌菲的视线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江凌菲走到酒柜前,倒了杯JohnnieWalkerBlueLable,一饮而尽,她并不喜欢威士忌的炭烧般烟草的烈性味道,不止是威士忌,这一柜子的酒都不是她喜欢的,她失声笑了,为了等他来,偶尔喝上一杯,酒柜里摆满了他钟爱的各种酒。 门铃响起,她站起身去开门,忧伤的神色敛去,面对聂真真的又是那个不可一世自以为是的高傲公主。 “来了?动作挺快啊!”江凌菲暗讽她急不可耐,若是接到电话的是她,她也会如同聂真真一样毫不犹豫的赶来,这更加证明了她心中的想法——这女孩对韩澈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她已心力交瘁,既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吸引住韩澈的视线,又要时刻提防着他身边如过江之鲫般更换的女人! 虽然所有人都说,韩澈不会动心,他的心在贺明彤走了之后就关上了,可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有意外发生,所以,她绷紧了神经,这些年来赶走了多少痴缠着他的女人?她也记不清了! 聂真真忽略她的讥讽,直接问到:“他在哪儿?” 她越是这么直接,就越证明她心里有多在乎韩澈!这让江凌菲非常烦躁,强压下心头的不快,笑着拉她进来,指了指半掩的卧室门说到:“不好意思,我的未婚夫不来了,他已经睡着了……” “哈……” 聂真真长笑着无奈的看向江凌菲,明澈的眼中净是了然,说话时唇瓣散发着薄薄的雾气:“江小姐,我不是你应该在意的人!我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这么耍我很好玩吗?恕不奉陪!” 她的脚踝还有些疼,走了这么长的路,疼痛愈发重了,她转身要走,却被江凌菲一把拉住。 江凌菲半垂着眼帘,眼神清幽。璀璨迷离的灯光下,她望着她扯开嘴角妩媚的一笑,这笑似一阵冷风挤进聂真真眼眶,她再开口时,聂真真听出她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倦意。 “聂真真!你比我好,至少,你是光明正大的待在他身边,我呢?只能偷偷摸摸的见他一面,为了他,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多少事?” 聂真真正欲打落她的手停住了,她能感受到江凌菲的忧伤,她心里的人明明就是韩澈,却有了未婚夫,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同他在一起的。 只是,她说的并不全对!她聂真真也同样是见不得光的,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江小姐,你醉了。” 江凌菲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拉着聂真真不肯松手,哭喊着:“你别走,陪我喝一杯,我好难受!” 她的脸上挂满了泪水,混血儿般立体的五官痛苦的扭在一起,似乎真的很难受。 聂真真在那一刻,竟有了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握住江凌菲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慰到:“你既然已经订婚了,他也没说离开你,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你的。” 她的这种肚量是与生俱来还是在韩澈不断地折磨中生成的,她也不知道。 此后许多年,只有那个折磨她至深的男人看的最清楚,她像是冰与火的极端融合,可以用最惨烈的手段做着最柔情的事,反之亦然,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心。 江凌菲拉着聂真真坐下,给她倒了一杯酒,摇头晃脑的要她陪她喝一杯。 聂真真看着眼前满溢的酒杯中黄色的液体,冲鼻的酒精还有焦炭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江凌菲在她面前又哭又闹,她的悲哀传递给她——她又比她好到哪里去?只有更加不堪吧? 端起杯子,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腔,顺着食道滚入胃内,口腔中、味蕾上残留着酒精麻醉后的刺痛感,原来,这就是人们喜欢借酒浇愁的原因! 痛,也并不能因此平复心中的伤口,却让人的脑子变得混沌,如梦似幻,是种自欺欺人的好方式。 江凌菲止住了哭闹,放下手中的杯子,冷冷看着聂真真,尖细的嗓音不怀好意的问到:“感觉怎么样?很舒服吗?” “嗯!” 聂真真认真的点着头,神志模糊,透白的脸上通红一片,灼热的温度让她昏昏欲睡。 江凌菲阴狠毒辣的眼神没有了方才凄凉的姿态,让她觉出了异常。 她撑着手臂站起身,没能成功,身子软软的跌落在地板上,闭上眼的那一刻,她问她:“你……要怎么样?” “哼!要你从他身边消失!” 江凌菲蹲下身子一字一顿的回答她,对于即将遭受悲惨境遇的女孩,她很大方的揭晓了答案。 第032章:暗藏着罪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高高的月亮挂在蓝色的天幕上,月光静静地照映在广袤的大地上穿过海面,随着海潮汹涌澎湃的节奏,掀起层层浪涛,忽而又安静下来,只有风掠过海面的声音浅唱低吟。 已是深夜,近农郊区荒废的一处房舍中,聂真真吃力的睁开眼,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的抬起手想要遮挡,才发现双手被粗大的绳索束在身后!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这是什么地方?! 她斜靠在墙角,屋子里布满了灰尘,双脚也被人困住了,嘴巴里塞了块布条,也不知原来是用作何用,在她口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身上的长裙扯的有些错位,让她很不舒服,太阳穴上隐隐作痛。她冷静下来思考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可以肯定这是江凌菲的计谋。她是故意引她去的,现在看来,她给自己的那杯酒就是关键,她是喝了那杯酒才会失去意识的。 江凌菲恨她,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就像她也一样不喜欢江凌菲,两个女人喜欢上同一个男人,若是说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好感,未免也太虚伪了点。 可江凌菲把自己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聂真真就想不通了,难道她还有胆子让她真的消失不成?想起她昏睡前江凌菲阴毒的话语,其中恨意是明显的,但让她消失?这谈何容易? 聂真真环视四周,破旧荒废的屋子里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她的衣裙上已是厚厚的一层尘土,这是个腌臜到无法形容的地方,四周一片安静,窗外不时传来几声遥远的狗叫和鸡鸣。 歪斜的木门上沟沟壑壑,看起来不堪一击,聂真真艰难的挪动着身子往那门边移动,却在几步之遥的距离停下了。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男人粗狂的说笑声,粗俗下流的言语和玩笑恶心的就像她现在口中含着的抹布。 脚步声渐渐近了,木门被轰然推开,摇摇欲坠的歪向门框外。形容猥琐的男人向她弯下身子,贪婪的目光看向她。聂真真默念着不要,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男人欺身上来。 当中一人体格异常健壮,走近聂真真,将她从地上抱起,笑到:“大哥,她想跑呢!看,都从墙角爬到这儿了!” 被叫做大哥的人冷笑一声,挥挥手催促到:“快走,早知道要换地方又何必这么麻烦?直接送到‘一千零一夜’不就行了!” “大哥,这可不行,上次您可答应过小的,下次有了好的要让小的先尝尝,这到了嘴边还没尝呢!” 抱着聂真真的男人将脸庞凑近了她,看着她姣好的容颜,因恐惧而苍白的小脸楚楚动人,琥珀色的瞳仁闪闪发亮——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个大哥烦躁的抓抓脑袋,一跺脚说到:“动作麻利点,哥几个在外面等着你!” 那人一听大喜过望,大哥竟然答应了! 聂真真口不能言,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在听到那什么大哥应允了并带着人离开的那一刹那,面色一霎时变成了灰色,急速跳动的心像是要裂成两半,张大的瞳孔中满是惊惧。 男人将她平放在摇晃的破旧大桌上,激起上面的粉尘乱飞,飘进她的眼里,迷了她的眼,泪水随之而下。她摇着头,嗓子眼呜咽着,求饶着男人放过她。 “小姑娘,反正一会儿你也是要被送去那种地方,听说是要送给君老大,他也不会比我柔情,我等着这么久,就让我……”男人边说边急不可耐的松开她脚上的绳索。 聂真真从他的话里明白过来,这竟然还不是她最惨的地方! 江凌菲那么一副娇滴滴的大家闺秀样子,做起事来却是如此狠毒,下药将她绑来这里,让这些人侮辱自己,还要将她送人!她怎么会一时相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以为她同自己一样可怜? 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江凌菲得逞!绳索离开她脚踝的那一瞬间,她使出浑身力气,从桌面上弹了起来,男人猝不及防,未料她这么一个小丫头有这样大力气,一时间被她撞到在地。 “跑?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男人恼怒拉过她的脚踝,正是她受伤的那一只,原来还不觉得,被他这么一拉车,脆弱的韧带似乎撕裂了般疼的钻心! “呃!”聂真真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迅速被男人制住。 “别跑,很快就完事了!”男人知道时间所剩无几,小女娃再耽搁下去,这到嘴的肥肉就该飞了! 男人肥厚的手掌粗暴的撕烂她身上的长裙,露出她白皙的肌肤。布料震裂的声音清脆入耳,划破月光暗藏罪恶。 挣扎时扬起的灰尘涌进鼻腔,呛得聂真真没法呼吸,鼻根酸痛,逼出她的眼泪。 男人为了省时间,直接就改成撕的,昂贵的衣料在他手上应声而破,露出她虽不成熟却已然发育的玲珑的曼妙曲线。 男人抱起她重放在木桌上,在她面前面露猥琐的急切,她绝望的拼命的摇头,男人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力道之大,疼的她以为这男人生生地撕下了她的头皮!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韩澈对她有多手下留情!没有人能救她,和韩澈是这样,现在她面对这个男人,同样是这样!她连最后一丝希翼都放弃了。 ——那么,她就只剩下一条路! 破碎的木桌并不宽敞,她扭动着身子滚落在地,男人仓惶猥琐,来不及抓住她,她已站起朝着墙角狂奔,脚踝上的痛算得了什么?她只希望死亡的过程短暂痛快,不要再有什么痛楚! 脑袋撞上坚硬的水泥石壁,在最后一刻被男人拉住了,减轻了冲击力,可前额还是重重的撞伤了,鲜血渗出,沿着眉弓流下。 “哼!” 聂真真朝着男人凄绝的笑了,男人惊愕万分——在这种时候,她的眼里竟然还能产生胜利的色彩?! “大哥!” 男人惊慌失措的朝着门外跑去,这样的女人,他还是不要碰了,再闹出人命来,他可没法跟大哥交待。 “废物!” 男人很快带着他的老大一行人折返回来,聂真真头上、脚上都是伤,体力消耗过大,加上受惊,浑身无力正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看到他们进来,又直起了脊背全身戒备。 那老大脸上一道明显的刀疤,从左额一直划向右侧眼眶,狰狞可怖。 聂真真不自觉往后紧贴着墙壁,如果他对自己怎么样,她会义无反顾的再次咬断舌头,只要力气比上次再大一点,一定会成功! 刀疤老大靠近她,看看她流着血的额头,身上破碎的衣物,居然长叹了口气,再看她时眼中多了似敬佩之意。 他的手掌贴向她,听到她滞住了呼吸,怕她再生意外,手刀快速敲向她颈侧,聂真真眼皮一垂倒在地上。 “快,带走!”刀疤老大将她抱起往外走,方才那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现在又弄成这样,一会儿还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聂真真被刀疤老大抱上一辆黑色丰田面包车,车子驶入夜色中,远离郊区,往热闹的市区而去。 盏盏街灯如黑暗中闪光的珍珠,婉蜒而去,无穷无尽。林立的高楼中辉煌的灯火和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光,变幻成千万条弯弯曲曲的轻摇曼舞的彩绸。 “一千零一夜”门口人来人往,都是寻找夜生活刺激的人们。镁光灯一闪一闪的,照在人们或落寞、或寂寥的脸上,每个人都像是戴上了面具,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一千零一夜深处的豪华客房里,确有着这么一位男子,带着真正的面具,藏蓝色外壳贴合住他整个脸颊,只露出眼睛和薄唇。 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挑,眸光锐利,身子斜靠在沙发椅上,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手中握着高脚杯,肤色白皙,中指第一关节处有着薄茧。 “礼物?这次又是准备了什么货色?每次你们看上的,我可都不觉得怎么样!”他浅酌了口杯中的红酒,语气轻挑。 站在他对面的人低下头去躬身说到:“是蔓青姐亲自挑选的,想必不会有问题。” 男人在听到“蔓青”两个字后,锐利的眸光乍收,指尖摩挲着酒杯,舌尖轻舔着薄唇,在长长的静默后,将杯子放下,霍然站起身,振臂一挥说到:“既是蔓青一片心思,那就姑且看看吧!” 门打开时沈蔓青刚好站在门口,撞上带着面具的男子,束手站定了颔首轻唤:“君老大。” 君老大不曾正眼看她,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不耐烦转过身朝着手下催促到:“快点儿,别让小姐久等了,男人在这种事上最是不该让女人受一点委屈!” 手下惶恐的走到他面前带路,暗自疑惑,方才明明就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模样,现在是怎么了,催的这么急? 第033章:等他来救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人呢?”韩澈抬起手拨弄着栗色的短碎发,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神情懒懒的问到。 身前的两人战战兢兢、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开口。 “哼……” 韩澈发出一声冷笑,目光并没有落在二人身上,他缓缓的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勾起唇角,有节律的点着头,很有耐心的围着两人绕了一圈,才在他们面前重新站定了。 “啪……啪……” 他身材颀长,一米八六的身高,高出眼前两人许多,忽而扬起手来朝着二人甩过去,竟是连环击在二人脸上,二人被掌掴的左脸颊上顿时鼓起淡粉色的五指印,微微高出正常肌肤,嘴角也都渗出了血丝。 “废物!” 他的咒骂从牙缝中挤出,是极其蔑视的口吻,气息有些不稳,也不知是因着愤怒还是方才太过用力,他伸出左手来抚上右手腕,右手腕在掌间轻轻转动,关节处发出嘎吱的摩擦声,听着很是让人毛骨悚然。 被打的两人虽是痛及,却不敢动一下,仿似是怕搅动了周围的空气,引起他又一波的怒意。 书房门上两声沉稳的叩击声响起,韩澈收回锐利的眸光,转过身子走回靠椅坐下,淡淡开口到:“进来!” 书房门被推开了,李欣阳带着小四径直走到韩澈面前,躬身说到:“总裁,小姐有消息了,在君老大手上,您看现在怎么处置?” 韩澈剑眉一挑,眯眼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两个男人,露出邪魅的一笑,那笑虽是噙在嘴角,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韩澈从靠椅上起来,松着领口的领带往外走着,领带从颈间滑落,他长臂一伸随意将其扔向了书房内,那两人忙趔趄着身子接住了,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沈蔓青的动作很是迅速,处理女人的事她已驾轻就熟。聂真真被抬进来的时候狼狈不堪。 她迅速吩咐人放水给她清洗,避开了伤口,收拾停当之后,聂真真已换上干净的性感蕾丝睡衣被放在宽大的床上,额角的伤口也处理了,上了药,用薄膜敷料贴住了,长刘海放下来刚好遮住敷料,看不出什么异常。 聂真真整个过程脑子里都混混沌沌的,只有浅浅的意识,知道发生所有的事,却无力反抗。这些人,连一个受了伤的女人都不放过,当真是丧心病狂! 沈蔓青这么做的时候也很纠结,这女孩看来伤得不轻,一定要在这个时候献给君老大吗? 可江凌菲那边的消息却说这是君老大看上的人,她只能将不忍吞下,临走时望着床上娇弱的女孩,也只能祈祷她自求多福了。 “嗯……嗯……” 君老大从门里走进来,就听见床上传来细碎的女声。他久经人事,嘴角一抹了然的笑意,这些人定是对女人用了药——他步步向当中的大床靠近。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探向女孩,借着灯光看向她,女孩姣好的容颜一览无遗。 齐耳短发乌黑柔软,刚刚洗浴过,没有吹得很干,两鬓上的发丝还有些潮湿,清澈的脸上毫无修饰,连眉毛都未曾修剪过,细密浓黑。 白皙的脸上散发着蒸腾的雾气,紧闭着双眼,倔强的红唇微微张着,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竟然是她! 世界如此之小,让他三番五次遇见她!他原本不打算碰他们准备的女人,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如果是她,他很有兴趣将她占为己有! 他脱去鞋子欺身上床,在她身上坐下,长臂支起并没有将重量罩在她身上。 手指抚摸过她柔滑的肌肤,年轻的身体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 藏蓝色的面具下肌肉抽动,他摇摇头,撕扯着领带。想了想,又停止了动作,俯下身子一低头含住聂真真微张的唇瓣。不可思议的柔软,如水一般,却又在他口中变幻成各种形状,比水更胜一筹。 他闭上眼,陶醉于她的美好,长臂绕过她细窄的脖颈托住她的后脑勺。 身上火烧一般的感受滕然而起,他拉开被子,她只穿着单薄纱质蕾丝睡衣的娇躯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呃!”他低喝一声,缓缓靠近。 聂真真迷蒙的睁开眼,好半天才看清身上带着面具的男人! 在睁眼的那一刹那,她怎么会以为韩澈回来救她?她算他的什么人? 如果她此刻被人玷污了,他大概眼也不会眨一下,反正对他而言,女人只不过是多如牛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一样物品,没了她聂真真,他还可以寻找更年轻、更漂亮的。 可是,她还是疯狂的想念他!做着不切实际的梦,盼着他会来救她,告诉这些欺负她的人,像他每次向她宣布的那样,对这些人说:她是他的女人! “放开我!”聂真真脑中抽痛不止,热血直往上涌,涨红了脸,也让她的胸廓急速起伏,在男人的视线里充满了诱惑力。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嗓音喑哑,面具下的表情是怎样的聂真真看不清,只能从他嘴角的冷笑中揣测他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付诸行动。 “别动!” 聂真真惊惧的双眸怒视着男人,气势很好,全身却在不住的颤抖,牙齿彼此打架,全身哆嗦,骨头都要在剧烈的震颤中震碎了! “你若是再动我一下,我就咬断舌头!我是生命科学院的学生,能够准确的切断血管,你最好不要怀疑这一点!” 她是生是死,与他何干?她的威胁在他看来微不足道,倒是她的架势让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君老大依旧不曾改变姿势,动作没有继续,却也没有放手的意思。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轰隆的巨响。聂真真惊讶地睁大了眼,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二十几个人个个持枪鱼贯而入冲进房中,整齐划一的在房中分成两排站定。 小四和李欣阳随即也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君老大和聂真真,李欣阳低头和小四说了几句话,小四便转身而去了。 聂真真失望的闭上眼,韩澈没有来!这种失望甚至盖过了方才的绝望——她以为至少,他会因为对她的占有欲而来。 但她高估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对她的占有欲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他的手下来了,他只需要安静的在家里等消息! “呜……”她咬着下唇,泪水已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她所熟悉的呼吸声,向着她的方向靠近! 她脑中灵光乍现,奋力推开身上的君老大,抬起脚踢向他,偏偏又是用了那只伤脚,疼的她眼冒金星! “真真!”韩澈手上握着枪曲臂贴在胸口冲进房中,口里唤着她的名字,在看到向自己跑来的聂真真后步伐更快了,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韩澈!韩澈!”聂真真委屈的将脸颊贴在他胸口,很快泪水就打湿了他的衬衣,他也不躲,就那么静静的抱着她。 她一边哭,一边握起粉拳捶打着他的胸口埋怨到:“你怎么才来?我差点就被他们……你怎么才来?” 粗心的丫头,靠他那么近都没有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和乱了的节拍!只是一味的责备他! 他的下颌贴在她的头顶,手掌抚摸着她的脑袋,热气翻滚:“是我错了,别怕!没事……没事了!” 他托着她的后脑,她的脸埋在他的肩头,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在看见他之后,更是惊天动地! 韩澈安静的任由她哭泣,直到她哭得累了,才放开她,单掌捧起她的脸颊,用手指拂去她脸上的眼泪,脱下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 “等我一会儿,好吗……” 聂真真点点头,看他站起身,握着枪走到君老大身边。 二人对视片刻,君老大气定神闲的样子让韩澈很来火,可现在他还不能动他!他骤然举起枪顶住君老大的太阳穴。 君老大动了动脖颈,眼角瞥着韩澈悠悠说到:“小心走火!” “闭嘴!”韩澈狠戾的暴喝一声,太阳穴处青筋跳动,握住枪的手磐石般岿然不动。 门外又涌进来许多人,是君老大的人,看到君老大被韩澈用枪支顶着,迅速拔出了枪和韩澈的人对峙。 “呀,这是干什么?别为了个女人伤了和气!”君老大小手指伸进耳洞里无意的挑动着嘴里悠闲的说到。 “这是我的女人!”韩澈手上的枪又往前推了分毫。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小弟自然不敢再动,只是看来你的手下办事很不利啊!小弟这就告辞了,改日再登门谢罪!” 君老大一推韩澈的枪,款款向门外举步走去——真是个扫兴的夜晚。 他的脚步在经过聂真真时停下了,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语:“丫头,韩澈不是你可以招惹的!” 第034章:死也不足惜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君老大和他的人走了之后,屋内奇异的安静下来,韩澈走近聂真真扶起她,她脚下没站稳,反复受伤的脚踝已承受不住重力,她站不住倒在他怀里,他于是将她抱起放在床上。 聂真真抓紧他胸前的衣襟,害怕的望着他,他身上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她并不熟悉家里以外的他,可还是隐隐觉得不安,他会做什么? 他轻拍着她的手掌,将她额前的发丝撩起别向脑后。左额上那块敷料出现在他眼中,鲜血渗透了敷料,潮湿甜腥粘腻!他眸光一敛,侧脸浅笑——怒极反笑,是他的习惯。 他松开聂真真,缓步走向人群,在小四面前站定。一个干净利落的左勾拳,结实打在小四脸上,所打之处马上青了一片,红色的血液沿着嘴角流下,小四站得笔直的,垂着眼帘,一动也不动。 “今天送小姐去江凌菲公寓的司机呢?带上来!”韩澈踱着步子在原地徘徊,手下端来椅子让他坐下,他挨着软椅靠下,十指交叉安静的等着,骨节按压着发出嘎吱的响声。 司机很快被带进来,看似很普通的中年男人,神情闪烁,颤巍巍的在韩澈面前扑到,用五体投地的姿势哀求着他:“总裁,我不知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小姐吩咐的!我只是按照小姐……” “嘁……”韩澈一声冷笑打断他。下颌一扬,青色的胡茬为他俊美的脸庞平添几分阳刚之气,锦上添花般勾勒出他强势的霸气。 他脸颊一偏,身后立即有人走到司机身旁,伸手给了他一巴掌! “跟我玩儿呢!” 韩澈语气平淡清浅,像是在同多年不见的老友寒暄,又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没有人敢抬头看他,所以也无人能看到他眼中赤红的光芒。 他就是有本事可以将情绪和身体分离!这样的男人狠绝无以形容——这是聂真真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只是那时候,他的这种本事用在了她身上! 李欣阳走到韩澈身边,将一只黄色文件袋递到他手上。韩澈看也没看直接丢在司机面前,里面的文件没有装订,因他过大的幅度从文件袋中滑出,散落在地。 韩澈往后一靠,手指抚摸着下颌,看着抖若筛糠的司机继续柔声说到:“看看吧!” 司机颓然倒地,没了狡辩的力气。这一地都是他所欠债务的证据!他是故意避开小四提前到的学校,按照江凌菲所说将聂真真送去她的公寓。 按照规矩,他应当向韩澈报告聂真真的行踪,可他瞒下了,没有人知道聂真真下课后去了哪里——江凌菲许诺他办成此事将填平他所有的债务。 他并没有想那么多,自然也不会料到江凌菲手段这般歹毒,会对韩澈的女人动手! “说说吧,想让我怎么废了你!” 韩澈用了“废”这个词,而不是其他!众人心中一片唏嘘,却噤若寒蝉无一人敢出声。 “总裁!求你放过我,我没有心要串通外人害小姐,江小姐也是你的女人,我没有料到她会……” 司机话还未说完,就听四周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他惊恐的止住了没说完的话,他又说错什么吗? “这世上奇怪的事儿真是多!贺家大少爷的未婚妻怎么就成了我的女人?什么货色也配!” 韩澈故作沉思的状态托着下颌扭转了身子望向呆坐在床上的聂真真。 “真真,他是用哪只手给你开的车门?” 聂真真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总不会是什么好事。她已经没事了,也不想看到可怜的司机受到伤害,于是摇了摇头说到:“不记得了!” 韩澈咂了咂嘴为难的摇了摇头,叹息到:“这可有些难办了!不记得了的话,两只都废了吧!” “不!是我自己开的车门!不是他开的!” 聂真真从床上坐直了,捂着唇瓣高声说到,周围的兄弟忍不住偷偷瞥向她投在地上的身影,眼中是意外的赞赏。 韩澈还没下决定,李欣阳接到一通电话后又附在韩澈耳边低声报了几句。 韩澈此时倒不像方才教训司机那样悠然自得了! “正好,一并带上来!”他语气笃定,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又有一人被押着推进了房中,膝盖被身后的人狠狠一踢,整个人扑倒在地,这人身形健硕高大,这一摔摔的着实不轻。 “啊!”聂真真看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满脸横肉神情猥琐,正是刚才在郊区的废气房舍中对她意图不轨的人! 韩澈伸手一扬,立即有人递上枪来,他收紧了手掌握着枪支走近那人。 小四挡在他面前躬身说到:“总裁,让小的来,别脏了你的手!” 韩澈斜看他一眼,他被拳击过的脸颊肿的老高,眉眼低垂,似是很懊恼。 韩澈若有所思的看了聂真真一眼,鼻尖一声冷笑,拨开小四走到那人面前。 “老九?九哥?”他俯下身,语气森然。 “不……不……不敢!” 男人哆哆嗦嗦,身上的肉都在震颤!韩澈厌恶的望着他,瘪了瘪嘴——这么恶心的男人,居然敢碰他的真真?!他举起枪砸向男人的脑袋! “咣!咣!咣!”金属撞击骨骼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突兀的响起,一声,两声,连续三声! 鲜血沿着男人的额头成片汩汩流下,速度之快,沾湿了他的脸颊,顺着脖颈往下流淌渗进衣领里,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味道。 韩澈讶异的发出一声惊叹:“还活着呢?真是费劲!” 他乱了气息,丢开枪支,手下迅速接过了,递上潮湿的毛巾,韩澈接了擦净手上的血,重新握上枪支,瞄准男人的胳膊左右开弓,各扫三枪! 男人终于忍不住发出惨叫声:“啊!饶命啊!我没有做,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什么都没做?还想做什么?” 韩澈解开袖口的扣子,将枪支丢给一旁的兄弟弯起袖子,露出健壮的手臂,古铜色肌肤在灯光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身后又有人递上一把长约12寸的刀,刀锋锋利。 韩澈看也没看接过了,一只脚踩住男人的手背,听到他的惨叫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想要迅速的解决这件事,马上离开! 他蹲下身子按住那人的右手,眼也没眨一下狠狠剁下! “啊!” “啊!” 这两声惨叫,一声是地上的男人发出的,他已昏死过去! 另一声是聂真真发出的,鲜红的颜色弥漫了她的双眼——她终于明白,那一天聂绵卿为什么指着身上的伤哭着哀求她回到韩澈身边!他为什么那么笃定的告诉她,要与不要都是他说了算!他还有怕的吗?她想大概没有了吧? 脑中抽痛不断,在这一声惨叫之后更加剧烈。 她看到韩澈疾步向她走来,抱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掌盖住她的眼睛,用略带自责的语调说到:“不该让你看见这些,别怕……他们都是伤害你的人,死都不足惜!” 她居然还有力气问他:“会不会也剁了我的手?” 韩澈笑了,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突然含住了轻咬着说到:“不会这么对你,只要你不背叛我!对不起,那个女人现在还不能动,迟早会为你抱这个仇!” 她知道他指的是江凌菲,江凌菲是江氏企业的千金。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那一刻她竟选择信了他的话! 她想她骨子里就是个狠毒的女人,不然怎么会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欢欣不已?还安然的倒在他怀里,圈住他的劲腰,感动的稀里哗啦? ——韩澈,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强占了我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固执的把我留在你身边?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说这些让我误会的话? ——韩澈,我可以喜欢你吗? 她勾下他的脖颈,送上她的苍白的唇瓣,却在离他的薄唇一毫米的距离时意识从身体里抽离,身子无力的倒下。 “真真!” 他听到他失控的呼喊,不是幻觉吧?他在开枪的时候,砍下那人手的时候都不曾这么失控——是因为紧张她吗?那么,她就倒下吧,最好病的重一点,让她多体会一下他的失控! 韩澈抱起昏迷的聂真真冲出房间,带着她直奔医院,手下也都紧跟随其后而去。 沈蔓青站在门边,还来不及向他打招呼,他就已经走远了。她倚在门边望着他远去的车轮碾过的痕迹,柔润的唇线勾起一丝洞察般的笑意。 这样的韩澈,她有多久没有见到了?很多年了吧!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了,今天,居然又让她看到了! 该感谢这个女孩吧!意外的让韩澈有了往日的影子,沉睡的韩澈正在慢慢苏醒。虽然让他苏醒的人并不是她,她也是高兴的,只要他快乐,她就高兴。 斜刺里一个暗影靠近她,从身后拥她入怀。她并不惊讶,也没有躲闪。 “你知道吗?你这副样子最动人!”男人隐在暗处,看不清他的容颜。 沈蔓青古典的五官豁然舒展开,露出右边一颗小虎牙,她伸手不着痕迹的打落男人的长臂笑到:“今夜扫了君老大的兴致,理当赔罪的,我这就多叫几位小姐来陪您!” 摇摆着身子而去,青花瓷一般的背影曲线利落分明,她的身影也如同青花瓷本身一样散发着忧郁、哀伤的基调,在他眼中渐行渐远,没入拐角不见了,只有细高跟鞋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悠远传来,他怀里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提醒着他——她方才的确是在他的怀里。 第035章:得叫您叔叔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湖心亭里聂真真取下眼镜,揉了揉头发望向湖面。 秋日的阳光三三两两慵懒的洒在湖面上,湖面上荷叶在微风的扶持下翩翩起舞。 没了荷花,只有即将枯萎的荷叶两三瓣,迷人醉眼,在聂真真看来却胜过盛夏里盛开的千万朵荷花,别有千万钟姿态,把波光粼粼的湖面点缀得灿烂夺目。 微风拂过带来清香阵阵,沁人心脾,让她觉得那么惬意、自在。 她在医院里住了有段时间,左额上的伤还在收口,经过严密的检查,她的伤并没有大碍,虽然有些血块积聚在脑中,但量并不大,是可以自行吸收的。至于她脚上的伤——韧带三度撕裂伤。 和她所估计的差不多,想要上课的话是不太可能了。医生让她休息,起初她还不肯、坚持要去学校。 韩澈冷着脸说他没有时间天天送她,她忙摆着手指着一旁的小四说:“不劳您大驾,小四哥哥送我就好。” “噢?原来有靠山啊?小四?” 韩澈阴阳怪气的叫着小四,小四战战兢兢的挪到聂真真跟前,额上全是冷汗,见识过那一晚的场面,谁还敢靠近聂真真分毫? 他低声求着聂真真说:“小姐,小四还想多活几天!” 言下之意,聂真真自己走路成问题,完全要靠人抱着、搀着,借他两个胆他也不敢啊! 聂真真瘪瘪嘴,只好作罢。不过她可不是个好病人,将课本全搬到了医院,没有教授授课,她就借了同学的笔记自学。 这会儿她又觉得皮肤上有些又痛又痒的感觉。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略微有所缓解。 身前的石桌上铺满了教科书和各种资料手册,草稿纸上她娟秀的字迹是些繁复的演算公式。 她伸长胳膊伸了个懒腰,顿觉身上的疲倦散去不少。Parker笔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到地上,在亭子高耸的汉白玉石柱边停住了。 她看看脚腕上的石膏,想着已经有两个星期了,大概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吧? 于是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伤脚踩在地上没有用力,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另一脚来承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加放开了胆子,手扶着栏杆挪着步子往石柱边走。 蹲下身子好容易够到笔,正欣喜的捡起,一转身抬头对上韩澈阴云密布的俊脸。 ——他……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都不带一点声响的? 是她自己太过专注的扶着栏杆走路没有在意到他,却还将他想象成一个很诡异的生物。 “你来了?”她满脸堆笑,心里却在想,这个时候您老人家不用忙着挣钱吗?到有空来查看她? 是的,韩澈就是来查看她的。前两天,她就被医生告了状,说她偷吃不该吃的东西,弄得消肿的关节又有重复高起的迹象。 韩澈又用那种恨铁不成钢,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了!她恼怒的瞪向韩澈身后的医生,这个小老头,他又说了什么? 聂真真腹诽的小老头看两人眼神暗战,火花四射,难免怕受到池鱼之殃,赶忙冲着韩澈躬了躬身子,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韩澈自始至终就没把视线从聂真真身上移开过,医生一走,他更是大步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 “呵呵……抱我!”聂真真干笑两声,朝着他张开手臂,说着撒娇的话,脑中却在快速的收集资料。 ——昨天她偷偷把护士送来的药倒了,晚上看书看到很晚,护士两点来巡房的时候,强制关了她房中的灯她才睡下,还有……快,快,快,还有什么?啊!今天早上,她嫌早饭不好吃,只喝了杯咖啡就结束了! “聂真真。”韩澈连名带姓的的叫她,她就知道情况不妙!每次他这么喊她一定是不高兴了。 她双手遮住眼睛,红唇翻动,对她来说是辩驳,对韩澈来说却是不打自招:“不能全怪我的,那么多药,多的跟饭团似的!我吞不下去!还有,我落下这么多功课,我还想学期结束的时候拿奖学金呢!那什么,空腹喝咖啡不好,我错了!” “噢……”韩澈看她捂着脸忏悔的样子,滚远的指甲盖泛着粉嫩的光泽随着她的动作像是片片骤然翻起的浪花,又像是湛蓝的天边那么朵朵飘浮的淡淡的白云,扰得他心绪翻腾。 从她被绑架后,在自己面前像是换了个人。 虽然以前他就知道,温顺并不是她的本性,俏皮顽劣才是真正的她,是他把她吓坏了吗?还是什么他不知道的原因,她的本来面目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展露出来。 习惯了就好,何况,他更喜欢这样的她——褪去外壳,天然去雕饰。 漫长岁月之后的某个深夜,他掐住她的细窄的脖子,让她求饶,可她不哭、不吵、不闹,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悲哀! 流传了千年的古话说哀莫大于心死,可那时的他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错的有多离谱——哀莫大于心不死!正是不死,才会那么悲哀,那么痛! 他的嘴角微扬,似笑非笑,轻挑中又有些严肃,仿佛在思考重大的问题。结论是:“怎么刚才的医生都没有告诉我?看来他很失职啊!” “啊?”聂真真松开手,后悔莫及!原来那小老头什么都没说啊!那她这算什么?对方还没逼供呢,她就全招了?这要是在乱世,她一定是头号卖国贼啊! “哈哈……” 韩澈抱着她在亭子里打了转,他们飞扬的笑声在湖面上层层荡开,那发自内心的快乐,那时候,只有聂真真一个人是这么认为的。可她藏着掖着,不敢让他知道,而他——作为这场戏的男主角,丝毫不觉。 韩澈抱着聂真真在轮椅上放定,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怎么会有这么诱人的魅力? 梁骏驰不止一次嘲笑他,口味太特殊!兴许是尝遍了各种珍馐美味,想要换换种类,所以才相中了她这么个半大的孩子? 刚才同梁骏驰从股东大会上分开时,他一拳恶意的要击向他的命门,韩澈眼疾手快的挡住了。 而始作俑者梁骏驰则是一脸玩味笑着说:“别紧张,我只想知道,你那小情人怎么能受得了你,不会被你折腾坏了吧!你可悠着点,闹出人命来,多少有点麻烦!” 他在这里胡思乱想,聂真真还在他怀里左摇右摆,根本就是故意在折腾他!他一横心,现在就要办了她! 推着轮椅要带她回病房,却见小四匆匆跑来,手上拿着一大叠书籍资料,那副奴颜媚骨啊!他都看不下去!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小四还有这种潜质? “小姐……啊……我喘口气,总裁……这是小姐要的笔记,好容易找到您说的几个同学等到他们下课了借来的,还有您要的讲义,已经替您影印好了……” 小四喘着气,将手上繁重的书籍统统放在石桌上。 聂真真双掌合十,很是感激的看着小四,指着一旁的石凳连声说到:“辛苦啦、辛苦啦,小四哥哥快坐下歇歇!” 说着还将一旁自己的水杯推到他跟前:“喝口水!” 小四反射性的接过,道谢:“谢谢。” 杯子还没握紧,就被人从掌中抽走了。 小四觉得脖颈出发凉,咕咚吞下一口口水,倏地从石凳上站起来退到一旁,不安的说到:“小四还有事,先走了!” 小四闪电般来临,光速般离开,看得聂真真张口结舌:“他……他……干嘛?我有这么恐怖吗?” 她疑惑的抬头看向韩澈,在看到韩澈那张扑克脸之后,恍然大悟——原来吓人的在这里! 就算是扑克,也是张王! 她被他的俊逸外表蛊惑,像个勤学好问的孩子似地问他:“小四哥哥犯错了吗?你干嘛这么看着他,把他吓跑了!” 这丫头,张口小四哥哥,闭口小四哥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该死的听着怎么那么别扭?还有,她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儿啊?她的杯子可以随意递给任何一个人喝的吗? 他别扭的拧开水杯,扬起脖子灌了一大口。平淡无奇的白开水,是不是因为混合着她的味道所以他才会觉得如此甘甜。 这下子聂真真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他——吃醋吗?不太可能吧?是因为她把杯子递给小四哥哥吗? 她扯扯他的衣角,唯唯诺诺的解释:“我是看小四哥哥好像很渴……” “闭嘴!你这小四哥哥要叫到什么时候?” 韩澈冷静自持完全绷不住了,这丫头那么复杂的分子化学都能看的懂,怎么就不懂得跟人保持距离呢? “嗯?”聂真真在他的暴怒中怔愣了片刻,忽而大笑起来:“啊……哈哈……”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面对韩澈的威逼利诱也没能停止。 韩澈眯了眼使出最后的手段,将她架在身上扔进VVIP病房的豪华大床上。用聂真真后来的话说,青天白日的就干了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勾当,不耻的样子,就像她并不是当时的女主角。 他愠怒的口吻还未停歇,丝丝**缥缈潆绕。 “别这么叫别人,哥哥也只能叫我。” 聂真真头摇的很有节奏感,据理力争的向他解释:“那不行,您跟梁教授同龄的话,我得叫您一声……叔叔!” “什么?”怒吼之下,是男人新一轮的掠夺和女孩不胜其扰的娇笑。 第036章:突然消失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人有的时候会固执的做一些掩耳盗铃的事,就像聂真真。 她以为她掩藏的很好,但当他狠狠的将她的爱意在她面前撕得粉碎,她才知道,她一点都不会伪装! 就连她为他夜归而留的那一盏灯里都是她满满的爱,这些只有深爱的女子才会为她的男人考虑的小细节,全都是她爱上他的蛛丝马迹。铁证一般,让她不得不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承认她对他——情根深种,无可自拔! 如果可以选择,聂真真想她还是会点开那个对话框。 那时候,她收拾完课本准备休息。韩澈正在主卧的浴室里冲澡,离开的时候,她说还有份邮件要收,让他别关电脑,韩澈就将电脑留给她。 她收好书包,点开邮箱,查收了同学发送过来的邮件,又将文档打印出来装订好,准备关机。电脑屏幕上叮当一声响,弹出一个对话框。 韩澈的MSN没有关,提示他收到一份新邮件。 一晃而过的提示屏幕,偏偏就被聂真真看见了。如果她没有看见,她绝对没有可能点开那封邮件!可哪里有那许多如果,看见了就是看见了。 那一刻,她似被邪恶附体,“贺明彤”三个字像是紧箍咒般扼住她的脑门,虽然她已经尽量克制不去想她,可心里的阴暗面在作祟!指使她手指微移,鼠标弹跳间,就点开了对话框。 ——这就是韩澈爱过的女人! 澈: 好吗?我这里阳光很好,我坐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大雪,太阳反射得刺眼,就连普通的泥墙也象玻璃一样,反射着一世耀白的光芒。可这么亮,我却还是觉得不够明媚。自从离开你,才发觉天空再也没有明亮过,在我的指缝间透过的光线,翩跹翻飞,是黑白的光与影,雪地里的脚印就像我们曾经的过往、烙印下的那些事!我们在一起时,我觉得那是我们的年少时光,当我转身才知道,那就是我的一辈子! 爱你的明彤 “爱你的明彤……”这五个字在聂真真眼前无限扩大,迅速占据了她整个脑海! 她不是傻子,虽是理工科学生,可这么煽情的话,字字凝聚着深入骨髓的爱意,她怎么会看不懂? 她明澈的眸中笼上一层轻烟,淡淡遮住琥珀色瞳仁中两点殷红的火光,股股脱脱。 这个叫做贺明彤的女人,明明还是爱着他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选择离开他? 听说,当时婚纱礼服教堂,所有和婚礼有关的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一对相爱的璧人牵手共赴礼堂,一切美得就像是童话!可童话里的公主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遁逃,没有告诉任何人!家人、朋友还有——深爱着的他!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听说,他疯了似了砸毁了教堂,昂贵的需要八位数字的洁白婚纱在他手中撕成碎片,他薄如蝉翼的爱廉价的抵不过一件有着明码标价的死物! 听说,从此天墨集团和贺氏企业从此势不两立,只是因为她——盛世婚礼上的逃嫁新娘! 听说,专情的他因为她纵身花海,所有女人在他眼里沦为玩物,任凭这女人是娇媚冷艳、成熟妩媚还是清纯诱人,他只欢不爱! 这些,那个叫做贺明彤的幸福女人都知道吗?应该不知道吧?如果知道,还会舍得离开他,把他一个人放在这里这么久吗? “真真……” 韩澈的嗓音隔着书房在呼喊她,聂真真匆忙一动鼠标,慌乱的按下关机按钮。 韩澈手上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下身裹了块浴巾正从门边走进来。看到聂真真还在手忙脚乱的收拾资料,讥笑到:“我看你是要准备拿特等奖学金啊!” 聂真真认真的点点头,眸光有些闪烁,韩澈发现了,不动声色,可她却不知道,她从那时候起就泄露了她的心思——她的芳心撒了一地,任他俯拾即是。 她认真的说到:“是的啊!我的成绩绝对可以拿特等的!” 韩澈从头上取下毛巾往她的颈项上一套,她被动的将身子贴上他,他身上的味道,她是越来越喜欢了,怎么办?她是那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不要她! 他的手不老实的绕到她身后,在她的颈项上摩挲,每次他按着她脖颈根处的第七颈椎,她就会仰着头微张着唇瓣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从齿缝间发出一声低碎的浅鸣。 现在他又这么做了,她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一模一样。 “用不着这么拼,特等是多少钱?有这功夫多陪我两次,我给你颁奖!随你开价!” 韩澈说着露骨的话,上下其手聂真真已是媚眼如丝,咬着下唇双臂攀住他,书籍文档散落了一地。 她再次被他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他反反复复的叫着她的名字,有一刻,她竟然在想,他是不是也曾这么缠绵的和那个贺明彤在一起? 贺明彤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只因为,她是他爱的女人!所以,他对她应该也是不同的吧? 爱是需要有行动的,可是像他们这样,就一定能产生爱吗?肯定不是,否则,韩澈爱上的人该有多少? 贺明彤不一样,他一定视她若珍宝般小心翼翼,在乎她每个细微的感受,不像他对她。 她不懂,男人就是只有在自己爱的女人身上,才会像只不知餍足的禽兽那般失去理智和方寸,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 那一夜,她对他,从未有过的的热情。她知道,她在嫉妒,想要让自己在他心上留下什么,所以格外卖力。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上帝在造人的时候,明显偏向男性。像携带智慧的X染色体,男人承袭母亲,就会聪颖举世无双,而女人,永远达不到两个极端,注定就只能平平庸庸。 韩澈就是那拥有双倍智慧X染色体的幸运儿,过高的智商让他在面对情爱时同样收放自如,前一天还对她予取予求的男人,可以在转身后就再也不出现。 ——聂真真已经连续一周没有见过韩澈。 这期间,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邮件,甚至连小四都没有再守在她家楼下。 他像人间蒸发了般,毫无踪迹。 可是,聂真真知道,他没有消失! 随处可见的报刊上还有他的新闻,电视上也有他出席签署与市政合作项目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天墨集团大厦一面墙大的LED显示屏上,还有他列席市级政务会议的画面,虽是列席,他却像是主角一样众星捧月般被人们簇拥着,他谈笑自若,说话依旧是滴水不漏,记者靠的他那么近,他身边却似有铜墙铁壁般,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 聂真真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她也想学学那些分外矫情的女生,佯装在这里同他偶遇,然后故作讶异的问他:“呀,怎么这么巧?” 可她发誓,如果遇见他,她一定追到他面前问问他——他为什么突然就不要她了! 这个想法灵光一现,她悲哀的想要哭出声来!原来——如此!他突然不出现了,就是因为,他不要她了! 他狭长微眯着的双眸在她脑中浮现,和眼前LED屏幕上衣冠楚楚的儒雅男子判若两人。 他说:“有一点你要搞清楚,除非我放你走!不然,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女人! 聂真真,你是我的,你没有任何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除了你的身体,你没有任何其他的筹码! 聂真真,不要激怒我,老老实实的看着我,你也只能看着我! 只有我,最了解你的身体! 对,那一天,我是默许要放了你,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游戏重新开始!” 她爱上了他设下的游戏,他已经GAMEOVER了?那她呢?一个人逗留在这里,还在等着什么?两个人才能继续下去的游戏,她一个人怎么玩? 她忘了问他游戏规则,就这么匆匆被他撇下!不过就算问了又怎么样?游戏是他开始的,规则也从来是他说了算! 可是,这胸口针锥一般的疼痛,该怎么办?她的眼角含着泪,为他绽放过最绚烂的笑容,犹如曾经盛开的蔷薇,花期短暂,如今已然在她的泪眼中凋零,微风吹过还有屡屡残留的暗香飘过。 也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埋怨,韩澈一身笔挺的HugoBoss西服,在众人的簇拥和尾随下从天墨大厦宽大的门边走出来,一旁有人撑开伞举在他头顶。 聂真真疑惑的望向天空,下雨了吗?是啊,真的下雨了,她站在这里两个小时,竟然浑然未觉! 第037章:凌迟般疼痛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伸出手,仰起头,聂真真迅速闭上眼,细密的雨珠毫不客气的砸进她的眼眶,她伸手摊开掌心,雨丝狠狠落下,像是要穿透她!很凉,很薄,是天凉好个秋的寡欢。 她收回视线,紧盯着门口的男人,雨水水藻般,密不透风地笼罩了她。 韩澈于人群中抬眼看过来,她知道,他看到她了。 他的嘴角透着薄凉,抬手略着额前发丝的动作像极了她厌恶的薄荷口香糖,参透般咀嚼而后产生的那种清凉。他拧了眉,眉心的川字里透着流年里璀璨的烟火。 他们相对凝望着,她以为他会回向自己走过来,他看她的眼神里分明是不舍的,就算她年少气盛,可还不至于自恋成癖! 可是,他没有。 小四替他打开车门,他不知道对他说了什么,小四突然看向她所站立的方向,而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他坐进车里,车子发动的声音隔着遥远的距离淹没在雨声里,嘈杂的听不真切。 他走了! 他说等到他腻烦的那一天,她都逃不开他!他这么快就腻烦了吗?她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漫无目地,四处游走。 霎时间,世界在她眼前一下子沧桑了许多。心里,生出许多忧愁来,她紧捂着胸口,这忧愁生生地憋在心里,震得五脏六腑,凌迟般——疼! “小姐,小四送您回去!”小四恭敬的站在她身后,为她撑起伞。 “呵……”这一把伞现在为她撑起又有什么意义?他就在那里,看着她浑身湿透,只是简单嘱咐小四送她回去而已? 难道当初为她手刃绑匪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他吗?她的错,不应该不问出口就自顾自的错将芳心暗许! “小四哥哥。”她的呼喊里闪过他不满的神色,他说以后不能这么叫小四,任何亲昵的称呼,都只能对他! “是,小姐!” “你说,他这样是不是不要我了?”她背对着小四,这话她其实想亲口问他,可是,他不要她了,没有提前告知她,就像他强占了她一样,不需要跟她打什么招呼! 小四撑着伞低下头看着她的背影,沉默着说不出一个字。一周前,总裁吩咐所有跟着聂真真的人撤离,只保留了她的银行户头。 到今天为止,聂真真在总裁身边整整半年——她是这些年来在总裁身边时间最久的女人。 可惜,时间再久,也有期限。长或者短,并没有太大区别。他不忍心告诉她,她已经明白这是事实,只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证实! 她转过身,猛的抓住小四的胳膊,使劲摇晃着他的身体,伞在她的剧烈摇晃下,被风一吹,吹向街面上,滑的老远。 “小四哥哥,你帮告诉他,我想他!让他见我一面!他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怎么办?我想他!” 聂真真越说越激动,这一刻,她没有了固有的骄傲姿态,她只是个失恋的寻常少女,歇斯底里宣泄的是悲伤的情绪,苦苦想要挽回的,是她一个人的刻骨铭心! 小四沉默着,低着头,不敢看她,也不说一句话。 聂真真发了疯般敲打着小四,拼力求他:“啊……你说话啊!他不是不要我了!我求求你,你带我去见他!我脾气不好,我改了行不行?他不喜欢我读书,我不读了,天天陪着他!我求求你,小四哥哥!” 她的手被小四紧握住,他看她的目光里是同情还有聂真真没能抓住的情愫,他冲动的将她抱进怀里,反过来求她:“真真,你别这样,总裁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你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小四哥哥求你,别这样,忘了他吧,你还小,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 聂真真摇着头,趴在小四臂弯里,双眼含泪,满脸都是水渍,遥望着街面上穿梭的车辆,奋力推开小四跑向街心。 在街心站定了张开双臂,大笑到:“那你说,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来看我最后一眼?” 她望向小四的眼里是灿若星辰的笑意,那种笑小四永生难忘。 他看得太多,为总裁成狂的女人,聂真真不是第一个,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这个女孩终于避无可避的同那些女人一样——无论开始怎样,结局都一样了! 此后经年,有个女人这么问韩澈,聂真真到底哪里好,会让他念念不忘?韩澈无言以对,其实,她并没有跟任何人有所不同。 再好的容颜都会老去,他眷恋的绝对不是她的年轻,她甚至不是单纯柔弱可以让男人捧在手心的女孩。她对于他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她是他爱的那一个!因为这一点,她就和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了! 聂真真转过脸,眼睛直视着红绿灯,红灯亮了,她还是站在街心,张开双臂,那一刻,她连眨眼这种本能都控制住了!她不是不想活,只是想知道,如果她死了,他会不会来看她一眼! 汽车刹车的声音响起,耳畔是司机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她落入一个结实的怀里,在地上滚了两圈才被扶着站起。 她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眸光里的喜悦乍现乍灭,她紧抓住小四的衣襟叫着:“韩澈!” “真真!”小四心疼的扶住她,语气是又惊又怕。 看清楚了,不是韩澈,他怎么可能会来?原来,就算她死了,也引不来他! 她闭上眼,身体往后一倒,小四紧抱住她,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在闭眼的那一刻,好想告诉他:她错了,再也不叫小四哥哥了,他回来好不好?回来看她一眼! 再骄傲的女孩,遇到爱的男人,都会放低了姿态,没有人这么要求,因为爱他,所以不由自主。 聂真真和韩澈的过往,像是旧上海的一场老旧默片,华丽唯美。当繁华落幕,好戏已是收梢时了。 她活泼的性子大变,变得不喜欢聒噪,不喜欢沸腾,甚至不喜欢,对着镜子看里面的那个人。 那是她吗?还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让她瞧不起的女人?可她怎么会那么让人心疼?她眼底的苍凉,让人心酸。 那天,韩澈还是来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 他没有坐下,颀长的身子靠在窗户边,像是随时准备离开。发间掩藏的酒气,眼角的暧昧,还有那散淡疏离的眼神。他是从女人那里来,她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 “小四说你不相信他的话,寻死觅活?”他的口气冰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那他知不知道,在这间主卧的浴室里,还挂着他的浴巾?牙刷架上还有和她成套的漱口杯和牙刷?他喜欢的剃须水要用完了,她才刚给他买了新的回来?衣柜里还有她熨烫妥帖的他的西服衬衣? 她应该用恶毒的眼神盯着他才对,可她是怎么了?竟然连这样的神情都舍不得对他做?她看他的眼神,她自己看不见,可他知道一定是暗含无限柔情。从他鄙夷的眸光里,她肯定这一点。 “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淡淡对她宣布,说完转身,仓皇无措的脚步里沾着外面雨水的湿意,连带着聂真真心里都是一片潮湿。 他又要走了,这一走,他真的就不会再来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从身后圈住他的腰身,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想你,你知不知道?”她的话沿着他的脊椎骨到达他身上最重要的神经中枢,他僵住了,想要推开她的手停了。 “我不要特等奖,不叫小四哥哥,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她松开他,解着身上的衣扣,急躁中解不开扣子手忙脚乱的样子狼狈十足。泪水滑下,她也不擦,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念头,他喜欢的就只有她的身体,她可以挽留他的也只有她的身体! “啪!” 韩澈扬起手掌,掴在她水嫩的脸颊上,清晰的五指印,淡粉色,夹着泪痕,怵目惊心! 他掐住她的脖颈,将她逼到床沿,用极其厌恶的口吻对她说:“我最讨厌女人这样恬不知耻、投怀送抱!” 她已经绝望了,也知道,他说定了的事根本不可能挽回,她也想用一个骄傲的姿态为他们之间的这场交易做个完美的收官。可是,她不甘心! 她捧住他的手掌,贴向她,听到他的闷哼声,她笑了:“那就讨厌好了,我想你,韩澈,我想你!” 她以为她读懂了他眼中的渴求,可却原来并不是。 他稳住乱了的呼吸,摔开她从地上起来,快速离开了她家。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看着玻璃窗外的漫天秋雨,她瘦削清薄的身影靠在床沿,眼里满满的,全是泪。不敢动,怕一动,心口便会绞得生疼! 那一夜,韩宅别墅小楼里,韩澈独自一人在秋雨萧瑟的夜晚,在昏黑的房中,点燃一支烟,点燃和聂真真在一起的点点回忆,她的一笑一颦,抵抗和虚伪的迎合,都缭绕在周遭,他的眸光逐渐沉寂下去,他的心陷入无边的落寞。 那一夜,他在睡梦中,第一次喊出她的名字:真真。 第038章:狰狞的色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午夜,霓虹灯闪烁的光芒在聂真真眼前闪烁,刺痛的却是她的心扉,她孤独的身影漫步在A市街头。她的脚步起初并没有目的,可不知不觉的还是会跟随着他。 看到他从天墨大厦出来,上了车。 她就痴痴傻傻的跟着他来到这里,夸张的字牌上七彩的灯光是她熟悉的五个字:一千零一夜。是她上次被绑来的地方,她知道,这也是他的产业。 她从小就是老师眼中的乖乖牌,学习、性格、品德俱佳的三好生。像这种**,她却并不陌生。卿姨就是在这种地方讨生活的,换句话说,她就是靠着这种产业生存下来的。 可像这样徘徊在门口,迫切的想要进去,却又犹豫不定的情绪,她还是头一次有,她的脚步散落在门前的阶梯上,人来人往,也有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望向她,朝她吹着口哨。 她以前骂他“流氓”,对比这些粗鄙的男人,她才明白,就算是“流氓”,他和这些粗陋的人也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他连坏都那样高雅! 初冬深夜的寒冷没有让她颤抖,擦肩而过的人群里,那一句“韩哥等急了”却让她战栗了。 这声“韩哥”并没有指名道姓,可她知道,代指的就是他!在A市,除了韩澈,还有谁会被称为“韩哥”? 她要进去,她在这里枯等他三四个小时,不能就这样连面都没见上就回去! 有男人走上来,搭着她的肩膀,她厌恶的瞥他一眼,男人从上都下都散发着让她作呕的味道。 客观的来说,这是个并不丑陋的男人,在人群中一丢,也是个很合格的路人甲。可聂真真除了韩澈不能接受和其他任何人的肢体接触,只这一项就足以令她对男人厌恶至极。 她咬着牙想要让那男人放手,男人微醺的醉眼迷离的望着她,笑到:“小姐,请您喝杯酒,赏脸吗?” 赏你个大头鬼!聂真真很想一巴掌打在他那张平庸到让她产生不了任何视觉冲击的脸上,想起韩澈英俊的糅合着阳刚与俊秀的脸庞,深感上帝造人的不公平。 也就是他那张妖孽般邪肆狂狷的脸,让聂真真的审美价值一下子提高到顶端——这世上,再也没有一张脸能够胜过他! 她强压着心头的抗拒,笑着侧过脸对那男人说:“好啊!”她从男人的胳膊下钻出来,径自走进了夜总会。 夜总会里,光线幽暗,喧嚣、嘈杂中弥漫着诸多诱惑难挡的魅影。震耳欲聋的音乐让聂真真刚一进入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高台上的领舞者一身诱人的装束,让人浮想联翩。舞池里那些摇头晃脑的人们眼神混沌在摇曳的灯光下折射出一种微微碧绿的光晕。 聂真真清纯的身体站在那里很是突兀,可是没有人有功夫注意到她,她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场景中展现出略带神秘的透明。 男人跟随着她进来,拉着她在吧台前坐下。 “Waiter!”男人打了个响指,Waiter走近二人,殷勤的问他们需要什么。 两杯BloodyMarie随后放在两人面前,聂真真也没看,她不是来陪这个男人喝酒的,她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现在已经进来了,她就一定要见到他! 她站起身往里走,她知道豪华客房在里面。就在不久前,他曾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从里面出来,对她说所有伤害她的人都死不足惜! 手上被人钳住了,她只走出一步,便不能在前行。 男人嗤笑的看着她,手在她的手背上用一种极其色情的方式抚摸,让她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放开!”她一挥手将男人的手甩开,不打算同他废话。 “CALL,小姐,出来玩儿的不是玩儿不起吧?”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一推,酒醉的身体歪向了吧台,吧台里的Waiter暗自交换着眼神,让男人羞愤不已。 他从高脚凳上离开,一把搂过聂真真将她按在吧台上,脸颊贴着台面,肮脏的手指嵌入她柔滑的脸颊,比起疼痛,更让聂真真觉得恶心。 男人将那杯BloodyMarie推到她眼前,恶声说到:“喝了它!老子请你喝酒,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聂真真佯装投降,笑着说到:“误会,我喝!” 男人见她放柔了姿态,也不再为难她,聂真真抬起头,举起BloodyMarie,猛的一挥手将里面的液体尽数泼向男人,大骂一句:“谁跟你玩儿!大叔!” 她骂完就走,男人此时又怎么可能放过她?他从身后抓起聂真真已到脖颈的短发,扯得她不得不又停下了脚步。 男人虽不高大,也不像韩澈那样健硕,可也终究是个男人,对付聂真真还是绰绰有余的。 聂真真被他强压在墙上,下颌在他掌中被他捏的生疼,男人另一手端起BloodyMarie朝着她的口中灌下。聂真真被迫含住那些液体,辛辣刺激的她纠结了精致的五官。 “噗!”她将口中的液体毫不客气一滴不剩的吐在了男人脸上! 聂真真来不及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比起韩澈给她的,要凶狠太多!她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直响,嘴角也裂开了,鲜血直流。 场子里的人群开始耸动,大概韩澈的人已经注意到这里的异常。聂真真笑了,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样也能引起他的注意。 男人还想打她,或者对她做更过分的事。她就那么看着他,静静的凝望着他,这个粗俗的男人,竟然成了她的恩人! “真真。” 聂真真仰起头,看见小四穿过人群站在她面前,脸上是同情担忧的表情。 “小四……”她理了理被男人弄乱的头发,遮住肿高的脸颊,抹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身对着小四笑了。 “你这是何苦!跟我来……看住这个男人。”小四简洁的处理了现场,聂真真什么都听不见,就听见那句“跟我来”,她就要见到他了! 她被带到了夜总会最深处的客房,那是韩澈所在的地方。 她站在门口突然很紧张,太久没有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同他说第一句话。 门后边传来女人娇笑的声音,是刻意的讨好,男人低低的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话,逗得一屋子都是笑声。 她推开门,在迷离摇曳的灯光下走近那些人。 那么暗的灯光,那么多的人,她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他坐在正当中,衣衫半解,左右各拥着一名妆容妖艳、衣着暴露的女人,他也不躲闪,很是享受的样子。 她握紧了手,掌心突突直跳,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倒映着她清丽的容颜,破碎的情绪,还有她空洞的琥珀色的瞳仁。 “韩哥,我敬你一杯酒!”女人端起酒杯酥软的身子像是没有长骨头贴在韩澈身上,将酒杯递到他嘴边。 韩澈嘴角扯动,冷声说到:“敬酒就要有点诚意,怎么能用杯子?” “那用什么呀?”女人的嗲声让聂真真汗毛直竖。 韩澈侧过脸手掌抚摸着女人的肩膀,撩的女人当场忍不住溢出声。他贴在女人耳边,是要说给她听,声音却并不小:“用嘴!” “呀!讨厌!”女人故作娇羞的敲打着韩澈的胸膛,手却伸进他的衬衣,在他精实的胸肌上摸得比刚才那个恶心的男人还要色情! “韩澈!”聂真真终于忍不住大叫阻止了这一场不堪入目的场景。所有人都收了声,目光聚集在她一个人身上。她一概不论,眼里只有左拥右抱的男人。 韩澈好像这时候才看见她,神情懒懒的,脸上的笑也收住了,似乎她的到来很扫他的兴致。他松开怀中的两个女人,简短的说到:“出去。” 一屋子的人,一下子全都退了出去,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过来!”他拍拍身边的位置,张着双臂的样子就同以往每次一样,好像他们并没有分开,她还是他的女人。 聂真真在他身边坐下,靠的近了,她却没有了方才大吼一声的勇气,端坐着看他一眼都不敢。 韩澈却看清楚了她,她的脸被谁打了?肿的这么高!嘴角那一道长长的口子,疼吗?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等不到他就该回去! “小四!”他朝着门外高声唤到,小四立即应声进入。 “动手的人呢?” 他的语气像极了她被人绑架那一晚上,深沉的眸中是狰狞的色彩,这邪恶的气质因她而起,迸发在她心底,令周身的血液都为之沉沦,无可收敛。 小四退出去不久就将那人带回来了,那男人已被吓得酒全醒了。得罪了韩澈的女人,他是喝了多少? 韩澈松了松手腕,拿起桌上一只空酒瓶朝着桌角奋力一一砸,瓶身破碎,渐起无数细小的碎屑,他伸出手来挡在聂真真眼前,浇灌了她眼角即将枯萎的蔷薇花。 他站起身走向那个男人,废话一句没有,也不听任何解释,朝着男人的脸颊狠狠扎下!顿时间,鲜血四溅,男人惨叫的声音穿破夜空,聂真真扑向韩澈止住他的动作,求他:“可以了,不要继续了!” 第039章:皈依了黑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气息丝毫未乱,朝着男人鄙夷的看了眼,将手上破碎的酒瓶递到他手上,嘱咐他:“拿好了,要是掉在地上,连你那边脸也给你扎烂!小四……拖出去,脏死了!” 过去聂真真总以为男人这样的姿态都是被虚构出来的,可看到韩澈,就明白这世上当真有这样凶狠也顺理成章的男人。 毫不做作,一点也不浮夸,没有喧嚣的成分,纯净的只剩下惩罚这件事本身。 他的这种气质,似乎与生俱来,随着岁月的漂移日益沉淀,过去多久,她都忘不了。 他和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她紧张的捧起他的手想要看看他的手有没有被破酒瓶划伤。 而他挡开了,却将她圈在怀中,她摸着滚烫的脸颊,对他扬起笑脸,等着他。 她的身体上方传来强大的热量和重量,使得她不得不把头往上仰,而韩澈已经低下头开始舔舐着她嫩滑的脖颈。 “怎么?这么想见我?……你忘了,我最讨厌女人投怀送抱,恬不知耻!” 他嘶吼的嗓音,扯着空气,爆发出令聂真真酣畅的绝望,他幽深的双眸根本不带半点**,有的只是讥诮和厌恶。 他的身体从她身上离开,渐渐冰冷,冷的让她止不住颤抖。 他从容的从她身上起来,起身要走。 “不,不要走!你明明就对我很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你若是厌烦了我,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聂真真跟上去跌倒在地,只抓住他西裤的裤脚,她想要知道,不管结局如何,让她知道为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他冷笑着质问她,垂着眼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她,手指弯曲,忍住想要俯身将她抱起的冲动。 她摇摇头,泪眼婆娑。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韩澈不是容易感动的人,但那时候聂真真傻气的回答,头一次打动了他,是她攻破他的第一道信号。 她哭得稚气,像个孩子一样,毫无形象可言,也谈不上任何美感。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不要特等奖学金,不参加社团活动,不接贺明宸的电话,不叫小四哥哥,每天都努力刷你的黑金卡,不和同学逛廉价商店,不吃路边摊,不空腹和咖啡,不挑食,把不愿意吃的都给你,不下雨的时候不打伞……我什么都不好,你一样一样告诉我,我都改,全都改!” 这些话,琐碎,极其琐碎!琐碎的是韩澈从未听过的凌乱,可就是这凌乱的毫无章法可循的言语,成功的让韩澈十几年来都不曾颤抖过的心震颤了! 这个女孩,想要对他做什么?如果继续同她在一起,她会把他折磨成什么样?这样的女孩,他有过一个,已经足够了!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就是不该对我说这些话!不该偷看我的邮件,更不该在将我的名字随处写在课本上!” 他一语道破,这些日子以来让她寝食难安的疑团就此揭开! ——她的错,就是不该爱上他! 她的字里行间,是掩盖不住的痴恋;偷看他的邮件,嫉妒由此而生;随手写下的纸张上、课本上的他的名字,是她满腔的心思! 她以为,她喜欢他,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却原来,他已发觉。发觉之后,就腻烦了她! 这世上,可以爱他的人,是不是只有那个叫做贺明彤的女人?她爱他,不要求他爱她,这样也不可以吗?她才怒放的花朵,一夜之间被拦茎斩断,疼,太疼,剜心般疼! 她犹不死心,将自己步步逼上绝路。 “是不是因为贺明彤?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对你动心思,就连暗恋也不可以?” “是!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可以和韩澈这两个字摆在一起被提及!” 这世上所有的事都有因果,人们才说,做任何事都该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韩澈后悔了,多少年之后,他用尽各种手段想要将他们的名字摆在一起,她都不肯,她说,她嫌弃那个名字,她已经不是聂真真。 那天,他眸中皈依黑暗的那瞬间,她明白她的生命终究沾染悲哀,淡然垂下眼帘背对她的那一刻,他没有看到她胸口上被他刺伤的伤口自那日起成了一道持续流血的旧伤! 她沦陷于他冷酷的眸,忘了身上的痛,望着他孤单的背影,手指探出,轻轻抚摸——韩澈,你有多疼,才会连背影都这么漠然悲伤?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才能让你的疼,稍微减轻一点? “我最讨厌的不是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而是像你这样妄图以爱的名义,缠着我不放的女人!” 他狠心的在她心上再扎下一刀,她有多坚强,又有多执着,才能在这个时候抱住他的腿,为他流泪,不是为自己,是为他! 她想他不是讨厌缠着他不放的女人,而是恨着那个离他而去的女人! 如果,让她走,就是现在他最想要的,那么她就应该成全他! ——韩澈,我走了,不会缠着你不放,我知道我不配,从来也只在你的边沿世界游走,能遇见你,被你在掌心守护过,羡煞多少爱慕你的女人? 她站起身,斯红盈眼,泪眼涣散,但却神情坚定。她努力过了,才放弃的,失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尽管她还是这么不甘心! 她的背影和来时完全不同,来时,她倔强充满活力,为的就是见他一面,在寒风中苦守三四个小时,被人打的皮开肉绽! 他用玻璃扎进那人脸颊想的是:“我的女人,我都舍不得这么对她,你居然敢动她!” 此刻,她离去,腰身那里垮了下去,虽是凄婉低迷的姿态,却在昏暗的灯光下现出一种流金溢彩,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让他往后倒退了一步,踩在破碎的玻璃碎片渣上,在地面上划出刺心的响声。 那背影里是深深的眷恋,不舍的,淡淡的,就要移出他的视线。 “真真。” 他意外的出声制止住她,他不算是了解她吗?相处半年,应当算得上吧!所以在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他想,她不是胡搅蛮缠的女人,今晚之后,她就会真的离开他了! 她纤细高挑的身影不会在出现在天墨大厦楼下,不会再有人尾随他一整天终日无所事事,只为了等他从门口走出来,然后看着他进入另一扇门! “嗯?”她转过身,泪光点点,却是笑着的一张脸。 他不是个好人,手上的血用多少水也洗不净,纵使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过罪恶感! 可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摧毁的是个多好的女孩?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她有多好。可男人总以为,下一个或许更好! 他烦躁的拉着她走回沙发,聂真真想,如果他对她说:“真真,我给你买栋楼,你还是我的女人。”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支票,签上自己的名字,撕下一张递给她,说到:“你自己填,要多少都可以!” 他的语气是祈求,不是打发。 聂真真仰头笑了,声音清脆,胜过秋风吹过落叶的柔软。这么狗血的剧情,她亲身经历了,她正被人支付着一张没有数额的巨额支票——她的分手费! 该怎么办?她疼,还觉得他比她更疼。 “韩澈,我不恨你。以前恨过,现在不恨了。你放心,不要担心我,我一直都很会照顾自己,遇见你以前好好的过到了17岁,所以,不必愧疚,不要为我以后的生活担心。” 她还想说,不要让自己这么疼了,既然这么放不下,就去找贺明彤吧!明明相爱,何必如此相互折磨? 她站起身,支票从他手上滑落,飘进沙发底下。 他的关节紧收在一起,酸胀感弥漫在他的胸腔,像揪散的丝麻一样缠绕着他——她是唯一一个不曾抱怨哭着离开他,且没有带走任何东西的女人! 聂真真并没有离开,她在酒吧里一杯接一杯的灌酒,小四一直守在她身后不敢离开半步。 最后,她醉的不醒人事,吐得胆汁都出来了。她还是一个劲的嚷着要喝。 沈蔓青第二次见到她,就是这副样子。 她并不觉得奇怪,如果哪个跟过韩澈的女人离开的时候还能若无其事,挥挥手无限洒脱,那她就只能说,她压根不是个女人! 她让小四将聂真真抬起要背她进客房。聂真真看到男人在她身前蹲下,惶恐的推拒着说:“不行,他说,让我离所有男人都远一点!”她醉了,这一点还记得很清楚。 “乖,他就是韩澈。”沈蔓青哄着她扶着她趴上小四的背,一双臂膀突然挡住她,她抬头,看到韩澈阴沉隐忍的侧脸。 他说:“我来背。” 她让小四将聂真真抬起要背她进客房。聂真真看到男人在她身前蹲下,惶恐的推拒着说:“不行,他说,让我离所有男人都远一点!”她醉了,这一点还记得很清楚。 “乖,他就是韩澈。”沈蔓青哄着她扶着她趴上小四的背,一双臂膀突然挡住她,她抬头,看到韩澈阴沉隐忍的侧脸。 他说:“我来背。” 上架感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今天是个激动人心的日子,在这新的一年里,叶子要做一件很有创意的事情,希望大家给予支持。 首先,叶子摇着尾巴可怜兮兮的告诉大家,叶子不是学生,是一枚纯正的上班族。 平日工作就很忙啦,但写文是叶子的梦想。 叶子没有什么惊世才华,只是怀抱着对文学的一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视死如归般”的热忱,笔耕不辍的坚持到现在。 每天下了班,忙完所有的事情,才有时间坐在电脑前码字。 叶子的坑品是,6000更是基本,10000更是正常水平。如果大家对码字没有什么概念,可以回想一下,我们上学的时候,一篇800字的作文需要耗时多久…… 呃,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特么的残忍、残酷以及惨无人道! 为了码字,叶子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喜欢的韩剧不能看,长腿欧巴什么的也只是听说…… 咳咳! 木有时间逛街,也木有时间谈情说爱……(害羞,捂脸) 《狼总裁》的创意到动笔,花费两个月的时间,期间,叶子除了上班,都木有出过家门,力求带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韩澈”叔叔,也希望将故事演绎的更加动人,对得起每一个为《狼总裁》驻足的读者。 这期间的几经修改和放弃过7、8万字的初稿,在责编米岚的指导下,一再修改故事主线和大纲及开篇方式,艰辛过程,不再一一赘述。 现在故事完美开篇,责编米岚欣喜的看到叶子的成长,叶子也对于好的开端表示兴奋——写手基本的品格要求,要对每一个出品的故事做到认真负责! 另外,叶子作为新人一枚,写文其实是木有什么钱的,要靠着这几个钱养活自己根本是不可能…… 所以,叶子的亲人,木有一位是支持的,每天都要面对他们劝我放弃的压力,在夹缝、罅隙中默默码字。 夜深人静的时候,陪伴叶子的只有一台电脑,一盏台灯,长长熬夜到凌晨…… 那亲们要问,叶子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叶子矫情的说一句:叶子有梦想,叶子希望在网文的道路上走的远一些,再远一些。 叶子虽然不是神,可是叶子不想说叶子木有这样的梦想,叶子想,做梦都想! 而且,叶子非常喜欢笔下的每一个人物,把叶子能想到的优点都体现在他们身上! 希望带给大家不同的心路历程,让大家体会到不一样的男神感受。 咳咳,言归正传,在新的一年里,首选谢谢各位读者大大,是你们的一路支持,让叶子始终保持着打了鸡血般的热情,做一名忠实的码字机。 其次,亲爱的责编米岚,我也陪你走过了1314噻!我也爱你,么么…… 再次……咳咳,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各单位请注意!叶子的新文《狼性总裁一压成禽》上架啦!!! 上架的意思嘛,就是要订阅才能看到后面的VIP章节噻…… 叶子小小的提醒一下—— 充值方法: 常用的也是最简单的方法: 支付宝充值和网上银行。 网上银行也很方便哟,支持招商银行、兴业银行、工商银行、农业银行、建设银行、交通银行、浦发银行、深圳发展银行、网银在线等20多家网银支付。 移动、联通、电信充值卡:支持以上各种全国发行的预付费充值卡支付。 手机短信也可以充值哟:全国移动手机、电信手机、电信固话支付,按次扣费。 还有财付通充值,常见的银行支付都可以。 固话、声讯充值:支持全国电信固话、手机、小灵通支付。支持10元、20元、30元等面值。 其他卡类充值: 支持:骏网一卡通、盛大一卡通、征途游戏卡、久游一卡通、网易一卡通、完美、搜狐一卡通等游戏卡。 PS:贴心附上我们的充值中心地址/pay/ (表这样,表嫌弃叶子啰嗦噻……)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木有人看我的文文呢?才刚见面,就上架了!可是,真的很好看(噗……我知道,我特么太不要脸了!揉脸,素滴……哈哈——干笑两声先。) 我们的妖孽男主,够霸道,够帅气,够狠毒,够腹黑,有木有?(一定要有,这个可以有!) 他会和我们可爱坚强的女主分手吗? 阳光温顺的男二号什么时候才能正式登场呢? 男主和女主的关系究竟是怎么样的呢? 让男主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一位,您能露个脸吗? 呀!还有,君老大,您在这儿呢?幸会幸会…… 大家不好奇吗?不好奇吗?真的不好奇吗?(求你了,好奇吧!噗……我知道,叶子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本文上架之后,第一个月、第二个月6000日更,第三月开始10000日更,看过《调教恶魔总裁》的朋友们,读者大大们,请相信叶子的坑品!赞一个噻! 大家如果有空,就坐一排,让叶子群扑一下啊!爱你们,需要你们,我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你们的订阅、点击、收藏、月票、评论!(特么太贪心!)你们是叶子写作道路上的小伙伴,没有你们叶子活不下去啊! 大家要知道,订阅是网文作者的收入来源,叶子期待大家的订阅! (捂脸……木有订阅,叶子吃啥喝啥哟?) 叶子爱你们……么么……木马…… 第040章:可惜不是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冬的跫音传来,聂真真离开韩澈两月有余。 寒冷刺骨,聂真真感叹的是天气,可能也是她的心。她和这寒冷一起在等待,以一种婉约、优雅的姿态静静等待雪花的飘落。 她还是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豆蔻年华里看过的那些烂言情小说全都是骗人的,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下去这种事,只是怎么活着不同罢了。 天空终于忍耐不住寂寞,雪花柳絮般飘落,轻盈的舞姿美妙绝伦,落在不远处两人的眼里。 “她这样多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贺明宸一身Armani大衣,身形在这寒冷的冬日仍旧修长俊挺,唇边是浓浓的雾气,双眼盯着不远处的女孩,她发生了什么事,当初那个神采飞扬的她怎么会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梁初雪摇摇头,脸颊处透红,是寒冷的颜色:“有两个多月了,问她她什么也不说,总是看见她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静静的哭。”她侧过脸,心底里其实还有疑惑,可是不敢说,那是她的猜测,总觉得聂真真这样和韩澈有关,可上次聂真真已经说了她和韩澈没有什么关系,她想想还是没有把这疑惑告诉贺明宸。 她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匆匆接起又挂断,为难的看向贺明宸:“明宸哥哥,我还要上课……” “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她。”贺明宸朝着梁初雪挥挥手,一颗心早已飞到聂真真身旁。 梁初雪走了,他不用再顾及,迫不及待的想要飞身到她面前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不敢,怕惊扰了她,只能一步一步迎着飘雪慢慢靠近。 雪花从天而降,被风扬起,翻飞成各种轻盈舞姿,她安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却是风姿绰约,在他眸中形成一幅风华绝代的画卷。 他在她面前站定,她还没有发现他。她的眼神那么专注,差点让他怀疑,她看的不是天上落下的飞雪,而是无尽的浩瀚宇宙、苍穹之昴。才两月不见,她就已经消瘦成这样,一袭素衣却依旧遮不住她妖娆的流彩。 “真真。”他轻声唤她,怕看到她低下头来迷茫的神色。 聂真真听到他的呼唤,轻声应着眸光转向他,贺明宸的个子那么高,和他一样,她几乎就要错将他看成他。可是,她知道,他不是他,他不会用这样温柔的口气叫她“真真”,也不会用这种怜惜的眼眸凝望她——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再见她,他那么干脆利落的人,说了不要她,就是不要她! 她强自抿唇,使得嘴角弯下,梨涡深陷。微笑姗姗而至,在贺明宸眼里却是弥足珍贵。 “学长。”她叫他学长,和三年前一样。 贺明宸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一切,但直觉是种很微妙的东西。少女在爱过伤过之后,骤然的蜕变总会让其以一种骇然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不需要很费心,只要你曾经留意过这个人,就能轻易发现,她,有什么地方和以往已经不一样了。 这三年,他错过了什么? ——贺明宸不知道,他错过的,不是这三年,而是短短的数月。上天是让他先遇见了聂真真,可是,他走了;再回来,上天已将她推向另一个男人,尽管那时候,他已经重踏上这片有她存在的土地。岁月绵长,却是分外无情! “我病了!”她头疼了一天,坚持做完实验才出来透一口气,胃里咕咕直叫,她不想绝食,可面对食物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头很疼,肚子很饿,胃很疼! 她这样的楚楚可怜叫贺明宸心疼不已,她的娇声里放逐的是信任和依赖,他想:就算他曾经错过了什么,也还是来得及的。是的,如果没有那个人,的确是来得及的。 他的手贴在她额上,刚一触及,就是滚烫的温度,他的手冬暖夏凉,这绝对不是因为他的手太凉! 她的杏眼在他的掌下慢慢迷离,就只剩下一条细窄的缝隙。她渴望他的温暖,伸出双臂投入他的怀抱。真好,就是这个高度,他的高度!她闭上眼,泪落下,在寒风中,脸颊刺痛,可惜——还是不是他! “真真,我们去医院,你在发烧!”贺明宸的语气里有心疼,也有责备,小小年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他以为会费一番唇舌,以为她是成心将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可是,没有,聂真真很乖巧的在他怀里点头,用带着泪水的脸颊蹭着他的大衣,小声说到:“嗯,我很不舒服,要吃药。” 贺明宸将她放在背上,她趴在他的肩头,他们在漫天的风雪里,靠的那么近。他想再傻的丫头都该明白了他的心事,可聂真真没明白,一直都没能明白,她不擅长这种细小的交流、暗示,因为她的爱,从一开始就太过直接、深入! 聂真真被贺明宸送到医院,她已高烧39℃,打了针,开了药,贺明宸送她回家。 很小的公寓,只有她一个人住。 里面和韩澈第一次来时一样,没有一丝男人的痕迹。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被聂真真锁了起来。本来,她想扔掉,可是,当她将它们打包准备扔到楼下,在看着垃圾车载着它们要远去时,她迈开步子疯狂追赶——不要带走它们!他不在了,至少留着他的味道,这样也很好!她将它们从垃圾堆中追回,满身异味,却欣喜无比。尽管这欣喜对于她心上的伤,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真真,相信学长吗?”贺明宸将她放进厚实的被子里,看着她服下药,喝下水,严严实实的裹着捂汗。 她的眼中不似方才迷茫,药效使得她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活力。她点着头,笑到:“最相信的就是学长了。嗯,比起初雪,更相信学长。”她想想又加了后面这句,而后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警告贺明宸:“不许告诉初雪,不然她会吃醋的!呵呵……” 他从她眼里看不出一点真心的笑意,他聆听着她因病而加重的呼吸,从她脸颊的红晕中发觉那个他眼中活泼可爱的少女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种冰清玉洁般的嫣然妩媚,他无法描摹,却让他更加沉醉。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学长,学长可以帮你。不管什么,都可以帮你!”贺明宸抚上她的脸颊,眼帘下的双眸,深情满溢,倾泻一室。 “呜呜……”聂真真哭了,哭得一发不可收拾!不久之前,有一个男人说——取悦我,只要你取悦我,你想要的,我什么都能满足你!可那一天,她极尽讨好的想要取悦他,他却说,他最讨厌女人这样纠缠不休! 贺明宸看着大哭不止的聂真真,懊恼不已,不该这么逼她,她还是个孩子,他爱上的人,还是个稚嫩的孩子,他太心急了,应该好好问,慢慢说。 他走到浴室,给她拧了把热水毛巾,想要给她擦擦脸。 浴室的杂志架上,插着几本杂志,他匆匆瞥了一眼,清晰的看见当中一行醒目的标题,心中豁然开朗,这就是她闷闷不乐,郁郁寡欢,积郁成疾的原因! ——傻丫头,真是个傻丫头! 他拿着毛巾走回她身边,她已止住了哭,闭着眼,好像已经睡着。他举着毛巾,很轻很轻的在她脸颊上擦拭着。发烧的人,会觉得连皮肤上都是灼痛感,他一点也不敢用力。 那一晚,他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看着她的体温降到37℃,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早上,她醒来,他已为她熬好清淡的米粥。他舍不得她托着虚弱的身子下床,亲自端到她床旁,一口一口喂她。 她的身体舒服了,胃口也好了很多,将他熬的米粥吃的干干净净,末了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 他在她稚气的动作里,展开一种喜悦在心底。 “真真,这种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昨天他看到的杂志上,刊登着聂绵卿出入豪宅的新闻,报道还说,聂绵卿的女儿是A大的高才生,是被提前录取的,大概也是因为聂绵卿和韩振天的这种关系。报道的一角,刊登着她的照片,很小,很模糊,贺明宸却是一眼就认出,就是她,都是姓聂,又有照片,他以为,她就是因为这件事伤心憔悴。 也难怪,她那么骄傲自尊的女孩,怎么会受得了这种流言蜚语?她太傻,将别人的过错惩罚在自己身上,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聂真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他知道了她和韩澈的关系,惊得缩进被子里,不敢看他。 贺明宸将她僵直的身子拥入怀中,用着她所听到过的最温暖无尘的声音对她说:“傻丫头,不必为了你母亲的事这样,你这么聪明,这么好的学习成绩不是最好的证明吗?” 他——在说什么? 她睁大了双眼看着天花板,她身上温暖的馨香涓涓不息涌向他,贺明宸第一次对她表白,他觉得不合适,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谈情,未免操之过急,可他还是说了,他说:“真真,我喜欢你。” 第041章:他算是个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的反应有些出乎贺明宸的意料,她明明就在他的怀里,应该很清楚的听见了自己在说什么,可她却那种物我两忘的眼神,对他报以感激的一笑。 “谢谢你,学长,我不……”聂真真想,贺明宸就是这世上再善良不过的人,会错了她的心事,还担心她因为卿姨的事情自卑而自暴自弃,他的这句“我喜欢你”,被她顺理成章的理解为宽容和接纳。她想说,她不是因为这件事而难过,但她止住了话头沉默了,静静靠在他怀里,接受了她理解的所谓的他的好意。她没能看见贺明宸闪耀的眼神,和嘴角那一抹自然宠溺的笑意。 那一段晶莹空灵而忧伤的光阴,因为有贺明宸的陪伴,聂真真盈一怀被踩落柔情,好好的挺了过来。她有过失恋的经历,并因此大病一场,可能自此以后,她还会受伤,却再也不会因为情爱而让自己这样手足无措,她的坚强是从那时候开始铸就的,并不是生来如此。 和贺明宸在一起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聂真真还是那个勤奋好学的学生,大都分时间她都在学校课堂、图书馆还有实验室里度过,梁初雪成了她最好的朋友,两个人就像是亲姐妹一样亲密无间。梁初雪隐隐还是觉得聂真真变了,虽然还是一样神采飞扬,可……就是哪里不一样。 除却这些时光,属于贺明宸的只是聂真真极小一部分时间。有的时候,他约她,说要给她买好吃的,她在电话里咯咯直笑,她都已经匆匆啃过了三明治。他还是会来,尽管只是陪着她在校园里走几圈,然后再送她回家。 天气越来越冷,寒风滤掉世间五彩缤纷的诱惑与烦恼,涤尽俗世的喧嚣与浮躁,一屋一砌,一枝一裹。 贺明宸握着方向盘,不断从后视镜里望向一旁的聂真真。及颈的短发散落在她脸颊两侧,她靠在座椅上,歪着脑袋,微张着唇瓣,呼吸间还发出细微的鼾声。她太累了,在实验里待了一天一夜,他来接她,约好带她去吃法国料理。小丫头上车的时候还是欢呼雀跃,似乎并不疲惫,可他没有忽略她眼底缠绕的红血丝,从车后座取过一只颈枕递给她,她笑着接过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 他停好车子,不忍心叫醒她,就那么痴痴的望着熟睡的她,一眼都舍不得闭。那一刻,他觉得,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同校的那段时光,他们在一起准备社团活动,她累了,就趴在桌上睡着了,从不顾及场所、形象,她就是这样随性,可他那时候就很介意了,介意她太不设防,她不知道,她就连睡着时留着口水的样子,都透着剔透纯洁,让人不敢亵渎——这样美好,又怎么就能这样轻易让人围观?所以,他总是脱下他的外衣,盖在她身上,还用身子挡住她熟睡时的娇憨模样。 “嗯……”她自睡梦中轻哼出声,缓缓睁开眼,贺明宸的深情来不及收回,她却还是毫无察觉。 “我睡着了吗?怎么不叫我?”聂真真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没心没肺的样子让贺明宸哑然失笑。 “学长,你该不会是为了省一顿饭钱所以才故意不叫醒我的吧?你不是这么小气吧?”她变本加厉,噘着嘴恶意的揣测贺明宸不叫醒她的用意。 一道柔柔的光波从贺明宸眼中荡出,不断散开,罩住聂真真,她觉得讶异,眼前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温暖的眼神?只是这么淡淡的看着他,都能让她如沐春风般暖意融融。 贺明宸牵起她的手,不刻意,不慌张,就像在梁初雪生日晚宴上那次一样,聂真真抬起头看向他。他侧着脸,握着她的手不曾松开一点,淡青色的胡茬覆在他的下颌处,却给他整张脸上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 发觉她在看他,他才低下头来望着她,揉揉她发呆的小脑袋,笑着说:“快走吧,别以为是我小气,舍不得这一顿饭钱!” 他牵着她的手,她高挑的身姿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娇小可人,在这样的高级餐厅,一对金童玉女似的两个人携手而来,一入餐厅便引来侍者和旁人的注意,聂真真羞红了脸,挣扎着要抽出被他握着的手。 贺明宸这一次却固执的没有随着她,而是将二人紧握的手背在身后,这样一来,两人间的距离就更近了。在旁人看来,她就像是偎依在他身上,不胜娇羞,竟是少女初识情滋味的青涩模样。 “贺明宸先生是吗?”前台侍者从电脑里翻出贺明宸的预定信息,笑着说:“您二位请跟我来,在楼上3406号房。” 聂真真轻呼一口气,忘了手还被贺明宸牵着,动了动嘴,感叹有钱人架势就是正,吃顿饭这么复杂。贺明宸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她唇边,手中握着她的柔胰,他的心也变得异常柔和,他轻声问她:“说什么呢?丫头,说出来,学长也听听?” “我说啊,学长真是有钱人呢?我以后天天跟着你,是不是就有好吃的?”她瞪大了眼夸张的感叹着,俏皮的吐着舌头,因为不想让旁人听见,她就着他俯身的姿势,吹气在他耳边。 贺明宸被她逗得乐了,因为她的直率,还有故作市侩的可爱模样,佯装着恼了,板起脸来说到:“别,我很小气的。” “不要啊!学长不小气,一点也不小气,我最喜欢学长了!”聂真真透白的脸上净是失望之色,跳起来趴到他背上,勾住他的脖颈,她的眸中泛出水一样的清光,笑声爽朗真诚,贺明宸怕她掉下来,伸出手来很自然的揽住她的腰身。 “呵呵……”两人的笑声感染着引路的侍者,连带着他的脸上都是隐忍的笑意。 电梯门在三人面前缓缓打开,贺明宸和聂真真还在打闹,侍者却很恭敬的退到了一边。 “韩总,您用完餐了?这就要走吗?”侍者殷勤的用手挡住电梯门,尽管他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韩澈从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了趴在贺明宸身上顽皮笑着的聂真真。 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多久?快三个月了吧?她好像更瘦了,小脸瘦的巴掌大小,下颌也是削尖,更显的一双明澈的大眼愈发黑暗明亮,总像是含着水珠似的,此刻在灯光的反射下,那水珠分散成细小的碎滴,在她的眼帘上滚来滚去,闪烁着斑斓的光彩。她笑的那么开心,朝气蓬勃,身子趴在贺明宸身上,细窄的要被他揽着——那曾让他**蚀骨欲罢不能的小蛮腰! 他苍郁的双眸瞬间黯淡下去!心里蒙上一层幽暗的黑色,让他的心寂静婆娑之后,竟然无可遏止的升起发狂般的怒意。 “……好不好,学长,刚才我说的,你都要给我买!”聂真真还在同贺明宸玩闹,没有注意到电梯里走出来的人,身上已被怒意笼罩,而且正在向她波及! 她的脸上泛着一团团红云,如胭如染,令他遐想无限,双拳紧握。 哼!他在心底发出一声冷笑。他竟然还曾为她有所动摇!会在分手的时候舍不得,差一点就挽留了她!她竟然就是这么一个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那一刻,韩澈在心底把所有能用上的恶毒的词汇都用在了聂真真身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住他心底里莫名而生的怒意还有他所不熟悉的酸涩和闷涨感! 她不是曾跪在他脚下说,她可以为他做所有的事,因为她喜欢他吗?她不是偷偷在书本的空白处写满他的名字吗?她不是曾为了见他一面,不惜以死相诱吗?这就是她所谓的喜欢?这就是她一个十几岁女孩子可以为她喜欢的男人所坚守的时间? ——这么短?竟然这么短?! 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她现在就偎依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和他肢体交缠,说她最喜欢他! 她的喜欢,如此轻浮,没有任何质量!那么他韩澈,在她心底到死算是个屁?! 贺明宸先发现了韩澈,他收了笑声,却没收住眼底的笑意还有他揽在聂真真腰上的手,他很自然的将她抱着放在地上,动作熟稔的让韩澈恨不能一掌将他们拉开,将贺明宸的手折断,然后掐住聂真真的脖子,好好问问她:她的爱呢?这么快就已经没有了吗? 聂真真双脚踏在地上,迷茫的转过头,望向眼前的人,她日思夜想,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他也来这里用餐吗?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人,应当是商务会餐吧?他和她梦里的样子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些不曾见面的日子,难过的只有她一个人,而他丝毫不曾受到影响。这一点本是毋庸置疑的,是她喜欢他,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又怎么会因为她而难过?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影子,她明明站在左边,影子却偏向右边,看似不可理喻,却是天经地义不容置疑——就像她喜欢他,他却那么厌恶她! 第042章:最喜欢学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在步步向着贺明宸和聂真真走近,他的双眸如夜色般深沉,闪耀着冷漠的清辉,**裸的看着聂真真,仿佛此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聂真真手心出了汗,贴在贺明宸掌心,有了粘腻感。这种时候,也许她更适合低下头去,可她舍不得,她掌心的轨迹纵横交错,发丝日日渐长,安然恬静的角落里都是对他的不曾死心的痴迷。 手上一紧,她仰起脸来感激的看向贺明宸。他大概是以为她因为卿姨的关系才会在见到韩澈时是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在这种时候,她选择依赖他,握紧他的手,十指紧扣。 韩澈鼻尖发出一丝冷笑,看似漫不经心却又疏懒的眸中透着阴鸷般的凶狠,流窜的嘲弄沿着他下颌上桀骜的轮廓,影影绰绰,黯淡了他原本英俊的色彩,藏隐着让聂真真呼吸不畅的孤寂。 “韩总。”贺明宸礼貌的冲着他点头打招呼,还将聂真真往怀中又拉近了几分,她两次被韩澈带走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这么做,谁知道这一次,韩澈又会不会突然将她带走? 韩澈在二人面前站定,眼睛盯住他们交叠着的手,危险迫人的气息逼向两人,聂真真害怕的一颗心要跳出胸腔,只能死死地拽住贺明宸,除此之外,她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哼……聂真真,很久不见,长本事了?”韩澈伸出手来,一把拉过她的皓腕,用力太大,贺明宸原本并不想松手,可被他这么一拽,聂真真吃痛的皱紧了眉头,发出轻声的哼叫。 贺明宸只好匆忙松开了,责备的望了望韩澈,说到:“韩总,你这是干什么?真真有什么错?你总是几次三番这样对她!她母亲的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贺少爷,你还真是天真!”韩澈大笑一声,手却没有松,看向聂真真,将她拉向自己,像往常那般亲密的贴在她颈窝,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对她说到,语气恶毒冰冷:“果然贱人的孩子,还是贱人!不是说喜欢我吗?怎么,才多久,就换了贺明宸?还是说,你一直就在我和他之间徘徊周旋?你也配谈喜欢?不知廉耻!” 聂真真和他靠的这么近,很久没有靠他这么近,她还陷在对他气息的迷恋里,却在听到他的话后,眼底炸开一道缝隙,惘然沉寂让她面如死灰,明灭了她如水般灿烂的晶莹,冰冻落寞袭向她全身,脑中漆黑一片,身子软绵绵的脚下亦是一片虚浮——他竟然将她说的这么不堪!她在他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轻浮的女孩?也对,她就是那么轻易的被他占有成了他的情人,不惜为了自由可以讨好他,在他身下呈现出各种媚态! 她狠狠推开他,眼神里的痴迷淡去,换上她一贯的倔强,婷婷玉树临风立般站在离他一臂远的距离,贺明宸走近她,她自然的挽住他的臂膀和他双手交握。 “真真,没事吧?他说了什么?”贺明宸握着她的手,没想到她也会这般自然的靠近自己,脸上微微发热,心里却是温暖熨烫过般的伏贴。 “没事,只是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看看我妈。”聂真真故作镇定,唇瓣却在抖动,泄露着她张皇的情绪。 “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一起去!”贺明宸说完又觉得有些不妥,他虽然是好意,却还是怕聂真真拒绝,毕竟要去见的是她的母亲。 “嗯,好。学长,我饿了!”聂真真点头应了,她也没有想过这其中代表的含义,随意应了转了话题,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脱离韩澈对她的羞辱! 贺明宸得到了她的鼓励,兴奋的拥着她进了电梯,在经过韩澈时,略停下了,轻声说到:“韩总,真真还是个孩子,请您不要迁怒于她。” 电梯门缓缓合上,聂真真苍白着小脸,身子似乎还在瑟瑟发抖,偎依在贺明宸里怀里不胜娇弱的样子看得韩澈睚眦欲裂! 不行,他不允许她就这样跟了别的男人!还是贺明宸这样英俊优雅足以让任何女人死心塌地的男人!而且,贺明宸喜欢她,一定会把她捧在手心里!他们到了哪一步?有没有像她在他怀里那样? 该死,他竟然如此难以忍受,难以忍受她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辗转承欢媚态百生! “小四……”他焦躁的松着领带,立即就要命人将她从34层楼上的包厢里带出来。 小四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命令。 他的影子投射在光滑的地板上,光与影的界限并不分明,像他此刻莫名烦躁的心绪,他想要把她抓回来再次困在自己身边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个半大的孩子,为什么能这样轻易掌控他的情绪?他不喜欢这样被她操控着的感觉,非常厌恶! “没事,走吧!”他改了主意,忽略掉内心的不快,不过是个女人,他缺什么样的女人? 那一晚,他吩咐沈蔓青找来和聂真真一样年轻的女孩。女孩漂亮足以胜过她,而且温顺异常,懂得如何取悦他,没有费他半点功夫,就让他达到最欢愉的顶点,他在女孩身上迸发,看着女孩在他身下**难耐的样子,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和厌恶,他从床上坐起,点燃一支烟,看着雾气蒸腾,袅袅不散。 女孩意犹未尽的从身后抱住他,媚声叫他:“……韩总……”指甲修理的很漂亮,和聂真真一样的年纪,却已经懂得如何用世俗之物装点自己,而聂真真的身上永远都只有青春冷冽的芬芳和他所辨别不出来的实验室里试剂的淡淡味道。 他冷眼瞥着女孩圈在他腰间的手,吐了口烟圈,在弥漫的缭雾中,似乎又看到聂真真倔强的含着泪微笑着说:“韩澈,我想你。”滂沱的是他眼中她的泪,还有那一刻,他潮湿了的心。 “出去!”他一刻也不想看到方才还在身下让自己欲仙欲死的女孩,并不是所有年轻的女孩都能有她那样的倔强和朝气,就算是曲意承欢,也没有人能够同她一样,让他明明知道,却还是一次次沉沦,欲罢不能。这世上,虽然只有男人和女人,但期间的差别还是巨大的——世上或许果真没有第二个聂真真。 韩澈如此冷硬的男子,虽然有过短暂的迷茫,却不会轻易的被这乱糟糟的情绪左右,他还是活的让万人敬仰。但现实总是不由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偏离了轨道,随意游离,他想要放过聂真真,可是她却一再闯入他眼中,逼得他不得不狠心的毁了她想要重新开始的生活。 那一天,他回到别墅时正是清晨。自从聂绵卿住进这里之后,他并不怎么回来这里,他不想看见年迈的父亲拖着残躯继续做着荒唐的事,也不想因为看到父亲而引发那些隐藏着的刻骨恨意! 他回来是为了去书房取一份文件,家里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他在书房里忙活了半天,结束时正是早餐时间,他不想同家里那两个人碰面,准备从后门离开。脚步踏出书房,听楼下传来阵阵笑声,这些笑声不是一个人发出的,但那里面很清晰的有聂真真细碎的声音。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脑中灵光乍现——难道,她真的带着贺明宸来看聂绵卿? 韩澈脚步移动,转了方向,往一楼大厅走去,在他款款而下的过程中,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被聂绵卿慈爱的握着手嘘寒问暖的聂真真,贺明宸就坐在她身边,浅笑着,满含柔情的看着她。没有看到韩振天,这个时间,他应当还没有起床。 他的脚步声引起了聂绵卿的注意,她转过头来看向他,有些惊慌的问到:“韩……总?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拉着聂真真站了起来,下意识的将她护在身后。 “韩总。”她清浅的开口,陌生的称呼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忘了是他说的不让她再和自己靠近,却因为她的这一声称呼连日来强自压下的暴戾如火山爆发般迸发出来,势不可挡、无法阻止。 他冷静的朝着他们走近,浅笑着说:“真真来了?还带着,这位……”他明明就认识贺明宸,却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样子,让聂真真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聂绵卿一挑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也没有人比她觉得更对不起聂真真,她宣告般拉起聂真真的手,望着韩澈高傲的说到:“是我们真真的男朋友,怎么样?样貌家世,可都是一流的!配我们真真……” “嘁……”韩澈忍不住大笑,眼角的笑意那样深刻,却因某种讥诮的神色让人错愕不禁,高挺的鼻梁下张扬着与这笑意悖逆的情绪,这当中除了贺明宸,都明白他这笑意是为何。 聂真真没料到聂绵卿会这么说,不好意思的望向贺明宸,他却默许的冲她点点头,她对他的感激与日俱增,嘴角弯起,心仿似飘在空中那般,她感激他,感激他在她爱的男人面前维护住了她可笑的尊严。 第043章:只有我才能要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可惜,所有虚伪的坚持都抵不过韩澈那一句粉碎性的话来的措手不及,他如恶魔般撕毁了她少女纯洁的爱恋,而且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韩澈在一声浅笑后,扬起下颌指向聂真真,问贺明宸:“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贺少爷自然配的上她,可是这个女人呢?她也配的上你吗?她就和她欢场出身的母亲一样,是个下贱的种!” “韩总,请您说话放尊重些!” 贺明宸温润如玉的脸上难得现出了愠色,清辉翼翼的眸中全是对韩澈话语的不满,因为顾及到他和贺明彤的关系,他的言辞还是很注意并不敢太过激烈。 “我说错了吗?像这种下贱的女人,怎么你倒像个宝样的守着,这件事若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你猜他老人家会怎么样?” 韩澈咄咄逼人,并不打算就此收口,聂真真已在她面前垂下头,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胸口闷涨难受! 她这么悲伤为难,是因为他在贺明宸面前这样说她,会让贺明宸误会吗? 他倒是不知道,原来,她是这么在乎贺明宸的看法,如果他们没有那种关系,又何至于这么在乎? “别说了!韩澈,求求你,别说了!” 聂真真扬起脸,含满泪水的眸中满是悲怆,不经意中,撞上韩澈心口。 他凝望着她,深刻的恨意凝聚在薄唇浅薄的笑里,她的悲伤和他的寡淡,差异如此巨大,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的老长。 聂真真抖动着唇瓣,她有满腹的话想要对他说,她想要求他,即使不喜欢她,也不要这样说她! 她到现在还想着他,他却这样毫无顾忌的诋毁她,他知不知道他有多残忍? 她再怎么比不上那个贺明彤,他也不能这样践踏她! 她已经听从他的话躲着他了,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听卿姨说他不在家中才来的,难道他以为她是来纠缠他的吗? “妈,我走了!” 她甩开聂绵卿的手,揉着泪眼朝着门外跑去,他这么不想看见她,她就消失!是她不对,不应该来这里,意外又被他看见! 韩澈定定的站在原地,看她跑远,她的哭声撞击着他心灵深处所剩无几的感性,沉进他的骨头里,搅得骨髓沙沙作响,那响声深沉而流畅,美丽而又悲哀,轻轻触及他灵魂深处,生出一份温柔,这温柔同他惯常的冷硬格格不入,登时就让他不适应的握紧了拳头! 他搞不懂这种奇怪的反应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他要分开这两个人! 不能看着她就这样和贺明宸在一起,贺明宸是什么东西?都是长在豪门贵胄之家,他不相信贺明宸就能洁身自好,这个少爷也不过是装成一副蛊惑少女的样子,像聂真真这样单纯的女孩太过轻易就能被其欺骗! 何况贺凌云多狡猾的老狐狸,怎么会任由儿子和欢场女子的女儿搅在一块儿?就算贺明宸是真的喜欢她,她最后也免不了凄惨的下场!与其让旁人毁了她,那还不如让他自己来! 他掏出手机,在聂绵卿惊恐的目光中冷声吩咐:“小四,想尽一切办法,给我绊住贺明宸,对,现在,一直到明天早上。” 聂绵卿听他毫不避讳当着她的面打电话,也顾不得害怕,拉住他焦急的问到:“韩总,你要干什么?你就放过我女儿吧!她还小,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韩澈看也不看她,直往外走,只留给她一抹深沉的背影。 磅礴而散漫的气势压向她,她颓然的倒在沙发上,一颗心紧紧揪在一起,轻咬着下唇,陷入深深的自责,她的一时贪念,究竟把女儿推向了一个怎样邪恶的男人? 聂真真下了课,掏出手机给贺明宸打电话,想要为早上那样在他怀里大哭的事情道谢。 贺明宸依旧是很宠溺的口吻,暗含歉意的说:“真真,今天公司有很多事,不能陪你吃饭,明天一早我来接你,送你上学好不好?” “嗯。” 聂真真抿嘴轻笑,脸上微微泛红,她听他这么说,好像她这一通电话是为了催他来接自己似的,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这一抹娇态看在韩澈眼里,火焰在他心底燃起,几乎要烧熔他岩石般坚硬固守的姿态。 “还真是情深意切,一刻不见就这么受不了?约好了要见面吗?不过,他今天好像来不了了!” 韩澈从黑暗中走出,将她逼进墙角,掌心贴在墙壁上,“啪”的一声,震在聂真真心上。 聂真真手中的手机滑落在地,显示着最后一通通话记录,去电人:聂真真,通话对象:学长! 韩澈淡淡瞥了一眼,烦躁的将手机一脚踢得老远。 “不要!”聂真真从他的长臂中钻出,朝着手机滑远的的方向跑去,这个手机还有他睡着时她偷拍的照片,不能就这么丢了! 韩澈哪里知道她是这个心思,聂真真又怎么能说? 在他眼里,她奋力想要捡回手机,是怕接不到贺明宸的电话。在聂真真眼里,她还在偷偷喜欢他,但他不允许,她不能让他知道她还藏着他的照片! 他的动作始终都快过她,她挣扎着,一点也不惧怕他,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刹那,将手机捧入怀中,拭去上面的灰尘,嘴角梨涡深陷,还好,还好,捡回来了,没有被他发现! “聂真真,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下贱的女人!” 他又用了这样恶毒的话语,她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一直这么说她?难道,她喜欢他就让他这么憎恨吗? “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已经不缠着你了,今天也不是故意去你家,是我妈说你不在家,她想我……我不是要去缠着你,我……已经忘记你了!” 她说着违心的话,小脸透白粉嫩,倔强而又忧伤,在夜色下升起一层袅袅的白烟。 她在他眼里愈发美丽,宛如交织、缠绕斑斓的画卷般,多月没有这样近的看她,她的美丽已然升级! 他将她拉进夜深后空无一人的教室,抱起她放在长长的课桌上,肆虐的眼神扫遍她周身上下,她的眼中都是恐惧之色,不像分手时那样,那时她还曾期待着他,如今她却已经这样抗拒他了吗? 他的手紧捏住她的下颌,从腰间抽出皮带,将她纤细的手腕困在头顶,灼热的呼吸一寸寸喷在她脸上,是**还是愤怒?聂真真分不清,韩澈自己也分不清。 很不耐烦的钳住她的下颌逼着她和他对视,他如鹰般苍茫锐利的双眸对上她委屈透红的泪眼,一颗心乱了节拍,他顾不得探究最近总是缠绕着他的奇怪的情绪,现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让他躁狂的不能顺畅呼吸的事! “告诉我,他动你了吗?” 他直白**的话语冲破她的鼓膜,空气也撕裂般发出悲切的呜鸣——窗外寒风卷着落叶在半空翻腾,刮过窗缝,如鬼魅般低诉哭泣。 聂真真感觉浑身的力气在听到他的这一问话后骤然抽离!她为什么会爱上这么一个男人?他不允许她爱他,已经抛弃了她,却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来羞辱她? 被他困住的双手还压在头顶,这时也失去了抗争,毫无生气的垂在桌面,眼泪也止住了。 她是喜欢他,可不代表他可以仗着这一点,就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一再羞辱她! “告诉我,贺明宸有没有动你!到底有没有?” 韩澈看她不回答,反而停下了抗争,心里愈发焦躁,他从心底生出一种畏惧,他害怕她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她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 “哼……韩澈,你以为这世上的男人都和一样吗?学长不像你,他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不会像你这样……” 聂真真嘲讽的话落在韩澈耳中如天籁般动听,尽管她是在骂他,不过没关系,她的答案让他很满意!她还没有被贺明宸碰过!这就够了! 他的眸中一闪而过的瞬间迸发的乍喜,煞那间冰封住先前他的羞辱和恨意,他英俊的面容在她面前铺散开来,独有的阳刚之气洋洋洒洒笼罩着她,薄唇微弯,那笑意似梦非梦,繁盛的荡开,却又在聂真眼底迅速破碎。 “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也包括那个贺明宸!”警告的话语,带着宣告的意味。 为什么?为什么?聂真真迷茫的望向窗外,不懂他怎么突然又对自己这样?他不是已经不要自己了吗? 她还在疑惑,思考着他话里的意思,犹豫自己是不是没有听懂他的话? 他邪魅的笑容暗藏无边的蛊惑在她眼前飘荡…… 第044章:你知道我喜欢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她因疼痛而绽放的痛苦神色在他眼里却是极致的诱惑,她身上的味道那么好闻,他如同置身于无边无尽的盛大花海,香味如此诱人,馥郁却不浓烈,恰到好处的缠绕着他,沁入心脾。 “真真……”沙哑的嗓音喊着她的名字,喉咙一股灼热般的痛楚。 聂真真娇小的鹅蛋脸上,疑惑更甚,他为什么用这种语调叫她的名字?她不得不承认,即使他这样羞辱她,她还是为他身上特殊的霸道和野蛮所着迷! “韩澈……你……”聂真真动了动被他捆着的手,整个身子都在不经意间扭动着。 “嗯……”韩澈轻声应着,答得漫不经心,薄唇在她耳边摩挲。 聂真真黑白分明的双瞳凝望着他,撞上他礁湖般的黑眸,双唇微微的张开着,她鲜艳欲滴的双唇,吹弹可破的肌肤,精雕细琢的美丽,让韩澈忍不住停住粗暴的动作,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 他眯了眼,俊脸上呈现出一种极为陶醉的神情。她很紧张,她和他在一起快要半年,又怎么会读不懂此刻他眼中的欲念? 聂真真突然笑了起来,空洞的笑声在偌大的教室里回荡! “韩澈,你知道,如果你逼我,我会死给你看,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这么逼我,我真的会死的!会死的!” 她歇斯底里般朝着韩澈大吼大叫,她的身子还靠在他身上,两人是密不可分的姿势。 韩澈瞳仁一缩,以为她又要咬断舌头,她有这个胆量,各种狠毒的女人她都见过,却没有谁狠得过她——那些女人都是对别人,可她却是对自己!可以对自己狠心的女人才是最要命的,至少,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迅速将手指插入她的口中,阻止她咬舌的动作,她的口水沿着他的手指往外流淌,狼狈却又充满了奇异的诱惑力。 “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在我面前再咬断一次舌头吗?” 他的声音那么笃定,聂真真胡乱扭动着脸颊,膝盖也开始挣扎,想要踢开身上邪恶的男人,却被他挡住了——她遇见他,就连她自己的事情,都由不得她做主! “你到底要怎么样?” 聂真真不理解他这样纠缠着自己的原因,是他说的不要她了,现在他这样苦苦纠缠又是为了什么? 韩澈一口咬住她半透明的耳垂,舌尖的温热和牙齿锋利的触感荡涤在她身上,酥麻感伴随着疼痛波及她的全身。 “要什么?这样你还不明白吗?就是要你!要你跟以前一样,留在我身边!” 他的话在她的心湖上炸开,击起水花四溅,迷了她的双眼,雾气弥漫。他说什么?他说他要她像以前一样留在他身边?他……又要她了吗? “可是,你要守好你的本分,不要妄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不要跟我谈什么喜欢,更不要妄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回报!” 他霸道的宣告要她,让她几乎高兴的当即就要将自己送上他的手中,可他的下一句话却又让她从云端跌入谷底! 原来,到头来,她还是个卑贱的不能再卑贱的玩物,供他玩乐的工具!和夜总会里让他左拥右抱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 韩澈没有在乎身上女人的感受,他仰起头,汗湿的刘海上垂着水滴,赤红的眼中光芒四射,灿若锦绣,炫目的让聂真真睁不开眼。 不知是他的汗水打在她脸上,还是其他,她的脸上湿滑的一片,她在他吻上锁骨的那一瞬间凄婉的笑到:“韩澈,你知道我喜欢你,我做不到,你换别人吧?好不好?同样的过程我不想再来一次,疼,真的太疼了!” 她这一个“疼”字子弹一样射进了韩澈胸膛,也有人曾这么对他说过——韩澈,你知道我喜欢你,你这么对我,疼! 他的眼中因她的这句话突然现出狂狷的色彩,疼?!她们口口声声的说着喜欢他,却受不了这疼?因为这疼,就离开了?!那么,这喜欢该是有多浅薄?他韩澈就不值得女孩为他承受这疼吗?! “疼?不是说喜欢我吗?连这点疼都受不了?”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她的头发长了,在他手指上绕了两圈没有松开——她答应他,要为她留一头长发。 “……不,不是……” 聂真真的辩白苍白无力,!她知道他心里没有她,她要命的很在意!可卑微的还是喜欢他!她不是不能为他承受这疼。 她对他的喜欢从他的霸道开始,惨绝的蔓入血液!若是分离,势必也得从心脉上剜去!那痛才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不行,真的不行! “那是什么,我倒要听听看,你怎么解释,你这肤浅的喜欢!”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脸颊上,极尽忍耐的模样,很认真的在等着她的答案,似乎只要她的答案一旦出口且不能让他满意,他就将生生扯下她这一头青丝。 “韩澈,让我过正常人的生活,我也想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的要求不高,至少他只有我一个,我就满足了!” 聂真真知道这样的话在韩澈面前是一种生死的挑战,她的眼如两汪清泉,珍藏着她心底最宝贵的心事,敛聚着她最迷人的一抹灵光,坚定的望着身上的男人,誓死也不屈服的模样。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应你,才从我身边离开多久?就变得这么野性难驯!是不是贺明宸把你惯坏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男人!” 韩澈俊挺的脸庞如峰壑松石,情绪隐藏在幕帘般的睫毛之后,瞬息万变。 她不带着**的双眸,毫无生气的空洞的眼神引发韩澈又一波的怒意…… 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逃脱不了他的掌控,虽然她口口声声的说着不愿意,到最后还是被他掠夺! 他们的身躯卡在狭窄的课桌缝隙里,瞬间腾起的强烈欢愉像是悬崖边盛开的花朵,虽然很美丽却太过危险。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伴随着他的汗水交织在两人身上,他扣紧她的手,蛮横的问到:“喜欢我吗?” 喜欢?当然喜欢,可是——呵,疼啊,真的,好疼…… 第045章:我喜欢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眼中无波无纹,在不爱她的人面前,被问着这样的话,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她的脊背靠在课桌边沿,磕上脊椎骨,硬碰硬的疼。似乎跟他在一起,疼成了她最重要的感观。 “回答我,想好再回答!” “你明明就知道……” 微凉的空气里,激荡的心声让她哆嗦不已,他这么步步紧逼,一点疼惜的意思都没有!她偏过头,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韩澈却不满足她这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要从她口中清楚的听到答案,天知道他不在她身边的这些日子,她有没有被贺明宸那小子所蛊惑? “……喜欢,喜欢!” 她闭上眼,说着这样深情告白的话,她的心却像是一片广袤的沙漠,看不到一片绿洲,她就像是个濒临绝境的人,诉说着她最后的心愿。 “说完整了!”他还是不满足,她的话听起来这样不甘愿。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韩澈!” 她的肌肤灼灼其华,阵阵芬芳扑面而来,她的告白如此简单,纯真的没有一丝杂质,是韩澈迄今为止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韩澈满意的松开插在她发间的手指,改而将她的发丝揉乱,如浪般飘荡。 他就在她眼前,她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眼中迷离的自己,却还是觉得他的眼神无边无际,根本没有尽头——他根本就不在他心上,甚至也不在他眼里,这么苦苦的逼着她说喜欢他,是存心要看着她崩溃吗? 她害怕的浑身打了个冷战,韩澈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走,我们回家!” 他像是知道她会拒绝,接着说到:“不要拒绝我,不是说了喜欢我吗?那么我喜不喜欢你,你都应该喜欢我。我记得你说过什么都可以为我做,对不对?” 这一刻他柔情的样子,让聂真真恍然失神,他总是这样,在霸道之后又摆出这么一副清光柔和的姿态,强烈的两个极端在她心底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她想她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他吸引了的。 入夜已深,墨蓝的天空似被清水洗涤过,清澈明净,柔和庄严。没有月亮,没有游云,万里一碧的苍穹,只有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洒印着点点碎玉小花。 聂真真觉得自己的心也就像是这藏住了月的天空,没有主心骨,就只有流窜着的无数被韩澈动摇的心思。 她将脸埋进韩澈的胸膛被他抱着再次上了他那辆劳斯莱斯,为她开门的还是小四。 关门的时候,她看到韩澈的喉结滚动,低沉的嗓音在赞美她:“丫头,有没有人夸过你,你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太耀眼!” 聂真真错愕的突然抬起头看向韩澈,实在是太过意外,他还会这么夸她? 一直以来他的夸奖都太过露骨,像这样的夸赞还未曾有过,尽管他的比喻其实很平淡无奇,并不算得是什么惊艳的词藻。 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粘腻的感觉让她红了脸。 “哧……”韩澈嗤笑到,将她更紧的抱进怀里,下颌上的胡茬刺激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又在他怀里了! 分别两个多月来,聂真真憔悴受苦的是心灵,而对韩澈而言,生理上的折磨才是最重的,他在她身上一次一次狠狠掠夺,不知疲倦。 她一遍一遍哀求他,告诉他她明天还要上课。就要考试了,她还有很多功课要复习。 “不是说比起特等奖学金更喜欢我吗?那就看我吧,还有,把跟我做当成是在做实验不是更有趣?” …… 她在迷迷糊糊中睡去,累得睁不开眼。 那么她迷迷糊糊时听见的那一句话,是真的是他说的,还是做梦? 他说:“丫头,我答应你,和你在一起时就只和你在一起,只能答应你这一点。但我一定说到做到!” 应该是做梦吧?他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呢? 闹钟“叮铃铃”响起,聂真真腾的从床上弹起,又迅速被拉回床上,正是韩澈闭着眼用长臂压住了她。 她小心的偎在他怀里,动了动脖颈试探问到:“你不用上班吗?” “嗯。”他简单哼了一句,又再度沉默。 聂真真歪歪嘴,这算是什么回答,到底要不要上班,就这么继续睡下去吗?她还要去学校,今天教授说好要分划考试重点的啊! 说起上学,她马上又想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昨晚贺明宸说要来接她上学的,她也答应了! 她慌乱的推推身边的韩澈,焦急的说到:“快,快,快起来!” 韩澈不悦的睁开眼,看她煞有介事的认真表情,好笑的扯起嘴角问到:“什么事这么着急?” 聂真真已推开他从床上起来,准备穿衣服洗漱,她疑心身上会不会留下什么味道,于是决定洗个澡换了衣服再去学校。 她笼着乱发便往浴室走边说到:“你快起来,学长说今早要来接我上学,这个时间,过一会儿他就该……”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来自身后两道慑人的目光冰冷的射向她的后脑勺,怵的她颈后发凉。 她转过身去,对上韩澈静默冷峻的脸,干笑两声解释到:“你别误会,学长和我没有什么!我十四岁就认识他了,就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他对我很好,很照顾……” 韩澈步步向她走来,眼睛渐渐眯成一条缝,她知道——她又说错话了! “可以啊,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十四岁就会勾引人了,也就是说你和贺明宸是老情人重逢了?” 他欺向她,手掌在她身背摩挲,将她往后逼着倒退。 她脚步趔趄被他推着进入浴室,喷洒的水花里,氤氲的水气中,她的秀眉拧在一起,无力的抗拒着。 客厅里沙发上她的手机躺在一角,微光闪烁,机身震动,贺明宸就站在公寓门外,手指覆在密码锁盖上,微微颤抖。 习惯了送她回家,当然也无数次看见她输这个密码,她对人没有什么戒心,输密码时也没有避着他,他早就将密码牢记于心,此刻她的手机没有人接,他其实很轻易的就可以进入里面,看看她是不是在家。 可贺明宸几经思索,还是没有这么做。若是被她知道,她大概会觉得自己太唐突,他那么珍爱她,在她心底一丝不好的印象,他都不想给她留下。 尝试着又拨了几遍她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或许她已经去了学校,是不是在图书馆? 她在学习的时候是从来接不到电话的,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头一次,他只是有些疑惑,昨晚明明说好要来接她上学的,她却没有等他? 贺明宸的唇边暗藏着疑惑和宠溺转身离去。 聂真真裹着大大的浴巾躺在床上,已是精疲力尽。 “不去上学了?” 韩澈正掏出手机联系小四,准备让他们送来干净的衣物。回头看见聂真真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蔫了的样子活脱脱不像她,捏了捏她微翘的鼻子戏谑着说到。 “不去了,回头借同学的笔记看一看。” 她侧过脸看他还干坐着,疑惑的问到:“我不上学,你也不上班吗?” “等小四送衣服,我的衣服不是被你撕烂了吗?” “你……你……别瞎说,我哪有?”聂真真实在佩服这男人移花接木的本事,到底是谁撕烂了谁的衣服啊! 不过,他说他没有衣服穿?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走到衣柜前翻箱倒柜的开始捣腾。 第046章:这一次心甘情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蹲在地上从柜子最底层里拖出一只沉沉的皮箱,费力的坐在地上,打开箱盖的那一瞬间,韩澈波澜不惊的双眸中温澜潮生——她竟然没有丢掉他的东西? 那一刻他不再狂狷,没有戾气,依旧沉默,平静的表象一如往昔,一种陌生的抗争在他灵魂深处游走、搅动、砥砺着他,就像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的暗潮。他在心底揣摩,聂真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他的东西收藏? “真真……”他薄唇亲启,淡淡悠悠,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将她的名字呼喊出口。 “嗯?你等一下,压的久了,需要熨烫一下!”聂真真随口应了他一声,也没有再理会他,忙着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在原来的位置上挂好,又转头问他今天要穿哪一件。 看韩澈慵懒的样子,瘪瘪嘴,她已经习惯他这样,他是从来懒得为这种事操心的。用某人很臭屁的话说:“我穿什么不好看?”从那以后,聂真真就放弃了跟他讨论这种有深度的问题,总之有些人的自信已经完全没有底线,除却本身傲人的资本,这个脸皮嘛……咳咳,总之天气很好,聂真真不必要为了这种问题破坏阳光的饱和度。 她拿了衬衣西服走到外间熨烫,一切妥当之后准备给韩澈送去,一转身却见韩澈下身裹着浴巾就站在自己身后。 “啊……吓着我了。”她捂着胸口,慌忙低下头去,透白的小脸上泛着一层樱花般的红纱,她能听见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跳和粗重的呼吸,室内如此安静,她很不好意思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在韩澈面前露出窘态。 手上的衬衣被她揪得死死的,韩澈终于看不下去了,望着那件可怜的衬衣朝着她弯下身子神情无奈口气却是欢愉的说到:“给我穿上。” “啊?哦。”聂真真仓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胡乱将衬衣往韩澈身上一披,韩澈长臂一展带起一阵风,和他身上的气势一样曲折峻险,孤立离俗,却让人目眩神迷。聂真真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选择了盯着眼前,却发现他的胸膛上还有不知是昨夜还是方才她咬下的齿印,脸上更是火烧般滚烫。 她猛的分开两人的距离,和他靠的这么近两人之间一点缝隙都没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她纤细的手指不经意的滑过他的胸膛,转身匆忙逃离:“你……你自己穿!” 男人宽阔的胸怀迅速将她包围,他的怀抱坚强、沉默、不鼓噪、不张扬,却是高山一般雄伟屹立,他的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揽住她腰肢的长臂往上移动,很自然的停在她柔媚的少女特征上,引来她一阵娇吟:“韩澈……”她的声音很低,嘴角的梨涡深陷,简简单单、清清浅浅——因为情深,所以迷途不知返。 韩澈拥着她,热气在她头顶窜出,让她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那个贺明宸,你以后离他远一点,我很不喜欢他!” 聂真真蓦的僵住了,他说他很不喜欢学长?记得初雪告诉过她,韩澈不喜欢学长的原因,是因为学长是贺明彤的弟弟。她用力眨了眨眼,想要忽略眼前那一阵潮湿的雾气,他的话还在耳边,他不让她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因为他还在等着贺明彤吗?她对贺明彤的妒忌从那个时候开始,此后也只有愈演愈烈。 门铃响起,聂真真在他怀里挣了挣,他固执的不肯松开。“韩澈,我去开门,应该是小四。” 韩澈扳过她的身子,在聂真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狠狠咬住她的耳垂,经过一夜那里已被他啃噬的很脆弱,这么一来,聂真真担心耳垂很可能被他咬下来了,疼的她连抗拒都不敢,生怕一动自己的耳垂就真的不保了。 “我刚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韩澈暗含醋意的话语,两个懵懂的男女谁也没有察觉到。 二人各怀心思,彼此猜测,迷一样隔断在两人之间。那一段并不漫长的距离,在韩澈第一次拒绝之后,聂真真谨记他的话,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他的眸光又清又冷,泻出冰一样的银辉,聂真真反手紧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脊背,那姿态像极了安慰受伤孩子的母亲,她的下颌挂在他宽阔的肩头,嘴角荡出柔柔的涟漪,她的声音像是深层滤过的纯净水,能够洗涤去所有的哀愁。 “好。”她没有多余的废话,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字,穿过她薄雾一样的眼帘,幽幽的、很坚定。 聂真真成了韩澈的情人,这一次,是她自愿的。 贺明宸再怎么慢性也察觉出了异样,他隐隐约约觉得聂真真在刻意的躲着自己,想要问问她,却又开不了口。他旁敲侧击的问起梁初雪,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里有要好的男生。 梁初雪一脸鄙视的样子摇着头说不可能。别看聂真真长了一副魅惑人的天使外表,可是整天除了图书馆就是实验室,就算是有男人看上她,也会被她喃喃自语的样子吓跑了。好几次梁初雪去实验室找她,就被她脸上五彩的眼色惊住了,问她是不是中毒了?她却摇着头,自顾自的说:“数据是对的啊?哪里有什么问题呢?”梁初雪看她就要走火入魔了,决定发挥人道主义精神拉她一把,结果她毫不客气的说:“初雪,我一天没吃饭了,帮我叫点外卖吧?” 梁初雪彻底厥倒,只好放弃对她的治疗。 贺明宸在听着这些话的时候,眉目投射下的淡影却是舒展的。也是,他一直就守在她身边,不可能连她有了喜欢的男生都不知道,这个丫头这么迟钝,连他一再的暗示心意都看不懂,又怎么会同其他男生有了什么? 连梁初雪这个一向不怎么啃书本的丫头也在挑灯夜战,贺明宸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看来是他太过紧张聂真真了,她还那么小,他心未免心急了点。她嘴里总是嘟囔着要拿奖学金,一定是拼了命在努力,这一点他不怀疑,以前她还在高中部的时候,就是事事都要争第一的好强性格,何况现在,她势必因为母亲和韩家老爷子的关系一定要给自己争一口气,他应当支持理解她才对。 他默默将车子开到她家楼下,坐在车内仰望着她家窗户的那一盏灯火,隔着窗帘他看不见她的身影,却能想象她皱着眉头翻阅书籍的样子。嘴角白晃晃的微笑,不染纤尘,不带欲念,对她的爱慕刻进骨子里,幡然醒悟时,再也收不回。 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好好复习,注意身体,明宸。正要按下发送,被他掐灭的烟,烟灰在他脚下只一会儿便被寒风吹散了。他皱了皱,想想又加了两句:多穿衣服,要按时吃饭。坐进车内又打了通电话,才缓缓离去。 贺明宸的车子没入夜色渐渐混入车流,无法辨认。韩澈放下被他卷起的窗帘一角,举起高脚杯仰头灌下一大口红酒,烦躁!很烦躁!这个贺明宸要这样天天守在他的女人家楼下到哪一天才算是个头? 他这里已然窝了一肚子火,又听见书房里她的手机响起,接连两声,他从来没有窥探别人**的怪癖。不过这一次例外,聂真真不是别人,是他的女人,是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说着疼,却还舍不得离开的他的女人!在潜意识里,他将她当成是自己的一部分,舍不得松开,更不能容许旁的任何人窥探一眼! 他静默深邃的眸中闪耀着翼翼清辉快速走进书房,聂真真正趴在一堆书籍里手忙脚乱的翻找着什么。 韩澈一眼就看到被她的教科书压着的手机,走近了迅速抓在自己手中。 “韩澈,我……”聂真真刚想说她的手机刚刚响了,好像有短信。韩澈横眉扫她一眼,霸道的打开手机。 两条未读短信,都是贺明宸发来的。语气关怀备至,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再往下看,这贺明宸很闲啊,一天要发这么多条短信?难道贺家最近的商业危机还不够他忙的? 再翻翻通话记录,这一看,韩澈彻底爆发了! 他将手机奋力往地上一砸,手机应声落地高高弹起,被摔得支离破碎。聂真真搞不懂她是哪里又得罪他了,他会拿她的手机撒气? 手机震裂的细小碎片从地面上反弹起来,划过韩澈古铜色满含怒意的俊朗脸庞,一道暗红色的口子顿时闪现,狭长的双眸冒着寒气,却又分明闪耀着荆棘燃烧般的火焰,两种矛盾的情绪交杂在一起。聂真真眼中带着疑惑的光芒仰望着他,走近他,伸手探向他划破的口子,心疼的嘟囔着:“这又是怎么了?” 她的手指凉凉的,像是止痛剂一般,让韩澈迫切的想要靠近。他将她揉进他怀中,很不能将她嵌入骨头里才甘心般用力,口气还是那般冷酷:“为什么不听话?” 第047章:压抑的笑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僵着身子思考着他的话,她哪里不听他的话了呢?难道是她刚才从手机里看见什么了?她偷偷藏着的他的照片? 她不安的扭动着身子,眼里噙着水光,很不甘愿,却又不敢惹怒他,心里把自己骂了个体无完肤:聂真真你个没用的东西,怎么遇见这个男人,就把自己搞得这么卑微? 她已经在心底里鄙视自己,可她还是舍不得放开他,至少在他说分手之前,她还是可以让自己陷在幻想里,幻想他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不然的话,他为什么在说过分手之后,又来找自己? 这种徘徊和自欺欺人的想法,占据了聂真真很长一段时间的思维。韩澈是她情窦初开时爱上的第一人,就像是婴儿认母一样自然,切断这种依赖,需要很大的决心,也还未必能够成功。 “我……我马上删除!” 她胡乱擦着眼睛,倔强的蹲在地上,拾起手机的残骸。手机已经碎的四分五裂——他竟然这么愤怒!她面对着一地的碎片,不知道该怎么拼凑。 门铃叽叽喳喳的响起,她也不想去应门,还是韩澈走去开了门。门外站着的男子一身制服,胸前印着某某餐厅的字样,手上举着硕大的纸盒,看来是来送外卖的,不过他们并没有叫外卖。 脑中闪过贺明宸在楼下打电话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他的女人需要别的男人这么嘘寒问暖吗?这个贺明宸还真是让人不得不讨厌! 韩澈扯过单子签了字,却对着送外卖的人绽放了一个极具魅惑的笑容:“请你吃了,拿走吧!滚!” 铁门被他重重关上,弄得门外的送餐小弟一脸震惊,惊魂未定,他这是被人耍了?还是调戏了? 韩澈转过身回到书房,看她蜷缩在地上瘦小的身子,心头一动,想着他是不是太过严厉了?走到她身边俯下身想将她抱起,却被她一把推开。他猝不及防,往后退了几步,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聂真真甩开他,压抑着的委屈顿时爆发,红唇沾着水汽上下翻动:“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说要缠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要砸我的手机?” 韩澈本有些懊恼的心被她这么一闹又坚硬起来,狠狠的将她一下子压倒在地,碎片还躺在地上没有收拾,聂真真猛的被他压倒在地,那些碎片硌着她的身子,有一两片正压在她的头皮下,直接刺得她头皮一阵锐利的疼。 “我是不喜欢你,可是你却必须信守你的诺言,这身体是我的,心也必须是我的!” 韩澈嗓子眼硬硬的,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她这么抗争,就是因为他看了贺明宸的短信? 所以说,小女孩的情感最是肤浅,他怎么会傻到以为她会那么轻易的就喜欢上自己? 就算是曾经被他迷惑过,但当贺明宸这样的翩翩贵公子出现,难免还是会动摇吧? 贺明宸性格温和,长相家世也都是A市一流的,对她明显爱慕,更要命的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人在年龄上更相配! 他还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苍老过,可面对聂真真,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出生的太早,她的一些想法他永远都无法理解。 那么贺明宸呢?A市崛起的商业新秀,年轻有朝气,还和她曾有过一段同校经历,是不是更能轻易的理解她? 知道她一笑一颦里的含义,噘着嘴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傻笑的时候又是因为最近比较流行的哪一句俗语! 聂真真挣扎着想要扫去压在后脑勺的碎片,这些碎片已经压的她难以忍受。 快要被他反复无常的样子折磨的疯掉!抱住他的脖颈想要解释,他却一低头吻住了她! 两人都是一怔!他们之间一直都是她在取悦他,这样换他来取悦她,两人都很不适应,尤其是韩澈,他脑中火花乱窜,似是保险丝烧断了般,让他浑身一震。 “说,还给不给他打电话、发短信了?” 聂真真这才明白过来,韩澈这一通怒火的缘由,反应过来这话里的“他”指的是谁。 “不,不了。” “说你喜欢我……” 韩澈柔声在她耳畔吹着气,聂真真眼角含春,嘴角梨涡深陷,被他指引着说到:“我喜欢你,韩澈。” 她嘴角上扬,他幽暗的双眸中苍翠的期许瞬间掠过,蜿蜒而下的汗水沿着他分明的轮廓在他古铜色的灼热肌肤上流淌,熬成浓的如同墨汁一样稠厚的渴望。 其实——丢失了心的并不只有聂真真。 聂真真怀着忐忑的心绪,瞒着所有人,又或者说连带她自己也被蒙在鼓里,偷偷的和韩澈在一起,她一个人的爱恋,却是两个人见不得人的欢爱。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她已经逐渐淡忘曾在她最痛苦的时候给过她默默支持和帮助的贺明宸,他却在她考完最后一门课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考完试梁初雪早已守在教室门口等着她,她们原本是约好了考完试要去好好玩一个晚上,聂真真还有些犹豫,但韩澈前两天就因为一个合作项目出国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 两个女孩在教室门口娇笑着相拥,梁初雪娇小的身子攀上聂真真,神秘的贴上她耳畔低声说到:“晚上有人请客,不用我们花一分钱,你说怎么就有这样的好事呢?” 聂真真登时一脸戒备的看着她,紧张的问到:“不要告诉我,你家又有什么宴会,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我可不去了,简直就是在受罪!” “安啦,安啦!我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其余的那些各种名目的活动,我也是一概不出席的,有个人可是想你想的很呢!”梁初雪两颊冻得通红,搓着手跺着脚,笑着说到,言语里净是揶揄。 “嗯?” 聂真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贺明宸,疑惑的跟着梁初雪走到学校门口。 贺明宸一袭烟灰色大衣站在寒风中,颀长的身子在听到她们的嬉笑声后款款转过。 一低头,俯下身子,浅浅一笑,犹如山巅风悠悠空谷而来,雾濛濛深涧生烟,俯瞰着最美的风景那般凝望着聂真真,胸中律动着欢快,喧嚣的内心荡漾着瑞端展露在眉间淡淡的暗影下。 “学长!”聂真真一见贺明宸忙拉着梁初雪加快了脚步奔到他面前,清澈的眼睛犹如黑潭,潭水随着风的掠过而摇摆,涌动着靓丽的欢乐。 “原来初雪说的冤大头就是学长啊!呵呵……” 聂真真一捶敲在梁初雪胸口,调侃着贺明宸,这两人都是豪门子弟,倒是意外的同自己特别要好,一点也不像人们说的那些用脚趾头看人的豪门公子小姐。 贺明宸爽朗的一笑,替两个女孩打开车门:“知道你们今天考完试,放假了,请你们好好放松放松!” “YES!”聂真真双手握拳在身前一压,做了个极为兴奋的手势,眼角散发出飞扬绮丽的神采。 贺明宸虽是带着两个小丫头,可他眼里就只能装下聂真真。他很感激梁初雪,如果不是梁初雪,他可能找不出这么好的借口来接近她。 灯火辉煌的街头,涌动的人群中,韩澈数次举起左腕,知道她今天考完试,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做什么呢?如果知道他匆忙完成手上的议案提前赶回来,会不会扑进他怀里娇憨的笑着说:“韩澈,你回来了。” 他的手指覆在薄唇上,挡住唇角压抑的笑意,更浓的欢愉却在眼底延伸。西裤口袋里小巧的一只丝绒盒,是他带给她的礼物。 “李欣阳,快点。”他催促着,想要快些见到那个倔强的丫头。 不过韩澈的热情很快在面对一室清寂之后骤然冷却!她不在家,能去了哪里? 小四和李欣阳正准备离开,却接到他的电话,命令竟然是全城搜寻聂真真! 两人面面相觑,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考完试跟同学一起出去放松一下也是常有的事,总裁他需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想归想,两人也只有照做。不过效果并不好,这么大一座城,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被人绑架,哪里那么容易找的着? 结果就是韩澈匆忙赶到聂真真家公寓,很孤单的坐了一晚上,而聂真真同学则晕乎乎的被贺明宸从车上背了下来。 她趴在贺明宸背上,长长的四肢垂着,醉眼朦胧。 贺明宸直摇头,只是让她喝了几口香槟,就醉了,这的丫头真是让人无法放心。 他背着她乘着电梯,就要到她家门口,而韩澈手里点着的烟已被他折断,火星灼痛了他的掌心,烟草簌簌落在他敷贴的西裤面料上,他双眼盯着铁门——正等着他们推门进入。 第048章:舌尖上的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楼道里黯淡的灯光下投射着两人看似缱绻的身影,贺明宸背着聂真真的手往上托了托,触及她柔润的翘臀,背上的人还尚未有所察觉,他自己先烫红了脸,侧过头看她依旧张着嘴睡得香甜,才放下心来继续沿着楼道走到她家门口。 聂真真被贺明宸抱着放在地上,贺明宸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盖在脸上的黑发,连同五官在内的轮廓线条都变得柔和透着暖意。 “真真,到家了。”他轻声朝着怀里的小人儿吹气,聂真真微醺的脸上泛着红光,水嫩嫩的光芒像是要挤破表面那层蝉翼似的肌肤。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觉得有些热,伸出手来挠了挠脖颈,触及脖颈上的粗线围巾,很不耐烦的想要一把扯下,动作太大,挣醒了自己,睁开眼对上贺明宸柔软的大衣前襟,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一手还环在他腰上——这姿势真够暧昧! 细长的睫毛扫过贺明宸大衣柔软的面料,眼睛顿觉一阵刺痛,刺激的泪水盈满了眼眶。 “哎哟……”聂真真捂着眼轻呼着从贺明宸怀里站直了,贺明宸紧张的捧住她的脸颊问到:“怎么了?” “好像眼睛里进了学长大衣上的绒毛了……” 聂真真还在擦着眼睛,眼泪水被异物刺激的直往下流淌,她还嫌一直手不够用两只手都捂在眼睛上,仿佛这样做就能阻止泪水似的。 贺明宸感叹她的傻气,既心疼又着急,也顾不得会吓着她,伸手分开她覆在眼睛上的小手。 虽然也曾握过她的手,但这一次他却觉得她的手指分外柔软,紧紧插在他的指缝间,像是一用力就将化成一滩水一缕烟消失不见,他小心翼翼松开她的手,捧住她的脸颊迎着灯光查看她的眼睛。 她眯着眼,右眼处被她揉的有些红肿,睫毛也被泪水沾湿了。他喉结一滚,愈发觉得口干舌燥,嗓子眼仿佛都黏在一起。 靠近她,手指贴上她右眼眼睑,轻轻揭开,听她嗓子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惶恐的问到:“疼吗?” “不疼。” 聂真真摇摇头,只希望贺明宸快点帮她吹出眼睛里的绒毛还是纤维啥的,实在太难受人了。心里有些紧张,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他胸前的衣襟。 正暗自祈祷,混沌的视线里,模糊的看到贺明宸温和的俊脸向自己靠近,而后眼睛上一阵湿濡感,眼睛里有柔软的东西细细舔过,陌生却舒适,脸颊上抵着坚硬的骨骼,还有胡茬刺在肌肤上的特殊感觉。 贺明宸竟然用自己的舌头舔去了她眼中的异物!眼中的刺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清凉舒适后的尴尬和疑惑。 “学……学长……” 聂真真握在贺明宸衣襟上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道,这么一用力反而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甚至能感觉到隔着大衣的他的心跳,那么快、那么有力。 她不好意思的娇声呼唤,旖旎成一种醇厚的柔媚,跳动着婉转喜悦的音符,声声入了贺明宸的心头。 他碧草一般的浓眉舒展开,简静的轮廓上散发出恬淡的欣喜,强自被他压下,一再忍耐却还是没有控制住。 面对聂真真潺潺潆绕的纯美,他总是自觉本身污秽不堪,只好试探着问她:“真真,我……学长可以抱抱你吗?” 他嘴上这么问,还没有等到聂真真回答,在她面露仓惶无助的神色时,他已将她揽入怀中。 聂真真僵直的被贺明宸抱在怀里,脑子里短路了似地,搞不清楚眼前是什么状况,学长这是在做什么? 还没等她张口问,贺明宸已经松开了她。看着她呆呆懵懂的样子,贺明宸嘴角的笑意挥散不去,至少,她是这样迷茫的表情,不是厌恶,也不是惧怕。是不是说他算是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揉揉她散乱的短发,拂去她眼角残余的泪痕,贺明宸满溢着宠溺的语气笑到:“进去吧,我……走了。” “噢。”聂真真依旧呆呆的点着头,看着贺明宸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了,贺明宸嘴角的那一抹淡笑却依旧在她眼前晃悠。 “唔唔唔……” 聂真真鼓着腮帮子,使劲摇了摇头,又伸出手来掐了掐脸颊,没有几两肉的脸颊立即被她揪得生疼——谁能告诉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学长那……那是什么意思啊? 手指生硬的按下密码,打开门,脑子里还在思考着贺明宸异常的举动。 客厅里冷月西沉,结满惆怅的轻纱、透过窗外稀疏的枝桠零星的倾洒在地板上,被窗栏化成温暖的小格。 聂真真才刚一进门,就被人捂住了唇瓣,身子狠狠的摔靠在门上,双手被扣在身后,她惊慌的刚想抬起腿踢向来人,膝盖就被那人横过来的长腿压住了。 “唔……”聂真真摇着头,清澈的双眸中恐惧转瞬即逝,身上男人的熟悉气息让她一阵狂喜。方才那一股子拼了命的抗争,在反应过来他是谁后已然缴械投降! “韩……澈……”她呜呜哝哝含糊不清的喊出他的名字,虽然他没有说话,按道理来说,这个人现在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可是她知道,就是他!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如他这般霸道蛮横?! “哼……你还知道你的男人是谁?” 韩澈松开捂在她唇瓣上的手,双腿张开了将她夹在当中,依旧牢牢的束住她的双手,长臂一伸挡在她的脖颈处一用力,聂真真轻咳着贴向铁门。 斑驳的暗影里,他的脸上赫然滋生出肆意喧嚣的张狂,跳跃在他锐利的轮廓里,怨恨抑或愤怒飞出他的双瞳,鲜明的扼住聂真真的呼吸。 聂真真不明所以的看向他,他的气势浩瀚如天幕,可她却觉得他很不安,似乎在害怕什么。 “韩澈……”她很想要温暖这样偶尔乍现出脆弱的韩澈,放低了声音,柔媚的姿态从骨子里蔓延而出,竭尽全力的想要将他包围。 不等聂真真再开口,韩澈已然扼住她的腰肢将她摔在地板上,她忍着痛挣扎着起来,心里在想,韩澈还真是个直接的脾性,遇到什么事,都只会用这一招,他不烦,她都烦了。 预想和期待的暴戾掠夺、侵占并未降临,聂真真疑惑的睁开眼,对上韩澈幽暗苍翠的双眸,他冷然凝眸,嘴角带着凛冽讥诮的弧度,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尖厉刺耳的呼啸,暗含蔑视。 他的脸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霜,透过那层薄薄的霜,他恪守着僵化的情绪,内里实已硬冻而干裂。 阴沉的目光长长的冰柱般射向她,肆虐的在她暴露在外的肌肤上游走,最后停在她的右眼上——这被贺明宸舔舐过的属于他的明眸!瞳孔一缩,眼神立即变得锋利如刀剑,若是真能如此,聂真真的脸早已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 该死的贺明宸,竟然放肆到这样的地步!他才离开几天,他们就背着他偷偷见面? “你这个小妖精!” 韩澈磅礴的怒意冲上头顶,碰触着他最敏感的神经,一低头,含住了聂真真的右眼——刚才被贺明宸舔过的地方,他要十倍、二十倍清洗干净! “我不在的这几天,他还碰了你哪里?” 沉寂,寂静的诡异。 窗外,西风潇洒,恰似聂真真一腔单恋飘摇凌乱。 她垂下双臂,眼帘遮挡不住眸中深切的寒意,前一刻明媚的温热,骤然冷却。 她想忽视,拼了命想当做没有听清这话,终究还是无能为力,靠在他结实的肩头,是她永远望不到边的绝境风景。 她使劲身上所有的力气,还是没能推开身上的男人,她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才会无可救药的喜欢他? “韩澈!你放开我!你他妈混蛋!” 她这一声咒骂,眼中姹紫嫣红的热情瞬间枯萎,再葳蕤的痴迷也禁不住他的一再羞辱。 韩澈却笑了,一低头咬住她滚动的唇瓣,她的反应如此激烈,让他很满意! “骂的好,也就是说,贺明宸还没有机会碰你!” 那么就是贺明宸的问题了,看来这个小子是要好好收拾收拾!不过眼下,他先要教训的是怀里这个不安分,四处勾搭男人的小妖精,明明就知道自己长了一副魅惑众生的样子还不检点! 她的委屈和不满全部被他狂野的热情吞灭…… 她的一滴泪,对他而言一直微不足道,直到有一天在他心底汪洋成滂沱烟波浩淼的深海! 第049章:突如其来的求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轮残若银钩的孤月,遥挂天际,淡淡的疏星掩映在沧澜的夜空中,以一种隐秘的方式在点缀着月的寂寥,映照着聂真真眼中点点焦急的情绪。 “哈……”聂真真哈了口气,在图书馆门口等着梁初雪,暗叹这丫头,平时也没见她有多用功,放假了倒是折腾起来,约了她来,自己倒跑去听什么讲座去了。 她发短信催她,她还撺掇着她一起来听。她当然是果断的拒绝,那种文绉绉的文学赏析讲座,她还是不要去了,去了还不是要掩耳盗铃的找个角落睡觉? 校园里道里路两旁围绕着茂盛的苍松翠柏,在这冬季郁郁葱葱,昂然挺立。寒风骤然入驻,清冽的香气在料峭的消沉中迅速弥漫开来,为这寒冬增添了些许温润而浪漫的色彩,有了这抹苍翠的颜色,季节也显得不那么单调了。 聂真真心里的感受可能和这一片松柏无关。她心头暖风微熏,花团锦簇满目葱茏,秀色正浓远远胜过这苍翠。 手机在大衣口袋里震动,她从厚实的羊毛手套里掏出手,匆忙打开手机。只两个字: ——出来。 聂真真不禁莞尔,这个男人,说话掐头去尾就连中心意思都不能表达的很清楚,可她每次都能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是在告诉她:他现在就在学校门口等着她,让她立即出现在他面前的意思。 她回头看看图书管理偌大的大厅,不知道梁初雪的讲座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既然放假了就该好好休息不是吗?她匆匆给梁初雪发了条短信就赶着往校门口走,若是让他等急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这个想法一经大脑,她立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跟他在一起久了,就连自己也变得厚脸皮起来。 聂真真快速奔到校门口,钻进暖烘烘的车内。韩澈长臂一展熟稔的将她带入怀中,聂真真冻得通红的鼻尖撞在他胸口,细微的疼伴着痒,她伸出手来揉揉鼻尖笑问到:“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晚上不用应酬吗?这么早?我们要去哪里?” 她的小嘴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没有停下,两点梨涡若隐若现,看得韩澈略失了神,也不管前座上还有司机,俯下头吻上了她的嘴角,舌尖钻进梨涡里,想要舔尽其中的芳香甘醇。 聂真真脸上的笑容越扯越大,韩澈闭上眼,脑中盘旋着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而她怀中的女孩,将是这个计划的中心人物!本来他还以为会花费很大的功夫,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老天太厚待他了,想要给老头子致命的一击,这个聂真真倒成了最佳人选! 他眼中浮现的恨意和他此刻柔情的举动很不相符,沉浸在小幸福里的女孩浑然未觉,她身边的这个男子将成为她一生的梦魇。 “要去哪里?”她从他怀里探出头,问着无关紧要的问题,要去哪里根本就不是她所关心的,只要有韩澈在的地方,再远她也不觉的是跋涉,而没有他的地方,动一动都会耗尽她所有的力气。 韩澈只笑不答,劳斯莱斯车轮的影子碾过夜落的声音,匆匆又匆匆。他低下头看着聂真真明澈的双眸,如同他的一般漆黑——相似的双眸是否也有着相似的灵魂?借着昏暗的灯光,记忆里寂寞而殇恸的过往在他脑中浅吟低唱的韵律,轮回着那一场爱恨纠缠。他揽住聂真真腰肢的手不自觉愈发用力,眼角掩藏住清零的疏离,指尖剜入掌心的皮肉才能阻止他将她一把掐死的冲动! “带你去看一个朋友。”韩澈调整了呼吸,开口已很平静,清冷的眸光一如往昔,并不亲昵依旧霸道。 “朋友?你的朋友我怎么会认识?”聂真真歪着头,很疑惑的望着他。 韩澈低眉凝眸,前额一缕刘海垂下,两汪黑眸湿漉漉的沉淀着她所无法掌控的情绪,刺进她深邃的骨骼。她不再询问,安静的靠在他肩头。 聂真真不曾料到,他让她见的朋友,竟然会是贺明宸。 医院长廊深处幽静的VVIP独立病区,韩澈拉着她的手步步深入。透过木门上的玻璃观察口,聂真真抬头望向韩澈,韩澈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头正在为他蓄的发丝,现在却如藤蔓一样在他眼底缠绕,夜夜缠绕的他快要透不过来气! “进去吧!”他略一弯下身,推开推拉木门,手掌在聂真真腰上微一用力,她就被他推进了病房里。 平跟踝靴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聂真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适应病房里黑暗的环境,她暗自思忖着,这里面没有人吗?为什么都不开灯呢?韩澈为什么把她一个人推了进来? 黑暗里靠着窗户的病床上发出平稳的呼吸声,聂真真捂紧胸口慢慢靠近。 贺明宸睡熟了,靠在床头,微黑的脸上贴了两道创可贴,头发松软的覆在两鬓,疏影水浅的月光照在他略显单薄的身形上,手臂在胸前交叠,其中一只还打了石膏。一条腿被高高抬起架在自床顶拉下的支架上,也是打了石膏。 聂真真捂住唇瓣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贺明宸,从那天他送她回家之后,她就没有见过他。虽然有过短信和电话来往,可她记起他的舌尖在她右眼上留下的缠绵,言辞难免诸多闪烁,加上韩澈比较多疑,她是短信能不回就不回,电话能不接就不接。 昨天,他还曾打来电话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语气很轻松,就是问些和她相关的事,丝毫没有提起受伤的事啊!那么他这会儿躺在这里手啊、脚啊都缠着石膏算是怎么回事? 身后暗影慢慢靠近,聂真真知道是韩澈。 一股寒意从她心底油然而生,她恍惚明白了某些事。 ——那天晚上韩澈粗暴对待她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他看见了她和贺明宸在门口的那一幕? 可他却压根只字未提!那么现在,她能否问问他,贺明宸躺在这里是否同他有关系?! 韩澈从背后将她抱住,手指掠过她的下眼睑,一片湿滑冰凉的触感引发他一阵浅笑:“还真哭了?” 他将手指伸进口中,咸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苦的他直摇头——这狠毒的丫头,连泪水都是有毒的,麻痹了他的神经,口中顿时知觉全无。 聂真真猛的反过身恶狠狠的瞪向韩澈,黛眉聚峰暗含压抑的怒火。想想床上熟睡的贺明宸,她不敢当场质问韩澈,急切的推搡着他往外走,木门在他们身后拉合,聂真真还是不放心,走到长廊尽头才停下脚步。 双手在空中划了好几圈,唇瓣几经张合,她也想不好该怎么问他!虽然她已经能肯定这件事就是他做的,可她还是不愿意相信,竟然有人会因为一件那样的小事如此迁怒旁人。见识过他的狠辣和残暴,却万没有想到他会连贺明宸这样的豪门贵胄公子也轻易下得了手! “是我让人做的。”韩澈颀长的身子靠在雪白的墙壁上,灯光在他脚下投下两道身影,一道绵远悠长,另一道只一个小点被他自己踩在脚下。 “你……为什么?”他的干脆豪爽让聂真真气结。 韩澈定定的望着她,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满含泪水,又是矛盾又是焦急——什么时候,贺明宸在她心里变得这么重要? 她什么也没有说,他却能听见她心底放肆的呐喊,煽动的睫毛下是足以撕裂黑暗的怨恨!她口口声声说着的对他的爱恋,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消失殆尽! 按照他的本意,他恨不能挖开她的心,让她自己看一看,她是否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为了他做什么可以?她这张脸,和当初那个女人如出一辙,一模一样,真是越看越像!连脾性都一样,他差点就被她迷惑了,相信了她的鬼话! 可是现在,他不能,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一次! 他走近她,按住她挥舞着的手臂,捧起她的手握在掌心,没有回答她的话,却突兀的问了一句:“真真,你几岁了?” “什么?”聂真真眼里满盈盈的都是水光,绵延潮湿,还在因为他的举动而懊恨不已,身前的男人却转了话题,她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 韩澈却变本加厉的将她拥入怀中,似乎刚才他什么也没有承认,里面贺明宸那样躺着也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汹涌的情绪如同瀑布一样从悬崖上咆哮而下,滔滔不绝,一泻千里。他望着聂真真,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手里,还是那么小一点点,他怎么就没能在第一眼认出她来? “真真,我喜欢你,嫁给我吧,好吗?”他的下颌抵住她的脑袋,聂真真无法察觉他嘴角暗藏的那一抹杀机。 但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她快乐至死!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钻进她的发丝、鼻腔还有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将她所有的杂念都抛在了九霄云外! 她的头怎么这么晕?前一阵体检说她有轻度贫血,是不是没有听医生的话按时补铁,才会头晕?贫血的话,除了头晕,还会有其他症状吗?例如幻听?不然她怎么会听到他说要她嫁给他这种荒唐的笑话! 第050章:死心塌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可是,不是贫血,没有头晕,也不是幻听,她刚才听到的全部都是真的!她还没有开口确认,韩澈就再次向她证明了这一点。 “真真,嫁给我好吗?”韩澈低头靠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呼吸加上他火热的言语,一下子吸干了聂真真身上所有的养分,她只能神情呆滞的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澈古铜色的脸颊在灯光下现出一种金色的光辉,墨色瞳仁里滋生出点点绝尘的希翼,烟火般闪耀。 聂真真慌乱的从他怀中退出来,双手四指弯曲,她想用这这种方式来抑制胸中剧烈的跳动,这个时候所有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她的震惊! 她喜欢的男人向自己求婚,这应是件快乐的事情。可她的心却意外的紧缩起来,体内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放慢了速度,这使得全身陡然笼罩着一股冷意,这种感觉不断增长,一直到达她的喉腔,嘴里干燥而麻木。 她想要找个地方躲一躲冷静一下,心里惦记着贺明宸的伤情,不由就往贺明宸的病房里走去。 “你还没回答我!你干什么去?”韩澈焦急的拉住她的手,脆弱的皓腕不带抗争的意念轻而易举的握在他掌心,她一回头一抹虚浮的笑意隐在眉梢。 “韩澈,你不能这样,学长有什么错?你把他伤成这样?”聂真真不悦的噘起嘴,头也不回的进了贺明宸的病房,韩澈跟了上去,她挡在门口,扬着下颌倨傲的神态让韩澈止住了步子。 “他死不了,只是让人吓唬吓唬他!我要真想伤他,他现在就不是躺在这里这么简单了!”开什么玩笑?他带她来这里不是让她来探病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贺明宸清清楚楚的知道聂真真的男人是谁!他侧过脸,伸过长臂扼住她的手腕,既不松手,也无其他举动。 两人僵持了一下,聂真真挥了挥被他扼住的手腕,脸上绽放出灿然的笑容,韩澈一时被她迷惑了,聂真真趁机抽出手,将病房门在他面前拉上,迅速的扣上锁,冲着玻璃窗口朝韩澈瞪了一眼。 “丫头,开门!”韩澈气急败坏的用力敲打着木门,动作太大,聂真真害怕吵醒了病床上熟睡的贺明宸,正要开门,贺明宸的床上却有了动静。 她转身望向床上,贺明宸支起半个身子正朝着她这边发出询问。“谁?” 他的声音中透着疲倦和半梦半醒间的惺忪,聂真真丢开门外还在叫嚣的韩澈,举步走到贺明宸床旁,拧开床头灯,在他身边坐下。 “学长,我还是吵醒你了。”聂真真将枕头在贺明宸身下整了整,贺明宸哪里有空理会这些,在看到她之后,混沌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她两鬓上的发丝顽固的垂下来,遮住她细瓷般的脸颊,两湾幽暗如澄湖般的明眸嵌在她脸上,一低头透过发丝的空隙琥珀色的瞳仁闪耀着水润的光芒。贺明宸的眸光移过,只觉得眼前骤然大亮,清凌凌的一片。 “真真?”他略带疑惑的口吻,让聂真真不由笑了,那两点深陷的梨涡,愈发显得她俏皮可爱,正是他方才梦中她的样子。 “嘶……”贺明宸慌乱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动作急切,生怕慢一点,她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贺明宸的这一声呻吟,让聂真真惭愧不已,贺明宸是因为她才被韩澈伤成这样,她竟然因为韩澈突如其来的求婚,就被弄得得晕头转向! “学长,你这是怎么弄的?很疼吗?” 贺明宸摇摇头笑到:“不疼,包的样子有点吓人,吓着你了?骑马的时候马惊了,不小心摔了下来,就是韧带有些拉伤,并没有伤着筋骨,你是怎么知道的?” “骑马摔的?”聂真真张了嘴无声的指指门外,混蛋韩澈,真是无孔不入!她不太相信贺明宸的话,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贺明宸动了动被石膏缠着的手脚,点头笑到:“真的没事。” 聂真真依旧将信将疑,她见识过韩澈的狠辣,学长跟自己压根什么都没有,他就这样随意欺负人,真是占有欲超强,还喜欢乱吃醋! 心里揣着这样的想法,脸上飞上两朵红云,贺明宸心念一动,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贺明宸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的很整齐,掌心光滑平顺,是一双养尊处优的贵少爷的手,不像韩澈的掌心覆着一层薄茧。此刻她的手被他松松的握着,聂真真突然明白了贺明宸的心意,抬起头看向贺明宸,他的目光熹微一般柔和,她却感受到一股烘烘燃烧的热气扑面而来,紧张的别开脸去——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韩澈的,怎么会就没有察觉到学长的心意? 木门上剧烈的敲门声固执的响起,聂真真讪讪的笑着匆忙抽回手,起身去开门。 木门才一打开,韩澈的怒吼立即冲破了聂真真的鼓膜,震得她当即捂住了耳朵。 “聂真真,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呵……呵……嘘,小点声!”聂真真拿开手捂在韩澈嘴上,看了看韩澈又看看贺明宸,尴尬的笑了笑,最后还是乖乖的走到韩澈身边站定。 韩澈扣住她的手将她牵起走至贺明宸床边,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在贺明宸视线里凝固!那十指紧扣,聂真真的手指自然的弯曲攀住韩澈的手背,只一眼,贺明宸就已看得很明白——这就是聂真真对他若即若离的原因! “贺明宸,你听好了,本来我是连一句废话都懒得同你贺家人说,不过,今天破例跟你说一句,只此一句……这个女人,是我的女人,是我要结婚的女人!”韩澈握着聂真真的手,紧贴在肋侧。 这是韩澈第二次在贺明宸面前说这样的话,但这一次很不一样!韩澈眼里的笃定和聂真真的顺从让他着慌,这怎么可能?聂真真跟韩澈?她才多大?但贺明宸很清楚,这不是年龄的问题,问题出在韩澈身上! 这世上,谁都可以说出上面那一番话,唯独韩澈不可以,不是不可以,是根本不可能! “真真,能去给学长买罐牛奶吗?我平常喝的那个牌子……”贺明宸看着聂真真正不知所措的低头看着鞋面,听贺明宸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忙抽出手说到:“嗯,我知道,现在就去。” 聂真真不是懦弱的性格,却在这一刻选择了逃避,她有些明白了韩澈带她来这里的目的。贺明宸身上的伤并不重,这是韩澈给她的警告——他曾说过,永远不许背叛他。韩澈今天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应该就是让贺明宸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么他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要娶自己吗? 胡乱的捋着同心思一样混乱的发丝,她娇俏的背影在门边没入,病房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贺明宸将聂真真支开,因为有些话,他不能让她听到。 “姐夫……”这一声称呼他是有意为之,一扫方才失魂落魄的样子,浓眉在微黑的脸上耸动着漂亮的弧线。 “闭嘴!”韩澈猛的抓住贺明宸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拎起,忧恨绵绵、如针似线丝,密密的斜织着在他眼底,别人看不懂,贺明宸又怎么会看不懂? 他只这么一句称呼,就已窥探了韩澈内心真实的想法。贺明宸伸手拨开韩澈青筋暴起的双手,笑到:“韩澈,你还惦记着我姐,又谈什么要娶真真?” “闭嘴!我没有!我早就记不得她了!你们贺家的每一个人都让我无比憎恨,无比厌恶!”韩澈一丝不肯松口,脚下的步子却在微微移动,急促的呼吸使得他胸廓急剧起伏,室内干冷的空气,穿过胸腔罅隙,直达心底!好半天,他才缓缓松开贺明宸,退在床沿站定。 贺明宸沉默了片刻,等着他平静下来才继续说到:“我察觉到她在有意躲着我,不过,我没想到是因为你。她……知道我姐吗?” 韩澈不屑于也没必要回答他的问题,乌沉沉的脸上密不透风,古铜色的肤色竟然透出几分苍白,反射出薄白的暗影,和他冷峻刚毅的神色并不怎么相配。但这神色贺明宸是熟悉的——多年前,韩澈一个人坐在被他亲手砸毁的礼堂里,当时窗外狂风乍起,隔断了他和周遭的世界,他就是像现在这样,看着破碎的白色婚纱,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悲凉,从此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他。 这种眼神还在,就说明他还是爱着贺明彤的那个韩澈,不是聂真真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韩澈,真真……为什么是真真?”他的话没有说完整,可是两人都明白,他没有说完的那一半是什么。 他韩澈可以玩的女人用“很多”都不足以形容,可为什么偏偏是聂真真?她那么小,那么单纯! 韩澈挺了挺脊背,微带寒意的薄唇勾勒出危险的弧度,靠近贺明宸低声说到:“因为,她死心塌地的喜欢我,听清楚了……聂真真死心塌地的喜欢韩澈!” 第051章:给我生个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买完牛奶回来,韩澈正靠在病房门口,和煦的眼神看着她袅袅走近。这是他鲜少有的神态,聂真真想,这个男人今天真的很反常!不过怎么样都不及他向她求婚这件事这么反常! 韩澈的手在她走到门边时很自然的拦住了,朝着她手里的牛奶扬了扬下颌说到:“给我,我送进去。” 聂真真想不出要怎么拒绝,只好将牛奶送到他手上,看着他走了进去。 韩澈只进去了一分钟不到,应当是放下牛奶就出来了,不过进去的时候脸色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对,这出来的时候怎么就跟被人踩过了似的?聂真真知道,这是他即将发怒的征兆,本能的转过身子先走一步。 垂在身后的围巾却被他一下子拽住了,紧接着,一股大力牵拉着她的身子,她的脊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颈侧上冰凉蠕动着的是韩澈的薄唇。 “真真,你的生日是哪一天?你这么小……我们结婚的话……” 她迅速回转身,纤巧的掌心贴上他的唇瓣,明澈的眸中是惊魂未定的难以置信,她犹不能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向自己求婚了!一直说不要让自己心存幻想的男人,居然向自己求婚了! 韩澈垂下眼角,微一张嘴咬住她的手指,聂真真躲着松开了,噘着嘴敲打着他的肩头,一笑一嗔间媚态白生。 “是夏天吗?”韩澈纠缠于这个问题,含着她的手指继续问到。聂真真懂他话里的意思,她还没有满20岁,结婚的话是需要家长同意的。 “嗯……六月,初夏……”聂真真努力想要抽出被他含住的手指,而韩澈却是猛的一用力,狠狠的咬住了她,疼的她以为他是要将她的手指咬断。 韩澈的确是想这么做,在听到她的答案之后,他真的是想将她连皮带肉骨头都不剩的吞进肚子里!初夏……初夏……竟然就是初夏! “疼,韩澈……”聂真真小声提醒着拥着自己的男人,他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她有一刻晃了神,再一看,他却又是一幅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们马上结婚,告诉你母亲,我们就结婚好不好?”韩澈一再向她提起要结婚的事,聂真真终于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可她还是不能相信,他怎么会突然想要娶她? “可是……”聂真真想问,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娶她? 韩澈捧住了她的脸很不屑的咂了咂嘴说到:“可是什么?你不想跟我结婚?还是说,我动了你的学长,所以,你改了主意!你信不信,你要是拒绝我,我还可以把你的学长弄得更惨?”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她所幻想的被爱的男人求婚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啊!他连求婚都不会!先把幻想情敌弄伤,然后在她满腔愤怒和懊恼时又加威胁?他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情却这么幼稚? 她白了韩澈一眼,推开他往前奔跑着。窈窕的身线亭亭玉立地如同清澈的水中一抹漂浮的翠叶,在微风中摆动那柔美的身躯,醉人的迷住了矗立在河畔看风景的人。 跑?看你往哪里跑! 唇边的笑意消失,深陷的弧度依然存在,弯成深沉的讥笑,凌厉阴森冰冻了韩澈的双眸,颀长的身子傲然挺立在长长的走道上,望着那炫目的身影。双拳在西裤口袋里紧握——不着急,他这些年所有的苦痛和仇恨终有一天会结束,都该结束了! 韩澈在寒风中将雀跃的聂真真抱起,她的头发在风中飞扬,银铃一般笑容肆意飞扬。 她没有这么高兴过,韩澈能感觉到,即便是她考上A大那一天,她也没有这么高兴! “真真,跟我结婚这么高兴吗?”他将她朝着空中高高抛出,有那么一刻,他不想接住她,就想看着她那么粉碎!可她的身子柔柔的还是落在他怀里。 “嗯!”她高兴的点着头,没有半点羞臊,想了想又摇摇头说:“不是,是因为你说,你喜欢我。呵呵……” 这一句话却叫她现出了娇态,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他胸膛上:“韩澈,我喜欢你!” “嗯。” 聂真真其实是为了引他再说一遍他喜欢她,可他却木讷的没有上当,清浅的一声应答算是知道了。 她有些懊恼,可并不烦躁,她拉起他的手抚上她披散的发丝,眼睛完成弦月一样的弧度笑到:“记得吗?你说,你喜欢女孩子留长发,我……从来都是短发,等到我的头发长了,烫成大波浪,韩澈大叔,我们就结婚吧!” 她的快乐那么明媚,在起初的疑惑和惊慌之后,都没有问一句,他为什么突然要跟她结婚,这世上,还有女孩就因为简单的“喜欢”两个字就答应男人的求婚? 他们约定,他们的事情还得瞒着韩振天和聂绵卿,尤其是聂绵卿,等到聂真真18岁生日那一天,她会亲口告诉聂绵卿。 “韩澈,你知道吗?聂绵卿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聂真真躺在韩澈怀里,他的怀抱宽广温暖,她在里面打个转都绰绰有余,而且这男人身上冬暖夏凉,不像她刚好相反。 她将手脚都塞在他的怀里取暖,唇瓣还贴在他的喉结上,这是她第一次对旁人说起她的身世。 韩澈的喉结在她的唇瓣上滚过,惊诧的捧起她的脸颊,柔嫩的肌肤窝进他的掌心,她眯起眼,睫毛贴在下眼睑上,仿似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竟然知道?她知道她不是聂绵卿的女儿?那她还知道些什么? 韩澈克制着不让手指抖动泄露了情绪,可他寂静漫长的沉默,宣告了他的震惊。 聂真真抬头吻上他的唇:“我只知道我到她身边的时候已经有五岁了,父母是谁,为什么不要我了,是生是死,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全都记不得了,我也问过卿姨,可是每次一问她,她就哭……我想,我的父母应该已经不在了人世了……” 她琥珀色的瞳仁里弥漫着湿润的雾气,光影气氲,怨艾相构。那种哀愁深切切的,千丝万缕的,像海潮一般汹涌,涌向韩澈,足以将他淹灭! 这种被吞噬的感觉让韩澈失控,他真的要这么做吗?这是爱着他的女孩,真心实意爱着他的女孩! 这种怜悯之心在韩澈心底犹如昙花一现,**扯断了他的理智。 “韩澈……韩澈……”她声声呼喊着他的名字,邀请着他。 他的眉峰舒展开又敛聚,内心强烈挣扎着,眼前无论是从冰雪抑或绿草,都是茫茫一片,他根本看不到尽头!纵然是冒着风口,舔着鲜血,踩着冰层他也已经不能够全身而退,如果不能,至少让身下的女孩陪着他一起! 罪恶感伴随着舒畅感同时涌上他的心头! “真真,真真……” 他的手指攀住她的小手,似曾相识的感觉蜂拥而上,溢满胸腔,记忆里模糊的片段并不真切…… 五岁的小女孩,黑缎子一样的长发,数度被他揪在手中,他问她:“你是来干什么的?” 她手里还抓着一串糖葫芦,嘴角沾着冰糖渣子,嘟着嘴委屈的说到:“大哥哥,我来找我妈妈。” 他弯下身子刮刮她微翘的鼻子笑到:“小东西,我家里住的都是男人,怎么会有你说的妈妈?” 她不听他的话,还是总来找她的妈妈,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那个小女孩从什么时候开始,再也没有来过…… “真真,给我生个孩子,好吗?” 在最后一刻,他隐忍着,拨开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对着**朦胧的她诱哄到,她不会拒绝,虽然是询问,可他很清楚,她不会拒绝! 聂真真刹那的疑惑之后,透白的脸上乍现惊喜。 他给的,她不懂得拒绝,就算是毒药,她也会含笑饮下——韩澈比任何人都深谙这一点,还沾沾自喜的将其利用,他们挨的这么近,他却没有想过,他也会被这毒药伤了身。 所有的**蓬勃而出,韩澈急切的给予,着急着想让她即刻给予承诺。 聂真真头一偏,瘪嘴说到:“我还小,这么快?” “可是我不小了,我大你那么多,你不是点头了?那就趁早给我生一个!” 他咬住她噘起的红唇,聂真真觉得痛痒难当,笑着躲闪开:“知道了,放开……咬破了……呵呵……” 那一刻聂真真沉醉在陈酒一般香醇浓厚的幸福中,相信这个愿意和自己生儿育女的男人是真的爱着自己,她的幸福突如其来,她却接个满怀,没有浪费一滴。 第052章:忍住不感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临近年尾的黄昏,聂真真在天墨大厦楼下,踩在花坛边沿,百无聊赖的走着,一步两步。悠闲的样子像是在散步,干冷的风吹在她脸上,任夕阳将她孤单的影子肆意拉长。 光线一点一点黯淡,她还是没能等到他出现,她暗自笑自己来的太早,他那么忙,怎么会提前下班?可她还是不敢踩着点来,生怕他万一会议结束的早了,她还没有来。 她的身影在花坛上摇摇欲坠,她伸开双臂保持平衡,跨在肘部的小皮包从她手上滑落,那一下子的坠落,猝不及防地闯进韩澈的视线。 他避开了众人,独自出来,就是因为她在这里等他。她如同踩着高跷一样玩着惊险的游戏,一头青丝披散开来,已然及肩,发梢飞扬,夕阳恰好在她头顶发出万丈光芒。 韩澈刚想出声斥责她顽皮的像个孩子,转念一想,他这么一吼可能就真的吓着她了,而她也的确还是个孩子。 “真真……”他动了动唇瓣,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尽量平和,声音却柔和的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侧手臂被人自然挽起,他依旧立在那里,没有侧过头去看身边的人一眼。 江凌菲带着讽刺的讥笑,指甲划过他的下颌,不痛却坚硬。她柔软的身子也曾在他身下摇摆辗转,引发他最原始的**,此刻却让他无比厌恶。 “松开。”他简短的对着江凌菲说到,目光还停留在花坛上的小女人身上。 他的话语声音不大,却是冰冷无情,江凌菲太了解他,懂得他什么时候可以惹,什么时候连碰都不能碰。可那一刻,她却没有顾忌他眉宇间已然不耐的情绪,指着聂真真抖着唇瓣厉声问到:“韩澈,你不是真的被这个丫头迷住了吧?她有哪里好?懂得你需要什么吗?不过是个欢场贱人的女儿!” 韩澈这才转过身正对着江凌菲,有些日子没有见她,他倒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渐长啊! 他伸出手稳住江凌菲激动的情绪,锋利如刀的眉弓耸动,明明是极不耐烦的神色,出口的话,还是让江凌菲已在身上叫嚣的怒意无力的收回。 “小菲,你一直是最听话的,一个女人而已,至于跟我这么生气吗?”韩澈轻描淡写、漫不经心的将聂真真三言两语带过,江凌菲顿时没了气势。 是的,她比谁都清楚,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就是跟她在一起,也从来没有断过女人!他这一句“一个女人而已”,让她哑口无言——她也只是他众多女人里的一个……而已。 韩澈抬眼掠向她身后,不紧不慢的松了手,悠悠然说到:“你的未婚夫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过身,高大的背影没有一丝留恋,步履匆忙的向着花坛边而去。 聂真真弯下身子正要从花坛上跳下来捡皮包,却见韩澈往这边走来,步子从花坛上一滑,身子往前一扑,她明净的眸中喜色乍现,惊呼出声:“韩澈!啊……” “小心!” 韩澈眉间一拧,脚上的速度加快,朝着聂真真张开双臂,聂真真憨笑着刚好跌落在他怀里,感受到头顶上男人急促醇厚的呼吸,抬起头来看向他,笑到:“刚好被你接住,不然我就惨了。” 韩澈阴沉着脸,满腔的怒意撞上她调皮的模样,像是重重的一记拳头打在棉花上,纵使杀伤力十足,却伤不了她分毫,反而将自己憋闷的难受,挽住她的手猛的收紧,抬起朝着她的额头就是一记暴栗。 “哎哟!” 聂真真头上突然挨了这么一下,光洁的额头红了一块,双手捂住脑门,气恼的看向始作俑者。 韩澈气消了不少,深邃的瞳仁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这丫头,让她再这么放肆,一点也不知道害怕。 “讨厌!”聂真真被他宠溺的眼神看的很不好意思,嘴里撒娇的话语细弱低微,可韩澈却听得一清二楚,她的脸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 眸光流转,在接触到韩澈的那极端的一瞬间,他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身子发酥,竟像醉了一般。 他的身子靠近聂真真,高大的身躯罩住她娇小的体态,喑哑的嗓音略带磁性,磨砂一般舒适:“真真,下次别这样,多危险?” 他在斥责她调皮的举动?聂真真心口一紧,脸上的红晕更深了,笑容**辣的绽放,韩澈靠在她的颈窝,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的脖颈处都蒙上了一层淡粉色。他觉得好笑,这个丫头,他们已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她却还是会因为这样简单的接触而面红耳赤。男人总是不懂,女人脸红的不是他的唐突,而是他无处不在的疼宠——那是他们爱着某个女子最最自然的反应。 这些普通男子能够给予爱人的感动,由韩澈做来,惊天动地,他总是那么强势,而聂真真就是在他的强势里迷失了自我,坚定不移。 韩澈躬下身子问她:“真真,你想去哪里?今天我听你的。” 韩澈其实说完就后悔了,聂真真抿着嘴斜着眼睛看着他笑的样子让他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他想这丫头一定是憋了什么坏主意。 聂真真吐了吐舌头,像是询问将要上场的战士那般问他:“你确定吗?” 韩澈颀长伟岸的身子被她半搂在怀里,心里已经在打怵,她眼里那一抹聪慧的神采露珠一般,随着她身体的晃动,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他很想说后悔了,他……很不确定,可他还是点了点头,扯了扯嘴角说到:“嗯,确定。” “好嘞!”聂真真得到他的认可,拉起他的手就往街头上跑。 韩澈在她身后叫着,要去取车。 她回了头,露出茫然的神色,食指还贴在唇边问他:“取车?为什么呢?” 韩澈垮了肩头,聂真真从那一刻开始就在算计他了!一句理所当然的疑问,让他这个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地铁站的大少爷跟在她身后。 周围嘈杂的环境让他眉头一直紧皱。 最后,聂真真带着他来到A大。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夜市开启繁华热闹的时候。 学校后街,不像繁华的商业街,热闹,却透着浓浓的平凡味道。狭窄的街道两侧错落着各色店铺、小吃摊,甚至还有推着手推车与他们面对着擦身而过的各种小摊贩,听着他们各自的叫卖声,聂真真欢喜的看着这一切,买来各色小吃往嘴里塞着,也往韩澈嘴里塞。 “韩澈……”聂真真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回过头去看韩澈,韩澈嘴角一抹僵硬的微笑,她笑话他大少爷没见过“世面”! 仄仄的街道上,有顽皮的孩子打闹着跑过,韩澈自然的揽她入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映衬着当时漫天高飞的烟花,瞬间灿烂。 “韩澈你看,是烟花!好漂亮”她捂着耳朵蹦跳着,大笑着。“今天是腊八节!”她看向韩澈,嘈杂的人声里她听不清韩澈的声音,只看到他的唇瓣一张一合。 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进入静谧的A大,聂真真扶着韩澈在学校人工湖的石桥上坐下,她靠在他的怀里,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寒风吹过,她咂了咂嘴叹道:“好冷啊!”韩澈解开大衣扣子,将她搂入怀中,他温暖的体温让她舒适的打了个冷战。 “真真,你母亲……我是说,聂绵卿,如果不同意的话,你会怎么办?”韩澈突然问她,口气里有犹豫,有不安。 聂真真拨弄着他胸前的衣扣,听他这么问,仰起头来,红着鼻子的样子像只伶俐的小猫。“嗯,为什么不同意呢?” “这还用问吗?”韩澈的回答那么自然干脆,潜意识里认为如果他也有女儿,一定不会把女儿嫁给像他这样的男人,但凡男人有的毛病他全都有,除了伤害,他还能给女孩什么?不过这话由他自己说来,两人都怔住了。 聂真真从他怔愣的神色里又看到他们分手那一晚他的孤寂和悲凉来。她不喜欢他这样,他霸道、凶残、又花心,可是怎么办,她就是喜欢他。 纤细的手臂沿着他的胸膛钩住他的颈项,四瓣冰冷的唇轻轻贴合,韩澈的唇瓣有些干涩,聂真真伸出舌头在他的唇上细细舔着将它润湿,轻微的空气破碎声中两人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 韩澈寒星般的双眸被她的主动点燃了,渴望的盯着怀里的人。聂真真红着脸松开他,嗔道:“混蛋韩澈,又胡思乱想乱七八糟的……” 韩澈还未说话,她就又抱紧了他,换了幽幽的语气叹到:“韩澈,我就喜欢你,如果卿姨不同意,我们就私奔吧,好不好?” 韩澈笑了,那笑容里是冰封的寒意,聂真真没能察觉,她一直以为她需要捂暖的是韩澈曾受过伤的心,却不明白,她就是他冰冻的源泉。 “可是,真真,私奔以后,我就一无所有了!”他好奇,如果他一无所有,她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 “没关系,我毕业了,会养你的。” 她的话像是玩笑,可是言语里的认真,让韩澈眼中的潮湿几乎夺眶而出,要有多大的忍耐力才能在这个女孩面前忍住不被感动? 第053章:想吃红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私奔的话,我们约在哪里?”韩澈带着胡茬的脸颊和她光润的肌肤贴在一起,缠绵的摩挲。 夜色冷凝,寒风似刀,韩澈意外胆怯的缩进她温暖的颈窝,冷落的身影继续一贯的坚持,卑微的不能放下过去。他在挣扎,却又拼命的渴望着怀中女孩散发出来的温暖,片刻的动摇黯然沉没在无尽的暗夜。 “韩澈,你听过尾生抱柱的故事吗?” 韩澈自幼接触的是西方教育,对于中国古典文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此刻听聂真真这么说,当然是一片茫然。 聂真真在他怀里蹦了蹦,石桥板在她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漂过湖面,荡着水声,愈发空旷轻灵。 “呵呵……”她笑的像天上的星星那般耀眼,可星星是闪烁的,她的眼神却是坚定的。她说:“韩澈,从前有个叫尾声的男子,他和一个女孩相爱了,可是女孩的家人不同意,他们就决定私奔。约在一座桥边会面,他提前来到桥上等候。后来下起了大雨,淹没了桥面,没过了他的膝盖。‘城外桥面,不见不散’。他记得和女子的誓言,寸步不离,死死抱着桥柱,被活活淹死。终于从家中逃出来的女孩见到抱柱而死的爱人,悲恸欲绝,纵身投入江中殉情…… 我们就约在这里,在这座石桥上,如果卿姨不同意,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夜色肃然,浮光掠影,凄美的故事,是个约定终生的誓言。 “好,不要让我等太久,我老了,等不了很久。”氤氲的暖意在韩澈眉间轻轻柔柔的袅袅升起,眼角那一丝悲怆的意念慢慢隐去,光似明月。 “嗯,你不许老,等着我,好不好?” “好……”韩澈言语哽咽,将聂真真嵌入怀中,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娶她,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娇妻,单纯的没有任何心思,只一味的喜欢他,从身体上到心灵上,全部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这种纯粹的占有,韩澈以前没有想过,后来才知道,这一辈子,他也只有过聂真真一人。 日子在一点一滴过去,韩澈和聂真真就像是新婚的夫妻一样,如胶似漆。每天韩澈上班,聂真真就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和聂真真一样,韩澈也在等,可他等的不一样,他在等她的肚子大起来。他说过,要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聂真真迫切的感受到,韩澈有多渴望要个孩子。他每夜在她身上无度索取,她也从不拒绝。像他说的那样,她还小,可是他大了她那么多,她也很想,很想早点为他生个孩子——他的孩子,一定跟他一样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嘴角的笑靥里,有浅浅的焦躁,深深的欢喜和浓浓的期待。 今夜韩澈回来的比较晚,她已经先收拾睡下了。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一双手在她身上上下摩挲,她知道是他,迷迷糊糊的抱住他问到:“很晚了,还要吗?” “嗯,今天不是排卵期吗?”韩澈的吻急切的落在她身上,她被他迅速的挑起**,杏眼圆睁着,拉着他的手与他共赴巅峰。 激情迸发后,聂真真突然觉得肚子很饿,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韩澈捏着她的翘鼻子问她:“这么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刚才不舒服吗?还是没有要够?” 聂真真无力的朝着他摇摇头,咬着下唇,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说到:“韩澈,我肚子饿了……” “哧……我以为什么事,要吃什么,马上让他们做了送来。”韩澈跳下床掏出手机要打电话,手指却在听到聂真真的答案后猛的停住了。 “……嗯,烤红薯……”聂真真无辜的戳着手指,不敢看韩澈,她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可是,就是突然很想吃烤红薯,怎么办呢? “烤红薯,这是个什么东西……好。” 韩澈犹豫了一会儿,除了短暂的疑惑,也没有其他。重复了一遍之后便拨通了手机,吩咐小四立即把这玩意儿给提溜来。也不知道小四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说着说着突然就提高了声音。 “不行,立即去给我买,对,现在就要吃……那就去给我挖!现挖现烤!” 最后一句韩澈是用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往茶几上一扔。 回头看聂真真缩在被子里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略显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笑到:“鬼丫头,怎么想吃这种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到。” 他脸上烦恼的样子让聂真真幸福到要爆开,深夜里,一个男人为了她能不能吃上一口烤红薯而焦急,那不是爱是什么? 结果那天晚上,韩澈真的就彻底让聂真真幸福到爆开了。 当他捧着热乎乎的烤红薯从门边走到床旁,那么短的距离,烤红薯皮焦肉嫩的香气,还有韩澈咋着嘴低声说话的声音,她刻在海马体上,永生不忘。 “来来,起来吃,这东西黑乎乎的,好吃吗?能吃吗?” 韩澈拉起她靠在自己怀里,取出纸袋里的烤红薯,在手掌心翻滚着,一边翻滚,一边扯着皮,掰着里面金灿灿、粉嘟嘟的瓤递到她嘴里。 聂真真张嘴吃着,还不忘往他嘴里塞,韩澈起初不肯,皱着眉很别扭的张了嘴,软糯的红薯瓤,入口即化,甜丝丝的,刺激着他的味蕾,却是一点儿也不腻。 “好吃吗?” 聂真真期待的看着他,他轻轻点头,聂真真弯起月牙似的眉眼,还要往他嘴里塞,韩澈也没再拒绝,他一向不喜欢甜食,从那之后,他喜欢上了烤红薯。 那种软糯的甜,就像聂真真,不粘不腻,却让人回味无穷,爱不释手。 聂真真那一次奇怪的夜半吃烤红薯事件之后不久,年关将近,有一天,聂绵卿突然出现在公寓里。 当时聂真真正靠在沙发上浏览网页,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韩澈,头也没抬随口问到:“回来了?这么早?” 半天没有人应她,她狐疑的侧过头看向门边,看到聂绵卿满脸怒容的站在玄关处,惊的她当即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她知道,事情瞒不住了。 玄关处就有韩澈的鞋子,她应当是一个人住,却在开门时那么自然的说了那么一句话,最要命的是,现在她的身上还穿着韩澈的毛衣,他的毛衣很大,罩在她身上松松的很舒服,她一直拿它当家居服来穿,韩澈也不介意。 聂真真心虚的站在那里,手指扯着毛衣的下摆,局促不安的笑到:“妈……” 聂绵卿闭了闭眼——聂真真只有在人前、心慌、做错事时才会这么叫她!而后望向她的目光有怜惜,有惊痛,她一个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丫头,居然跟人同居了! 她没说话,伸出手来指了指聂真真,又指指玄关,耸了耸肩膀,眼睛一下子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 ——SWAROVSKI水晶定制烟灰缸! 聂绵卿情绪变得很激动,疾步跨入客厅冲进主卧,聂真真随后跟了进去,她不是害怕,只是聂绵卿这么突然来了,她还没有同韩澈商量好。 她跟进去的时候聂绵卿正在翻着衣柜,衣柜里韩澈的衣服已经挂的满满的,这些昂贵的男士衣服烧红了聂绵卿的眼,她越来越激动,奋力关上衣柜,从聂真真身边走过。 “妈……”聂真真想跟她说明,她却又冲进了浴室,浴室里有韩澈的牙刷,剃须水,到处都是男人的痕迹。 聂绵卿气的两肋生疼,浑身都在颤抖。 聂真真是她一手带大的,饱受了多少冷眼?她从小聪明伶俐,自尊心强,没有让她操过什么心。遇上韩澈的事,是她对不起她,事后她也想尽了办法,跟了韩振天也是为了救她脱离韩澈。 她说要走,要自己生活,她也不勉强,希望她能忘了跟韩澈在一起那一段屈辱的经历。 可是,现在,她看到的这些,都是什么?!这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一个男人的气息! “聂真真,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小小年纪,学别人同居?你才多大啊!”聂绵卿很清楚,不是同居这么简单,这男人穿的用的,都是奢侈品,不是一般学生用得起的。 她紧抓住聂真真的手,焦急的问到:“是谁?这男人是谁?是上次跟你一起去韩家的贺明宸吗?你跟他到了这种程度?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是不是真的对你……” “妈,不是啊……”聂真真打断她的猜测,尾音拖得老长。 聂绵卿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她才多久没有见过这孩子,她就已经交了男朋友,而且没有告诉她,两人就同居了? “真真啊,你听妈说,男人不能轻易相信,你还小,你看看韩澈就应该知道,不要被人骗了啊!” 聂绵卿说这话是有充分的立场的,她一辈子伺候男人,最是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可聂真真低着头,一脸娇羞的模样,粉碎了她的心意。 “卿姨……他说,要和我结婚。” 第054章:就是喜欢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绵卿瞪着眼看着聂真真,她一副羞涩的姿态,手背在身后,脸颊上两团红云,长及肩膀的发丝在脸侧飘荡。 看着聂真真者一头青丝,聂绵卿突然想起那天她刚到韩家,见到聂真真时问她怎么好好的想要留长发。当时她还没怎么特别在意,现在想来,聂真真那时候就已经有了羞涩的端倪,难道说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可是不对啊,那时候,她不是还同韩澈在一起的吗? 韩澈?! 这个名字连同那张阴鸷妖孽般英俊的脸孔一同出现在聂绵卿脑海里,她的惊恐可想而知。 “不,不,不可能……”聂绵卿摇着头,不能相信自己心中的想法。越是不能相信,就越是想,越想便越觉得可疑。 那天韩澈跑了出去,聂真真随后也跟了出去,一晚上也没回来,打电话给她,她也不说在哪儿。难道说她追出去是为了韩澈?而她那天晚上,还有这期间的每个晚上、每一天,她都是和韩澈在一起? 她不能相信,她卯足了劲儿接近韩振天,做了他的情妇,就是为了让她脱离韩澈的桎梏,想要让她恢复以前的生活,做个普通而正常的女孩,享受属于她的美好时光,她那么优秀……然而到最后,她竟然——心甘情愿的跟了韩澈,那个毁掉她的男人?! 聂绵卿拉过聂真真的手,太过不安和惊慌,手上的力量失了控制,长长的指甲嵌入聂真真细嫩的肌肤,她不由缩了缩,轻声说到:“卿姨……轻点,疼。” “疼?你还知道疼?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这男人是谁?别告诉我是韩澈!”聂真真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抓得更紧,她不能松开,不敢松开!只要一松开,她还能不能站稳都成问题! 她在等着,双眼紧盯着聂真真,等着她告诉她,她的猜测不是真的,她没有跟韩澈在一起! 聂真真纠结着五官,手被牢牢的抓着,却在开口说话时,嘴角的梨涡深陷,细碎整齐的贝齿敲打着,悦耳动听:“卿姨,他说……他要娶我,要跟我结婚。” 犹如晴天里响了一个焦雷,聂绵卿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脚下虚浮,握着聂真真的手松开了,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倒下。聂真真慌忙将她拉住,惊慌的问到:“卿姨,你怎么了?” 她扶着聂绵卿往床边走去,聂绵卿浑身无力,魂不守舍的扶着她机械的走着,却在走到床边时猛的又抓住聂真真,浓厚的粉底遮不住眼角的细纹和她此刻苍白的脸色。 “真真,不要骗卿姨,卿姨不相信,你从来不会撒谎的,你告诉卿姨,这不是真的!”聂绵卿眼角湿润,声音颤抖嘶哑,比起被韩澈包养,聂真真若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才是最可悲的! “卿姨……是真的,韩澈说,他喜欢我……他是打算告诉您的,我们会结婚的……”聂真真沉浸在幸福里,想起两人的约定,他对她的诺言,甜蜜到骨子里,沿着血脉流动。 结婚?聂绵卿忍不住轻笑,她到底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韩澈要结婚?跟她17岁的女儿结婚? 她的眸光中轻蔑夹杂着愤恨,怒视着聂真真,一抬手,狠狠的打在她脸上。 “啪!”清脆的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聂真真脸上,纠缠的发丝铺散其上,聂真真猛的捂住脸颊,惊讶的望着聂绵卿。 “妈……”她的呼喊含着哭腔,轻易就融化了聂绵卿的心,她一把拉过委屈的女儿,抱在怀里一个劲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真真,我不是真的想打你……”聂绵卿轻抚着女儿,母女两哭成一团。 聂真真长到这么大,她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动过。舍不得打她,她这么乖巧,又没了亲生父母,她怎么舍得打她!可现在,她真的犯了很大的错,她知不知道?她要怎么告诉她,她才会明白,韩澈靠不住,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死绝了,韩澈的话也靠不住! “真真,是不是韩澈威胁你?不怕,妈会跟韩老爷子说,不让他再碰你!”聂绵卿慌忙站起来就要走,她不能等,一刻都不能等,她的女儿在这里遭受恶魔的欺负,那她所有的付出又有什么意义?她是想让她过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被包养! 聂真真抱住惊慌难过手足无措的聂绵卿,握住她的手,感到她的身子在颤抖,想让她安静下来。 “妈,你这是怎么了?我跟韩澈结婚,不可以吗?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是最好的结局啊!” 聂绵卿从未如此震惊过,她不能相信,她一手带大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来,但是她不怪她,她那么小,还不知道韩澈是个什么样的人,犯错误也是难免的。多少成熟女子也抵挡不了韩澈的魅力诱惑,何况她一个孩子? 聂绵卿稳了稳心神,拉着聂真真在床边坐下,看着聂真真坚定的神色,心里觉得一阵冰凉,韩澈都对她做了什么?让一个那么骄傲的孩子短短数月对他死心塌地? “真真,我从来没有说过,可是你要知道,我是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来养的……”这么说着,语气已经哽咽,她要向聂真真施压,亲情无疑是一张最好的牌。 聂真真默然的点点头,她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卿姨为什么听说她要跟韩澈结婚会这么反对呢? “妈……我喜欢韩澈,韩澈也喜欢……” “闭嘴!”聂绵卿厉声喝断了聂真真的话,摇着头,看着她,静默了两秒,才收住的泪水又溢了出来,眼眶红彤彤的,显然是在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 “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他不是好人啊……”聂绵卿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韩澈凶残、暴力、轻贱女人的那些事,她数也数不过来,可是这些,她要怎么告诉她? 聂真真知道,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是,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个普通的生意人,上次看他带着兄弟揣着枪来救自己就知道了。而且他随意处置下人,背后的势力有多大,她不用问也能略知一二。另外……他的女人,心里藏着的那个,以及身边莺莺燕燕围绕的那些,她都知道。但,他说了,他要跟她结婚。 不是跟别人,是跟聂真真,也不是做其他任何一件无所谓的小事,是结婚! ——她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妈,你答应吧?好吗?我想跟他结婚。”聂真真不理解聂绵卿极力抗拒反对的原因,她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但比起让聂绵卿担心,聂真真更不想让韩澈伤心。 ——他有过一次婚礼,他的新娘跑了……这一次,新娘换成她,她一定不让他一个人面对,要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进教堂。 聂绵卿看她坚定的神色,知道自己劝不了她。聂真真从小就很有主意,什么事情历来不问她,大事小事都是自己做决定,而且她做的决定也没有出过错。可这一次,她错了,既然错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必须阻止她! 聂绵卿叹息着不说话,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将里面聂真真的衣服全数拿了出来铺在床上。 散乱的衣衫,纠结着聂真真悬着的心,她惶恐的看着聂绵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她明白,她不想让她跟韩澈在一起! “妈,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听我说……韩澈对我很好……”聂真真拉住聂绵卿,想要阻止她疯狂的举动,她说的是实话,韩澈的确将她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 聂绵卿一挥手臂,聂真真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却见聂绵卿已经取出了皮箱,正把她的衣衫往里面塞。情绪太过激动,衣衫被塞得乱七八糟,她的手指也在抖动,合上盖子的时候,啪的一声打在她手背上,她叫着躲闪开,泪水直往下淌,却停止了举动,呆呆的坐在床沿上,看着聂真真不发一言。 她的神情太过悲切,看的聂真真心头一阵酸胀,她一下子扑到聂绵卿脚边,脸颊埋在她双膝之间,跟着聂绵卿一起哭起来,说到:“妈,你别担心,韩澈是真的会娶我的,他没有必要骗我……” 他有什么必要骗她?她一个无钱无势的小丫头,难道还有可以被他利用的地方?如果他不是真的喜欢她,他一定会头也不回的抛弃她——她已经被他抛弃过一次,所以很清楚,他不想要的,谁也无法强加给他! 聂绵卿听不进去她的话,就像聂真真也不可能听她的劝一样。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聂真真带走!不能任由她就这样和韩澈混在一起! “起来,跟我走!”聂绵卿将聂真真拽起来,聂真真身材比她高挑,可却没能挣脱她的钳制,皓腕被她箍的紧紧的往玄关处拖着走。 “妈,你要带我去哪儿?” “回韩家,从今天起,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除了读书,你什么都不许想!” 第055章:回到韩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当晚就被聂绵卿带到了韩家。 久违的韩家别墅,富丽堂皇,奢华浮糜。门口的守卫看到聂绵卿拉着聂真真进来着实吃了一惊,条件反射的对待聂真真的态度比对聂绵卿还要恭敬,现在韩家的主人是谁,可见一斑。 母女两以这种状态共同进入韩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在聂真真被聂绵卿拉走之后,门卫迅速给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内线去了电话。 幽深的花园尽头,聂真真被聂绵卿拉着进了主楼。 夜幕垂垂地下来,宽大的客厅里,璀璨的水晶琉璃灯点亮了,室内外温差大了,透过厚厚的钢化玻璃里映出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聂真真眼里暗暗水波里,拼凑成缕缕的明漪。 聂绵卿尖细的声音高声喊来下人,吩咐将二楼的房间收拾出来。聂真真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里,她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牢牢的看紧她! 聂真真小心翼翼的看着聂绵卿的脸色,不自觉手指放在贝齿上啃噬,头一次觉得对着自己一向百依百顺的卿姨也会有这样强势的一面。 楼上的房间很快收拾好了,聂绵卿拎着皮箱指着聂真真说到:“跟我上来!” 聂真真低着头跟她上了二楼,手放在大衣口袋里。手机在口袋里被她捂得温热,好几次想找机会通知韩澈,可聂绵卿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底气不足,在这个时候,她是那么想韩澈就在她身边。多坚强倔强的女孩,在遇到心爱的男子之后,无缘由的就变得很软弱,因为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替自己挡着。 聂绵卿放下皮箱,转过身来对着聂真真摊开手心,看着她微微蠕动的口袋,板着脸的说到:“拿出来。” “什么?”聂真真不明所以,明澈的眼中一片迷茫。 聂绵卿心中焦躁万分,偏偏聂真真还稀里糊涂的,只要有她在,她绝对不会再让韩澈伤了她分毫!她一把拽过聂真真的胳膊,手探入她的口袋,从她紧握的掌心掏出手机,聂真真是什么心思她怎么会不明白? “你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不要想着给他打电话,你以为他会来吗?来了又能怎么样?他那些话是哄你的,你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他的花言巧语!”聂绵卿说完就走出了房间,留下聂真真一个人站在地板中央。 聂真真迅速看了看卧室,在沙发的矮柜上,摆着一只座机,她暗笑卿姨真是糊涂,怎么会以为她背不下韩澈的号码?她快速走到座机边,拿起话筒拨通了韩澈的手机号。 电话只响了半声就被迅速接起,她还没开口,就听电话那头韩澈焦急的声音,隔着电话,她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蓬勃的热气。“真真?你在韩家?还好吗?,聂绵卿,你母亲……没怎么你吧?” 本来她还不觉得什么,以为只要他一出现,将两人的事说明了,卿姨就算是再怎么反对最后也只能遂了她的愿。可是此刻听到韩澈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下子眼眶就热了,心里的委屈涌了上来。握着话筒的手心沁出了汗,黏腻的很难受。话一出口,净是撒娇的口吻:“韩澈……你什么时候回来?卿姨……她不相信我们会结婚。” 她软糯的声音,香甜的甘露一样,滴在韩澈心头,他恨不能立即出现在她面前。一边安慰她,一边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往门外走。“真真,我已经知道了,你别着急,我先在就回来,乖……放心,一切有我在。” “嗯。”他的这一句话瞬间抚平了聂真真毛糙的心,平滑如绸缎,任凭外人如何蹂躏,终究是不能让它再起一点皱褶。他深邃的眸中一片阗静的漆黑,弥漫着的冷酷里闪耀着焦躁的火花。 韩澈很快就赶到了主楼,那时韩振天、聂绵卿、聂真真正围坐在一起,看着下人上菜、布菜。 韩振天笑嘻嘻的指着桌上丰盛的菜肴,一个劲的对着聂真真笑到:“真真,你喜欢吃什么?你母亲说你不挑食,所以你看,就让他们随便准备了这么点,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来,多吃点,绵卿,给孩子夹菜啊!” 聂绵卿母女的神色却都有些恹恹的,韩振天察言观色,以为她们是母女两闹什么矛盾,越发殷勤的想要打破这僵局。 韩澈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深邃的双眸,犹如窗外高悬的孤月,透着幽幽的冰冷寒意。孤傲挺拔的鼻子下,薄唇紧抿着。他高大的身子在三人面前站定,这灯光霎时间都黯淡了几分。 韩澈一扯嘴角,直直的直视着韩振天,眸中散发着的是掩饰不住的鄙夷厌恶。韩震天脸上刻意的笑僵住了,看着这个数月未曾谋面的儿子,嘴角下垂,鼻翼微微煽动,喉间一声低沉的叹息,眸光阴郁苍凉,就连这眼神,这两父子都是如出一辙。 韩澈拉开椅子在聂真真身边坐下,聂真真紧张的坐着一动不动敢动。那一刻,他就像是她的骑士,在她最无措的时候降临在她身边。他的手在餐桌下握住她的,温暖的体温从指尖一直到达她的心房,暖了她的血液,周身都变得暖烘烘的。 “来了?”沉默了半响,韩震天才打破僵局问到。 聂绵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暗暗看向聂真真,她还是联系上了韩澈!凤眼扫向韩澈,满是不屑和愤恨,她倒是想看看,韩澈还能在韩振天面前作出什么花样来?他就是再能耐,韩振天也是他老子! 尖细的声音响起,聂绵卿侧着身子,朝着厨房里的下人说到:“来人啊,给少爷加副碗筷!今天真难得,少爷居然这么赏脸回家吃饭。” 她丰满的唇上涂了厚厚的一层唇膏,使得她的两瓣红唇显得愈发饱满,那分明的唇线曲折流畅,在韩澈眼里勾出一副媚俗的印象。他下意识捏了捏聂真真的手,他手里的这个女孩,从上到下,毫无雕饰,最简单的呈现在他面前,他永远都记得这个时候干净清爽的她,蔷薇花一般浓郁却自然、倔强。 上好的骨瓷碟盘、象牙筷子摆放在韩澈面前,他没有看一眼,却扭过头去看向聂真真面前。 她的盘子里盛放着一块蛋卷,蔬菜里也夹着洋葱,苜蓿叶子洒在上面,斑斑点点的绿色,很好看……他却皱了眉,聂绵卿就是这么养大她的?连她不吃什么都不知道? 他沉默着挪开她的餐盘,放在自己跟前,然后将自己的空盘子端起来,正要给她夹一块辣子鸡,她不喜欢吃素,虽然很瘦,可是就偏偏是个肉食动物,每次都是他押着她,她才吃两口青菜。 “澈儿,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别吓坏了妹妹。”韩震天不懂他的举动,只看到他莫名其妙的移走聂真真的餐碟,加上他突如其来的来到,以为他是故意来找茬的,口气很不好,说话的时候看着韩澈,又看了看聂真真,眉间锁的更紧。 韩澈和聂真真都是一怔,因为他口中的“妹妹”两个字。 “妹妹?呵……”韩澈手上一抖,将筷子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韩震天问到:“这丫头,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 他这话一出,其余三人顿时没了声音,各自都有各自的心思。 聂真真不必说,她明白韩澈的意思,她即将是他的小妻子,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 聂绵卿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身子也在座椅上挪动,难道他是打算现在将两人的关系公诸于众吗?他不知道韩澈打的是什么主意,可要让她相信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娶真真,她万万不能相信。 韩震天则是一脸的苦痛神色,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他这随口的两个字,立即招来儿子的反感,他又怎么会不懂? 但其实,他们谁也没有猜对。韩澈的心思,已经没有人能读透,就连韩澈自己当时其实也是不清楚的,他一语双关,包含了多少不满和恨意,在他清浅的口气里,藏匿了无数的火苗,零零星星,必成大火之势。 许久的沉默之后,韩澈拉紧聂真真的手,他急需要一股支撑的力量,才能让他在这座令他窒息的别墅里坐下去,聂真真就是有这股力量,他一直在透支着她的力量,而聂真真以前不知道,知道了以后,也还是心甘情愿。 她的手反过来握住他,他脸上坚硬的线条立即变得柔和,看向身边低垂着脑袋的小女孩,倏的站起身:“我也不想兜圈子,从今以后,我回韩家,而且……” “啊……这是喜事啊!少爷总是在外面逗留不回家,老爷爷很担心。”聂绵卿夸张的笑着打断了韩澈的话,拼命的拿眼睛瞄着聂真真,她不能让他说,这种荒唐的事,就连开始都不能让他开始! 聂真真懂得聂绵卿的意思,她不同意,就算是韩澈也没有办法,她扯扯韩澈的衣角,感到韩澈的身子一僵,她立即拉住了他的手,想要告诉他,她不是不愿意,只是希望得到母亲的同意。 第056章:跟我去小楼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餐桌上的气氛骤然凝重,几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不说话。聂真真握着韩澈的手,感觉到他的手背绷紧了,暴起的血管在她掌心里突突直跳,她想要现在就告诉他她的想法,奈何当着另外两个人,什么也做不了。 韩振天却轻咳一声,指着聂绵卿说到:“我没什么胃口,绵卿啊,送我上楼,真真,你自己吃,别管这……”他的眼角掠过笔直站着的韩澈,眼睑下眼袋沉沉的挂着,始终不曾正视过韩澈,话到嘴边,竟不知道该如何对聂真真称呼他,叹息着扶着聂绵卿往二楼走了。 聂绵卿警告的眼神射向聂真真,又看看韩澈,心里是绝对不放心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可眼下却没有法子,只好先送了韩振天回房。 韩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聂真真抬起头来仰望着他,他在她的眼里高大的就像是她的天空,投下的阴影都是华丽的,他挺直的脊背上,除了他冷漠高傲的姿态,聂真真总觉得,他还背负着无数沉重的情绪,那些情绪丝线一样轻盈飘渺,却在他一举手一投足间挥洒出来——她莫名的心疼他,心疼他总是不经意散发出来的孤独悲凉。 “韩澈……”她的小指勾住他的小指,手背紧贴在一起。 这简单的举动让韩澈蓦然间惊醒,只要见到韩振天,他就无法不让自己陷在往事里。他和他之间沟通已经不管用了,这样如履薄冰、举步维艰的关系,他也很有兴趣知道,到了最后,谁会是最先落下冰潭的那一个!就算是他,他也要让韩振天在自己面前崩溃! 小指上细滑的手指扣住他,俏媚顽皮,让他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了。 他转过身俯下身子,突然大力的将聂真真抱起来,她猝不及防,身子挂在他身上,她眼里惊喜的目光糅杂着矜持羞涩,掩盖了他身上凛冽的寒意,他看到她琥珀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模样。 “真真,你会动摇吗?你母亲……果然是不同意。”他的声音沙哑,还有些颤抖。 聂真真下颌抵在他肩头,双臂攀住他的胳膊,轻灵的笑声传入他耳畔,高山流水般绝世动听:“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傻瓜,傻韩澈……我喜欢你,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已经喜欢你了,你说,我会动摇吗?” 她话里的意思,他听的明明白白,可他还是不确定!他要她亲口说出来,像誓言一样,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说出来! “真真,你告诉我,明明白白告诉我。” 他的手掌托住她的脖颈,她的呼吸都有些被遏制了,但由他给予的这种类似于窒息的感觉都让她觉得很舒适。 他紧张、害怕,怕她会离开她——哪个女人会不心动?这种紧张一个女人的表现,胜过一场浪漫的宣誓和无数句动听的情话,足以让她誓死相随。 “韩澈,我答应你,除非我不结婚,否则,我的新郎一定是你,这辈子我只嫁给你……唔……” 以吻封缄。 韩澈闭上眼,双唇包住她娇嫩的唇瓣,动作火热急切,牙齿在二人口中相撞,切着口内娇嫩的肌肤,血丝渗出,分不清是谁的,那种丝丝入扣的疼痛,让两人不知不觉迷失,默契的贴合。 “真真,跟我去小楼……” 韩澈红着眼,声音胀满了抑制的渴求,他眼里的**,聂真真看得明明白白,羞涩的垂下头,露出脖颈处那一截白如凝脂的肌肤,韩澈看得痴了,一低头将其咬住,牙齿在她肌肤上啃噬,聂真真贝齿微张,细碎的呻吟间断的逸出,在他痴迷的询问下,轻轻点了头:“好。” 她的身子被他凌空抱起,她习惯的攀住他的脖颈,在他灼热的呼吸里将脑袋深深埋进他胸膛。 两人才走到客厅中央,聂绵卿压抑的低喝便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聂真真,你……你快给我下来!”聂真真手覆在栏杆处的扶手上,眼里是惊痛、惋惜之色。 聂真真就是在她的这种目光里生了胆怯,从韩澈身上跳了下来,战战兢兢的走到她面前,低着头喊她:“妈……” 聂绵卿听不得她这么叫她,以前为了听她这么叫她一声,她都得做尽各种让她高兴的事。现在,她却一口一个“妈”叫着,她一心虚就会这样,她为了什么心虚?看看她一脸含春,媚骨妖娆的姿态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担心她和韩澈单独留在客厅,赶着要来带她上楼,现在她是不是就已经被韩澈抱走了? 这个韩澈,也真是奇怪了,玩女人玩出花样了吗?为什么对真真说出要结婚这种连鬼都不会相信的话?全A市,谁不知道:韩澈有权有势,有女人有钱财,就是没有心! “你……给我上来!”聂绵卿指着聂真真,忽略她身边傲然挺立的韩澈,她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可女儿是她的,她还管的了。 聂真真不舍的看着韩澈,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韩澈,可又不敢拂了聂绵卿的意思,脚步站在原地,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地毯,思索着该怎么向聂绵卿开口,总不能告诉她,现在韩澈很需要她,她不能跟她上楼!这话光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她又怎么开的了口? “你这孩子!”聂绵卿看她迟迟不动,心里油煎一样焦急,踏下一楼,拉起她的手就往二楼走。 “韩澈……”聂真真回过头看向韩澈,唇瓣动了动,没发出任何声音,韩澈却听见了,朝着她点了点头。 聂真真伸出拇指和小指比在脸颊处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韩澈微愣住后眨了眨眼,看着她被聂绵卿拉上了二楼。 聂真真高挑纤细的身子在楼梯口处转入,娉娉婷婷,疏影暗撒,高傲而清冷细丝般的曲线在韩澈眼中织出无尽的遐想,尤其最后那一回头,嘴角的梨涡让韩澈滴酒未沾,脑子却已然醉醺醺般昏昏沉沉。 窗外更深露重,暗蓝的天空薄暮轻垂,星辉点点。聂真真钻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估计着聂绵卿这时候总该也已经睡下了,她才从床上起来,拿起座机给韩澈拨了个电话。 尚未听到铃声,电话那头就已经传来韩澈低沉醇厚的嗓音,缓缓飘到聂真真耳中。 “真真……” “嗯……” “想我吗?” “嗯……” 简单的对话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韩澈轻叹了一口气,说到:“时间不早了,快睡吧!” “嗯……”聂真真答应着,却迟迟没有挂断电话,那一声“咔哒”的挂断声,比结束通话本身更让人觉得失落、绝望。 “真真……能出来吗?”电话久久没有挂断,这么短又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韩澈改变了主意。 聂真真绯红了脸,当然知道他这话里的深意,他想她,就像她也想他,他身上的气息,她夜夜闻着才能安心入睡。 “嗯……”她的这一声应答之后,电话火速收线,一颗心狂跳着——聂绵卿就睡在隔着两个房间的卧室里,她却在这里准备同她的爱人幽会! 她顾不得这些,就算是被卿姨发现,她现在也要去见他! 她也没有披衣服,就穿着睡衣走出了房间,才到门口,手指就被人缠住了,男人修长干燥的十指插进她指间,与她紧紧相扣。 她的惊呼来不及出口,就被他堵住了双唇,她在短暂的惊诧之后,主动跳起,手指插入他的短发,抱紧他的颈项,在他火热的湿吻中,两人的气息在寂静的暗夜里交织成一支缠绵悱恻的序曲。 她被他托着,他抱着她退到了楼道尽头。他把她放在栏杆上,深邃的双眸在漆黑的夜里发出慑人心魄的光芒。 “去小楼,嗯?” 他在询问她,火热的眼神,惹得她媚眼如丝,咬紧牙关,她轻轻点头,韩澈立即抱起她冲出了主楼大门。 才一出来,聂真真就打了个冷战,借着皎洁的月光,韩澈懊恼的发现,该死!她只穿了单薄的睡衣,是他太粗心、太急躁了,没有察觉。他低骂一声抱着她就要回去。 “不要,我们快点走,回去若是被卿姨发现,那……”聂真真一张脸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其他,此刻在韩澈眼中如打了腮红般,他停顿了片刻,俊眉紧拧着抱着她迅速朝着小楼奔去。 一进小楼韩澈正准备开灯,却被聂真真止住了,她摇着头说到:“别开,从那边应该可以看得见。” 韩澈会错了她的意思,神情有些不悦。 她笑着捧住他的脸吻住他的薄唇,如兰的馨香从她口中渡入。“傻韩澈,我不是怕他们知道,是怕他们打扰了我们,你不想我吗?” 昨夜她还在他怀中,今天发生了这样突然的事,两人倒像是分开了许久一样,韩澈听出她言语里的邀请,一下子咬住她的小舌,阻止她魅惑的话语,占据了主动,带着他的小女人步步攀升,一路衣衫飞落,一室春光旖旎,一夜酣畅淋漓。 第057章:怀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年末的冬季,天气越来越冷,寒风利剑似的刮过,吹打着枝叶,发出尖利的叫声,凉飕飕的。花园里一片萧条,枯草落叶漫天飞扬。聂真真坐在沙发里看着外面雾蒙蒙混沌一片的天空,手上捧着一杯绿茶,茶叶子在杯子里轻悠悠的飘荡,在她细小的转动中微微颤动,她的唇瓣贴在杯沿,喃喃细语,盯着窗外,眼神游离。 突然间她的瞳孔一缩,脸上泛起迷人的光波,在她嘴角的梨涡里聚拢、又散开。窗外茂密的树林里,韩澈那一抹俊挺的身形在向这里走来,像是知道她会在这里看着他,他也仰着头看向这里。 聂真真放下手中的杯子,直奔到窗户边,手掌心贴在玻璃上,冰凉的一片,窗玻璃上立即印上她小小的手印。韩澈深沉幽暗的双眸雷霆般盖住外面周遭恶劣的环境,气势如龙卷粉旋转吸引着聂真真,她朝着他点点头转身往门外跑去。 她得意忘了形,才一拉开房门,就对上聂绵卿怒气冲冲的脸。她胆怯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该怎么向聂绵卿说明。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可聂绵卿就是固执的不肯相信,她的这种坚持是以往在任何事上都不曾有过的。母亲的威严,因为韩澈她头一次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她还不曾开口,聂绵卿伸手将她一推,她便倒退着回到了房中。 “你别以为你们这样,我就会同意,我不会同意的,真真,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的话,韩澈……不是你能招惹的!”聂绵卿反反复复就只有这一个意思,但今天这一句,聂真真听得很耳熟,好像某个人也曾经这么对她说过,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她一时想不起来了。 可她完全听不进去,她心里虽然也有些发虚,可动摇却不曾有过。山盟海誓的两个人,要让她做那个背叛者,她会比他还疼,她怕疼,所以做不到。 她拂过耳边柔顺的发丝,执拗的选择沉默不肯说话。 这种僵持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和韩澈总是在夜深人静之后,偷偷摸摸的见面,那种绝处逢生般的喜悦宣扬着他们的坚定和不放弃,两颗心在这种压力之下贴的愈发近了。 所有的事,都像是安排好的,宿命是一种无法理解,也压根不能解释的东西,顺顺当当,不容抗拒。 年末天墨集团的尾牙晚宴,那一天,韩家所有人都出门了,聂真真独自一人留在家中。韩澈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她的身份公布,可就在她准备出门的前一刻,又被聂绵卿拦下了。聂绵卿根本不听她的只言片语,直接叫来下人将她反锁在房中。 此刻,她看着床上那一袭紫罗兰礼服,悠悠的叹着气,想着韩澈玉树临风的站在晚宴上,一定不知道又会吸引多少女人痴迷的目光——可这么耀眼的男人,现在是她的。 下人按时给她送来饭菜,她这两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今天尤其没什么胃口。下人是知道她和韩澈的关系的,迫于韩震天、聂绵卿的关系,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下人热络的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聂真真笑着摇摇头,她知道想要的只要她开口,他一定能够第一时间送到她手上,他就是这么霸道——这和权势无关,他眼里那种焦急的神色,才是让她沦陷的根本。 那一天,聂真真没有想到,她的生命从此与众不同,体内酝酿的那股力量在那一刻萌发,期间已经埋藏很久,只是那一天她才知道。 她靠在床沿,睡得迷迷糊糊,看看墙上的挂钟,只到八点钟,尾牙宴应该才只刚刚开了个头。 漆黑的夜显得窗外倒是比先前亮了起来,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一片晶莹的亮光,在热烘烘的屋子里,那一片光也显得暖意融融的。 门上锁芯里有钥匙插入的声音,聂真真疑惑的从床上起来,思索着难道是下人真的又给自己准备了什么吃的?刚才她只喝了几口汤,胃里现在还觉得酸酸的,偶尔还觉得一阵痉挛似的绞痛。看来是要让他们白费心思了。 房门被推开了,带进来一阵清冽的寒风卷向聂真真,她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紧张的捂住了唇瓣。 韩澈从门边走了进来,黑暗里聂真真看不清他的样子。他的手上拿着一只纸袋带,散发着淡淡的烤焦味和食物甜腻的香气。 “真真。”韩澈咧开了嘴笑着走向床沿的她,在她身边伏下身子,那一只滚烫的纸袋放在她膝盖上,在聂真真迷茫震惊的目光中双手已然捧住她的脸颊。 “陈嫂说你没吃什么东西,来……你喜欢的烤红薯。”韩澈献宝似的看看她膝盖上的纸袋,松开手从里面取出一只放在手上仔细的剥着皮。 聂真真看他极为认真的做着这样的小事,一蹙眉、一抿嘴都是为她,她在那一刻失了了所有的语言和动作,看着他,仿佛一世纪那么长久。 韩澈将手中剥好的瓤递到她嘴边,看她呆愣愣的样子,笑着说:“怎么了?张嘴啊!” “韩澈!”聂真真没有看他手中的红薯,反而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毫无形象、毫无预兆的就哭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怎么回来了?”她斥责的话里,是一种炫耀的口吻,那个当初说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的男人,现在也会牵挂她了。 韩澈两手摊开,掌心还托着红薯,指头上都是红薯皮上漆黑的残痕,僵硬的任由他抱着,想要哄她又挪不开手。 “好了,不哭了,” 软糯的瓤在他指尖,一点点往聂真真嘴里塞。聂真真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一口还没吞下,突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整个胃一时间剧烈收缩,强烈的恶心感迫使她一口将红薯吐了出来。 “呕……” 尚未吞下的红薯,连同一起涌上来的半消化的食物,混合着胃酸一股脑倾泻在地摊上,污秽的一片,刺鼻的气息在空中弥散开。韩澈皱紧了眉头,紧张的轻拍着她的脊背,口气恶劣的说到:“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吃了什么?我不在家,他们就不尽心照顾你吗?” 聂真真摇摇手,大口喘着气解释到:“不是,不关他们的事,这两天一直不太舒服,今天更难受,基本没怎么吃东西。”话才说完,那股恶心感又往上涌。 直摇着头摆着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捂着嘴就往浴室里冲。韩澈随后跟着进来,看她趴在马桶边上,吐得一张脸都白了,还在捂着胃一个劲的犯恶心。 聂真真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个干净才停下来,韩澈看着她的表情太过复杂,她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到:“舒服了,吐出来反而舒服了很多,怎么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你从宴会上偷跑出来,那现在大家还不到处找你?” 韩澈双眸紧盯着她,惊喜的神色看得聂真真莫名其妙,他猛的抓住聂真真的手,贴在脸颊上,她的手指上还有食物刺鼻的味道,他却贴的那么紧。 “真真,你是不是怀孕了?”韩澈喉咙里张弛出的声音光洁柔韧不同于平常,略微颤抖,饱满而尖锐,像是抑制着某种情绪,握着她的手也收紧了。深邃的眸中熠熠生辉,如同爆发在黑夜里的烟火,展开一瞬间内敛的花朵。 “嗯?”聂真真愣住了,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怀孕了?会吗?他们一直期待的孩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了吗? “这个月那个来了吗?”韩澈的掌心贴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满含期待的看着聂真真。 聂真真摇摇头,太过于避开聂绵卿的目光,千方百计的寻找和他在一起的机会,倒是没有注意到,她这个月的月事的确已经推迟了。 “真真,你真棒!”韩澈喜悦的声音穿透她单薄的鼓膜,在她脑中纤细的回旋,这表扬让她在他的眼帘上映出彷徨的倒影,他的吻却已铺天盖地而来,轻柔的落在她方才呕吐过的娇唇上,蔓延到她肌肤里的每一条纹路。 “真的……怀孕了吗?”聂真真不能相信,他怎么就这么确定? “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韩澈抱起她,将她裹在厚实的大衣里,当即就吩咐备车赶到了医院。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化验。 接诊的医生大概因为这件小事还要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拽起来,态度不怎么好。看了一眼聂真真的化验单,淡淡说到:“怀孕了,3周。” “你说什么?”韩澈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牵动了一旁的聂真真——她的手一直被他拽着不曾松开。 “弄疼你了,真真……你听见了吗?怀孕了,是我韩澈的孩子!” “嗯……听到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这两人旁若无人相拥亲昵的样子看傻了一旁的医生,暗忖这夫妻俩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年未孕啊,怎么怀个孕这么激动?尤其这妻子,看起来就像个高中生……他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 韩澈却突然转向他,握住他的手说到:“医生,你的医术这么好,委屈你了,我给你盖座医院吧?” “韩澈!” 一旁女孩嗔怒的声音让这个夸张的男人立马止住了疯言疯语,看着这对夸张的夫妻离开,这医生不知道,他就这么错失了拥有一座医院的机会…… 第058章:我会幸福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空下起了雪,起初只是零星的两三点,细小的落在车顶上,悄无声息。 车子一路行驶,雪花越来越大,密密匝匝自暗蓝的无穷无尽的天穹深处坠下,一片片犹如一只只白粉蝶,在空中舞出翩翩舞姿,急速地落向地面,凌空划过无数道孤线,随风旋转、飞舞,一时间弥漫天空。 车子一直开到韩家主楼门口才停下,韩澈坚持不让聂真真下地走路,一定要抱着她。 替她开门的小四欲言又止的看向韩澈和聂真真,那眼神里暗含着多少震惊和惶恐,在和聂真真数次交汇中,她都没能察觉。 韩澈抱着聂真真直接走向二楼她的房中,吩咐下人立即准备清淡的米粥,方才她把胃里吐了个精光,怎么也得吃点东西。 聂真真一直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指手画脚安排这、安排那,完全没有少女怀孕后的惊愕,她的手贴在小腹上,那里面是他的孩子,是他一直想要的孩子。因为是他,所以她不怕。 “傻乎乎的笑什么?粥马上就做好了,好歹吃一点……”韩澈走过来,在她身边躺下。 “你说,孩子会像谁?如果是个男孩,一定得像爸爸这么英俊!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聂真真紧握着韩澈的手,靠在他精实的胸膛上,他的心跳很有力,一下一下,很清晰。 听到聂真真的问话,韩澈环住她的胳膊猛的一收缩,浓眉抖动,眼中激烈的情绪涌动着、狂奔着,喷云吐雾般,似乎要冲出他乌木般深邃黑暗的双眸。 刘海直直垂下来,搭在眼睑上,犹如山掩浮云,遮住他这时隐时现的光芒。 他们的孩子,会像谁?这流着他们共同血液的孩子!他在她小小年纪的身体里注入了他成熟的血液,这相似的血液,该死的一脉相承的血液! 他突然低下头咬住她的嘴角,尖利的牙齿咬破她的肌肤,嘴角一滴鲜红色的点,红色在白皙的肌肤上盛开,渗到他灵魂深处。 “为什么不躲开?”他需要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清醒,而怀里的女孩一动不动,破了唇角,依旧笑靥如花。 韩澈永生也不会忘记她的回答,那回答,利剑一样刺痛他的心扉。她笑着擦去他唇上沾着的她的血,低声说到——我不躲因为现在我的身体也有着你的血! 他的瞳孔几乎要涨烈!他知道她指的是孩子,可她又知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个孩子,她的身体里也有着和他一样的血?! 知道孩子诞生那一瞬间的喜悦,此刻已荡然无存,深深的恐惧盘旋在他心头,那一天不远了…… 事情都在他计划中,他让她死心塌地的爱着自己,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怀上孩子,现在就只剩下一场华丽的婚礼,来结束这一幕闹剧! 他将她纤细的手指放在唇边,舌尖滑过一个个圆滚滚的指尖,引得她一阵娇笑。 她说:“韩澈,好痒。” 他不肯放过她,脸上带着薄怒低喝到:“别动,要有三个月不能碰你,这么着算是补偿。” 聂真真一低头,嘴里又在忍不住咒骂他,想起刚才在医院,他无所顾忌的问医生,怀孕的话,那种事是不是还能做? 当时医生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上下打量着他们,语气生硬的告诉他们,怀孕初期的三个月,胎儿不稳,是不可以的。 韩澈还添了一句:“那就是三个月以后可以?” 聂真真要疯了,那医生就跟见了怪物一样,干笑着点点头。 门上轻微的敲击声伴随着小四低沉的声音响起:“总裁,那边正在四处找您,您看,是不是还是要过去露一下脸?” “去吧!我正好想睡觉。”聂真真看韩澈又蹙紧了眉,忙推了推他,韩澈不情愿的从床上起来,不舍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手指抚上被他咬破的地方,柔声说到:“等我回来,晚上,我陪着你一起睡。” 聂真真认真的点着头,看着他转身离去。他长长的背影在她视线里蔓延,终究成为一条绵长的线,扯着她,无论她身在何方,线的一端在他的身上,而另一端,就牢牢的握在她手中。 他走了,小四却停留在门边,聂真真疑惑的看着小四。小四神情很焦急,韩澈还在楼下等他,他不能逗留太久。 他匆匆走到聂真真身边,只说了一句话:“真真,孩子不能要,也不要跟总裁结婚!” 小四说完就走了,眼里的坚定和焦急聂真真看懂了,这话的意思也很明白。可聂真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为什么就连韩澈身边的人,也不看好他们在一起? 小四低估了聂真真一个少女的坚韧,以为她孩子心性,他的一句话至少可以引起她的怀疑,然而——没有。 聂真真单纯的以为,是韩澈以往对女人的态度太过轻蔑随意,所以才会让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但是她相信! 她对他的情感,清新的如同绿草,即使已至冬季,早已埋葬在腐烂的泥土里,可依旧铺天盖地的在脚下的泥土里延伸,不死不灭,生生不息。 晚上,韩澈回来了。他悄悄进入她的房间,她已经睡熟。 他的手指抚摸过她精致的五官,态度极为虔诚,细细端详着,想要从她脸上找到某个人的痕迹,虽然他最终悲哀的发现,她不像他,更多的,她还是像着那个女人! 然而无论她的样貌承袭了那个人几分,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也改变不了她体内50(百分号)的他的血统! 他的手缓缓伸向她的脖颈,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只要一用力,他就能扼断她的喉咙,切断这让他仇恨的美丽的生命! 她在他掌心下,娇嫩的如同晨光里的一滴露珠,他就是她所依附的那一簇绿叶,他只要略动一动,她就将坠落,而后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他的摩挲似乎惊动了梦中的女孩,她的微微蠕动,翻了个身子,两只手覆在小腹上,呢喃细语,只有一个字——澈…… 温暖如春的房中,韩澈额上冒出了汗,沿着两鬓缓缓流淌。那一种蚀骨的疼痛和纠缠,让他脆弱的站不起身,颓然的在她身边倒下,将兀自说着梦话的她搂进怀中。 她没有醒却很自然的往他怀里钻了钻,感受到他的体温,嘴角上扬,满足的继续沉沉睡去。 早上是聂真真先醒过来,看到一旁的韩澈,虽然不忍,却还是将他叫醒,韩澈不满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没必要这样,马上就要结婚了,还害怕被你母亲看见吗?” 聂真真眨巴着杏眼,楚楚可怜故作委屈的样子,让他无奈的举手投降:“好好,我出去。” 他在转身离去之际,抱住她缠绵的热吻,吻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聂真真却像上了瘾一样不觉得难受。 他靠在她肩头,贴住她的娇躯,却避开了她的小腹…… 他们这里才刚收拾好,聂真真送韩澈出门,聂绵卿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聂真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门口的,听到了多少,可她突然不像前两天那么胆怯了,她不是一个人,腹中的孩子所给予她的力量使得她终于能坦然对聂绵卿说出自己的决定。 聂真真腰杆挺得笔直,想要理直气壮的把这件事告诉养母,她的选择,她自己自然会负责到底。 而她什么还都没有说,聂绵卿却先哭了,不大声,坐在沙发的一角,眼泪静静的落下,满目凄静的绽放着,缓缓的渲染出哀恸的神色。 聂真真跪在她面前,头埋在她膝盖上,抱住她的腰身,祈求她:“妈,让我们结婚吧,我喜欢他,虽然开始不怎么光彩,可是,他会对我好的。” “……真真……就这么喜欢他吗?他……不像你想的那么好啊!” 聂绵卿知道无论她做什么都已经阻挡不了她,她的悲伤在心里形成一个无底洞,一颗心直往下坠,都已经听不见坠落的声音,还是没有到底。 “妈,我怀孕了,他的孩子。” 聂真真在她怀里淡淡的述说着这个事实,忧愁一点全无,她不敢抬起头,不想用她的喜悦去和聂绵卿的震惊、忧伤相撞。 聂绵卿连一声震惊的感叹都没有,双手却开始抖动,好半天才慢慢抚上她的发丝,嗓子眼坚硬的吞吐着一句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成这样……” “不,妈,不要这么说。”聂真真仰起头看向聂绵卿,她不懂她的顾虑,握住她的手想让她放心。 “妈,我会幸福的,你好好看着,真真……一定会幸福的。” 聂绵卿的手指滑过聂真真纯稚的脸庞,她一点也不像那个人,更多的是像她的母亲,她耗尽了青春,养大了他的孩子,明明心里就担心的要命,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跟了那么一个男人吗? 她能相信吗?恶魔也会有心,会爱上天使,从此眷顾温暖的人生? 第059章:好好对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振天坐在书房木桌的软椅上,苍老的脸上,精神依旧矍铄,凌厉的目光射向韩澈,又看向他一旁偎依着的聂真真,不能相信,他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他的儿子,刚才说了什么?结婚?要结婚? “澈儿……”他颤抖的声音暗含犹疑,儿子绝情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他却听到了他说要结婚,怎么能让他不震惊? ——韩振天,如果你不能对她好一辈子,那你为什么要娶她?既然骗了她,为什么不骗她一辈子?既然不能爱她一辈子,又为什么要留下我们跟着你承受这痛苦? …… 不相信感情的儿子,竟然会说要结婚?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多年前了吧,他也曾说他要结婚。他带着贺家那个明艳的女儿,站在他面前,说要结婚。 那种笃定,让他以为,他终于忘却了他给他造成的伤痛。他点头了,两家门当户对,他们又彼此相爱,他想不出反对的理由。只是当贺家丫头侧头微笑的那一刹那,那笑容像极了某个人——那笑容如同蔷薇花上的刺一般,耀眼迷离,这就是韩澈娶她的原因? 不管怎样,他费尽心思为他准备——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儿子,他想要给他最好的。 可他的新娘跑了,毫无缘由的跑了! 他看到他的儿子疯了一般的找她,像只受伤的野兽,撕咬着旁人,却在暗夜里舔舐着自己早已遍体鳞伤的身体。 他想像个父亲一样,让他像个男人一样站起来。但,韩澈,他的儿子,根本不需要!他眼中日益疯狂的神色,狂傲的气息,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盖过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从那之后,他不相信一种生物,那就是女人,而在那之前,他早就对另一种生物绝望了,那就是他——韩振天。 韩振天眨了眨眼想要驱除眼中的湿意,那简短的一声呼喊,隔着并不遥远的距离,传入韩澈耳中。 “是,父亲。”韩澈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疏离的应答,公式化的向他陈述他即将结婚的事实,和上一次一样,他除了点头,并不能做其他,儿子不是来征求他的意见的,是来通知他的,用的是宣布的口吻,虽然表面上看,他对他维持着父子间该有的礼节。 韩振天别过脸去,目光下移,看向一旁低着头的聂真真,笑着朝她招招手。 “孩子,你过来。” “你干什么?”韩澈立即充满戒备的将聂真真拉在身后,口气也变得生硬。 身后聂真真柔软的小手摇摇他的胳膊,扬起脸,微笑灿若夏花。“不要紧,伯父……应该有话对我说。” 她从他身后走出来,韩澈还是不肯放开她,看看韩振天,他怎么放心将她交到他手上?是怕他察觉出什么,还是怕他故技重施?韩澈也说不清,只是聂真真慢慢松开他的手,坚定地朝着韩振天走了过去。 “伯父……”聂真真在韩振天一臂的距离站定,陌生的称呼,在他们巨大的年龄差距来看,实在是不怎么相符。 韩澈侧过脸,不敢看他们。只有他知道,这一声“伯父”,有多讽刺,他为的就是这么一刻,可为什么现在他却要命的难受,如鲠在喉?! 韩振天望着眼前的女孩,清澈明亮的琥珀色瞳仁,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蔷薇花瓣娇嫩欲滴,雅致清丽的站在他面前。应该是紧张害怕的时刻,面对未来丈夫的父亲,小女孩却一点也不害怕,从容淡定的任他的目光上下打量。 他是用看儿子妻子的态度在看她,和以往单纯的看她不一样,她知道,所以不敢出一点错。 “喜欢韩澈?”他这么问,更像是诱导,这么年轻的女孩,真的懂得什么叫做相伴一生的含义吗? “嗯,喜欢。”聂真真答得很清晰,丝毫不含糊,透白的脸上泛着一层青玉般的光泽,像上好的釉瓷。 “愿意嫁给他?他对你好吗?”韩振天从她的小脸上读出那一种毅然决然的倔强,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问。 但聂真真的回答却让他更加震惊,聂真真扭头望了望韩澈,发丝在她细滑年轻的脸庞上擦过,她略带羞涩的说到:“愿意。韩澈不用对我很好,只要心里面给我一小块地方,他就可以拿走我的全部……” 那一刻,窗外震天的烟花爆竹响起,盖住她的尾音,也炸在两个男人心上! 韩振天脸上疏疏密密的网纹,凝结他仓皇的笑,愁错寒风一样从他的后背爬过,压在他苍老的肩膀踽踽爬行,他挥挥手,让他们出去,背对着他们转过椅子,看着窗外冰天雪地的一片,茫了他的视线。 聂真真疑惑的望向韩澈,这反应算是什么?是答应了吗?她算是过关了吗? 韩澈朝着她张开双臂,她蹑着脚走到他身边,极力想要压制此刻激动难平的心绪,握住韩澈的手,眼里的亮光珍珠一样在她眼膜上滚动。 “聂真真……” 握着手的两人正要离开,却听身后老人突然又叫住了聂真真。 聂真真停下脚步反身看着韩震天,他依旧背对着门,明明是个高大的身影,可在聂真真看来,那一刻,他的背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托,似一具空壳般,低入尘埃里去,仿佛一撮燃烧过的灰烬。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对韩澈。” 聂真真没想到韩震天说的会是这么一句话,可她在短暂的惊诧之后,倒是迅速的反应过来,小小的粉拳握在胸前,很坚定的说到:“嗯,伯父放心,真真永远都不会留下韩澈一个人。” 她想韩澈一定很苦,否则韩震天不会用这种嫁女儿才会用的口吻将韩澈托付给他。虽然她所见到的也许只是他很小的一部分,可她不着急,她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来理解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韩震天不再说话,聂真真的手上一暖,是韩澈将她的手包在了掌心。 两人迫不及待的相拥在韩澈的房中,他眼中那两道耀眼的、惊人的闪光冲破了他深邃的双眸,从他阴鸷的眼帘里,从睫毛细密的缝隙中,它打破了静默的沉寂,忽而月朗风清,明净清澈如柔水般的眸光倾洒,下颌上桀骜冷酷的棱角也因这股意蕴宁融,柔和而飘逸。 “真真,你这么好……这么好……”他颤抖的拥着她入怀,气息不稳的靠在她的颈窝。 “傻韩澈,我是最自私的了,从今以后,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一定不能饶了你!”她撅起嘴,脸上粉嫩的潮红,像是薄怒的样子。 “什么?”韩澈紧张的站直了身子屏息凝视俯瞰着她。 “你是我一个人的!”她不好意思的说完这句话,轻盈的跳到他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摇晃着她的身子。 韩澈宠溺的任她摆布,手掌习惯性的掐住她的腰身。她的腰很细,怀了三周的身孕,根本还看不出什么来。 她在他眼中欢快的样子,还有她刚才的海誓山盟,让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或许,他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他这一生还能不能遇到这样的女孩?他不想冒这个险!这世上没有他韩澈办不到的事,他可以在前一刻想要摧毁她,也可以突然改变主意留下她,只要欺骗她一辈子,那么她就——可以成为他韩澈的小妻子! “韩澈,孩子!”聂真真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责怪他掐着她的腰,会伤着正在生长发育的孩子。 韩澈心中骤然缩紧,孩子!如果要留下聂真真,这个孩子还能要吗?他的五官突然坍塌下来,气势咄咄逼人。聂真真摇摇他的手,小声问到:“韩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古铜色的脸上泛着一层白光,这孩子不能要!他不知道,他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改了主意,此时此刻他的决定迫使他不能留下这个孩子,虽然他一开始也就不想要,但现在想要处理掉这个孩子却变得棘手起来。 怎样做,才能拿掉这个孩子,而且不让他的小妻子难过? “真真,喜欢孩子吗?”韩澈搂住她的腰,掌心贴住他们的孩子,问的小心翼翼。他是知道答案的,这么一问,只能让他更加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人能未卜先知,或许,就不会做错那么多事,走过那么多弯路。 “喜欢,你给的,我全部都喜欢!”她的笑携着她特有的温煦,潮一样地涌向他,几乎让他断魂失魄。 他紧拥着她入怀,告诉她,他将给她一场最盛大的婚礼,让她成为这个世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 她晶亮的眼睛就像在雾夜中耀眼的星星一样,稚嫩的脸上还覆着一层细细的茸毛,轻纱似的,柔软而润湿。盛大的喜悦,从那雾霭似的轻纱里透过点点金色的光亮,一缕一缕的缠绕着身上的男人,阡陌交错、无处可逃。 第060章:她要回来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由于韩澈的一再坚持,聂绵卿也极力赞成的情况下,聂真真休学了。 一来刚好年关将近,这一学期的课程刚好结束了,开学了之后她的肚子只会越来越大,怎么也不太方便。二来她的妊娠反应超乎想象的严重,整天吃不下任何东西,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要一看见吃的,就会冲到浴室抱着洗脸池吐个不停。没多长的时间,巴掌大的小脸瘦的更是让人心疼。 这一天,韩澈刚从公司回来,一进门就听见她在里面的浴室吐。他的眉头紧锁,陈嫂才报告过她今天的进食情况,一整天就只喝了两杯牛奶,还这么吐,就是好好的人也会吃不消。 走近浴室,聂真真正用水往脸上泼,听到他进来忙抬起头看向他,苍白的脸上努力微笑着,不想让他担心。 韩澈紧绷着脸走近她将她抱起放在床上,近来她消瘦的如此厉害,身子轻盈的在他手上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脸雪白雪白的,玲珑剔透,明澈的双眸因刚才的剧烈呕吐还暗含水汽,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韩澈紧握着她的手,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到:“真真,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吗?”韩澈说完这话,低着头不敢看她,很认真很仔细的摩挲着她的手指,一只一只像按摩一样揉捏着她的骨节。 “傻瓜!”聂真真呆愣了半天,才笑着握住他的手,简单的说出这两个字。韩澈错愕的看向她,不明白她这娇嗔的姿态里暗含的意思。 聂真真朝着她张开双臂笑到:“来,让我抱抱你。” 韩澈听话的乖巧的钻入她怀中,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小腹。她的手指烟一样轻,落在他的头上,柔顺的一下一下拨弄着他的发丝,疏通了他全身的脉络,让他舒服的闭上了眼,靠在她颈窝里。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答应我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孩子听见了,会生气的。” 韩澈浑身一震,猛的拉开聂真真,捧住她的脸,她的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像一幅水墨画,寥寥几笔,却在他眼里勾勒出千姿百态,简单、明了,那种柔情和魅力却彰显的淋漓尽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再度将她抱进怀中,视若珍宝。 旧历年的最后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快乐里,聂真真却依旧陷在怀孕给她带来的巨大反应里。韩澈那几天没有工作,整日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皱着眉将端到嘴边的饭菜咽下去,而后又尽数吐干净,藏在心里的想法更加坚定。 聂绵卿端来热水到聂真真床旁,哄着她喝两口。“乖,喝点水,这么个吐法,什么时候才能停!”摸着女儿消瘦的脸,聂绵卿语气焦急而心疼。 聂真真看着她无力的笑笑,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问到:“妈,韩澈呢?”他方才明明还在身边,怎么她才从浴室出来,他就不见了? “你这孩子,离了他一会儿就这么嚷嚷着,他去接电话了。总归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吧。”聂绵卿替她掖掖被角端着水杯下了楼。 聂真真总也等不到韩澈回来,撑着从床上起来,慢慢走近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透着一丝缝隙,淡淡的灯光透过门缝射在门前的地板上。 低沉的男声隔着门,偶尔对着电话里发出简短的一两声应答。“嗯,做的时候小心……不能伤着大人。” 聂真真听到这只言片语也没往心里去,一推门,朝着韩澈笑到:“你在这里,我找你呢!” 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韩澈脸上有一晃而过的惊慌神色,却被他本身的静默冷峻气质所掩盖,聂真真看得不真切,只是觉得自己突然出现似乎让他有些不高兴,低声问到:“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的表情太过严肃,让聂真真觉得很委屈,只一瞬眼睛就有些湿润,匆忙转了身要离开,身上原本没有什么力气,这样匆忙的离开,自己倒被自己的步子绊住了,身子往前一扑。 手上一紧,韩澈惊恐的俊脸出现在她眼前,喘着粗气将她抱在怀里,手指毫不客气的敲在她的脑门上,恶狠狠的说到:“聂真真,你好好站稳了,这么摔下去,你和孩子要是……” 他还没说完,聂真真已经够住他的脖颈,严严实实的堵住了他的薄唇,将他惊魂未定的恼怒都压下了不能发作。 那一阵子,他尽可能的抽出时间留在她身边,聂绵卿对他的态度渐渐变了。她想,或许是她错了,恶魔一般的男子,这一生也会遇到一个能够降服他的女子,真真或许就是命里降服他的那个人。韩振天苍老悲怆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藏在他深深的皱纹里。 天气依旧寒冷,震天响的爆竹声中,天空中升起五彩缤纷的烟花。聂真真窝在韩澈怀里,觉得自从遇见韩澈后,她的幸福比肩接踵,她无法收拢唇边的笑意,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 聂绵卿开始着手准备婚礼的各项事宜,因为韩家在A市的特殊地位,在正式公布婚讯前,所有的一切都在隐秘的进行着。聂真真虽然身体还不是很好,但对需要配合的事情没有一样含糊。 因为她的乖巧和坚强,韩澈捏着她的鼻子说要给她奖励,她也笑着应下了。 这一天下午的时候,她在小四的接送下来到韩澈的办公室,他正在开会,所以小四就让她先在办公室等候。 在韩澈宽敞的办公室里,小四又露出了那一种惋惜的神色。聂真真看得很明白,忍不住问他:“小四……哥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小四长叹了一口气,紧咬着牙,下颌角那里现出坚硬的弧度,叹息着说到:“真真……小姐,或许以后我得称您一声太太,可是,你一直叫我小四哥哥,小四哥哥是为了你好,你听我一句劝吧,总裁……你,不能嫁!孩子不能要!” 聂真真先是疑惑,听完他的话倒是变得坦然了,低下头去声音低低的、却很坚定的说到:“你们都不相信他,可是,我相信。” 小四显得很激动,抓紧她的手再次说到:“你相信小四哥哥一次,我不会害你,很多话我不能说,可是你以后会知道,小四哥哥没有骗你!” 聂真真慌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退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的眉间宁静安逸,喧嚣顿息,眼角悄然流泻着从容坚定,她摇摇头断然拒绝到:“小四哥哥,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就要结婚了。” 她的手覆在平坦的小腹上,不再看小四,不管他是否是出于好意还是其他,她固执的对他失去了好感,她的眼里心里就只能装下那个陪着她夜夜入眠的英俊男人。 小四无奈的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自己。 他的手机在办公桌上嗡嗡作响,聂真真走近了,瞥了一眼没敢接起。闪烁的屏幕上,只有一连串的数字,没有姓名。在固执的一串呼叫之后,归于寂静。 片刻之后,手机再度震动,这一次只是短暂的震动——是条短信。聂真真拿起手机,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打开了手机,这一眼让她如同坠入冰窖,彻骨寒意遍布全身。 “澈,我要回来了。” 这几个字,聂真真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有署名,和方才那个电话一样的一串数字。 这一串数字在她脑中盘旋,绕的她头晕眼花。不用猜,不用想,不用问,她也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她说:“澈,我要回来了。”那么,这个人,还能是谁? 聂真真想她是太过于沉浸于自己的幸福,差点忘记了韩澈心里还藏着的那个女人,她要回来了吗?她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此生都不可能再和他见面了吗?现在又是为了什么要回来了呢? 韩澈知道了,会怎么样?会收回要跟她结婚的决定吗? “是不是因为贺明彤?除了她,没有人有资格对你动心思,就连暗恋也不可以?” “是!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名字可以和韩澈这两个字摆在一起被提及!” …… 他曾说过的话,在那一刻一股脑涌上心头。怎么办?怎么办?她要回来了,韩澈……你会离开我吗? 天地在她脑中颠倒,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小腹一阵隐隐作痛。 耳边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健硕的双臂将她抱起,粗重的呼吸厉声呵斥着众人。她知道是他,可她睁不开眼来。她听见他的声音,焦急的、惊慌的:“小四,打电话给医院!真真……真真……” 她的嘴角梨涡两点,手在他胸前紧握成拳:韩澈,对不起,对不起,在你爱的人回来之前,把你的情况弄得这么复杂,她如果回来了,我和孩子……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第061章:韩先生和韩太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偷看短信的事情,她没有提,但她想韩澈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原因是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开口问。每次靠在他怀里都想问问他,他心里的想法是怎样的。可她像只鸵鸟一样,将脑袋深深的埋起来,他不说,她不问,尽管忍得很辛苦,也好过从他口中听到她不想听到的答案。 时间一天天过去,韩澈依旧没有在她面前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异常。聂真真有时候看着韩澈熟睡的侧脸会想,是不是那个贺明彤又反悔了?如果是这样,她该感谢那个女人的愚蠢或是胆怯。 她的心真正安定下来,是在那一天,韩澈让小四来接自己。事先并没有接到韩澈的电话,所以也并不清楚韩澈的用意。 当时她和韩振天、聂绵卿一起正坐在花园里晒太阳,暖煦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周身的细胞都在扩散一般贪婪的吸收着这暖意。 韩振天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到:“去吧,别让澈儿等的急了……绵卿,把东西给她准备齐了,仔细检查了,别落下什么。” “放心,都准备好了。”聂绵卿将PRADA皮包递到小四手里,还小声对着他一顿好嘱咐。 聂真真觉得自己是被孤立了,怎么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她要去做什么,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这些人开小组会议似的,是瞒着她什么时候密谋了什么吗? “真真,我的好孩子。”聂绵卿抚过她清丽的脸庞,语气哽咽,眼光射向聂真真心底,是她所不曾领略的慈爱,让她一度迷茫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韩振天的催促下,聂绵卿止住了几欲落下的泪水,小四接走了聂真真,她还站在门口遥望着不肯离去。 聂真真被小四接到了政府办公楼下,没有走正门,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之后,聂真真跟着小四从内部通道直上了民事厅办事处。 “真真……” 韩澈已经站在通道里等着她,墙角里慢慢转出他颀长俊逸的身影,光奢华丽的GiorgioArmani西服贴合着他完美的身材,深邃的双眸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略显凌乱的发丝衬托出他狂狷的气质,他微仰着头,背抵在墙壁上,看到她来才懒懒的站直身子,俯瞰着她微微一笑,惊心动魄的美。聂真真觉得每看一眼都有种被下蛊的感觉,连呼吸都变得慢了。 直到他走近她拉起她的手,她才有些回过神来,仰起脸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韩澈淡笑不语,手指覆在她的眼睛上,戏谑的说到:“不许偷看,抱着我,跟我走。” 聂真真笑着任由他牵引着往前走,不再有任何疑问。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的,盖在她眼睑上不到一分钟,然后就挪开了,长臂在她眼前划开一道弧度。指着眼前高处的门牌说:“跟我一起进去吧!” 聂真真慢了他半拍,迟缓的看向门牌,逐一念过那几个字:婚姻登记中心! 她的脸上流露出无限的喜悦,扭头看向韩澈,他高大的身形傲然挺立,长臂在她身前摊开,仿佛在为她敞开通往天堂的道路。她微笑着闭了闭眼,闭合上的眼帘轻轻地颤动着,柔生的光波帷幕一样缓缓荡开。 “先把这个办一办,婚礼还要再等一等,都还没准备好。这个快,只要一小会功夫就成。” 聂真真已经完全说不话来,婚礼不重要,甚至对她来说,能够约束他们关系的这一纸手续也不重要,连日来忐忑不安的心绪,在韩澈的这一举动里骤然消失,蓦然安定。 礼拜一的婚姻登记中心,很意外的没有一个人。宽敞的办事大厅,就只有他们一对前来登记的新人。韩澈已经事先疏通了环节,今天这里就只接待他们一对。 公务人员殷勤的上来接待他们,指引着他们在结婚登记处坐下,将两张表格递在他们面前。 韩澈握着笔认真的样子像个小学生,嘴里碎碎念着:“男方,韩澈,29岁……女方,聂真真,17岁……” 公务人员接过表格,审查之后,抬起头抱歉的说到:“对不起,韩总,您的太太不满二十岁,所以……” “啊!我忘了!”韩澈从聂真真手里拿过皮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他们各自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聂绵卿亲笔签字的同意书等等。 他将这些东西全数推到公务人员手里,问到:“你看看,还少什么?” 公务人员仔细查看了,说到:“不少了,您二位稍等……请在这里签字。” 韩澈接过表格,迅速签好了递到聂真真面前。聂真真紧抓着他的手,手心里出了汗,冰凉的一片。韩澈将笔塞在她手里,嘲笑她:“紧张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别告诉我,你要后悔!” 聂真真瞪他一眼,握紧笔快速签上名字,往公务人员面前一推。韩澈一挑眉,这丫头,心思都写在脸上,激将法对她来说太好用了。 “好的,您二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公务人员拿着一堆资料往后面的办公室去了,很快就折返回来,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两个本子,红通通的,喜庆乍眼。 “恭喜你们,韩总,韩太太。” 公务人员将这两个红本子递到他们手上,说着恭喜的话。因她这一句“韩太太”,聂真真红了脸偎依在韩澈身边。 “谢谢……今天我们的事……” “韩总放心,我们会做好保密工作。” 韩澈低垂着眼帘手里握着两个红本子,挽着聂真真出了大厅。聂真真还呆呆的,似乎尚未从结婚这个事实里醒过来。 “韩太太?” “嗯?”聂真真猛的抬起头看向韩澈,心弦里一种甜丝丝的幸福在颤动。 韩澈默默她的脑袋,满含戏谑的口吻:“哟,我的小妻子,对于这个新的称呼倒是适应的很快嘛!” “讨厌!”聂真真嗔怒着跳上他的身子,想要狠狠咬他一口,却被他占据了主动,捷足先登的攫住她娇嫩的唇瓣,热意蜂拥如潮,缠绵滋润。 “恭喜你,韩太太。”他的热浪在她耳边翻滚。 “恭喜你,韩先生。”她笑着应他,躲闪着因他的热浪掀起的阵阵酥麻感。她的五脏六腑里,像熨过,无处不服贴,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个毛孔不畅快。 那一刻浓郁的欢乐,盛放在两人纵情的欢笑里。聂真真从此更名换姓,她冠上他的姓,以为就此夫唱妇随。在等待婚期和筹备婚礼的日子里,她的心里像倒了蜜一样,她无法控制脸上的笑容。 聂真真的身体渐渐好了,妊娠反应慢慢减退,胃口变得很好,也很特殊。韩澈请了两个看护守在家里陪着她,生怕她出一点事似的跟着她寸步不离。 这一天,她躲在书房里靠在他的办公椅后面玩电脑,和梁初雪在MSN上聊得热火朝天。 梁初雪问她怎么好好的休学了,她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韩澈现在也没有对外公布婚讯,等到公布的那一天,自然她就会知道了,也不急于在这一时告诉她,其实她是担心这么贸然的告诉梁初雪会不会给韩澈带来麻烦。 她只好告诉梁初雪家里出了一点事,等处理好了会跟她联系的。梁初雪感叹着说,最近身边的人总是问题多多啊! 聂真真随口问都有些什么事?梁初雪说出的事实却让她惊住了。 她先是说起了贺明宸,聂真真最后一次见贺明宸就是在医院那一次,她了解了贺明宸的心意,也通过韩澈婉转的回绝了他。听梁初雪说他好像变得很消沉,聂真真不想去想这和自己有关,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哎,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贺明彤吗?明宸哥哥的姐姐?”梁初雪叹息着转了话题。 聂真真心中咯噔一声,猛然收紧,手指飞速的敲击着键盘。“记得,怎么了?” “她回来了,就在昨天……不知道又会惹出多大的风波,韩澈亲自去接的她,看来,韩澈还是没有忘记她,这些年韩澈对贺家做的那些事,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可能……” 后来,梁初雪还说了什么,聂真真已经无法关注了。她的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只记得,贺明彤回来了,韩澈亲自去接的她! “你怎么知道到的?” 由于是敲的字,梁初雪察觉不到聂真真的心思,以为她只是好奇,回答她:“我当然知道,小叔叔陪着韩澈一起去的机场……” 韩澈昨天没有回来,一夜未归!他说他得准备今天早上的会议,忙得抽不开身,得在公司休息,还细细的嘱咐她好好吃饭,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踢被子! 他隔着电话对她嘘寒问暖,但那个时候,他人在哪里? 她还傻乎乎的对着他说:“韩澈,你亲我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咳……和同事在一起……”她于是放过了他,那时候他的犹豫是因为同事,还是其他? 第062章:韩溯和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站在阳台上,气候阴森,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凛冽的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她脚下盘旋。冰冷的雪珠子打在脸上,身上穿着厚实的大衣,那一两点凉意滴进心里。 聂绵卿搓着手咂着嘴走进房中,透过窗玻璃看见她呆站在阳台上,立即恼怒的冲出来一把将她拽进房里,责怪的说到:“你这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外面这么冷,若是冻着生了病,孩子可怎么好?” 聂真真看着她,摇摇头笑了:“我不冷,穿了衣服的,里面太闷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那正好,要给你定婚纱了,一起去吧,既然闷就出去走走,省的让人来家里一趟。”聂绵卿拉着她往外走,她的手冰凉的一片,聂绵卿小心的放在怀里捂着,念叨着她当妈的人了还是像个孩子。 本来聂真真出门是一定要有司机送的,但那一天当班的司机中午喝了点酒,也没想到聂真真下午突然出门,聂绵卿就决定自己开车。司机诚惶诚恐的不肯,说是让再派司机来,聂真真摇摇头说不必了他才作罢。 红色H3前,聂绵卿打开车门扶着聂真真坐上,自己绕过驾驶座做好替她系上安全带。 狭小的车厢内,聂真真安静的不说话。聂绵卿打开电台广播,电台里的节目却很无聊,聂绵卿于是打开CD盒想放音乐给她听。 盒子一打开,一张薄纸片从里面滑落,落在聂真真膝盖上。她拿在手里扫了一眼,是对依偎在一起的男女,这女的很漂亮,聂真真却被这男的吸引住了视线——因为他长得太像韩澈! “看什么呢?是什么东西?”聂绵卿偏过头看向她,她脸上的表情茫然的带着深深的思索,聂绵卿也好奇起来。 她凑近了贴向聂真真就着她的手一看,那一张照片闯进她的眼底,让她的瞳孔猛然收缩,针尖一样尖锐刺痛! 这照片里的人,她死了也不会忘记!就算是投胎转世忘了她自己也不会忘了这两个人! 她所有的青春,都耗在这个男人身上——童墨!化成灰也刻在她心上的男人!在他身边偎依着的就是他爱的女人,他为了她最终失去了年轻的生命,他将女儿交到她手上。在那样生死攸关的时刻,竟然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只能将孩子托付给她这么一个欢场女子! “绵卿,我的女儿……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 他眼里的信任让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看着他转身离去,她将他五岁的女儿抱在怀里。她以为他一定会回来,他的女儿还在这里,他就算是拼尽了性命也会回来,可结果——他拼尽了性命,却没能回来! …… 聂绵卿颤抖着接过聂真真手里的照片,霎时间泪水满溢。她认识他那么多年,却没有一张他的照片。他的女儿已经这么大了,十二年的时光弹指一挥间,他在她脑海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在看见这张照片的这一刻,他的形象鲜活的从心底泛出。 “妈……妈……你怎么了?”聂真真没想到一张照片会惹得聂绵卿如此伤心难过,直觉她应该是认识照片里的人,可是,怎么会呢?这张照片既然是在韩澈的车里,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韩澈认识的人,看这男人的样子跟韩澈如此相像,说不定还沾亲带故。聂绵卿难道还会和韩澈的哪个亲戚有这样熟悉的关系?熟悉到只是一张照片就让她潸然泪下? “真真,你见过这张照片吗?”聂绵卿红着眼,转过脸来看向聂真真,焦急的问到。 聂真真茫然的摇摇头,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怎么会让聂绵卿如此失控?她见惯了聂绵卿肤浅的欢乐和忧伤,却从不曾在她眼中看到过这般浓烈的哀愁。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聂绵卿推开车门冲出了车子,走出了几步又停住了。小巧的身影立在风雪里,冰冷的寒风吹拂着她单薄的身子,忽而怅然凝眸望着天空,伸出手来紧贴在胸口敲打着一下两下,越来越用力。 聂真真跟着下了车,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到:“妈,你认识这两个人?” 聂绵卿摇着头,又点点头,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怎么会没有看出来?是时间过去的太久吗?所以她才会没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们认识的时候,他说他叫童墨。她就以为,他就是童墨,除此之外对于其他的一切,她一无所知。以为他不过就是普通的一个男人,可有哪一个寻常的男人会从君老大手上救了她,自己却毫发无伤?她也曾打探过他的真实身份,可他像迷一样,她根本探寻不到关于他的半点消息。 他和韩澈这么像,这么像,她怎么会没有察觉?!她突然转向聂真真,紧紧盯着她的脸,他的女儿,跟他的爱人那么像,那么像!不,不,不!聂绵卿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嵌入聂真真的肌肤,引发她皱了眉轻呼出声。 “真真……真真……”她一遍一遍叫着她的名字,太多的疑问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出口,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上天不会这么残忍,无端制造出这样的悲剧!可是,如果是真的,童墨,你的孩子,你们的女儿,我的孩子,我的女儿,该怎么办? “妈……”聂真真害怕的抱住聂绵卿,她在颤抖,这张照片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会让她这么害怕?这照片上的人,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恩客吗?她想不出其他,只能这么猜测——是否是一出恩客同欢场女子无疾而终的爱情过往? “妈,没事,没事……”聂真真拥着聂绵卿往回走,看来今天婚纱是定不成了,聂绵卿失了神跟随着她回了房中。 聂真真扶着聂绵卿回她房中,在经过书房时,聂绵卿却突然转了身子冲进里面,对着上面的书架书柜一同乱翻。 她的动作急切,表情慌乱,说是在翻找东西,又似乎完全没有章法,眼神没有焦距的移来移去。 “妈,你找什么?” 聂真真想要拦住她,她却自己停下了,问她:“真真,你知道韩澈有没有相册?嗯?他那么疼你,你应该知道的!” 相册?聂真真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么想起来,她好像从没看到过他的相册,但聂绵卿为什么突然想要看韩澈的相册呢? 聂绵卿从聂真真这里没有得到答案,又胡乱翻找起来。乱糟糟的翻了一通,在书架的最底一层终于翻出一本相册,外壳上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她猛的将其抽出,灰尘顿时在她眼前飞扬,迷了她的眼,她焦急的擦着眼睛,打开相册。 一页一页翻过,她的绝望从嘴角荡开,瞬间铺满那张浓妆艳抹的脸,整个人跌落在地上,身子歪向一边,无力的靠在书柜上。 聂真真走近了从她手中抽出相册,拿在手里翻看。里面是韩澈少时的照片,算不得年幼了。起初她还害怕,不敢看,害怕看见他和那个女人的合影。不过这本相册里却没有,大多是他和一个男人的照片,这个男人就是那张合照里的男人,和他**分相似的英俊外貌,韩澈站在他身边,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那时候的他样貌和现在没有太大区别,只是眼神比现在清澈许多,眉宇间净是爽朗透彻。 翻过一页,一张合照里有四个人,韩澈和那个男人,还有韩振天以及一位高贵的夫人。 照片的一角,细弱蚊脚的字体写着标注——X年X月X日,韩溯生日,全家照。 “韩溯”的话,就是指的这个男人吗?韩澈,韩溯——这么相似的两个名字,两人又是如此相似的外貌,就是兄弟了!聂真真猜测着,应该不会有错。 她低头看向地上的聂绵卿,这就是卿姨年轻的时候爱过的男人吗?她是没有见过这个叫做韩溯的人,可是他和韩澈这么像,光是想想也知道,会有多让女孩子迷恋。 她蹲下身子将聂绵卿抱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事实上她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贺明彤回来了,也许最终她会落得和卿姨一样的下场,或者更惨。韩澈到现在也没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昨天的话是骗她的,那么今天的会议恐怕也是骗她的,他是否同贺明彤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然后商量着该怎么解决掉她这个麻烦? “真真……他不叫童墨,他告诉我他叫童墨,到死,我都以为他叫童墨!”聂绵卿抱着聂真真,在聂真真听来,她的话语无伦次,她根本听不懂。可她只能选择顺着她,无论她说什么,她都只有顺着她。但卿姨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叫做韩溯的男人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聂绵卿呜咽着,泪水在她脸上斑驳的有些离奇,乌云蔽日般的悲恸萦在她眼中,密密交织,那种蛊惑的情愫散不尽,印刻着她锥心般的挣扎! 第063章:父亲韩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绵卿被聂真真扶着在床上躺下,软瘫在床头,寒冬的气候,她的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聂真真伸出手指替她擦去,指尖竟是冰凉一片。午后的阳光射到她的圆脸上,她的两颊苍白透明,张大的眼眶紧盯着聂真真生怕她走了似的,晶亮的眸子缓慢游动着,丰满的下巴微微上翘。 “妈,你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了。”聂真真站起身准备离开,聂绵卿神情呆呆的,直到看到她快要走出门口,才从床上起来,冲上来拦住她。 “真真,你去哪里?”她紧张的拽着聂真真,神经质似的,眼神里贯穿不屈与坚韧,蓬勃于血脉中的凄厉和恐惧化成所有的力量在这一刻迸发。 聂真真很想理解她的心情,那些沉重,那些无法讲述的悲伤和苍凉,此刻都已浅薄的刻画在她脸上,她不敢去触碰,却在面对聂绵卿太过激动的情绪时无法再忍住。“妈,你告诉我,这个人,伤害了你吗?” “伤害……”聂绵卿机械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干涸的眼中泪水突然再次满溢,她的泪水滴在聂真真手上,滚烫的,结实的,一颗一颗。聂真真有些恍惚,这些年她是否错看了聂绵卿?这个妖艳张扬的女人,她刻在骨子里的情怀是哀伤,学会欺骗和被欺骗,有哪一个人能都做到? “童墨……是你的父亲……啊……”聂绵卿不知道这句话是怎么从口中说出来的,她也曾犹豫着不要告诉真真,这么残酷的现实一旦确认,她都无法接受,何况真真? 冷飕飕的风呼呼地刮着,花园里光秃秃的树木,受不住西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摇曳。北风凛冽,银灰色的云块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寒流滚滚,正酝酿着一场风雪。 童墨……韩溯……父亲…… 聂真真握着聂绵卿的手颤抖起来,渐渐的松开她,身子往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般靠在身后的门板上。明澈的琥珀色瞳仁一时间失了神,灰蒙蒙的滚动着,瞪着聂绵卿,微张着嘴,想要问问她,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真,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童墨就是韩溯!”聂绵卿却残忍的说出了这个事实! 童墨就是韩溯!韩溯就是童墨? ——真真……他不叫童墨,他告诉我他叫童墨,到死,我都以为他叫童墨! 韩溯、韩澈! 童墨……是你的父亲! X年X月X日,韩溯生日,全家照! 这些细碎的片段,就是她方才了解到的信息,太过突然,突然到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这是什么意思?”聂真真望着聂绵卿,她不懂,真的不是很懂,这些跟她有什么关系?到底她想要告诉她什么?她的声音细微,叹息般从喉间飘出。 “孩子,我的孩子!”聂绵卿走上前一步,想要抱住摇晃的聂真真,苍天如此可笑,如此残忍!童墨的孩子,韩溯的孩子,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韩澈从来没提过他有哥哥。”聂真真躲闪着往后退了一步,手指从聂绵卿掌心滑过,刻意的疏离,抗拒着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聂真真不知道,可聂绵卿又怎么会不知道,天墨集团大少爷韩溯,十二年前失踪,在当时可谓是轰动一时。据说伴随着一场家丑,韩夫人随后含恨而终,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那时候,她没有空在意这桩新闻,她带着童墨托付给她的孩子逃离了A市,他说他遭到仇家追杀,孩子跟着他不安全,她郑重的答应他的托付,看着他搂着伤心欲绝的爱人离开,只有五岁的小女儿在她怀里睡得香甜。 她摇摇头,不会认错,她怎么会认错?“真真,你……很像你母亲……” 她的……母亲?照片上那个明媚漂亮的女人的影像在她脑中一闪而过,那是她的母亲?刚才她没有仔细看,可就是那么一眼,现在回忆起来——像,的确是很像! 气压太低,空气稀薄的压向聂真真,她仰起头,拼了命还是觉得透不过气来。震惊和哀伤安谧的没入眼角,谁来帮她消化,这个荒唐的事实? “妈,你说的,我不相信,一个字都不相信!”她的贝齿切断下唇,疼痛却毫无知觉,灼热的鲜血逸出,却更加鲜活的证实了此刻的现实。 如果聂绵卿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事实,那么,她是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什么?她不是不相信,她是不能相信! “真真……”聂绵卿惊慌的拉住聂真真,她的手紧捂着小腹,秀眉紧蹙,小脸惨白,紫红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红艳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纸一样单薄脆弱。 “孩子,怎么办?妈对不起你……来人啊……”聂绵卿哭喊着,手足无措的和聂真真一起倒在地上,慌乱的呼喊着,不管是谁,这时候只要有人,有人来告诉他们这不是事实,谁都会成为她们的救世主! 柔软的大床上,聂真真安静的躺着,她已经醒了,知道医生在给她做检查。韩澈没有回来,她也不在意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韩澈! 医生在对聂绵卿交待她的情况,嘱咐要好好照顾她,说孕妇的情绪不稳定,有什么事情尽量顺着她。聂真真睁开眼,透过眼帘的缝隙,看着那个女医生。 女医生正回过头来看向她,见她醒了对着她微微一笑鼓励说:“别担心,孩子很好,不过,你不怎么棒,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还有就是,要保持愉快的情绪,像刚才那样晕倒,不能再有了啊!” 聂真真记得这个女医生,她来到韩家,第一次为她缝合伤口的就是她。她无力的对着女医生点点头,听着她说孩子很好,眼眶却酸了,孩子很好?多讽刺! 聂绵卿送女医生下楼,房中安静下来,她闭上眼,思绪翻滚,身上很疲惫,心里空落落的,心缩的就只有核桃那么大小,装不下太多的思想。她只能什么都不去想,就那么安静的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雪珠子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也在这静谧中被放大,铮然清脆。 沉稳的脚步声急促凌乱,如疾风扫过,带来一股寒意。 是他!聂真真没有睁眼,可她知道,是韩澈。他终于回来了!他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回来?只要早一点,早那么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知道这个残忍的现实?然而现实终归是现实,不会因为谁的迟到而拒绝被掩盖。 他在她床边坐下,手指抚上她的脸,在她的肌肤上轻柔的擦过,聂真真抖动着眼睑,如同置身于一场青雾梦里,睫毛湿润着,喉间逸出细碎的哭意,浅唱凄凉。 “怎么了?”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韩澈手心,她没睡着,怎么还哭了? 韩澈抱起她,她单薄的身子影子一般飘渺,在他怀里颤抖,哭声越来越大。方才上来的时候遇见医生,她告诉他孕妇情绪多变,是这个缘故吗?她才会这么毫无缘由的大哭? “没事,乖,都是我不好,该早点回来陪你,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韩澈宠溺的抱着他的小妻子,哄着她。然而她的哭声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反而愈发止不住了似地。 哭到最后,开始剧烈的呕吐。苍白的脸涨得通红,从床上弹起来冲到浴室,趴在马桶上像是要把整个胃吐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吐过,妊娠反应期也已经过去,这是怎么了? 韩澈蹲在她身边,手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抚着。这熟悉的触感,引得聂真真一阵恶心!他们,他们怎么会成了这种关系! “呕……”她止不住强烈的恶心感,胃中一阵阵翻腾,直到再度晕倒在韩澈怀里才作罢。 朦胧中,她被韩澈抱上床,她能感觉到韩澈躺在她身边,像往常那样拥着她,她本能的想要抗拒。身上没有一点力气,推不开他,身子于是在他怀里战栗,就连贝齿都在口中上下打颤,叮叮作响。 “真真,你怎么了?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不对,再请医生来看看!”韩澈察觉出她的异常,立即吩咐再请医生来。 她说不出话来,任由他请来一众医生,所有人的答案都一样,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身体暂时没有什么大碍。 情绪不稳定?究竟为什么不稳定?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的时候,她还跟他撒娇,怎么才过了一个白天,她的情绪就不稳定了?小四告诉他,她在家里晕倒了,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匆赶回来,以为她看见他一定会很开心。可她现在闭着眼躺在那里,根本不想看他一眼。她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韩澈扳过她的脸颊,看着她紧闭着双眼,所有的情绪都埋住了,他无从揣测。他的眸中划出炫目的流光,看着怀里小人儿,能够感受到她莫名的倔强,川流不息的在她身上悄无声息地流淌,晶亮的雪光与昏黄的灯光交错印在他们的身上,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韩澈……”聂真真终于睁开眼,看着他,虽是泪眼朦胧,却是真实的盯着他,并不躲闪。 “嗯。”他惊喜的看着她,答得认真恭敬,生怕她听不清。 “你昨天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 第064章:你是个坏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青春的脸上书写着白纸般的纯真,颈部悸动的脉搏贴在他的脸颊上,剧烈的跳动着撕扯着他,他冷眼的不经意里,情绪夹杂纷扰。 她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这么问? 梁骏驰昨天才来找过他,告诉他,贺明彤回来了,让他一起去接她,他以正在准备第二天的会议为由拒绝了。聂真真偷看过他的短信,他是知道的,他没有道破,也不想费力气去解释。他们已经结婚了,户籍上真正的一家人。虽然,他还欠着她一场婚礼。 聂真真希望他坦白,虽然她无数次像鸵鸟一样不愿意面对他和贺明彤的事,可她知道,贺明彤还在继续给他发送暧昧的邮件,近来更甚,电话短信已经堂而皇之的频繁出现。 他选择掩藏,她就装作不知道。但此刻,她多希望,他能坦白的告诉她! 可是,没有。韩澈扯动着嘴角,折射在瞳孔上的那层浮华依旧迷人,他说:“我哪也没有去,就在公司,刚才才开完会……”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聂真真已经推开他,背过身子对着他,寂寞如一滩化不开的冰水,寒意充斥着他整个躯体,那么一个转身的动作,封印住他对她产生的暖意,霎那间,绷紧颊肌努力的笑了。 “你调查我?” 聂真真细瘦的背影猛的僵住,他冰冷的语调,没了连日来的温存,冷硬的如同他们第一次分手! 韩澈大力的扳过她的身子,惊诧的对上她红肿的双眸,后悔方才的鲁莽,他怎么可以对她那么凶? 她这么小的年纪,毫不知情、义无反顾的跟了他,还过早的承受了为人母的压力。 “对不起,真真,别生气,我没骗你,真的哪里也没有去,不管你从哪里听来什么,都不是真的……” 他紧抱着她,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恳求她。 她失神的望着天花板,瞳孔一动不动,泪水却从未停止的流淌。韩澈,我为什么骗我?你骗我是因为心里有我,对吗?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不能陪着你了,真的不能! 他不知道,她是知道了某些事,这些事却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种不理解导致他们误会渐生,最终背道而驰。 她紧紧抱着他,看到他眼里逐渐升起的**,星火一般燃烧。 “可以吗?” 他喑哑的声音充斥在她耳中,他粗重的呼吸抢夺着她的氧气,聂真真晕乎乎的笑着点头,三个月了,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就算是有问题,那又怎么样?这个孩子,可以留下吗? 她弯了唇角,醉人的笑在嘴角的梨涡里旋转。韩澈深知这是罪恶的,但他却被这罪恶吸引着,不肯停止,在心上开出黑色的妖冶花朵。彻骨的疼痛伴随着快感,是他无法逃离的宿命。 “你真美!”他感叹着,双手解开她的衣物。 她的身子渐渐丰盈,孕妇的风韵将她的美丽升华,三个月的孩子在她肚子里,安静的、微弱的没有任何动静。久违的颤栗感同时袭向两人,他们在呻吟声中抱紧彼此。 ——韩澈,我是那么肮脏,那么龌龊,那么残忍,你要恨我,一定要恨我! “韩澈,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聂真真在他怀里颤抖,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自此之后,是不是还有机会拥有这样的怀抱? “呃……什么?” 韩澈的脸上挂着汗水,那是他对她狂热痴迷的体现,有多久,他没有在她身上露出过这样野蛮的一面?她对着他笑笑,摇摇头,像是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惩罚似的低下头,封住她胡闹的玩笑。 ——韩澈,你没有听见,我也不想让你听见,我的胸口这里好像裂开了…… 她左眼流泪,右眼微笑,这两种情绪,她为他,超乎想象的做到了。 她娴静如水,眼底写满了忧伤,泪水浸泡的心被她深深掩埋,盛大的婚礼正在暗暗安排,聂绵卿却在同她一起策划一场逃离。 聂绵卿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确切的消息,证实了韩溯的身份。 而她也最终明白,韩溯的化名“童墨”由何而来,韩振天的亡妻,就叫做“童墨”。 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救了她,留给她一个虚假的名字,却让她心甘情愿为了他付尽了半世韶华。 “真真,现在先想办法把孩子做掉,这个孩子……不能要啊!”聂绵卿焦急的说着,慌乱的握住她的手。 聂真真心里像被灌满了水,容不得轻轻一握,稍微的力量,就可以哭出来。 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可是,她怎么忍心?这是韩澈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痛苦? “妈,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就让他以为我背叛了他,好过让他知道,我是他的……” 聂真真一双杏眼微微凹陷,抖动着唇瓣,原本娇嫩的唇瓣上起了皮屑,像鲜花失去了水分。 她纤瘦的身子蜷缩在一角,拽住聂绵卿的手,她眼里的神色,聂绵卿不忍看。 这神色,她懂,就是因为懂,才不敢看!要怎么承受这残酷的现实?她和韩澈在户籍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可这个和她名字写在一起的男人,竟然就是她的亲叔叔! 她祈求的看着她,才17岁的孩子,自己这么痛,却还在拼命忍着,不敢让她的丈夫知道,生怕他承受和她一样的痛! “真真……可怜的孩子……” 聂绵卿抱起地上的女儿,她一向是胆小的,为了养大她,这些年,她委屈求全,年轻时的傲骨早已荡然无存了。 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她只能冒险带着她离开,就算会招来韩澈的追杀,她还是得带着她离开,童墨多少年前信任的将女儿交到她手上,她还没有好好把她养大,怎么就能这样中途停止? “我们走,妈带着你走的远远的……” “妈……”你若是我的亲妈,该有多好——聂真真一滴泪也没有流,她不能流,一旦有一滴泪流出来,势必成决堤之势。 那一晚,韩澈回来的时候,聂真真下了楼在玄关处迎接他,他闪亮的出现在她眼前,眼眸所到之处风情顿生,她眯了眼,笑意盈盈的接过他手中的外套。 韩澈却摇摇头,笑着说:“今天精神很好,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聂真真转过头看向聂绵卿,她摆着碗筷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聂真真于是轻声应了:“好。” 静的夜月朗风清,柔水般的月色倾洒,轻盈而飘逸,月华如练,照着聂真真柔媚的模样灵动浮若。 空气里飘着道边树木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她的面颊与发鬓,温柔的慰抚。 车子停在车库,韩澈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下了车,她笑他夸张,她的身子还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餐厅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用说,韩澈一定是的又包下了整个餐厅。这样霸道的宠爱,就只有他能给。 中途的时候,韩澈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电话,她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后也出去了。 他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停下,她想他不能靠的太近,看他高大的声影靠在墙上,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楼道上,虽然细微,却还是让她听的很清晰。 “今天不行……明天好吗?明天我一定陪你……”他的口气太温柔,就像每天在她耳边的呢喃细语,还带着商量的口吻。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拿起手机,对着话筒轻啄了一口,唇瓣撞击的声音在空气里清脆的破碎。 聂真真想,那一头的人一定是在说:“你亲我一下。” 他没有拒绝,上一次他拒绝了她,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拒绝这个女人! 让他不忍心拒绝任何请求的人,是比她还要重要的人吧?这世上比她还要重要的人,就只有一个! 她笑了,那笑藏着多少无奈和失落,韩澈没有看到,也永远不会知道,曾有人爱他胜过自己的生命。即便知晓这爱本身是错误的、耻辱的,还是固执的想要守住他,撕碎自己,也要给他留下完整的躯壳。 她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精致的刀叉切碎考究的食物,机械的往嘴里塞着,味同嚼蜡。 韩澈收了电话,揉揉眉心,方才眼角那虚晃的人影是错觉吗?他有些心慌,快速走回包厢,聂真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唇边还沾着菜汁。 “打完电话了?”她笑着挥着手里的刀叉,银质金属在空中划出晶亮的弧度。 他冲动的将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伸出舌头舔去她唇边残留的菜汁,她娇笑着在他怀里躲闪,那笑声里的苍凉他却没能懂。 ——韩澈,这样我就放心了,就算我走了,你也会好好的。虽然我没有见过贺明彤,但是,我感谢她,在这个时候回到你身边,替我好好照顾你。 韩澈,我永远就只记得你是韩澈,你是个坏人,曾经是我的丈夫,我爱过你,除此以外,我们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 第065章:我们离婚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没有走成,这起初和韩澈无关,但让她最终留下的却还是韩澈。聂绵卿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聂真真全部都听从她的,都没有开口问问她们要去哪里。 不过,这世上真的是有太多的意外和不如意。 那一天,天空青蓝湿润,阳光分外的好,变着角度切在玻璃窗上,在聂真真眼里凿开一个刺目的小孔。刘海被风吹过,露出她光洁的额头。温暖的阳光穿梭过微隙的气息,舒畅、绵长。 她不经意间见看护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大概是以为身边没有其他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足以让聂真真听的真真切切。 “这药都吃了这么久,怎么好像这小姑娘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孩子在她肚子里牢固着呢?” “谁知道,既不想伤着大人,又不想要孩子,当初是怎么想起来怀上的?真是作孽!这豪门就是复杂……” 聂真真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看护手里搅动着牛奶,那种腥味在她鼻尖扩散,浓郁的白色在她眼里幻化成一种赤红的色彩。 手指伸出去,推开单薄的木门,看护惊慌失措的转过身,面对着聂真真惊呼后肃然站立。 “少……少奶奶……” 看护在她面前颤抖着身子,她们越是害怕,她的心就越凉。尖锐的嗓音撕破了喉咙,她问她们:“完完整整的说给我听!不要有一个字隐瞒。” 看护知道这下子是闯了大祸,也明白是瞒不住了,只好和盘将事实都说了出来。 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人是韩澈请来的,药也是他吩咐让人下的。只是,她不明白,他这么婉转迂回、处心积虑的想要除去她的孩子,当初又为什么要让她怀上? “少奶奶,这少爷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但是他特意吩咐了不能伤着您……”看护看她过于冷静,心里愈发发怵。 “哼……”聂真真冷笑着转身离去,这种鬼话,对于她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吗?想要除去她的孩子,又怎么会伤不了她?撕心裂肺的,都是她的身体!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聂真真没有接,她知道是聂绵卿,但现在她还不能走,她要亲口问问韩澈,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掏出手机按灭聂绵卿的来电,下了楼,吩咐司机立即前往天墨集团。 车子到达天墨集团正是上午11点,离她的飞机起飞还有两个小时,足够她向他要一个事实。 聂真真和韩澈的婚讯仍旧未对外公布,天墨集团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接受着众人奇怪的目光打量,在司机的带领下直上77层总裁办公室。 “太太,您在这里……”司机察觉出她的神色跟往常很不一样,心里也发慌,想要先进去跟韩澈打个招呼。 聂真真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他不由打了个冷战,退在她身后收住了话语。 聂真真兀自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室冷清,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空气里那一点**的味道,聂真真却敏感的嗅到了。她的脚步顺着这股味道往里走,停在休息室门口。 男女压抑着的呻吟声破空而来,尖锐的刺破她的耳膜。方才一路走来满腔饱胀的不知名的情绪在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后,骤然瘪了,也不知道是从那个空隙里放走的,她的心突然就空了,空的就只剩下一层皮。 她弯起手背,四指弯曲扣在门上,一声一声,笃定清晰。 “澈……别去……” “好……” 这个女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娇媚动人,勾人魂魄。韩澈的声音她听了千遍万遍,却是熟悉至极!他只说了一个“好”字,满足了怀中的女人,却将门外站着的聂真真推入万丈深渊。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剧烈的拍打着门,起先的节奏已乱了,手握成拳疯狂的敲打着,她就不信,这样他们还能继续! 小四收到了消息,赶了过来,拉住狂躁不安的聂真真。 她的手被他钳制住了,她朝着他凄绝的一笑问他:“小四哥哥,这就是你说为什么不能嫁给他的原因吗?我那么相信他,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他,我还是相信他!他就这么等不及,连个说法都不给我!” 小四微黑的脸上痛苦隐忍,将聂真真揽在怀里,她绝美的脸上,一双杏眼空洞无神。 她突然抬起脚,奋力踢向木门,那一脚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木门“咚”的一声被踹开了……她的世界顷刻崩塌,里面的一幕远远胜过他是她叔叔带给她的伤害! 韩澈古铜色的脸庞悠悠转过来,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身下的女人,这细小的差别,关怀备至,自然熟稔,不同他对其他的女人。 聂真真想,他们之间的这一曲唱完了,就算以后离开,她大概也不会再想起这个男人了。 韩澈扯过睡袍裹在身上缓步走出休息室,带上木门。眯了眼看着小四怀中的聂真真,目光危险迫人。 “小四,你干什么呢?”他紧抿的薄唇勾出锐利的线条,身上还散发着里面女人的气息,却如此理直气壮的质问他的手下? 聂真真从小四怀里走出来,一步一步走近韩澈。韩澈习惯的张开双臂迎接着她,她温顺的靠在他胸口。 “真真……” 韩澈张口想要解释,聂真真伸出手挡住他的唇瓣,笑了,手指抚过他的胸膛,猛然拉开他的睡袍。裸露的古铜色肌肤上,红色的吻痕,清晰的齿印纵横交错。 “澈……”她学着那个女人这么叫他,不过好像听起来就是很别扭啊!果然不是原装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她的手指抬起掠过他的前额,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绯红色的薄唇,眼帘低垂,一字一句含笑问到:“韩澈,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真真……”韩澈握住她的手,要往自己唇边送,她却收住了笑,倔强的抽出,身子也从他怀里挣脱了。 她身上的淡淡香味,弥漫在四周,阳光下她的身体似一道哀绝的尘土,充盈着那抹深不可测的孤清飘逸的影。 她的手背在身后,摇着头步步远离他,就像方才步步向他走近。 “你其实不需要这么做,你告诉我就好,我说过,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还是喜欢你!你说出来,我就会成全你们的……” 韩澈眸中惊现的错愕让聂真真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事到如今,他还想怎么隐瞒? 聂真真纤细的手臂指向休息的门,唇边是与她极度不相称的狞笑。 “贺明彤?她回来了,对吗?这就是你要杀死孩子的原因!因为她,你连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都要杀死!韩澈,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她的话死神宣判一样砸向韩澈,她眼里的怨毒,将她面前的男人刺得生疼。 他向她走过来,长臂伸出想要拉住她。她却轻巧的躲过了,嘴角一扯,僵硬的笑到:“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可是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作践!” 她的嘴开开合合,说个没完,他想要说的话,她却一个机会也没有给他说。 他高大身子压向她,嘴角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没有躲闪,迎着她怨毒的眼神,淡淡说到:“别闹,我不喜欢你这样!” “哈……”聂真真扬起头大声笑了,笑的太仓促,像是讲堂上教授的粉笔滑过黑板时的尖锐刺心。 她笑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好半天才停下,望着韩澈淡定从容的样子,她深切的明白,在和他的游戏里,她永远都是输的那一个,他会难过吗?也许会,但不会是因为她! “你,喜,欢,过,我,吗?”她一字一顿,问的无比认真。她一脚踩在悬崖边,明明知道一定会坠下,还是不死心的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还没有等到他回答,自己先摆了摆手,抗拒到:“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我们离婚,乘着婚礼还没有举行,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跟我结过婚,我们离婚吧,韩澈。” 韩澈斜靠在桌沿的身子猛地站直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聂真真,空气里寂静的充斥着彼此的心跳声。 他眼中点点滴滴的光亮,不似往常那般磅礴,平添一股惆怅,若隐若现的藏在眉间,迷惘得让人琢磨不透。 他嗤嗤笑了,修长的手指指着聂真真讥诮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他的牙齿死命的咬合在一起,发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我说离婚,离婚了,你就可以……”聂真真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澈已大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一掌掴在她脸颊上,动作之迅速让她错愕之余更加措手不及。 “聂真真,我没听错吧?离婚?你想都不要想!”他坚定的话语暗含着盛怒的口吻,让聂真真不能理解,他明明就不喜欢她,却为什么要这样纠缠着她? 她捂着脸,脚步往后退了两步,最终没能站稳,一下子跌落在地,影子被她压在身下,和她本身一样萎顿毫无生气。 第066章:机场遭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鼻翼微张,原本是冷眼看着地上的聂真真。可她就那么失神的坐在那里,也不看他,甚至不哭、不恼。这样的她让他莫名的紧张,手掌一抬忽而将腰间的腰带猛的一收,眉宇间如同脱缰的怒马,嘶叫着飞奔到她身旁。炙热的气息犹如湍急的流水,在口腔和唇齿间急速地迂回,发出声震的怒吼:“你看着我!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他的手指修长,只一直手就掌握住了她的整张脸,她粉嫩白皙的脸上透着一层暗青色,眼睑下方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晶亮的白色瞳仁上交织着密密的红色血丝。她看起来这么憔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吗?他回去的很晚,她明明已经睡了啊! 他的力气很大,应该弄疼了她,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虽然被迫和她对视,她却根本没有在看他! 她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是他下手太重了吗?他的手指抚上她被他掌掴的脸颊,她却偏过了脸发出一声冷笑,发丝沾在脸上割不断她怨毒愤恨的神色。 “别这么看我,我是你丈夫!”韩澈手上一紧,对她的怜惜被她的目光挡回,又深深刺痛了她。 “丈夫?呵呵……”聂真真不是故意的,她实在是不能控制,这么好笑的事,她若是还能忍住,该有多大的定力? 身子原本就虚弱,短短时间内又受到这双重打击,让她娇弱的身心如何能够承受?她扯开了嗓子放声大笑,其实她更想哭,那些承载在心里的泪水,她想要痛痛快快的在这个男人面前一次用光!可是,为什么?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一滴都没有! 她想她跟韩澈果然是流着同样的血液,所以才会在狠毒上如此相似,他体内的血是黑色的吗?那么她的是不是也是黑色的? “‘丈夫’?一丈之内,你还在床上和别的女人**!一丈之内,你都不是我的‘夫’,这个‘丈夫’,你觉得,你配吗?”她凄厉的望着韩澈,破碎的声音,古旧的风箱一样不成调调,嘶哑晦涩。 韩澈看得很清楚,她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坚定倔强,就是没有屈服、软弱和恐惧。这不是她该有的态度,她那么爱他,不是应该抱着他大哭大闹,甚至撕咬他吗?他第一次抛弃她,她不是曾那样痛不欲生了吗?可现在,为什么,她会如此冷静? 他想要告诉她,里面的女人不是贺明彤,可是这种解释对她而言有什么意义?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她就轻易地说要和自己离婚!他错看了她吗?她就这么轻看他们的婚姻?他不习惯辩解,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做的决定。 “起来,我让小四送你回去。”韩澈手上用力,将聂真真从地上拉了起来,她脚步趔趄着,争不过他,却也不心甘情愿任由他摆布。她怎么可能再回去? “放开,我自己会走!韩澈,你最好不要碰我!你身上每一寸被贺明彤碰过的地方,都让我无比恶心!”聂真真挺直了腰杆,清亮的光在她眼中跳动,怨恨在她眼底越积越厚,琥珀色的瞳仁仿佛要炸裂开一般斑驳陆离的倒映着他的脸庞。 聂真真挣开韩澈不留余地的转身独自往门口走,韩澈几次拉她都被他挣开了,最后聂真真惨笑一声冷冷说到:“我想你应该没有时间耗在我身上,放心,在和你离婚前,我是不会走的,现在我还是韩太太。” 韩澈的手从她腕上松开,抿了抿唇瓣,沉思了片刻,他现在身上只穿着件睡袍,跟着她出去的确不太现实。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强忍着翻腾的怒意哄她:“回家等我,我好好跟你说清楚,乖!” 聂真真很想一口吐沫啐在他那张处事不惊的俊脸上,时至今日,他还能如此镇定,他当真以为她就不会离开他吗?韩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就要走了,就不能让我怀着美好的回忆吗?让我以后想起你就只剩下你的好。解释?再多的解释,也胜不过眼前一场现实!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已经很痛了,你这样会让我痛死!你知不知道?你大概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一口气冲出天墨大厦楼下,方才怎么也流淌不出的泪水终于滂沱泛滥,在她削瘦的瓜子脸上横行霸道,她仰起头,眼前一片烟雾弥蒙,色彩隐隐暗淡——她的世界竟是如此灰暗! A市国际机场国际航班安检处聂绵卿正一脸焦急的左顾右盼,手上的机票护照被她捧得死死的,皱成几条纹路,她也没察觉,依旧朝着大厅内张望着。 终于,一抹高挑纤细的身影匆匆奔入大厅。焦急的步伐,主人却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脸上带着泪痕,眼睛也是红肿的,同样四处张望着。 “真真!”聂绵卿先看见了聂真真,从安检口跑出来朝着聂真真跑去。 “妈……”聂真真随即扬起手臂,朝着安检口加快了脚步。 聂绵卿看她神色不对,方才打电话就一直不接,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捏了捏她的手,忍住了疑问,拉着她往安检口边走边说:“快点吧!行李已经办好托运了,你也不接电话,是要把我急死啊!” 聂真真但笑不语,尽管心里已经碎成渣渣,她却没有伤心难过的资格,就连缝补都没有可能,伤心又有什么用? 从聂绵卿手中接过护照机票接受安检,很简单的程序,两人很快就入了安检口,在乘务员的指引下找好了位置坐下。连日来两人都是身心俱疲,没有好好休息,想到马上要离开这里,都有了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飞机还在等待起飞,两人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聂真真睁开眼时,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很久,飞机应该起飞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其实只是打了个盹,睡得也并不瓷实,还是被周遭人们闹哄哄的声音吵醒的。 “怎么回事?” “是啊,什么时候起飞?” 人们纷纷议论,围绕着乘务员问这问那,聂真真听了半天明白过来,飞机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晚点了,乘客们想要从乘务员那里知道究竟,狭窄的走道上人们越积越多,乘务员也是一筹莫展不知是什么原因。 “怎么回事?”聂绵卿也被吵醒了,睁着惺忪的睡眼问着聂真真。 聂真真重新在位置上做好,漫不经心的说到:“不知道,晚点了,乘务员给不出解释,大家难免有些焦躁,没事儿,你接着睡吧,你看你这黑眼圈。” “哈……”聂绵卿伸手挡在唇边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上准备继续睡。机舱门口一阵骚动,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 一阵骚动后,乘客们倒是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只见几名穿着警服的男子从机舱门走向过道,一边走还一边向乘务员询问着什么。 聂真真别过头,带上眼罩,心想事不关己还是不要有太多好奇心。 她还没在座椅上调整好姿势,就感觉有人在自己面前站定了。迟疑着要不要拿下眼罩,低沉醇厚的男声已在她耳边响起:“请问哪位是聂绵卿女士?” 聂真真摘下眼罩,看向眼前的几人,正是方才的那几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她伸出胳膊肘轻轻抵向一旁的聂绵卿,感觉聂绵卿的身子轻轻一颤,聂真真镇定的微微一笑,眼睛迎着警察不问反答。“什么事?” 警察当中那个站在最前面的应当是他们的头,从兜里掏出证件,例行公事往二人跟前一举,聂真真就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不由紧抓着一旁聂绵卿的手。 “聂绵卿女士,我们从您的行李中搜查到违禁品,现在依法必须逮捕您,请您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警察的口气就像是在说请人喝茶一样轻描淡写,聂真真想不从中嗅出阴谋的气息都难! 违禁品?卿姨的行李里怎么可能会有违禁品? 她疑惑的望向聂绵卿,脑子里突然有个想法,又觉得不可能,他不会知道她要走,这么短的时间,她才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他又是怎么会知道她来了机场?又如此神通广大的拦截下她?会是他吗?可是除了他,还有谁能使出这种手段对付她们? 铮亮的手铐冰凉的扣在聂绵卿腕上,聂绵卿一直到被手铐铐上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惊慌的望向聂真真,无助茫然的握住她的手说到:“真真,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关我的事啊!” 聂真真反握住她安慰到:“我明白,你放心,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有事的,如果我没猜错,是有人不想让我们走。” 翻腾的情绪,湿润的、松软的、细腻的和变化不定的在她眼中变化莫测的交替出现,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还能有谁?有这种手段,这种能力,又这么强势的逼她? ——韩澈,你在逼我,逼我恨你吗? 第067章:生不如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虽然入了春,气候也有了些暖意,但乍暖还寒,还是有些春寒料峭的感觉。警局拥挤的办公室里依旧开着暖气,人来人往的很是嘈杂,不停的有人从聂真真身边走过但都刻意放轻了脚步。 聂真真没坐一会儿就觉得热了,脱了身上的大衣随手搭在长椅椅背上。 她是坐的计程车,没想到比那些警察还快,已经坐了五分钟,还没看到警察带着聂绵卿进来。 有带着警帽的女警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喝咖啡,女警手上端着一只瓷杯,里面冒着白色的雾气,带着一股咖啡豆的清香。聂真真下意识的摸摸小腹,轻轻点点头笑到:“谢谢你,给我一杯。” 女警很客气的将一次性纸杯泡了咖啡递到她手上,那滚烫的咖啡,浓郁的颜色雾气蒸腾在她脸上,一张脸都显得饱满水润。端起杯子一口都还没喝,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往这里走来。聂真真站起身,将纸杯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往门口走去。 聂绵卿被警察簇拥着走进来,其实警察到没有对她动粗,只是她大概是受了惊吓,神色惶惶的,一看到聂真真就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真真!” 聂真真穿过人群想要上前靠近她,却被警察伸出来的手挡住了。 她秀眉一拧,脸上的表情却极为镇定,冷笑到:“我是她女儿,行李虽然是我母亲托运的,但是东西却是我的,请你们看清楚我的证件!” 她的证件上明明白白的写着配偶的名字,她在这个时候提起证件,分明就是告诉这些人,他们已经被拦下了,也不需要他们再花费政府的人力帮着某些人继续演这出戏。从她踏进警局开始,她就已经确定了,这件事绝对是韩澈做的。但他到现在也没有露面,就连李欣阳或是小四都没有出现却让她有些意外。 警察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坦陈,一时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只好赔着笑脸说:“误会,我们也是例行公事,韩太……”说话的人猛的闭上了嘴,看着聂真真冷眼扫过来的目光,脸上的肌肉都在不自主的抽搐。 聂真真别过脸再次走向聂绵卿,这次没有人再拦着她,她看着聂绵卿手上的手铐,想起头一次被韩澈的人抓去,他就是用这东西锁住的自己。 “能帮我妈松开吗?”她的语气很清淡,也很恭敬,一旁的警察却像是得到了赦令一样,匆忙上前来赔笑打开手铐,嘴里还念叨着抱歉,什么接到了错误的线报啥的。 聂真真歪头朝着说话的警察弯了眉眼笑说:“不会啊,您没有弄错,放了我母亲,我留在这里,不为难你们。” 这下子所有的人,包括聂绵卿都傻眼了,她想刚才在她联系不上聂真真的这段时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看如今的架势当然还是跟韩澈有关。 警察挨个来道歉,全部不管用,最后小四总算是出现了,他一踏进警局的门,聂真真立即松了一口气,往长椅上一坐,端着刚才那杯没喝完的咖啡浅浅吸着说到:“你去告诉他,既然他这么想让我留下来,那我会如他所愿的。” 说完又朝着聂绵卿招了招手,聂绵卿知道她一定是同韩澈闹别扭,不过她不是聂真真,不能理解这个时候还闹什么别扭,那个男人已经从丈夫变成了叔叔,怎么闹还有什么意义吗? 可她不敢当众说出来,憋了一口气在聂真真身边坐下,轻声叫她:“真真!”她什么也没说,可她言语急切,暗含的意思聂真真应该是懂的。 “嗯……咖啡好香,麻烦给我母亲也来一杯。”聂真真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没有听到聂绵卿的话。 小四叹了一口气,转身到门边去打电话,聂真真眼角余光看到他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笑意。她想,他很快就会来的,不用等太久。 不过,她还是不怎么了解韩澈,当她喝了七杯咖啡韩澈还没来的时候,她认识到这一点。对于韩澈,她何止不了解,她恐怕连他的全貌都没有认清,仗着年轻气盛就一头栽了进去,结果呢,人完全没当她是一回事。想起他赤着身子将那个女人压在身下的样子,心口像是被抓去了一层皮毛,那种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斜长的身影在地板上越来越模糊,西天的晚霞也融入了月色中,暮色四合,警局里的吊灯被打开了,投在地上的她的青黛色的身影又重新清晰起来。 “韩哥……” 聂真真捧着杯子的手转了几圈,眼中碧波无恙,铺满着岑寂,聂绵卿看她这样愈发难受,走到一边的长廊尽头,不想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松软的脚步声踩在地板上,她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所以更加佩服这个男人,在这种时候,他的脚步还是一点都不乱,从容淡定像是赴一场再平常不过的宴席。 警察殷勤的跟在他后面,解释是聂真真自己不愿意走,他们并没有为难她之类的话。见过韩澈的狠辣,聂真真不会嘲笑这些警察,韩澈的确有一怒之下将这些人大卸八块,然后纵火烧了警局的可能。 “我来接你回家。”韩澈直直的在聂真真脚边蹲下,话才一出口,就看见聂真真手里的咖啡,而在她的一旁,已经摆了五六只空的杯子,杯沿上还沾着咖啡渍。 他的神色瞬时暗淡,眸中刺人眼膜的竟然是如血的杀意,聂真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所以才觉得很可笑。他这么演,到底累不累? “聂真真,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这东西,你能喝吗?”韩澈一把夺过她手上的纸杯,顺手一扔,咖啡播撒在洁白的地板上,香气四溢,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她俏丽恬静的脸上是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有些惶恐疑惑,也许是屋子里太暖和了,灯光照在她脸上一层淡淡的玫瑰色,熏熏涨溢,夺目诱人。灵动的瞳仁敏捷的跳动着,睫毛间钻出的水波像是音符,更像是问号。 “为什么不能喝?”她天真的样子不像是在假装,如果韩澈上午没有遭到她的质问,可能还会上当,可现在,她的这问句却让他哑口无言、百口莫辩! 她却继续说到:“毒药我都能喝了,还怕这个吗?我是在帮你们,也许突然一下子它就会掉下来了,省了你们多少事……” “啪!” 韩澈的大掌挥向聂真真,比上午打她还要让她疼!这也是当然,她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原本就肿了的脸颊更是惨不忍睹,嘴角也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聂真真,这个孩子,你得给我生下来,好好给我生下来,若是孩子有半点差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听见没有!”韩澈浓黑的眸中苍莽丛生,惊讶、震怒、疼惜缭乱的交错在一起,打了她的那只手还举在半空,掌心隐隐作痛。 她怎么这么倔强,不过是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是他做事情不小心,不该被她看见,可她就因此又是离婚,又是逃跑!他已经在忍耐着她了,现在她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能怪他如此失控错手又打了她吗? “嗯,好,我错了,再也不了。”聂真真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握住韩澈的手贴在肿胀的脸颊上,他的手掌微凉,刚好能解除她的几分痛楚,她舒适的闭上眼,乖顺的轻声哼哼。 韩澈立即放松了表情,手指在她掌心贴着她的脸颊揉捏着她的肌肤,柔声说到:“打疼了吗?你好好听话,我也不至于……”他突然低下头,聂真真疑惑的盯着他,他却沉默了有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抬起头来时,她觉得他的睫毛有些湿润。 他难过了?她这么配合他,他难过什么?怕对贺明彤不好交代? 她的身子被他打横凌空抱起,他沉默着要抱她出去。聂真真钩住他的颈项,悠悠的说了一句:“你看,你要不要给我买座公寓,我给你们腾地方。你养着我,我还是你的女人!”她的口气极为清浅,她自己都吓一跳,她怎么跟他这么像? 韩澈身子一紧,看向怀里坦然说着这话的女孩,她竟然是在装!她现在柔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是在刻意讽刺他!她以为他在骗她,所以她就奉陪到底?! 他是想要拿掉这个孩子,除此之外还能怎样,这个孩子流着禁忌的血!这期间的煎熬,他该怎么对她说?她一口咬定他是为了贺明彤,他又该怎么解释?如果能留住她,那么这个孩子,她想生就生吧!他韩澈的孩子,聂真真为他生的孩子,只要一辈子守住那个不堪的秘密,谁会知道? “呵呵……怎么不说话?演不下去了?韩澈,我可以做你的情人,却不能做你的妻子。”聂真真想说,她能接受他的不专情,她爱上他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男人,可他受不了他口口声声的说着一辈子只对她好的动人情话,却一转身把别的女人抱在怀里! 虚假的温存和真实的冷酷,有时候,前者更加让人生不如死。 第068章:跳动的生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被带回了韩家,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这并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儿,她身为韩澈合理合法的妻子,却没有得到她应有的尊荣。 她被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两天,韩澈从那天把她带回来之后就消失了。走的时候不死心的把她强压在床上,聂真真也不反抗,只是问了他一句:“你希望我怎么配合你,是很舒服,还是很痛苦?” 她的手指勾着他的下颌,表情一如既往的媚人,因为年轻,这些明显勾引人的动作由她做来更是别有一番清纯的风味。他的**迅速抬头却被她问了这么一句,燃烧的火焰登时熄灭了。 韩澈很生气的走了,门在他身后被重重的摔上。聂真真听着木门震荡后发出的余音,好半天躺在床上不能动一下,就那么保持着被他压着的姿势躺着,直到晚上下人上来送饭,钥匙在钥匙孔里轻微转动,她才知道,她被关住了,不过对于这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下人送上来的饭菜,她一口也没动。本来从怀孕以来,她的胃口就不怎么好,口味也奇怪,看下人端来的食物,也都是根据她的喜好做的。可现在她一口也不想吃,只要想到这些东西吃下去,肚子里的孩子就会长大一分,她就很害怕。 下人送了饭就出去了,依旧把门锁上。回来的时候,饭菜还是保持原样,也没说什么就匆匆出去了,聂真真能感觉到她朝着床上的自己看了一眼,自己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肯定很吓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整天,聂真真一直躺着,除了解决必要的生理需求,她一动也不想动。 这到了晚上,门又被打开了。这次不是一个人,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聂真真双眼盯着天花板,听有人将食盘放下,而后又将门关上,还是没有动。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还有一个人没有走,正在一步一步朝着床边靠近。 聂绵卿红着眼在床沿坐下,握着她瘦的只剩一层皮的小手,不敢用力,怕弄疼了她。聂真真闭上眼,泪水就滚落了下来。 “真真,你别这样,韩澈再怎么对不起你,你这么闹,又有什么意义?你们终归是不能在一起的了!” 聂绵卿的话如当头棒喝敲在聂真真脑门上,是的,这一点,她也很清楚。无论以后韩澈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有多少女人,和谁旧情复燃,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来管这些? “真真,你别折磨自己了,就算他这样,你也不愿意告诉他,你是童……韩溯的女儿,你这样为他,他也不会知道的。”聂绵卿手里握着纸巾,没一会儿就全湿了,她拿过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抽出两张在手里,又递了两张给聂真真。聂真真摇摇头,笑到:“我又没哭,要这个做什么?” 聂绵卿顿时用了一种很惊奇的眼神看她,聂真真瘪了瘪嘴问到:“妈,你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很丑,看把你吓得,呵呵……” 聂绵卿顿了一会儿之后,打了个嗝,猛的扑到聂真真身上哭的更厉害了,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噎:“真真,真真,怎么办?我的女儿啊!” “噗……”聂真真夸张的吐了一口气,摸着聂真真的脊背安抚她:“别这样,妈,快被你压出排泄物来了。” 聂绵卿这才从她身上起来,对于她毫无技术含量的笑话一点也不买账,手里拿着纸巾朝着她脸上死命揉擦着,聂真真口里直喊疼,聂绵卿手上的纸巾却迅速的湿透了。 在聂绵卿的劝说下,聂真真那根死脑筋总算是动了一动,有些事再怎么不甘愿,都得放弃,虽然是很辛苦,但人总是争不过命,争不过他们是血亲的现实。 有一次聂真真问聂绵卿,她的父亲母亲是怎样的人。聂绵卿这一次没有哭,淡淡的说着她仅仅知道一些少的可怜的事实。当年的传闻韩溯是跟一个女人私奔的,那个女人自然就是聂真真的生母。这种老套的棒打鸳鸯的事在豪门也不算稀奇,很快也就无人在提及,所以等聂绵卿带着聂真真回到A市,这件事已从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中消失了,聂绵卿也就不知道更详细的。聂真真点点头,不说话,心里隐隐透着哀伤,那个和韩澈有着**分相似的男人,就是她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她的母亲,很可能……应该已经不再人世了。 聂绵卿停下来看着她,知道她心里还存着一丝希冀,但童墨就是韩溯已经毋庸置疑,铁一般的事实,那么吻合的往事,她竟然在当年甚至是此后的这么多年都毫无察觉,只能感叹说是造化弄人。 她的头发长长了,很柔顺,像小时候一样,乌黑如绸缎,聂绵卿握在手里,一下一下梳理着。想起五岁的时候,那么个小女娃长成如今这般亭亭玉立,却遭遇到这样的悲剧,鼻子一酸,忍不住又开始抽吸。 “妈,你想个办法,肚子越来越大了。”聂真真遥望着窗外,一连串的意外让她几乎忘记了这件迫在眉睫的事情,直到今早醒来,孩子在她的肚子里动了一下,那种生命在腹中诞生的感觉头一次如此强烈鲜活。 聂绵卿自然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能够帮她的就只有她自己,孩子越来越大,再往后,做人流的风险也就越来越大。但他们逃跑的事被韩澈发现后,他和聂真真一样都出不了韩家,她也只比聂真真自由那么一点,可以在韩家任意走动,想要出门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面对聂绵卿的沉默,聂真真明白了,她必须向韩澈妥协。其实想想这也没什么,终归他也是不能属于她的,是她小气、自私,气不过他还是她的丈夫就跟老情人旧情复燃,原来所谓的只要他好,她就什么都不在乎,真的只是一种美好的誓言,而誓言这种东西,有几句是靠的住的? 她再舍不得,还是得把韩澈送到别人怀里。 她拿着手机给韩澈打电话,聂绵卿就在一旁看着她,她脸上的笑容虽然勉强,可聂绵卿看得很清楚,那是绝望却还贪婪着渴望的笑容,明明自己已痛的无法承受,却还痴痴的迷恋着爱人哪怕最后一丝的回顾。 她说:“韩澈,你生气了吗?不回家吗?我想你,孩子……也想你。”她说话的时候嘴角努力上扬,语音里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带着哭腔,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能不能听出端倪。 韩澈应该是答应她马上就回来,聂绵卿看到她舒展的秀眉,她的侧面看起来温婉恬静,她的确的是一个急切等待着丈夫归家的小妻子。聂绵卿将她的长发梳拢,用一支发带在后面束住了,两鬓的头发还有些短,一两缕掉下来垂在脸侧。聂绵卿叹了口气,不放心的嘱咐她:“真真,有些事,不能再做,就算是为了讨好他,也不能做,你……懂吗?” 聂真真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怔愣,初一听,真没弄明白她的意思,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她点点头,虽然她一点把握也没有,她却不想让聂绵卿担心。 聂绵卿一直因为是自己的缘故而愧疚不已,其实聂真真想说,韩溯没有告诉她真名,还有后来自己爱上韩澈,这些都不是她的错。相反自从知道聂绵卿对韩溯的感情如此深,深到可以因为一句托付一手将他的女儿带大,聂真真心里已经认定了聂绵卿这个母亲,这样深情的女子,是韩溯亏欠了她。 以为会等很久,不过这一次,聂真真又错了。 她不知道韩澈是怎么回来的,从公司到这里怎么也得半个小时的车程,可聂绵卿将碗盘收好,又给她榨了杯果汁端上来,最多也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她才喝了一口,韩澈就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卧室,看到聂绵卿也在,很不自在的停下了步子。 聂绵卿自从知道他是韩溯的弟弟之后也不大爱跟他碰面,随即就带上房门走了,临走前透过门缝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聂真真,聂真真冲着她点点头想让她放心。 这才两天没见,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还突然就沉默起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聂真真是觉得千言万语说多了也没有任何意思,干脆就不说话。 韩澈就更复杂,像这样的情况他是头一次面对,明明想要跟她道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种事他还从来没做过。还有就是聂真真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明知道不能要,可亲眼看着她为他承受的苦,心里对这个孩子竟然也舍不得起来,优柔寡断的到现在也没能拿掉这个孩子。而她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以为他是因为贺明彤才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现在真是被这复杂的情况搅得焦头烂额,一团乱麻。 人是被他从机场拦下来了,现在想想他还后怕,要不是那天多了个心眼,怎么看她的样子都不放心,让小四跟着她,现在她恐怕就已经不在韩家了。但是关心则乱,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聂真真直奔机场而去,显然是早有离开的打算,这也是后来他才想起的。 现在聂真真还在韩家,可奇怪的是,她看他的眼神却是那么冷漠,就算是以前,他跟江凌菲被她两次亲眼目睹也不曾这样过。 第069章:我是说真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最后还是聂真真先开的口,看着韩澈那张万年不变的俊脸,她想他在贺明彤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样。这种想法一出来,她就忍不住鄙视自己,按照辈分,韩澈若是真跟贺明彤好了,她还得喊她一声婶婶或是二妈之类的吧,自己一个晚辈,又不像韩澈这样毫不知情,这是在别扭个什么劲?可心里的酸意还是一股一股往上涌。 她只开口叫了一声“韩澈”,韩澈立马见了台阶就下,一下子将她抱住,温存的吻住她。 想起聂绵卿的嘱咐,聂真真紧咬着牙关,抗拒着本能对他的依恋。这种足以造成内伤的事,她从那以后也没少做。 韩澈好多天没见到她,听到她电话里撒娇的声音,当时就已经晕了,回来一看她楚楚可怜的坐在那里,娇声叫着他的名字,压抑了好些日子的渴望怎么也就忍不住了。 薄唇在她脸上辗转摩挲,每到一处都是她敏感的地方,力道也掌握的刚刚好。 他以为她动情了,含着水汽的大眼睛此刻已经半合上,手也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脖颈,他以为她跟他一样都太过思念对方,所以就省去了那些繁复的过程。 他掌间的温度带来的酥麻感让聂真真浑身一震,骤然睁开了双眼,瞪着眼前的人,双手迅速抵在他胸膛上,猛的推开他,他被**支配的身体冷不防被她这么一推,就从她身上跌落在床上。 他还没反应过来,聂真真却已经整理好衣裙从床上起来,韩澈低喝一声拉过她的手,她身子一歪倒在他怀里。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上,问她:“还生气吗?我可以解释……” 聂真真伸出手堵住他开合的薄唇,摇了摇头:“不要说了,不用跟我解释。我想见你,是有话要跟你说。” 她的神色太过严肃,韩澈急匆匆赶过来的喜悦,在面对她这么郑重的表情之后,也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怀抱着聂真真慢条斯理的靠坐在床上,紧抿着唇瓣,没有开口问她想要说些什么。不管她要说什么,估计都不是他愿意听的话。 这些天,聂真真考虑的很清楚,既然她和韩澈已经不可能,像聂绵卿说的那样,她再同他这么闹下去除了折磨她自己的确是没有任何意义。 她顺了顺气,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开口。 “韩澈,我不恨你,那一天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别在意。我知道你心里面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贺明彤,我也知道她已经回来了,我在这中间挡着你们,特别不厚道,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 她尽量用了很平静的语调在说话,婉转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她也不能相信,她和自己的叔叔竟然在户籍上是那么一种关系。 “离婚”这两个字一从她口中出来,就像是扎在了韩澈的肺尖上般,汹涌的怒气直往上涌,整个肺泡都要被涨裂了,古铜色的脸上阴云密布。 他强忍着这种情绪,不停地告诉自己,是他错在先,她有脾气也是正常的,于是翻身罩在她身上,她消瘦的身子在他身下,柔弱的让他的心当时就陷下去一块。 放在她身体两侧的手掌不由握紧了床单,强笑着说:“还说不生气,明明就是还在生气,我不是说了吗?‘离婚’这两个字不能再说了!我会当真的。” 他说完这话,俯下身子低头想要吻她,却听见聂真真极低的声音在他胸膛上说到:“就是真的,我不是赌气。” 韩澈半悬着的身子突然就顿住了,僵在那里,牙齿紧咬着,从聂真真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下颌角那里锐利的弧度,像是要划破她的眼帘,她忙别过了脸,不敢多看他一眼。 “你……再说一遍!”韩澈的声音刚才还是温情四溢,虽然能感受到他的不满和怒意,而现在,这声音冰冷的却不像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韩澈,我们离婚,我不会离开你,我只是把你还给贺明彤,只要你想我,我们还是可以见面……” 聂真真紧抓住他的胳膊,他这样冷漠的样子,比起他凶残的时候还要让人害怕,至少他凶残的时候,他身上的血还是热的,像现在这样,她都怀疑,他想要冻死的是谁? 韩澈在听完她的这句话,右手霍的又扬了起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猛的又停住了,重重垂在她颈侧,弹簧床垫被他锤的弹得老高,聂真真单薄的身子都弹离了床面。 “像这种下贱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我只说一次,贺明彤的事,都是过……” 韩澈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西裤口袋里的手机却一阵震动。韩澈焦躁的掏出手机看也没看就随手一扔,再次对着聂真真,这一次刚开口,手机就又响了。 聂真真抢在他前面侧过身子拿起了手机,屏幕上“彤彤”那两个字顿时揭穿了他还没有说完的谎言。 说好了不要在意,也没有资格在意,聂真真眼中崩裂的情绪还是无可抵挡的涌现出来,苦涩满腔,她迫切的想要找个地方吐一吐,手掌捂着唇瓣迅速从床上弹了下来冲进浴室,抱着马桶一阵狂吐,把刚才聂绵卿好容易哄她吃下的菜粥都吐了个干净。 吐完了在洗脸池边掬了一捧水泼脸,韩澈也没有进来,要照往常,他是一定会跟着自己进来的,尽管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过似乎从贺明彤回来以后,她身边的那个韩澈就已经不存在了。 她随手抽了毛巾擦擦脸走出去,看见韩澈在阳台上接电话。他正对着房间,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看向浴室门口,看到聂真真出来,对着电话里说了两句就匆匆将电话挂断了,拉开玻璃拉门走了进来。 他还没靠近聂真真,聂真真就朝着他摆了摆手,很不耐烦,这么着兜圈子,他不累,她还烦! 头脑一热,一下子将聂绵卿说的要讨好他的话忘得一干二净,紧拧着眉头就说了实话:“你演完了吗?那个‘彤彤’,知道你现在跟我在一起吗?知道你是有妇之夫吗?韩澈,你可以不在意我,至少替你爱的人想一想,就给我个痛快不行吗?” 说到最后,情绪再次失控,胡乱的拨弄着两鬓的两缕发丝,偏偏那发丝不长不短又极为顺滑,总是在那儿撩拨着她的脸颊,更是搅得她心烦气躁,她没两下就急了,十指插进头发里,焦躁的拨乱了一头乌发。 然后又立即认识到现在自己这副样子一定是很丢人,于是就蹲在地上,咬着牙哭了起来。 她的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出来,原本她还压抑着,后来干脆放声大哭,很快,眼前地毯就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片,那深深浅浅、坑坑洼洼的痕迹蜿蜒着带着某种嘲讽的气息一寸一寸被阴霾覆盖。 韩澈静静的看着她哭了一会儿,直到她安静的落着泪才走到她身后,将她搂入怀中。 她的哭声让他也变得脆弱,他的一颗心已成黑色,从外表看不出来,靡丽中透着无力。 他死死的抓牢聂真真,她的坚持让她着迷,从她身上能够汲取到源源不断的力量,这力量能让他夜夜沉眠,但这种违背伦理的结合,使他在罪恶中苦苦挣扎,每一寸理智,每一寸肌肤好像都在被撕扯着,却依旧连在一起,他还活着,这痛还在继续! “韩澈,你放了我,饶了我,我受不了……” 就算知道你是我的叔叔,我们已经不可能,我还是受不了。她紧咬着下唇苦苦哀求着他,而身后的男人一字一句瓦解了她的希望。 “不可能,我们已经结婚了,婚礼都在准备了,要我放了你?真真,你现在姓韩,你要搞清楚这一点!” 韩澈指的当然是她已经冠上了夫姓,可这句话在聂真真听来却完全不是这么个意思——她怎么又会忘了,她姓韩! 她触电般从韩澈怀里挣脱,痛苦的捂着脑袋,一个劲的摇头说着:“不,不,不……” 韩澈突然显得很有耐心,执拗的将她重新抱住,手掌在她脸上擦拭着泪水,用他那种极为平淡的语调暗示她。 离婚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是他愿意,他韩澈这辈子被女人甩过一次,再也不想经历同样的遭遇,何况这一次还是已经同他登记在册的合法妻子。 如果她若是动了什么歪念头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她的护照签证都在手上,出国是不可能了,只要在国内,凭着他的本事,她逃到哪里也还是会乖乖被送回韩家,再说不是还有聂绵卿在吗? 她不顾惜自己,对于聂绵卿她还是会在意的吧,当初不就是因为聂绵卿,她才心甘情愿的做了他的情人吗? 聂真真呆愣的在他怀中颤栗,韩澈的这些话并不冗长,但是字字珠玑,一语中的,都打在聂真真的要害上,她睁大了眼,根本看不到未来的路。 第070章:做什么都没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少奶奶?这……” 下人收拾完碗筷,听到聂真真说的话,呆愣了半天,尤其是站在一旁正准备给她量血压的两个看护。 看着这些人这么配合的表情,聂真真真的很想给她们点赞!感情这韩家上下从主人到仆人全都这么能装。这两个看护明明就对于韩澈不想要孩子的事情比谁都清楚,却还在这里装出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还有这个陈嫂,她就不信,她能不知道?现在她只不过是要去健身房,岂不是合了他们的心意? 聂真真挑了挑眉,已经在衣柜里挑衣服,换上火红的运动服,衬得她一张脸雪白剔透,对于这些人的反应她选择漠视。蹲下身子从地下的鞋柜里取出一双运动鞋,大概是她蹲下的动作太过敏捷,她能听见那些人倒吸气的声音,她扯了扯嘴角,拿起鞋子穿上了,还有意将鞋带绑的很夸张。 聂绵卿进来的时候她正好出去,跟她撞个正着,看她这一身打扮觉得奇怪,拦住她问:“这是要去哪里?韩澈不让你出门。” 聂真真笑着拉起聂绵卿,做出很轻浮的架势在聂绵卿身上捏了两把,笑到:“这位小姐,你需要锻炼了吧,你看这腰身,可见粗啊!”说完拉着聂绵卿往健身房走。 虽然说聂绵卿是比谁都着急让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夜里做梦也怕她生出个不健康的孩子,不过她可没想让她用这种笨方法。 健身房里的运动器材,聂真真基本上都玩了个遍,边玩儿还变问聂绵卿:“妈,你看,我这样会不会把孩子蹦下来?”要么就是:“妈,你看这么孩子也会觉得很辛苦吧?” 汗水从她额上渗出,一颗颗晶亮的挂在脸颊上,随着跑步机速度的不断加快,聂真真脱去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背心,小腹那里竟然已经微微凸起,她并不显怀,穿成这样三个月的肚子仔细看才只能看出一点儿来。 “呼……呼……”聂真真大口大口喘着气,脚上却没有停。体力总归是不行,双手扶在把手上,脸色越来越白,聂绵卿看她神色不对忙上前要拉她下来。 聂真真执拗的不肯,秀眉紧蹙着,抹去脸上汗水,笑着摆摆手说:“没事,妈,你让我继续跑,跑着跑着,孩子……也许就掉下来了!” 聂绵卿没有生过孩子,可聂真真是她死里逃生护下的孩子,不是她生的都已经这样舍不得,何况亲骨肉?她不知道聂真真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可她别过了脸去,脸上潮湿的一片,交织着的除了汗水,聂真真知道,还有她永远也流不完的泪水。 “真真,我们不这样,好好跟韩澈说,就把实情告诉他不行吗?” “不……”聂真真深吸了一口气,坚定的拒绝了:“妈,你答应我,不要告诉他,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贺明彤回来了,他……总归会放了我的……呃……”话音未落,她突然停下了,手在跑步机上摸索着。 聂绵卿一看不对劲,忙将跑步机关了,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看她满头大汗,嘴唇也白了,急的不行,嘴里念道:“你这孩子,不让你这么干,你非不听话,很不舒服吗?” 聂真真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小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但这疼痛感让她奇异的振奋,汗水滚过的肌肤上冰凉一片,如同她内心悲凉的温度。“孩子,妈妈对不起你……”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聂真真却比任何一刻都觉得哀恸! 她满怀一腔爱恋,怀了爱人的孩子,他曾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有着他们共同骨血的孩子!可现在,她却不得不亲手将它拿掉,她心里所描绘的同韩澈一样眉眼的孩子,终究要和她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告别。 健身房的门被大力推开了,与其说是推开倒不如说是撞开比较合适。门赫然大开,坐在椅子上的聂真真和聂绵卿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聂真真,身上已经很难受,经这么一吓,脸色猛然间发青、嘴唇发紫。捂在肚子上的手也开始颤抖,剧烈的疼痛在肚脐周围开始一圈一圈的扩散,整个小腹就像是一只冲了气的皮球,皮肤紧绷在一起,而且还在不断揪紧。 “妈……孩子,恐怕没有了!”聂真真痛苦的扶住聂绵卿,想要她送她去医院,她的唇瓣张张合合,发出的声音很轻。 “好好,妈现在就带你去!”聂绵卿扶着她就要起来,哪知道聂真真身子一软,根本就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好看向站在门口的韩澈,他的出现并不意外,这家里都是他的眼线,聂真真干出这样的事,第一时间就会有人报给他。 他在向着聂真真走来,鼻息间的喘息粗重喧响,虽然是缓步靠近,却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一团巨浪带着汹涌的力量奔腾而来,每一步都带着富有韵律的激溅的声音,深邃冰冷的眸中突兀的翻腾着涌浪与旋涡。 聂真真已经没有力气抬头看他,聂绵卿刚想说话,他却已经一把将聂真真从椅子上抓过。她纤细的身子无力的任由他一只手就抓得牢牢的,因为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于是将身子靠向身前唯一可以依靠的韩澈。 韩澈猛的抓住她的下颌,手指插进她的头发,仿佛是一头正在发威的狮子,胸廓剧烈起伏,面露凶狠,朝着聂真真说的每一个字尖利而无情:“聂真真,你就这么不想要我的孩子?我说过,若是孩子有一点闪失,要让你偿命!你以为我只是说说而已吗?” 聂真真摇摇头,半睁着眼看向身前的愤怒的男人。他这么生气,是因为她不听她的话吗?她这么爱他,却一点也不了解他,明明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就是他,却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现在,她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疼,真的很疼。她的孩子,正从她的体内一点一点剥离,它来的时候没有一点迹象,可离开的时候,一寸一厘她都感受的如此深刻! 鲜血从她下体流出,这种感觉像极了每个月来月事,但是这一次比往常每一次都要疼!这就是她拼命折腾想要达到的效果——此刻感觉到孩子真的要离去,她和他之间唯一的纽带也将断裂! “韩澈……”她用尽了力气抬起手抱住他的肩膀,想要告诉他,其实她很舍不得,如果可以,她想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不管他心里喜欢的是谁,又有多少女人,只要他还愿意要她,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他!这么卑微的感情,是一贯倔强的她以往从来想都没有想过的,可是,就连这么一份卑微的爱情,上天也将它夺走了! 韩澈眸光一敛,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本能的伸出手来将她接住,她倒在她怀里对着他微微一笑,她这凄绝的笑容像是在告诉他,他心里所想的都是对的!她竟然用了这种方法……她就是不要他的孩子! 他嗓子眼里的火烧般疼,眸光中跳跃着焦急忧心的神色,咆哮着问她:“你要怎样才能老老实实的留在我身边?” 聂真真摇摇头手指抚上他古铜色的脸颊笑到:“不用,真的不用……什么都不必为我做,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啊……血……韩澈,别说了!真真在流血!” 聂绵卿焦急的围着两人打转,聂真真穿着火红的运动服,鲜血沾在上面也并不明显,直到外裤被血湿透,有一两滴滴在地板上,聂绵卿才发现,惊恐的指着地上那两两滴浓稠的液体,扑到聂真真身边,仰起头求韩澈。 “什么?” 韩澈大惊,看向聂真真的下腹,她表情极为痛楚的捂着肚子,脸色失了血般苍白透明,身子也在不停颤抖,嘴角却还带着微笑。他们的孩子正从她的身体内一点一点流出,她却还能笑出来?她就这么不想生下这个孩子! “聂真真,你好狠!”韩澈将聂真真抱起,对着跪坐在地上的聂绵卿说到:“快去打电话,快!若是我的孩子有任何闪失,你们母女两我都不会放过!” 聂绵卿知道他言出必行,她本就胆小,被他这话吓得拨手机的手都在抖,韩澈已经先她一步抱着聂真真下了楼。 到了医院,医生专家都已经在等候,聂绵卿没有跟来,还没出韩家的大门就被关了,聂真真和孩子没事,她就不会有事,若是聂真真和孩子有事,韩澈是一定会拿她开刀的。可那一刻,胆小怕事的聂绵卿却在祈祷着让聂真真的孩子就此流掉吧,她已经把韩溯的女儿害成这样,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生下亲叔叔的孩子? 不过,聂绵卿的祈祷在医生的抢救下,终究宣告无效。聂真真当时的情况看起来的确是很凶险,可孩子还是稳稳当当的在她肚子里待着。 韩澈在听到这一消息时,立即冲进了病房,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他的妻子和孩子。 第071章:我不相信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也不知道是麻醉药的关系还是这房间里真的太热了,聂真真刚从抢救室被推出来,就是一身的汗水,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韩澈一眼看见就把身旁的护士狠狠斥责了一顿,护士连解释也没敢解释,匆忙替聂真真擦洗了身子更换了干净的衣服。 聂真真一直闭眼睡着,护士那么大的动静她也没醒。梦里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总是皱着眉头,唇瓣上下翻动着,声音很轻,听不清说些什么。 韩澈看的急了才将耳朵贴近她唇瓣,模模糊糊反反复复就只有两个字:孩子。韩澈修长的手指抚上眉心,上下揉搓着,本是想要让眉头舒展开,哪里知道却是却是越皱越紧。心里烦闷掏出一支MARLBORO放在唇边刚要点燃,看到一旁的护士惊奇的目光,蓦的反应过来这里是自己怀有身孕妻子的病房,那支烟就在他手心被折断了。 擦过身子换了衣服之后的聂真真身子清爽了些,比方才睡得安稳了。韩澈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个不停,他也没有去接。 看着护士把输液瓶给她挂上,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沿着塑料胶管滴进她体内,不由就在她身边坐下,轻握着她的手,看她手背上突起的血管里那一枚粗粗的针和敷贴的皮肤膜,心里一紧,他的手继续往被子里钻,落在她的小腹上。 他不知道她会这么做,也从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上次回来和她闹得不愉快之后,他就刻意躲着她,怕见到她又惹得她情绪激动,给她时间希望她能冷静下来,却是没有想到,她竟在思忖着怎么拿掉他的孩子!这个他曾经别有用意让她怀上的孩子,当聂真真在户籍上和他登记的那一刻就已经不能留了。但现在,韩澈只能改了主意,她如此倔强的性格,这个孩子或许是将她困住的唯一方法。不管她是如何不甘心,只要他们之间还有孩子,她就怎么也别想拜托和他的关系。 幽暗的灯光下,聂真真耸动着秀眉,睫毛也在轻悠悠的颤动,苍白的脸上泛出一层淡淡的胭脂红,即使是这么一副病态,她的身上依旧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熏得他都要醉了,这种味道,在不知不觉中刻进他的脑子里,隔着多久的距离和时空,他都能敏锐的嗅出。 韩澈的目光紫藤样在她脸上缠绕,不断延伸的枝蔓上缀满着柔情的花朵,他自己看不见,床上熟睡的聂真真同样无法察觉。 聂真真突然嘤咛了一声,身子一弓,表情有些痛苦,韩澈习惯性的将她抱起,她瞬间安静了下来,紧皱的秀眉也舒展开了,他深褐色的瞳仁收缩又放开,嘴角竟有了一丝羞涩的笑意。 他在她身边躺下,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震动,他于是将它掏出,直接关机。这时怀里的人翻了个身,窝进他怀里,还将双腿插进他的大腿间,大概她是觉得冷,不过她的这一举动倒是惹得他两股间迅速滚烫。 喉间滚动,长叹一口气低声骂到:“坏丫头!狠心的坏丫头!” 第一丝晨光穿透薄雾从云层中射出,淡淡的金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冒出铺洒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聂真真手上的输液管已经不在了,韩澈一夜抱着她,也不知道那些护士在给聂真真做治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韩澈睁开眼时,聂真真还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他不知道,他不回来的每一天,她都不曾好好睡过,虽然知道他不会回来,也知道就算回来,他们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可她在聂绵卿给她盖上被子之后还是会偷偷起来,坐在窗户边上痴痴的等着,夜夜如此。 护士在两人睡着时给房间换了气,空气里清清亮亮的,透着淡淡的清新的雾气,湿润的温柔的弥漫在四周,聂真真努了努唇瓣,悠悠醒转过来。 “醒了。”韩澈用的是陈述句,手环在她腰上,看着她蠕动的唇瓣,一低头就将其占领,辗转侵入。 聂真真脑袋当机,在他突然的吻里没有任何思考,本能的回应着他,他很快不满足于四唇的简单相触,舌头伸进她的檀口,细细的舔舐着她口内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颗贝齿,空气中两人的呼吸慢慢加重,唇齿相撞的声音更是让人羞臊的不敢睁眼。 他的手捧住她的脸,粗糙的手感落在她柔滑细腻的肌肤上,带起一股沸腾、喧嚣的热浪,男人身上烈烈的的气息不断上升,无限的醉意朝着聂真真娇弱的身体酣畅的播散开。 聂真真猛的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睁开眼看着眼前**朦胧的男人。他!怎么回事?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她现在在哪里?他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韩澈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声说到:“放心,我不会吃了你,我比你害怕伤着孩子,你是不在乎,可这是我韩澈的孩子……” 什么?聂真真的思绪一点点归位,终于将前因后果串联在一起。 昨天她在健身房最后是倒在他怀里,那时候她的小腹疼的厉害,也已经感觉到鲜血从体内流出,孩子不是应该已经没有了吗?可是,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想伤害孩子……孩子还在! 琥珀色的清澈瞳仁被沉重的思绪徐徐掩盖,聂真真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韩澈,他看起来很高兴,孩子还在,对他来说不是件麻烦事吗? 韩澈看着她茫然的样子,选择忽略她的想法,握住她的手往下身移动,将他的火热坚挺交到她手上,抵住她的前额沙哑的声音乞求着她:“帮帮我,我抱着你睡了一夜,你也知道,你有多诱人!小丫头,我忍得很难受。” 这话在前一段时间听,聂真真或许会不好意思的脸红,也会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他,可现在,她却只觉得好笑。 和他在一起久了,还是血缘的关系?聂真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韩澈,说出的话冰冷而嘲讽,她扯了扯嘴角,直直的看着他笑到:“怎么会呢?韩总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我一个小丫头不过是白占了韩太太的名头……” 她的手从他的身上离开,没有一丝留念——这种不能在一起又被爱人背叛的双重夹击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韩澈在她转过脸之际迅速钳住她的后脑勺逼迫着她和他对视,她看不懂他眼里的愤怒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他不想被人抛弃吗?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没想到他一个男人会这么在意。 “我……”韩澈动了动唇瓣,道歉和保证的话就要说出口,却还是放弃了,他只想做给她看,那种山盟海誓的话,他当真说不口。 “你不是说过,你爱我,永远不会让我一个人!” 韩澈放低了声音,她眼里的决绝让他慌乱,这同她当初说要和他在一起时的眼神一样,都那么坚定。 他突然意识到,她不是在跟他赌气,而是真的想要离开他!他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得到她,他甚至不惜掩盖那样一个不堪的事实,更是决定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聂真真浅笑着,露出细碎整齐的贝齿,小手在他的脖颈上摩挲着,暖洋洋的,让韩澈舒服的放松了紧张的情绪。 “我是说过,而且也不会后悔,不反悔。”她的话音未落,巨大的喜悦向着韩澈席卷而来。 “真真……”他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他知道,聂真真和所有的女孩都不一样,不会违背她的诺言,他暗暗发誓,结束手上所做的事情,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真真却摇了摇头继续说到:“但是,韩澈,你不是一个人,你……已经不需要我了。” 她说完这句话,手就从韩澈脖颈上抽离了,安静的覆在小腹上,刚才孩子又在她腹中动了!她垂下眼帘,该怎么办?拿掉还是……留下?如果它是个健康的孩子,她舍不得将它拿掉! 身子被韩澈猛的抱紧怀里,脸颊撞上他健硕的胸膛,能感觉到他急速的心跳,他在她头顶上坚定的说到:“是不是只要我还要你,你就不会走?那我告诉你,我要你!你傻吗?我如果不要你,怎么会跟你结婚!” 他的大掌捧住她娇嫩的脸颊,不由她拒绝,将她的娇唇含住了直接入侵深处。“孩子生下来,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承担。不要再这样对我,只要你高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人生际遇比轮回都还要有意思,虚无缥缈毫无迹象可。 韩澈这样的话,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最管用的,如果没有那样一层关系,她一定已经点头了。可现在,她把掌心握的紧紧的就是不能答应! “韩澈,晚了,我不相信你了,也不想把青春浪费在你这种男人身上。” 她逼着自己不去看他,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却还是只能这么说,背叛和不伦,她选择她认为对他而言伤害比较小的那一个。 他这样的男人,以后还会遇到很好的女人,她的背叛终将过去,他还会是那个让万众瞩目的骄傲男子,只是,那一切再将与她无关。 第072章:我们和好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孩子是保住了,韩澈和聂真真的关系却没有一点改善。 聂真真日日感受肚子里孩子的动息,心情日加烦躁。待她稳定了之后,韩澈就将她接回了韩家,因为这一次的情况,胎息总是不稳,医生告诫说需要绝对卧床休息,韩澈对她的看管更严了。 和那一次闹翻了不一样,两个人虽然还是不说话,可韩澈几乎就是把办公室搬到家里来了。 回来的第一天看见他搬着一大堆的文件进来,聂真真还冷眼笑他,看他又想耍什么花招。哪里知道,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倒是习惯在她房里办公了。 这期间韩振天曾来探望她,嘱咐她好好养胎,又问起这种情况是不是会耽误婚礼。聂真真现在哪里能听结婚这事?韩澈横了她一眼,表示婚礼迟早是要举行的,先把孩子生下来也成。 韩振天看聂真真的眼神就跟看自己亲闺女似的,聂真真朝着他干笑,眼前这老人,她的孩子该叫他爷爷?还是太爷爷?! 想要找聂绵卿商量,韩澈却不让她见聂绵卿,朝着她皮笑肉不笑的问:“找你妈商量着跑?还是又想什么馊主意蹦掉我的孩子?” 聂真真干脆破罐子破摔,成天在床上躺着吃了睡、睡了吃,一动拒绝的念头,韩澈就会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看着她。她只好硬着头皮把饭菜都吃了,完了以后再吐。不过这样次数多了,韩澈又开始抽,说要是再吐一次,就换了现在家里的厨师。这下好了,聂真真完全一点抗争的办法都没有。 漆黑的夜幕之中,天上无星无月。 聂真真在床上滚了又滚,她绝对不是为了引起某人的注意,相反的,她正拿着电脑同梁初雪聊的热火朝天。 梁初雪不知道她所发生的这些事,在她面前反而可以轻松的想说什就说什么。但她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梁初雪也许就是她可以依靠的人。这个想法让她兴奋起来,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向在沙发上办公的韩澈,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初雪,我遇到麻烦了,你能帮帮我吗?” 梁初雪很快回复:“什么事?你说,只要我办得到的。” 聂真真想了想觉得这样说不清楚,又怕韩澈突然过来,匆匆忙忙说了让她等电话,就匆匆下了线。 这里她才下了线,韩澈就从文件里抬起了头,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对上聂真真,聂真真心虚的别过眼,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听到韩澈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在她身边坐下了,头上的被子被他轻易的揭开,她还是不敢看他。她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安静的时候,眉眼间那一抹悠远淡然,如春风轻拔琴弦,如暮花飘落柔波,足以让每个见过的女人泥足深陷。 “刚才就一直在偷偷看我,我忙好了,你好好看吧。怎么样,对你丈夫很满意吗?”韩澈嗤笑着低下头蹭着她的脸颊,她还是不肯看他,可脸颊早已羞红。 真是见过自恋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像韩澈这样的个中极品! 他的手只要一触及她,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此刻挨上她柔软的身躯,就像是化入了般,在她的身上深入游走。 “自恋!”聂真真白他一眼转过身想要打掉他的手,韩澈却变本加厉长驱直入的滑上她的胸口,鼻尖宠溺的蹭她的小脸蛋:“害羞了?我是你丈夫,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我是你的……”他低下头,在她莹白可爱的耳垂边细语。 她的耳垂上迅速染上一片瑰红,不安的扭动着娇躯。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颊上的肌肤,喷在她光嫩的粉颈上,一股熟悉的酥麻感的在颈后蔓延,令她的心脏漏跳了几拍,手紧抓住被头。 韩澈一手穿过她的腰肢收紧手臂,将她饱满的丰润和他的胸膛紧紧相贴,胸膛上那种绵软、柔若无骨所带来的**感让他瞬间激荡,她白皙的脸蛋上那层淡淡红晕,显得更是明艳不可方物。他真想即刻就要了! 聂真真能感受到他的需要,慌忙拉住他的手,朝着他摇摇头。韩澈狠狠咬住她娇嫩的双唇,吻到怀里的人透不过起来方才松开,拨弄着她的发丝粗声问到:“你是不想让我碰,还是关心孩子?” 聂真真斟酌着哪一个答案会让他比较满意?想了想才回到:“嗯,不是你说的,要我好好生下孩子的吗?” 韩澈赞许的看了看她,笑到:“可爱的丫头,知道就好。” 说完,他就钻进了被窝,抱着她,胸口还在急速跳动。 他向着她的颈侧狠狠的吻下去,不顾一切的决绝的、缠绵的碾过她的肌肤,疯狂痴缠,狂野的汲取她每一寸甘甜的芬芳。 “不……”聂真真僵在他怀里,无助的用柔弱的粉拳抵住他的胸膛。 他稍稍离开她,唇瓣和她的堪堪擦过,依旧停在那里,随着说话不断摩挲着,诡异邪魅的黑眸紧紧锁住她,似猎鹰锁住猎物般笃定。 “不什么?我要疯了……乖……” 聂真真内心陷入无望的深渊——为什么,为什么,她爱上的人会是他?眼角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溢出滚落,摇着头哭泣的恳求他:“不要,韩澈,我们不能……” 他的话她充耳不闻,根本停不下来。 唇瓣更疯狂的吸吮着她娇嫩的肌肤,疼痛伴随着湿濡感,快感袭遍她的全身,她的十指嵌入他的肌肤,泪水肆虐无法停止。 “不……不……”她无力的摇头,身上的男人却不容她抗拒。 “乖,像以前那样,你不是做的很好?嗯?小妖精!” 长臂紧紧的箍住,邪肆的舌头不断的添弄着她细腻的脖颈,白腻雪滑的肌肤在空气中荡漾出一阵迷人的柔波。 韩澈轻笑着:“丫头,别闹了,好吗?我们和好吧,好不好?” 聂真真脑中的保险丝断了,理智反反复复在道德线上挣扎,终究还是在韩澈火热的诱惑下缴械投降,贪婪的吸吮着他身上迷人浑厚的男子气息。动情时一口咬住他的肩头,听到他压抑的闷哼声,咯咯笑了。 “咬我?看我怎么惩罚你!”韩澈低喝一声在她身上放肆的啃噬,每一次都是蚀骨的缠绵,一点点疼,却是无尽的欢愉。 …… 她又做了什么?韩澈什么都不知道,上天是不会惩罚他的,那么她呢?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叔叔,却还和他做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她会下地狱吧? “韩澈……呜……”她一把抱住了他。 “我好怕……好怕……”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一片虚无。那么安静,安静的就只有他们的心跳和尚未平复的喘息。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有无数个声音在咒骂着她,说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韩澈顺从着她,抱着她安抚到:“别怕,我不会不要你,一辈子都不会……” “不,你会的,你马上就会不要我了……呜呜……” 聂真真哭得愈发厉害,韩澈这种保证对她来讲毫无意义。她满肚子的委屈、恐惧和绝望不能对他说,无助和寒意侵蚀着她,她在这片罪恶的黑暗里越陷越深,没有人能够救她! “不会,傻丫头,这种事永远不会发生。” 韩澈面对哭得昏天黑地的聂真真完全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又该说些什么话来让她相信。却不知道,聂真真其实想说的是——她不能要他。 聂真真哭了很长时间,总算是停了下来,在韩澈怀里抽泣着。嗅着那熟悉而醇厚的男性气息,她慢慢平静下来。 韩澈收紧手臂,把她牢牢的圈进怀中,低声说到:“真真,你相信我,我是不会不要你的。” 聂真真抬头看向韩澈,他眼里的坚定让她莫名心安,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尽管他有很多女人,他曾不想要她的孩子,可她还是相信他的话。“嗯。”她认真的点点头,像个孩子抱紧心爱的绒毛玩具一样抱紧韩澈。 “真真,你知道吗?”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喃着她的名字,深邃的双眸燃着炽热的光芒照亮着聂真真的整个世界。 “嗯?知道什么?”聂真真迷糊的追问着好奇他怎么说了一半不说了。 “我还想吃你!”他邪魅的眸光一闪,修长的手指倏地勾起她的下颚,倾首深深的吻住她的红唇,狂野的吸吮着她。 聂真真错愕的瞪大双眼,由他主导的**继续上演,她闭上眼,心甘情愿与他一起共赴深渊。 第073章:再见贺明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清晨的阳光雾气一样拉开天幕,金色的光束透过稠密的树叶倾泻落下,纵横交错,树叶的颜色越发深沉了。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即使是在清晨,树叶也是纹丝不动。 聂真真从车上下来,司机伸出手来要扶她,她笑着拒绝了。 这是她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出韩家,她对韩澈的妥协换来了一定程度的自由。她说想出去走走,他也同意了,不过并不允许聂绵卿同她一起。聂真真当然懂她的意思,只要聂绵卿在,她是跑不了的。他在拒绝她的时候,还把她捧在怀里,仿若珍宝般吻着她的脸颊,话语中的威胁却依旧具有震慑力。聂真真讨好的点点头,样子乖巧恭顺,嘴角的笑却是僵硬隐含焦急。 她和梁初雪约好了在梁家门口见面,呼吸到韩家别墅以外的空气,她觉得连带这空气的味道似乎都有所不同。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她身上变成了圆圆的光晕轻轻摇曳着,有些刺眼,她闭上眼眼皮都有些疼。 司机上去叫门,聂真真在大门前等了有一会儿听见梁初雪咚咚咚往门口奔跑的脚步声,边跑嘴里还边嘀咕着:“快,快给我的朋友开门,昨天不是交代我的朋友要来吗?你们真是,怎么这么怠慢我的朋友?” 梁初雪的话语虽是斥责,却娇软好听更像是在撒娇。门卫恭敬的道歉,慌忙将侧门打开了,将聂真真请进去。 梁初雪上来拉着她的手往里走,司机在她身后正要说话,聂真真一回头先开口说到:“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再给你打电话。” 司机没做声,点了点头坐上车走了。 梁初雪这里已经惊讶万分,奇到:“真真,你还有司机呢?看不出来,这么说以往都是骗我们的吗?那司机开的可是劳斯莱斯!” 聂真真轻按着她的手,摇摇头说到:“我们进去再说,就是为这个事情来找你的。” 梁初雪见她说话有隐瞒、很小心,眉宇间愁云淡淡笼罩,看来的确是遇上难事了。点点头说到:“你别担心,不管什么事,我准能帮你,你猜谁来了?”说到最后一句,梁初雪扬起婴儿肥的脸颊,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娇俏的笑了。 “谁啊?”聂真真摇摇头疑惑的望着梁初雪。 梁初雪拽着她的胳膊加速了脚步直往里走,一路上聂真真几次问起她也只是笑笑并不回答。 梁家聂真真是来过的,那一次是在晚上,白天看梁家倒有些不同的感觉。和韩家比起来,梁家看起来似乎更古朴些,客厅四处都摆放着不同的古董,在白天看来似乎年代的气息更久远。 “这些都是我小叔叔弄来的,你知道他是考古学系教授,所以特别喜欢古董。”梁初雪猜出聂真真的想法,笑着解释到。 梁骏驰堪比女人还要俊美的脸庞在聂真真脑海里一闪而过,脚上已跟着梁初雪到了她的房间。 “来,看看谁来了?”梁初雪一拉门,将聂真真往里一推,聂真真被她这么一推脚下有些不稳,梁初雪正懊恼的想去拉住她,一双长臂已稳妥的将歪扭的聂真真接过抱住。 聂真真惊慌的抚着发丝,抵住结实可靠温暖的怀抱,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他那刀削斧阔似的英俊脸上涂满了关切,深深凝望着她,秋水般柔和的双眸暗含一笑,收敛着炽热的光芒,婉约的划过她脸颊上的每一个角落,凝固在眼角那一抹弧度里,情意绵柔,依然缀落眉央。他的气息清浅不热烈,却让聂真真觉得顿时暖烘烘的。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也一度以为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几乎见到他。面对他,她总是愧疚的,就连当初,她拒绝他,都不是经过自己的口。 淡粉色的薄唇轻轻张开,垂下浓密的长睫毛,手指不由拽紧他的衣襟,紧张的叫到:“学长。” 贺明宸淡淡一笑,柔声应了问到:“过的好吗?” 聂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他分别并没有很长的时间,可这期间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手指揪住他的衣襟,忘了松开。 “呵呵……”梁初雪看两人这样捂嘴嗤嗤笑了:“我看,我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你们这样,我要不好意思了!” 梁初雪的话让聂真真猛的清醒过来,忙从贺明宸怀里挣脱了,不好意思的直道歉,贺明宸还没说什么,梁初雪到夸张的直摇头笑到:“不用道歉,明宸哥哥说不定正抱怨我打断了他的好事呢?你说是吧,明宸哥哥?” 贺明宸、聂真真都叫梁初雪的话说的很不好意思,两人之间那层纸已经捅破,而且聂真真也算是拒绝过他,梁初雪不知情,还有意的撮合,谁又不好意思说明,只能各自红了脸尴尬的别过去。 “哎呀,还不好意思呢?明宸哥哥,你不是听说真真要来,死乞白赖的要来吗?丢下那么重要的会议!”梁初雪以为两人是害羞,依旧逗弄着两人,拉着羞涩的两人坐下。 贺明宸因为梁初雪的话,更加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开口望着聂真真低着头躲闪的样子,心里倏尔一阵抽痛。 他在听说她休学的消息之后的确是万分焦急,他想这一定是韩澈的意思,初听的时候还曾苦涩的想韩澈也许是真的喜欢她,这么做可能是想给她一个更好的安排。 但就在不久前,他发现他错了。 韩澈终究无法给聂真真带来幸福,因为他的姐姐贺明彤回来了。他自知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在见到一路风尘仆仆多年未见的贺明彤时,除却惊讶,钻进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聂真真怎么办?如果贺明彤回来了,韩澈会怎么做?会和她重修旧好吗?如果是这样,那么聂真真呢?那一刻,他面对贺明彤却比任何一刻都想念聂真真。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和担忧并不是多虑,就在今天,他来这里的前一刻,出门的时候,韩澈的车子已经停在贺家门口。他冲动的很想揪着韩澈的衣领问一问他,当初信誓旦旦的对他宣布要和聂真真结婚的话是不是都给忘得一干二净?可他没有这么做,他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要帮韩澈,虽然对不起聂真真,可是在那一刻他竟然希望韩澈和贺明彤在一起。 梁初雪说聂真真有事求她帮忙,他当即就觉得和韩澈有关,或许就是因为贺明彤,时间上太凑巧,难道说韩澈已经提出要跟她分手? 他紧盯着聂真真,她一身GabrielleChanel春款长裙下身姿依然窈窕,他却敏锐的发觉她比以往消瘦憔悴了不少,目光明显躲闪,似是藏着许多的哀怨。他交握在胸前的手紧了又紧才开口问到:“真真,不是说有事吗?我和小雪都在,你说吧!” 聂真真抬眼看了看贺明宸,又看了看梁初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是她信不过贺明宸,只是她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对贺明宸一个大男人说? 她低着不说话的样子着实急坏了另两人。梁初雪和贺明宸面面相觑,贺明宸直觉一定是和韩澈有关,梁初雪却是一无所知,急的直推她口气也不好:“真真,你快说话啊!急死我了,到底什么事?”脑子里突然想起送她来的那辆车,她刚才就说和她要帮忙的事儿有关,难道是…… 梁初雪一拍脑袋惊叫到:“你该不会是被哪个公子哥缠上了吧?他对你用强的,是不是?你别怕,这A市所有贵胄没有我和明宸哥哥不认识的,一定让那个混蛋放了你!” 梁初雪粉拳紧握,越说越激动,还不停的朝着贺明宸使眼色,看贺明宸脸色逐渐苍白,反应过来,如果方才的设想成立,自己喜欢的女孩却被人捷足先登霸占了,那么贺明宸现在的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瞅瞅沉默不语的两人,懊恼的闭上了嘴。 偌大的卧室里顿时一片寂静,聂真真紧握着手,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那阴影里似乎也潜伏着那么一丝无奈和忧伤。她的左手不紧不慢地揉捏着右手上的每一根手指,思考着应该怎样向他们说明自己的情况。梁初雪的话并不算全错,撇开和韩澈的血亲关系不说,他也的确是欺负了她,只是因为这层关系,她对他连原谅不原谅都谈不上了。 她曾拼命想要争取的幸福,尽管是些卑微的幸福,此刻她却因失去它而难过,曾经对他许下的诺言她还在心里念念不忘,可就是这一段她一个人的刻骨铭心成了她心头难以承受的悲伤。 泪水从眼角溢出,聂真真还来不及抬手擦,贺明宸温暖的身子就跪在了她面前,她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恍惚有些明白,他是贺明彤的弟弟,他应该什么都知道了吧? “傻丫头,没事,别哭。”贺明宸干燥的手掌擦去她的眼泪,碍于梁初雪孩子一旁,他只能压抑着拥抱她的冲动。 第074章:贺明宸的决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我……” 贺明宸的掌心柔软干爽温暖,在聂真真脸上克制着爱恋隐忍着疼惜摩挲着,聂真真望进他满含柔情的双眸,泪水四溅,落进他的掌心,乌黑的发丝缠绕上他的手指,痒痒的,让他不敢动弹,怕这一刻的温存都是幻觉。 “我怀孕了。”聂真真咬着下唇说完这句话,别过脸去不敢看贺明宸,可她不敢停,停下来也许她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了,而她现在迫切需要他们的帮助。 “不能要,不能要……”正对着她的窗户,阳光毫无遮拦的打在她身上,她还是觉得冷,放在膝盖上的手抖了抖,立即被贺明宸握住了。 梁初雪已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呆呆的看着贺明宸将无声恸哭的聂真真拥进怀里,好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 贺明宸张着唇瓣,心痛的无以复加,他怎么会这么粗心,就这样将她放任到这样的境地?他比谁都清楚,韩澈怎么可能会好好对她!明知道这样,可看着她心甘情愿的跟着韩澈走,他还是放手了! 现在该怎么办?他放在心尖上碰都舍不得碰一下的女孩,就这样被韩澈给伤害了! 她的眸光湖水般荡漾着光波,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在眼膜上摇摇欲坠,还是含苞欲放粉嫩的年纪,,却为何却像是在凋谢?这就是他放任她追逐幸福的结果?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贺明宸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说。她还这么小,这么小! 不过一旁呆愣的梁初雪明显误会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从失神的状态恢复原状听到的居然是贺明宸道歉的话,想不让她误会也难。 她竖起眉头指着贺明宸愤怒的说到:“这么说,明宸哥哥,都是你闯的祸?” 聂真真惊愕的怔愣半晌,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急着摆手说:“不是,不是,初雪你……” “是,是我不好,真真,别害怕,万事有我。”贺明宸突然打断了聂真真,望向茫然不知所措的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深褐色的瞳仁里映着她泪水涟涟惊慌的模样,柔柔的怜惜扑面而来笼罩着她。伴随着他低沉醇厚的嗓音,传递着他的承诺。 “我会安排好,这种事直接跟我说就好,怎么还要麻烦初雪,如果不是我知道你要来这里,我都不明白这些天你躲着我做什么,傻丫头。”他的手刻意揉乱她的发丝,聂真真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说话的时候喉结在不规则的轻轻颤抖,那一刻,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直觉觉得应该相信他。 最觉得冤屈的莫过于梁初雪,她的情绪可谓一波三折。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在自己房间里你侬我侬,恨得牙痒痒,随手抄起枕头砸在……当然是贺明宸脑袋上,叫嚣着说:“什么嘛,搞了半天,原来都是明宸哥哥做的好事?不过,你们两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她抓狂的样子让聂真真红了脸,贺明宸暗暗朝她摇摇头,他温柔的目光让她再次选择了沉默。 最后的结果是,梁初雪受不了两人的腻歪劲,愣是将两人“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却偷偷将聂真真拉到了一边,悄声在她耳边说到:“真真,你别担心,明宸哥哥和别人都不一样,会好好对你的。”说着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她的肚子,贼兮兮的笑了,转身留给她一抹娇俏的背影。 上了贺明宸的车,聂真真呆呆的侧着头看着窗外倒退的景物,没有问贺明宸要送她去哪里,她也没有说。经过方才的事,两人都有些尴尬。 聂真真很快发现贺明宸是准备将她送回家,急忙阻止到:“学长,我不住在那里了。” 话音刚落,贺明宸猛的一刹车,她纤弱的身子在座椅上强烈的反弹着喉间发出闷哼声。贺明宸也没有注意,眼睛直视着车窗外,一言不发。好半天,聂真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才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大力握紧了击向车窗。 “学长……”聂真真匆忙阻止了他,贺明宸伤痛的眸光划破了她的视线,他眼中透明晶亮的如同锦绸一样的是……泪光? 那一刻,时间在万物的沉默中仿佛凝固了。安宁静谧围绕着聂真真,她看到贺明宸的脸在她眼中放大,然后他的唇带着微凉的温度温柔的在她唇上细细吻着,不霸道,和韩澈的完全不一样,她甚至没有感觉到他的任何**。 “聂真真,不要背叛我,永远不要背叛我!” 韩澈的声音在她脑中突兀的响起,她猛的将贺明宸推开,微喘着望着他断续的说到:“学长,别这样。” 贺明宸被她推倒在一边,就那么无力的保持着被她推倒的姿势,双眼灼灼的盯着她,问到:“对不起……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 聂真真如同鲜花般娇嫩的脸庞,泛着淡淡的光泽,每一个表情都逃不开他的眼睛,他当然能感觉到她在抗拒他。他微闭着眼朦胧的凝视着她,看她窈窕的身姿,静静的坐在那里却还是摇曳流水样姹紫嫣红的七彩光芒。 对与贺明宸来说,聂真真就是有着这样特殊的吸引力,他放在座椅上的手悄然紧握,暗暗发誓,只要她说要离开韩澈,这一次他就再也不会放手。 而聂真真随后说的话,无疑是让他做出了这一生最重要的决定。 他听到她说:“我……想要离开韩澈,想要拿掉这个孩子。” 他闭上眼,长舒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他以为,他和她自那一日分别后就全部结束了,却原来是上天的给他的考验吗?这般蜿蜒曲折之后,又让他遇见这样旖旎的风景。他想他是个卑鄙的小人,在疼惜着她的同时,却因为她的决定而暗自窃喜、心潮澎湃。他甚至都没有问她为什么?想清楚了吗?确定吗?韩澈……知道吗? “好,我会帮你安排好。”他笃定的答应了,发动了车子。 贺明宸将聂真真安排进了他名下的私人别墅。聂真真本来告诉她,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韩家,聂绵卿还在韩家。不过贺明宸说的有道理,只要韩振天还在韩家,韩澈是不会把聂绵卿怎么样的。她虽然忐忑,可还是决定遵照贺明宸的安排,拿掉孩子是眼下迫在眉睫的头等大事。 贺明宸将她送到别墅就走了,梁初雪说他今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他已经为她耽误了很长时间。不过她不知道,在她踏出这一步之后,将会面临的将是怎样的一场灾难。 她打了电话给聂绵卿告诉她现在的情况,聂绵卿劝慰她不用担心,先避过韩澈将孩子拿掉再考虑以后的事,和贺明宸说的一样,她也坚持认为只要有韩振天在,韩澈暂时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聂真真挂了电话,在别墅里等着贺明宸回来。 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自从怀孕之后就特别容易犯困,可偏偏因为孩子的事又一直睡不好。这一下子从韩家出来,身处完全陌生的环境,更是精神戒备睡意全无,那感觉就像是就此要同韩澈分手了一样——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打开电视,无聊的按着遥控器,突然又在财经频道看到他的身影,按着按键的手指便自然停住了。 虽然只是从照片上看了几眼韩溯——她的父亲,无论怎么看,韩澈同他真的是很像。不过他身边的那一位是?聂真真迅速坐直了身子仔细的盯着电视屏幕。 那么一桌子的人,一字排开。每个人的身前都摆放着烫金的字牌,而他边上那一位,身着考究精致的枚红色职业套装,挽着发髻的的女子,她的身前字牌上写着——贺明彤! 他们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他孩子气的将她从床上拉起来要她替他打领带。她笑着顺从了他,她的手指在领带上穿梭难免滑过他的胸膛。他一口咬住她的手指,说她是有意的。她懂的他话里暗含的挑逗含义,嗔怒着转了话题。 “今天很晚回来吗?” “不,早点回来陪你。” “嗯,会不会背着我见贺明彤?”她其实是故意的,她想在最后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光明正大的为他吃醋,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韩澈佯怒着给她一记暴栗,转而将她拥进怀里苦恼的说到:“怎么办,我的小妻子吃起醋来真是可怕。” 她当时的心情竟然是轻快雀跃的,那样一种快乐,竟然没有让她意识到他是在刻意敷衍自己!他的确没有背着她见贺明彤,他们的见面如此光明正大!那个女人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坐在他身边! “聂真真……你还在期待什么?”她紧抱着膝盖,电视上的光芒还在闪烁,可她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一个不爱她、她也不能爱的男人,她还能期待什么? “丫头,有没有想要的东西?”韩澈总是喜欢这么问她,从最初被他强占的时候开始,他就喜欢这么问。 每次她都是摇头,她知道他能给的起这世上最昂贵的东西,可她要的他却给不了。韩澈,你知道吗?我最想要的,就是和你一夜到白头。 第075章:不再有她的位置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黑暗一点点将白日的光芒吞进,电视屏幕自顾自的闪烁,里面的画面和声音尖锐而嘈杂,衬托着房中的静。静谧孤单丝丝缕缕在这空间里萦绕,聂真真静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窗外天上那一勾新月在云层间时隐时现,浮浮沉沉,唇边现出一丝微笑——是该放手了吧? 她的离开现在恐怕已经引起轩然大波,以韩澈的个性,不找到她是誓不罢休的,但他这一次会这么容易找到他吗?她刻意为之的躲避,即使他再神通广大,恐怕也困难。 楼下有开门的声音,渐渐的脚步声近了。贺明宸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在黑暗中轻声问到:“真真,你在吗?” “嗯。” “怎么不开灯?”贺明宸转身探手按在开关上,聂真真慌忙阻止了他。 “不要,别开灯……”聂真真的声音在暗处传来,脆弱单薄,仿佛一碰就会碎,其中的迷茫和颤抖让贺明宸心疼不已。 他的手从开关上离开,迎着一点点淡淡的月光走向她。她的身上泛着一团青烟似的雾一样的光芒,轮廓背着光,贺明宸只隐约辨出她的样子。 “学长,跟我说说贺明彤……好吗?”她抬起头,嘴角的梨涡随着唇瓣的张合时隐时现,眉目之间犹如雾锁山头般被愁云笼罩着。贺明宸看得心惊,蹲下身子揽住她的肩头,轻声细语的问她:“该知道的,真真应该都知道了,还要问吗?” 他不想跟她说起贺明彤,不想看到她眼中悲戚的神色,更加不想看到她因为韩澈而痛苦,如果是他,又怎么舍得她承受这种痛苦? 聂真真苦涩一笑,对啊,她还想知道些什么? “他……找我了吗?”虽然害怕,可心里还是期待,至少能证明她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不会因为贺明彤他就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尽管她很清楚,韩澈对于自己的东西一直有强烈的占有欲,他对她似乎就是这样——恐怕也只是这样而已。 贺明宸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可聂真真已经知道答案了。这样就很好,她该知足了,也该放手了,放过韩澈,也放过自己。 “他找你的话,你会改变主意,原谅他吗?”贺明宸的嫉妒心在那一刻从未有过的爆发出来。韩澈曾对他说过——“聂真真死心塌地的爱着韩澈”,现在他信了,尽管韩澈这样伤害她,她还是惦记着他。 “不,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喜欢他,从来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只是,他喜欢的人回来了,不是他的错。”聂真真如兰的馨香中吐露着这样宽容的话语,让贺明宸羞愧的无地自容,对她的疼惜更是变本加厉。 他蓦的将她狠狠按进怀里,一冲动就向告诉她,韩澈为了找她,已经要把整个A市都翻个天!他却很卑劣的瞒下了,没有哪个女人能逃过男人这样山崩地裂的攻势!他已经错过一次,不想连这次机会都再次失去。 A市夜晚的天空风云巨变,如同韩澈那张阴鸷的俊脸,汹涌的怒火在他眼中翻腾,内心的不安浪涛般一个连着一个蜂拥而上,撞击着胸口。 她竟然欺骗了他,就这样背叛了他,抛弃了他! 他已经在她面前放下姿态,整日守着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她生了要离开的念头。她对他渐渐展开笑颜,态度也变得柔顺,他以为,她不会再走了。早上还在怀里为他整理领带的女人,就这样再次背弃了他! 他的手指在黑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有力而有节奏的敲击着,古铜色的脸庞紧绷着,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掩藏着的深不可测深乌黑双眸,高挺的鼻下绯色的唇角勾起一丝阴森的笑意,周身散发出慑人的寒意,微扬的下颌朝着眼前的李欣阳微一示意,动作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总……总裁……”李欣阳嗫嚅着不敢回答,以他的了解,总裁若是知道了这个情况,聂真真恐怕…… “说!”韩澈简短的吐出这么一个字,已是对他的极度隐忍和宽容,他想要知道聂真真的下落,多说一个字都觉得耽误时间! 面对韩澈的气势,李欣阳条件反射、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自保,站直了身子一字不漏的将聂真真的情况报告了。 “她今天去了梁家……是梁初雪小姐请她去的,她让司机先走了……不过,后来,听说她是上的贺家二少爷贺明宸的车离开的。” “哧……”韩澈轻声嗤笑,贺明宸……竟然又是贺明宸!他不知道,他的小妻子竟然学会了暗度陈仓这一招,上了贺明宸的车?她难道以为她可以和他一样随心所欲吗? “你们都做了什么?”韩澈斜睨着眼看向李欣阳,情绪波澜不惊,李欣阳打了个哆嗦,仿佛已经看到他强压下的惊涛骇浪。 “已经查清楚了,她人……现在在贺明宸的私人别墅,总裁……” 韩澈倏地从软椅上站起来,左手拉开抽屉,掏出里面的沙漠之鹰往胸口一放,抬起脚往外走,李欣阳震惊的看着这一幕,闭了闭眼,不由暗自为聂真真祈祷。他实在是不懂,聂真真明明就是很喜欢总裁,怎么最近就一直跟他闹呢?他在总裁身边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如此用心,甚至有时可以用低声下气来形容,这个小丫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已经坐实韩家二少***名头,到底是还有哪里不满足? “李欣阳。”韩澈突然停下脚步,严阵的叫着他的名字,李欣阳立即站直了身子躬身应了。 “是,总裁。” “注意你的称呼和措辞,她是我太太。”说完韩澈高大颀长的身影迅速朝着一楼旋风般闪去。 “是……”李欣阳敲了敲脑门急忙跟上。 夜色浓黑如墨,苍茫的在地平线上延伸。十几辆豪车沿着道路蜿蜒向远方,车轮急促的碾过路面,扬起阵阵尘土。 车子在贺明宸私人别墅前停下,韩澈自己推开门下了车,一脚踏在地面上,丝毫没有做停留,直冲到大门前。 李欣阳就跟在他身后,正招手让人开门。韩澈一把将李欣阳推开,掏出沙漠之鹰,扣动扳机朝着门锁处就是两枪,这两声震耳欲聋,让一众跟随的人都呆住了。 韩澈一言不发的抬起脚在门上踹了一脚,铁门不堪一击的歪向一边,他跨步走了进去,身后的人急忙跟上。 经过别墅客厅的门,没到韩澈亲自动手,李欣阳已如法炮制将门打开了。 这两声巨响终于引起了屋子里两人的注意,聂真真惶恐的望向贺明宸:“学长,这是什么声音?” 贺明宸从沙发上起来,一手揽住聂真真,一手将灯打开,走向窗边,黑暗中依稀能看到门口停着十几辆车,大门已经大开。 他低头看向聂真真,握紧她的手,轻声问到:“如果他来了,你会跟他走吗?” “嗯?”聂真真怔愣的看着贺明宸,他……来了? “果然……还是会跟他走吧?”贺明宸在聂真真的沉默中颓然败下阵来,语气变得落寞。韩澈已经来了,他是不是做了一场华丽的梦,这样短暂? 房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一众人冲了进来,聂真真本能的靠向贺明宸,惶惑的看向这一群人。 她的视线兜兜转转,终于看到韩澈傲然的站立在门边,那一瞬间他岿然毅力的姿态,涨破聂真真的眼帘,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这一室的人,仿佛都不存在,她的眼里就只能看见他!她冲动的想扑进他的怀里,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他还有一点点眷恋她,她想就这样忘记他们的关系,忘记他心里还住着别人。再也不跟他吵,不跟他闹,跟着他一世就好。 然而,这终究就只能是一种幻想,她的脚钉在地上,不能移动分毫,双臂无力的垂在身侧,仰头贪婪的看着他,她看错了吗?还是她自作多情?他那么深情的目光,确实是对着她吧?他……也是真的爱过她的吧?至少在和她登记注册的时候,在贺明彤回来之前,是有过的吧? 她看到他的手向她伸开,刘海下深邃的双眸盯着她,一错不错,轻声说到:“过来,真真,过来。” 他的声音是那么柔软,朦胧的情愫,星光一样迷离,四目相视,眸光交相辉映,流银泻辉。 她受了蛊惑般抬起步子,往前迈出一步,腕上一紧,贺明宸拉住了她。她回过头,看见贺明宸对她轻摇着头:“不要,真真,韩澈喜欢的是我姐,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他身边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知道早上我出门的时候,韩澈在哪里吗?他在我家门口……” 聂真真的脸色骤然惨白——他在我家门口!这几个字在脑海里经久回荡!身子一软,贺明宸伸手将她接住,她的眸光掠过门口那一抹身影,笑了:“嗯,谢谢学长,我差点又犯错了。” 第076章:我不爱你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和贺明宸紧握的手在韩澈眼里无限放大,她紧紧依靠着另一个男人,这种信任他知道或许和爱情无关。但他想要的,是全部!他曾不止一遍的告诉她,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她——竟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理智一寸一寸被嫉妒的火苗燃尽,那一种痛与背叛无异! 他举着枪向着她走去,在她面前站定,她垂着头,长发遮住她的脸,他只能看见她微翘的琼鼻和细微颤抖的睫毛,她依偎在贺明宸的怀里没有抬头看他。 “乖,别闹了。”韩澈伸手想要将她拉过来,她只是还在生气,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或许,她只是想他紧张,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他很紧张,很生气,看到她靠在贺明宸怀里,他终于理解,为什么她会对于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么介意,那么生气。是他,疏忽了——他竟然犯了同父亲一样的错!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了这样的痛苦。 聂真真迅速后退,躲开了他的手。 他的手悬在半空,尴尬的姿势,落寞的弧度,凄迷的停顿。 她抬起头看向韩澈,死死的看着他,即使不这样看他,她想她一辈子也都无法忘记他!可是,看一眼少一眼,就让她再看一眼吧! “韩澈,我只问你一句,贺明彤回来了,你们有没有?”聂真真挣扎着,只问了这么一句。问完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究竟这个答案是什么样的,又能改变什么? 她想是她身上同韩澈一样阴冷的血液促使她在这一刻做了这么一个决定,她希望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只要他说没有,她就愿意陪着他一起。他们不能为世人所容的关系,注定他们将遭到鄙视和唾弃。大概死后也上不了天堂,可只要有他在,那她就心甘情愿一同坠入地狱! 然而,韩澈在片刻的沉默后撕碎了她泡沫般的希望。 “有……但是……” 韩澈说完这一句急切的走近她,她看到他眼里的慌乱焦急,他的薄唇也在她眼前开合,不过……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每一个转折词的前或后都有着让人无法承受的现实,她还有什么必要了解这“但是”之后的内容?世人所不容的不伦关系,她对他一厢情愿的痴迷,根本无法支撑。 她的手朝着他的方向伸出,他就在她面前,她的掌心贴在他胸前,阻止着他进一步靠近。 “不要过来!”聂真真抬头,闭眼,眼泪就从心底留了出来。那一瞬间,她豁然开朗——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他们终究不能在一起,即使是她的妥协,也换不回和他相守的机会! 聂绵卿问她,这么闹,有意思吗? 她嘴上说着明白,可内心其实是不甘的! 一直以来,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想要留在他身边,即使知道他是她的叔叔,她还是想留在他身边!他们的血亲关系不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让他们承受生离的折磨? 但,现在,她没有力气再闹了,他在她面前亲口承认!她,终究比不过那个他曾深深爱过的——不,是现在仍旧爱着的女人。她愿意陪着他下地狱,可却忘了问一问他是否愿意,却原来,他不愿意! 她在最灿烂的花季年华,被他生生折断了枝干,在他身边被他圈养,她爱上了毁灭她的人,刹那怒放,开到酴醾。却然后——在最绚烂的那一刻,即将枯萎。 终于明白,这个男人并不属于自己。 “韩澈,你知道的,我不会原谅你!也请你不要原谅我,真可笑,我们竟然……”泪水在她脸上演绎的如此悲凉,斑驳的痕迹里全是她绝处逢生的狠绝。 韩澈胸口一紧,直觉不想听她的话。抬起手握住她的手,长臂一收,将她从贺明宸怀里拉出。 她跌跌撞撞,玩偶一样无力的任由他摆布。手下立即冲上前将贺明宸压制住。 “韩澈,你放开她,不要勉强她!”贺明宸整个人被压在地上,膝盖上受了大力撞击,浑然未觉只一味看着被韩澈拽着的聂真真。 聂真真在韩澈怀里奋力挣扎着,口里叫嚣着:“韩澈,让你的人放开学长。你若是敢动他,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眼神明媚清澈,一眼能够望到底,一直是那样简单,她的简单和纯净,让他痴迷甚而有些敬仰,震荡着他灵魂的深度。可这一刻韩澈却觉得它深刻的难以理解。 “你本来就不喜欢我,放了我吧,让我们跟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好吗?” 那0.1秒不到的时间,他们的世界轰然崩塌。 残忍的话语已经出口,森然在韩澈心上划下不可愈合的伤口,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聂真真,不敢相信她的话,她眼中流露出的哀怨,如同一把重锤般,狠狠的敲击在了他的心上,那种感觉,撕裂了他的心扉。 她的谎言,拙劣而粗糙。他根本不信!不想相信,不能相信! 四周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一声,灯光下,她斑驳的泪颜楚楚动人,虽然极力隐忍,泪水依旧无法停止,散乱的头发垂在颈侧,在灯光下,反射出润泽的光芒。 韩澈缓缓放低身子在她面前跪下,他就知道,她是个狠心的丫头,但是他还是决定向她妥协。抬手挥了挥,手下得到指示松开了贺明宸。而他长臂一抬,迅速抵住贺明宸的脑门。 “跟我走,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冰冷的枪口指着贺明宸的太阳穴,聂真真惊恐的捂住唇瓣,看到他眼里的笃定。还是不能……不能结束这一切吗? 聂真真放开贺明宸,乖顺的点点头。 韩澈很满意她的表现,将手中的枪朝身后一扔,将她从地上抱起径直往外走。聂真真靠在他胸口,问他:“为什么?” 晚风扫过,树叶纷乱的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极了聂真真此刻轻轻的哭泣,这嘤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在韩澈耳边。他停顿了片刻,继续抱着她走上了车。车内宽敞躺着他们两人也不觉得拥挤。 聂真真的情绪已经崩溃,她就快要受不住,韩澈再这么一意孤行下去,她不敢保证她还能坚守住那个秘密——难道只有这样才能阻止他霸道的举动? “韩澈,我食言了,我……不爱你了。” 车顶那么近的距离,聂真真却觉得高远的像是外面无边的苍穹。她努力睁大着双眼看着上方,至于这一句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她无法估量,只是除此之外,她还能有更好的方法吗? 韩澈罩住她的身躯骤然僵住,放在她颈侧手悄然握成拳,古铜色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手腕处甚至能看见血管的搏动。乌木般的瞳仁可怕的收缩着,怒视着身下的女孩。 “让我跟贺明宸走吧,至少他珍惜我,在乎我的感受……”她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但中心意思,她已经表达清楚了。她用自己编制的谎言,想要套住身上的男人,他是那么霸道的男人,绝对不会原谅她的背叛! 下颌被他大力的钳住,他的手指像是要穿透她的肌肤,扣在她的下颌骨上,疼的她说不出话来。 “聂真真,收回你说过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生!”他的另一手掐住她的脖颈,听到她迟缓的呼吸他竟然不由稍稍放松了,只是这动作却没能让聂真真有所察觉。 “呵……后悔?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知道你不爱的时候,还一头钻了进去,现在我清醒了,不想强求了,我们……彼此放过,不必再勉强。” “我……”韩澈很想告诉她,他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可看着她冷漠的脸,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逃避了,在他决定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背弃了他们的誓言?! “起来!”韩澈焦躁的将她拉下车,手下还拦在门口,他斜眼看向门口,贺明宸被人压制着焦躁的望向这边。 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托着聂真真娇软的身躯将她压向车前,她的身子撞上冷硬的车板,还不及反应,韩澈就已经欺身上来钳制住她。 所有人这时都识趣的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两人——除了贺明宸。 “不,不要……” 聂真真惶恐的看向韩澈,他眼里的赤红的色彩是她太过熟悉的,刺骨的寒意伴随着绝望沿着脚底顺眼至头顶,而后迅速弥散到周身的每一个细胞!浑身已不自觉的在颤抖。 韩澈张开怀抱,闭上眼靠在她经窝里,温柔的吞吐着气息:“怎么了,冷吗?一会儿就暖和了,让你的情人好好看着……你说,他还会不会想要你?” “不,不!” 她细瓷般的肌肤,在初春的夜晚,凉意袭来,他顺势抱住她,他的身子火炉一般温暖,曾经是她眷恋的源头,而此刻,他的滚烫碾过她的肌肤,除了疼,还剩下什么? 第077章:要了她的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眼前的韩澈让聂真真内心害怕极点,他疯狂的眼神带着决裂的色彩,他说过,永远都不要背叛她,否则,他会毁了她! 他眼里嗜血的光芒越来越浓,聂真真纤细的十指抓牢他健硕的手臂,他的肌肉紧绷着,她竟然丝毫也进入不了他。 这不是她要的,她不知道看着他这样难过,她会比想象中疼! 深吸一口气,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她后悔了,不应该这样对他。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韩澈甩开她的手,她柔软的藕臂被他狠狠压向头顶撞在车板上,用力之大,聂真真清晰的听见骨骼和金属撞击的声音,皱起眉发出一声闷哼。 “疼吗?” 韩澈放柔了声音,俯身罩住她,舌尖在她的耳边游走,湿濡的温柔的,记忆中两人甜蜜的时光里,他就是这样极有耐心的取悦她。而此刻,他的声音却让聂真真颤抖不已。 “啊!” 聂真真一声尖叫,韩澈一口咬住了她的雪颈,不似平日里的温存缠绵,他的牙齿尖利的刺破她的肌肤,还在继续用力,仿佛要吸进她身上的每一滴血。 他的舌头卷过妖艳的红色液体,锐利的双眸中充满着疑惑望向聂真真:“我还以为你的血是冷的,奇怪,像你这样见异思迁、水性杨花的女人身上流的血竟然是热的?!” 话音刚落,一低头再次狠狠咬向她,在原来的伤口上继续肆虐。聂真真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的沉默让身上的男人更加不快,利剑般的眼神剜向她,勾起唇角对着身后的手下说到:“看好贺明宸,别让他转过身……” “宝贝,我最近太顺着你了,看来需要让你长点记性,我才是你的男人!” “韩澈,你放开她,畜生!” 贺明宸的声音从门边传来,愤怒、焦急,更多的是心痛。 韩澈挑了挑眉,看着聂真真说到:“他很紧张你啊,我怎么忘了,我的妻子就是这么会勾引男人的!” 脸上的笑意骤然一敛,一抬手朝着身后挥了一记。 聂真真看不懂他的手势,随后便听见贺明宸被打的痛呼声。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她自做主张的利用了贺明宸,以为凭着贺家的地位和贺明彤的关系,韩澈终不会对他怎么样,却忘了,韩澈根本对任何人事都是无所顾忌的! 他的手扼住她的喉咙,想要掐断她的呼吸一般凶狠,她摇着头咬着牙哭着哀求他:“韩澈,你放了他!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好,你放了他,我跟你走!求求你!” 韩澈的手离了她的喉咙不过几毫米的距离,听到这话登时用力,又骤然松开,聂真真痛苦的纠结着精致的五官,呻吟声从喉间破碎的逸出。 “哈……哈……” 他栗色的短发在黑夜里随风翻飞,脸上是张狂放肆的笑,看着身下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的女孩,笑声不能停止。 这就是他选择的女孩,口口声声说着要陪着他一生一世的女孩,现在她的眼泪是为谁而流?她要守护的又是谁? 虎口压向她的脖颈,没有用力,极轻的摩挲着她下颌的肌肤,那么白嫩细滑。 这么看,她长的真的是跟她的母亲一模一样!包括这副哀求着的泪颜,明明就是她的错,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做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企图博取他的同情?! “你在向你的丈夫这里替别的男人求情?” 他的手顿了下来,一丝一毫往上移动,他在向她做最后的求证,只要她的答案合格,他想她还是会原谅他。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薄情冷血的男人,没有人知道,他有多渴望被爱,他对自己女人从来都是宽容的,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可为什么每到最后,最先离开的都是她们? 阴差阳错,是他们彼此爱的不够深,才会就那样分崩离析! 聂真真没有体会到那一刻韩澈言语里的殇恸,一门心思的只想救下无辜的贺明宸,看着他阴鸷的脸孔,强装镇定的摇着头说到:“我跟你走,只要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聂真真偏过脸去,左脸上已是火辣辣的一片。 远远能听见贺明宸怒骂的声音,这声音刺激的韩澈愈发兴奋。他想要狠狠毁灭了眼前的女孩,扯断她的呼吸,让她不能为那个男人哭泣,目光却停留在她的小腹上。 ——微微凸起的小腹,是他们的孩子! 她怀着他的孩子,却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他,想要杀死他们的孩子!究竟是为了什么?每一个他爱的女人都在他想要好好生活的时候选择放手? 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她的鬼话,十几岁女孩青春年少的情话,他竟然会当真! 眼前的这个女孩,身上流着卑贱的血,她的母亲就是个贱人,周旋在父子之间,迷惑了他至亲的两个男人,使得父子反目,最终害死了他的兄长,逼死了他的母亲!他竟然昏了头想要和那样一个女人的女儿白头到老! “你背叛了我,对不起,我不能再珍惜你了。” 韩澈略带粗糙的手掌在她的小腹上慢慢揉搓,表情那样虔诚,对她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祷告。 他低头含住她的朱唇,贪婪着最后一刻的温存,离开她的那一刻,绝望崩溃的神采在他微笑着唇边荡开,聂真真恐慌的想要伸手抓住他。 他终究狠狠的将她撕碎,不带一丝怜惜! “真真,怎么样,跟叔叔做的滋味如何?” 他薄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穿透微凉的空气,刺破她的鼓膜,钢针一般扎进她的脑中! 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那一刻,耻辱感远远消失,一个更大的阴谋和真相即将铺开在她眼前。她抱紧身上男人宽阔的脊背,对于他粗鲁的举动已无任何感觉。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韩澈托起她侧着头瞥向门口的贺明宸,冷笑到:“让你的情人好好看看,你是怎么怎么被我拥有的!呃……” 肩头上,聂真真瞪大了眼奋力将他咬住,那一种力量,带着刻骨的恨意的眼神,韩澈这一生都忘不了。 “自己的……叔叔?”聂真真松开牙齿,认真的看着韩澈,他知道,他也知道!他竟然知道! “你……说清楚点!” “说清楚点?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还不够明白吗?聂真真,你是韩溯的孩子,你的母亲是个贱人……” “什么时候知道的?”聂真真打断他的话,这样残酷的现实,比他的背叛还要来的猛烈,随时会要了她的命! 韩澈邪魅的勾起唇角:“从让你怀孕开始,怎么样,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从让她怀孕开始?那么早! 那是他们最甜蜜的一段时光,甜的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现在看来,是她的眼里只有他,他却一直都在预谋着某些事,而她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他说她的母亲是“贱人”——他恨她的母亲! “为什么?”聂真真颓然的瘫软在他怀里,绝望的吐出这个疑问。答案似乎已经在她心底浮现。 卿姨告诉过她,父母当年私奔伴随着一场家丑,而身为韩家大少爷的父亲韩溯竟还受到韩家派出人马的追杀,这其中的缘由她不清楚,可想来必有着不堪的真相。 韩澈不能恨自己的兄长,可却恨她的母亲! “因为我的母亲?”她清澈的琥珀色瞳仁迎向韩澈。 “哼……真是聪明!你以为你背叛了我?从一开始,你就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工具,你说老头子若是知道你就是他的苦苦找寻的孙女,会是什么表情?上天有眼,你竟然就在我身边!” 聂真真的震惊无以形容,不能相信眼前的英俊男子竟然有着如此可怕扭曲的心理。 那么早的话,也就是说,当第二次,他说要她回到他身边开始,他就已经抱着要对她和韩振天复仇的想法!她——不过就是他报仇的工具! 他和韩振天之间解不开的仇怨,就是和她的母亲有关吗? 明明知道她就是韩溯的女儿,还对她作出那样的事,口口声声让她为他生个孩子,也只是他复仇的手段之一,他要彻底毁了她,不止是她的身体,他是想让她崩溃,痛不欲生的灭亡!不惜让自己背负**的罪恶,也要将她毁灭! 这——就是她爱着男人,不知情的想要瞒住身世,舍不得让他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折磨,而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她闭上眼,蓦的再次睁开,痴痴的望着他,早已在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落下雪白的面颊。一阵难以抵挡的悲痛揉断了她的心肠,嗓子眼发不出声音,只有风一般的呜咽零碎的一两声。 这时贺明宸突然冲破了四周手下的压制从门口冲了过来,从身后拉住韩澈,将浑身无力只是一味恸哭的聂真真抱进了怀中。 第078章:不配做母亲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真真,对不起,对不起……”贺明宸恨不能一头撞死在当场,他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着韩澈的凌辱! 贺明宸温暖的怀抱,让聂真真清醒了些,回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学长,学长……你带我走,带我走,好不好?” “好,有学长在,绝不让他再伤害你……” 聂真真身上的衣物已全被撕碎,半遮着她细瓷般的肌肤,斑斑点点都是韩澈方才凌辱她的痕迹,贺明宸看得心惊、心痛,生怕弄疼了她,答应着环抱着她将她从地上抱起。 身子还未站直,脑门上已被冰冷的枪口顶住,他的手停在她光裸的肌肤上,烧红了韩澈的眼。他贺明宸是什么东西,敢在他面前带走他的女人?! “放下她,不然……” “你开枪吧,今天就算你开枪,我还是要带她走。”贺明宸脚下的步子在移动,韩澈握着枪的手根本不能阻止他的行为。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韩澈握着枪的手又往贺明宸的太阳穴贴近了几分,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余光停留在聂真真身上。她靠在贺明宸怀里,安静的像是没有听到他暴怒的声音。 “聂真真,你下来,不要忘了聂绵卿还在韩家!” 韩澈的话让聂真真有了一丝反应,是的,聂绵卿还在韩家!韩澈或许会顾及贺家,会顾及贺明彤,但对于聂绵卿,他想要捏死她眼都不用眨一下。 “好,好,我跟你回去!”聂真真慌乱的从贺明宸怀里挣脱,惊恐的望着韩澈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韩澈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收了枪看向李欣阳。 “真真,不要跟他走!” 贺明宸无奈的望着聂真真,他也明白韩澈用聂绵卿来要挟她,她是不得不跟他走的,可让她就这么跟他走,他有如何能忍心?而他却被韩澈的人再次压住,因为刚才被他挣脱,这次众人都不敢再有一丝松懈。 韩澈抱着聂真真上了车,吩咐司机开车。聂真真漠然的靠在韩澈身上,心像被锋利的锉刀来回的锉着,身上反而没有了任何知觉,充血的眼里满是悲伤,泪水一刻不断的流淌着。 韩澈看着她,心紧紧的揪在一起,痛苦像一根缆绳弯来绕去拧住他的心。为什么,他会这么痛苦?这不就是他的初衷?虽然期间出了点小差错,可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让那个女人的女儿尝到永不翻身的痛楚! 内心如此矛盾,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俯下,薄唇贴上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吻着她的泪水,想要告诉她不要哭,就算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他不介意,真的不介意! 而聂真真在他怀里打了个冷战,身子瑟缩着,细碎的哼着:“不要……叔叔,不要!” ——叔叔! 这两个字电击一样击中韩澈,让他浑然僵住了不能动弹!她叫他叔叔!她竟然叫他叔叔! 他的手钳住她的下颌,眼神仿佛顷刻间苍老许多,看向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人问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刚才只顾着惩罚她,倒是忘了注意她的反应,以她的反应来说,她应该也不是刚刚才知道的,那么她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和他在一起短暂的时光,凝聚着无数似水流年的缠绵,在她心底化成一个温柔而又感伤的童话。 车窗外暗夜里空旷的世界,他拥着她游刃在这黑夜,背负着血亲的枷锁。 月光在云层里穿梭,让他俊逸的轮廓或明或暗,暗影或深或浅。她抬起手不紧不慢地触在他眉间,她的青春从心疼他的哀愁开始,她没能解得了他的哀愁,却将自己弄得满目疮痍——他恨她,她又怎么可能解得了他的哀愁,这就是症结所在。 在失去光线的场合,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暧昧,他的吻一如往昔的霸道,宣泄着浓烈的**,借着手指的力量嵌入她的体内发泄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在聂真真耳边清晰可闻。 她害怕的缩成一团,可结果还是在他怀里。他真是个疯子,现在,竟然还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 “在你车上,我看见了韩溯和她的照片。”她不知道该怎么阻止他,直到现在,他还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吗? 韩澈的动作停顿了片刻,吻依旧细密的落在她脸上:“别哭了,眼泪很苦,一点也不好吃。” 他的话缠绵温情,聂真真却抖得愈发厉害,问到:“你不觉得恶心吗?我是韩溯的女儿!” 恶心?她的意思是觉得他恶心吗?她竟然觉得他恶心? 车子驶进韩家大门,韩澈厉声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到小楼门口。韩澈隐忍着怒火将聂真真拉扯着抱入小楼房中,这个他们缠绵了数月的房中。 里面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物是人非,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恶心?你觉得我恶心!”韩澈将聂真真扔在床上,喷薄的气息在她脸颊上吞吐着,在说着这话时,悲愤如狂怒的海潮猛烈的冲击着他的心胸。 无比焦躁的俯下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她如此柔软如此温暖的颈窝,他一直从这里汲取着能量,即使是在揭开真相的这一刻,他也没有想过要放开她! 他的牙齿啃噬着她柔滑的肌肤,那些让她快乐的曾经,此刻只能带给她深深的罪恶感,他疯了,也要她陪着他一起疯! “韩澈,我是韩溯的女儿!你知道,你是我叔叔!停下,不要继续了!” 她怨恨地看着他,双手抓紧他的短发,拼命的想要阻止他,力气争不过她,只好胡乱在他肩头、头顶拍打着,韩澈忽而放开她,直视着她,看着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着她眼里的挣扎和烈焰,聂真真闭上眼,事到如今,她已没有勇气面对他。 她的反抗和怨恨,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他心上,这股怒意无从发泄,他只能笑,这是他最擅长的方式,飞扬的唇角藏匿着罪恶的想法。 “那又怎么样?我说你是韩溯的女儿,你就是韩溯的女儿,只要我说不是,你觉得,你会是吗?” 韩澈一脚踏在疯狂的边缘,守候着她给他的温度,逐渐变得贪婪,看她在他身下绽放芳华,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对她无端生出不舍,狭长的双眸微眯着,不经意间,衍谢出和她在一起的种种——他不会放过她! 聂真真尖叫着抗拒着,韩澈不屑的笑笑,了然的勾唇:“口是心非的丫头!” “不要……韩澈,贺明宸……” 聂真真的话音未落,完整的话还没说出口,韩澈的脸色已经全变了——愤怒的烈焰如同涨满河槽的洪水,突然崩开了堤口,咆哮着,势不可挡地涌出他的眼眶。 “你怀着我的孩子,却跟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聂真真,你怎么配?怎么配做一个母亲,做我韩澈孩子的母亲!” 既然她这么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好,他就成全她! “不要,韩澈……不要!”聂真真含泪闭上眼,绝望的高声尖叫着。 她的手护在小腹上,而他的腿弯曲压在她的手上,朝着她啧啧叹息:“不要……我不过是帮你达成心愿!” “不要……孩子!”她捂住小腹凄迷的泪眼带着错愕祈求的望向他,而他对着她勾起一抹罪恶的笑意,手指还在她脸上抚摸,膝盖却抬起狠狠撞向她! “孩子?反正都是孽种!”他狠绝的撕碎了她对他最后一丝祈盼,红色的血液自她两股之间蜿蜒流下。 “啊!” 随着韩澈的这一击,小腹迅速剧烈的痉挛,疼痛如期而至,聂真真手指僵硬的覆在小腹上,额上大颗汗珠沁出肌肤,瞬间浸透了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她的脸色在他眼中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韩澈……疼!”她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可在这一刻,她本能呼叫着的却还是韩澈的名字。 疼啊,韩澈,我真的好疼啊!滚烫的血液从她体内流出,一同带走的还有她的皮肉,这一次……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吧! 她不想要的、不能要的孩子,真的就要离开她了,由它的亲生父亲结束了生命!他说它是孽种,呵呵……是的,这就是他想要做的,到这一刻为止,韩澈所有的怨恨是不是都已经发泄完了? 神志混沌的那一刻,她明白了,怀孕、结婚、背叛,都是他一手计划的,为的不过就是让她在体会了这世上最极致的幸福过后,将她撕得粉碎,看着她像纸片一样碎成片,这就是韩澈的目的…… 那么韩澈,你快乐了吗?从此之后,你是不是就只剩下幸福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身上那么痛,小腹紧的像是要炸裂一般,恐怕,这一次凶多吉少,她闭上眼,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现实,如果就此死去,好过再醒来面对他。 他死了,他应该更高兴吧!他口中贱人的女儿,在历经了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后,终于要……撒手人寰。 第079章:罪恶的阴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眼皮沉重的闭上,耀眼的光线钻过眼缝刺激的她痛苦的发出一声嘤咛。 她听到有人紧张的问她:“真真……真真,你醒醒!” 是他的声音,颤抖着好像很恐慌,是不是自己的样子吓坏了他?韩澈,不要怕,很快,我就不痛了。她想要这么告诉他,可眼前的白芒散退,冰冷阴暗的黑暗笼罩了她,急促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当聂真真被韩澈从小楼抱出来时,下身已全是血,浓稠的红色还在韩澈手中继续蔓延。而她没有挣扎,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毫无生气的合眼昏睡,他感觉到她身上的热气在一点一点消退,呼吸越来越微弱,而他的胸口却跳动的越来越快,他竟然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难言的痛苦像无数条虫子啃噬着他的心,一种飘渺的幻灭似的悲哀在一瞬间抓紧了他的灵魂,古铜色的脸上透着苍白,嗓子眼如鲠在喉,悲愤灭顶而来…… 聂真真被送到了医院,韩澈没有一同去。 昏暗的花园里,他高大颀长的身子矗立在夜风中,颤巍巍的飘荡,身影也在轻微的移动中或长或短。 主楼里一阵骚动,是聂绵卿出来了。他让人通知了她,如果聂真真醒来,想要见的人或许就是聂绵卿了。 聂绵卿衣衫还未穿戴整齐,已向着院中奔跑而来,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韩澈,突然疯了一般朝着他撞过来,双手在他身上死命敲打着,虽然这根本无济于事。 韩澈就那么站立着,对于聂绵卿的举动不做任何回应。 “韩澈,你……你差劲透了,你根本配不上她,真真虽然小,但她却把最好的爱都给了你,虽然她知道……”聂绵卿说不下去了,想起聂真真苦苦的叮嘱她不要告诉韩澈! 聂绵卿跨步要走,韩澈背对着她沉声说到:“我已经知道了,她是韩溯的孩子……是你……养大了韩溯的孩子。” 聂绵卿缓缓转过身子,看着他的背影,猜不透这个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虽然有很多疑问,她此刻却没有心思去问。童墨的孩子,正在生死边缘抗争,她不能就这样让她去见她的父亲! 匆忙的脚步声越走越远,车子扬长而去的尾音像是一曲悲壮的咏叹调,偏仄抑扬。韩澈依旧矗立在原地,阖上眼,眼角湿润的滚下晶莹的泪滴——只那么一滴,咸涩的落入唇角,这么苦,这么苦! 主楼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韩振天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望着韩澈,往日精明的神色消失殆尽,浑浊的双眸透着绵绵不尽的惊痛。 “你,你……畜生!”韩振天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门内走出,跛着的右脚步履蹒跚,说话的声音也一样踉跄。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的儿子,韩澈绝不是现在才知情的! 韩澈拉着聂真真在他面前说要结婚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韩澈异常的举动里暗藏着这样罪恶的阴谋! 终究是他晚了一步,让韩澈先得知了聂真真的身份。他要找的孙女,韩溯的女儿——就是聂真真! 聂真真充满活力开朗的笑容在老人脑海里不断闪过,像早晨绽放的鲜花,那么美,那么新鲜!韩澈是怎么忍心,对自己的侄女下这样的手? 食指指向韩澈,所有的悲愤积聚在胸口,无力的质问韩澈:“她是个孩子,是你大哥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 是啊,他是怎么下的了手?韩澈也在一遍一遍的问自己,他是怎么下的了手的?只是这个疑问却不能由韩振天来问,如果他是畜生,那么虎毒食子的韩振天更是连禽兽不如! 面色稍稍收敛,精光乍现,盯着韩振天冷冷说到:“为什么下不了手?跟你比,我算的了什么?你不是对自己的儿子都下得了手吗?对儿媳不是一样做尽了各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你!”韩振天扬起手却被韩澈一把钳住了。 “想打我?韩振天,你看清楚了,我是韩澈,不是韩溯!你,杀不了我!”韩澈狠狠将韩振天的胳膊朝着空中一甩,韩振天苍老的身躯被掷在地上,软弱无力的发出沉闷的响声,韩澈心头一震,却没有伸手去扶他,冷笑一声转身没入夜色。 韩振天心口一阵巨疼,紧捂着胸口,痛楚的从怀里掏出药瓶,哆嗦着倒出药片塞进嘴里。 他还不能有事,韩溯的女儿已经找到,在他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毫不知情,没有给过她一丝疼惜,还默许了她同韩澈的婚姻。 沉重的罪孽由他而起,他必须好好的活着,看着她好起来,为她安排好以后的生活。 “溯儿……”胸口的疼痛由于药物的作用正在消退,喃喃的喊着这个名字,想着很多年前韩溯在他面前跪着求他。 ——“爸,求你成全我们,我们已经有了孩子。” 他不能相信这是他一贯儒雅,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大儿子说出来的话。他想要告诉他,他身边陪着他一同跪着的女人,在踏进韩家之前就已经是他的情人,一个人尽可夫的欢场女子,怎么配承受他的爱? 那个女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的确是我见犹怜,很能蛊惑男人的心,如果她就这么老老实实的守好自己的本分,他想他会给她最好的安排。她却竟然对韩溯动了心思?就凭她也配! 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的儿子,应当配这世上最好的女子!而不是一个被当做礼物在男人之间送来送去的下贱女人! 始料未及,韩溯带着她私奔了!抛下韩家所有的一切,带着她和他们的孩子一同私奔了。韩振天震怒之下,命人不惜一切代价追捕韩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声令下,换来的竟然是韩溯车祸身亡的消息! 车祸当场,只有韩溯和那个女人,他们的孩子不知所踪。 在葬礼之后,他暗自派人找寻那个孩子。就在他寻找孩子的过程中,他的妻子童墨得知真相。 她还陷在儿子身亡的噩耗里,承受不了那般残酷的真相——父子为同一个女人相争,最终,父亲竟然逼死了儿子! 和他相濡以沫的妻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道并不大,却疼的像是揭了他一层皮。 看着她哭泣转身离去,他想该让她冷静冷静。他对于除了童墨以外的其他女人都是逢场做戏,对那个女人当然也是。然而韩溯死了,这是他的过失,永远无法弥补的过失!纵使他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 他独自守在书房,不敢面对伤心的妻子。就是那么短暂的胆怯和回避——他便永远的失去了她。 天空发白的时候,小儿子韩澈红着眼冲进了书房,什么话也没说,十七岁的少年举着枪对准了自己父亲。 “韩振天,如果你不能对她好一辈子,那你为什么要娶她?既然骗了她,为什么不骗她一辈子?既然不能爱她一辈子,又为什么要留下我跟着你承受这痛苦?” 韩澈怨恨的眼神,今天他依旧记得很清楚,俊朗少年的纯净眸光从那一天起不复存在——因为,他的母亲,他韩振天的妻子,选择了随韩溯而去! 自此之后,父子形同陌路,他亲眼看着他的儿子韩澈从一个翩翩少年成长为一个比他更加狠绝毒辣的男人。 他想要弥补他,早早就将天墨集团及背后的势力都交到了他手上,韩澈只是勾着唇角,欣然接受了。他还是恭敬的对他保持着父子的礼节,却不愿意同他再多说一句虚寒温暖的话。 韩澈这些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也意识到他内心的伤口从未愈合,才会使得他在对人对事上毫无人情可言。但那些和他无关的人事,他也并不在乎。 可他没有想到,韩澈的怨念如此之深,到了今天,竟然对韩溯的女儿,他的亲侄女下手! 他已经派人在四处找寻韩溯女儿的下落,花去了那么多人力财力却是音讯全无。 没想到,韩澈就将她放在韩家,让她在他眼前或嗔或笑,怀孕、婚礼,这些美好的假象,只不过是为了要报复他!让他痛苦,这就是韩澈的目的! 胸口的痛楚减轻了,韩振天扶着拐杖往外走,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他等不了,一刻也不想等,他要见到那个孩子,韩溯的孩子!他要确定她不会有事,然后,接她回韩家,给她世上最好的,这些年她所没有享受的,他都想摆在她面前! 小楼房间里,韩澈坐在流理台前,透明的玻璃杯里盛着黄褐色的液体,一杯一杯灌入他的喉腔,冰凉刺激。酒精麻醉的作用这一刻似乎失了效用,台子上空酒瓶歪七扭八的倒了一排,他的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 手机在台面上突兀的震动闪烁,韩澈迅速接起:“说!” 电话那头是李欣阳颤抖怯懦的声音:“总裁,太太情况不太好,还在抢救,说是让家属都来一趟,恐怕有要交代的……” 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交代?交代什么?为什么医生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右手一用力,玻璃杯在他手中应声而碎,碎片划破掌心,血液沿着掌心的纹路渗出,甜腥味弥散开来。 第080章:就此收手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急刹车,车子还没有停稳,韩澈便打开车门冲了出来。一眼看见等在门口的小四,上前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咬牙问到:“人呢?” “总裁……太太,不太好……” 不太好,不太好!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赤红的瞳仁在复杂的心绪下蜕化成了两个幽暗的深潭,小四看不懂,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眼神,不是他亲手造成的吗?这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小四低下头,双拳紧握,他不懂为什么总裁固执的要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下这样的狠手! 手术室外的长廊上,聂绵卿焦急的徘徊着,韩振天在长椅上坐着,手中的拐杖在不停地转动,有一下没一下凌乱无节奏。 沉重的脚步在长廊尽头传来,出了电梯,韩澈匆忙的脚步变得犹疑、沉滞。 手术室门口亮着的红灯刺痛他的双眸,轻抖手腕,手上被玻璃割破的伤口溢出血来,滴滴答答的落在洁白的地板上勾勒出一道斑驳断续的曲线。 冰冷的手术室大门隔开两个世界,她就在那里面! 聂真真那两汪如碧水的双眸在他眼前不停的闪现,添上她精致小巧的五官,还有她唇边那一勾微笑。她喜欢羞涩的仰起脸说着想他,他从不回答,习惯低头吻上她的颈,她身上的香气如同飘逸的缕缕轻纱,一直飘到他心上…… 现在,她却在里面承受着他所给予的痛苦! 韩振天回过头来看向韩澈,不发一言的又看向手术室,他已经不知道该同他说些什么。聂绵卿没有韩振天这么镇定,举步上前意欲质问韩澈,韩澈的人从身后及时将她拦住了。 “放开她。”韩振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手下挥了挥拐杖。 那些人看看韩振天,又看看韩澈,最终还是放开了聂绵卿。聂绵卿得意的冷笑一声,还未待她有所动作,韩振天先开了口:“都不许吵,不许闹,孩子还在里面抢救,谁敢闹,我头一个毙了他!” 他的眼神掠过韩澈,身上的凛然之气让韩澈有些怔愣,这样果断决绝的父亲,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见过了。 不过,韩振天显然是误会了,他不是来闹事的,他只想知道真真好不好。但这种想法,不要说韩振天不信,他自己都不信,如果不是他,真真现在就不会躺在里面! 韩澈不置可否在长椅另一端坐下,腕表滴滴答答的声音在逐渐的静默中相对的清晰起来,时间一分一秒滑过,承受着接踵而来的痛楚,浮躁在心底迂旋升腾。伸手覆住脸颊,努力克制着才能阻止手指的抖动。 手术室的门开了,韩振天在聂绵卿的搀扶下迎上前。 护士推着床先走了出来,医生紧跟在其后。韩振天还什么都没问,医生摘下口罩问到:“哪位是她的家属?” “我是。” “我是。” 韩振天和聂绵卿同时应了,医生看了两人一眼,说到:“登记的资料上是已婚啊,她的丈夫呢?没有来吗?” 韩振天和聂绵卿脸色一暗,韩澈走了上来,对着医生说到:“我就是,什么问题?”他看向一旁病床上聂真真,她的脸色虽然很白,可是脸上带着氧气面罩,也就是说她已经没事了。 “嗯,这个……不太好说,希望您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生命没有什么危险,不过,她今年才17岁……”医生皱着眉,说话吞吞吐吐。 韩澈没了耐心,既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他这一副样子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医生,请你直说。” “您太太……以后可能不能再怀孕了。”医生说完这话,同情的看了眼韩澈。 “什么?”韩澈惊诧的看向医生,破损的右手握紧了,手心全是血。 一时间,苦涩哀恸如同萧萧烈风凄凄黄沙钻进韩澈胸腔里,痛得他不能顺畅喘息,融入肺纹理,回荡着铮铮和鸣。 护士推着病床从韩澈眼前走过,聂绵卿也跟着去了,长长的走廊上最终就只剩下韩振天、韩澈父子两。 灯光的照射下,地上两人的影子斑驳成最纯粹的黑色,拖成长长的两道,像是在控诉着谁。晚风吹来,空气里能嗅到广玉兰淡淡的香气,嚣张的纯真的,就像是聂真真,她总是那么朝气有活力,有她在身边,世界都绚烂成七彩。而现在,他真的毁了她! “你现在,满意了。”韩振天对着韩澈,看他低垂着眼帘,他这两个儿子,长的太像,性格却是大相径庭,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却是阴狠毒辣。 韩澈身子绷紧了,面对韩振天的质问,他不能表现出一丝的愧意。勾唇笑到:“满意,很……” 话未说完,脸颊歪向一侧,韩振天对着他,手臂一挥不偏不倚的掴在他的左脸上,手指上的戒指滑过,他的脸颊上现出一道寸长的红色口子。 “你的复仇,到今天为止,从今以后,这个孩子,由我来守护,韩澈,她是你大哥唯一的血脉,收手吧!” 韩振天拖着跛了的右脚缓慢的跺着步子往病房走去,韩澈看着他的背影,右手抬起狠狠的击向墙壁。关节处断裂般剧痛,红色的液体从肌肤里钻出,沿着手背滑行,他的双眼痛得睁不开,痛苦、迷茫、挣扎以及彷徨都融合在这一场执着后的凄伤里。他以为报复后定是从容酣畅,可为什么这一刻,他的心却像是落花飘零,落在荒草的丛中,唯剩孤寂。迎着光,他潇潇的轮廓下,痛楚顷刻决堤!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聂真真的病房门口的,李欣阳拦住了没让他进。 他抬眼看向李欣阳,李欣阳面露难色的说到:“总裁,我也是没办法,老爷子吩咐的,不让您见太太……”李欣阳闭了嘴,也不知道现在闹成这样,这一声太太是否和韩澈的心意。 韩澈冷笑着看着李欣阳,这世上,只有他不愿意做的事,他想要做的事谁又能阻止?在他的沉默中,李欣阳松开了拦在门边的手,让开了身子。 韩澈却没有进去,他的手握住门把手,只要轻轻转动,就能进到里面。可是,他的手停在门把手上足有十分钟,终究没有开门推门进去。 “呼!”长舒一口气,韩澈仰天笑了,转身大步离开了医院。 聂真真的身体在经过抢救之后,已无大碍。但也因为小腹受到重创,医生下了诊断,她以后受孕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这件事被瞒了下来。 聂绵卿终日守在医院里陪着她,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聂绵卿笑说就是她小时候都不曾这么被她照顾过,现在好了,正好给她弥补的机会。 聂真真含笑不语,她小时候,为她做这些事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吧? “妈,我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聂绵卿拧着毛巾的手顿住了,看向聂真真抱歉的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见过你母亲几次,没有说过话。” 看着聂真真脸上失望的神色,聂绵卿叹息到:“不着急,事到如今,总会知道的。” 聂真真恍然,是的,事到如今总会知道的。韩澈成了她的叔叔,韩振天也已经知晓了全部事实。 她睁开眼的那一刻,看到韩振天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恍惚不知所措。韩振天几度哽咽,在她面前哭得老泪纵横。他说,他对不起她,对不起她的父亲,说一定好好补偿她,一口一个孩子的叫着她,混沌的眼中是伪装不了的疼惜。 她笑着,却一点都不开心,她并不稀罕韩振天的补偿。除了点头,只有沉默。没有人知道,她在等着韩澈的出现。 她已经醒来有四五天,在这四五天的时间里,她都在等,等着韩澈来看她。她的孩子没有了,他的孩子也没有了。 她疼,他会不会也一样疼?他那么别扭的性格,就算是疼,也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是,韩澈没有来,一次也没有来。 聂绵卿替她擦完脸,聂真真歪着头笑到:“妈,我有点饿了。” 醒来后,她的胃口一直不太好,聂绵卿总是在她想吃的时候热了劝她多吃点,这会儿听说她饿了,忙答应着替她去准备。 聂绵卿一走,聂真真便从枕头下掏出手机,拨通一号键时,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电话里的彩铃响起,悠长的曲子,唱完了也没有人接。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第五次拨,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这是韩澈的手机,他在洗澡。”柔媚的女声,很成熟的强调,口气干脆利落,婉转好听。 聂真真直觉这个接电话的女人就是贺明彤,她紧张的说不话来,酸涩的感觉一股脑往上窜,嗓子眼硬的像是塞了块石头。 他没有空来看她一眼,原来是在贺明彤身边。她死死的拽着电话,想要听到韩澈的声音。 “彤彤,谁的电话?我的吗?” 韩澈低沉的嗓音传来,证实了她的猜测,果然是贺明彤。聂真真苦涩的笑笑,他和贺明彤在一起,才是理所应当的,她却在这里苛求他来看看她。 “喂……” 韩澈的声音贴近电话只发出了一个字节就被挂断了,聂真真贪婪的举着手机不肯放手,直到聂绵卿打开房门走进来,她才匆匆将手机胡乱塞进枕头里。 第081章:不用担心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的电话被贺明彤挂断,莫名的有些恼怒,夺过手机看向屏幕上的通话记录,是聂真真打来的。眉间不耐的神色更甚,专注的看着屏幕,意外她会给他打来电话——她,还好吗? 从手术室出来这么多天,他只从小四口中了解到她的情况,知道手术很成功,她也恢复的很好,韩振天给她提供了最好的照顾,生怕她受到一点委屈。他能想象韩振天在面对聂真真时毁断愁肠、痛不欲生的样子,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他始终没有松快的感觉,反而思绪越来越复杂。 韩振天和那个女人的女儿都已经受到了惩罚,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快乐? 聂真真恢复的再好,终究不能再回到从前,那么年轻的女孩,因为他,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贺明彤从身后抱住他,此刻两人都只穿着浴袍,浴袍下再无其他衣物遮掩,贺明彤的手指穿过他胸前的衣料,在他结实的胸肌上摩挲,韩澈勾唇一笑,抓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贺明彤主动勾住他的脖颈,送上火热的香吻。 韩澈闭上眼,反身将贺明彤拥入怀中,急切的脱去她身上的衣物。他的手指划过她每一寸肌肤都会引起她动听的呻吟,这呻吟饱含**,却和聂真真的太不一样,她总是那么羞涩,即使她差一点就成了他孩子的母亲,每次他央求她做这种事,她虽不抗拒,却总是无一例外的在与他坦诚相对的那一刻红了脸,连呻吟都带着羞涩的味道。 “澈……” 贺明彤低声的娇吟,迷蒙中,韩澈仿佛听见聂真真在呼喊他。 “韩澈。” 这两个字,在她口中舌尖倾吐而出,非常清晰,在**的巅峰,她的表情总是分外认真,可爱的样子让他爱不释手、每每忍不住缴械投降…… 但这一切都结束了,不是省略号,是干净利落的句号,终止于他对她的伤害!即使没有这伤害,他们也一样结束了。 他奇怪为什么那天会在那种时候相信了她的话,她是不想让他再碰她,才会说出和贺明宸发生关系那样的话。他却被嫉妒冲昏了头,用了那样极端的方式将他们的关系做了了断。 在伤害了她之后,他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见到她,她是会咬牙切齿的憎恨他,还是她笑靥如花的叫他叔叔? ——这两种,哪一种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聂真真爬满泪水的脸突然浮现在他眼前,她倔强的看着他问他:“韩澈,你和贺明彤有没有?” 她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却还问出这样的话,这个傻丫头,心里明明就是有他的!她会不会和自己一样,他有多痛苦,她也就有多痛苦! 这些想法在他心底盘旋迂回,一遍一遍讽刺着他的愚蠢可笑。 “澈……”贺明彤尖利的指甲嵌入他肩胛,拉下他的身子,邀请着他,他的眼神穿过她的肩头,避开她的视线。 他托住贺明彤,很想摆脱脑子里的那个身影,然而汗水自额上挥洒而下,伴随着他炙热紊乱的呼吸,他抱紧贺明彤,突然觉得力不从心,眼前仿佛看见聂真真红着脸瞪着他哭着说:“你是我一个人的!” 贺明彤抱住他的脑袋,红唇在他颈项上游移探寻着他的唇瓣,她在渴望着他。 韩澈意识到她的企图,按住她的身体,不想面对她的脸。似乎这么做,就能将怀里的女人当成是聂真真。而她终究不是她,她永远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和他相拥、等待着他。 “澈……”贺明彤感觉到他的僵硬,手指在他宽阔的脊背上游走,这是他们曾经最习惯的方式。 聂真真不一样,她喜欢在这个时候调皮的含住他的耳垂,技巧生涩,而由她挑起的酥麻感一直延伸到他的舌根,让他瞬间软在她的怀里,嗤嗤的笑。 韩澈就这样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不受控制的回忆着和聂真真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她带给他的极致缠绵,已悄然离他远去,今生再也不能拥有。 巨大的空虚和寂寞海潮一般席卷而来,顷刻间将他吞没。 “对不起,彤彤,我……” 他将脑袋靠进贺明彤的颈窝,脸孔深深埋进枕头里,潮湿的液体从眼睑流出,在这种无能为力的恐慌中,他终于领悟到,他失去了她——那个在冬夜的月光下说要和自己一起私奔,不许他先老去的女孩! 他的全身而退,让贺明彤疑惑震惊,面对他沉寂的背影,她隐约察觉,四年多的时光,她抛下了他,再回来,他还在这里,却似乎已经不是围着她转的那个韩澈了。 黑夜浓稠寂寥,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仇恨夹杂着悔恨在情感与道德的边缘绝望地徘徊,韩澈仰起脸,冷峻的双眸泛着银光,五官在暗影中移动恍如幽灵的飘荡在他俊挺的脸上投下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广阔而寂静。 身边的贺明彤已经睡着,而他依旧清醒。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手里握着手机,看着那一通来电记录。她给他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如果有什么情况,小四应当也会有所报告。不是身体的原因,那么,她给他打电话,难道是因为——她想他? 韩澈自嘲的抚着眉心笑了,这笑意牵强、苦涩、僵硬,谁会想念一个残忍的差点要了她命的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叔叔?! 生平自负的他,头一次失去了自信。 手指在键盘上按动,他不自觉地按下了回拨建,在他惊醒过来自己的这一举动时,电话已经接通。 已经入夜,她又是那么虚弱的状态,他想她大概已经睡了。可是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有睡?是身体不舒服吗?一想到她会不舒服,握着手机的掌心隐隐作痛。 “喂……” 聂真真的声音,电话里听来比在耳边听还要柔糯,稚嫩的有些甜腻感,他曾笑说她电话里的声音总是更能引起他的**,她当时佯装恼怒,可是他清晰的记得她嘴角的梨涡是深陷的。 这一刻,他又沦陷在她散发出的这种诱惑里,恨不能穿过电话,狠狠的将她揉进怀里,嵌入他的身体。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长叹一口气,沉默穿越空间在两人之间拉长。 “韩澈。” 聂真真的声音,简单干净的两个字——是韩澈,和以前一样的称呼。 这一声再寻常不过的呼喊让韩澈浑身一震,她的语气清浅,没有恨意,没有疏离,她叫他韩澈! 他的薄唇紧闭,没有一点曲线,下颏紧绷。左手抬起捂住唇瓣,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出了声,他还没有跟她说话的勇气。 “你放心,我没事了,我很好,别担心。我……” 她的声音明显哽咽,简单的几个字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想告诉他,她在等他,她很想他,可最终,她还是没说,会对他产生困扰的话,她舍不得说。 两人各自握着手机站在阳台上,隔着遥远的距离似乎也能感受到彼此就在眼前。 窗外的高杨树上初初抽出嫩芽的叶子,就像是年轻稚嫩的聂真真,鲜嫩的溢着水份。 月光笼罩住新叶,仿佛她最爱穿的及踝长裙,从腰间直直落下,垂坠的砸向地面,优雅淡定,是他眼底最惊艳的一抹光华。 就是她的这种夺目的吸引力,使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感,而后几番挣扎,甘愿坠入深渊,却又在一夕之间被他亲手推翻、摧毁! 手指紧握住手机,心口像被石磨压住似的,无法言语。机身在掌心中因摩擦力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伤害了的女孩,打来电话就是为了告诉他,不要担心她! 他那么对她,可她还是一眼就能看穿他心底的想法,在她面前,他所有的心思无所遁藏! ——真真,你要我怎么舍得,就此放过你! “你这孩子,这么晚了怎么站在这窗口吹风?呀,怎么还哭了,这是做小月子,不能哭……会落下病根的……”聂绵卿喋喋不休的声音在电话中微弱的响起。 韩澈蹙紧了眉头,这个傻丫头,不过就是接他的电话,还没有康复的身体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还站在风口!她哭了,她还是哭了!他又让她哭了! 匆匆挂断电话,换了衣服,拿起车钥匙冲出了贺明彤家。贺明彤在她走了之后睁开了眼,睡意全无——韩澈,已经离她这么远、这么远! 聂绵卿一边责怪着聂真真,一边替她披上衣服,看着她手里的手机,疑惑的问到:“这么晚了,跟谁通话?” 聂真真下意识的挡住手机屏幕,支吾着说是梁初雪。 重新躺回床上,聂真真还在惦记着韩澈的那一通电话,由于聂绵卿突然进来,电话已经断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连他一个音节都没有听到。 她并不是什么良善的圣女,却不知道为什么,即使韩澈对她做了这样残忍的事,她最想要对他说的,还是让他不要担心。 “妈,你回去吧,很晚了,司机还在等着。”聂真真催着聂绵卿离开,她现在已经不需要陪护,这些天聂绵卿照顾她很辛苦,下眼睑上眼袋发青。 聂绵卿替她掖好被子,又叮嘱了她万事不要自己动手,有事喊护士,问她明天一早想吃什么等等。直到聂真真夸张的吐着舌头说她啰嗦,她才佯怒着随司机离开回韩家。 第082章:他还在恨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绵卿一走,病房里安静下来,聂真真靠在床上,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在想着韩澈,他现在在贺明彤那里,两个人在做着什么?是不是像他们在一起时一样,他也会把贺明彤抱在怀里,从此后,他温暖的怀抱大概再也挤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贺明彤对他而言,终归是和所有女人都不一样的。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以后和谁在一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聂真真喃喃自语,无声苦笑。 暗夜里,病房门上轻轻的两声叩击,聂真真从床上坐起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的病房是独辟出来的VIP院落,韩震天的确是把她捧在了手心,什么都想要给她最好的。 推门进来的是当班护士,聂真真有些失望,以为是护士来巡房,刚要开口说自己并没有不适,也不需要帮助。护士却笑着开口说到:“聂小姐,您的朋友来了,您需要见见吗?”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探病?她在A市除了梁初雪也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何况她并没有告诉梁初雪这件事,她应当不知道她住在这里。 那这个时间会是谁来了呢?护士没有拦着他,说明这人他们不敢拦。会是他吗?聂真真捂住胸口,抑制不住内心的狂跳,对着护士低声说到:“请他进来吧。” 门前人影移动,贺明宸颀长的身子从门边闪入,手上还捧着一束香水百合。他微笑着向她走进,左额上贴着一块OK绷,下颌和脸颊上的淤青也没有完全消退。 聂真真紧张的身子突然放松下来,胸口有些纠痛。低下头去,滑下的发丝挡住她眼底的失望和落寞。不是他,当然不是他,又怎么会是他?别说他不会来,如果他来了当然也不需要护士给他带路。她还在不自觉地期待着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已经结束了,从此后,她和他就只是叔侄关系。 脸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抬起了头,明澈的双眸对上贺明宸深邃悠远的瞳仁,一股热气从脖根热烘烘的升腾,想要拨开贺明宸的手结束这种暧昧尴尬的状态,然而她的手刚触及脸颊就被贺明宸握住了。 “学长?”她疑惑的望着他,小小的做着挣扎。 “对不起,我来晚了,还好……你没事。”贺明宸固执的握住她的手,乌黑的发丝挡住她樱花般羞红的脸颊,指尖是她柔滑的肌肤。 他不清楚她和韩澈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可他明白,她和韩澈已经结束了。从此之后,她不再属于那个男人,他还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 “真真,我喜欢你。”这是他第二次这么对她说。 第一次说的时候,聂真真没能领会她话里的涵义,但经过这些事,如果她还不理解,自欺欺人不说,更是践踏了贺明宸的一番心意。 她又低下头去,不知道怎么回应,就只能低头沉默应对。 “真真,你懂我的意思吗?”贺明宸不想让她逃避,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迫使她正视他的心意。 贺明宸微黑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彩,温润的眼中流露出温暖的光芒,闪耀出欲语还羞的唏嘘。 聂真真呆呆的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懂,她当然懂,但她不懂的是,为什么贺明宸会在这个时候再次向她表明爱意。 他知道她是韩澈的女人,也知道她怀了韩澈的孩子,亲眼看见韩澈对她的凌辱,现在她这么躺在这里也是韩澈一手造成的。 她不懂,真的不懂,尤其是贺明宸眼里的深情和笃定让她心惊。“嗯,懂,可是……” “你们已经结束了,是不是?”他打断她的疑问,他一向温顺柔和,在这一刻却显出几分霸道强势,面对他的询问,聂真真只能选择点头承认。 “那么给我个机会,现在开始,让我照顾你,好不好?”贺明宸一口气将心底的话说出,将怔愣的聂真真拥入怀中,他的拥抱同他的人一样,虽然看着急切,但实际上是小心翼翼,松松的将聂真真圈住,并没有用力。 “啪啪啪!” 清脆的击掌声自门边响起,聂真真慌忙借机从贺明宸怀里探出头,她现在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说,就算是有,她也不希望对象是这么美好的贺明宸。 贺明宸今晚却有些不同,固执的揽住聂真真,看向门边。 在聂真真惊诧的眸光中,韩澈跨步走了进来。 西服搭在他肘部,笔直的长腿往床边相拥着的两人步步走进,步履间寒风凄厉。双手插在腰间,西服在他脚步的挪动中,自肘部滑落,软弱无力的趴在地板上,轻柔的没有任何声响。 他怎么来了?他竟然真的来了!他还是来了! 聂真真痴痴的望着他,此时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和勇气,一把将贺明宸推开了,韩澈察觉到她的举动,眼角微挑,下颌满意的轻点。 他在两人面前站定,身影投射在地上形成一个模糊的剪影,眼里映射出聂真真惊慌的模样,滑过贺明宸渴望宠溺看着她的眼神,压在髂骨上的手指倏尔收紧,凌厉的眯起双眼,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游走在癫狂的边沿。 聂真真知道他在生气,隐约揣测着他生气的原因,可又觉得不可能。他是为了报复才会和她在一起,现在目的达到了,要说他是因为看见贺明宸和她在一起而生气,这种想法本身就不合常理。那么他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没想到,这样还毁不了你?聂真真,我真佩服你的本事,比起你那个下贱的母亲,你的本事有过之而无不及,贺明宸……你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吗?你还敢要她!”韩澈嘲讽的话,打破了聂真真的猜疑。 他还在恨,即使她已经成了现在这样,他还是恨她!他的母亲、兄长是因为她的母亲而死,好好的一个家就是毁在她母亲的手上,她的母亲已经死了,他的恨找不到宣泄点,他不能对韩振天怎么样,在得知她的存在之后,这股恨火山喷发般山崩地裂的涌向她! 她怎么会以为他多少会对她怀着一丝的担忧和悔意?他这样恨她,累不累,辛苦不辛苦?这样嘲讽她,心里会好过一点吗? 她瑟缩着等着他更加残酷的话,只要他能好过一点,他说什么她都无所谓。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她竟然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了卑微的快乐,这快乐是悬崖罅隙里的花,可望而不可及。 她的安静乖顺让韩澈胸中一阵闷痛,这样美好的女孩,竟然是韩溯和那个女人的孩子!无论承受了多少苦难,她总是用微笑和泪水伪装着坚强,这坚强太过温暖,让他晃了神,不知不觉用心凝望,一望成痴。 想要说的恶毒的话说不出口,韩澈烦躁的转过身,大步往外走,却在门边时停下了。他不甘心,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告诉她,就算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就算他是她的叔叔,他还是不能放开她! 但现在,才四五天的时间,贺明宸就已经登堂入室,堂而皇之的将她拥在怀里!该死的是,在真相揭开的今天,他竟然有些情怯! “真真,你好好休息,叔叔……再来看你!”韩澈讥诮的一笑,摔下这句话,大步离去。聂真真抬眼凝视他离去的高大背影,他的背影仓皇急促的消失不见,唯有低沉的脚步声还在耳边深刻的回荡,一道道深的,而后变浅,刻在她心上。 聂真真回头看向贺明宸,贺明宸失神的样子,她明白,韩澈的目的达到了。 这一句话却犹如一枚重磅炸弹丢在贺明宸心上——叔叔?韩澈这话是什么意思? 聂真真反而坦然了,至少不用她亲口对着他说出来,这样的话她羞于启齿。虽然这不是她的错,也不必觉得羞耻,但在旁人来看应当不是这样的。韩澈说了也好,省的她再费唇舌拒绝贺明宸,这么优秀的男子,她怎么配的起? 爱情里哪里有什么配得起配不起的说法?当女孩爱着一个人,她就总觉得她是最能给他幸福的那一个,但若她心里没有他,配不上不过是一个委婉的拒绝方式。 “真真,韩澈的话是什么意思?”贺明宸气若游丝,问的很无力。 聂真真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是看透一切的豁达。 “我是韩溯的女儿,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分手的。”她简短的回答,摒去了贺明彤的因素,在这个时候,她还是宁愿相信他们分开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血亲关系而非其他。她的执念太深,致使此后她陷在痛苦的挣扎里,伤的自己伤痕累累。 她说完等着贺明宸对着她露出鄙夷的神色,而后起身离去,就此不提喜欢她这件事。即使再深情儒雅的男子,也断然不能接受她有过这样违背伦常的男女关系吧! 不过她并不在乎,记忆里那个给过她温暖的翩翩少年,如今优雅贵气的贺明宸,她不想欺骗他,那样只会让她陷入真正的龌龊和不堪。 第083章:出生在初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都过去了,忘记好吗?让其他人有机会爱你。韩澈伤害了你,放弃了你,不要责怪自己,也给自己机会去爱别人!看看身边爱你的人,好吗?”贺明宸的眼睛灼灼发亮,一片火热的光芒,烧痛了聂真真的眼,察觉泪水落下,贺明宸已伸手替她擦拭,他的指尖冰凉,仿佛一剂上好的止痛剂。 “真真,对不起,我一无所知,不知道你遭受了这么大的痛楚。”贺明宸的手落在半空,光影颤抖,宽阔的胸膛里透出一缕悠悠的气息,清明的散开,手中握着聂真真乌黑的发丝,想要抚摸她的脸颊,生怕她以为他轻看了她,不敢造次,犹豫再三收回了手。 脑海里划过岁月的年轮,眼前的女孩同三年前比起来除却多了几分娇媚,出落的更加美丽外,岁月中竟沉淀下这样的忧伤,让贺明宸的心隐隐的疼。他从未如此后悔,后悔当初的离开。 那时候他以为时光飞逝,她还太小,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她长大。然而,他发现他错了,对于不曾相爱的人们来说,时光很长,长的足以让她爱上别人,并由此遍体鳞伤!他的对不起,是对聂真真,更是对自己,他辜负了年少时的自己——没能守护好他心里的女孩! 聂真真不明白贺明宸为什么要对自己道歉,直到贺明宸走,她还没从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那是贺明宸第一次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觉,在这之前,她还从来没有对他产生过任何超出朋友的情感,可在那一刻,她的心跳的确因为贺明宸的态度乱了节拍。 此后经年,贺明宸用他不同于韩澈的方式,在聂真真的生命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那晚之后,韩澈又消失了,再也没来过医院看望聂真真。聂真真对着手机看着他的号码,多少次已经按下拨号键,却在要接通的那一刻匆忙挂断,思念成狂,道德却是横在心上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没有勇气跨过。 相反的,贺明宸天天来医院,大部分时候是在晚上,被聂绵卿撞见过两次。以往聂绵卿对他的态度算是热络的,但这一次,聂绵卿却是显得恭敬客气。在她心里虽然觉得贺明宸各方面都不错,但就是因为太优秀了,反而不希望他和聂真真太接近。 在聂真真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她不认为贺明宸还能够接受她,与其将来知道了再让聂真真伤心,倒不如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当着贺明宸的面,聂绵卿没有说过什么,在他走了之后,聂绵卿终于忍不住暗示聂真真。 “真真,你和贺明宸……妈看的出来,他对你是有那种意思的。”聂绵卿正在替聂真真梳头。 她的头发长得很快,因为整天躺着,聂绵卿于是替她绑成两条麻花辨,她这样的年纪,梳这发型,看起来就像高中生一样娇俏可爱,谁会猜到她如花的年纪竟然遭受到这样的遭遇?着这些,聂绵卿不自觉发出一声叹息。 聂真真听见了,知道她怜惜她,她也一样觉得很悲哀。只是聂真真不敢告诉聂绵卿,她们伤心难过的理由并不一样,她唯一难过的是她和韩澈已然不可能,这种血亲的阻断,让她的爱无处安放,比败给韩澈的其他女人还要让她不甘心! 一件事,她还没有努力,却已经被人宣告不必努力,她如何能甘心? 对于聂绵卿所担心的贺明宸的事,聂真真其实也很惶惑,那天贺明宸知道了她和韩澈的关系之后,那一句无端带着歉意的话的确也让她不能理解。但在那之后,贺明宸除了每天来看她,陪着她说一会儿话,也没再提过那方面的事。 聂真真知贺明宸为人一直就是这样温和宽容的,也许他是同情自己也不一定。她把这种想法告诉了聂绵卿,连带聂绵卿也觉得贺明宸没有理由在完全知情的情况下还一头栽进来,大概是因为曾经同校、曾经喜欢,所以一时不得放手,这当中同情和怜惜的可信度应当比较高。 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男女情爱这种事情,她最是了解。当初,她还不是对韩溯一往情深,即使知道他心有所属,也不能断了情丝,甚至耗费青春将他的女儿带大? “若是没那个意思,还是不要走得太近,韩老爷子……总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安排。”聂绵卿叹息着,就算是有韩振天护着,但聂真真经历的这些事,恐怕也不是哪个男人能轻易接受的,对于聂真真失去贺明宸这么一个好的归宿更是惋惜至极。 韩振天每天也会来看望聂真真,通常都是在早上。他会很仔细的询问医生她的康复情况,对于她每一天的用药、治疗、饮食、情绪等等,都问的非常仔细,医院有一点做得不周到,他都不会放过,当然医院也不敢怠慢,照顾的很是悉心。 聂真真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在第十四天的时候,韩振天将她接回了韩家。 聂真真被聂绵卿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层又一层,虽是初春还是热的她直冒汗,她噘着嘴不乐意,转身看到韩振天那一脸隐忍的伤痛,知道他是觉得愧疚,忙住了嘴,老老实实的任由聂绵卿摆弄。 司机打开车门让她上车的时候,替她扶住车顶,笑着说了句:“小小姐,您慢点儿!” 这个称呼让聂真真顿时僵住了,小小姐?微微失神,立即反应过来,在韩家,韩振天是老爷,韩澈是少爷,她——可不就是小小姐?! 这个称呼是韩振天给她正名的第一步,可是她一点也不喜欢。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坐进车里,蜷在掌心的指尖都在抽痛,从今天踏进韩家开始,她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聂真真了。 韩振天迫不及待的想要给她换上新的身份,告诉她,不用她操一点心。他这话语里涵义深刻,聂真真不全明白,后来才在日积月累中体会到,韩振天对她除了愧疚的想要补偿外,那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在他能力范围之内,把所能给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 首先是名字,韩振天说她不能再叫聂真真,要想名正言顺的享有韩家的一切,当然首先得从户籍上认祖归宗。 当韩振天问起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以前的名字时,聂真真没来由的有些抗拒——韩澈说别忘了她姓韩!一语成谶,现在她将真真正正的成为韩姓。 “不记得了……”她摇摇头,换成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她还是她,还是聂真真。 韩振天目光投向远方,悠远的像是在搜索许多年前的回忆。 “真真,你的生日是?” “6月29号。” “6月29……初夏啊!”韩振天口中喃喃重复,对了——是初夏。韩溯说过,他的孩子出生在夏天,天气刚刚开始有些热,所以就叫做初夏。 眸光从远处移回,停在聂真真身上,她身上韩溯的影子一点没有,十足的像极了她的母亲,就连现在端坐着恭敬的架势、细微的喘息都和那个女人一模一样。虽然她不像韩溯,却是韩溯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是他的掌上明珠。 他将手中的拐杖移到桌边稳稳的靠住,冲着聂真真慈爱的张开双臂笑到:“初夏——这就是你的名字,你的父亲,叫韩溯,他……曾经对我提起过,是爷爷不好,没有早点找到你,让你受委屈了,来,孩子,过来让爷爷好好看看……” 这些天来聂真真虽然受到了韩振天无微不至的照拂,但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单独相处还是鲜有的。韩振天看她的目光已不同于以往,以前他的眼神虽是柔和的,但却不带任何情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现在他成了她的爷爷,是她在这世上血脉相连的亲人。 聂真真缓缓站起身向着韩振天走近,他一直看着她,微笑着点头,宽阔的胸怀迎接着她。 “孩子……初夏,我的好孩子!”韩振天拉住聂真真的手,声声呼喊,掩藏不住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要怎么做,才能给她最好的?她还这么小,却已经经受了这样大的伤痛! 因着他的这一声“孩子”,聂真真扑到在他膝盖上,双膝跪向地面。自从流产以来,她还没有这样失声痛哭过,心里的苦痛也一直压制着没有对人诉说。 隐秘身世的揭开,本身就已经让她仓皇不能接受,加上她和韩澈的关系,更是让她苦不堪言。她只有十七岁,这些突然而来的事件超出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可是没有人能帮她,没有人替代她,她必须自己来面对! 韩振天的这一声“孩子”,打开了她蓄积已久即将冲破的悲伤阀门,她在他怀里哭的死去活来,没有办法停下来。 “爷爷……爷爷……”她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在韩振天身上蹭着,毫无形象,韩振天宠溺的看着他的小孙女,点头应着,任她肆意宣泄。枯瘦的大掌在她头上轻抚着,浑浊的泪水滴滴滚落。 那场景,哀婉凄切,晕开了时光的沧桑。往昔痛心疾首的记忆,犹如泛黄的破碎影像,从韩振天脑中翻过,残痕点点,疼痛依旧如故,然而剡溪九转,他似乎听见流水淙淙,那是聂真真的出现,带给他的奇异的生机。 第084章:要你这辈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绵卿站在书房门口,看着哭成一气的祖孙俩,眼眶不由也湿了。她在心里默念:韩溯,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已经回韩家了,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她,但以后,有你的父亲,她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韩初夏——这是聂真真的新名字。 韩振天交待底下人快速将手续办齐。对于韩家来说,办理这么一件更名换姓的事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件事还是没有着落。 韩振天责问底下人办事不利,这时底下人才支吾着说出了实情,其实不是他们办事不利,而是这其中还有一桩麻烦的事。 底下人还没说,韩振天、聂真真、聂绵卿从他慌张犹豫的样子里也已经明白过来了——聂真真在户籍上是韩澈的妻子,他们已经登记结婚了。 反应过来后,韩振天显得很焦躁。韩澈太疯狂了,和自己亲侄女登记结婚这样的事也能做出来,为了复仇,他真的是不管不顾!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于他本身也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猛的看向聂真真,她乖巧的坐在沙发一角,细瓷般的脸上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确是柔媚动人,因为年轻,平添出几分自然的纯澈,秀丽绝俗。 韩振天眯了眼,皱了眉心。难道韩澈对真真除了报仇还会有别的想法?这个想法太不可思议,过于荒诞。聂真真喜欢韩澈,他能理解,可韩澈是一早就知情的,断然不会动了这种心思!他自动的将韩澈的疯狂行为解释为报复,不愿深想。 当下,他便命人将电话打进了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 从聂真真回来之后,韩澈就没有在韩家出现。韩振天和聂真真谁都明白他是在刻意避开他们,但是谁也没有提起。 电话拨了过去,不是韩澈本人接的,总裁办公室的秘书报说他正在开会,韩振天于是让秘书转告让他晚上一定回家里一趟。电话挂断了,韩振天脸上有些讪讪的,聂真真也尴尬的别过头去,韩澈若是回来,他们是一定要碰面的,她攥紧了手,掌心紧张的冒出汗来。 和韩澈的过往已成为回忆,这回忧伤的仍旧是忧伤的轮廓,而那些甜蜜幸福的,也在今天化成可笑的符号,彻底成为一种伤痛,它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渗入肌肤,吞噬着聂真真的每一个细胞。 她回到曾是他们共同的房间,房里的每个摆设连位置都没有变化,她不忍心再看,将身子埋进床里,床单是聂绵卿刚刚换过的,可她却清晰的闻到韩澈身上的味道。 每次他拥着她躺在这里,他望着她的眼神犹如蓝天下碧蓝的湖水,足以将她溺死。 她痴看着他的样子,会让自恋的他得意。有一次他勾起唇角蒙住她的眼说:“别看,你们女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看多了,我怕你烦了我。”他的口气像是孩子在撒娇,她会抚上他的手背哄他,告诉他,她不会,这样英俊的男人,让她看几辈子都不够! 是谁说过,男人天生就是个孩子,如果他在女人面前太过成熟,就说明他并不爱你。她为此暗自窃喜,韩澈大了她那么多,可是他拥抱着她,说话的口气却像个孩子…… 聂真真伸手盖住眼睛,潮湿溢满手心,口中喃喃自语:“韩澈,我看着你,生生世世都不会腻。韩澈,你好不好?想不想我?你知道吗?我想你……” …… “阿嚏!”韩澈几次三番打喷嚏,手中的高尔夫球杆再次抵在地面上。 梁骏驰“体贴”的递上纸巾,戏谑着说到:“家里来的电话?做什么?你的小情人想你了?看你这喷嚏打的,她是怎么在念叨你?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你的鼻涕要把这里给埋了。” 韩澈冷眼横向梁骏驰,将手中的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唇边却勾起一丝苦笑。如果梁骏驰说的是真的,他一定放下球杆飞奔到她身边。 可事实总是与幻想背道而驰,聂真真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也不会再……想他。那天他故意在贺明宸面前揭露了两人的关系,也不知道贺明宸对她死心了没有。 他没有回韩家,并不是他在逃避什么,而是他自有他的安排。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想要做的事,他想要她,就连聂真真自己都没有说不的权力,她是不是韩溯的女儿,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名分。韩振天以及所有的人都太小看他,以为他就此罢手了?! 小四报说韩振天要让他今晚回家一趟,也好,很久没有见到他的小妻子,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老老实实的听话养好身体? 月亮高悬,大地归于寂静时,韩澈还没有回来。 聂真真一分一秒的数着,盼着韩澈回来,哪怕她知道,即使见到他也只能远远的看他一眼,她还是为此而欢欣雀跃不已。然而,韩澈果然不理会韩振天的话,到底还是没有回来。她想,他或许是不想见到她,他那么恨她的母亲,现在她登堂入室入住韩家,只能让他更加憎恶。 金黄色的月影下,聂真真的眼里承载着清澈绮丽的光芒,她的身子立在窗前,夜深了,依旧伫立着,被月光漂染呈淡黄的狭而长的光路,浮光耀金。无尽的静穆中,她脸上交互闪动着美丽的银色和黑影相交的斑点,淡淡的色彩,飘渺而温柔。 韩澈闪进她的房中,只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将她无与伦比的美丽尽收眼底。 她以这样思念的姿态在阳台上眺望,是在等着他吗?不想被韩振天察觉,他特地选择在深夜由后门进入,转进她的房间——他只是为了她而来。 “韩澈。”她的呼喊像一声叹息,极低的在唇瓣间低喃,但却恰逢时机,钻入他的耳中,震荡着他的灵魂,他的心花为她而绽放! 她和他一样,怀着罪恶思想的并不只有他而已!只要她愿意,他可以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原谅,保证以后再也不伤害她!伤她一次,他像是死了千万次,这种万箭攒心的痛,再来一次,他不能肯定他还能好好的活着! 他向她走近,脚步柔和似絮,从身后簇拥着她盈盈的身子,怀抱轻匀如绢,气息清淡如浮云将她围绕,清辉将他高大的身躯映成一道彩色的光晕,契合的同她贴在一起。 “真真。”他吻上她的雪肌,她的身子在短暂的僵硬之后,变得异常柔软。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他。 是光线的原因吗?他的狠戾和淡漠消融在夜色里,和深夜的寒意相比,他的怀抱温暖如初,苍茫伟岸。 他的身上有重重的酒气,她突然像只小狗扑进他的怀里,在他怀里嗅着他的气息,贪婪的霸道的。 韩澈会错了她的意思,嗤嗤笑了:“傻丫头,没有。” “嗯?没有什么?”聂真真疑惑的抬起头,朱唇微翘,红艳诱人。 韩澈对她已是朝思暮想,看着她懵懂无知的样子,又是这样毫无心机的展现着魅惑的一面,一低头含住了她的朱唇,唇齿猛烈相撞,气息粗重口气恶劣:“没有其他女人,我……没有碰其他女人。” 两朵红云倏地飞上聂真真的脸颊,他话里的意思让她脚下虚浮,悠悠荡荡,任由他将她拦腰将他抱起。她的身子挂在他身上,手掌抵住他的胸口,感受到他的有力和健硕,脑子里道德的防线还来不及拉起,就已被他更紧的贴向他。 “真真,对不起……”韩澈突然移开了唇瓣,靠近她的耳畔,低低的说着道歉的话,语气忧伤。 聂真真轻抚着他的脊背,想要安慰他,却觉得语言太过苍白。 “我们以后不要孩子,就只有我和你,好不好?”韩澈接下来说的话,让聂真真的理智迅速归位。 他在说什么?这话里的意思又是什么?他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可以的! 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出来,想要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可是韩澈了解到了她的意图,手掌牢牢按住她的后脑勺,长臂揽住她的纤腰,根本不容她逃脱。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等着我,一切都交给我,只要我在,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没有人会知道你是韩溯的女儿……” “韩澈!”聂真真低声将他打断,她能感受到韩澈说这话时的惨烈和绝然,因为这种想法也曾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她脑海里,然而想像永远只是个美好的幻影。他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他们是叔侄的事实。 “韩澈……忘了我,我等你,下辈子,我的承诺依然有效,那时候,我一定跟你私奔!可是……”聂真真哽咽着说不话来。 “下辈子?”韩澈捧住她的脸,望进她忧伤沟壑的眼底,她这个虚无的承诺,他要来有什么用! “聂真真,你不要高看自己,你等的了,我等不了!下辈子,我一定会忘了你,不要给我什么下辈子的鬼话,我只要你这辈子!” 第085章:只要你愿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的语气瞬间冰冷,悲凉的笑声从他喉间逸出。他的手指悲愤的嵌入她的身体,深邃的眸中翻滚着惊涛骇浪。 和她相遇相识的点点滴滴渐渐在眼底模糊,最后随着泪水的蔓延,一同蒸发在毛孔里、湿润的空气里。 聂真真受不住韩澈这样的眼神,他不对她说这样的话,他就已刻在她心上,何况他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都明白,下辈子这种承诺只是给彼此的安慰。等待是这世上最卑微的名词,深知不可能,才会设下这种虚幻的想象。 “韩澈……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喜欢我,没有我,你和贺明彤……”聂真真目光停滞在他俊挺的五官上,全是眷恋和不舍,在提到贺明彤时,低下了头。 韩澈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颌,惩罚似的咬住她的唇瓣。“你是这么想我的!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别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你是我的妻子,这才是最真的现实。我来就是告诉你,我说你是谁,你就是谁!我要你,你就不是韩溯的女儿!你说过这辈子都不离开我,永远不让我一个人! 聂真真,我是你叔叔,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能因此而不要我!” 韩澈的话让她心惊,却让她从绝处生出一种希望,她隐隐明白这种希望是不可行的,可这样美丽的如同罂粟般的诱惑,她快要抵挡不了! 他的啃噬使得她的朱唇高肿,微翘着、半张着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进入。不等聂真真回答,他再次进入了她的檀口,她在他口中逐渐融化。醉人的芬芳在他口中旋转,流进他的心底。 聂真真嘤咛着,想要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紧紧靠向他。她日思夜想的男人,说要这辈子和她在一起,她又怎么能不心动? 对他的强烈渴望撕裂了道德与理智,聂真真终于主动勾住他! 她一直以来坚持的抗拒,燃尽了单纯的灵魂,伦常摧枯拉朽般的消失殆尽! 她羞涩的等待着他的样子,驱散了他心底的湿润,对她的渴望像一只妖娆绝决的蝶,破茧而出,疼痛中获得重生! 他想现在就要了她,已经这么久没有碰过她,她是不知道男人对喜欢的女人无穷无尽的渴望有多强烈!还只是一味的把他当成欲求不满的恶魔。 但现在,他必须停止对她的探索,继续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的克制力能够让她完好无损。流产后还没有到一个月,她的身体还没有复原,他还不能碰她。 ——来日方长,他们的时间还有一辈子那么长。 她纤巧的身子窝在他怀里,不明白他为什么停止了。想问又不敢问,手指在他胸前不自知的划着圈圈。 这种无意识的动作又引起韩澈新一波的欲念,他有些恼怒的抓住她的手放进口中狠狠咬了一口。 “啊!疼!”聂真真抬眼瞪着他,愤懑不满还有一点小别扭。 韩澈看得呆了,突然笑到:“想要我吗?” 聂真真又怎么能承认心底的心思,粉拳垂向他的胸口,噘着嘴嗔到:“……你……脑子里有没有点其他颜色!” “你是什么颜色,我的脑子里就有什么颜色!”韩澈的大掌包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不再戏弄她。 “我不想伤了你,等你身体好了,我接你离开韩家,到时候你想要我多少次,全部都满足你!” 韩澈一副舍身为她考虑的样子,说着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聂真真却是听的心惊肉跳。 “你!”她只说了一个字,指着他的食指就再次被他含住。他分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直想要、欲求不满的人明明就是他,他却一副救世主的样子,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手上由他的舔舐带来的酥麻感传到她心底,她弯了唇角,笑意无处藏匿,从眼角眉梢肆无忌惮的流泻出来。 “讨厌……” 韩澈你怎么这么讨厌,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喜欢你?她这一声娇嗔产生无数火花,点亮了韩澈的眼,想要她就这样一辈子,只对他这样! 夜深沉而浪漫,如水的清辉倾泻在婆娑的树影里,一股清甜的气息轻轻地弥散。尽管未来依旧惊心动魄,他们想要在一起的决定并不会很容易的就达成,可他们相信着彼此,相爱是他们唯一的支柱。 那天晚上,韩澈拥抱着聂真真,香甜的睡去。梦里面他的样子,柔和放松,放开了所有的防备,聂真真贪婪的看着他,一夜也没有睡着。 天边露出一丝金光,聂真真才不舍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她觉得奇怪了,他看起来是这么优雅贵气的男人,怎么睡觉的姿势这么“不堪入目”?完全像只八爪鱼挂在她身上,虽然他看起来很瘦,可是那么高的个子摆在那里,一夜下来聂真真被他压的四肢发麻。 “起来!”聂真真伸手拨弄着他的手臂,似乎惊扰了他的梦,他皱了皱眉,将她抱的更紧了。 聂真真无奈叹气,他跟她在一起这股耍赖的架势真的是跟孩子一样一样啊! “起来了!”她口气加重了,刚才因为他的移动,重物消失了一小会儿,全身上下麻木的地方就像是有千万亿只小虫在咬着她。而这个罪魁祸首还先不耐烦了。 韩澈闭着眼,没有醒来的迹象。 聂真真急了,聂绵卿醒来以后一定会来房里看她,若是被她发现韩澈在这里,可怎么办?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韩澈一手固定住她左顾右盼的脸颊,闭眼说到:“亲我一下,我就起来。” 这男人真是!聂真真气结!他已经醒了,却在这里跟她装睡,还讨价还价!她急得不行,可他却是气定神闲,她算是败给他了。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前额上落下一吻。 “可以了吧?快起来!我妈一会儿会进来的!”聂真真敷衍的口气惹得韩澈很不满。让她亲一下,她亲哪里?这样就想将他打发了? 他执拗的不说话,也不起来,抿着嘴依旧躺着。 聂真真终于领会到他的意思,停了两秒,闭上眼送上她的红唇。四瓣唇刚一触及,她的就被韩澈吞噬了。 他的气息在这微凉的清晨,些许的热意,很快燃成烈火,滚烫的熨帖,带她领略他和她不一样的浑厚味道。 结束这个缠绵的热吻,韩澈才依依不舍、极不情愿的被聂真真拉起了床。 他还不愿意自己穿衣服,用他的话说,他一点也不怕任何看见。聂绵卿若是看见了正好,刚好可以把他们的意思直接的表现给她看。 聂真真再度气结,只好替他穿戴。 她的沉默和慌张引起韩澈的不满。突然想起从昨天他说要和她在一起以来,她还没有给过他明确的答复,幸好他想起来了,不然就这样被她糊弄过去了! 她正在替他打着领带,身子却被韩澈一把抱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别想糊弄我……还有,除了答应我,其他的答案,我都不想要。”韩澈这话说的霸道,滴水不漏,聂真真愣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轻灵,百转千回、余音绕梁的缠绕着韩澈,平复了他喧嚣不安的内心。 她笑着说:“只要你愿意,我……就愿意!” 她曾无数次设想,如果韩澈心里有她,那么她就愿意和他一起坠下黑暗地域!她的骑士已经向她伸出了手,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个决定注定让韩振天和聂绵卿伤心失望难过,但她只有一颗心,只能顾及韩澈。 ——她在这世上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韩澈不快乐! 韩澈的薄唇扬起漂亮的弧度,都说他生性孤傲,但这世上真的没有人天生孤傲!他坚硬的外壳在聂真真面前就是个摆设,在她面前,是她使得他喋喋不休,啰嗦不安的样子和街头任何一个普通男人无异。 “真的吗?” “嗯。” “那你说爱我。” “我爱你。” “不是,这样不够。” “我爱你,韩澈。” 韩澈拥抱着聂真真笑的有些傻气,他的眸光均匀的洒在她身上,将她笼罩。 他们此刻所做的决定,即将引来一场暴风骤雨,聂真真当然会害怕,可是她不能放着韩澈一个人。因为他告诉她——他没有其他女人,他只要她! 为这一句话,聂真真甘愿为他赌上所有的一切。她本来就一无所有,连韩澈都不怕,她若胆怯,那么她就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第086章:只能是聂真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天韩澈来过,又走了,韩家没有人知道他曾在聂真真的房中度过了一晚。 韩振天多次联系他,但他都以各种借口,不是开会就是应酬给搪塞过去了。 韩振天日渐焦躁,隐隐的生出一两丝不安。韩澈和聂真真的婚姻关系所幸并没有对外公布,凭韩家的能耐,也自然可以将这件事继续隐瞒下去。 但韩澈避而不见,手续拖着一时也办不成。最后,韩振天亲自给韩澈挂了电话。 韩澈终究是接了。电话中的口气出乎韩振天的意料,很恭敬,也很顺从,表示忙完手上的案子,推去所有的应酬,当晚一定在晚饭的时候回家。 聂真真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起来——这两天她一直同韩澈是有联系的。 韩澈总是在夜深的时候给她打来电话,开口的第一句话都是他是一个人,并没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抱着别的女人。 聂真真娇嗔着、咕哝着,说她并没有问他这些。可韩澈第二天晚上还是会这么跟她“报告”,她的眉眼和天上的上玄月一样,弯弯的弧度,眼中荡着柔柔的碧波。 她将韩振天催着他回家的用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澈。 韩澈当时是这么问她的:“老婆,你要跟我离婚吗?” 老婆!聂真真一时忘了回答。虽然他们登记结婚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他总是习惯叫她真真,这一声“老婆”,仿佛他们已经度过了无数沧桑的岁月,彼此所有的情真意切都饱含在这一声呼喊里。 她短暂的沉默引来电话那头男人的暴喝:“聂真真,你别告诉我,你还在摇摆不定!跟我离婚的念头,你想都不要想一下!” 聂真真回过神来,他语气暴躁,但她首先领会到的是他的不安。她想让他安静下来,柔声说到:“不是这样,我只是担心,你知道……我们……”我们真的是叔侄啊! ——她想这么说的,却不能完整的将意思串联成语句。 韩澈也随之沉默了,他懂她的意思。但他还是生气,不是告诉她,不用她担心吗?他都会安排好的。她还在顾虑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这么不安,着实不让他放心,看来他还是得回到韩家,得看着她才能保证她不会动摇,随时改变了主意。 “真真,你别怕,明天我就回来。” 这是韩澈昨晚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她知道他是不会骗她的,可是听到韩振天说他今晚真的要回来,还是忍不住慌张。 这一天,她神情恍惚,在等待和不安中度过,门厅处有一点动静,她都会想是不是韩澈回来了。又不敢轻易下楼,怕韩振天和聂绵卿察觉出什么来。 她和韩澈之间,虽然是她先主动的,但是到了后来,反而是韩澈占了主导。 她原来也是刚烈的性格,却在遇到韩澈之后,有了依靠,自然而然的将压力都转移到了他身上。 就像现在,韩澈为了他们的未来已是不管不顾,她却一边战战兢兢的享受着他带给她的欢乐,一边担忧着、恐惧着这一段违背伦常的感情。 韩澈出乎意料的回来的很早。 当时聂真真歪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依稀听见楼下门厅处有人声,她翻了个身,自嘲的笑笑,笑自己真是听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往韩澈身上想。 只是短暂的几秒,聂真真突然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冲到窗户边,看向门厅处。 韩澈颀长的身子立在那里,身后跟着小四。正仰着头看着她窗口的方向。 聂真真吃惊的捂住唇瓣——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转身飞奔出房门,一拉门看到聂绵卿正扶着韩振天往楼梯走。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尾随着他们一步步往一楼走。 韩振天回过头来,看着她说:“……不用担心,这件事,总得要结束,有爷爷在,澈儿,你……叔叔不会再为难你的。” 老人家以为她惊慌是因为害怕见到韩澈,事实上,她正因为他的到来而欣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他回来了,回来之后,就会想办法带她离开这里! 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眼前这两个真心疼惜自己,一心想要她过得好的长辈。违心的点了点头,心里却在一遍一遍的对他们说着对不起。 下到一楼,韩澈独自一人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不紧不慢的睁开了眼,眼神不偏不倚的落在聂真真身上,其余两人,他根本不屑于多看一眼。 “咳……”韩振天干咳一声,由聂绵卿扶着在韩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聂真真低着头,不敢看韩澈,可即使她表现得如此羞涩和尴尬,韩澈也没有将目光移开,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没见到她的时候,虽也是想念,但都没有这一次这样心痒难耐,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他却只能看着! “初夏,过来坐。”韩振天朝着聂真真招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聂真真轻声应了缓缓挪动着步子走过去,在经过韩澈时,手腕被他一把握住。 客厅里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韩澈握着她的手腕上。 “初夏?”韩澈勾着唇角,看向韩振天,眼里冰冷静穆的是无尽的鄙夷和不屑,握着聂真真的手没有松开,力道仍旧在加重。口里疑惑的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这是她真正的名字,也知道韩振天一定会这么做,可此刻听韩振天这么喊,才觉得刺耳难当! 她不能是韩初夏,她只能是聂真真,只有聂真真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和他在一起。 韩振天不理会他的疑问,朝着聂真真再次说到:“初夏,过来爷爷这里坐。” 韩澈握着她的手愈发用力,还往他身前拉近了几分,她知道他很生气,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惹怒他。 聂真真摇摇头说到:“爷爷,我坐在这边吧,坐在……叔叔身边。” 她转身面对韩澈,朝他几不可查的摇摇头,想要他知道,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同韩振天翻脸。她这一声“叔叔”让韩澈脸色更黑,却只能憋闷的放开她。所幸她在他身边坐下,否则,他一定把她从韩家就这么生拉硬拽出去! 他靠在沙发上,聂真真几番挣扎,他才松开了她。这一细节并不明显,除了他们两人,韩振天和聂绵卿从表面是看不出什么的。 午后的阳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轮廓清新刻露,眉目间闪耀着琐琐屑屑地明辉。不知名的情绪从他挺拔的身上散发出,在空气里漂浮,纵使是在白天,他的双眸依旧阴黑,明昧着让人畏惧的神采。 许久的沉默之后,韩澈勾唇冷笑,眼角余光瞥见聂真真交错着手指不停的绞动,微蹙了眉,开口说到:“说吧,是什么事,这样催我回来?” 韩振天将让他回来的来意说明了,公式化的口吻,连句简单的寒暄都没有,父子之间淡漠的让人心寒。 他说完用意以后,韩澈许久都没有回应。聂真真突然觉得,韩澈是那么忧伤、那么孤独! 他古铜色的脸顷刻灰白阴沉,逐渐被沉重的灰黑取代。悲愤的情绪在他体内流窜着,他努力的压制着,眼底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而过,伟岸的身躯被这股阴冷之气压得失去了张力。 十二年前的事,她无法感受,可韩澈在一夕之间失去了兄长和母亲,而这一切的因由还和父亲有关。她没有办法恨他,即使知道他曾怀着报复的心对她,她还是不能恨他。 比起在记忆中模糊的父母,聂真真选择了韩澈,她很想在这个时候带着韩澈离开。 韩澈双手在胸前合起,用力压着,关节处发出一连串的“咔哒”声。 “好,那就现在吧!马上去办。” 韩振天又是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他摆摆手说到:“不用这么着急,今天刚回来,先吃顿饭……” “不用,趁着没下班,我带真真去把事情办了。”韩澈果断的打断了韩振天的“好意”,他的关怀总是迟来一步,永远不在韩澈最需要的时候。 “走吧!”韩澈站起身看向聂真真。 聂真真呆愣的跟着他起来,韩振天说让聂绵卿陪着真真一起,韩澈没说话,只看了看聂真真。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聂真真摇了摇头,知道他不想让聂绵卿跟着,而且他说过不会跟她离婚,现在他提出要带她出去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她也不清楚,但聂绵卿一定是不能跟着去的。 韩振天看看眼前的叔侄俩,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嘱咐两人办完事早点回来。 韩澈在他罗里吧嗦的交代中显得很不耐烦,叹道:“去还是不去?”说完自己先抬脚走了。 聂真真慌忙接过聂绵卿准备的手袋,紧跟在他身后出去了,心虚的不敢多看两人。 才刚一出门坐上车子,韩澈就一把将她压倒在座椅上,手上一按,座椅放倒,聂真真惊呼着被他封住了唇,聂真真在他的强势中迷醉的闭上了眼。 第087章:我会负责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泛起微笑的薄唇那么漂亮,聂真真看得失了神。 “韩澈……”聂真真脸上浮现淡淡晕红,仓皇的看向他,咬着下唇,摇着头呢喃:“不要在这里啊!” 她的声音很低,说完就闭上了眼不看韩澈。 韩澈停住了手,伏在她怀里低声压抑着嗤笑:“那换个地方就可以了?” 聂真真本来不是这个意思,但被韩澈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话里的确有这个意思,羞臊的钻进他胸膛,含糊的说到:“嗯。” 韩澈笑的更大声了,眼中的冷漠一扫而光,盛满着明媚和煦的波光,暧昧的气息丝丝缠绕,迷离炫目。 “那我们就换个地方!”他笃定的语气暗含焦急的口吻。 聂真真脑袋埋在他膝盖上,脸颊滚烫,轻微的摇晃着,被韩澈的大掌按住了:“别动,你这么蹭来蹭去的,很容易走火的!” 她暗自嘀咕一声,脸上愈发滚烫了。想着韩澈极力忍耐的样子,又觉得很好笑,就趴在他大腿上克制不住的大声笑了。 她这么肆无忌惮嘲笑他的后果可想而知,韩澈以光速开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住的别墅。 让聂真真吃惊的是,原来他就住在里韩家主宅那么近的地方,车子开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你……就是住在这里吗?”聂真真被他抱着进了别墅,简单的一句问话,却有点像在质问他。 韩澈一路被她折磨的已经够受,她这么问,更是挑逗了他的神经,粗声说到:“你看我像个和尚一样,过的这么清苦,是不是该好好补偿我?” 聂真真害羞的低下头,深埋进他的颈窝,听到他粗重的呼吸,看到他滚动的喉结,恶意的伸出舌头舔弄了下,这一下点燃了韩澈的**火焰,飞速抱着她上了楼上房中…… 密密拉合的窗帘使的房中一片幽暗,她的肌肤在这样的光线中泛着一层青玉般的光芒,她颤抖着发出了如悲鸣般的叫声。 她的颤抖早已让他兴奋不已,但眼前的女孩,是他心爱的女孩,他要的是和她身心合一的的快乐,而不是简单的**释放。他极有耐心的对待她,喜欢看她为他痴迷的样子,迷离着的不胜娇羞。 “韩澈……” “嗯?”韩澈勾起唇角,醉人的笑着,邪恶而危险。 “韩澈!” 聂真真眼中慢慢覆上一层薄雾,黑暗之中的水滴,猝然溅开。 她的肌肤微微粉色,眼中噙着泪水,那些泪水代表的含义意味着什么? “真真,爱我吗?” “嗯……” 聂真真闭上眼用力抱住他,这一声应答雷声般在她脑中轰然开炸! 会遭天谴吧?一定会吧!就算会,她也要这么做!她爱着他,他也爱着她! 但是,也许不会呢?他说,这一辈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他说不要孩子,只要他们两个!如果这样,不伤害到其他人,罪孽是不是就会减少一点? “想什么呢?不专心!看来还是我的本事不够!” 韩澈察觉她在胡思乱想很不满,再度深吻着她。 “真真,别怕,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他的手指插入她的,紧紧相扣,共赴巅峰。 满溢的泪水从眼眶逸出,在模糊的凝望中,韩澈低下头吻住她的泪眼,一抹相拥的温暖裹住她颤抖的娇躯。 他的情话宛如一只低婉的曲子,抚慰了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他细长的眼角里散发出掌控一切的气势,这种气势感染了她,丝丝慢慢地顺着肌肤的毛孔,像藤蔓一样伸展,入心入肺地缠绕。 ——有他在她身边,她还需要害怕什么? 她心甘情愿的,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告诉他。 “韩澈……我爱你!” …… 他们当然没有去办理离婚,韩澈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们在他的别墅,疯狂无度的纠缠,而后疲惫的相拥在一起。 “呀!韩澈,糟了!”聂真真突然紧张的推开韩澈,从他怀里坐了起来,满脸的恐慌。 “怎么了?”韩澈抿了抿唇,对于怀中的空虚显得很不满,朝着她张开双臂。 聂真真吐吐舌头重新钻回他怀里,口气依旧紧张:“刚刚,你没带套吧?都……留在里面了!” 她是担心会怀孕,不能出生的孩子,有过那一个也就够了。韩澈心里一紧——她还不知道! 虽然他们不能有孩子,但让她失去了怀孕的能力,还是让他心疼、懊悔不已。 扶住她的小脑袋按进怀里,叹息着说到:“下次我一定注意。不会那么巧的。” 聂真真嘀嘀咕咕的说以后是不是要吃药,嗔怪他一“吃”起来就忘了!韩澈立即打断她:“别吃药,那种东西多伤身体,还是我带套。” 后来,聂真真在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的时候,想起韩澈明明知道却每次和她做这种事时都不忘带套,总忍不住泪水满溢。 那天晚些时候,韩澈带着聂真真回了韩家。本来聂真真以为他们就此不再回去了,韩澈笑她:“你就这么想跟我私奔?” 聂真真想不出辩驳的话来,她的确就像他说的那样,一心想要跟他私奔,被他说中了心思,也不遮掩,扬着头认真的说到:“是的。” 韩澈一句玩笑的话,引出她这么坦诚的告白,心里触动很大,呆住了半天没有回神。 直到坐回车上,才冒出了一句:“聂真真,你说过的话,可要全部记清楚,说出的话要负责的!” 太阳慢慢下落,变成红色,夕阳只把最后一抹余晖挂在天际,聂真真眼中的光芒却一点不曾黯淡,胜过那漫天红霞,韩澈沐浴其中,听到她认真的点着头笑到:“放心,本姑娘全部都会负责的。” 调侃的口吻里,是她对他的承诺,过去多少年,忘了任何一个细节,都不会忘记她当时认真的表情。 回到韩家的时候,聂绵卿正同下人一起摆放碗筷,韩振天跺着步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时望向玄关处。 韩澈牵着聂真真的手在入了门厅时才松开,两人进入客厅时,看起来生疏冷漠。 韩振天和聂绵卿却是同时松了一口气,招呼着两人赶紧吃饭。韩澈也没有拒绝,还很自然的坐在了聂真真身边。 一顿饭吃完,聂真真注定要消化不良。韩振天不停的给她夹菜不说,韩澈的手在餐桌下就没有放过她,她想要动一动都怕发出什么不该有的声音。 低头擦嘴的时候狠狠的剜他一眼——这个放肆大胆的臭男人! 正当她洗了澡舒服的躺在床上,感叹着今天被韩澈折腾的全身散架的时候,阳台上的玻璃门上贴上一个黑影。她惊恐的坐起来一看,正是韩澈穿着睡衣舔着脸让她开门。 她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佯怒着说:“不给开!我累了。” 韩澈也不催她,点点头说到:“好吧,既然这样,不劳累你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聂真真没想到他这么听话,心里突然很失落。正在纠结不安的时候,房门被人悄然推开,韩澈高大的身影快速闪入,随手锁上了门。 “你!怎么进来了,小心被我妈看……唔!” 聂真真的惊讶被韩澈吞下,舌头被他咬住。 “你不是累了吗?不给我开门?我饿了……只好自己动手。”韩澈深邃的双眸中都是孩子气,可怜兮兮的看着聂真真。 聂真真想这只怎么就喂不饱呢?但他这一副讨好的样子,她能说不好吗?点点头,迎接他又一次彻夜的索爱。 第088章:挑选中的贵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在遇到韩澈的时候是一张白纸,他在上面肆意的留下墨点,或悲或喜,都是她动情的证明。 和韩澈暗通款曲的日子,每天都在惊险中度过。心底里道德的阴影由开始的沉沉笼罩、聒噪的叫嚣,慢慢蜕变成淡漠苍白的符号。这些灵魂里喷薄而出的踯躅抵不过韩澈晚归时给予她的一个拥抱。 韩澈在韩振天面前主动提出要替她办理户籍的事。聂真真知道,他是不想让韩振天发现他们的婚姻关系还维持着。 一天,她偷偷笑话他:“叔叔,初夏的事情你办好了吗?” 只是一个简单俏皮的玩笑,韩澈黑了脸,真的很生气,当晚就没有进她房里。聂真真想要解释,他也不接她的电话。 这样过了有两天,聂真真实在是受不了他这股小气劲,给他发了条信息,发出去的时候心里那个别扭,为了哄他开心,自己还真是什么肉麻话都能说的出来! 这条信息效果很好,韩澈当晚在入夜的时候准时翻上了阳台。 聂真真刚打开玻璃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扯她的衣服。聂真真不乐意了,这人,除了这些就不会来点有新意的吗?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的身体?”她问这话的时候半是恼怒,半是娇嗔。 “喜欢你,所以特别喜欢你的身体!” “还是身体啊!”聂真真虽然不满,做势要抵挡着他进一步的侵入,眼里跳动的喜悦光芒却掩藏不住。 几番来回,韩澈还是没能成攻的剥去她的衣物,有些懊恼的垂下脑袋,委屈的说到:“怎么了?不是说特别想要,让我来的吗……” 聂真真一把捂住他的薄唇,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话是她说的没错,可也是他逼的,谁让他总是不搭理她了?不就是开了个玩笑吗?大男人这么小气!而且,他一听到这种话就上钩,他们俩到底哪个比较想要啊! “啊!”在聂真真的惊呼声中,韩澈邪恶的引导着她的手指感受着他。 他魅惑喑哑的声音响起:“别不好意思,我是你丈夫!有让妻子‘满足’的义务!” 这话是没错,可是为什么聂真真听着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呢?他那双绿阴阴透着红光的眼睛,怎么看着那么不怀好意呢? 然后韩澈就用他的实力向她证明了作为一个合格的丈夫,他有多卖力的在履行他的义务。 聂真真觉得骨头都快化了,他还覆在她背上,吻着她的耳珠暧昧的问她:“老婆……好不好?” 聂真真怕说不好,他一定会说再来一次让她好好重新感受一下,于是果断的脱口而出:“好!” 回答的那叫一个响亮,韩澈笑眯了眼,聂真真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满足了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不过,她才松了口气就听韩澈邪笑着说:“这么好的话,老婆,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聂真真震惊的望着他邪气的俊脸,暗叹自己怎么就斗不过他?无论她怎么回答,结果都还不是一样!她想她以后还是不要浪费力气跟他斗智斗勇了! 最后被他疲惫的拥在怀里,娇喘连连时,韩澈突然严肃的说到:“真真,以后不要拿我们的身份刺激我!我不是你叔叔,是你丈夫!” 韩澈说这话时眼里像是铺上了一层暖阳,宁静而悠远,他的心意传达进她的心底,一直以来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消散了,她终于放下心中的包袱,豁然开朗——这一生,只要有他就好。 “嗯!”她答的认真,眼泪却不争气的钻了出来。韩澈看见了,一瘪嘴,满腔酸涩,不能发作,捏着她的鼻子说到:“总是让自己的老婆哭,看来我做的还是不好,需要继续努力啊!” 本想逗她笑,哪知聂真真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贴着他的胸膛泛滥。 “韩澈,最好了!” 最简单的三个字,包含着浓烈的爱意,两颗心贴的紧紧的,没有任何人,任何情感可以撼动。 这世上,可以轻易左右聂真真情绪的就只有韩澈一人,当然,对于韩澈而言,聂真真就是他的情绪。 时间仿似指尖的流沙,轻轻的,静静的,快速的流淌着,握不紧,又放不松。他们俩当着人前不敢暴露一点,但夜里却相拥着守在一起。如胶似漆,情感与日俱增。 聂真真在面对韩振天和聂绵卿时的不安也越来越重。她忍不住问韩澈,不是说要接她离开吗?怎么还没有安排好? 韩澈笑话她原来口是心非,一门心思想着要和他朝夕相处,每次要她的时候她还推却。 聂真真看他没正经,心里急,也问不出什么。韩澈拥着微怒的她告诉她,不用着急,他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再等一等,很快他们就能够天天在一起了。 对于韩澈的话,聂真真是从来不会怀疑的,这虽然是在认识他之后才有的习惯,但却不知不觉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她从来就没有动过怀疑他的念头,即使他明明在她这里有过曾经欺骗的不良记录。 可是就在她焦急的等待他带她离开之际,命运的轨迹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之前韩澈给聂真真办理了休学手续,聂真真耽误了入学,但她基础好,又勤奋好学,在家里自修,也跟的上学校的进程。 在聂真真强烈的要求下,韩澈安排她重新回到了学校,学校表示只要她成绩合格,就会发放学分。那时候聂真真觉得,自己的丈夫怎么就这么牛气呢? 看聂真真那一副花痴样,韩澈别提多得瑟满足了。 这一天,聂真真由司机接了回来,刚走到花园,看到韩振天在修剪花草,背对着她的是一抹俊挺的身影。 聂真真看这背影很眼熟,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心里疑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是只是很像所以自己看错了? “哟,初夏回来了?今天课结束的有点晚啊?我们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韩振天放下手中的剪子,脱去手套朝着聂真真招手。 聂真真笑着向他走近,娇声唤着:“爷爷!” 脚步轻盈的跨上石阶,双肩皮包在她身侧摇晃,长发在她脑后扎成马尾,整个人显得俏丽清纯。 那抹俊挺的身影在听到她的脚步声后缓缓调转过来。微黑的瓜子脸上,颊间透红微微泛着笑意,簇黑弯长的眉毛,黑白分明的眸子,,荡漾着如沐春风般的光辉,散发出一种温润的气息。 “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真的是贺明宸!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聂真真惊讶的样子逗乐了韩振天和贺明宸,两人相视一笑。 韩振天低声叱到:“这孩子,对学长这么没有礼貌?明宸啊,见笑了,初夏还小,不懂事。你以后多担待着点啊!” “您说哪里话?初夏很可爱,只要她不嫌弃……” 等会儿,聂真真听不下去了,一双眼睛灵动的在两个人身上窜来窜去,她不明白啊,这两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以后?她为什么以后会和贺明宸联系在一起? 还有贺明宸,他的话说的又是什么逻辑?这“初夏”喊的怎么就这么顺口?她不嫌弃,她很嫌弃好不好?不是,她不是嫌弃,是她已经嫁人了! ——可这话,她又能对谁说呢? 她瞪着眼,跟在两人身后,看着韩振天很热情的招呼贺明宸进屋喝茶,又吩咐下人准备好饭菜,说晚上要留贺明宸在家里吃饭。 聂真真直翻白眼,心里嘀咕着希望韩澈早点回来。这韩老爷子,分明就是要乱点鸳鸯谱啊!这种情况她怎么应付的好? 聂真真正准备回房间换衣服,聂绵卿端着水果盘拉住她悄声说到:“你留点心,看来你爷爷是相中了这少爷!” 聂真真一脸错愕,不理解聂绵卿怎么突然改了态度。她原来不是让他们不要走得太近吗? 聂绵卿看出她的疑惑,解释到:“如果有你爷爷撑腰,而且这贺明宸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既然是这样,至少说明人确实是喜欢你的。你小心点,看准了,别轻易再陷进去就行。” 说完匆匆推开书房门,将迷茫呆愣的聂真真留在了原地。 聂真真甩了甩头,无奈的耸了耸肩。那时候,她的眼里就只有韩澈,对于贺明宸总是没有放在心上。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算是终日守在你身旁,你眼里也不会有他。 但她不知道,韩振天是认真的,贺明宸真的就是韩振天为她挑选好的丈夫人选。 在那天晚餐的时候,韩振天毫不避讳,连转弯都不带的对着贺明宸问到:“明宸啊,你今年有22岁了吗?” 聂真真一口汤到了唇边,被韩振天这问句惊的烫着了,捂着嘴朝韩振天嗔道:“爷爷,您干嘛呢?” 韩振天无视她挤眉弄眼的着急样,鄙夷的目光似乎在说:小样儿,这么好的贵婿哪里找,看你爷爷我多疼你! 她自己在这里腹诽意淫,韩振天就真的开口了。 “我家初夏今年17了,虽然小了点,但是当成朋友,多交往交往也是好的,我们初夏多可爱、多漂亮啊!你说是吧?明宸?” 第089章:送送学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咳咳……”聂真真刚被烫了嘴,韩振天不管不顾,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让人震撼,她立马一口凉水从口中喷出。 有这么问话吗?人家贺明宸就算不是这么认为的,也不好意思否认啊!这不是逼着人家夸你家孙女吗? 聂真真一颗脑袋都要贴上桌面了,虽然跟贺明宸很熟了,但就是因为太熟了,才会更加不好意思。他的脾气这么好,从来不会给人难看,他就算不愿意的话,应该也不会当面拒绝。 “来,怎么这么不小心?”贺明宸修长的手指扯出两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他的胳膊是不是太长了点儿?聂真真疑心他的手再往前凑两公分就要触及到她的脸颊了。 疑心很快变成了现实,贺明宸的手指隔着纸巾温柔的擦拭着她的嘴角,整个过程中聂真真完全呆愣住了,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 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他,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今天他突然出现在韩家,和韩振天两人一唱一和,她就不相信他不明白韩振天的意思,连她都看出来了,贺明宸有什么道理不懂? 那么,他在懂得韩振天的意思之后还表现出这么关爱她的样子,是个什么意思? “呵呵……初夏就是这样,还是个孩子。”韩振天在上首坐着,看着贺明宸和聂真真两人这样子,笑的合不拢嘴。 可他这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把个聂真真叫的脸上温度直线上升。 抬眼偷看向贺明宸,他正笑意盈盈的凝望着她,那种神色纯粹无暇,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所有的心思。 聂真真没成想他就这样**裸的和她对视,慌忙移开目光,一颗心被他眼中透露出的深情淹没轻喘着。 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玄关处沉重的拉门声响起,惹得门上的风铃叮呤当啷作响。 聂真真心里生出一股希望,手覆在桌面上暗自紧握。 ——韩澈回来了! 他的脚步声,一步两步正在向这里靠近,虽然是不急不缓的步调,可聂真真听得出来,他的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步子会放的格外沉重,一步一步比平日里都要走的更认真。 当着韩振天的面,她是不能表现的和他太熟络的。所以当韩振天招呼韩澈坐下来吃饭时,她也只是礼貌的站起身没敢看他一眼。 暮春的晚上,空气里有几丝燥热。她穿着长裙,头发束在脑后,脸颊上微微浮着一层粉色,这是她害羞的样子! ——她为什么害羞? 韩澈眯眼看着她,还不至于自恋到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惹得她羞红了脸。那么是……他侧着头看向她对面的男人。 贺明宸!怎么又是这个男人!他一双浓眉敛紧,对于贺明宸的厌恶使得他发出一声冷笑。满肚子的不愉快,这个丫头,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如果不是下人报告他说韩振天请了贺明宸来家里做客,他对于贺明宸这个名字敏锐的比较排斥,所以匆忙从应酬上脱身赶了回来,那么今天是要上演什么戏码? 他拉开聂真真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动作自然熟稔。贺明宸脸上的表情有些讶异。 聂绵卿给韩澈添上碗筷的过程中,聂真真才又在椅子上坐下。韩澈一等她坐下,立即在餐桌下拉住她的手。 聂真真不敢动,但是他这也太大胆了,贺明宸还在这里坐着呢!她侧过头,对着韩澈笑到:“叔叔,您喝汤吗?陈嫂煲了一天呢,味道很好,初夏给您盛一碗。” 明显看到韩澈眼中瞬时充满了怒意,她也只能装作看不见,从他面前取过碗故作镇定的替他盛汤,而后恭恭敬敬的摆放在他面前。 “叔叔,小心……”聂真真觉得她活像个担心自己的孩子犯错误的母亲,这个韩澈怎么就这么胆大呢?今天这情况一看也不是她愿意的,原来她还盼着他回来,要知道他会这么冒失,她才不要把他念回来。 “烫吗?没关系。”韩澈顺着她的话头,勾唇一笑,欺上身来,靠近聂真真,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身体接触,一桌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曾经是那样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 韩澈感受到众人的这种目光,无所谓的挑了挑眉,长臂伸到聂真真身前端起她的汤碗,放在唇边说到:“叔叔喝你的。” “这……”聂真真真想一拳打在他一脸坏笑的俊脸上,这不是存心让她难堪吗? 韩澈浑然不觉,将她碗里的汤一饮而尽,咋着嘴叹息到:“果然,很好喝。”垂眼看着聂真真手里的纸巾,心中一动。抓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就着她的手擦了擦嘴。 在聂真真石化当场的时候松开了她,转过脸看向对面的贺明宸。他脸上的表情错愕复杂,对于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仿佛觉得很不可思议,隐隐还有些痛惜之色。 韩澈就是想让他这样,可真的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心里却又说不出的憋闷难受。贺明宸越是这样,不是就愈发证明了,他还在惦记着聂真真?! “韩总,这么快又见面了。”贺明宸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开口向韩澈寒暄。 韩澈也不说话,轻点了下颌算是回答,上午他们还在一起开过会。的确是很快又见面了。 聂真真尴尬的听着桌上两人谈起了公事,反而松了一口气。韩振天看她低着头,没什么精神,以为是方才韩澈的举动吓坏了她。 于是打岔说到:“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谈公事,这是家又不是公司。明宸,刚才我跟你说的事,你可要多上心,初夏以后就多多拜托你了。” 韩振天的话说完,聂真真立即感觉到右脸颊上两道如炬的目光射来,心里念着各路神仙保佑,不是她的意思啊!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跟贺明宸说上话。 胆战心惊的结束了一顿饭,韩振天还留贺明宸喝茶下棋,贺明宸也不嫌麻烦,对于老爷子的要求一一应了。 聂真真不知道韩振天留她在一旁陪着是个什么意思,总之她是如坐针毡,都能想到晚上韩澈一定会把她的骨头都拆下来! 好容易等到老爷子发话让贺明宸早点回去休息,她在心里腹诽:这还早?都快九点了,还早? 她耷拉着脑袋跟着两人出了书房,在楼梯口时转身想要回房间。韩振天开口叫住了她:“初夏,怎么也不知道送送你学长?” 聂真真点点头,干笑两声,极不情愿的拖着步子跟着贺明宸往楼下走。 她不是错觉,真的不是错觉,背后绝对有两道杀死人的目光在盯着她!不然她怎么觉得这么冷? 韩家的花园,晚上点着路灯,走在树荫间,光线并不灰暗。韩振天让她送贺明宸的意思并不是怕他看不清路,用意显而易见了。 暮春的长空,高挂的玄月,狭长的石子小道上,贺明宸走在前面,聂真真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看月光下他的身影。 曾经在一起的自然亲切在贺明宸表白之后,两人都变得生疏起来。聂真真找不话来同他说,只好百无聊赖的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 本是无意的动作,却没想到贺明宸突然停下了脚步,施施然转过身来。 聂真真猝不及防撞上他的胸膛,怔愣中,两人都发出了释然的笑声。那笑声在微风中飘荡,她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贺明宸伸手去拨开它。 “刚才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做什么呢?” “踩你的影子!”聂真真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 贺明宸也笑了,那笑容淡淡的,逐渐收住了,神色严肃、凝重,聂真真有不好的预感——他还将她半揽在怀里! “踩了我的影子,我被你踩疼了。”贺明宸幽幽的说出这句话,戏谑的口吻,朦胧的意思,聂真真听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贺明宸那一句话里的深深忧伤,她踩疼的又岂止是他的影子? 贺明宸牵起她的手,聂真真想要挣脱却在看见他一脸的忧伤神色时止住了,就那么温顺的任他牵着。她总是想不明白,他那一刻为什么会露出那么忧伤的表情,后来,她才懂,他一直是忧伤的,只是,大部分时候,她都没有察觉。 走到大门前,贺明宸仰天叹息:“好快啊,这么快,我就要走了。初夏,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他挺拔的身子立在月光下,喊着她“初夏”。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她是“韩初夏”对于贺明宸的重大意义。 微风撩起他前额的刘海,这么近的距离,聂真真被他丰神俊朗的样子吸引,忘了挪开眼。贺明宸在她痴迷的眼光中,俯下身子捧住了她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聂真真慌乱的想要别开脸,而他的吻只是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的唇有点凉,软软的干燥的贴上她的肌肤。 聂真真眼中突然一热,她也说不清心里的感受究竟是什么样的,就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泪水一串串流下来,但她明白一点,这眼泪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贺明宸。 第090章:一个刚刚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晴朗的夜空,像一条铺开蓝色的地毯。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透过云层散发出皎洁的柔光。 贺明宸静静的看着啜泣着的聂真真,不时替她擦着泪水。 “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我可怎么走?爷爷的人可能就在这附近监视着我,会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聂真真一听“噗哧”一声笑了,仿佛石子投进湖水里,脸上漾出快乐的波纹。她止住了泪水,送贺明宸上车,贺明宸手搭在车门上,突然回转身匆匆说到:“以后我会经常来的,我可是经过过了爷爷这一关的。” 那一刻,聂真真证实了心中所想。 “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我不在乎,也不会让你哭。” 那一刻,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隐没在夜色中,形成一种苍茫的美妙之色。贺明宸眼中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夜的颜色,翻腾着耀眼的光芒,聂真真晃了神,如同置身于梦境。 短暂的失神中,贺明宸已经坐上车子,车轮滚动,黑色的宾利蜿蜒着消失在夜幕中。 聂真真站立在门边许久,门卫室的电话响起,她才收回了思绪,转身往回走。听到门卫对着电话里报告:“是,正回去了,需要小姐接电话吗?” 她的身子一僵,虽然对方没有说出称呼,可聂真真已经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只有韩澈才会这么着急的盼着她回去,韩振天的话应该巴不得她和贺明宸独处的时间长一点。 这么想来,聂真真觉得脖颈处一阵发凉,韩澈已经将电话打到门卫室,也就是说明他很着急了!于是加快了脚步往回走。 刚走到房门口,伸手去拉门,门里一股大力一把将她的手钳住拉进房中,将她的身子压向木门。 “痛!”聂真真不满的怒斥着野蛮的男人,怕被别人听见还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在对上韩澈幽怨的眼神时,那一点点怨气也消失殆尽了。 她还从没见过韩澈这么一副委屈十足的样子,就好像她给了他天大的委屈一样。不过想想今天他的确是不太好过,韩振天当着他的面就撮合她和贺明宸,若是换做她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经受这样的遭遇,她一样也会吃味。 他的眸光挡在刘海后,阴沉沉、灰蒙蒙的,冰冷的划过她的脸颊,这股寒意促使聂真真不由将他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竟然在颤抖!她琥珀色的瞳仁猛的收缩,他是真的担心害怕。害怕她会和贺明宸? 她的梨涡深陷,唇边露出一弯微笑,如和风吹过,波澜荡漾,那一圈圈的涟漪烟波渺渺,素心淡淡。 “傻韩澈,你不是说过,只要让我相信你就好了吗?我都相信你了,想着你有一天带我走……” 韩澈的吻猝不及防的包住她的唇瓣,唇齿相撞,他的气息不稳,牙齿也在打颤。聂真真的体温温暖了他,他微凉的薄唇渐渐有了温度,这个吻也就由一开始的浅尝辄止,变得凶猛热烈。 他想要尝尝她的嘴到底装了多少蜜糖,怎么就专会挑一些他喜欢听的话来说呢?一直甜到他的心里去! 跟着他走,她知道究竟意味着什么吗?不能让人知道她的身份,一辈子都得担心被人揭穿了而过的小心翼翼! “真真,不害怕吗?我是你的叔叔,你……是韩溯的女儿。” 他高大的身躯黯沉的罩住她,倾吐着沉郁的气息,话语里流淌着湿润的压抑。惆怅和不安青烟一般悬浮在半空里,牵绕着他最后的动摇。 看到贺明宸坐在那里,和她是那么般配。如果没有他,一开始她就没有遇到他——她是不是就会在最好的时光和贺明宸重逢,他们曾经的时光将成为他们相爱的催化剂。 她会成为世上最美的新娘,而后幸福安静的度过一生?心底的罪恶感沁出,她是那么美好,他真的就要这样拉她一同坠入黑暗地狱? 韩澈松开她,身子重重的跌落在地,靠在门板上。抬头仰望着夜色茫茫的天空,闪动的眸光纷扰了夜的寂静,沁凉入骨,蔓延着无边的落寞。 双膝上柔软的温热的是聂真真娇嫩的身躯,她趴在他怀里,双臂缠住他的腰。 “韩澈,你很恨我母亲是吗?” 看着怀里聂真真光洁的侧脸,韩澈伸出手指细细抚摸着,她的母亲——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今天终于要提及。 “恨,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周旋在我父亲和大哥之间,这是事实,大哥和母亲都是因为她才会……我的家就是她毁掉的。怎么能不恨?” “我……我可以让你忘了这恨吗?”聂真真仰起脸靠在他的胸口,他的胸前还有她昨晚留下的齿印,他说她是只小狗,她说不是,她是他养的小猫,那些床第间的情话让她的脸颊迅速升温。 她脸上的红晕让韩澈喉头一紧,明白了她突然问起她母亲的意思。她是想告诉他,他都能不介意她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又怎么会辜负他? 他们中无论是哪一个,都跨出了冲破藩篱的第一步,接下来的每一步,他们都必须携手共度,谁也不能放弃谁!在这一条路上,如果谁先放弃了,另一个都将癫狂崩溃。 ——因为那时死去的已不仅仅是一段爱情。 她的手指挑开他领口松散的领带,在他的喉结上抚摸。韩澈低吼一声将她拉向地板,光滑的地板上有些凉意,聂真真娇笑着说:“冷,别闹!” “冷?这里暖和!”韩澈邪邪的笑着,聂真真猛的睁大眼,这个男人! “暖和了没有?”韩澈毫无自觉性,也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总是就是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 那天,他似乎对她的前额和手很感兴趣。总是将她的手含在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她的前额,热衷度绝对高于往常,连一向受宠的她的红唇都受到了冷落。 事实证明不能惹怒韩澈和小人,尽管她什么都没有做,可他的醋坛子就已经打翻了。 最后,他靠在她背上,在她耳边吞吐着热气:“别让他吻你,这里……也不可以。” 他吻向她的前额,笑到:“还好,被我消过毒了。” 手指一路下滑,扣住她的手,又说到:“手也不能牵,牵过我的手,不能牵别人,你是我的老婆,不能不守妇道!” 果然啊,韩澈这一副委屈的样子都是装出来,说到底,还是很在意贺明宸!在这里等着她呢? 什么叫不守妇道?她哪里有不守妇道?她和贺明宸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好不好?真是讨厌,讨厌,极其别扭的韩澈! 弯起膝盖朝着他准备一脚,韩澈伸手挡住了她的膝盖。 “你这点心思,你噘一噘嘴,我都知道你是想喝凉水还是牛奶,别在我这里逞能。不过,看来精神很好,再来一把!” 聂真真吐了口气,就知道,他无论说什么,最后总能绕到“再来一次”这句上。 昏暗的光线里,他脸上的暗影重重叠叠,就是这么一张英俊的不像话的脸,让聂真真不知不觉迷醉了,冒险的想要闯进他心底看一看最美的风景,而一回头才发现她已经到了顶峰,而属于韩澈的世界,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她躺在他怀里,他的手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温柔的像这暮春的微风。 “真真,你的生日是6月29号对吗?” “嗯。”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那一天,如果他们还在韩家,韩振天一定会替聂真真举办生日宴会,他们也很清楚,韩振天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众,所以,他们必须在那一天之前离开韩家。 聂真真的话,是可以背着背包说走就走的,但韩澈所有的根基都在这里,他们要去到哪里?韩澈会舍不得吗? 这话,她从来没有问过韩澈,怕惹得他不高兴,以为她不相信他。韩澈说过只要相信他就好,她就选择相信他,静静的等待着。 韩澈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靠在他胸口半开玩笑的摇摇头说到:“想要韩澈。” 他的胸膛一震,揽住她的手臂一紧,怀里的女孩继续笑到:“是不是很傻的回答?可是,我就是想要韩澈,不多不少,一个刚刚好。呵呵……” 那一段时光,弯在聂真真嘴角的梨涡里,刻在韩澈掌心的纹路里,暗夜里的十指相扣,碾过肌肤的靠近,燃烧着的温度,都是带不走的痕迹,无法擦拭的成为永恒。 第091章:私情败露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早上聂真真准时叫韩澈起来,他磨磨唧唧了半天,外面走廊上传来人声,聂真真吓得扑在他怀里,生怕弄出什么动静,连呼吸都不由屏住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韩澈捏捏怀里聂真真的翘鼻子,她的鼻子上铺了一层细汗,韩澈本是嘲弄她的意思,这么一来,却让她的香汗惹得又将她压在床上温存了一番。 聂真真几次三番又是求饶又是哄,好容易将他哄走了。他才从阳台上翻出去,聂真真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房门“咚咚咚”的被敲响了。 往日里若是聂绵卿的话只是象征性的在门上扣两下就进来了,这一次敲门的人这么用力,有些沉不住气似的,又不像是下人。聂真真有些疑惑,却不知道一直以来掩藏的和韩澈的私情已被发现。 她走向门边,拉开房门,门口站着的正是聂绵卿。 聂绵卿刚起来,身上还穿着睡袍,头发也只是松松的绾着,看来是还没有梳洗。可她没有化妆的脸上苍白透明,喘着粗气,牙关紧咬着,眼角的细纹淡淡的扫向两鬓,两眼炯炯的盯着聂真真。 开门的一瞬间,聂真真很自然的叫了声:“妈,这么早?” 但立即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阳台,韩澈已经走了。她松了口气回过头来,却看到聂绵卿举着手臂扬着手掌,那架势,高举的手掌就要击在她脸上! 聂真真也没有躲闪,看来刚才门外的那一阵脚步声是聂绵卿走过发出的。方才她还很害怕的窝在韩澈怀里,现在被聂绵卿知道了,她反而不害怕了。 她就是这样,外表看起来很娇弱,像是承受不住一点打击的样子,但其实无论是从开始得知身世到后来接受韩澈,还有后来的种种,都让身边的人认识到她的坚韧和顽强,她的这种坚强,在岁月里逐渐升华,炫目的让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敬佩。 “妈,你想打,就打吧!真真,对不起你……”聂真真倔强的仰起头,看向聂绵卿,眼里没有一丝惧怕和悔意。 聂绵卿隐忍再三,实在是越想越觉得不能理解,扬起的手掌终于狠狠落下,“啪”的一声巨响,打在聂真真脸上,用力太大,聂真真被她打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扶住化妆台才站稳了。 乌黑的发丝挡住被掌掴的脸颊,肌肤立即浮凸出粉红的掌印,口中的牙龈也被打出了血,聂真真觉得口中一阵腥甜之气,抽出纸巾包住唇瓣,突出一口带血的口水,凄然的笑了。这一掌打的真的很疼,小时候不曾被她打过,长大了倒是经常被她打。 那时候,她总是因为聂绵卿不打她而难过,以为她不是她亲生的,所以她才不会像其他同学的母亲一样教训她。而现在,聂绵卿打了她,她却还是心痛,不是为自己,因为她知道,她终于让这个重情重义的养母伤心了! “妈……” “不要叫我妈!”聂绵卿激动的打断她的话,反身将房门关上,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想要看看她被她打的重不重,却还是忍住了。 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那么冰雪聪明,不让她操一点心。怎么从遇上韩澈以后就全变了呢?韩澈英俊、有权有钱,被他迷住,她只能暗叹是命运的捉弄,是她的错让她跟了韩澈,才会让聂真真对他死心塌地。 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怎么还能若无其事的瞒着家里人和韩澈在一起?韩澈再好,也是她的叔叔,她是鬼迷了心窍,还是乱了神志,竟然和自己的叔叔这样纠缠不清?这样天理不通、违背伦常的事,究竟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在一起多久了? 她猛的看向聂真真,不可置信的摇着头,难道说,他们从来就没有分开过?不会的,不会的,在得知身世的时候,这孩子明明就是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的,这当中究竟哪里出了错?是韩澈,一定是韩澈! 聂绵卿拨开聂真真脸上的发丝,看着她右脸颊上浮凸的掌印,心疼的抚摸着,还没说话,眼泪已先流下。 “告诉妈,是不是韩澈逼你的?是的,对吗?一定是的,不然……” “不是……妈,是我愿意的,妈……我喜欢他,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聂真真握住聂绵卿的手,看着她眼里的绝望和震惊一点一点浮现出来,自己的心也一寸寸透凉了。但是,她还是必须把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的告诉聂绵卿。 “您不是问过我,已经知道他是我的叔叔,还跟他闹,有什么意义吗?因为我不甘心,我喜欢他,受不了他不喜欢我!他已经跟我结婚了,他说以后都是我一个人的。 我心里一直都是不甘愿的,我们是叔侄,可这不是我们的错!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只要他还要我,我愿意跟他在一起!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聂真真情真意切的话,如果换了韩澈这个对象,足以让人声泪俱下。可是,这种假设并不存在!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字字血泪,可是,她爱慕的人是她的叔叔!这种惊世骇俗的话在聂绵卿眼里蜕变成一种疯狂的演说。 她摇晃着脑袋,眼里的泪停滞了挂在眼角,嗫嚅着:“不,不,真真,你别吓唬我!这不是真的,你快告诉我,你说的不是真的,是被韩澈逼的,他恨你,所以他还不肯放过你,没有折磨够你!你别上了他的当,孩子……快告诉妈啊!” 聂绵卿的语气到后来越来越轻,像是在哀求,也像是在自语,以她对聂真真的了解,她心里清楚明白,聂真真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这可怎么办?怎么做才能让聂真真迷途知返? “不行,我得告诉你爷爷,不能让你们这么胡来!”聂绵卿提高了声音,突然回过神来,站起身拔腿冲往门口。 聂真真忙一把将她抱住,哭着求她:“妈,你别去,别告诉爷爷,我不能抛弃韩澈,不能对不起他,他看起来很坚强,可是,比谁都要脆弱,比谁都怕疼!我不能让他疼,妈,我求求你!求求你!” 声泪俱下的哀求中,耗尽她的体力,虽不是声嘶力竭的呼喊,却让她疲惫的瘫软在了地上,抱住聂绵卿的腿不让她走。 她就跪在聂绵卿腿边,满身伤痕,这些伤痕,她知道从未愈合,划在聂真真心上,需要绵长的时光才能让它愈合,或者永远不能愈合。可现在她的女儿,近在咫尺,哀求着她——她从来没想要这伤痕愈合! 聂绵卿闭上眼,悔恨痛惜的泪水往下滚落,成片的打湿了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里,沁凉的一片。 为什么,她当初会偷了韩澈的生意来往资料,鬼迷心窍的想用它来换钱,期望用这笔钱给聂真真的大学生活提供更充足的花销? 如果不是她,聂真真就不会被韩澈强占,也就不会有今天叔侄相恋的悲剧发生!都是她的错,说到底也都是她的错! 颓然的跌倒在地上,立即被聂真真拥入怀里。她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这孩子就这么怕她会告诉韩震天,就这么想要跟自己的叔叔在一起厮守? 她知不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韩振天不会永远不知道。不是她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这件事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们是叔侄不是他们的错,可是,明知是叔侄还要坚持在一起就是他们的错,而且是大错特错,天理不容! “妈,你答应我,别告诉爷爷!韩澈说过,我们不要孩子,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不妨碍别人,不伤害其他人,他已经在安排了,相信他好不好?除了他,我谁也不想要。”聂真真环住聂绵卿,泪水流过她高肿的右脸颊,阵阵刺痛。 聂绵卿听得心里一惊,韩澈竟然对她说不要孩子?那么也就是说,韩澈没有告诉真真她不能怀孕的事?为什么,为什么韩澈要这么做?他们是叔侄,以他们的关系,如果说出聂真真不能怀孕,这其中不是就能避免许多麻烦吗? “真真?你避孕吗?”聂绵卿抓住聂真真的手臂,一脸焦急的问到。 聂真真突然被问到这么私密的房事,很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半晌才扭捏着答到:“嗯,韩澈很小心,不会再怀孕的。” “哈……”聂绵卿失声大笑,她是看不透这个韩澈,根本无法了解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对聂真真隐瞒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是单纯的和她一样,怕真真难过?如果他们在一起,告诉聂真真不是更好? 她沉默着从地上起来,聂真真拽着不让,她无力的看着她笑笑:“我们快点梳洗,等会儿我下楼把早饭给你端上来,今天不要去上课了,我会对你爷爷说你身体不舒服,昨晚没睡好。” 聂真真木然的同聂绵卿一起梳洗了,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韩振天要来看她,都被聂绵卿以小女孩通常的毛病为由给支开了。 她的脸颊冰敷过、用鸡蛋滚过之后,也没那么肿了。但聂绵卿的脸就再也没有露出过一丝笑意。 第092章:发觉和试探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晚韩澈很晚才回到聂真真房里,聂真真怕他问起脸上的伤,装睡没有理会他。听见他笑着将她拥在怀里低声呢喃:“我的小猫咪,睡得好香,今天就饶了你,可是改天你得加倍补偿我。” 聂真真背对着他,露出灿然的笑容,这个永远喂不饱的家伙,什么改天加倍补偿?就算今天被他怎么了,下次还是一样少不了的好不好? 让聂真真稍稍安心的是,聂绵卿并没有将她和韩澈的事告诉韩振天,但聂绵卿对她的态度却变得冷冰冰的。她知道她伤了她的心,可自私的还是坚持着要和韩澈在一起,对于聂绵卿眼里的伤痛和冷漠只能视而不见。 天气渐渐转热,空气里有了一丝夏季的的味道。 一天在餐桌上韩振突然问聂真真,生日想要怎么办?她握着筷子的手一抖,一块蔬菜掉了下来,落在汤碗里,溅起汤汁,正好落入她的眼中。 韩振天一面笑骂着她小冒失鬼,一面命人拿来毛巾,聂真真闭着眼一时没有够到。韩澈就坐在她身边,一把接过下人手中的毛巾,探向她的眼睛,很有耐心,很仔细的替她擦拭着。 聂真真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韩澈心疼的样子,嘴角无意识的上扬,听见韩澈低声的嗤笑,极其细微的声音,只有她能听得见。 聂绵卿就坐在他们对面,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一双筷子在手中被折弯了弧度。她冥思苦想不知道该怎么分开他们,看韩澈的样子不像是在敷衍真真,可这个时候,她有多希望韩澈就是在敷衍真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注定他们终究是不会幸福的。 他们沉浸在两人的单独世界里,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却忘了首座上的那位老人家——韩振天,他曾是A市令人闻风丧胆的头号人物,这些蛛丝马迹都已经摆在他面前,他如果还一点都没有察觉,那就真的是老糊涂了。 可惜,他老了,却不糊涂。 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懂声色,看着韩澈替聂真真擦完眼睛,两人各自挪开身子,面对着桌子正襟危坐,疏离的样子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只是海市蜃楼的假象。 “初夏啊,好好想想,想要怎么玩,爷爷都给你办好,想要什么礼物,也可以告诉爷爷。” “没有……我什么也不想要。”聂真真低头扒着饭,一旁的韩澈想起那一晚同样的问题,她对他的回答,她说她只要一个韩澈,没忍住笑出了声。 韩振天的眸光若有所思的在两人身上移来移去,暗叹真是一桩孽缘,事情已比他原来设想的要复杂许多。韩澈也好,聂真真也好,都是韩家的孩子,他不能看着他的孩子就这样继续错下去。 他们表现的这样明显,还以为能够瞒得了谁吗? “咳……澈儿!明彤这孩子也回来很久了,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也让她过来看看我才好,,以后难道还能不见我了?想要我的儿子,怎么也得过我这一关吧?” 韩澈猛的看向韩振天,他们之间一向无多交流,这老人家突然在饭桌上提起贺明彤是什么意思? 他这里正一头雾水,聂真真手里的汤匙却“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撞上坚硬的大理石地砖,清脆的摔成两截。 韩振天矍铄的目光盯着韩澈,韩澈愣愣的有些慌张的俯下身子,聂真真已先他一步蹲下身子捡起破碎的勺子,韩澈伸手想要帮她,却被她懊恼的一打,韩澈倒没有什么,聂真真动作太猛,指尖划上瓷器碎片,顿时鲜血直流。 “怎么这么不小心!陈嫂,快拿医药箱!”韩澈伸手拉过聂真真划破的手指放进嘴里吸吮着,一开始她还噘着嘴挣扎,在被韩澈瞪了几眼之后,觉得很委屈,眼泪水冲出眼眶,滴在韩澈手背上。 韩澈皱了眉,知道她是因为韩振天提起贺明彤的事在跟他闹脾气,这丫头吃起醋来真是不好哄,就这么就判了他刑吗?判刑之前好歹也听他的申诉是不是? 聂绵卿接过医药箱替聂真真包扎了伤口,送她回了房中。韩澈匆匆扒了两口饭,就进了房中。韩振天呆坐在餐桌上,视线游移着,宽大的背一下子垮了下去,手边的拐杖“啪嗒”一声倒在地上。 晚上的时候,韩澈翻过阳台来从玻璃门进来,聂真真已睡下,等到他钻进被窝,才想起已经习惯给他留门了,忘了给玻璃门扣上。她却还是不理他,韩澈舔着脸咯吱着她,先头她还能忍,后来就“咯咯”的笑个不停,在韩澈怀里乱了发丝和气息。 “讨厌!” “说我讨厌?那我走了?”韩澈松开她,作势要下床,她知道他是在逗他,还是忍不住伸手缠住他的腰,娇嗔着让他别走。 他毫不客气立马将她压进床里,雪白的娇躯陷在金色的床单里,她鲜嫩的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蕊,吐着诱人的花粉。 “真真,你好美,好美!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我多么幸运,这么漂亮的你,是我的。” 他说着这样的情话,她湿润的等待着他,她和他合二为一,默契的同时战栗。睡梦中,聂真真还在回味着他的话——她是他眼中最美的女人。 直至今时,聂真真犹然记得,当年她对韩澈的爱开满枝桠,清新迷离乱青华,那滋味,不曾爱过韩澈的人不懂,不被韩澈爱过的人一样也不懂。后来,让她始料未及的却是这世上除了她当真再也无人能体会这种心情,因为那时她才知道,聂真真是这世上韩澈唯一爱着的女人…… 在聂真真的生日之前,先是韩澈的策划案得到了政府的批文,天墨集团将承办A市最大的商贸中心。 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聂真真一窍不通,小的时候也曾羡慕在天墨上班的人,不过现在,她只是对于拥有这一切的人是韩澈而欣喜不已,隐隐的还有些自豪——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换成哪个女人能不这么想? 楼盘开盘的那天,韩振天特地带着她和聂绵卿一起来参加开盘仪式。 聂真真因为有课,是直接从学校来的,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七分裤蹬着板鞋,代表着青春青涩气息的马尾还在脑后一晃一晃的。 门口接待处的接待员不认识她,很礼貌的拦着她不让进去。聂真真也不跟她争,拿起手机拨通了韩澈的电话。 韩澈接了电话问她在哪里? 她瞥了眼接待员,委屈的说到:“你的人不让我进去。你的人居然不认识我?你都是我的了,我比你还大呢!哼……呵呵” “对对,老婆大人,您在那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韩澈小跑着从扶手电梯上下来,往大厅门口这边奔来。打过发蜡的短发随着他的脚步颤动着在微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深邃的瞳仁里掩藏着笑意,一身Armani西服妥帖的贴合着他俊挺完美的身姿。 在看见门边的聂真真后,韩澈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 接待员看见他小跑着赶过来,忙动着小碎步迎上他。韩澈大手成掌压向她,双眼凝望着聂真真,她正含笑背着书包,高挑纤细的身子亭亭玉立,撑开了他的眼。 他大跨两步立在她面前,因为匆忙跑着赶来,气息微喘。笑着拉起她的手说到:“走吧?” “嗯。”聂真真认真的点点头,韩澈拉着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转过头走向门口接待处。扶着聂真真的肩膀,对刚才那个接待员说到:“看清楚了,这是我太太,若是还有下次,你就不用再来了。” “喂!”聂真真拍着他的肩膀,呵斥他不该如此张扬。韩澈贴着她的脸,好心提醒她:“老婆,你嘴角都要扯到耳朵后面了!” 聂真真被他说中心事,抽出双手捂住了脸,真是丢死人了,谁让他做出这么让她犯花痴的举动?害她丢了形象——但是,她真的好得意啊! 韩澈的笑声爽朗的在空气中弥散,都是快乐的频率。 韩澈领着她到了办公室里换了衣服,又将她带至韩振天和聂绵卿的坐席,嘱咐她不要乱走动,一会儿结束了就来陪她。 聂真真摇摇头,觉得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太张扬比较好。韩澈笑着在她脸上轻啄了下,告诉她一切他自有分寸。 聂真真平日里穿着普通的衣服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艳的美,可这么一换上礼服,往坐席一坐,立即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她肤光胜雪,脸色晶莹透亮,身形苗条,脑后一头乌云般的秀发垂在肩上,嘴角两点梨涡暗藏羞涩。隐隐能听见人们议论这是哪家豪门贵胄的千金? 韩振天淡笑不语,一双精明的眼睛在人群中扫视着,突然扬起手朝着人群中高声笑到:“明宸!在这里!” 贺明宸一身正装,举着细颈玻璃杯,里面的透明淡黄色香槟在他的走动中摇晃的并不明显,就像贺明宸沉稳的性格。虽然年纪上来说比韩澈要小,可聂真真总觉得韩澈跟他比要孩子气的多。 第093章:这么好的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同韩振天聂绵卿打过招呼,韩振天示意他在聂真真身边坐下,聂真真身子抬了抬,聂绵卿一把将她按住,低声在耳边说到:“你老实坐着,听你爷爷的话,我没说,不代表我赞同你!” 聂绵卿严厉的样子让聂真真有些胆怯,其实她也没有打算去哪里,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而已。 身侧阴影笼罩,贺明宸已在她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聂真真朝着他干笑了两声,比不笑还要难看,这她也明白。但在知道韩振天意图和贺明宸心意的情况下还能坦然的像以往那样面对贺明宸她真的做不到。 大厅里的灯光逐渐变得幽暗,一束强光打在台上。振奋的音乐声响起,伴随着雷鸣般的掌声,韩澈迈着步子从容的走上主席台。 耀眼的不知道是灯光还是什么,聂真真只觉得台上的韩澈闪亮的晃了她眼。 他举手投足随意洒脱,说着肤浅周旋的话,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敷衍,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能够避重就轻,而对于企划案有利的地方,他又能讲解的很清晰。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韩澈举着刀枪狠辣的样子,又怎么能够将他和那个人们口中的“韩哥”联系在一起? ——这才是她爱的男人,可以温润儒雅高谈阔论,和人玩起智商来毫不含糊,让人占不了他半点便宜;却又拥有着霸气果断的一面,叫人畏惧在他的气势和狠绝手段下;当然还有他孩子气别扭的一面,这是她才独独享有的,属于她的韩澈。 韩澈的眸光流转向台下,一眼就看见了端坐着的聂真真,她安静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只滴水的百合,散发着迷人的馨香。看到坐在她一旁的贺明宸,他不由微蹙了眉头,可聂真真的视线完全胶在他身上,这让他又安下心来,嘴角虚浮的笑容里有了深刻的意义。 “初夏啊!” 在韩澈侃侃而谈的时候,韩振天突然笑着喊了聂真真。 “嗯?”聂真真答应着,视线依旧没有从韩澈身上挪开。 “你的爸爸,韩溯,和你叔叔韩澈,差了很多岁,不过,两个人真的长得很像,很像,就像孪生子一样。看到韩澈现在站在台上说话的样子,我就好像又看到了你爸爸。” 这是韩振天主动提起韩溯,因为韩溯的死牵扯到一桩家丑,没有人愿意提及,聂真真也不好问,韩振天的话成功的在此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掉转了视线望向韩振天。 韩振天凝望着台上,那目光,似乎真的在透过韩澈思念着他已经过世的儿子。 她的父亲韩溯,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聂真真只知道他长得很像韩澈,是个对母亲一往情深到不惜抛弃荣华富贵的痴情男子。 “他和你叔叔不一样,他的性子很温和,不会像你叔叔这么容易急躁,对待任何人都是好性子。不过,虽然这样,但底下人还是很服他的…… 他很听话,很孝顺,这辈子唯一违抗我的……”韩振天突然止住了说不下去,因为对往昔的回忆,纵横着皱纹的脸上苦痛盘根错节。 聂真真直觉他还会继续说下去,否则的话,他应当不会开这个口。她静静的望着他,等着他平复心情。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他会因此而抛下我们,就是骗,也会让你的母亲欺骗他一辈子!不论做什么都好,只要让她好好留在韩溯身边!” 这只字片语,太过简单,聂真真完全不能从中窥探出当年所发生事情的一两点究竟。可是,她又觉得,这些话已经包含了一切。 至少她懂了,不论她的母亲开始的时候是怎样周旋在韩溯两父子之间,到了最后,爱着她母亲的人只有韩溯。 韩振天也不像传言中那样是要和自己的儿子争夺女人,他只是一个护子心切的父亲,想要让儿子走那条他所安排好的路,以为一切都是为他好,却没想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从此天人永隔! 聂真真眼眶一热,想着儒雅好性格的父亲带着母亲私奔,慌乱的将她托付给聂绵卿,那时候他会不会知道,他从此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韩振天抬起眼,轻轻闭了闭,又再度睁开。长叹一口气,语气冰凉,脆弱的像是随时会断裂般。 “你叔叔从小就很敬仰你爸爸,万事都以你爸爸为榜样,他很小的时候说长大了以后就要成为像你爸爸一样的人。” 聂真真想,韩澈已经做到了,也许会比韩溯来的更加优秀吧? “是的,他已经做到了。比起你父亲,他更加成熟、冷静,城府更深。可是,韩澈很脆弱,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越是缺乏安全感。韩澈不相信任何人,从我开始……就已经让他失望透顶。” 聂真真想说,也许不是像他想的那样,韩澈其实也很需要他的关心,只是两个人都是这么冷的性子,缺乏沟通,父子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僵硬冷漠的关系。 台上的韩澈已经完成了演说,雷鸣般的掌声再度响起,韩澈高举着酒杯向着台下众人敬酒。 韩振天端起杯子放在唇边,眼里的悲戚已经收起。聂真真知道,他的心门已经关上了。 清淡的香槟酒,聂真真小小的舔了两口,又听见韩振天说到:“初夏,韩澈是不是很英俊?” 还没等聂真真回答,他自己先笑了:“他们两兄弟,除了眼睛长得像我,其余的都像墨墨……对了,你***名字叫做童墨。他们可都是一流的美男子。加上家世,学识,背景,认识他们的女孩,没有能不心动的。 韩澈是我唯一的儿子了,我对不起你爸爸,这辈子都想要把最好的补偿给你叔叔。我所有的一切,除却留给你的财产,都会交给韩澈。” 聂真真听着韩振天的话,他话里的意思叫她听的越来越心惊,他的意思透露的很委婉,可聂真真猜测他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手掌覆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初夏,爷爷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给你挑选最好的夫婿,永远疼惜你。 可是,初夏,这么好的韩澈,爷爷不能给你,爷爷……对不起你。” 泪水从眼睑当中直落而下,聂真真将视线转向台上的韩澈,他正在同政府要员一起剪裁,剪刀落下的那一刻,硕大的红花坠下,聂真真的一颗心也坠到了谷底! 韩振天果然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知道多久了,她都不想去猜测追问。 韩振天告诉她却没有告诉韩澈的用意,显而易见,是因为知道她比韩澈更加理智坚强,所以指望她来结束这一段不伦的爱恋。 她的手指关节握在座椅扶手上,划出吱吱的响声,被淹没在纷乱的掌声里,无人能察觉。 但是韩振天怎么就这么肯定,她在听完这一段话之后就一定会顺了他的心意和韩澈断了呢? 她思虑了不过片刻,就终于想通了。韩振天之所以这么肯定,全在他最后一句话里了。 ——这么好的韩澈,爷爷不能给你! 他知道,她有多么喜欢韩澈!才会这么请求她放开韩澈!是的,韩澈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他的事业,他的势力,这些让他发出耀眼光芒的东西都在这里! 他不能带着她离开,离开这里的韩澈就一无所有了,那时候,他们也许依旧能够衣食无忧,可是,失去了光环的韩澈,还是原来的韩澈吗?还能露出现在这样肆意的张狂的笑容的吗? ——她想要的不过是韩澈能够快乐! 如果韩澈不带着她离开,他们依旧留在A市,那么他们的关系迟早大白于天下!那时候,即使她做好了遭世人唾弃的准备,那么韩澈呢?高高在上的韩澈,又怎么面对这种境遇? 这些问题,她其实一直都有想过,可是对于韩澈的渴求,和韩澈的执意要在一起的决心,让她觉得幸福铺天盖地,她被冲昏了头! ——她一直想要的不过是韩澈能够快乐! 所以,她就要离开韩澈了吗?她的叔叔,终究还是在得知这层血亲关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他们不可能了! 他们这一段时间的贪欢,犹如饮鸩止渴,把他们一生的甜蜜时光都一次性用尽了吧? 一旁的贺明宸转过头来,看她落泪也没有问缘由。只是悉心的为她递上手帕,干净的格子手帕,温暖的还带着贺明宸的体温。 她不接,贺明宸于是举着到她脸颊上要替她擦拭。 ——“不许让他碰你!” 韩澈霸道的声音响彻在她耳边,她猛的打落贺明宸的手,手帕随着她的动作落在地上。 聂真真猛的回过神来,抱歉的看向贺明宸,他也只是好意。她不该将心中的悲苦情绪转嫁到他身上。 “对不起,学长我……” 贺明宸笑着捡起手帕在空中拍了拍,重新递给她,聂真真接过却没有用,只是握在手里,渐渐的握的越来越用力,棉布手帕在她手心里皱成一团。 “学长,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这里好闷!”聂真真扶住贺明宸的手臂,心里鄙视自己到极点,她看到韩澈正朝着这边走来,不敢面对他,居然又卑鄙的拿了贺明宸做挡箭牌。 第094章:选择背弃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没有说话,从她手心里抽出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默默的将手帕放回口袋,抬头看了眼正往这里走来的韩澈,拉起聂真真的手快速离开了坐席。 不远处的大厅里一片喧嚣,贺明宸牵着聂真真走到花园,鼎沸的人声听的还是很真切,却似乎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暮春的夜空,就连空气都是暖暖的,漫天的星星像是小溪里反射的阳光,点点滴滴。 贺明宸的手紧握着聂真真,她仰着头遥望着天际,眼中晶莹透亮,光芒四射,在贺明宸眼中胜过那漫天的星光。她嘴角的梨涡似乎都在打转,漩涡一样吸引着贺明宸。 夜色阑珊下,贺明宸双眸熠熠生辉。他的长臂揽过聂真真光裸的肩头,这触感让她浑身一震。 ——“不许他碰你!” 她总是想起韩澈的话,想起他对她说不许她不守妇道!他们都忘了,或者是固执的不愿意相信,其实,她连为他恪守妇道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次,聂真真没有躲开贺明宸的怀抱。至少他的心思是光明正大的,是健健康康的,不像她的腐烂而阴沉。 贺明宸见她没有拒绝,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相要吻上她的脸颊。聂真真闭上眼,双手在身侧僵直的收成拳,如果这就是她现在应该做的,只要能守护好韩澈,要她怎么样都可以。 “聂真真!你……贺明宸,你放开她!” 那一吻还未落下,韩澈已喘着粗气在二人面前停下。剧烈的奔跑使得他一头短发稍显凌乱,额上冒着汗珠,一两行沿着两鬓落下。 聂真真不想看他、不能看他、不敢看他!在心里默念了多少遍,不要抬头看他,只要看他一眼,她还能坚持的住吗?他的怀抱对她而言就是致命的诱惑! 韩振天的话,已让她犹豫不前。她忘了他们的约定,这个时候,她只明白一点——她愿意为了韩澈下地狱,可是,她终究舍不得韩澈下地狱!他那么骄傲的男子,就应该以万人敬仰的姿态,光芒万丈的活着! “韩总,这里没有聂真真,我想你指的或许是韩初夏?你的……亲侄女?”贺明宸将低着头的聂真真护在身后,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已决心要守候她。 “聂真真,你过来,还是不过来?”韩澈好像没有听到贺明宸的话,眼睛灼灼的注视着贺明宸身后那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 鹅黄的星光远远近近地投射下来,韩澈按捺不住浮躁的心,外表却显得格外冷静。焦急的快要忍不住动粗!她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么几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她这样子,让他很不安,她究竟知不知道?他很怕,真的很怕。 聂真真在贺明宸身后摇了摇头,不安的拉住贺明宸的衣袖,这种依赖的小动作,看得韩澈两眼冒火!她竟敢在别的男人面前摆出这种娇态来? “聂真真,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过来!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韩总,初夏这么大了,有自己的主见,您做叔叔的……” “闭嘴!你是个什么东西,挡在我们之间?别一口一个‘初夏’的叫她!她是聂真真,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韩澈终于忍不住,上前将贺明宸一把拉过,一记左勾拳重重的击在贺明宸的脸上,贺明宸伸手挡了一下,没抵挡住,退后了两步,笑了笑走上前伸拳预备反击。 聂真真迅速的挡在韩澈身前,敞开双臂对着贺明宸摇头哭到:“别……不要……” 她睁大了明澈的双眸,泪滴水晶般凝结着,滚落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却将她的心思清晰的呈现在两个男人面前! 贺明宸脸上还带着伤,血丝在口角蔓延,为了她而战的斗争,她却挡在韩澈面前! 贺明宸现出一丝苦笑,松了拳头,颓然的垂下双臂。 周遭的寂静,像一场荒唐的**一刻的梦,勾勒出一种光怪陆离的氛围,吞噬着三个人的心。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似乎都浓缩在聂真真这一个身体本能的反应里。 她泪水满溢的绝美脸庞,像一幅浸了水的斑驳水墨画,安谧柔情,她的长发垂在肩上随着晚风翩翩起舞,沉静而飘逸,她袅袅的身影,飘进两个男人心底,那么一抹淡淡的印象,却是挥之不去的刻在两颗心尖上。 在她挡在韩澈身前的那一刻,贺明宸的绝望豁然凸显,韩澈伸手就要将她揽进怀里,这情形,已经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 可是,谁又能了解聂真真的苦痛和纠结? “不要……韩澈,不要过来。让我跟学长走,我们是不可能的,你是我叔叔,我们已经错了,不要再一错再错了!”聂真真背对着韩澈,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她一步一步走向贺明宸,抬手抚上他被韩澈拳击的脸颊,哽咽着问他:“疼吗?对不起!” 此时的贺明宸,被一股凭空生出的喜悦满溢了胸腔,又怎么还会觉得疼? 他握住聂真真的手,直摇头,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到:“不疼!不是你的错,不用跟我道歉。” 韩澈被眼前的情景搞得云头转向,搞不懂前一刻还紧张万分挡在他身前怕他受伤的聂真真为什么就走向了贺明宸? 这就是所谓的亲疏立现? 可是,怎么想,他都应该是她选择的那一个,她没有道理会跟贺明宸一起来气他啊! 他什么都没有做,也不怕贺明宸倒什么鬼。那么她这样别扭,是因为想要在人前掩人耳目吗? 一定是这样的! “韩总……您在这儿呢!”有穿着礼服的人跟到花园里来,韩澈不得不分神与那人说笑着周旋。 韩澈看着聂真真别扭的不肯看他,只能让自己相信,她是在掩饰,而不是真的要和他分开。 可是,该死的,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 就是因为哭得那么伤心,贺明宸这小子才会乘虚而入!她只有过他这么一个男人,就连跟他在一起都没有像普通情侣一样恋爱过,所以才会不知道男人有多险恶! 强忍着现在就拉她走的冲动,想着宴会结束,回到家中一定好好好的跟她解释,顺便好好的教训她!怎么又忘了他的话,和贺明宸这么亲密!装样子也不用装的这么像! 韩澈被拉回了会场,聂真真站在贺明宸面前,羞愧的抬不起头看他,怕看到他眼里的欣喜。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还这么利用他,她彻头彻尾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贺明宸将手递给她,她恍惚了片刻,贺明宸笑到:“怎么了?总得跟我回去吧?我这脸上的伤,恐怕不合适再出现在里面了。” 贺明宸想起带着她离开恐怕应该给韩振天说一声比较合适,于是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聂真真听他在电话里对韩振天恭恭敬敬,韩振天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红晕,看到聂真真看向他,轻咳两声,匆匆挂断了电话,朝着她微笑到:“好了,已经报告过爷爷了,先送你回家吧?” 聂真真挤出一丝笑意挽着贺明宸伸出来的胳膊,贺明宸将她送回了韩家。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找来下人取来医药箱帮他处理了伤处,伤处抹了药膏,散发出一股药香。 贺明宸笑着谢她,夸奖她蕙质兰心,聪明、漂亮,还有这么一手,以后一定是个好妻子。 聂真真正在给他的嘴角贴着创可贴,听到他的话,手抖了抖,触碰到他的伤口。 “嘶……”贺明宸皱了眉,轻呼出声。 聂真真立即连声道歉,贺明宸趁势抓住她的手,说到:“初夏,忘了他吧!你们……是不可能的!” 聂真真大惊失色的望向贺明宸,唇瓣失去了血色微张着。就连贺明宸都这么说?那么,她和韩澈的关系,就这么明显吗?贺明宸前前后后并没有和他们碰过几面! 她无力的垂下手,一种快要窒息的苦痛正在将她包围。她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可怜女孩,在她爱的人怀中肆意飞舞,毫无顾忌,以为可以漫天过海,争取自己的幸福。 为什么,所有人都一遍一遍的告诉她,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他们谁都不伤害,只是想在一起,怎么就这么难? 双拳紧握,指甲嵌进肉里,疼痛丝丝入扣。 她不是个善良的女孩,一直都不是,绝对不会为了别人的幸福牺牲自己!就算和韩澈在一起会伤害到谁,她想她还是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但是,就在刚才,她被韩振天抓住了死穴——韩澈!她可以伤害所有人,独独不能看着韩澈受到伤害。 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不能!她想要看到他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活着,不想因为她,而使他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啊……” 一股从骨髓里泛出的凉意,逼出她心底最悲怆的情绪。她无能为力,面对这样的选择,她竟然就这样走上了首先背弃他的路! 第095章:阴霾迫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走了,留下一个浅浅的吻,那单薄的触感,根本在聂真真心上掀不起任何涟漪。 他在她身边做了短暂的停留,离去后寒意骤增,浓重的哀愁袭遍她全身。 蜷缩在床角,仰望着窗外,月亮高悬在深蓝的天空上,月光似一片光明的翅膀,在花园的丛树间弥漫开。 也不知道以这种姿态坐在这里多久了,身上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腕表上的指针一格一格走过,时间正在悄悄流逝。而她静止着,浑然不觉。 房里的吊灯“啪”的一声打开,刺眼的强光照在聂真真眼睛上,眼睑上一阵刺痛,她闭上了眼,却还保持原来的姿势。 脚步声越来越近,软底的拖鞋,轻盈的步伐。聂真真笑了,背对着来人叹息:“妈,我要抛弃他了。” 聂绵卿停住了脚步,呆愣在当场。仪式才刚结束,晚宴正要开场,贺明宸就打来电话说他带着聂真真先走了。 韩振天极力撮合她和贺明宸,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晚宴也才刚开始了没多久,贺明宸就再次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将聂真真安全送回家了。 韩振天挂上电话,脸色很不好看,于是让她先回来看看聂真真。她点头应了,匆忙赶了回来。 仪式上韩振天也不知道对聂真真说了什么,就看见她泪水涟涟的跟着贺明宸去了花园,韩澈随后也跟了出去,她原本是想追出去看看的,被韩振天拉住了没让。 着实担心,匆忙赶回来,却看到她房里一片漆黑,疑惑着打开灯,看她背靠着床沿,锁在床角,背影说不出的落寞,聂绵卿的心也跟着紧锁成一团。 突然有了种预感,韩振天很可能已经知道了她和韩澈的事,就算知道的并不详细,但对于两人的情意应当是了如指掌了。 而且,照聂真真的反应看来,韩振天极有可能已经采取了行动! 聂绵卿跨步走到聂真真面前跪坐在地上,只见聂真真含笑望着她,一双眼睛已经哭肿了。 “真真,你……发生了什么事?” “妈!”聂真真歇斯底里的喊出这一声,扑倒在聂绵卿怀里,拼命摇着头,一肚子的话堵在嗓子眼,想要找人倾诉,可是,她张大了嘴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一张雪白的连憋涨的通红,像是要透不过气来,双拳在胸口急速的敲打着,要怎么做这里才能不这么疼? 聂绵卿看得又急又痛,却没有阻止她。没有人能阻止得了她,也没有人能够帮助她,这痛必须她自己熬过去! 直到哭得睁不开,聂真真还在聂绵卿怀里抽噎。最后她身子一软压向聂绵卿,聂绵卿一阵慌乱,喊来下人将聂真真抱上了床,打了热水替她擦洗了脸。 聂绵卿正在吩咐下人打电话让医生来看一看,聂真真缓缓睁开了眼,哑着嗓子说到:“妈,不用了,没事。” 不能叫医生,这个时候叫来医生,韩澈一定会起疑心的。他那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异常? 虽然迟早都会让他知道,可是,她拼死挣扎着,想着多拖延哪怕一刻都是好的。 “好,不叫医生,可是你不能再这么哭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聂绵卿屏退了下人,又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关上灯,嘱咐她好好休息不许胡思乱想就准备离开。 黑暗中,聂真真抓住了她的手。 “妈,别走,在这里陪着我,我怕……”她的声音依旧哽咽,话没有说完,聂绵卿已然明白过来,她是在怕韩澈会来。 聂绵卿掀开被子,在聂真真身边躺下,聂真真立即缩进她怀里,聂绵卿僵住了身子,眼眶湿润着将她抱紧。 她该有多害怕,才会这样不安的将她抱住?就是小时候,她才失去了父母跟在她身边,都不曾在她面前露出这样柔弱无助的样子。 如果……如果……韩澈不是她的叔叔,那一切又会是怎样? 母女两相拥着靠在一起,静静的谁也没开口打破这沉寂。聂真真的抽噎声频率逐渐拉长,呼吸也变得平稳,聂绵卿以为她哭得累了,有了倦意。 事实上,她的确是很疲倦,脑袋里昏昏沉沉的,眼皮很重,似乎是睡着了,却又清楚的知道此刻自己的状态。 当枕头底下的手机震动的时候,她蓦的从床上弹起,摸出手机,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那两个字钻进她眼底,又从她心上浮现出来,痛得她咬紧了下唇,下唇被她咬的渗出了血来,她也没有察觉。 手机震动了许久,聂真真似乎能看到到韩澈在电话那一段焦躁不安的样子。在快要挂断的时候,她才匆匆接起。 “嗯……”韩澈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她只是给了他一声寻常不过的应答,却让泪水再度肆虐。 韩澈听到她的声音后,松了一口气,聂真真听出他情绪里的转变,下一刻就听他说:“在房里吗?我就回来了,乖乖的等着我,嗯?” 聂真真张了张嘴,想要说好,强忍住了,没有开口,正想告诉她,她已经睡了,有点不舒服,今天晚上他就不用来了。 电话那头,一个柔媚的女声响起。 “澈,前面已经散客了,快点,几位政府要员也都准备走了……” 韩澈应当是用手在话筒上挡了下,可她还是能听见他朝着那个女人说了声:“彤彤你先过去,我打完电话就来。” 那女声消失了,韩澈低沉的嗓音传进她耳中:“真真,我现在去送送客人,再等我一会儿。” 她还来不及拒绝,电话就已经被挂断。 今天在仪式上没有见到贺明彤,她还以为她没有来,原来她不止来了,还一直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替他打点着一切。 看来,是韩澈有心将她们避开的。 自从韩澈说过他只要她之后,对于贺明彤她已不在意,想到他为了她考虑的这样周到,心里愈发酸胀憋闷。 手机的屏幕暗了下去,照在她脸上淡淡的黑影,显得她苍白憔悴,白天还活泼充满朝气的女孩,此刻已碎了芳心断了柔肠! 打开键盘,泪水簌簌落下,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运作,她给了韩澈发了条短信:今晚不要来,我妈在我房里。 简单的内容,阻止了韩澈的举动。 当他送完重要的宾客,掏出手机想要打给他的小妻子,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发来的短信,眉间瞬时松开,泛上无限柔情的涟漪。 看在她给他发短信的可爱份上,今晚她和贺明宸演的那出戏,他可以原谅她几分了,剩下的就要看她今晚的表现了。 想起她在他身下柔软的如同一池春水,温暖的都能将他融化,他真想即刻就出现在她眼前,将她搂进怀里。 这样想着,边打开信箱,边往停车场走,贺明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的车子驶出了天墨集团大厦,她扬着手招呼他,可他低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手机,并没有看见她。 只一眼,韩澈就看清了短信的内容。 这短短的几个字,他看得很明白,字里行间的意思也很清楚。但他不至于就这么简单的相信,她不让他进她房间的原因就是因为聂绵卿! 车子开出没有多远,就因为这一句话,韩澈猛踩了油门,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要见到她! 晚上在花园,她就很异常,他以为她只是和贺明宸在做一场戏,因为韩振天和聂绵卿都在。 可是现在想来,绝对不是他多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往家里赶,一边拨打着她的手机,电话那端是机械的、冰冷的女声——她竟然关机! 暴躁的挂掉电话,拨通了她房中的座机。 电话拨了两通,也没有人接起。直到最后一次,在他发狂的想要把手机砸碎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起,他还没有开口,就听电话那头聂绵卿的声音传来:“喂,你好,韩公馆,请问哪位?” 韩澈眸光一敛,瞳仁骤缩,她不接他的电话,是聂绵卿接的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聂绵卿已经知道了他们的事? 这么看来,今天晚上她的异常应该就是和聂绵卿有关,聂绵卿是不是说了什么话,让真真害怕了? 他从来不怕聂绵卿知道,或者说,他根本不怕这世上任何一个人知道,在决定要和她在一起以来,这些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如果他哪怕有一丝畏惧,也就不会开始了。 只是,他现在却担心害怕极了,他的真真是不是因为被聂绵卿发现了而紧张害怕的要命? 这个傻丫头,发生了任何事,都习惯自己一个人解决,完全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心里记挂着聂真真,想着她一定又哭得不成人样,加快了车速呼啸着驶向浓重的夜色。 已经午夜,月色如洗,暮春的深夜依旧由几分寒意,韩澈古铜色轮廓分明的脸上,神情冷峻仿佛结上一层寒冰。在夜色的遮掩下,远远近近的挡住了他的心绪。但浓重的阴霾却在他的眉间迫近而来,渐渐压向全身,仿佛黑暗一样深沉的眸子散发着凛冽的光芒,从半眯的眼睑里流泻出来。 第096章:最后的机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天晚上,韩澈并没有见到聂真真,韩澈一进家门就从下人口中得到了证实。 聂绵卿果然留在她房中,并且下人还将贺明宸送她回来,还有后来她哭晕过去的事都向他一一做了报告。 韩澈上了二楼在她房门口驻足了许久,手举起又落下数次,最终转身离去。 隔壁房门口,韩振天悲伤隐忍的眼神和轻微的叹息他都没有察觉,这是他鲜少有的失算。 第二天,韩澈起的很早,掐准了聂真真上学的时间,想要看看她究竟怎么样了,而且可以借着送她上学,同她一起出门,问问她事情是不是像他想的那样。 但是,聂真真并没有下楼,韩澈慢条斯理的将面前的早餐都吃完了,又续了一杯咖啡,她还是没有下楼。 韩澈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看向餐桌上的韩振天和聂绵卿,两人都沉默的用着早餐,餐桌上安静的只能听见碗碟碰撞的声音。 韩澈沉不住气的想要上楼看看聂真真,韩振天却将手中的报纸放了下来,整齐的叠好放在手边。 “绵卿,初夏好点了没有?这孩子身体这么弱,你吃完了就把菜粥给她端上去,回头得给她请个医生看看,好好调理调理。这么年轻,这身子骨,可怎么行?” 韩振天喋喋不休的说完这些,站起了身,拄着拐杖往二楼走去,嘴里嘀咕着:“我去看看这孩子,真是没有几天让人省心的日子。”始终都没有看过韩澈一眼。 聂绵卿转身进了厨房去给聂真真准备早饭,韩澈坐在餐桌上,走也不是,留在这里也知道是看不到聂真真了,端起杯子,一口滚烫的咖啡了入了口,烫的他舌尖失去了知觉,只觉得苦涩难当。 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每天韩振天都会愁眉苦脸的叹息聂真真的身体怎么还是没有好。每天晚上,聂绵卿都以照顾她为由在她房中陪着她。 好几次,韩澈都有豁出去将一切都说出来的冲动,却害怕聂真真会不高兴,最后关头又忍住了。 最后,他实在按捺不住在餐桌上问了句:“真……初夏好点了吗?要不,我带她去医院仔细检查检查吧?” 这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餐桌上顿时一片寂静,上来添菜的下人都被这诡异的沉默给镇住了,匆匆退回了厨房,从侧门出去了。 韩振天打量着韩澈,那眼神堂而皇之,可韩澈却觉得,从他的眼中折射出的密集的黑影似的眸光,狰狞着暗含凶恶的意味,像千百道利剑,神秘地窥视着他的内心,像是要把他看穿。 聂绵卿紧张的握紧手中的碗盘,看着对视的父子俩,明明是沉默着,却让人感觉到两人都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兵戎相见谁也不想输给谁。 这一刻,聂绵卿深深的认识到,这两个人,还有已经死去的韩溯,他们果然是血脉相承的父子,这种不怒而威,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势,在他们的身上竟然都是一样的存在着,并且各自都将这种境界发挥的淋漓尽致。 韩澈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他忍不了也等不下去了,就算今天会让韩振天知道一切,他都必须见到聂真真。 这时候,花园里的一只金刚鹦鹉从大开的窗户里飞进来落在韩振天肩膀上,韩振天逗弄了它一番,笑着将它挥走了。 “爸……”韩澈张了嘴,这个称呼只短暂的发出了开头的母音字节,就见韩振天点了点头——这就是答应了! “也好,去医院好好查查吧,总这么着也不是办法。” 在韩澈和聂绵卿的震惊中,韩振天起身出了客厅往花园走了。聂绵卿搞不懂韩振天的心思,却也不敢问他,唯有顺从的将聂真真从房间里放了出来。 她并不是病了,而是被韩振天关在了房中,除了聂绵卿并没有任何人可以进入,包括下人。韩振天也知道,整个韩家,所有的下人也都是韩澈的人。 聂真真一听是韩振天同意的让韩澈带她去的医院,就全部都明白了,这是韩振天给她的机会,要她和韩澈将所有一切做个了断的机会! 即将见到他的喜悦,淹没在将要永远失去他的悲痛里,她的笑容苦涩而牵强,但她忍住了没有哭,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她要在韩澈的记忆里是最漂亮的、最快乐的。 换上Dior春款长裙,将她纤细高挑的窈窕身姿展现的玲珑有致,腰身和肩膀的地方却比买来的时候宽松了几分,这么短短的两天,她竟又消瘦了。 为了不让韩澈察觉,她特地仔细的化了妆,妆容下了功夫,显得她一张脸粉嘟嘟的,并看不来下巴又尖了几分。 放弃了平日里的马尾,将长发在脑后绾了发髻束在靠近左耳后方,刻意弄得有几分凌乱。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回转身看向聂绵卿,拉着裙角问她:“妈,漂亮吗?” 过了十七岁,将要满十八岁的女孩,稚气未脱,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成熟妩媚的气质,糅杂着摄人心魄的美丽,聂绵卿笑着点点头:“漂亮。” 她的声线不自觉的颤抖,像是一声悲鸣的预兆,让两人都惊住了。她即将奔赴的,是一场盛大离别前的狂欢! ——她是要去见她的爱人最后一面!此后,他们可能还会在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妈,我走了。”聂真真抓起Prada皮包,头也不回的下了楼,她不想哭,不想弄花了妆,最后一次,不能让他记住她丑陋的样子。 她的背影在聂绵卿眼里温顺、柔和、幽美,在她轻盈的移动中,衣袂相擦,搅动着她不安的心思。 她在楼梯口出现,看见韩澈转过身来,俊挺的身子面向她朝着她张开双臂。 她娇笑着冲下楼梯,跳到他怀里,他的大掌托住她的翘臀,熟悉的肢体接触,已让他心痒难耐,她竟然这么折磨他,让他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她,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知不知道,他的思念成灾,快要决堤?聂真真闭上眼,靠在他颈窝里:韩澈,我的思念成灾,快要决堤! “坏丫头,你这么狠心,我快要被你折磨死了!” 韩澈的瞳孔瞬间扩大,是聂真真堵住了他的薄唇。 他修长的身体紧贴着她的,她贪婪的闻着他身上阳刚的味道。 她睁开眼看着他,他的眉骨稍稍突出,浓浓的眉毛下狭长的眼睛紧闭着,陶醉在她主动送上的热吻里,睫毛在阳光下投出一片阴影。 她的手指抚上他突出的喉结,在她的指尖下迷人的滚动着,他们靠的那么近,她能感受到他有力的腹肌在跳动,她知道她已经成功的挑起了他沉沉的**。 韩澈的呼吸渐渐的急促了,微微的张开薄唇,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顺着她的细腰缓缓的向上移动。 “真真……” 聂真真没有等他说话,径自咬住他的薄唇,熟练的深入他的口中。韩澈禁不住她的几番勾引,将她抱起放到在沙发上。 “嘻嘻,不是要在这里吧?”聂真真勾着他的脖颈娇笑着,看着他眼中深沉的**,心里碎成一片一片——她最害怕的不是离开韩澈,她只是害怕,害怕韩澈在知道她即将离开他后,将要露出的绝望惊痛之色! “让你勾引我,就在这里,谁又能阻止我?”韩澈身子一松,罩在她身上,咬上她的红唇,前两天她自己咬破的地方才刚愈合,这么被他一咬,伤口又破了,血丝渗透入韩澈的口腔。 “怎么了?”韩澈松开她,她的唇上沾着血丝,妖冶般的魅惑感配着她微笑着的绝美脸庞,眉头紧蹙着,是他太用力了吗? “没事,我不疼。起来吧,我们出去,不然一会儿爷爷该起疑心了。”聂真真笑着朝他张开双臂,韩澈略显粗糙的手指揉着她的唇,眼中的懊悔那样明显,顺从的将她抱起,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出了客厅。 聂真真知道,韩振天正在花园的某个角落里看着他们,更确切的说,是在看着她! 韩澈高大颀长的背影在她前方移动着,想到今后一辈子就只能这样遥遥望着他,耳朵里嗡嗡的作响,他的身影都像是在晃动着,阳光也在眼前闪烁摇摆。 出了大门,上了车,韩澈刚替她系好安全带,聂真真便笑着说到:“老公,今天能不上班吗?” 聂真真很少这么称呼他,只在欢爱的时候,他威逼利诱的哄着才会这么喊他一两次,她这么主动的叫他“老公”,韩澈高兴的绽放出了大大的笑容,他的笑容魅力四射,灿烂的、有如阳光四撒,比起冷峻静穆的样子还要吸引人。 韩澈很想答应她,但今天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聂真真楚楚可怜哀求的样子,他招架不住,于是妥协到:“就一个会议,开完会,今天所有的时间都给你,好不好?想怎么折腾我都行!” “呸,臭没正经!”聂真真红了脸冷啐他一口。 韩澈大笑:“刚才是谁一下楼就将我扑到的?” 聂真真低着头,笑容在嘴角的梨涡里枯萎。韩澈,我多想,多想每天都能这样扑到你怀里!可是,像今天这样,今生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第097章:好好恋爱一整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丰沛鲜盈的正午阳光潜身而入柔柔暖暖、喷香流溢的芳馨香气里。 聂真真这几天在家里都没怎么好睡,反而是在韩澈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安逸的睡着了。 舒展的眉间镌烙阳光的暖意,嘴角的笑容里折射出稍纵即逝却又永恒熠彩的柔光。 韩澈开完会回来,径自进了休息室,手上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好,他是来匆匆赴妻子的约会的。 他这么想其实很不厚道,渴望约会的不止是聂真真,他的期待可能比她还要更加迫切些。 见她睡得香甜,他放轻了脚步,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等着她醒来。 聂真真醒来的时候成了在韩澈怀里的姿势,对于自己能睡的这么香甜,她也很意外。很不好意思的冲着韩澈道歉,今天这样的日子,她怎么可以浪费在睡觉这种事上? 韩澈把玩着她的长发,她的长发乌黑柔顺,他随意在掌中揉了揉,就整齐的铺散在她的肩头。 “真真,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很累是不是?是聂绵卿知道了什么,对吗?” 他柔和的语调,让聂真真飨舌湎溺其中而不能自拔,她点点头:“嗯,我妈……” 韩澈的大掌包住她的小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所以她不让你见我,今天如果不是韩振天发话,她是不是就这么打算这么关着你?而你就预备这么一直不告诉我,一直让我着急?” “对不起,我害怕……”对不起,韩澈,不止是我妈,就连爷爷也都已经知道了。聂真真钻进韩澈怀里,笑了——她要记住他今天的每一个表情,为她担心,为她着急的韩澈,是爱着她的韩澈。 “我肚子饿了,等你这么久,你看看都已经快一点了,一天的时间被你用去了一半,我不管,今天你得陪我到晚上……” “嗯?”韩澈扬高了语调,很是暧昧的强调,她话里“晚上”两个字让他的思想又邪恶了。 聂真真佯装恼怒从他怀里起来往外走,韩澈从背后揽住她,低声道:“不止是今天晚上,以后每个晚上,我都陪着你,在你生日之前,我们一定离开韩家。” 一席话说的聂真真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凝望着韩澈问到:“离开韩家?你预备带我走吗?” “傻丫头,当然,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韩澈微蹙了眉,没有说下去,留在这里头一个麻烦就是韩振天,他虽然已经退居二线,可是,以他的手段,若是想要拆散他们,对他而言还是易如反掌。 聂真真也没有问下去,这个“可是”的后面有太多她不愿意面对的状况,她不想让韩澈面对。 两个人像热恋的男女一样拉着手出了总裁办公室,周围人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偷偷的打量,聂真真可以感受到这目光中的惊讶和羡慕。她身边的男人,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手心里有了潮湿的汗意。 奢华的西餐厅包厢里,韩澈细心的替她切好食物,挑去她不喜欢的菜种,摆放在她面前。 聂真真很自然的接了,顶级法国餐厅首席厨师的手艺,她却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 可是,她大快朵颐的样子让韩澈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的笑——为了爱人,她成了最好的演员。 吃完饭,韩澈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聂真真歪着头想了半天,韩澈后悔了,不该问她的,上次就是问了她,她就带他去了A大的小吃街。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聂真真一抿嘴笑了:“陪我去看电影吧……” 韩澈紧绷的五官松懈下来,掏出手机要定位子,聂真真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笑到:“不准定位子,就像普通情侣、夫妻一样,我们就坐在普通大厅。” 韩澈虽然不情愿,长到这么大,他也没有坐过普通大厅,可是为了他的小妻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了。 然后,聂真真就好笑的看着他瘦高的身影挤在一队淡化了身影的“凡夫俗子”里,他无论在哪里,都那么耀眼。 后来,聂真真怀疑,是不是韩澈太过耀眼了,所以她才成就了无论在多密集的人潮中,都能一眼找到他的本事? 她正痴痴的看着韩澈,他已经买好了票走到她面前,聂真真一看,他买的还不是普通票,是VIP厅的情侣坐席,不过比起他包下整个大厅,聂真真已经满意太多了。 她看着韩澈手指指向入口处,那里一对对的情侣正在买爆米花、可乐,韩澈会意的点点头,将票递到她手上转身去了。 他像是生平头一次做这种事,对于服务员的各种问题,回答的都很纠结,不过总算是成功的交涉,捧着战利品回到聂真真面前邀功。 “老婆,我是不是很棒?给个奖励吧?” 聂真真笑着点点头,踮起脚在他的薄唇上浅浅一吻,出乎于韩澈的意料,他竟然又不好意思了,今天他害羞的模样,聂真真看得清楚,终生也不会忘记。 电影院里幽暗的灯光下,播放着纯美的爱情电影,韩澈双眼盯着荧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聂真真看得却很认真。 电影里男女主角分手的时候,聂真真哭了。 女人说:“对不起,我不能再陪着你,我给不了你幸福。”男人松开了手,就这样彼此错过。 手上一暖,是韩澈握住了她的手,笑着替她擦着眼泪:“傻丫头,电影都是假的。” “韩澈,吻我。” “现在吗?” “嗯。” “求之不得。”韩澈的吻很轻很柔不像平常的霸道,像是一枚印章盖在聂真真心上——她被打上韩澈的印记,固执的坚守着,无论韩澈以后会是谁的,她都是韩澈的。 电影散场,已近黄昏,高楼林立的市区,繁华热闹的街头,狭窄的天空上一抹红霞和黯沉的云朵,渐渐溶成一片,最后一线光亮给高耸的商业楼镶上了银色的边。 聂真真低着头,情绪悲伤。韩澈笑她,还想着电影呢!聂真真仰起头,眼眶都有些红了,韩澈以为她生气了,收了笑意,不敢再笑话她。 “韩澈,如果你是里面的男主角,会怎么做?”聂真真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韩澈认真的问到。 说实话,整个片子,他都没怎么看,这些爱情电影里的情节,都太扯淡了。他只记得最后男女主分手的场景,因为那时候聂真真哭了。 想了想说到:“如果是我,一定不会放那女的走。她怎么就知道她给不了那男的幸福,幸福与否,都应当是那个男的说了算,她自己妄下结论,也是一种逃避。” 聂真真心里一紧,韩澈是这么想的!可是,韩澈,我就要跟你分手了,我很确定我给不了你幸福,我不能让你得到我,却失去了现在的一切。 “走吧!”聂真真拉住韩澈的手往暮色四合的街头走去。 在她的坚持下,他们在A市最热闹的集贸市场闲逛,韩澈老大不愿意,很牛气的说:“你要是这么喜欢这里,明天我把它买下来就是。” 说得聂真真立即噘了嘴,他才放弃了抗争,跟着她穿梭在拥挤的人潮里。他这么一身高档西服穿着,手里牵着个半大的小丫头,逛着平民市场,每驻足一家店里,都会引起人们的议论。 聂真真看中了一套情侣装,跟服务员讨价还价了半天,韩澈直看得面部抽筋,他有过的女人无一不挥金如土,但他的老婆却在这里跟个小摊贩斤斤计较! 他在震惊之余,觉得聂真真那张微翘着的喋喋不休的小嘴实在是太可爱了。 最后她好像也没能还价成功,那失落的样子,韩澈闭了眼都不好意思看。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他就差那两个钱呢? 所以他没忍住,冲上前接过聂真真手里的衣服,再次很牛气的说到:“多少钱,给我包了!” 服务员面露喜色,从一开始就看见两人一起进来的,讨价还价这么半天,还不就是等着这位男士开口? “好的,这就给您包上……您和您女朋友都长得这么好看,两人很相配啊!” 韩澈不高兴了,说话也冲冲的,口气却是难掩的得瑟:“这是我老婆!” 店里一片唏嘘,在众人的惊讶和赞叹声中,聂真真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衣服,挽着韩澈的胳膊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韩澈一头黑线,这个调皮的丫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他是不是着了什么道?不过,感觉还挺不错的。 聂真真带着韩澈逛遍了集贸市场,所有普通情侣会做的事情,她都带着他一一经历了。 她的时间那么少,可以和爱人恋爱的时间就只有一天而已,她欢乐着,焦急也一分一分爬上她的眉头。 ——时间啊,你能走的慢一些吗? 她就是那个午夜将会失去魔法的公主,当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她就会变回原形。 眼前韩澈被冰激凌甜的皱眉的样子太好笑了,她笑的弯了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闭着的眼中却已是一片潮湿。 第098章:分手很简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晚风里有初夏的味道。 聂真真和韩澈换上情侣T恤走在灯火阑珊的沿江河畔,她踩在花坛边上,一手牵着韩澈。韩澈一脸吃瘪的表情,她知道他是对他身上的这件幼稚的衣服很不满意。 “韩澈,这样穿着,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不好吗?”她笑着问他。 “这一点不用证明……真的需要这么幼稚吗?” 韩澈的话若是在平时听来,很符合他的性格,但这一刻,却绝情的刺痛了聂真真,他深邃的双眸如同深深的河流,她早已沉溺其中,刺骨的河水将她淹没,她已是全身冰凉,无法呼吸无法逃脱! 她的脚下一个不稳,从花坛边沿掉下来,落进韩澈怀里,韩澈笑她是故意的:“不用这么勾引我,只要你说一句,我立即就为你宽衣解带!” 两人紧密相靠,情侣T恤相摩擦中,韩澈闻到她身上甜腻的香气,不由埋进了她的胸口,低声呢喃:“真真,我们去别墅吧!” 聂真真想拒绝,可是,她没有舍得忽略他眼中的渴望,她不忍心在今天这个时候拒绝他,婉转笑到:“再等一等,一会儿这海边会有烟花。” 韩澈不满的咕哝了两句,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栗色的短发在聂真真十指里纠缠,整个脸部的线条流畅锋利,从垂下来的几缕发丝中露出狭长的眼睛,鹰一样锐利的瞳孔,此刻万年不变的寒冰也像是融化了,面对聂真真的韩澈,仿佛换了个人。 等到海边的烟花随着声声巨响绽放在天边的时候,聂真真像个孩子一样,高跳着,欢欣雀跃的尖叫着、感叹着。 韩澈抱着她将她举得高高的,在烟火的映照下,两张美丽绝伦的脸庞,笑的比烟花还要灿烂。 最后一束烟花开满天际时,聂真真靠在韩澈胸口,扬起脸来,神情决绝严肃,她轻声说到:“韩澈,我们分手吧!” 这一声极其细微,在韩澈听来却比刚才的任何一声烟花炸开的声音都要响亮,震得他浑身僵住了。 他睁着黑色的瞳仁注视着她,她的脸映照在烟花和灯火下,牛奶般洁白中泛着红光,两湾碧泉似的琥珀色瞳仁瞬间饱含着水光。 海边缠满忧伤的海岸线无限拉长…… “你说什么?”韩澈的声音嘶哑、悠长。他感觉到自己真的走进了她所设下的局,这一整天的欢乐,就为了跟他说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分手的话,聂真真再难启齿,她相信他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她伤心泫然欲泣的样子搅碎了韩澈的心,她不是开玩笑,他也没有听错,她竟然真的说了,要跟他分手?! 韩澈眼底磅礴的裂开一道口子,脑中像是有几声闷雷响过,一种彻骨的寒意渗透全身,他身上的寒冰正在一寸一寸凝结归位,握着聂真真的手一点点收紧。 “不要说对不起!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他咆哮着,翻滚的热气打在聂真真脸上,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温度。 “韩澈……”她害怕的看着他,他的样子像是一头要撕碎她的猛兽,方才这一整天的温存已经随着她的这一句分手而荡然无存! “说!你再说一遍!”韩澈紧追不放,修长的十指透过单薄的T恤嵌入她的皮肉,她疼得皱起了眉,却没有哼一声——韩澈有多疼,才会这样失了方寸? “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韩澈咄咄逼人的样子,聂真真虽然已经料到了,可当真面对,她还是如此手足无策、无法应对。 她深吸了口气,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早已在心底打了无数遍草稿,句句都是她仔细考虑过的,每一个字都不是真心,却能够让韩澈死心! “我不想离开这里,不想放弃韩家大小姐的身份,跟你浪迹天涯,过着终日躲闪的日子。也不想提心吊胆,害怕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我们是叔侄,这不是我们说不是就可以当做不是的,韩澈,放了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都可以过各自正常的生活。” 她一气呵成,流畅的一看就是个精心设计的谎言。可是,韩澈心痛的没有察觉! 他摇着头,双手改而掐住她的细窄的脖颈,一股缺氧的窒息感袭击了她。 她痛苦的纠结着精美的五官,他的手没有再用力——她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有多绝情,她知道吗? 手上骤然松开,他将她奋力扔在地上,海边的石子路,聂真真的身体突然失重,砸向地面,皮肉里硌入石子,疼痛如影随形。 她依旧没有开口呼痛,韩澈瞳孔紧锁,她的痛楚他都看在眼里,她倔强的忍着,不肯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样子。 这个时候,她哪怕表现出一点娇柔的样子,他一定就会将她搂在怀里,好好的哄着她,问问她是不是害怕了,才会这么胡说八道! 可是,聂真真没有,她扶着地面低声说到:“韩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也没有你的勇气,只想有个普通的人生,过最简单的生活。” “住口!”韩澈打断她,她的话锋利的刀片一样疯狂的割裂着他的心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早已鲜血四溅! “你让我说完,我不想再继续这段**的情感……好累,真的好累。” 胸口那么疼,她很想捂着胸口,痛快的宣泄一番,可是她不能,只能眼睁睁的僵坐着,故作姿态。 “别说了!”韩澈长臂一挥,拳头重重的击在海边石桥的栏杆上,骨骼和石块相撞的声音伴随着碎裂的撞击划破夜空。 “韩澈!”聂真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从地上起来,奔向韩澈,想要看看他的手,韩澈一挥手,挡开她,鲜红色的血扬起落在她的脸上一两滴。 她雪白的肌肤糅合着红色的液体,在微弱的光亮下,妖冶夺目。 “别碰我!和我在一起,你觉得累?你这么觉得,究竟多久了?”韩澈的眼神充满忧伤,冰冷中透着苍白无力。 聂真真看得心疼,忍不住就要告诉他,这不是她的真心话,不是,真的不是! 韩振天的话却萦绕在她的耳畔——这么好的韩澈……!是的,这么好的韩澈,她又怎么能亲手毁掉?! “一直,从来没有停止过这种想法。”她咬牙说出这句话,将她自己,也将韩澈推向了深渊。 辽阔深蓝的天际,低低的、阴惨惨的压向海岸线上的两人。一阵阵飘飘的海风,卷着海腥味沙沙的从海面掠过来,翻卷着两人身上廉价的情侣衣,在广阔寂寥的空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呵……”韩澈冷笑着,喉间发出一阵可怕的啸声,冷峻的眸子比往日里显得更阴沉。仿佛被乌云包裹着,黑暗、寒冷、令人胆战心惊。 “好,很好,聂真真,你记住你说过的话,你言而无信,背弃我们的誓约,我说过的话,也是会兑现的,你让我变得如此可笑,如此可悲。你不会幸福的!” 韩澈撂下这句话,颀长瘦高的身子背离了聂真真,斜睨着眼余光瞟向呆坐在地上的她,就那么转身离去。 直到他坐上车,银色劳斯莱斯在海岸公路上呼啸着驶向远方,聂真真才捂着胸口失声痛哭起来,那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足以让每个听过的人动容。 聂绵卿给聂真真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哭的话都说不清楚。聂绵卿焦急的问她究竟在什么地方,聂真真只是一味的哭,她耳朵里根本听不清任何声音。 来的却是贺明宸——这是韩振天的意思。 贺明宸走到聂真真身边,她抬起头的一瞬间,眼里是骤然而现的乍喜。 可是在看清来的那一刻,眼里的希冀灭了,死灰般沉寂下去,一同沉寂的还有贺明宸的心。 他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开口催她离开,也没有问问她在这里哭的原因。这是贺明宸聪明的地方,他从来不去确认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位置,一遍一遍的确认,反而让她更加忘不了那个男人。 贺明宸带着聂真真回到韩家,是在后半夜。聂真真哭得累了,双眼红肿,身子也虚脱了,无力的靠在座椅上。 下车的时候,脚下一软,连站立着都困难。贺明宸走过来将她抱起,聂真真摇头摆手抗拒着,贺明宸不发一言,温和的脸上有了怒意。不理会她的抗拒,将她抱起进了韩家。 安顿好聂真真,韩振天亲自送他出门,别有深意的又嘱咐了他一番。 聂真真睡在床上,眼皮痛的睁不开,脑子里却异常清晰,丝毫没有睡意。 这样挣扎着辗转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疼痛无比。 听见隔壁房间拉门的声音,直觉那就是韩澈,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和打算,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出房门,正好对上刚出门的韩澈。 他看起来很好,并不显得憔悴,昨晚他睡得很好,这样就好——聂真真松了口气,心口却紧紧缩成一团,原来分手这么容易,他没有她,其实也能过得很好。 第099章:潜意识自杀行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聂真真努力使嘴角上扬,想在韩澈面前露出笑脸来,开口叫他的名字,看到他眉峰微蹙,仿佛很厌恶的样子,本就干涩的嗓子眼黏在一起,无法完整的发音。 韩澈系着腕上的扣子,眼眸淡淡扫过聂真真的方向,只是扫过,焦点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这一眼淡漠的像是她只是凭空存在在他眼前的一团空气!他就连陌生人的待遇都不给她! 她呆愣在当场,看着他挺拔的身子转过去,冰冷的眼神也吝啬于给她。 “啊……”她微张了唇瓣,一夜的哭泣,身上的水分都哭干了,两瓣唇干裂的黏在一起,随着她此刻的动作,唇上脆弱的肌肤撕裂开。淡淡的血丝和着干燥的气息,疼的她失去了知觉。 她很想哭,却哭不出来,脸上浮现出一种乖戾的微笑,所有的疼痛都被掩藏在这微笑里,越是笑,就越疼! 聂绵卿端着餐盘从一楼上来,她还站在门口,看着韩澈消失的地方,保持着那种微笑的表情。 “真真?这一大早的,怎么也不穿鞋就这么踩在地上?” 聂绵卿焦急疑惑的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房里拉,聂真真猛的抓住聂绵卿,露出粲然的笑,嘴角的梨涡深深的陷下去:“妈,我们分手了,分手了,他现在看也不也看我一眼!” 那一种温婉凄迷的笑,看得聂绵卿心中一阵揪痛。 扶着聂真真在床上躺下,医生来给她检查了身体,非常的虚弱,暂时是不能去学校了。 就在韩振天等着她康复,韩家上下正在为她的生日积极做准备时,聂真真病了,病的很严重。 起初,聂绵卿并没有察觉,以为她只是心里难过才会吃不下东西,也不强迫她,反正也有医生配的营养药物,不用担心她会倒下。 可是这样的日子过了有两个礼拜,这两个礼拜里聂绵卿对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她外表上看上去很乖,不哭不闹,也没有过任何过激的行为。但内里却在一点点的衰败下去。 早上聂绵卿拉开窗帘,看她精神还好,笑着问她:“早上熬了点小米粥,要不要喝点?” 聂真真歪在床头,望着窗外耀眼的阳光,光影打在她脸上,她本来就瘦,经过这么两周,她的脸瘦的就只有巴掌大小,五官更突出了,透出一种苍白的美。 她点点头:“好,肚子有点饿了。” 聂绵卿一听,不由湿了眼眶,这还是自那天在房门拉她进来后第一次听她说话,也是她头一次开口要东西吃,她使劲的眨着眼,想要去除眼中的湿意:“好,妈现在去给你准备!” 热腾腾的小米粥,加了银耳燕窝一起熬的,很是香甜,聂真真还真是觉得饿了,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刚吞下,就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巨大的恶心感前所未有的涌上来。 “呕!”一大口米粥全被她吐了出来,她和聂绵卿呆愣的四目相视——这是怎么回事? 聂真真惊恐的捂住唇瓣,难道是——怀孕?这症状和上一次太像,她不得不这么想。 “妈……我,是不是……” “不是!”聂绵卿斩钉截铁的否决了她的想法,医生都说她再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没有道理会这么巧! 但是她心里还是害怕的,思虑再三决定先在家里试一试。于是偷偷买了测孕试纸给聂真真检查,看到试纸上简单的一道杠,聂绵卿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事实再度让她放松的心又悬了起来。那就是无论她端来什么给聂真真,她都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透白的脸吐得变了颜色,整个人几乎要虚脱过去。 聂绵卿着慌的立即将这一消息告诉了韩振天,韩振天震怒了,拖着跛脚来到聂真真房里,请来各个医院的专家。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还有各位专家的会诊意见,得出的一致结论是:厌食症。 韩振天听完医生的诊断,拐杖在地板上敲得震天响,看了看床上的聂真真才又停止了不安的举动。 将医生叫到书房,仔细询问了情况。医生问的很隐晦:“小姐最近有没有受到什么重大的刺激?” 韩振天面色蓦的一变,不置可否,医生却已明白这其中的蹊跷,不便打听:“这个……请恕我们直言,照小姐的情况看,她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自杀行为。” ——自杀! 韩振天倏地从软椅上站起来,身子摇晃着,急忙扶住桌面才站稳。自杀,他的孙女竟然为了跟他的儿子分手伤心难过的想要自杀!聂绵卿成天看着她,也不能阻止她不想活的念头! ——孽缘,这是怎样一段让他两难的孽缘? 韩振天挥挥手,送这些医生们回去,走到房门口时,正好看到晚归的韩澈。 有一阵子没见到他,韩振天知道是因为分手这件事,他以为一切都朝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却没想到成了这样。 “澈儿……”韩振天脱口叫住了韩澈,他也不知道叫住他要做什么,让他看看聂真真吗? 反正那么一刻,韩振天的确是心软了,比起孙女的生命,伦常是要往后排的。 “你……初夏……”他支吾着想说:初夏病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他的话还没说完,韩澈就冷笑着打断了他:“她的事不用跟我说,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你这个爷爷吗?还轮不到我这个叔叔来多管闲事吧?” “爷爷……”韩澈一转身,对上聂真真虚弱惨白的小脸,她的身子歪靠在聂绵卿身上,才多久没见,她竟然消瘦、憔悴成这样! 前所未有的思念,就在看见她的刹那间泛滥,理智在霎时间崩溃,停滞的目光,麻木了的全身,刻骨的思念充斥着他的身心,双脚仿佛陷入了沼泽之中,不能挪动一步。 他的身体像雕像一样僵硬的立在那里,全身的血液在体内翻滚,他紧握着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肉里,阻止着要上前揽她入怀的冲动。 不是说要跟他分手过正常的生活吗?这就是她所谓的正常生活?把自己搞成这样就叫做正常人的生活? 刚才她躺在床上听见韩澈的声音,闹着要起来,聂绵卿才得知了她的病,本来是阻止的,可看她娇喘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还是扶着她起来了。 因为聂真真的病,韩振天和聂绵卿都乱了阵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韩澈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聂真真虚弱的影像,破碎的是他割裂的情绪。他的手漫不经心掠过眉峰,一瞬间的凝望,快的聂真真根本没有察觉。 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从聂真真身边与她擦肩而过。 聂真真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他真的就这么彻底干净的断了对她的所有情感,连看她一眼都不看! 他修长的手指垂在身侧,每一个关节弯曲的弧度都是她所熟悉眷恋的。 她缓缓地伸出手,准确的握住了他的手。 这一举动震惊了所有人,也包括她自己,然而,这却不是最让人吃惊的。 韩澈的反应比她还要快,在她的手抓住他的那一刻,即刻反手一挥,打落了她的手。 她雪白纤细的手指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度,指甲上淡粉的光泽刺痛了韩澈的眼,那是他曾经一颗一颗含在口中疼惜的,而现在,她的碰触却叫他心寒至极! 聂真真被他这么一挥,身子完全歪向了聂绵卿,聂绵卿没料到突然会这样,靠在门沿上两人才没一起摔倒。 “澈儿!” 韩振天没有忽略孙女眼中悲戚绝望的神色,想起医生的话,她为了韩澈已经不想活了,他这么做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他已经出口叫住了韩澈,也许下一刻,他就会将所有的事实都告诉他,是他分开的他们,对不起他的是他韩振天,不是聂真真。 “爷爷……我没事!”聂真真朝着韩振天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她大概也清楚了自己的病。 原来,她的身体比她的心还要诚实,心还在跳,还有思想,可是她的身体已经预备离去! 韩澈冷眼向她,垂下眼睑,淡漠的转身进了房间。 聂真真再也支持不住,眼睛一闭,身子一歪,聂绵卿没能抱住她,两个人一齐倒在了地上。 “初夏!” 韩振天怒吼着冲向晕倒的聂真真,她昏了过去,纤巧的身子却在不停的颤抖,苍白的脸上,双唇发青。 韩澈的房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他几个箭步冲到聂真真身边,推开韩振天和聂绵卿将她抱起往楼下狂奔。 聂真真当晚就住进了加护病房。 送来的时候情况极为糟糕,医生把电解质紊乱、体液失调、各脏器功能受损的话说了一大串。 韩澈能听懂一些,越听越心惊,她是怎么糟蹋的自己,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把身体弄成这样? 韩振天和聂绵卿随后赶到了医院,那时候,韩澈就坐在加护病房外的长椅上,支着下颌定定的注视着墙上的宣传画。 第100章:叔侄定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的视线没有焦点,双眸阴沉,铁块般的愁云,笼罩在眉宇间,密不透风的渗不进其他情绪。 韩振天和聂绵卿在他面前经过,朝着加护病房里去了。 韩澈站起身,踏入浓黑的夜里。开着车子出了医院大门的时候,一侧头看见贺明宸匆忙的从车库出来,往住院大楼赶去。 韩澈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脚下一踩刹车,身子在座椅上猛的震荡。 回到韩家,空荡荡的小楼里,韩澈倒在宽大的床上。光洁的前额上,短发半遮掩着,一双黑眸深刻犀利,似乎要刺穿这无边的黑暗。 体内席卷的疼痛猛烈的抽打着他,他猛的握紧拳头敲在床上,闷闷的声音消弭在柔软的床单里,哀歌一般回荡在空中…… 聂真真的病情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严重。韩澈是最后得知这件事的,在他的意识里抗拒着去了解关于她的病情。 但是,韩振天和聂绵卿脸上悲戚的神色越来越重,去医院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终究还是引起了韩澈的注意。 他一通电话了解了她现在的状况,糟糕,非常糟糕。 聂真真什么东西也吃不下,靠着营养液维持着身体的基本需要,精神方面也出现了恍惚的迹象,总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无论什么人跟她说什么话,她不哭不闹,就只是淡淡的笑。 ——医院已经下了病重通知。 这个消息在初夏的季节里,给韩澈带来一股刺骨的寒意,冷得他浑身发颤。 到底为了什么?她到底为了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他要好好的问一问她,她想要什么?是他误会了她,才会把她折磨成这样?只要她开口,无论她想要什么,他拼了所有的一切都会满足她。 怀着这样的心态,韩澈赶到了医院。 韩振天和聂绵卿看到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让开了道让他进去。 里面的病床上,聂真真安安静静的躺着,单薄的根本看不出上面躺了个人。 贺明宸坐在床边,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她喝果汁,细声细语的在对她说着什么,不过床上的小人儿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小半杯的果汁,她只喝了几口就喝不下了。 “出去!”韩澈简短的对贺明宸说到,眼睛盯着纸片一样单薄的聂真真。 聂真真许久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松动,眼珠子瞪得老大,挣扎着从床上要起来。 “韩……澈……” 她的嗓子眼有些沙哑,这两个字却是清晰的从口中吐了出来,韩澈和贺明宸都是一怔,贺明宸朝着韩澈淡淡一笑,退出了病房。 “你来了?”聂真真笑着在床上靠好,神情就像那些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他回到家里,她笑着迎接他一样。 韩澈却觉得心酸无比,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干瘦的手掌,不敢用力,生怕一捏就碎了。 “真真,是因为我吗?你要我怎么做?” 聂真真茫然的眼里,因为韩澈的问话,突显出了灵动的色彩,只是这仅仅是一瞬间。很快的,悲戚之色笼罩而来,眼里有了潮湿的水光,封闭了多日的思想,在见到韩澈的这一刻,如决堤的江水,汹涌翻腾。 她猛的捧住脸,从胸腔中发出一声悲鸣,积攒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韩澈小心的将她抱在怀里,她这么单薄、这么轻盈,他几乎要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聂真真的身体一旦触及他,便紧密的靠着他,像往常无数次那样,在他怀里蹭着,把泪水都蹭在他的衣襟上。 “韩澈……叔叔……” 聂真真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只有这么四个字,两个称呼,都是对韩澈。 韩澈叹息着,语调落寞悲凉的问她:“是要我永远做你的叔叔,是这个意思吗?” 怀里的聂真真突然停止了哭泣,这是她的意思吗?这不是她的意思,这是上天的意思,也是他们应该遵循的道德伦常。 “好,我知道了,那天我说过的话收回,不会恨你,会好好的祝福你,你也要答应我,好起来……”韩澈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她,在来这里之前,他还没有过这样牺牲自己幸福的打算。 但是聂真真已经病成这样,如果她都已经不在了,他的幸福就更是无从谈起。 一字一句的承诺,是他做过最没有骨气的事,可为了她能活下来,他的膝盖头一次为人弯曲了,他在求她,只要她活下来,他绝不再强求她。 韩澈的承诺,说到做到。 他没有再刻意冷言冷语的对待她,像个真正的叔叔那样,关心着她的病情,请最好的国际知名专家给她诊治。 时常来探病,关心却刻意疏离,看着她和贺明宸在一起有说有笑,他总是避开,像个长辈那样给他们留下空间。 聂真真心里的结打开了,和韩澈的关系虽然不可能再改变,可至少,韩澈还在她身边,还在她可以看到的地方,会关心她,看着她的眼神是充满关爱的,而不是冷漠的。 她知道,她是个极其自私的女人,用自己的命在逼着韩澈,韩澈舍不得自己,所以才会这样向她妥协。 心里的问题对她的病情的好转起了关键作用,配合药物的治疗,终于一点点有了起色。 她能吃进一点东西的时候,天气开始进入梅雨季节。已经六月了,初夏,是她出生的季节。 贺明宸下了班从公司赶来,手上还端着汤包,这是他拐到韩家从聂绵卿手上取来的。 外面下着雨,他的西服外套上沾着水汽,发丝上也有些潮湿。 “肚子饿了没有?等一会儿,我马上好。”贺明宸将汤包打开,用小碗盛好,仔细的撇去上面的油层,其实聂绵卿在装汤之前都已经处理过了,可贺明宸还是不放心,总要再做一次。 “明宸……” 身后聂真真清脆软糯的声音极轻的喊着他的名字,非常普通,却让贺明宸愣住了手脚。 这是他的名字没有错,但是她没有这么喊过他,一次也没有。她总是叫他学长,这个称呼说不上来生疏,却也谈不上亲近。她叫他“明宸”,这样普通的称呼,突然让他有了一丝期待。 “嗯?好了。”他端过瓷碗,放在唇边小心的吹着,往她床边走来,状似不在意,内心却是翻滚如潮。 长柄的银质汤匙,盛着滚烫的汤汁,贺明宸一口一口的吹着喂着聂真真。 聂真真孩子气的长大了嘴,听话的把一碗汤都喝完了。贺明宸舒了口气,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很棒,今天怎么这么可爱?” 抽出一旁的纸巾,替她擦拭着嘴角。 手指在她的唇边移动,不妨她突然开口:“明宸,我如果好了,你……你……” 聂真真本来已经做好决定,贺明宸的心意她都看在眼里,这一次和韩澈的分手闹成今天这样,最终她接受了,他也似乎接受了。 可她心里还是隐隐的不安,她和韩澈,都是和外表看起来不怎么相符的性格。 她看着柔弱,其实真正是个狠心的女人。而韩澈刚好相反,外表乖张狠戾,内里却是脆弱的经不起任何打击。 她的病暂时压制了韩澈的行动,但以她对韩澈的了解,韩澈是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如果韩澈是那么容易就收手的人,就不会对一段往事嫉恨十二年。她不就是这段嫉恨下报复的最好证明? 在韩澈有所行动之前,她必须彻彻底底斩断他的,还有她对他的念想。 她看着贺明宸,卑劣的心思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傻丫头,什么等你好了?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贺明宸清澈的双眸挡住她眼底的犹豫,一下子将情势扭转。 她震惊的看着贺明宸,一个男人的深情,原来还有这样的方式,不同于韩澈天崩地裂的占有,贺明宸用他的柔情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理智,都是高明的手段。 贺明宸明朗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中颤动,唇上冰凉的触感,起先是干燥的。 她不敢动,不能动,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贺明宸的吻加深了,冰凉的唇瓣变得火热,湿濡的进入她口中,他的舌尖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清凉舒爽,纠缠着她的,缠绵婉转温柔。 他的唇沿着她的肌肤一寸寸下滑,停在她的脖颈处吸吮着,些微的刺痛,潮湿的让她很不舒服。 她紧拧着眉,喉间逸出痛苦的呻吟,很轻。 身上贺明宸的动作僵住了,他喘着粗气将她抱住。滚烫浑厚的气息在她耳畔萦绕。 这样的贺明宸聂真真很陌生,她意识到,这一次她是真的要背叛韩澈了,不是简简单单的演一场戏给谁看。 “对不起,你的身体还没有好,我太心急了。”贺明宸的语气中暗含自责,聂真真在他的歉疚声中咬紧了牙关,脸上露出牵强的微笑。 门外一抹高大的暗影从玻璃挡板闪过,落寞的离开。聂真真知道,那是他——他们这一次是真正的了断了。 第101章:我们慢慢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雨一直下,整日里淅淅沥沥的。 聂真真靠在床沿上,出神的望着窗外,看雨珠子从天上细密的落下,想起去年秋天,她也曾有过这样闲暇的时光,那时候她为着怎么摆脱韩澈而烦恼,而现在则恰好相反。 刚从医院出院没多久,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可是医生表示经过这一番的惊险,她的肾脏功能多少受到影响,建议她在家休养1年以上。 当时她还没怎么着急,倒是一向沉稳的爷爷韩振天跳了起来,直问到那医生脸上去,问他这话究竟什么意思。 医生好一番解释,总算是熄灭了韩振天眼里火红的嗜血眸光,韩澈并不在场,聂真真看着韩振天发怒的样子,嘴角凝固的笑容里竟然有一丝的庆幸——还好,韩澈不在。 根据医生的嘱托,聂真真再次办理了休学手续。 这手续是交给小四去办理的,小四回来的时候跟韩振天报告,欲言又止的样子聂真真看的很明白。小四应该已经知道,她在户籍上还叫做聂真真,她的身份还是韩澈的妻子。但小四始终是韩澈的人,并没有将这件事如实告诉韩振天。 聂真真其实并不怕他说出来,那个时候韩澈没有带她去办理离婚手续,是因为他们以为总会有办法在一起,而现在,一切已经不同了,韩振天知不知道,她也不在乎了。 她的生活突然安逸下来,每天除了睡觉,就只是发呆,连在花园里散步都是短时间的,多走上两步都会被韩振天唠叨着“不能太过操劳”。 除此之外,她的生活简单的可以说是枯燥乏味。 空闲的时间太多,脑子里就容易胡思乱想,这种胡思乱想倒也不是天马行空、肆意捏造。 只是看着聂绵卿就会想起她的父亲,想起她的父亲,就会想起和父亲**分相似的韩澈;花园里有车子开过的声音,她会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细听,而后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韩澈,他下车总是慢条斯理的将腿先抵在地上,而后优雅的走下来;半夜里醒来,看着窗外幽蓝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反射在玻璃门上淡淡的光影,眼前就会浮现韩澈清俊的脸庞,舔着脸对她笑,让她开门…… 她对他的爱,一分未减,并且在这种刻意压制的思念里以迅猛的远远赛过细胞繁殖的速度在增长!以前他们朝夕相对,她总是不能好好看他,可现在闭上眼,就连他唇边胡茬的弯度她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思念韩澈,成了她生活里最主要的事,她很忙,一刻都不能闲下来。 而这期间,贺明宸成了进出韩家最频繁的客人。 下人们对于聂真真的身份由原来的震惊唏嘘,已转为坦然接受,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而贺明宸的频繁出入,更是让人们意识到,聂真真从此成为韩家的小姐,被捧为掌上明珠。 贺明宸是谁?他是这K市的骄子,家世显赫,人品相貌都是一流,难得的是没有什么不良的负面传闻,历来是K市名媛追逐的对象。 韩振天给聂真真寻了这么一门婚事,可见对于她的重视。 这一天正好是周末,贺明宸上午还在公司忙碌,下午的时候总算是抽出空来,来到韩家,门卫老远看见他的车子就将铁门打开了。 贺明宸脸上挂着喜色,抱着一只纸盒进了聂真真的房间。 聂真真早在窗户口就看见了他,他一进门她就迎了上去,笑着问他:“你给我带了什么?” 贺明宸一挑眉反问到:“怎么就知道是给你的?” “嗯?我反正就是知道。”聂真真被他这么一问,也觉得自己问的太自然太直接了。后来,她想过这个问题,她之所以这么直接这么自然,大概是因为对于贺明宸的感情,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先察觉到。 她的这个回答一出口,两个人脸上都有了羞赧的神色。 她低头站在那里,他的个子高,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她扎在脑后的马尾,发丝垂在胸前,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淡淡的泛着一层蔷薇色。 贺明宸清了清嗓子,稳住心神,将纸盒放在地上。聂真真随之蹲下,和他一起笑着将盒盖子打开,里面一只雪白的博美犬,只有巴掌大小,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一双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看着聂真真发出婴儿般的叫声。 “呀,好可爱啊!”聂真真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像是一季开到荼蘼,灿烂到贺明宸的眼底。 她试探着伸出手够向博美犬,它软软的身子引来她又一声娇叫,咯咯的笑声银铃般播散开。 贺明宸伸手将博美犬抱起放在她怀里,聂真真有些缩手缩脚,这么柔软的生命,娇嫩的像新生的婴儿,她一脸严肃的接过,结果这个小家伙很不给面子的从她掌心里跳出,往房门外跑了去。 “呀!跑了!”聂真真大叫一声,一跺脚也跟着往外跑。 贺明宸大惊,这丫头,真是一闹起来就忘了自己的身体!“初夏,你停下,不能跑,我去给你追回来!” 可是聂真真已经跑得远了,没有将他的话听在耳里。 等贺明宸追到一楼,聂真真已经跑得有些气息不稳,还在围着桌子和那个小家伙两玩躲猫猫似的相对着。 “球球,你别跑,到姐姐这里来,姐姐给你骨头吃?”聂真真诱哄的样子毫无诚意,就像是欺骗小红帽的大灰狼,贺明宸看的忍不住笑了。球球?这就是她取的名字? “你还笑,还不过来帮忙?”聂真真斜看他一眼,恼怒的嗔道。 贺明宸走向她,拉住她的手,将她散乱的发丝别在耳后:“别跑了,你看,这额上都已经出汗了!” “这不是累的,我只是跑了几圈,天气太热……”聂真真话没说完,贺明宸的手指掠过她的前额和两鬓很自然的替她擦去了那层薄汗,她就觉得更热了。 这个时候,桌子下面的小东西突然狡猾的钻了出来,往沙发那里跑去。聂真真一扭头,贺明宸的手落了空。 “呀,球球出来了!” 她高挑的身子跳跃着往沙发那里跟去,贺明宸微蹙了眉峰,苦笑着追上。 聂真真心急要抓住小东西,脚下绊住沙发边的矮柜,上身朝着前方直直扑过去:“啊!明宸!” 她大叫一声,腰上一紧,贺明宸长臂环住了他的腰,可她紧张的拉住他,用力过猛。这么做的后果便是,贺明宸被她一齐拉住了倒向地板,落在沙发和茶几狭窄的空隙里。 在落地的前一刻,贺明宸伸出手护住她的脑袋,尽量的抱紧她,手臂撑向地板。 地板上铺了厚实的地毯,又有贺明宸撑住,除了惊吓,聂真真并没有受伤,但这狭窄的空隙里,两个男女,以这样暧昧的姿势卧倒,一时间又动弹不了,方才的那一股暧昧情绪继续滋生。 “初夏。”贺明宸口中一阵干涩,身下这么一个单薄并不性感的女孩,引发了他火烧火燎般的渴望,他的眉目耸动,睫毛投射的暗影细微颤抖,薄唇微张,一俯身吻向她娇嫩晶莹的唇瓣。 聂真真眼前一片空白,想着不能抗拒,应该接受,可在他的唇瓣即将贴上来的时候,她闭上眼别开了脸颊。 他的唇温暖干燥的落在她的脸颊上,从落下的重力里,聂真真能感受到贺明宸对她的渴望,当时,她就后悔了,她不应该躲开的,对于这么一个喜欢着自己的男人,她竟然这么狠心。 贺明宸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躲闪,可下一刻,他就从她眼里读出了懊悔,他淡淡一笑,在她前额上落下一吻:“没关系,我们现在这样,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们慢慢来。” 他说完这话,并没有将聂真真从地上拉起来,聂真真想他是在等她的回答,她思忖着是应该说对不起,还是谢谢。一开口却成了:“嗯,好。” 这两个字,显然比对不起或者谢谢都更加符合贺明宸的心意,他笑着将聂真真拉起来,抱着她坐在沙发上。 聂真真被他抱着,原本就是被动的,眼前对面的沙发上一条颀长的人影缓缓蠕动,一下子惊的她从贺明宸怀里挣脱了。 那长影发出一声慵懒的哈欠,很漫长。 聂真真紧盯着那沙发,看着那长影在沙发上舒展,而后徐徐坐起。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 韩澈穿着一身家居服,休闲的款式,露出脖颈流畅的线条,头发凌乱的顶在脑袋上,平添出几分随意,狭长的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隙。 ——其实他连这一丝缝隙都想闭上! 可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的视野变小,那些丑恶的你不想面对的现实就一并摈除在外!它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肆意妄为,而你一无所知,才是让你更加抓心挠肺的! 就像眼前的两个人,他已经刻意去忽略,尽量避免和他们打照面,以为看不见就不会心痛。 可是,他们却在他的刻意躲避里相拥成团! 她脸颊贴着的,应当是他的胸口,替她擦汗的也应当是他的手指,对他说以后有大把时间的,也同样也应该是他! 第102章:你让他吻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伸手抓了抓凌乱的发丝,扯着嘴角笑到:“明宸来了?来看……初夏?” 他的口吻平静、淡漠、高高在上,很符合他长辈的身份,礼数周全,没有刻意的讨好,甚至也没有他惯常有的讥讽,一丝牵强的苦笑,不合适的挂在他的嘴角,只一瞬间,快的聂真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 贺明宸和聂真真,谁都没有接他的话。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并不适合坐在这里叙什么家常,贺明宸可以接受聂真真,并不代表他可以坦然面对韩澈。 “呵……”韩澈轻笑一声,打破这种僵局,站起身,笑容可亲的转向聂真真。 “看来叔叔在这里很不合适,那我就先上楼了,好好招待你的朋友。” 他在她面前自称叔叔,并没有错,聂真真却觉得他出口的那一刹那,两人的距离被拉得无限大,从未感觉他如此遥远过。 他转过身,双手随意的插在裤袋里,回转身的那一刻,眸光流转,是如炬的凄凉和憎恨,嘴角又浮现出那一丝僵硬的苦笑,那一笑,万千气韵,百转回肠。 聂真真看得心惊,身子不由自主从沙发上站起,贺明宸随着她一同站起,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放在他掌心。 手上的温暖拉回她的理智,她低下头,看着韩澈的身影在阴雨天黯淡的光线里淡而斜长,在阶梯上被割成断断碎片,拖拖拉拉,终于没入楼梯拐角处。 贺明宸的拥抱适时的将她环绕,氤氲沸腾。他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她,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提起任何和韩澈有关的事,聂真真为他的宽容和体贴动容,趴在他肩头无声落泪。 两人一起帮着球球洗了澡,聂真真无事可做,又亲自喂它吃了东西,小家伙心满意足的吃饱睡着了,蜷在聂真真房间沙发的拐角。 聂绵卿进来送茶和水果时的时候,贺明宸正在同聂真真说起她的生日就快到了,问她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 聂真真神情恹恹的,摇摇头。这个问题一再被问起,每次她都会想起第一个这么问她的人,现在她也知道,她想要的永远也没有人能给她了。 晚上,韩振天留贺明宸在家里用饭。这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贺明宸一星期总有两三天是在这里用餐的,为的不过是多陪陪聂真真。 让聂真真觉得奇怪的是,应该在家的韩澈却没有出现在餐桌上。没有人提起他,她也不好问。 去厨房倒水喝时,听见下人们议论,要不要往小楼送饭菜。原来他在家,不过是在小楼。 她突然觉得心疼的要命,外面餐桌上,围坐着一群人,而他这个韩家的主人却孤单的缩在一角,连面也不敢露。 一顿饭的时间,并不长,聂真真却觉得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繁复的一顿饭。韩振天和贺明宸谈笑风声,似乎忘记了他的儿子还饿着肚子。 送走了贺明宸,下人们正在厨房收拾,聂真真在门外徘徊,想要问一问有没有给韩澈送饭过去,始终张不了口。 “小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吗?”陈嫂发现了在门外踟蹰的她,恭敬的问到。 聂真真慌乱的摆摆手,像个被当场逮住的犯人,匆忙逃离了现场,回到房中捂着急剧跳动的胸口。 觉得自己的担忧真是多余,竟然因为韩澈的一顿晚饭焦虑成这样,那么以后呢?他每天每天的衣食住行,都不是她能操心的了。这么想着就收拾着准备休息。 躺在床上,也是睡不着。角落里的球球从梦里发出低低的憨叫声,她侧过身子面对着熟睡的球球问到:“球球,你说,他吃饭了没有?会不会一个人在小楼里喝酒?” 想起小楼里他们的房间里那一排酒柜,他总是喜欢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捏着透明的玻璃高脚杯,轻轻的摇着,眉目葱茏,下颌微微扬起桀骜的弧度,一杯液体就入了他的喉咙,喉结随之滚动出性感的波点。 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打开键盘翻到他的名字,又将手机合上,想了想又打开,这样几次之后。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她手中突兀的震动,她一惊,险些将手机扔在地上。 ——那屏幕上闪烁的是他的名字! 几乎是一刻也没有考虑,她就接起了。 “喂?”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没有叫他叔叔。 电话那头却是漫长的沉默,聂真真屏住了呼吸,仔细听着那一头的动静。他清浅的呼吸传入她耳中,聂真真想象着他靠在流理台上,手机并没有贴在脸颊上。 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隔着短短的距离,通过这么虚无的一根电话线连接着。 聂真真一遍一遍催促自己,挂了电话吧,要不然就说点什么。电话那头有手指摩挲着键盘的声音,聂真真心里咯噔一跳,他要挂电话了! “……你……肚子饿吗?”聂真真猛的握紧手机,白皙的手指过分用力,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许久。 聂真真想自己太过多情了,他也许并不需要她这样的关心。他就是那么骄傲的人,他说过,他要就要她的全部,不是全部,他并不需要。 她为自己的这点可怜的关心感到惭愧:“对不起,我不该问……” “我饿了,你给我送吃的吗?”就在她准备挂断电话时,韩澈低沉的嗓音震动了她的鼓膜。 窗外微风浮动,拂过聂真真的脸颊,她的眼中清澈的闪过韩澈祈求的模样。 此刻他的脆弱毫无遮挡,在她面前豁然呈现,她能想象他柔软的眉宇间,夹杂了淡淡的哀愁,恣意绽放。 对他的疼惜,犹如柔柔的水面被清风吹动,蔓延到她身上的每一处神经。 “嗯,你等我一会儿。” 聂真真挂了电话,轻手轻脚的下了楼,走到厨房。 冰箱里的饭菜都是现成的,她只是简单的加热了,好在是在热天,就这么端过去,也不用担心饭菜会凉。她用饭盒将饭菜装好,从厨房的侧门走了出去。 花园里,一排路灯发出淡淡的幽蓝的光芒,聂真真从未觉得那光亮如此耀眼过,她小心的走在树下,害怕被人察觉。 进了小楼,一种陌生而凄凉的氛围将她包围。 这里曾是他们相遇、彼此拥有的地方,有过他们最刻骨缠绵的记忆,现在却变得如此寂寞冷清。 相爱的两个人像是上下咬合的牙齿,丢了一颗,另一颗该找谁去磨合? 这种想法针尖一样刺痛了聂真真,手上拎着的饭盒险些抓不稳,步履蹒跚的走上二楼,他们的房中。 房中没有开灯,一片漆黑。聂真真站在门口,借着路灯的光,视线投向流理台的方向,韩澈高大的身子坐在高脚凳上,脸颊趴在台面上,吧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堆的酒瓶,他的脚边也同样横着几只。 韩澈……她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心里酸得难受。却不敢出声,缓步走近他,将手上的饭盒放在流理台上,而后一一打开,在他面前摆放好。 她将象牙筷子递给他,低声说到:“吃吧。” 韩澈缓缓坐起,笑着接过筷子:“谢谢,这么晚了,贺明宸走了?” 聂真真点点头,整理着一台子的空酒瓶,他一个下午就是躲在这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喝了这么多酒? 心里既心疼,又生气,他总是这么霸道,这么任性,明知道她一定会心疼,还这么胡来。 现在他不就是成心来让她看看,他是怎么在作践自己?! 感觉到聂真真生气了,韩澈好笑的扯了唇角:“下午的时候,对不起,我怎么会知道你们……” “韩澈,你答应过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聂真真红着眼,恼怒的打断他的话。 韩澈脸上嬉皮笑脸的神色猛的收住,手中的筷子往地上一掷,弹得老高蹦向远处的角落。 身子一弯,压向地上的聂真真,他的眼中烟波浩渺、气势如虹,危险迷离,舌尖舔过薄唇,纵情的吻住了聂真真,动作急切而粗鲁,在她丰盈娇嫩的唇瓣上啃噬舔弄。 他的口中还带着浓烈的酒气,蛮横的冲入聂真真口中,瞬间将她迷醉。 她的舌柔软滑腻,被他吸入口中,颠舞成狂。她的眉目散发出嫣红的色泽,是为他而绽放的色彩。 一吻结束,韩澈停在她身上,急速喘息,这喘息中带着多少渴望和无奈的压抑,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无法丈量的东西,潜力总是无限。 “你让他吻你!你竟然让他吻你!”韩澈埋头在她颈窝,湿滑潮湿的液体沾湿了她的脖颈,冰冻了她的身体。 “啊!”韩澈抬起头,七彩的光芒折射在他脸上,绯色的薄唇止不住的颤抖,牙齿撞击的声音清脆入耳。 他大吼一声,长臂抬起狠狠砸向地面,正好落在一只空酒瓶上,瓶身应声而碎,溅起玻璃碎片无数。 而他的手,扎进玻璃里,鲜血沿着骨骼的走向,掌心的纹路,碎片支离的弧度,逐一蔓延开。 第103章:悬崖上的花朵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她的手还未触及他的就被韩澈用另一只手挡开了,韩澈刀刻般的脸上隐忍着的怒火还未褪去,晶亮的色彩铺的厚厚一层,顺着鼻翼滚入嘴角。 “别动,会弄伤了你。”韩澈受伤的手一拨,将碎片渣滓扫向一旁,健壮的手臂难免又被碎片添上新伤,细小的口子、龟裂的纹路在他的肌肉的纹理里盘根错节。 一声压抑的哭声从肺里窜出来,却又在转瞬间尖锐的刺破单薄的空气,撞上墙壁,在偌大的房中呜咽的回荡。 聂真真躺在韩澈身下,全身无力,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哭了。歇斯底里的哭喊,仿佛要把她这一生的悲苦都在这一刻倾倒干净! ——韩澈,我只是想你好,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你好。可怎么样,才是为你好? 她悲恸的哀嚎听在韩澈耳里,是开在悬崖上俏丽的花朵,虽然看着危险,但是,韩澈以为,这世上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无论她开在多危险的地方,只要是为他而绽放,他就无所畏惧! 他带着血的手抚上她白皙透明的脸颊,腥甜味钻进她的鼻腔,她的泪水如潮般汹涌,咸涩的落进他的伤口,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笑了:“真真,我们私奔吧!” 他的话在她耳边响起,有着执拗的孩子气。 第一次,她被他抛弃,痛不欲生,那时候她奇怪的是,她明明那么痛,怎么还是好好的活着?后来,他回来了,他说要和她在一起。 原来,活着,是因为他还会回来。她没有问为什么,只要他说,她就愿意。 他们约定,如果聂绵卿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他们就私奔。他说,私奔之后,他就一无所有了。她笑着说,没事,她负责养他…… 韩澈眼中闪耀着希冀的光芒,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冲破他的身体,让他冰冷的血液又开始沸腾。 “我们私奔,嗯?真真,真真!”他一遍一遍问着身下的女孩,她只知道在那里哭,哭断他的肝肠!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泪水、血渍模糊了她和她母亲一样美丽的脸,他怎么会想到,当初那个在韩家门口徘徊着找妈妈的女孩,竟然就是韩溯的女儿! 聂真真的唇瓣动了动,淡粉的颜色中参杂着几缕苍白,韩澈怕她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在她张嘴之前,封住了她的唇瓣。 不是亲吻,并不狂热,颤抖着,顽固的封住了她的唇瓣:“如果是我不想听的话,不要说,分手的话,我听过一次,再听一次……受不了。” 后来,聂真真想过,也许是她不够成熟,所以才会被韩澈轻易左右了想法,就连分手那么重大的决定都被他当时的三言两语给轻易驳回了,她先前得了厌食症闹得韩家上下鸡犬不宁,都敌不过韩澈一句“受不了”。 不过,在岁月更迭、袭入骨髓的荒凉和寂寞中,聂真真明白,她和韩澈都是那种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玩命的人,所谓道德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所以,那一刻,他们不管不顾了。 “嗯……”聂真真咬着唇,嫣红的唇上一圈白色,是她细碎的贝齿相切的色彩。 她的应答,是韩澈开往幸福的通行证,韩澈觉得自己眼前顿时一片大亮,那些积压在他身上的仇恨、怨毒的念头都被身下的女孩消融了,只要她在,只要有她,他有自信可以活在阳光下,做个有血有肉的真正的人! 他的**迅速抬头,直指身下的女孩,她感受到他的变化,睁大了小鹿般乌黑渺茫的双眼,粉色的薄纱围绕在她光裸的肌肤上。 “……你……” “做吧,给我,好不好?你都让他吻你了!” 聂真真红了脸,滚烫的温度贴上韩澈同样滚烫的胸膛,小手却固执的抵开他:“没亲到,就是亲了一下脸……” 韩澈眼中的喜悦而过,又迅速被阴霾所掩盖:“上次在医院里,亲到了!” 他说这话时,就像个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打又打不过人家,只好回来跟家长撒娇,聂真真最招架不住的就是他这副装无辜的样儿,放在他肩头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点点头:“做吧!” 韩澈咧开嘴笑了,奸计得逞的样儿,让聂真真立马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在他的吻落下来之前,抱住胸口,夹紧双腿。 “不带你这样儿的……”韩澈闪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做出防卫姿态的聂真真。 聂真真不理他,推开他城墙一样坚固的胸膛,理了理衣服,往外走。 韩澈急急从身后拉住她,用的还是那只受伤的手,聂真真听他轻微的发出“嘶”声,迅速回过头。 “不做就不做,你别走。” 聂真真忍着笑意,盯着他下面看了一会儿,把韩澈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才贼兮兮的笑说:“我走了!不许跟来,不然你找别人跟你私奔!” 她一摇一摆,雀跃着出了房门,韩澈跨出一小步,她一回头瞪向他,他吓得缩了回去,唯唯诺诺的说到:“我送你出去!” “不许,让你别跟着,听不懂话啊!我是你老婆,以后都是你老婆,敢不听我话,憋死你!”聂真真觉得自己的肚子都要憋炸了,韩澈诚惶诚恐的退回流理台的位置,做了个请的姿势,嘴角挂着傻笑。 她这一句“我是你老婆”,把个韩澈弄得心花怒放,有种找不着北的感觉,就那么捧着自己的血手呆呆的看着她轻巧的背影闪出了房门。 听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那笑容仍旧未退去。他知道,她只是暂时离开,他们说好了,要私奔,她会养他——他轻抚着眉心笑意更甚,就算离开了韩家,他韩澈也不至于让他的老婆受苦。 楼道上脚步声又响起,和刚才一样的轻盈欢快,节奏和落脚方式都一模一样! 她又回来了,他就知道,她怎么舍得不给他?! 他快速冲到门边,拉开门,伸手一拽,将聂真真一把拽进怀里,将她娇小的身子抱起。 聂真真不妨他这样突然的举动,吓得在他怀里扑腾:“臭韩澈,你要吓死谁?吓死我,你就可以续弦了,是不是?打这种主意,你找死啊!” “给我,现在就给我,不然我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他抱着她放在床上,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铺在身后的床单上,海藻一般浓密。 喉结一动,粗鲁的结着领带,动作急切的松开衬衣的扣子,迅速脱去了上衣,伸手要去脱聂真真的衣服。 “嘿嘿!”聂真真朝着他娇媚的一笑,捧着一只盒子挡在胸前,韩澈的手碰触到冰冷坚硬的塑胶盒子,皱了眉,鄙夷的扫了一眼,嘴角往下一挂。 聂真真坐起来,打开医药箱,取出消毒水,医用绷带等。捧起韩澈受伤的手,细细擦去血迹,清理着伤口,虽然有灯光,但终究比不过白天亮堂,聂真真担心里面会有残余的碎片,犹豫着是不是应该去医院。 转念一想,一低头含住他的伤口,一寸寸舔过,如果有碎渣子,这么着也应该都能吸出来了。 她的舌在他的血肉里游走,附带着无法言说的深情,温柔的顺着他的血脉流淌。 起初她这么做,韩澈还本能的抗拒了,但她关切的样子,小心的舔着他伤口的舌尖,让他舍不得推开她。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孩,这样爱过她,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 聂真真的舌尖离开的时候,韩澈竟然痴痴的说:“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是断了手也甘愿……啊!聂真真,你轻点,谋杀亲夫……啊……你想守寡吗?还是看上贺……啊!老婆,我错了,轻点儿!” 带着酒精、碘伏的消毒棉签,深入韩澈破损的皮肉,肯定会疼。韩澈沉迷在峰回路转的幸福里,满嘴胡说八道,聂真真眼也不眨,看也不看他,好像现在正在处理的并不是她丈夫的手,弄得跟平常刷盘子一样。 消过毒上过药,又用绷带细细包裹了,总算是大功告成,聂真真还颇有玩心的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 抬头看韩澈,他却是一脸哀怨的表情,十足像个失宠的后宫怨妇。 聂真真轻轻嗓子,合上医药箱,说:“早点休息,明天别忘了让邵医生给你打一针破伤风。” 韩澈还是那种表情,听了聂真真的话,还露出些崇拜的神色:“老婆,你真的懂很多啊,看来,私奔以后,我得靠着你养了。” 聂真真得瑟的不行,摇摇食指:“别夸我,我只是有辅修医学,懂得一点点。” 她拿起药箱,要走的架势。韩澈哪里肯,一把夺过药箱,胡乱往地上一扔,发出嘭的一声响,里面的玻璃瓶瓶罐罐大概被他这么一摔也碎的差不多了。 聂真真尚未去捡,人已被韩澈压倒,他灵活的运用着双手,那只才刚包好的手,完全不受影响,成为左手完美的帮凶,上下其手,攻城略地。 “韩澈!”聂真真的衣服迅速被他扒光,他还舔着脸说:“我在呢,别急,马上就给你!” 这世上,脸皮最后的,对于聂真真来讲,非韩澈莫属。 第104章:成全的机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第一次见到贺明彤,是在聂真真生日的前一天。 聂真真从来没想过,她们两个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 她和韩澈约定,今天晚上的飞机,飞往三藩,明天,就是她十八岁的生日,韩家张灯结彩,早早就在布置,要把她的“公主”身份告知世人。 韩澈问她,放弃……会后悔吗? 他这么问她的时候,聂真真愣了一会儿,看着他略显落寞的侧面轮廓,阳台上隔着三十分公分的距离,韩澈只要一脚就能跨过来。晨光铺在他脸上,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翩跹成模糊的圈影,淡淡的红色与之交接。 “不后悔,我说过,我的生日礼物,只要韩澈。” 韩澈没有看她,清隽的脸庞迎向晨光,深吸一口气,舒畅到肺里去。嘴角那一抹掺着骄傲的笑意,势在必得、运筹帷幄的荡开。 “那我把我送给你,聂真真,你收好了,我再信你一次,再不许出尔反尔,不许说要分手!” 他侧过脸,灼灼的看着聂真真。在聂真真弯了的眉眼中,看到她朝着他张开双臂,他修长的腿跨过那短短的三十公分,踏上她房间的阳台。 “收好了,这一次弄丢了,我就不还给你了。” “嗯。” 他们在韩家的阳台上紧紧相拥,忘却禁忌,忘却所有的牵绊,这世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以后,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当着韩澈的面,聂真真给贺明宸打了电话。她怀着负罪的心,却不得不利用贺明宸。她想要和韩澈一同离开,可以带她出韩家门而不引起疑心的人,就只有贺明宸。 韩澈一脸故作轻松地望着她给贺明宸打电话,眼里的火苗却在簌簌的翻腾燃烧。尽管他知道,她只是在利用这个人,可嫉妒还是吞噬着他。 她背对着他在阳台的角落,声音低低的,却是缠绵柔糯。她说她想他,要他来接她,韩澈在她身后,拳头紧握。 温暖的柔软的手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圈住他的腰身。“韩澈,别难受,这都是假的,只有对你……我只喜欢过你,以后也只喜欢你。” 韩澈转过身子,狠狠咬住她颤抖的唇瓣。在他激烈的啃噬中,她闭上眼,纵情的回吻。 ——韩澈,我不后悔……如果你都不后悔,我有什么资格后悔? 韩澈走后不久,聂真真像往常一样下楼吃早饭,陪着韩振天在花园里散步,初夏的阳光已有些猛烈的架势,到了九点钟,韩振天怕晒着她,就沿着石子小道往回走。 贺明宸在身后喊着她的名字:“初夏。” 聂真真回过头,对着他灿然一笑。 韩振天松开孙女柔软纤细的手臂,朝着贺明宸的方向,两人相视着点点头。 “去吧,今天约好了要出去玩吗?不要太累。”韩振天慈爱的摸摸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柔软,丝绸一般顺滑,未经任何烫染,纯粹的美丽,和她本人一样。 聂真真突然觉得心酸,她曾经恨透了和韩振天的关系,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会阻断了她和韩澈!可这一刻,面对即将永别的亲人,聂真真觉得既歉疚又不舍。 “爷爷,没有初夏陪着,你会不会寂寞?”她扑进韩振天怀里,有种撒娇的味道。 韩振天哈哈大笑:“你们两个是要去私奔吗?不回来了?” 聂真真心头一震,知道韩振天是开玩笑——可她就是去私奔的,不过对象是那么好的韩澈,爷爷,对不起,那么好的韩澈,初夏带走了! 她转身跑向贺明宸,韩振天在她身后低声斥道:“慢点!不能剧烈运动!” 她回转身对着韩振天吐吐舌头,手已被贺明宸握住。 他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以往她多少都会有些别扭,可这一次,聂真真感激的回握了他。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能够成为韩初夏,可是,她不能,在那之前,她已经是聂真真,是韩澈的真真! 贺明宸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聂真真笑说:“你开吧,想就这么坐在车上,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带着她晃了一天,贺明宸再温吞迟钝也能察觉出她的心不在焉。这些日子以来,他虽然也明白她的心还不在他身上,可他明白她在努力接受自己。 但今天,这种感觉又淡去了,她人在他身边,心却不在。 黄昏的时候,他给她买她喜欢的烤红薯。她吃着吃着就哭了,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贺明宸慌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帮她擦拭,可她的泪水越来越多,他根本来不及擦拭。 “明宸,对不起。”她低着头,眼泪滴进红薯金黄色柔软香糯的瓤里,黏糊糊的一团,看着惨不忍睹。 贺明宸没有意外的惊讶,只淡淡的对她说:“还是因为他。”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连他都这么肯定,聂真真又怎么能否认?她点点头,抬起头看向他。 他清澈温润的双眸有着含糊的不解,却没有恼怒,自嘲的笑笑:“可是,他是你叔叔。”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聂真真停顿了,贺明宸认真的盯着她看,她有了怯意——韩澈是知道的,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韩澈是为了报复才和她在一起的。 但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只要现在韩澈爱的是她,她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她母亲欠他的,她替她还了。 “他说要带我走。我们说好了,要一起走。”聂真真不去看贺明宸,他那么认真的看着她,那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是纯粹的爱恋和无比的痛惜。 “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的飞机。” “呵……”贺明宸怅然一笑,黄昏的光亮辐照在他俊朗的脸上,终于,那一向温润平和的容颜上,裂开了道道斑驳的缝隙,他侧过脸,长长的睫毛挡住他清澈的眸光。 “也就是说,今天,我是来送你上飞机的?”他的语调上扬,是讥讽的口吻,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他多想一拳打在这个把他的感情当成空气的女孩身上,一次一次,从不重视!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还是忍住了,又或者,他根本没有举起拳头的力气。 面对一个喜欢了四年的女孩,就算被她数度无视和欺骗,他也下不了手! 炙热的空气里,呼吸凝滞了,聂真真僵直的站在那里,不能低头,她若是低下头去,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委屈的人,她和贺明宸之间,委屈的一直都不是她。 “不管怎么说,其实,你是想过要和我在一起的,我并没有自作多情,对吗?”贺明宸眨了眨眼,驱赶走眼中的雾气。 “是。”聂真真不忍心否认,即使是曾经想过要和他在一起,也都全是为了韩澈。 开阔的空地上,贺明宸朝着她伸出手,聂真真能感觉到他身上、心里透出来的寂静,仿佛没有生命的洪荒。但即便如此,这个男人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 聂真真身上所有的劣根性都在这个男人的身上用掉了,只有他最清楚她有多坏。 她的手交到他的掌心,想起第一次,他在天墨集团的空中花园,他们三年后的重逢,他对她展开长臂,踏一地花影缤纷,缭乱的是她的视线,迷失的却是谁的心? “明天就是你生日,我还没来得及把生日礼物送给你,去我家,我把生日礼物拿给你,然后……学长,送你去机场。”贺明宸温吞隐忍,大方的像个绅士,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这种风度,成全,只能代表他没有机会。 黑色宾利上,载着沉默的两人驶往贺家。 汽车尾音在夜色中奇异的拖长,像是一场悲壮的鸣啼,漫天的星光闪烁着,和着幽蓝的月光,撕扯着让人绝望的宁静和从容。 贺家别墅里草木葱茏,从高墙内伸出来,弯弯的斜挂在墙面上,挡住里面的灯光,掩盖住间断的说笑声。 贺明宸下了车替聂真真打开车门,聂真真犹豫的看着他邀请的姿态,低声说:“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里等着你吧?” “进去吧,只到我房里坐坐,只有这么短的时间,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贺明宸说的卑微,竟有一种诀别的口气在里面,聂真真听的心惊,可这也确实是她和韩澈面临的未来,本就茫然的心绪,被他这么一说,更添几分焦虑。 点点头,跟随贺明宸下了车,穿过幽静的花园,贺家的灯火璀璨的点亮了整个别墅。 贺家人口多,不像韩家,在聂绵卿母女入住之前,更是冷清。 聂真真突然有些慌了,会不会在这里遇见贺明彤?虽然马上就要和韩澈离开这里,但对于这个韩澈曾经爱过的女人,她还是心存芥蒂。现在想想,似乎女人的小气并不是完全无理取闹的。 生命里有些事,注定要发生,藏或者遮盖,也都是徒劳。 贺明宸带她走的后门,特地避开了前厅里正在说笑的家人,就是这么一个体贴的举动,瓦解了聂真真好不容易孤注一掷的心,那天以后,她的心墙高高筑起,前不可摧。 那一天,她见到了贺明彤。 第105章:骗的我好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两个人安静的走在通往二楼的地板上,木制的地板,贺明宸的软底鞋踩在上面,轻微的声响,聂真真的坡跟凉鞋,叮叮咚咚的跟在其后,步伐迟滞沉重。 她觉得眼前的路似乎很长很长,怎么也走不到头。 贺明宸高大的身形在她无声的默念中停了下来,转过身,自然的拉住了她的手。她原本站在他的左侧,他却一回身,将她换在了右侧。 聂真真有些疑惑,贺明宸笑着说:“我的房间在这边。”他指了指右边靠里面的位置,一扇宽大的木门。 那个时候,聂真真就已经察觉出他的异常,总觉得他的神色很可疑,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以为他还是因为她和韩澈的事,也就没有特别在意。 贺明宸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串Tiffany定制项链,很简单的样式,适合她这样的年龄,精致不华丽,也不夸张张扬。 聂真真真心的说了声谢谢,贺明宸从盒子里取出项链,给她戴上。他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没有接触,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扣绊在她的颈后合上,贺明宸的手搭住她的肩头扶着她照镜子,小颗钻石在镜子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聂真真伸手摸着项链,觉得那么一颗小小的钻饰怎么会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嗓子眼发硬,眼眶也热了。 “喜欢吗?”贺明宸从身后揽住她,双臂紧紧环在她身前。 聂真真微僵住身子,无法挣脱,也不能回应。她点点头:“喜欢。” “多希望,你喜欢的不仅仅是这条项链。”贺明宸温暖的气息,透着苍凉的温度,围绕着聂真真。 就这样,贺明宸静静的拥抱着聂真真,时间不长,两人却都觉得仿佛走过了曾经相识的所有岁月。那么长,却又那么短。 聂真真提出时间不早了,她必须走了,和韩澈约在七点,现在已近六点。 贺明宸脸上又出现方才上楼时那种仓皇的神色,挽留到:“你再等等,等会儿我送你去,多留一会儿。” 聂真真几次三番被他挽留,最后实在是等不了了,虽然心里十分抱歉,还是坚持站了站起身告辞。 贺明宸来不及拉她,她已经拉门走了出去。 贺明宸焦急的跟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子迅速挡在她身前,强装着笑脸说:“好,我们走吧!约在哪里见面,直接去机场?” 聂真真伸手握住贺明宸的胳膊,他的动作很快,可是,对面那扇门,半掩着,她一出门就已经窥探到里面相拥的两人。 那个男人,高大伟岸,虽然只是背影,但这个背影,刻在聂真真心上,她就是闭着眼也能认出! 而那个女人,她从电视里看过,又是在贺家这么特殊的场所,不是贺明彤又是谁? 她听到贺明彤靠在韩澈怀里,低低的哭,韩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过她的大波浪卷发。 聂真真低下头去,眼中干涩的、有些疼。 “他们……”贺明宸焦急的声音应该是想要解释些什么。 聂真真摇摇头,对着贺明宸笑到:“走吧,送我去A大。” 贺明宸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不生气吗?这么平静他反而更加担心,刚才上楼他就已经看见韩澈在贺明彤房里,所以默不作声的挡住了她的视线,方才他就一直在有意拖延时间。 结果,还是被她看见了。 聂真真微笑着现出梨涡,她明白贺明宸的担忧,低声说:“让韩澈也和贺明彤好好道别,以后……也见不到了。” 那一刻,贺明宸眼里的震惊是难以形容的,他在失去她的痛楚里还不能走出来,她的宽容再度让他心痛难当。这么好的女孩,他却不能拥有,都说他是个温和谦恭的好人,其实,他也很自私,如果有一线希望,谁又甘心将喜欢的人拱手相让? 她已经转过身,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无知和憧憬,想要奔赴和韩澈私奔的地点。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是不是比我更像邵婷?呵呵……那也是当然的……所以,你才会放弃我,选择她?” 贺明彤僵硬的声音,哽咽着,颤抖着问着韩澈,声音不大,但因为隔得距离太近,聂真真听的很清楚,往前走的脚步就停住了。 邵婷?这个名字,她是第一次听见,却觉得似曾相识。让她惊讶的是贺明彤话里的意思。 韩澈选择的女孩,指的当然就是她,贺明彤说她比她更像她?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韩澈是因为这一点,才会选择她,又是什么意思?纷乱的思绪缠绕着她,她正百思不得其解,贺明彤再度开口质问韩澈。 “她知道吗?你是因为邵婷才会选择她?无论是我,还是她,都不过是你得不到邵婷的替代品!” 贺明彤几近歇斯底里的哭腔,聂真真听的很不忍,却不知为何感受到同她一样钻心的痛意,替代品这三个字,比不爱更加伤人,剥夺自尊的伤人! “事到如今,我不想再解释这些,我已经决定和她在一起,她很善良、和单纯,不会计较这些。”韩澈的声音,淡漠、疏离、懒洋洋的,仿佛不愿意再花费去一些不必要的精力。 韩澈伸手想要推开贺明彤,这一举动更加刺激了她。她伸手牢牢箍住他,尖叫着哭问到:“韩澈你疯了,她是你侄女!你把她当做自己大嫂的替代品,她知道吗?你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没有得到邵婷的缺憾,还是为了报复邵婷?” 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下来,聂真真听不见任何声音。呆呆的看着贺明彤一张一合的嘴,有晶莹的泪滴滑进她嘴里,她精致的妆容花了,各种颜色横七竖八的堆积在她脸上,她终于褪去美丽的假象,就只剩下一层狼狈的外壳。 终究,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沧海桑田,是她一个人的离经叛道,是她一个人的偏离世俗! 她的身子软软的,倒向一旁的贺明宸,下意识的扶住他。贺明宸看她脸上的血色在顷刻间褪去,急的要进去打断两人的对话,再这么说下去,他怀里的女孩根本无力承受! “明宸,时间不早了,韩澈还在等我,你快送我走,我不能让他等太久。”聂真真握住他的手,仰起头来对着他笑。 贺明宸瞠目结舌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韩澈和贺明彤,又看向怀里的聂真真,确认她眼中的确是祈求的神色而无其他,心中疑惑的不行。想要拒绝,却不知带如何拒绝。 “走吧,你不是说要送我的吗?”聂真真露出洁白的贝齿,她只有在大笑的时候才露出两排牙,而现在又有什么事是值得他如此高兴的? 聂真真执拗的重复着这句话,贺明宸无法,只得抛开房里的两人,将聂真真送到了她指定的地点——A大。 贺明宸不放心她,执意要陪着他一起等韩澈。 聂真真不让,嘟囔着说:“不要,你在这里,韩澈一会儿看见了,会生气的,他不喜欢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什么也不做也不行,他就是这么霸道,呵呵……很可爱的,对不对?” 她的笑容纯粹的没有一丝破绽,贺明宸看不出她在装,点点头上了车,想要开口祝福她,这样的话,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聂真真在贺明宸走之前就转身了,她跳着、小跑着去往学校后面的石桥。她脸上带着向往的表情,希冀着和心爱的人私奔,携手共赴天涯。 天空特别的蓝,几乎要成黑色,像是打翻了浓黑的墨水无情的涂满了天际。月亮也是从来没有过的高悬于空中,洒在石桥上,银色的流光亮堂堂的照着聂真真粉嫩的笑脸,她一直微笑着,默念着爱人的名字。 韩澈没有来,她就一直在石桥的板砖上跳着九宫格,没有人陪她,她一个人玩,自得其乐。有时候会噘起嘴,轻声嘀咕:“臭韩澈,让我等这么久,等会儿来了,我就告诉你,我有多孤单,等的有多焦急!看不把你心疼死!” 说着说着,唇角就往下垂了,嘴角的梨涡也慢慢平了。她停下脚步,高挑的身子迎着月光站立。 “韩澈,你骗得我……好苦。”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湿透了,泪水却没有落下来。 她今天终于知道了,她的母亲,原来叫邵婷。 真是好听的名字,配上她绝美的容颜,的确是个让男人神魂颠倒的女人。 “呵呵。”她笑了,睫毛微微颤抖,下颌收紧,倔强的显出紧绷的纹路。 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韩澈也是这其中之一。韩澈憎恨母亲的原因,不是单纯的因为韩溯和童墨之死,让他得不到,才是最让他耿耿于怀的。 韩澈说过,这辈子,他最讨厌被人抛弃。他说过,不让她背叛她,否则也不会让她幸福!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对她的母亲,那个叫做邵婷的女人说过?韩澈从来说到做到,所以,邵婷死了,永远离他而去,他的恨也就永远无法停止了。 她——聂真真,和邵婷流着一样的血,有着几乎一样的容貌,所以,他的恨只有在她身上才能继续。 “韩澈,你骗得我……好苦。” 第106章:谁和谁的一辈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芬迪牛皮手工制软底皮鞋,步履匆忙凌乱,呼吸急促,气息灼热,地上长长的暗影迅速向石桥地砖上靠近。 漫天的星光挤满聂真真的眼,太满太满,挤的她眼睛都疼了。其实她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女人,眼里真的装不下太多东西。 韩澈抱住她,有些慌乱,心跳贴着她的背,隔着薄薄的衣料,她从他乱了的心跳节拍里,揣测着他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歉意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又为的是谁? “真真,对不起,让你等的久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他急切的道明来意,没有扳过她的身子,看一看她眼里遭受欺骗后截然不同以往的决绝。 “好。”她转过身,靠在他胸口,他的心跳,强健有力。她突然想,邵婷是不是也曾这样靠在他的胸口? 他说她善良、单纯,不会在乎这些! 她的确说过,她不在乎,只要他还要她,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她就是这么傻,这么卑微! 但这个女人,是谁都可以,却惟独不能是……她的母亲。她竟然成了她母亲的替代品!韩澈对她,无论是爱还是恨,全都与她无关?! 父子争女的家丑背后,原来有着这么一层更加丑陋不堪的真相! 她想笑,所以她就笑了。她低下头,她的吻贴住他的胸口,很温柔,很慢,隔着他的衬衣,一下一下的滚过。而后伸出舌头,舔湿了他的衣襟。 听到他吞了口口水,喉结滚动着,胸膛上的肌肉也绷紧了。而后,他的胸膛微微震荡,低沉的嗓音响起,愉悦的抱怨:“真是,怎么了?在这种地方,你明知道,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呵呵。”她仰起头,俏皮的朝他吐着舌头,灵动的眸光泛着火星子,点亮他的眼。 “韩澈,你还记得这里,真好。” “傻瓜,当然记得,这是你说好要等我的地方。傻丫头!”他宠溺的语气,听起来很真诚。 聂真真睁大了眼,想要看出一两丝蛛丝马迹,但是他的虚伪毫无破绽,高仿的情感,始终只是假象,掺了一点假,就再也真不了! “你爱我吗?”聂真真破碎的声音,嘶哑难听,事到如今,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他凭什么那么自信的说她不在乎? 就因为她爱他,他就可以把她当成傻子?因为爱他,所以只能装作不在乎!可是,她不傻,也不贱! “嗯。”韩澈嘴角隐忍着笑意,细长的眼睛晶亮的望着她,也都是满满的笑意。 不是正面的回答,和以往无数次一样。她以为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今天,这种自信荡然无存! “我和我的母亲有多像?”她拿着刀子,亲手在自己心上一刀一刀的剜着,鲜血淋漓。 韩澈搂紧她,看着她的孩子气,没有过多思考她这么问的涵义,抬头望着天,好像在认真思索着记忆里邵婷的样子。 “很像,很像,一点儿韩溯的影子都没有。你不是看过韩溯和她的合影吗?应该也能想象一点儿。”韩澈的下颌抵住她的前额,轻轻的摩挲着,胡茬扎着她细嫩的肌肤,有些疼,有些痒。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眉,眼的轮廓,高挺微翘的鼻梁,丰盈的红唇,在下唇的凹陷里,停住了,反反复复的摩挲。 他的每一处抚摸,都像是对邵婷的回忆。贺明彤尖锐的声音刺破她的鼓膜——我们都是邵婷的替代品! “这么像,我却没有第一眼认出来,幸好没有认出来,如果认出来,也就没有我什么事儿了。”韩澈的话,带着无限的神往,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倔强的被束住了双手,面对他的步步紧逼,还在往后退。 “韩澈,贺明彤当年为什么离开你?”聂真真心里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韩澈以为她吃醋了,心里还有些喜意,捏着她的鼻子,笑到:“怎么这个时候问起这些?大概是因为我不够爱她,没有人像你这么傻,肯这么包容我。” “那你恨她吗?”聂真真心底的温度一点点凉透,她恨死了自己的包容,顺利成为他疗伤抑或报复的工具! “恨过,但早就不恨了,我也没有那么爱她,所以,也不该强求……”他抱紧聂真真,全世界就只有她真心实意的爱着他,并且被他疯狂的爱着。 聂真真唇瓣贴上他脖颈,含住他的喉结。心中了然,他当然不会对一个替代品有多深刻的爱,所以,这就是贺明彤出走的真正原因! “韩澈,我不能陪你走了,今天早上说过的话,我现在后悔了。”聂真真双手紧抓住他衬衣的衣料,上乘的羊毛面料,柔软、平整,可以看见底下纠结的纹理,还有昨夜她吸吮的嫣红印迹。 “我的生日还没有到,你还是把礼物收回吧,这个生日礼物,我不要了。”她缓缓推开他,一步一步往桥栏上退去。 韩澈的笑意来不及退去,还陷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里,聂真真意外的话语,使他的笑意和温暖僵化在脸上。 石桥下人工湖水在夜里停止了运作,就只是一滩死水。湖边种着斑雀稗、钝叶草以及各种廉价的灌木,绿草如茵。 校园里,就只是取其绿意。这些郁郁葱葱的枝叶在暗夜里呈现一团单纯的黑影,随着人们的情绪表现出不同的意境。 此刻映着韩澈死灰般的脸,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他脚下的鞋子踩进石桥的地砖上,聂真真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好像他的芬迪鞋子入了地砖几分似的。 ——他的愤怒和狂狷,已无可遏止。这样一种被背叛、抛弃的姿态,聂真真看得几乎要落泪。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她的母亲是邵婷。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是不相信的嗤笑。 “我说分手,我说分手!混蛋!你他妈混蛋!韩澈,你从哪里来的,你不知道吗?你心里装着别人,却还要跟我私奔?我不是傻子,也不贱,我只是爱你!混蛋!” 聂真真挥着手,长发凌乱的粘在脸上,学校里有学生行走,三三两两,有经过这里的,看到正在争吵的两人,都绕开了,带着暧昧的议论,窃窃私语。 韩澈心里咯噔一跳,她刚才去了贺家?他突然上前,按住聂真真挥舞的胳膊,狠狠地咬住她的嘴,堵住她胡说八道的言论! 聂真真的抗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拳打脚踢,他吻她,她抗争不了,就张开了唇齿狠狠的咬他,直到刺破他的舌头、薄唇! 韩澈不松开,即使被她咬出血来,也不松开!她在他怀里发出唔唔的哀鸣,还在死命的踢打他。 停下的时候,两个人都已是精疲力尽。聂真真靠在他的臂弯里,气喘吁吁:“你放我走,我是真的不会跟你走的!” 韩澈的手抚上她的脸颊,知道她误会了他和贺明彤,他只是去告别的,如果知道这一次的优柔寡断会换来她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又怎么会纵容这绝无仅有的念旧? 她打落他的手,目眦欲裂:“你走,还是我走?” 韩澈擦著嘴角,几滴血珠子沾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我不走,你也不许走,我们说好了,等在这里,我们要一起远走高飞!” “呵呵……好,你不走,我走!”聂真真昂着头,她知道,她的样子十足的妒妇样,可怜她斗不过这个和她争的人,没有她就没有她! 聂真真潇洒的转身,步子很快,一下子就下了石桥。 “真真,我跟她没有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回来,我不拉你,你得自愿回来,不然,我们怎么过一辈子?”韩澈从她身后沉声说到,粗噶喑哑的声音,还是那么坚定,似乎只要他钩钩手指,她就会为他再次回顾。 一辈子?你和她的一辈子,凭什么要我帮你们继续?聂真真抬着眼,憋了一晚上的泪水,起先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颗颗滚落,后来便演变成瀑布之势,成片淌下。 “没了,韩澈,我们的一辈子,结束了!” 她继续往前跑,听到韩澈大吼着:“我在这里等你,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我们一起走!” 呵呵……聂真真在心里笑,脸上的泪光泛着水晶般柔和的光泽。我们?韩澈,你说的我们,真的是我和你吗? “不用等,我不会来的。”她回他坚定的答复,头也不回的冲进浓黑的夜里。 出了校门口,贺明宸的黑色宾利还停在那里。颀长的身子靠在车门上,看到她出来,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 聂真真像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冲进他怀里,攀附住他,可怜巴巴的哭着哀求他:“明宸,我太可笑了,你别看我,就这么抱着我,让我靠一会儿好不好?” “真真……” 他很久没叫她真真了,这么一称呼,到让聂真真有些不适应。下意识里,真真这个名字似乎成为了某个人的专属昵称。 “你知道吗?那一年,我在台上讲话,你坐了我的位置,我回来的时候,你很不耐烦的挥开我的胳膊,我看了你的名牌,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忘不了你了。一年A班,聂真真。” 第107章:谁比谁卑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墨染的浓眉和漆点的瞳仁,传递着海枯石烂的决心,飞扬的刘海凌乱的翘起。 聂真真止住了哭泣,扬起手心一巴掌拍在贺明宸微黑的脸上。她从来没有在贺明宸面前这样失控过,她知道自己已经崩溃了,才会对他说出那样无情的话。 “贺明宸,你卑鄙!太卑鄙了,不要总挑我这么脆弱的时候!” 贺明宸偏着头,保持着被她掌掴的姿势。她虽然打了他,可力道很轻,连泄愤的效用可能都没有达到。 卑鄙?她觉得他卑鄙?如果她觉得他在她脆弱时的示好是乘虚而入,那么他的确是够卑鄙! 他不动声色的抓住她的手,很用劲,聂真真头一次知道,原来贺明宸也有这样强硬的一面。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问她:“我乘虚而入,我卑鄙,可是,除此之外,我要怎么插得进去?你的心里,只有这个时候才有空隙!” 他的坦白,惨白了她的容颜,她捂着唇瓣落荒而逃。 A大校园门口,贺明宸长身而立,许久才发动了车子,远远离去。A大校园里人工湖的石桥上,韩澈玉树临风,长叹一口气,静坐在栏杆上,脑子里是少女说着尾生抱柱典故时眼里无限的向往。 聂真真没有来,她也没有回韩家。 韩澈在石桥上等了她一夜,天快亮的时候,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机师打来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启程。 韩澈无声的挂了电话,启程?他一个人,要奔赴何方?她的号码存在手机里的第一个位置,只要轻轻按动手指,就能听见她的声音。 可是,这一夜他都没有拨打的念头。他说过,要她自己回来。他会一直在这里等她,等到她自己回来! 他等来是韩振天的电话,韩振天省去了客套的话,连那一声“澈儿”都意外没有喊出,劈头盖脸的直接说到:“初夏不见了。” 他花了些功夫才明白过来,韩振天口中的初夏指的是聂真真。他彻夜未眠的眼中布满了红血丝,下眼睑下乌青,浓重的眼圈,疲倦心痛,都抵不过这一刻五脏俱焚的焦急! 他该向她解释清楚的,他怎么会忘了,她就是这么傻的女孩,还痴痴的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挂了电话,韩澈立即下令李欣阳和小四全力找寻聂真真。 初夏的季节,海边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 远处的篝火好像把天边都烧着了,渡假的人们围在一起,手拉着手,看上去很快乐,没有忧愁。 调皮的孩子不能认同大人们“幼稚、无趣”的游戏,各自发明创造,带着稀奇的工具在沙滩上建造着属于他们的堡垒。 聂真真端坐在海边的石阶上,看着孩子们跳跃着,你追我赶。海风灌进他们的裤筒里,鼓了起来,像是膨胀的熄灭的灯笼。 她的嘴角上扬,梨涡未曾显现,他们的欢乐传递不到她这里,只在她周围环绕,与她无关。 一个孩子拿着水枪经过她,嘴里说着:“别跑,你刚才已经被我打中了!”气鼓鼓的脸上泛起愠怒的红色。 脚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摔倒。聂真真伸手去扶他,那孩子也不客气,直接拉住聂真真,将她一起拉到了沙地上。 斜坡沙地上,两具身体往下滚落,在海岸线停住。 那孩子按着聂真真的身体爬了起来,聂真真整个过程充当了这孩子的肉垫,最后还被他雪上加霜的耸了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 那孩子本来还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在看见聂真真的长相时红了脸,朝着她伸出手,很男子气的说到:“起来吧,真是麻烦的女人!” 聂真真哭笑不得,明明是他拖累了她,她倒是成了麻烦的女人?她瞪那孩子一眼,还是拉住了他的手,满足了他小小的男子汉虚荣心。 在此之前,聂真真已经在海边坐了一天一夜。她也不知道自己来海边的目的,当她踩在海水里,冰凉的海水没过她的脚踝,她竟然大笑起来,然后一步一步走回了岸边。 早晨太阳从海面上冒出来的时候,金灿灿的光线钻进她眼中,她眼中潮湿的液体,咸涩的如同大海的味道,沧海倾盆。 —韩澈! 她奔到海边,大声念着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声嘶力竭,双腿无力的跪倒在海水中,唇瓣蠕动着,发不出声音,唇形依旧未变。 他真的还会在石桥上等着她吗?他等的究竟是她吗? 皮包里的手机早已没了电,任凭外面各条道上的人疯狂找寻她,她也浑然不觉。 她就这样呆坐着,直到被这个孩子拉着滚下沙滩。 “姐姐,你真好看?”那孩子拉着她的手,脸红的更厉害了。 “嘁,你多大了,还知道女人好不好看?”聂真真愣了一会儿,突然地觉得特别好笑,尤其是看那孩子煞有介事的认真严肃样儿,还有他红透了的小麦色脸颊。 “别笑了,我十三了,不是小孩子了!”那孩子越发生了气,攥着聂真真的手钳子一样制住她,像是在证明他是个男人的事实。 “好好,不是孩子了!”聂真真捏捏他的小脸,然后夸张的比了比他们之间的差距。 十三岁的孩子?怎么个子这么矮小?她一米六八的个子,他怎么比她矮了一个头? “哈哈!”这么想着,她就又笑了,孩子察觉出她笑里的含义,噘着嘴,怒道:“不许笑!我会长高的!” 聂真真觉得自己是不是伤了孩子的自尊,忙点头安慰他:“是的,是的,有很多男孩子生长发育比较晚。你会长高的,长得像……”韩澈——那么高…… 她眼里的笑意黯淡下去,韩澈于她就像是个梦魇,兜兜转转,她还是这么自然而然的想起他。 脸上一阵钝痛,迷了聂真真的眼,聂真真回过神来,擦着满脸的细沙,眼里的泪水被刺激的一阵阵的。等到她终于能看清眼前的景象,那孩子却朝她吐着舌头,笑到:“女人,你发什么呆?陪我玩儿吧!” 聂真真恼火掳起袖子,横眉竖起,朝着孩子恶声恶气的说到:“看我不揭了你的皮!臭小孩儿,长不高的小不点!” “哈哈……” 两人的笑声在海空中飞扬,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沙滩上追逐。 “少……”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拦在了孩子面前,态度极为恭敬,还未开口,小孩就用食指放在唇上冲着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嘘,别乱说话!” “你爸让你回家去!”那人倒也机灵,立马换了一副随和的样子,搭上小孩的肩膀,熟悉的就像是他的兄弟。 小孩很懊恼的垂下头,聂真真想大概家教很严吧,冲着孩子挥挥手:“快回去吧,别让爸爸担心。” “他才不会关心我。”他嘀咕了一句,口气很不好。 聂真真没听清,再问他,他也不说了,来找他的人揽住他的肩头就要带他走。 聂真真看他委屈的样子,以为他贪玩,不愿意回去,于是转身先走了。 “姐姐,我叫李锦旭。”孩子在她身后朝着她大声说到。 聂真真头也不回,伸出手朝后挥了挥,表示知道了,不过是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并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吧? 孩子走了之后,聂真真又孤独的徘徊在海岸线上,疲倦的身子经过方才跟孩子那么一闹腾,此刻才觉得浑身发软,在海水里一泡,更是凉意从脚底板往上沁入骨髓。 支撑着往岸上走,凉鞋提溜在手上,渐渐眼前一片模糊,岸上的人先是摇晃,而后彻底横道在眼前。 “韩澈……”聂真真低声喊着韩澈的名字,缓缓合上眼,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向着她狂奔而来。 是他吗?是他吧? 他把她抱在怀里,她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而后,失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是他,不是他! “就算是乘虚而入,就算是卑鄙,也请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那人把脸颊贴上她的,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想说除了韩澈她谁也不想要。 可是,韩澈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她,她说过不介意的话,都是假的,她该死的介意! 黑暗中,聂真真失去了知觉,在贺明宸怀里乖巧的缩成一团。 聂真真被贺明宸带到了贺家在海边的别墅,进去的时候吩咐所有人,不能将聂真真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韩家那边找她已经找疯了,他却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回去。 他将聂真真安顿好,给韩振天去了电话。韩振天对于这样的结果是乐见其成的,但韩澈疯狂的样子让他心生动摇,他提出要接聂真真回家。 “爷爷,我都知道了,让初夏回去,只能错上加错。从此以后,请让我来照顾她。” 韩振天沉默了,他隐瞒了事实,可这个年轻人居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应该可以放心了吧,把孙女交给他! 贺明宸挂上电话,看向床上熟睡的聂真真,她太累了,在海风中吹了一天一夜,还有些发烧。 替她盖紧被子,转身出去看看医生怎么还没来。 第108章:同居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因为聂真真的突然失踪,生日宴会无法如期举行,她认祖归宗告知世人的机会再度延迟。 但在上流社会的小圈子里,已经隐约传出了关于她的身世流言。这消息并不是韩家有意传出的,而是一个更大更震惊的消息附带着挑明了聂真真是韩溯女儿的事实。 ——聂真真和贺明宸同居了。 那天贺明宸在海边找到聂真真并将其带走之后,聂真真在海边别墅醒过来,说什么也不肯回韩家。 贺明宸打来电话,韩振天和聂绵卿也都匆匆赶来了,可她还是不肯跟着回去。 几个人劝她,她也只是摇头,并不肯说出原因。 韩振天看向一旁的贺明宸,就连聂绵卿也用一种责备和审视的目光不时的瞥向他。 贺明宸明知道这是误会,他们一定是误会他和她之间发生了什么,那天聂真真就是跟着他一起离开的韩家。 他有口难言,却也不想辩解,这是他经历过最好的误会,他希望这误会永远解不开才好。 韩振天和聂绵卿走了,贺明宸陪着聂真真又在海边住了两天,最后公司和家里的电话快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了,聂真真才站在他身后,委屈的说到:“明宸,我们回去吧。” 这句话不仔细揣摩应该参详不出什么深意,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贺明宸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聂真真是下了很大决心,并且意有所指的。 果然,聂真真看他神情呆愣,抿了抿嘴补充到:“可是,我不想回韩家,我跟着你,可以吗?” 她不想见到韩澈,任何可能和他碰面的机会,她都想避免,她像是好不容易才有勇气将脑袋伸出去的万年龟,受到了惊吓,再也不敢一探外面精彩的世界。 贺明宸将无助、无辜的她抱在怀里,轻声应了。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那么说你。”聂真真趴在他胸口道歉,语气真诚,非常愧疚。 贺明宸的胸膛快乐的震动了,手指抚摸着她的后颈光洁的肌肤,那后颈上横着一条项链,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冥冥之中像是一种预言,给了他险象环生的希望。 贺明宸从贺家搬了出来,陪着聂真真一同住到自己的私人别墅。他在人际圈里鲜少有和女子的绯闻传出,这一次搬出贺家,并且带着一位年轻的女孩,二人同居的消息不胫而走,关于聂真真的猜测和传闻也就纷至沓来。 事实上,聂真真的身体经过厌食症之后,一直不太好,海边倒下之后,医生更是严厉斥责了贺明宸。 面对医生毫不留情的批评说教,贺明宸脸色发青,懊悔不已,却没有一点恼怒的样子。 聂真真先是看着他被骂的狗血淋头觉得好笑,抿着嘴躺在床上一直笑,后来看贺明宸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也不敢再玩笑。 送走了医生,贺明宸紧绷着脸走回她床旁,一言不发的倒水,拿药递到她手上。 聂真真乖乖的接了,豪情万丈的将各种颜色的药丸都吃了,一双眼睛讨好似的盯着贺明宸。 贺明宸也不理她,收好药瓶就准备走。 衣角被聂真真拽住了,她委屈的噘着嘴,双眼雾蒙蒙的望着他,模样可怜的不行。 “你生气了?”聂真真问的含糊,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却不肯定他生气的原因——她对于他,实在是没有做过一件上得了台面的好事。 贺明宸斜睨着眼看她,突然笑了,在她身边坐下,抚过她的长发,问她:“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生气?” “嗯……是那天,我口不择言的迁怒你?还是我硬要赖着你?我都看到了,报纸电视上都传开了,说我是你的同居……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后果……”聂真真越说底气越不足,她当初只是不想见到韩澈,没有想过会给他带来这些麻烦。 贺明宸摇摇头,笑的更加无奈。这丫头说了一大串,完全不在点子上,不过有一点她说对了,她就是这么一个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的笨丫头。 “休息吧,公司里堆积了一大堆事情,还等着我去处理。”贺明宸扶着她躺下,聂真真忙不迭的点头。 “去吧,去吧。”她把身子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小的脑袋,乌黑的头发衬出雪白的肌肤,贺明宸痴痴的看着,站立在门边。 “不要自己动手,家里有下人,我很快就回来,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贺明宸唠唠叨叨的,聂真真点头如捣蒜。 贺明宸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背对着聂真真说到:“初夏。” “嗯?”聂真真疑惑,他怎么又叫她初夏了? “我们就是在同居。” 那一天之后,聂真真觉得贺明宸和以往不一样了,对于她的好,变本加厉,还带着一种理所应当的强硬味道。 但除了对她好,贺明宸也没有做过什么其他出格的事,那句让聂真真心惊肉跳的话,他也没有再提过。 医生每天都来给她检查身体,每周给她做各项指标测试,看着她的化验单上的数值日趋正常,贺明宸又露出了那种阳光般温暖的笑容。 早上贺明宸出门的时候,说是晚上带聂真真出去,算是对于她养好身体的奖励。 聂真真高兴的抓紧他的手,就差没蹦起来。贺明宸手上一用力,猛拽着聂真真,她脚下一滑,倒在贺明宸怀里。 仓皇的抬起头,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贺明宸的吻就落在了她唇边,还在往她的唇上移动。 聂真真双眼圆睁,脊背上沁出汗来,贺明宸的唇干燥柔软未曾深入,只在她唇边细细辗转,陌生的触感,惊惧的让她四肢僵硬。 他松开了她,抵住她的前额,温热的气息打在她脸上,双眸熠熠生辉:“这一次没有推开我,就不能再推开我了。” 聂真真想应该在这一刻推开他的,但是那时候除了他,她想不到可以依靠的人,她说贺明宸卑鄙,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卑鄙。她不置可否,没有说明,让他误会渐生,还执迷不悔。 送他到门口,门口除了他那辆黑色宾利,还停着一辆银白色的劳斯莱斯,聂真真下意识的想要抽回被他握住的手,贺明宸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站得挺拔。 车门打开了,一位中年男子,穿着考究的西服,由下人引着走下了车。 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肩上一丝发丝头屑也没有,聂真真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听贺明宸沉声喊到:“爸。” 聂真真的手在他掌心一震,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自己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贺明宸的父亲都给惊动了? “怕什么?丑媳妇而还得见公婆,你这么漂亮,不用怕。”贺明宸低头在她耳边低语。 聂真真干笑着,面对着贺凌云附身行礼。她不是怕见公婆,只是,还从未想过眼前的人会成为她的公公。 贺凌云听说小儿子与人同居的事,终究是按捺不住,决定亲自来看一看。 贺明宸领着聂真真将他请进客厅,聂真真亲自去泡了茶端上来,有点那种新媳妇敬茶的意思,贺凌云倒是没有说什么,贺明宸嘴角咧开了,下颌合不上。 聂真真放下茶盘,袅袅婷婷的在贺凌云跟前站着。 贺凌云接过茶,也不喝,看着水面上漂浮着茶叶,新烧开的水,茶叶也是新茶,泡在水里还未完全舒展开。 “叫什么名字?”贺凌云抿了一口茶,放回茶几上,水面上荡开涟漪,在杯沿滚开。 “韩……初夏。”聂真真生涩的说出这个名字,像是接受面试的务工人员。 韩姓在A市是个敏感的姓氏,贺凌云多少也听说了传言,询问的望向小儿子。 贺明宸点点头说到:“她就是韩溯叔叔的女儿。” 贺凌云没有坐多久,走的时候很满意的看了看聂真真,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贺明宸和聂真真的关系在上层社会流传开来,这一对金童玉女门当户对,成为人们艳羡的对象,八卦杂志的风头被这一对恋人抢占,一时无两。 更有甚者,拍到贺明宸抱着聂真真去医院复查的照片,登在娱乐头条上,标语用了粗大的黑体字。 这一张报纸被韩澈在手里揉成一团,指头戳进纸张里,又猛地摊开报纸,看着照片上聂真真娇羞无力的靠在贺明宸怀里。 这些日子以来寻找她,还怀着的那一点点希冀,此刻全部消失殆尽!他在这里拼了命的找她,明明这么努力的想要找到她,跟她解释清楚,但她却不想着给他一个机会,固执的与他背道而驰! 他深吸一口气,口中干燥苦涩,尝过她给的那一点点甜,愈发觉得此刻苦不堪言。 他是疯了,还是老了,才会上了这个小丫头的当,相信她的话,一次又一次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 那种因为她而生的轻狂的情愫,随着他手中的报纸一同被撕得粉碎! 他想要用一切罪恶毒的语言来诅咒她,闭目击拳的那一刻,她的形象由黑白变成鲜活的彩色,浮现在眼前…… 第109章:回到韩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时候的任性和固执,全凭着一股执拗的怨恨,每个人都没有所谓宽大的胸怀。在彼此占有这件事上,更是小心眼的不能容下一粒沙子,何况韩澈和聂真真这样本来就不被人理解的关系。 他们都以为自己爱对方深入骨髓,所以也都承受不了对方的背叛,爱有多浓烈,恨就有多深刻。 没了聂真真的韩家,韩澈也极少踏入。 初夏过后,炎热毫不客气的横冲直撞,花园里绿草如茵,也只是清凉的假象。 坐在舒服的轿车里,聂真真昏昏欲睡,贺明宸给她盖上毛毯,她在睡梦中嘟囔了两句又一把掀开了。 贺明宸哭笑不得,眼看着要快到韩家了,也没再坚持。 她很怕热,体质是那种典型的夏天火热,冬天冰冷的类型。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房间里的温度,贺明宸总是不愿意随着她的性子调的太低。 可她一会儿额上就冒出了细汗,看着她伸着舌头的样子,贺明宸只好妥协。然后聂真真就成了穿着薄毛衣在房间里打转,看着外面一世界的阳光,觉得真暖和啊——这副欠揍的小样儿。 聂真真休养身体的这段时间,很少出门。但是此刻,贺明宸宾利轿车正驶往韩家,后备箱里放着简单的行礼,大部分是聂真真的药。 贺家在美国的生意最近出了一些问题,原本一直是他大哥贺明轩在负责美国方面的产业,但这次的麻烦似乎有些大,贺明轩有些招架不住,贺明宸昨夜接到父亲的电话,今天就必须赶去美国。 这也并没有什么,贺明宸只是放心不下聂真真。但她的身体医生一再交代是需要好好调养的,她还这么年轻,也的确马虎大意不得。 两人商量了许久,虽然贺明宸对于她不肯回韩家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但为了她的身体考虑还是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去,她根本离不开旁人的照顾,下人总不及家人尽心。 最后,聂真真被他拥在怀里,他在她耳边承诺:“我每天醒来给你打一通电话,晚上再给你打一通电话,处理完事情就马上回来,你不用怕,家里不是还有爷爷和……卿姨吗?” 他们心照不宣,聂真真在害怕什么。 其实贺明宸心里比聂真真还要担心,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有着固执的留恋,这一点他这些年看着贺明彤也深信不疑了。他现在唯一庆幸的是,韩澈和她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人,已是浴火也无法重生的关系。聂真真明明已经奋不顾身的如同飞蛾扑火般努力过了,贺明宸说不清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就是觉得这一次韩澈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回天无力了。 聂真真睡了一路,她现在比起刚到贺家,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至少能安稳睡觉,按时吃饭,乖乖接受治疗。 车子进了韩家,她还在睡。贺明宸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她才慢慢醒转过来。贺明宸的脸靠在她的眼睑上,她一睁眼睫毛扫过他的脸颊,一两根长长的贴进眼睛里,有些迷了眼,带着眼眶有些潮湿。 她下意识的捂着眼睛,掌心推开两人的距离。贺明宸这种有意或无意的举动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然,常常搅得她面红耳赤。 贺明宸很快松开了她,好像刚才只是单纯的替她解开安全带而无其他。 车门打开,贺明宸牵着聂真真的手,她脚上穿着纯棉的Mickey布鞋,踩在熟悉的石子小道上,石子硌入脚心,不痛,疏通筋骨的效用,却让她浑身像是被电击了一般。 眼前主楼的大门被一股大力从里面拉开,门厅上的铜质风铃铮然有声,韩澈从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的衬衣松散的扣着下面几个口子,隐约看见里面大理石纹路般光滑的胸肌,青色的胡茬布满了整张俊脸,头发也不曾打理,蓬松的顶在头上,完全遮挡住了狭长的双眼。 聂真真手往后一伸,拽住一旁贺明宸的胳膊,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贺明宸也是一愣,没有想到这才一进门就遇见了最不想遇见的人,韩振天明明说过韩澈这一向都没有回韩家的。 韩澈双手交缠,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脸上的神色一点也没变,好像眼前并没有看见这两个人,又或者看见了,但这两个人并不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缓慢的从石阶下来,脚步放得很重,每一下都像是鼓点,沉稳有力。 “走吧,进去吧。”贺明宸手上拿着药箱和一只LouisVuitton小皮箱,一手牵着聂真真往里走。 韩澈的视线停在那只药箱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而后又看向两人交握的双手,神情便石化了,连冰冷都谈不上。 聂真真战战兢兢,被贺明宸握着的手一点知觉也没有,觉得靠在他那一侧的半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被韩澈看到她和贺明宸在一起,不自觉的就有种心虚的感觉。 经过韩澈身边的时候,她禁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就那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着,她只来得及看见他的侧脸,他不修边幅的样子,比往常多了种颓败的气息,却无端透出一种犀利的神采,这个男人,就连不如意的样子都是优雅的。 她没有看到,韩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向她伸过,在和她擦肩而过时几乎就要触碰到她,那短暂的0.1秒的时间,他们浪费了前世五百次的回眸,失之交臂。 往韩家小楼而去的韩澈,已是紧握了双拳,他的背影高大坚挺,却在阳光下凸显出一种苍凉和落寞来,聂真真没能回头看到这一幕,如果看到了,他们之间也许就不会不一样了——因为她对于他,是连影子都会心疼的那种爱…… 贺明宸安顿好聂真真,把她日常的作息、习惯一一向聂绵卿做了交待,又将一分文档小心的交给她,那上面是聂真真吃药和复查的时间、项目。 聂绵卿一边听,一边看向聂真真,忍了又忍,嘴角的笑意没能忍住,后来干脆就笑出了声。 这么一来,两个孩子齐齐看向她,她到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个人。送走了贺明宸,聂绵卿还在笑。 聂真真凶狠的瞪着她也不管用,她变本加厉开始“倚老卖老”。收拾着东西,嘴里开始嘀咕:“傻丫头,你这是福气来了,上辈子,这个贺少爷一定是特别对不起你,看对你死心塌地的,恨不能把你装在口袋里……” 一回头,看见女儿平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走过去,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摸着她消瘦的下颌,轻声叹息:“卿姨只希望你受的苦到这里就结束了,以后都只剩下快乐。” 她这时候并不知道聂真真和韩澈当中决定再次私奔的这一段,也不知道,聂真真生病的真正原因。 聂真真和韩澈并未过去,即使连聂真真都以为就此过去了,可这场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并没有打算让它过去。 这一点,就是连韩振天都没来得及察觉。一切恢复的就像聂真真身份刚被知晓的那一段时光,韩家恢复了热闹平稳的生活。 聂真真在家里养身体,复学的事,遥遥无期,幸而她年纪小,何况成了韩家的孙小姐,读书成为装点她生活的饰品,变得可有可无,尽管她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而韩澈,好像默然接受了两人分手、成为叔侄的事实,毫无芥蒂的出入家门,除却应酬,也会同他们一同用餐,还会关心聂真真的身体,请来医生替她调理。 面对韩澈平静的表象,聂真真总觉得一阵阵心痛。 明明就是她自己受不了才会提出和他分手,绝情的话也是她先说出口的,可面对韩澈欣然接受,并且十足好长辈的模样,她惊恐万分。而后就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阳台上的玻璃门怅然若失。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从她回了韩家之后,便没有过,是聂真真刻意躲避,但她也隐约觉得,韩澈也在刻意这么做。 贺明宸信守承诺,一天两通电话,从不间断。每天早上她刚醒来,房里的电话就响了。 早上这一通,是为了叫她起床。怕她早上不肯起来,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会窝在床上抱着电脑打发时间,所以他总是打她房中的座机。这样一来,她接完电话,也该完全清醒了。 贺明宸每天电话的内容都一样,照例询问她前一天的生活。聂真真每天说一样的话都觉得烦了,他却是听不厌,有的时候,聂真真就简单的说和昨天一样。 这个固执的人,就会把问题拆开来问,比如药有没有按时吃,没有熬夜吧?是不是挂了电话就睡了?饭吃了多少,冰欺凌没有偷吃吧之类的。 这样几次之后,聂真真也不挣扎了,都是老老实实的交待,虽然是像记流水账样的报告,但听的人都没有说没耐心了,她又怎么好意思嫌麻烦? 这一天一早,照例又是“叫醒服务”,她揉着睡眼从床上起来,动作急切,忘了穿鞋,踩在地板上,就去接电话,才说了一句话,就听见门外沉稳的脚步声,她手中的电话一顿,竖起耳朵细听,那脚步声又没了。 第110章:吃撑着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昨天的“行程”才报告到一半,聂绵卿就推门进来了,看见她接电话,暧昧的冲她笑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顷刻泻入,聂真真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一垂眼看到门前一抹颀长的身影走过。 耳边贺明宸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之后便有些敷衍的意思,也不知道贺明宸隔着电话有没有察觉。 第二天,韩振天却突然叫来了工人,将聂真真房间全部铺上了地毯。 聂真真疑惑的问聂绵卿,是不是她对韩振天说了什么。聂绵卿摇摇头,对此也很疑惑。 晚上在餐桌上看到韩澈,他比平日里回来的早一些,聂真真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里喝汤。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恭敬的叫他:“叔叔,您回来了。” 韩澈手上翻着报纸,随意的点了点下颌,继续对付碗里的汤。 一顿饭才刚刚开始,韩澈已经站起来去客厅接了好几通电话。韩振天叹息着:“公司太忙了,如果溯儿还在,他也不用这么累。” 韩振天对于韩澈的父子之情,总是避着韩澈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聂真真想大概男子就是这样羞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所以父子之间才会隔阂渐生。 “什么?已经来了?可是……”韩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语调提高了,餐桌上的人都停住了手,不自觉的注意起他通话的内容。 “好吧,那就进来吧。”韩澈隔了一会儿才对着手机做出了回应。 他握着手机走回来,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三人,淡淡说到:“贺明彤来了,已经到门口了,我已经让人请她进来了。” 说这话时,韩振天特地留意着他,他的眸光很镇定,并不曾往聂真真身上扫过一眼。他点点头,说到:“那就让陈嫂多摆一副碗筷,这是好事,总也是要见面的。” 韩澈去门口接贺明彤,两人很快并肩站在餐桌前。这是聂真真第一次正面面对贺明彤。 上一次在贺家只是惊鸿一瞥,对于她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知道她长的很漂亮,尤其哭起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 这么近距离一看,心里苦涩的一笑,难怪韩澈这样出色的男人也会曾经被她所伤,的确是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 虽然是出生豪门富贵之家,但贺明彤和以前她见过的那个江凌菲感觉很不一样。江凌菲是妖艳的,张扬跋扈。 眼前的贺明彤,只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裙,头发染成深棕色,大波浪的弧度,落在肩头,如同奇巧遒劲的枝干,每一簇都倔强而坚挺,就像她给人的感觉。 长裙上别无花纹,只在领口有一两点刺绣,隔得有些远,聂真真看不清花纹的内容。 她身材没有聂真真高,却也是玲珑有致,腰间一根浅金色的细腰带装饰,长长的拖着一道金质链子,流苏的样式,随着灯光移动中发出溢彩流光,更加显出了身段窈窕。 手上轻握着一只手拿提包,浅紫色,很衬她的皮肤和这一身长裙,整个人显得清雅华贵。 “伯父……”她一低头俯身向着韩振天行礼。额前薄而长的刘海整齐严谨。如黛的柳叶眉下,脸颊的皮肤白皙细腻,妩媚迷人的丹凤眼在眼波流转之间光华显尽,只上了淡淡的妆,恰到好处的为她的姿色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说话间,长卷发划至胸前,她忙伸手去抚了一把,这无意的举动引得她有些波光流动之感,平添了一份秀雅之气。 聂真真手里的汤是刚才才盛的,还很烫,此刻握在手中,她竟然忘了烫,死死的贴着碗璧,直到贺明彤再次开口,她才幡然醒悟过来。 “哎呦!”她惊呼着挪开手,手心已被烫红了,只听贺明彤在那里问着应该如何称呼聂绵卿和她。 韩振天介绍完聂绵卿,指着她介绍说:“这是韩澈的侄女,他哥哥韩溯的女儿,叫做初夏。” 聂真真所有的精力还集中自己的一双手上,也许是她下意识的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这双手上。 “啧……”韩澈有些恼怒的轻声咂了一声,语气很不耐,似乎对于她不恭敬的态度很不满。 聂真真也恼了,顿时忘了烫红了的手,奋力一摔,扬起头对着两人露出大大的笑容。 “阿姨好。” 这一声天真的称呼,按照辈分来说,是没有任何错的,可是,贺明彤只不过比她大了四五岁,被她这么一喊,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尤其韩澈那一张脸,顿时铁青,这么形容还算好的,聂真真觉得,这是因为他皮肤黑,要换个皮肤白的,恐怕就已经黑的跟包拯似的了。 她眨阿眨,眨着她漂亮的大眼睛,并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手心里被烫红的地方却火烧火燎般疼起来。 贺明彤轻笑了一声,打破了僵局:“嗯,初夏真是可爱,天天听我弟弟说,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难怪我弟弟这么惦记着。” 她这话一出,韩振天聂绵卿便都笑了,贺明宸这样的贵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了,聂真真脸红了,攥紧了手心,暗叹这女人本事了得,轻松就将注意力转移了。 韩澈的脸色却更不好看了,沉默着替贺明彤拉开椅子,在自己聂绵卿身边坐下。 聂绵卿觉得应该让韩澈陪着才是,张罗着要换位置,聂真真也热情的说要帮忙,韩澈皱了皱,淡淡说到:“不必麻烦,坐在这里习惯了,何况,彤彤也不会在意这些。” 聂真真脸上的强装的笑意听完后绽放的更厉害了,他倒是惯会说这样的话——不会在意! 前一阵子这话还曾用在她身上,他说她善良、单纯,不会计较这些! 现在,同样的话,她用在了贺明彤身上。 他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这么自信,谁说过她不在乎、不计较?他甚至都不曾问一问她,就替她决定了! 她和韩澈各怀心思,一个傻兮兮的笑,另一个则是沉默寡言惯了,倒是韩振天、聂绵卿和贺明彤很聊得来的样子。 聂真真气愤的咬着嘴里的饭,晚饭她还从来没吃过那么多,这一顿饭,她足足吃了两大碗,加上菜汤,她的胃都吃的鼓鼓的。 看着贺明彤依旧仙女一样优雅的用餐巾擦拭着根本没有菜汁的嘴角,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幼稚的可笑。 这种敌意,根本没有来由,她和她还算不上情敌,她却暗自和她作着争斗,想起来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好容易一顿饭结束了,如果再不结束,聂真真觉得自晚上大概就是该找些消化药吃了。 晚饭后贺明彤便跟着韩澈去了他房中,两个人好像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商量,他们是这么说的,可聂真真觉得两个人根本是以此为借口。掩耳盗铃的事,韩澈善于做,而且不是一两次。 洗过澡,看看时间还早,草草扫了扫电视,没什么好看的,都是浮夸的剧情,狗血的作秀,又无聊的浏览着网页正叹着无聊,贺明宸的电话就来了。 聂真真觉得一个晚上受了莫大的委屈,这下子总算是找到人宣泄了。虽然她并没有勇气把心里的感受告诉贺明宸,但想要从贺明宸这里找到心里上的安慰,对她来讲是件和喝水一样简单的事。 正和贺明宸撒娇,房门便被叩响了。她以为是聂绵卿来送牛奶,不在意的说了声:“进来。”就又继续和贺明宸说话。 “想我吗?” 贺明宸也经常这么问,不过,她一般是红了脸,也不好意思说出想这个字,虽然她的确是有想,但这种想和贺明宸期待的那种想大概并不是一个意思,所以,她也不想偷换概念告诉他想。 今天受了刺激,听贺明宸这么问,她脱口而出答到:“想,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才说完,就见刚进来的两个人脚步顿住了。 她觉得有些异常,抬头一看,韩澈和贺明彤双双在她跟前站着,贺明彤一脸笑意盈盈,韩澈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双手插在西裤袋里。 聂真真匆忙想要挂断电话,却听贺明彤说到:“是明宸吗?没事,我就是来打个招呼,这就要走了,你们继续聊。” 说着挽住韩澈的胳膊,转身袅袅而去。韩澈被她拉走了,脚步和声音都有些沉滞。 经过这么一惊吓,聂真真清醒了不少,也不敢再对着贺明宸胡乱撒娇了,和往常一样,说着相同的话,听了贺明宸的嘱咐,就挂了电话。 睡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摸着胀鼓鼓的肚子,翻来覆去的难受。最后,她认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吃撑着了! 她现在惜命的很,也不想委屈自己,立马从床上起来,跑去找药。药一般都放在药柜里,她翻箱倒柜在药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出门去找聂绵卿。 聂绵卿正在洗澡,她又只好回来自己找,门打开着,柜子被她翻了个便都没有找到,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聂绵卿来。 第111章:没有过不去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门外传来脚步声,聂真真以为是聂绵卿,于是朝着门外高声叫到:“快点儿,吃撑着了,消化药找给我!” 聂真真已经做好了被聂绵卿捏着鼻子教训的准备,脸上堆满了俏皮的笑,等到脚步声到了门边时,她更是把自己的可爱、无赖的本事发挥到极致。 “快点儿,撑着了!”她的手放在鼓鼓的肚子上,侧着半个身子对着门外。 制作考究的RalphLauren西裤,前方的那一道熨烫的笔直的线规规矩矩的进入聂真真视线里,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那西裤下的那一双脚,看清了那双鞋的确是他贯穿的芬迪手工制软底皮鞋,这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笑容僵在脸上,收都来不及收去,她这副样子呈现在他面前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大概是过度的惊吓,她突然打起嗝来,果真是消化不良,打出来的气都带着晚餐食物的味道。 美味在吃的时候觉得鲜美无比,可一旦进入胃里,再化成这么一种形式让她感受,顿时觉得有些恶心,她着急忙慌的捂住了唇瓣。 韩澈不言不语,看着地上坐着的小猫一样的女孩,从她身边走过,带起一阵风,撩动了聂真真耳畔的发丝。 聂真真紧张的不敢回头看他,心里揣测着他进去是要做什么。身后传来水流的声音,她心里好奇的不行,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头。 心跳如鼓,水声停止了,韩澈的脚步声往她这边移动。看他阴暗的影子罩在她身上,她慢慢低下头去,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 韩澈修长的手指——拇指、食指、中指三个指头轻松的捏着透明的玻璃杯,递到她眼前,杯子里盛着滚烫的开水,在她眼前冒着蒸腾的雾气。 “谢……谢……”聂真真颤抖着接过水杯,手心里被汤碗烫红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这么一接触水杯,真是雪上加霜。 “嘶!”她皱了眉,强忍住了才没将杯子打翻。 这个细小的动作,她以为他不会在意,也没有必要在意。而韩澈的手毫不留情的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一旁的药柜上,将她的两只手捧在手心,就那么摊开在眼前,除此以外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 聂真真想说她没事,仰起头看到他深蓝色西服下,那件白色衬衣的胸口贴着一个淡淡的红色的印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猛的抽开了手,气闷的坐着。 韩澈也没再靠近,反而转过身面对着药柜翻找起来,翻着翻着,嘴角不禁上扬,这么一柜子的东西,消化药就摆在最上面一层,或许是她找的时候动作太大了,横倒在角落里。 拿出药瓶看了看上面的说明书,拧开盖子倒出几粒药片,又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口,觉得温度不烫了,才一齐递到她面前。 “吃吧。” 聂真真独自生着闷气,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瓮声瓮气的反问:“什么?” “哎!”韩澈这一声叹息几不可闻,聂真真疑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垂下头,似是很无奈,伸手慢慢靠近她的脸颊,握着药片的手抚上她噘着的唇瓣。 聂真真被他碰触的部分,立即麻木的没了知觉。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没经过脑子就脱口而出:“叔叔……你要干嘛?” 韩澈手指一僵,神色倒是没什么变化。手指轻移,薄唇微启:“张嘴。” 习惯是件神奇而可怕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听从他的话。 ——虽然聂真真明明就不想听从他的话,可看着他微凹的深邃眼睛和其间发出的笃定的光芒,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张开了嘴。 几粒小药片倒进她嘴里,水杯立即送到她唇边,韩澈动作很小心,喂水的时候不疾不徐,一口一口送入她嘴里,一滴也没洒出来。 药吃完,聂真真脸早是滚烫一片,她自己是看不见,但也知道现在韩澈看见的一定是她红的如同椒盐虾的脸色。 “早点休息。”韩澈甩下这么一句话就起身离开了。 聂真真独自坐在地上,消化药是吃了,可更令她无法消化的是韩澈这一莫名其妙的的举动。 她所认识的韩澈,绝对不是这么一个温吞悉心的男子,更何况他们之间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怎么还会在她面前露出这样鲜有的关心? 思来想去,她也搞不懂韩澈这种举动的原因。 聂绵卿洗完澡进来,慌慌张张的系着腰间浴袍的带子,边走边说:“找到了没有?让你吃那么多!” 聂绵卿蹲在药柜边上,翻找着,嘴里不停的说着:“这回我算是放心了,你和韩澈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贺明宸对你又这么好。贺明彤我还是头一次见,真是个漂亮的人物,以后一直这样,没有过不去的……” ——没有过不去的! 聂绵卿或许是顺嘴的一句话,却像是禅语一般点醒了聂真真:她和韩澈已经过去了,所以韩澈才能那么坦然的对她好,他对她的好,就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好! 聂真真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聂绵卿的背影,有气无力的说到:”不用找了,我已经找到了,吃过了。” “你这孩子,吃过了,还看我在这里翻了半天?” 后面聂绵卿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进去了,掀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聂绵卿走的时候关上了灯,带上了房门。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聂真真埋在被子里,眼皮紧紧合着,脑子里异常清醒。 那一天,他们约定私奔,地点约在那座石桥。 她临阵脱逃,他说他会一直等下去,等到她自己回去!他说他把自己送给她了,弄丢了他就再也不给了…… 想着这些并不算久远的往事,聂真真只觉得胸口那里泥泞的一塌糊涂。眼睛干涩的很,或许是伤心的感觉,除了长长的舒了气,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她给自己下了定论,她是个薄情、自私的女人,和韩澈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混混沌沌的就那么保持着趴着的姿势睡着了,半夜的时候觉得胸口压的酸疼,准备翻个身,一撑胳膊才觉得浑身都是酸疼的,随心所欲的行为已经不太适合她这具经过“自残”的身体。 她自嘲的笑笑,挣扎着起来。 窗外点着路灯,发出七彩琉璃般的光芒,隐隐约约有沙沙的声音,她仔细听了一会儿才知道是下雨了。 想去拉上窗帘,觉得一阵头重脚轻,脚下轻飘飘的,走路的时候,两只脚好像不是自己的。 聂真真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不过是晚上多吃了点,这身体就又受不住了?摸了摸额头,好像还有些烫。 现在这副身体,她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在厌食症之前,一向生龙活虎的她,突然就成了这么一副病歪歪的样子。 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聂绵卿,眼前却突然模糊的一片,她以为是光线的原因也没有在意,撑着往门外走。 脚上的拖鞋被地毯的绒毛绊住了,整个人往前一扑,地毯够厚,摔倒了也不怎么疼,只是吓得心口直跳。 这么一摔,耳朵里嗡嗡直响,但这种响动也没持续多久,四周就一片安静,连方才在耳边沙沙作响的雨声也听不见了。 聂真真在大学是理工科的学生,也辅修过医学,自己的这种状况显然是很有问题的,眼睛和耳朵的感官似乎都出了问题,额头又这么烫,她悲惨的意识到,她又病了,而且好像还非常严重。 身后阳台上的灯光乍然点亮,她扑倒在地上,眼睛不好使,只能感觉到身后有强光打进房里。 韩澈高大的身影隔着玻璃门在门上猛烈敲打着:“真真,真真,开门!真真,你怎么了?” 可惜,聂真真根本听不见,她耳朵里安静的一片,寂静的比遥远的银河还要悄无声息。 韩澈的身影从玻璃门闪过不见,很快聂真真的房门被一脚踢开,“嘭”的一声巨响都没能引起她的丝毫反应。 韩澈穿着刚才那一身西服,浑身早已湿透,栗色的短发就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水滴成串的往下流淌,沿着流畅的颈部线条滚进锁骨窝。 他大步走近聂真真,地毯上留下一串潮湿的脚印,深色的水印更是拖曳了一路,乳白色的地毯顿时一片狼藉。 他焦急的将聂真真抱在怀里,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事不关已的淡漠。 “真真,真真?”他叫着聂真真的名字,探手触摸她的额头,入手处滚烫的一片,他咬牙咒骂了一句该死,伸手将她打横抱起。 聂真真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见,被韩澈冰冷的潮湿的身体抱住,发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贪婪他身上的凉意,往他怀里靠了靠。 “叔叔吗?”她试探着问着抱着她的人。 “嗯。”韩澈别扭的答应了一句,抱着她往外走。 聂真真听不见,却觉得他答应了,笑着说:“我发烧了,看不清,也听不见,好奇怪啊!” 韩澈胸膛一震,抱着她的手收紧了,加速了步伐。 第112章:家族遗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抱着聂真真还没走出两步,就被闻声赶来的韩振天拦住了,韩振天一脸愤怒的看着儿子和他怀里的孙女。 “站住,你要带她去哪儿?”韩振天脸上虽是挂满怒容,问话的时候,口吻却是轻松的,暗含讥诮。 在这一点上,韩澈很像他。 聂真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感受到韩澈身上孤独冷硬的气息,本能的抓紧了他的衣襟,手心里潮湿的一片。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叔叔……” “呵……”韩振天冷笑一声,指着聂真真看着韩澈,态度冷硬:“你听见了吗?她叫你叔叔,你还想把她怎么样?她不是邵婷,我告诉过你,你的报复早该停止了!” 聂真真抓着他衣襟的手猛地加大了力道,视线渐渐清晰,听力也瞬间恢复。 她错愕的望向韩澈,他也低头看向怀里的她。那么一瞬间,聂真真看见他眼里心虚的躲闪,以为已经死了的心,却还是跳动了,每跳一下都疼。 韩澈苍白的脸,嘴唇微微发青,眼睛依旧微闭着,聂真真数著他下巴上青青一片的胡茬,想起那天他和贺明彤拥抱在一起,贺明彤说过的那一番话。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邵婷的名字,而这一次的可信度显然比贺明彤那一次更高。韩振天寥寥数语里,藏着的是怎样让她尴尬的事实? 她目不转睛的审视着韩澈,静默着似乎在等他给她一个解释。她不怎么大度,也没打算给他很多时间,他所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她的折磨。 “她发烧了,放心,我没想对她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她不愿意跟我走,我还能怎么样?韩澈苦涩的笑笑。 他没有解释,他是真的放下了他们的过去,过不去的似乎就只有她。 她恍惚地看著他青灰色的胡茬,灯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脸上薄薄的一层,苍白的光泽。但是怎么这么刺眼?她慌忙低下头,原本抓着他衣襟的手也松开了。 “爷爷,我发烧了。”她说完这一句话便闭上了眼,浑身都疼,体质真的是太差了,发个烧就成了这样。 一夜大雨,倾盆之势,聂真真大病一场,愁病缠绵。 这一场病,只是一个征兆,聂真真的痛楚远远没有结束,聂绵卿日日的祈祷,上天并没有听到。 贺明宸的电话还是按时打来,开始的时候,韩家上下都听从了聂真真的意思瞒着他。 大家都以为她是体贴贺明宸,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其实聂真真是不想面对他,因为韩澈她已经是心力交瘁,实在不想面对贺明宸满腔的深情。 不过,贺明宸还是知道了。而且得到这一消息的他,立即从地球另一端飞了回来。 清晨的薄雾里,贺明宸披着满身的风尘由聂绵卿领着进了聂真真房间。 聂真真还睡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满头的青丝铺在枕头上,鼻子上亮晶晶的,沾着细汗。 贺明宸摇头笑笑,将室内温度调高了,又将她裹紧的被子松开了几分。 “嗯……”聂真真咕哝了一声,睁开了眼。 贺明宸回来的这些日子整天都和聂真真黏在一起,他抱着聂真真并排坐在床上聊天,聂真真精神不好的时候,自己睡着了,他就那么看着她的睡颜,等着她醒来。 她精神好的时候,贺明宸就抱着她在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准时的提醒她该吃药了,他的气息呼出来的热气拂在她耳朵上,有些不舒服,完全不同于某个人的炙热喧嚣。 关于她身体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韩振天和聂绵卿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结果是怎样,聂真真不知道,可是从韩振天神神秘秘的把贺明宸叫到书房的架势,她猜自己的病恐怕不是太好。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 ——遗传性肾炎。 这个名词,对于韩家所有人来说都是陌生的。但带了遗传两个字就更让人疑惑了。 韩家并没有人有这种病,历代、祖辈都没有过。 “难道是……初夏的母亲?”贺明宸疑惑的开口询问。 韩振天苍老的背影,在得知聂真真的病情之后,又垮下去几分。他已经这么努力的在补偿这个孩子,可意外和不幸还是在她身上桩桩件件的发生。 他点点头,对于邵婷有没有这种病,其实他也并不清楚,而且她也已经死了,追问是不是她遗传的也毫无意义。 根据医生的话说,聂真真的病因是遗传,也就是所谓的基因变异,上次的厌食症只是诱导因素,短暂的失明和失聪是诊断的重要佐证。 “明宸,你……喜欢初夏?”韩振天侧着脸,语气不肯定,上扬着,用着疑问的口吻。 “是,不止是喜欢。”贺明宸的坦白让韩振天骤然转过脸来对着他,面含喜色,但短暂的喜悦之后,目光又黯淡下去,眼中露出混沌忧愁的神色。 手指在拐杖的扶手上用力的摩挲,干燥的唇瓣几经张合,犹豫着蠕动着:“她现在这身体,你……” “爷爷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以后她到了贺家,明宸也会像现在这样,好好照顾她,贺家虽然比不上韩家,可也绝不会让她受一点苦。” 韩振天摇摇头,急切的在座椅上动了动:“爷爷不是这个意思……” 他枯老的脸上,尴尬犹疑,贺明宸看明白了,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 “那件事,明宸既然已经知道了,以后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为难她。” 那件事——他们还没有这样好好的坐在一起谈论过,韩振天是不好意思开口,贺明宸是不想开口。 不论他如何不介意,都是伤口,忍着不说疼,不代表就有勇气去撕开它,选择沉默也许才是最理智的。 韩振天在这个年轻人的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两个儿子的气场,虽然外表看来是不一样的性格,但都异常的坚决,为了喜欢的东西,都表现出了极强的忍耐力,这么能忍的人,是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的。 “还有一件事,初夏她……” 贺明宸听着韩振天说出了聂真真不能生育的事,脑子里立即想到韩澈那一天在别墅里当着他的面凌辱她的场景,后来她被强行带走,再后来,她就流产了躺在医院里。 他一直以为是她自己不愿意要那个孩子,却原来不是,又是韩澈!她究竟在韩澈那里遭受了多少委屈? 出了韩振天的书房,贺明宸回到聂真真房中。 她正坐在那里很有兴致的对着电脑玩智力闯关游戏,无非是消遣,她的生活单调久了,这么一点玩乐也让她津津有味。 贺明宸走到她床边坐下,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呆愣。她扫了他一眼,恶声恶气的说:“我爷爷跟你说什么了?你们几个避着我开小组会议,是不是我就快挂了,你们商量着该怎么瞒着我让我度过最后的……” “初夏。” “恩?”聂真真头也没抬,现在对于这个称呼她已经习惯了。 脸颊被人捧住了,眼前一晃。两片滚烫柔软的东西重重贴上来。 贺明宸一手探向她颈后,扶住她的后脑勺,碾转地吻着,沾湿了她的唇瓣,舌头试探着要撬开她的贝齿。 聂真真从震惊和错愕中稍微找回一点理智,本能的想要推开他,但他的舌尖温柔的舔着她的牙关,并不强势,倒像是在做着无声的哀求,聂真真从他的吻里体会到一种忧伤,失了神。 牙关终究被他打开,柔软的舌尖被他用力吮住,聂真真身上的力气在一刹那间全部流失,无力的靠在他怀里打着哆嗦。 他的舌温热而缠绵,轻柔婉约的在她口中翻转吮吸,不霸道,不野蛮,甚至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比起那个强势野蛮的男人,贺明宸的吻带给她的疼痛感却是那么鲜明。 双手垂在身侧,炎热的夏季,她如同置身寒冷的冰窖,掌心和指尖都冻得生疼,还有些痒,像是冬天里生冻疮的感觉。 冻疮是不能挠的,越挠越痒,直到挠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又痛又痒的感觉还是在那里,愈演愈烈。 她只能紧紧抓牢身下的床单,默默承受。 贺明宸的吻越吻越深,吸走了聂真真肺里所有的空气般,她的胸口闷得发慌,在他的怀里战栗的明显。 “我们订婚吧,等我下次回来,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面对贺明宸的求婚宣言,聂真真显然并不配合,她讪笑着,扯着脸皮:“搞什么,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我是要挂了,说什么订婚,看来我一时半会儿还挂不了,不然你贺少爷不会想要一个短命的……” 话没说完又被贺明宸封住了嘴,她的嘴里从来没有两句吉利的话,明明这么苦这么痛,他心疼的不得了,她却还是一个劲的说笑! “好。” 这是聂真真给他的答案,除了满足他的要求,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回报他的方式。只是很多年之后,她才明白,她自认为的这种妥协,对于贺明这样磊落的男人,其实是一种最低劣的亵渎。 第113章:最疼的一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并不是性子急的人,但在和聂真真订婚这件事上,表现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热的着急。 这一天的餐桌上气氛难免就有些让人觉得异常。 向来都是韩振天坐在上首,聂绵卿坐在左手边,聂真真和韩澈坐在他右手边。换句话说,韩澈一直都坐在聂真真身旁。 可贺明宸来了,这种固定的模式怎么也好像维持不下去。大家都以为韩澈会自觉的让开位置,但是,没有。 韩澈并没有觉得贺明宸的出现到了让他起身离席的地步,反而很客气的对着贺明宸笑到:“今天留下吃饭吗?不是说明天早上还有很重要的会……议?” 话说到后面,尾音处停顿了,拖得有点长。 只见聂真真绕到了贺明宸身旁,坐在了聂绵卿原来的位置上。她本来已经坐定,这么突然的一个举动,在座的都有些怔愣。 韩振天最先反应过来,隐隐笑了。等到聂绵卿帮着上完菜,低头也不知道在聂真真耳边说了什么,她低声咕哝了一句:“没有……”那红了脸扭捏的样子,看得韩澈直想笑。 他情绪有些高涨,拉着贺明宸不停的劝酒。开始贺明宸还没有推辞,后来喝的有点多了,微黑的脸上泛上了层淡粉色,便捂着杯子推拒到:“别,叔叔,明宸不能喝了,马上还要乘飞机,喝多了怕明天早上的会议状态不好。” 他这一声叔叔,是随着聂真真叫的,却让韩澈听的分外刺耳,握着酒瓶的手抖了抖,透明的液体浓郁的芬芳喷洒而出,滴在光滑冰冷的餐桌上,湾在那里,死水一潭。 气氛一下子变得安静,诡异的安静。 韩澈方才强装的应付似的嬉皮笑脸和热络的表象,顷刻间荡然无存,修长端整的浓眉微微拧起,薄嘴唇也严肃地抿成一条直线,英气逼人。眸光扫向贺明宸,带着不容侵犯的凌厉。 贺明宸丝毫没有躲闪,他不是不经过大脑的贸然行事。自然也不需要顾及韩澈的感受。 “爷爷,我和初夏说好了,等我处理完美国的事情,回来,我想带她见见我父母……”贺明宸移开目光望向上首的韩振天,说这话时态度极为恳切,还带着一点羞涩,很有点梦想成真后的胜利味道。 说完低头望向身旁的聂真真,胳膊朝她靠了靠,然后聂真真的胳膊也朝他挪了挪。 不用看也知道,两个人的手一定是在桌面下紧紧交握。没有人会比韩澈更清楚,这曾经是他和她最常做的举动! 韩振天显得很激动,停顿了两秒才红光满面的开口说话,语音都在打颤:“是吗?哎呀,我也该找个时间上门拜访才是,也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时候有时间?” 韩振天对于聂真真是疼爱的,但总是带着一种亏欠在里面,这话说的不合常理,大家都感觉到了,聂绵卿轻轻捣了捣他的手肘。韩振天也觉得了,当下有些不好意思。 贺明宸笑着替他掩饰:“我父亲已经见过初夏,很喜欢她。” “哧!”一旁坐着的韩澈捏着筷子,极有耐心的挑着一碟凉拌的花生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听着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笑了。 韩振天斜睨他一眼,他也浑然不觉,继续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你准备把我们家初夏……娶回家吗?” 他言语犀利,不绕弯子,直中重点,容不得人躲闪。他却不知道,贺明宸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和他之间的问题永远不可能心平气和的摆在明面上来处理,他错失了的时光怪不得任何人,现在他也只是希望韩澈也能认识到他和聂真真之间的绝无可能也怪不得任何人。 “我们准备先订婚,初夏身体不好,如果愿意……我当然希望越早结婚越好。” “哈哈……”韩澈突然大笑起来,放下手中的筷子,极优雅的姿势,整齐的落在筷子架上。 今天是休息天,韩澈此刻也是一身居家的打扮,短发未经打理,高傲的前额垂下几缕发丝,半遮住他整张俊朗的脸。他虽然张狂的笑着,却让人觉出他平时没有的脆弱来。 “贺明宸,你是不是糊涂了?” 他意有所指的话,让聂真真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她下意识的握紧贺明宸的手,求助般望向他。 贺明宸回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两人这种惺惺相惜的态度更加激怒了韩澈。 “我很佩服你,你这种掩耳盗铃的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嗯?你就不怕你父亲知道了?这种女人……”韩澈怒极,一门心思就只想毁了贺明宸和聂真真的好事。 以韩澈的性子,口不择言并不算什么稀奇,贺明宸也不是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他从韩澈冷笑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此刻也并不激动。 一旁的聂真真却坐不住了,松开他的手,“腾”的站了起来,双手覆在桌面上,骨节处隐隐可见紫色的毛细血管。 “我是哪种女人?”她低着头没有看韩澈,咬牙问到。 韩澈噎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她剑拔弩张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就想到她那句绝情的话。 ——她说,韩澈,我们的一辈子,完了。 就因为看到他和贺明彤抱在一起,她就气得违背了和他的誓言,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背信弃义,绝对不可靠的女人!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也很想把浑身是刺的她抱在怀里,哀求着告诉她,事实不是她想的那样,他和贺明彤早就已经过去的事了。 他比她大那么多,和贺明彤好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后来会遇见她?她如果硬要把这也算作是他的错,他也是可以向她认错的,可是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转身就投入了贺明宸的怀抱! 她失踪的时候,他明明那么努力的在找她,可就是找不到她!当一个人有心在躲着你的时候,就算他费尽心机也都是白费! 面对聂真真的质问,韩澈勾起冷硬的笑,语含讥诮:“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不知道吗?”你是我的妻子,却在这里同别的男人谈婚论嫁,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 聂真真身子往后挪了挪,椅子随着她的动作往后移动了几分,发出清脆刺耳的摩擦声。 她脸色苍白,绸缎般顺滑的长发落在胸前,红唇因气愤紧抿着,贺明宸有些紧张的拽住她,她也不理,挣脱了往韩澈这边走过来。 韩澈眼里的凌厉化为柔情,贺明宸看得有些呆了,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怎么会在这种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聂真真站在他面前,气鼓鼓的样子,韩澈觉得她就像只竖起毛的刺猬,很可爱,却忽略了她眼底因他而起的屈辱的痕迹。 “初夏不知道,请叔叔告诉我,初夏是什么样的女人?”聂真真双拳紧握,那架势仿佛下一刻这拳头就要落在韩澈脸上。 她的一连两声“初夏”,分明就是有意在刺激韩澈,韩澈从小到大也都是被哄着的主,被聂真真这么一刺激,脾气早已绷不住。 “还要我说吗?这里谁不知道你跟我的关系?” “啪!”聂真真扬起巴掌,狠狠打在了韩澈脸上,韩澈不知道是没有想到还是其他,并没有躲开,结结实实的挨了她这一掌。 这是他这一辈子挨过最疼的一掌,疼的他眼冒金星,几乎要站不稳! 疼的是他,可是对面站着的女孩,眼含泪水,盈盈欲滴,仿佛她才是挨打的那一个。 “打完了?恼羞成怒?” “啪!”他话音刚落,聂真真扬起手又是一巴掌。 贺明宸忙走过来,拉住她,怕她继续这么打下去。按说韩澈第一次没有躲过,也许是意外,第二次的话,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让着她,聂真真使的力气并不小,两巴掌落下,他的左脸也明显高出正常肌肤不少。 “贺明宸,你他妈放开她!她打我关你P事!”韩澈眼里闪耀着疯狂的、满足的、欣喜的光芒。 “真真,你还打吗?还打不打了?不解气?那你继续打!”他走近聂真真拉过她的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用力拍打,怕她够不着,甚至弯下身子配合她的高度。 贺明宸从他眼里看到那种崩溃边沿的欣喜若狂,在那一刻,他突然觉得,韩澈的确是喜欢着聂真真的,不管这当中有着多少误会,但那种眼神,是他都不曾有过的。 他感到心慌,匆忙挡在聂真真身前:“叔叔,你别这样,吓着初夏!” 聂真真脸上早已是冰冷的一片,忍着并没有发出声音,手被韩澈拉着,听着他声声问着自己,挤压的委屈和不满一股脑翻涌上来。 就那么被韩澈握着手,疯狂的在他脸上头上拍打着,一边打一边咕咕哝哝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贺明宸靠的那么近,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韩澈听懂了,她含糊不清说的是:“打死你,让你欺负我!” 她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句话,让韩澈觉得幸福在他心里开了花,胸口要炸开了! 第114章:怎么才能不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眼看着闹得不成样子,韩振天使了眼色,贺明宸抱着聂真真上了楼,韩澈哪里肯在这个时候放手? 他不是聂真真,不怕所谓的世俗,他怕的不过是聂真真的不愿意。他的手紧握着聂真真的,不肯松手。 “真真,你给我点时间听我解释。” “韩澈!”韩振天厉声喝住他,这样的状况超乎他的想象,他没有想到儿子疯狂到这样的地步,竟然对于叔侄被伦的事毫不在意,旁若无人的还说什么要解释?! 血气直往上涌,脖颈那里发硬,头上的青筋一阵阵跳动,苍老的手按着拐杖,太用力了以至关节处都在咯咯作响。 他指名道姓的叫着韩澈的名字,已是气急。 韩澈却恍若未闻,聂真真双眼红肿着,被贺明宸抱在怀里。虽然他也知道,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所有的亲密举动可能还不止这些,但都不及亲眼所见这一幕更能刺激他。 他死死拽着聂真真的胳膊,不能松开,仿佛这一松开,就再也抓不住了。 他不能放手,还——舍不得放手! “韩澈!你这是要毁了她,她是你大哥的孩子,想想你大哥,你不能这么毁了她!”韩振天语气焦急,说着说着就咳了起来,咳的还有些厉害,聂绵卿忙找来药服侍他吃下。 一时间场面很是混乱。 “爷爷,让我跟叔叔说两句话,初夏保证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聂真真从贺明宸怀里下来,对着韩振天说完,又看向贺明宸问到:“你相信我吗?” 贺明宸点点头,摸摸她的脑袋笑了:“我还要赶飞机,就不等你了,那……” “我等你回来,一起给球球洗澡。” 先送走了贺明宸,在聂绵卿和韩振天担忧紧张的目光中,韩澈走进了聂真真的房间。 聂真真抱着球球坐在沙发上,掌心托着干牛肉喂着小家伙,小家伙很快吃完了,从聂真真身上跳了下来一扭屁股往角落里自己的窝里躺下四仰八叉很满足的睡了。 “真乖。”聂真真笑着,那笑容纯真无邪,看得韩澈都有些醉了。 他缓慢挪着步子,往聂真真身边走,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拥住了她,用手掌覆盖在她眼睛上,能感觉到睫毛惊慌地颤动,搔的他手心里痒痒的。 “别哭,答应我,别哭。我是混蛋,我欺负你,你想怎么教训我都行,可是别不理我。” 这样真情的告白,聂真真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来个感激涕零的姿态,才比较配合? 可是,他们都不是舞台上的演员,现实总是这么残酷。誓言永远也都比生活来的动听。 “叔叔……”她僵直着身子轻轻叫着身后的男人。 韩澈的身子明显震动了一下,而后又迅速恢复了正常。长臂揽住她的纤细的腰肢,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亲密无间,像当初最甜蜜的时光。 聂真真苦笑一声,并没有推开他。 “叔叔,我是初夏,你……懂我的意思吗?” 韩澈呆了片刻,才松开她,沉寂着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思索她话里的意思。而后猛的转过她的身子,捧住她的脸颊,望着她平静毫无波澜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初夏?你是真真,明明就是没有韩澈就活不下去的真真!” 聂真真笑了,笑的有点张狂,眼泪水都笑了出来。他太自信了,自信到可以把她的感情用这种高调的口吻肆意宣扬! 可那又怎么样?就算是这样,韩澈你还是不需要! 她夸张的笑过后,擦着眼睛的样子,让他心疼万分。他不想她哭,一点都不想。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泪水,可他最害怕的却是聂真真的眼泪。 “那天你看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贺明彤真的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是……她对我……” 韩澈这么一个冷性情的大男人,要亲口说出贺明彤对他余情未了,纠缠不清的话来,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焦躁的抓了抓头发,一跺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之,我只是去和她道别,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我相信。”聂真真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 惊喜在韩澈眼里乍现,他有些紧张,抓耳挠腮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真真,那我们……” “叔叔,我原谅你了,也相信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可以了吗?可以的话,我要睡觉了。” 韩澈犹如当头挨了一棒,那短暂的惊喜,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他就被她冷冰冰的话狠狠的摔入了谷底。 “那你还在别扭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起……” “叔叔,这些不是问题所在,我是韩溯的女儿,是韩溯和邵婷的女儿!”她把“邵婷”这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说的时候刻意观察了韩澈的脸色。 但韩澈城府那么深的人,她根本没有可能从他瞬息万变的表情中捕捉到什么回忆往昔、痛心疾首的痕迹。 手上被他握的生疼,不由皱紧了秀眉。 “我知道,我是现在才知道你是韩溯的女儿吗?我比任何人都要早知道你是韩溯的女儿!那又怎么样?我说过,我有办法……你不用怕……” “可是,我怕,我很怕……”我怕做我母亲的影子,我不想做母亲的替代品,不是任何人,是我的母亲,这太荒谬、太可笑了! 韩澈身上的温度迅速冷却,方才急切的样子也收住了。 这些日子里以来的妒忌、不解和紧张,那些积郁在怀的复杂情绪,只因为她这一声“我怕”,好象瞬间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指尖、胸口那血脉清晰跳动中带着的一点单薄的疼痛。 “你……怕?”韩澈不死心,顶着一张灰白的脸,有气无力的问到。 聂真真点点头,心脏像被车轮碾过一样的疼。 低下头,看着地上渺小的影子低声说到:“叔叔,贺明彤比较配你,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她吗?我记得你说过,除了她,没有人配同你相提并论。” “你少跟我提别人,我就问你,你害怕是真的吗?”韩澈一听她提起以往的事,怒火腾然而起,在喜欢上她之前的事,她一定要一次次翻出来吗? 他不是圣人,怎么能保证在遇见她之前白纸一张的等着她出现? 他的手拎住她睡衣宽大的领口,她的睡衣虽不是性感的样式,还是那种最幼稚的带着小熊图案的卡通睡衣,但被韩澈这么一抓,前面的扣子也在纠缠中松开几粒,露出里面光裸的白色肌肤,韩澈只瞥了一眼,就觉得一阵眩晕。 大脑不经思考,抱起她就往床上一扔,聂真真挣扎着,可身上的睡衣还是被他成功的剥了下来褪在腰间,透白的雪肌一碰到他火热的手指就变成羞人的淡粉色。 “叔叔,你干什么!”聂真真惊慌失措的扭着身子,引得身上的男人更加疯狂,心脏跳动著膨胀起来,一低头咬住她的锁骨,尖利的牙齿刺破她的肌肤。 她疼得抓紧他的肩头,十指嵌入他的肌肤,用力的指甲都险些断了。 “叔叔……叔叔……”她一声声叫着,想要阻止他疯狂的行径,可身上的男人红了眼,困兽般,根本停不下来。 他的手来到她的腰间,撕扯着腰带,长裤轻而易举的被她脱下。他扯出一丝邪恶的笑,一口咬住她的朱唇,热切地辗转著亲吻吮吸,浓郁的**气息让她紧张的颤抖起来。 “叔叔,不要……韩澈!你别强迫我!”她高声尖叫着,终于叫出他的名字。 覆在身上的男人电击般停住了所有的举动,两个人都是粗重喘息着,惊慌失措,那惊险疯狂的一幕,蒙住了不止是韩澈的理智。 这样呆了很久,感到身下的女孩颤抖着身子哭泣,身子也在冷气十足的房中变得冰凉,韩澈俯下身子抱住了她。 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片刻后,潮湿的沾湿了她颈侧的肌肤。 聂真真的战栗在这陌生的触感里停止了,疑惑的喊着他的名字:“韩澈?” “嗯。” 她费力想将他推开,他固执的压住她,言语恳切:“别动,我不强迫你,只是想这么抱抱你。” 聂真真妥协了,心软了,面对韩澈,她常常变得没有立场,或者可以说,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来没有过立场。 “真真,要怎么做你才不会怕?”韩澈的声音从深埋的枕头里发出,闷闷的,一如他们见不得人的爱情。 是啊,要怎么样,她才会不害怕?答案,聂真真是有的,可是,这个答案是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双眼盯着天花板,看上面回旋的纹路,叹道:“如果,我不是韩溯的女儿……”如果,我不是邵婷的女儿,哪怕只是替代品,我也不怕。 枕头下,手机铃声大作,韩澈抢在她前面掏出来一看,是贺明宸。悄然递给她,看着她接了。 “嗯,没事,马上要睡了,吃过了,没事。嗯,好。”简短的对话,韩澈的吻轻轻落在她前额上,在她通话尚未结束时就起身走了出去。 挂上电话,前额上湿濡的一块,冰凉的,却在入夜后,乃至后来的每个夜晚变得滚烫,烧灼般让她倍感疼痛。 第115章:亲剥水晶虾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或许大家都以为,韩澈总会闹出点什么事来,战战兢兢的等着一场烟波浩渺的昊战,而当他平静的从聂真真房里出来,韩振天惊觉这一场他眼中的孽缘,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湖面上投下了颗小石子,不细看,就连涟漪都看不清。 后来韩澈的沉默,让韩家上下渐渐都忘却了那一晚他的失态。波澜不惊的谈笑里,似乎已经接受了和聂真真叔侄关系的现实。 只是韩振天偶一回顾的眸光里,总是能感觉到,他压抑的不甘心。 经过这一次的事,他再也无法对韩澈放松警惕,幸而聂真真的态度很坚决,加上她足不出户,凡事有聂绵卿陪着,韩澈就算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寻找不到机会下手,这么防着自己的儿子,终日提心吊胆,除了疲倦,难免觉得累心。 这是他种下的因,他也必须在有生之年承受这果。他于是急切的等着贺明宸回来,希望早些促成两个孩子的婚事。 贺明宸这次去美国的时间有点长,大半个月过去了,韩家上下几乎都要怀疑,他和聂真真之间是不是受到了韩澈那天行为的影响。 事实上,韩振天、聂绵卿都清楚,并没有。 贺明宸每天的电话从未间断,柔情蜜意自不必说。近来手里的烦心事搅得他焦头烂额,但在面对聂真真的时候,从来只字不提。 从和韩澈那一番交涉之后,聂真真和韩澈就再未说过一句话,面对韩澈日益冷若冰霜的脸,聂真真想,他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不能在一起的现实。 但这一天,韩澈在餐桌上显得很兴奋,从上第一道开口汤时,就开始夸奖陈嫂的手艺大有长进。 聂绵卿和下人们还能敷衍的笑笑,韩振天和聂真真则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的看着他一反常态的样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对了,明天晚上骏驰生日,初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韩澈吸着汤,发出刻意的“刺啦”声。 韩澈这个人,虽然平时霸道惯了,作风随意,不拘小节,脾气上来也会爆粗口,可是,骨子里的贵气是没法改变的,像今天这样喝汤的时候发出这种声音,任谁都知道他是有意的。 聂真真正努力的对付一只水晶虾,纤长的手指上沾满了油渍,也没能将里面的虾仁成功剥出。 韩澈皱了眉,眼睛盯着她碗里的那只虾,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纠结了一会儿,终于取过那只虾,轻松的剥去了外壳,递到她嘴边。 餐桌上又惊现了那种死寂的气氛,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举动,却又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 聂真真呆愣愣的竟然就张开了嘴,韩澈露出满意的一笑,将虾仁塞进她嘴里,指尖划过她的唇瓣,引得聂真真顿时红了脸,迟缓的低下了头。 “初夏,还没回答我的呢?骏驰……啊,你叫他梁教授,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师,去给他庆祝一下也是礼貌,你也很少出去,我记得,你跟梁家的小丫头初雪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正好,去玩玩儿,放松放松,嗯?” 按理说,这个邀请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果不是韩澈提出来的话,聂真真应当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的。 韩澈这一阵子太反常了,那么固执热烈的一个人,就这么生生将满腔的占有欲压下了,着实让人费解,至少,聂真真还是不能做到心无芥蒂。 “去吧,和朋友一起玩玩,也是好事。”这个时候,韩振天倒是突然大方起来。 他心里想着的是总不能防着韩澈一辈子,无论是韩澈还是聂真真,都需要慢慢适应这种新的关系,闹也闹过了,彼此也把话说开了,总有过去的一天。有他在,韩澈终归不能把聂真真怎么样。 “嗯。”聂真真不敢看韩澈,答应了。 一低头,盘子里已经盛满了一碟子的虾仁,看着韩澈还在认真替她剥虾仁的英挺侧脸,她扯了扯嘴角:“谢谢叔叔,够了。” 韩澈一挑眉,将手中剥好的一粒虾仁放入她碗中,拿起一旁的湿巾认真的擦拭着手指上的油渍。 第二天晚上,聂真真是由司机送去的梁家。 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担心,怕韩澈会做出些什么意外的举动来,但韩澈只是来了通电话,告诉她宴会开始的时间,并没有来接她一同去的意思,仿佛餐桌上的邀请只是顺便,他并没有什么企图。 聂真真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韩振天和聂绵卿倒是松了口气。张罗着给她换上礼服,看着她一身珠光宝气的从楼上下来,韩振天直点头赞到:“真是漂亮,和你母亲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这句话,让聂真真原本洋溢着笑容的脸有些僵硬,他们不知道,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句和邵婷很像的话。 本来,韩澈不来接她,聂绵卿准备陪着她一起去,想想又怕打扰了她和梁初雪相聚,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她们的话题。所以最后,聂真真是在两个长辈的千叮万嘱下出了门。 到了梁家,还在门前的大道上,就远远的看见梁初雪站在门口,穿着粉色的短款礼服,头发绾成两个小小的卷发髻,各自用粉色碎钻饰固定了,抻着头四处张望。 聂真真露出久违的笑,在她面前下了车。 “小雪。”她在她面前婷婷而立,梁初雪先是大大的一笑,将她一把搂住,那架势就像是见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在聂真真压抑的呼吸中才不情愿的松开她,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十足像个怨妇:“你真讨厌,这么久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跟我联系,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聂真真自知理亏,其实她也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只是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她自己尚且觉得匪夷所思,要说清楚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对于梁初雪,她想还是应该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说一说。 “对不起,发生了些事,我的身体不太好,所以一直都在家养病……” “啧啧……在家养病?我可是听说,贺家小少爷在外面跟一女的同居了,那女的好像姓聂,又被曝出是韩家大儿子的女儿,有这回事没有?” 梁初雪娇小的身子攀住聂真真的胳膊,俏皮的吐着舌头,说着这些在上流社会早已流传开了的传闻,立即在聂真真脸上捕捉到羞赧的神色。 “是……是……是在明宸那里住了一段时间,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聂真真提高了声音,当初只是不想见到韩澈,没有想到会造成这样的误会,也怪自己太意气用事了。 “明宸?叫的好亲切啊!” 聂真真瞪了她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呵呵,不好意思了?我没怎么想啊,你说我是怎么想的?哈哈……”梁初雪越笑越大声,两个都是她喜欢的人,真的能成为一对的话,她是为他们高兴的。 “不过奇怪啊,今天你们干嘛各自来?明宸哥哥不去接你吗?” 聂真真脚步一顿,诧异的看着梁初雪:“什么?明宸来了?这怎么可能?” 梁初雪也是一脸疑惑,隐约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为什么不可能?” “他早上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还在美国……” 梁初雪一拍脑袋,讪讪笑到:“大概是我看错了,我也没跟他说上话,只是远远的看着像是,我也好久没有跟他联系了,你这么说,一定是我看错了。” 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很疑惑,贺明宸她从小就认识了,就算是只看背影,也不至于看错啊,那他为什么会没有告诉聂真真回来的事情呢? “真真……哎,不对,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梁初雪转移了话题,极力想打破冷却下来的气氛,祈祷着一定要是自己看错了才好。 “叫什么还不是一样,爷爷给我的名字叫初夏,你还是可以叫我真真,不必一定要改口的。” “初夏?呀,跟我的名字这么像!” 两个人手挽着手往里走,曲径通幽的花园被层层繁茂葱茏的树木遮挡,前行处却豁然开朗,墨绿的树丛间,夹杂了各色名贵的花种,恣意绽放,散发出阵阵淡淡的芬芳。 远远的可以听到花园里当中那个喷泉的水流声,从聂真真的方向看去,那喷泉的池水直往上冲,似乎冲进了深蓝的天幕里去,和天线连成一片。 大厅里人声鼎沸,聂真真一眼就看到站在水池边的韩澈,正在同一旁今晚的主角说着什么。 韩澈一身随意的休闲西服,比往常那样正统的装扮更显得年轻。 纤长的手指捏着玻璃高脚杯缓缓晃动着,古铜色的肌肤衬着他俊美的五官,使得他原本过于精致的脸孔多了几分阳刚之气,胡子也刮过了,整个轮廓干净又细腻。 聂真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他,只觉得这么一眼看过去,像是久别重逢一样,记忆里的那个人,比以往又更加英俊了。 那两人也看到走过来的聂真真和梁初雪,梁骏驰附耳在韩澈边上低声说笑了两句,韩澈依旧一脸严肃,斜睨了聂真真一眼,捏着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第116章:后花园里的男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在这之前,他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伸出手来用指节轻抵了下眉心,似乎有些头晕。 梁初雪并不知道聂真真和韩澈的事情,只知道现在两人成了叔侄,觉得这世上巧事真是奇了,当下拉着她的手往两人跟前跑去。 “小叔叔,这个……韩澈哥哥,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初夏叫你一声叔叔?” “嗯?”梁骏驰不怀好意的发出一声诧异的惊叹,挑眉看了看韩澈那张已经青了的脸,觉得今天晚上的天气真的是太好了! “初夏,我们走,给你介绍几个名媛小姐认识!”梁初雪以前从来没有带聂真真接触这些豪门小姐,是怕彼此都不对盘,可是现在她的身份不一样了,以后也是要熟悉的,所以才热心起来。 “哎……”梁骏驰一把搂住侄女的脖颈,嬉皮笑脸的说到:“着什么急啊,小叔叔找你有点事,你先跟小叔叔来一下!” 梁骏驰早已感觉到韩澈身上冒出来的那股青烟了,介绍给名媛小姐?那不是等于告诉所有人,聂真真就是他韩澈的侄女?梁初雪这头小猪,还有没有脑子?虽然,他不是什么善类,可是保护亲侄女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 一边拖着嗷嗷直叫的梁初雪往外走,一边回头朝着韩澈使了个眼色:兄弟,我两肋插刀了啊! 韩澈眼光并不曾看向聂真真,却清楚的知道她就站在离他不到二十公分的地方。 她的肌肤雪白,尤其是在月光下,更是衬得透明般,乌发被打成卷束在脑后,后脑勺那里细碎的小绒毛妥贴的趴在她的肌肤上,还是原来直直微弯的弧度。 一络细腻的黑发散落到额前,半挡著她琥珀色的眼睛。 她身上那件华丽的礼物根本入不了韩澈的眼,他一向是有品位的人,可每次见她穿着这种露肩的短小礼服,就会忍不住暴怒的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能的设计师,设计出这种见不得人的衣服来? 但他不能否认,那一袭杏色的礼服,包裹着她纤瘦的娇躯,完美的凸显出她高贵的气质。 肩上那一层薄纱似的披肩,半透明遮盖住她纤弱的香肩,隐约可见她藕色的肌肤。 她站在那里,静默的垂着眼,并无任何举动,仅仅只是耸眉眨眼间睫毛颤动的小动作都是那么娇艳动人,勾人心魄。 如削葱般的十指握着身前的手袋,因为紧张,指尖在皮包上摩挲着,韩澈觉得由她指尖带出的摩擦声都比远处高台上乐队所奏的曲目都要动听。 “真……”他放下手中的空杯子,向着聂真真走近。 聂真真盯着脚尖,看他的身影慢慢靠近,自然的往后退了退,笑到:“叔叔,我去看看小雪好了没有。” “不许走!”韩澈伸手拉住她的胳膊,一时情急,没掌控好力道,聂真真疼的扭过头来瞪着他。 看她脸色都变了,心里也懊悔。 “你想干什么?我们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再纠缠我了!”聂真真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当时并不清楚,后来也没想清楚,但当时的确是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纠缠?聂真真,你别忘了,现在我怎么对你都算不上纠缠,你……还是聂真真,还是我韩澈的合法妻子!”韩澈觉得可笑,明明那么依赖着他的她,怎么突然就这么绝情,她说她怕,他完全可以保护她,不让她怕的! 一句话给了聂真真当头一棒,他不说,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韩澈至今也未曾按照韩振天的吩咐给她更改户籍。 “那又怎么样?我的身份,迟早是会得到承认的。我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你不是最先知道的吗?”聂真真情绪激动起来,气息有些喘,脸颊倔强的偏向一边,绷直的脖颈上细细的血脉清晰可见,覆着薄纱的削窄肩膀也在止不住的颤动。 韩澈绷不住了,他已经尽力在忍耐,忍耐她莫名其妙的小脾气,但他的忍耐不是无止尽的!他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她却碰不得的那种甜蜜的痛楚,他受够了! “跟我来!” 她的手被他牢牢钳住,尽管奋力挣扎,又岂能挣脱?面对着这么一个从头到脚早已把她刻入身体里的男人,她根本无处可逃。 韩澈拖着她一路到了后花园,高耸茂盛的枝叶锁住高墙,枝叶浓密的纠缠在一起。 炎热夏季的夜晚,这些树木没有带来丁点儿的凉意,却在韩澈狠戾的眸光中铺满了肃杀之气。 随着清风轻轻摇摆的树枝长蔓连成帘幕,处处纠结。 韩澈将她狠狠摔在粗粝的树干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上,简洁的衬衫和休闲西裤包裹著的修长身躯,宽阔的肩膀和挺拔脊背,犹如一种烟霭般的罩子撒盖在万物之上,随着他的步步迫近不断蔓延。 她这么小,这么美,明明是他的,早已经是他的,他不会忘记她拼了命要和他在一起的样子!没有人,可以让她离开他,就是她自己也不可以! 聂真真被他圈在身体里,退无可退,只能僵直着脊背看着他迫近。 “真真……”他压抑的一声低喃,薄唇随之落下。 那吻先是落在额头上,一路往下,一点一点,吻着她的眉毛,眼睛,细细密密,不放过一寸肌肤,像是确认的某种仪式。终于到达嘴唇,稍微停顿了下。 聂真真刚要开口阻止,韩澈却一张口含住了她的双唇,狂热吮吸着,似乎要将她整个吞下去般热烈。 他的舌强硬的撬开她的牙关,送进她口中翻搅纠缠,带着一种饥渴感,刷过贝齿,舔过上颚,最后触及她的丁香小舌,纠缠着与它一舞成狂。 聂真真斜挑眼角,殷红的色泽在眼角晕染开来。 “不……不要……叔叔,不要!”细碎的呻吟,不像抗拒,倒像是邀请。 韩澈充耳不闻,不曾停止的在她身上掠夺着,手掌包住她胸前弹跳的丰盈,用力揉搓抚摩着,将他火热的身躯贴向她。 “韩澈!”聂真真摇着下唇,用着最后一丝理智抗拒着他的入侵。 “为什么?你明明就是喜欢我的,你也渴望我,也想我这么对你,真真,你看着我,告诉我,是不是?”韩澈不肯听,舍不得停,眼中是浓烈的**。 他现在天天见到她,却连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贺明宸却是和她越走越近,他就快要疯了!若是她真的和贺明宸订婚,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韩澈,停手,我不喜欢你了,不能喜欢你了,你怎么还是不明白?” “到底为什么?”韩澈怒吼一声,一拳击向她身后的树干,葱绿的树叶摇晃着落下,一两叶停在她肩头。 “你……” 聂真真尚未开口,韩澈一个俯身将她压住,手掌贴住她的唇瓣,朝着她摇摇头。 ——有脚步声往这里徐徐靠近。 聂真真的眼里跳动着疑惑的光芒,方才激动时而散发的雾气仍未褪去,此刻被韩澈这么压着,虽然委屈,却不好发作。韩澈挪开手,一低头含住她噘着的娇唇,知道她不会出声,便愈发放肆与她纠缠。 聂真真羞愤难当,不停在他身上拍打着,听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竟是连这细小的抗争都不敢有了。 而由韩澈的热吻引发的阵阵酥麻感正在她体内乱窜,她的手本能的抱住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韩澈感觉到她的变化,在她耳边极小声的低语:“敏感的小东西!” 聂真真脸涨得通红,正是不知道该怎么发作,韩澈却一把将她抱紧了,拥在怀里。 聂真真慢慢安静下来,不再扭动,只是睫毛还在犹豫的颤抖着。 “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说吧,什么事?” 韩澈抱着聂真真站在树林里,那两个人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们那里光线比韩澈这里要亮一些。 聂真真借着光可以隐约看见他们的身形,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女的她见过很多次了,差点被她害死,虽然很久没见,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正是韩澈以前的情人,叫做江凌菲。 而那个男人,他侧身站着,个子很高,清朗的眉目,不是贺明宸又是谁? 她猛的捂住唇瓣,刚才梁初雪说她见到了贺明宸,竟然是真的!他回来了,却没有告诉她,这已经很奇怪了,现在他又是为了什么会和江凌菲在一起? “小宸,我想你了。”江凌菲说着就踮起脚尖伸手环住了贺明宸的肩膀。 “别这样,菲菲姐,你是我哥的未婚妻,你这是做什么?”贺明宸犹如躲避洪水猛兽般慌忙将江凌菲推开了,微黑的脸色在夜色里透出几分苍白。 “哼,菲菲姐?叫的这么客气!你敢说从来没有跟我怎么样过?”江凌菲这么说的时候,语气已经哽咽,被贺明宸推开站在那里,周身罩着单薄的一层光晕,聂真真不知怎么就觉得心疼的很。 两人沉默了片刻,空气里有细微的抽噎声,应当是江凌菲掌不住哭了。 第117章:卑微的祈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么一幕摆在眼前,就算是只有海豚的智慧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具体细节不清楚,也不必清楚。 聂真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这一幕时的心情,那绝对是惊讶的成分居多,要说一点儿也不失落也是不可能的,毕竟,眼前和江凌菲有着某种瓜葛的男人,今天早上还在和自己浓情蜜意难舍难分。 但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失落里伤心的成分并没有多少。 韩澈紧盯着她,眼也不敢眨,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失算了。 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原本是要让聂真真对贺明宸伤心、难过、失望,继而和他翻脸。她闹得越大越好,凭她闹翻了天去,他都有信心兜头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然后像以往那样,恐怕是更加有耐心,只要她还是他的,花多少心思,他觉得都是值得的。 可是,显然他在这么做的时候,没有把自己的心情给考虑进去。 看着聂真真脸上那种僵化的失望表情,他脑子里的头一个念头竟然是:贺明宸在她心里是有位置的!不然,她也不会露出这么难过失望的表情。 这念头让他很不舒服,偏偏他还没有任何发泄的方式,这就叫做自食恶果,苦的他整个脸都要抽筋了。 聂真真轻轻在他怀里挣了两下,他看着她毅然决然的样子,很顺从的松开了。 怎么说贺明宸现在也是韩家认可了的,他他妈算个P! 她纤细的身影从树荫里走出,和脚下的暗影重叠了,韩澈看着,觉得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坚硬的气息,他止不住勾起了唇角。 还在外面纠缠的两个人听到有脚步声,惊慌的齐齐看向来人。 江凌菲自不必说,她对聂真真除了恨,还是恨,硬要说还有什么其他的感觉,那就是无止尽的嫉妒。 贺明宸则不一样,他脸上的颜色可谓瞬息万变,看着聂真真走过来的,俏丽的身形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他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她嘴角深陷的那两点梨涡。 他的心情,惊惧两字绝对不足以形容。 聂真真想,这不是在白天,如果是在白天,不知道这位儒雅公子的脸色,会不会像调色板一样? 他在她面前,总是给她一种负罪感,现在,这样丑陋的现实摆在面前,她的这种负罪感拜他所赐,突然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说不出的轻松畅快。 这种时候,她是不是应该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然后做出正牌女友抓奸在床该有的反应,比如抓着江凌菲的头发,和她死死扭打成一团? 这种臆想,也曾真实的发生过,那时候,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时候,那个男人心里还没有自己——当然,至今,他的心里也还是没有自己。 她突然开始怀疑,男人这种生物,究竟有没有人有心?连贺明宸这样翩翩浊世佳公子都有这样道貌岸然的时候? 已经很努力的在压制着了,想想自己和贺明宸,的确也算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她这样的……又怎么好要求对方太多? 一般正常人的思维的确如此,可是,聂真真偏偏不能这么认为。 所以,当江凌菲一脸狰狞的朝着她讥讽的笑到:“又是你?怎么哪里都有你?” 她还是反击了,不过不是对江凌菲,而是对贺明宸。 “初夏……”贺明宸名字还没喊利落,聂真真就温柔的摸上了他的脸颊,那眼神,贺明宸永远也忘不了,此前此后,她都没再这么看过自己。 清淡如水,没有任何情绪,他很努力的看了,就是简单、干净的眼神,绝无杂念和恶意。 “你说,你还敢骗我?信不信,我让爷爷办了你?” 她从来不是软弱的女孩,即使现在中了邪一样变得病歪歪的,可骨子里的狠劲从来没有变过,也许这就是遗传,韩家全家人都这样,她不幸的遗传了父支,继承的只是母亲温婉的表象。 她的浅笑,温柔的软刀子,抵在贺明宸胸口,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脸色灰败,像是沉寂了许久的灰烬,死灰复燃的可能都没有。 而她依旧浅笑着,那笑在他眼底横冲直撞,搅得他差点站不住。 她松开手,不再看贺明宸,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点离开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 贺明宸立即追了上来,不过,那位江凌菲小姐,是他的准嫂嫂也好,旧爱也好,并没有放过他。 隔得老远,她还能听见江凌菲拉着贺明宸纠缠不休,嗲声嗲气说话的声音。 她突然撒开了腿疯狂的往前跑,在梁家不亚于韩家的硕大花园里跑得晕头转向。这么做的后果当然是,她这具弱不禁风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 跑了没多久,她就在一处凉亭站住了,伸出舌头喘着气,肺那里跟针扎似的,也不是很疼,可是硌的很难受。 喘着喘着,身体开始发软,一下子蹲在地上,嘴里冒着气,连带着眼睛里也开始冒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也没能驱散,于是干脆顺应天意,捧着脸让那咸涩的玩意儿痛快的滚了下来。 对贺明宸说不上有多喜欢,她心里面惦记的人,从来都只有韩澈。 她一个人闹了半天的别扭,临了才发现,原来,心上人十几年来拧着的一股仇恨源于对生母求而不得的怨气。 贺明宸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心里只有她的男人,一度在她痛的要死的时候,充当了她的救命稻草。 今天这个事实,无比生动的告诉了她,稻草就只是稻草! 她想攀附着他获得生的力量,那叫一千零一夜——天方夜谭! 感情这个东西,果然很奇妙,她在十七岁以前没有碰过,十七岁的时候突然尝到了,滋味太好,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想要戒,却比登天还难。 如果,韩澈不是叔叔,那该有多好?知道两人关系的时候,她就是这么日日祈祷的,可是后来,她知道,这种现实是无法改变了。 现在,她就只能卑微的祈祷,如果,韩澈喜欢的不是邵婷,该有多好,这样,他就算是拉着她跳海,她也二话不说,比他先跳。 她有的时候会想,要不干脆挑明了问问他?但是,她问不出口。 就像身体出现异样的患者,坚持着不肯去医院,在没有得到绝症诊断之前,就算在难受,也能挨下去,不必想着,还有多少天就要死了。 如果诊断明确了,那就真的只剩下等死了。 哭着哭着,声音就大了,四下里也没有旁人,她渐渐哭的肆无忌惮,声嘶力竭,在韩家,她还没有这么痛快的哭过。 树影里悉悉索索的走出个人影,聂真真也没有停下,心想反正也是不认识的人,顶多被奇怪的看上两眼。 然而那个人影却在她身边停下,可能是看她蹲着,接着他也就蹲下了。 聂真真哭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理会。 听到那人叹了口气,有了点动静,好像是在口袋里摸着什么。接着就听见手机键盘按动的声音。 聂真真这才抬起头看向他,梁骏驰那张比她还要白皙的脸,带着轻松揶揄的笑,挑着眼角,手机用两个指头捏住了离耳朵远远的:“兄弟,找着了,后面凉亭这里……好,给你看着,等你来了再走!” 就说了这么两句,电话就挂了。 不用问,也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 “教授。”聂真真思忖了半天,还是决定规规矩矩按照学校里的叫法,和梁初雪再怎么熟悉,对于梁骏驰,还是不怎么亲近的。 “嗯?”梁骏驰此刻倒是沉默的很,不像往日里和韩澈在一起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好像在她面前,他就是讲台上那个学识渊博的梁教授而已。 “你不觉得恶心吗?”聂真真这么问,绝对真诚,没有带着个人的感**彩。 梁骏驰却觉得可笑要命,手指弯曲别扭的抵在唇上努力压抑着笑意。 那个时候,聂真真就从他玩世不恭的笑里,隐约觉得,他并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那样什么都不在乎。 他本来看着前方的视线,移向聂真真,是那种很认真的端详,在回答之前,很想知道她心理是怎么想的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觉得恶心吗?”他反问她。 聂真真被问住了,她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潜意识里觉得不值得考虑,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那这个,不就是你的答案?”梁骏驰回答的高深莫测,却又浅显易懂,什么都没说,却又仿佛把聂真真脑子里的一团麻给理得顺顺溜溜的。 但是,理的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不能跟韩澈私奔,违背伦常,不是症结所在。 远远地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里靠近,她听见了,不用看也知道是韩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夜夜听着他的脚步声在床旁消失才能安心入睡的。 梁骏驰朝着韩澈挥了挥手,两人靠近的时候,还做了个击掌的动作,像是交接仪式似的。 聂真真后来肠子都悔青了,当时怎么看着这两人会在心底用了这么个比喻! 她哭的身体发软,就被韩澈结结实实的抱进了怀里。这是她最渴望的怀抱,今天,无论如何她也不想推开。 梁骏驰邪恶的吹响了口哨,奸笑道:“要不来点音乐?” 他转身走了,嘴里不知道哼着什么调调。 第118章:症结所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驰的生日宴会,聂真真当然没有落荒而逃,她等于是梁初雪邀请来的客人。 虽然她的身份还没有得到公布,但在场的人都是知道些隐情的,加上梁骏驰和韩澈两个人亲自陪同在她身边出现在宴厅中央,梁家的小公主梁初雪更是欢快的迎接着,全程陪同,连带着大家对她的态度都大幅度变得殷勤。 她年轻漂亮,一时间成为宴会的焦点,不少贵公子更是频频邀请她共赴舞池。 聂真真好脾气的来者不拒,把邵婷留给她那一点蛊惑人心的外在发挥的淋漓尽致。 一旁的梁骏驰看得瞠目结舌,抓着韩澈的虎口说风凉话:“兄弟,你老婆这是准备怎样?唱哪一出,红杏出墙记?别说,不会真的是对贺明宸动了心,你这一招刺激到她了!” 韩澈已经气得不轻,他双眼紧盯着语笑嫣然在众人怀里周旋的聂真真,面对来往的熟人,还得笑脸相迎,酒精一杯一杯下肚。 梁骏驰的话正中他的要害,他顿觉嘴角泛酸,呼吸不畅。摔下酒杯就往舞池当中走,二话不说拉过正在同某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共舞的聂真真就往外走。 憋着一口气,直接将她拖到车上。 象牙色的月光柔和的洒进车内,落在两人同时疲惫的脸上,交错的暗影被映照的风姿绰约。 韩澈觉得心口就像是经过暴晒的泥土地,失去了最后一滴水分,呈现一种龟裂的状态,只要谁往上一脚,马上就会分崩离析、四分五裂。 然后,聂真真就很默契的踩上了一脚。 “叔叔,你放心,我没事。” 韩澈愣了一会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在方向盘上摩挲着的手掌,不自觉的就握成了拳。 正要发作,一转头就看见贺明宸蹲在车窗前,正敲着玻璃。 “初夏,你别走,听我跟你解释,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初夏!”贺明宸眼里的焦急和口气里的卑微,一度让韩澈震惊,太熟悉他这样的姿态,甚至都能清楚的领会到他此刻的心乱如麻。 ——因为这种状态,已经折磨了他太长太长时间。 只是韩澈觉得,贺明宸就连这样遭受折磨的权利都是从他这里剥夺的。聂真真喜欢的人,只能是他韩澈,也只能对他韩澈一个人才可以产生不满的情绪。 聂真真对于贺明宸,只要在看到他龌龊的一面,果断拒绝就好,完全没有必要表现出一副失魂落魄,甚至像刚才那样飞扬全场的失态样。 但是,聂真真的表现,完全是个女朋友吃醋时该有的正常反应,完美的可以打十分。 她侧过脸,对着车窗外的贺明宸,惊奇的问到:“你是谁啊?” 然后又坐回了原来的样子,倾吐了口气说到:“叔叔,开车,我累了,回家。” 聂真真甩开了贺明宸,乘着韩澈嚣张的红色法拉利扬长而去,贺明宸的身影被掩埋在夜色里还是汽车尾气里,她根本漠不关心。 那是韩澈头一次,对于聂真真的感情有了不确定的想法。以至于到了韩家,他的神情都有些呆呆的,不在往日的轨迹上。 依照他的想法,聂真真当晚就应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想要把她压在身下,含在嘴里,这种想法折磨的他快疯了! 可聂真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他是霸道惯了的人,下了车,聂真真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才将她一把按进怀里。 “真真,那小子……真的伤了你的心?”他就是这么强势的性子,就连这样本该小心翼翼的问题,他都是紧抓着她的手腕,恶狠狠的问的。 他凌厉的近乎尖锐的眼神,划破夏夜沉闷的空气,华丽丽的一道大口子。如果不是知道有邵婷这么个人,如果不是知道贺明彤曾经因为邵婷而逃过婚,聂真真想自己一定不会怀疑他的真诚。 他身上霸道的气息,魔王一般的特质,让A市多少人胆战心惊?而聂真真却像个迷路的天使,一不小心就钻入了他的魔掌。 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只打了个转,一秒不到的时间,她脱口而出:“叔叔,别在我伤心的时候雪上加霜行吗?” 韩澈脑子里积聚的炸药包导火索一下子被点燃了,轰然一声璀璨炸开。 眉峰一拧,纠缠着扭曲的弧度,俊朗的五官都在瑟瑟发抖,那种狂乱失控的姿态,伴随着些微急促的喘息向聂真真靠近。 聂真真经过这么久和韩澈的种种,发生的事情不止一两件,到了现在,刀割、针刺似的疼痛似乎都经受过了,好容易抓紧了贺明宸,以期望结束自己这荒诞的期待,万万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这种时候,韩澈是绝对不能靠近的,她紧绷的心,若是被韩澈划拉卡一道口子,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将一哄而散,那真是收也收不住了。 韩澈的吻还是落了下来,一如既往的强势,他的口腔依旧温暖,舌尖霸道又却似乎很紧张地缠绕上来,吻到後来又慢慢变得那麽细腻,不容分说,却又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聂真真连抗拒都没有,韩澈在她的毫无反应中败下阵来,一只手都已经伸进她的裙摆又抽了出来。 她垂着双手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韩澈觉得,他世界里由她亲手种满的花,全部都凋谢了,枯萎了。 他寂寞了三十年的心里的那一片净土,被她一个小丫头横冲直撞的闯进来,她每笑一声,都带着一片花海盛开。 “聂真真,我最后问你一次,对贺明宸你是认真的吗?”韩澈握紧了拳,掌心的脉络都在鲜明的跳动。 聂真真还没有回答,远远的就看见聂绵卿正朝着这边走来。 她和他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交谈就这样无疾而终,聂真真满肚子的哀怨他无从知晓,两个人背道而驰,误会渐深,终至互相折磨,占据了他们往后绵长的岁月。 当天晚上,聂真真还没在床上躺稳,贺明宸就登门了。 聂真真实在心力交瘁,不想在这个时候同贺明宸再说些什么。贺明宸却执着的不肯离开,就把韩振天给从床上折腾起来了。 两人究竟是怎么交涉的,聂真真也不知道,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然后,聂绵卿一脸不安的走进她房里在她床旁坐下了。 “真真啊,这贺少爷是哪里让你不痛快了?他一向顺着你,你这脾气……差不多就行了,别仗着人家宠你,你就……” 聂真真听的心里烦躁的不行,用力将被子一拉,连头一齐蒙住了,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聂绵卿吃了这么一个软钉子,心里更是迷糊,下了楼,婉转的告诉贺明宸,聂真真已经吃了药睡下了。 贺明宸脸色几变,也明白聂真真是不想见自己,嘴上却说:“今天她也累了,都是我的错,明天一早我再来,这个时间了,她原该休息了,也是我没注意。” 韩振天和聂绵卿一看,这么好的夫婿哪里找,两人一气又忙着数落聂真真不懂事。 贺明宸心里虽然紧张,但好歹也是有些松动的。人的心里就是这么奇怪,韩澈有的想法,他当然也会有。 至少,聂真真在面对他和江凌菲的事时不是毫无反应的,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她并不是像他认为的那样,对他毫不在意? 第二天一早,贺明宸果然又来了,聂真真依旧没有见他。 她的种种表现都让人认为她是在生贺明宸的气,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症结在哪里。 贺明宸跟谁有过过去,她都好理解,可那个人,为什么偏偏就是江凌菲?和谁不好,一定要跟自己哥哥的未婚妻? 在这一点上,竟然跟韩澈又不谋而合! 这成了她心结所在,她自己也没有分析过原因,只是在心里很排斥。 贺明宸有口难言,尽管韩振天一再询问,让他说出实情的始末,大家好帮着一起想办法,但事关家族的名声,他又怎么好开口。 两天下来,急的他嘴上都长泡了。 韩振天看不下去他日渐加深的黑眼圈,到了第四天,他干脆就在韩家客房住下了。 不过,所有人都小看了聂真真的韧性,贺明宸在韩家住了三天,还是没能见到聂真真。 贺明宸的手机被家里人打爆了,让他回去处理美国的生意,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离开半步。 他不能走,就是死也得死在韩家。他和她本来就不牢固的情感,这么一走,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前一天晚上在聂真真门口守了大半夜,聂真真也没开门,早上醒来的就有些迟。 下了楼一看,恭恭敬敬的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是聂真真又是谁?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些天她躲着自己,是连房门都不出的。使劲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确是她没有错。 顿时喜上眉梢,激动的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了,喉咙一阵阵发紧,脚下的步子都有些不稳。 第119章:你的天堂我的地狱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好的总是比坏的灵,这句古话,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贺明宸脚上的拖鞋是聂绵卿新拿出来的,他也没穿过几次,这不,就出了洋相。 其实是怪他自己,看见多日不见的聂真真坐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人、物都像遁形了似的,首当其冲就是没看见脚下还没走完的楼梯。 “初夏!”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高大的身子往前直滚,眼看着就要摔倒,然后聂真真对面的沙发里站起一排人像他这边看来,齐刷刷的倒吸口冷气,看他的眼神都只是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有过来搀扶他一把的意思。 然后,他不可避免的以跪在地上的姿势像众人行了个大礼。 姿势有够狼狈,众人继续若无其事的转过了身子,有说有笑的继续刚才的话题。 倒是正对着他的聂真真,不忍心的朝着他看了半天。 他就在她这“浅薄”的目光中,获得了无限的喜悦。他并非天生容易满足的性格,只是对于聂真真,只要她给他一点好,他就能把命都给她,这样好像海誓山盟的话,日后漫长的岁月自然能够证明并非空头支票。 当他从地板上起来,挪着步子站在聂真真身边的时候,才看清楚,她对面的沙发上,不只有韩振天和聂绵卿,并排坐着的,还有他的父亲贺凌云。 按理说,儿子和女朋友吵架这样的事还需要父亲出面,阵势未免有点大,但贺明宸这个儿子和贺家其他的孩子对于贺凌云而言总归是不太一样的。 众所周知贺明宸的母亲和贺明轩、贺明彤的母亲,并非同一个人。但绝对不是像惯常狗血的剧情那样,贺明宸是私生子,相反他的母亲才是贺凌云正牌的贺太太。 贺凌云年轻的时候风流成性,贺明宸尚未酝酿成形,就有了贺明轩和贺明彤,这两个孩子在外面养到十几岁,贺太太才知情。 贺明宸的性子应当是遗传了母亲,贺太太知道之后,一没吵、二没闹,就只是悄无声息的搬离了贺家本宅,离婚是早就提出了,只是贺凌云从来没有正视过。 父母的感情纠葛贺明宸管不了,但所有人都清楚,贺凌云心里最看重的还是贺明宸这个小儿子,虽然不是长子,但贺家以后掌权的只怕还是他。 父子亲情,贺凌云也只给了贺明宸,贺明宸当然能感觉到父亲对于他的不同,他只是不明白,从父亲对他的态度来看,应当是很在乎母亲的,当初又为什么会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以至于母亲至今也不正眼瞧他? 和聂真真闹别扭的事,他没告诉过父亲,但他拖着不肯去美国,事情自然也是瞒不住的。说实话,贺凌云为了他亲自来韩家,的确是让他感动了一把。 “爸,您怎么来了?”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眼角却瞥向聂真真。 贺凌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韩振天清了清嗓子,招手让贺明宸坐下。 贺明宸哪里敢,站在聂真真一旁,期期艾艾的,贺凌云看的都忍不住闭上眼,儿子这样,简直窝囊的让他起鸡皮疙瘩。 顺着贺明宸的目光,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聂真真身上。 这种变相的施压,还是来自长辈,聂真真也不能公然无视,继续做那个躲在壳子里的乌龟。咽了咽口水,默默的抬起手来,扯了扯贺明宸的衣角。 这么细微的动作,对于贺明宸而言,简直比台风还来的猛烈,连续被她撂了一个礼拜,他都已经有种不战而败的自觉了,哪里禁得住她这么诱惑性的举动? 惊喜是不言而喻的,当然,神志顿时也变得有些不清醒,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呆愣的看着聂真真,痴痴的叫着:“初夏。” 他这么一脸含春,比她还要女儿家的模样,让本来没什么的聂真真顿觉羞臊无比,看着对面一排长辈隐忍的笑意,咬牙低声喝到:“发什么呆,快坐下!” “哎!”贺明宸的脑子还处在开机启动状态,大致的情况还没完全弄明白,就是听见聂真真让他坐下,然后看她咬牙切齿的小模样,觉得自己又哪里做错了,动作触电般,迅速在聂真真身边坐定。 心里正想着该怎么哄她,完全没有在意到对面一排的长辈。 “咳,初夏啊,刚刚我跟你说的,可不是袒护明宸,他若是有什么地方翻了混,你教训教训他,叔叔绝无二话,但你看,你再这么不吭气,这孩子就快傻了。” 贺凌云开了腔,意思是说儿子不对,可处处都是为了儿子在说情。可怜贺明宸还没缓过劲来,傻傻的点着头。 聂真真一扭头,瞪着他低声问到:“你点头的意思是,你真做了?” “是我错了,怎么都行,别不理我。”贺明宸还没回味过她话里的意思,头点的那叫一个干脆。 然后聂真真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迷成了一条缝。 她哪里知道他这种半昏睡的状态,看着他这么坦诚,突然觉得好笑。 在贺明宸面前,她倒是可以大方的问出来,对方也能毫不犹豫的承认,但为什么换成韩澈,她就是开不了这个口?电光火石的功夫,聂真真明白一件事,她对贺明宸不公平。 然后,她的情绪就急转了,不知怎么就对着贺明宸问到:“那我问你,这事是真的过去了吗?” “什么事?”贺明宸听她这么问,露出一脸迷茫的表情。 “你……”聂真真气结,他倒是眨着小鹿斑比的眼睛跟她装傻? 这种事,难道还要她当着大家伙的面,放在台面上来仔细的拨拉吗?贺明宸不怕,她听着都觉丢脸! 不自觉地扫向对面,那一字排开的长辈早已消失的无踪影。 聂真真底气一下子足了,心里的气化成了浓浓的疑惑,眼前这个干净俊朗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和自己未来的嫂子勾搭上的? 没有了长辈在场,她声音提高了八度,下颌也抬高了:“你自己不清楚吗?你和江凌菲……” 聂真真还没说完,嘴巴就被贺明宸堵上了。 他的手心贴住她的唇,各自都怔住了。一个是温暖干燥,还带着浓郁烟草香,一个是柔软细滑,还在他肌肤上滚动,那感觉太像亲吻。 这人究竟是吸了多少烟?就这么点出息,还学人挖兄长墙角?聂真真如是想。 贺明宸则是被她恼怒的样子勾走了仅剩的精气神,等到她开口说话,真是比谈多少生意困难。 “我……我,我承认以前是对菲菲姐有过好感,但后来知道大哥喜欢她,我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什么了。”贺明宸说的无比真诚,当然这也的确是全部的事实。 聂真真唇瓣还被他捂着,听他这么说,扯了扯嘴角,挪开他的手,笑了:“那你跟她在梁家后花园偷情,又算是怎么回事?” 贺明宸一听“偷情”两个字,脸登时涨的通红,他不敢说自己至今还是那什么之身,毕竟,他这样的豪门公子哥,就算是自己不找乐子,身边的兄弟朋友也都会带着,想要脱离纨绔子弟的恶习,除非他不姓贺,但和江凌菲,的确是还没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了。 那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瞄上江凌菲没多久,就听说她是父亲给大哥定下的媳妇人选,本来也没几分真心,当然也就撩开了。 前一阵江凌菲突然提出要见他,他也觉得很奇怪,但江凌菲口气很硬,说是不来见他,就会把他们曾经的事情都抖了出来。 贺明宸思量着两人曾经究竟有过什么? 但他不想在和聂真真水到渠成,曙光初现的时候出什么岔子,到底有些心虚,还是答应了要见她。 明明感觉江凌菲压根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在梁家的那一出,他也觉得是莫名其妙。但这话,他真是觉得无处可说。 “不是偷情,我对她,哪里……哪里来的什么情?!”贺明宸急了,话也说不利索了。 聂真真却突然变得平静了,因为贺明宸的这一句话,让她觉得人真是天生薄凉的生物。 这一生,有没有一个人,即使不能和你在一起,他也能不否认对你的确曾经情深似海? 就这么转念的一想,她就想到了韩澈。韩澈对于她死去的母亲邵婷,大概就是这种情分吧?只是他的深情,却让她的爱没了勇气,还未战斗久已丢盔弃甲。 回过神来,贺明宸已经将她抱在怀里。 “初夏,你相信我,我是曾经有过一些女人……可是,可是……”贺明宸絮絮叨叨,断断续续的说着那些混乱的过往,聂真真只是听着,心底闪过韩澈那些纸醉金迷的生活,然后,就下了结论,男人大抵如此。 只不过韩澈心里的劫是邵婷,而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对她说:“我有了你,就谁也不想了。” 那一刻,她是心动的,能成为一个男人的劫,对任何女人都是一种诱惑。她的手攀上贺明宸宽阔的脊背,温柔的轻抚着。 多日未回家的韩澈,进入玄关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在沙发上相拥的两人。 那么静谧、温馨的一幕,却让他心底嫉妒的火苗成燎原之势。聂真真闭上眼,垂着眼睑的样子,让他心痛欲裂。 聂真真,你知不知道,你此刻的天堂,却是我的地狱?让我这么痛苦,你一个人幸福,这么残忍的事,你觉得我会答应吗? 第120章:你们放心我死心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但人们还是止不住的喜欢后悔,前赴后继,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韩澈就是这其中之一。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以为一招足以制胜,女人最讨厌什么?他以为他已经掌握的很准,却不料在聂真真这里,或者说在贺明宸这里不管用了。 聂真真和贺明宸的关系,就这么又恢复到了以前。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贺凌云亲自“负荆请罪”的效果,聂真真也曾不止一次的听说这个说法。 所谓听说,除了从下人那里“恰巧”听到之外,当让也有聂绵卿喋喋不休的功劳。 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好好把握贺明宸,并且替她分析了此等贵婿的各项优势,其他的都好说,什么家世、学历、人品的,受不了的是,聂绵卿最后那贼兮兮的一笑:“真真,看他父亲那样儿,虽然是个小儿子,可以后这家业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她还没说完,聂真真就喊了停,这种意淫,就算只是想想,聂真真就觉得罪恶。她本来心里就觉得挺愧疚,拿人贺明宸当治愈良方,之所以这么容易就让他和江凌菲的事过去了,其实,是因为她除了愧疚之外,愣是觉得她实在没办法吃醋。 贺明宸又回了美国,电话打得更勤了。他在那边并不轻松,好几次隔着电话,听着他的声音,聂真真都能感觉到他的疲惫。 “明宸……”她想说,不用这么勤的打电话也没事。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那一头,贺明宸疲惫沙哑的声音低声说到:“我想你,真想……” 聂真真静静的听着,以为他要挂电话了,却又听他补充说:“特别想。” 若是一年前,她或许会以为这是男人的甜言蜜语,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因为,她深知,这么简单的几个字,听着煽情,甚至很琼瑶,但是,这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然后,她就抱着手机,迎着皎洁幽蓝的月光,想着让她不好受的那个人,泪流满面。 这一幕很不凑巧的被进来送牛奶的聂绵卿撞见了,直笑话她没出息,前两天还闹着不见人家,现在又在这里隔着大半个地球掉豆子。 聂真真也懒得解释,一是不能,二是,每每这个时候,她的胸口总是堵得说不话来。若是换个正常的恋人,她还能理直气壮的发挥她“彪悍”的一面,可现在对象偏偏是她叔叔,她难道还能义正言辞的质问她叔叔,为什么惦记着他嫂子吗? 这情景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终究,隔开他们的依旧还是这层血亲关系,至少,那个时候,的确是如此。 继聂真真“思念过度”事件之后,韩贺两家更加热络起来。 这当中意味着什么,聂真真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但心里是清楚的,她的养母聂绵卿一定是对韩振天说了什么。 韩振天最近看她的目光都格外慈爱了,大有她成长的很有出息的意思。然后,更直接的效果就立竿见影了。 在某个烈日高挂的日子,贺凌云带着贺明宸一同上门来了。 聂真真被聂绵卿强拉着起来的时候,还很糊涂,不知道是唱的哪一出。她一向在家养身体,都是家居服,这一天,却偏偏嘱咐她穿上正装。 她稀里糊涂的点着头,等到被聂绵卿捯饬好了拖下楼,头脑才完全清醒过来。然后就看见了器宇轩昂的贺氏总裁贺凌云端着茶杯细细品茶的优雅姿态,而他的儿子贺明宸,本该在地球那一端的人正神清气爽的陪笑着。 但那家伙显然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往楼梯口这边瞟。当然,结局毫不意外,他们四目相撞。 撞出长辈眼里的火花四射,撞出贺明宸眼里的心花怒放,撞出聂真真第六感里的不祥征兆。 ——贺家是来正式提亲的。 整个过程,贺凌云足够虔诚,也很有诚意,但他也是绝对的不苟言笑。大概所有站在高位上的人,都需要克制自身的情感,这是聂真真自己揣摩的,她也很快总结这种不苟言笑和某个人与生俱来冷硬的风骨,绝对不在同一个段数。 本来就是两家心照不宣的事,贺家此番来也不过是走个形式,商讨一下具体事宜。 都是豪门贵胄,钱财方面从来不是问题,而韩振天对聂真真这个孙女,那可谓是不知道该怎么疼才好,商量起订婚事宜来根本不费任何力气。 聂真真一脸抽搐,觉得韩振天那架势根本就是怕贺明宸跑了。她的坚强和韧性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因为在此后若干年、十数年,她都没能闹明白,当时她是怎么用心如刀绞的状态,接受了韩振天把她许给贺明宸这一决定。 她只记得,那个时候,她心里是有些奇异的快感的,这种快感和开心无关,更和幸福八竿子打不上关系。 隐约的,她猜那是一种毁灭的快感。尽管,她压根都不肯定,她这么毁自己,那个人是否在乎,但她想,失去了最像的替代品,他终归是会不爽的吧? 长辈们继续讨论订婚事宜,两个主角,就偷空一诉“相思之苦”。 幸福来的太快,太顺利,贺明宸高兴的找不着北,只知道咧着嘴笑。聂真真看着他,罪恶感分分加重。 但有一点,她很清楚,不管她跟贺明宸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走到了一起,她又是怀着怎样龌龊的心思。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贺明宸,是她以后一辈子将要携手走过的人。 这个决定,她是必须负责任的。 她也曾经对那个人说过,要一辈子守着他,永远不放开他的手。负责任,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曾有人说过——如果不是你,那么换成谁都一样。 这话听着很酸,细想还会让人痛到骨子里,那是怎样一种绝望,才会说出这么寸草不生的话来? 但聂真真觉得,至少,她还不是这么想的,她甚至因为即将牵手的人是贺明宸而高兴,至少,是贺明宸,而不是随便某个她根本无法接受的男人。 贺明宸继续飞回美国,处理家族事业,用他的说,已经到了收尾阶段,就快能够回来和她“长相厮守”。 订婚的事情,自然两家都会交给下人负责。 对于这事,聂真真没有多少抗拒的意思,面上也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情愿。只有一次,她漏了陷。 那一天,聂绵卿陪着她去婚纱店定制订婚婚纱,光是选样式,就已经花去了很长时间,加上新郎没有来,还得备几套给他过目。 临了设计师才说要量一量尺寸,这一两尺寸,聂绵卿的眼神就不对了。 聂真真个子高,瘦是瘦了点,但她骨架小,十几岁的年纪,原来还有点偷着胖的趋势,可一看设计师量好的尺寸,聂绵卿有点傻眼,这孩子瘦的有点离谱。 明明看着她顿顿好吃好喝,和贺明宸通话也是喜笑颜开,到底这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聂真真站在那里,一身纯白,配合着设计师的要求抬胳膊伸腿,脸上一直保持着淡淡的笑,细声细语的不时低下头和人交流着,似乎对于婚纱的要求还蛮高。 但聂绵卿却猛然回过神来,她一个一辈子为情所困的人,竟然没有发现女儿的异样。她那哪是幸福的期望,分明就是逆来顺受的服从,眼里的笑再敷衍也没有了。 要不还是女人敏感,但聂绵卿还是觉得自己察觉的太晚了,然后就有些懊悔,不该帮着韩振天这么仓促的催着这孩子订婚。 和韩澈那么一段,论谁也不能这么轻易的翻过。 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聂绵卿在回去的路上没忍住说到:“真真,累吗?又瘦了。” 聂真真靠在座椅上,没了在婚纱店里的精神,恹恹答到:“嗯,没事。” “要不,订婚的事……我们缓一缓?”聂绵卿说这话时心里七上八下,说不上来是不是希望她答应,也做好了她发泄的准备。 可聂真真依旧保持原来懒洋洋的姿势,连头都没有回过来,看着窗外出神,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妈,我没事,总归你们不是要把我嫁人的吗?这样,你们放心,我也死心了。你们选的贺明宸,我觉得挺好。” 聂绵卿眼神沿着她的颈侧一路往下,停在她空荡荡的腰身那里,鼻子一酸,忙掏出纸巾掩盖了。 天气越来越热,韩家热闹的气氛使的这炎热愈加沸腾。 等到韩澈半个月后再回到家中,才从下人口中惊获了聂真真和贺明宸即将订婚的消息,日子竟然就定在下个月初。 他嗤笑了一声,去了小楼,韩振天虽然老了,雷厉风行的手段却是与以往无异。 站在小楼的窗口,抬起手挡在眼前,月光灯光透过指缝反射进他眼里,他觉得连着这光都带着嘲笑他的意味。 订婚? 看来不是他疯了,韩振天疯了,聂真真也疯了,大家都忘了他韩澈的存在,还真是什么都敢干!他的人,他活到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想要独占的人,谁以为可以这么轻易的夺去? 第121章:梁初雪的测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仲夏之后,聂真真色身体比以往好了些,从韩振天老爷子的越来越舒展的眉头还有说话时不由上扬的语调就能感觉出来。 她现在的这个病因,遗传因素只能是推断,所幸情况并不十分糟糕,药物治疗加上悉心的调养都做的很好,各项功能指标也都在正常范围内波动。 只是专家委婉的表示,妊娠会对肾脏造成负担,恐怕还是不合时宜的。这番极其隐晦的论调,恰巧是当着贺明宸的面说出来的。 那时候,聂真真房间里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对于她每个月的例行检查,韩家上下自然是重视的,贺明宸也抽了空从美国赶回来。 这专家大概也听说了韩贺两家订婚的消息,说这话也是出于好意。 但他的话婉转迂回的还没收住尾音,屋子里已是一片寂静。专家疑惑的扫着房里的众人,希望能够得到解惑。 然后,他就在无声的沉默里,呆呆的看起窗外能把皮肤烤化掉一层的烈日来。床上那个病怏怏的小丫头倒是先笑了,细碎整齐的牙齿,和她的脸一样白,但那嘴唇却是粉嫩粉嫩的。 凭他多年在临床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很多身体不好尤其是这样得了顽症的孩子,都会比一般的孩子显得更加漂亮,这话如同魔咒,却奇异的和现实吻合,一次两次叫巧合,次数多了就叫命数。 漂亮的像个仙女似的聂真真就活脱脱是个典型的例子。 她扑哧一笑,掩口葫芦的样子,绝倒尘埃。语气里还带着那么一两丝羞涩:“我……只是先订婚。” 她的话才一出口,贺明宸就后悔了,刚才自己不应该发呆的,让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等到所有人都退出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贺明宸看着她下垂的嘴角,明白专家的话多少还是伤害到她了。 笨嘴拙腮的捧着她的手,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摩挲着,想着该怎么告诉她,这辈子他们不要孩子,就这么两个人守着过下去。聂真真却先开口了:“没关系,你可以等的吧,等我身体好了,那时候……” 说到后来,也觉得不好意思,没了声音。两人虽然到了订婚的阶段,可是除了极少次数的亲吻,根本没有过更深层次的了,说起有关将来,两人自然尴尬。 贺明宸首先从这种尴尬中清醒过来,对他来说,聂真真的这些话,无疑就是要跟他过一辈子的誓言,不,比誓言动听不止千倍万倍! 托着聂真真的脑袋搭在自己肩上,决定不去提她那个几乎为零的怀孕几率,说到:“好,等多久都没关系,你想生的时候,我们再生。” 然后后脑勺上立即招来狠狠的一拳,痛得他莫名其妙,他这是又说错了什么? 他捂着头委屈的眨着眼,肇事者聂真真涨红了脸僵着脖子吼道:“谁给你生,贺明宸你耍流氓!” 贺明宸被打了还条件反射的去捧她的手,对话完全驴唇不对马嘴,噘着嘴,一脸奴才相急切的说着:“没事吧,手打疼了吗?我脑袋硬!” 聂真真在心里默念,谁来把这个火星人领回他的星球? 闹归闹,聂真真心里不是没有触动的。长到这么大,这么对她好的人,她暗自罗列了一下,韩振天、聂绵卿、韩澈,然后就是贺明宸了,韩振天是她亲爷爷,多少有点补偿的意思,聂绵卿呢,归根结底是因为韩溯,韩澈……则是因为邵婷。 只有贺明宸,他对她的好,全部都是因为她本身,而且,很完整,没有人能从她这里分走一分。 这种区别,有的时候真的挺重要。 贺明宸终于结束了美国那边的事情,回到了A市。 原本以为他回到了A市,两人见面的机会应该多了起来,但结果还是跟在美国那会子一样。 来的次数不多也就算了,聂真真其实潜意识里也并不希望他经常来,原因她已经懒得去深究。 韩振天直夸她懂事,最夸张的是有一次在晚上全家共进晚餐的时候说了一句:“初夏懂事了,明宸在贺家的担子重,对于丈夫就应该这么多理解才对。” 聂真真一口汤含在嘴里,低下头不说话,所有人大概都以为她是害羞不好意思,可只有她知道,她是被“丈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 她的“丈夫”——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韩家了。 贺明宸来的次数减少,聂真真有一次随后问了一句:“你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贺明宸也算是从小耳濡目染商场的尔虞我诈,若是在外面,绝对不会因为人家一句浅浅的疑问就透露了心事,但当时被聂真真这么一问,倒是有些松懈的感觉。 “我……乌鸦嘴,说中了?”聂真真抱着球球,那小家伙很不安分的在她手上乱窜,一下子就窜入床底,不知道躲到哪个旮旯里打盹去了。 贺明宸点点头,这种事他并不想说出来让她担心,可也不想瞒她。 “放心,虽然是有点麻烦,不过,我还是能应付的,就是……不能经常来看你,想你想的厉害……” 聂真真啐了他一口,弯下身子去找球球。 她害羞遮掩的样子像根羽毛挠着贺明宸的心,又好像不止,总之浑身都因为她这一个遮掩的动作痒痒的,冲动的就俯下了身子,抱住半蹲着的她,含住了她发红的透明耳垂。 “不急,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他这话应该是指,他们不久就订婚了,订婚以后,大概根据韩贺两家长辈的意思,结婚也指日可待了。 可聂真真脑子里几个转转就会想到——结婚以后呢?他们就真的是夫妻了!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年纪是,可身体和心灵都不是了。 被和贺明宸从身后拥住,满脑子都是不久远的一天,那个人陌生而恭敬的政府办事员拿着红本子递到她和某个人手上,说着恭喜的样子。 那个时候,他说:“恭喜你韩太太!” 她说:“恭喜你,韩先生。” 言语在耳中回荡,存档的记忆鲜活生动。那时候以为会天长地久,那时候以为他是真心真意…… 那么短的时间,他们已经分崩离析,到了现在,就连面也见不上了。 她的脊背僵硬,手指紧攥着地毯上长长的绒毛,忽而听贺明宸在身后发出一声轻笑:“傻丫头,紧张什么?我这么稀罕你,太稀罕你了……” 贺明宸的言下之意,她当然听出了端倪,可她只能装傻,她怎么能残忍的说,她的走神和他亲密的动作毫无关系? 无耻,字典里的解释是:不知耻辱、不要脸。 聂真真不够这个级别,所以,她终于决定,要好好对贺明宸,潜移默化里都在提醒自己,要对这个男人好。 她没有谈过恋爱,严格说来,也有过,和某个人之间,有过,短暂的一天。但这点经验实在微不足道,所以,她对人的好都太过生涩。 一天梁初雪来看望她,她就旁敲侧击的问她,想要讨好男人的话,应该怎么做? 梁初雪那么鬼精的人,立马斜眼贼兮兮的盯着她,撸着袖子凶光毕露:“你说,你是要满清十大酷刑还是从实招来?” 聂真真吞了吞口水,毅然决然的从实招来。 梁初雪一听乐了,笑趴在她的床上:“哎呀妈呀,笑死我了,你怎么回事?不是一直被明宸哥哥捧在手心里的吗?还会想着讨好他?那个呆子,不用你讨好,就已经对你死心塌地了好不好?” 这话原是事实,可被梁初雪这么一说出来,就有了震惊人的效果。聂真真咬着下唇,突然没了声音。 梁初雪没有察觉她的异常,依旧玩心很重,对着手机默默的摆弄了一会儿,神清气爽的说到:“那个,我们玩点儿别的吧?” 成功转移了聂真真的注意力,两个同龄的女孩可谓玩的不亦乐乎。 但好景不长,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她的房门就被一脚踢开了。那阵势,无论摆在那个朝代,都像是来抢亲的。 梁初雪看着门口同时出现的两个男人,受了惊吓,就打起嗝来,一下一下的,大有永不休止的征兆。 门口,韩澈和贺明宸同时站在那里,都喘着粗气,眼里也是一样的焦急惊诧之色。 梁初雪这会儿英勇的选择了躲在聂真真之后,挺着打嗝的压力,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这什么意思?” “我问你呢?”聂真真咬牙。 “我只是给他们两个都发了短信,本来是想让明宸哥哥表现一下他到底有多上杆子你,不过,咳咳……看来小叔叔也不错,很紧张你这个侄女。” “你、到、底、发、了、什、么?”聂真真要崩溃了。 “嘻嘻,不能怪我,只是说,你吃坏东西了,有小小的不舒服,疼的哭呢……” 梁初雪解释完了,等着聂真真的狂风暴雨,但她“失望”了。聂真真看着门口那个多日不见的高大身影,呆愣了,疑惑了,他,回来了?因为听说自己不舒服,就回来了? 第122章:寻机藏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一场闹剧,只是梁初雪的一个毫无恶意的玩笑,很快被两个男人识破。 “哼,韩初夏,做点符合你身份的事,我没空做你们风花雪月的调剂品!”韩澈黑着脸,冷冰冰的撂下这么句话转身就走了。 聂真真才松泛了一点的心思就那么硬生生被压了回去,错觉,他的关怀也只不过是她的错觉。 反观贺明宸的态度,梁初雪又来了劲。 贺明宸在韩澈走了之后才走进了房中,望着聂真真的眼神,除了宠溺,梁初雪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喜欢一个人,真的是能看出来的,无论是说话,还是眼神,根本是藏不住的。这是梁初雪那天临走前给做的总结。 是吗?喜欢一个人当真是无法掩藏吗?那么,怎么就没有人发现,她喜欢着谁呢? 这一次小小的插曲,蒲公英的伞兵一样,随意一阵微风就能让他们散落在天涯,无迹可寻。 月末的一天,聂真真在聂绵卿的陪同下去医院做综合全面检查。医院方面都是做好安排的,并没有费什么周折。 韩振天心疼紧张孙女,保镖依旧派了不少。 做完检查,聂绵卿怕下人们记不清楚吃法、用法,一定要亲自去取药。聂真真就坐在医院的茶餐厅等着她,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出事了。 保镖给聂真真买了奶茶,聂真真只喝了一口,就觉得头昏沉沉的不对劲。眼前有些模糊,但她并没有疑心到那杯奶茶上,只是记得曾经也有过看不清东西的时候,还以为是又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伸手去够一旁的保镖,还没说话,人就朝着椅子下面跌落下去。 不过,预期中的坚硬冰冷的触感并没有,相反的,她感觉到那是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这个怀抱,她在梦里也不止一次靠过。 她下意识的动了动唇瓣,声音极轻,真的就跟蚊子飞过的那调子差不多,也并不清晰果断,她说:韩澈。 抱着她的人,两点星眸顿时熠熠生辉。 “总裁……都已经好了。”小四站在他韩澈身后,言语虽然有些犹豫,但神态依旧毕恭毕敬。 韩澈轻点了下颌,眼睛一直注视着怀里昏睡的女孩,她像小猫一样偎依在他胸口,双手还抓着他的领口,让多日没见她的他觉得有些不真实,虚幻的像一场梦。 韩振天防他防得很紧,好容易才寻着这么个机会,保镖他都已经换成了自己的人,医生那里他也吩咐了尽量拖住聂绵卿,等到他们发现,聂真真早被他转移到隐秘的地方了。 抱着安睡的女孩出了医院,连车子都不是一贯乘的,全部换成了新车。 韩澈一路抱着聂真真,路程不短,从医院到他安排的地方足有一个小时,他就那么一直抱着她舍不得松开。 他这次找的这个地方接近远郊,房子不大收拾的却很精致整齐,难得的是干净,环境清幽,很适合养身体。 车子一进入别墅,立即就见李欣阳迎了上来。为了将聂真真带走,韩澈已经计划了很久。 “人呢?” “到了。” 韩澈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抱着聂真真下了车,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所有这些跟随他的亲信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极佳的。 进了客厅就看见李欣阳请来的专家,一偏头说到:“跟我上来。” 专家跟着韩澈上了楼,仔细给聂真真检查了身体,说到:“并没有什么,情况很稳定,不过,她这么睡着,是吃了多少安眠药?” 韩澈听完没事,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他出去,他的手段是卑劣了点儿,可是,谁让他的小妻子就是这么不听话呢? 专家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聂真真的身体,他是不敢再有半点放松了。虽然都说了她这病是遗传,可韩澈在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她从流产开始身体就一直不好,一切归根结底,还是他欠她的。 很快,这个专家就又被韩澈了回去,那时候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也就是说,聂真真已经睡了一天,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专家到的时候,韩澈身前已经站了一排的弟兄,他明显神色不豫。专家在门外听见清脆的掌掴声,然后是韩澈压抑的怒吼:“谁?是谁给太太下的药?把那个护士给我找出来,她睡多久,我就让她睡上百倍的时间!” 兄弟一个也不敢说话,不是他们骨头硬不肯说,而是,当时情况混乱,谁还记得是哪个护士?穿着一样的衣服,还不是都长得一样?怎么认? 专家也是个堂堂男子汉,但也被韩澈身上的杀气给震慑住了,检查的时候难免紧张。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觉得,这个如此爱妻的男人实在是有够夸张。不过就是睡觉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那个,韩总,您太太只是睡着了……” “放P!你睡一整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试试!”韩澈暴怒的揪紧那个专家的衣领,他健硕的身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专家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右拳已经握紧,要不是顾虑他是聂真真的医生,恐怕现在一拳就已经落在他脸上。 在韩澈的暴怒中,聂真真悠悠醒转过来。 这一觉睡得出奇的好,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刚开始好像还做梦了,后来就连梦也没有了,一直安稳的睡着。 想着那个梦,她依旧混沌的脑袋开始转动,口里疑惑的呢喃:“韩澈?”说完自己先笑了,竟然又在梦里见到他。 她嗤嗤的两声笑,还有那个疑惑的呼喊,在韩澈身后短促的响起,鸣笛一样指引了他的方向。 韩澈僵住了,手上的力气松开,专家从他手上掉在地上,衣领已经皱成一团。“滚!” 他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一闪而过的是惊喜,迫不及待的要转身,而后看见眼前的这些人,又显得很不耐烦,想要大声吼他们离开,又怕吵着床上的人儿,所以出口就变成了那么一种怪异的调调。 兄弟们见了鬼一样一连串蜂拥而出,还不忘拖着地上的专家一同离开。 韩澈扯了扯嘴角,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身后床上的人似乎一点点清醒过来,听到她在翻身,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喉间还有轻微的呻吟。 虽然知道她这只是药物过后的不适,却还是让他觉得嗓子眼干痒的厉害。 聂真真脑子慢慢清醒,以为是躺在自己的房间,身上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嘴里还有些苦涩的味道。 想要起来倒杯水喝,慢慢的坐起来,靠在床头,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的抬头一看,身前站着的那个人,不是韩澈又是谁? 以为是自己思念过度,出现幻觉,她惊慌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她迅速否定了幻觉这个荒诞的想法,这不是幻觉,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也不是小楼的房间! 那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韩澈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在医院里等着聂绵卿拿药回来的吗?正喝着奶茶等她……对了!那杯奶茶! 她猛的抬起头再次看向韩澈,心中警铃大作!是他吗?是他动的手脚,迷倒她,把她掳来这里? 韩澈在昏暗的光线里朝着她步步走近,依旧是刀削般坚硬冷峻的五官,脸上还残余着青色的胡茬,很短,略微的一些阴影贴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平日里充满戾气一张脸此刻却意外的平和干净。微微下垂半眯着的眼睑,在灯光的作用下,看上去近似于半透明。狭长的眼睛里也难得的透着温和,唯独那线条极其流畅优雅的鼻梁和下巴依旧倨傲的微扬着,保持着桀骜的狂狷的本质。 “韩……澈!”这两个字,聂真真念来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口气一开始是疑惑,后来就变成了惊恐。 这态度在韩澈意料范围之内,他不在意的勾勾唇角,选择无视。眼中只能看见她削尖的下巴,她惊讶中微侧着头,虽然是惊恐的表情,可这种时候,她还是无意流露出娇憨的姿态。 韩澈相信,有一种女人,是生来就可爱的。 女人对他来说,分为两种,可爱的,和不可爱的。第一种人比如聂真真,第二种则是除了聂真真以外的所有女人。 韩澈不自觉的滚动了喉结,又按耐不住的扭动了脖子,忍得有些辛苦,脖子上淡青色的筋络都有些变了形。 他在她床边坐下,稀里糊涂的说了一句聂真真完全听不懂的话:“好久不见了,想我吗?” 聂真真脑子当机了,思维陷入混乱。这究竟是什么情况?然后,她继续呆愣的问了一句:“你是韩澈吗?” 韩澈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森然的牙齿:“不叫叔叔了?” 乘着聂真真还没完全想通现在的情况,韩澈已经将她扑倒在床上,和以往无数次一样,他就像个毒瘾发作的瘾君子,胸口、肺里都无比难受。聂真真就是他眼里美丽的罂粟,是他的解药! 第123章:怎么做才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两具身体虽然很久没有这么贴近,但对聂真真来说,最熟悉她这具身体就是韩澈了,从一开始的被迫到后来的自甘自愿。 此刻韩澈的动作又不像以往两次那么强硬,过分的温柔,她的身体诚实的在这种温柔攻势下变得柔软而放松。 “真真……” 韩澈低着头,引诱般低吟着她的名字,在她光洁的脖颈上留下一串串细密的吻。 印象中,韩澈还没有这样有耐心的吻过一个人,包括后来,他意识到对聂真真的情感发生了变化,他也没有此刻拥着她这般小心翼翼过。 人的心理总是很微妙,那个时候,他总以为聂真真是自己的,怎么也不会跑出自己的手掌心,可现在不一样了,眼里只有他,为了见他一面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小丫头就要和别人订婚了! 想到这一层,嘴上一用力,就在她颈上留下了深刻的牙印。 “呃……”聂真真闷哼一声,皱了眉。 韩澈如梦初醒,紧张的抬起头,微凹的眼睛里满是懊悔:“疼了?对不起,我轻一点。” “呵……”聂真真原本纠结的五官在听到这话以后反而舒展了,到了这会儿,她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里她从来没有来过,但凭借韩家的财力想要在哪里置一处房产简直就跟出门买份豆浆油条一样轻松。 显然这个陌生的地方,是韩澈为了她而特地选的,目的呢? ——聂真真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中夹杂着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你准备把我……关在这里?”聂真真没有意识到,她的声音已经在微微颤抖。 韩澈显然心思并不在这里,他想她想的快疯了,好容易能够和她单独相处,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一定要在这时候问吗? “真真,让我抱抱你。”他避开话题,不想她一醒来就跟她吵。 他的胸膛有着分明的纹理,不显山不露水的强壮,聂真真却用一只手就抵住了。 那琥珀色的瞳仁中,是他不熟悉的质疑和冷漠。 “我问你,这是哪里?” “远郊。”韩澈烦躁的撕扯着领带,强自押着心头的怒意。 果然,这还真是他的作风。聂真真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的神色更添了几分冷漠。 “这算什么?囚禁我?” 韩澈只觉得心中那股烦躁积压到了极点,此刻已不吐不快。他是把她从韩家带来没有错,但和他在一起就一定要用“囚禁”这个词吗?他只是想要跟她在一起! “在我身边,你觉得就是囚禁?” “那你要我怎么理解,你把我带到这里?” “聂真真!你不懂吗?你是真的不懂才问的?”韩澈暴喝一声,翻身罩在她身上,身下的人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而产生任何惊慌的表情。 她轻笑一声,摇摇头,忽而又好像明白了什么,若有所思的问到:“这件事你是不是预谋了很久?” 想起他以往的手段,一股寒意从心底涌上来。他的那些手段,终于有一天要用在她身上了? 韩澈眼中的两簇霍焰在她的这声疑问之后果断的熊熊燃烧:“是,当然是,老头子看得再紧,只要我想要的东西,谁又能阻止我要?” “你想要的东西?”聂真真轻声反问,脸色瞬间苍白。 韩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着她的样子后悔莫及,可又不肯放下身段来求她,出口的话依旧强硬:“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想跟贺明宸订婚?我看你跟老头子都疯了,你还不是韩初夏,你是聂真真,是我韩澈的合法妻子!” “合法?”聂真真捕捉到这个字眼,顿觉好笑:“在你眼里,还有什么合法不合法?你现在把我关在这里,合法吗?” “你!”韩澈被她一句两句话堵得满心酸胀,他不想解释,也不想跟她争吵,这么久没有见她,他是一心想要跟她好好温存的。 忍了又忍,好容易将那股子怒火压了下去。但也没了她刚想醒来想要她的心情。 聂真真却不依不饶了,看他呆坐着,主动拉着他的手笑说:“你想要什么?不就是我的身体吗?好吧,来!” 说着牵动他的手解着胸前的衣扣,这时才发现,身上穿的都是以往在家里惯用的牌子,连花纹都一样,果然,他为了将她掳来,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 在她发愣的瞬间,没有感觉到韩澈灼热的呼吸正在步步逼近。他此刻是怒火胜过欲火,但两者在他这里迅速交融,凝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好,好,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既然是这样,我怎么好让你失望?” 熟悉的舔咬啃噬,聂真真有那么一瞬间根本动弹不得,身子也完全绷紧了。 疼痛感让聂真真逐渐感觉到恐惧,他灼热的吻狂妄放肆,而由此带来的全身的那种不舒适更是让她清楚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在她身上已经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明宸!”聂真真惊恐的呼喊出这个名字,她承认自己是故意的,但这个时候,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阻止他。 体力上不用说,韩澈也并不是一个顾及道德伦常的人。劝阻在他这里很可笑,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她再次选择了用贺明宸来做挡箭牌。 身上的男人浑身一震,趴在她身上,停止了所有的入侵动作。就那么静止的靠在她身上,不说话,也不动作。 聂真真盯着眼前他的头颅,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和情绪,心尖上不争气的又颤起来。 漫长的沉默之后,身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了,只是那语气,寒冰一样透心凉。 “你们,有过了?” 这话言简意赅,但问到了重点。聂真真乍一听还很恍惚,但要理解起来实在太容易,尽管什么都没有,但这个时候,她不能这么说。 “嗯。”她轻声应着,短暂的一个音符,足以让身上的男人濒临绝望的心彻底撕裂。 韩澈想他疯了,对,他就是疯了!他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要过的女人,偏偏是他的侄女!他想要她,到了连伦常都可以不顾及的地步! 几次三番的,他求过她了,想要和她在一起,什么手段他都尝试过了,即使他说过狠毒的话,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但现在呢?回报他的是什么? 已经停止的动作再度掀起,这一次任何人事、话语都不能阻止他! 在他野兽般的粗暴动作中,聂真真终于哭着哀求他,两只手也在拼命的阻挡着他的入侵。 她又岂会是韩澈的对手? 韩澈烦躁的扯开腰间的皮带,很熟练的束住她的双手,还在床头的栏杆上打了个结。 “做了?做了几次?” 灼热的浪喷在她脸上,滚过的那一片肌肤立刻一片潮湿。 聂真真被他身上这种狂野的气势压住了,仿佛见到了第一次掠夺她的那个男人!不,比那个时候,更加凶猛。 “我问你,做了几次!”韩澈红了眼,眼睑上那一层单薄的紫色血管看得聂真真心惊,她已经后悔,不该撒这个谎。 “不……”她摇着头,泪水滚在床单上,她想说:不是的,她说的不是真的。 “不记得了?那就是很多次!”嫉妒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韩澈觉得两肋下都被烧得剧痛,连带着呼出来的热气都能烫伤他的嗓子眼。 身下冰凉湿濡的,被他滚烫炙热的顶住,她在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一勾薄唇,又是那种邪恶至极的笑,那种笑,带着即将毁灭的快感,让人莫名兴奋。 他的呼吸猛的贴近,而后她的肩头一紧,疼痛传来,她并不意外。 浓郁的红色在她肩头绽放,从韩澈唇齿间流露出来。 “你还是背叛了我!”韩澈狠狠的咬着身下的女孩,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比起聂真真的背叛,十二年来对于韩振天的憎恨似乎都已经算不得什么。有的时候,人们会因为亲情迁怒别人,但那终究只是别人。 他再怎么恨韩振天,他也是他的儿子,永远断不了这一层纠缠。可是,聂真真如果背叛了呢? 他们真的就不能有任何关系了,她,是想要切断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他忘了,身下的女孩,是他的亲侄女,对他而言,她从头至尾,都只是他的女人。 那苍凉的语气,伴随着激烈的冲撞,肩上的疼痛也还在继续。聂真真在迷迷糊糊中,想要抱紧身上的男人,却只能紧紧抓牢身下的床单。 谁来告诉她,怎么做,才是对的? 第124章:冷战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夜无度索取,极致欢爱,她在他怀中不受控制的颤栗。 聂真真欺骗不了自己,她对于韩澈的渴望从未停止,什么时候才能停止,她也不得而知。 他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带着恨意一般,毫无怜惜之感,她单薄的身躯还是被他融化。他在耳边吞吐着让她仇恨的话语:“到头来,你也不过如此!” 薄凉的语调,穿透清凉的空气,激的她浑身一震。疲惫的睁不开眼,连苦笑都显得多余…… 聂真真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 她伸手摸了摸边上的床单,已经凉透了,也就是说,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迅速的起身梳洗收拾妥当,才开始打量这里的环境。 房间里有电话,不过和聂真真设想的一样,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她连冷笑也没有,既然韩澈掳了她来,当然不会连这点都没想到,其余的,网络也断了,她没有任何可以和外界通讯的渠道。 耸耸肩,走出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体型健壮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有些眼熟。聂真真隐约记起似乎以前也曾跟随在身后监视过自己。 两人见了她纷纷躬下身子行礼,而后让开了身子:“太太,总裁在一楼等您。” 聂真真一怔,他竟然还没有走? 但这两个人口里的这个称呼,她听着着实刺耳,这些人,果然是韩澈的心腹,可以把“太太”两个字喊得如此理所应当。 走到一楼,韩澈果然正在餐厅等着自己。早餐摆在他眼前,他一口也没动,只拿着咖啡随意呷两口。 聂真真挪着步子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准备在他身边坐下。 手上一紧,便被韩澈拉过坐在了他腿上。 聂真真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干脆也都由着他。她其实也很想看看,韩澈到底能做到哪一步,韩振天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在找寻自己,这一次当然也会加了贺家的势力。 精致的银勺装着细致的食物,由韩澈一口一口喂进她嘴里,她机械的长着嘴。这画面,若是旁人看来,当然是和谐无比,任谁都会羡慕这一对恩爱的眷侣。 但只有当事人知道,他们的身体贴的再近,心却隔着千山万水。 聂真真没有问他到底打算把她怎么样,安静的待在别墅里,承受着他所给予的一切。韩澈也难得安静,除了那一晚有些暴躁之后,日常没见他有过激行为,也没有再提过她和贺明宸的事。 一连着几天他都在别墅里待着,聂真真猜想,她是怕韩振天的人找到。不过,她很奇怪,这样躲着又究竟能躲到几时?他的打算是什么样的? 夜里的时候,韩澈照旧会在她房中度过,欢爱的整个过程,两人都没有过交流。这种现象实在太过诡异。 但,两人都没有人去打破。 聂真真的精神却一天不如一天,韩澈起初以为她是因为心里跟他怄气,除了冷嘲热讽,并不在意。 但后来看她实在有些异常,才将医生找了来。 医生查了半天,也只是摇摇头,身体没有什么问题,那么就还是心里的问题。 两人冷战数日后,韩澈终于爆发。 “你别把力气花在没用的事情上,好好养病,我是不会放你走的。”韩澈的语气从来不容置疑,明明是担心的心情,说出来的话,却跟刀子一样锋利。 聂真真背对着他,觉得好笑。 她现在哪里还有本事做什么没用的事?24小时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又能做些什么事? “我都不计较你跟那小子的肮脏事,你还要怎么样?”面对聂真真的沉默,韩澈的怒火无处发泄。 肮脏?聂真真也没想到自己保持了这么多天的冷静情绪会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失控。一转身就给了他一巴掌。 不过这一次,韩澈并没有让她得逞。 她冷着脸看韩澈紧握着自己的手腕:“肮脏?韩澈,你真是好笑,这世上还会有比你更肮脏的人吗?” “啪!” 聂真真的脸应声偏向一侧,发丝贴在脸颊上,斑驳的黑、白、红,缠绕的愤怒与耻辱,破碎的画面没有底色。 “我脏?你以为贺明宸干净?”韩澈从床上起来,冲出房间,聂真真惶惑的看着他离开。 而后,他又急匆匆的拿着一只黄色的文件袋返回了房中,朝着她一扔,黄色文件袋里的东西纷飞而出,落在床单上。 聂真真拿起其中一张,彩色的照片,看拍摄效果就知道是偷拍的。 照片上的人正是贺明宸,搂着娇艳的女子,画面不堪。 就算聂真真对贺明宸的感情还没有到了爱人的程度,可他们毕竟是即将订婚的未婚夫妻,看到这样的照片还是触动不小。而这照片上的女子显然还不是同一个人。 聂真真惊慌的捡起其他照片,都是匆匆扫过。每看一张,脸上的血色便失去一分。 “不……不可能!你哪里来的这些照片?” “这不重要,原来也不是希望用在这里,拿出来给你看,只是希望你看清他的本质,他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聂真真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明白了,这些东西既然不是特地为了让她看,也就是说,他一直在做这些事。 “这些,不是明宸以前的女朋友吗?韩澈,你无聊到关心别人的私生活,真是低级趣味!”言下之意,那些过去的事情,她是根本不在乎的,她现在是贺明宸未婚妻,只关心未来。 被她言中,韩澈言中透出一丝诧异,不料她的反应如此平淡,却意外的让他心情好极了。 韩澈扫了一眼照片,笑到:“很好,不介意,就说明你心里并没有他,说我脏,就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我不急,也不介意关你一辈子,总有一天,能把那个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印记全部清除!” 说完这句话,他便出了房门,留下怔愣的聂真真。 聂真真呆坐了半天,对那些照片也无心再看下去。心里在想,韩澈原来是打算用这些照片做什么用的? 翻身下床,将照片收好重新放回文件袋,拿到浴室里烧了。一边烧一边觉得自己这个举动很多余,韩澈既然有用,又怎么可能不留备份。 韩澈那天晚上没有来,整个别墅异常的安静。又因为地处远郊,周围没有几户人家,前两天韩澈在她还没有觉得什么,韩澈这么一不在,聂真真倒是有些害怕。半夜醒来树影子照在窗玻璃上,也把她吓得不行。 一夜战战兢兢,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沉了,只觉得眼皮子疼,后脑勺也疼。心里想着:坏了,这是要生病。 果不其然,第二天,聂真真就再度病倒了。 下人们进来送饭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怎么喊也喊不醒,伸手探着她的额头,竟然是火烧般的滚烫。 一刻也不敢耽搁,请来的专家当然立即来处理了。 韩澈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赶过来,那个时候,聂真真打完了点滴,依旧昏昏欲睡。虽然还在发烧,但已经比早上降了很多。 “已经没什么大碍,韩太太身体虚弱,昨晚上应当是睡得不怎么好,思虑过甚。”那医生不等他开口,就将情况一一汇报了。 韩澈点点头,屏退了下人。 看着她病态的睡容躺在床上,心里不是不后悔的。她明知道他脾气不好,可就为什么要一直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他既然已经把她带到这里,她就不能乖乖的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吗?不用她操一点心,她只要陪着他就好。还是说她心里真的只有那小子,忘了他? 心里异常烦躁,走进浴室,用冷水拍了拍脸。擦手的时候看见垃圾桶里残余的灰烬,才软了一点点的心又变得坚硬起来。烧照片?不过是几张小小的照片,她就紧张成这样?那怎么办,这往后还有更精彩的,他就不信,贺明宸会在她和家族之间选择她! 出了浴室,下人正端着食盘进来,朱漆食盘,盛着米粥,配着可口的小菜。 “总裁,太太还没有醒,这粥……” 韩澈伸手接过食盘,难得的和颜悦色:“给我,你下去吧。”那一刻他眼角的柔光,让下人误以为是眼花看错了。 韩澈用汤匙盛了一勺米粥送进嘴里,而后俯下身子靠近聂真真,唇瓣贴上她的,将米粥送入她口中。 身下的人有了动静,缓缓睁开眼,对上韩澈清澈深邃的双眸。 “嗯……”聂真真细微的惊讶,微张了嘴想要说什么,那温软的米粥便顺利的滑进了她的口中。 韩澈松开唇瓣,舔了舔残余的汤汁,有一点点调皮的笑了:“好吃吗?你看你,睡着了,连晚饭都要我喂。” 也许是韩澈孩子气的表情太过珍贵,聂真真忘了两人昨天不欢而散的事,呆呆的望着他,张开嘴吃着他喂的食物。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当初,他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的时候,总是她为他做这些琐碎的事,但他偶尔为之,便能让她回味上好几天。 “韩澈,不要固执了,其实,你可以很幸福的。” 第125章:逃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银质汤匙在熬得浓稠细软的米粥中轻轻搅动,有那么一下子的恍惚停滞。 粥面上一层水光,散发着蒸腾的热气,只一点点,却是水汽氤氲丛生。 韩澈笑了,这笑太表层,勾唇的动作里敷衍的成分都比以往多:我不固执的话,你现在还会在这里吗?你不在这里,我又何谈什么幸福? 手上温软的触感,是聂真真握住了他。温暖依恋的眸光,一如当初。 “真真。”他忍不住低喃出她的名字。 “叔叔,我就要订婚了,我们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好不好?” 刹那间,韩澈眼里才升起的希望被覆灭。她虚弱的躺在那里,因发烧,脸上水分丢失过多,干燥的起了皮屑,像足那个时候,她被他强行占有。 韩澈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她争吵,或许在他心底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她坚定的要跟他分手的现实。 “你好好休息。”他伸出手来,在她嘴角擦拭着残留的汤汁,站起身,背对着她。 “叔……”聂真真慌忙伸出手来拉住他,他如触电般挥开她。这意外的举动让两个人都是一愣。 直到韩澈走开许久,聂真真才回过神来,无声的拉过被子,紧咬着被头,她卑微的哭泣,不敢发出声音。 一天晚上,入夜时分。 聂真真发着低烧睡得迷迷糊糊,觉得脸上有痒痒的触感,睁开了眼,却见韩澈正坐在床头,见她醒来也毫不惊讶。 抚摸着她的手改而覆盖在她唇上,笑到:“弄醒你了?没事,到了车上再睡也是一样。” 说着就将她从床上连着身上的薄被一起抱了起来,眉峰见隐隐有些焦虑和犹豫。 “去哪?”聂真真略微有些挣扎,但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 “老头子发现了,恐怕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听话……”韩澈简短的说完,抱起她就往外走。 走到院子里,小四和李欣阳首当其冲站在最前面。 一整排的车子已经停在门口,两人一出来,小四立即拉开了车门,口里说到:“总裁,直接去机场,飞机已经准备好。” “很好。” 韩澈抱着聂真真进了车里,将她安放在座椅上,在怀里调整了舒适的姿势让她躺好,看她一味睁着眼睛盯着自己,好笑的说到:“不是困吗?睡吧!” 说着用下颌蹭她的脸颊,细微的刺痛感,扎在聂真真低热的肌肤上,竟然有种舒适的感觉。 从小四的话里,聂真真多少听出些端倪。韩澈这是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车子已经启动,挣扎着不适的身体,皱着眉,口气也很不好:“韩澈,你要带我去哪里?我不想跟你走!” 韩澈听她如此直接的拒绝自己,气极反笑,不怒而威,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聂真真底气有些不足。 “你也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叫我韩澈,也好,我只在乎结果。”韩澈说完便抿紧了唇瓣,根本不理会怀里人儿的震惊。 车子驶上远郊通往市郊的公路,一行车之后,渐渐有些异样。 “小四?” 驾驶座上的小四听到呼唤,立即应声,拨通了手机,询问后面的情况。 “怎么回事?” “总裁,老爷找来了君老大的人,正跟在后面!” “该死!”韩澈低声咒骂一句,不安的看了看怀里娇弱的人儿,紧了紧她身上的薄被。 “别怕,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把你抢走!”他这句话是对聂真真说的,却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聂真真偎依在他怀里,疲惫无力,竟然生出一丝可耻的逆来顺受。既然她一直下不了决心,与其继续摇摆不定,那么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尾随在韩澈一行后面的一辆宾利车上,带着面具的男人闭目养神,一副慵懒的模样,根本不像是在进行追赶人的任务。 反观他身旁的贺明宸却是急的在座椅上不停挪动。 “啧,我说贺少爷,这座上有针还是怎么的?您老实坐会儿行吗?” 藏着面目的男子依旧闭着眼,不耐烦的咂了咂嘴,心想着当时就不该答应带着这个小子一起来,一会儿看到自己的未婚妻被韩澈抱着还不定多失控。 “君老大,您让您的人再快点,不是就在眼前了吗?”贺明宸没有听进去他的话,眼里只有前面追赶的车子,一门心思的只是在揣测,聂真真现在会是在哪辆车上。 “哧……贺少爷,还轮不到您来指教我,我不是冲您贺家的面子,您懂?” 君老大的眼皮动了动,语气不再调侃,冰冷而阴森,贺明宸欲言又止,只好住了嘴。 “可以了,让弟兄们包抄!” 就在贺明宸急的要跳车的时候,君老大猛的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两眼炯炯有神的望着前面的宝蓝色法拉利,淡淡下令。 “是!” 韩澈一行车速已提到最快,后面的车子紧跟不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小四,停车,从这里,我带着太太从小道走,让人来接,你们在这里挡住君老大的人!” 小四于是连忙联系其余的兄弟,没多会儿,匆匆挂断电话,脸色很不好。 “总裁,我们的人,被老爷制住了!” 韩澈瞳仁一缩,头皮发麻。 韩振天不问世事多年,但他是什么人?就算过去这么多年,那些老江湖、道上的各方势力还是会卖他几分面子。 他本来也没想到会在别墅里耽搁这么久,意料之外的是聂真真病了,怕她经受不住旅途奔波,才迟迟不敢行动。这么看来倒是给了韩振天充足的时间。 现在来后悔这些也没有用,只能想着办法脱身。要他放弃怀里的人,那是断断不能! “告诉兄弟们,不管怎样,我和太太今天都必须冲出去,顺利抵达机场。” 小四点点头,吩咐了各辆车上的兄弟。 一时间公路上各色车辆婉转迂回,纵横交错行驶,更有甚者玩起了漂移。 “哟!韩澈有长进,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君老大白皙的手指,中指上带着薄茧,强忍着笑意,不无讽刺的说到,注视着前方的车辆,那眼中分明是——恨意? 贺明宸看到了,倒也没有觉得奇怪,韩家背后一直有某种势力,和君老大有利益冲突也是正常的。 “让前面的人兄弟们都掉头吧,陪着韩澈玩了这么久,该收手了!”君老大这一句话里,让贺明宸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君老大的身份一直神秘,他长年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只能从声音里隐约辨别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至于他的家世、背景更是一无所知。 他的势力确是很庞大的,在A市可以和他抗衡的,也只有韩家。 如果是平日里的韩澈,即使是君老大出马也未必能够将他怎样,可是这次不一样,韩振天亲自出马,联合了各方势力,势必要阻止韩澈疯狂的行径。 贺明宸知道,韩澈是跑不掉的,可不到最后一刻,他又怎么能放心?聂真真还在手里,这些天,也不知道韩澈是怎样欺负她的。 公路上一路璀璨的灯火,加上车灯,远远的望去,就像银河里穿梭着一条巨龙,气势磅礴,内里却是惊心动魄。 “吱嘎!” 随着一声紧急刹车,韩抱着聂真真身子猛地一震,车子已经停住。 “总裁,怎么办?前面也被堵上了!”小四焦急的回过头。 因为一开始就不想让过多的人知道,所以带来的人并不多,外面的势力又都被韩振天压制住,现在君老大的人又来堵截,看来是绝无逃出的可能了。 “小四,你先下去。” 小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苍茫的夜色中,并没有多少车流量的远郊公路上,声势浩大的停着几十辆车,他们处在正当中,完全被围堵的状态。 小四一走,车厢里就只剩下韩澈和聂真真两个人。 事已至此,韩澈并没有惊慌,也没有焦躁。他捧着聂真真的脸颊,抚摸着她带着病容的脸颊,问到:“你其实不愿意跟我走,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 聂真真听他问的如此直接,也不想瞒他,点了点头。 “呵……当真如此。”韩澈轻笑着,自嘲的口吻。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聂真真惶惑的望着他,并不明白他所指。 “那天,我们明明说好要私奔,我在桥上等了你一夜,老爷子说你失踪了,我费了多少力气去找你,结果……你却跟贺明宸在一起了……” 在桥上等了她一夜?聂真真惊喜交加,心底涌动着最本真的情愫。 “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 聂真真望着他,他悲苦失望的乞求,她睁大了眼,从中看不出一丝虚假,她甚至就要相信他是喜欢她的,就算是因为她像她的母亲,也许,他也的确是喜欢她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 今天她已经见识到了韩振天的势力,他们是逃不出这里的,就算是这么强大的韩澈,也还是斗不过韩振天。 “为什么?你还不明白吗?你也看到了,我们在一起,就注定这样四处逃亡!这世上谁离了谁不能活?何况,我们是叔侄。” 第126章:联合追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是不是把她当成邵婷的替代她反而觉得,也许是上天有意让她知道这个秘密,阻止她顺着他的意思做出违背伦常的举动。 从一开始,他们的相遇就是个错误。他的强占就是毫无情感可言的,后来种种,不过是相互折磨,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里,真正温情的时间实在太短太短。 没有费多少力气,聂真真就从韩澈怀里挣脱了,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小四见她下了车,很是不解。 “太太?” 聂真真苦笑:“小四哥哥,你也这么叫我?你明明知道,我是他的……” 她说不下去了,停在那里,嗓子眼梗的难受。 小四这次的态度倒是和以往有些不同,他是最先查到聂真真真实身份的。对于韩澈利用她的事当然也是了如指掌,才会劝她离开他,包括暗示她拿掉孩子。 可是,这么些日子过来,他当然看得出来,韩澈对于聂真真是动了真格的。 他在韩澈身边这么久,就没有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虽然行事难免霸道,也是因为在乎她。 “太太,总裁他……” 聂真真摇头笑着阻止了他,不让他说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动摇她,她本来就是经不起诱惑的人,何况韩澈——是最诱人的! 转过身去,朝向后方。 那一辆辆的车身后,远远的可以看见贺明宸的身影正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初夏!”他大声的呼唤在夜风中被吹散,落在聂真真耳朵里,只剩下残余的碎片。 但是,她还是听见了,很清晰,可见贺明宸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呼喊她。 她愿意相信韩澈是真的喜欢她,但她更加确定,贺明宸是全心全意的爱着她。 身上依旧发着低烧,浑身都是酸软的,轻微的移动都带来全身的疼痛。 “明宸……”她举起手,扯开笑容,唇上也是干的,这么一笑,裂开了细小的口子,唇瓣还沾在牙龈上,尴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幸而在夜色中,无人看得清楚。 贺明宸急速跑到她身前,被韩澈的人一手挡住了。 “放开!”贺明宸温润的脸上此刻全是愤恨之色,奈何到了这样的时候,韩澈没有发话,并没有人敢放任何人靠近聂真真。 聂真真正要说话,只听身后车门重重关上的声音。“嘭”的一声巨响,撞在她心上。 身后强大的气压,不用看也知道是韩澈。 聂真真盯着地上,昏暗的光线中,韩澈的身影拖得老长,盖住她单薄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别再往前走一步!” 身后是枪上保险的声音,聂真真迅速转过身去,动作过猛,连带着头有些晕。 韩澈整理着手中的枪,狠狠的盯着她,矍铄的目光像是要把她撕碎。 “叔叔……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你怎么就是不能明白,我们是不可能的!” 聂真真踉跄着倒在地上,身前身后的男人同时发出暴喝。 “真真!” “初夏!” “别过来!”头脑发晕,病痛的身子倒在地上,膝盖撞上坚硬的水泥地,隔着单薄的衣料,膝盖已经磕破,渗出丝丝血渍来,沾了灰尘,肮脏的疼痛。 意识到韩澈正在靠近,伸出手来挡在胸前阻止他靠近。 身体虚弱到极点,理智和思绪却异常清晰。 “韩澈,我爱过你,实实在在爱过你,可是,现在真的不能了,答应要和你私奔,是我不好,是我一时糊涂,这是不正常的,世上怎么会容得下我们这样的情感?我求你,也放过你自己,放过我吧!” 字字句句,带泪带血,都是聂真真拼尽了力气才说出口的。她是真的为了韩澈好,对于邵婷的芥蒂,此刻她也无暇顾及了。 “呵……放过你?如果放过你,我这么多年的仇恨要怎么算?”韩澈紧握着枪的手在微微颤抖,此话一出,他自己先是吓了一跳,他在说什么? 地上跪坐着的人,原本混沌的双眼煞那间露出了惊疑的神色。从那苍白的脸色中穿过短短的夜色投向他。 “你……说什么?”聂真真问的吃力,这句话近乎是在自言自语。 韩澈挪着步子靠近她,这一次她没有阻止,看着他在她面前站定,蹲下了身子。 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是亮晶晶的一片,韩澈皱了眉,伸手想要逝去她的泪水,身体本就虚弱,还这样哭,怎么受得住? 聂真真一偏头,斜睨着眼,一字一句的问到:“你刚才说什么?” 韩澈的手沾上她眼角的泪,却迅速被她躲开了,尴尬的举在半空指尖咸涩微凉,心中愈发愤懑。 “没听懂?那我就告诉你,你母亲欠我的,要你来还给我!” 韩澈想也没想,愤怒违心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这话里的意思,他自己也没细想,却给聂真真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夏日的夜风,夹杂着海腥味,有一丝丝的甜腻。 聂真真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这么英俊,想着他车上那张父母的合影,他惦记的是韩溯还是邵婷?现在已不言而喻。 “果然如此。”淡淡的四个字,聂真真感到心脏被撕裂开般一样,可是很奇怪,怎么就停止了哭泣。 所有歇斯底里的宣泄方式,只能说明你还有力气,还有情绪,那种入骨的疼痛,原来,连流泪的力气都会丧失! 她缓缓站起身,扶着膝盖艰难的转过身面对贺明宸。苦涩的一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们回家吧。” “好!”贺明宸担忧的神色难以掩饰,韩澈的人依旧挡住他不让他走近一步。 聂真真坚定的往前走着,停在那人面前,只看着贺明宸笑到:“放开他。” “嘭!” 又是一声巨响,和车门关上的声音不同,是枪声,响彻在辽阔的夜空。 聂真真冷笑着:“要杀我吗?还是明宸?不管你怎么做,我们都……” 转过身,韩澈举着的枪支对准的却是——他自己的太阳穴! 五官在夜色中投下浓重的黑影,背着光,聂真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岿然不动,屹立在车门前。 手握枪曲臂抵在太阳穴处,薄唇勾勒出诡异的弧度,凄绝的一抹冷笑:“你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总裁!” 小四和李欣忍不住发出声音,韩澈根本不予理睬,只看着聂真真,食指搭在扳机上,只需轻轻一动…… “太太,您别闹了!” 聂真真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她终究还是心软了,她从来不敢冒险,更加不敢拿韩澈的生命来冒险。 “过来,我让你过来!” 韩澈暴怒的声音直指聂真真,过于激动,沙哑着,也有些尖锐。看她犹豫着没有挪动分毫,枪口又往太阳穴靠紧了几分。 “不……不要!我过来!” 聂真真呼喊着,冲到他面前,双腿已经发软,到了他面前,直接跪倒,韩澈手一松同样跪倒了将她抱进怀里。 聂真真在他怀里颤抖着身子,显然被他的举动吓得不轻。 “别怕,只要你回来,我不会怎么样,乖!” 韩澈轻柔的话语根本不能缓解她惊恐的情绪,相反的只能让她更加害怕。 她颤抖的愈发厉害,韩澈皱了眉探向她的额头:“是不是烧的厉害了?” 聂真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烧的厉害了,只是听见牙齿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冷啊。 “韩澈!”贺明宸远远的看着,心急如焚,韩澈显然已经不管不顾了,从他掳走聂真真开始,就应该想到他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肩膀上被人轻轻一拍,正是刚看完了热闹这才慢慢走过来的君老大。 “啊……”君老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 “我说,韩哥,你这是哪一出?这个小丫头,你还来真的了?”他问的好似漫不经心,看向韩澈的眼神却是带着热切的渴望,仿佛这个问题对他而言真的很重要。 韩澈没有回答他,或许连他在问什么都没有在意,抱起怀里的人走回车上。 “哎,好吧,今天送你一程,韩老爷子还在家里等着你们两呢!”君老大戏谑的笑着,看韩澈紧绷的身子脚步稍一停滞,抱着聂真真进了车里。 “君老大……” “你急个什么劲儿,这人一带回韩家,还不是你的,咱不急于这一时啊!”君老大一把揽过身边的贺明宸,调侃的说着,眼里戏谑的光芒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带着杀气的狠戾。 在韩振天和君老大的联合追击下,韩澈带在身边为数不多的势力根本不是对手,韩澈没那么笨,做些无谓的挣扎。 前后都有君老大的人,拼起来,也未必能够取胜。 “小四,前一段时间准备的事情,回去就可以着手办了。”韩澈的手指梳理着聂真真散乱的长发,指间柔顺的触感,抚平了他方才焦躁的内心,在这种被围堵的似乎看不见未来的时刻,他竟然生出一种希望。 聂真真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竟然露出了孩子气的笑。 韩澈低下头,吻上她的嘴角,胸口剧烈跳动,熨进她心里。 第127章:带回韩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通往韩家本宅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聂真真一路都被韩澈抱着,满心的疑惑。她并不明白,既然已经注定逃不开了,那么韩澈这样以死相逼不让她跟着贺明宸回来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靠在韩澈怀里,由他带来的惊惧、疑惑和恐慌点点交织在一起。 “到了。” 一路上韩澈都不曾低头看她,到了家门口才低下头冲着她淡淡一笑。那笑容就像平常的夫妻结束了漫长的旅途,丈夫正在唤醒他疲惫的妻子。 然而聂真真看得很清楚,他的下颌角绷的很紧,能够看见里面猛力咬合的磨牙。他在竭力隐忍或是下什么决心?这是他的习惯,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掌握的很清楚。 被韩澈抱着走下车,夜色中,韩振天拄着拐杖,正站在门口。 “真真!”聂绵卿第一个冲了上来,几个下人也忙跟在她身后,想要接过韩澈手中的人。 聂真真经过这么一颠簸,身体的确是疲惫到极点。韩澈也没再坚持看着聂绵卿带走了她。 贺明宸这时也下了车,迫不及待的样子让同座的君老大又忍不住发出冷笑。 “走!”君老大冷哼一声,带走了自己的人,掺和别人的家事,他一向没有什么兴趣。 车子开出有一段距离,鬼使神差的他竟然回过头去,聂真真正被人搀着正在通往花园的路上,苍白的脸上净是疲病之色,大概是不想让聂绵卿担心,正努力的强自欢笑。 有那么一刻,这个被称为君老大的男子,藏在面具下的脸孔,松动了,嘴角轻挑一抹温暖的笑意。 “你……回去。”韩澈也没看身后的人,在他的脚步靠近的时候,长臂一伸挡在了他身前。 “……”贺明宸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强硬霸道为所欲为的男人,和他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在他掳走聂真真后,先前努力伪装也难以维持。 贺明宸看看韩澈,又看看韩振天,不死心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小四带着一排兄弟立刻堵在了他面前。 “爷爷……” 脸侧掌风迅疾扫过,韩澈一记直拳狠狠落在他腹部,用力之猛,加上速度过快,疼的他五脏俱裂。条件反射的捂住腹部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没能掌握好重心,跌落在地上。 韩澈缓步走到他面前,阴鸷的双眼剜向他,大掌反常的抚摸着他嘴角渗出的血丝,轻笑到:“回你的贺家去,还有,爷爷也是你叫的?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她……已经跟我结婚了,户籍上还是原来的名字,叫做聂真真,凭贺家的本事,想要证实这件事并不困难……” 他的语调极为平缓,娓娓道来,陈述的却是让贺明宸惊诧万分的事实。 “韩澈,你疯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顾不得身上的伤,贺明宸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实在太过疯狂,他怀疑他的脑子里是不是还有“理智”这种东西。 “没想干什么,倒是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勾引我的妻子?”韩澈语气渐渐冰冷,质问着,堂而皇之。 贺明宸急怒攻心,一把抓住韩澈的衣领:“韩澈,你醒醒吧,不要执迷不悟了。这是……”因为另一方是他心爱的女孩,“**”两个字在口中打了几个转,就是无法脱口而出。 “滚!”垂眼看了看贺明宸抓在领口的手,轻蔑的拨开,重新理了理,站起身,不想再跟他废话。 韩澈跨过韩振天先一步走近别墅,父子两擦肩而过,韩振天浑厚苍老的声音唤到:“澈儿……” 韩澈的脚步短暂的停滞,短的让人以为不过是一种错觉。他就那么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撂下年迈的父亲苍老的身影孤单的印在门前。 韩澈这一时的阻挡,其实是毫无意义的。在当晚,韩家便风云突变,情势在那晚之后,发生了大逆转。韩家的天,或者应该说A市的天变了。 聂真真的病情皆是由于劳累和忧心引起,在家里养了数日之后,也已经没有大碍。 她隐隐觉得有些奇怪,聂绵卿日日陪在她身边,但从醒来过后就一直没有见到韩振天还有……韩澈。 “妈,爷爷呢?他怎么一次也不来看我?”聂真真看着聂绵卿往衣柜里放衣服问到。 后面关于韩澈的话,她想问没敢问。韩振天既然出动了各方势力拦下他们,那么现在,韩澈还好吗?韩振天有没有继续为难他? 听话听音,聂绵卿关上衣柜的门,扭过头来仔细的看着聂真真,那目光一错不错,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在她脸上打量。 聂真真本就心虚,被她这么一看,很容易就看穿了,扯扯嘴角虚弱的笑笑。 “妈,你别这么看我。”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还存着那种心思?你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聂真真听她这么问,慌忙摇头否认:“不是,我……哪里有这个胆子……” 说到后来难免底气不足,这种心思,她也并不是从来没有过,如果那时候不是听说了邵婷的事,那么今天被抓回来的的确就是心甘情愿跟他一起私奔的聂真真。 “那就好,韩澈你别管了,现在他也不在A市,老爷子……”聂绵卿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心谨慎的样子,低声接着说到:“老爷子带着他出门了。” “出门了?”聂真真后背一阵紧绷,条件反射的坐直了,紧抓着聂绵卿的手,面上全是焦急担忧之色。 “你这丫头!还嘴硬,亏得老爷子出马了,不然……由得你们这么闹,那还了得?”聂绵卿脸都青了,大有教女无方的懊悔感。“不知廉耻”这些字眼,太过恶毒,她只在心里滚了几遍,然后又尽数吞了下去。 “妈,我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想知道,韩澈现在怎么样,爷爷把他怎么样了?”聂真真紧抓着她的手不放,那么强大的韩澈,遇上更强硬的韩振天,会不会受伤? “你别问了,我也不知道!”对于聂真真明显的担忧,聂绵卿显得很焦躁,她虽然理解男女相爱的心情,却不能理解明知是叔侄却仍然执迷不悟的两个人。 “明宸就快来了,你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什么端倪来,丢了这门亲事,我跟你没完!” 聂绵卿说着咬牙气冲冲的出了房门,然后就看到楼梯拐角处,贺明宸匆匆的小跑着上来了。 脸上换上融融的笑意:“来了?刚刚才醒,这会子脑子估计还没清醒,你正好陪她聊聊,省的一会儿迷瞪着吃不下晚饭。” 贺明宸答应着进去陪聂真真。 因为聂真真的身体状况,两人的订婚仪式被推迟了。这是韩振天在几日之后回来做出的决定。 韩振天是一个人回来的,一同回来的人里并没有韩澈。聂真真躲在楼梯的拐角处,握着扶手的手苍白无力。 楼下是韩振天抱歉的在对贺明宸说,因为她的身体不好,又给贺家带来麻烦云云。 聂真真骤然转身回房,掏出许久不曾用过的手机,拨通了韩澈的号码。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很蠢,可在看到韩振天一个人回来之后,那些拼命压抑的理智瞬间不翼而飞。 电话那头是意料中的冰冷坚硬的女声,无论她拨多少遍,都只是冷冷的重复着同样的话语。 “韩澈,你……好不好?我想你,可是……对不起……” 在贺明宸走后,聂真真鼓起勇气敲响了韩振天书房的门。 韩振天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举,她的手只是在木门上敲了一下,就听到里面老人的应答。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椅子里,而是拄着拐杖站在落地窗前。身子呈45°角侧对着聂真真,只这个侧面,乍一看,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韩澈站在那里。 从身世揭开以来,老人在她面前一向是一副慈爱的面孔。像这样她已经站在他面前,他却看也没有看一眼,是鲜少有的。 老人直直的看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聂真真几乎以为刚才那一声“进来”是自己的错觉。 “初夏啊,明宸不好吗?”韩振天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等聂真真开口劈头问道。 聂真真心思完全在韩澈身上,一心只想从他这里问问韩澈的情况,没料到他会扯到贺明宸,一时忘了回答,那样子看在韩振天眼里就好像是难以启齿。 “呵……”韩振天冷笑一声,笑到后来,竟有些咳嗽,聂真真急着上前,却被他制止了。 “不用……初夏,明宸不好的话,爷爷还可以给你选更好的,你……懂吗?”因剧烈的咳嗽,老人苍老的脸上泛着潮红,气息不稳,粗喘着顺着气。 满腔的话,被这一句话堵得结结实实。 聂真真想,自己什么都不用问了。韩振天的话就是最好的回答了,要想韩澈回来,自己就必须按照他安排好的路走下去。 那一刻她尤其心疼韩澈,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被自己的父亲逼着做着什么样的事情? 睫毛上沾了浓重的雾气,眼前韩振天的影子模糊的看不清。 “爷爷……初夏知道,明宸很好,初夏很感激爷爷的安排。”聂真真恭敬的转身离开,一步步。 第128章:杳无音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爷爷,其实,您不必这么做,初夏并没有想过要怎么样,和明宸订婚,我是心甘情愿的。 “爷爷都知道。” 这是韩振天给她的回答,这个回答里包含太多的意思,每一个都足以让聂真真心痛万分。 那天晚上,聂真真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是她穿着婚纱和贺明宸订婚的场景,场景人物都是模糊的,但她很肯定那就是他们。 梦里面吵吵闹闹的,都是欢声笑语。她在人群中寻找着韩澈的身影,没有找到,然后就天真的扬起笑脸问韩振天:“爷爷,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叔叔怎么没有来?他不为我高兴吗?” 韩振天的嘴咧开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梦里的她噘着嘴好像不太高兴。 然后就听一声巨响,整个梦境里充斥着一股火药味,这味道聂真真很熟悉。 梦境里透出一丝亮光,一袭高大的身影悠悠然投射进来,韩澈举着枪冲了过来,却被四面而来的人挡住了。 他急的不行,她却冲着他笑:“叔叔,你看初夏像不像妈妈?” 韩澈什么也没说,举着枪就朝着太阳穴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那一声巨响,惊天动地,聂真真直接从梦里就醒了过来,紧捂着胸口,脸上身上全是汗。 房间里一片安静,从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一两丝微光。天,已经亮了。 一身汗渍很不舒服,聂真真起身简单冲洗了换了干净的一副重新躺在床上。 通往阳台上的玻璃门上依稀有些动静,聂真真一开始也没有在意,但渐渐的倒像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迷迷糊糊合上的眼睛陡然睁开了,迈着步子走到玻璃门前,拉开窗帘的一角。 掀开窗帘的那一瞬间,心口狂跳着,内心里隐隐有些期待,又觉得这种期待太过大胆了,稳了稳心神,看到小四正敲着门,小声的叫着她。 没有多想,聂真真匆忙将门打开了:“小四哥哥,韩澈呢?” 小四脸上露出难色,还有些惊讶和失望:“这个,我们还没有找到,小姐不能打听到吗?小四就是为了这个才来找小姐的。” 听小四这么一说,聂真真整个脸都垮了下去,小四是韩澈的心腹,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韩澈去了哪里,那现在韩澈会不会很危险? “这可怎么办?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总裁的消息都没有。” “不会的,爷爷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会把自己的儿子怎么样的。”聂真真脸色已经透白,却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儿子?儿子又怎么样?当初大少爷还不是……”小四一时焦急说出口了才惊觉说错话了。 “小姐,既然您不知道,小四就告辞了……”说着欲言又止的又看了聂真真两眼,想想补充到:“如果有什么消息,请您务必告诉小四。” 聂真真郑重点点头,门边传来了脚步声,小四几个纵身便从阳台上飞身落入了花园的地面,闪入树丛很快没了踪影。 聂真真紧握着拳,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一天贺明宸来的时候,聂真真显得比以往都要热情。韩振天看在眼里,当然明白她的用意,他的手段虽然是狠辣了一些,但却也是发自内心的为了两个孩子好。 随着聂真真身体的康复,订婚的事情再次被提上日程。 各项事宜都商量妥当,也做了分工,热热闹闹的筹办起来。接下来的一天,贺凌云提起,两家到了这个程度,应当挑个日子一起吃顿饭。 当贺明宸将这个消息告诉聂真真的时候,二人正在一起给球球洗澡,聂真真一失神,球球就从澡盆里窜了出来溅了她一身水。 “呵呵……真调皮!”贺明宸赶忙去追球球,聂真真蹲在原地,内心遏制不住的激动。 两家人一起吃饭的话,韩澈也会来吧?她对两人之间也深知不可能了,原本因为邵婷而起的那一点怨愤现在也差不多忘却了。就像那天她对韩澈说的那样,只要他们都能好好的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 约定的那天,贺明宸提前了两个小时来接她。 聂真真经过精心的打扮,因为年纪小,难免还是会显得有些稚气。但有一种人,小的时候不会显得多稚嫩,老了以后,也不会显得有多老,聂真真刚好就是这种人。时光停在她最美的年华,经年不变。 贺明宸很有耐心的等着她穿衣打扮,因为很清楚,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只有聂真真知道自己有多心不在焉,她在等,等着韩澈的出现。可直到坐上贺明宸的车,韩澈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她以为韩澈不会来的时候,韩振天却笑着说:“你们先去,我和你卿姨还有你叔叔,我们一会儿就到。” 不是她疑心,韩振天看着她的目光分明是带着某种暗示的。 约定的地点在A市最顶尖的法国餐厅,定了最好的包厢,聂真真和贺明宸到的时候,贺家的人都已经到了。 贺凌云、贺明轩、贺明彤她都是认识的,只有坐在贺凌云手边那位高贵的夫人,聂真真从未见过。但一看也知道她是贺明宸的母亲无疑。 在贺明宸的介绍下,聂真真含笑一一行礼。 贺太太应当已有四十朝上的年纪,但因包养的很好,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长相很是清隽,贺明宸很大一部分遗传了母亲。 初初见面,聂真真能感觉到贺太太的性子比较冷淡,笑意都是浅浅的。 头一次见准儿媳妇,贺太太难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从年纪问到学校,从兴趣爱好问到平日里爱吃什么。 虽然并不是什么苛责的问题,贺明宸还是看出聂真真很紧张,在餐桌下握紧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心出了汗,默不作声的替她擦拭着,掌心贴着她的。 终于在母亲连串的问话中皱了眉:“妈,您慢点儿问,初夏……还小。” 贺太太一怔,随即笑了:“是是,都是妈不对,不该这么急,该慢慢来。” 她的语气是欢愉的,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对于儿子直白的袒护未婚妻显然是高兴的。尤其眼前的聂真真,家世、相貌、学历都是一等的,贺凌云虽然对不起她,但为儿子选的这门亲到的确是不错。 说话的时候,聂真真尽量都半垂着头,面对长辈总是要谦逊些,贺明彤坐在她的斜对面,聂真真能感觉到她时不时投射过来的带着敌意的目光。 贺太太又拉着聂真真闲话了一会儿,韩振天和聂绵卿也便到了。 聂真真不动声色的在二人身后张望了一会儿,眸光黯淡下来,韩澈没有来,尽管出门的时候韩振天提到了他,可是,他还是没有来。 一同失望的还有同座的贺明彤,只不过二人均不显山漏水的掩饰过去了,难的的默契,席间也并没有人提起韩澈。 没有韩澈,整顿饭气氛依旧很是融洽,贺太太虽然不健谈,但因为对聂真真很是满意,话也比平常多。 在餐厅门口送贺太太上车的时候,贺太太紧握着聂真真的手,笑着说:“以后让明宸带你来我这里,我平常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花花草草,你不是正在养身体吗?花草最是修身养性,走动走动,对身体也有好处。” 聂真真都一一答应了,目送着贺太太上了车。贺太太上下打量着聂真真,暗自嘀咕着:和妈妈长得真是像啊!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贺太太和贺家其他人并不住在一起,送完了贺太太,寒暄了一阵,其他人才陆续离开。 贺明宸和聂真真最后才走,用贺明宸的话说,他还舍不得送她回家。这一句话,把聂真真成功的闹了个脸红。 结果两人拖拖拉拉的就到了A大。 正是学生上晚自习的时候,教学楼里一片灯火通明,映照着里面莘莘学子求知的脸庞。 “啊……好羡慕啊!”聂真真歪在贺明宸身上叹息,本来自己也应该是这里面的一员,不过现在想想都是个奢望。 贺明宸轻笑着捏捏她的鼻子:“着什么急?以后等你身体好了,想要念书还不是有的是时间?你这以后的日子左右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做。” 聂真真闭上眼,不置可否,以前努力读书是为了将来能够自立自强,现在读书,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了。 晚风吹来,飘过一阵清新的花香,聂真真想起那些下自习的夜晚,韩澈的车停在校门口,颀长的身子靠在车门上,手里夹着一根烟,看着她走出来,明明是高兴的,却要做出不耐烦的样子。 “明宸我们去后面走走?” 虽是征求意见,却已经拉着贺明宸往前走了。 脚步停在学校人工湖的石桥上,忍了一晚上的泪水终究落下。贺明宸一惊,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 “怎么了?怎么突然哭了?想要上学的话,明天……” 聂真真突然踮起脚尖将贺明宸紧紧抱住,哽咽的口吻像是在撒娇,却很是焦急恳切:“明宸,订婚过后,我们就结婚吧,好不好,我想快点结婚。” 第129章:看到他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飞机就要降落,广播里是空姐清甜的声音,温馨的提示着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关闭通讯设备。 降落的过程中,机身掠过棉花一样的云层,阳光穿透云层射在身边女孩消瘦白皙的脸上,贺明宸不由笑了,伸手替她掠起耳边的长发。 身上的毛毯往下一滑,浅睡中的聂真真猛然惊醒,下意识的伸手擦了擦嘴角,自己竟然又睡着了。不好意思的望向贺明宸,贺明宸浅笑着靠近她,太过亲密的距离,脖子上涌上一股强烈的窒息感。 贺明宸拉过两侧的带子在她身前“咔哒”一声将搭扣合上,也许他是无意,也是他是有意,这个姿势太像是在邀吻。 最近这一段时间,他这样若有若无的靠近比以往更多了,自从那晚她说了想要快点结婚之后。 思维有片刻的游离,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做了,也许她也不会拒绝吧? “好了。”贺明宸揉了揉她的头发,重新在位置上做好,随之也带走了方才暧昧不清的热潮。 从机场出来,早有贺家的人等在闸口。 两人这次是一起去米兰定制婚戒的,尽管聂真真一再坚持并不需要,但在贺凌云、韩振天的一再坚持下,她也不好推辞。 定制婚戒不过是顺道,事实上是去了美国给聂真真的身体做了一番详尽检查,在得到“暂时没有异常,需要注意调养”的结论后,贺明宸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贺明宸推着行李车,望着一旁哈欠连天的聂真真忍不住笑到:“这么困?这一趟出门,净看你睡觉了。” 聂真真揉着湿漉漉的眼睛无奈的摇摇头:“认床,在哪里都睡不踏实,还是回家好。” 此刻她神态慵懒,口吻也是软软的,有些像是撒娇。贺明宸很享受她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的娇态,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远远看去,两人在人潮蜂拥的机场大厅,那也赫然是郎才女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聂真真慢悠悠的走着,不妨身后一阵巨大的冲击力,险些将她绊倒。 贺明宸眼疾手快,将行李车一推,拉过她,她才没至于被撞倒在地。 “没事吧!”贺明宸将聂真真完全包在怀里,而撞她的那个人已经钻进了人群中。 聂真真失神的看着那个身影,颀长挺拔,一身休闲的装束,头上顶着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脸上还带着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唯一露在外面的嘴唇也被他用手挡住了。 撞上她之后,只略侧了侧身子,没有一句道歉的话,就连随意的点头致歉都没有,迅即闪入了人潮。 聂真真捂着胸口,一颗心狂跳不止——化成灰也会认得你这句话,可能有些夸张。 但是,这个撞了她的人,虽然是和以往的韩澈完全不一样的装束,却分明是韩澈! 她在怔愣了片刻之后,脑中一个激灵,立即推开了贺明宸朝着他的方向跑去。 明明就在眼前,不过是擦肩而过的时间,看着他跑了过去,担心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了早点见到他平平安安的,甚至主动提出提前婚期。怎么能看着他在眼前走失掉? “韩澈!” 聂真真纤细的声音一出口,尖锐的划破了机场大厅,却立即被嘈杂的人声覆盖住了。 她的呼喊和这浩淼的人流相比,不堪一击。 饶是如此,她还是清楚的看到,那个身影顿了一顿。是韩澈,一定是韩澈没有错! 他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这里?他去了哪里?为什么要避开她? 那微弱的回应,让聂真真更是卯足了劲追赶,单薄纤细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中,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可韩澈的身影还是离她越来越远。 “韩澈!韩澈!”聂真真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身处何处,她和他又是怎样尴尬的关系,她只想确认他是不是好好的,只是这样而已。 意外实在太多,一只健壮的长臂突然伸出挡在她面前。 “哟,这不是韩澈的小妻子吗?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聂真真一抬头,对上梁骏驰俊美的脸庞,他那种介于两性之间堪称妖娆的美,此刻配上极端戏谑的表情,只能让聂真真无比憎恶。 “你放开!别挡着我!”聂真真咬牙,伸手推开他挡在身前的胳膊。 梁骏驰猝不及防,倒是被她推开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她还没跑出两步,就再度被他拉住了。 “你!你要干什么?”聂真真看看他,又看看机场门口已经坐上车子的韩澈,心里的焦急化为怒火,喷射在梁骏驰身上。 “呀,我没干什么啊,同学,你就是这么对教授的?”梁骏驰一脸无辜,手上却依旧没有松,那表情似乎是在指控聂真真不懂礼数,还有点莫名其妙。 韩澈乘坐的车子已经由门边扬长而过,聂真真知道,现在就算出了门上了车子,也未必能赶得上了,也无心跟梁骏驰多言。 刚才过分的激动加上剧烈的奔跑,耗费了大量体力,现在又陷入极度的失望,身体一下子松了,无力的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擦拭着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 梁骏驰起先看她蹲在地上,也没有意识到她是在哭,伸脚踢了踢了她的鞋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问到:“喂,怎么了?” “你走啊,别烦我!”聂真真一挥手正好挡在梁骏驰笔直的双腿上,不费什么力气就将他推出了好几步远。 梁骏驰认识到自己得罪了这位小姑娘,双手抱胸,拖着腮帮子在一旁思索了一会儿,才在她身边蹲下,眨着那双迷人的丹凤眼,期期艾艾的说到:“对不起啊,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聂真真本来只是压抑着哭,被他这么一问,干脆放声大哭起来。“你,都是你……我看到他了,我刚刚真的看到他了!” 梁骏驰俊美的脸上难掩错愕之色,她说的他是指的——韩澈? 她低着头,拨弄着长发,哭相渐渐难看。 梁骏驰一向以相貌自负,就是女人,也没有几个能赛得过他,在他眼里可以称之为漂亮的女人,几乎没有,而仅存的几个,他又入不了眼,所以虽然是梁家的二少爷,又是A大的教授,却依旧单身。 那么,他现在心里怪异的感觉是因为什么? 一个小丫头片子,基本的修饰都不会,甚至连眉毛也不曾修剪过,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可他却觉得,此刻因为和爱人擦肩而过而失声痛哭的女孩,有着摄人心魄的美,这美无法形容,却足以让他——怦然心动! 没有多加思索,伸手将痛哭流涕的女孩抱进了怀里,笨手笨脚的安慰她:“好了,我再给你找回来,不就是韩澈吗?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习惯可怕,殊不知,承诺更加可怕。 聂真真也没有当真,只当他是敷衍自己,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蹭在他HugoBoss衬衣上,仿似报复一般的行为,惹得梁骏驰直想笑。 “初夏!” 贺明宸穿过人群,总算是追赶到聂真真身边,她刚才突然推开他,不顾一切的往前跑,真是吓坏了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劲头,一钻入人群就难找踪影了。 他在二人面前站定,气喘吁吁的望着两人,惊讶万分的望着梁骏驰,结结巴巴的开口:“你……梁……骏驰?怎……怎么?你们?” 梁骏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动你的未婚妻,她这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梁骏驰没有说出她是为了追赶韩澈,聂真真擦干了眼泪,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刚才那一点不快发泄过后,也慢慢消失了。 “我们回去吧!谢谢你,梁总。” 贺明宸拥着聂真真除了机场,对于聂真真的异常他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明白,却没有多问。 梁骏驰扭着脖子,看着两人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个丫头,就算是跟韩澈不行了,就非得更这个小子吗?软趴趴的,一点也不好玩,要磨练成韩澈那样的男人,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 身后人影闪出,恭敬的立在他身后。 “老大,已经妥了!” 梁骏驰围起唇瓣,一仰头,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将前方的聂真真惹得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还冲着他笑了笑。 什么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他活了三十年,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古人果然是笔下生辉,形容的如此贴切,太他妈贴切了! “好,派人照顾好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勾起唇角对着身后的人做了吩咐,而后低声喃喃自语:有意思的小丫头。 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吹着自在的口哨,往大厅慢慢踱着步子。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停在了他面前。 也不等人开车门,他自己拉了车门走了进去。 车上已经坐了一个人,看见他慢吞吞的吹着口哨上来,很是不耐烦,压了压头上的棒球帽,低声喝道:“花孔雀,要么走,要么滚,你选一个!” “走!”梁骏驰一挑眉,心情好,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车子缓缓的行驶着,梁骏驰突然打断了本是沉默的氛围,邪笑着问到:“嘿,你的小妻子,真是很可爱啊!” 旁边的男人,险些让口水给噎死。 第130章:借酒浇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贺两家联姻,在A市可谓是一时间的佳话,其中各种或艳羡或嫉妒的话语当然都不会缺乏。 聂真真在家里足不出户,光是看看新闻网络媒体也能够知道一些。但她也只是一笑而过,对于这些,她压根不在乎。 她只知道,订婚的日子近了,韩澈还是没有在韩家出现。那天在机场,她一定没有看错,而且韩澈对于她的呼喊也是有回应的,她能肯定,韩澈现在就在A市,至于到现在也没有出现,究竟是韩振天的意思呢?还是另有隐情? 介于这种疑惑,聂真真装着胆子向韩振天做出了试探。 她很委婉的告诉韩振天,她和韩澈还存在手续上的问题。韩振天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他的那种从容淡定,让聂真真明白,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不在意的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看她的目光依旧是慈爱的:“不用担心,以前的身份都不要了,不用那些反复的手续,爷爷也能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 聂真真当时还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但当第二天,韩振天将一个文件袋交到她手里,她拿出来一看,里面是一系列的证件。 证件的第一页都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工整的宋体字,“韩初夏”三个字堂堂正正,却灼伤了她的眼。四四方方的框里,贴着她抿嘴微笑的照片。 眼睛一热,疾步走到写字台下,翻出最底层的盒子,取出里面那两个红色的本子。 上面并肩坐着微笑的两个人,幸福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充斥着眼角眉梢。 空白的纸张上,他们的名字被并排写在一起! 再看看手中所有“韩初夏”的证件,聂真真仰头,想要将里面滚烫咸涩的液体倒流回体内。 原来,他们已经回不去了。聂真真已经从这个世上被抹杀了,以后这个世上,不再有这个人! 那天在机场看见的那个高大身影在她心底越走越远,一同带走的还有她的三魂七魄,她的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般,空洞的只剩下躯壳。 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不管她如何暗示自己,逼迫自己忘记,韩澈,终归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吧,就算她说她不在乎他喜欢邵婷,也来不及了吧?!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订婚、结婚,让韩振天放心,然后看韩澈平安的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她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承诺、海誓山盟在这一刻无比清晰的涌现在脑海中。 懊悔和心疼,将她围剿,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内心。 也许那时候她跟他私奔了,凭着韩振天的本事,还是一样能够将他们分开,但那样的话,起码她不用背负这样沉重的罪恶感……无法回去了,她除了顺从,再无他想。 订婚前两天,一直在下雨,即使下雨空气也没有意思清凉的气息,憋闷的厉害。 到了前一天,雨势依旧很大,聂绵卿看着窗外的雨,一边确定第二天的订婚仪式,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晴,总是要做好两手准备才行。” 然后就起身继续打电话,听着像是在确认如果下雨改成全室内的方案。 晚上聂真真躺下的时候,雨势不但没有小,反而成了倾盆之势,夹杂着狂风,扑向玻璃门,发出闷闷的击打声。 第二天要早起,她也就睡得比较早。迷迷糊糊的似乎感觉到身边有浑厚冰冷的气息萦绕着,她在睡梦中皱紧了眉头,睡得很不安稳,想要睁开眼,又睁不开,她每天服用的药物里多少有点安神的成分。 这种感观太强烈,她挣扎许久,终于从梦中惊醒,猛的坐起身子,却发现真的只是一场梦,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有韩澈的影子?他,是不会再来的了! 这么想着,不由下地走向了玻璃门窗,他们最甜蜜的那段时光,他就是天天从这里跨过来,冰凉而火热的吻,他们夜夜激烈而缠绵…… 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没有看见门外的阳台急速闪过的人影,还有匆忙留在地面上尚未燃尽的烟头,明灭的一点火星子,立即被大雨给浇灭了,灰烬混入雨水,氤氲的不过是细小的一滩子。 第二天,天却晴了。 黎明的时候,雨骤然收住,艳阳从海平面喷薄而出,高高的挂在了瓦蓝的天际。 韩贺两家都十分高兴,感叹着说这果然是个好日子,都无比佩服所定下的日期。 聂真真穿着得体的婚纱,包裹在华丽的衣裙里。 长长的绸缎般的黑发被高高盘起,刻意的一两缕垂荡在胸前,于端庄中现出一两丝俏皮。 闪耀的钻石皇冠簪在发间,装点之用,并不显得喧宾夺主,别具一番风味。 她个子高挑,身材纤细。定制的婚纱,腰间系着一条金质要带,垂下颗颗碎钻。随着移动,闪耀着流光。 即使是这么喜庆的日子,她也只是淡淡的化了妆,增添了几分妩媚之气。 腰身那里收的极为到位,裙摆在空中划过一个个美丽的弧度,最终又优雅垂向地面。 她轻轻抿唇,微微转身,提起裙摆。 韩振天站在门口,朝着她伸出手,她将手递到他掌心,一同交出的还有对于韩澈安危的托付。 即使只是订婚,仪式还是有够繁复,碍于两家的名望和地位,宴请比起仪式本身更加繁杂。 交换戒指之后,聂真真便同贺明宸一起,由两家长辈带着敬酒。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聂真真看得眼花缭乱,也记不住相似的面孔、不同的名字。 在经过梁家这一桌的时候,看到了梁初雪,她才有了些精神。然后,不可避免的也见到了梁骏驰。 和梁骏驰酒杯碰触的那一刹那,她很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当时她被梁初雪拉住,离了贺明宸有一定的距离。他就靠在她的耳畔,低声说到:“不是让我帮你找韩澈吗?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喧嚣的宴厅里,登时所有的人声聂真真都听不见了,她慌乱失态的握紧梁骏驰的手,想要问他话里的意思,却紧张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不过片刻,梁骏驰脸上那一丝暗含深意的笑已然敛去,换上了茫然无措的表情,斜挑着眼角,泛着迷离的眸光。 贺明宸已经返过身,拉着她继续走往下一桌的客人。 整个过程结束之后,贺明宸要送聂真真回家,聂真真推说很累,回去了也是要睡觉的,左右有司机,不用麻烦让他再跑一趟。 加上连贺太太都在调侃儿子一刻也离不开这未过门的妻子,看来得快点把结婚也办了才行,贺明宸被说的不好意思了,嘱咐她回到了家一定要给自己打电话,才看着他同韩振天、聂绵卿一同返回韩家。 然而,那一天,聂真真并没有给她打电话。 回到韩家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梁初雪打电话。梁初雪接起电话,惊异之余调侃她居然会想起来给她打电话。 聂真真无心跟她说这些,劈头就问她梁骏驰的号码。梁初雪听她语气焦急,问她她也不多说,记下了号码,道了谢就匆匆挂断了。 她这边挂了梁初雪的电话,就拨通了梁骏驰的。 韩澈看着茶几上闪烁的手机屏幕,一脚踢在梁骏驰身上,口气十分恶劣。 “你都擅自做了什么!” 梁骏驰被他凶的莫名其妙,抓起手机,茫然的自语:“这谁啊?” 话音刚落,看到韩澈那张阴云密布的脸,茅塞顿开了,但也忍不住惊奇的问他:“我说兄弟,你记得我的号码吗?报给我听听?” “滚!谁会记得!” 韩澈答得理所当然,说完才惊觉,他是什么时候将她的号码记得这么清楚? 从她那次被人掳走之后,他不知道拨了多少遍,就是那个时候吗?他竟然和热恋中的矛头小子一样,记住了恋人的号码? 那个时候,他尚未察觉,那个小丫头在他心里的位置,如果那个时候,他就聪明的知道了自己的心迹,可能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了。 烦躁的在短发上掠了掠,一仰脖,辛辣的液体又是一杯下肚。 梁骏驰冷眼看着,嗤笑道:“还准备在这里窝多久?老爷子手可快着呢,聂真真这个身份,就快被销毁了。” 吧台上是酒杯重重摔落的声音,这些,他都已经猜到了,他身上所有的本事都是韩振天一手教的,比起狠辣绝情,父子俩可谓不分伯仲。 房间的门被推开,穿着绛色一步裙的女子袅袅婷婷的步入房中。梁骏驰丹凤眼微张,立马坐直了身子,笑到:“蔓青,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看这小子,就要酒精中毒了!” 沈蔓青淡淡一笑,扫向吧台上倒了一排的空瓶子,看看依旧闷声灌酒的韩澈,又看看一副吊儿郎当样的梁骏驰,半是恼怒半是嗔的笑到:“多大点事,还至于在我这里解救浇愁?” 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是一怔。身子明显僵住了,喝酒的也不喝了,挂着长腿晃悠的也不晃悠了。 第131章:掌心的温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从不杀人,更加不会对女人动手。 这句话,向来是为明暗两道势力所公认的。但此刻,他矫健的身躯从高脚凳上一个旋身,虎口紧紧勒住的却是沈蔓青的喉咙,以他的臂力和掌力,只需再勒紧两公分,就能轻松要了她的命! 什么道义、伦常,那些男人向来看重的比性命、尊严还要尊贵的东西,只要和聂真真沾上了边,就全然不会对韩澈产生任何约束力! 沈蔓青的呼吸被阻滞住,觉得瞳仁都要随着他的举动被挤出眼眶的那一刻,脑子里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深刻的明白了这一点。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悲哀、无力让她忘了抗争。 “哼……”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 “笑什么?”韩澈的手又紧了一分,他眼前看到的不是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人,而是一个嘲笑自己情场失败的让他厌恶的人! “哎,韩澈,开玩笑得了,你还来真的?”梁骏驰看情形不对,忙伸手来阻止。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混在一块儿,别说体力、实力相当,就是给梁骏驰几分面子,韩澈也无法继续。 何况随着梁骏驰这一声阻断,他也是有些后悔的。手上一松,强大的惯性将沈蔓青摔向地面,头磕在茶几的角上,疼的她眼冒金星。 这下梁骏驰真急了,虽然理解他今天心情不好,可拿自己的女人撒气,不是他一贯的作为,也过分了点。 “韩澈!你小子……差不多得了!有种你就冲到订婚礼上把你老婆抢回来!跟这儿冲无辜的人撒什么气!”梁骏驰说着蹲下身子查看沈蔓青被撞上的地方,松松的头发盖住,后脑勺那里已经鼓起一个小小的包,,不用问也知道磕的有多厉害了。 “你!混蛋!” 梁骏驰作势要起身揍韩澈,被沈蔓青一把拉住了。 她脸色很难看,疼是一部分,但梁骏驰并不迟钝,被韩澈所伤,伤心恐怕占了更大一部分。 沈蔓青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但那意思是显而易见的——韩澈心情不好,她并不怪他。 “疯子,你们全是疯子!”梁骏驰怒骂一声,从地上起来。既然当事人都不在意了,他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充当什么好人? 一踢门,梁骏驰扬长而去。 好半天,屋子里剩下的两人都没有人说话。 韩澈依旧靠在吧台上,杯子里盛满了酒,经过这么一闹,他也不碰了。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了一支烟,是刚才才点上的。偶尔吸一两口,他不动,烟灰便堆积在那里长长的一条。 沈蔓青觉得好了一点,便从地上起来,将吧台上的酒瓶收拾了一下,拿到外面让人处理了。回头看他手里的烟就要烧到手指,忙欺身上来自他手中取下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一切举动行云流水,她十六岁的时候认识韩澈,十七岁就跟了他,照顾他,她大概比他其他的女人都要来的得心应手。 韩澈也没有推辞,静静的看着她做着这一切。 沈蔓青从身后抱住他,下颌抵在他的肩头,想了想才叹息着低声说到:“不是还有我吗?我不可以吗?” 她的手在韩澈胸前交叠,这四个字一吐出,屋子里再度没有了任何声音。 她想起和韩澈的第一次,她还那么年轻,仰望着同样身为少年的韩澈,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傲视天下的豪气。自那以后,她的身体和心都交给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当然也知道,她在韩澈身边算不上什么。韩澈有过多少女人,这十几年来,她数也数不清了。但是这些女人,像阵阵风一样,飘来了,自然也会飘走。 直到那次聂真真在酒吧出现,她猛然意识到,这个女孩似乎是不一样的。不过,老天可怜她,韩澈终于动心的女孩,竟然是他的亲侄女! 到了最后,在韩澈身边的,还是只有她。 她思忖了半天才出口的这句话,在她而言是无边的深情,听在韩澈耳中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他全身的肌肉都因为她的这短短的话语绷紧了,伸手拉开沈蔓青,斜挑着眉眼看她,精雕细琢的妆容,沈蔓青也是个漂亮的女人,虽然纵身欢场,却实实在在只跟过自己,听话懂礼数。 在遇到聂真真以前,他以为,自己是喜欢她的。 谁来告诉他,现在他这种撕心裂肺不见血的疼,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想想觉得可笑,抚额轻挑嘴唇:“谁说我跟她结束了?我和她没完!” 他答非所问,沈蔓青微微愣了。回味过来,觉得他像是在赌气,很少见到他这样,沈蔓青看的愈发心疼,再度抱紧他,轻抚着他的脊背。 她这明显安慰的举动,惹得韩澈极度不愉快,笑的更大声了。 韩振天把他流放到国外,以为凭着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就能困住自己,梁骏驰嘲讽他,现在连沈蔓青也同情他!真是笑话,他韩澈什么时候沦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但他不想多说,他在乎的只是最后的结果。 默不作声的甩开沈蔓青进了浴室,这一身酒气,去看真真的话,一定会惊动她,最近她好像挺敏感,睡到一半还会醒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知道会和贺明宸那个小子厮混到几点。 想着她偎依在贺明宸怀里的画面,心情不免又焦躁了几分。 冲完澡出来,沈蔓青已经铺好床等着他。看他径自走到更衣柜前,脱口问到:“今天还要去吗?” 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大势已定,他这样除了让自己难过,还有什么意义? 韩澈套好外套,听她这么一说,也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韩振天不也就是这么想的,关着他,想在他不在的时候完成这一切。 可是,订婚了又怎么样?就算是结婚了,他韩澈想要的女人也一样得抢到手! 韩澈走了,沈蔓青看着空荡荡的床铺——这些日子,他碰都没有碰过她!她呆坐在床沿上,看着对面镜子里那个依旧年轻的女人,美貌不减,可惜已经无人欣赏…… 韩家森严的防卫措施都是韩澈亲手设置的,当然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会成为自己进入韩家的一道障碍。 不过既然是他亲手设置,除了有些繁琐之外,并不能阻挡他顺利进入韩家。 和往常两日一样,他顺利的爬上聂真真房间的阳台。她的房中亮着灯,这让他心头一喜。她回来了,并没有和贺明宸在一起。 她和那个小子在一起,无论做什么,想想都堵心。 窗帘没有拉上,他侧着身子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在里面穿着睡衣走来走去,手上拿着手机,好像是在打电话。 心里一动,赶忙拨通了梁骏驰的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这个冰冷机械的女音,韩澈第一次觉得这么动听。呆呆的握着电话,转过身盯着聂真真。 她皱着可爱精致的五官,玻璃门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他就是知道,她是在担心他。 他凭空从韩家消失了,如果她一点都不担心,那他也算是白活了一场。 也许是看的太出神,聂真真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的时候他没能像往常那样迅速的躲开,直直迎上她探究惊疑的目光。 屋子里,聂真真正在焦急的询问梁骏驰他那句话的真正涵义,他是不是知道韩澈在哪里?梁骏驰受韩澈所托本来也没有打算告诉她,加上刚才又在韩澈那里闹得不怎么愉快,只是一个劲的跟她打哈哈。 她不妨一转身就看到了韩澈,手机从手中滑落,脚步钉在地上,想要往前挪动,竟是一步也动弹不了。 “韩……澈……”她的唇瓣蠕动着,并没有发出声音。 韩澈的眼睛都亮了,望着聂真真点了点头,手指在玻璃门上轻轻敲击。 聂真真脑子不够用,依旧呆呆的站立着。尽管心里的另一个自己正强力鼓动着她扑进他怀里,去摸一摸他的身子,也想捏捏胳膊、捏捏腿,确认他并没有受伤,是完好无损的。 但她迅速反应过来,韩澈现在出现在这里,韩振天一定不知道,无论出于哪种缘由,她都不能再给他造成任何假象,横竖是不可能,而且,她今天订婚了……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 “韩澈,忘了我吧。”她动了动唇瓣,她不知道韩澈听不听得见,但她想他一定是明白的。 “真真,妈进来了啊!” 身后门外聂绵卿的声音响起,这个时间,她应该是来送牛奶,顺便督促她吃药的。聂真真睁大眼看着玻璃门外一动不动的韩澈,匆忙奔到门边,急速拉上窗帘。身子靠在门上,伸出一只手来贴在身后的玻璃上,轻轻挥了挥:再见了,我的爱人,再见了,韩澈。 心口仿佛贴在冰冷的玻璃上狂跳着,聂绵卿已经端着牛奶进来了。 “站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吃了药,喝了牛奶,该睡了,今天累坏了吧!” 聂真真干干的笑笑,松开窗帘走过去。手心温热的,是韩澈贴上来的残余的温度。 第132章:不疯狂不成爱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段时间,聂真真每天晚上总是习惯盯着阳台上的玻璃门。盯着它发呆的时候,会想,原来那些天感觉到他就在身边,并不是在做梦。 但这种似梦似幻的感觉,在那晚之后,就没再出现了。 有的时候,她会故意装作睡着,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玻璃门前,可门前除了清冷的月光,哪里有韩澈的影子?她不死心,生怕他坐在角落里,就这么错过了。于是拉开门,四处张望。 偌大的阳台上,各色名贵花草在月影下婆娑轻微摇曳,竹制摇椅纹丝不动的停在那里,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人经过的痕迹。 聂真真说不上来自己这种复杂的心情,既希望能够看到他,又不希望他出现。她这种摇摆不定的心绪,一日一日折磨着她的同时,也在给其他人带来无尽的烦恼,终至大祸。 在和贺明宸结婚这件事上,贺太太表现的比贺凌云更加热衷。她和贺凌云不同,贺凌云再怎么疼贺明宸,可他依旧有另外两个孩子,而她却只有贺明宸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唯一的心头肉要结婚了,娶得又是门当户对的心上人,哪个做母亲的会不高兴? 她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到韩家来,完了又派司机接聂真真去她那里,悉心招待自不必细说,疼爱她的架势恨不能把她所有的都倾囊给予这个准儿媳妇。 光是见面礼,贺太太出手的就是一套家传的祖母绿首饰,可见她对于聂真真的喜爱。 这一天,聂真真刚由贺家司机送回韩家,司机手上还提着几只纸盒,都是贺太太“闲来无事”和闺蜜们逛街喝茶,眼瞅着特别适合聂真真才买下的。 聂真真推辞不收,可贺太太坚持说这些都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才能穿戴的衣服、首饰,总归是买了,她不要也只有退掉。说了半天,聂真真也只有收下,否则倒显得她太不近人情。 刚进玄关,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随口说了一句:“陈嫂,帮我倒杯水,很渴。” “哎!” 她在玄关处换鞋,觉得陈嫂答应的不如往日痛快,心想她是不是忙着熬汤什么的,也没在意。 换上拖鞋,这才发现门口的鞋柜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双男士芬迪手工制商务皮鞋。 心头一震,立即明白过来是谁来了。 手一抖,连手上的长靴没在鞋柜上放稳都没有意识到,神志有些恍惚的踏步走上客厅。 还没走出两步,眼前穿着棉布拖鞋的一双脚就进入了她的视线。她不禁紧捂着唇瓣,生怕搅碎了这梦幻一样的场景。 干净透明的玻璃杯,装着杯温水递到她眼前。干净修长的手指,虎口处的薄茧,都是他的痕迹。 缓缓抬起头,忘了去接那杯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韩澈,他回来了,韩振天终于让他回来了! 那晚上,没能仔细看清他。现在正是白天,光线充足,可以让她好好的看看他。 他比以往清瘦了,线条愈发分明,从上到下都收拾的很干净,没有那晚看见的那样残留着胡茬。大概是刚回来,身上穿着休闲家居服,头发也沾着水汽。 他不喜欢吹头发,以往洗了澡,都是趴在她腿上,等着她用毛巾一下一下极有耐心的帮他擦干。 此刻他正视着自己,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如果硬要说的话,似乎是带着那么一点嘲弄的笑意。 聂真真没来由的觉得害怕,这样陌生的眼神,远比他往日的疏离冷漠更让人胆战心惊。 “不喝吗?”韩澈三个指头捏着杯子,似笑非笑的抬起下颌点了点手中的杯子。 聂真真依旧有些呆呆的,只是一味的看着他。 不防,韩澈突然变了脸色。收起了那种嘲弄似的皮笑肉不笑,摇了摇头感叹到:“真可惜,不喝吗?听到你说口渴,我亲自给你倒的。” 还不等聂真真做任何反应,他的三个指头骤然一松,那杯子就从他手中直线落下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玄关处铺就的大理石地板,随着玻璃杯的坠落,发出清脆的一声巨响,而后便是无数细小的碎片迸裂的声音。 “啊!”聂真真下意识的伸手挡在胸前,不明所以的望着他,想要一窥他突然松手的原因。 韩澈会错了她的意,英俊的脸上是明目张胆的狞笑:“看什么?找韩振天?还是聂绵卿?” 也是经他这么一说,聂真真才意识到,刚才在花园里并没有见到韩振天。通常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在花园修理花草,逗逗鸟儿之类的。聂绵卿不是陪着韩振天就是帮着陈嫂在准备晚饭。 但此刻,这两人又在哪里呢?韩澈才回来,他们两没有道理不在客厅陪着的啊! “不用看了,他们不在。”韩澈一掠额前稍长的刘海,踱了踱步子,显得有些不安和焦躁。 聂真真不懂这个“不在”的意思,他们不在韩家?就算是把这句话连在一起又想了一遍,她还是不能参透其中的意思。 “小四,带太太上楼,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让她出房门一步!”韩澈冷眼扫向她,对于她眼里的疑惑视而不见,简单的朝着身后吩咐到。 聂真真这才看清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一群人,那些都是韩澈的心腹,小四、李欣阳都在。 她的心突然紧紧揪在一起,说不出来恐惧袭向她。连日来的担忧在看到韩澈之后化为的巨大喜悦持续了不到5分钟,就被眼前的场景和内心一个荒诞的想法激得烟消云散! “太太,上去吧!”小四走到她身边,并不敢靠近,态度恭敬中透着强硬。 “不,不……”聂真真不管不顾的拉住韩澈的手,急切的问到:“爷爷呢?卿姨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她其实只是想知道他们在哪里,可惜问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这种方式和语气都太过直接,硬生生的伤到了韩澈。 他的眸光一点点冷硬起来,看着她的时候,是一片寂静的空白。 他跨过两人之间短暂的距离,踩在刚才摔碎的玻璃碎片上,抬手抚上她的长发。 “头发已经这么长了?果然,我说的没错,女孩子还是应该长发飘飘。”完全的答非所问。 聂真真很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脑子里竟然还能一闪而过照片上邵婷长发飘飘妩媚动人的样子,口气更加不好:“韩澈!” 韩澈眼神一闪,似乎从某种回忆里惊醒过来,那么一刹那,他想起了他们开始的日子。但在聂真真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凝神回忆的,是谁? “你把他们怎么了!韩澈!” 在她的连声质问下,韩澈有些禁不住的微弯了身子,那神情里透出几丝狼狈,额上的青筋藏在刘海后猛烈抽搐。 摸着发丝的手,改而抚摸着她的脸,在触及下颌的那一刹那,生出一两丝不舍,这不舍让他厌恶! 不曾细想,手指已钳住她的下颌,看到她痛苦的皱起了眉头,发出惊呼声,他的心口随之一滞,钝痛中竟伴随着快感。 “担心他们?那么我呢?聂真真,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来看她,一切尚未有胜券,冒着被韩振天发现再度遣送去国外继续看押的风险,只是因为想她! 她就那么用一丈窗帘挡住了他,连句问好的话都没有给他。她给梁骏驰打电话,他还天真的以为她是担心自己。 回来才知道,她刚订完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嫁入贺家。她是听了梁骏驰的话所以害怕他会出现,捣乱? 本来也只是猜想,不过刚才看她的反应,也不用再问了。多日不见,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问问他好不好,在她关心的人里,已经没有他! 聂真真眼底的水润光泽顷刻间破碎了,她不是不担心他。看到他好好的站在这里,他不知道她有多高兴。可是,她是那么了解韩澈,从他的口气里就知道一定是他把韩振天和聂绵卿从韩家转移了。 韩澈素来冷性,做事狠绝眼睛都不眨一下。对于韩振天这个父亲,历来是怨恨的,加上这一次这么对他,既然让他翻了盘,他又怎么会给韩振天再一次可乘之机? “韩澈,你听我说,爷爷他也是为了我们好,不想看到我们错下去,他是你父亲,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了……”聂真真此刻虽是说着这么理智的话,但其实在看不到他的这些日子,她又有哪一刻不是担心牵挂着他的?这些话,她又怎能对他启齿? “韩澈,你不要犯浑,不要伤害你最亲的人!” “小四,动手!”她的每一句话,恰恰都是韩澈最最不愿听到的。她说的都对,可是,他不要这些正义之词,如果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足以让她忘却这些世俗的束缚,那么,她何谈爱他! ——她果然不像他爱着她那样爱他! “太太,小四冒犯。”小四伸手钳住聂真真的手,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聂真真拖向了二楼。 直到她的声音身影消失,哭喊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荡。 听到小四关门上锁的声音,还有她不甘心踢在门上的声音,韩澈就那么呆呆的站立着,她每哭一声,他的心就缩紧一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哭声渐渐收住了。有人影在他身后晃动,他也没有回头。 “少……少爷,你的脚,流……流血了……” 第133章:死去活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是强硬的,聂真真明白,但似乎又在渐渐的相处中忘却了这一点。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韩澈对她的宠溺已经让她淡忘了他凶残暴躁的本性。 被关在房中已是第四天,对于聂真真来说这算不上是什么特殊新鲜的经历。 韩澈脾气暴躁,对付她的手段也只有那么几种种,索取、强占还有关押,当然如果偶尔的温情也算的话,那也是一种。 虽然处于被关着的状态,聂真真并不害怕韩澈会把她怎么样,韩澈对于自己的东西一向是爱惜的,她曾是他的,所以更加确定这一点。 她现在整日担心的是韩振天和聂绵卿,以韩澈恼怒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这么想着又担心起贺明宸,韩澈连自己的父亲都下手了,那么和她订婚的贺明宸呢,聂真真不敢深想。 但越是不想想,就愈是不受控制的会往不好的方面想。 上次他掳走她时在别墅给她看的那一些关于贺明宸和女人的照片,他曾经说过是另有用途的。 所谓的用途究竟是什么呢?她的城府和经历还不足以让她明白那一叠照片究竟可以掀起多大的风浪,只是隐约会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一想就联系到贺明宸身上,他这两天也很有些异常。 前两天他曾给她打过电话,她谎说身体不舒服,想在家里好好休息。 这种拙劣的借口,她几乎是一出口就后悔了。可贺明宸却反常的相信了,说是公司比较忙,让她好好休息,他忙完了这一阵才会有时间来看她。 聂真真对贺明宸感觉很微妙,虽然是订婚了,但要说对他产生了男女的情爱,是有些牵强的。 可如果说一点好感也没有,未免有些矫情。贺明宸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珠宝店里昂贵上乘的珠宝,那么耀眼,身价也不菲,这种东西,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 她也是女孩子,所以她也会动心。 但怀着动心的感觉看珠宝的女孩子,就一定会买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短暂的心动过后,聂真真最想要的仍旧是那颗看起来黯沉并不耀眼的宝石。韩澈对于她而言就是这样的存在。 韩振天把贺明宸送到了她手上,她除了惊叹一声之外,也再做不出更加欣喜的表情,如果可能,她只想把这颗耀眼的珠宝放在柜子里。她心心念念想要戴在身上的,依旧是那颗黯沉的宝石。 那看似黯沉的宝石依旧躺在珠宝店里,她买不了,就算是她买得起,可那是非卖品!于是那宝石便硌在了她心上,冰冷的一点,她得用满心的热血去温暖它…… 贺明宸的异常,就在刚才打到了顶点。她想来想去不放心,给他拨去了电话,电话在接通了一声之后,被挂断了,语音提示正在通话中。这样的事情在以往两人的交往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就算是失手,贺明宸也没有犯过这样低级的错误。 如果不是失手,那么贺明宸就是故意的? 聂真真越想越不安,咬着拇指在房里来回走了好几遍。确定贺明宸不会打来电话后,给他发了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三个字:想你了。 这样简单的情话,质朴的毫无创意,却是缠绵到极点。聂真真因为高度的紧张和疑虑,是带着探视的念头发的,并未细细揣测当中的意思。 发完了之后,也觉得有些羞臊,可转念一想,作为未婚夫妻,发这样的短信,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短信石沉大海,毫无回音,聂真真终于肯定,贺明宸一定受到了韩澈的威胁。 禁锢的可能信不大,毕竟贺家在A市也是很有地位的,加上贺凌云更是担任政府工商部门的要职,韩澈大概也不会胆子大到去掳截政府要员的儿子。 这并不是说韩澈有多忌惮贺凌云在政界的势力,只是以韩澈极深的城府和一贯老谋深算的头脑来看,他还不至于给自己招惹这样不必要的麻烦。他要对付贺明宸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她在这里坐立不安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又拨打贺明宸的电话,这下子倒好,手机彻底关机了。 颓然的吐了口气,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难免有些焦躁。 门上锁芯里轻微的转动,制作精良的门锁,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聂真真之所以听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她此刻正对着门,将锁芯转动的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四天没见的韩澈,高高挑挑的从门里立在她面前。身上那件古旧沉闷的正统西服愣是被他传出一种放荡不羁的味道来,他就是那种梁初雪所说的360°无死角的英俊男人。 她曾笑话梁初雪说,这么帅气的人,她从小看着,就没有想过下手吗? 她不会忘了梁初雪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 梁初雪一脸尴尬的神色,透着一点向往,又好像很可惜,想了想才说:“不要了,别韩澈那样的人喜欢上,幸福死之前,一定会痛死。” 那时候,她只是一笑置之。正处于和韩澈热恋中的她,觉得梁初雪的话是有道理的,她就是痛死过后,才幸福的要死。 可是,现在……望着韩澈如猎犬般探寻的目光,防备的盯着她上上下下的的审视,她不禁尴尬的露出一丝苦笑。 梁初雪和她都没有想到吧,被韩澈爱上,原来是死去活来、周而复始的过程! 而且,更加可悲的是,她还不能确认他这样强烈要得到她的原因里,爱她的成分居多呢,还是像某个人的成分居多。 门在韩澈身后被关上,聂真真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机,往枕头下塞。韩澈却已经走到她身边,在她的手还未松开手机时,一把将她握住了。轻柔的那种,并没有用蛮力。 脸上甚至挂上了久违的宠溺的笑,另一手揽在她肩头,唇瓣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问到:“给谁打电话?” 他的口气虽温柔,却带着毫不客气的强硬。聂真真很明白,他不是在问她,他只是在表达自己的疑惑。 手机轻松的被他玩转在手中,解锁的密码——他也没问,直接输了进去。 那么一瞬间,他的眉目是舒展的。聂真真心下一跳,她的密码一直都是他的生日,从设置以来,就没有更改过。 只是淡淡的一声笑,聂真真紧张的低下头去,软弱温情的韩澈,让她心疼到骨子里,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她缴械投降,她深谙这一点,不明白的只是韩澈。 韩澈的脸色在看到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最近发送出去的那条短信之后,迅速漆黑。 盯着手机闪亮的屏幕看了又一会儿,幽幽的微光打在他古铜色的脸上,反射出一种青灰的光泽。 那嘴角也习惯性的微微上扬了,这代表着什么聂真真心里当然清楚的很。他很生气,用生气这个词都不足以形容现在他愤怒的内心状态。 他的脸侧着,她可以看到那浓密细长的睫毛上下煽动了两下,而后一偏头,生硬的目光胶在她身上。 “打电话给贺明宸?什么?想他?”他一句一句缓缓的问,不疾不徐,像个循循善诱的老师,引导着困在题海里的学生。 她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 聂真真嗓子发痒,根本说不出什么来。那条短信还有她播出的电话,铁一般的事实,她实在说不出任何狡辩的话。明明就是不可能结合的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她还是韩澈都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看到韩澈眼里死灰一般暗下去的眸光,聂真真心尖像是被人狠狠的抽了一鞭子。 这种熟悉的感觉预示着什么,聂真真已经有了自觉性,以往那么多次的经历还没让她摸透他吗? 双手摸上了领口,这四天他都没有碰她,今天还能逃过吗? 她不知道,她这种下意识里抗拒紧张的动作,在他原本就暴躁的心上又踹上了一脚,这一脚歪打正着的让他泄了气。 好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眼看着要炸了,拴着尾部的线头突然就松开了,他还没有炸,就萎顿了,但先前被撑大的皮囊还在那里,松松的,很是疲倦的样子。 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手机早已被他随手扔在床上,远远的,避如蛇蝎的架势。 “韩澈……” 聂真真很是不安,她心疼他,就算是在这样担心一众人的时候,她还是最先选择重视他。不自觉的就握上了他的手,触及的那一刹那,她惊住了。 韩澈的体质一向是冬暖夏凉的,可现在,他的手心却是滚烫的!第一反应就是——他病了! 站起身,伸手探向他的前额,尚未触及,韩澈一偏头躲过了,斜眼看她的样子,充满了委屈。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他立即意识到在她面前自己这副脆弱的样子是有多可笑,瞬间换上了冷硬的外壳。 “怎么,你也会关心我吗?”嘲讽的口吻,伤着自己,也伤着聂真真,两败俱伤的事,韩澈没少做,明明不想,却停不下来,控制不了。 第134章:病中的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还没说话,他就接着冷笑到:“是不是觉得这么耍我挺好玩儿?聂真真,你的一辈子,真他妈短!” 最后这句粗口,他是咬着牙说的。 聂真真百口莫辩,他言语里的伤痛绝望也灼伤了她,让她不知道该怎解释。他们这种乱成一团麻的现状,她怎么解释? 短暂的寂静,两人都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里。并没有多久前,她信誓旦旦的说过,她这辈子都会守在他身边,永远不会离开他! 头疼的厉害,连日来的忙碌,韩澈素来健壮的身体也有些吃不住。他为了从国外逃回来,策划着让韩振天掌握的势力倒戈,重掌韩家大权。 这些事不过发生在短短的时间里,在聂真真看来或许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可只有跟随着他的心腹,诸如小四、李欣阳才知道,他为此费了多少心血。 韩澈从掌握韩家大权以来,就不相信任何人,一直都防着韩振天有一天会突然这样对他,倒是没有想到真的会有这么一天。 事情来的太过突然,真正扳倒韩振天当然不是那么容易。 对外来讲,韩振天的旧部盘根错节,多少老人都要卖他的面子。对内而言,他要对付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外人诧异一下也就过去了,难过的是他自己这一关,韩振天对他再冷漠,也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他还是做了,韩振天老了,又或许是他疏忽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手段狠辣,不仅是死去的大儿子韩溯,就是连他自己也都望尘莫及了。 将聂真真关在这里这几天,他并不是故意要冷落她。这种吊着人的高姿态,他以前没少在女人身上用,那是种猎人玩耍猎物的低级趣味心理,在聂真真这里,他不屑于用,她对他来说,早就意义非凡了。 ——她姓韩,不是韩振天、韩溯的那个“韩”,而是他韩澈的“韩”! 今天好容易抽出空来,就想好好哄一哄她,那天他刚进家门就给了她脸色看,憋了一肚子的恼火出门办事。 梁骏驰看着他明显欲求不满无法释放的脸,好笑的问他是不是老婆年纪太小,很不好哄。 他瘪了瘪嘴,哄什么哄,他想要一辈子把她关着,让她一辈子都见不到第三个人,有的是手段。 嘴上是这么说的,可当和梁骏驰分开时,那家伙一句玩世不恭戏谑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并且也深深赞同。 ——真真太小了,性格又刚烈。女人,终归是要靠哄的。 拖着疲累的身子,想要好好哄一哄他的小妻子,结果,她就是这么对他的? 去***一辈子!口口声声说要一辈子爱着他的女人,怎么转眼之间就能对着别的男人说出同样肉麻兮兮的话? 这是他看见的,没有看见的呢?一想到她曾经对他说的话,也可能全数对和贺明宸说了。他突然就觉得,那些被他珍藏的甜言蜜语,廉价的如同商场打折处理的名牌,看着质量不错,商标上价格也不菲,但其实是被重新做了标签抬高了原价的处理货。 ——虚假的,一眼就能望穿。 僵持的两人,韩澈先败下阵来。他太累了,眼前也混沌的很,头昏昏沉沉的,现在如果给他一个枕头,一定当即就能睡着了。 那一句咒骂,几乎是耗尽了他仅剩的力气。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软弱的时候,他的软弱也只呈现给他最亲近的人看。 有一句话,韩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以为不用说,她也应该明白,但是,他显然错估了他这个小妻子的领悟能力,直接导致的后果,便是这句话烂在了他的肚子里。 多少年后,他拼拼凑凑,才拾起这句腐朽的话语:韩澈最亲近的人,其实,一直是她聂真真,此前没有,此后也再无旁人。 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摇摇欲坠,聂真真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道德束缚差点崩盘。 往前急速走了两步,却被韩澈挡住了,他这种**裸的拒绝,让她呆在了当地。 回身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因高烧而沙哑的声音像是水烧开时水壶发出的警示音,刺耳迟钝。 “聂真真,你真让我失望。” 这句话,远比他粗暴的强占和大骂杀伤力更强!聂真真虽然是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从头到尾,他连根头发丝都没有碰她,可她却有种被他迎头扇了耳光的错觉。 否定,全盘否定,更是一种耻辱!罔顾伦常想要跟他私奔的时候,也不曾觉得如此耻辱! “韩澈!”聂真真快速走到他身后,紧紧圈住他健硕的腰身。感觉到他的腰身在西服里紧绷住了,久违的他的身体、温度和气息,让她顷刻间热泪盈眶,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 这么一靠近,才感觉到他的身上也是灼人的滚烫,想要解释的话也就被抛在了脑后。 转身到他身前,神情是真切的担忧。 “怎么这么烫,韩澈,你发烧了。”她踮起脚尖,手心终于贴上他的前额。 手却被他钳住了,他虽然病着,对付她依旧是小菜一碟。反手将她拉住拖向床边,大力的一扔,语气森然中透着疲惫:“怎么,我病了,你就以为有可乘之机?呵呵……别太天真了!” 说完疾步走向门边,迅速将门反锁了。聂真真赶着跑回门边,不停敲打着门板,却只听到他越走越远的脚步声,没过久就听见陈嫂惊呼的声音。 “少爷,少爷……” 聂真真心中一动,更加剧烈的拍打着门,可惜并没有理会她。如果没有猜错,现在韩家所有的人都应该将精力集中在了韩澈身上,他病倒了?! 晚上陈嫂来送饭的时候,聂真真看也没看食盘,急切的拉着陈嫂询问着韩澈的情况。 陈嫂看了看聂真真,欲言又止的,很是犹豫,作为下人,她虽然是将聂真真和韩澈之间的纠葛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未免没有自己的是非观念,但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仰望的永远是主人的鼻息。 韩家的主人,十几年来早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韩澈。 “太太,您别问了。我只是个下人,只能说,您是拗不过少爷的。”陈嫂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聂真真听的真切,觉得她好笑的同时,也很无奈。活在边沿的人见风使舵,在豪门之家表现得愈发明显,昨天她还是陈嫂口中的孙小姐,今天,她又变成了韩澈的太太!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此刻并不比韩澈的身体来的重要,她只是想要问问他的情况,可韩家的每个人牢记的都是韩澈的警告,不能让她逃离了韩家,她若是不见了,谁都承担不起这后果! 因为担心韩澈,她暂时也把连日来的胡思乱想、各种猜测抛在了脑后。这么着在床上辗转到后半夜也没有睡着。 实在撑不住也不知道是后半夜什么时候了,房门上门把有转动的声音,她本就睡得警醒,这么一来,睡意顿时全无,起身扭亮了床头灯,探寻着问到:“谁?” 问的时候,心里有种连她自己都觉得可耻的期待。 门口的人意识到她并没有睡着,立即答话了:“太太,是小四,小四可以进来吗?” 不是他,心里有些失望,但随即而来的是更深的担忧。小四不会贸然来找她,是他怎么样了吗?想起下午他走的时候,那一脸病容和滚烫的温度,忙扯了件外衣披上。几步走到门口,拧开了房门。 “太太,您去看看总裁吧,他……”小四说的很急,咂了咂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大概也知道聂真真不会拒绝,快速转了身,领着她往韩澈房里走去。 韩澈的房间就在她隔壁,和她的房间是一样的格局,只是色调上冷硬黯沉了些。 只一眼,聂真真就看见了睡在床上的韩澈。然后她就飞奔向了他。不是没有看过睡着的韩澈,只是没有看过病中睡着的韩澈。 他躺在那里,被子扭成一团,不安的轻微晃动着,身上只穿了件短袖T恤,已经全部湿透,额上还在往下不停的流汗。 聂真真伸手往他身下的床单摸了一把,那床单竟然也有些潮湿。 一转头望向小四,口气生硬,暗含苛责:“怎么不叫医生?” 小四低头答到:“已经叫过了,刚打了退烧针。可是总裁迷迷糊糊的……” 小四的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男人不安的扭动了下,唇齿间断续的逸出两个字:“真真……真……” 不用说,聂真真就全都明白了。小四沉默着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聂真真在这之后也出了房门,门口有兄弟守着。聂真真看了小四一眼,小四示意放行,他是断定,聂真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韩澈。 她下到一楼,取了冰水,装好冰袋,又拿了医药箱才回到楼上。 给韩澈身上用酒精擦拭了,头上、腋下都用冰块敷着,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测一次体温。 看着他烧红的脸,聂真真都替他疼。懂点医学知识的她当然知道,男人其实比女人更怕疼。高烧中的那种疼,不强烈,却是从里往外的疼。 偶尔听见他会自睡梦中哼着她的名字,她就那么趴在他床头,看着他,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第135章:宝贝别闹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微白的光线从窗棂里钻入,映照着床上两具交叠的身子。忙碌了一夜的聂真真蜷缩成一团被韩澈圈在怀里。 韩澈的烧已经退了,原本就没有什么大碍,打了针,加上身体原本强健,又兼聂真真悉心照料着,好睡了一晚上,此刻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一睁开眼就看见这个小东西趴在床沿上睡着了,嘴边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模样像极了小孩子。 昨天的不愉快并不至于就此烟消云散,只是看着她这么安静的趴着,没有说那些让他不高兴的话,身上的刺全都收起来了,意外之余,眉间也变得柔软了。 昨晚睡得迷迷糊糊,梦里她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这么看来,并不是梦,她照顾了自己一夜? 这么想着,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到后来,那弧度越来越大,幸好房里没有其他人,他也不需要掩饰什么。 小心翼翼的把她抱起窝在怀里,心里忍不住抱怨,她也只有这个时候能安安静静的任他抱着,只要一醒来,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聂真真昨晚也确实是累着了,快天亮的时候,看着体温计里水银柱停在37°的刻度,才松了口气。至于此刻以什么样的姿势窝在韩澈怀里是全然一点也不知情。 安静的躺着又过了一会儿,韩澈的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自问美貌的女人见过不少,聂真真美则美矣,也万万没有到了倾国倾城、世间再难寻的地步,自己怎么就跟着了魔一样非她不可呢?偏偏她还特别有主意,并不是以往那些钩钩手指就乖乖听话的女孩。 他苦涩的胡思乱想,怀里的人儿悠悠的挣开了眼。 一时间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脑子里还在想着韩澈发烧的事,一下子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头发散乱的顶在脑袋上,手上还有酒精的气息,被韩澈抱了这么久,多少也沾上些汗味。那模样看在韩澈眼里竟然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尤其她身上那件松松的睡衣,领口歪向一边,露出里面大段雪白的肌肤。 “醒了?”韩澈自身后抱住她,很久没有过那方面的事,如今又是抱着心仪的女孩,怎么可能没有什么反应? 他城府虽深,但在想要不想要这种事情上一向是直来直去的。想要就要,毫不迟疑。 “嗯……”聂真真惊疑的呼声吞没在他的吻里。 许久没有过这么亲密的举动,韩澈的动作显得很是急切,牙齿隔着唇瓣磕在她的娇唇上,宿夜发烧的口中有着陈旧的苦涩味道。 韩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好意思的笑笑,在聂真真朦胧的睡眼中唇瓣已经滑过她脸颊的肌肤改而含住耳廓。 舌尖伸出描摹着透明的肌理,一点点咬着、舔弄着,她的耳朵又软又滑,韩澈吻上了瘾,痴迷的甚至伸进耳洞里去挑逗她。 聂真真迷蒙的大脑不及清醒就经历了这样热烈的刺激,浑身又麻又酸,在他的挑弄下敏感的不行,眼看着就要瘫倒在他怀里。 “宝贝,不要闹了,听话,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有我在,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意乱情迷差点沦陷的聂真真突然惊醒了,她和韩澈是无论如何不能再这样了! 决心是这样,心底里却还是舍不得伤着韩澈的,尤其他还病着。虚弱的韩澈,配上他上好的外形,别有一番惹人怜爱的冲击力。 “韩澈,我累了。”明明是抗拒的话,聂真真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委婉的拒绝。不过,韩澈却没有听出来。 舌尖自她的耳廓移开,灼热的呼吸紊乱的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停了一会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渴望,伸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前额抵住她的,故作恶狠狠的说到:“看在你累了一夜的份上,今天就这么饶了你了!呼……好难受!” 韩澈一个翻身就下了床冲进了浴室。 到底那天韩澈也没有把聂真真怎么样,因为前一夜聂真真一直照顾他,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摆在那里,韩澈也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疑心。 韩澈真的是很忙,在那之后,又消失了几天,没有回韩家。虽然人不在韩家,但是电话倒是打的很勤,一天总要有五六通,不过是问问寻常的情况。 他的这种很随意的温存,让聂真真更加心慌。虽然感觉上是很好,但经过韩振天警告,又和贺明宸订婚了的聂真真已经无法坦然接受了。 在这样过了两天之后,出门的想法窜进了她的脑子里。当然她并没有想的很远,只是想要找到贺明宸,确认他现在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说贺明宸因为自己而受到韩澈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复,她都是无法心安理得的。 但她要出韩家,现在看来,不要说不容易,根本就是不可能。小四是韩澈的心腹,他在这么忙碌的时候竟然没有把他带在身边,而是留在韩家,目的当然是看着她。 要说逃走,这个念头聂真真还真没有过。从小跟着聂绵卿过的虽然不是什么富裕体面的生活,但也不至于颠沛流离,要她离开生长的地方,背离仅有的几个亲人朋友,她没有这样大的勇气。 但她想要见见贺明宸,经过前两天的手机事件,她根本提也不敢跟韩澈提。 韩澈现在就像个被困后逃出的猛兽,那些给他设坑并曾经起过推波助澜作用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思来想去,她能够出去韩家唯一的途径就是借着去医院复诊的名目。韩澈对她的身体一向还是很重视的,于是心意已定。 并不耽搁,换好衣服,拉开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兄弟。 她也不废话,说话的口气颇有些当家太太的气势,抬高了下颌冷声说到:“告诉小四,我要去医院,复诊的时间到了。” 话是小兄弟传给小四的,聂真真根本不想多做解释。和小四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他对自己无意间透露出的那种出于年长哥哥的关爱和疼惜,让她不好意思对着他撒谎。 小四接到传话,也没有敢自做主张,请示过韩澈才来安排她去医院复诊的事。 他亲自开车,又有一帮兄弟跟随着,聂真真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虽然性格刚烈,有的时候又很有些小脑筋,但料想也不会出什么岔子,于是便陪着她去了医院。 路上的时候,聂真真旁敲侧击的问了他关于韩振天、聂绵卿的下落。小四皱了眉,很为难。 聂真真本也明白他是不会说的,问的时候也没有抱多大希望。但小四挣扎了半天才告诉她:“太太,小四这么说,可能不太合适。只要你安心的留在总裁身边,所有人都会没有事的。” 聂真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都没做出反应。这些人,陈嫂也好,小四也好,明明都清楚了他们的叔侄关系,却怎么都可以若无其事,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让她留在他身边这样的话? 小四清了清嗓子,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路开着车,前面和后面都跟着兄弟。 今天的确是聂真真复诊的时间,在这一点上她并没撒谎。 以往每次来复诊,不是聂绵卿就是贺明宸,这次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来,专家心里觉得疑惑。 给她写病历的时候,随口就说了一句:“今天怎么是自己来的?你的未婚夫也在医院,怎么倒没有陪你来……” 这个消息对于聂真真而言无疑是震惊的,贺明宸就在医院?!且不论他为什么会在医院,也就是说,她今天有机会见到他! 刚想问一声贺明宸在医院哪里,这医生一抬眼继续说到:“他可能比较忙,母亲病了,总归是比较忧心的。” 聂真真才有些喜悦的心咯噔一下,又变得有些沉重。贺太太病了?前两天才从她家里出来,她还给她送了那么些昂贵的衣服、首饰。那时候看她气色很好啊,并没有什么不舒适的样子。 况且和她来往的这些日子,只是觉得她表面上性子比较冷,其实熟识了之后,会发现她还是很健谈的,性格也算是开朗,又没有什么旧疾,怎么就突然病倒了? “医生,明宸他母亲……在哪个病区?”聂真真一肚子的疑问,也顾不得医生看她时狐疑的目光。 照说她作为贺明宸的未婚妻,自己的准婆婆住院了,消息倒要他这个医生来告诉她,的确是有些不太合情理。 聂真真当然也是这么认为,贺明宸为什么没有将这样的消息告诉她?难道是不想让自己操心?看似合情合理,但其实并不怎么说的过去。 从医生这里得到贺太太所住病区的房号,起身就要走。脚步已经迈到门边,想想又折了回去。 “医生,你这里还有别的门吗?” 这里当然有别的门,通常的诊室后面都有给医务人员所设的员工通道。 聂真真向医生道了谢,收好病历就从诊室后面的员工通道走了,她其实真的不是想要跑,她只是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136章:韩澈的阴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医院对于聂真真来说并不陌生了,她找到贺太太所在的病区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凭着对医院的熟悉,甚至还走了捷径。 VIP病区,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相对而言都要比普通病区淡一点。病区里很安静,这个时候正是探视的时间,这里却依旧很安静,一点嘈杂的迹象都没有。 护士安坐在护士站,处理着医嘱,省略了简单的交谈。 聂真真看了看入口处红色的警示字牌“静”,不由放轻了脚步,往里面走着。 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没有明显的标牌,但都是DIOR专店的设计师纯手工制作的,只有手上的Prada包标致明显。这样简单低调的奢华,全然逃不过在VIP病区工作惯了的护士。 她们终日面对的都是社会最顶尖的人物,识人的功夫自然有一套。 聂真真刚往护士站的台子外边一站,就有眼尖的护士迎了上来,热情却很轻声的询问她是来探望哪一位的。 贺太太的名字,聂真真还真说不上来,于是笑说到:“贺部长,贺氏企业的总裁夫人,是住在这个病区吗?” 那护士看她说话的时候含着笑,嘴角那一点梨涡更显得她娇俏可爱,对她的好感又增了几分。很热络的领着她进了内里的一个套房,在门口停住了,让她自己进去,这才走开。 护士走了,单剩下聂真真自己,还真是有些紧张。疑惑重重,见了贺明宸都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四指弯曲着正要敲门,病房的推拉门却被一下子拉开了。贺明宸一仰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聂真真,当时的反应是相当真实和纯粹的。 那种神情,聂真真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最先的竟然是惊恐,虽然这么形容她也觉得很荒唐,但这的确是她的第一感觉——贺明宸很怕见到她。 果然,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贺明宸捂住了唇瓣,推向了走廊,推拉门在二人身后迅速合上。 聂真真并不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但贺明宸这异常的举动,若是她还不能察觉出什么,那就未免太迟钝了。 贺明宸拉着她的手,默不作声,聂真真隐约觉得他是不想她和贺太太碰面,于是也就很是配合的没有说话,任由他一路拉着,从长廊的侧门进了花园。 下午两三点的光景,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不过这花园本就是为了病人休养身体而建,各种树木养的很好,枝叶繁茂葱茏,大片的阴影笼罩在地面上,那种绿色中透出的清凉一下子就从地面沁了出来。 贺明宸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悉心的铺在石凳上,这才让聂真真坐下。 他的掌心一向是干燥清爽的,此刻却密密的沾着一层薄汗。难道是热的? 聂真真印象中贺明宸即使是在最炎热的时候,穿着严实的西服也未曾有过这样稍显狼狈的样子,疑惑的摸了摸他的手心。 这只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对于已经订婚的两人来讲,都算不上是很亲热。 贺明宸却僵住了,抬眼凝望着聂真真。聂真真不明所以,就反射性的也望着他。 他这两天照顾贺太太,并没有休息好,脸色微黑中透着几分青灰,是疲倦的神色。 “阿姨她……病的很重吗?” 聂真真很少这么心疼贺明宸,一直以来,好像都是贺明宸在照顾着她,宠着她,此刻见他眼圈都有些红肿,想起她病了的那些日子,他总是不知厌烦的陪着,突然就有点埋怨起他任劳任怨的谦和性子。 她的问话并没有什么不妥,贺明宸的脸色却更加不好了。聂真真心下一惊,贺太太的病……难道真的很不好? 心里焦急,手上就用了劲,谁知却被贺明宸更大力的握紧了。连带着也将她的另一只手一齐捧着,慢慢的放在自己脸颊上。 聂真真不敢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渐渐的手心里有冰凉的湿濡感,顺着掌心的纹路弥散开。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但是,这是贺明宸的?! 在他面前一直以学长的姿态,守护着她的温和的贺明宸,好像除了面带微笑,就没有过其他的情绪。 贺太太一定病的很重吧,所以,他才会哭。 他的父母虽然没有离婚,但是分居已经多年。贺明宸养在父亲身边,他曾说过,小的时候见母亲都是有条件的,只有达到了父亲的要求,才会被允许去见母亲一面。 贺明宸自幼缺乏母爱,父亲又太过严厉,现在母亲病了,他当然比正常子女要更加难过。 看着他颤抖的宽肩,聂真真抽出了手,捧起他的脸,从石凳上站起来,将他抱在怀里,感到他在她怀中慢慢的放松了,她也舒了口气。其实,安慰他真的很容易,贺明宸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初夏……” “嗯。”聂真真已经习惯了他这么称呼她,手指抚摸着他的短发,指间有些油腻,他很少这样不修边幅,看来照顾贺太太的确耗费了他很多的时间。 他们虽然还没有结婚,但也已经是定好婚期,交换过戒指的未婚夫妻,这个时候,理应和贺明宸一同进进孝心。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明宸,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阿姨……” “不行!”贺明突然从他怀里挣脱,分开了两人的距离,语气很有些严厉,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看着聂真真惶恐的样子,他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有些干燥的唇瓣轻轻蠕动着,目光闪烁,都不敢直视着聂真真,那样子分明就是在思忖着该怎么开口。 “我是说……你身体原本就不好,别把自己给累坏了。”贺明宸的解释,其实也算是合情合理的。 聂真真身体不好,在熟悉的几家里都不算什么秘密了。 但贺明宸很快就又露出了一副很惊疑的样子,打量着聂真真,语气有些激动:“你怎么会在这里的?韩澈怎么可能放你出来?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妈她病了?” 一连串的问题,聂真真还没想着要回答,但贺明宸的慌乱本身就已经很可疑。加上连日来的反常举动,她现在是不得不开口一问清楚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到底有哪里不对劲?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今天是我复诊的时间。明宸,你知道什么?这些天,你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知道韩澈,你见过他了?”聂真真一旦开了口,就无所顾忌了,既然已经出来了,机缘巧合下也见到了贺明宸,当然一定要问个明白。 贺明宸被她问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的确,这段时间,虽然是短短的时间,却是发生了很大很麻烦的事。 这一切,都是因为韩澈而起,确切的说,归根结底是因为聂真真而起。 他不是不想接她的电话,如果可以,他恨不能冲进韩家,把她从那个魔鬼身边带离。可是,他的母亲却病了,被韩澈的诡计所害,现在贺太太根本不能听到“韩初夏”或是“聂真真”三个字。 贺太太质问他的时候,他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口,虽然是韩澈的诡计,但也全部都是事实,他不会狡辩,况且铁证如山,他就连沉默都显得荒谬。 他的手机早被贺太摔烂了,他偷着从家里出来想要来韩家救聂真真的时候,被贺太太发现了,当下气的急怒攻心,进了医院。 其实贺太太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但当一个母亲以自己的身体健康要挟儿子的时候,试问又有谁能抵得过? 贺明宸每分每秒都想着聂真真在韩家是不是被韩澈折磨着,他不相信韩澈的为人,因为一己私欲罔顾伦常的男人,在他眼里不是深情,根本就是个狂妄的疯子! 刚才却在医院里见到了聂真真,只隔着一道门,差点就让聂真真见到了贺太太。 那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恐,并不是害怕聂真真气着贺太太。他是怕,母亲见了她发怒是小,伤害聂真真才是他最担心的。 他也知道这么臆测自己的母亲很不孝,可对聂真真的爱护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而且,他从来没有认为聂真真错过,贺太太这么讨厌聂真真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为什么,他的亲人不能像他一样,疼惜他所爱的人呢? “明宸?”聂真真知他必有隐瞒,他也提到了韩澈,也就是说韩澈的确是对他动手了? “是不是韩澈,韩澈他对你怎么样了?” 贺明宸一听她这么问,立即紧张的反问到:“你呢?被他关在家里,他有没有……有没有……”他到底性子谦和,脸皮薄,问不出那么直白的话。 那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像是打翻了的调色板,什么颜色都有。聂真真一颗心揪紧了,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慌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没有碰我。” 贺明宸一口气顺了,表情明显轻松了几分。 第137章:贺明宸的异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想着这些天都没能去看她,即使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也还是难免愧疚。身为她的未婚夫,却不能保护好她,对于男人深感无力的同时也相当伤自尊。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贺明宸明白瞒是瞒不住了。这些天来忙着和韩澈纠缠,又要安抚母亲,身心都是相当疲惫。 在聂真真一再的追问下,他只得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贺家名下的所有产业,受到了韩家以及梁家等各股商业势力的联合夹击。 贺家原本的势力虽然是不错,但也经不起韩澈明显恶意的联合他人打击报复。 别说是各方联合,就是单单一个韩家,真要抵抗起来,贺家也是占不了上风的。 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贺明宸惊觉,韩澈竟然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部署这件事了,上次美国的事业出现危机,就是个警示的信号。 当他冲到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质问韩澈时,韩澈竟然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 两个大男人,无论从情场上,还是商场上,注定了都是敌人。 韩澈的心情很好,也并不打算同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承认了:“没错,就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就是故意的,费尽了心思,就是要让你贺家垮掉!” 贺明宸外表儒雅,性子是温和了些,但同样也是在豪门浸淫着成长的。怎么会不明白韩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想要对付一个小企业容易,可要对付贺家这么一个根深蒂固产业庞大雄厚的家族企业,想必韩澈也很辛苦。 而且,韩澈联合了多方的势力,就算是贺家被他弄垮了,他也未必能从中得到多大的好处。 那么他这么费劲的做这件无利可图的事情,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他们之间横着一个聂真真,彼此自是心照不宣。 难道他是想要夺回聂真真?这个想法在贺明宸脑子里打了个回旋,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韩澈这么一个成熟的优质男人,**裸的做着抢妻的事,何况这女孩还是他的亲侄女,光是想想都觉得疯狂! 他正要在心底否定这个想法,对方却轻笑着承认了。 “要我放过你也可以,把我的女人还给我,这件事,到此为止!”韩澈就隔着一张实木办公桌轻松的说出了让自己松手的条件。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是相当具有震慑力! 证实了贺明宸那个疯狂的想法不说,同是商业精英的他当然也明白,韩澈为了夺回聂真真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如果他们真的达成共识,那么,那些和韩家联手的人,就无法从这场阴谋战斗中得到任何好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大家又怎么会同意?作为条件,韩澈一定应允了其他的好处。 “你……就这么想要她?”贺明宸其实一直想要这么问他,聂真真是很好,在这一点上,他们也算是惺惺相惜。但问题是,他不能理解韩澈的强求。 “你说呢?我比你更懂得她有多好!”韩澈轻蔑的笑声里,完全是对她强大的占有欲。 贺明宸忍不住了,双掌敲在办公桌上,激愤之余,真的想勒紧他的脖子,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再好,也不是你的!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一定要属于你吗?那是你侄女,是韩溯大哥的女儿!” 四目相视,两人都安静下来。这么坦诚的提起这件事,在两个男人而言,的确是头一次。 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韩澈一向是冷静的让人害怕,但他最不能听的就是聂真真的真实身份,手中的派克笔当时就被他折断了,狠狠的摔在地板上,碎屑渐的四处都是。 “她不是,只要我说不是,她就不是!”这些笃定的话语,伴随着韩澈狠戾坚毅的眼神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在齿缝间流转,血液里滚动着的都是罪恶的黑色。 “那你也死心吧,我贺明宸再无能,也没有到了要卖妻子的地步!”他用了妻子这个词,光明正大,不需要像韩澈那样自欺欺人。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正带着和她同一款的男戒。 贺明宸从天墨集团离开,豪言壮语是放下了。但他也认识到,聂真真是危险的,继续留在韩家一定会被韩澈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当即就驱车奔往韩家,更加震惊的事实摆在了他面前。 门卫没有换人,以往都是远远看见他就将门打开了,可这一次,却将他拦在了门外。 他要见韩振天,看着他拨了半天电话未果。门卫这才支支吾吾的告诉他,韩振天和聂绵卿都已经不在韩家本宅了! 贺明宸无法不震惊,韩澈为了得到聂真真,果然已经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精打细算到对自己的父亲也下了手,看来上次韩振天出手截下聂真真的事已经让他有了防范之心。 那么聂真真一定是被韩澈软禁了,他这样的男人,总是做多过说。但在这样的时候,贺明宸也并不是软弱的。 他必须好好合计,怎么才能解决家族的危机,又该怎样营救他的未婚妻。 他已是心急如焚、焦头烂额。正在这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匆匆赶到贺太太的住处,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疼爱聂真真对她满意的不得了的母亲头一句话竟然就是让他取消婚约。 都没有问为什么,贺明宸的脸色就白了。不用想,一定是韩澈又做了什么手脚。 因为不确定母亲都知道些什么,他不敢轻举妄动,免得来个不打自招。 在母亲面前装疯卖傻,装作一概不知。贺太太气急,将一只文件袋扔在了他面前。 这下子,贺明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连装傻卖乖也都一并省略了。 那里面的资料不可谓不丰富。 ——聂真真从出生,到替母亲还债,到后来和韩澈同居,流产的记录,每一笔都清清楚楚! 他的反应太过平静,贺太太才后知后觉的指着儿子问:“你早就知道?” 贺明宸点头承认,贺太太当时就开始大笑。活了这么久的年岁,还真是头一次觉得这么好笑! “你是有问题?还是有缺陷?你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 面对母亲的责难质问,贺明宸想要反驳却张不了口,想了半天,他出口的话语竟然是:“妈,这事不能对外说,初夏她……” “啪!” 他的脸被重力打得偏向一侧,贺太太高举着手掌,保持着打后的姿势,浑身都在发抖。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打过他!难的见上几次面的儿子,她每次心疼着、宠着都来不及了,又怎么舍得打他? 更何况,这个儿子也很少有让她操心的地方,就是最叛逆的青春期,他跟着那些纨绔子弟,染上些恶习,不过也只是一阵子,并没有沉溺其中。 现在,他竟然一门心思的要娶这么一个和自己叔叔**的女孩!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妈,初夏不知道的,那个时候,她真的是不知道的。”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贺太太又想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这不是重点,儿子,这个女孩不能要,纸是包不住火的,妈不是不开明,家丑、污点……不能要! 何况,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到我的手上?你怎么不好好想想!” 贺明宸当然明白,不用好好想想他都明白。韩澈等不及了,等不及在商场上将他剿灭,立即又出了一招。 他是断定贺太太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同意儿子和聂真真的婚事。至于这件事本身也关系到他的名声——贺明宸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韩澈,果然魄力和胆识都是一流的。 虽然他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个疯子,其实,心里对他却是很佩服的。 韩澈的行径到了让人不能理解的程度,这种非聂真真不可的坚决,让他自叹不如,如果今天把他和韩澈的位置对调,他想他未必能做到这样。 为了阻止儿子去见聂真真,贺太太急怒攻心倒下了,并且在醒来后坚决的以性命相威胁,不让他去见她…… 这些事发生的时候,也是惊心动魄,被贺明宸轻描淡写的用几句话匆匆带过,过程中也省略了很多。 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聂真真听的呆了,韩澈这些日子总是在外面忙,就是忙这些事?忙着伤害无辜的人? 全都是因她而起的事,直接来找她不久可以了?做了这么多,她如果不愿意…… 聂真真冷笑一声,是啊,韩澈就是知道自己不会愿意,才会这么做。用这种方式,在逼她就范! “对不起……对不起……” 这个时候,聂真真也觉得这句对不起很多余,就算她说的再诚恳,又有什么用? 韩澈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抢也要抢回来!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她对韩澈满腔的爱意里,生出一两丝怨念来。他这样的行径和强盗、流氓有什么区别? 第138章:BOSS的好心情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手提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好几次,两人都太过专注的在说话,加上这些谈话的内容又太过让人震惊,聂真真一时并没有听见。还是贺明宸出言提醒了她。 聂真真并不急着去接,不用看,也一定是韩澈。她在诊室里凭空不见了,这个时候,小四他们一定找她找疯了。韩澈自然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掏出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字,贺明宸也看见了,立即别过了身子去。 聂真真一手按下接听键,一手拉住贺明宸不让他离开。贺明宸像受到了很大的鼓舞,反手紧紧的将她握住。 “喂?” “真真,你吓死我了!去哪里了?小四……”韩澈的语气是焦躁的,明显压抑着盛怒,但聂真真的电话接通了,他的气也消了一半,她肯接他的电话,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消失。 “我没事,复诊的时候听说……学校的一个教授生病住院了,所以就来看看他,现在就要回去了。”聂真真语气稍稍有些停顿,但立即反应过来,迅速原了谎。 贺明宸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还要回去韩家。之前他进不去韩家,又被母亲拦着那是他没有本事,现在既然见到她又怎么肯放她再回去。韩澈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初夏,你还要回去吗?不能回去,韩澈……太可怕了!”贺明宸其实想用禽兽不如这四个字,可好歹也是聂真真的叔叔,总归是她的亲人。 聂真真将手机放进包里,点点头,方才听他说话的时候,震惊、憎恨、茫然,各种情绪都积聚在一起了。接到韩澈的电话之后,反而变得很冷静。 事情发展成这样,她必须做些什么了,首先,她必须见到韩澈。他究竟想要怎么样,她要从他那里得到明确的答案,这么想的时候,她还是试图劝服韩澈的。 “你放心,韩澈虽然脾气不好,但是……” 话说了一半,聂真真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贺明宸也明白了。这个关键的时候,韩澈一定是极尽各种手段讨好聂真真,卯足了劲头要安抚住她。 男人想要一个女人一辈子,用强,那是最不明智的。 “我走了,不好联系的话,就找初雪,我会跟她联系的。”聂真真说完就要走,贺明宸拉着她的手不放,这么一走,会发生什么,韩澈会将事态往哪个方向上拉,他们谁都不敢猜测。 聂真真想了想,还是有必要给他吃一剂定心丸。 “明宸,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明白吗?”聂真真抬手扬扬左手无名指上和他成套的婚戒,贺明宸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微笑。 不需要多说,她所有的心意都在这句话里。 可他还是担心,她一个小女孩,回到韩家,又能做什么? “我是韩初夏,是韩振天的孙女,我在韩家当然有用。” 聂真真的聪明睿智,在十八岁那年初露光芒,那一刻她眼底坚定的眸光,看得贺明宸心头一震。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有了让人安心的能量。 前方有急促的脚步声追赶而来,聂真真匆忙的在贺明宸薄唇上印上一吻,虽然是蜻蜓点水,却是她主动的。 快速的将他推开,推入茂盛的树林中。 “你在这等着,等我们走了,你再走!明宸……我……走了。”聂真真朝着树林里站立的高大男子暗自挥挥手,迎向前面追赶而来的小四。 她要见韩澈,必须立刻马上见到韩澈。 小四对于她消失了这么一段时间,当然是疑惑的,看了看她身边,又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而聂真真见到他们也没有要逃跑的迹象,才上了车,就提出要见韩澈。这让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这……”他不是犹豫,只是有点吃惊,和韩澈较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突然主动提出想见韩澈真的是很奇怪。 “不方便吗?” 聂真真看他不回答,自己掏出了手机,刚才才跟韩澈通完话,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喂?韩澈……” 那一句呼唤妖娇的不行,小四从后视镜里愣是没看出有任何的不自然,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韩澈正在开会,看到她的电话,却是不能不接的。握住手机对着一会议室的人说了句:“你们继续。” 自己人走到了外面,不是他怕打扰人家开会。只是他和她的对话,他不想让任何听见,这么美好的事,只要他一个人独自享用就好了。 “真真,怎么了?”他的语气宠溺,甚至有着刻意的讨好,放下了身段的低三下四。 “我现在能不能来找你?我在家里呆的很闷,晚上想吃和式的料理,晚上你有事吗?”聂真真嘟着嘴,说话的口气是在询问,可其实就跟在下命令没有什么区别。 偏偏接电话的人,一脸的陶醉,五官像是吸饱了水的植物,完全舒展开了。 “好……” 话没说完,就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推了一把。 梁骏驰这个甩手掌柜,一个月难的出现在会议上两次,这一次被韩澈抓包,的确是忙得够呛。 此刻头发也是乱的,胡子也有两天没有刮了,眼袋老重的,深黛色特别明显。 嘴里叼着烟,烟灰拖得老长,暴躁的望着韩澈,一说话,嘴里的烟上下动了动,那烟灰没把持住,簌簌往下落,落在他昂贵的衬衣面料上,他也无暇去理会。 “搞什么?我们在里面忙,你一个人在外面发什么情?”口气是不满的,可脸上的神色却分明是带着玩味的调侃。 “花孔雀”是韩澈给他取的绰号,无论从外形还是性子,的确都很适合这个俊美邪气的男人。 “我老婆!”韩澈心情超级好,看看“花孔雀”被他折磨成这副惨不忍睹的德性,突然就觉得他可爱的不得了。 伸手摸了摸梁骏驰几天没洗的头发,虽然占了一手油腻,却张口夸赞道:“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帅气呢?我要是女人,一定赖着你!” 这一句话,吓得梁骏驰剩下的那半支烟顿时从嘴里掉了下来。 “……别,既然你对我这么以往情深,早说啊,虽然我风流倜傥,可是偶尔来个419,还是可以接受的……”梁骏驰抽搐着脸,韩澈玩儿他,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不还回去? 舔着脸就往韩澈怀里钻,韩澈终于露出嫌弃他的本性,大掌拍在他脸上,鄙夷的说到:“你没机会了,我有老婆了。” 梁骏驰那个抖啊,得了,谁不知道啊,用得着天天跟这满大街的嚷嚷吗?这里面谁不是在为了你老婆忙活? 笑归笑,闹归闹。韩澈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勾着梁骏驰的脖子问到:“昨天你去学校了吧?” 韩澈不提还好,韩澈这么一提,梁骏驰杀了他的心都有。 “怎么的啊!良心发现?我可是有正当职业的A大梁教授!我很忙的……这两头跑,我容易吗?” 韩澈脸色一沉,梁骏驰赶忙换了话头,这个BOSS一点也不可爱,稍稍不满就给脸色看。 “昨天是去了,有什么问题,我没背着你乱搞……清白的……” “滚!”韩澈大骂一声,笑了两声之后,思忖着问到:“听说学校哪个教授生病住院了吗?” “嗯?”梁骏驰被问住了,虽然他这一向都在忙韩澈的事,不过,学校他还是隔一天就会去一趟的,没有听说哪个教授倒下了啊? 以他这么活跃的性子,这等大事,岂会有他不知都的道理?坚定的摇摇头,果断的下了结论:“没有,我确定。” “哦……”韩澈轻声应了,这一声玩转拖长,大有深意。尤其他伸出手指在下颌上摩挲着,半眯着眼睑细细思量的样子,让了解他的梁骏驰打了个寒颤,这倒霉孩子,一定又是在憋什么坏水呢! “你先进去,帮我盯着,我去接我老婆!” 韩澈挥挥手就往外走,那个果断,气的梁骏驰直跳脚:“哎,我说你,和好啦?和好了,哥们还跟这费个什么劲啊!喂,说你呢!情圣!靠!” 无论他说什么,反正韩澈是撒手将里面的那一摊子交给他了,人果断的疼老婆去了。 不是交通高峰,到达天墨集团比往常花费的时间还要短。聂真真刚下了车,就看到笑意盈盈站在眼前的韩澈。 他的样子并不梁骏驰好多少,一样是狼狈的厉害。可两个男人虽然英俊的方式不一样,却有个共通点,那就是无论怎么个糟践法,就是无损于他们内里那种帅的本质。 “来了。”韩澈问了句废话,上前拥着聂真真往大厦里走。边走边跟她交待了,现在自己很忙,要让她等一会儿,可能会等很久,不过,他会尽快的。 聂真真很乖巧的点头:“没事,我在你休息室睡一觉,也就不闷了。” 安排聂真真进了休息室,又赔了许多笑脸,他才又回到会议室。一扫疲惫的神色,把里面那一群不见天日的人暗地里恨得咬牙切齿。 这么明目张胆的偷腥,感情为了老板忙活,老板本人倒是背着他们去偷欢了? 第139章:毫无创意的密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走了之后,聂真真就睁开了眼。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立即就给梁初雪去了电话。 她的本意也只是希望梁初雪在适当的时候能够给予自己一些帮助,不过,没有料想到的是,梁初雪一接到她的电话,便支支吾吾的问起她有关韩澈的事。确切的说,她问的不是韩澈,而是梁骏驰。 “不知道啊,就是觉得很奇怪,小叔叔一向对家里的事不怎么感兴趣的,可是这一次却拿了自己的股份……韩澈是你叔叔,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梁初雪和她一样的年纪,正是俏皮的时候,生长环境又和聂真真很不一样,是被家里人呵护着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梁骏驰这个小叔叔对她的疼爱可想而知。 思想单纯,什么都坦荡荡的摆在脸上,对梁骏驰的担心就那么从言语里透露出来。 聂真真心里一阵冷笑,发生了什么事?梁骏驰这个时候恐怕正拿着股份充当着韩澈的刽子手要整垮贺家! 这话她却不好对梁初雪说起,牵扯着无关痛痒的话题,着实套了一会儿近乎。 “……嗯,是的,特别可爱,比以前长大了很多……” 并没有费很大的劲,聂真真就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到家里那只小狗球球身上。 梁初雪很喜欢这只小狗,借着这个理由,把梁初雪邀来韩家,不着痕迹,也不会引起韩澈怀疑。 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敢大意。韩澈没有没收她的手机,但这其中有没有被他做过什么手脚?她不敢去冒险,明目张胆的邀请梁初雪来韩家,以韩澈的精明,一定会起疑心。 而在这之前,她要做的就是把韩振天给她的股权拿到手。 韩振天的确是很疼爱她的,当然对于父亲韩溯的愧疚也许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他对她这种复杂的祖孙情感,让他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那就是在给她韩初夏这个身份的同时,划出了韩家产业20(百分号)的股份所有权,而韩振天本身占有的那30(百分号)的使用权竟然也交给她了。 也就是说,聂真真现在有韩氏所有产业50(百分号)的支配权力。有了这50(百分号)的股权,想要帮助贺家,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阻止韩澈伤害到无辜的贺明宸,全然没有想到,这么做本身其实非常伤害另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 股权所有证明——聂真真记得,她听韩振天提过,就放在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当初签下这份股权分配书的时候,当然也是当着韩澈的面。韩澈签的很干脆,速度之快让韩振天都不免诧异。 韩氏50(百分号)的股权,意味着什么,聂真真不懂,但韩澈不会不懂。韩澈明白,却毫无异议,韩振天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他当时在签下名字的时候想的却是:就算聂真真要全部,他眼睛也不会眨一下,他只要她就好了…… 聂真真走出休息室,环视了总裁办公室,并没有找到所谓的保险箱。生怕错过了什么细小的角落,聂真真又仔细翻找了书柜、文件架,依旧未果。 韩澈做事如此细心,看来是放在很隐秘的地方。气馁的回到休息室坐下,想着是不是还要想法子从他嘴里套出来?但一想,真这么做的话,就太过明显了,恐怕并不是很好的方式。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心里有些烦躁。站起身走到冰箱边上,拉开门,倒了杯冰水喝。合上门时,突然发现冰箱的下层有些异常,不像一般的冷冻层。 像是一道灵光乍现,心跳也加速了。 冰水被放置在一旁,手颤巍巍的伸向冰箱下层。门打不开,轻微的弹了一下之后,靠门沿的地方出现提示:输入密码。 密码? 聂真真脑子快速的运转了一下,这个保险箱应当不止一道门,外面这层电脑密码门像是特别定制的。 韩澈的话,密码应该是……聂真真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滴滴滴”的三声之后,提示密码错误。 不是她的生日?这一刻,心里突然很失望,而且从心底里泛上莫名的酸涩,这种感觉迅速传遍全身,鲜明的到达指尖。 定了定神,不是她的生日……这也没有什么,也许这个密码很早以前就设了,那时候,他应当还不认识她,为了她做修改密码这种事,韩澈不至于是这么矫情的人。 那么还可能是哪一串数字呢? 保险箱输入密码的次数应当是有限的,她已经错了一次,不敢再轻举妄动。 贺明彤?她想了半天,也只能想起这个可能性,但贺明彤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她又怎么会知道? 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贺明宸。想想还是走到座机边上,刚拿起电话,猛的一个骇异的想法冲进她脑子里…… 韩澈曾经说过,他原谅贺明彤了,因为原来他就没有多喜欢她…… 贺明彤也说过,她只是某些方面像某个人…… 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到了后来简直就直接冲击着她的胸口,脑子想要炸开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里面血液在汩汩的流动。 会是吗?会是吗?会是……邵婷吗? 聂真真闭上眼,努力回忆着……邵婷的生日,她当然也不可能知道。 五岁以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是在梦里还能梦见父母牵着她的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父母的脸一直都是模糊的。 聂真真已经无法把梦境里那个温暖的母亲和照片上有着绝美容颜的温婉女子联系在一起。 邵婷的照片,她见过的并不只有韩澈车上的那一张。韩溯空着的房间里,还有很多他们的照片。 她记得,当中有一张,邵婷戴着蛋糕店里配送的纸做王冠,双手合十对着插满蜡烛的蛋糕,面含微笑,闭着眼在许愿。那张照片的右下角,有相机里的自带日期,好像是XX年XX月XX日XX时XX分…… 这个日期,并不一定是邵婷的生日,庆祝生日可能提前,也可能因为什么意外而推迟。而且,相机的日期可能是错误的,一开始设置的就和实际的年月不一样。 但是……聂真真人已经蹲下,望着红色的提示字:请输入密码!她不断的问自己,要试一试吗?如果错了,她就只剩下一次机会,但是如果对了,她也没有机会了…… 思维仍旧在不断斗争,手指却已经脱离思想在运作。记忆里照片上右下的那一串电脑数字,异常清晰的浮现在她眼前,一种强烈的想要揭开真相的**驱使她终于将手指按在了数字键盘上。 快速按下六个数字,聂真真觉得在等待结果的那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光阴被无限拉长,悲伤被设置成电影里的慢镜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唯美的绝望! 宣判,无情的落幕。 “滴”的一声之后,保险箱的门轻微的解锁声,像是敲在聂真真心上。心脏分崩离析,韩澈英挺的脸孔似笑非笑的样子,像是在嘲弄着她。 聂真真,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快速打开保险箱的门,果然和她预料的一样,这里面还有一层,和普通的保险箱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三道锁。 这一次,聂真真想也没有想,直接就拨动了那六个数字,三六一十八,可笑的单一的密码! 这么没有创意的密码,这个保险箱是怎么存活到现在的!应该早就让人偷得干干净净才是! 嘟嘟囔囔噘着嘴骂着的时候,没有察觉泪水早已斑驳了她白皙的脸颊。 保险箱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的很清楚,聂真真不由想,这还真是跟韩澈的性格一样,什么都是清清楚楚。 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恨,什么是需要,什么是利用,什么又是……替代品! 找到股权证明书,匆匆往手袋里一塞,就算是大功告成。过程太过容易,聂真真也全然不在意。 偷了一份文件,却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就坐在保险箱前,位置都没挪动。太累了,心口又堵得难受,只想坐在这里好好的痛哭一场! “韩澈,你这个混蛋!” 哭到后来,她就有点控制不住了。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要让她知道这个秘密?他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以为,他是真的喜欢她的,喜欢到足以不顾任何世俗的约束! 就在刚才,事实又给了自己狠狠的一巴掌。说到头来,还是因为……邵婷! 哭着哭着,眼前就好像出现了韩澈的身影,他还笑。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最讨厌他一副运筹帷幄、不可一世的样子!他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能得到吗?这一次,她偏不! “混蛋!” 手随意在空中划了两下,就被人抓住了,还是她口里正骂着的男人。 韩澈跪坐在她面前,握住她乱挥的小手,不解她这一副坐在地上大哭的样子。 “混蛋!” 聂真真一看,不是她幻想的,韩澈开完会已经回来吗?那她是坐在这里哭了多久? 下一秒,她就被韩澈抱在了怀里。他的怀抱很温暖,心跳很有力,隔着结实的胸肌,在她脸颊上一下一下的跳动。 “是,我是混蛋,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第140章:爱的沙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呃……” 韩澈闷哼一声,竟是聂真真隔着单薄的衬衣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疼并不见得多疼,但也不至于毫无感觉。韩澈的下颌抵着聂真真的额头,却终于绷不住笑了。 “呵呵……” 韩澈很少笑,尤其是这种笑出声来的笑。当然他那种阴森森的冷笑,虽然也带着个笑字,却着实是和笑非亲非故的。 现在他的这一笑,太过爽朗。像是炎热的夏季里,从山谷里偶尔一窜而过的微风,让人觉得通体凉爽舒畅,又不至于伤身。 饶是正在和他置气的聂真真听了,也还是不由怔住了,蠕动着唇瓣,不甘心的收住了眼泪。 她当然不知道,她在梨花带雨、泪痕犹存的情况下,还肆意蠕动着娇红的唇瓣,对于韩某人那根脆弱的神经来说,是起到了多大的撩拨作用。 “唔……” 等到反应过来,韩澈已经将她压在了地板上,轻薄的两片唇,柔软的贴住她的。 他的吻缠绵、细致,轻轻贴着她的,宛若蝴蝶落在花间,并不符合他原本狂野掠夺的方式。更像是带着呵护在吻着。 聂真真在他极尽的柔情下,睫毛不住轻颤,理智一点点抽离。 韩澈却很快结束了这个吻,聂真真疑惑着缓缓睁开眼睛,凝视住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问他:“不要吗?” “傻丫头,等久了吧?肚子饿……”韩澈其实并不想停下,这么可口的聂真真,比吃饭有意思多了。可是身下的女孩,肚子适时的发出“咕咕”的叫声——他的小妻子饿了。 “位子订好了,走,我们吃饭去。”韩澈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直接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全然不在乎外面那一群人赤红的要吃人般的眸光。 聂真真红了脸拉拉韩澈的衣领,带着馨香的口气喷洒在韩澈喉结上。 某人想,这是诱惑啊,可也绝对是种享受! “放我下来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又怎样?” 别人是敢怒不敢言,不过,这里面就有个特殊的人。谁?除了韩某人的“闺蜜”“花孔雀”无人能担此重任! 梁骏驰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的,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聂真真面前。 长胳膊长腿的往她面前一摊:“嘿,小弟妹?我们又见面了?”说着很风骚的捋了捋头发,然后想起自己已经几天没洗头了,甩甩油腻感极强的手指,面不改色的继续笑着。 “去哪里啊?吃饭吗?我也没吃饭……哦……” 这个尾音拖得长啊,聂真真是女孩子听了也觉得麻得慌。 “乱叫什么?”韩澈不满意了,这梁骏驰不是拐着弯的占他便宜吗? 梁骏驰一脸无辜:“那怎么称呼?我叫他贺太太某人得乐意啊……当然是早了点!” 韩澈那张脸,黑的跟烧烤盘似的,更恐怖的是身上那股子杀气。梁骏驰见好就收,摆出一副嬉皮笑脸样,点头哈腰的赔不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韩澈抱着聂真真继续往外走,甩给梁骏驰一个潇洒的背影。 “叫嫂子!” 人影都没了,还不忘将他一军! 靠!老天爷,千万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替天行道,除了这个得瑟的家伙,就你有老婆,有老婆了不起是吧?今天就让你老婆守寡! 梁骏驰十指插进头发里,暴躁的一抓,也不知抓落多少根智慧丝。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管了,掳起袖子就往外冲,今天势必要给这个“妻管严”点颜色看看! 人刚冲出门外,就撞上一具温软的娇躯。 “哎呀!”聂真真摸着被他撞疼的额头,瘪瘪嘴苦涩的笑笑。 韩澈已冲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过。紧张的查看着她,要不是梁骏驰在场,他恐怕要借机扒光了衣服好好查一查。 “怎么了?花孔雀,你能小心点吗?眼睛长到脑门上去了!” “疼吗?” 救命啊,谁来救救他!还让不让人活了?梁骏驰那个抽搐啊,这个时候应该求哪路神仙?真他妈太腻歪了! “梁教授,不是没吃晚饭吗?一起来吧?”聂真真还被韩澈抱在怀里,却扭过头来对着梁骏驰发出了邀请。 韩澈都没有看过梁骏驰一眼,心里正不满,多久聂真真都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好容易今天约他一起吃饭,梁骏驰这死小子还要生生插上一杠子。 但是,老婆说了让“梁教授”一起来,他也不好说“不”不是? “走不走?要走就快点走!” 这一句恶狠狠的话,当然不可能是对聂真真说的。梁骏驰发了一会儿呆,才意识到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连忙拔腿跟上,这种情况下,他跟去是不是合适? 可他还是跟着去了,心里还在疑惑,当人电灯泡并不是他的专长啊,可这一刻,怎么就这么想当一会呢?还有,刚才撞上聂真真开始,那个心跳不停,是为了什么? 死命按住心口,暗暗发狠说到:“别跳了,跳的这么欢腾,是想干什么?” 梁骏驰很快就后悔了,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别扭,而且铁定消化不良啊! 坐在他对面那个弯着桃花眼,小心的把寿司沾着酱汁送到聂真真嘴里的那个家伙,真的是他的发小韩澈没错吧? 还有更夸张的,这还没吃一会儿呢,韩澈就招来了服务员。指着一盘冷蔬,颐指气使的问到:“这里面是什么?能吃吗?” 梁骏驰想自己今天出门的时候带隐形眼镜了吧,这里面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啊! “哥们,这里面有什么?有SHI啊?” 那服务员也只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小丫头,被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吓得,看样子就要哭了。 “咳咳。”聂真真低了头拽了拽韩澈的衣角,韩澈立马变了脸,侧过身用一种要腻死人的强调说到:“等一会儿,马上让他们换啊!” “不是,不是,算了,也没有什么,挑出来就是了。”聂真真声音很轻,是靠在韩澈耳边说的,梁骏驰一句也没听见。 “你出去吧!”聂真真对着服务员挥了挥手,那小姑娘也看出来了,这里面说话最管用的是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看她的眼神就想看救星似的,道了谢急忙冲出了门。 梁骏驰暗叹小姑娘果然好眼力,一回头,吓得下颌要掉下来了。 韩澈正端着那盘冷蔬,用筷子细心的挑着里面的啥玩意儿?洋葱!! “我去下洗手间。”聂真真扔下餐巾起身出去了。 韩澈跟着后面很狗腿的说了一句:“等你回来,我这就挑好了,可以吃了。” “哥们,给只碗吧,你看我这哈喇子,要拖地上了!”梁骏驰的话嘲讽意味太浓,韩澈却毫不在意。 “滚,我乐意,不爱看别看,谁让你跟来了!脸皮真厚!” 两人笑闹一阵,韩澈是真高兴,虽然这个约会因为梁骏驰的存在打了那么一点折扣,不过,整体的走向还是很让他满意的。 聂真真是他要过一辈子的人,虽然他的确是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强迫她,但是,在情爱方面,他和普通的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也想要和相爱的人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微笑着迎接自己。 幸福,终归要长长久久,细水长流。 梁骏驰一只胳膊揽过韩澈的肩膀,随意问到:“你俩这就算和好了?不是昨天还闹腾的厉害吗?你这老婆一夜之间就回心转意了?” 韩澈手中的筷子顿了顿,瞥了眼梁骏驰,带着点发狠的味道咬牙说到:“你什么意思?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食指在空中摇摇,梁骏驰正色到:“就是为了你好,你这老婆,年纪小,长得也娇弱,可看着像是很有主意的人。照说这么有主意的人呢,不应该和贺明宸不清不楚就……” 言下之意,聂真真和韩澈和好只是一种表象,突然的示好,一定是有原因的。 韩澈心里一沉,面色有些绷不住了。 梁骏驰暗暗感叹,都说恋爱像沙漏,心满了,脑子就空了。这么一句酸溜溜的话,在韩澈的身上竟然也一字不差! 玻璃门里现出聂真真高挑纤细的身形,双手交叠在胸前往这里走来。刚才就注意到了,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久,眼睑有些肿,她一个人在总裁休息室休息,是什么事让她哭了? 那种危险迷离审视的眸光,和讲台上那个温文尔雅说着历史文化、侃侃而谈、博学多才的梁教授,真正不像是同一个人。 “什么都不许说,我只要结果,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想通了,只要跟我在一起就好。” 韩澈当时是这么说的,那以后很多年,他也都是这么做的,言出必行,算是他难得的君子作为。 韩澈换上了笑脸,站起来给聂真真拉开椅子,和梁骏驰的对话,已被他撇开。 当天晚上,聂真真洗完澡,看见韩澈已经躺在她的床上。咬着下唇,走到床边,这一点,她也已经想到了。但今时不同往日,要再和他有那种关系,又把贺明宸置于何地? “那个……我不方便。”一上床就被韩澈拉进了怀里,说了这么个蹩脚的借口,也不敢看韩澈的反应。 “睡吧!”韩澈随手关了灯,出乎意料的连动手动脚都没有,就这么在暗夜里,拥着她睡去了。 第141章:托付梁初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两天后正好是周末,梁初雪前一天晚上就打电话给聂真真,说第二天会过来。 聂真真接电话的时候,韩澈正靠在床沿上翻看一份文件。见她扭过头来征询自己意见,笑着点了点头。 聂真真上床之后,他也将文件扔到了一旁。 “那个好了吗?” 聂真真心里一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今天不行,明天也不行,韩澈总会起疑心的,不过幸好,明天梁初雪就来了。 “还没……” 韩澈搂着她的胳膊收紧了,长舒一口气,很是懊恼的语气叹道:“等好了之后,是不是可以好好补偿我?我们都多久没做过了!” 聂真真靠在他胸口,僵直着身子,干笑两声。那笑声那么不自然,身上的男人何等精明,又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他只是在等,等着看她最后会怎么做!为了贺明宸她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不是只有拯救贺明宸那么简单,如果贺明宸愿意,随时可以轻易的将他扳倒。 那一抹含笑的眸光,冷冽苍茫,铺满在韩澈眼底。有的时候,他想他是不是不该那么敏锐,就不会让疼痛一寸一寸慢慢渗透肌理,最后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举动? 梁初雪那天来的很早,就快要考试了,她一早去了图书馆,顺道就来了韩家。 昨夜韩澈已经打过招呼,门卫并没有拦着她,她当然也就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她走近韩家主楼客厅的时候,韩澈还没有出门,正站在楼梯拐角处,聂真真在替他整理着领带。 早上替他准备衣服的时候,在他衣柜里看见那件在大市场里买的和她一样的情侣T恤。她还以为经过后来的事,他一定已经将它撕碎了,最不济也应该扔了才是。 可是,它被洗的干干净净,而且显然是熨烫过了,边边角角都整齐的很。她贪婪的拿起贴在脸颊处,感觉到上面还有着韩澈的气息。他们的这段无望的感情,到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这么一件T恤而已。 梁初雪看到两人这个架势,很是吃惊。感觉有点怪怪的,半天都没有说话。 按理说,侄女给叔叔系领带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她闲来兴致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给梁骏驰打过领带。可是……韩澈低着头看着聂真真的样子,怎么看着那么奇怪呢?那眼神——好像还有些眼熟。 “好了。”聂真真在韩澈领结处轻拍了下,对于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的样子,一垂眼,看见了站在一楼的梁初雪。 “小雪,你来了?这么早?吃早饭了吗?”聂真真越过韩澈直接往一楼奔去,韩澈已经抬起的手从她的腰际擦过,侧过身瞥见梁初雪,没来及掩饰住厌恶的眼神。 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开始说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梁初雪在说着学校里的新鲜事。韩澈是什么时候走的,谁也没有注意到。 吃饱了、喝足了,聂真真带着梁初雪上了二楼。神神秘秘的在门边和窗户口看了看。 这两天也没有见到小四,不知道韩澈是不是对她放松监视了。但这韩家的各处都有暗卫,这一点聂真真从踏进韩家开始就已经很清楚。 “搞什么?跟拍侦探片儿似的!”梁初雪蹲在地上逗着角落里的球球,手指插进它长长的绒毛里,小家伙被她挠的痒痒的,很是舒服,干脆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让她为所欲为。 聂真真一转身锁上门,食指贴在唇瓣上,正色说到:“小点儿声!” 梁初雪很配合的点了点头,莫名的觉得有点刺激。看着聂真真严肃的样子,很有点紧张感。 “小雪,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现在明宸很麻烦……”聂真真拉着梁初雪在沙发上坐下,思忖着该从哪里说起,这件事说来容易,可从来就没对梁初雪说过,要在这个时候和盘托出吗? 梁初雪一听贺明宸有麻烦,立即收了玩心,坐直了身子:“你说,我多少也听说一些,昨天我爸还在书房里训斥小叔叔,是不是也跟这件事有关系?” “嗯。”聂真真点点头,想了想,起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那只装有股权证明的文件袋。 这只文件袋上印有天墨集团的字样,而且是红色的,属于重要文档,对于两个还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子来说,多少明白失态有些严重,但就因为一知半解,才会在当中又参杂了无畏的成分。 无知无畏,往往将事情弄得更糟。 聂真真将文件交到梁初雪的手上,简短的说到:“这个东西,你帮我交给明宸,我见不到他,也不敢打电话。这个东西可以帮到贺家。” 她这话里包含了太多的隐情,梁初雪是一句也没听懂。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要问的实在太多,梁初雪急了,有些炸毛。 “别等我一个一个问了,快都告诉我吧!” “我……你坐下,家里都是韩澈的人!”聂真真拉着梁初雪坐下,生怕她声音太大了招来了守卫们的注意。 梁初雪虽然单纯,可是并不笨。前前后后这么一联系,具体的事情猜不出来,但也明白这其中,韩澈是个关键的人物,而且,似乎跟聂真真的关系很大。 刚才看她给韩澈系领带的样子,现在回头再想想,怎么都觉得,两人的样子实在太过亲密,就好像…… 情侣? 梁初雪觉得这个想法呼之欲出,简直是耸人听闻!她疑惑的望向聂真真,急切的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韩澈不是你叔叔吗?” 她能这么问,聂真真想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本来也不打算瞒着她了。 梁初雪作为她难得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有意无意的瞒了她这么久,不是完全无愧的。 点点头,把梁初雪想要说的话,完完整整的给她补全,也解了她的疑惑。 “在知道他是我叔叔之前,我们就已经……在一起了。” 贝齿咬着下唇,娇嫩的唇瓣,此刻呈现一种略带苍白的淡粉,在贝齿的挤压下呈现一条白色的痕迹。 梁初雪几乎是在她说完的时候就抱住了脑袋,脑子里闪过“孽缘”两个字,真是比八点档的连续剧还要狗血! “你……”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梁初雪干脆往沙发里一埋。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故意瞒你的,我以为,我们就这么结束了……”聂真真小心翼翼的看着梁初雪,她是很喜欢梁初雪的,难的她出生豪门,却性格爽朗,一点大小姐的架子也没有。 “还想怎么着?还没结束?没有结果的!”梁初雪听她这么一说,反倒又蹦了起来,说话的口气就跟聂绵卿如出一辙。 聂真真怔愣了片刻,忍不住笑了。 梁初雪睁大了眼,不明白,她都过得这么惨兮兮的了,究竟还有哪里可乐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梁初雪也被她逗乐了。到底是年轻的女孩,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总以为,没有任何困难是过不去的,也没有任何事能够和未来相提并论。 聂真真又把事情详细跟梁初雪说了,说的时候尽量没有把韩澈形容的很狠毒,自己和他那些甜蜜的时光,感动天地的约定也只是粗粗带过。但重点的地方,她说到了——她已经放手了,可韩澈还没有! 于是又把韩澈联合梁骏驰等多家势力对付贺家的事情说了。说完就等着梁初雪的小宇宙爆发。 但人梁初雪听完却不像她预想的那样,没有愤怒不说,那眼中还透出一种艳羡的神色。半天才说到:“其实,韩澈挺可怜的。” 聂真真沉默了,这个,她当然不是不知道。当初刚知道两人关系的时候,也曾挣扎过,幻想着韩澈当真可以撑起一片天,但理智回位,罔顾伦常,终究是不可行的。 爱情,这么美好的词汇,不能当做犯错的借口。 “那我能帮你什么?我的股权并没有多少,而且我爸也不见得会拿出来让我支配。” 梁初雪还没说完,聂真真已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要你做这个,这个文件袋里,是我可以支配的天墨集团50(百分号)的股权,你帮我交给明宸,可以帮到他。” “什么?”梁初雪诧异的惊呼出声,望着那只文件袋,不知道该不该接。 虽然韩澈和聂真真的感情让人咂舌,但两人从初始到后来相爱的整个过程都让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唏嘘不已。如果不是碍于两人的血缘身份,这会是怎样一段佳话? 饶是到了不可能的地步,韩澈还不肯松手。 韩澈是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对聂真真如此固执,甚至下了这么大的功夫。 对,他是卑鄙,阴险,可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用心,难道聂真真都看不到吗?她这么做,救了贺明宸,又知不知道伤了韩澈? “你确定?要用这种方式吗?不然你再好好劝劝他!他那么喜欢你,会听你的……” 聂真真苦涩的摇摇头笑到:“他是会听我的,但他的条件,一定是要我,这个恰恰是我做不到的。” 是啊,韩澈的目的从来就只有一个。梁初雪纠结着接过文件袋,隐隐还是很不安。 第142章:磨灭的往昔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初雪的这种不安,并不是多余的担忧。 因为心里有鬼,肩上的那只书包,怎么看着都像是暗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她从这边挪到另一边,怎么背都不舒坦。她并不是城府很深的女孩,旁人看来,这副样子就跟鬼鬼祟祟没有大差。 聂真真暗自掐了她的胳膊,她竟然还大声叫了起来:“哎呀!干嘛?” 聂真真白眼一翻,不禁有些懊悔,这个丫头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胆子却小的跟花生米似的。 两人已经走到门口,这时候才来感叹所托非人也来不及了,何况,除了梁初雪她也没有其他可托付的人。 直到将她送上车,看着车子开动了,聂真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只要梁初雪把东西交给贺明宸,她可以做的,就算是完成了。 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又怎么会想到,梁初雪的车子才刚拐出韩家别墅前的大道就被拦下了。 车子猛然刹住。 “小……小姐!”司机颤颤巍巍的声音让梁初雪抱紧了书包。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横在他们的车前,“嘎吱”一声刺耳的车轮滚动声,伴随着强烈的震荡犹如横空出世。 绿树成荫的大道上,枝叶遮盖住午后的强光,停滞的空气里,有清晰沉稳的脚步声向着梁初雪走来。 “不好意思,吓着你了,梁大小姐!” 梁初雪知道,自己是要辜负聂真真的托付了,可还是下意识的抱紧了书包。 司机已被制住,打开车门,小四长长的胳膊伸到她面前,微点了下颌,那样子就好像在说:自己拿来吧,省的我费劲! 梁初雪摇摇头,怎么也得挣扎一下才像话不是? 小四见她不动,胳膊又往前伸了伸,半个身子几乎是罩在梁初雪身上,不过是短暂的一瞬,轻而易举的就取出了她的书包撤离了车厢。 梁初雪这里还茫然不知所措呢,他却已经抽身离开,打开包,不用翻找就看见了里面那只红色的文件袋。 小四皱了眉头,随即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韩澈的电话。背对着梁初雪,说话也没有回避:“总裁,的确是在梁初雪这里……要拿回来吗?” 接到电话里的指示,小四微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接受了命令挂了电话。 车里面的梁初雪很显然是吓坏了,还保持着嘴唇微张的姿势,紧紧盯着小四的背影。 小四侧过身,将书包扣上,手一扬,就扔还给了梁初雪。见她依旧呆呆的,挑了挑眉,恭敬的正对着她弯下身子说到:“对不起,让您受惊了,出了点误会,小四在这里跟梁小姐道歉。这就给您让路。” 说完也不等梁初雪反应,眼神朝着众弟兄一扫,立即就有人将车子挪开了。 “请吧!” 梁初雪呆愣愣的点点头,司机倒是反应的比较快,赶忙发动了车子。 她惊魂未定的被司机载着走了,还在疑惑,这家伙是干嘛来了?没事翻女孩子的包,很不礼貌啊!看看包里完好无损、原封未动的红色文件袋,歪着头想了想,她这就算是保住了贺明宸翻盘的砝码了? 越想越觉得刚才那一幕很是诡异,打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小四的方向挥手高声问到:“你是谁啊!拦我车子,知道我是谁吗?小四?!你倒是给个全名啊!” 小四一手搭在车门上,没想到梁初雪来了这么一嗓子,惹得兄弟们都怔住了,相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他自己也深感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 而身在天墨集团大厦总裁办公室的韩澈,此刻正坐在密码箱前,对着密码箱发了半天呆。 双手抱胸,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胳膊上敲打着。古铜色的脸上,全神贯注的在思考着,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一挑眉,睁开了眼。睁眼的那一瞬,眸光尖利明亮,仿佛洞穿了所有的一切。 聂真真,可以啊,原来那个男人对于你而言,已经重要到你不惜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梁骏驰进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这种状态。梁骏驰不是没有见过他这种思忖的样子,并不以为意。 走过去,在他胸前垂了一下,淡淡问到:“怎么了?又想着怎么折腾?” “啧……”韩澈一偏头,在梁骏驰脸上仔细扫了扫。 “干嘛,夫妻生活不和谐?那也别打我主意啊!”梁骏驰不光嘴欠,还做出一副抵抗的架势。 若是往日韩澈一定一记“横扫千军”对付他了,不过此刻韩澈却没有这样的心情,阴森森的目光就好像真有那么个轻薄他的打算。 梁骏驰更欠揍的话还没说,便听韩澈问到:“还记得邵婷吗?” “嗯?”梁骏驰愣了愣,想了会儿,在脑子里搜索着信息,点点头:“记得,不就是韩溯大哥的女人。怎么突然想起她来了?” 想了想,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凑到韩澈跟前,勾着他的肩膀,眨眨眼阴阳怪气的说到:“噢,怎么说也算是你岳母……不对啊,瞧你这关系乱的!” “你还记得她生日吗?”韩澈一拍他的俊脸,天天面对着他这张妖孽般的脸,早就审美疲劳了。 这下子还真把梁骏驰问住了。他摇了摇头,这个东西,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当年韩溯还在的时候,他们和邵婷的关系也是很好的。当然那时他们并不知道邵婷其实是韩振天的地下情人。 邵婷人长得漂亮,性格温顺,说话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柔柔的腔调,让听的人说不出的舒服,韩溯大概就是喜欢极了她这一点吧! 韩澈和梁骏驰两个小子,正处于最闹腾的年纪,邵婷比他们大了七八岁,他们就没少给她添麻烦。 韩溯工作很忙,每次他们在外面闹出点什么事来,最后总是邵婷来替他们解决。 邵婷有一点好,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在外面的时候从来不训斥他们,只想着将问题解决了。 但这也是邵婷厉害的地方,默不作声的处理了烂摊子,将两个少年带回家,一路上也不说一句话。 两个少年心理就难免发怵了。每次梁骏驰都撺掇着韩澈开口道歉。 韩澈那时虽年少,可在自己看来也就是一大人了,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肯低头。于是做小伏低状,憋红了脸跟邵婷道歉。 “嫂子,你别生气了,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两个少年青紫的脸颊,额角还贴着OK绷,听着韩澈放软的语调,邵婷每次总是吃了这虚伪的一套,尽管韩澈一次也没说话算话过。 如果,不是后来出了那档子事,大概,韩澈会一辈子这么敬重这个“嫂子”吧! “其实想想,邵婷姐,对我们……就跟亲姐姐一样。”韩澈回忆着往昔,口里感叹着。 一贯油腔滑调的梁骏驰此刻也摆出了一副正经样子,那段美好的过往,总是让人回忆起来倍感珍惜,敷衍是不重视的态度。 韩澈的眸光又积聚在冰箱下层的保险柜上,连梁骏驰都记不住的邵婷的生日,聂真真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实说,当他知道这个个密码的时候,反应还真是跟聂真真没大差。接手过后,也想过是不是要改的复杂些,但一想起这是韩溯亲手设下的,又念及邵婷曾经对自己的好,这个密码就一直被保存了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密码,他想他也不会记住邵婷的生日。十几年的光阴,那些邵婷对他像长辈一样关爱的感激之情,也随着当初的仇恨和后来无情的岁月给磨得差不多了。 那份文件被偷,他一点也不紧张。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当然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他像只伺机而动的猎人,等着、却又害怕着小兽的出动,却没有想到,小兽真的不顾及外界的凶险,也要去解救被围困的伙伴。 梁骏驰递给他一支烟,他也没有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事情到今天为止,算是告一段落了,忙了这么些日子,也没有好好的陪过聂真真,接下来的事,就剩下收尾了,倒是想要看看,贺明宸如何力挽狂澜!至于他的小妻子,真的得好好惩罚一番才行! “走了,花孔雀,你不回家吗?瞅瞅你这副狼狈样子,上大街上,别跟人说认识我!” 什么叫做过河拆桥!看看韩大总裁,活脱脱的例子啊! “哎,你别走啊!堂堂天墨总裁,不能始乱终弃啊!” 韩澈背对着他挥挥手,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是愉快还是疲惫,又或者还夹杂着某些梁骏驰听不懂的情绪。 “我回家抱老婆了,你也别挑了,赶紧的,定下来吧!” 一句话噎的梁骏驰差点没从窗台上直接坠落下77层的高度,不过,韩澈说他回去抱老婆……他的脑子里就想起聂真真微笑着叫他梁教授的模样,这等绝色被韩澈给抱在怀里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Shit!真是想想都烦躁,纵身跳下窗台,让他定下来,韩澈以为人人都像他那么好命,也得有那么个人可以让他如此疯狂才行啊! 第143章:欠缺的那一部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到了夏末,早晚微微有些凉意,但暑气并未减去。房间里冷气开得还是很足,聂真真裹着毛衣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喝着热乎乎的牛奶。她这样子不止一次被聂绵卿训斥。 聂真真露出一丝苦笑:现在,她连聂绵卿在哪里,过的好不好都没办法从韩澈嘴里套出来。 喝完牛奶,简单收拾了就准备休息。纤薄的毛毯,裹在身上严严实实的,看看床头的座钟,想着韩澈今天应该也不会回来了。要关掉床头灯,想想还是留下了一点微弱的光。 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抚摸着她的脸颊。缓缓睁开眼,对上韩澈部满红血丝的眼。 当时钻进她脑子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这么辛苦,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脑子混混沌沌的,交织着她自己也无法理清的思绪,抬手抚上他带着清晰胡茬的脸颊。 指尖碰触到他肌肤的那一瞬,两个人都怔住了,他肌肤上的骤然而起的暖流沿着指尖慢慢延伸到她的身上。一时间被这过于宁静祥和的气氛所惑,聂真真突然不安起来,急忙要抽回手,却一把被韩澈拉住了。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么简单的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挣扎,看着她脸上略带着惶恐的不甘心,嘴角勾起,藏匿着他看不到却心知肚明的宠溺。 他乌墨般漆黑的眼睛,躲在斜长的刘海后。每眨一下眼,都会带动刘海在前额上轻轻的扫动。 他的头发很软,那些甜蜜的日子里,他的头发总是她帮他洗的,看着白色的泡沫从无到有,而后在清水下一点点冲散开,那时候,她以为可以这样一辈子为他做这些。 哪里知道,她所谓的幸福和那些无形的泡沫一样,仓促退场。 “韩澈,放手吧,好不好?”她不知道怎么就开了口,跨出这一步,是他们都必须做的选择,尽管他们挣扎,却注定逃脱不了。 漫长的沉默,房间里的温度达到了设置点,冷气机一下子停了下来,两个人的呼吸就显得异常清晰。 韩澈拿开她的手,站起来往浴室走去。聂真真别过脸去,眼角渗出泪水,水光随着闭眼的瞬间被挤碎。 “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会放手。” 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里,聂真真透过半透明的玻璃门,能看见韩澈健硕流畅的曲线。 自己曾与这个身体融化在一起多少次?她很多清楚他的怀抱有多温暖,那些偎依在怀里的日子,就像舌尖上的味蕾,能够尝到甜,也会尝到酸涩。 ——转过身,多看一眼都是罪恶。 身后男人温热精实的身子贴上她的,很自然的将她揽进怀里。长臂横在她腰上。开始时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过了会儿却伸手在她腰上捏了捏。 “怎么就是不肯长点肉呢?”男人的声音带着不满,吐在她颈侧的气息是滚热的。 聂真真被他捏住的地方,肌肤变得僵硬。以往,他总是看着大口吃冰欺凌、各种肉食的她,露出很不满的表情。 小女孩子的特质,可以肆无忌惮的吃,无论吃多少,都不用担心会胖。可是,聂真真病了之后,就不像以往那样能吃了,消瘦盖过她的美貌成为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他的下颌靠过来,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刚才刮过了胡子,下颌上很光滑,微微的刺痒,像是细语打在树叶上,倏地一下滑落时那种惊喜。 “韩澈,我答应你,除非我不结婚,否则,我的新郎一定是你,这辈子我只嫁给你。” 身后的男人火热的话语,重复着当初的誓言——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聂真真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眼眶酸涩,慢慢发疼。 这是她对他说过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她的肺腑之言。而今被他拿出来说,堂而皇之的在索取着她的承诺。 可是,她已经做不到! 身后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环在她腰上的手还是很牢固。聂真真尝试着想要挪开,又生怕弄醒了他,终究没能移动分毫。 天亮的时候,韩澈睁开眼,聂真真窝在自己既怀里,闭眼安睡的样子很好看,睫毛长长的,翘翘的。 他不擅于精美的词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小妻子有多漂亮。不过,后来的某一天,有个人这么问他:“多漂亮的女人才入得了你的眼。” 那时的他透过光怪陆离的斑驳灯光,颇为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 在他心底,答案却是明明白白:什么样的女孩?不是很高的要求,真真那样的就很美。歪着头咬着下唇,一跺脚,嘴角梨涡陷下去的那一瞬间,就是所谓的倾国倾城吧! 小东西在他怀里拱了拱,嗓子眼咕哝着,样子和角落里那只胖乎乎的小狗球球就像是孪生姐妹。 窗帘还没有拉开,可从缝隙里透出来的光亮,已经可以预见今天是个好天气。韩澈勾勾唇,好天气吗?也许是吧! 他凝视着怀里的人,一眼都舍不得挪开。她清浅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廓,缠绕在他指端特地为他而留的长发,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睫毛投下的阴影动了动,怀中的人终于睡饱了,睁开了眼的样子还有些迷糊。 等到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他,他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后。揉揉她柔软的发丝,笑到:“起来吧,今天跟我一起去公司。” “唔,嗯?”聂真真迷迷糊糊的答应,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又突然表示了惊讶。 去他的公司?为什么?张口打了个哈欠,一双眼湿漉漉的都是水汽。 “股东大会,你现在不是大股东吗?放心,只要坐在那里,其他的有我呢!”韩澈脱去睡袍,**着上身,站在衣柜前选衣服。 聂真真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股东大会!也对啊,她现在的确是天墨最大的股东,就连韩澈手中的股份也没有她多。 但她已经将股权证明书给了贺明宸,昨天才刚交出去,韩澈今天就要召开股东大会,是察觉了什么?虽然也知道是瞒不住的,但是真的就这么快吗? 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已经快到九点。聂真真习惯了在这个点起床,韩澈也不着急,股东大会的时间是十点。 为了这一天,他准备了多久?这一刻,他竟然不是那么期待它的到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能够估量大概。 但他很清楚,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松开她。这个时刻,他突然能体会到哥哥韩溯当年那种义无反顾的心情。 想想看,这个世上,有一个女孩,可以左右你的情绪,让你无论多紧凑的思绪中总是不期然的想起她,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你神魂颠倒。 这感觉多美好?男人,不就是为了这种感觉才需要女人的吗?很没有骨气的想法,却让他甘愿为了她,做尽这天下的坏事! 嘴角勾起苦涩的笑,她会怎么样?生气吗?那是再所难免的。但这也是他给她的机会,以后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和她相处下去,必须让她明明白白的做出选择! 天墨集团的股东大会,高大俊朗的男子挽着一名娇俏的女孩从会议室的大门进入。 那一刻所谓“登对”这个词不足以形容站在门框里的两个人,他们像是一幅画,镶嵌在相框般的门框里,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个角度的风华展现。 股东们都已经在座位上齐齐整整的坐好,上首和靠右边的位子空着,静静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聂真真看着一屋子的人,不同的面孔,极力掩饰着打量的目光,不显山不露水,却真真切切带着审视。她才多大年纪,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 肩上有稳稳的力量,稳住她颤抖的双肩,扶着她在上首右边的位子坐下。看着她手边那杯温热的奶茶,冲着一旁的梁骏驰投去感激的目光。自己则毫不客气的在上首坐下。 梁骏驰无所谓的耸耸肩,朝着聂真真挤挤眼。 “梁教授。”聂真真在这里看到梁骏驰倒像是见了亲人一样,比平日里在学校见到他还要多了几分熟稔。 “嘘。”梁骏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上首那张阴沉的脸,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聂真真嘴角的梨涡便陷了下去,心道难怪梁初雪总是三句不离她这个小叔叔,接触了两次,发现他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发笑的举动,而且他这么帮韩澈,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熟悉的交情里,对这个人多了几分好感。 会议上说了什么,她听不懂,也没有听,韩澈说过,她只要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就可以。 手上拿着IPAD,消了音,专心致志的玩她的游戏,通关受阻的时候,也会急得脸颊发热。 身边的梁骏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了坐席,在台上放映着幻灯,解说着什么。 身边伸出一只手来,在她急的面红耳赤的时候,轻松地一掠,那一关就过了! 侧过头一看,韩澈双眼盯着台上的屏幕,两手抵在下颌,嘴角分明含着笑意。 哼,就你聪明,谁让你帮忙了?聂真真不服气的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个人,连这个也会?他不是很忙的吗?上天要不要这么偏爱这个人,智商都发给他一个人了吗? 上天其实很公平,智商诚然都发给他一个人了,但那相对的情商,韩澈真的很欠缺,很欠缺…… 第144章:股东大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间会议室的音响设备效果很好,大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感觉,就算聂真真再怎么投入,还是多多少少能听见一些。 耳朵里钻进“贺氏”两个字时,手中的IPAD抖了抖,双手也不自觉在边沿收紧了。 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她可以失态的地方,一丝一毫的反常,都会落入身边的男人眼里。 不用侧过头去,就可以感觉到他盯着自己的视线,毫不避讳。她从这种简单的直视里嗅出些阴谋的味道。 稳住心神,双眼依旧定在眼前的屏幕上,早就提示“GAMEOVER”了。关了灯的会议室里,屏幕上的亮光打在她脸上,她那点浅薄的心思,想藏都藏不住。她怎么忘了,刚才韩澈还伸出手来帮她过了关? 韩澈就那么看着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僵硬。 聂真真突然将手中的IPAD放在桌面上,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右手被韩澈握住了,他动了动口型问她:“怎么了?” 扯出一丝生硬的微笑,聂真真说自己要去洗手间。韩澈极轻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说:“我陪你吧!” 聂真真忙摇头表示不用了,也不等他起来,就自己朝着会议室外面走去。 刚才的会议内容,她多半没有听懂,但是,那些有关收购,融资的名词,处处针对贺氏的主权,她就是对商场一无所知,也知道这个会议意味着什么。 她心里焦急,很多地方不明白。以前和韩澈刚在一起的时候,也难免会在他迟回家的时候有过抱怨。 韩振天还曾劝过她,韩澈在商场的事,分秒必争,分分钟的进出都够她吃一辈子的了。她一个小姑娘除了咂舌,也多少懂得商场的瞬息万变和残酷。 按理说,贺氏已经到了这样迫在眉睫的地步,接到她签字授权支配的文件,应当立即用它来反击才是。已经再三叮嘱过梁初雪要立即交到贺明宸手上,不会有什么差错才对。 梁初雪她是绝对信得过的,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聂真真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贺明宸不肯用? 握着手机急切的走出会议室,转向总裁办公室。门外的秘书知道她的身份,并没有拦她。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韩澈是否在手机上做了手脚,翻到贺明宸的电话就直接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沉闷的彩铃,久久没有人接起。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 在数次的提示无人接听请留言之后,聂真真焦躁的按下留言键,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说到:“明宸,是我,真真……小雪把东西给你了吗?有了这份文件,韩澈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不要顾及我,救急要紧……听到留言给我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手上握着的手机被人从后一把夺过,连带着她的身体都被牵扯的有些摇晃。 本能的转过身去,看清眼前的人,聂真真惊慌的捂住唇瓣。 韩澈就站在她眼前,手里还拿着她的手机。他给她买的手机,他的号码也是他亲手存进去的,霸道的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他的手指很长,纤薄的机身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轻松的翻转玩转,好几次都像是要摔在地上,但都被他牢牢的抓住了。 他饶有兴趣的玩着幼稚的游戏,眼里的眸光正在一点点黯淡下去,像是A市的天气,没有分明的四季,热天迟迟不肯退去,等到真正不热的时候,才发现外面早已是冰冻三尺! 他咬紧牙关,尽量稳住崩溃边缘的情绪。憋得实在难受,那股子拼命压抑的怒火伴随着灭顶的失望从心底里泛上来,在胸腔里回转逗留,直冲撞的他牙根发痒!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呢?他还真是没有好好想过。从来没有输过的人,怎料到有一天会栽的这么狠?! 柜子上的加湿器里水已经用完,提示灯由原来的蓝色转为红色,发出的光亮也一闪一闪的。雾气明显小了很多,无力的飘洒出一两缕,空气好像也变得异常干燥。 聂真真往前走了一步,双手从身侧举高,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这样的韩澈沉默的让人心疼,就想要握住他的手安抚他。 触及他的手,那么短暂的一瞬,快的她都要怀疑,是她没能握紧他的手,还是他伸手直接一掌将她摔在了地上? 坚硬的地板,光可鉴人,照出聂真真娇艳如花的脸庞,那眼中滴滴是泪,知道这一摔决不委屈,她不敢让它掉下来,但身体着实被摔得不轻,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惨白。 韩澈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没有温度,冰冷,一如所料。 “你枉费心机了!以你的本事想要救你的未婚夫,根本是不可能的!” 她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刚才落地的时候左手肘部直接装上地面,开始并没有觉得多疼,撑着地面起来的时候才知道疼的厉害,聂真真咬着牙想着怕是骨折了。 她痛苦的样子倔强中带着独特的楚楚可怜,这是她最迷人的地方,本是娇滴滴的该被人疼惜的女孩,却时不时露出刚性的一面,万花筒一样面面都是七彩的光芒,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 “韩澈,你放手吧!贺明宸是无辜的,我求你了,他是爷爷给我选的人,是为了我们好……” “住口!”韩澈在她身前蹲下,口气冷硬,手指却极其温柔的伸进她的长发里,捻起一缕,一圈圈的绕在手指上,但她的头发太过柔顺,很快便从手指上花落了,肌肤那种滑腻的触感却还残留着。 他贪婪于这种太过美好的感觉,忍不住闭上眼,伸手贴在她后脑勺处,将她往胸前一靠。早上她才洗过头,淡淡的芬芳,和他的是一样的味道。 “你知道你是谁吗?”他一字一字森然发问,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还对她做着最柔情的举动。 聂真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的开始颤抖。 想起曾有一天,看着他惩罚下属,他曾问他会不会也这么对她?他的回答温柔而残酷:“不会,只要你不背叛我!” 可是,现在,她背叛他了。彻彻底底的跨出了那一步! “乖,告诉我,你是谁?”他的唇咬住她的耳垂,轻轻的啃噬,循循善诱的方式在问着她。 “韩……不,聂真真……”聂真真哆哆嗦嗦的,被他身上撒旦般的气息所震慑,揣测着他的心意,“韩初夏”三个字,就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乖,说的很对。”这几个字,从牙缝里迸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带着血腥味冲出口腔。 “呃!”头发一紧,已被他用力一拽扯向身后。聂真真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襟,痛苦的咬紧下唇。 停在他胸前的手也被他无情的拉开,生硬的不带一丝情感。被他钳住了下颌,不可避免的和他对视,四目相视的那一刻,他眼里空洞的无关爱恨,满满翻滚的都是彻底的绝望! “聂真真,这才是你的身份!”韩澈一把拉过她的手,生拉硬拽的将她从总裁办公室拖了出去。 所谓的股东大会,也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一步,现在他已经走了,会议室的人也没有必要再接着演。 各个都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探头探脑的,最后走出来的还是只有梁骏驰。 聂真真被韩澈拖着往前走,身上的衣服皱了,头发更是凌乱不堪,丝丝发缕铺在沾满泪痕的脸上,脸色很不好,被韩澈拽住的那只手明显不对劲,每往前走一步,她的表情便痛苦一分。 梁骏驰看出些端倪,虽然插入人家夫妻间的事的确是很有些婆妈,不过,他还是选择了上前。 “韩澈,不对劲,真真脸色不好!你快停下!“ 韩澈一勾唇角,冷笑一声,看也没看她一眼:“让开!”说完也不管梁骏驰继续往外走。 “啊……” 猛的一用力,聂真真胳膊上的伤受到冲击疼的愈发厉害,这一次她甚至听见了骨骼摩擦的声音。 “韩澈,你冷静点儿!”梁骏驰伸手搭在韩澈胳膊上,想要阻止他不理智的举动,聂真真真要有什么,最后心疼的人还不是他自己? “松手!我再说一次,松手!” 梁骏驰无奈的看着韩澈深如黑潭的双眸,那里面的东西,他看不懂,也从未从他眼里看到过。这种陌生的感觉让茫然间他肃然起敬,手于是松开了。 伴随着聂真真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喊声,韩澈将她带离了众人的视线。 四下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没有人对于这一场闹腾发表任何意见。诸如小四、李欣阳这些韩澈的心腹,更是沉默的低下了头。 互相点起烟,靠在办公桌前,交换着眼神,办公室里一阵烟雾缭绕。 正午的阳光从大片的玻璃窗前洒进来,落在那些错落的格子间,职员们埋着头若无其事的处理着手头的事,只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纸张翻动的声音…… 第145章:血亲关系不成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开始在车上的时候,聂真真就已经恍惚明白,韩澈所走的方向并不是韩家。她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无论韩澈说什么,她是一句都不会反驳的,但他若还是坚持要她,她也是绝然没有可能会答应他。 走的路渐渐有些眼熟,等到下车的时候,聂真真才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上次韩澈掳走自己暂时居住的地方吗?为什么会突然带她来这里? 这里地界比较偏僻,周围的别墅也都相隔的很远,能听见远处海浪低沉的冲上沙滩的声音,放眼望去,越过苍翠欲滴的树林,依稀可见阳光铺撒在海面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夏末的天气,又是刚从冷气十足的车上下来,并不很热,聂真真因为左肘上的剧痛,额上、两鬓上正流淌着冷汗,望着身旁阴鸷般的男人,她选择了默不作声,心里面隐隐有些赌气——他不曾这么对过她,像这样忽略她的感受,在梁骏驰分明提醒了他的情况下,不顾惜她的疼痛。 车子停在院子中央,远处海鸥的叫声一两声传来,听得聂真真耳中一片轰鸣,她已疼到极限,略微不安的刺激,都能让她产生巨大的躁狂。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聂真真还是察觉出了这里很不寻常,明哨、暗哨戒备森严。这种诡异的阴森环境,韩澈带他来到这里,像是蓄谋已久,并不是暴怒之下的心血来潮。 聂真真于极度的痛楚中泛出一丝苦笑,他又想要故技重施?囚禁?这么老套的手段!但她却不能否认这很管用,至少,的确不能够让她逃离他的视线范围。 不过,事实很快真相大白,她想错了,她的想象力和城府,远远无法企及到韩澈的高度。 韩澈重重的摔上门,依旧拉着她的左手不言不语的往正屋里走,门边有守卫恭敬的低下头,将铁门打开。 客厅里却有着餐盘、碗碟相撞的声音,玄关处的绿色植物显然经过精心的护理,上面的水还是新鲜的,像是刚刚浇灌过。 “再吃点吧,担心也是没有用,哎……” 尖细的女人,音域虽高,腔调却是低沉的,说着劝解的话,言语里同样是担忧的。 聂真真心头一震,此刻连手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诧异的望向韩澈,极力想要挣脱他的钳制。这个声音是聂绵卿的,可以想象,现在和她坐在一起,被她劝慰着的人不是韩振天还会是谁? 无奈韩澈的手圈住她的手腕,没有用什么力气,却将她十足抓的稳当。 “爷爷……妈……”聂真真疼的眼冒金星,眼前瞬间的闪过短暂的黑幕。 “别急,就是带你来见他们的。” 韩澈终于发话了,最后一个字落音,大掌一松,眼帘一垂,并没有刻意的推搡,至少比起在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那一摔,此刻的放手是要轻缓的多。只是这种轻缓里,或多或少带着一丝放弃的意味,像是随手搁置一件并不需要的物品,轻蔑的连憎恨都没有。 越过倒在地上的聂真真,韩澈脚下生风,软底商务牛皮鞋在地板上踩出坚实的步伐,经过餐厅的时候,略侧了头,瞥见正在用餐的韩振天和聂绵卿,而后在沙发上坐定了。 气定神闲的拿起电话,播了个内线号码,薄唇翻飞,说着众人都不太明白的话语:“让律师来客厅。” 放下电话的时候,餐厅里的两人已经冲了出来。 聂绵卿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聂真真,迅速冲到聂真真脚边,扑过去将她抱起,牵动了她的胳膊,疼的聂真真龇牙咧嘴,唇上的血色也在一分分褪去。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了?哪里疼?”聂绵卿擦着她满脸的汗水,连日来的担忧成了现实,韩澈竟然伤害了真真!她以为韩澈的目的既然是要真真,至少不会舍得伤害她! 韩振天腿脚不便,此刻急的直拿拐杖戳着地面,看看痛苦低吟、脸色苍白的孙女,又看看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的儿子,苍老的喉间只能发出无力的低喃:“真是冤孽,真是冤孽啊!” “嘁……” 韩澈冷笑一声,长长的犹如无奈的叹息。像是不忍心听他这么说,三个人抱成一团的架势也让他不忍再看。 ——多么美好的画面,真是该死的和谐! 放在扶手上的指节猛然一收,一连串的“咔哒”声,稍纵即逝,愤怒铺天盖地弥散开来。 聂绵卿上下仔细查看了聂真真,发现她左肘那里已经肿的老高,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将弹力紧身的袖子挽起,肘部那里明显有些错位,白皙的肌肤泛红,触手之处皆是滚烫。 “快叫医生……”聂绵卿急红了眼,她的这一声急促的召唤,让一旁的韩振天也不由躬下了身子,看来的确是伤的不轻。 “没事,不是很疼,妈你别担心。嗯……”聂真真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眼睛却期待的瞟向沙发上端坐的男人,而他就那么淡然的望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她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一点暗下去,琥珀色瞳仁里的那点光亮,什么时候熄灭的,韩澈没有注意,于是注定只能错过。 没有韩澈发话,余下的三人只能干瞪眼耗着。 律师来的时候,韩澈一人占了一边的沙发,展开双臂,垂着眼,端坐着,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午后明媚的阳光里,他嘴角噙着的那一抹微笑,撒旦般的疯狂,像是暴风骤雨前阴森的预兆。 韩振天、聂绵卿、聂真真就坐在他的对面,气氛很是压抑,分坐两边的人,隔着短短的距离,却给人永远也走不到一起的感觉。 “来了,坐吧。” “是,总裁。”律师在侧边的沙发上坐下,看了看韩澈,韩澈朝着他点点头,他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这才将公文包打开,取出里面的文件,一一摊在桌面上。 听到韩澈轻咳了一声,于是又将文件往韩振天的方向推进了两分。 聂真真一眼就看见了当中那份红色的文件袋,上面还有她折过的痕迹,就是她偷走的那份证明无疑。 “眼熟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紧张?”韩澈这话不是对聂真真说的,他的眼神锐利锋芒,直视着韩振天,这份他轻亲手签署的文件,他虽然老了,还不至于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韩振天疑惑的望向他,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 韩澈一偏头,斜勾起唇角,笑如夏花。“差点忘了,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让你无比振奋的消息。” 薄唇努出一个弧度,上面淡淡的细纹,平滑光顺,经他这么恶意的举动勾勒出骇异的曲线,冷硬而无情。 律师听完他的话,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虽然在这一行已经很久,也见多了指鹿为马、掩盖事实真相的事,可这一次怎么想都很不一样。 他从一堆排列整齐的文件里抽出一份,在韩振天三人面前打开,解释到:“这一份是聂真真小姐的DNA样本报告,报告显示……”略顿了顿,手指移向最下方的结果,继续说到:“聂真真小姐和韩振天、韩澈先生的DNA样本序列无一吻合,血亲关系……不成立!” “哼。”韩澈满意的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三人,不想错过他们脸上任何一个表情,这么精彩的一刻,他又岂能不睁大了眼看清楚! 首先发难的是聂绵卿,她一把夺过文件,仔仔细细的看了报告,越看越糊涂,嘴里直说着:“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真真是韩溯亲手交给我的,中间没有出过任何岔子……我……” “你想要怎么样?”韩振天最为冷静,这种报告,要多少份,他也随时都能弄来多少份,对于这结果,他只是诧异了片刻,让他心惊的是韩澈此举的用意。 “不愧是韩振天,要不说你退隐这么久还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 父子两直直相视,韩澈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怨恨。他的父亲在对待孩子时可谓一样的心狠手辣,将他流放国外,只要他动了逃离的念头,那些看守他的一级杀手,任何一个都会眼睛不眨的要了他的命! 他们谁都没有看见,聂真真眼里那一抹乍现的光华,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又骤然灭了。 她在心里笑话自己,怎么会那么天真?以为当真是哪里出了错,她并不是和他有着血亲关系的叔侄!一切不过是他的计谋! 律师再次抽出一份文件,公事公办的解释着:“聂真真小姐的合法身份不能成立,她所拥有的股权也就相应实效,她所享有的天墨集团50(百分号)的股权支配权法律不认可。” 话说的这么明白,聂真真当然也懂了。这就是韩澈这么做的原因?然而,不止,远远不止!! “韩先生,请你把这份文件签了……”律师在说这话时,并不很强硬,竟还透出一丝的恐惧,对面而坐的两父子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第146章:一无所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振天拿起文件,看了半天,沟壑纵横的脸上,因年老而失去水分。他本就是同韩澈一样精瘦的身材,此刻脸上血色尽失,干枯的像是只剩下一层皮囊。 手指握住文件,拇指在纸上摩挲了许久,已经被他握住一个明显的印子来,但终究还是没放下。 韩澈适时的递上笔,拉过他的手,将笔塞进他手里,温和的说到:“签字吧,如果不想你百年之后,你的孙女流落街头,你最好还是签了,不然,韩家的一毛钱,她都拿不到!” “澈儿!”韩振天老脸扬起,望向儿子的目光是不可置信的失望,薄唇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你死死拽着的这部分股权,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找到韩溯的孩子留给她吗? 愧疚?你这样的人,还配谈什么愧疚?!我就是要夺走这一切,让韩溯的孩子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世上,让你——死、不、瞑、目! 韩振天,你这辈子都妄想得到救赎!想要黄泉路上求得母亲和韩溯的原谅?你——做梦!” 韩澈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绯色的薄唇上下蠕动,间或露出里面一口白灿灿的牙齿。 以前他们一起在浴室洗漱,韩澈坐着,聂真真替他刮胡子,他不安分,喜欢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惹得她不高兴了,就露出这一口牙,笑的比花园里的玉兰还要白三分,她于是也笑了,说他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他当时还挺乐,想了想却又摇摇头,拍广告的话,以他的身价谁能请得起? “澈儿,她好歹是你大哥的孩子,你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你母亲在世也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别跟我提这个,她不是韩溯的女儿,是那个贱人的孩子,就是那个贱人害死妈和韩溯的!” 聂真真正眼看着争吵的父子,脑子里是他孩子气的仰脸望着她的大大笑容,不断浮现、闪过,聂真真感到一阵头晕,不能将其和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的男人相叠在一起。 “签吧,你没得选择,现在你觉得你还能号令的动谁?”韩澈倒不着急,笃定了韩振天无路可走,催促的语气很是平缓,看他还在犹豫反倒往后一躺,修长的腿换了个姿势仍旧交叠在一起。 一股热血直冲上聂真真的嗓子眼,腥甜味太过浓重,重的她想要吐,强忍着心头那股不适,手绷得紧紧的一把夺过韩振天手中的文件。 一行一行,快速扫过。白纸黑字,专业的措辞,滴水不漏,完全是韩澈的作风。她看的明明白白——他要的是全部! 倏地一声,蓦然站起,摇摇晃晃的立在当地,手中的纸张被她抓得紧紧的,沙沙作响。 “你……骗我!说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全部是骗我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一连声的质问,聂真真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韩澈嘶吼着,手肘上的疼痛沿着神经末梢,直抵心脏!分明的心脉跳动,支持着她必须向他要一个说法! 韩澈眉目耸动,讶异于她的这个想法。一开始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给过她机会了,是她逼他的,既然她都不要他了,他还有必要放弃自己苦守了十几年的仇怨吗?现在,他变成这样,难道她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他的反悔,不过是得不到她的恼羞成怒! 唇瓣圈成O字型,韩澈极为痞气的吹响了口哨,那哨声尖锐响亮,像是金属滑过金属,让人听得心尖直颤。 “你说对了,这就是我最终的目的,我的复仇,到这里,才算是告一段落!只有看着你一无所有,我的母亲才能在含笑九天。” 四周寂静的一片,聂真真什么也听不见,只能看着韩澈那张俊美的脸,英挺的五官,越看越陌生。他分明就在她眼前,却觉得他离她无比遥远。 他其实一直那么远,只是她天真的以为她离他很近! 想起小时候,物理课上,老师教他们做的小孔成像,眼睛里可以看到的东西那么小,那么近,其实呢?根本远的够不着! 她觉得好笑,真的,发自内心的。那些苦苦的挣扎,和贺明宸在一起时的愧疚,心底里无时无刻对他的惦念,如今看来,拼拼凑凑只构成两个字——荒唐。 都——结束了吧?他想要的,就是这样了。可怜她到现在才看清楚,才弄明白他的反反复复,为的不过是天墨所有的股权,为的不过是母兄枉死的那股积聚心头多年的怨气! 来不及抬头,眼泪已经掉下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抬起了头,倒回去一点也是好的。高空的天花板,象牙白色,雕刻着同色的花纹,漩涡一样,找不到头尾,在她眼里一圈一圈蔓延。 头越来越昏,脚下一片虚浮,胸口那股子腥甜依旧没有散去。她不想在他面前哭,一个从头到尾只恨着她、算计她的男人,她却当宝贝一样,刻在心尖上。 “哈……”她笑了,刻意的放声大笑,笑的单薄的身子都在颤动,伴随着急速的喘息。 身旁聂绵卿担忧的将她扶住,喊着她名字时,难掩惊慌,她知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但她控制不了。 “噗!” 胸口一紧,热气上涌,一口鲜血冲上来,她没能压住,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溅的桌前的文件上斑斑血迹,一两滴滴在韩澈脸上,朱砂一样,落在眼角,像极眼泪。 黑暗袭来,聂真真懒得挣扎,事到如今,她还这么强撑着,又为的是什么?真相大白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 是谁在耳边一声一声呼唤她的名字?是谁将她从地上抱起?她想要睁开眼,看一看,是不是他?可是,眼皮这么重,这么沉,怎么都无法睁开。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胸膛,但是手那么疼,那么疼,抬一下都困难。 她认命的昏睡过去,不会是他了,永远都不会是他了。 在他的心里,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沦落到这样不堪的地位?初时,她只是被他禁锢住身体的高级妓女,如今,她就连那些欢场的女子都不如,她们出卖着自己的**,她呢?从身到心,无一生还…… 聂真真的伤,并不严重。 左肘关节脱位,医生进行了复位,因为她一直昏睡着,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痛楚。但看她先前疼的厉害,这里是郊区的别墅,想要拍片子也不方便,保险起见,医生还是给她打了石膏。 至于那一口喷出的热血,看起来非常骇人,医生诊断过后,也不过是急怒攻心,情绪异常激动导致,调养过后,并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但这么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委实不是什么好事。 聂绵卿在一边听了,只能咬着牙忍着,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弄成了今天这样?自打和韩澈沾上边之后,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她现在懊悔的恨不能一头撞死,也气聂真真死活不肯听她的话,韩澈不能信,这话,她怎么就不听呢? 现在看着韩澈端坐在窗前,故作深情的凝望着聂真真,聂绵卿恶心的想吐。也顾不了那么多,上前一步扳着他的肩膀就往外拽。 “你出去,别待在这里,她什么也没有了,身体也弄成这样,你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等她醒来,再刺激她吗?你有没有人性?再怎么恨你嫂子,她也是你们韩家的血脉!” 韩澈并未因她的推搡而有一丝的移动,伟岸的身躯岿然不动的端坐在她床边。耳边是聂绵卿叽叽喳喳的叫嚣,他也全然不理会。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请老爷回房休息。” “你……韩澈,你要做什么?真真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 韩振天和聂绵卿他遣人带离了房间,聂绵卿的声音隔得老远还能听得见,只是那内容,他一个字也没在意。 他的眼睛锁在床上的人身上,她的脸,苍白的近乎透明,根根红色的毛细血管在灯光下清晰可见,泛着一种不健康的青色。 四下安静下来,独独只剩下他们两个,方才强装的那种冷漠和疏离,抽离了躯壳,他软弱的不敢正视她的脸。 他为什么要那么说?心里明明就是气她为了贺明宸和自己作对,可为什么到了最后,出口的竟然是那么恶毒的话?他说让她一无所有,让她流落街头,她怎么就信了呢?她还是他的妻子,想要成为她的妻子,“韩初夏”的身份就不能要,这么冰雪聪明的她怎么就没弄明白这一点? 他韩澈的妻子,天墨集团的总裁夫人,又怎么会一无所有,孤苦伶仃?真想把她摇醒,问一问,她究竟有没有脑子?这么简单的问题,一定要让他说的这么明白吗? 关掉顶上的吊灯,扭开床头橘色的小灯,灯光打在她脸上,给她苍白的肌肤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生机之色。 他嘴角微弯,将她搂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顶,极低的声音,说着他自己也听不见的话:“没事,没事,你只要有我,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聂真真做梦了,梦里还是和韩澈初相识的时候,她不甘愿留在他身边,他笑着,或张狂,或温情,在她耳边低语:“取悦我,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 梦那么长,时光转瞬即逝。 第147章:变相的囚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贺明宸,她的人生也从此拐了个弯——那是被韩澈关在远郊别墅的第四天。 那之后的第二天,聂真真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韩澈,偌大的别墅,能够看得见的人就只有他们三个,下人和守卫都受到了韩澈的指令,活动在自己的范围内,除非主人有需要,并不出现,尽量不去打扰主人的生活。 变相的囚禁,也只是囚禁而已。 韩振天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还能从他身上依稀窥探到往日的风采,他的眼神也总是犀利的,比之韩澈并不逊色。 但这一次,老人家显然受挫不小。一心一意的为着儿子,再狠辣的手段,也是不想他走上歧途。然而,他终究是抵不过儿子的成长,韩澈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出手了。 要做到这一步,并不容易。韩澈现在经历过的,他也都经历过,所以很是明白。正因为明白,一向目标明确的老人,糊涂了,也垮下了。 那些怨毒的话语,在他的鼓膜上经久回荡,仇恨——是如此鲜明入骨。 聂真真托着石膏站在落地窗前看树荫下坐着的老人,呆呆的样子,手边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他动也没动过。 有的时候,他能呆坐一个下午,天黑的时候也忘了进来。聂绵卿去花园里接他,聂真真依旧透过玻璃望向和树荫、夜色逐渐混为一色的老人,除了跳动的血液,韩振天单薄苍老的似乎融入了这种低沉的色调。 韩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来,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忙着对付贺家的最后计划里吧?他现在拥有天墨80(百分号)的股权,成为了天墨真正的所有者,再也无人能撼动的位置,分卷残云的要成就他的商业帝国。 想起贺明宸,聂真真除了愧疚,便是担忧,不知道会被韩澈关在这里多久,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亲口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而那一天,贺明宸真的出现了。 贺明宸是知道这里的,上次虽然没有进来,但这一带的别墅都是天价,很容易查。 门卫前来通报说贺家二少爷来访时,三人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席间异常的安静,食不知味,对未来一无所知,三个相依为命的人坐在一起,也越来越沉默。 听到这个消息,韩振天突然就从半呆滞的状态里抬起头来,贺明宸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希冀的象征。他已经老了,韩澈再怎么恨他、折磨他,他也都无所谓,唯有认了。 可是,聂真真还小,她不能就这样被困在这里,日日担心着自己的叔叔对自己图谋不轨,或是更加残酷的伤害。 “请……咳咳……请他……咳咳……请他进来!” 韩振天几乎没立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干枯沙哑的声音,破铜锣一样晦涩难听。拐杖在手里被按得很紧,有一两下弛过地面,他也没在意,收回了,眼睛一直注视着玄关处。 聂真真望望韩振天,又看看聂绵卿,心里有不好的预兆。韩澈费尽心思的将她关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既然门卫进来告知贺明宸前来,这件事,韩澈一定是一早就知道,并且应允了的。 韩澈之所以会答应,只能说明,是他让贺明宸来的。在这个时候,他同意贺明宸来,能做些什么?不用细想,聂真真就明白了**分。 她低下头,不敢在两个长辈满怀希望的时候,说出些残忍的话,只能忍了又忍,反正,等一会儿,贺明宸也一定会将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她只要表示同意就可以了。 聂绵卿急着去泡茶,韩振天则守在玄关处亲自等着贺明宸。 贺明宸精瘦颀长的身躯,伴随着晨光里一丝迷蒙的雾霭,带着凉爽的味道跨进客厅。 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给她的感觉,总是这样。聂真真看着他俊秀的五官,从中探寻不到一丝悲戚的成分。突然的,她就觉得很心酸。 他微微低下头,聂真真仰着脸,两人四目相视,她看见他脖颈间系着的那条领带,蓝色的底纹,点缀着淡粉色的小朵樱花,是她给他选的。 那一天,他坚持要她付钱。她不懂,那么有钱的贺家二少爷为什么一定要“占”她这么个小“便宜”? 后来,她把这件事告诉梁初雪,梁初雪笑的暧昧,言语里“刻薄”的不怀好意:“呀,你是故意的吧?把这种事情拿来向我炫耀?” 原来,女人送男人领带的意思,是要栓住他一辈子…… “爷爷,卿姨……初夏,我来了。”贺明宸的笑,没有一丝裂缝,极力在长辈面前保持着镇定。 自和她相识以来,他就只是一味的对她好,把对她好都当成了一种机体的本能反应。 “好,好,来的正是时候。” 韩振天看他的目光,说话的口气,分明是对待孙女婿的姿态,两人目前的未婚夫妻的身份来说,也算是得体。 茶水还没送上来,聂真真就拉着贺明宸上了楼。走在二楼的长廊上,听到低下聂绵卿疑惑的声音。 “孩子们呢?这茶……” 韩振天低低的发出一声叹息,有衣袂相擦的声音,似乎转了个身,接过茶水,放在唇边吸了一口,因为太烫,发出“刺啦”一声,就又放下了。 “两个孩子很久没见了,让他们好好聊聊。” …… 房间的角落里,放着狗窝,玫红色,很是喜庆。贺明宸一眼就看见了,问到:“球球也在这里?” 聂真真摇摇头,球球……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昨天韩澈派人送来一只狗,和小时候的球球一模一样,头上还扎着粉色的蝴蝶结。 送来的人说,是总裁怕她闷特地吩咐宠物店送来的。她很想问问,球球去了哪里?但她想,韩澈既然这么做,球球大概也已经不在韩家了。球球,是贺明宸送的,恨一个人的时候,连这种微不足道的生命,都容不下。 小家伙大概知道有人议论它,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当真是缩小版的球球,贺明宸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方才在长辈们面前极力维持的风平浪静,已经伪装不了。 “我……” 聂真真蹲下身子,抱起小狗,它的眼睛湿漉漉的,纯粹无辜,它也是韩澈泄愤的工具而已。 贺明宸的这个“我”字,停了很久都没有继续,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恨自己的无能,说什么守候,到头来,还是要看她过这样的生活! 小狗的绒毛很长,铺在聂真真的胳膊上,她的左手打着石膏,不能负重力,只能单手抱着它。 聂真真又生的纤细,小狗躺在她一只胳膊上,很显然并不满意,哧溜一下蹿下了地面,很有眼色的瞄准了更为强壮结实的贺明宸。 贺明宸眼色灰暗,多看一眼这小狗都心惊,又怎么可能去伸手抱它?小家伙趴在他的脚边,呜呜低鸣。他双眼直视着聂真真,她在微笑着,他却觉得,她的心底一定跟脚下的这个小家伙一样,想哭,却拼命忍着。 “我……”词汇缺乏,语言苍白,贺明宸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会答应吗?他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对不起……”聂真真心软了,让这么善良的人,这么为难,她还真是罪过。还是让她来开口吧,总不能到了最后,她还要摆出一副受害人的架势。 贺明宸噎住了,她说对不起?是不愿意的意思吗?他还没有开口,就已经被她否决了? “我不会怪你,爷爷,也不会怪你,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对不起……” “嗯?”贺明宸听得云山雾绕,好半天才算是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怎样?以为他是来同他分手的吗?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喜悦。 属于他们的时间并不多了,韩澈很快就会回来。他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进入这里,当然是得到了韩澈的许可。 那个玩转风云的男人,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气势,比狠毒、比阴谋、比果决,他不是他的对手。 贺家,已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只要他高兴,下一秒,贺家就会被他完美瓜分。 贺明宸想,其实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不是人们眼中懂事、识大体的君子,在面对家族危机的时候,他心里最牵挂的还是聂真真。 从韩澈拿走聂真真送来的那份股权证明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韩澈是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 聂真真不知道,当他从梁初雪手里拿到这东西的时候,欣喜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喜的不是这份证明可以给贺家带来的转机,而是这背后暗藏着的聂真真对他的情意。 物质,在那一刻,代表了无尚的关怀和重视,他清楚,韩澈也清楚,所以,导致了两个人在对待聂真真的态度上向着两个极端急速而走。 面对父母的施压,贺明宸向韩澈低头了,只要他和聂真真分手,韩澈答应,立即让贺家恢复原样! 韩澈像个老谋深算的饲养者,一手拿着一样东西,他就是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困兽,韩澈对他说:“想要哪一样?只能选一样?贺家?还是真真?” 第148章:我的私奔你缺席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阳奉阴违,低下高贵的头颅,选择了贺家。央求着再见聂真真最后一面,说清分手的事。 正和韩澈的心意,要让聂真真死心,死的干干净净的,针尖样的污点他都不想要!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来分手的,他短短的人生,需要和心爱的女人一起度过,他不能答应了韩澈之后,光鲜亮丽的生活着,却将她一人扔在无边黑暗的牢笼里。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 “如果,我一无所有了,初夏,你还愿意跟着我吗?”贺明宸深吸一口气,走到聂真真面前,高举的双手,几经犹豫,终于颤颤巍巍的在她的脖颈处停留,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下颌,将她低垂的脸庞抬起,曼声问着,生怕他听不懂话里的意思。 这绝对不是一场浪漫的求爱,对于自由生长在窘困环境里的聂真真,更加深刻的明白这句话里的意思。 所谓的一无所有,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她过过那样的生活,不会有豪宅,终日得为了生活而奔波,从早上挣开眼睛,就得谋划着一日三餐该吃些什么,想着怎么样才能更加节省,天气冷了,添置件衣服也得精打细算。 她呆愣在贺明宸的眼神里,痴痴的问:“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虽然是贺明宸在邀请着她,可是,这话里真正的涵义却是:我愿意为了你,放弃现在这一切,愿意和你远走高飞,过着穷困而平凡的生活! 贺明宸薄唇一弯,笑了,笑容犹如冬日的暖阳,罩在聂真真身上,比任何棉被都来的暖和。 “傻瓜,我当然知道,我只问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放下现在的一切,我想带着你,无论前路有多凶险,只要有你,只要有我。 “我不知道,不知道……”聂真真动摇了,完全没有想到。以为他是来说分手的事,可贺明宸却给了她这样大的惊喜。 离开这里,逃脱韩澈的禁锢和近乎偏执的复仇方式,对于年仅十八岁,还有着无限美好未来的她来说,真的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她的爱才刚被韩澈全盘否定,贺明宸就给了她这样大的温柔攻势,舒服的让她只想把自己埋进去。 滚烫的泪水沾满贺明宸的掌心,他知道,她动摇了,她是愿意的。有哪个女孩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何况聂真真向来是独立自信的,禁锢于她,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还想要说些什么,促使她快些做出决定。房门却被重重推开了,韩振天由聂绵卿扶着,三步并作两步的从门边急匆匆的走近。 老人枯瘦的手掌很大,包住两个孩子的手,叠放在一起。 “走吧,跟明宸走吧,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明宸,好孩子,爷爷……谢谢你!” 那一场伤恸的哭泣,留在这座别墅,以后的那些年,韩振天再也没有离开这座别墅一步,夜夜都能听见孙女的哭泣,依稀还能想起贺明宸和她十指交握着的情景,多少次夜半醒来,总不免老泪纵横。 和韩澈的约定,带着聂真真最后一次出门。韩澈竟然答应了,这个男人太过自信,以为整个韩家都捏在他手上,像贺明宸这样的儒雅乖乖牌,怎么可能放弃父母,扔下家族的担子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 可贺明宸却意外的让每个人都大跌眼镜,伪造的身份,特意转手的资金,还有韩振天给他的为数不少的瑞士账户,足够他带着聂真真逃脱A市,找个偏僻的地界,安安稳稳的生存下来,只要他们过的低调,韩澈想要找他们,也未必是件容易的事。 等到过了几年,就算是被韩澈找到了,那个时候,面对着已经继承事实的夫妻两人,他也该放下了吧? 因为说只是简单的去外面走走,所以,聂真真连行李都不用收拾。 聂绵卿早已哭得止不住,韩振天在一旁劝着也不管用,倒是贺明宸说了一句:“卿姨,这里守卫多,您总这么哭,他们会发现异常的,若是传到韩澈耳朵里,就不好了。” 聂绵卿这才拼命止住了,这以后,她们母女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韩振天和贺明宸走到一边,让她们简单的话别。 “妈,对不起,从小到大,我……那么不懂事。” 聂真真眼眶红了,她从小到大,和聂绵卿不亲近,并不是因为聂绵卿对她不好,也不是因为知道并非她亲生,二人心知肚明,她是看不起她的职业,从骨子里蔑视她。 “傻孩子……妈没怪过你!” 没怪过吗?其实是有的。聂绵卿年纪不大,带着个孩子,还得遭受她的白眼,心里怎么能痛快?若不是韩溯的孩子,她会这么心甘情愿的将她带大吗?她不是天生的大无畏,恐怕不能做到。 “妈,你是这世上最懂爱的女人,最有情有义的女人,是最称职的妈妈……”聂真真揽过聂绵卿的肩头,她的身材丰盈,还很有弹性,三十五六岁的青年,并不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可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她的父亲,那个叫做韩溯的男人! 在她面前,她自幼引以为傲的自尊,都显得矮去了三分。 仿佛一夜枯草,顿时回春。铺开在败了的草原上,欣欣向荣,一片绿意,绿的苍莽,连同她这具久经欢场,被男人践踏惯了的身躯,都觉得仿佛换过了血液,高傲的自尊,让她重生。 “孩子,我的好孩子!” 两个人的泪打在各自身上,分不清谁是谁的。也许在更久以前,当韩溯将她抱到聂绵卿手上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们纠缠一世的母女情,聂真真欠聂绵卿的,一世也还不清。 “快走吧,车子还在等着,韩澈只给我四个小时的时间,四个小时后我必须将初夏送回来!” 韩振天诧异的望向贺明宸,这是什么话?送回来?怎么送回来? “爷爷放心,人我已经挑好了,打扮过后很像初夏,那时候天色也暗了,这里的门卫都是新人,不会察觉,而且,我姐姐会帮我。” 最后这么一句,让韩振天松了一口气。贺明宸的姐姐贺明彤,曾经是韩澈想要娶的人,她想要绊住韩澈,并不是不可能的。 “好好,快走吧,别再耽搁了……” “爷爷,妈,真真以后……不能陪着你们了,你们要好好保重,总有一天,真真会回来看你们的。” 两个长辈忍着痛,连送别都不敢,看着孙女在视线里渐渐走远,想着她的那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是啊,活着,就有希望,回来,总有一天会回来…… 白晃晃的天空,凭空飘过大片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光线一下子暗了下去。空气里泛着泥土的味道,沉积在公路上的尘土,夹着汽车尾气,并不好闻,聂真真关上车窗的门,靠在座椅上。 天空几道响雷轰隆隆的炸开,闪电钻出云层,撕扯着乌黑的天际。强势的预兆之后,大雨倾盆之势,直直的从空中浇灌下来,落在车顶上,明显的震动。 贺明宸从后座扯过一床毛毯递给聂真真:“睡一会儿吧,等到码头,还要一会儿,我叫你起来。” 聂真真点点头,接过毛毯盖在身上。 狭小的空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外面雨声虽大,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雨柱不断滑下,雨刷不停的扫过,有行人从车前狂奔而过,伴随着抱怨的咒骂,这一场雨,实在是太过突然。 路过大市场,聂真真偏着头,闭着眼,突然说到:“要秋天了。” “嗯?嗯。”贺明宸没想到她还醒着,答的很生硬。她话和他们的未来一样,透着秋的凉意。 “过了秋天,天气就该凉了,你这身体……委屈你了。” 聂真真没有说话,只是伸出自己的手,和贺明宸的放在一起。她不委屈,再怎么还能比贺明宸更委屈吗?她到现在,甚至还不是真的爱他,跟他走,只因为,他能带他逃离。 雨势一点没小,到了码头的时候,反而又有增大的趋势。 早就有人等在码头,那些人聂真真并不认识,贺明宸下去同他们交涉,距离不远,但雨声太大,聂真真听不见他们说了些什么,只能隔着不断滑下的雨帘看着贺明宸微垂着脖颈,不停地点头,而后将什么东西交给了那些人。 终于交涉完毕,贺明宸返身回来,将她带上了游轮。 要说以贺家的财力,拥有自己的私人游轮也不是件奇怪的事,但贺明宸既然是同自己私奔,为避免家里人知道,是一定不会用贺家的游轮的。 她也不想问,总之他们是一起逃离了,说好要一起私奔的那个人,此刻正在码头的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她已经走了。 大雨里,聂真真端坐在舱内,看到岸上的人影慢慢变小,游轮已经开动,海风很大,脚下的船板晃晃悠悠。 “老大,已经送走了。” 岸边角落里的一辆凯迪拉克上,一个浑身是水的兄弟敲了敲车窗,对着里面的人大声回报着。 里面的人点点头,隔着沾满雨柱的车窗玻璃,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人靠坐在座椅上,眼中精光一闪,脸上是一副藏蓝色的特制面具。 第149章:贺明彤的忏悔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场雨下了太长时间,陈嫂每天做完扫除都要抽湿,可屋子里还是随处有着一种潮湿湿的感觉,深棕色的红木地板,光可鉴人的照着她忙碌的身影,总有一种雾气覆着似的。 手上做着扫除,眼睛却不是瞟向沙发上端坐着的贺明彤。这些天,这位贺家的大小姐每天都会来。 陈嫂在韩家做了十年,贺明彤的事情是她闲暇时从其他下人嘴里听来的,知道她是韩澈少爷曾经喜欢的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从婚礼上逃离了。 陈嫂活了半辈子,有些东西,不用多说,一眼就能看的很明白。第一次见到贺明彤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不知道当初这位小姐为什么逃婚,但以她的眼光看来,似乎放不下的并不是被甩的韩澈少爷,而是这位逃嫁新娘。 所以,贺明彤前两天来登门的时候,陈嫂看她的目光就有意无意透着同情。 她来的很早,早上不到八点钟的光景,倒像是特意踩着早餐的点来的。陈嫂就会很先把韩澈少爷的早餐端给她用。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叹息:现在年轻人的事,果然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韩澈少爷总有一阵没有回过韩家本宅了,听到鬼精的门卫们议论,说是和那位真真小姐闹了矛盾,韩澈少爷老毛病犯了,是要给点苦头尝尝的意思。 作为下人,陈嫂算是比较本分的,轻易不去议论主人们的是非。但就是这么老实沉闷的她,都对韩澈少爷和真真孙小姐的事情唏嘘不已。 她是从聂真真进来韩家开始就服侍、伺候着的,当初聂真真还住在小楼。韩澈少爷起初对她,也是用强的。说句臊人的话,聂真真那么一朵娇嫩的鲜花,还带着刺,撞上脾气暴躁、不可一世的韩澈少爷,苦头是吃了不少。 但陈嫂也曾年轻过,对于聂真真眼睛里那一点点的转变,可谓看得清清楚楚,加上话不多,看得就更加透彻。可能在聂真真的母亲聂绵卿发现之前,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位倔强的小姑娘,那一点憎恨的情绪里,爱慕悄然滋生,而后疯狂生长。 至于后来的种种,陈嫂不参与,只安静听着下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怎么就是叔侄呢?” “少爷看着真的很喜欢少奶奶……” “哎,真是命苦……” “冤孽啊!” 陈嫂会在给聂真真送牛奶时,看着她干净利落漂亮的侧脸,暗自叹息,这么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就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呢? 韩澈少爷的狠绝,她却很快就见识到了。她看不懂他的行为,下人们却一脸惊恐的说:“他这是要瞒天过海啊!” 陈嫂起初并不明白,可是,很快她就懂了。所谓的漫天过海,是个什么意思。 她不是离经叛道的人,却头一次希望,韩澈少爷这么厉害的人物,一定能给两个人一个很好的结局。 直到前两天,消失了很久的韩澈少爷颓然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到现在也没踏出一步。 下人们噤若寒蝉,流言还是不胫而走——少奶奶跟人跑了,带她跑的那个人就是老爷给定下的那个贺家二少爷! “轰隆……”外面雷声响起,看来还有一场大雨。 陈嫂对着面前的咖啡机发呆,听着警报声,才回过神来。咖啡是现煮的,以前真真小姐在家,冰箱里的牛奶从来没断过。不过,外面这位贺小姐似乎更喜欢咖啡。 端着咖啡送到贺明彤面前,才一放下,就准备转身离开。 “那个,陈嫂?” 陈嫂迟疑着,不知道贺明彤是怎么认识的她。 贺明彤淡淡一笑,这笑很虚浮,陈嫂见惯了各色人物,很是佩服这位小姐得体大方的举动,对待下人很温和,分明是刻意的讨好,由她做来,亲和却不自轻。和她相比,真真小姐则要简单的多,平日里连句讨好的甜言蜜语都不会说。 陈嫂端正的在她面前站定,等着她的吩咐。 “能给我书房门的钥匙吗?” 陈嫂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仿佛她刚才那讨好的一笑,只是个幻觉,此刻她单刀直入,陈嫂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这家里的每一个房间的备用钥匙,她都是有的。可是,关键是,她绝对没有可能拿出来。 韩澈少爷已经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除了她每天进去送饭,其余人根本没有人能踏进去。 看看那些或原封不动,或只略动了几样的饭菜,还有书房里那一屋子的酒气,陈嫂想,韩澈少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任何人,直觉甚至暗暗告诉她,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 摇了摇头,陈嫂并没有选择说谎,她一直是老实本分的人,学不来拐弯抹角:“钥匙我是有,可是,我不能给小姐,小姐如果愿意等,就请在这里等。少爷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您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门口通报过少爷了。” 贺明彤没想到会在一个看起来胆小怕事的下人这里吃了瘪,脸上有些挂不住,嘴角生硬的抽了两下,打得很匀称的腮红遮盖住她青白的脸色,明明很狼狈的时刻,她却依旧端住了,没有一丝凌乱。 “好,你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麻烦你了。” 陈嫂听出她言语里的勉强,也不为所动,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 今天有些特殊,到了中午的时候,这位贺小姐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包里的手机响个不停。 就听她在那里不断的接起,大部分的时候口气并不太好。 “别管我,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说了我不知道,您的儿子,为什么要来找我要!” 最后一次挂了电话的时候,陈嫂正走到沙发边,看她脸色不太好,像是被那一通电话气的。陈嫂忍不住腹诽,自己用这种态度跟别人通电话,想必对方现在的心情也不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贺小姐,您今天是留在这里用午餐吗?” 贺明彤愣住了,反应过来陈嫂的意思,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坐了一上午。她受不了了,这种无止尽的等待,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才会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今天是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的。 “好,那就麻烦……”贺明彤正盘算着,中午的时候,陈嫂是一定会上去送饭的,乘着那个时候,就是冲也要冲进去! 楼上一抹修长的身影,浓重的从高处压过来。陈嫂和贺明彤都吓了一跳。 贺明彤一眼看见他身上那件深蓝色的衬衣,唇瓣就有些绷不住的颤抖起来,这件衣服,还是那晚上那件! 陈嫂则是忍不住摇摇头,韩澈少爷这次是真的伤透心了。 身上还是穿着那天进书房的衬衣不说,一脸的疲惫,黑眼圈太过浓重,即使他原本就是古铜色的肤色,也还是能看的很清楚。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隔着这么远的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冲鼻的酒气。烟也没少抽,衬衣上还烫破了几个洞,依稀能想象他喝得酩酊大醉的,还夹着烟草的样子。 陈嫂识趣的退了出去,贺明彤早已迈开步子迎了上去。 并不算太短的阶梯,贺明彤跑得太快,几乎是跪倒在他脚边,韩澈连冷着脸垂眼看她都不曾。 只是小腿被她拉着,略厌烦的皱了皱眉。想要挣脱,无奈贺明彤用力过大,他又不可能一脚将她踹下去。 “松手,别逼我动手!”韩澈轻一声叹息,唇边一圈残留的酒精或者还有泪痕,说话的时候动一动,觉得脸上的肌肤就像绷破了层皮似的,疼的很。 贺明彤没了刚才面对陈嫂时的冷静自持,不顾形象的趴在他脚边,整个脸都埋在他双腿间。面对他视而不见甚而有些鄙夷的态度,她摇着头,不肯松开。 “韩澈,不要,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以为,我弟弟只是去见她一面,明宸胆子小,我以为他至少会顾及阿姨……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会带着她走! 他从来没有求过我什么,他说只是想最后见见聂真真,他从来不撒谎,我不知道,他竟然抱着这样的心思!” 在她的哭诉中,韩澈愈发觉得好笑。多少年不见了,贺明彤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啊! 颀长的身影蹲下来,凝视着她的目光变得柔和,他的手指抚上她泪痕婆娑的脸庞。 “啧啧啧……彤彤……” 熟悉的呼唤,和多年前无异,温和的就像是以前无数次他们在最紧密的时刻,他最纯粹的低喃。 “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在我的酒里放了什么?!” 贺明彤身子打了个冷噤,看着他骤然变冷的眸光,瞳孔收缩着,抱着他的手也不自觉的想要收回。 韩澈却一手将她的脖颈制住,嘴角勾起罪恶的笑意,是笑她,更是笑话他自己:“我竟然上了你的当,在你手里,我竟然栽了两次!” 手上的大力猛然收回,贺明彤摔向栏杆,心空了,身子靠在华丽的栏杆上,像只抽了气的气球,萎顿毫无生气。 “你一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不然你又怎么会在酒里下药?爬上我的床,就是为了拖延时间,是不是?!” 韩澈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曾经顾及的那一丝温情,此刻被全然撕碎。他冷峻无情的脸上,在说到这话时,有一种压抑的羞耻之色。 他先是鬼迷了心窍,答应了让贺明宸去见真真最后一面,而后竟然又因为如此低劣、下作的手段,失去了寻找她的最佳时机! 第150章:只为我而存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等到他从药力中清醒,他发誓要一辈子拥有的女人,已经不知去向、毫无踪迹可寻!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韩澈走了,背影那么干脆。贺明彤呆坐在地上,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看着地上长满了毛边的他那拖得长长的渐行渐远的影子,想起多年前她悄无声息的离开,扯着嘴角,笑了:报应吗?这就是她当初逃离的报应! 眼泪流进嘴里,她尝不到味道。 外面大雨里响起车子发动的声音,他要走了!贺明彤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没看见角落里暗自议论的下人们诧异的目光。 绛红色悍马在倾盆的大雨中自车库驶出,贺明彤快速的追赶上去。 “韩澈,我求求你,你听我解释,韩澈……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 大雨里,她的声音大部分都被掩盖了,可她使劲了全身的力气,韩澈怎么也能听的见一两句。就算是什么也都听不清楚,看着她在大雨里哭喊着,浑身**的样子,他竟然也无动于衷。 雨丝和着泪滴,风太大,她在雨中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韩澈从后视镜里看着倒在大雨中的贺明彤,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不是不犹豫的,薄待女人,并不是他一贯的作风,至少,除了他不能给的,他对于跟过自己的女人一向都是大方且呵护备至。 更何况,此刻坐在大雨里的女人,还是他曾经那么用心喜欢过的。可是,他给了她安慰,谁又来安慰他?他失去了聂真真,谁来替他找回来? 一咬牙,脚下油门一踩,加速离开了韩家。没有聂真真的韩家,他待不下去。 每个角落里都是她存在过的痕迹,硬是把自己关进书房,醉眼朦胧之际,却好像看见她拿着厚厚的书本,咬着笔头,写着那些他根本看不懂,也觉得毫无用处的化学方程式。 “真真……”他试着开口叫她,被她这样冷落着,感觉着实不太好,期期艾艾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她终于从一堆书里抬起头看向他,虽然不太情愿,还是放下了书本,朝着他张开双臂。 “过来吧!不过只能抱一抱,其他的,都不可以,还有很多没有复习,考不好的话,这个学期的特等奖学金就没有了! 他的真真,还真是很爱钱,还偏偏不要他给的,他怎么也不能明白那几个他看着寒碜无比的三瓜俩枣,还能称之为特等奖学金? 不过,既然,她喜欢,只好由她去了。 等到他走到书桌边,却哪里有她的影子?书架上还放着她的教科书,她已经休学很久了,韩振天和聂绵卿整日看着她,是绝对不会让她费心在书本上的。 一切不过是——酒精麻醉后的幻觉。 …… 她走了,准确些说,她是和人私奔了。当初说要和自己私奔的女孩,终于勇敢的跨出了这一步,而他却不是这一场惊艳故事里的男主角。 恨,他一直以为是个动词,遇到聂真真之后,他才知道,恨,原来是个形容词。 他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恨”字来形容,再也找不到更恰当的了。 车子在“一千零一夜”停下,正是白天,还没有开始营业。里面难得开着大灯,里面的人正在做着营业前的准备。 梁骏驰坐在高脚凳上,嬉皮笑脸的逗着吧台里面的沈蔓青。沈蔓青并不怎么理会他,偶尔喝一口手中的酒,冲他敷衍的笑笑。 突然她的眼神直直投向门边,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说笑的不亦乐乎的梁骏驰也停下了,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韩澈拖着湿了半个的身子正朝这边走来。 梁骏驰暗自皱了皱眉,继而扯出大大的笑容,刻意留长的两鬓微微有些抽动,一掠额前的刘海,朝着大步走过来韩澈送上一拳。 “你个疯子,总算是舍得出关了?” 韩澈莫不做声在他一旁的高脚凳坐下,指了指酒柜,沈蔓青会意的点点头,转身去替他调酒。 他的酒从来是她亲手炮制的,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蔓青姐的手艺,这里最好的调酒师都比不上。只可惜,就连君老大也请不动她亲自动手,她调的酒只给韩澈。 梁骏驰见他不做声,嘴角不自觉抿了抿,强笑到:“没事儿,哥们,不过就是个女人,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何况,还是个水性杨花的,临了还跟人跑了不是?” “嘭”的一声,肌肉与骨骼相擦,一记左勾拳用了七分力打在梁骏驰脸颊上,直把他打的从高脚凳上摔在了地面上。 “靠!”梁骏驰暴喝一声,从地上窜起来,狠狠一记直拳击在韩澈小腹上,在感受到韩澈精实的小腹不由自主的紧绷起反抗时,又再补了一拳。 “梁骏驰,你***……找抽呢吧!”韩澈连日来已经窝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梁骏驰这个时候,无疑是送上门来。 当下两人便拳打脚踢的扭打成一团,旁边那些忙碌的职员都停了下来,忘记了手上正在进行的活计,可也没有人敢上前拉架,在他们看来,总裁和梁先生是最要好的朋友,闹成这样,委实不好判断是真是假。 “韩澈,是个男人就放手吧!那是你侄女,她要是愿意,咱也不拦你,要怎么折腾随你,我梁骏驰两肋插刀,二话不说……” 韩澈的拳头还在继续,梁骏驰分神跟他打斗,粗喘着气跟他说这些废话,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 “可是,人小姑娘不愿意,你这么做就太过分了!” “夺了所有的股权,还弄个软禁,这是爷们的作为吗?你老实告诉我,你真喜欢人小姑娘吗?还是单单为了股权?” “混蛋!”又是结实的一拳,毫不留情的击中了梁骏驰的胸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登时赤红一片,里面的血管好像随时会爆裂开一般,看得人心惊。 “我他妈能有你混?韩澈,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是都为你存在的,不能指望着这世上的每个女人都围着你转!” 梁骏驰这话带着深意,像是藏在心底许久,终于等到今天这个合适的机会才说出来。 他此刻被韩澈按在地下,韩澈的一只手已经抡起,眼看着就要落下,却生生顿住了。 角落里,职员们窃窃私语。 “蔓青姐,不上去劝劝吗?你的话,他们好歹会听进去一点的吧?” 沈蔓青摇摇头,从韩澈出了那一拳开始,她就没打算要上去劝阻。他也憋的够受了,如果这样能发泄出来,也未尝不好,只是苦了梁骏驰了。 梁骏驰话里的意思,她隐隐有些明白——她就是那些围着韩澈转的女人们里的一个。 看着韩澈停下了,她才端着调好的酒放在吧台上,对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个大男人说到:“起来吧,酒调好了。” 两只倒三角的玻璃杯,手柄曲折回旋。里面的液体分成两层,上面是温暖的黄色,底下沉淀着一层血红色,这样搭配在一起倒也不显得突兀。沈蔓青拿起打火机在两只杯口迅速点燃,一时间火光燃起,短暂的轰轰烈烈之后,又归于平静。 梁骏驰先拿了一杯,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一双丹凤眼,恨恨的盯着韩澈,左眼已经青肿,白皙的脸上也有多处伤痕,尤其嘴角那里,竟是被韩澈打得裂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韩澈也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只不过他肤色较深,比之梁骏驰好像伤的轻一些似的。 酒入愁肠,辛辣的刺激伴随着火烧的味道,让他的脑子一个警醒,他不由看了看一旁的沈蔓青,她虽然是个女人,但去比男人还懂酒,这时候调出这种酒,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哈哈……”韩澈突然大笑起来,越看梁骏驰那张脸,越觉得好笑,时光仿佛倒流回曾经一起混世的少年时代。 “笑什么笑,你很占便宜吗?再笑老子还揍你!”梁骏驰恶狠狠的话放下,随即也笑了。 男人的世界,即使是最亲近的女人也不会懂。 最终冰释前嫌,彼此身上还带着伤,喝的酩酊大醉,为了不让人笑话,两人搬到了后面的院子里。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有单薄的寒意,混合着泥土的自然清香,是个容易让人感性的环境。 拧开一瓶酒,梁骏驰喝了一大口递给韩澈。 “你知道吗?我喜欢过她……” 韩澈握着瓶身的手顿了顿,点点头:“我知道,我问过她,可是,她说不愿意。” “呵呵……我也知道。”梁骏驰撑着下巴蹲坐在地上的样子,单纯的像个孩子。 韩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眼神和这黑夜一样深沉:“这世上的女人不可能都围着我转,我早就知道,可是,我希望,至少,真真是围着我转的,至少,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是因为我而存在的。骏驰,我不贪心,真的,不贪心。” 夜风吹过,两个人都没有清醒,反而好像醉的更厉害了。不约而同的同时打了个哆嗦,梁骏驰一把打落韩澈那只碍眼的爪子。 “韩澈,下次,如果,我再看上你的女人,就算她不愿意,只要你对不起她,我也要抢过来……” “好……就这么说!你小子,别让我再看见你装孙子!” 第151章:相濡以沫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气渐渐热了,虽然已是接近黄昏,五六点钟的光景天还是很亮。 卫校后街上,快要到学生们大部下课的时间,各家小店、摊贩也都开始忙碌,等到一窝蜂的学生们涌出来,就有的忙了。 站在校门边的男子,穿一件纯白色的T恤,外面套着件蓝格子衬衣,下身穿一件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乌黑的短发看起来很是清爽,五官极为俊秀。 惹得经过的女孩子都会忍不住回过头来偷偷的再看上一眼,议论着他是不是学校里的学生?有时候对上他的目光,也会迅速红了脸,娇羞的慌忙躲开。 贺明宸忍着笑意,尽量不让那些女孩感觉不好意思,这么一想,通常到最后不好意思的反而成了他。 轻咳了一声,转过身去,朝向校门里。 远远的看见扎着马尾的高挑女孩斜背着书包,手上还捧着一摞书朝着门边走来。她也看见了等在门口的他,步伐一下子加快起来。 贺明宸并不着急,只望着她淡淡的笑着,一点催促的意思也没有。可她还是一路小跑了起来,卡其色亚麻长裙因为跑动装了风鼓起来,像只小灯笼,越发衬得腰身那里纤细羸弱。 她是畏寒惧热的体质,天气转热了,加上这么一小跑,到了贺明宸身边的时候,额上已铺上一层细汗。 “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会加班吗?” 聂真真将书包和书全数递到贺明宸手上,贺明宸接过了,两人一起往前走。原来那些遥遥望着门边的摊贩、小店的老板便会四下里开始议论。 “原来是接女朋友的……” “女朋友真是漂亮啊,两个人很相配……” …… “提前完成了,所以就顺路来接你,今天不是周末吗?想着来接你出去吃饭,这阵子你忙着毕业考试,很久没有带你出去吃饭了,就算是考试很重要,但你也不必太拼,又不指望你养家,凡事都有我呢!” 聂真真点点头,淡笑着不说话。她也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什么事情都要靠他。就是看他太辛苦了,所以才想要快点毕业,找到工作,好歹也能帮着他一点。 挽着贺明宸的胳膊,聂真真歪着头靠在他臂弯里撒娇:“去吃哪一家?要不就楼下那家川菜好不好?哎呦!” 头上挨了一记栗子,聂真真摸着脑袋,嘴里不情愿的嘀咕着:“知道了,知道了,不能吃这么辛辣刺激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贺明宸只是象征性的敲了一下,对她哪里舍得下狠手?此刻见她服软认错,也就不再计较。嘴角扬起一抹有些得意的笑:“我们今天去市中心吧,吃顿好的,吃完饭再去看电影,好不好?” “不要。”聂真真果断的拒绝了,头摇的很坚定,他们没有什么钱,还是省着些的比较好。 贺明宸低着头,眼睛都笑弯了:“没事,今天可以浪费一下。我升职了,就当做是帮我庆祝好不好?” “嗯?真的?!” 这个消息让聂真真振奋不已,抱着他的脖颈一下子就蹦的老高,嘴角的梨涡深深的陷下去,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声也显得有些张扬,马尾甩得更是放肆。 贺明宸点点头,没有她看起来那么兴奋,可心里的喜悦只有比她更甚。 “那我们吃什么好呢?吃烤肉吧,好吃,还能吃得很饱,又不会花很多钱……看什么电影呢?等一下,我来打个电话问问同学……” 她叽叽喳喳的忙着和同学通话,一旁男人心情却变得复杂起来,越是跟她相处久了,就越是知道她有多好。这个时候,若是再让他失去她,恐怕,他就不会像第一次知道她和那人在一起时那样那么大方了。 生活虽然清苦,但甜蜜却是无法形容。这一刻,距离他们离开A市,已经三年。 这三年,他们过得并不好,现实的残酷远远超过他们所预期的,生活生生把贺明宸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磨成了世俗平凡却更加坚韧的男人。 他也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一个男人说要给一个女人幸福,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那一股子意气用事。 当年托了君老大出手才得以顺利从A市离开,为此已经花去不少的钱财。原本以为只要安定下来就好。 可是,哪里知道,韩澈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庞大,寻找他们的新闻铺天盖地遍布每一个途径。他们只能不停地跑,稍稍有人多朝他们看两眼,便如惊弓之鸟,连夜打包离开。 最后才在这么一座原先他们连名字也没听过的G城安顿下来。贺明宸身上的钱足够他们在这里安下窝,但是,祸不单行,在多日的奔波中,聂真真的身体扛不住,终于病倒了。 她这身体,原本就是这样,是要靠养着的,哪里经得住这样又是惊吓又是奔波?为了给她看病,住院又花去了不少钱。 贺明宸从不知道没钱的滋味,花起钱来也完全没有概念,等到聂真真好了一点问起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山穷水尽的地步。 聂真真坚持要出院回家,贺明宸不肯,说是还有韩振天留下的瑞士银行账户。可等到他调用时,才发现账户早已经被冻结。 那一刻,他脸色灰败不敢面对聂真真。他怎么会没想到,韩澈这么大费周章的寻找他们,这么明显的细节,他当然也早已经注意到了。 他抱着聂真真出院回家的时候,真的动了送她回去的念头。不是他吃不了这种苦,他只是……觉得自己窝囊,让自己的女人跟着自己受这种苦,男人的自尊让他承受不了。 那一晚下着大雪,他呆坐在地板上,挫败感如影随形。 “不要……不要……我不回去……” 一旁的大床上,聂真真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囔着,她又说梦话了。她并不是常说梦话的人,但那段时间,真的是害怕极了,总是在梦里突然用这种极为让人揪心的口吻说着白天不敢在他面前说的话。 她说,她不想回去。 贺明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外面一世界的雪,他的心里却已经是春天。只要她愿意,他就没有什么不可以。 于是尊贵的大少爷,放下了身段,为了她,四处找工作。不敢用贺明宸的身份,那些让人瞠目的学历、资历证明当然也不能用,于是不断碰壁,面试石沉大海,到最后也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起初他只好打零工,也帮邻居的小孩做做家庭辅导。那些日子想起来,真是应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总之就是那么一路支撑着、挣扎着过来了。 他现在这份工作,是他辅导功课的一个孩子的家长介绍的,虽然算不上很好,但省着点用,养家糊口是足够了。 聂真真身体好了之后,就想着要出去做点什么。贺明宸不肯,说她身体不好,而且她还是个学生,出去又能做什么? 最后央不过她一再磨他,只好答应了。想着她也确实做不了什么,以前的专业没有继续读,求职是无法了。但她曾辅修过医学,于是两人就商量着让她去读卫校。这个贺明宸是双手赞同的,读书,总是要比工作轻松些。 聂真真同意了,却坚持要把辅导孩子功课的活给揽下。所幸并不繁重,一周也只有两次,何况聂真真学习成绩本就好,辅导几个小学生,也不费什么劲,贺明宸也就同意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了下来。 相濡以沫,被他们演绎的生动繁华。 第152章:被调戏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再过一个月,聂真真就要毕业了,以她的成绩,应当能去比较好的单位。但贺明宸心里却还是不太想让她出来工作。 她的身体这两年也还好,并没有出现更糟糕的情况,透白的小脸上也泛出些红晕。 贺明宸不愿意,实在是因为护士这份职业本身太辛苦了。虽然她现在还好,但如果一旦操劳,会不会旧病复发谁也难保。 一旦想起这个,贺明宸心里就有些烦恼。 “快点儿,车子来了!” 前面聂真真的呼喊,让他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她站在公交站牌,人群之后,正朝着他焦急的招手。 贺明宸点点头,匆忙跟上。 下班的高峰期,又是周末,车上人很多,想要找个宽敞的地方站着都是不可能的。贺明宸撑开了双臂,挡在聂真真身体两侧,尽量不让拥挤的人潮挤着她,那一份体贴,三年来,已经渗入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路上很堵,到了市区,已经快要七点。天色一下就暗了下来,繁华的街头,已是一片灯海。 直接就去了前两次来过的烤肉店,尽管贺明宸一再坚持,可以去更好的餐厅,可是聂真真很坚持,还很夸张的吞了吞口水,表示自己真的很想念那个味道。贺明宸一向宠她,明白她的贴心,答应了,心里因为她的这种贴心而泛起暖暖的感觉。 这家烤肉店档次算是不错,并没有烟熏火燎的场景,都各自有独立的隔间,环境很好。 正是吃饭的点,生意相当不错,两个人拿着等号牌,坐在小凳子上有说有笑的排着队。 大部分时候,都是聂真真在说,贺明宸在听,适时的笑一笑,或者点点头。周围的人间或拉住服务员问:还要等多久?得到服务员抱歉的回答,难免焦躁。 而在这一片嘈杂中,他们就那么不急不躁的坐着,反复等候本身也是件美好的事。 眼看着就要排到他们了,聂真真想去趟洗手间,这是她的习惯,在大吃一顿之前,是一定要做好充足准备的。 店里人太多,洗手间门口也排了很长的队,聂真真从包里掏出纸巾,靠在墙上等着。 没等多久,听见里面一阵骚动,队伍有些乱了,原来的长条变成一团。聂真真也忍不住朝里面看了看,人终归是有些八卦好奇心的。 她还没进到人群里,就听见里面有重物撞在门上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尖细呻吟的女声。 聂真真侧耳:难道还有人在洗手间里打架?什么样的女孩子性子这么烈? “李锦旭,你混蛋!”仿佛是刚才那个呻吟的女声,强调里还带着强自忍下的痛楚,声音有些颤抖,听起来像是要哭了。 聂真真看不见都觉得这女孩停可怜的,想必现在一定是花容失色。但她此刻口中喊着的这个名字,怎么想都像是个男孩的名字啊! 嗯?一男一女在……女洗手间? 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聂真真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邪恶,可是,实在不是她不纯洁,这根本无法不让她这么联想不是? 正暗自感叹,人群却一下子被冲散开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臂弯里架着书包就从里面冲了出来。 五官虽然不免稚嫩,可是却是难得的清秀好看。如果不是他染了一头的红色头发,想要跟贺明宸一较高下,也未必会输的。而且,他还这么年轻,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的趋势。只是,小小年纪,身上的戾气却太重了。 宽大的T恤穿在身上,领口处已经被撕烂了,大概是刚才在和女孩纠缠的时候弄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在洗手间干那事儿吗?” 李锦旭恶声恶气的对着那些探究的目光,加上刚才的恶气还没散,出口更是毫无遮拦。 人们转过身去,都不再说话,连小声的议论也没有。 聂真真想,这孩子还真是大胆,勇者啊,强人也! 本来门口的这些人就都是这么想的了,他倒是自己先说明了。这么惊世骇俗的话,她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想都不曾想过,男人敢作敢当,也不需要这么着吧? 想想就想笑,再看看大家和自己一样的表情,就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锦旭一瞟人群里嗤嗤笑的女孩,不由瞪了她一眼。这女孩脑子有病吧,怎么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等等,这女孩,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她不是几年前在海边遇见的那个……姐姐吗? “李锦旭,你给我站住,话没说清楚,你往哪里走!” 又从洗手间里冲出一个女孩,和他相仿的年纪,也是一身新潮的打扮,应该是特意的,一头长发的下半截也染成了红色。 李锦旭厌烦的皱皱眉,突然朝着聂真真走过来,长臂一揽就将她整个包在了臂弯里。 “嘶……”聂真真倒吸一口冷气,这个时候,这种情况,哪路神仙能来告诉她,帮帮她,她应该怎么办? 她真是苦笑不得,就算是要气自己的小女朋友,不是也应该找个差不多的吗?她怎么看着也不太像吧? 李锦旭个子很高,这么并肩被他揽着,聂真真在心底里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家伙起码也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了。 “小妹妹,别怕,帮个忙,嗯?” 聂真真感受到头顶上来自他的热气,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心想,您这算是征求同意呢吗?先斩后奏吧?还小妹妹?真是没礼貌! 追出来的女孩,看着这一幕,突然就不说话了,画着浓妆的脸,早已哭花了,此刻配上惊异、难过、愤怒的神情,更是惨不忍睹。 “你、你们!” “今天带你来,不是就告诉你了吗?我换人了,对你早没兴趣了,死缠烂打也是没有可能有好结果的,好聚好散,成不?” 李锦旭作势将聂真真揽的更紧了,单薄的衣料下,聂真真能够感受到他身上青春的气息和温暖的体温。 “李锦旭,你混蛋!” 女孩涂着浓艳口红的唇瓣抖得厉害了,有大颗的泪水滑下,那红色便晕染开来,非常的不干脆,也毫无美感可言。 她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一抹脸拨开人群就往外跑。她这里一溜烟跑没影了,聂真真才发现,人群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聚在了她身上。 ——她真的成了这场闹剧的灵魂人物了,竟然当了两个小孩子的“小三”? 窝囊,太窝囊了! “可以了啊!放手!”聂真真吹一口气,吹散额前的刘海,看也不看李锦旭,恶狠狠的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到,两手在身前握成拳,刚才被她拿出来那包纸巾,也被她揉成了一团。 “小妹妹,我说真的,不要考虑一下……” 李锦旭玩世不恭的拽拽笑着,手依旧没有松开的意思。书包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他这才不甘愿的挪开了,从书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屏幕,脸色登时又不太好看了。 “喂……说!” 聂真真乘着他接电话的空当,径直朝着洗手间里去了。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好好的来吃顿饭,还能被个半大的孩子“调戏”了! 出来的时候,李锦旭已经不在,洗了手回到前面,贺明宸正坐在位置上等着她,菜单也点好了,递到她手上让她过目。 她只略看了一眼,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贺明宸在这一点上,从来不用她刻意提醒,点点头笑了:“开始吧,饿死了!” 贺明宸一边烤肉,她一边心安理得的往嘴里塞,一边叽叽喳喳的把刚才的事情跟他说了。 第153章:此生再也不相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电影院里出来,聂真真眼睛红红的,嘴巴也嘟得老高。贺明宸像是做了亏心事,小心翼翼的偷看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手上摩挲了会儿才递到她面前。 “别哭了,我说错话了。”贺明宸觉得自己在跟那些客户谈生意的时候都没有此刻假,他其实真的觉得自己说的没错啊! 一场爱情电影,情节狗血到烂俗。可是聂真真愣是哭得昏天暗地,他不过是说了句:“别傻了,都是假的。” 结果,聂真真的脸色就全变了。小妮子眉毛一拧,就给脸色看了。他一路赔小心,小妮子就是不理会她,所以说,女人都是向往浪漫的,这么独立自强的真真也还是脱不了这样的情结。 听到贺明宸道歉,小妮子终于开了笑颜,给了小宸子活路。不过嘴上还是不肯就这么放过他:“真是一点都不懂浪漫,那男的多可怜啊!” 贺明宸一头黑线,搞了半天,她居然同情的是那个一路奉献到底却最终死去,看着女主和别人幸福一生的男人? 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纤细的手指,尚未至深夜,繁华的街头依旧人头攒动,灯影在两人面前晃动。一排的街灯将两人的身影重复的拖出一道又一道。 “我想那个男人会很高兴的,他喜欢的人不是得到幸福了吗?” 聂真真一挑眉,不同意他的话:“那又怎么样,如果我是那个女孩,一定希望他好好的留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争取,就知道躲避,哼……” 说着说着,就又觉得非常难过,嗓子一硬,眼睛又红了:“多可怜,明明如果争取的话,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大掌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上,按住她莫名翻滚的悲哀浪潮,仰起头,对上贺明宸灿若星辰的双眸。 “傻孩子,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不会当个逃兵,不用担心。”贺明宸用那么平静的语气,一语就道破了她心里的忧虑。 虽然是这些年过去了,他们却还是在害怕,世界说大很大,说小真的很小,韩澈或许总有一天会找来。 并不繁华的小城市中心,初夏的街头,空气里一点点闷热,两旁的草丛里蟋蟀一两声低鸣,飞蛾在灯光下飞舞旋转,地上投射着淡淡的昏黄光亮,他的誓言,平凡中震撼人心。一点点,却很坚定。 纤细柔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扑在他怀里,牢牢的勾住他的脖颈。泪水打在他颈上,顺着流畅的颈部线条往下滑。 贺明宸会心的一笑,反手将她抱住。 两个拥抱的人,引来来往人们的注视。贺明宸靠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好了,别哭了,大家都看着我们呢!” 聂真真头摇的毫无悬念,埋在他颈项里声音闷闷的:“不要,我要多抱一会儿,让他们看好了,反正他们看不见我的脸,只能看见你的。” 贺明宸笑了,宠着她,多久都不够,什么程度都不过分。他嘴里说着怕人看,其实,他却是暗自窃喜,被人这么看着,感觉真的很好。 乘着末班公交车,下了站牌,沿着陡坡往上走了一段,进入到一条窄窄的小巷,聂真真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要到家了。” 贺明宸眉峰一拧,看着她穿着板鞋的双腿,有些自责的说:“啧……是不是累了?也是我不应该,今天有点过了,这么晚了还没让你休息。” 说着把书递到她手上,蹲下身子拍拍肩膀:“上来,我背你。” “嗯!”聂真真响亮的答应一声,笑弯了眉眼。果断的爬上他宽阔的脊背,动作自然熟稔。 这些年来,他这样背着她回家,屡见不鲜。她也从一开始的不自然、拘束、抗拒,到后来的渐渐习惯,现在已然有些贪恋。 他们的家在这条小巷的尽头,不算是很老旧的房子。当初房东看他们两个年轻男女,还都带着奔波的疲惫之色,猜测他们是不是违抗了父母从家里私奔的孩子,一度不肯将房子租给他们,是后来贺明宸一再求他,加上答应给他上中学的儿子免费补习,房东这才算答应。 这些年的相处,两人也感觉到房东其实是个很热心的人,当初之所以会不同意,大概也是想让他们回去和父母和好。 房租很便宜,物价涨了不少,房租却一次也没涨过。房东还很热心的给贺明宸介绍了现在这份工作,平日里有朋友的孩子想要辅导功课,也都送到聂真真这里来。 贺明宸一路背着聂真真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隔壁的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胖胖的中年房东拉开门手上提着两只垃圾袋。 “李叔,这么晚了……倒垃圾啊。” 聂真真还趴在贺明宸背上,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着房东,甜甜的笑着同他打招呼。 房东笑着点点头,看看两人这架势,那笑意更深了:“梦梦又欺负晓航?”口气里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看着两个年轻人,那眼里全是长辈的关爱,甚而还夹杂着那么一点羡慕和欣慰。 “嗯!”聂真真点着头笑的更欢了,还作势将环着贺明宸的手收的更紧。 “晓航,明天来我家,我有事跟你说,今天太晚了,梦梦身体不好,快进去早点休息吧!”房东笑意盈盈的提着垃圾袋走向不远处的垃圾站。 贺明宸点头应了,心里却直打鼓:房东特意这么郑重的要他去他家,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打开门,走进房里,将聂真真放在地上,书包和书也接过了在餐桌上放好。 聂真真看他神情有些呆呆的,也知道他担心什么,在他身边坐下,伸出食指在他眉心揉搓着:“别这么着,房东大叔人一向很好,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也许是想要涨房租吧?隔壁两家都涨了,他若是要涨,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我马上就毕业了,我也能挣钱……” 贺明宸哑然失笑,还有些懊恼,实不该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样子来,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让她担心。 “好,我们梦梦最棒了,长大了,可以帮助晓航哥哥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完全哄孩子的口吻。 站起身就往浴室里走,聂真真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转入浴室,心口有些酸胀。三年了,那个儒雅的贺家大少爷,为了她,已经脱胎换骨,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都没有说过要回去。 她很自私——她一直都有自知之明。那段时间,她很害怕,一觉醒来贺明宸就不在了。贺明宸每次叫她的名字,她都怕他开口说要回去。 可是,他没有开口过,连那种意思都没有表示过。她于是咬紧牙关,誓死也不能主动提出,她觉得很对不起他,但一想到回去之后将要面对韩澈,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和韩澈的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形,还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那是她的初恋,起初她以为就算最终不能在一起,也算是荡气回肠、刻骨铭心。 可是,那个男人亲口告诉了她,从头到尾,他的目的只是韩振天手上握着的那大半股权。复仇——才是他唯一的目的!她,就连替身都不是…… 如果可以,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他。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她坚信,她可以做到,此生再也不相见。 贺明宸从浴室出来,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拿着她的衣服出来了,朝着赖在沙发上的小人说到:“快进来,洗澡了。” 第154章:地区经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洗完澡出来,浑身上下都松泛了,聂真真拿毛巾擦着头发,看贺明宸在客厅的书桌上伏案翻阅着什么。 他神情太过专注,连她在他后面站了一会也没有察觉。他手上翻阅的是公司的文件,他又将工作带回来了。 刚洗过澡,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水汽,睫毛也还是潮湿的,看着贺明宸全神贯注在文件上的样子,睫毛湿的更厉害了。 “还不睡吗?”轻声的开口,书桌上的闹钟,指针靠近十二点的位置。 贺明宸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脸对着她笑了笑,指了指餐桌:“你先去睡,牛奶我热好了,喝完再睡。” 看聂真真站着不动,垂着眼睛不说话,想了想又补充到:“听话,快去睡,我把这份企划完成了就去睡,乖。” 聂真真知道他在这种事上是不会向自己妥协的,只得闷声答应了,转身乖乖的去取了餐桌上的牛奶喝了,又将杯子放进厨房水池里泡好,经过客厅时也不看贺明宸,径自进了自己房中,关上门的时候才说了句:“晚安,早点睡。” 看着她别扭的样子,贺明宸就算是疲惫,也被她此刻心疼自己的模样激发的精神百倍了。 话是从来没有挑明过,贺明宸这么拼,无非是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聂真真不能剥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的权利。 她心里很明白,她和贺明宸到了今天这一步,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分开了。她也从心底里认定了,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将来是一定会结婚生子的。 可是,贺明宸很奇怪,除了对她好,拼了命的对她好,竟然一次也没有提过要和她结婚的事。 他们的身份是假的,现在认识的她的人,都知道袁梦有一个超级英俊的男朋友叫做许航。聂真真很得意的扬起左手,无名指上光亮耀眼的一圈,名贵的Tiffany对戒,另一半在贺明宸手上戴着。 同学们唏嘘,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大笑,对啊,已经订婚了,你们都没希望了,他将来是要娶我的。 那些玩笑的话语,引来一片呕吐之声,掩盖的却是女孩子们无限艳羡的眸光。 但是,三年了,贺明宸没有提过要和她结婚。她是个女孩子,这种话,她是不好主动提出来的。 他们的房间隔着一堵墙,她的单人床和他的紧紧贴在一起,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通常是他在那边敲了一拳,这边她就听得很清晰。 当初她犯病的时候,幸亏这堵薄弱的墙,贺明宸才能及时的发现她强忍着不适——在贺明宸眼里这墙是功臣,缺点也变成了优点。 聂真真躺在床上,将掌心贴在墙壁上,想着贺明宸什么时候才会开口呢?说他没有这种想法,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她现在能够给他的,除了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了,贺明宸不急,她却有些着急了。 脑袋里反复想着这些问题,昏昏沉沉的睡去。身体素质好了,睡眠也无需靠着药物,质量也比以往好了很多,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 醒来的时候,耳边有案板叮叮咚咚的声音,聂真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也没换衣服就走到厨房。 她早晨起床,习惯喝一杯白开水。 贺明宸系着围裙,看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倒了水递到她手上,笑到:“起来了?今天不错,起的很早。” 聂真真灌了一大杯水下去,眼睛猛的睁大了,信以为真:“真的吗?时间真的很早吗?我没有睡到中午?” “呵呵……”贺明宸戏谑的笑声中,聂真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多了,这个人,真是讨厌,明明就是嘲讽她。 她没有他本事,休息天也可以起的那么早。小嘴嘟着,不高兴已经写在了脸上,抬眼看见贺明宸眼睛下那一层淡淡的青色暗影,抱怨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口了。 贺明宸转身继续去厨房里忙活,动作如行云流水。 都说聪明的人,一通百通,聂真真倒是没想到,这话在贺明宸身上竟然体现这么真实。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贺家少爷,从一开始的连碗粥都煮不好,到现在堪比满汉全席的手艺,这叫什么?这就是奇迹,事实证明,贺明宸就是个天才,就没有他办不好的事。 当然,聂真真也不是不下厨房的,一开始她是身体不好,后来等她要回归”女人天地”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她号称自幼养成的一手做饭的本事居然比不上自学成才的贺明宸。 所以,贺明宸就很欢天喜地的将她赶出了厨房,她嘴里骂着:“得瑟什么?做饭还这么高兴,白痴!”心里却不是不高兴的——有人把你这样供着,能不高兴吗?就这样,贺明宸白痴的行为成功的吹皱了一池女儿心。 看着他忙碌的身影,聂真真托着下颌,想起房东昨天晚上的话。 “去见过李叔了吗?” “嗯,去过了。”贺明宸背对着她,弯下身子,“啪嗒”一声扭开了燃气,蓝色的火焰燃起,他又拿起一旁的油壶,拧开盖子往里面倒了一点,油烟慢慢腾起。按下抽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说什么了?是要涨房租吗?” 抽油烟机的轰鸣声太大了,贺明宸大声问到:“说什么?我听不清。” 聂真真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决定还是等他忙完了再问吧。起身去浴室梳洗,出来的时候,贺明宸已经在摆饭桌。 油闷大虾、清蒸鲈鱼,外加一碟西芹百合。 聂真真张着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没拿筷子就捡起一只虾放在手中着急忙慌的要剥壳。有些烫,她放在掌心滚了滚才拿住。 “怎么买这么多菜?你升的职很大吗?不会是当经理了吧?” 聂真真往嘴里塞着虾仁,心里想,以前的贺明宸可是贺氏总裁接班人,管理那么大一个财团都不在话下,现在屈就在这么一家小公司,当个经理其实还是委屈了他的。但生活就是这样,离开了贺家,那么本事的贺明宸也只能在复杂的职场任人打压。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贺明宸坐在她身边,替她一只只剥起虾子,一边笑到:“本来不是,不过,现在还真是的了。” “嗯?这么曲里拐弯的?我怕动脑子,你还是统统直接告诉我好了。” 贺明宸将手里剥好的虾子放在她碗里,继续剥下一只,将这两天公司里并今天房东李叔的话一并告诉他了。 昨天他说升职其实也不是很确定,老板的确是向他提出来了。老板是房东的熟人,虽然公司里同事对于他是有些嫉妒和打压的,但老板算是惜才的人,现在公司有意将生意做大,正需要地区经理去F市打头阵,想到了他,就问他是不是愿意。 对于这种机会,其实贺明宸是不愿意错过的,而且F市相对于G城,当然是发展的空间更大。 不过,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聂真真。房东早上的一席话,可谓是雪中送碳。 今天一早,他就敲开了房东家的门,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房东会跟他说些什么。 房东寒暄着问起了关于他升职的事,看出他的犹豫便说到:“去吧,梦梦还有一个月也就毕业了,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这次的际遇这么好,而且,我在F市有个亲戚,梦梦身体不好,我托了这个亲戚,说是可以给她安排到家里的医院,就在门诊工作,工作相对轻松很多,也不用熬夜的。梦梦有了工作,你也省心,不是很好?” 第155章:该回家看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最终做了决定,竟然还是因为房东最后的这一番话。 聂真真马上就要毕业,一直吵着要工作,他嘴上不说,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房东李叔这个好心的帮助,实在是太衬他的心意了。 既满足了聂真真的愿望,又不至于担心她累病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吗?他不是轻易失态的人,当时却紧紧的握住了李叔的手,感激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只知道一味的说着谢谢。 即使,他心里很清楚,对于这个给予过他们太多帮助的房东,这两个字够了,却又远远不够。 聂真真也是大吃一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事?拍着桌子瞪大了双眼,惊呼着:“李叔就是我们的贵人啊!” “是是,吃晚饭,小天就该过来了,他最近的功课好像又有下滑的趋势,你要是感激他,就想着这一个月里怎么把小天的成绩再往上拉一拉吧!” 聂真真点点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 李锦天,李叔的儿子,十六岁,明年就要参加大学联考了。成绩其实算是不错,但男孩子就是自控力弱了些,玩心有点重,对于未来也没有明确的目的。成绩有的时候会不太稳定。 别看李叔长得一副胖胖的普通样子,李锦天的模样却是出类拔萃的,十六岁的男孩已经接近一米八的个头,身形也是属于清瘦的那一种。五官像他母亲,很是清秀。 对着埋头演算习题的他,聂真真托着下巴想,这个漂亮的小正太,以后会不会变得和他父亲一样?想到那样的画面,聂真真腮帮子直甩,还是不要恶意意淫了,这么英俊的孩子,应该不会吧? “梦梦姐,你看我算的对吗?” 李锦天抬起头将习题集往聂真真面前一推,聂真真收了神,认真替他查看起来,一题题看去,遇见错的,脸色绷紧了:“这题不对,你看清题目了吗?应该这样……” 贺明宸敲着键盘的手停了停,侧过脸看着餐桌上两个孩子,笑了笑继续手中的企划案。 调去F城升任地区经理的事情已经定下了,因为是去开拓市场,名头虽然好听,但辛苦也是一定的,公司给的待遇就相对很好。 公司的地理位置是在F市繁华地带,为了工作方便,给贺明宸在公司附近配了套房子。贺明宸接到钥匙的时候,很没骨气的想着,这样的话,真真来了,不用花去房租,就可以住的这么好,实在是件意外之喜。 他是先去的F市,公司的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经理又怎样,才开始,什么都要亲力亲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但每天晚上的电话总是及时记得给聂真真打过去,她很听话,那个时候通常已经洗漱了,躺在床上等他的电话。 “嗯,就要睡了,听完你的电话,我就睡了。” 贺明宸强自支撑着精神,聂真真却清楚的知道,他很辛苦,以前在这里就是的了,何况去了那里,又是那样的职位?他从来报喜不报忧,她也不说,所有的心疼都浓缩在睡前的一句叮咛里。 “早点睡,按时吃饭。” 电话那头贺明宸清浅的笑传来,聂真真问他:“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的梦梦……长大了。” 聂真真挂上电话,通了半个小时的手机,在她手心里微微发烫。想着他的话,头一偏,泪水就从眼眶里滚落在了枕头上。 荞麦枕头,是他为了促进她的睡眠特意买来的,开始的时候,她并不怎样愿意用,硬硬的,枕着并不舒服。可是,她撒娇生气都不管用,在对她的事情上,贺明宸从来是不妥协的。 手指抚上枕头,刻意按了按,里面的荞麦受到挤压发出沙沙的声音,依稀还有着淡淡的荞麦香,并不重,就像贺明宸的爱,没有任何猛烈的攻势。 除却那一年他将她带走时的轰轰烈烈,他都没再有过更加激烈的行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好的让人不忍心不爱,不忍心拒绝。 聂真真问过自己,如果说当初跟他走的时候,她还没有对他有着男女之情的话,那么现在呢?现在的她是喜欢贺明宸的吗? 答案在她心里,她却一直没有找出来。她曾经爱过,所以她不能确定对贺明宸是不是爱。 只有一点,她很清楚,他们不能分开,无论如何都不能分开。他们两个人,看似需要照顾的是她,可她隐约明白,贺明宸才是比较脆弱的那一个,她根本不能想象没有了自己,贺明宸会变成什么样。 她这么想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想法本身已经伤害了贺明宸。贺明宸明白她的想法却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没有贺明宸的日子照旧过的很快,李叔隔三差五总要让聂真真去他家里吃饭,聂真真知道他和贺明宸是有联系的,不想让贺明宸担心,也就从来不拒绝。毕业考的那两天,聂真真都是在李家用的饭。 考完试那天晚上,聂真真从李家回来,洗了澡,早早躺在床上。行李已经全部打包,明天是周末,贺明宸会回来一趟接她去F市。 第二天就要见面,晚上贺明宸的电话照旧准时响起。 “嗯,要睡了。” 聂真真的声音很是兴奋,她终于结束了学业,虽然不是她原本的专业,但胜在可以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现在很容易满足。当初那个男人说要让她一毛钱都拿不到,要看着她流落街头。她暗自在心里笑他:她最终还是活了下来,没了韩家,她还是可以凭着聪明才智改写人生。 想着以后的生活,聂真真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挂了电话,没多久就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贺明宸正在往外面搬行李,并没有多少东西,他是开了公司的车来的,正好可以装下。 房东李叔也在,正在同贺明宸说话。 “我也看明白了,不管你们当初是不是私奔来的,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李叔还是忍不住唠叨两句。家里人就算态度再强硬,那也是自己的父母,找个时机,还是回去看看的好,你们都是这么优秀的孩子,会同意的……” 知道李叔也是一番好意,贺明宸心里一阵苦涩,想着极力反对的父母,虎视眈眈的韩澈,点头说:“会的,等到这次安顿好了,如果梦梦愿意的话,我们想先把婚结了。” 李叔一听大喜:“这样也很好,虽然是先斩后奏,但你们一走这么些年,回来连婚都结了,父母兴许就认了。” 这还是聂真真头一次听到贺明宸说起要结婚的事,却不是对她,那口吻还不是很确定。 看着他蹲在地上收拾旧报纸的精瘦身影,心里就忍不住泛酸。迈出房门笑到:“李叔,怎么来了?许航一个人可以的,总是麻烦你。” 李叔一侧头看见她,笑到:“没事,也没多少活。今天就要走了,晓航一早就来了,怕是一个月不见,想你想的厉害!” 李叔打趣的话弄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贺明宸,想着方才他提起要结婚的话怕是被她听见了,微黑的脸上有些发烫。 聂真真转身去浴室洗漱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贺明宸一个人。她手里拿着毛巾蹲在他面前伸手替他擦汗。 贺明宸愣了一会儿,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样子。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聂真真拿毛巾盖住他的脸,这种事,亲口问,真是很不好意思。 第156章:我想结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温热的毛巾擦去额上的细汗,门大开着,细细的凉风穿堂而过,很是凉爽,贺明宸额前的发丝有些湿了,遮住细长的眼睛,半垂的眼帘里,那温润的眸子也是湿漉漉的。 手上一用力,白色的绳索在手中猛然收紧,修长的手指沾着灰尘,给绳子打了个结,还是聂真真曾手把手教他的蝴蝶结。 “嗯,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是……愿意的。” 简单的对白后,异常的安静。 贺明宸蹲在地上,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老旧的房子里,东西被整理的差不多了,家具什么的都是李叔的,原本以为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但这么简单的一拾掇,还是闹得尘土飞扬,成年的旧报纸、废弃的纸箱停放在地板上。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好半天才回过头来看向聂真真。 她才刚洗漱过,脸上还蒙着一层水汽,愈发衬得她粉嘟嘟的脸娇嫩的似能掐出水来。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眼眶有些红,杏眼里涨满了水光,好像受了什么莫大的委屈。 贺明宸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招架力,哪里经得住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矜持害羞的架子也丢了,手上还脏兮兮的,急忙抱住她的肩头紧张的问到:“怎么了?怎么哭了?” 聂真真却将他大力一推,贺明宸不妨,一下子被她推在了地上,怔怔的看着破涕为笑的女孩,完全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笨蛋,许航就是个笨蛋!呵呵……”聂真真一边哭,一边骂,看着贺明宸傻傻的坐在地板上的样子,又觉得很好笑,一擦眼泪又不顾形象的笑了起来。 贺明宸见她笑了,惶惑中也不那么害怕了,撑着胳膊要起来,身下的报纸被他按着发出沙沙声,他随手将报纸推向一旁,就听见聂真真清亮的声音。 她说:“我说真的,我想……结婚。” 还在推报纸的男人动作僵住了,静默着,似乎在思考她话里的含义。 这件事,其实在他们之间,到了今天也算是水到渠成了。可贺明宸一直没有提,就是不想让聂真真觉得,是他带她逃离了韩澈的禁锢,她就必须嫁给自己。然而心爱的女孩,天天睡在一墙之隔的床上,他又怎么会没有**? 他在等,等着她可以真正接受自己,而不是无依无靠下的选择。 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有一天要怎么开口,向心仪的女孩求婚,以他现在的能力,无论是用什么方式都太过寒碜了。他不想委屈了她,就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 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只是偶尔跟房东提起,不小心被她听了去,她就给了自己这样明确的答复,看出自己不确定,又重申了一遍。 贺明宸性子是有些温吞没错,可他不是傻子,这样的机会,就算抛弃掉男人所有骄傲的自尊,都是不能让她溜走的。 在聂真真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纤细单薄的身子便被他按在了墙上。沾着灰尘的手,手上还残留着报纸上的铅墨香,修长的指节插入她散乱在肩头的长发里。大掌稳稳的托住她的后脑勺。 她闭上眼,蔷薇般绽放的红唇在他耳边嘤咛:“明宸……” 贺明宸身子一震,有多久了?他们连互相叫着自己的名字都不敢,小心翼翼的好像忘记了自己原本真实的身份。 她的唇柔软的不可思议,他才一触及她,就感觉要被她融化了。她的口腔里有种梦里才有的芬芳——是他临去F市给她新买的牙膏,她的牙龈容易出血,所以他给她买的是中药草本牙膏。 小丫头总是皱着眉头,说一股药味,很难闻。 贺明宸伸出舌头抵开她的贝齿,唇边一抹微笑:小丫头懂什么?多好闻的味道,怎么尝都不够! 两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亲吻也不是第一次,上一次,遥远的在三年前的A市,他带着试探,她只是简单接受。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一次绝对不同——这才能算得上是他们的初吻。 聂真真颤颤巍巍的乱了呼吸,睫毛上沾着水汽,她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感觉到怀里男人的狂喜,她觉得心痛的要命,胸腔里积聚的泪水急需找个出口。 贺明宸移开唇瓣,看着她颤抖着身子在他怀里哭着,手指想要抚上她的眼角,想了想,探出了唇瓣,细细的吻过那些泪水——这些年来终于为自己而留下的泪水。 “明宸,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她说,像是在索取承诺,但听在贺明宸耳中却更像她是给予他的承诺。 “好……” 没等他说更多的话,她的胳膊勾住他的脖颈,火热的封住了他的薄唇。 两个人都太过投入,全然忘记了周遭的一切,辗转这么多年,聂真真终于决定要和这个男人共渡一生。 接近正午,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骄阳似火,强光射在门前的地板上。墙垣里的草丛,满墙的爬山虎都被晒得有些发蔫,大树上知了一声一声的叫着,不知疲倦。 站在门口的两个高个少年,呆愣愣的互相望着,而后不约而同的将嘴巴圈成O字型,因为太过惊讶,连声音也没发出。 身后房东李叔一手一个捂住两个孩子的嘴,长臂一夹就将连个少年拖出了院外。 李锦天还算好,原本就知道隔壁的许航哥和袁梦姐是一对,除了看到那香艳的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外,并没有其他感想。 李锦旭就不同,他除了惊讶,竟然还有些不快。这世道,就属他最倒霉,怎么好女孩都是别人的呢? 一把推开李叔的胳膊,粗声粗气的嚷嚷:“干嘛,干嘛,有什么不给看的,比这个更夸张的,我做都做过了,亲嘴而已,真他妈小儿科!” 李叔阴笑两声,脖子一甩,两手撑着,按响了关节。李锦旭好汉不吃眼前亏,摆着手说:“叔,我错了,随口说说,您别当真啊!” 李叔一巴掌拍在侄子头上,也不是真要打他。 “叔,他们什么关系啊!光天化日的,多有伤风化?” “哟,你确定没用错成语?可以啊,连中国话都会说了?哈哈……” “靠……叔,我是中国人!” “是吗?护照拿来我看看?” 外面嘻嘻闹闹的声音总算是引起了里面两人的注意,贺明宸脸皮比聂真真还薄,登时就闹了个大红脸。 倒是聂真真比较镇定,站起来将铁门“嘭”的一声关上。 “真真……” 聂真真回转身对着他灿然一笑,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哄孩子一样哄他:“没关系,不用害羞,反正都是我的人了。嘿嘿……”说着伸出来做出调皮的坏样子。 “你啊……”贺明宸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正要伸手摸她的脑袋,却被她拦腰抱住,她柔软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有些痒,却很舒服。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身体不好,让你跟着我吃苦,脾气还不好,爱使小性子,还爱睡懒觉,不喜欢洗碗……”聂真真越说越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缺点,都没有勇气再说下去了。 “喂喂,不要抢我的词……”贺明宸的声音放得极低,刚好够聂真真听的清清楚楚。 “我才是什么都没有,你既然选了我就不能后悔,以后,永远,你都是我老婆了,知道吗?” “嗯。” 探出脑袋来,两只左手交叠在一起,那一年交换戒指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双手终于要牵在一起,换了种身份,用一生一世的承诺。 第157章:LeWatt餐厅的重逢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和房东一家道了别,感谢他们这两年来的照顾,又耽搁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两人这才坐上车启程了。 车子开出没多远,聂真真神秘兮兮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看靠在院外墙壁上的李锦旭,对贺明宸说到:“哎,你记得吗?上次我们吃烧烤时,我跟你说的,那个在洗手间遇见的小男孩?” 贺明宸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点头道:“记得……该不会是?” “嗯嗯,就是李叔的这个侄子啊!”聂真真一脸担忧的神色,小嘴上下翻腾,一副操碎了心的模样。 “你看我们是不是要告诉李叔一声?这孩子才多大?就这样……”聂真真想说糜烂,可是对方是个才16岁的少年,充其量应该是叛逆期吧?何况是李叔的侄子,用词还是不要太毒辣的好。 贺明宸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串在一起梳理了一遍,心里就大概清楚了。李叔看起来挺像个平凡的人,但恐怕家世不凡,人脉关系好像很广。 他的这个侄子,一眼看去就知道出生非富即贵,举手投足间都是纨绔子弟的那些习性。之所以这么肯定,那是因为他曾经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要说出生在太过显赫的家庭,想要洁身自好,基本没有什么可能性。 贺明宸大致也能理解,李锦旭那孩子的顽劣心性,小少爷的恶习,不是靠着聂真真的小报告就能有什么改变的。他在心里直犯嘀咕,心想如果我不是遇见了你,只怕比李锦旭还混呢! “好了,别操心了,看看小天,李叔把他教的那么好,那孩子的父亲当然是放心才会把儿子送来的。” 聂真真瘪瘪嘴,心道也是,别人家的孩子,学不学好,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如果是小天的话,她大概还会操心些。 两人到达F市时,天还没有大黑。市中心繁华地带陆陆续续的零星点了一些路灯,大片的灯火还没开始蔓延。 因为家里还没有收拾好,搬完东西,贺明宸就带着聂真真出去吃饭了。 车子一路往前行驶,聂真真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不比方才那一派市井的繁华。他们现在来的这条街明显安静许多。远远的看见闪亮的广告灯牌,聂真真心里咯噔直响。 这些地方,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但三年前,她还是经常出入这些场合的,虽是久违了,还是一眼就能明白过来,贺明宸带她来的是什么地带。 扭过头扯扯贺明宸的衣角,朱唇紧抿着,有些紧张。 贺明宸好笑的看着她,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愈发心疼她。“没事,现在我们省了房租,我现在的薪水也比以前高了很多,你不是毕业了吗?是替你庆祝,偶尔一次,来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不妨事。” 车子在LeWatt法国餐厅门口停下,聂真真被贺明宸拉着手,还是很不自信。像这种地方,最是以貌取人的,她和贺明宸都不是当初的少爷小姐了。 果然才进到门口,聂真真就觉得那迎宾侍应生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保持着职业的微笑,问他们是不是有定位子。 “当然有,姓许。” 侍应生翻看了订餐记录,找到了许航的名字,也就没再说什么,可那有意无意打量二人的目光,还是让聂真真觉得很不舒服。 这之后一直到上菜,侍应生都没再有什么不妥当的举止。聂真真也慢慢放松了,本来也不是斤斤计较的性子,很快就被美食诱惑,很开心的对付价格昂贵的餐点。 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她才开始有精力说话。 “你说,刚才那些人是不是不想让我们进?” 贺明宸切着食物,动作娴熟优雅,听到聂真真的话,很认真的思索了会儿,一本正经的答道:“我觉得,他们一定是想,这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还没有我们的制服好,会不会是来吃霸王餐的?” 对面女孩的眼睛瞪得老大,贺明宸却笑了。 餐厅上空高悬的水晶吊灯,发出的光芒都和一般廉价的灯泡不一样,万分柔和的洒在贺明宸身上,公司统一发放的西服,那么普通,他穿着却依旧高贵的像个王子。 恍然间,聂真真明白一个道理。那些与生俱来的东西,刻在他的骨子里,不是生活的沧桑可以带走的。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从里面通往贵宾室的地板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叮叮咚咚的,很整齐。贺明宸是听惯了这种声音的,一听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诚惶诚恐的簇拥着某个重要的人物。 果然,一语被他言中。 当前的一个身材高挑挺拔的男士,旁边还陪着一位妆容细致的穿着同样制服的女士,外领着一群人,正簇拥着一名男子往这边走来。 当中的那个被簇拥的男子个子很高,但被人挡得太过严实,贺明宸没有看清他的样子。而那人高出旁人那么一大截的额头,留着栗色的长刘海,惊人的和他记忆里的某个人相撞。 贺明宸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不会这么巧吧?躲了这么久,都没能让这人找到他们,今天难道他们这算是亲手送上门吗? 对面的女孩还在埋头吃东西,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就在身边,灾难可能随时上演。 贺明宸疑心,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他强自镇定的往人群里瞄了瞄,刚好身边的工作人员弯下身替他拉门。这一下子,那男人的容貌就清清楚楚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过于修长的身形,式样简单的纯手工制时尚西服,站在那一群唯唯诺诺的人群中,屈尊降贵的王子目光冰冷,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清澈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栗色短发干爽的遮住前额,整张脸都和三年前无异——不是韩澈,这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能有这样的气场? 不过让贺明宸庆幸的是,韩澈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被人群簇拥着很快就出了餐厅。 他长舒一口气,聂真真朝着他递过纸巾来,嘴里嘟囔着:“这里冷气很足啊!你怎么出那么多汗?快擦擦!” 贺明宸接过纸巾讪讪笑了,还好,还好,真真什么都没看见,真好。 走出餐厅的男人,在台阶前站定,侧过半个身子,透过透明的玻璃墙看向里面那一桌对面而坐的男女。 她正笑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用手里的纸巾越过狭窄的桌子给对面的男人擦汗,男人握住她的手,她就红了脸,噘着嘴似乎骂了他一句,低下头去不再看男人。 男人讨好的用叉子叉着食物递到她嘴边,哄了一会儿,她才露出笑脸来。张开嘴,乖乖含下男人送到嘴边的食物。 两肋生疼,两眼早已迸出火花,被眼前的场景激得已成熊熊大火之势。一个迅猛的转身,身边所有簇拥的人都愣住了,不知道韩总裁突然这又是怎么了,满身怒火。 “总裁……” 这里其他人不明白,小四却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韩澈转身的那一刹那便伸出手来挡在了他身前,看着他疑惑恼怒的样子,并没有让开,而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总裁,还要让太太再跑一次吗?” 一句话抓住了韩澈的软肋,他激愤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是的,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的消息,不能让她再跑一次。 三年了,他找了她整整三年了!今晚是他三年后第一次见到她,尽管紧张的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可毕竟,真的见到她了。他不能再让她跑了,绝对不能! 第158章:噩梦中惊醒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照片上的这个人,叫做许航。 陌生的名字,却有着和贺明宸一样的容貌。他改得了虚假的身份,却改不了骨子里的高贵血统——化成灰韩澈也不会认错这个人! 苦寻三年,这一次算是贺明宸自己泄露了踪迹。 他可能还不知道,现在他所在的这家公司,老板的身份。 韩澈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这一次,天墨集团合作的这家公司,他们的老板,其姐夫竟然是李氏集团那个清心寡欲的二老爷李茂。 说是合作,其实不过是李家卖给李繁弟弟李茂的一个面子。李家并不涉足文化产业,所以就同天墨集团联系了,这当中两家财阀之间还达成了其他的生意往来。 韩澈对于这种近乎施舍的投资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如果不是小四惊慌的冲进总裁办公室将许航的资料放在他面前,他是连过问都懒得费力气的。 看到这份地区经理的资料,他当时就疯了! 放下许航的资料,拿起一旁聂真真的资料,狭长的眼眶一下子湿了。照片上的真真,叫做袁梦,已经从卫校毕业了。现在在李家名下一家医院的门诊部工作。 起初他不是不愤怒的,恨不能立即把贺明宸抓起来一顿暴打,竟然让真真跟着他过这样苦的日子,她是他的心头宝,他连她多走一步路都舍不得,贺明宸竟然都让她做这么辛苦的工作! 可是,在了解了两人这些年的经历之后,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呆坐在老板椅上,闭上眼,愧疚和心疼啃噬着他的心。 这些年,他的真真,竟然过的这么苦! 躺在病床上,付不起医药费的时候,是不是一遍一遍的恳求贺明宸要出院?她那么倔强的性格,一定会的吧? 住惯了韩家的别墅,就算是从小长在聂绵卿身边,也没有住过那么老旧的狭窄的房子,能习惯吗? 整天为了房租、学费、伙食担忧,是不是连顿好吃的贺明宸都没能送到她嘴里? 一想到她所承受的这些都是他带来的,而陪着她一起挨过这些苦难的却是另一个男人,韩澈除了心疼、自责,更多的是嫉妒! 疯狂的嫉妒,野草一样滋生,扎着他身上的每一处神经,疼的他肌肉僵硬。 “他们……”韩澈想要问的话,犹豫再三问不出口。他不是羞于在人前问起这样的话题,他只是害怕知道这答案。 三年了,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贺明宸原本就是她的未婚夫,要说没有什么,他自己都不相信。 小四眉间一拧,低声说到:“太太和贺少爷,在G城李家的老宅里,是分住两个房间的。” “真的?”韩澈漂亮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从老板椅上腾的一声站起来,双手拍在实木桌上,光亮的桌面映照着他喜形于色的英俊脸庞。 知道自己失态了,在下属面前,这样毫无掩饰的表现出来欣喜之情,幼稚的像个毛头小子。可这真的是他三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那些梗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似乎都不存在了。 转身面对着玻璃窗外的灯火,这里是远不如A市繁华的F市,即使站在观景点一流的办公室,夜景也远远不及A市,可是,韩澈却觉得,夜晚的天空从未如此辽阔过,连同那些灯海,也一瞬间变得华丽璀璨起来。 ——因为,这里有他最宝贵的人,这座城市,因她而变得美丽。 “真真,你心里的那个人还是我,对不对?不然,不会三年了,你们还没有在一起。” 看着玻璃上那个英俊男人无法自持的笑脸,韩澈忍不住用食指抵在前额上,要多努力,才能让自己不笑出声来?他又看到她了,不管用尽什么办法,他都不会让她再从手里溜走的。 ——真真,这一次,不要走,好不好? …… “呃……啊……” 聂真真满头大汗的从梦中惊醒,紧捂着胸口猛烈跳动的心脏,心有余悸的喘着粗气。 门上很快想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贺明宸紧张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传来:“梦梦,怎么了?我进来了啊!” 贺明宸一扭门,神色焦急的走了进来,二话没说直接跪倒在聂真真床边,抬手擦着她额上的冷汗。 “怎么了?这一头的汗,是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便起身往衣柜边走,打开柜门拿出衣服。 聂真真刚从梦中惊醒,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贺明宸拿出衣服让她换上,她才是明白过来,贺明宸这是以为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是,不是,不用去医院,我就是做了个噩梦,吓醒了。没有不舒服。” 贺明宸拿着衣服的手一抖,抬眼小心的看看她,舔了舔唇瓣,问到:“做什么噩梦,这么……可怕?” “呵呵……”聂真真这会儿已经从梦境中完全醒了,傻乎乎的抓抓乱糟糟的头发。 “我也不知道,心口一疼就醒了,不记得做的什么梦了。” “你啊……”贺明宸宠溺的刮刮她的鼻子,扶着她躺下了就准备回房。手掌却被聂真真拉住了。 回头一看,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眼珠子很无害的转动着。贺明宸咽了咽口水,不自在的咳了咳。 “陪我躺着不行吗?我刚刚被吓醒了的……晓航哥哥……”故意将尾音拖得老长,知道贺明宸是根本无法招架的。 果然贺明宸当即就软了下来,虽然还是很犹豫的样子,可却很听话的在她身边躺下了。 睡在心爱的女孩身边,却什么都不能做,这简直堪称满清十大酷刑之最啊!这是后来某个女孩夸张的说法,那个时候的聂真真只是一味的依赖着贺明宸,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性。 她心满意足的将脑袋枕在他胸口,手臂横抱着他的腰身,闭上眼睛就找周公去了。 可怜身边的男人只能一边一边的告诫自己,要心无杂念,什么都不要想,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胡思乱想,那就是禽兽啊! 反正他们就要结婚了,也不差这一两天,三年都等了,还怕再多等一等吗? 胡思乱想一整夜,贺明宸第二日一早盯着乌黑的眼圈就去上班了。 聂真真也在李家的医院里安顿好了,门诊的工作的确轻松许多,但人多的时候,也还是有些忙碌。 聂真真特别喜欢工作服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有点像以前在大学里实验室里的味道,那是她钟爱的专业,这辈子恐怕再也无缘了。 这一天下班的时候,经过医院的大门口,看见急救中心门口停满了救护车,急诊的同事们推着平车,担着担架,行色匆匆。聂真真在学校也是优秀的学生,被李家照顾着到了门诊,此刻见到这种场景,心里还是有些活动的“要不要去帮忙呢? 可是想到贺明宸担忧的样子,聂真真瘪瘪嘴,还是算了,他那么辛苦,还是不要因为这种小事让他操心的好。 正往外走,一辆平车推着一名伤员由院长亲自护送着往急诊抢救室推去。 不过,匆匆一瞥。 耳中急救车的警报声,来往同事相互交谈的声音,匆匆的脚步声,这一切都被过滤了去。 世界苍白的仿佛黑白的老旧默片,只有方才那伤员身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固执的沾在画面上,成了聂真真眼里唯一的色彩。 一把拉住过往的同事,聂真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刚才那个人,是谁?他怎么了?” 同事本来有些烦躁,可能看她有些眼熟,简单解释到:“A市头号人物,天墨总裁韩澈,来F市谈投资案的,谁承想出了车祸,没看见院长陪着呢吗?” 第159章:好狠的心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车祸?鲜血?韩澈? 这些信息一下子挤在聂真真脑袋里,空间太过狭小,挤的她脑袋发晕。 同事看她神色不对,本来想问问她和这天墨总裁难道认识不成?但急诊大厅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朝这边大喊:“苏杭,你快点,这骨折病患还等着呢!回头让你大伯父看见又该骂你偷懒!” 同事答应着,不解的看了聂真真一眼匆忙跑开了。 聂真真起初还有些呆呆的,被里面的同事这么大声一喊,突然拔腿就跟着那个同事一起往急救中心大厅里面跑。 熟门熟路一路跑到了抢救室,门口有护士拦着她,因为忙碌口气不太好。 “哎,这个家属怎么回事?不给进去啊,我们这儿抢救病人呢!快快,出去等着!” 聂真真慌乱的比划着,指着门诊,仓促的解释道:“我不是家属,我是门诊的护士,我家里人在里面,我不会耽误你们抢救的,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好不好?” 那护士上上下下看了她一眼,急诊和门诊靠的这么近,看着她的确是眼熟,匆忙点了点头:“那你进去吧!” 聂真真感激的谢了那护士,冲进了抢救室。不知道韩澈在哪一间,正发愁,一抬头却看见院长在一行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聂真真低头靠墙站着,不敢出声。 “哎,看来是不行了,要不就这样吧!通知家属来吧!可惜了,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院长嘴巴一开一合的,说的是什么鬼话?什么叫做不行了?什么叫做见不上最后一面? 聂真真拔腿往里面冲,迎面撞上忙碌的护士,也顾不得其他了,一把揪住那护士的衣领,红着眼,嘶哑着声音问到:“韩澈呢?韩澈呢?韩澈在哪里?” 那护士怎么会想到,聂真真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撞了人不说,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质问着她?呆愣愣的指了指最里面的抢救间。 看着她匆忙冲进去的背影,院长侧过身子对着一旁的小四问到:“这位是?” 小四淡淡一笑,抚了抚眉毛,心情显得意外的好,他都这么高兴了,何况总裁呢? “韩太太。” “嗯?”院长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天墨总裁至今单身,他说的这位韩太太,是韩澈的夫人吗? 小四一挑眉,点点头,口气无比轻松的说到:“苏院长,今天辛苦您了。等我们总裁康复了,一定好好感谢您。” 最里面的抢救间,在急诊抢救室的最里层,相对外面要安静许多。都是一些急危重症病患才会送到这里,这边的侧门可以直升顶楼的手术室,设施设备都是最齐全的。 聂真真还是第一次进到这里,白色的帷幕将当中的病床围了起来。 这里太安静了,就连一个留守的护士都没有。聂真真心一下子凉到极点,没有医生,没有护士,也就是说,没救了?院长刚才也说,不行了! 不,不,不会的! 三年了,三年没有见了,难道一见面就是永诀吗? 手指探向幕帘,几次靠近都没敢拉开。一双赤红的眼睛早已肿的老高,泪水成片滑下,怎么擦都擦不干。 幕帘拉开的时候,聂真真更加绝望了,几乎是挪着步子到了病床跟前。三年来没有见过面,杳无音讯的人,让她怀恨在心、一辈子再也不想见到的人,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 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洗干净,血污的衣服也被换成了医院的病号服。这种简单的服装穿在他身上,显得他一下子平和了许多,也小了许多。但那古铜色的脸透出一层青白色,病态的苍白! 他太安静了,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手指颤巍巍的探向他的脸庞,看着他依旧俊朗的五官,熟悉到闭上眼也能勾勒出来的眉眼,聂真真惊觉,她恨了他三年,躲了他三年,却还是没有忘记他! “韩澈!” 身子一滑,聂真真直直的跪倒在他床旁,将他的上身牢牢抱进怀里。是韩澈啊,是她不管不顾爱过的韩澈啊!就算他没有爱过她,她还是心心念念着的韩澈啊! “你醒醒,嗯?你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现在为什么躺在这里?我是真真啊!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韩澈,你醒来好不好?” 太多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甚至不能亲口告诉他,他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这里,比让她自己死还要难受。他心里的人,从来不是她,就算是用她的生命威胁,他也不见得的会起死回生! “韩澈……”她所能做的就是抱紧他,一遍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 “哎……”悠长的一声叹息,多少无奈,多少饱含深意的辛酸和疼惜? 聂真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好像分明是身下这具身体发出来的啊!这么一想,她才觉得不对劲,她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而他的胸膛分明在有力的跳动着! “你!”一抬头,想要弄个清楚明白,脑袋却被人强自按住了。 韩澈用力过猛,这么大的动作,聂真真大力的摔回他怀中,震得他受伤的肋骨一阵剧疼。 听着身上的人传来一声闷哼,聂真真又不敢动了,小心翼翼的趴在他身上,轻声问到:“怎么了?哪里痛?你别动,让我看看好不好?” 身下的人不松手,隔了一会才犹豫着问到:“我松手,你不会跑吧?你答应我不跑,我就松手。” 聂真真气结,答应到:“不走。” 韩澈这才松开她,生怕她反悔,一手牢牢拉住她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神无害到极点。 刚才没有和他对视,还没有觉得有多尴尬,这么面对面的站着,整个人被他上下打量,尤其他还执拗的抓着她的手,聂真真臊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有想过还会再见到他,更加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见面了,没有仇人见面的剑拔弩张,却倒像是分别了多年的情人,这奇异的暧昧是怎么回事? “你担心我?”他好看的眼睛里一丝狡黠,伴随无限的期待和惊喜。 “没有!”聂真真迅速否认。 抢救室里再度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层流空气流动的声音。韩澈一点儿也不生气,不恼怒。他正带着玩味看着她的小妻子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明明就担心的不得了。 他刚才还真是不想睁开眼,被她那么抱着,听她软糯的声音一遍一遍叫自己的名字,享受的不得了。若不是看她哭得实在伤心,他还真是舍不得就这么从“沉睡”中醒来。 “哎呦!”韩澈突然眉峰一蹙,双手紧捂着胸口,表情痛苦的挣扎着。 “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哪里痛?不要说话了,也不要起来,好好躺着,我去找医生!”聂真真一看就急了,跺着脚就要去找医生。 腰上一紧,就被韩澈抱进了怀里。 他带着胡茬的脸颊贴在她光嫩的肌肤上,聂真真全身都僵住了,窝在他怀里瞪大了双眼无法动作。 “明明就是很担心我,还嘴硬?看来不好好惩罚你,是不会说实话的了?” 聂真真还没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含义,嘴唇就被微暖的触觉附上。 他的吻,依旧缠绵霸道,那是属于韩澈的,带着浓烈**和宣告意味的吻。 直到聂真真在他怀中透不过气来,他才放过她,轻轻一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跑了这么多年,真是……好狠的心!” 第160章:他对你好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话毕,自然而然的把聂真真纤细柔软的身体圈的更紧,柔软而清新的气息一如当初,是梦里的她的味道。 乌墨的瞳仁对上她琥珀色的双眸,韩澈不能自持,唇瓣顺着她的脸颊一路下滑,轻轻咬住了她纤细洁白的脖颈。 伴随着电流的聂真真脑中一片轰鸣! 不对,不对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他们不该是这样的啊!他不是恨她吗?恨的要看她一无所有?为什么现在却把她抱在怀里说着这样动人的情话? 脑子里混沌的一片,正常的思绪也变得凌乱了。 “呃……”聂真真在这种熟悉而陌生的刺激下,紧绷了身子,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不要,放开我……” 韩澈哪里肯听她的?继续攻城略地。聂真真耐不过,手指插进他的发间,身体却挣扎的更厉害了。他按住她的身子,声音沙哑而魅惑。 “没事,我告诉过他们,除了你不会有人进来的……真真,我好想你……” 聂真真一听,脑子的理智也抽回来一些,按住韩澈的脑袋,冷声问到:“你知道我在这里?你是故意引我来这里的?” 身上的重力撤回,韩澈不敢看她,都怪刚才精虫发作,没控制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下子都抖了出来。 这下好了,真真生气了。 焦躁的抓抓头发,韩澈想还是从实招来吧!反正到最后还是会都知道,若是被贺明宸再得到了消息,往她这里告上一撞,他就白白给了贺少爷一个加分的机会了。 “你生气了?” 聂真真当然是气鼓鼓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还没能好好弄清这一切都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在医院的这些事都是韩澈安排好的,那韩澈应该一早就知道他们在F市的消息了。 既然一早就知道了,韩澈却没有派人来抓他们,还费了这么大的周折,不惜让自己出车祸,上演了这么一场苦肉计,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但韩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聂真真是真的不明白,这并不是韩澈的行事作风。 韩澈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句什么话,聂真真没听清。 “说大声点!”聂真真来了脾气,最是受不了韩澈这一副小媳妇样,唬得了旁人,聂真真还能不了解他的虎狼本性吗? “说就说,我怕给你吓跑了,找了你三年,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韩澈一拳打在床头柜上,上面的茶壶、被子被震得叮呤当啷直响。 他一副“我就这样,你看着办”的模样,倒把聂真真弄糊涂了。 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初难道是她想要跑的吗?如果不是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又怎么会想到要离乡背井,还拐走了那么好的贺明宸? 现在他这种口吻,却怎么好像是她的错似的?而且,他当年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都不记得了吗? 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聂真真还是很疑惑,探寻着问到:“韩澈,我们是什么关系?” 韩澈一听乐了,弯了桃花眼,趁机又将聂真真揽进怀里。“真真,你真可爱,问这种问题,你是我老婆,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嘻嘻……” 聂真真这下子脑袋全清醒了,也不急于推开韩澈,只是很平静的引导着他。 “我问你,你不恨我了吗?” “从来没恨过你。”韩澈埋首在聂真真的颈窝,贪婪的问着她身上的气息,话语答的干脆利落。 “那我再问你,我爸爸是谁?” 这疑问一出口,身上男人的动作就停住了。圈着她的手也不自觉的有些松动。方才还包含热情的眸光,一下子变得幽暗阴冷。 聂真真从他身上脱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既然见了,就把话在他面前说清楚吧?至少,他不是像她想象中那样,不顾一切的疯狂。可以平心静气的和他坐在一起谈谈当年的事,出乎她的意料,但却美好的不像话。 ——三年了,很多事都变了。他们,也都变了。 “我妈妈……你恨我,我无话可说,要借此利用我拿回韩家的股权,也没什么,那本来也都是你的东西。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跟你抢这些东西……” “真真,不是这样的……” 聂真真抬手阻止韩澈的申辩,她必须一次性将话都说完,韩澈的本事她知道,她不能给自己动摇的机会。 “不管当初,谁对谁错,现在的事实是,我的确是韩溯的女儿没错,你捏造的了DNA样本,却掩盖不了我真实的身份不是吗? 韩溯……我父亲,你其实一直很崇敬他,对吗?这么和他女儿在一起,真的不要紧吗?” 聂真真看着韩澈灰败下去的脸色,知道自己说中了。 当年两人纠缠的太过轰轰烈烈,反倒是这些年平淡的生活,让她逐渐看明白了一些事,相爱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让周围的人都痛苦,那么这段感情一定是错误的。 主动握住韩澈的手,聂真真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放的平静。 “叔叔,我们相爱过,我现在很确定,也不后悔,只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真的不能在一起。放手吧,好不好?” 韩澈很想甩开她的手,大声的告诉她,他不要放手,根本不可能放的开,要怎么放? 可是,他面上强自镇定,三年了,他曾经的鲁莽、意气用事,让她离开了三年,这一次,怎么也不能出一点纰漏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你和他,过的好吗?他对你好吗?”韩澈转念一想,已经换上了长辈询问的口吻。 聂真真想起贺明宸,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温暖的笑意,点点头:“嗯,很好,他对我很好,你是知道的,他对我一直都很好。” 她的笑容荆棘一样刺痛了韩澈,他怕吓走了她,只能强撑着笑着,牵动面部神经,每一条纹路里都是僵硬的酸胀感。 什么叫做自食恶果?什么叫做悔不当初?韩澈自嘲的咬紧牙关,疼痛深入牙髓,有血腥味漫布口腔,意外的让他觉得痛快。 韩澈后来被转去了VIP病房,直到陪他在病房的床上躺下,聂真真才告辞离开。 她这里才一走,韩澈就砸烂了病房。他当然知道这种行为幼稚到不行,可他已经忍了半天,急需要找个发泄的方式。实在是……疼的太厉害了。 小四进来的时候,韩澈就蹲在地上,一脸的疲惫之色。 “总裁。”小四恭敬的站在他面前,知道他一定会有事情吩咐,对于一地的碎片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并不是他该关注的重点。 “通知贺家了吗?还有……韩振天。” 小四低下头:“总裁放心,都已经通知到了,相信明天两边都该来人了。” 韩澈长舒一口气,脸上重又浮现出那种笃定的神采,扶着小四起来,踩过一地的碎片在床上躺下。 闭上眼睛的时候吩咐到:“让他们把这里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不然,明天真真来的时候,一定会担心的。韩澈侧过身子,经过那么一顿折腾,肋骨疼的愈发厉害。 暗夜里,破碎一地的阴影,斑驳迷离,一如那些他曾经犯下的错,想要弥补,只能重来。 第161章:搬来救兵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晚聂真真回家有些迟,没等贺明宸问起,她就老实交代了,因为用了极为平淡的口气,贺明宸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正在盛饭的手顿了顿,疑惑的问到:“你说谁?” 聂真真扒着饭,往嘴里塞着肉,口齿含糊不清。“韩澈,我说韩澈,我在医院遇见他了。” “嘭!” 贺明宸手中的饭碗摔在了地上,呆愣愣看着若无其事吃饭的聂真真,脸色霎时苍白。 终于还是被他找到了?终于要结束了吗?他们朝夕相对的日子,他痴心妄想的一生一世,就要结束了吗? 聂真真本想用这种随意的方式,可能贺明宸比较好接受,怎么会想到,反而把他给吓坏了? 当即放下饭碗,嘴里没吃完的饭菜也一口吐了出来,慌忙奔到贺明宸身边,将他从碎瓷片堆里拉过来。 “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就是怕你担心,所以已经很小心的跟你说了……怎么还是……” 手腕被贺明宸一把按住,聂真真看他两鬓上滴下豆大的汗水,眼神惊惧,懊悔自己用错了方式。 她不知道,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只要事关韩澈,贺明宸是没有办法镇定的。这个男人,三年前为了得到聂真真对他们贺家所做的那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商场残酷的聂真真又怎么能理解? 韩澈是个疯子,到了今天,他也只想的出用这个词来形容最为贴切。 “你会跟他走吗?他找来了,你是不是会跟他走?”贺明宸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聂真真,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她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聂真真这才松了口气,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也就好办了。 借着他拉住自己的姿势,顺势投入他怀中,不是平时被他环抱的那种,聂真真以一种宽慰者的姿态,将此刻满身满心都是惧怕的、无比脆弱的贺明宸抱住,掌心轻拍着他宽阔的脊背。 一下一下温软的触感拍在他的肩头,渐渐抚平了他焦躁不安有些失控的情绪。他刚才实在是太紧张了,在她面前就忘了分寸。 现在慢慢平静下来,反而不好意思。聂真真既然回来了,韩澈就应该没有把她怎么样。 她是不是比自己还要害怕?他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安抚她,反倒要她反过来安抚自己,真是失败到透顶! “对不起,我……”贺明宸仓皇的张开两手,迟迟不敢落在她身上。 “我不会走的,我跟他也说的很清楚了,你别这样,一直以来都靠着你才能撑到现在,你别吓唬我,好不好?”聂真真伸出手,拉过他半悬在空中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歪着脑袋嘻嘻一笑。“这样不是很好吗?” 贺明宸在她的言笑中慢慢缓过神来,也不若刚才那样惊讶了,将地上收拾干净了,重新盛了饭过来在她身边坐下,详细问了她今天的事。 聂真真当然不可能什么都说出来,贺明宸听着,也知道韩澈决计不会像她说的那样冷淡。但有一句话,他是相信的,聂真真是的确向韩澈摊牌了,三年前都不可能妥协的事,三年后,这种可能性更是变得渺茫。 他们三年来的相濡以沫,终于得到她的不离不弃,心底里泛上丝丝天意,凝聚在他嘴角细碎的纹路里。 不过,贺明宸没有告诉聂真真,他对她纵使是一万个放心,对韩澈却是一百万个不放心。他认识韩澈的时间比聂真真长,韩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吃定了注意,更是无人能劝动的。 当晚二人怀着各自的心思,谁都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比往日里还要早早的收拾了各自休息了。 聂真真不知道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怎么样,但她上次做了个噩梦贺明宸及时就发觉了,想来也不是怎么特别好。所以当她躺在床上,脑子里想起韩澈,眼睛里感到一阵酸涩的时候,便不自觉的拿被头咬住了。 这种时候,为韩澈掉一滴眼泪,都是对不起贺明宸的。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 那么不可一世的人,抱着她,低声下气的说着想她,不惜伤害自己,原因就是怕突然出现会吓走了她! 别说他们曾经是那样亲密的关系,就是换了个人,想要不动容也是困难的吧? 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只以自己的意愿为基准的韩澈,也会有这样替她考虑的时候。如果,他们不是那样的关系,或许,他们有可能也不一定。 她知道这种想法几近可耻,但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再想一想她爱过的人,以后,就真的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确切的说是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聂真真被一阵急促的铃声给惊醒了。 她本来睡得不沉,又被铃声给吓的不轻,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胸口突突直跳。 房门迅速从外被打开,贺明宸披着外套,走到她身边,铃声还在固执的响着。他皱了皱眉,对她说到:“你别出来,好好躺着,凡事有我,知道吗?” 从他如此郑重和严肃的口吻里,聂真真感觉事情有些不妙,想要开口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可铃声实在太过刺耳,贺明宸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听话的点点头,重新在床上躺下。 贺明宸虽然有些严肃,但却不讶异,现在门外站着的是什么人,他心里已经有数。 他知道韩澈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聂真真的,动作倒是快,今天才见上面,救兵就已经搬来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想象着父母盛怒的样子。着实担心一会儿闹起来,会吓着真真,这些年,担惊受怕的日子,他们真的是过够了。 铁门一打开,门外的人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冲进来。 贺凌云站在最前面的位置,样貌和三年前并没有多大的改变,意外的是,一向和父亲不和的母亲这一次倒是搀着父亲一同站着,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父母这样亲密的场景。 “爸、妈。”贺明宸垂下眼帘,低低的叫着父母。 贺太太情绪比较激动,松开贺凌云一下子冲了上来,扬起手像是要打他,却停在了半空,最终也只是不轻不重的落在了儿子的胸膛。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一走了之,想要让妈担心死吗?”贺太太没说两句就倒在丈夫怀里哭了起来。贺凌云一边安慰着妻子,一边瞪着儿子。 贺明宸无话可说,当初在那样的情况下,虽是两难的境地,但他抛弃贺家,抛下父母,的确是他的不对,父母怎么责怪他,他都只能接受。 “明宸……” 苍老的声音从父母身后传来,贺明宸低垂的脑袋猛的抬起,黯淡的眸子里闪过欣喜之色。 “爷爷!” 贺明宸走出玄关,越过父母,往门外迎去,韩振天由聂绵卿扶着站在昏暗的长廊上,比之三年前显得愈发老态了。 他不由觉得心酸,从头到尾,一直支持他和真真的,也只有这位老人而已。这些年,他们四处躲避,连消息都不敢往家里送,老人家一定是操碎了心。 “好孩子,见到你,爷爷真高兴,我的初夏呢?她在哪里?” “在,她在里面,正在睡觉呢!”贺明宸扶着韩振天,将一行人都让进了客厅。 公司配的公寓,两个人住还显宽敞,但现在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顿时显得拥挤。尤其这些人,都是A市顶级的的豪门,穿戴都是极奢华的,齐齐窝在狭窄的沙发上,整个蜗居一下子透出那种市井的寒酸气来。 第162章:意外中的意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房子里的家具倒是新的,但只需粗略的看一眼,便知道并不是什么高档的货。沙发上一排四位长辈,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这些年,贺明宸和聂真真的确是吃了不少的苦。 贺太太心里已经有了数,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苦?为了个聂真真,离家出走不说,连这种清贫的日子都没能让他打退堂鼓,想要让他放弃,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了。 韩振天心里却是对贺明宸怀着无限感激。当初他把瑞士银行的账户留给贺明宸,就是怕他们在外面受苦。在得知韩澈冻结了账户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怕哪一天贺明宸就带着或者抛下真真回来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韩振天也决计不会怪他,毕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这么清贫的日子,能够坚持下来,确实很不容易。 贺明宸看一众长辈都不说话,从他们那种带着心疼的慈爱目光里,瞬时明白了他们的心思。淡淡的笑笑,并不说话。 起身转向聂真真的房间,对着韩振天说到:“爷爷,卿姨,你们等一会儿,我去让初夏起来。” “没事,她要是睡了,不要吵她,这孩子,身体不好……难为你了。”韩振天混浊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想想这个时间,孙女那柔弱的身体,又露出一丝不忍。 “没事儿,头一年的时候,却是有些凶险,但这两年,初夏身体好多了。”贺明宸摇摇头去叫聂真真。 他这一句话,淡淡将当年的事概括而过,韩振天和聂绵卿却是再明白也不过,这一句话里暗含了多少辛酸和隐情,恐怕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聂真真本来也没睡着,听着外面似乎有很多人,记着贺明宸的话,又不敢贸然出来。这会子,很快便披了外套和贺明宸一同出来了。 她比三年前出挑的更加漂亮了,尤其那眉目之间竟隐隐有着一股流动的柔媚,身形依旧单薄,气韵却愈发好了。加上贺明宸照顾的好,身体上、心里上她都没有什么负担,原先削尖的下巴也透出些圆润的迹象来。 “爷爷,妈!”聂真真一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韩振天和聂绵卿,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他们怀里跪下。 贺明宸皱了皱眉,怕她磕着了,这么个细小的动作,一旁的贺氏夫妇看的一清二楚,向儿子妥协的心也就更加坚定了。 “初夏,我的宝贝孙女儿……爷爷终于又见到你了。好,好……” 久未见面的祖孙、母女,此刻说不出更多的话来,那种暗中涌动的情愫,贺氏夫妇当然看在眼里。 聂真真趴在韩振天膝头哭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贺明宸担心她哭坏了身体,硬是将她拉起来坐到自己身边才作罢。 停止了哭泣,聂真真才显得有些局促起来。 她不是第一次见贺氏夫妇,年少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好紧张。但这一次,她却好像是头一次见公婆的媳妇,刚被贺明宸扶着坐下,一抬眼看见贺氏夫妇,又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双手在身前绞着,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叔叔、阿姨。” 她的声音极轻,比之三年前多了几份沉稳,当年青涩的样子褪去了,只余下淡淡的一些留影在她不安的举止里。 要说贺氏夫妇多心甘情愿,当然是不可能的。 聂真真虽是韩家的孙小姐,家世自是相当好。可毕竟和自己的叔叔有过那种关系,即使是不知情,那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以贺明宸的条件,想要找个不错的名门小姐,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如果不是儿子这么死心眼,贺太太想,她是永远不可能答应的。 可世上哪里有拗得过孩子的父母?贺明宸都为了她做到这一步了,想要留住这个儿子,也只有接受聂真真了。 贺太太在这一场亲人的会面中,显然起到了灵魂引导的作用。贺凌云自然听她的,韩振天因为当年向贺家隐瞒了聂真真和韩澈的事,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说话。他也已经想好,只要贺家不愿意,这两个孩子他都是要带回韩家的。 “咳……” 贺太太清了清嗓子,看一眼坐在对面的两个年轻人,聂真真无助的偎依在贺明宸怀里,贺明宸握着她的手,间或捏捏她手上的指节,怎么看都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璧人。一咬牙,做了决定。 “也别等天亮了,现在吧,我们就回去,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么寒酸的地方,没什么可往家里带的,现在就走吧。” 说着转身看着韩振天,脸上甚至挂上了殷切的笑意:“接回去以后,让孩子们好好休息两天,我们再坐下来商量两家的婚事,您看怎么样?韩老爷子?” 韩振天起初看她转过身来,生怕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手不自觉的在拐杖上收紧了,全身都紧绷着,此刻听她这么一说,反倒不知该怎么回话了。 倒是一旁的聂绵卿,捣了捣他的胳膊,笑到:“是是是,这样再好也不过了,孩子们在外面奔波久了,这脸色都不太好,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婚事不急,怎么也不能由着孩子们不是?孩子们不懂事,还是得请贺太太多提点着些。” 一番话,说的极为谦卑,却将婚事又重申了一边,聂绵卿一直带着微笑。贺太太心里一打鼓,这个年轻的养母,果然是在风尘中混迹过的。 韩振天这才反应过来,哪里没有不同意的?长辈们达成一致,开始张罗着让他们起身回家。 贺明宸和聂真真对视一眼,都很意外。事情怎么会变得这么顺利?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的日子,除却韩澈的因素,当然也有贺家的因素。 没想到,两人尚未从被韩澈发现行踪的惊慌中缓过劲来,就发现事实和他们想象的相差太远。 韩澈不逼聂真真了,收了利爪的韩澈温顺的不像话。而曾经以性命相逼的贺太太,居然主动提起了筹办他们的婚事? 这一切太不真实了!但却……该死的美好! 虽然长辈们一再坚持,但贺明宸和聂真真却拒绝了立即动身的邀请,尤其是贺明宸态度更是强硬。 他才升任这里的地区经理,工作多好不是问题,但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他变得更加成熟,在这样完全没有做好交接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不负责任的离开的。 见他态度坚决,贺太太只好把目光投向聂真真。 聂真真明白未来婆婆的意思,可却不能为了讨好她,让贺明宸为难,只好对贺太太解释到:“等明宸交接好了,我们就回去不行吗?您不知道,明宸现在在他们公司有多重要。” 她夸着他的样子,透着明显的自豪,用着一种洋洋得意的口吻。 贺太太不由多看了聂真真两眼,转而说到:“这样也行,不过,你得跟我们先回去,你那个工作实在没有什么做的,这个年纪,还是回去好好念书,我记得你以前就很会读书是不是?” “妈……”贺明宸哭笑不得,她这是要拿真真当“人质”呢,做的这么明显,还能有人看不出来吗? 贺太太也不避讳,直言道:“有她在,就不怕你不回来。想初夏的话,就早点回来。” 这口气里,已经有了一种亲昵的态度。其余的长辈们对视一眼,暗自交换着心里的想法,这事儿算是成了。 韩贺两家推迟了多年的婚事,看来真的可以开始了,亲上加亲也说不定呢? 第163章:27分钟的凝望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了不短了。 一下飞机,就觉得A市依稀有了些变化。这已经是座相当繁华的国际大都市,日日生活在这里可能基本感觉不出来它一点点的变化,但像聂真真这样几年没有回来,这些积攒着的变化,在她看来还是很明显的。 下了飞机,和贺氏夫妇告了别,自有韩家的司机来接。 车子拐上熟悉的悠长大道,聂真真从后视镜里看着司机还是当初那位,突然就有种了久别回归的淡淡哀愁。 一路奔波疲惫,聂绵卿在机场的时候已经吩咐下人备好热水和好消化的热粥,只等她一回去就收拾了垫垫肚子好休息。 聂绵卿这些年脱去了往年积累下来的风尘味,整个人显得居家了许多。加上因为记挂着聂真真,比以往消瘦了许多,长年戴在手上的那只玉镯空荡荡的悬在腕处。 聂真真洗完澡出来,聂绵卿正端着食盘送了热粥并精致的小菜上来。原本个子就属于娇小型的,现在一瘦下来,越发显得单薄了。 聂真真吸吸鼻子,朝着聂绵卿走去,从背后揽住正在摆饭的聂绵卿。 怀里年轻的母亲一怔,随即笑了:“怎么了?越大越会撒娇了?” “妈,我是不是总是这么让你这么操心?”聂真真不管她的调侃,低下脑袋,下颌抵在她肩头,着着实实实在撒娇。 聂绵卿眼中光芒一闪,眨了眨眼,拍拍她的手叹道:“别瞎说,这么乖的女儿,是老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 拉着女儿坐下,举着汤匙盛了勺米粥递到她嘴边,银勺有些抖动,浓稠的汤汁一两滴滴在碗里,“噗”的一声,溅的粥碗里热气四起,氤氲丛生。 “啊!”聂真真调皮的张开嘴,聂绵卿嗔怪的唬她一眼,捏捏她的鼻子,一口一口喂她。母女俩都不说话,眼角却渐渐红了。 聂真真的确是很累,即使一向有择席的毛病,但那一下午睡得却着实香甜,如果不是枕头下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饶是这样,等她掏出手机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挂断键。 眯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不是闹钟,应该是有人给自己打电话了。两眼登时瞪得老大,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除了贺明宸还能有谁? 翻开电话一看,果然有三通未接来电都是贺明宸打来的,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还是“许航”。这些年来,他们活得太小心了。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当初就不会那么义无反顾的跑了? 直接按下回拨,贺明宸像是在专门等自己的电话,还没听到铃声,已经被接起。 “是不是在睡觉?”贺明宸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前两通电话她没接,他还有些担心,可第三通被她挂断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一定是睡得迷糊了。 “嗯……”聂真真在床上翻了个声,原本就娇软的声音拖得更是柔媚。 她不知道,这种看不到的撒娇,将那一头的贺明宸已经惹的口干舌燥。 “你什么时候回来?一定要等到把手上的工作做完吗?直接交接给别人不成吗?”聂真真哪里看得到贺明宸现在半痴呆的样子?说出的话,愈发勾人。 “早点回来不好吗?我想你。” 贺明宸痴痴的勾起唇角,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站在一堆下属面前,方才还是一脸严肃,转眼柔情似水的样子,看起来诡异到可怖。 “乖!”贺明宸转身走到角落里安抚聂真真,无关紧要的话说了一大通,却意外的精神百倍。一挂电话又朝着外面的人皱起了眉头。 聂真真挂上电话,看看手机,还不到晚饭的时间,打算再睡一会儿。 因为是趴着的姿势,一抬眼就能看到阳台上,此刻通往阳台的玻璃门上,窗帘没有拉。聂真真清清楚楚的看见阳台上的躺椅上躺着个人。 虽然只是个朦胧的侧影,但因为太过熟悉了,所以可以确定是他无疑。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F市的医院吗?他的伤算不得重,可也决计没有这么快出院的道理。 今天一早走的时候,她曾向韩振天说了这件事,还提出要去医院看看他。毕竟是她的长辈,这么不辞而别是不是不太好? 可韩振天和聂绵卿都一致反对,他们在担心什么,她很清楚,也不好再坚持。 虽然觉得对韩澈有愧,但想想和他现在的关系,初见他时,他流露出的对自己的渴望……聂真真不是不害怕的。如果因此而生了嫌隙,走的疏远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慢慢走近阳台,看得真切,的确是昨天还在医院里躺着的韩澈没错。 他穿着长款的睡袍躺在夕阳里的竹制躺椅上,双目静合,手边放着本书,身上盖的毯子一半滑在了地上。 聂真真没多想就推门走了出去,在他身边蹲下,拾起地上的毯子,放在手上拍了拍重又在他身上盖好。 动作很轻,没有吵醒熟睡的男人。 准备马上离开的脚步突然就停住了,保持着蹲在那里的姿势,平视着他。他睡着的样子,很醒着很不一样。纯粹英俊的五官,让人不自觉就想多看两眼。 他胸前的睡袍系的不紧,露出里面缠绕的洁白绷带。明明伤都没有好,怎么就赶着回来了?天墨集团再怎么需要他,也不能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啊。 笨蛋! 聂真真皱了皱眉,在心里暗骂到。 夕阳变换着角度,照在空旷的阳台上,道道细碎的光芒,像是下着一场金色的雨,柔和的笼罩两人身上,油画一样精致唯美。 聂真真转身离去之后,韩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闭的双眼悠悠然睁开了。摸着身上她亲手拾起盖上的毛毯,看看左腕上的A.langer腕表,27分钟……很好,非常好! 聂真真,这样你也敢说你心里面已经忘了我?只想和我保持叔侄的关系?别说你还这样留恋我,就算是你已经忘了我,我都还有办法让你记起!你凭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出局了?! 嘴角那一抹胜利的愉悦已经提前浮现,不难,让他的妻子回心转意,看来,比想象中要简单的多。 当天晚上,聂真真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聂绵卿和韩振天的看她的样子,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韩澈回来了”这五个大字了。 但聂真真显然比他们料想的要镇定,韩澈因为身上有伤,并没有下楼来。两个长辈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你看我我看你的样子,聂真真看了实在好笑。 最后还是她自己说出来了,韩澈回来了,这有什么奇怪?这是他的家,他不回来这里,还能一辈子都在外面吗? 两位长辈对视一眼,有些话,不敢说出口。 其实韩家本宅,他们也是最近才搬回来的。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住在远郊那座别墅里,起初的时候是韩澈看着他们,后来,守卫不严了,他们也都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 直到一个月前,韩澈突然派人将他们接了回来。 韩澈是怎么打算的,有着什么样的计划,韩振天想不透,也无法反抗。倒是韩澈,甩下一句话,说是再也不会对聂真真怎么样了。 这话该不该信,谁都没有底。 后来,韩澈告诉他们,真真有消息了,他会将她接回来,还她韩家孙小姐的身份。韩振天还是不敢相信。 就算是聂真真将他们在医院里相遇,韩澈和她的约定一并都告诉了他,他也还是不能放心。他的儿子,谁会比他更了解? 第164章:那一年你做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在韩振天看来,他现在也不确定韩澈对聂真真究竟怀着那一种心思。爱或者恨?或者哪一种更多?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有比让聂真真嫁给贺明宸更好的解决方法了。 值得欣慰的是,贺明宸虽然还在F市,但两家的婚事已经开始在悄然酝酿。贺氏夫妇这一次对于婚事依旧表现得很是热络。 韩澈在家里养伤,着实足不出户了好一段时间。别说出门了,就连他的房门,聂真真也没见他怎么出来过。 这天中午,韩振天和聂绵卿都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她还没有起来。听陈嫂说,是要去查看几处产业,都是准备将来用作她的嫁妆的。中午约了贺氏夫妇一起用餐,就不回来吃饭了。 所以那天中午的餐桌上,就只有聂真真一个人。 她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瞥见陈嫂在厨房里装食盘,心里一动,这应该是送给韩澈的吧?这段时间总不见他下来吃饭。 每次和韩振天、聂绵卿围在餐桌前,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就觉得他们是不是做的有些太过了? 这样子明显的排斥韩澈,近乎带着一种欺负他的意思在里面,这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韩澈这次是真的愿意放下了呢? 陈嫂将餐盘装好的时候,侧门里探出一个脑袋,聂真真认得,是后门上的门卫。只露出半个脑袋,背对着餐厅,看不见聂真真。 “陈嫂,吃坏肚子了,给找点药!” 陈嫂朝着聂真真看了眼,见她并没有厌烦的意思,反而还冲她点了点头,正准备去给他找药,可一转身看准备好的餐盘。想了想说:“你先等等,我这还得给少爷送饭呢!” “陈嫂,你去吧,我吃好了,顺便送上去就是了。”聂真真说的轻描淡写,内里却是紧张的要命,这种烂借口,是不是听上去很荒唐? 她也知道陈嫂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倒要做的自然点才显得坦荡不是?侄女给叔叔送饭,又没有什么。 端着食盘一路上楼,在韩澈门前停下。轻轻在门上叩了两下,里面低沉的男声,让她进去。 房间里拉着窗帘,虽是正午时分,这里倒像是深夜一样。 “放在桌上……咳咳……陈嫂,帮我倒杯水……咳咳……”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从床上传来。 聂真真慌忙将食盘在茶几上放下,倒了水端到他床旁。韩澈接过一仰脖子喝了,听他急切的吞咽声,好像是渴了很久。 慢慢适应了黑暗的光线,聂真真打量着眼前半靠在床头的男人,依稀觉得他比那天在阳台上看见的时候还要憔悴了。 他不是在家养伤的吗?怎么倒把自己养成这样? 心里有些气,喘息就有些粗重。躺着的男人这才发现了异常,支起身子一把将她拉住,疑惑的出声:“你……真真?” “干嘛?”聂真真脾气上来了,就有些不管不顾,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懂得好好跟他说话,更何况,现在她的心情很不好! 韩澈听出她语气不快,心里很是愉悦,面上却不好表现出来。等了这么多天,这个丫头总算是良心发现,肯来看一看他了。 “你怎么来了?我爸,不是……我是说你爷爷,还有你妈……咳咳……” 聂真真听他一大串称呼,乱起八糟的搅和在一起,不禁好笑,又听他咳个不停,又气又急,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拧亮了床头灯,想要好好问问他,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这一开灯才发现,他的整张脸,古铜色中泛着奇异的潮红,整个轮廓也小了一圈。 心里有些预感,伸手往他头上一探,果然额头已经滚烫,看他眼圈下面眼袋那么重,肯定是没有休息好。 正准备开口训他,就听他的手机在床头震个不停。韩澈探出手就要接起,却被她一把抓过了,按下接听键,但没有说话。 “总裁,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开始……” 是小四的声音,说完这话就等着韩澈的指示。 这边聂真真的脸色早已转黑,瞪着韩澈,一脸毫不掩饰的怒容。这就是他所谓的在家好好养伤?除了不去公司,该操心的一样没少,他真当自己无所不能,受个伤也和别人不一样躺躺就好吗? “会议取消,他现在在睡觉,小四哥哥让大家都散了吧!”聂真真狠剜韩澈一眼,表达完自己的意思,就把手机果断挂了。 挂上的时候,还是有些后怕的。以前就听韩澈说过,什么动辄分分钟钟千万亿的生意,她这么任性的挂了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让天墨损失了很多? 回头看见韩澈一脸哀怨的样子,心里有些发虚。但这可不是她该示弱的时候,继续瞪他一眼,转身去给他找药。 本来照她的意思,是要将邵恒找来的,不过,韩澈一再坚持,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两天要处理的事情有点多,熬了两个晚上没睡,才会有些低烧,吃些药就没事了。 聂真真给他量完体温,没到38.5℃,的确是算不上高烧。于是就找了药给他吃了,又喂他吃了些饭菜。 韩澈烧的嘴里没什么味道,怎么劝也只是动了几口。聂真真急了,低吼到:“多吃点,你这么大的个头,吃这点怎么行?” 韩澈可怜兮兮的窝在被子里发汗,摇着头,孩子气十足:“吃不下,没胃口……” 弄得聂真真一下子心又软了。叹了口气,柔声哄他:“那你想吃什么?我让陈嫂去给你做?” 韩澈倒是露出了笑容:“就是那一年,你还记得吗?在你家,你熬的那种红薯粥。” 聂真真一愣,那一年?红薯粥?那是什么时候的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他们的事情聂绵卿还不知道,偷偷窝在聂绵卿原来的房子里,过着同居的生活。有一天夜里,她突然想吃烤红薯,他连夜让人送来。 送的有点多,当天晚上没有吃掉,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用剩下的红薯瓤添了米,煮了一锅粥。韩澈并不爱吃甜食,那一天却把一锅粥喝的精光。 想起那个时候,聂真真有些恍惚,他怎想起吃这个东西了? 手上触及他滚烫的掌心,是他握住了她的手。满心期待的望着她,嘟囔着:“不给我做吗?我就想吃那个。” “好,给你做。”聂真真像哄孩子那样拍了拍他的手背,起身匆忙离开。步履有些快,她怕如果不走的快些,就要控制不住在他面前哭出来。 她没看到,身后关上的门里,脸上泛着潮红的男人,眼角那一抹精光。聂真真,我看你能逃到几时,既然找到你了,就不会让你再跑! 家里并没有红薯,聂真真只好差人出去买,结果派去的人并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只知道这是孙小姐的吩咐,那是不能违抗的,一家伙打电话让超市松了一筐来。 聂真真张大了嘴,脑子里只能想起四个字:财、大、气、粗! 挑了一个合适的,洗净了皮,切成细碎的丁和洗好的米放在一起,放在锅里高压蒸煮。没有用很长时间,就做好了。盛了一大碗,还配了那一年喝粥时吃的泡菜,一同给韩澈端了去。 韩澈闻到香气很自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谄笑着:“好香啊……” “又不是狗,鼻子这么灵。”聂真真口里骂着,看他胃口大开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的。 “嗯,就是这个,真好吃,咦,这个泡菜,很好吃,也是你自己做的吗?”韩澈眼底的笑意愈发深了,她就连这个也记得——真好,并不是他一个人,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第165章:亲上加亲?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点点头,韩澈的称赞她显然很受用,笑意里带着点惊喜的成分。 “你喜欢吗?早知道我就多带点回来了。明宸不喜欢我吃这些,说是对身体不好,他年纪不大,却活得像个小老头一样,是不是?”虽然是鄙夷的话,但提起那个那人,口气里都是温暖的满足味道。 韩澈突然觉得带着一丝甘甜的红薯粥,是不是太过甜了?简直甜的发苦。 现在她的生活里,已经被贺明宸这个男人占据了,三年,比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要说不担忧不害怕,韩澈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自信。就像此刻,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那个男人。 韩澈走了神,食盘差点从他身上滑下。聂真真停住了,看他俊眉紧蹙,单手紧捂着胸口。忙将食盘扶住了,接过他手中的汤匙。 “我粗心了,明知道你有伤,又发着烧,身上本来没什么力气的。来,我喂你。”聂真真心无城府的低下头去,盛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韩澈微一挑眉,暗自笑了,乖乖的张开嘴。 她亲手熬的粥,细滑香糯,才到口腔里打了转,就滚入了喉咙,暖暖的在胃里,发着烧的身体,被熨烫的通体舒畅。 那天之后,两人又再没过交集。 直到韩澈病好走出他的房间之前,聂真真都没有再见过他。只在阳台上远远瞧见过他活动筋骨的身影,偶尔也会听见他对着电脑用视频大声的训斥职员。 不是她存心躲着他,如今他们这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态,刻意躲避多少显得可笑。两人实在也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这样过了有差不多半个月,贺明宸抽空从F市回来看她,她才又见到了韩澈。 贺明宸是利用假期回来的,在这之前,已经向两家的长辈报备过了。两家的意思是明宸好容易回来一趟,就该找个时间坐下来一起吃顿饭。 贺家话里的意思是最好是能韩澈出席,毕竟韩振天已经年迈了,以后能够照拂真真的,当然还是韩澈。 所谓的照拂真真,真正的含义是想试探韩澈对于贺家的态度。 其实,聂真真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当初韩澈一副恨不能将贺家生吞活剥、瓜分一空的凶狠样儿,照说贺明宸一走了之,他又得到了韩家所有的股权,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是眨眼间的事。 可从那天贺氏夫妇出现在F市开始,聂真真他们就明白,韩澈并没有如预想中的整垮贺家,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 聂真真向贺明宸问起,他言辞闪烁,推说自己也不太清楚。但聂真真隐约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的。 这种隐约的预感,在两家人的齐齐会面上,答案终于揭晓。 旋转餐厅独立贵宾房,韩贺两家一共八个人,除却远在美国的贺明轩赶不回来,所有的人都到了。 聂真真下午去了趟美容院,贺明宸去接她的时候,路上耽搁了些,比其他人到的迟了。由侍应生引着进去的时候,大家都在各自的位子上坐好了。 韩振天和聂绵卿紧挨着坐着,贺氏夫妇当然坐在一起。 按理说,韩澈边上的位子是该聂真真的,毕竟她还是没出嫁的韩家孙小姐。不过,那个位子上已经坐了人,正是贺明宸的姐姐贺明彤。 贺明宸小心的侧过脸看着聂真真,聂真真也正好抬起头来看他。他的目光有些躲闪,聂真真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贺明宸藏着掖着的原因是什么。 他是怕自己知道,韩澈就是因为贺明彤才放过了贺家?他这样小心,是怕自己会吃醋不成? 以前她也许会。但现在难道她还能跟自己未来的小婶婶或是姐姐吃醋吗? 越想越觉得气愤,狠狠瞪一眼替她拉开座椅的贺明宸,贺明宸暗暗朝她点头,那意思是回去以后怎么惩罚都行,现在在这里多少给点面子吧? 聂真真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只是一双手在底下不安分的揪着贺明宸的大腿。心里有气,聂真真下手有些没轻重,贺明宸几乎没忍住疼,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之极。 长辈们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怎么从一开始进门就有些不对劲,不过怎么看起来都像是小情人打情骂俏,并不像是吵架。 会心的交换了眼神,贺太太觉得自己儿子在亲家面前就这样不知道掩饰,很有些挂不住脸,清了清嗓子,算是警告。 聂真真心口一跳,儿媳妇儿总是有些惧怕婆婆的。原本觉得贺太太性格挺温和,但经历过上次的事后,聂真真再不敢这么认为了,当即收了手,在贺明宸身边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来。 贺明宸得了解放,立即好了伤疤忘了痛,很没骨气的替她切肉,倒水,忙得不亦乐乎。把对面的韩振天、聂绵卿乐得合不拢嘴,自己家父母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假模假样。 餐桌上的气氛倒也融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如此。大家都举着刀叉,优雅的捧着红酒,偶尔一两声说笑,无伤大雅,餐具相撞的声音都不怎么明显。 “哎呦!”除了刚开始打过招呼的贺明彤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坐在她边上的韩澈不自觉的皱了眉,看着对面眉来眼去,在长辈面前也相互用叉子喂着食物的两人,滚下喉咙的酒全然变成100(百分号)的浓度,烧的他整个食道都火辣辣的。 斜眼扫向贺明彤,她正努力对付一只酱蟹,没用好力,手被蟹爪划了。划伤不至于,大概是吓着了。 韩澈放下手中的杯子,转过身拉起贺明彤的手,仔细看了看,又放在唇边吹了吹,低声问到:“怎么了?这么不小心?不会弄,就让我帮我你弄,你看你。” 言语里是责备,却听不出一丝责备的一丝,字字都是无限的疼惜。两人本就挨在一起,韩澈现在几乎是将唇瓣贴在她耳边,这姿势想不理解为暧昧都难。 说着他还端过贺明彤眼前的盘子,替她处理起盘子里的那只螃蟹。贺明彤冷眼看着他做着这一切,什么话都没说。气氛一下子变得寂静起来。 还是聂绵卿最先反应过来,打趣笑到:“这是不是说,等办完明宸和初夏的婚事,这就又有好事了?韩贺两家看来是要来个亲上加亲啊!” 一句话说的桌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聂真真终于将目光移向了韩澈,他仍旧在处理那只蟹,听到聂绵卿的话,也没有否认,反而购了唇浅笑着,完全默认的架势。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觉得,这餐饭吃的很没有意思,早知道这样,就该和明宸两个人单独出去了。 倒是贺太太反应比较冷淡。 贺明彤并不是她所生,对于这个问题,她并不感兴趣。气氛虽是活泛了些,但贺凌云一向是以太太的情绪为基准的,看出她情绪不高,立即想着法又将焦点转向了贺明宸身上,贺太太这才露出了笑容。 话题又绕回了婚礼怎么安排,两人的生辰八字已经送去给大师合算去了,还有韩家给聂真真准备了哪些嫁妆之类的。 聂真真再没听进去,眼里放大的都是韩澈握着贺明彤的手,百般呵护的样子。一旁的贺明宸依旧体贴入微,她觉得还不够,猛的在桌子下面拉住他的手,紧紧的扣入他的指缝,借以提醒自己:这个人,才是她要共度一生的人,才是她应该在意的人。 她以为,她的心思藏得很好,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 第166章:平淡的相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日子过得太顺畅,不用再为了一日三餐和琐碎的家事烦心,空余的时间就多了。空余的时间一多,聂真真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就会觉得日子很难熬。 一天晚饭的时候,聂真真提出要重新回到学校去读书。 当初她是因病办理的休学,但后来她一走这么多年,学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了。不过聂真真想,以韩家的势力,要办这么点事,总该不成什么问题。 她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在她的心里,一直把韩澈当成一种近乎神话了人物在看待,她眼里的韩澈,没有办不到的事,“顶天立地”四个字远远不足以形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能更加合适一些。 她的这种心理,看起来像是女人对男人的无尚崇敬,其实却也是带着浓重偏见的。她忘记了一点,韩澈曾在她面前软弱的像个孩子,再坚强的男人,也会有痛处,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关于她要上学这件事,韩振天觉得不如等到和贺明宸结完了婚再说。 但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学校秋季开学的时候,如果耽搁了,就要再等一年。聂真真软磨硬泡的,好歹是征得了老人家的同意。 韩澈倒是没有反对,不但没有任何异议,而且当天晚上就交代了小四去办理这件事。 她在学校里保存的学籍还在,不过却依旧是“聂真真”的名字。她有些不明白,更改户籍这么简单的事,韩澈为什么迟迟没有办理。 但一想当年,他为了夺走韩振天留给自己的股权,可谓费尽心思。这么一想,也就想通了,韩澈不想恢复她韩初夏的身份,也就是为了不让她名正言顺的占据韩家的股权吧? 想是想明白了,却更加不能释怀。 小四的动作很快,赶在新生开课的第一天就把手续办好了。聂真真那时候没上完一整学年,但因为她的成绩很好,一年的学分也算是修足了。学校的老师建议她跟着二年级的学生一起开学。 韩振天原来也考虑着这样是不是太累了,会不会跟不上进度,这丫头又是好强的性子,保不齐不会逼迫自己。 但聂真真拍着胸脯说没有事,反正也不指望她拿什么奖学金,再三嘱咐她不用太拼,聂真真也点头如捣蒜,家里人才算是同意了。 聂真真没想到,开学的第一天,韩澈竟然亲自送她到了学校。 早晨出门的时候,韩振天还在房间里没有下来。他这两年身体衰败的厉害,早没了三年前的精神头,外表看着还行,其实内里已经亏空了。 韩振天没下来,聂绵卿自然就在屋子里照顾他。自从知道聂绵卿和韩溯的关系之后,韩振天对她的态度,就像对自己的女儿一样。 不是没想过好好安排她的下半生,但聂绵卿只是一味的摇头。韩振天无声的叹息,知道韩溯是亏欠了这个女人一辈子。 聂真真一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吃的早饭,快要吃完的时候,看见韩澈下楼来,和他打了招呼就要出门。 韩澈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端起陈嫂送来的牛奶,仰着脖子灌了一大口,因为太烫,又不好吐出来,涨红了脸硬生生的吞下,样子很是狼狈。 聂真真很少见到他这样着急忙慌的样子,看着他还乱成一团的衣领和领带,掩着嘴笑了。抬眼看韩澈瞪着她,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起来。 打领带的方法,还是他亲手教他的。这些年,也经常替贺明宸打理,手法纯熟了不少。韩澈也想打到了这一点,本来还有些窃喜的心,一下子又沉了下去。 看着她垂着眼的样子,那白皙的肌肤毫无瑕疵,三年的时间,将她打造成一个活脱脱初具风韵的女人,不言不语,就足够引起他最原始的渴望。 在她的手指下,韩澈几番克制也遏制不住喉头的滚动,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聂真真口口声声要和贺明宸在一起,他还插不进去。 “我送你上学。”韩澈的低头看着她系的那个平整秀气的结,低低的对她说到。 聂真真只略有些惊讶,但很快便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她是在尽量想把他当做叔叔来对待,这点小心思,韩澈看的很是透彻。他内心焦躁,却不能发作,想要她的决心却越来越坚定,一丝一毫的失控都会导致最后的失败,这种事,有过一次也就够了。 时间其实很早,聂真真因为没想到还能重拾自己的专业,开学第一天,不免有些兴奋。聂真真等着韩澈用完早餐,两人才一起坐了车子走了。 车子才到学校门口停下,韩澈还没下来,聂真真这边的车门就被一把拉开了。 探入车内的人带着墨镜,一头乌黑的卷发,当中挑染了几率酒红色,简约时尚,却不张扬,浅浅的V字领,遮盖住女孩发育良好的特征,一身紧身的LV薄纱长裙掩去她几分狂野的气质。 一副墨镜遮住她大半张脸,一时间聂真真并没有认出她是谁来。 这女孩倒是朝着一旁的韩澈打了个招呼:“韩澈大哥,今天怎么是你来的?” 韩澈没有答话,聂真真听了她的声音,一种熟悉感涌上来,心底里一个名字呼之欲出。这丫头,三年不见,大变样了,个子没长多少,身材却……变得这么有女人味?!连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娇媚! 梁初雪看聂真真已经认出自己来了,也就不再跟她打哑谜。一把摘下墨镜,涂着唇膏的红唇一咧,大笑着:“怎么,总算是认出我来了?” 她这么一摘下墨镜,聂真真更是吃惊不小,要说女大十八变吧,三年前梁初雪也十八岁了,要不要变得这么厉害?那张带着婴儿肥的脸完全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削减的瓜子脸,衬得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大。 梁初雪捏了捏聂真真的脸,语带油滑:“哟,别这么看我,本小姐的追求者太多,您排不上了。” 聂真真一愣,怎么觉得这丫头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他那个叔叔了? 韩澈在边上不阴不阳的说了句:“追的人多?那你梁大小姐还不是看不上,偏偏追着个不冷不热的小子。” 这话里暗藏玄机,而且显然是确有其事,梁初雪那张脸已经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又羞又恼的瞪了韩澈一眼。 “嗯?”聂真真看着两人,成功的被挑动了好奇心,可韩澈这时却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才下了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贺明宸赶在早上上班之前给今天开学的聂真真来了电话,聂真真当时的表情“真是无智商到极点”,某个同样没什么智商的女人是这么形容的。 梁初雪的性格其实蛮好,别看她大大咧咧,但某些窝心的举动由她做来尤其不露痕迹,让人很舒适。 她明明就知道韩澈和聂真真的关系,却能够自如的和他们两人说笑,一点尴尬好奇的样子也没有露出来,这一点上,聂真真永远也不比不上她,并且因此十分的感激她。 梁初雪已经从大学部顺利毕业,直升本校研究所,没了年少时的浮躁,多了几分踏实,有她陪在聂真真身边,聂真真的生活变得充实而忙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如果,不是那一天,韩澈出了事,如果,她没有留在实验室帮助教授核对数据,如果,那个时候她接了贺明宸的电话,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第167章:梁骏驰的心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挂了电话,聂真真长舒了口气,好容易算是说服了家里两位长辈,只不过是帮教授核对一下实验数据,哪里会像他们担心的那样,就把身体给累着了? 摇摇头,从腕上抽下发带将一头长发束住,准备开始核对数据。想了想又从书包里掏出手机调成了静音。 聂真真不知道别人怎么认为,对于她而言,这些枯燥的数据,反反复复重复的实验步骤,每一个过程都是一种享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她可以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所以,她在实验室的时候,不太习惯接电话。 那些数据,她反反复复对了几遍,等到完全核对完后,时间还早,心里还不由小小得意了一会儿,收拾完实验器材,准备锁了门回家。 哪里知道,锁还没落下,一股大力生生从外面将门抵住了,她立即觉得不对劲,探出头去想看个究竟,门外出现的人却是梁骏驰。 梁骏驰是考古系的教授,这里却是理工科的实验楼,他会出现在这里,自然有些不合常理。 “啊……梁教授?你,怎么会在……”聂真真还没来得及将疑问问完,梁骏驰便握紧她的肩头将她一把推进了实验室。 梁骏驰高大的身躯罩住她的,稍显慌张的从实验室门上狭小的玻璃窗往外张望。 这种姿势太过亲密,聂真真本能的伸手挡在胸前想要推开他。却不料刚一碰触他的胸口,梁骏驰便皱了眉闷哼了一声。 “呃!” 聂真真这才发现,梁骏驰的样子的很不寻常。他的长相原本就偏向于阴柔俊美,加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的调调,见谁都带着邪气的笑意,聂真真觉得韩澈给他的那个“花孔雀”的绰号,实在是太适合他了。 但是,今天的梁骏驰却显然表情太过严肃。 他身上穿的是学校发给教职工的职业装,他并不是浮夸的富家子弟,聂真真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穿。 这职业装是很普通的正统黑色,所以一开始聂真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但随着梁骏驰这一声闷哼,聂真真才仔细的看了看。 只见黑色西服的胸前一团潮湿氤氲的阴影,明显比周边的眼色要深。这个发现惊呆了聂真真,也让她暗自恼恨,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没能一眼就发现。 那不是什么一般的被水打湿后的氤氲,随着鼻尖那一股血腥气息的蔓延,聂真真猛的长大了嘴。 在她还没发出声音来之前,就被梁骏驰捂住了嘴。 梁骏驰强忍着痛,两鬓已流下汗来,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显得苍白,血色正在一点点褪去。 随着这么一动作,牵扯了胸口的枪伤,浓稠的红色液体加速往外流的趋势。从他白皙修长的指缝间溢出来,看得聂真真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远远的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里靠近,不下数十人,除却脚步声之外,却是连相互交谈的声音都没有。 聂真真隐隐明白,这些人一定是和梁骏驰身上的上有关。这些人并非没有交谈,训练有素的杀手,用的都是暗语。 脚步声在实验室门口停下了,聂真真看梁骏驰的脸色愈发不好,指指自己被捂住的嘴,又指了指实验室的密码柜。 梁骏驰也搞不懂当时为什么会觉得,聂真真一个小丫头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转机,但看着她镇定的眼神,莫名就选择了相信她。 松开手,聂真真快步走到了密码柜前。她估摸着,这柜子不大,是日常存放数据资料的,但要站下两个人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输入密码,聂真真自己先走了进去,看梁骏驰站着不动,焦急的朝他招招手。梁骏驰这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随后往密码柜里一钻。 事实证明,聂真真太高估了这个柜子的容积,本来就被隔成了两层,虽说这里面的资料前段时间才清空过,但此刻容纳下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一米八五的大个男子,怎么都有些勉强了。 梁骏驰一进来就不可避免的将聂真真抱了个满怀,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样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想要躲闪,这一躲闪又牵扯到了伤口,聂真真气他在这个时候倒是守起君子规矩来了。主动伸出手揽住他的腰身,将脑袋完完整整的贴在他胸口。 上方梁骏驰的脸色随即变了,他没少碰过女人,多少限制级的事情也都屡尝不鲜了,但此刻被一个和侄女一样大的小孩子这么抱着,居然……心跳失了该有的节奏?! 这里面空间太小,慢慢的,梁骏驰只能闻到聂真真身上的味道。不是他穿梭惯了的那种女人身上的香味,味道很淡,记不起是哪个牌子的沐浴液的味道。 他于是像着了魔一样,拼了命的回忆,究竟是哪一个牌子?不自觉的将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低下头去闻这味道。 聂真真并没有觉得异常,只当他是失血的原因,身体恐怕要吃不住了。 耳边听到外面有人夺门而入,一通乱翻找之后,什么也没找到,自然就将目光投向了这个密码柜。 “嘭”的一声,像是有人踢了一脚柜门,聂真真下意识的抱紧了梁骏驰,梁骏驰反手将她抱住,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门锁。 “怎么办?有密码,要不用枪?” “不行,这里是学校。学校的文件密码柜,我们不知道密码,他也不能知道,应该不在这里,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外面的人放弃了对密码柜的探索,脚步声悉悉索索的往外移动,好像是走远了。 里面的两人却依旧不敢动,又等了好一会儿,聂真真才敢大口呼气。梁骏驰也是憋了一身的汗,对着聂真真却笑了。 “呵呵……”他的笑声爽朗干脆,不像平时那种调侃的基调。聂真真瞪他一眼,黑暗中,她的眼睛亮过价值连城的宝石。梁骏驰笑容僵在脸上,脸颊微微发烫。 “咳,我们怎么出去?” 这是密码柜,好像不带从里面也能打开这种功能吧?梁骏驰将视线移开,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聂真真轻轻从他怀里离开,自门锁芯里抽出一根极细的铁丝,这才将门一推,整个人几乎是爬着冲到了外面。 “啊……憋死我了,得好好喘口气。” 梁骏驰也跟着爬了出来,现在危险暂时远离,他也没了刚才严肃的样子,恢复了一贯的常态。伸手摸着她的脑袋,笑说:“没看出来,还挺机灵?” 聂真真头摇的极其谦虚,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我刚才真怕他们一脚踹开,这根铁丝管不了什么用的,哪里知道那些人那么容易就放弃了?真是一群蠢货!” 梁骏驰后悔了,他怎么会觉得她聪明?只不过是有点憨大胆罢了,自己刚才竟然就将性命交到了她手上?! “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伤……一直在流血。”聂真真选择他眼里鄙夷的成分,善意的指指他的胸口。 “没事儿,子弹入了皮肉,没进内脏,不然我现在也不能这么跟你说话。再说韩澈……”梁骏驰说到这里,突然收住了,他刚才说了什么?他说了谁的名字吗? 而眼前女孩的脸色已经变了,果然,是不能提到韩澈啊! “你刚才说……韩澈?”聂真真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话音颤抖。 梁骏驰现在已经受了伤,刚才还被人围追,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不肯去医院,反而提起了韩澈? 第168章:眼底的妒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驰的沉默等于是证实了她的猜测——他不好,他一定是遇到了和梁骏驰一样的险境,而且,从梁骏驰想要去营救他的征兆看来,他恐怕只能比梁骏驰还要糟糕! “韩澈怎么了?他在哪里?你怎么不跟他在一起?” 聂真真此时已忘记了梁骏驰身上的伤,一门心思的都在想着韩澈。口气里竟然还带着质问的意思,关心则乱,人也会变得没有原则。 梁骏驰深谙这个道理,但本来并不怎么疼的伤口,却突然一下子变得剧痛无比,埋在肌肉里的子弹硌着肋骨,千金重般,使得他呼吸不畅。 她本身是柔弱的,但在危险中散发出来的临危不乱和誓死相随的决心,使得她周身笼罩着一层耀眼的光芒,让见过她的人,无法不为之倾心。那时的梁骏驰已经隐约意识到,胸腔里朦胧窜起的嫉妒的滋味…… 梁骏驰带着聂真真去找了韩澈,一路上聂真真都没说话,脑子里全想着韩澈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 他们明明天天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却粗心的没有发现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韩澈经常夜不归宿,本不算得什么。但问题是,他现在出事了,聂真真就无法不对自己的冷漠产生自责。 从梁骏驰口中知道,韩澈得罪的人是君老大。 这个人,聂真真还有些印象。见过他两次,都带着面具,看不到他的样子,只是有个大概的轮廓。 对于韩澈的事情,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从不过问的。现在想来,他和那个君老大不合,好像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 她因为江凌菲被绑架那一次,韩澈就曾用枪指着君老大的脑门。 梁骏驰并不打算将事情说得更加详细,聂真真也不想问,她唯一关心的就是韩澈的安危。 她只是有些疑惑,以韩家的财力,有什么必要还要同君老大那样的人扯上关系呢?凭着自己的实力,好好做生意,不好吗? 梁骏驰对于她的这种疑问,根本无从回答。嘴角牵强的笑意里除了无奈,便是苦涩。如果可以,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底清清白白? 只可惜,在世人看到的这些让人艳羡的奢华背后,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韩家,也包括梁家,他们的祖上都不是纯粹的生意人,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什么赚钱的生意没有做过? 年少的时候,知道了家族的秘密,也曾和聂真真一样,幻想过凭借自己的实力,来改变家族的历史。 但这世上只要有公平和正义还存在,那些良善和柔弱存在,相对面就一定会存在,相扶相克,共同支配这两道的平衡。 这样的道理,梁骏驰不期望能和聂真真说明白。何况,聂真真那口吻,并不像是真的在问他,倒像是在责怪韩澈。 那样一种带着怨念的娇嗔,尾音里颤抖片刻后的宁静,梁骏驰觉得自己犯了个错误。即使是在现在,聂真真的心里,明显也是有着韩澈的。那么当初呢?三年前离开韩澈的时候呢? ——答案不言而喻。梁骏驰闭了闭眼,对于身旁沉默着看着窗外的女孩,生出一种疼惜:心里爱着韩澈的聂真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 车子停在“一千零一夜”门口,聂真真也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这里是韩澈黑暗活动的据点,他虽没有亲口说过,但聂真真却是可以感觉到的。 门口的灯牌没有点亮,穿过雄伟的大门,往日里嘈杂喧闹的舞池也是一片安静,灯光依旧灰暗,只在酒柜附近开着吊灯,不足以照亮一室。 舞池顶上的旋转彩灯发出一道道光速,没有音乐,那些斑斓的光点照在地上,显得有些寂寞。 大厅里的陈设很凌乱,尤其酒柜吧台那里,破碎的酒瓶,各色透明的液体,昏暗的光线中散发着刺鼻的酒精味,一派打斗过的迹象。 吧台里的酒保看见梁骏驰,点了点头,指了指里面。梁骏驰会意的拉着聂真真往深处走去。 聂真真来过这里两次,都不是什么好的回忆,走在如同镜子般的地板铺就的长廊上,心里有些忐忑。 梁骏驰在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也没等里面的人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一个女子曼妙玲珑的背影,弯着身子靠在一具伟岸精实的胸膛上,男人光裸着上身,低垂着头看身前的女人一圈一圈的在他身上缠着纱布。 “嘶……”极轻微的一声叹息,沈蔓青抬起头来关切的问他:“你忍着点,不缠紧了,止不住血。” 口气里带着命令,不是很熟稔亲近的关系,不会用到这样的口吻。 聂真真突然觉得胸口闷的慌,也彻底明白自己现在就像个傻瓜。她一听到他有危险,就不管不顾了,其实,她这么冲动的跟来,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她能做的,随便哪个女人都能为他做到,甚至是……她不能为他做的。 韩澈没有抬眼,大概也预料到这个时候,谁能这么畅通无阻而且嚣张的进入这里?抬手扫了一下眉峰,低吼道:“梁骏驰你个臭小子,来这么晚?真把自己当斯文教授了?” “呵呵……我不是来了吗?”梁骏驰干笑两声,沈蔓青的手指在韩澈光裸的肌肤上游走,至今看来,还是不太舒服。 想要彻底忘记一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还在自己眼前不停的出现,的确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听出梁骏驰笑声里的勉强,韩澈一抬头,想要再骂他两句:“你他妈……” 视线在投向门边,看到梁骏驰身边那一抹纤细窈窕的身影时,须臾凝固。下意识的想要一把推开沈蔓青,掌心却在触及沈蔓青肩头的那一刻,转了方向,手指向下游移,拉住她正在给绷带打结的手。 沈蔓青疑惑的抬头看他,见他一动不动的望着梁骏驰的方向,这才转过身来。 聂真真就站在那里,身上套着实验室里的白色工作服,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拢在脑后,头顶的发丝凌乱的纠结成一缕一缕。 除却出众的外貌,此刻她并不显得有多特别。 但她眼里那一抹担忧,夹杂着愤怒,还有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妒意,却让她整个人散发出惊艳的美。 ——至少,在韩澈看来是这样。 韩澈压抑住心头狂跳的喜悦,微蹙了眉峰,狭长的双眼扫过聂真真,又鄙夷的望向梁骏驰,明显不耐烦的情绪。 他手里还拉着沈蔓青,两人保持紧挨着的姿势,聂真真一颗心慢慢冷却下来,攥紧手心的时候,才发现,手心里全是汗,湿湿的,冰凉的一片。 “你怎么来了?这是你来的地方吗?有事……” 这句话带着一种觉得她是个累赘的口吻,触动了聂真真的逆鳞,一下子怒火便迸发出来,聂真真脖子一抬,红着眼瞪了韩澈两秒,红唇微嘟,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看看沈蔓青,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梁骏驰一把拉住她,朝着韩澈骂道:“你干什么,不会好好说话?人不是担心你吗?”转过身又对聂真真说到:“他既然没事,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这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韩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松开沈蔓青朝着聂真真追了出去。 聂真真听到他追上来的步伐,赌气似的越跑越快。后面的男人怎么喊她,她全都充耳不闻。 第169章:欲望倾巢而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的脚程,怎么也不会比韩澈更快。但她此刻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身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韩澈愣是让她跑在了前头。 门外的长廊,地板如同切割成千块万块的镜子,聂真真脚下一滑,人就毫无预兆的摔在了地上。 望着地板上清晰的照出自己狼狈的样子,聂真真双手往地上一拍,干脆也不起来了,懊恼的坐在哪里,心里的委屈,加上此刻身上的疼痛,一股脑涌上心头,情绪失控,眨眼间眼泪就滚了下来。 韩澈加快了步伐,捂着腹部粗喘着在她身边蹲下,掌心洁白的绷带已经渗出血丝。 “为什么跑?为什么哭?”韩澈问得小心翼翼,带着诱哄的口气,势必要她亲口承认,看见他受伤,她会担心,看见他和别的女人亲近,她会吃醋! 聂真真胡乱擦着眼泪,却绝不上他的当。 “你的破事儿,我一件都不想管,我没跑,我回家不行吗?我为什么哭,我才没有哭,我才不会为了你哭,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今天是沈蔓青,明天也可以是贺明彤……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你**,你小心……唔……” 韩澈在见不得她一张小嘴上下翻腾,她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显,他舍不得……舍不得再逼她。 猛的伸出左手扶住她的后颈,一个用力,吻住了她,紧紧的堵住她喋喋不休让人羞恼的那些话语。灵活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中搅动着。 聂真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失去反抗的能力。他的吻太过强势,肺部的氧气都像被他瞬间吸尽似的,唇舌因他近乎固执地纠缠吮吸而麻痹。 她的脑中轰隆一声拉开一声炸雷,潮热沉闷的呼吸伴著罪恶的诱惑拉着她,黑暗无边的**深渊在她眼前摇摇欲坠。 聂真真闭上眼,白皙的胳膊攀上他的脖颈,韩澈闷哼一声,她的举动无疑勾起他**裸的**。 她半眯着眼痴迷的眼神、柔软香滑的身体,使得韩澈止不住涌上来的兴奋一阵一阵,忘记所谓禁忌的压力,只有身体最本能的回应,分别三年来的思念和渴望那一刻倾巢而出。 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韩澈恐怕会当场就吃了她。但他还保存着仅有的一丝理智,在这样的地方要她,他还没有这么大方,天知道谁会经过这里? 结束这个痴狂的吻,两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燃烧的欲念,这不够,远远不够。他们需要狠狠的将彼此占有,在彼此的身体上打上自己的烙印,让任何人都再也无法靠近,哪怕只是窥探一眼也都不可以。 “我们进去,好不好?”韩澈气息不稳,言语简单。聂真真红了脸,同样粗喘着,头却点的很坚定。 欲焰在令人窒息的氛围里燃烧,周身涌动著不可抑制的威迫氛围,在粗重的喘气声中,只有彼此渴望已久的对视和身体最本真的兴奋。 疯狂和罪恶吗?那一刻,他们顾不得。 聂真真埋首于韩澈的颈间,手轻颤著抚上他光滑坚韧却又富有弹性的古铜色色肌肤,停在他腹部的绷带上。眼神一暗,被他吻肿的红唇噘起。 “我忍不住了,先做吧,先做好不好?做完你帮我重包……” 韩澈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就像当初,他怎么看那只球球怎么不顺眼,一定要重新买一只给她才肯作罢,即使是一样的东西,也都希望,她只用他给的。 韩澈欲打横将她抱起,她走的太慢了,而且等到她慢吞吞的走到房里,说不定理智再度归位,他就失去这个天赐良机了。 外面大厅却传来一阵骚乱,韩澈身子一紧,眸光中透着猛兽防卫时的机警凌厉。一手将聂真真往后一推,另一手探向腰间。 聂真真看的真切,他腰间冰冷坚硬的是枪。 梁骏驰和沈蔓青也都听到声音走了出来,韩澈和他们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 “蔓青,帮我照顾好她,骏驰我们走!” 韩澈手上一紧,聂真真含着眼泪,眼角**的红丝尚未褪尽,朝着他摇摇头。 韩澈伸手包住她的脸颊,一低头吻住她,松开的时候,用手背抹了抹嘴角残留的她的痕迹,那种放荡不羁的表情使聂真真恐惧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浑身急速的滚烫。 “乖,没事,等着我。” 聂真真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蔓青一把拉住了,聂真真回头狠狠瞪她一眼,沈蔓青轻蔑的笑笑,再回头,韩澈和梁骏驰已经不见了。 韩澈一走,沈蔓青便松开了聂真真,用一种冷冰冰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聂真真就算前两次不知道,但这一次也总算能看明白了,这个女人,也是韩澈的女人。 她们的关系,本就不该是友好的。 “我该怎么称呼你?韩小姐?还是聂小姐?” 沈蔓青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可对一个这么年轻的女孩,用这种刻薄的语调,她一时间自己都有些恍惚。但想着韩澈这些年来所遭受的罪,刚才又看到聂真真纵情的反应,突然替韩澈很不值。 他是一门心思,不择手段,可是他要追逐的这个女孩,却显然不是这样的心思。 “你要是没有信心永远和他在一起,就不要给他飘渺的假象,这让人觉得很恶心!” 见聂真真完全没有和她套近乎的意思,也不预备和她兜圈子,时间不多,她只能一语直中靶心。 聂真真本来没有打算理会她,此刻听她这么一说,不觉对她生出几分好感,抬眼看了看她,不由笑了——真是豪爽直接的性格。 暗自点点头,原来,旁人是这么理解的,在和韩澈的纠缠里,错的竟然是她吗?如果不是两个人这层割不断的血亲关系,又有这些旁人什么事?根本连韩澈的一根头发都不想要碰到好不好?! 现在,她竟然在这里接受旁人的指责? 真是,好笑! “你……笑什么?”沈蔓青被她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说话有些吃力。 聂真真朝着她微微一笑,摇摇头:“我和他,就是我和他,至于你和他,那是你们的事,他如果不要你,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其实……你心里不是很清楚这一点吗?” 这句话,正中沈蔓青的心事,让她顿时哑口无言。 两个女人,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关系,却突然因为聂真真的这一番话,有了种相知相惜的感应。 “哎……你说的对,我不该多管闲事的。”沈蔓青淡淡一笑,妖娆的红唇难得勾出一抹柔和的弧度,带着真诚的虽然依旧是浅薄的笑意。 聂真真侧过身子看着她,不得不承认,沈蔓青真是个漂亮的女人。不过,韩澈身边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漂亮呢? “没事,我想我虽不能理解,但至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韩澈,的确有这样的魅力。”尾音里已带着笑意。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共同爱上某一个人,也能成就一段友谊?后来的后来,当她们成为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回头才发现,她们的开始的确就是因为曾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前面的打斗声渐渐终止,长廊后头的侧门哗啦一下子被拉开。 梁骏驰朝着里面一挥手,口气焦急:“快出来!上车,我们走!” 聂真真紧张的看看沈蔓青,沈蔓青紧拉着她的手,迅速往外走:“别怕,韩澈不会让我们有事的。” 梁骏驰狐疑的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没工夫深究,院子外面韩澈还在车里等着。 第170章:一回旋挡下这一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慌乱中四人上了两辆车,沈蔓青和聂真真都上了梁骏驰的车。紧要的关头,谁也没在意这件事。 本来梁骏驰还一直跟在韩澈后面,后来君老大的人追上来,硬是将两人的车距拉开了。梁骏驰因为身上有伤,难免有失水准。 侧边却追上来一辆车,车窗被摇下了。小四朝着梁骏驰比了个手势,梁骏驰神色顿时变得轻松。坐在后座的两个女人也都随之松了一口气。 梁骏驰在后来赶来的救援人马的护送下一路到了码头。此时距离韩澈先行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足以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好莱坞卖座大片儿。 聂真真心里有点疑惑,为什么那些人穷追着韩澈,却对同样有身份地位的梁骏驰好像不怎么感兴趣? 难道仅仅是因为韩澈比较嚣张?那在学校实验室里梁骏驰受伤被追又怎么解释? 这种疑惑稍纵即逝,对于韩澈的牵挂和担忧始终占了上风。 傍晚的码头,风平浪静,哪里有韩澈的踪影?聂真真着急的在码头上张望,和沈蔓青交握着手,不安的来回走动。 远远的一艘游轮靠了岸。率先从游轮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小四。见了他,基本上就同见了韩澈差不多了。 聂真真也不管梁骏驰,一下子奔到了小四面前。 小四脚步还没站稳,就被聂真真堵住了,诧异之余,更多的是惊慌。下意识的身子往游轮边上挡了挡。 聂真真此时多敏感?小四的遮掩,起不到任何实质的作用,却让她一下子意识到,韩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一摔小四的胳膊,就往游轮上跑去,小四在后面愣是没有拉住。 然而,她还没跑出几步,就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得止住了脚步。 一行四人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个人。瘦高的身材,栗色的短发,长刘海遮住眉眼,一身血污的衬衣西裤。没有任何声息的躺在那里。 “韩澈?”她以为自己发出声音了,其实她只是动了动嘴型。 海岸黄昏,夕阳飘在海平面上,金黄色的冒了个头,脚下荡漾的海风,一阵阵的抚过,聂真真觉得头有点晕。 一旁的李欣阳皱了皱眉,俯下身子对着担架上的人说了什么。 聂真真眼睁睁的看着,而后担架上一身血污的男子就从担架上支撑着起来了。虽然很勉强,但是的确是醒了! 梁骏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跟着上了游轮,看到韩澈醒了,大松了口气,走上前抡了他一拳。彼此都有伤口,这么一来,两人都是疼得龇牙咧嘴,却都耍酷的故作无碍的样子。 聂真真突然间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她居然又上了这家伙的当!上一次在医院就已经被他耍了一次,故技重施,屡试不爽? 想到这里,聂真真转身就要走。 “真真!”韩澈略带嘶哑的声音从身后叫住她。 很没骨气,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气恼的看着他。听听他说什么也好,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值得他这么一次又一次的骗自己? “对不起……” 韩澈在向他道歉?聂真真觉得好笑,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也没顾上他的这么多下属都在一旁看着他。 “不用!跟我说什么对不起?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怎么折腾是你自己的事!吓不着我!” 空气里只剩下海风吹过的声音,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清晰的,一声一声,和风一样的节奏。空气里海腥味蔓延至胸腔里,咸咸的,像极了聂真真此刻眼角那种液体的味道。 韩澈震住了,她这么发脾气的样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现在,怎么感觉这么微妙?胸腔里弥散的那丝丝畅快的甜意,不久前和她缠绵的场景在他脑子里重现。 韩澈的身后,一个黑影无声的纵身而下,悄然的向着他靠近。而此刻其他的人,注意力都在韩澈和聂真真两人身上。 聂真真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没能理清这种状况是什么,人已经飞奔向韩澈,紧抱着韩澈飞速旋转了身体。 她的眸中映照着他带着喜悦笑容的英俊脸庞,那笑容不过须臾的一晃,便凝固在他冷峻的唇线里。 背后一阵巨响,她的身子剧烈的一阵颤抖,有硬物尖锐的刺破她的肩胛,琥珀色的瞳仁圆睁着,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痛呼,人便倒向了韩澈怀中。 她看到韩澈眼里惊痛万分的眸光,张了张嘴想要叫他不用担心,但是剧痛伴随着强烈的惊吓,耳边听到韩澈暴戾的低吼,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韩澈疯了般,从担架上弹起,小心翼翼的将聂真真放在上面。拔出短靴里的沙漠之鹰,两眼盯着聂真真瞬间苍白的小脸,冷声问到:“人呢?” 刚才那一阵骚动,韩澈的人这么多,那人却是孤身一人,聂真真中了枪之后,立即被小四一枪击毙了。 “已经做了。” “哈……”韩澈仰天冷笑一声,站起身大步走向那人,举起枪连发六枪,虽然地上的人根本毫无反应,可他还是不解气。 粗重的喘息着,将枪扔向一旁,松了松手腕,作势拎起那人还要暴打一顿。 梁骏驰适时拦住了他,劝道:“别疯了,快走吧,警方马上会来,我知道你不怕,可是何必给自己增添这种麻烦是不是?” 韩澈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在夕阳的海岸边抱起他珍宝般的女孩。她可知道,她的这一回旋挡下这一枪,他纵使满身罪恶,再也不可能放开她…… 韩家出事了,而且这一次非同小可。 ——失踪了三年的孙小姐,才刚回家不久,就再次失踪了。 韩家出动了一切可以的动用的力量,经过各种渠道在极力寻找她。警方也介入其中,将其例入可疑绑架案例里面,进行24小时追踪调查。 当贺明宸从F市赶回来的时候,就只能面对她空空的房间。这一次,她是自己不见了,他没有机会陪在她身边! 她房间的桌上,还有学校送回来的她的书包,说是她遗留在实验室的。根据校方提供的消息,聂真真失踪的当天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应该是实验室。 实验室有明显被搜索过的痕迹,众多的脚印,一切都指向聂真真被绑架的可能性很大。 贺明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也许是他小人之心,他总是觉得这件事和韩澈脱不了干系,但一切的证据却无一指向他。 而且这两天,他为了找寻聂真真,那样子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这让贺明宸原本萦绕心头的疑虑有了丝动摇。 韩家上下遍寻无果,只得将线索放在了聂真真被绑架上。家里的电话一响,韩振天甚至都带着隐隐的期待,如果是绑匪打来,那就再好也不过,如果是要钱,要多少,韩家也给的起。韩澈已经在家里准备好充足的现金。 又是空等了一天,贺明宸草草收拾了在韩家客房收拾睡下。韩澈接了个电话,便匆匆开了车出门了。 手握着方向盘,将耳机塞在耳朵里。嘴角隐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我现在就来,情况怎么样?”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韩澈轻点了点头,一踩油门加快了车速。 车子开往的方向,是繁华的闹市区,璀璨斑斓的霓虹灯下,“一千零一夜”硕大的灯牌闪烁着跃动的光芒。 韩澈将车子径自驶往后院停下,解开安全带,拿起一旁的纸袋子,放在鼻尖闻了闻,那种微甜的香气,就好像她给人的感觉一样。 唇瓣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宠溺的笑意,韩澈捧着纸袋子下了车,拐过幽深的庭院,进了“一千零一夜”的最深处。 第171章:就是要她哭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在一间房门口停下了,自怀中摸索着钥匙。 这房门口,和普通的房间略有不同,除却一般华丽的木门之外,还加了一道诸如栅栏的铁门。 这是室内的贵宾房,原来并不是这样设计的,两旁的门口也没有这样的一扇门,显然是为了某种目的刻意加上的。栅栏铁门上还泛着新铁生冷的味道。 打开铁门,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从里面将木门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一千零一夜”名义上的老板沈蔓青。 她朝着韩澈点点头,让开身子让他进去。 韩澈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她:“今天怎么样?还发烧吗?有没有说胡话?”说着人已经走到床边坐下。 沈蔓青在后面一一回复:“人是还好,不过还是有些烧,胡话是不说了。”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白皙的脸上一层薄纱似的红晕,此刻睡得很是香甜。 看出韩澈皱了眉,沈蔓青忙解释道:“一直都睡得昏昏沉沉的,刚才打了针,现在睡得格外好。” 韩澈也不说话,挥了挥手让她出去。沈蔓青看了看床上的女孩,暗自摇摇头,带上门出去了。 床上安睡的人,正是A市各方现在全力寻找的聂真真没有错。受伤那天起,她就被韩澈带来了这里。 这里曾临时充当了手术室,每天的治疗和护理也都有按时在做,狭小的环境里充斥着医院才有的消毒水味道。 韩澈摸摸她还在出汗的额头,脱了鞋子,在她身边躺下。 她一向怕热,此刻盖着被子,又被韩澈抱着,睡梦中也不觉一脚将被子踢开。韩澈愣了愣神,捏捏她的鼻子,无奈的将被子拉过盖住她的肚子,拥抱着她的姿势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 聂真真这一觉睡得香甜,子弹取出来才只有两天,背上疼的厉害,趴着太难受,她只能保持着这种侧卧的姿势。 烧是一刻也没有退过,烧的人整个迷迷糊糊的,加上药物的作用,从受伤到现在,聂真真整个人就没清醒过,对于发生了什么事,也全然不知。 韩澈咨询过医生,给她用的这种药物,并不会对她的身体产生什么长期的伤害,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等到外面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他才能让她醒过来。 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绕过她汗湿的发丝,韩澈贪婪的举到鼻子下,深深吸了两口。 “别怕,我说过,总有办法的,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韩澈松松揽着怀里的人睡去,生怕伤着她背后的伤口,并不敢过分用力的拥抱她,一夜都睡得很是警醒,这在他素来的睡眠习惯里是个奇迹。 入夜的时候,却被怀里小人儿小猫般的呜咽声给吓醒了。浅眠的脑袋一下子清醒,抱着她小声急问:“怎么了?疼吗?” 怀里的人哪里就会回答他?大概是做恶梦了吧。一个小女孩,经历了那样的场面,吓着了也在所难免。 他笨拙的伸出手在她脊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后来却觉得做的得心应手,怀里的人儿也渐渐安静下来。 他不由高兴的咧开了嘴,向她邀功:“我是不是很棒?做的好吗?” 望着聂真真安静的小脸,韩某人自欺欺人的自问自答:“那……做的好的话,给点奖励好不好?什么?好……让我自己来吗?那……我就不客气啦……” 韩澈俯下头,抱紧她的脸颊,强壮而有弹性的身体抵住她的身躯,紧绷而柔软的女孩的身体,那触感令他抑制不住紧张躁动的情绪,他伸出一只手勾勒起她睡梦中精致小巧的五官,尽管女孩并没有任何撩拨的举动,他却分明感觉到了下体的**迅速窜起。 薄唇贴近,他已吻上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只是简单的吻一下。 但他高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也低估了聂真真的诱惑力。 那一吻,反复压抑了千年万年,只在这一刻迸发。 浅尝辄止变为用力的吮吸,她意识不清,而他忘情的进攻,辗转的、疯狂的掠夺探寻。太过猛烈的汲取引来唇舌轻微的激痛,怀里的人有了反应,于睡梦中嘤咛着,似乎很痛苦。 韩澈懊恼自己的禽兽行为,却也不得不停止。 正待拉开彼此,哪里料到,聂真真闭着眼却将他拦腰一抱,小脸仰着,似乎在追寻刚才那种感觉,红唇在他下颌上吸吮着,粗糙的触感让她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吼……是你勾引我的,我只是成全你啊!小妖精!”韩澈低吼一声,明知道自己是断章取义,但只要是能和她缠绵,他不介意让自己再变得无耻点。 这么想着,已伸出手臂紧紧抱住她,下颌下移,对准她的唇,顷刻间占据主导,猝然间舌尖便已攻入她的口中,重复刚才的交织,烈火般狂热。 他的手心小心游动著,在她肌肤上的每一步探索都成功的将他的指尖点燃。她并没有给予多余的反应,也许对她而言,只不过在做着一场华丽的春梦。 但她轻轻摇摆纤腰的样子,嗓子眼细碎的呻吟,无一不勾动着他蕴藏在体内深处的激情与躁动! 韩澈欲罢不能,胸口鼓涨到几乎要爆炸,恨不能立即将眼前的女孩拆骨入腹! “真真,你本来就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让我要你,好不好?”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韩澈此刻已被熊熊燃烧的**所支配,残存的理智让他尚有一丝顾及她背上的伤。 他是那么熟悉了解她的身体,即使是在睡梦中,聂真真也似乎被勾起了本能的反应。叹息著弓起身子,更紧的贴向韩澈,汲取着他的能量,渴望他给她更多。 快感如同电击火燎,从脊椎直窜入大脑,韩澈脑中一片空白,除了占有身边的女孩,再也不能做他想。 粗重慌乱的气息,空气里都是**的味道,他只想跟她狂乱的纠缠! 暴涨的激情没顶倾巢,口中野兽般低吼:“真真,真真……我要疯了,我已经为你疯了!” 她皱了眉,韩澈知道她听不见,可还是极有耐心的哄着她:“乖,一会儿就好了,很快就好了!” 她紧锁的眉也渐渐打开,韩澈已完全失控,每一次都带着雄厚破碎的吼声。 “三年了,真真,三年了……我想了你三年了!” 三年后的故地重游,熟悉的充实感,竟然让韩澈红了眼眶,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只能让他选择这种表达方式。 碰撞一次比一次激烈,无法再凭借理智维持常态,呻吟声伴随着汗水一起交织,**的味道弥散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仿佛燃烧了般,热潮无法退去。 身下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哭泣,低低的呜咽出声。韩澈闭上眼,不管不顾,他就是要她哭,在他身下哭,也只能在他身下哭! 积聚的渴望,化为亢奋的需求,猛烈的节奏带来一**快感,余韵尚未散去,新一波又再度来袭。夜那么长,他知道,不够,不够,远远不够…… 第172章:换个人喜欢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觉睡得太长,却又好像睡得并没有多久。 聂真真醒来的时候,周遭的一切都太过安静,没有一个人。纱质的窗帘,遮阳的那层拉开了,没有合上。阳光被削弱了力度,照在她床上的时候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不过,她很快发现,有气无力这个词,可能更加适合她自己这具身体。睡得太久,脑子有些混沌。 努力拼凑着记忆,慢慢想起昏过去的最后一幕,她好像扑向了韩澈,为他挡下了一枪——她中枪了?! 猛的从床上坐起,牵动了伤口,疼的她眼前一黑,费力的抓紧床单,才慢慢有些好转。 坐起来,看清了眼前的场景——并不宽敞的一间房,至少并不比她在韩家的房间大。一应家具却是很齐全,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聂真真觉得这里不像是哪个家里的陈设,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冷硬疏离的味道,怎么说呢?大致上给人一种宾馆的感觉,虽是奢华周到齐全,但缺乏温暖。 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到了这里?对了,她受了伤,那么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吧?这么想想,又觉得合情合理。 镇静催眠的药物,总有些抑制腺体分泌的作用,此刻她醒来嘴最的感觉便是口干舌燥。既然想通了是在医院,聂真真身上又疼,于是便张口对着门边喊护士。 只叫了一声,便有人推门而入。但和聂真真想的不一样,推门而入的并不是护士,而是沈蔓青。 沈蔓青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听到她在叫“护士”的时候,刚好已经这折返到门口。赶忙推门一看,聂真真醒了坐在床上。倒也不惊奇,昨天晚上最后一次注射了药物,今天这个时候,也该是醒来了。 “蔓青姐?” 聂真真脑子愈发糊涂了,自己怎么还会和沈蔓青在一起?就算医院需要人陪护,那也不该是她来啊,不应当是聂绵卿陪着自己吗? 转念一想,那一晚上,两人虽只简单的有过三言两语的交流,但多少生出点惺惺相惜的意思。她是来探望自己的? “蔓青姐,你是来看我的吗?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总觉得脑子空荡荡的,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一样。”聂真真敲敲脑袋,说话的样子很是懊恼,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清清楚楚的。 沈蔓青淡笑不语,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她在床边坐下,两手绕到聂真真身后,想要查看她背上的伤口。这些天,韩澈不大来,韩澈来的时候,换药是用不上她的,但韩澈不在的时候,换药就是她每天的重任之一了。 除此之外,擦洗身子,喂药,按摩,每一样,韩澈交待了,都必须由她亲自来。用韩澈的话说,别人他信不过,这一句多少让沈蔓青有些残碎的满足。但韩澈还说了,蔓青仔细,手脚轻,真真才不会疼…… 沈蔓青解开她的衣领,昨天换过的伤口,敷料还是干燥的,今天看来并不用换了。于是又将她的衣服拉好,悉心的扣着扣子。 “蔓青姐?”聂真真空荡的脑袋总算是觉出一丝疑惑,她轻轻的这么喊了沈蔓青,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话说。 此刻她垂着眼,是不是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她的表情这么凝重,是不是韩澈?那一天,她已经替韩澈挡了一枪,难道那些人还是伤了韩澈? 想到这里,聂真真脱口问到:“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是不是韩澈出事了?” 沈蔓青有些飘忽的思绪被她打断,看着她瞬间惊慌的神色,轻轻拍了拍她紧抓着自己的手,安慰到:“不是,韩澈很好,他只是很忙,这两天没有时间来看你。” 听到说韩澈没有事,聂真真又完全放松了,夸张的吐吐舌头,朝着沈蔓青笑到:“你吓死我了,没事,我知道,他一向很忙,我很好,不必要他来看我。不过,蔓青姐,我这是在哪家医院?我妈呢?” 她的笑容纯粹、干净,沈蔓青都不忍直视。 如果说开始对她有好感,是因为那么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但此刻,她看着聂真真毫无修饰的素颜,表情在脸上的每个细胞、每条纹路里彰显的不带丝毫雕琢,她恍惚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韩澈拼了命也想要和她在一起。 聂真真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美貌,太多的女人有,她未必是韩澈身边最漂亮的。因为是第一次?恐怕这个理由更不成立,她沈蔓青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一直以来,她不能理解的,在这一刻茅塞顿开。 因为这个女孩,爱和恨,都那么干脆利落,不会刻意讨好,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样,直接而莽撞。 却十足——摄魂荡魄。 “真真,我可以这么叫你吧?”沈蔓青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很细很长,没有和时下的女孩一样留长指甲,十个指头都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骨朵一样圆润细致。 “说什么呢?当然可以。”聂真真被她这么郑重的语气弄得有些讪讪的。 “我们现在不在医院……” “啊?”聂真真一惊,从床上弹起,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沈蔓青好一顿责骂,才算是压住她一惊一乍的样子。 沈蔓青走到窗户边上,将玻璃门上那一层覆着的薄纱窗帘拉开,原先还被聂真真看不起的阳光一下子变得张狂起来。 聂真真本能的伸手挡了一下,指缝里阳光跳动,更有点点金色的波光闪耀。她猛的移开手,两眼盯着玻璃窗外,这才明白,沈蔓青说的她们不在医院是个什么意思。 她们当然不在医院,有哪家医院会开在海上? 这一天风平浪静,可脚底下也不至于一丝摇动都没有。聂真真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房间都在轻微的晃动。 面对聂真真的疑问,沈蔓青解释的很有耐心。 从她口中,聂真真得知,韩澈之所以没有回来,是因为那一天的事还没有结束。韩澈还在继续同君老大的人周旋,因为聂真真受了伤,害怕她再受到牵连,所以在这里养伤。 对于这方面的事,聂真真并不太懂,沈蔓青也只是说这是韩澈的意思。 聂真真虽然聪明,但在心机方面是远远斗不过韩澈的,加上又牵挂着韩澈现在的情况,这么粗略的解释,她竟然也没有怀疑。 尽管,没多久,她就明白了韩澈将她放在这里养伤的目的。 这里虽不是在海中,却也不是近海,聂真真当天晚上就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网络信号,游轮上也没有装电话,只有一台电视。 晚上刮起风来,就连电视也出现了一片雪花,突突的跳了两下,彻底没了人影。 聂真真和沈蔓青相视一笑,只是靠着电视打发无聊时间,并不是多有瘾,没了信号,正好补补美容觉也不错。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聂真真身子一歪,就往沈蔓青怀里钻。 沈蔓青还没有被谁这样依赖过,起初是一怔,身子也僵硬的很。聂真真也感觉到了,继续在她怀里蹭。 沈蔓青慢慢放软了身子,手搭在她肩头,像抱个孩子一样抱住她。嘴角的笑里有着宠爱的成分。 “姐,韩澈要结婚了,你换个人喜欢吧……”因为埋在她怀里,聂真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沈蔓青面露惊疑之色,对于她的话,很是不解,停了半刻才问到:“韩澈……跟谁结婚?”她其实想问,你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了吗? 却听聂真真继续说到:“他和贺明彤……两家人都默许了,我爷爷……一直希望他娶贺明彤。” 第173章:虔诚的吻上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你呢,你怎么办?”沈蔓青脱口问到,言语是无法掩饰的错愕,震惊张皇而出。 搭在聂真真肩头上的手动了动,想要看看聂真真此刻脸上的表情。 怀里的人似乎明白她的企图,执拗的不肯松手,反而更紧的往她怀里钻了钻。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怔住。 韩澈的热情,几乎让任何人无法招架,但他却偏偏选择了一个不能承受的人,她不要,他还一味的要给予。这种违背伦理、恐慌的激情,一次次冲击着聂真真,让她几近溃不成军。 然而,身边所有的人似乎都明白这一点,韩澈看似成熟,其实执拗的像个孩子,聂真真看似纯真,但内里却比他要坚强柔韧。 压力,自然而然的转嫁在聂真真身上。 沈蔓青突然觉得,这个孩子,要比韩澈可怜很多。韩澈还可以做到不管不顾,而她呢?就连发发脾气,都是奢望。 这么想,就觉得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那句问话,对于聂真真而言,实在是种伤害。 怀里的人将头深深埋着,双手牢牢抱着她的腰,漫长的沉默之后,纤细的身子开始轻颤,小小的频率,并不惊天动地。 最是这种哭泣的姿态,让沈蔓青心疼到极点。她的纵容让她哭的愈发放肆,一发不可收拾。 聂真真在她怀里闷声哭着说:“我喜欢韩澈,想要韩澈,喜欢到没有尊严也无所谓!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韩澈!” 她一个自尊心这么强的女孩说着这样的话,多少让沈蔓青有些意外。沈蔓青点点头,温柔的抱住她。 横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当然不是不相爱。血亲关系,才是他们永远无法横贯的鸿沟。 “蔓青姐,爷爷说过,不能毁了韩澈,那个时候,我还是决定要跟他在一起。我们约好了要私奔,可是……我失约了,让他等了一个晚上,我告诉他,我们的一辈子完了……” 聂真真抬起头,眼里净是水光,眸光不无哀怨。 “我想过的,他要怎么样,我都可以陪着他,韩澈那么好,他都不怕,我也不会怕……” 沈蔓青觉得一颗心悬在了半空,好像有什么深埋的秘密就要在下一刻浮出,而她很可能是第一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她满心期待的看着聂真真,有些紧张的扶住她的肩头。 聂真真眨了眨眼,水晶般的泪滴滚落而下,顺着鼻翼那两条淡淡的法令纹滑进她微张的嘴里,那两瓣唇,因为过于激动的情绪而显得分外红艳。 “韩澈……喜欢过一个人,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会这么恨我,恨到去布那么大一个局,让我往里面跳。” 聂真真在说这这个事实的时候,语调反而变得平淡,不似三年前,当着韩澈的面亲口质问时那样激动。 沈蔓青面露疑惑,完全听不懂聂真真在说什么。 “等等,你说的这个事,不对啊!我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个女人,总不会是你说的那个……贺明彤?” 沈蔓青想想又觉得好笑,补充到:“贺明彤没有大的魅力,你若是因为她而误会韩澈,那就太傻了。除了对你,韩澈从来没有为谁这么疯狂过!” 这番话没让聂真真获得一点安慰,她甚至连惊讶都不曾表露出,原先哀怨的眼神,竟还出现了短暂的涣散。 啜泣停止了,两眼呆愣愣的也不知道看着哪个方向。 沈蔓青猜不透她此刻想些什么,看她一脸的泪痕,起身到浴室给她拧了把毛巾擦了擦脸。 就在沈蔓青以为,她这么沉默着,是不是因为误会了韩澈而有所懊悔的时候,聂真真突然扭过头来,对她说:“蔓青姐……邵婷,她叫邵婷,是韩澈喜欢的女人,我知道不是贺明彤,如果是贺明彤,我就是死,也会死在韩澈身边的。” 仓房里,窗门紧闭,海面上起了风,摇晃的有些厉害。空气里有百合花荡涤过的清香,冲淡了海的腥味。 聂真真倔强的侧脸,在暗夜里勾勒成一个巨大的问号,让沈蔓青好半天都没有从这事实里回过神来——邵婷,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韩澈喜欢的女人?那是在她遇见韩澈之前吗?沈蔓青沉默了,她对他的过往是一无所知的…… 两个人在海上的日子,在那一晚的交心之后,关系变得更加融洽。 当韩澈来的那一天,聂真真正趴在甲板的躺椅上百无聊赖的晒太阳,当然,以她的情况,只能是非常不雅观的卧位。 沈蔓青一边看着钓鱼竿,一边帮她擦翻晒油,嘴里嘟囔着:“大小姐,你别这么晒,也能黑了,海上的太阳最毒了!” “我是想看看,晒得跟韩澈一样黑,是不是就能跟他那样,说话、走路,干什么都很拽!嘻嘻……” 两个人现在对共同喜欢过韩澈这件事,完全没有了顾及。那个远远向着他们走来的男人,大概永远也想不透,他不在的这两天,他已经完全沦为两个女人“取笑”的对象。 那一天,阳光特别的好。虽然有些刺眼,但照在皮肤上那一点微微的刺痛,反而使人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心底也莫名的有些振奋。 直至很久以后,聂真真也还是能记得,韩澈向着自己走过来时,她内心涌起的那股子无以名状的波澜。 韩澈只穿着衬衣,连领带都没系,领口解开两粒扣子,袖口松松的卷起,飘逸的短发被海风撩起,没了往日的张狂和冷硬,眉宇间那股暗藏的放逸,嘴角浮现的淡淡纹路,使得他更多了几分高贵儒雅的魅力,尤其那一双纯净智慧的黑眸,闪烁着柔和的华彩。 ——温暖,有力,举手投足间,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像是要随时引诱人犯罪。 等聂真真反应过来的去看沈蔓青时,身边就只剩下空空的鱼竿,还有那瓶刚拆封的防晒油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瓶口没有盖紧,残余的一两滴液体顺着瓶身往下流淌,在日光下尤其显得黏腻。 “你来了?”聂真真收拾好心态,面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那一天失控的在“一千零一夜”和他热吻,甚至答应他那种要求,后来又为他挡下子弹……发生了这些事,她想要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镇定,真的有些困难。 醒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感觉,眼前的韩澈这么……温柔? 原本性格乖戾的人,一旦使出这种招数,往往带着一种奇异的严厉,更加使得人不能拒绝。 韩澈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穿着短袖T恤,下身更是一条只及大腿根部的热裤,裸露在外的肌肤涂上防晒油,日光反射下,给她白皙的肌肤增添出一种健康的色泽。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韩澈作为一个身体机能各方面都很正常,而且可能更甚的男人,自然也不能违抗这一自然规律,才在她旁边坐下,就已心猿意马。 偏偏这个丫头,还不知道收敛,两条光洁白皙的腿还在空中一上一下的摇晃,她的个子高,腿本来就很长,加上腿型笔直,现在在那里上下荡着,性感的不行——在韩澈看来就跟性诱惑没有什么区别。 脚下船板轻微摇晃,迎面海风微微拂面,阳光铺撒的刚刚好,那么好的氛围,韩澈怎么舍得错过? 此时无声胜有声,韩澈侧过身子,向着聂真真俯下脑袋,隔着单薄的T恤面料,吻在她的肩头。 那是她为他挡了一枪的地方,伤口正在愈合,还有些疼,他吻的小心翼翼,那一种态度,虔诚的像是在膜拜。 第174章:异常的安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背上的伤,正处在收口愈合的阶段。不碰的时候还好,一旦碰触,往往会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皮肉生长时的瘙痒感瞬间被撩拨。 这种瘙痒不同于往常,内里夹杂着疼痛,让人挠不得、碰不得,若是碰了,势必搅得血肉模糊也不得善罢甘休。 通常这种情况下,人们只能干瞪着眼,咬牙切齿,却找不到双全之法。 韩澈的吻,即使是隔着衣料,还是给了聂真真如此真切的感受。只是她却忘了反应,失神的那一瞬,她在想,让她只能干瞪眼的,究竟是这背上的伤,还是她心底可怕的**? 等到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不自觉的挪开身子,做了个伸懒腰的动作,不着痕迹的的结束韩澈这个暧昧灼热的吻。 她以为,她做的很好,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做的很好。 韩澈微微一笑,面上看似波澜不惊,对于她巧妙的躲闪,他当然尽收眼底。每一步,他都算到了,也包括,她醒来后的反悔。 如今看她的反应,她真的是反悔了。韩澈不得不承认,即使,他早有所料,还是被她这种反悔的举动给打击到了。 “……” 聂真真光裸着双腿抵在船板上,不敢看韩澈,只能盯着自己的脚面,最后无聊到盯着大脚趾上那粉色的指甲盖愣了半天。 激情的时候,他曾经把它含在嘴里,凶猛的样子,像是要吃了她。因为这个联想,聂真真的脸颊迅速升温。 韩澈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方才因为她的反悔而带来的坏心情一下子受到鼓舞。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韩澈说出此行的目的,非常清淡的口吻。 聂真真那天尚未身临其境,只是隐约充当了背景。但即使只是个背景,也深知事情要解决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明白,韩澈对她,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露痕迹的将她护起来,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当即她点点头:“嗯,好几天没去学校。功课又落下了,总是有这些事情,对学校也不好交代。” 两个人都没有提起那一天的事,仿佛那一场天雷勾地火般的热吻,只是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是他们彼此脑海深处的一场绮丽的梦。 而聂真真昏睡时的那一场欢爱,聂真真原本也就没有什么印象,现在更是完完全全将它当成了一场梦,梦醒了,连回忆都是可耻的。 等到他们回到韩家,一切平静的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样。 韩振天还在花园里修剪着他心爱的名贵花草,聂真真和陈嫂在厨房里忙碌,聂真真经过的时候,只看到两人忙碌的身影,厨房里飘出诱人的香气,袅袅的轻烟里是食物的分子。 她睡在床上的时候想,韩澈究竟是怎么对他们解释的呢?会让一向对他有戒心的韩振天也没有多过问? 然后,她想起来一件事,韩澈和韩振天,早就不是能和平交谈的父子关系了,经过三年前的那一战,要想修复他们的关系,恐怕就更难了。 她其实很想问问聂绵卿,韩澈是怎么对他们说起她不在的这段时间的,但她心里袒护韩澈,不想让他们为难韩澈,所以,他们不问,她也就干脆不说。 日子照旧过的和从前一样,当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刚回来的时候,她忙着补习落下的功课,所以并没有多少在意。几天过去了,才觉得有些异常,首先不对劲的一点便是:贺明宸已经好几天没来电话了。 她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很忙,所以没能抽出时间来?于是主动给他打过去。电话倒是很快被接起,电话那头,贺明宸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关切温和。 聂真真没有提起这些天的事,贺明宸也没有问。 她就更觉得奇怪,这件事是不可能隐瞒的,以贺明宸每天一个电话的习惯,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韩家消失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在这一连串的疑问中,聂真真决定要找到贺明宸问个清楚,所以一到了周末,最喜欢往实验室、图书馆跑的她,竟然直接背起书包去了机场。 到了F市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虽然入了夏,但凌晨时分还是有些凉意,聂真真直接从学校走的,薄外套也没有披一件。 下了飞机才给贺明宸打电话,贺明宸模糊的声音从手机传来,聂真真这些天的浮躁和茫然突然因为他熟悉的嗓音而获得了真实感。 “明宸……”她弯起嘴角向他撒娇,绵绵柔柔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贺明宸原本带着睡意的声音一下子清醒不少,聂真真甚至都能想到他现在一定从床上坐了起来,表情也变得严肃。 “这么晚了,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呵呵……”聂真真调皮的笑笑,玩心更重,反正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就要好好闹他。 “你猜猜我在哪里?”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而后贺明宸爆发出一声低吼:“你……不会是……不是的吧?”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又生怕自己猜错了,迟迟不敢说出那个答案。 “嗯!我在机场,我不要打车回去,你来接我……好不好?” 凌晨的机场大厅,人群并不见少,灯光照的亮如白昼,穿梭在夜里的人们,遮掩不住疲惫,却又都带着一丝兴奋,奔往某个让之期待的目的地。 聂真真在机场咖啡厅买了一杯咖啡,捧在手上,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等着贺明宸。对面传送带上的小朋友精神比大人好,兴奋的跑来跑去,一旁的大人偶尔睁一睁眼,低喝到:“君君别闹……别跑远了……” 她就是在咖啡的雾气里,孩子们穿梭奔跑的小身影里,看到那个仓皇而入的高大男子。 “明宸!”她坐在原地,朝着他招手,动也不动,也许她很清楚,她只要等在这里就好,贺明宸总会跑到自己身边的…… 贺明宸在她脚边蹲下,呼吸不稳,气息粗重。眉宇间浓浓的倦意,还带着一两丝责备,糅合在他秀气的五官上,有着让聂真真惭愧的无声气场。 可是,在他面前,胡搅蛮缠,是她的特权。 “你来的好慢,竟然让我等这么久!”她一掌拍在贺明宸脑袋上,揉着他未曾梳理的短发,笑容加深,梨涡深陷。他一定是急着赶来,根本顾不上收拾自己。 贺明宸习惯性的点点头:“是,我不该这么慢。” 这么快就认错,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一刻却让聂真真很是恼火,他什么都不说,心里明明有事,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贺明宸,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永远不离开我的!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我回到韩家,你就不用说话算话了吗?” 贺明宸被她推得晃了晃身子,眼底一抹惊异之色,让他彻底抛开杂念,在宽阔的机场打大厅,拥抱住他担忧了、牵挂了这些日子的小坏蛋。 “你去哪了?韩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跟他好了,你们和好了?是不是?你不要我了,你还是……” 贺明宸问不下去了,越问下去,越是心惊肉跳,看着聂真真诧异的脸,他实在怀疑,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把话问到这个份上,一点退路都没有给自己留,万一她说是呢?那么,他不就是连最后一丝念想都没有了? 第175章:任性而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夏夜凌晨的天空,一片深邃的蓝,璀璨的星海像打翻了一柜子的珠宝,瞬间迸发而出的光华,是在暗夜中才能显现的耀眼夺目。 贺明宸已经很小心了,轻到聂真真都要感觉不到他是真的在脱自己的衣服。 “还没好吗?不然我自己来吧!” 聂真真等的急了,一个转身,就将睡衣一把拉下,左半边肩膀完整的露在外面。 贺明宸红了脸,迅速的别开脸,视线盯在斑驳的地板上,细窄的脖颈上,青紫的血管在月光下有力的跳动。 “你看啊,你不看的话,心里又会想东想西的,看一眼就知道了,我没有骗你的。” 聂真真觉得自己在贺明宸面前,怎么就活脱脱成了一大灰狼的形象?一个脱了上衣的姑娘,和一个正直青年的男人,怎么也得是她扮演小白兔的角色才是,不是吗? 翻了个白眼,聂真真无奈的看着贺明宸那张就要滴出血来的脸,一把将他抱住。 原本想要恶狠狠的训斥一下他的迂腐,却在看到贺明宸的目光时愣住了,发狠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一天折腾的,聂真真已经很累了。眼皮子方才已经忍不住打架,却被眼前这个白衫黑裤的年轻男子那种隐忍的眼神惊醒的毫无倦意。 月光朦胧的地板上,投射下他细长的身影,她眼里的他,从清晰到模糊,又从模糊到清晰,不知不觉,聂真真觉得心底一片安宁。 慢动作般,抓起他的手贴在自己受伤的肩头。他的视线在她肩头伤口上慢慢游走、停留。 纱布已经拆除,缝合线也已经吸收的差不多。贺明宸慢慢直起身子,那姿势就像是跪在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伤口,口子并不大,医生缝合的手段也很高明,淡淡的一条粉红色线,当初受伤时是个什么狰狞的样子,已经无从想象。 肩上一阵湿软,温热柔软的两片唇,贴上她的伤口。 聂真真浑身猛的僵住,贺明宸从身后将她抱入怀中。他的脸颊埋在她的颈窝里,带着一点不确定,并不敢用力。 “对不起,我不知道,竟然不知道你受伤了,还相信了韩澈的话。” “笨蛋!” 聂真真骂他,口气却是娇软的,撞在贺明宸心上,不疼,酥酥痒痒,很是舒服。 她在心底里暗自对他说:明宸,请你拉住我,牢牢的拉住我,我一个人的力量,真的太小了,我这么没有用,才一离开你,就会犯错误,这一次,我及时回头了,可下一次呢? 她知道自己动机不纯,但她需要贺明宸在身边,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韩澈和她之间那种莫名的暧昧萦绕不绝。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一定要开口让他陪着自己一起回去F市。果然两个人的距离是不能隔得太远,距离一远,当中不确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 当晚她在贺明宸的床上霸道的睡去,贺明宸那么瘦高的个子,却委委屈屈的在沙发上窝了一夜。 早上的时候,还是贺明宸先醒的。 聂真真揉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出来,他是在收拾行李。她疑惑了,难道昨天晚上,她已经向他提出过让他回A市了吗? 贺明宸往行李箱里放进最后一件衣服,合上盖子,抬起头来看见聂真真,笑着说:“今天倒是起的早,洗洗去,早饭已经弄好了,吃完了,我们就走吧。” “走?去哪?”聂真真更加困惑。 贺明宸淡笑着的脸上笼上一层愁云,很快便敛去了,他并不想同聂真真说的太多。 “你说去哪?当然是回A市,是谁吵着让我早点回去的?我现在把交接都已经做好了,有些人,倒是好像不太欢迎我啊!”贺明宸耸耸肩,一副很是失落的样子。 “呀!真的吗?你可以回去了?”聂真真从门边直奔到贺明宸身边,一下子跳到他身上。 贺明宸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起,在原地打了个转。两人清脆爽朗的笑声,饱含着幸福的期待,在她睡衣下那一排细碎的流苏下摆里穿梭摇曳。 正如上次贺太太来的时候所说的那样,他们要离开这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可以带走的东西。贺明宸带走的也只是简单的行李,大多数都是他这些年来工作积累的经验资料。 直到上了飞机,聂真真眼里那一抹不确定的不安才慢慢消失,她抓紧贺明宸的手,从未有过的固执,不肯松开。 才一出机场,就看见韩家的人来接了。韩振天身体不好,来的人是聂绵卿。 聂真真昨天走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家里,但贺明宸要回A市的事情,她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聂绵卿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会回来的呢? “是我一早给卿姨打的电话。” 贺明宸的周到和体贴,体现在这些微小之处,每每总是能触动聂真真最脆弱的神经。 他总是让她莫名安静,而另一个人,却让她疯狂。 贺家一样有司机来接,贺明宸和聂绵卿打了招呼,尽管聂真真万般不舍,但看着他因没有休息好而加重的黑眼圈,也就只好放行。 在回去的路上,聂绵卿终于忍不住向她提起了这些天的事。 “我说你,马上要结婚的人,不能总这样,明宸工作上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作为他的未婚妻,都不能这么任性。” 聂绵卿的话说的没头没脑,把个聂真真听的一头雾水。 “妈……”她刚想开口解释,是他自己处理好了手上的工作,才要回来的,并不是她逼着他回来的。 “还顶嘴?为了逼他回来,真是……连失踪的招数都用上了,还联合你叔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真是……被贺明宸给惯坏了!”聂绵卿口气声音,并不正眼看她。 是一边说,一边拿眼睛不时的瞟她一眼,好像憋了很久的火气,才在这一次一股脑给倾倒了出来。 “你这样,我和你爷爷都不知道怎么在贺家面前解释。你爷爷还不让我说你……好了,现在人也给你弄回来了,你叔叔也陪着你闹了这么一出,整个A市都被你折腾了个遍,称心了吧?” 聂绵卿喋喋不休的继续责骂着,聂真真努力捕捉着她话里的意思。总算是听出个大概。 韩澈并没有将她受伤的事说出来,难怪觉得大家的反应都太过冷淡。 合该是韩澈不想让大家担心,也是出于一番好意。不过,韩澈竟然编了这么个烂理由?什么叫为了逼贺明宸回来,故意玩失踪?真的不太像是她的风格啊! “你啊,以前也不这样,就这么一刻也离不得贺明宸?开始我还不太信,昨天你一下课就去机场,我们不信也难了……越大越不懂事!” 聂绵卿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生气,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心里还是偏袒的。而且,贺明宸总归是要回来的,女儿的任性行为也只是加速了这个进程而已。 那天回到韩家,聂真真看到正在花园里逗鸟的韩振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韩澈给她编的理由实在是太烂了,让她不好解释。先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难免不好意思。 原来家人不理会她,是气她不懂事、无理取闹吧? “爷爷。” “嗯。”韩振天答应了,依旧给笼子里的小鸟喂食儿。 就当聂真真以为他没有话要说,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韩振天突然开口了。 “初夏,以后不能这么任性,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明宸又不能跑了,他对你怎么样?你再这样,爷爷可不帮你!” 聂真真咬着下唇,心里暗骂韩澈,她这任性的名头算是做足了。 第176章:我叔叔帅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突然中断他在F市地区经理一职回到A市的真正理由,聂真真是在他回来一周后才知道的。 她和梁初雪也很久没见了,彼此的课业都很繁重,加上梁初雪现在在研究院,两人碰面的机会比以前少了很多。 两人好容易在图书管里碰上了,有些兴奋于这邂逅,于是约了一起吃饭。 “明宸现在一定是心力交瘁,忙得焦头烂额,他父亲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梁初雪叹了口气,今天学校餐厅的意式炒饭,饭粒有些粘,口干不好,她只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独独捧着香草冰欺凌填肚子。 聂真真脑子有些当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为什么没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呢?都担心她,都不想让她知道是吧? “小雪……”聂真真眼里一无所知的神情,立即让梁初雪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过梁初雪的懊恼只存在了一小会儿,事情闹得已经满城风雨,聂真真知道也只是迟早的事。 聂真真这才从梁初雪口中知道,原来在她“避难”的这段时间,A市真的是发生了很多的事。 起初是所有人都以为聂真真失踪了,焦点都在寻找她这件事上,警力也全力介入。 但这统共也没有多少日子,很快就被一件更大的事掩盖住了焦点。 ——贺凌云作为工商部门部长,因滥用职权、贪污受贿,而接受了政府转专项部门的调查。时间上来算,刚好是聂真真回到韩家的前一天。 聂真真搞不懂了,怎么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而这件事,贺明宸竟然一个字都没有提起! 贺明宸没有提,居然连韩家上下也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难怪韩振天和聂绵卿的态度会是那样冷淡! 贺家出了这样的事,她还和贺明宸闹这样的脾气,长辈们一定是觉得对她这种行为无可指责了吧? “笨蛋!”聂真真手里的勺子一扔,拉起座椅上的书包就要起来。 梁初雪一把拉住她,急问:“你干嘛去?明宸现在一定也烦恼了,你别……” “你也认为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聂真真也急了,她不知道怎么就在人前成了这副形象,但现在她也不关心了,她只想跑到那个笨蛋面前,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梁初雪看她眼眶都红了,拉住她的手慢慢松开,轻轻摇了摇头。 聂真真却没能第一时间找到贺明宸。 他的手机无人接听,大概是在忙着开会。贺凌云一旦接受调查,贺氏的担子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看了看表,算算贺明宸怎么着也是要吃饭的,于是又跑到贺明宸特别喜欢的那家泰国餐厅,打包了几份他最喜欢的菜点,带到他的办公室。 贺明宸没有来,是他的秘书引着她进的办公室。 大概是因为贺凌云的关系,贺氏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虽然这一次说是针对贺凌云的个人调查,但贺凌云毕竟是贺氏的总裁,难保不会在调查的过程中牵连到贺氏,贺氏上下担惊受怕也是可想而知的。 在他的办公室等了有一会儿,门口听见有脚步声,还有交谈声,聂真真从办公椅上起来,桌上的电话却响了。 聂真真想也没想,顺手就接了起来。 “喂,你好。” “喂?明宸呢?” 电话那头是个尖细的女声,意外的有些耳熟,聂真真确定她好似在哪里听过这个声音。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直呼贺明宸的名字,在聂真真和贺明宸在一起以来,还没有见他和谁这么亲密过。 女人,总是有第六感的。 “他正在开会。”聂真真紧握着电话的手有些用力,看看门口进入半个身子的贺明宸,违心的说到。 “那你告诉他,晚上的约会别忘了……如果他很忙,我多等一会儿也没事的,不用太着急。谢谢你。” 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聂真真却握着电话,眼睛盯着电话上的拨号盘,半天都忘了将电话放下。电话里的这个女人,每个字都是体贴温柔的,带着渴望,却又饱含着深情、理解和宽容。 这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聂真真更清楚。她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听不出,刚才那个女人对贺明宸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只是,她不明白,这个女人是怎么就冒出来的?她和贺明宸已经订婚了,婚礼也在筹办当中,因为她复学了,两家人前段时间见面的时候,初步将婚期定在了暑期。 在这种时候,怎么还会有人对贺明宸示好?贺家、贺明宸又是怎么会允许的? 眼前一片阴影压过来,手上一松,电话已被人拿开,稳稳的放回原来的位置。 聂真真抬头对上贺明宸疲惫却依旧微笑着的眉眼,有点怀疑,刚才那通电话,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怎么突然来了?”贺明宸拉住她的手,也没问起她刚才接的那个电话。 聂真真原本的打算,现在一样都实行不了了。她不会伪装,也知道现在再在这里待下去,一定会忍不住质问他,于是抽了手,勉强的笑笑:“我只是中午有时间来看看你……下午还有课,看到你了,这就要走了。” “真真……”贺明宸皱了眉,看着她明显推拒的举动,又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桌上打包的饭菜已经凉了,她……究竟等了多久?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这样的事情,她以为永远不会发生在贺明宸身上。她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逃——知道贺明宸也会变,那种不安,比任何时候都强烈,她想要逃,至少,在贺明宸没有亲口说出来之前,她还不想要这么快证实! 聂真真去了沈蔓青那里。 “一千零一夜”下午并不营业,但里面的人都是认识聂真真的,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那一天,沈蔓青身体不舒服,到了营业点也还是没有来。 韩澈匆匆赶到的时候,聂真真已经有些喝的有些迷糊了。 她趴在吧台上,看着面容严肃的韩澈朝着自己走过来,英俊的脸庞像长了毛似的,模糊的没有边际。 韩澈默不作声的穿过喧嚣的人群,在镭射般的光束中将她抱起,冷声说到:“回家!” “嘘……你别动!叔叔,你别动!”聂真真喝了酒,脸颊那里红扑扑的,唇齿间喷洒出浓郁的酒香,比起一般的醉鬼,她这样子显然可爱太多。 不过,她这该死的称呼。 清醒的时候,反而是不怎么叫他叔叔,醉了倒是叫的得心应手、不亦乐乎?什么叫做借酒撒泼?大概就是聂真真这副样子吧? 心里正不快活,脸却被某个酒量不怎么样的家伙捧住了,小脑袋摇摇晃晃的直嚷嚷:“你别动啊,晃啊晃的,我看不清楚了。” “好,我不动,你别闹了,我们回家,好不好?”韩澈哭笑不得,吧台里面的酒保那一脸压抑着憋笑的样子,真是让他觉得丢脸丢到家了。 聂真真根本没拿他的话作数,捧着他的脸,也没松手,转个圈对着刚才给他调酒的伙计笑到:“哥哥……我叔叔,很帅吧!你也给他来一杯。” 那一笑糅杂了醉意朦胧的无知妩媚,带着酒精麻醉后的挑逗,骚动着四肢百骸的神经末梢,韩澈看得痴了,那酒保也呆了。 “看什么看?是你能看的吗?”韩澈像自己身上的肉被人偷窥了似地,将聂真真抱在怀里,也不管她是如何在他怀里打滚,直接就将她抱了出去,气愤之余将她塞进了车里。 系安全带的时候,狠狠捏了捏她的脸颊。 第177章:到底是谁的女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打算是要狠狠的,也以为自己是狠狠的,可是直到自己的手在她脸颊上轻柔的流连,才明白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 靠的太近,韩澈清楚的可以看清她的睫毛。 情浓的时候,他们**时说的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他连她有多少根睫毛都清清楚楚。 曾经那么亲密的两个人…… 韩澈当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端详她。但她醉了的睡相,还是头一次,在韩澈眼里,不知怎么的,就是越看越觉得可爱,可爱到他那点不安分的罪恶因子又在蠢蠢欲动了。 俯下脑袋只是轻轻亲了一下,酒后的她的唇瓣有些干,清冽的酒香,带着果子的味道。看来那酒保有点分寸,并没有给她调制烈酒。 这一吻过后,就觉得很是不满足,也知道如果再继续下去,,恐怕会坏事,努力克制住停了停,但到最后还是没忍住,伸出舌尖来,在她唇瓣上一圈一圈的舔舐。 聂真真大概是觉得口渴,竟然张开了嘴配合他,还在他口中努力翻找着、吸吮着。 于是,一时间,天雷勾起地火。 韩澈咬住她的唇瓣,手绕到她身下的座椅,将座椅放倒。由于动作太过急切,放下的时候,椅子不小的震动了下,聂真真就是在这震动中慢慢睁开了眼。 对上眼前韩澈乌黑智慧的双眸,那潮湿的刘海覆在她的前额上,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你我。 “叔叔?”聂真真疑惑的开口叫他,还是这个该死的称呼。语气却清醒了很多。 韩澈的欲火未灭,却也只能戛然而止了。他在心里咒骂,再这么憋下去,坏丫头,你以后还能不能幸福,他真的不敢保证,想着这个,脸上那一丝愤怒都变得诡异。 聂真真已自顾自的调整好了座椅,看起来的确比刚才清醒了很多,本就不是烈酒,吹了风,酒气散去了些,人也没那么糊涂了。 车厢里暧昧的空气,宣告着二人刚才差点擦枪走火的事实。 “你能帮我找到贺明宸吗?”聂真真吞了吞口水,转了话题。 韩澈手握着方向盘,正要发动,听她这么一说,面露疑惑:“……现在?” 聂真真点点头,心里始终是有芥蒂的,贺明宸从来没有瞒过他什么。就在刚才,她在酒吧喝酒的时候,他还给她打来电话,说是今天要加班,让她早点休息,晚一点就不给她去电话了。 她在电话里表现得很好,十足的信任、理解。 她在吧台边呆坐了那么久,一直只是乖顺的喝着饮料,接了这一通电话后,就开始要起酒来。 一杯接一杯,似乎那些入肠的,不是酒水只是些普通的饮料。辛辣、刺激,一点也减轻不了她心里的不舒服——贺明宸甚至都没有听出她现在在这么个嘈杂的环境里吗? 以前,就算她夜里多翻个身,或者咳嗽了两声,贺明宸隔着不同的房间,也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而且,他骗她!那个女人明明说,她约了他吃饭。她温柔体贴的说,不要紧,等多久都不要紧! “对,现在,我要马上知道,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忙些什么!”聂真真横过眼,带着微薄的怒意,眼角里是氤氲的蔷薇红。 韩澈几不可查的一声叹息,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简短的做了吩咐。 挂了电话,等待的时间里,聂真真侧着头对着窗外,并不看他。“你们都知道的,却都瞒着我。” 韩澈摇下车窗,手里夹着一支烟,拿起火机点燃了,看那蒸腾的雾气一圈圈散开,闷涨的肺里,才有了一丝丝的松懈。 “嗯。”他极为精炼的应答之后,也不再说话。 “一千零一夜”的后院,不比前面的喧嚣张扬,难得是幽雅清净,院落里全是精心打理过的花草,夏初的季节,灌木低矮繁茂,大树高耸苍翠,虫声新啼,寂静中,抚慰着两人各自焦躁不安的心。 韩澈的吩咐很快有了回复,聂真真迫不及待的接了电话,在记下地址后,立即让韩澈开车。 “开车,快啊!” 韩澈听话的发动车子,觉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像这种作茧自缚、伤人伤己的事情,他还真是做上瘾了。 虽然一切都是为了最终那个目的,可看着聂真真紧张贺明宸的样子,他都不知道,到了最后,他还是不是能有“命”享受了。 ——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他的女孩儿,这三年里,被贺明宸占去了多少心房? 因为聂真真的催促,车子开的很快。 车子在中午聂真真打包带走外卖的那家泰国餐厅门口停下,刚一停下,聂真真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贺明宸第一次带她来的时候,曾经说过:他喜欢的每一个地方,都想要带着自己喜欢的人来一遍! 原来不喜欢的人,他也是会带来的吗?还是说,他……其实也是喜欢今晚和他约会的那个女生?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车,韩澈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 “下来吧,已经让小四订好位子了。”韩澈看她不动,钻进车里,替她解开了安全带。 聂真真还是不动,韩澈有些恼了,一把拉住她就往外拽。体力上聂真真哪里会是韩澈的对手? “松手,你松手!” “不松手,不是你要来的吗?那就进去,进去看看清楚,你的未婚夫都背着你干了什么好事!”韩澈一语击中她的心事,聂真真面子上挂不住,嘴角当即垮下去几分。 他觉得自己说的重了,这时却不是认错的时候,更猛的料还在后面,不断了她的念想,这事儿就会没完没了! “去就去,明宸……不会的!”她倔强的仰起头,嘴巴很硬,可是韩澈听的很真切,她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肯定,如果这么肯定,她就不会去买醉,也不会跟来这里。 韩澈的确是无所不能,他订的位置离贺明宸的位子有一定距离,如果不大声说话,根本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但关键是,坐在这个位置,可以将贺明宸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 殷勤的服务生送上餐单,韩澈挥了挥手,给了小费将人打发走了。他们现在,谁也没有吃东西的闲情雅致。 聂真真神情专注的盯着对面两个人,都只能看见他们的侧脸。这一看,差点没把聂真真惊得从座椅上跌落下来,那个女人,不就是江凌菲! 难怪会觉得听着声音的时候,那么耳熟!贺明宸和自己的大嫂?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次,他不是说过,他们只是以前有过朦胧的好感吗?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聂真真原本焦躁、微怒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微妙,她本来就觉得,这样来“抓奸”的自己很可笑,但看到贺明宸约会的对象,就觉得,他比自己还要可笑。 “江凌菲?她到底是谁的女人?”聂真真指着那个在贺明宸面前一脸柔情的女人,讶异之余也不免有着轻蔑。 她的意思,韩澈明白。 她是亲眼见过江凌菲和韩澈纠缠不清的,而江凌菲又是贺明轩的未婚妻。听说这三年,她去了国外留学,两人的婚事也就被耽搁下了,这才一回来,对象就从哥哥变成弟弟了吗? “不行,谁都可以,江凌菲不可以!”聂真真原本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感,一下子变成了保护贺明宸的**。 抓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狠狠灌了一大口,凉水滑下嘴角,聂真真只随意的一擦,起身就要往贺明宸那一桌走去。 第178章:我改,行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斜勾唇角,一闭眼,牢牢将越过自己的聂真真拉住。 “你干什么?你松开!明宸心太软,会上当的!”聂真真这话里明显带着偏见,在她看来,两人的人品方面就存在很大差异。 先入为主虽然占了很大一部分,但这其中偏袒贺明宸的成分,在韩澈看来可能更多。 韩澈并不说话,只抬起下巴朝着对面一扬。“你先看看,看清楚了,再来说这话不迟。不要总以为只有你的贺明宸才是好东西!” “看就看!”聂真真根本不信贺明宸会是主动的。就像她刚才自己说的那样,别人还有可能,但江凌菲是谁啊?贺明宸怎么可能如此糊涂? 一赌气,扭过头来,再次望向对面的两人。 这一次,聂真真不说话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硕大的玻璃墙里,贺明宸正举着餐巾,在江凌菲的嘴角擦拭,她的红色唇膏,也许还沾了汤汁,融进洁白的餐巾里,也将聂真真的心泅的一团糟。 “看清楚了?”韩澈松开她的手,这个时候,他真不担心她会失控。贺明宸的表现,太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还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真是天都在助他!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聂真真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对面的两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聂真真也没有注意到。 等到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韩家的大门口。 看到韩澈绕到自己这一侧,解开安全带,继而有要抱自己下车的打算。她才恍惚着挡开他,摇摇头:“不用了,我没事,我很好,就算是亲眼看见了,也不一定是真的。我还是相信他的。” 韩澈并不急躁,他觉得现在对他而言,反而是个好现象。聂真真一再的重复,就说明,她其实已经动摇了,她心里那个对贺明宸绝对信任的天平,已经倾斜了。 虽然这让他很不爽,不过,他不介意,他只要她,其余的,他都可以忍。 韩澈把车子交给门卫,自己则扶着聂真真往里走。走到一半的时候,聂真真包里的电话响了。 聂真真慌里慌张的拿起一看,正是贺明宸。 他不是说了晚上不来电话了吗?聂真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候,接到贺明宸的电话,对于她而言,实在是种莫大的鼓励,安定了她躁动的心,她需要这个电话来打消她心头对他的那一丝丝不信任。 “明宸,你……加完班了?”聂真真说这话时,觉得嗓子眼硬的难受,火烧般刺痛。 贺明宸在那一头沉默了很久,许久才轻声应了。“嗯,加完班了。” “那你……回家了吗?”聂真真想问,你是一个人吗?还有什么人和你在一起吗?但她不敢问,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问题是对贺明宸一种极端的不信任。 他们在一起三年,贺明宸都对她以礼相待,不过是同江凌菲一起吃顿饭,能发生什么事呢? “嗯,回家了。” 聂真真长舒了口气,方才还躁动不安的心,因为贺明宸的这一声回答,而莫名的安定下来,只要他说,他就信,不管什么,她都信! “真真……我……好想你。”贺明宸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听得聂真真心里一阵揪痛。 “那我……现在来找你好不好?”聂真真弯了嘴角,想要立即出现在他面前。 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父亲被审查,企业当然会受到影响。他一个人,一定撑得很辛苦,怕她担心,还什么都不肯说,这个傻瓜!怎么这么傻! “不行!”韩澈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通话还未挂断,贺明宸能清晰的听见这一头两人的对话。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说什么胡话,要去见他,你打算做什么?”韩澈是真的动怒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只要和女人有哪怕一点的接触,被聂真真碰到了,那就是如同踩了地雷! 可同样的事,为什么到了贺明宸这里,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呢?是因为她比较在乎他,而对贺明宸无所谓?这个理由,真是荒谬! 现在聂真真眼里对贺明宸那感情不叫做“舍不得”,他“韩澈”两个字就倒过来写! “你给我!干嘛抢我电话,明宸还在等我!你给我!” “不行!你还知不知道廉耻?你们还没结婚呢!”韩澈阴沉着一双狭长的眼,果断的挂断电话,关了机。 聂真真急躁的一跺脚,作势还要去抢。 “不准去,你就是告诉韩振天,他也不会同意的,韩家孙小姐,丢不起这个人呢!” 韩澈一脸义正言辞,如果聂真真不是知道他曾经交往过无数的上流名媛,她还真的会以为韩澈是个刻板守旧的君子。 “不去就不去,把手机还给我。我要给……”聂真真看韩澈死死的攥紧手机,恐怕是取回无望了,眼珠子一转,拔腿就往客厅里跑。 入了玄关,鞋子也没脱,就往沙发上一扑,抓起电话,熟练的拨通了贺明宸的电话。 “喂?”贺明宸干净清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 聂真真弯起眉眼笑了,猜到:“你是不是在刷牙?呵呵……我就知道。对不起啊,我叔叔他……” 韩澈进来的时候,聂真真完全喜笑颜开的样子,哪里还有因为贺明宸“劈腿”而造成的一点不快? “那好,明天放学啊,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你不许迟到的啊!迟到罚你……背我!嗯!晚安!”聂真真在那头挂了电话,腿上一股大力将她托住。 ——不是抓住是托住?! 她缓缓回过头去,看着韩澈正版蹲在她脚边,双手托住她的腿,替她脱去脚上仓促来不及脱的鞋子。 “你……”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韩澈,温暖柔弱的像是换了个人。他脱鞋子的动作太过专注,专注的让聂真真不忍心打断。 嗓子眼黏在一起,“不用了”三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韩澈替她脱去凉鞋,又将柔软舒适的拖鞋给她套上。将刚才抢去的手机重新递到她手里,看她呆呆的样子揉了揉她的头发,淡笑道:“上去吧,明天……还要上学。” “嗯……”聂真真站起身,像是落荒而逃。 韩澈却在她身后低沉的问她:“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聂真真不明白这样的问话对于韩澈究竟有什么意义,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因为,他和你不一样,他不会骗我,永远不会骗我。他和你,真的不一样!” “我改,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我改啊,也不行吗?”那时的韩澈,是及其脆弱的,犹如昙花一现般,短暂的一刻。 只可惜,聂真真察觉到了他的脆弱,却错过了这花期。 “你相信我,我就算是欺骗过你,可是,我喜欢你这一点,全部都是真的,真真……我改!” “别说了……” 聂真真看着被韩澈包住的细窄手腕,轻轻从中抽出,韩澈的手悬在半空,非常尴尬的角度,连落在地上的影子,都是孤单落寞的,领会了主人的被拒绝,最终颓然的落下,应和着韩澈喉间一声压抑的低吼。 “你知道的,叔叔,我们……不行的,这也是明宸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聂真真仓皇而逃,棉布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一声一声离韩澈远去。 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不行,所有人都说他们不行,可是,却从来没有人问问他的想法。 真真,为什么连你,也不明白?换了你,我不行…… 第179章:他不会来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对韩澈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但也只有一半是真的。 贺明宸和韩澈不一样,就是因为知道他和韩澈不一样,所以,他的一点点反常都会被无限扩大。 第二天聂真真拒绝了教授留她下来整理资料的要求,推说家里有事情。对于她的事情,学校里虽然没有大肆宣扬,但私底下却是有些明白的,碍于韩贺两家的地位不敢肆意议论罢了。 教授也没坚持,聂真真一下课就去了校门口。 天气很热了,她站在门口,傍晚的风吹来,一点凉意都没有。她又是怕热的体质,没等多长时间,汗水就几乎湿透了她上身的T恤。 她站在那里,心情轻松的出奇。好像又回到了在G城的那段时间,她在学校上课,贺明宸不加班的时候,都会来接她一起回去,有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去买菜,有的时候,贺明宸手里已经提着几个袋子,她总是会翻找一番,找到她喜欢的虾子就会像只偷腥成功的猫一样,满足的笑了。 这么想着,嘴角的梨涡便又陷了下去。这种期待贺明宸的心情,就连在G城的那三年都不曾如此明显。 她是那么想他,渴望着今天和他的约会。 这个时候的韩澈,坐在天墨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却接到一通电话。 打来电话的这个女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她之前的确曾经跟过自己,也为自己做过不少事,过河拆桥并不是他的作风,但她做过一件不可原谅的事——她曾经绑架过聂真真。 江凌菲的电话,接还是不接? 她和贺明宸坐在一起那副颇具戏剧性的画面,让他突然对她心生感激。局虽然是他布下的,但江凌菲和贺明宸——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 按下内线,他还是让秘书将电话转了进来。三分钟后,他将电话挂断了,瘦高的身材一下子从椅子上窜起,显得有些突兀。 慌乱中,急匆匆的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就往外走。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虽然劳动纪律这种事,从来不是用来约束老板的,但韩澈这些年别说早退,整夜整夜不回去,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当他经过秘书室,告诉李欣阳他要早点走的时候,李欣阳甚至都没来得及答应。 李欣阳和一众小秘书对视一眼,看了看墙上靠近五点的时钟,耸了耸肩,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为什么连他这个特助也不知道? 韩澈驾着车直奔A大,果然远远的就看见聂真真翘首以盼的站在校门口。 不知道她等了多久,也许是等的无聊了,她又站在学校前面的花坛上,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两只手展开着保持平衡。 韩澈看着看着,眼睛有些热。 有一年,她也是这样,在天墨门外的花坛上做着同样的事。那个时候,她等的人是他,而现在,她等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韩澈这辆法拉利很是拉风,想要不引起人们的注意,都有些困难。加上他人才出众,当他从车上下来,往聂真真这边走的时候,议论声已经在不断回顾的人群中响起。 聂真真脚步停下,一侧头,看见韩澈板着脸孔向自己走来,有些疑惑。往前后左右各个方向看了看,疑窦更是丛生,他是来找自己的? “下来,我们回家。”韩澈脸色不太好,用的是命令的口吻,根本没打算征求聂真真的意见。 聂真真强自扬起的笑容有些僵硬,看着韩澈伸出来的手,好半天才摇了摇头。 “不,我在等明宸,我和他约好了的。”聂真真低下头,心里很不高兴,昨天和贺明宸的通话被他听见了,今天,他就来破坏吗?这种行为还真是……幼稚。 韩澈执着的伸着手,看她别别扭扭的样子,决定不同她废话,拉着她的手就将她拽下了花坛。 聂真真不妨他这么突然的举动,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进他怀里,鼻尖撞得生疼。 韩澈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拉着她就往车里走。 这个样子的韩澈让聂真真又气又惊,他是那根神经搭错了? “你放手啊,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样很幼稚啊!你快松手,这里是学校门口,让别人看见了多不好……”聂真真想要掰开他的手,不得要领,只得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去努力掰。 韩澈突然爆发了似地,猛回头朝着她怒吼:“他不会来的,你还在这里等个什么劲?” 原本还在挣扎的聂真真突然停住了,看韩澈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外星人,仿佛他说的话,她也完全听不懂,懵懂的眨着眼,好奇宝宝一样等着他解释。 “你……胡说什么?”聂真真语气些微颤抖,韩澈虽然坏,但是,这样的话,总不会胡说,他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不相信,他说了会来,就一定会来的,他从不骗我,从来不会骗我!”聂真真没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声音拔高了,有种歇斯底里的前兆。 ——贺明宸已经骗了自己一次了,昨天,他已经骗了她一次了! 两人都想起了这一点,韩澈注视着她倔强的嘴角,那微微下垂的弧度,让他心生疼惜,他有些懊恼,为什么,明明是想要好好对她,却总是用这样让她不快乐的方式? “乖,听话,他真的不会来了,跟我……回家好吗?”这么想着,韩澈放柔了声音,尽量不去触动她的怒火。 聂真真这时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奋力一把将韩澈甩开,长长垂坠的马尾一摔,就往花坛的位置走去,在刚才的位置坐下,书包抱在怀里,委屈的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该死!”韩澈无可奈何的一拳击在车上,眼前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偏偏这么难过,可这难过却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好,你要等,我就陪着你,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能等到贺明宸! 没等多久,聂真真书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聂真真面露喜色的看着屏幕接起,那笑容,韩澈看着那么熟悉,却又那么刺眼。 “嗯……我在这里等你呢,你不用着急……”聂真真只开了个头,后面的话就生生吞下了,确切的说,是被贺明宸堵了回去。 贺明宸在电话那头说:“对不起。” 只这三个字,聂真真就什么都说不了了。她被他拒绝,认识他这么多年,真的是第一次。 “为什么?”她的语气透着苍白无力的单薄感,异常清晰的敲在贺明宸心上。 “我……今天,有点事情,我们改天好不好?我会……”贺明宸在聂真真面前,连撒谎都撒不好,他可能不知道,但聂真真却比任何人都清楚。 眼前有手拉着手的情侣在她面前走过,男生不知道说了什么,女生很生气的跳起来勒住男生的脖颈,远处传来叫骂声、笑声,那对情侣已经走远。 聂真真痴痴的看着,直到那对情侣的身影在她眼前成了模糊的剪影,她才对着电话那头的贺明宸说到:“我在这里等你,不管等多久,我就是要在这里等你,你来不来,我都在这里等你!” 不给贺明宸多解释的机会,果断的挂了电话。 很快的,屏幕又闪烁起来。贺明宸的名字闪亮的刺痛她的双眼,她不知道,原来有一天,这个只会让自己笑的男人,也会让自己哭,也会让她等,也会……让她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明宸,我在这里等你,你来不来,我都在这里等你…… 第180章:傻瓜,我爱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夏天,白天很长。 韩澈看着自己的影子从模模糊糊慢慢变得清晰,脚边地上那一堆烟头和他此刻焦躁的心情完全成正比。 摸摸手中的烟盒,里面只剩下最后一根,他有些犹豫的抽出来,用手指夹住了,眼睛一眯,Colibri火机蓝色的火焰“噗”的一声响起,火苗窜的老高,差点一并连他斜长的刘海也点燃了。 长长的吸一口气,尼古丁燃烧的瞬间,韩澈迷醉的闭上眼,胸腔里颓废的挫败感,让他自嘲般抬起手指抚了抚眉心。 将烟叼在唇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不远处依旧坐着的聂真真。 四个钟头了,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四个钟头了!就连眼睛盯着的方向都没有变过。 梁骏驰来的时候,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真的是颇受惊吓。 韩澈那张脸,明显写着“生人勿近”,梁骏驰在心里思忖着,他算不算是生人呢?他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摆摆头打算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的全身而退。 不过,他一扭头,看见花坛边上那个锁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心里那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改变了主意。 “怎么回事?”梁骏驰走到韩澈身边,从他嘴边取走烟,放在自己唇边吸了两口,又重新递还给他。 韩澈摇摇头:“没事,老婆闹脾气呢。” “哧……”梁骏驰笑的太果断,基本上,这属于最直接的反应,真的不能怪他。韩澈这些年,自欺欺人的本事见长,和年龄不成比例的幼稚也见长。 “哎,得了,你就作吧,啊!兄弟!”梁骏驰拍拍韩澈的肩膀,将手里的烟抽完,烟头往地上一扔,有些下狠劲的将它踩灭,转身看了看聂真真,心里没来由的一酸,挥挥手走了。 又过去了两个钟头,韩澈看看已经快要十二点,忍耐力也到了极限,这么陪着一个人疯,才是真的幼稚的无可救药。 “走吧,好吗?你身体又不好,他不是说了不会来的吗?我们别跟自己置气,等回头,我帮你好好教训他,晚上你也没吃东西,会饿坏的,跟我回家,好不好?”韩澈蹲在她面前,生怕又哪里激怒了她,这次碰也不敢碰她。 聂真真深埋在膝盖里的脑袋终于有了反应,一点点慢慢抬起,眼睛一眨,眼泪成片的滚下。 韩澈不自觉的收紧了拳头,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他管不了了,今一定要让贺明宸过来,这算什么?这算什么,让真真这么等着,他却在那里和别的女人约会?! “叔叔……我想回家。” 电话还没拨出去,聂真真仰起头来,祈求般对着他说到,底气很不足,显然已经等的累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有些承受不住。 韩澈巴不得她这一句话,当即收了手机,将她从花坛上抱起。这个时候,学校门口人已经很少,聂真真觉得不合适,却没有拦着他,自己实在是没有力气了,何况,现在的她是多么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 韩澈将她放在副驾驶座椅上,有些雀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见她两眼仍旧盯着校门口的方向,他承认自己很没骨气,却还是问了:“还要再等吗?这个时间了,他是不会来了。” 她漂亮的颈部线条弯了弯,发丝沾了汗,贴在光洁白皙的肌肤上,韩澈受了蛊惑般伸手想将它拨开。 沾了汗水的肌肤凉凉的,指尖触上很舒适。韩澈还沉浸在这种自我陶醉中,身边的人却已经松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他的手指悬在半空,指尖凉凉的,带着她的汗水。 聂真真疯了般冲出车门,朝着校门口那个高大颀长的身影奔过去。 拳头雨点一般在他身上落下,她紧咬着下唇,泪水滑过脸颊,有些滴进嘴里,有些绕过唇边滑进颈窝里。 贺明宸僵直着身体站立着,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任由她打,还嫌她打得太轻了,他竟然这么对她,她打得太轻了!应该再重一点,打得他不能站起来才好! “混蛋,混蛋,你混蛋!你不是明宸,你不是明宸,我的明宸,不会这么对我的!”聂真真打得累了,等了一晚上,眼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现在情绪一激动,就有些显得体力不支,喘息也急促起来。 贺明宸心疼的不得了,抓紧她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拍:“我混蛋,你还打,打到你解气为止,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聂真真大哭着扑进贺明宸怀里。“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她的吻,印象中,第一次由她主动的吻,毫无预兆的贴上他的唇。让贺明宸有了种失控错乱的生涩和震颤。 因为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动作充满粗暴的需索,看在韩澈眼里却分明彰显着**的**。 这个吻的效果对韩澈来说无异于原子弹爆炸,哄得一声,将他引以为傲的自信,炸的粉碎! 贺明宸却醉了,这些天来的挣扎与为难,都在这一刻化解。他的吻深入她的口腔,立即化被动为主动。湿热的舌引领着她,驱走她的羞涩和慌张,细致地描绘着她口中的每一处,勾勒的极为有耐心。 等到这个缠绵的热吻结束,聂真真早已没了力气,腿一软,就被贺明宸抱在怀里。 “你会离开我吗?不会的,对不对?明宸……你告诉我,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聂真真是真的慌了,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就在刚才,她是真的有感觉,贺明宸会走。 “真真,你……爱我吗?”贺明宸听到自己的一颗心在狂跳。这个问题,他一直耿耿于怀,他也是个男人,和聂真真开始以来,就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是韩澈。 虽然陪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驱走他这个想法。她的心里有没有他,他又岂会真的不在乎? 他可以从她眼里看见自己清晰的影子,正渴求的追寻着她的答案。 这个问题像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禁忌,谁都不肯去碰触,如果不是今天,也许贺明宸也没有勇气问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一直度过。 昏黄的路灯下,闷热的空气里,飘过灌木丛青翠的芬芳。 泪水在聂真真眼里凝固,她有些惊愕的看着贺明宸,看他眼里的希翼一点点淡下去。 “还是……不爱吗?”贺明宸苦涩的勾起唇角,答案原来是这样,其实,他也是知道的…… “我爱你。”聂真真抱紧他想要放开的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我爱你,我怎么会不爱你?” “真真?”贺明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战战兢兢的向她证实。 “傻瓜,我爱你。”聂真真红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像是一种邀请。 贺明宸的掌心隔着衣料大力的嵌进她的肌肤,聂真真微蹙了眉头。他将她抱起,在半空打着转。 “不许再这样欺负我……” “嗯……” “只有我能欺负你,你记住了没有?” “嗯……” “那你背我回去,不许开车,就这么一直背我回去!” “嗯……” 贺明宸的智商顷刻之前化为零,对于趴在自己背上的女孩的所有要求,除了答应,还是答应。 而且,心里竟然还自虐般的很是受用。谁说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看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付出还是会有回报的。 那一年,他的肩膀搭在她的肩头,对她说:对不起,同学,你坐错位置了。 她头也没抬,看也没看他一眼,还顶了他一句,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他永不翻身的地位? 翻不翻得了身,他才无所谓,一辈子翻不了,那才好…… 第181章:答应的条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天之后,贺明宸还是很忙,但是,却再也没有过异常的现象。一样还是早晚会来电话,周末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忙,也会抽出时间来陪着聂真真。 至于贺家最近出现的危机,聂真真也尝试着问过贺明宸。贺明宸虽然让她不要担心,但是,从他凝重的表情也能猜测出来,事情恐怕进行的并不是很顺利。 “叔叔他,会有事吗?”聂真真咬着嘴里的吸管,这是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她还没做多久,贺明宸已经一记栗子敲在他脑袋上。 聂真真吐了吐舌头,松开了牙齿,拿了勺子,在玻璃杯子里搅着冰块玩。 “不会有事的,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只是委屈你了,我们的婚事,恐怕还得再往后拖一拖。” 这话说的,聂真真立即红了脸,僵着脖子,羞恼的低声喝到:“你真奇怪,谁……谁急着嫁给你了?” 话刚一说完,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 ——这明明就是热恋中男女打情骂俏的情话。 聂真真反应过来,忙低下头去盯着眼前的玻璃杯,一时间有些失神又去咬那吸管。 这次,贺明宸忘了要阻止她。他也失神了,被她无意间透出来的那种娇羞和隐隐的期待弄得有些兴奋过度,父亲官司缠身,贺氏受到影响,这些似乎都抵不过聂真真这娇羞的一句话…… 聂真真仔细想过,贺凌云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在A市一定有人可以解决。 ——这个人就是韩澈。 谁都没有明说过,但是韩澈的这种地位却是不言而喻的。韩澈有地位,有手段,精通的门路和途径,并不是用政府官职可以衡量的。 聂真真也想过,贺明宸为什么没有找韩澈帮忙,大概是碍于韩澈对他的恨意。这种恨意,聂真真不能理解。 在她看来,韩澈对贺明宸的那点恨意,应当只是出于他和自在一起。韩澈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一度让她很不能接受。 打个比方说吧,韩澈很有钱,他并不缺钱,也不见得有多喜欢钱。可是,要分给别人,就非常的不甘愿。 不是很恰当,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看来要求韩澈帮忙,就只能自己开口了。贺凌云是自己的准公公,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这么做。 “你说什么?”韩澈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聂真真将他这种重复的疑问理解为挑衅,她不介意,只要他最终答应帮忙,他爱怎么挑衅就怎么挑衅,她无所谓。 “请你……帮帮贺叔叔!”聂真真握紧了拳头,字正腔圆的又重复了一遍。 韩澈想这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摆出一副极为轻蔑嘲笑的姿态比较合适?就像以往每次有人求他那样? 不过,这一次,他连皮笑肉不笑都挤不出来。手上的派克笔被他握的紧紧的,笔套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这样重复了很多次。 聂真真想他多半会拒绝自己,不过,她并不打算就这么放弃,一次性让他同意的想法,她并没有。 韩澈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派克笔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双手在胸前交握,肘部抵在扶手上。 上上下下打量着聂真真,暗叹自己真是小看了她。 她虽然年纪小,倒是比贺明宸还能屈能伸,但却没有贺明宸脑袋清楚。 贺凌云的事情,是谁做的,贺明宸心里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所以,他从头到尾,连提也没有向韩家提过要求帮忙的事。 韩振天也应该是清楚的,不然老头子也不会装聋作哑。 “你说,让我帮他?凭什么?”韩澈眼睛迷成一条缝,鹰隼般的眸光凌厉的射向聂真真,向她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网。 聂真真有些害怕他这样眸光,低下头去:“不为什么,就当是为了我,不成吗?我以后是要跟明宸结婚的,以我们两家的关系,这么点忙你都不能帮吗?” “这么点忙?你觉得是小事吗?贺凌云犯得事情,不是小事!”韩澈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事不关己,虽然话里透露的实情让人听的心惊,他却用了一种极为轻松的语调。 贺凌云犯了什么事,聂真真不清楚,但她也在韩家待了这么久。好歹也明白一件事情,这些身在高处的人,所谓的是是非非,根本就是用铁一般的事实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但是,你一定有办法的。”聂真真的笃定让韩澈几欲成狂! 他绷了半天的情绪,在听到这句话后,彻底失控。瘦长的身影向她贴近,危险的气息也在逼近。 “不错,很有些见识,我能救他,可是,我凭什么救他?我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贺家,也算是我们韩家的亲戚……” “还不是!”韩澈粗暴的打断聂真真,额上青筋暴起,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聂真真没想到他如此抢白,脸色也变得那么难看。 到了这一步,她多少也有些明白了,韩澈是不会出手的。 脚步渐渐往书房门外退,不想看到他过分张狂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犯了个很可笑的错。 “那,算了。” 转身之际,手腕却被韩澈紧握住。 聂真真突然像触电似地一震,却未能躲开,韩澈愈发用了力,握得她手腕生疼。 “我有条件,让我救他可以,我有条件!” 听了这话,聂真真不光手腕疼,连头和心脏都疼了起来。倔强的不肯回头:“你要的,我不可能答应。” 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韩澈想从她这里得到的,从来都只有一样东西,她给不起,以前给不起,现在就更加给不起了。 “离开他,只要你离开他,我就答应。”韩澈仿似没听到她的话,本来是想等到贺明宸开口,没想到贺明宸这小子顶得住,为了聂真真,就连父亲受苦也不肯向他低头。 贺明宸是为了什么会和江凌菲走近,他当然也很清楚。 江凌菲的姐夫,正是这次审查贺凌云的主要负责人。贺明宸显然已经有些乱了,他不怕等不到贺明宸开口。 “不行的,这真的不行的。”聂真真依旧拒绝,语气喃喃的,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她头也不不回的离开书房,韩澈爆发了,事态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原来所谓的地老天荒,真的是他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吗? 这世上烂俗的爱情那么多,怎么就是不属于他韩澈?冰冷的眸光中,浓烈的失望,夹杂着恨意,蔓延燃烧。 在韩澈拒绝了聂真真之后,聂真真并没有放弃,她把所有能求的人都拜托了,这当中自然包括梁初雪和梁骏驰。 她认识的人当中,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所在的梁家有这样的声望和地位。 但梁初雪那里玩转的回绝了她,不是梁初雪不想帮助她。她和自己的父亲关系一直冷冷的,梁骏掣对这个女儿,一直是不管不问,任其自由生长的态度,她才把话头提起,就被梁骏掣驳回了。 梁骏驰更是夸张,耸耸肩,表示自己一个“读书人”,哪里有那个通天的本事? 而且还给她直了条明路,那就是她的叔叔。 “我知道你求过他了,但是,这事,只有他能办,我不是不想帮你,别的事,我成,这个我真不成,在人际关系网方面,我真的不如韩澈。他不点头,没人能办成这事儿。” 梁骏驰说的的确是实话,看着聂真真失望的道了谢离开,梁骏驰忍不住垂着办公室的桌子,爆了句粗口:“韩澈你他妈真混,你他妈非得把她逼上死路!” 第182章:不许说分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凌云接受审查的第三个礼拜,贺太太出面约了聂真真去了她的私宅。虽然分居多年,但夫妻名分尚在,多年的情意,也并不是当然无存。 聂绵卿从聂真真出门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的。贺太太这个未来的亲家,一直不怎么太喜欢聂真真,贺家最近又出了事,韩澈又是这样不管不问的态度,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把聂真真叫了去,会不会为难她? 聂真真一大早就出门了,到了中午也没回来,聂绵卿摆着饭也没什么心思。韩振天看在眼里,也同样是焦急的。 “绵卿,绵卿,你坐下,好好吃饭,不会有事,有事的话,应该早就回来了。”他招招手,对着在玄关处来回徘徊的聂绵卿说到。 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到了一两点钟的的时候,门厅处终于了有了响动。聂绵卿慌忙走到玄关处,聂真真已经在换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来喜悲。 “妈……爷爷……你们?”她疑惑的对着两位长辈,两位长辈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心头松了口气,讪讪的笑着走开了。 聂真真强装镇定的上了楼,关上房门,方才努力绷住的脸色,一下子跨下了来。 贺太太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脑中盘旋。 “江家,一直以来中意的就是明宸……初夏啊……算阿姨求你了,是贺家对不起你,你和明宸就算了好不好?现在,只有江家帮忙,你贺叔叔才能没事啊! 阿姨以后一定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疼,阿姨没有女儿,你就给我做女儿吧?嗯?” 脊背靠在门板上,骨感的脊椎骨硌的生疼,肌肉也生生哗啦出灼热的痛感,头重脚轻的感觉,像是得了重感冒。 如果是感冒的话,那还好了,不管是什么病,总是有药能治的。可是,现在呢?谁来告诉她,有没有药能治她? 为什么?每一次,她想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能善终?每一个人都这样对她说。 …… “初夏,爷爷能保你一世荣华富贵,给你挑选最好的夫婿,永远疼惜你。可是,初夏,这么好的韩澈,爷爷不能给你,爷爷……对不起你。” “初夏,阿姨求你了,你离开明宸好不好?明宸死心眼,是不可能主动离开你的,这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困难……只有请你,主动了,阿姨没有办法才求你的……阿姨对不起你!” …… 啊……聂真真从喉间发出一声尖锐的低鸣,像只受伤的小兽,明明疼的要死,却只能窝在角落里,一个人舔舐着伤口。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答案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她根本没得选择。面对贺太太的嘱托,她哪里还有拒绝的可能性? 不论她答应或者不答应,结局都已经摆好的,等着她。 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它已经在口袋里震动了半天,她也已经听见了,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才会好半天没有接起。 “明宸……”手指抚过屏幕上那两个闪耀的字,咬着牙不去接。干脆就这样吧,分手的话,她说不出口,如果要分手,就以这样沉默的方式退出他的世界吧? 他找不到她,贺太太自然会告诉他缘由的。这件事,迟早也是瞒不住他的。 手机却一直执拗的响,独属于贺明宸的铃声,两个人的铃声。前两天,她才换的,和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幼稚到极点,也甜蜜到极点。 现在句句歌词从手机里飘荡出来,讽刺而断肠。 铃声终于停了,换成了短信。 “真真,你接电话,有什么事,我们说出来好不好?” “真真,我妈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听她的,接电话,好不好?” “聂真真,你接电,我生气了!” “好吧,真真,乖,我不该发火,你接电话,乖,我有话对你说。” “真真,你要担心死我吗?接电话啊!” …… 短信一条条的出现在她的邮箱里,每多一条,就瓦解一分聂真真想要逃避的意志。 终于读完最后一条短信,当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聂真真飞快的按下了接听键。 “真真?傻孩子,终于接电话了?”贺明宸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还有些笑话她的意思在里面。 聂真真没有说话,几乎是在接电话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你快出来,我在门口等着你给我开门呢?” 聂真真眉间耸动,作势要爬起来,但她也不知道在地上蹲坐了多久,这么一动,浑身上下就像是有成千上百只虫子在咬着似的,一步也不能动。 “哎呦!”她这一声娇嗔,带着故意的成分,有些夸大其词。 “怎么了?”贺明宸立即变得紧张,他就是这么容易上钩,只要她稍稍钩钩手指,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脚麻了……”尾音拖得老长,像是讨好主人的小狗,摇着尾巴装可爱。 贺明宸又好气又好笑,却狠了狠心,语气生硬的说:“今天不由着你,你自己下来,走到我面前来。” 滴答一声,电话已经挂断。 聂真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身上的这种虫咬的感觉慢慢消失的时候,她才发出一声暴喝:“贺明宸,你敢挂我电话?” 她一瘸一拐的跑下楼,韩振天和聂绵卿都伸长了脖子,一副看笑话的架势,眉眼间却全是对她的宠溺。 推开铁门,贺明宸的表情可跟刚才那个胆子大的敢挂她电话的人不太相符。 “真真,出来了?来让我看看,脚哪里麻了?”贺明宸现在才想起来讨好她,是不是有些迟了? 聂真真一瘪嘴,完全没有因为他此刻的低姿态有丝毫放松警惕的意思。直直的走向贺明宸,一掌拍在他脑门上:“我说过什么?” “什……么?”贺明宸装无辜,装白痴。 “装,你再给我装!” 两人的位置顿时掉了个个,贺明宸甚至都没有想过,明明是该由他来质问的,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她在质问?他拿这个孩子,哪里有什么办法? “知道,不能欺负你,只能让你欺负。”期期艾艾的,贺明宸低下头,小心的看着韩大小姐的脸色。 “哼……知道,知道你还欺负我?”聂真真完全忘了自己的恶行,扭转局势之快,令人咂舌。 客厅里透出柔和的灯光,花园里枝叶在微风中沙沙低唱,飘过宜人的清香。她温柔的娇嗔,理直气壮的呵斥,迷乱了贺明宸的眼。 他感到一阵如同蚂蚁蚀心般的骚乱难耐,方才那些不安和恐惧几乎让他发狂,他现在只想确定她没有被母亲说动,没有动了要分手的念头。这个想法直接转换为身体的反应,想要吻她——疯狂地想。 等到聂真真反应过来,她的脸已经被他捧在手掌心。 略微的有些挣扎,却感到眼前一阵雾气。睁开眼,看到贺明宸的睫毛仿佛湿了。那些水汽将他的睫毛打得潮湿俏皮,整个人都愈发柔顺起来。他紧闭的眼睑微微松动,带出强烈的全无设防的性感。 “真真,别跟我说要分手,别说。” 他像个信徒,在向上帝祈祷,用一种顶礼膜拜的方式,中了邪一般。从聂真真说爱他开始,他的体内就中了一种名为“聂真真”的毒——此毒,无药可解。 “我好容易才等到你说爱我,你叫我怎么能没有你?” 他的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掌心的温度熨进她的体内,让她的脑子渐渐清醒。“可是,贺叔叔怎么办?阿姨又怎么办?” 第183章:迷离的心痛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夏季很长,却没有人能够为那个时候的事情做出个合理的解释。即使是承载一切的韩澈,也没能在面对那场突如其来的巨变时,做到镇定自若,绝望倾巢而出,无可避免,足以致命…… 晚上韩澈回来的很晚,心情却出奇的好。摇着钥匙环下车的时候,没想到会在花园里看到这一幕。 星光下,有微微的火星投射进他的眼睛,使得他那双深沉的眼睛看起来更加深邃难测。 他经过拥吻的两人时,聂真真条件反射似的在贺明宸怀里打了个哆嗦。 “冷吗?我们也进去吧。”贺明宸悉心的发现了,环在她腰间的手于是收的更紧。 贺明宸说完这话,前面的男人明显顿了顿,他也权当没有看见。他和韩澈算是心照不宣了,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还是这样,为了得到聂真真,他的手段如出一辙都没有什么新鲜的。 但要说三年前,贺明宸就算是被他整垮了多少还有些冤屈,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三年,其实真的很长,长到足以让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孩爱上他…… 厨房里,散发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聂真真像只小狗一样嗅着香甜的气息,两只手放在肚子上,可怜兮兮的催促着:“你不能快点吗?” 系着花围裙的贺明宸脱了西装,里面只穿着件纯白的衬衣,裹住他略显单薄的身材,聂真真皱了皱眉,他好像又瘦了。 清瘦的男人端着瓷盘,将刚出炉的匹萨端到餐桌上来,看着女孩长大了嘴等他喂。他只纵容的笑笑,拿起一块递到她嘴边。 聂真真满足的一口咬住,香甜的乳酪在唇齿间滑动,爽脆的一口咬断,轻度的撕扯中带出一条柔软绵长的线,松口时已有一半沾到了他的手指。 看着她蠕动着的腮帮子,贺明宸有些失神,将那沾了乳酪的手指放入口中细细吸吮,用了很长时间,回味无穷似的。 “你……”聂真真睁大了眼满是错愕,贺明宸却已经挨着她坐下。 调皮的舔舔嘴唇,对她露出灿烂的一笑,而后将她轻轻抱住,轻轻的开口,那样专注的样子,近乎天真无畏,聂真真此前此后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所以在过去多少年之后都没法忘记他那个眼神——低沉的、性感的,带着点专横的味道。 “你的味道真好,我能尝尝吗?” 这样一句话,**的成分居多,不像是贺明宸的作风,聂真真隐隐明白了他话里征求的意思,心口一下子狂跳起来。 那些盘旋在心底无数回的情愫,若隐若现地轻擦过感官和触觉的瞬间,尖锐而充满柔情的浮现在她的脑海,可以拒绝吗?忍心拒绝吗?要拒绝吗? 贺明宸在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有些自嘲的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开玩笑的,别紧张了。” 他起身掩饰性的去收拾桌上的碗碟,小手指却被一股小小的力量勾住。 他回过头,看着聂真真低着头,雪白的脖颈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樱花红,垂坠的马尾扫过锁骨打在胸前。 她点了点头,幅度小的几乎看不见,可贺明宸看得很清楚,胸膛在那一刻被幸福挤满,几欲爆开。 他一步步朝着她走过来,她就那么背对著他坐着没有动。 他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一颤。他的鼻息在她耳际温存地略过,停留在颈间徘徊不肯离去,两人的气息都开始紊乱起来。 他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放在她胸前的第一颗扣子上,太过紧张,费了好半天功夫也没能将它解开。 “我来吧?”聂真真的声音低若蚊蝇,一张脸红的更加厉害。 偌大的客厅,暧昧潆绕,**无可阻挡,已成水火之势。 楼梯口“嘭”的一声巨响,打碎了两人的旖旎情怀,贺明宸下意识的将她的扣子又扣好,抱着她警戒的看向楼梯口。 韩澈一身宽大的浴袍,斜靠在栏杆扶手上,挺拔的身影在淡淡的灯光映衬下出奇的俊逸不羁,嘴角带着一抹独特的冷笑,双眼灼灼的看着偎依在一起的两个人,眼里幽深的眸光咄咄逼人。 “这么晚了,明宸,你是不是该告辞了?” 聂真真拉着他的手,并不肯松开,尤其在听到韩澈的这番话后,更是用力。她下意识的对着贺明宸轻微的摇摇头。 这一切被高高在上的男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贺明宸,是你自己走,还是让我请你走?”愤怒上升到极点,有淡淡的月光闯进客厅,在空气中擦出若干星火。 “我明天再来看你,嗯?”贺明宸并不是惧怕韩澈,只是不想让聂真真难做而已。 从她手中抽出手指,又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才起身告辞。 大门沉闷的关上,聂真真口中还残留着食物的芬芳,他的手指抚过她肌肤的触感也还在。起身向着二楼走去,经过韩澈的时候,甚至也没有看他一眼。 腕上一紧,已被他牢牢钳住。 他身上有着浓郁的酒香,方才那一声巨响,便是他手中的红酒落地的声音,此刻玻璃杯已成残骸,在黯沉的夜里,碎片也不能找寻。 聂真真动了动,知道挣不开,也不再费那力气。“韩澈,你别闹了,我累了。很多话,我不想再说了。” 男人突然伸出左手猛地扼住她的后脑勺,一个用力,将她压向坚硬的墙壁,炙热的唇吻住了她,狠狠的,非常用力的,潮湿的舌灵活的在她口中搅动。 聂真真的震惊无法用言语表述,疼痛伴随着感官上的麻痹,被他圈在狭小的空隙里,罪恶之花无声开放。 他变本加厉,更紧的拥住她的身体,渐渐不留一丝空隙,默契的贴合在一起。强健的双臂带着令人迷离的状态,将她禁锢住,**火速燃烧,令人窒息。 “你想要吗?这么迫不及待?在客厅里?嗯?”恶毒的话语出口,心尖上尖锐的划过一阵刺痛,奇异的快感,让他变本加厉,不知回头。 “我倒是忘了,你本来在床上,就是个令人倒胃口的荡妇!也是啊,叔叔都能上,还有什么是你顾忌的?” 想要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双手却被他压在身后就连动一动也不能。 她美丽的双眸渐渐升起一层水雾,迷离得令人心痛。 “韩澈,你别侮辱我,别这么说我!” 韩澈眼里两团火已在燃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这两个人实在给了他太大的刺激,他受不了了,一刻也受不了了! “为什么?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其实,你不觉得,跟叔叔做,才更刺激吗?”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污秽的话语,寸寸烫伤她的肌肤,入骨出却是冰凉! “想要?我给你!用不着出去丢人现眼!” 理智在他脑中拉响警报,他想过的,真的是想过的,会后悔吗?应该会后悔吧!此后无数个夜里,他每每回想起这一刻,都后悔的闭上眼,但那一刻,理智这种东西,在他身上已经荡然无存…… 身体的渴求摧毁了理智的防线,又加上那一股嫉妒的火苗在一旁煽风点火,他粗喘着埋首于她的颈间,她的手轻颤著抵住他,他的浴袍半开着,光滑坚韧却又富有弹性的肌肤遇上她柔弱无骨的手,巨大的反差更是刺激了他。 他轻轻低吼一声,撕咬著她光滑流畅的颈部,猛地含住她粉嫩透明的耳垂,更深的将她压进墙壁。 第184章:真的爱过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能感觉到他无可遏止的欲念,恐惧随即包围了他,挣扎中羞耻感不断攀升。 “韩澈,别让我恨你,停下,停下!” 身上的男人动作停滞住了,下颌靠在她肩上,夹杂着**的声音喑哑低沉。“恨我?你刚才说恨我?” “是,停手,别让我恨你,我不想到那一步。” “你爱上那个小子了?你别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上那个小子了!”韩澈猛的钳住她的下颌,逼迫她和自己对视,目光中透着惊异愤恨。 “是……我爱他!” 疼痛在她白皙的脸上绽放,凝聚在嘴角那一抹妖冶的红色里。 韩澈才掌掴过她的手扼住她的纤腰,发狠似的用力箍住她,像是要把她拦腰截断般。 “好,好,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我还有什么好珍惜你的?” 撕裂般的疼痛带着灼烧感,让她痛苦的皱紧了双眉。 “这么痛苦?不是一向很快乐的吗?你忘了,你中枪的时候,我们还做过,你连昏迷的时候,都那么渴望我,何必在这个时候,装什么正经?” 不同于以往,他竟是用了大力,像是要刻意的让她疼。 聂真真紧咬着下唇,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连一声都不哼。却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猛的睁开了琥珀色的瞳仁,惊异的眸光里闪耀着水汽。 “你说什么?你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骗我!” “我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你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吧?还是你真的天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春梦!” 长廊悠长,时光绵长,恨意滋长…… “你……你们……在干什么?” 不远处的暗影里,韩振天拄着拐杖,不可置信的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个人……还没有老,当然一眼就看出现在是个什么情景。 “爷爷……爷爷……救我!”聂真真求救般的目光投向韩振天,身子却被韩澈禁锢的牢牢的。 “畜生,畜生!你……怎么这么混账!”拐杖在他手中重重的一下一下的砸向地面,惊怒交加,残破的身子开始剧烈的咳喘,佝偻着身子犹如风中之烛。 “对,我就是畜生,遗传,你不知道吗?” 韩澈好笑的抹了抹唇边残留着的不知道是谁的津液,空气中涌动着不安分的因子。 “他能救的了你吗?别做梦了,他连站都站不稳,还能把我怎么样?”韩澈长臂一收,就将聂真真抱在了怀里。 “韩振天,我今天才领悟到,我的确是你儿子,和你一样,想要得到的东西,没人能阻止得了!” 抱着聂真真大步跨进房中,将门狠狠的摔上,也将韩振天关闭在一墙之外。 她被他摔进柔软的床里,后背却还是摔得生疼,他想他说的那样,不再珍惜她,就连做这样的事,也和以往不一样了! 他的眸光带着野性,侵略般在她身上游走。迅速欺上身来,咬住她红肿的唇瓣。辗转疯狂的掠过,发狠似的宣泄。 “你……咬的我好紧!” 她的脑子里只有着无底的羞耻,他的这句话无意于雪上加霜,冰冻着她体内汩汩而流的热血。 脑子里犹如火药炸开般,鼻尖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硝硭味,那些火焰燃烧的片尾和残存的味道落在肌肤上,一下子,就是一个窟窿。 他的热汗淋漓的洒在她身上,她看着他扭曲的英俊的脸,紧紧的抓紧身下的床单。 “真真,不要爱别人,不能爱别人,你答应过我的!” 她浑身打了个冷战,低下头咬住他坚实的肩头。 铁锈味弥漫在她的口腔,太过用力,牙龈都被咬的发痒。 “我恨你,韩澈,我再不爱你,我恨你!” 喉间干涩的痛感在流窜,聂真真扭曲着身子不断的咳着,抓着早就凌乱不堪的床单无意识的奋力撕扯。 紧闭着门窗的房间中散发着干燥的热,空气中飘荡着汗水和男人身上独有的麝香味,她的身体没有重量般挂在他身上飘荡着。 唇角的呻吟依旧娇媚如丝,韩澈的眼睛泛着残虐的嗜血光芒,狠戾却丝毫不曾减退。 “恨?好,既然不爱,那恨也好!我不在乎!” 心像秋末的枫叶,干枯的表面,龟裂的纹理,脆生生的,不得碰触,眼底那一抹绝望的色彩,迸裂出两败俱伤的情势,再也回不了头。 木门上一下一下有力的敲击声,很顽固,也很疯狂。 聂真真迷离的眼中现出一丝厌倦的神采,嘴角的梨涡无力的显现:“哼,你又何尝真的爱过我?韩澈,你真的爱过我吗?” 韩澈不妨她现在还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如果不爱她,三年前、三年后,他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他是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他还没有必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就为了最后来让她嫉恨! ——只是现在,他却不能承认了。 “对,我的确没有爱过你,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爱?”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的,你不用再说了……韩澈,你饶了我吧?我会死的。”她的眼泪滚烫的砸在他的脊背上,挣扎的身子突然放软了,稳稳的窝在他怀里。 木门上的敲击越来越厉害,韩澈抱紧怀里的人,充耳不闻。 “开门!韩澈,你这个畜生……快开门……” 门外轰然一声倒地声,惊得韩澈心头一震。 门外有女声尖锐的叫声:“老爷,老爷……你怎么了?老爷……陈嫂,陈嫂,快去打电话叫医生!快啊!” 外面一阵哄乱,韩澈依旧抱紧怀里的人,听到外面人声散去,才将她的身子放下,轻轻的放在床中央。 她紧闭着眼,睫毛、头发都湿了,连带着脸上那一层细密的汗毛也都渗着水汽。 这样的聂真真却更加叫韩澈挪不开眼,他的手指细细勾勒着她的眉眼。她睡着了吗?睡着了才好,才不会跟他闹脾气,说什么爱上别的男人这种鬼话! 嘈杂的人声去而复返,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总裁,您在吗?您还是出来一下吧?老爷他……不太好。”这个声音是小四的。 他一向懂得掌握分寸,在韩澈身边这么多年,渐渐比李欣阳还要得力。韩澈皱了皱眉,不情愿的拉过被子替聂真真盖上。 大概是真的不太好吧,否则,小四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自己的。 松松的披上浴袍,走到门边,只将房门开了条缝,小四低垂着头,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刚才邵恒来过了,老爷不太好,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不太好?人老了,总归身体是不太好的。”韩澈扯了扯嘴角,辩解似的自我解释到。 “总裁,老爷,是真的老了……不是当初那个……韩爷了!”小四的话有些逾矩,却听得韩澈一怔,一时也忘了追究。 第185章:一个人怎么办?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陈嫂叹了口气,聂绵卿朝着她摇摇头,示意她按照聂真真的话如实回复。陈嫂神情还是有些犹豫,不太甘愿的退出了房门。 听到陈嫂下楼的脚步声,贺明宸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差点将手边的咖啡也打翻了,带着期盼的目光望向陈嫂,在看到她一脸躲闪的神色时,心里也就明白了大半:真真,还是不肯见他。 “贺少爷,要不您先回去吧,孙小姐这两天……你也知道,老爷突然病了,老爷一向疼她,她心里难受也是难免的。” 陈嫂的话怎么听都是托词,不过是这个老实纯朴的下人给自己铺的台阶而已,贺明宸感激她的好意,心里的疑惑却是挥之不去的。 “陈嫂,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们孙小姐,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陈嫂看着眼前天天来韩家报道的贺明宸,心里实在不忍将那一晚上的事告诉他。 “贺少爷,您就听我的,先回去吧,这主人家的事,我们做下人的是不好说的。”陈嫂隐忍的眸光中,几乎是证实了贺明宸的猜测,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得想个什么办法,见她一面,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他才知道该怎么办啊? 门厅处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聂真真整个身子贴在玻璃窗上,恨不能穿透着玻璃,立时就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瘦长声音,她支离破碎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明宸,明宸……对不起,明宸……明宸……” 桌上的饭菜,她只动了几筷子就不动了,聂绵卿变着花样的哄她吃,生怕她又会落的和那一年一样的病。 “真真,别看了,要是舍不得,我们就见……明宸,他……不会怪你的。”聂绵卿抱着聂真真有些僵硬的身子重新在床上躺下。 聂真真机械的摇摇头,目光游离。 “妈,不行,这样不行的。” 她的语调很是平缓,并不激动,所有的字都在一个调子上,却十足比前两天刚醒过来时的歇斯底里还要让人担心。 “好,妈不说了,再吃点东西好吗?一会儿还要去看爷爷,让爷爷看见他的宝贝孙女瘦了的话,他岂不是要心疼死?” 聂绵卿夹了筷子蔬菜到她嘴边,聂真真想了想,张嘴配合着吞下了。心已千疮百孔,可躯壳还存活着,人真的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啊。 韩振天的病情来的凶险,暂时还需要佩戴呼吸机,没法回到家中休养。聂绵卿和聂真真每天都会来医院看他。 这次,韩澈的人并没有24小时跟着。 到了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韩振天输液。他今天的精神看起来好了一些,虽然眼睛只睁开了条缝,但已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浅灰色的瞳仁,人是不像前两天那样一直昏昏沉沉的了。 由于他带着呼吸机,不能开口说话,和医护、家人交流都是靠着写字板。今天精神好了些,一看见聂真真来了,便摇着手要取写字板。 洁白的写字板上,他的字体歪歪扭扭,但不难从基本的轮廓里看出他原来的字体是飘逸隽秀的。 “好好吃饭了吗?学校呢?” 聂真真看他慢慢的写完,才一个一个的回答他。扶着他枯瘦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笑说:“我有好好吃饭,也有好好去上课,爷爷,你摸摸看,我是不是长肉了?” 鼻尖有些痒,她努力长大了鼻翼,遏止住那股酸胀感倾泻而出。 呼吸机面罩罩在他脸上,随着每一声呼吸,发出粗重的声音,雾气蒸腾在罩子上。 聂真真看他在面罩下弯起了嘴角,握着他的手,继续跟他说着各种小笑话,尽量不去提起让他病倒的那件事。 聂绵卿去了医生办公室,询问韩振天的病情,病房里只剩下祖孙两人。 韩振天又要拿写字板,聂真真看他犹豫了片刻,只写了个“澈”字便停下了,大概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遏制不住内心的悲愤和委屈,一下子扑到在韩振天怀里。 “爷爷……爷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如果,她的父亲还在,如果她的母亲还在,她哪里会受这样的苦? 脑袋上被韩振天轻轻的抚摸着,一下一下,很缓慢。聂真真埋着头,享受着祖父的疼爱。 听到他的嗓子眼发出低沉的呜鸣,像是压抑了很久。 聂真真抬起头来看向他,韩振天指指自己的面罩,示意她拿开。聂真真坚决摇了摇头:“不行,您怎么能这么任性?” 韩振天看她不肯,也急了,整个身子都在床上扭动。聂真真拦也拦不住,妥协到:“您别乱动,有什么话,就在板子上写给我不就好了?” 但是韩振天不肯,他的顾虑也是存在,如果写到一半的时候,韩澈或者韩澈的人进来看见了,那他的心思就白费了。 聂真真无法,只得出去找了护士来,护士给他换上了氧气,但并不允许他脱机太久,再三嘱咐,十分钟后就得重新带机才离开。 “说吧,你看你,这么不听话!” “初夏,听爷爷的话,去找君老大,让他想办法送你离开……”取下呼吸机的韩振天,气若游丝,聂真真只能将耳朵贴在他唇边才能听的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的很吃力,很费劲,几句话断断续续的竟也说了很长时间。 “爷爷,不该让你回来的,就不该让你回来的!” “孩子,爷爷不行了……若是没有了爷爷,你一个人……该怎么办?”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护士已经推门进来,重新将呼吸机给他戴上,聂真真愣在了床旁。心房里泥泞成一团,她不知道,她成了老人家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绊,他努力做着挣扎,就是想看她安全的离开。 韩振天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在了心上,她也知道,如今她是无路可走了。既然君老大是爷爷托付的人,就一定是可靠的。即使对那个人并没有什么好印象,她还是决定要按照爷爷指示的去做。 看着韩振天睡去,她才起身准备回去。 刚出了病房门口,便看见贺明宸颀长的身子靠在墙壁上。一身淡雅的衬衣西裤,使,儒雅清新得还像是当初刚认识他时的那个未经世事的大学生,这样的他,只能让她自惭形秽。 聂绵卿刚好从医生那里折返了回来,聂真真像是没看到贺明宸一样,从他身边径直越过。 “真真!聂真真!”贺明宸的声音带着怒意,渐渐拔高,在安静的长廊上显得很张狂。 聂真真停下脚步,皱了皱眉,拉着聂绵卿继续往前走。“妈,我们……” “聂真真,你判我死刑,也得给我原因,我犯了什么错?” “你没有错,是我的错,我们分手吧。” 聂真真说完这句话,依旧没有回头,她愧对他,不敢看他清澈干净的眼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拉着聂绵卿急速的离开。 “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一天,我们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甚至还答应了我那样的要求,如果不是韩澈出来阻止,我们现在已经…… 咆哮从心底翻上来,却堵在喉间,再也冲不破。 肩头被人轻轻拍了两下,贺明宸疑惑的回过头,见是韩振天病房的特护。她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贺明宸以为她是要自己保持安静。 那护士冲着他点头笑了笑,指着病房的门说:“你们声音太大了,把病人都吵醒了。请问您是贺明宸先生吗?病人说如果是您,就请您进去见他。” 第186章:血型:B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没等到去见君老大,就病倒了,而且这一次,病势之凶险,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最先发现她不对劲的却不是聂绵卿,那晚上直到她收拾好了上床,也没有任何异常,她还颇为听话的没有啃她那一堆繁重的书本,乖乖的喝了牛奶就上床休息了。 连日来发生这么多事情,睡眠自然受到影响,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也没有怎么在意。 到了后半夜,不但一点睡意全无,甚至还愈发清醒了,她也有些着急。天气热,翻来覆去的身上又出了些汗,心烦气躁的更是难以入眠。她于是起身准备冲个澡再睡。 哪里知道,睡前用的热水器还是好的,这一次却是等了半天还没见热水出来,她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脱光了,也只想简单冲冲而已,更不想为了这么点小事再把家里人都折腾起来,就用凉水草草冲了上床。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冲,她本就身体虚弱,加上这两天心事重,没过多久就发起烧来。 身上烧了,脑子倒是迷迷糊糊的沉重起来,反而有了些睡意。 刚要睡去,身后却贴上一具坚实的胸膛。聂真真奋力的睁开眼,不用想也知道现在躺在身后的人是谁。 动也没有动,咬牙切齿的就冲着身后的人怒到:“滚!” 韩澈自动忽略她的话,依旧我行我素的按照自己的意思来。强拉着她在胸膛里靠着。她的身子才一贴近他,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抬手抚上她的前额,果不其然是滚烫的一片。 心中立即警铃大作,她的病发作起来有多凶险,他不是不知道的。当下便扭开了床头灯,只见她一张笑脸已是红通通的一片,大有病发时的样子。 “怎么了?我才两天没回来,你又折腾自己了?就是恨我,也不必要这样糟践你,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痛快,你懂不懂?!” 韩澈的话走了味,完全不走心,将聂真真那些最后的希冀都撕得粉碎。 他依旧优雅性感,古铜色的身体充满力量和诱惑,忧郁的眼神夹杂著深沉的智慧,深黑的双眸锁在她身上,王者般的气势令她无法逼视。 聂真真两眼气的直翻,一口气没顺上来,眼前一黑,就彻底昏倒了。 韩澈见她晕倒了,自然也是焦急的。他现在对她的这点情意,根本就不能在人前展示,就是在聂真真面前,他也扭捏的不肯大方表露。 邵恒接了电话立即赶来了,做完基本的检查,还没开口,韩澈倒是先抬手压向了他。“不用说了,每次还不都是一样?算了,我也不想听,好好照顾她就行。我也累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 他站起身,有离开的意思。 邵恒张了张嘴,看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知道他总裁大人贵人事情很多,不过像住院这种事,大概还是需要告知他一声吧? “呃……那这样的话,就让人安排……太太住院吧?” 踏出房门一半的身子猛的顿住了,停了两秒才回过头来,望着邵恒的头顶,反问到:“住院?这大半夜的,有必要吗?以前还不是在家里养?” “这次,恐怕不行了,我看……还是去趟医院吧!”邵恒心里发出一声苦笑,家里养着也得分什么情况,现在高烧不退不说,意识还处于半昏迷状态,这在家里待着就太过草率了。 韩澈知道邵恒并不是夸大的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是代表她的情况很不好。 “你!”他有些失控的揪住邵恒的衣领,想想又颓然的放下了,他有什么资格谴责无辜的人,明知道她身体不好,明知道她忌讳两人的关系,他还……这么逼她! 乌云盖住月亮,曙色苍茫,天幕与乌云相互争持,黑夜蜷缩着,瑟缩着,偶有一两丝月光穿透,沉闷的空气中张力爆棚,逼向最黑暗的一刻。 车子载着聂真真到达医院的时候,医院各方面已经做好了准备,韩澈就是再镇定冷酷,在看到紧急的救护场面时也慌了,更何况还有句话,叫做——关心则乱。 经过一系列的救护措施,聂真真在被安置到病房的时候,烧好歹褪去了些。 韩澈就守在病床边,看着护士给她输液,那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流进她的血管,疲倦袭来,他趴在她的床头迷迷糊糊睡去。 早上的时候,是被护士来采血的动作给惊醒的。 粗大的针头刺入她的肌肤,韩澈心疼的想要一把甩开这个动作粗暴的护士。护士像是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冷硬的气场,动作迅速的收拾好出去了。 邵恒推门进来,韩澈质问到:“抽她血干什么?” “简单的化验,看看是不是身体其他机能有没有受到影响。”邵恒翻看着病例,当中一张纸掉了下来,正好落在韩澈脚边。 韩澈本来是懒得弯腰去捡的,但这个时候,看见纸张的楣栏一行写着聂真真的名字,突然觉得脸这张纸都变得同她一样可爱起来,于是就很傻气的弯下腰去捡了起来。 这一俯身,竟是揭开了一个今天的秘密,一个所有人都错过的真相。 这张纸,是医院病历的首页,只记载着病患的基本信息。聂真真这些年来住院的次数多了,医院早就有了她的成年旧档,旁人不说,邵恒对于她的病史是再清楚也没有的。 韩澈淡淡的扫了一眼,在血型的一栏赫然填着大写的英文字母:B。第一眼,他并没有在意,于是又再看了一眼,的确是个大写的字母:B! 心跳登时如鼓般聒噪! 纸张在他手里握的有些变形,他倏地从沙发上起来,将那张纸递到邵恒面前,食指指着那个大写的英文字母,有些紧张的问他:“这是什么?” 邵恒狐疑的看他一眼,有些像是在看白痴的意思。 “总裁,这不是写着呢吗?血型:B型。” “废话!”韩澈声音陡然拔高,也不管聂真真正在床上昏睡。“我没问你这个,怎么会是B型!我问你,怎么会是B型!” 这回邵恒真的是被他震慑住了,说话的底气明显弱了。 “这个,血型是遗传的啊!”他在想,这个时候,如果向韩总普及这个知识,是不是不太合适,看他躁狂的样子,大概也没有什么兴趣静下心来听他说这些吧? “遗传!”韩澈猛的扶住后颈,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可是,我是A型,韩溯也是A型!”他吃力的吐出这句话,然后,邵恒的脸色也有些变了。 “那,可能太太的母亲是B型呢?” “不可能!” 韩澈果断的否决了,这句话里的信息包含的隐情太多,也太过震撼,就是韩澈也没法一下子消化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她是O型。”韩澈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高大的身躯颓然的倒在沙发上,脸颊深深的埋在手掌里。 是的,韩溯是A型,而邵婷是O型,这么简单的医学常识,他竟然没有早点察觉到! …… 那一年,韩溯和邵婷在书房陪着他做功课,他当时正在翻看的,是本分子生物学。那一页,画着血型配对表。他仰起头,带着玩笑的意思问兄长和未来的嫂嫂,各自是什么血型。 两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报了给他。 他对着图谱算了一会儿,有些得意的说:“那你们以后的孩子,就应该是A型、或者是O型。” “这孩子!” 两人相视着突然避开目光,是被半大的孩子揭穿了心事后的半羞半恼。 …… 可是,为什么真真是B型! 第187章:错误的伤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敏锐的职业嗅觉,让邵恒嗅到了一种味道,所谓阴差阳错——闹到今天这一步,韩澈在原本不知情的状况下,已经造成了现存难以处理局面了…… 在邵恒的建议下,韩澈决定化验DNA样本。 金属针头刺入韩澈的皮肤的那一刹那,邵恒总觉得,韩澈紧蹙的眉间带了那么一点祭奠的味道,有些东西,是再难回去了。 等待结果的那七天,整整一个星期,韩澈都没有出现在医院。他现在的心情,恐怕连他自己都难以描摹的出来。 究竟希望结果是怎样的?一直以来,和聂真真的这层血亲关系,是梗在他喉头的一根刺。如今,他费了好半天的劲,这根刺就要被拔除,却突然被告知,这只是他的一种幻觉,这根刺压根不存在。 ——他觉得可笑,在他为之付出过惨痛的代价之后,竟然会得出这样意外的惊喜?! 那么,谁来还他的孩子?谁又来告诉他,他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障碍,一次次的逼迫伤害心爱的女人,这种罪恶,该算在谁的头上?! “孩子……” 他站在天墨集团77层总裁办公室的玻璃窗前俯瞰大地,心底里弥漫着无边的黑暗,灯海中那些斑斓的色彩无法进入他心底的一角。 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身体好一点了吗?不发烧的话,精神就应该好一点了。聂绵卿一直陪在她身边,肯定会把她照顾的很好,并不需要他费心。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守在她身边,尽管给她倒杯水都会显得笨手笨脚。而现在,他却惧怕见到她,害怕看到她憎恶的眼神。 强烈遏制住要奔向她的冲动,他又在办公室里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韩澈就去了医院。今天,是报告出来的日子。邵恒说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他却有点等不及了。 到了医院,时间还有点早,邵恒还没来,韩澈看看表,还不到七点,确实是他自己太心急了。 脚步不知不觉就往病房里走,很多天没来,邵恒也没有特别的报告,韩澈也觉得大概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隔着病房特殊的拉合门,从玻璃窗户口里看向里面。里面很安静,她好像还没有醒来。这让他壮了壮胆子,轻轻拉开门,就走了进去。 病房的空气里弥散着消毒水和鲜花混合的独特气味,韩澈才一进去就忍不住皱了眉,不知道他的真真,是怎么忍受这种怪气味的。 她睡着的样子,恬静安详,并看不出她小小的年纪已经受了那样多的苦难。她在梦里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看起来很高兴。 她高兴的时候,嘴角那一点梨涡就会现出淡淡的影子。她还真是和邵婷长得一模一样,一点韩溯的影子都没有! 这句话,他们以前也曾说过,说的时候,带着对她父母的某种怀念,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意思。可如今想来,这句话倒像是暗藏玄机似的,只是他参详的实在太晚了。 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韩澈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唇已经贴在她的嘴角。 记得第一次,他吻她,就是在这个位置。 也许是唇边那一抹温热的触感,聂真真悠悠然睁开了双眼,正对上韩澈低垂的睫毛。她正在病中,身上并没有什么力气。 也知道体能上的反抗,对于韩澈,无异于以卵击石。她于是微微张开唇瓣,有点带着迎合他的意思。 韩澈感受到身下人的变化,睁开了眼,惊喜一闪而过。唇上传来剧痛,铁锈味迅速在口中弥漫开来。 他吃痛的松开她,嘴角被她咬破,殷红的血珠聚在嘴角,他也没有伸手去擦,难得的颓败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滚!滚出去!叫你……滚!” 聂真真颤抖着支起半个身子,忿恨的目光毫无遮掩,深达眼底,**裸的射向韩澈。韩澈从来没惧怕过什么,却居然在她凌厉的目光中心虚的躲开了。 “好,我走,你别生气,我马上走。” 出了病房的门,邵恒已经来了,抱着双臂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韩澈。 韩澈边往他的办公室走,边说:“说吧,结果是什么样的。”他用手指按着两侧的太阳穴,知道今天结果要出来,昨晚上自然没什么睡意,现在太阳穴处突突直跳的厉害。 邵恒领着韩澈进了办公室,给他泡了杯咖啡醒醒脑子。 “结果还要等一等,马上传真过来,您自己看吧。不过,很多天没见到您,我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知道您今天要来,想当着您的面好好跟您谈一谈——您太太的病情。” 韩澈捧着咖啡的手顿了顿,疑惑的抬起头看向邵恒。 “病情,有什么反复吗?她一直就这样,只是说有些虚弱,要好好调养,有什么问题?” 邵恒在书架上翻找了一番,将标有聂真真病历号的一沓子病历摊在韩澈面前,挑选其中的几张出来,特意让韩澈过目。 韩澈虽然不十分看的懂,但那些明显异于正常值的报告,还是看的明白的。一夜未眠的脸,青色更深。 “说重点吧?别跟我打哑谜。” “OK。我只能说,您太太的病,如果维持的好其实的确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从她目前的情况来看,有恶化的迹象,从长远考虑,您最好,给她准备好匹配的肾源。” 邵恒的话直接有力度,一点也不会婉转迂回。 韩澈手里的咖啡杯顿时失去重力,自他并不顺滑的掌心脱落,在老旧的木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破碎声。 “什么意思?肾源?”因为邵恒话里包含的意思,韩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像个多年唱功了得歌手,突然破了音。 “对,这是最根本,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混蛋!你以前怎么不这么说?不是说没事吗?不是说只要好好调养,不劳累的话,就没有问题吗?你现在跟我说要换肾?!我老婆有事,我拿你陪葬!” 隔着宽大的办公桌,桌子上的书籍、病历,在韩澈的急速靠近中被粗暴的扫在了地上,跌落在咖啡渍里的那些,顿时面目全非。 韩澈死死的揪住邵恒的衣领,惶恐、不安,以一种愤怒的姿态宣泄而出。 “韩总,您冷静点儿,这样解决不了问题!”邵恒被韩澈欺身压过来,整个人往后半仰,如果不是有身后的椅子挡着,他恐怕已经向后摔倒了。 “你们这些医生!都他妈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在韩澈的喧嚣声中,一旁的传真机“滴滴”的发出警报声,提示接收文件。邵恒耸耸肩,指指被韩澈揪住的衣领。 韩澈大力将他往前一松,邵恒脚步不稳,往后退了几步,这次连椅子也没能挡住他,连人带椅子一齐摔在了地上。 韩澈自顾自的走到传真机边接收文件。 报告太繁琐,那些复杂的化验值,韩澈看都懒的看一眼,直接越过,翻到最后一页的结果。 ——不成立。 三个无比熟悉的字,从韩澈深邃的眼帘划过,在他的眼底画出四分五裂的伤痕。真的,是这样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三年前他用这样的方式,逼迫韩振天交出股权,更是逼她伤心的离开。三年后,那样一分伪造的报告竟然成了真的?!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现在,他将她伤成这样,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倒在一推纸片里,两腿发软,挪动一步的力气都已失却。 第188章:等不到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怎么了?又闭关呢?”梁骏驰一贯戏谑的声音在“一千零一夜”贵宾房深处响起,一手搭上门把,里面沈蔓青推门走了出来。 看见大大咧咧的他,将手指贴在唇上,又回头往里面看了看,将门带上。 “你小点声,喝了一夜酒,好容易睡着了,你等会儿再进去,现在别去吵他!” 梁骏驰唇边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心中暗骂:真他妈人比人,气死人,这年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什么好女人都叫韩澈这混球一人占了,别人一个捞不着,他还就一个也不知道珍惜! 沈蔓青带着梁骏驰在隔壁房间坐下,看他神情不对劲,就带了点讨好的意思,亲自给他调酒。 梁骏驰对她的那层意思,韩澈跟她提过,在这之前她自己也是有些察觉的。本来以为他只是少年公子哥“锄强扶弱”一时的新鲜,但这些年下来,也切实体会到了这个顶着“花花公子”恶名的梁家二世祖,对自己是真的动了感情的。 他对她,就像她对韩澈。她虽然不能回应,却是深知他的感受。 “喝吧!”沈蔓青将调好的酒递到梁骏驰手上,梁骏驰像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两眼直直的看着她,也没有伸手去接。 沈蔓青突然觉得他这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很让人揪心,明知道自己的举动不太合适,她还是拉起了他的手,将杯子塞进他手里。 梁骏驰趁势将她的手握住,沈蔓青挣了挣,没挣开,有些急了,脸也有些红。她低低的含他的名字:“骏驰……” “蔓青,我要走了。” 两人挣扎纠缠的动作突然停止,梁骏驰猛的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将沈蔓青牢牢的抱在怀里。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最亲密的距离。 沈蔓青没有挣扎,脑子里还在思忖他那句话里的意思。 “你……要去哪儿?” “学术界里组织的古墓考古活动,我……是A大领队。”沈蔓青身上是“一千零一夜”一样的味道,时间久了,这种味道就更浓,但梁骏驰一点也不厌恶,尽管他知道这是种恶俗的气息。 有一种人,出淤泥而不染,古文虽然矫情,但诚不欺我。梁骏驰心里,沈蔓青就是这样的人。 “会去很久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要根据发掘情况来看,但短时间内想要回来,是不可能的。” 他要离去的消息,突然在她心底生出一种不舍的情绪。 除了他出国留学的那几年,她认识他十六年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要长途远行,而且归期不定。 梁骏驰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松开她,笑笑说:“我们认识十六年了,杨过都等到小龙女了,我看来是等不到你了,你就当我去疗伤了吧……回来,我就痊愈了。” “你别这么说,骏驰……我,对不起。” 冰凉的吻,落在沈蔓青的眉间,以一种郑重的姿态,行一个告别的礼,为的不知道是这一次的远行,还是他十六年彼此心照不宣、最终无果的暗恋。 “我是真的、真的,爱过你。” “哈……真丢脸,说这么肉麻的话,咦!果然不太适合我啊!”梁骏驰迅速拿起桌上她调好的酒,放在鼻尖闻了闻。 “这是你第一次为我单独调的酒,总算是没再沾韩澈那混球的光了。” 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清冽的酒从嘴角沿着他白皙的肌肤往下滑落,他对着沈蔓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耀眼的让沈蔓青顿时两眼溢满了灼热的液体。 “韩澈那小子,这次闹了大乌龙了,活该,该他受罪!让他继续搁那痛苦吧,哥们要去享受‘策马啸西风’的快意人生了! 蔓青……帮我跟他说,保重,还有我祝福他。” 沈蔓青看他站起身往外走,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什么样的话比较合适。一张嘴到:“你不亲自跟他说吗?你们,就跟亲兄弟一样。” 梁骏驰浓眉一挑,豁达的流光在眉宇间浮现,笑笑:“不了,这两天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去的时间很久,环境和条件也比较艰苦,不准备好了,怕到时候难交代。 还有,我可没他这么傻的亲兄弟,连自个老婆是不是侄女都能闹错,真笨!” 可是,还真是有福气!眼角有些湿,不敢回头看沈蔓青,摇摇手,拉门出去了。 沈蔓青在他走了之后,一个人呆坐了很久,想她、想韩澈、想梁骏驰,这些年,匆匆而过,居然已经十六年? 天晚了,她也没有开灯,还是前头的酒保来敲门,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到前面去处理了些事,想着韩澈睡了一下午,应该也是醒了。于是折到他房中去看看。 门一推开,韩澈已经醒了,正靠在窗前。 身上换了浴袍,头发也是湿的,看来是洗过澡了。但他手里依旧握着酒瓶,就连杯子都没用,就着瓶口就那么一口一口喝着。 这样已经过了很多天,沈蔓青理解他心情不好,但此刻却也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 快步走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瓶,韩澈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突然,竟然就叫她夺走了。 “嘁……还给我。”他语气平淡,没有抑扬顿挫。 沈蔓青也不说给,也不说不给,拿起酒瓶就往自己嘴里塞。她是在欢场混迹多年的,酒量自然不在话下,可这么烈的酒,以她这种方式喝,还是很容易醉酒伤身的。 “你干什么?”韩澈见状才了悟似的冲上前夺过她手中的酒瓶。 一瓶酒已被她灌下去一大半,酒气在两人间萦绕。沈蔓青妆容精细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狰狞的气势,独独仰望着韩澈的姿势依旧落寞而倔强。 “你喝啊,你不是想要喝吗?我陪你喝,今天韩哥要喝多少,我沈蔓青奉陪到底!” 隔着一臂的距离,韩澈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后的了然。胸廓急遽起伏,压抑著心中剧烈的涌动,一直凝视着眼前满身倔强的女人。 她也丝毫不躲闪的回望着他,他在她的目光中颓然的败下阵来,缓缓侧过头,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 “蔓青,你不必这样,我没事的……”我能有什么事?就算我再怎么糟践自己,还是活的好好的,可是,真真,却被我伤成这样。 韩澈颀长的身子顺着玻璃墙壁一路下滑,声音越来越小。 看出韩澈已经动摇,沈蔓青趁机将酒瓶一脚踢得远远的。残余的液体撒了一地,她也没空去顾及。 “韩澈,你想要怎么做,我会一直支持你的,真真告诉过我……”沈蔓青抬起手想要将韩澈抱在怀里,可抬起的手在空中举了半天,最终还是落在身侧。 韩澈摇摇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 “我原来可以的,我原来可以好好爱她的,我明明想过要把最好的都给她,怎么就成了这样?” 简单的话语,千斤鼎一样堵在韩澈喉头,那些沉痛的甜蜜,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沈蔓青纵有千言万语,也都安慰不了这样的韩澈。伤害总是真实存在的,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而抹杀。 她却突然从韩澈的话里,想起了一件事。 双手猛地盖住韩澈的膝盖,扫开他挡在眼前的手,选择忽略他眼里的湿意,急问到:“韩澈,我问你个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邵婷’的人?” “邵婷?”韩澈仓促的擦了擦眼角,疑惑的点点头。“当然认识,怎么了?她是真真的母亲!” 沈蔓青嗤笑一声,也歪在了地上。 “韩澈,你喜欢过她吗?” 第189章:猝然离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生活还是在继续,即使它已经满目疮痍让你不忍心再睁眼面对。 当聂真真再次睁开眼,和煦的阳光洒满窗棂,年轻的母亲正在给自己调制早餐喝的饮料。 聂绵卿看她醒了,将床栏一拉,餐桌也替她支好了,清淡的饮食,控制了盐量、蛋白量,清汤寡水一样。 她将勺子递到女儿手里:“快吃吧,吃好了,去看看爷爷,你这一病,病了好几天,爷爷总念道着,我是说你功课忙,身体又有些不舒服,是我拦着没让你去看他,今天要是再不去,我也瞒不住多久。” 聂真真乖巧的点点头,这一次病的太过凶险。之前对于她的病情,家里人一直也都没有什么隐瞒,不过这一次,聂真真问起的时候,总觉得聂绵卿有些躲躲闪闪、遮遮掩掩的。 她在卫校念了两年多的书,这两天的饮食变得这么厉害,一看就是严格根据医嘱来的低盐、低蛋白饮食,她还不会傻到以为这是个巧合。 不过,聂绵卿不说,她也不想问。问了,恐怕也只有让母亲更难过。她刚才都没有察觉,她和自己说话时,嗓子眼不自觉的哽咽了一声。 为了不使聂绵卿担心,聂真真强撑着将准备好的饭菜吃了大半。 吃完饭,换去身上的病号服,转身就随着聂绵卿到了韩振天所在的病房。韩振天依旧很虚弱,但呼吸已经畅顺,他们来的时候,医生正在给他脱去呼吸机。凶险的时候,总算是过去了。 看到聂真真来,韩振天精神立即好了很多,才刚脱去呼吸机,没说两句话,脸就挣的通红。 急的聂真真转身就要走,韩振天看她真生气了,才忙住了嘴,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 “爷爷,我想跟你说件事,我想亲口跟韩澈说,等你身体好了,我就亲口跟他说。关于我要走这件事,我会跟他商量的,被抓回来这种事,我真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韩振天很是疑惑,他觉得聂真真的这种行为太过冒险,他明明就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君老大,只要这个人出马,就可以安排带她走的远远的。她却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一条路?韩澈能同意吗? “爷爷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那个叫君老大的人,我也会去拜托,只是这一次,我想要开诚布公的同韩澈谈一谈。” 聂真真是倔强的,年纪虽小,却一向很有主意,这是她从小的生长环境所造就的。长大成人后的种种经历,更是磨练了她这种独立的性格。 可偏偏不凑巧,这番话,正被推门而入的韩澈一字不漏的听的清清楚楚。 韩澈从门边跨入,漂亮的瞳孔在半眯的眼帘里缩了缩,闪过一刹那惊异,然后瞬间黯然。再看向二人时,目光已是冷冽凝重。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我不能听吗?我一进来,你们就停了。”他在聂真真身边坐下,长臂很自然的抬起揽住她的肩头,嘴角勾起,含着森严的洞察,身子斜斜的靠在她身上,长腿抵在地面上,暗影都彰显着不可一世的气魄。 聂真真不想在韩振天面前同他有争执,韩澈可以不在乎父亲的身体,她却不能惹得老人家的病情再度加重。 没有人知道,韩澈此刻看着韩振天,心里有多恨! ——所有的一切,皆是韩振天开始。 从他和韩溯争夺邵婷开始,就注定他的罪孽无法偿还。到了今天,他还送给韩澈一分大礼,聂真真竟然并不是韩家的骨血! 他到底是造的什么孽,那一场噩梦,十六年了,都没能终止,一直绵延到十六年后的今天! 这种转嫁的方式,委实不怎么理智,也不甚光明磊落,可却是韩澈唯一能分割的支撑点。如果连这一点都失去了,他怕他当即就会崩溃。 “爷爷,我还要回去复习,今天我就先走了。”聂真真不想在这里同他耗下去,挣了挣,就要从椅子上起来。 韩澈不懂声色,却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抓住了她的手腕。 聂真真倒没什么,像是料到他会这么做,头也没回,沉声说到:“叔叔,请你松手,我要回去了。” “我不是你叔叔!你以后也不要这么叫我。”韩澈艰难的吐出这句话,眼睛却直直的看着床上的韩振天。 果然韩振天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指着韩澈涨红了老脸。怒到:“逆子!畜生!” 韩澈偏头一笑,姿态极为优雅。尤其那刘海扫过的瞬间,很是迷人。 “畜生?我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让你这么辱骂我?我说了,我不是她叔叔!你听不懂吗?畜生?我担不起这么响当当的名头!” “你……你……韩澈,你快放开她!看在你死去大哥的份上……”韩振天没说两句就抖如筛糠似的窝成了一团,剧烈的咳嗽使他的话语无法继续。 韩澈嗤笑一声,猛的站起身,拉住欲离开的聂真真。 “你要走?你竟然又想要走?我说了,我不是你叔叔,这样你还是要走?你当真心里一点也不留念我?还是,你已经完完全全爱上那个贺明宸?” 他身上的森然之气向着聂真真扑面而来,完完全全轰轰烈烈。 “是……” “我不准!” 韩澈猛的将她拉至怀中,粗暴的吻住她,长臂禁锢住她的双手,密合的双唇饥渴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不能走,我不同意你走!” 快感直袭大脑,忘了身在何处,也忘了想要弥补她,好好待她、恳求她原谅的初衷,喘息中泄露了太多的期待,急不可耐的想要将她嵌入体内。 ——不能忍受她离开,不能忍受,再一次见不到她! “畜生!你放开她!” 聂真真各种手段都用上了,也没能从他怀里挣脱一丝一毫,他的怀抱紧箍咒一般,越挣扎,他越是环的更紧。 耳边韩振天的怒吼不能动摇韩澈此刻的决心,反而使他眼中的两簇火焰燃烧的愈加旺盛。 “咳咳……咳咳咳……噗……韩澈……你松、松……” 韩振天的呼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液体爆破的声音,浓郁的血腥味须臾蔓延。 “爷爷!” 聂真真终于得以从韩澈怀里挣脱,扑倒在韩振天床前。此刻的老人,脸色惨白如纸,唇边、下颌、胸前都遍布着鲜血,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 “孩……子,孩子,爷爷……没……没用……” “不不,爷爷,你别说话,你别说话……医生!医生!”聂真真手忙脚乱的替他擦着那些源源不断涌动出来的血,朝着门口大声的呼救。 韩澈早已惊呆,没想到会亲眼目睹父亲残败的这一刻。 医生进来的时候,他默然的被人群挤到一边,也许是人群的冲撞力太大,他一下子被冲到门边。 看着护士将聂真真拉离床边,白色的床帘被拉上,里面各种抢救仪器的声音此起彼伏。 “肾上腺素1mg,阿托品0.5mg,静脉注射,立即执行…… 除颤仪,200j,第一次……准备!” 里面闹哄哄的一片,像一场华丽的皮影戏。韩澈渐渐的听不见任何声音,有一种预感,恐惧的折磨着他的内心。 “滴……”尖锐的一声,长长的拉开,却是画上了一场生命的终止符。 “病人自主呼吸停止、大动脉搏动未恢复,抢救持续时间47分56秒,心电图显示一直线,宣布……临床死亡。” 临床死亡! 耳边是聂真真哭着倒地的声音,韩澈将她接住抱在怀里。 ——真真,我只有你了。那个我恨了十六年的人,现在也不在了…… 第190章:她是我太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老人的遗像,还是几年前照的。照片上的那个样子,很有几分精神矍铄的劲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生生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 夜已经深了,忙碌了一天,此刻灵堂前冷冷清清的一片,韩澈出去送那些前来吊唁的客人了,聂绵卿也在处理剩下的一些琐碎的杂事。 空旷的灵堂上就只有聂真真一个人跪在蒲团上。 贺明宸什么时候进来的,聂真真没有注意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贺明宸已经跪在她身后,紧紧的、紧紧的,久久的、久久的,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我总是晚了一步。” 聂真真摇摇头,干涩的眼睛有些疼,她眨眨眼,不想再哭了。她现在就连水分的摄入都是需要控制的,哭多了,想要补回来,对身体都可能是种致命的伤害。 “是我没用,一离开你,就变得很没用,以为自己很有主意。现在想想,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才是最简单快乐的。” 贺明宸清澈的眼中闪过乍喜的光芒,捧起聂真真的脸,带着点征询的意思:“那我们走吧,好不好?像三年前一样,我们走吧,好不好?我现在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聂真真没有答话,只静静地看着他。贺明宸在她宁静的目光中黯淡了眼里的神采:他还没有她一个孩子清醒,还在这里说着这样不着边际的话。 他们都知道:不一样了,从他们回来的那一天起,就不一样了。 那时他们以为,等待他们的将是崭新的未来,后来的桩桩件件陆陆续续发生。直到今天,他们才幡然醒悟——他们不过是跌入了韩澈的另一个圈套。 他用风平浪静的假象,换来他们的放松警惕,用亲情牵绊住他们,现在已是泥足深陷,无法抽身。 谁能想象,此刻冷冷清清的灵堂,就在数个小时前,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相信明天的报纸就会刊登出关于聂真真身世的惊天新闻…… 一整天,聂真真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韩澈身边,向各位前来吊唁的宾客俯首磕头。 这是聂真真入住韩家以来,第一次和韩澈一起出现在公众面前。韩氏前总裁韩振天离世,在A市当然不是件小事。 灵堂虽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可还是前来了许多记者。记者的素质总有些参差不齐,鱼龙混杂中,总难免有那些为了争夺眼球拼命挖取新闻素材的低劣人氏。 好事者,自然就将眼光投向了聂真真。 尽管众人都对聂真真的身份很是好奇,来宾们对于聂真真的身份都是有些了解的,但在这种场合,大家还是选择了沉默。 当有个记者尖锐的问到:“韩总,请问您身边的这位小姐如何称呼?我看她站在您身边,莫非也是韩家的直系亲属?” 问题一落,偌大的灵堂,顷刻寂静无声。 韩澈眼神纠结的那一瞬间,众人各怀心思,都有些期盼他的回答。但大概谁也不会料到他的回答,竟然会是那样的。 他侧过身专注的凝望着跪在地上的聂真真,忽而抬手敲响自己胸口不规则的心跳,喟叹的发出一声浓重的叹息,嗜血的魄力扫向问话的记者,短的让人以为是个错觉。而后,他的唇边荡出一抹柔和的弧度,在空气中化开来。 他说:“聂真真,我太太,我们在四年前就已经注册结婚了。” 他的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瞬间盖过了韩振天离世的风头,成为了各家媒体争相追逐报道的焦点。 面对众媒体更多的疑问,韩澈却不愿再开口多说一个字。 ……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是决计不可能了。”聂真真软软的靠在贺明宸的胸膛,不是她想要卑鄙的贪恋他的温度,实在是太疲惫了。 “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在乎……”聂真真从他怀里坐起来,身上没什么力气,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才好歹支撑住了。 “我一直都知道,不论我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这个世上,就只有贺明宸还会像以前一样爱我。 不在乎我是个被人包养过的女人,不在乎我爱过自己的叔叔,不在乎我流过产,不在乎我除了生病一无是处…… 三年前,我可以跟你走,因为我想借着你逃离痛苦。可是,现在我不可以。因为……我……不舍得你看着你因为我承受这么多。 我也想给你最好的,就像你想为我做的一样,你知道吗?你连我碰一下冷水都心疼,又怎么会不理解我? 我不想看到你被人指指点点,不想你因为我和家里决裂,贺家……需要你。” 一气说完,聂真真已经哭倒在贺明宸怀里,说好了不哭的,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为她好不容易欣欣向荣却即将夭折的爱情。 “你走吧?好吗?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聂真真用尽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 贺明宸却没有让她得逞,她只是在他怀里喘的更厉害了。 “不,我不走,这种时候,我要是走了,还能算是个男人吗?” 韩澈幽暗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两人,有点荒凉的境界里,他薄凉的声音响起。 “真是感人。”他夸张的举起手指在两处眼角压了压,好像真的被刚才的那一幕感动到了。 一回头却换上了狠戾的嗜血眸光,一口白牙森然微露:“她叫你走,你没听见吗?” “韩澈,你放过她吧,好歹你们也曾相爱过,这样折磨她,不是什么君子所为!是个男人,就不要这么折磨一个女人!”贺明宸生性温和,说出这样一番话,已是突破他的极限。 不过,韩澈显然并不买账。他话里那句“曾经相爱”,深深刺激着他。什么叫做“曾经相爱”?这小子是在向他炫耀吗?炫耀聂真真现在爱的人是他? “哈……” 芬迪软底鞋挎着大步带过一阵劲风急速扫向贺明宸,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上,贺明宸清瘦的身子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去很远。 “韩澈,你住手!”聂真真无力的想要阻止,却只能匍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韩澈逼近角落里的贺明宸。 “不是曾经,是永远!听好了,这个期限是我给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对我们夫妻俩的事指手画脚?你再来缠着我老婆,我告你上法庭!你老子还没出来,你孝心可嘉的话,我也不介意送你进去陪他!” 韩澈犹不解恨,一记直拳狠狠落在他的小腹,打得贺明宸直趴在地上,五脏都在翻腾。 “啧啧……看看,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简直不堪一击!” 韩澈恨透了聂真真眼底那一抹深沉的疼惜,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会为别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 “起来,我们回家。”韩澈走向聂真真,轻松将她抱起,对于贺明宸选择了视而不见。 强占是种卑劣行径,虽然这种事,韩澈没少做过,但是这种认知却是在遇见聂真真之后才有的。 不过,他现在对于这句话又有了深层的认识。 ——爱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才会直接反映在对于她的身体无时不刻的渴求上? 明知道她不愿意,也知道,自己是在用“强”,可还是忍不住再一次做了。 她被他压在身下,他的脸颊在她颈间磨蹭,四目交汇,她的仇怨跌入他幽深的黑眸,韩澈自欺欺人的选择忽视,透露着露骨的**,咬住她高凸的锁骨,滚烫的气息在她的锁骨窝里辗转:“真真,我爱你。” 第191章:我失去他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灵堂上韩澈惊世骇俗的话语,理所当然的引来了媒体的疯狂关注,聂真真一下子被抬到了人前,成为A市一时无二的关注焦点。 正当外面关于她和韩澈的消息吵得沸沸扬扬,韩家的气氛却降至了冰点。只要韩澈一出现,家里顿时便会噤若寒蝉。 聂真真开始的时候是不跟韩澈说话,后来干脆就渐渐的连话也不怎么说了。 学校她还是照常去,韩澈吃了三年前禁锢她的那一堑,现在行事虽然依旧独断,却轻易不肯再拂逆她。 不过她的这种行为在聂真真看来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似的自欺欺人,说什么不干涉她的自由,出门司机、保镖却一个也不少。就连上课,前后门都站着两个黑衣保镖。 关于她的传闻在A大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了,同学们私下里议论纷纷,却独独不敢当着她的面表露什么。 都是度了十几年书的学子,不至于眼皮子浅到以为那些穿黑衣带墨镜的保镖都是吃素的。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拨开韩澈强大的维护来和聂真真说上话来的人,除了梁初雪再不做第二人选了。 “咳咳……两位哥哥,赏脸一起吃顿饭呗?” 在梁初雪对着黑衣保镖做出第7次邀请完败之后,终于泄气的倒在阶梯教室的课桌上。聂真真也不理会她,继续演算着手里的公式。 “别看了,我正发愁呢!大小姐!您本着答疑解惑的好心肠,就不能跟我好好念叨念叨吗?” 聂真真白她一眼,摊了摊手:“你想知道什么?” “这个,你真不着急吗?” 梁初雪将书包里报纸往聂真真面前一摊,聂真真看也没看推开说:“左右不过是那些事儿,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难道还要同他们一样大惊小怪?” 因为前后门口都站着保镖的关系,这座偌大的自习室里就只有聂真真和梁初雪两个人,梁初雪也不是为了陪她看书的,此刻声音拔得有些高,惹得门口的保镖往里看了看。 “不是,我说你最近是不是为了怕闹心都不怎么看报纸?你和韩澈那点子破事,我都不爱提了。我是说这个,你看了吗?” 梁初雪压低了声音,将报纸翻开,翻到A-4版。聂真真看她神情郑重,虽然并不怎么关心,还是勉强放下了书本,拿起了报纸。 满满一页篇幅,都在说着一件事。巨幅刊登着贺明宸和江凌菲的照片儿,照片上的贺明宸儒雅俊逸,站在那里都使得周遭所有人事黯淡的几分色彩。 江凌菲自然是漂亮的,家世也是显赫当然。可是,聂真真还是觉得心痛,替贺明宸觉得心痛。 这么好的贺明宸,值得这世上最好的女人。她是真的打算要陪着他一起的,但如今和韩澈纠缠至此,她已经不能再保有这样坚定地决心。 如果,他能换个更好的对象,她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过?就算不是比江凌菲更好的对象,是个他喜欢的女孩也行。 可偏偏,老天对他这么不公平。一段交换的婚姻,牵扯着和兄长争夺未婚妻的丑闻一起,将贺明宸温润儒雅的形象顷刻间毁于一旦。 大颗的泪珠砸在铅印的纸张上,瞬间渗透纸面。 “真真,你别哭啊!我是想让你想办法的,要是让明宸知道我把你惹哭了,还不心疼死?”梁初雪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手帕,替她擦着眼泪。 聂真真猛的抬起头,眼泪还噙在眼眶里。 “小雪,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有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说着就将课桌上的书本一股脑往书包里一塞,拉链拉的过急,恰在半道上,怎么也拉不上了。 她心里着急,也耐不下性子来好好整理,抱着敞着口的书包就往外跑。 “我要见韩澈,现在,我要见韩澈。” 聂真真将书包往黑衣保镖手里一塞,人已经径直往校门口的车上走去。梁初雪哪里放心她这样一个人走,好歹是跟在后面追上了她。 黑衣保镖手脚倒是很快的,立即电话通知了小四。小四在二十分钟后就出现在了校门口。 “太太,总裁他现在不在A市,有一个项目……现在在F市。” “那就去F市。” 梁初雪很少见到聂真真如此强势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傻眼。这样的聂真真倒是有些异常的光彩,她随意看了看小四。 意外的发现,小四看她的样子……是她多心吗?不过那一刹那,小四看她的样子,真的很像是纵容和疼惜。 这个想法让她的心口小小的有些酸胀,所以当小四将聂真真的意思告诉韩澈,并获得了韩澈的同意时,她也执意的要一同去往F市。 小四的动作很快,办事也很得力,去往A市的专机很快准备好。为了保障聂真真的安全,当然也有不让她中途逃跑的意思,小四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应韩澈的吩咐,陪同她去了F市。 而此时正在F市开会的韩澈,接到小四的电话,整个心思就再也无法投入在会议上了。 管它什么企划,管它什么未来的发展前景,都抵不上现在正往他这里奔来的真真重要——她已经有28天没有开口和自己说过话了! 他的脑中残存着理智告诉她,她并不是因为想念他而来的。但是,他不计较这些,只要还能和她靠近,无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因为什么,都不重要,真的,他不在乎。 草草结束了会议,韩澈第一个从会场退了出来,连对方晚上的盛情邀请也来不及亲自推却。 他想要奔到她面前,在她下飞机的第一刻,就能让她看见他…… 远远的看着她从飞机上下来,长发在身后被风拉向不同的方向,因为近来愈发消瘦,看上去,身形更显高挑了几分。 韩澈尽量想让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保持微笑,却看见她紧绷着一张脸朝着自己走来。 “真……” “啪!”带着犀利的目光,聂真真直直走到他面前,二话没说,扬起纤长的手臂,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小四、梁初雪都被她的举动惊住了,梁初雪不放心,怕韩澈一发起疯来,会把聂真真怎么样,忙着上前要拉过聂真真。 小四拦住她,摇摇头:“总裁其实比任何人都舍不得伤她。” 那个时候,梁初雪还不懂得小四这话里的意思。很多年之后,她才慢慢理解了这话里饱含了多少悲怆和无奈。 韩澈被她打得措手不及,偏过脸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落寞深藏在眼底,他也觉得自己活该,好好的爱一个人,却也能弄成这样? “你满意了?贺明宸就要娶江凌菲了,你现在满意了!我失去他了,我永远失去他了!” “呵……”韩澈轻笑一声,笑声淹没在机场四起的大风里,滚落在纷飞的尘埃里,只有他自己听的见。 原来是这样,她千里迢迢,如此郑重的说要来见他,要马上见到他,就是因为贺明宸要娶别的女人了?! 这个不是他逼的!韩澈在想,如果他这么告诉她的话,她会信吗?他立即在心底否定了这一点,他在她面前早已是劣迹斑斑,一切巧合的……就连他自己都不信,何况她? “韩澈,帮帮他,不要让他娶江凌菲!我求求你,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也无所谓,你帮帮他吧?啊?不要让他娶江凌菲!” 她柔软的膝盖重重的磕在水泥地上,高傲的脊背向他弯下了,带着一点卑躬屈膝的味道。 她求他,说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因为另一个男人…… 第192章:靠近一微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想要做的事,没人能够阻止,同样,他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够逼迫。而这种规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不觉的被那个人打破的? 就像此刻,明知是威胁,他也只能妥协。 他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看着她殷切期盼的脸,问她:“你不后悔吗?你要知道,答应了我,你也一样失去他了!” “……”她的哭声刹那间停止,堵在嗓子眼,小兽一般呜鸣,像极了那一刻机场上低低吹过的风声。 看到她点头,韩澈只觉得黑压压的天空朝着自己砸下来,他那么宽阔的背,也无法扛得住。那些璀璨的星光,看在他眼里,成了那一年,她为另一个男人流下来的泪。 “好,我答应你。” …… 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当媒体正式公布的时候,关于贺氏总裁无辜被关押受审、现已释放的新闻已传遍街头巷尾。 人们在茶余饭后,议论着这是否又是一场势力争斗后的结果。没有人真正在意事情的真相,事实上,真相只掌握在极少数人手里,展现给人们的已是粉饰过的奢华浮世。 再大的伤口,也会在时间的长河里愈合,无论过去多少时间,总有生出新皮肉的那一天,韩澈是这么认为的,一直、一直…… 这段时间,聂真真总是去医院接受各项检查,名义上是复查,实际上是为她做了肾源配对前的准备。 他瞒了她很多事,有关她的病情,以及真正的身世。 她的病情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换肾是唯一的解决方法。韩澈也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并且以天墨集团的名义建立了此项疾病的专门慈善项目。 韩家的慈善事业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而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活动,不过是为了替他的妻子找到合适的肾源,聂真真当时并不知道。 用沈蔓青后来的说,那时的她,鬼迷了心窍一般,真正将视线完全从韩澈身上移开了。聂真真也没有想到,回忆里的自己,竟然真的有过那么一段残忍对待韩澈的时光。 而关于她的身世,韩澈一直在寻找一个好的时机,他把这当做两人从新开始的契机,想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向她说出来,仿佛明白,此生恐怕也只有这么一个机会了。 所以,他不骄不躁,心淡如水的都有些不像原来的自己。 为了让聂真真心情开阔,韩澈难得让韩家多了两位常客,一位是梁初雪,另一位就是沈蔓青。 这两个人身世、出生都相差的太远,但聂真真却都和她们很谈得来。梁初雪还好说,毕竟青春年少、单纯善良,但聂真真和沈蔓青关系如此之好,有些出乎韩澈的意外。 当他晚归的时候,看见聂真真和沈蔓青并肩躺在一起,会忍不住想,这么单纯无辜的真真,这么就被他撞上了? 命运待他,如此不薄。 从贺明宸和江凌菲解除婚约的消息传遍之后,聂真真很长时间都没有了贺明宸的消息。只是从梁初雪那里听说,他好像正在准备去美国,要将他远在美国的哥哥贺明轩换回来。 这无疑是一场自我流放——A市,贺明宸待不下去了。 “我想见他,小雪,我想见见他。” 梁初雪从她惊痛不舍的眼中,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我原来以为,你喜欢的是韩澈,即使韩澈再怎么伤害你,你喜欢的还是韩澈,但是……真真,其实,你是喜欢明宸的,对不对?” 聂真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点头。怎么能不喜欢? 如果,现在她还要否定,那么贺明宸当初义无反顾的带她离开,三年里为了她所做的那一切,又都算的了什么? 有一种爱,轰轰烈烈,直白喧嚣,霸道张狂,一如曾经,她和韩澈。 有一种爱,不声不响,仰其鼻息,甚至有些卑微,却同样入骨入髓,待要分别,却发现分隔需抽筋剜肉,痛不欲生! “好,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你们见上一面。”梁初雪握紧聂真真的手,觉得自己的力量实在很弱小,只是一个见面的要求,却让聂真真露出了那样感激涕零的表情。 贺明宸离开的那一天,天空意外的讽刺,乌云罩顶,大有顷刻间沧海倾盆之势。聂真真是和沈蔓青一起出的门。 这件事,聂真真和梁初雪商量过,最好是由沈蔓青出面,不管怎么说,沈蔓青是韩澈的人,韩澈对她始终比对梁初雪放心。 梁初雪起初不肯,怕沈蔓青若是不同意,反而会向韩澈透露了风声,见面的机会就更加渺茫了。 但聂真真坚持沈蔓青不是这样的人,欢场女子有情有义的不在少数,就像聂绵卿,就像沈蔓青。 果然,沈蔓青一听说这件事,就立即表示会全力配合。 贺明宸是中午的飞机,沈蔓青一大早就来了韩家,陪着聂真真母女一起吃了饭,吃完饭的时候,韩澈才从楼上下来,沈蔓青就提出说要出去逛逛,正要进入盛夏,聂真真今年还没有添置当季的衣裙。 韩澈也不疑有他,很痛快的就同意了。 聂绵卿在厨房里炖着汤,告诉他们中午一定回来吃饭,别在餐厅里吃,餐厅里的作料、各种添加剂对真真的身体不好。 韩澈觉得这一点叮嘱的很有必要,不放心,又对沈蔓青再三叮咛:“你细心,不比她小孩子脾气,到了时间,记得劝她回来,不能放她在外面乱吃东西。” 雨天里水汽弥漫,在早晨,透出一两丝凉意。韩澈吩咐陈嫂给聂真真加了件披肩,看她在玄关处穿上,沈蔓青替她扣着扣子,她脸上还带着孩子气的不满,红唇噘着,嘟囔着什么。 厨房里炖着十几个小时的浓汤,飘散出温暖的香气。 一切美好的让人连大声说话都舍不得,韩澈觉得,只要能一辈子这样,只要这样,他也就没有其他什么奢求的了。 为了不让韩澈起疑心,两个人还是先去了商场,做戏要做全套,战利品什么的,当然是一件也不能少买。 聂真真的试了当季的款,又让店长重新量了尺寸,等到衣服做好,自然有人送上门去。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但总算有案可查,不怕韩澈起疑心。 等赶到机场,时间也不算早了。 聂真真焦急的在人海里张望,有些张皇失措,沈蔓青笑着掏出自己的手机,让她给贺明宸打电话。 聂真真透着点傻气,两手紧握着手机一个键、一个键的拨号。 一串数字还没播完,眼前就看见一双干净的鞋立在那里。心头有了些预感,手上的动作也就停了。 缓缓的抬起头,对上高高屹立在她面前的清瘦男子。他一身休闲西服,刘海吹向脑后,沾着湿气,露出光洁的额头。 脸色中透出一种疲惫的青灰,清癯的脸上,愈发显得一双眼睛清澈透亮,在看向聂真真的那一瞬间,交织着复杂的火光。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的粉色,疑似苍白。 四目相视,眼里就只剩下彼此。 “你来了……” 聂真真不想回答他白痴一样的问题,一头撞进他怀里。而他像是早有准备,默契的将她接个满怀。 从未尝试过如此用力的拥抱,想要更紧的将对方拥入怀里,哪怕一微米也好。仿佛只要这样做,他(她)就能不从怀里消失掉。 “我们……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聂真真嗫嚅着在他怀里闷声问到。 贺明宸抬头看着机场大厅里高悬的吊灯,光芒太过耀眼,迷了他的视线。 他没有回答,托住她的后脑勺,咬牙切齿般恨到:“我这辈子干的最蠢的一件事,就是带你回来!” 第193章:你已无处不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我很小气,小气的要命,不能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还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我没用,带不走你,还让你……担心!别原谅我,永远别原谅我。我就是个懦夫!男人做到我这份上,真是……差劲透顶!” 贺明宸说到最后,整个人都遏制不住的颤抖,牙齿撞击的咯咯作响。 聂真真几乎要哭死过去,到了最后,这个男人还是把所有的错都算在自己头上,舍不得说她一句不是! “对不起,说好了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我……做不到了,到最后,我还是做了逃兵!” “不,不……不要这么说!” 猝然间,聂真真踮起脚咬住他喋喋不休道歉的薄唇,狠狠的、重重的攫住,牙齿猛烈撞击在一起,咸涩的泪水伴随着腥甜的血液,在滚热的口腔中翻腾,毁灭性的绝望在唇齿间纠缠,不死不休般执拗。 “我……要走了。别哭,让我看着你笑,才能走的安心啊!” 贺明宸干燥的掌心托住她斑驳的泪颜,指尖所到之处,引起聂真真阵阵颤栗。机场广播里,女声字正腔圆的口音正在催促着乘客,及时登机。 仿佛,这就是他们今生的最后一面,聂真真死死的拽住他的手,拼命摇着头,不肯松开。贺明宸狠狠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从她掌中抽出,等到两人的手彻底松开,他有些疲惫的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的距离越来越大,有形形色色神色匆匆的人从他们面前走过,聂真真忍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次有人挡住了,她就会再往前靠近两步。 尽管她知道,这没有用,贺明宸要走了,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珍惜他的爱,他就要走了,当他在身边,似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等到他走了,怎么才会发现,他其实已经无处不在! 他最终朝着她扬了扬手中的机票,转过了身:“真真,保重。” “嗯,我会好好的……”好好的,不让你担心。 他颀长的背影朝着安检口而去,地勤小姐和他说了什么,他干净利落的后脑勺微微低下,温言答了。 这就是她认识的贺明宸,没有任何条件对她好的贺明宸,连这样被迫的离开,都没有一丝怨恨的纯净的男子。 他的身影最终从视线里消失不见,力气一下子从身体里抽离,聂真真支持不住,踉踉跄跄的伏倒在地上。 “啊……”她想要大声告诉他,不要走,不要走,不管发生什么,他们一定会有办法。可是,那一声无力的呐喊,轻的只有扶着她的沈蔓青才能听得见。 “真真,起来吧,地上凉。”沈蔓青早已哭红了眼,饶是她看多了世上分分和和的男男女女,也禁不住此时两人决绝的分别。 聂真真被沈蔓青扶着颤颤悠悠的起来,明净的眼中失了神,呆呆的看着安检口,那里已经没有贺明宸的影子。 “看不到了,我们走吧!不能再哭了,身体会哭坏的。” 此时,聂真真完全听不进去沈蔓青的劝说。身上打了个激灵般,一把将沈蔓青一把推开,朝着机场大厅外跑。 沈蔓青当时就被她吓坏了,她现在情绪异常激动,就这么突然的跑出去,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脚上穿着七寸的高跟鞋,紧跟在她身后。 外面下着大雨,聂真真也没打伞,一路跑得很快,沈蔓青跟在后面担心的要命,也不及多想就给韩澈打了电话。 一路跑了很远,聂真真最终停了下来,趴在机场外围的铁丝网上,哭得肝肠寸断。 沈蔓青微微怔愣,也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将伞撑开打在她头顶上。她听到她低低的呜咽,一遍又一遍:“晓航……晓航……”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聂真真和贺明宸失踪的那三年,贺明宸的化名,叫做“许航”。 当飞机从机场上空呼啸而过,聂真真终究仰天大哭:“晓航!对不起!你要好好的,不要原谅我,不要原谅我!” …… 自伞下回过身,两人都已浑身湿透,沈蔓青不敢怠慢,还是只将伞撑在聂真真头上。见她神情悲怆,也知道说什么样安慰的话对于她都是没有用的,只是牵起她的手,希望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和支持。 走到机场停车场时,聂真真还在兀自无声流泪,但已不像方才那样气都喘不上来的架势。沈蔓青开了车门,掏出毛巾给她擦湿透的头发。 聂真真呆呆的坐在座椅上,也不说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车窗外,沈蔓青有些担心,刚才自己是不是不应该打电话给韩澈,这时候韩澈要是来了,聂真真恐怕会更加失控。 将她的头发擦得差不多干了,才要俯下身子替她系安全带,聂真真却两眼一瞪,猛的将她推开,拉开车门就走了出去。 这时一辆黑色吉普以迅猛的速度开过来,门堪堪拉上。沈蔓青看见了,是个挣扎着的男子,虽然只看见了个侧身,但眼熟的很。 下了车的聂真真疯了似的跟着吉普车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嘶吼:“停下!混蛋!你们停下!” 车子朝着她这边驶过来,聂真真也不躲开,毫无畏惧的迎着而上。 车子堪堪与她擦过,险些将她撞翻,车轮滑过地面,发出尖锐的刹车声。 驾驶座上的人探出个头来,青年男子一脸的凶相,看见不要命的聂真真怒骂到:“你他妈不要命了!臭丫头,找死上别地儿去,晦气!” 聂真真一勾唇角,笑到:“我知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把车上的人放了!”她一边说,一边往模糊的车玻璃面看。 “哟!知道啊?我说这么疯呢!死去吧,臭丫头!”青年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面目狰狞的横她一眼。一转方向盘,车子换了个方向驶的老远。 聂真真还要追,却被沈蔓青一把抓住。 “上车!上车追啊!”沈蔓青急道,匆忙拉着聂真真上了车。 车子跟了那辆黑色吉普一路,开始还能跟的上,但雨势越来越大,车子开进郊区,渐渐往那山路里面走。 沈蔓青跟的很吃力,最终还是没有跟上。 “蔓青姐,我来!”聂真真急的要换位置,却被沈蔓青按住了。 “冷静点儿,我都追不上,更何况你?韩澈来了,我们让他帮忙好不好?” “你!谁让你告诉韩澈的?就是韩澈,一定是韩澈,除了韩澈,没有人会这么做的,只有韩澈!”聂真真惊怒交加,口气很是不好:“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是明宸啊,他们抓了明宸,除了韩澈,有谁会这么做?” 沈蔓青刚才只是猜测,觉得那个身影有些像,但此刻听聂真真这么说,定然是贺明宸没有错了。 而后她便有些心虚,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那一通电话,惹来了韩澈的不快,派人掳截了贺明宸? 韩澈一贯的作风,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也许,不是的呢?我给韩澈打电话!”沈蔓青不死心,一定要和韩澈亲口对质。 聂真真一把拍掉沈蔓青的手机,从车上下去,走到沈蔓青那一侧,冷声说到:“你下车!叫你下车!” 沈蔓青知道她是责怪自己不该给韩澈打电话,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是担心聂真真出什么意外,但如果真的由此引来贺明宸的不幸,她就的确有愧于聂真真的信任了。 虽然万般不情愿,沈蔓青还是从驾驶座上下来了。聂真真迅速坐上车,也不等沈蔓青上来,就发动了车子往山里面开。 第194章:若有兄弟姐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山路本就不好走,聂真真根本也没有什么驾驶经验,又赶上这场大雨,车子基本上是走两步停两步的蠢态。 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车子早让她给跟丢了,这会儿,该发生的可能都已经发生了。 看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贺明宸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 也知道,就算是被她一路跟到了家,就凭她这弱智女流,也不能给贺明宸带来什么帮助。 可理智战胜不了情感,她坐在驾驶座上,拼命踩动着油门,车轮陷在泥泞中空打转,就是往前挪不了两步。 “动啊!快动啊!”聂真真急的两手直在方向盘上拍,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一双杏眼早已是红肿不堪。 车子顽强的停在那里前进不了一步,聂真真身子往上一靠,脑袋敲在喇叭上,尖锐的鸣笛声吓坏了正赶来的韩澈。 韩澈刚才在车上就看见沈蔓青不停拍打着车门,车上的人就应该是真真了。才走下车,就听见车上的鸣笛声。 急的他当时就疯了般,跨着大步子往车边走,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车内的聂真真。 她还在一味同车子做抗争,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根本漠不关心,韩澈自嘲的笑笑,她恐怕就连现在他站在她面前也闹不清楚吧? “韩……” 沈蔓青还没开口,只吐出一个字,韩澈怒眉一挑,抬手朝着她一挥,力道没控制好,沈蔓青被他一下子甩出去很远,跌落在泥泞中。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原来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知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她病了,你替的了吗?她有个什么闪失……你赔的起吗?” 韩澈看她倒在地上,身上湿透了,想来为了劝聂真真也着实费了不少劲,此刻又是沾了一身泥浆,看起来很是狼狈。 到底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女人,说心中一点不忍也没有,那是假话。但他此刻被聂真真失魂落魄外加虚弱狼狈的样子沾满了脑袋,根本顾不及这些。 “把门给我弄开!” 韩澈让开身子,身后立即有人跟上,拿了消音手枪对着车门连发几枪,一拽车门,立即开了。 聂真真总算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但那眼神恍惚,恍惚的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呆愣了几秒,突然紧紧拽住他的衣领。 “韩澈?”她轻声的问着他,语气里透着不确定。 “是,我是。”韩澈居然在她的询问中生出一丝卑微的喜悦,她此刻的魂不守舍全然不是为了他,但她还能这样在自己怀里,叫自己的名字,就是天大的恩赐。 淋了一身雨的聂真真突然浑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看韩澈的目光瞬间充满了惊恐,间或夹杂着愤怒。 雨点般的拳头砸向韩澈,他躲也不躲,迎头让她打,她的拳头很轻,他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重量,可是……真他妈疼啊! “你把晓航还给我!你把晓航还给我!你都对他做了什么?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这样也不行吗?” 韩澈惊异的看着聂真真,心里暗叹:真是哑巴吃黄连,我他妈冤不冤啊! 握住她手,她的手很凉,韩澈皱了眉,对着身后的人吩咐到:“车门打开,太太要换衣服。” 又回转身来对着聂真真柔声说到:“打疼了没有?换了衣服,你要怎么打都可以,先换衣服,一会儿发了烧,不是闹着玩的,好吗?” 韩澈此刻用着这么温和的语调,灰蒙蒙的雨里,他披着雨衣罩住颀长伟岸的身姿,水汽中面部轮廓都变得有些柔和,他小心的捂着她的手,稍长的刘海凌乱中显得有些闲散,对着她微微笑着的样子俊美明朗性感,又带着那么一股特别的邪气。 聂真真一时有些看不懂他,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哪一次他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不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一副天经地义、坦坦荡荡、气定神闲的样子? 这么想着就觉得眼前高贵的如同一只优雅豹子般的男子非常可怕,在他平静的外表下,你永远不可能知道他在酝酿着什么罪恶的想法。 哆哆嗦嗦的被他抱下了车,朝着另一辆白色的房车走去,他在车门前将她放下,脚搭在门沿上:“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换?” 这么说完又怕引来她厌恶,想想说到:“我让蔓青来,好不好?” 未等韩澈回身,聂真真急速从车门前跳下,甩开韩澈拔腿往前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只知道,现在贺明宸就在这山里,现在恐怕正在经受着什么非人的遭遇,她不能就在这里抛下他,要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 还没跑出去几步远,就被韩澈的人拦下了。 那些人并不敢靠近她,只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密密的站成一排,墙壁一样挡住她的去路。 聂真真回过头去,看韩澈手上拿着雨衣朝她缓步走来,她恐惧的后退:“我不回去,我要找晓航,你的人……是你,抓了晓航!” “乖,过来,我们去找他,我保证他一定不会有事。” 韩澈努力保持脸上的微笑,笑的两颊僵硬,肌肉生疼,牙龈发痒。 聂真真半信半疑的站在原地,看着他靠近,被他手中的雨衣兜头盖住,雨衣很暖,隔开了外面撕扯着的大雨。 她在他温暖的怀里虚弱的跪倒,韩澈朝着人墙冷哼一声:“把这座山给我翻过来,一定把贺明宸完好无损的给我带回来!” “是!”人墙齐刷刷的低下头去,又齐刷刷的迅速闪身不见。 聂真真昏睡过去,暂时是不能跟他发脾气了,抱着她进了房车,原本打算让沈蔓青进来照顾她,想想又不甘心错失这样和她亲近的好机会。 亲自抱着她冲洗干净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摸摸她的额头,还好并没有发烧,担心一会儿会烧上来,提前给她喂了药。 睡了有一会儿,她还是没有醒来,两颊渐渐透出些红晕,嘴唇也起了皮屑,这是脱水的症状,再一摸额头,果然比刚才烫手。 “该死!”暗骂一句,一刻也不能等了,现在就必须送她去医院。 “明宸……” 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听到她在身后喃喃叫出这个名字,脚步顿时犹如千金重,举步维艰,当真一点也不夸张。 不想让她再多恨自己一笔,最终妥协,联系了邵恒,让人立即带他赶来了这里。 幸而邵恒对她的身体情况比较了解,这房车内的环境还算不错,来了之后便给聂真真即使处理了,采取了降温措施。 看她用了药之后,额上的汗珠一颗颗往外沁出,韩澈不忍的偏过头去。 “透析治疗什么时候开始?”窗玻璃上成片的雨帘挂下,韩澈揉揉眉心,问的很是不甘愿。 “现在还不到这一步,我告诉您,也只是想让您提前做好准备,总会有这一天,寻找肾源会很艰难。”邵恒据实以告,聂真真现在生命体征算是平稳,刚才见到她时的凝重神色也收了几分。 韩澈点点头,就算是他一手遮天,能通这天下事,拥有巨大财富,可想要找到一个匹配的肾源,也同样不容易。 “其实,如果太太有兄弟姐妹的话,问题就好解决的多了。”邵恒无意间提起,也知道可能性极小。 “她哪里来的兄弟姐……”韩澈一回头,看见床上静谧睡着的聂真真,脑中灵光乍现,真真既然不是韩溯的女儿,那她究竟是邵婷和谁的孩子? 猛的一拳垂向车身,他怎么会把这件事给忘了,如果,真真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那么她是不是就有救了? 第195章:只剩下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后半夜,雨势渐渐小了。滴滴答答的雨点敲在车顶上,韩澈朦朦胧胧的醒来,聂真真依旧睡着。 邵恒在别的车上暂时休息去了,虽然邵恒一直表示不会有问题,但她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有个医生在比较放心。 听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嘴里开始嘟囔起来。他怕听到那个名字,徒惹的自己不痛快,刻意不去听。 但她一直在那里低声喃喃,渐渐的有点像是在哭。韩澈长叹一口气:“好了,我算是败给你了,小坏蛋!小白眼狼!” 咒骂的话语,带着宠溺的语调,骂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可惜梦里的人却什么也听不见。 韩澈将耳朵凑近了,想听听她究竟在念叨什么,看她起了皮屑的薄唇一张一合,揣度着她是不是要水喝。 靠的近了,还是不大听的清,韩澈又贴近了几分,能感觉到她粗糙的唇瓣滑过耳廓,喷出的气息也都是滚烫的。 “韩……澈,韩澈……韩澈……” 韩澈瞳孔猛的一缩,弯腰的姿势就那么僵在那里,不能动,也再动不了,舍不得动。手不知怎么就握住了她的,幼稚的将脸颊贴在她胸口,生怕弄醒了她,只敢轻轻的贴着,并不曾用力。 “我在,我一直都在,没人能分开我们,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夏季,天亮的早。天蒙蒙亮的时候,也才五点钟光景,雨已经停了。山林里到处充斥着雨水冲刷后枝叶的芬芳、泥土的清香。清脆的鸟鸣钻出山林、破空而出。 一两声短促的敲门声落在房车上,韩澈看了眼仍旧熟睡的聂真真起身去开门。 车外站着小四,见到韩澈没说话指了指车外。韩澈从他的表情里也能猜出大概,只怕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带上门,韩澈跟着小四下了车。 “人找到了?” “是,找是找到了,不过……我们晚了一步,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小四惋惜的轻叹,言语里难掩懊恼。 韩澈身形微顿,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 “您亲自看看吧,现在在车上,幸好邵医生在,已经在替他处理了。”小四引着韩澈往一辆面包车前走。 车门打开着,此刻太阳已露出些影子,韩澈一眼便看见了里面混乱不堪的景象。 邵恒背对着门坐着,边上放了一只盆,里面盛满了水,早染成了白色,车底覆盖了一团白色的粘物,韩贺认得那东西,受伤的时候也没少根那玩意儿打交道,是固定骨折部位的石膏绷带。 他边上的座椅躺了个人,身上盖着毛毯,看不清样子,但应该就是贺明宸。贺明宸身形清瘦,个子却很高大,此刻窝在那座椅上,韩澈还真是觉得有些委屈了他。 等到韩澈一脚踏进车内,才觉得,方才那些个委屈对于此刻的贺明宸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他一身血污,连脸上都有,从肉眼根本看不出他身上究竟有多少出伤,那脸上的血,也不知道是本身脸上有伤口,还是身上别处的血溅上去的。 “左腿断了,我现在给他简单的用石膏夹板固定一下,肯定是要手术的。身上有多处伤,意识不清,不确定脊椎有没有受伤,不能随意搬动,腹部、胸部多处刀刺伤,幸而伤的不深,没有伤到要害。脸上也被划伤了……” 邵恒一边拾掇着夹板,一边陈述着事实:“医院的车就往这里赶来,等我固定好了,赶快去和他们会合吧,他需要立即手术。” 韩澈听的脑子都大了,他不喜欢贺明宸,可以说,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不要见到这个人,和他永远都不要有任何瓜葛才好。 可是,他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档子事,不用深想也知道,会对他很不利。以聂真真那么简单的脑筋,难保不会把这笔帐算在他头上! “不知道是什么人,有多大的仇恨,这比要了他的命还狠,手段太毒辣了。哎……”邵恒见惯了各种伤重的患者,饶是如此,面对伤痕累累不省人事的贺明宸,还是忍不住感叹。 “太太,太太!您这身体……别过去!” 韩澈后背一僵,迟钝的察觉,那个本该在车上熟睡的人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此刻正被手下拦着,不让她往这里靠近。 “让开,让我过去。”聂真真身子还很虚弱,语气笃定,气势却大打折扣,碍于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并没有人敢轻慢她。 “是不是贺明宸在这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聂真真不看别人,只对着韩澈宽阔的脊背问道,这一句不指名道姓,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对谁说。 韩澈在心里把各路神仙,乃至祖宗们都咒骂了一遍,强撑着转过身,哄她:“没事,真真,只是受了点小伤,有邵恒在这里,他要处理伤口,不方便让你看……” “让开,让我看看。”聂真真冷硬的打断他,视线投向里面所在座椅上的人。 手下在她面前让开一条道,小四也没敢拦她。韩澈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如果让她看到贺明宸现在的样子,她会怎么样?他简直无法想象。 “……”韩澈默然的伸手拉住她,她的一只脚已然踏上车门。 只是轻轻一挣,他的手便自她的腕上滑脱了,今天是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了了。 邵恒自觉无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可作为一个医生,又不能在这个时候临阵退缩。指着已然成惊愕状态的聂真真说:“麻烦您,太太,帮我举一下他的左腿,断了,需要简单固定一下。” “啊!”聂真真不可置信的看向邵恒,脑子里嗡嗡直响,在邵恒的催促下机械的抬起贺明宸的左腿。 邵恒手法熟练地迅速替他固定好了,看向聂真真等着她问话,又看了眼车外的韩澈。他已经背过身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无辜。 于是,又将方才对韩澈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聂真真静静的听着,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好像方才邵恒口中说的这个人并不是贺明宸,而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太太?” 邵恒心里有些虚,行医多年的经验,直觉她这个样子恐怕并不太好。 聂真真抬头朝他笑了笑:“谢谢你,麻烦你了。”说完便起身从车里走出,没有多看贺明宸一眼。 韩澈没有听到预期中她的歇斯底里,很是奇怪,回过身来,看她从车里出来,忙前去扶她。 聂真真的手在触及韩澈的那一刻,整个人便往他身上一摊,并不是她有多想依赖他,而是她实在是没有力气站着了。 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却深深嵌入他的手背,仿佛要把他剜出一个洞来那样,下了死劲的往他肌肤里扣着。 两眼紧盯着韩澈,满是忿恨,明明像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细碎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烧了一夜的唇,已没有什么血色,此刻更是苍白的可怕。贝齿切住的地方却渐渐生出血丝来。 疼痛使她眼中有了一丝清明的意识,琥珀色的瞳仁微微一转,她说:“韩澈,我恨你,真的,没有爱了,只剩下恨。” 韩澈想要解释,气她如此不信任自己,照他原本的性子,是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可是此刻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又心生不忍:“别说这些,我们先回去,你的身体要紧!” “哈……”聂真真平静的假象在听到韩澈的这一番言论后撕破,她的笑声尖利刺耳,让听到的人都心生畏惧。 第196章:看一眼就足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清凌凌的早晨,山间苍翠葱茏的枝叶间,窥见了太阳的影子。偶有滴答的雨声滴在地上,薄纱似的空气,在灼热的光芒里被染成了千丝万缕的金线,晨曦喷薄,天空亮了起来。 炎热的夏季正式拉开帷幕,A大的暑假开始了。 聂真真从书店里出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停在门口等着她的那辆车。略垂了垂眼帘,那一点深切的厌恶便被掩饰住了。 书店的门口放着杂志架,聂真真一向并不怎么看这些八卦杂志,韩澈也不希望她看,理由自是心照不宣。 此刻,聂真真站在杂志架前,犹豫着要不要翻翻看,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也许,还会有他的消息也不一定…… 那日在山里,贺明宸被救护车转去医院之后,她就再没有过他的消息。刻意的,不想去知道他的消息。 心里当然是放不下的,也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脱离了危险,腿有没有事,脸上的伤会不会留下疤痕,身上其他的伤究竟凶险不凶险? 这些事,如果问梁初雪,应该都能得到答案。可是,她觉得她并没有这样的资格。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这件事是韩澈做的,而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充当了这个男人的帮凶——刽子手,又有什么资格关心他的安危? 况且,如果让韩澈知道她还在惦记着他,又会不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 “张嘴,啊……” 腰身被人一搂,聂真真侧过头朝着她微微一笑:“啊……” 梁初雪挤了挤眉眼,俏皮的笑笑:“把糖吃完了再出去,免得外面那个大叔见了又想小四哥哥打小报告。” 这两年,两人都大了,虽然还是风华正茂的年轻女郎,但到底不是十几岁时候的小姑娘了。两个孩子以前管比自己大的人,总喜欢加上“哥哥”两个字,现在已经不太好意思这么喊了。 但是小四对于梁初雪……好像是个例外。 聂真真斜挑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小四‘哥哥’,噗……真肉麻!”一边说一边眼睛还在杂志架上徘徊溜达。 “喂喂,你别打击报复啊!不就是没及时告诉你吗?不带这样见天儿笑话我的……” “您就差拿笔把心事写脸上了,谁还能看不出来,除了小四那个榆木疙瘩……”聂真真没听见,依旧我行我素、坚持不懈的笑话她,说了一半,突然就停住了。 果然,还是有的,只要稍加留心,关于贺明宸的消息,还是无处不在。 梁初雪见她突然不说话,忙凑了过来:“看什么呢?别又是憋着什么坏水准备膈应我呢吧?” 脑袋穿过聂真真的身体,梁初雪粗粗在眼前扫过,很快就看见了印着贺明宸照片的一本杂志穿插在一堆杂志中间。并不十分显眼,杂志也只露出一角。 照片上的贺明宸脸上还带着伤,看样子,还是他在医院养伤时拍的,现在这纱布虽然还没拆除,但梁初雪是见过贺明宸的,远远没有照片上这么吓人。 “没什么,糖吃完了,我们走吧。”聂真真只看了一眼,心口就揪到了一处,疼而且跳的太过迅速,她有些负荷不了。 “真真!”梁初雪看她又是这副样子,有些恼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就是这样,太不正常了。明明心里担心的要死,面子上却故作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的样子。 好几次梁初雪把话头往贺明宸身上引,也都被她给挡了回去,手段之生硬,连单纯的梁初雪都觉得,她是在自己折磨自己。 旁人可以说聂真真狠心,可是梁初雪却不能这么认为。 “你想知道吗?想知道就问我啊!”梁初雪恼了,一把拉住聂真真,就是不让她出去。 “说什么呢?我没什么想知道的。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聂真真倒是显得很镇定,并没有因为梁初雪的着恼而显出丝毫慌乱。 “你跟我来,跟我来啊!” 梁初雪性格一向比较率直,但难得的是鲜少发脾气,这会儿也是被聂真真逼得有些急了,秀眉也紧拧在一起。 拉着聂真真出了书店,穿过骄阳上了车,直接报了贺家的地址。司机对于这个地址当然是熟悉的,狐疑的看向后座上的两个人,并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服从命令。 “开车,开车啊!”梁初雪大小姐脾气上来了,也是一般人消受不起的,司机有些怵她。 “别听她的,我们回去吧。”聂真真冷静的对着司机吩咐。 这下子梁初雪更是恼火了,也不管现在甩脸色给聂真真看是不是合适,连刚才买的书都没有拿,拉了车门就要车。 想想不甘心,回头骂她:“你就这么憋着吧!” “没事,憋不死。” “是,是憋不死,我看你迟早憋疯了!”梁初雪眼睛瞪得老大,没想到自己出口会这么恶毒,觉得有些过了。 “真真……我不是想骂你,我是看着你……心疼啊!” 两个女孩在车内抱成团,一个哭的稀里哗啦,另一个就淡淡的笑着。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的看着,摸出一边的手机,悄悄按下了号码。 最终,还是去了贺家。 聂真真的确快憋疯了,她想着,就看一眼吧,就在远处,远远的看他一眼,也是好的。只要知道他没事,只要知道他好好的,她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梁初雪做了她的拖,在贺家门口下了车,答应进去将贺明宸骗到花园里,让聂真真远远的看上一眼。 车子绕到贺家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树木繁盛,枝枝叉叉纵横交错,聂真真的车子停在外面,如果不细看,倒是也不难察觉。 她在车上等了有一会儿,就看见梁初雪扶着贺明宸出来了。 聂真真猛的坐直了身子,在看到贺明宸的那一瞬间,就被滚烫的液体充满了眼眶,泪水不受控制的倾泻而出。 他瘦了,本来就瘦,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更是感觉瘦的只剩下一具单薄的骨架,用瘦骨嶙峋来形容贴切的让人心痛。 在家里养伤的缘故,他穿的很随意,简单的T恤宽松的套在身上,下身也是一件大大的休闲裤。他这样子,让记忆里许航的影子更加鲜活的出现在聂真真脑海里,那眼泪就流的更凶猛了。 他一手被梁初雪扶着,另一手扶着助行器,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聂真真细细的一点点打量他。 他的脸上还贴着纱布,在左脸颊的位置,有她的手掌心那么大小,没有刚才杂志上看到的那么夸张,但聂真真一点庆幸的感觉都没有。 ——他曾经那么英俊,丰神俊朗不足以概括他的风华。 “晓航……”她捂住嘴唇,低低的喊他的名字。 相互依靠的那三年,她把依靠他当做习惯,现在,她不能再依靠他,才明白,那三年就是他们的一生,错过的年华,再也不会回来。 他在梁初雪的搀扶下,在花园里一步一步的缓慢行走。每一步,看着都很费力。但他性格极好,并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反而低下头对梁初雪说了什么,那样子好像在安慰梁初雪,叫她不用担心。 这么好,这么好的明宸,她怎么就没在能可以的时候,好好拥有他? “走吧!”聂真真对着司机轻声吩咐,已经够了,看到他好好的,就不再贪心奢望什么了。 银色的卡迪拉克,消失在后花园门口,扬起一阵微尘,片刻后还让人觉得,车轮滚过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 花园里努力迈着步子的贺明宸停下来,两眼直直望向铁门外。 “是你吗?真真,你来看我了,对不对?” 第197章:我是你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车子才开出没多远,迎面呼啸而来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聂真真对此毫不意外,只是怎么也没能掩饰住嘴角那一抹讥诮的笑。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习惯了这样的笑,和梁初雪说起的时候,曾问她:“我才21岁,怎么会有这么狰狞的表情?是老了吗?” 梁初雪揉着她的头发,尽管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却像个姐姐那样安慰她:“不是老了,只是长大了。” 聂真真当时没说话,点点头笑了:长大了?这词儿可真够沧桑的。 心里想着不着边际的事,车子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都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了,聂真真听到司机恭敬的对着身边坐下的人唤到:“总裁。” 韩澈也没有理会他,静静的在聂真真身边坐下,靠的那么近,却觉得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梁骏驰狂热的爱着沈蔓青的时候,他曾笑话过他:这世上哪有什么“非你不可”的爱情?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了梁骏驰当初那种痛。 这世上有一个人,让你莫名紧张,她(他)可能和你以往所设想的对象完全不同,至少韩澈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这样倔强难驯的小丫头爱的死心塌地。 但就是有这么一个人,让你心跳加速,看不见的时候想,看见的时候还是想,恨不能把命都交给她,战战兢兢怕她会不肯要。 ——但,这个人,看不到自己。 韩澈再怎么狂傲自大,也明白了一个事实,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个小妻子,现在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她的人在这里,心却已经走得很远。 这就是他曾心心念念要报复的女孩,费劲心思要让她和韩振天两败俱伤,结果,这痛的反弹力如此之大,震散了他的五脏六腑。 他像个小学生那样,极为拘谨的坐在她身边,偷偷看着她,心跳还未恢复原来的节奏。 司机传来信息,他以为她又要跑了。现在他坐在这里,看她好好的坐在这里,并没有出逃的迹象,对她生出一种感激,想要将她揽在怀里,却没有那样的勇气。 “韩澈,我想泡温泉。” 当聂真真温软的身子靠上来,韩澈猛的僵住了,半天都没敢动。仿佛进入梦境里一般,如果动一动,是不是这梦就会醒了? 小人儿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干脆靠在他大腿上,小鹿般无辜的眼睛瞪向他,带着薄怒,嗔道:“怎么的,不行吗?我放假了,你就算是再忙,也该陪陪我吧?要赚那么多钱做什么?” “呃……”韩澈觉得自己很没有用,面对她久违的亲近,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低下头来仔细的看着怀里的女孩,她是这么年轻,鲜活的、美好的,比三年前初识她的时候,还要更加漂亮。 她抬起手来抚摸他的脸,很仔细的触摸,描摹着他的五官,被她的手触摸过的地方,都跟触了电一样,韩澈嗓子眼发硬,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她带着馨香的温热呼吸吹在他脸上,心里那些疲惫的心痛顿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我们现在就去。” 车子驶向那一年曾去过的温泉会所,静谧温柔的夜色一路渐渐绵延开来。 车子停在会所大门口,韩澈牵着聂真真先下了车,司机自去停车。聂真真站在原地,对着韩澈仰起脸,表情不耐的朝着韩澈颐指气使。 “我不走路,你背我。” 韩澈揉揉她垂坠的长发,宠溺的朝她笑笑。在她面前蹲下,拍拍肩膀,头一偏露出绵软的笑:“是,韩太太,上来吧!” 远处湖光山色,点点星光和灯火交织在一起,灿烂而美好。闷热的空气里偶尔窜过一两阵清新的晚风。 他的背宽阔而温暖,好像能承载很多很多。聂真真乖顺的趴在上面,环住他的脖颈,感觉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在她的大鱼际处带起一阵又疼又痒的触感。 远远的传来会所里悠扬的音乐声,和着草丛里夏虫的不知疲倦的低鸣,一声一声,嘈杂喧嚣,渐渐形成一幅画。 后来的多少年里,韩澈经常梦到这样的场景,那个女孩,好像永远都趴在自己的背上,不曾远离…… “韩澈,呜呜……”聂真真哭了,冰凉的液体滑进他的脖颈。 “爱哭鬼,我怎么就这么爱哭啊!”韩澈故作轻松的笑笑,不想挑起让她伤心地话题。 “我就是要哭,让你对我不好,不让我吃好吃的,天天管东管西……让你抢我的东西!”聂真真所幸耍起无赖。 “真真。”韩澈叹了口气,继续背着她往里面走。 路上遇见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停下来朝他恭敬的行礼,他也都权当作没有看见,在那些人惊异的目光里,享受着宠爱妻子的幸福。 “嗯?”聂真真将他抱得更紧了。 “你知道我是谁的吗?” “我的。”聂真真闷声回答,声音含糊,答案却一点都不含糊。 “答对了,所以,你知道吗?我的东西都是你的。”韩澈说完脸上就开始发烫,脸色一直可疑的红到脖颈处,迎着璀璨的灯火,聂真真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拆穿他。 这句三年前他就该对她说的话,却迟迟的推到了今天。 “嗯。”聂真真埋头在他的脖颈处蹭着,他的肌肤不吸水,眼泪越来越多。“韩澈,对不起。” “嗯。”韩澈一边答应着,一边将她往背上颠了颠。风太大了吗?韩澈放慢了脚步,眼前有些模糊,生怕脚下不稳摔着他背上的宝贝。 谁也没有说明,聂真真的这句“对不起”里真正的含义,那种叫做“回不去”的东西,真的轻易碰不得。 韩澈不想问,现在她还在这里,其他的一切,都他妈不重要! 一路将她背到别墅里,她就像是件易碎品,被他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 “今天晚上,就今天晚上,能不能让我吃点好吃的?家里那些东西,我真的吃够了。”她对着他嘟起嘴,明白这一招的杀伤力,使劲卖乖。 不过,这一次,效果不甚,韩澈表情虽然是明显受动摇了,说出的话还是很坚决。 “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答应你,我陪你吃,好不好?以后,你怎么吃,我就怎么吃,好不好?”他的手扶住她的后颈,将她的额头抵向自己的。 “韩澈,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个禁忌的话题,和他们的关系一样,是聂真真从不轻易开口碰触的。像是贝壳里的那粒沙子,滚动的时候,会惹来蚌壳汹涌的热泪。 她是有着专业知识的护士,韩澈没想过能瞒她很久,但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那会让他觉得残忍无比。 “不会,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你相信我吗?” 她窝在韩澈怀里,那么小一点点,在韩澈面前,她无论长到多大,也还是当初那个执拗的孩子。 “嗯,相信。” 那个激烈的吻,来的毫无预兆,却又好像自自然然,一点也不突兀。 聂真真没有力气,只是被动的接受。微张著嘴,任他翻搅纠缠。他吻得越来越深,唇齿打颤,开始的轻轻辗转逐渐变得狂乱起来。 她怯生生含住他的舌头,引来他翻天覆地的饥渴索求。双手在她身上不停摩挲,不知何时已经解开她的衣物。 他用发红的眼睛看着眼前衣衫半露的女孩,露出一种困兽一样的表情。 “可以吗?现在。” 她不说话,闭上眼,圈住他的腰身……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她真的只是想要他幸福,这个叫做韩澈的男人,是她一直想要好好爱的男人,尽管命运一直在出偏差,她是真的想要他幸福…… 第198章:这条路很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的暑期过了一半,她发现自己长肉了,这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只是她自己洗澡的时候,捏着腰身才会有这种感觉。 她对韩澈说起,韩澈似笑非笑的说:“是吗?晚上让我好好检查检查。” 他素来说话并不是这样的调调,尽管在她印象里他一直是个口没遮拦的“臭流氓”,但他这话语里饱含了除却**之外更多的东西,聂真真并不迟钝,可以真切的感受到。 天墨这两年事业发展的更大,聂真真原来虽然对韩澈的公事就不怎么插手,不过,天墨涉足医药界,在她向韩澈询问后,确认的确也就是这两年的事。 天墨现在的药剂师里,就有聂真真在A大的教授。 聂真真原来只知道他姓苏,在天墨遇见他两次之后,才知道他的全名,叫做苏远洋。四五十岁的年纪,专职好像并不是A大教授,大部分的时间是在医院和制药研究所里待着。 天墨也不知道给了他多少钱,聘请了他来。在聂真真眼里,这个苏远洋,学究的印象根深蒂固,并不像是个为了钱财肯屈就的人。 后来也是在韩澈的口中得知,苏远洋也是出身名门。在这方面,他倒是有点儿像梁骏驰。 苏家,在F市也是鼎鼎有名的大户,家大业大,在整个医药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韩澈顺便提起了上次在F市他出车祸的那件事。 顺着他的提点,聂真真记起,她曾经工作的那家医院。原来,房东李叔给她介绍的那家医院,是F市两大家族——李家和苏家的共同产业。 苏家的老大苏远乔是那家医院的一把手院长,聂真真仿佛有点印象。 聂真真对这些盘根错节的豪门关系网,其实一点也没有兴趣,只是朦胧中得出一个结论,这世上拥有财富的人,大抵也都是有着过人的本领的。 比如梁骏驰,比如苏远洋,又比如——韩澈。 她早就知道了,韩澈是麻省理工建筑设计的高材生,天墨集团大厦就是他亲自设计建造的,那时候他还不到20岁,比聂真真现在还要小。 如果不是为了接手家族事业,也许,他会成为国际顶级的一流设计师。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不劳而获的东西,她曾经的仇富心理,在和这些人的接触中翻转过来: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韩澈说,等到聂真真毕业了,她专业对口,刚好可以来天墨旗下的医药公司工作,有自家人把关,总归是要好很多。 当时聂真真眼里闪过一丝鲜活的色彩,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有生机的一刻。韩澈看得明白,心里暗自窃喜。 ——他的真真在爱他的路上走丢了,可是,只要她还在,不管用多久,总有回头看到他的一天,这条路很长,他们还是注定要牵手走下去。 最近由天墨研发的一剂新药上市了,在抗癌治疗方面效果很好,虽然价格不菲,但在各大医院销售成绩令人可喜。 为此,韩苏两家特意举行了庆功活动,借着盛夏消暑的名头,好好的犒劳这次研发、销售中功绩卓越的职员。 韩澈出手阔绰,渡假的地点选在了马尔代夫,聂真真自然也一起跟着去了。 本来聂绵卿也是要一起去的,但是临去前的一个晚上,接到一通电话,说是以前多年不见的一个姐妹突然来了A市。 聂绵卿交心朋友本就不多,说什么也不肯跟着去了,聂真真卖乖卖了半天,也没能转移她的意志,最后只好放弃了。 到达马尔代夫的当晚,聂真真拿了行李在整理,打开箱子一看,好么,聂绵卿恨不能将整座药房都给她搬到马尔代夫来。 只是一个星期,聂绵卿却给她准备了足足一个月的药。 聂真真现在的情况,控制的还算不错,一般来说,她很少用药,饮食和作息上都很注意。她自己是懂的,专业上来说,这种疾病的转归并不乐观,但现在还没有到终末期的地步。 韩澈先给职员们做了简短的鼓励的讲话,又陪着喝了两杯酒,才回到房间。 “回来了?喝了多少?一身的酒味,快去洗洗。”聂真真没看他,自顾自的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的往衣柜里挂。 旁边的熨板已经支起,熨斗在架子上摆着。聂真真将两件白色的T恤拿出来放在熨板上,准备开工。 来这里渡假,自然不用穿的周周正正,可韩澈是那种连T恤都能穿出边边角角、有棱有角的人,她又有心哄他穿这件T恤,自然功夫要做足点。 韩澈洗完了澡出来,看她坑着头还在那里熨衣服,旁边的衣架上已经挂了一件T恤,正是那年,他们在大市场廉价买来的那件情侣T恤。 两件T恤的胸前有着鲜红的图案,拼在一起,就是颗完整的心——幼稚,却单纯直白。 当初买的时候,韩澈是很抗拒的,但此刻看她如此郑重的做这件事,心里的快乐满涨,像颗吸足了水的豆子,涨得鼓鼓的。 自身后圈住认真熨衣服的妻子,靠在她颈窝里。 “明天要穿的吗?”他明知故问,嘴角咧到耳朵根。 “嗯,我熨的很整齐,一点也看不出是廉价货,再说,你穿什么都好看。”聂真真显得有些慌乱,怕他不肯穿,还一个劲的向他补充解释。 “我穿,老婆让我穿,我怎么敢不遵命?”他纯属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心理,他傻傻的小妻子,却一点也没察觉。 他的胡茬在她光滑的颈窝里摩擦而过,一遍一遍,迅速带起两人的体温,攀升的**应运而生。 她被他高高的凌空抱起,在空中打了个转,才被他翻过身趴在床上,头晕目眩中,男人从身后压向她,熟练而高超的技巧运用的炉火纯青,轻易的撩拨着她的身体,她在他身下紧紧握着床单,禁不住一阵阵痉挛。 他小心的覆盖着她,她性感的背紧贴著他的精实胸膛,火热的摩擦。他在她身上狂热的律动,她在他身下摇摆呻吟。 **巅峰,他发出猛兽般的吼声,她则低低的如小兽般呜咽。十指紧扣在一起,摆出不离不弃的姿势。 雨收云散,她靠在他胸口微微喘息。 “我是不是不能怀孕了?”聂真真把玩着散乱在他胸前的发丝,发梢在他的腹肌上撩拨。 韩澈的**大有再抬头之势,听她这么问,糟糕的记起,最近在她面前都忘了戴套。 “你……怎么知道的?” “猜到的,这种事,只要多看两次,就能看明白了,你没有用套,我的身体不好,我们又是这种关系……你肯定不会让我怀孕,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不能怀孕了。”聂真真说的很平缓,好像并不在意。 “……”韩澈没有说话,只是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聂真真抬头看他,他的下颌总是有一种高傲的姿态,即使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仿佛与生俱来。 “我们的孩子没有的时候。”韩澈的胸膛微微震动,他的答案将她带回遥远的记忆里。 ——他一膝盖砸下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也染红了他眼,记忆也被拓成浓烈的红。 他那么早就知道了?想起他此后每次都坚持戴套,聂真真突然觉得心痛。 韩澈也许做了很多的错事,他蛮横不讲理,也曾给过她不少的伤害,不管她的感受,野蛮、横冲直撞,但无意间流露出温情,足够让一个女人对他一往情深,此生不渝…… 第199章:他乡遇故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气太热了,聂真真早上出来的时候还是有些兴致的,此刻却懒懒的躺在沙滩椅上,看那片蓝与远天衔接,远处的海水,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瓦的光泽。 深邃苍茫的蓝里,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仿佛几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 韩澈**着上身双脚踏上海岸,将手里的滑板递到手下手里,在沙滩上环视了一眼,看到神情恹恹的聂真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朝着她所在的遮阳伞走过去。 隔着墨镜,聂真真看他往这边走来。 不止一次看到他光着的上身,此刻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海水未干,流畅的线条在阳光下现出性感的弧度,他的强健不显山露水,有点刚柔并济的深意。 途中有着金发碧眼的妙龄女郎拦住他和他搭讪,聂真真扁扁嘴,覆在墨镜下的眼睛有些发热。 韩澈对着女郎不知道说了什么,指了指聂真真的方向。而后一众人便笑了起来,女郎露出惋惜而又恍然大悟的神情,韩澈面露得色,笑的愈发灿烂了。 聂真真继续扁嘴,偏过头不想看他。 被女郎们缠住了有一会儿,韩澈走到聂真真身边着实耽误了些功夫。 聂真真躺在那里,似乎睡着了。上身穿着那件T恤,下面两条腿却是白晃晃的,看在韩澈眼里十足诱人。 早上一出门,韩澈看她换了比基尼站在沙滩上,那些老外的眼睛都往她身上瞟,且不知避讳的当着他的面公然就勾引她这个“有夫之妇”,韩澈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两眼直朝着那些“登徒子”喷火。 后来聂真真在比基尼外面套上那件T恤,他的脸色才好了一些,虽然不伦不类,可是韩澈看着却相当顺眼。 “睡着了?”韩澈贴在她耳边,唇瓣在她耳廓上摩挲,有意逗她。 “别烦我。”她的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醋意,相当酸,韩澈心情好的出奇。 “知道刚才那些火辣的美女跟我说什么吗?”韩澈玩心大起,她这样在乎他的样子,他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不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真讨厌,你爱跟谁说跟谁说去,我要回去睡觉了。”心情不好,也没有必要对他好好说话,蹬鼻子上脸,就是说的韩澈。 韩澈好笑的将她拉住,在遮阳伞下就将她压在身下。 沙滩上这样火热亲密的场景并不算稀奇,可聂真真受不了,她是东方人,有着东方女性的矜持,要她向西方人一样火辣直接,她还抹不开这个脸。 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她的脸迅速红了。“放开,你要干什么?别人都看着呢!” 韩澈不听她的,一低头在遮阳伞的阴影里封住她所有的挣扎和声音。他的唇上有咸咸的味道,海腥味窜进聂真真的鼻腔。 在她的怒意升级之前,他适时松开了她,得逞的挑了挑眉,舔了舔唇瓣,意犹未尽的笑意挂在嘴边。 “刚才那些女郎说,‘你的妻子真漂亮’!”韩澈在她耳边撂下这句话,起身往浴场走。 “等我回来,这儿太闹了,找个静点儿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 浴巾搭在他肩头,他渐渐走远,聂真真痴痴的追寻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天气真的太热了,一直躺在遮阳伞下,还是出了这么多汗。 ——聂真真抬手遮住眼睛,手心湿湿的,滚烫的,是汗水吗? 结果临了,韩澈想要和她独处的愿望也还是没有实现。本来就是公司的集体活动,想要摆脱大家,也是件力气活。 在沙滩上疯狂过后,除却几个有了特殊“遭遇”的,众人一起去了海边酒吧。 在韩澈的一再坚持下,聂真真套上了一条长及膝盖的亚麻短裙,碎花的样式,聂真真不高兴的说太保守了,搞得的像个老太太一样,这里哪里有人穿的像她一样,又不是来过冬的! 韩澈讨好的指着两人身上的情侣T恤说:“这个东西我都穿了,你就穿条裙子不行吗?那短裤也太短了,盖在T恤下,就跟没穿裤子一样,我不爽!” 他老人家都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聂真真除了翻翻白眼,也不好说些什么。 就是这样,聂真真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捧着杯果汁,上来搭讪的人还是很多。 韩澈要忙着和职员们交流,也不能一直看着她,不时扫过来,她的身边总是围着各色的男人,从东方到西方,从老到小,如果眼光能杀人,那么现在在聂真真身边,早已经是尸横遍地了。 他强力隐忍,不过,韩澈最后还是怒了。 因为刚才上来搭讪的这个男人,聂真真见了之后两眼放光,并不像对待其他的人那样满是敷衍之色。 聂真真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锦旭。 她其实对他的印象已经很淡了,统共也就见过他两次。在她印象里,此刻还没有将他与三年前海边遇见的那个十三岁的少年联系在一起,所以她只记得见过他两次。 打发掉一个个前来寻求艳遇的男人,聂真真趴回吧台,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她的果汁。 李锦旭就在他面前坐了下来,十六岁的少年,搭讪的口气十足像个大人。盛满啤酒的大大杯子在她面前一摆。 “嗨,一个人吗?” 聂真真抬头看了看他,他用的是中文,在这里算是遇见故乡人了。 眼前的男孩看起来很成熟,如果不是他尚不宽阔坚挺的肩膀,光是看他高大的身形,眉宇间、举手投足的成熟老道,聂真真一定会以为他和韩澈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优质男人,总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英俊帅气,时光永远停留在他们最耀眼的时段。 李锦旭看她茫然的样子,知道她很可能再次忘记了自己,很有些受打击。 “你不是吧,又不记得我了?” 聂真真这才好好认真的端详着来人,思索着她的记忆里有这么个小孩儿吗?她认识的人里,好像只有小天是这么大的。 想起小天,自然想起了房东大叔。想起了房东大叔,那段在G城的生活也连带着被忆起。 “李锦旭?”聂真真尝试着说出他的名字,看他瞠目结舌的样子,闭上了眼,心里默念:不会吧?记错了,真是要命,这小孩儿看起来不是好惹的。记错名字,的确是不尊重对方的表现。 “靠!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李锦旭呆愣了半天,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 聂真真没有猜错,小孩儿没发脾气,这个认知让她喜悦起来,至于李锦旭究竟是谁,她倒是不在乎的。 李锦旭乐呵,她也作出一副他乡遇故知的兴奋样儿,纯属配合而已,不过看在某人眼里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聂真真没话找话说,知道他是李锦旭,也自然知道他是F市李家的孩子,也就是这次和天墨合作的那家。 那么如此一推理,李锦旭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奇怪了。 “被我爸拉来的,让我跟着大人们看看,省的我又出去闹事儿。”李锦旭倒是丝毫不遮掩他让大人们头疼的事儿,反正在G城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她看见过糗样子,欲盖弥彰没什么必要。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开了,气氛并不算热烈,可是在某人看来,已经是“如火如荼”了。 “姐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韩澈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李锦旭的这句话,心里那叫一个火啊,噌噌的就往上冒!好么,还有回忆往昔这一出?老相识了!怪不得真真看他的眼神不对,靠,这都他妈什么时候的事儿? 第200章:一半在她那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莎士比亚说,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 李锦旭不知道别人眼里的韩澈是怎么样的,他第一次和这个A市响当当的人物正面接触,只觉得他幼稚的不行,完全一副妒夫的样子。 谁知道,若干年后,他也会为了某个女子辗转不能成眠,活脱脱成了韩澈的翻版? 韩澈当时就像宣布领土所有权一样,紧密的贴在聂真真腰上,李锦旭直翻白眼:大叔,您还能再抽点儿吗?是不是在您老婆脸上写上——“我是韩澈的”比较合您的心意? 关于聂真真和韩澈的关系,他多少也听说了些,闹得那么沸沸扬扬,尽管李锦旭本人对于八卦新闻、别人的私事一点没兴趣,不过,既然是聂真真的事儿,他还是意外的有些关心。 搞不清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传言说他们是叔侄,这也太惊世骇俗了,看韩澈和聂真真这副如胶似漆的甜蜜的样子,李锦旭觉得所谓叔侄传言根本只是狗屁不通的恶意揣测。 不过后来,当他和韩澈成了忘年之交,知道了韩澈一路来的心路历程,他只能诚实的用两个字形容这位叱咤商海、败在情场的前辈:禽兽…… 聂真真伸手去摸韩澈的脸,那姿势感觉跟家里的Jordan差不多。Jordan何妨神圣?就是李锦旭家里的牧羊犬。 韩澈没有这个糟糕的感觉,很是受用的贴在聂真真颈窝里,就着她的吸管喝着她的饮料。 “韩叔叔。”李锦旭在韩澈面前,不得不摆出一副晚辈恭敬的姿态来,老头也在,他不想在渡假的时候给自己惹什么麻烦。 韩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明显的不爱待见他。 远处有性感的女郎将视线往这边瞄,不知道是看上了韩澈,还是看上了李锦旭,大概都有吧? 韩澈自然不可能回应,李锦旭则显得很兴奋,同那些女郎挤眉弄眼,吹响一声口哨,惹得女郎们兴奋的尖叫。 他侧过身子对着两人说到:“韩叔叔,姐姐,我不想浪费美好的夜晚时光,先告辞了!” “差辈儿了吧,小子,叫婶婶!”韩澈不满的大叫,智商直线下降为零值。 见李锦旭就这么和女郎打得火热的走了,聂真真的下巴都惊得要掉到桌子上了。这是什么情况?十六岁的孩子,这……这…… 看着聂真真呆呆的模样,韩某人一时间得瑟的说漏了嘴:“不小了,十六岁了,我可是十四岁就……” 聂真真激光一样的眼神射向韩澈,韩澈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自己说错话了。正要认错,聂真真却突然收起了凶相,很是神往的看着李锦旭远走的方向。 托着腮帮子,一副陶醉的表情:“李锦旭是不是很可爱?你别说,长得真是帅气,越来越帅了。” 远处沙滩上燃起了篝火,各色肌肤、不同国籍的人们手拉着手在一起随着自发乐队奏出的不知名的曲子纵情舞蹈,夜很漫长,狂欢才刚刚开始。 “我们也去跳吧?”聂真真一甩辫子,将发带解开,长发在海风中飘逸摇摆,端的是温婉中透着不羁的俏皮。 韩澈爱死了她的调皮,却又恨死了她的风情万种,找老婆怎么就找了个这么招人疼的? 看她跑远了,他也忙追上去,在她后面小老头一样追问着:“你跟李锦旭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你们刚才有说有笑的,都说了些什么啊?” “韩澈!” “有!” “你很烦哎!” “……” 韩澈沉默了片刻,老老实实陪着她在篝火堆里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好一会儿。有怀着邪恶思想的人们靠近,他是遇神杀神,佛挡杀佛,跳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舞,怎么就比谈好几十个亿的生意还要累呢? 玩的累了,聂真真又说要喝椰子汁。韩澈说让人去买,聂真真不让,偏要他亲自去。韩澈看看有些远的摊点,疑问的说:“总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儿不安全,类似911恐怖分子太多。” 聂真真眼里立即露出狡黠的光芒,右手食指点了点沙滩地,韩澈立即心领神会的明白了上级的意思。 动作麻溜的蹲下了身子,中气十足的说到:“上来吧,老婆大人。” “嗯。呵呵……”聂真真用小时候在学校跑三级跳的方式奔上了他的背。 两人一路摇摇晃晃,时走时停,聂真真偶尔奖励似的啃啃韩澈的耳垂,他便疯了一般在沙滩上狂奔起来。 “老婆,你怎么这么轻?人人都长,你看我都发福了,你怎么就整个一逆生长的状态呢?再这么下去,我就成老头了,你快回到婴儿时代了。” 聂真真看看他英俊的脸庞,摸摸他精实平坦的小腹,想着这人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咯咯的笑着,并不答话。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纸片一样单薄,重叠成一条,不可分割。 挑选椰子时,摊贩老板对聂真真也同样露出了惊艳的目光。韩澈勾着唇角,聂真真要下来,他就是不让。 嘴里嘟囔着:“你老实点儿,老婆太漂亮,就是麻烦,操不完的心!” 聂真真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听见的,明明是种很可爱的举动,靠在他背上的她,慢慢的却湿润了眼眶。 捧着椰子满足吸着的聂真真还是安安稳稳的趴在韩澈背上,两人静默的沿着人比较少的那一侧海岸线走着。 韩澈脚上穿着人字拖的草鞋,是下午在岸上和聂真真一起买的,情侣款式。他现在爱极这种成双成对的东西,他这里的,总有另一半在她那里,这感觉多好,没尝试过的人,哪里会知道? “真真,我想跟你说件事儿。”韩澈在脑子里捋了一遍要说的话,想着怎么说她会比较容易接受。 “嗯,哀家准了。”她俏皮的话语,引来身下男人毫不留情的在她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下。 韩澈有些紧张,这种解释的话,多少年前,他的新娘跑了的时候,他都没有费力去解释。最烦人胡乱揣测他的心思,也恨透了贺明彤自以为是的以为他心里面有着别的女人。 所以即使知道她是因为误会才走了,有多少机会,他都可以解释的清楚,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说,既然这么不信任,又何必勉强在一起? 他一直是这么以为的,要他开口为了挽留某个女人而解释什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对象换成了聂真真,他怎么就觉得非常有必要呢?为了她,弯下腰,哪怕是卑躬屈膝的任她欺凌一回,又怎么样了呢? 这一刻,他知道,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贺明彤,她逃婚是对的,否则,他终有一天愧对她。 “邵婷……”他缓缓说出这个名字,小心的感受着身上人的反应。 她小小的身子略僵住了,喉间吞咽的动作也停止了。韩澈思忖着,果然是真的,蔓青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对于聂真真会有这样的误会,他真是震惊要命,贺明彤也有过这样的误会,她难道是从贺明彤那里听说的? 停了停,韩澈继续说到:“就是你母亲,她是我大哥,你父亲韩溯喜欢的女人,你知道吧?” “嗯,废话!”聂真真故作镇定,语音却有些颤抖。 “他们虽然没有结婚,可是我一直管她叫‘大嫂’,我哥喜欢她,喜欢到了把命交给她的程度。” “……” 海水漫过韩澈的脚背,他停住了,感受着细沙穿过趾缝。 “我也喜欢上一个女孩,喜欢到可以把命给她……她叫真真,我的真真。” 第201章:只是晚了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圆滚滚的椰子,从身后滚下,在浅滩上骨碌碌的滚去很远,海水几个浪头打来,许是带入了海潮中,椰子已经没了踪影,只剩吸管被遗留在浅滩上。 “呜呜……” 聂真真额头抵在他宽阔的背上,哭得淋漓尽致。压抑了千年万年似的,又好像怕一下子哭得太过纵情承受不住,声音依旧不大,刻意的隐忍,悉悉索索的在他身上抽搐。 韩澈待要转过身来抱她,却被她牢牢环住了脖颈。 她的眼睛贴在他的肌肤上,眼泪一颗一颗滚出。韩澈有了种错觉,那颈间溢出滚落而下的,究竟是她的眼泪呢?还是滴滴积聚在他心头的鲜血? “老婆,你这么笨,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韩澈侧过脸去看那海天连接处,眼睛需要找个落脚点,才能让身体保持平衡。 聂真真闷着头,忘我的流泪,丝毫不为所动。过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说自己笨,这下子不痛快了。 “你才笨!我是A大高材生,我不笨,我可聪明呢!”一边说,还一边吸着鼻子。 身上也没有带手帕和纸巾,想想背着自己的男人着实可恶,心一横,就往他身上蹭。韩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 他也是有点洁癖的,长相俊美家世不凡的男人,从小又有良好的家教,对自身的形象一向自负。 但又不敢朝着身上的宝贝发怒,只能非常奴颜的建议道:“老婆,咱能讲点儿卫生不?” “我有啊!所以擦在你身上。”背上的宝贝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发觉身下的男人紧绷了身体,极力忍耐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哈哈……我就擦……” 放肆在他背上又蹦又跳,韩澈故作支撑不住,在沙滩上踉踉跄跄的来回颠簸。 海风中,他听不到她的画外音。 ——我知道了,也相信你所说的。只是,太晚了,爷爷不在了,明宸受伤了,我们怎么能才能在这些痛楚中苟且我们的快乐?韩澈,我爱你,即使不在你身边,也还是一直爱着你。就因为到现在还在爱着你,所以,我不得不选择离开你…… 海滩月光洒进窗棂,照着房内两具交缠的躯体。 “你轻点……” 当他进入她,猛烈的撞击惹得她一阵娇吟,不满的瞪向身上的男人。 男人失了神一般,只看见她蠕动的红唇,却没听到话的内容。她的抗议在他的低吼中显得软弱无力。身体紧密相连的那一刻,她彻底软化了,顺服的靠在他身上,被他高高的托起。 韩澈发了疯一样,每一分每一分的压进她,火山爆发般地律动著。 “嗯……嗯……” 脊背抵在墙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弓起了背,更紧的贴上男人。 韩澈激烈的动作,不住的律动,她无处安放她的双手,体内升起的**让她羞涩的闭着眼。 她无助的攀紧他的肩膀,眼角在激情中开始发红。 “轻点……不要……” **控制中的聂真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皱着五官胡乱的斥责他。 “不要?那我出来了。”韩澈大度的抽出,满意的看到小妻子脸上失望的表情。 让聂真真醒来后羞耻万分的是,她竟然在他抽出的瞬间,主动送到他面前,双眼微眯着找寻着他。 这诱惑性的举动,激起韩澈原始的野性,猛的一贯到底,密密实实的埋在她体内。 “别急,都给你,都是你的!”**的话让两人愈加迷乱,却让这一场欢爱更加酣畅淋漓。 相拥着呐喊出声的那一刻,聂真真无力的靠在他身上,眼角渗出泪水,肌肤裸露在空气里瑟瑟发抖,韩澈一偏头,吻上她因为**而癫狂的姿态。 激烈的交缠榨干聂真真的体力,韩澈只得抱着她进去浴室清理。回到床上的时候,她在他怀里闭上了眼,仿佛睡着的样子。 韩澈吻着怀里的人,轻声问她:“老婆,睡着了吗?”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她,韩澈低头继续吻她:刚才着实累着她了,还有没说完的话,就等在那一天吧。 好看的薄唇在暗夜里弯成上玄月,他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左手的无名指…… 七天的假期到了第四天,过去了一大半。聂真真才勉强将一同前来的人认了个七七八八,当中除了李锦旭,她就对一个叫做苏杭人印象比较深刻。 苏杭姓苏,应该是苏家的人吧? 对于她的疑问,韩澈喝着酒点头,苏杭是新兴的医药界精英,主修的虽然不是这个,但后来在这方面的天赋却比他原来临床专业显得更为突出,家里有考虑让他专门转做研究制药这一行。 聂真真听的稀里糊涂,慢慢的才算明白过来,难怪她一直觉得这个叫苏杭的很眼熟。原来也曾是在F市那家医院里的同事。 想着想着,就有些出神,然后某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就不乐意了。 “老婆,那个苏杭……比我还好看吗?” 口气酸溜溜的,心里极度的不痛快,猛灌一大口酒,对着人群里正在划拳的苏杭狠剜一眼,瞧那傻样,蠢货! 脸颊被柔软的掌心捧住,娇嫩的唇瓣封住他胡言乱语的嘴,她的口中散发着果汁的甜腻清香。 “噢!” “嘘……” “刺激!” 包厢里,同来的人们神经被眼前终极BOSS和他的小娇妻这种火热的香艳场面烧着了,一时间尖叫声、口哨声、起哄声此起彼伏。 结束了这个吻,韩澈志得意满的挥手朝着下属们挥手致谢。“谢谢!谢谢!” 聂真真不满的横他一眼:“谢什么谢?傻样儿。” 热闹的起哄声中,混杂着众人的劝酒声,酒杯碰撞,酒香四溢,角落里还有人在继续猜拳。不远处的高脚凳上,染着棕色头发的李锦旭握着麦别有深意的望过来,爆发一声高亢的歌声。 滚动的镭射灯光下,照出聂真真流光四溢的脸庞。 韩澈没听到她说什么,只看见她咕哝着不好意思的模样,几乎没能把持住。 时间并不算早了,大家还要继续。聂真真的作息却是邵恒再三叮嘱的,不能有一点点的违抗。 快到十点的时候,她就跟韩澈说要回去先休息了。 韩澈跟她在一起腻歪了一晚上,刚才才被拉到人群里拼酒、猜拳。听到她说要走,忙站起来要送她回去。 聂真真摆摆手:“不用,就在楼上,我自己能回去,你再多玩一会儿。” 韩澈想想也是,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何况,聂真真的口语并不用他担心,就在酒店里,万一找不着找个服务员问一下也就是了。 心里是这么想,面子上还是要给足了小妻子面子。 “那,谢谢老婆,我再玩儿一会儿。” 他这副样子惹得一旁的下属浑身起鸡皮疙瘩,有夸张的朝着离冷气开关最近的李锦旭吼道:“小子,看看是不是冷气温度大太低了,怎么这么恶寒的!” “我去……”韩澈大笑着一把拍在那人脑门上。 李锦旭一句:“没有啊,20℃,这还冷啊!我看是有点热吧!”将气氛推向**。包厢里掌声不断,纷纷对他竖起大拇指。 出了嘈杂的包厢,聂真真凭着记忆往楼上的客房部走。在这里住了有几天,韩澈那一副担心的模样,真是让她闹心。心里这么想,嘴角却是上扬的。 经过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男人靠着墙壁站着,见她走过来,将手里头剩下的那半截烟掐灭了,朝着她微一点头说到:“等会儿,聂小姐。” 第202章:意外的消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狐疑的看看四周,洗手间门口刚巧就只有她经过。而且这个男人她认得,就是刚刚她才和韩澈议论过的苏杭。 虽然做过短暂的同事,但彼此并没有交集,却为何他会叫住自己? “我?”她停下脚步,指指自己,不太确定。 苏杭略皱了皱眉,点点头,口里还含着一口烟,此时吐了出来。 “有什么事儿吗?”聂真真微笑着保持礼貌。 苏杭走近她,靠在她耳侧低声说到:“后天我们会上游艇出海,君老大的人,会在那个时候出现,你不要慌张,都已经安排好了,会在那个时候带你走。” 无异于一声炸雷响在聂真真脑中。 她还以为不会有消息了,却不知道今天会在这里,从一个并不太熟悉的人口中得到这样的告知。 “你……是?”聂真真心想,难道苏杭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君老大?虽然那个人带着面具,也用了变声器,可是,怎么看,也和眼前的苏杭相去甚远啊? 苏杭属于瘦高型,体型上更像贺明宸,而那个君老大,似乎和韩澈那种更接近些。 看出了她的困惑,苏杭揉揉眉心,笑到:“别瞎猜了,我不是君老大,还没有那个能耐,我只是受人所托,把这个消息传给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苏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礼貌性的点头转身离开。 聂真真混混沌沌的回到房间,拿了衣服洗了澡,坐在床头拿毛巾擦头发,想着在A市的时候,按照韩振天所说的来到“一千零一夜”。 名目上她是来找沈蔓青的,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韩振天说过,君老大行踪不定,并没有人知道他具体的落脚点在哪里,不过,他每个月总会来“一千零一夜”一次,有的时候是月头,有的时候是月尾。 聂真真也不能总是去“一千零一夜”待着,虽然她和沈蔓青交好,但是去多了,难免还是会让韩澈起疑心。 奇怪的是,君老大的这个规矩似乎有些改变。旁敲侧击的从沈蔓青那里得知,君老大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聂真真心里有些发虚,不过除了这里,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能找到他,只能继续守株待兔。找到君老大,聂真真花了很长时间。 那一天,夜总会比较忙,聂真真来的时候刚好看见沈蔓青领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了里面的贵宾房。虽然只得一个侧脸,但那人脸上的面具太显眼了,所以,聂真真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沈蔓青要忙着招呼客人,聂真真使了个心眼,小姐们经过要进去贵宾房送水果,她就好意的说要代劳。 起初那小姐也不敢劳她大驾,最后还是聂真真扫了一记横眉给她,小姐迫于压力之下,只好将水果盘递到她手上。 进了贵宾房,里面却没有聂真真想象的那样声色犬马、香槟、烈酒、美女环绕,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只从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 聂真真有些紧张,将水果盘放在茶几上,端坐在沙发上等那个男人出来。 水声停了,浴室的门被打开,有人朝这边走过来。聂真真紧张的连抬头看一眼都不敢。对面的沙发上陷下去一个人影,巨大的阴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身姿。 “来了?”对面的男人问她。 “嗯。”聂真真依旧低着头,执拗的玩着自己的手指。 “去洗洗。”君老大朝着她往浴室里一指,自己倒是站起身往酒柜边走。 聂真真听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甚至听见了液体滚下喉咙的声音,她还是没能理解他那句“去洗洗”的含义,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身子更僵硬了。 男人喝了口酒回过身来,看她还在沙发上呆坐着,显得有些不耐烦。 “蔓青没教过你吗?这么着,是玩的哪一套?欲擒故纵?还是想让我帮你洗?”男人戏谑的声音,明显的轻蔑,让聂真真突然就愤怒了。 站起身就要告辞,腰身却被男人从身后大力环住。他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极其色情的深吸了口气,笑到:“脾气还挺大,不过,没关系,我挺喜欢你这种调调!” 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散发着沐浴过后氤氲的香气,水珠从他头上滑落,滴在她脖子上,冰凉的激起她浑身的鸡皮疙瘩。 “你放开我,我不是……” “不是?不是什么?一个女人,跑到我房间里来,说不是?耍我呢?” 他的牙齿已经开始咬着她颈侧的肌肤,不重,带着温柔的呵护。 “流氓,你放开!我只是来送水果的!”聂真真吓坏了,也知道体力上斗不过他,若是今天在这里得罪了他,以后也万没有好果子吃,但此刻只想着要保命,至于要求他的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男人充耳不闻的将她抱起摔进柔软的床里,迅速用强健的身躯压住她的。一串细密的吻沿着她的脖颈一路下滑。 形神俱灭的绝望,毫不为过。聂真真闭上眼,高声喊到:“韩澈!” 身上男人的动作猛的僵住了,兴趣索然的松开她,从床上爬起来,系好有些松散的浴袍,走到酒柜边,端起那杯酒,继续独饮。 聂真真瑟缩着躲在床角,也忘了要跑,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恨和鄙夷。 “不走吗?你要是再不走,我可是会后悔的。”半晌后,男人放下酒杯,对着床上憎恶的看着自己的女孩说到。 很奇怪的,聂真真觉得他的话里,像是带着叹息无奈的语调。 聂真真才回过神来,从离他远的那一侧起了床,背着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拔腿往房门走。拉开房门的一瞬间,听到男人说:“你今天为什么来的?什么都不说就走吗?要知道,见我一面,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一刻,聂真真觉得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在耍她! 身为君老大,没有可能不认识她,她和韩澈的关系,当中又牵扯了和贺明宸的纠葛,她聂真真想要在A市不家喻户晓都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这个君老大明明就不是第一次见她!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根本就是在逗自己玩儿? 聂真真很想在这个时候,转身牛气的对着他说:“和你这种低级趣味又满身恶俗气息的男人,我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她还没有那样的勇气,凭借她自己的本事想要离开A市,脱离韩澈拥有重新的生活,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韩振天临终前还让她去找君老大帮忙,可见这个男人的确有着过人的本事,她没有骨气,骨气这种东西,并不能给她的人生带来任何好处,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同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大谈什么骨气。 “我……爷爷,让我来找你。”聂真真握在门上的手松开了,低着头转过身,期期艾艾的说。 “韩振天?”男人又倒了杯酒,放在手上也不喝,迎着灯光,轻轻在掌中转动着,似乎在看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起舞的样子。 聂真真咬紧了牙,握紧了拳头,僵硬的笑笑:“是的。”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再无二话,简单就将聂真真打发了,既没说帮她,也没说不帮她。 聂真真还想找他确认他的意思,门上响起敲门声,男人越过她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把将外面妖娆的女人拉进来。 聂真真红了脸落荒而逃…… 此后,等了有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聂真真想,那个君老大的意思,大概是不会再过问了吧?如果要走,可能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哪里知道,今天会从苏杭口中得到这样惊天的消息? 后天的话,她和韩澈还剩下,两天…… 第203章:做多久都可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出海那天,天气很好,海浪并不凶猛,海波柔和,水面平稳如春晨。脚下晃荡的一摇一摆,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念头。 皎洁无比的蔚蓝色天空,几片薄纱似的轻云平贴于空中。偶尔微风抚过,吹起了绝细的千万个粼粼的小皱纹,金光灿烂的水面温秀可喜。 聂真真站在甲板上,离那一堆嘻嘻哈哈笑闹着男人们有着一定的距离。 抬头对着天空发了会儿呆,回头再看他们,人群里却不见了韩澈的影子。偶尔视线会不自觉的停留在苏杭身上,他却没有过多的和自己对视,即使不经意的交错,他也都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在找我吗?老婆?” 韩澈自身后拥住她,靠在她颈侧。 她今天一身清凉的连身吊带长裙,没有花纹,纯亚麻色,只在脖颈那里松松围了条白色的纱巾,此刻迎着微微的海风飘荡。 “谁找你,谁稀罕找你?”聂真真偏过头离他那张意图不轨的薄唇尽量远一点,他现在这个德性,就是随时随地要占她便宜的主。 微凉的触感还是成功贴上她的颈侧,并不是吻,只是拿唇瓣不紧不慢的磨蹭着,贪婪的闻着她的气息。 在他随意的举动下,惹得薄薄白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那一两点红色的瘀痕更是惹人遐想。 韩澈看见了,嘴角笑意更深,不知不觉就笑出了声。 “笑P啊,笨蛋!臭流氓!”聂真真嗔他,转身投入他的怀抱。 韩澈趁势将她抱起放在栏杆上,身后就是海,聂真真自然的将双腿缠上他,男人喉头一紧,瞳仁变了颜色。 “我们现在进去?”贴近她,在她耳边倾吐着热烈的气息。 “滚!大白天的,你想干嘛?” “你!” “……” 两个人将同来的人们远远抛在脑后,海阔天空的游艇一角,相拥成团,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没有营养,却甜到骨子里。 有穿着工作服的女职员走过来,犹豫了半晌才出声打断两人。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是韩太太吗?” 女职员个子不高,这么热的天气还穿的很周正,纯正的当地口音,韩澈看似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看见她胸口的名牌,是游艇上的SPA美容店职员。 “是,什么事?”韩澈对她莫名好感,聂真真觉得奇怪,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确定他是在对着那个女生笑没有错。 女生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笑着说:“是这样的,韩太太,您预订的SPA服务现在可以开始了,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 韩澈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聂真真看着女职员脸上稀松平常的职业化笑容,心底咯噔一跳。苏杭说,今天君老大的人会来,就是她吗? 她并没有预订什么海上SPA服务,直觉告诉她,这一定就是君老大的安排了。她将目光投向那一堆喧闹的人群,苏杭却并不在其中。 稳了稳心神,对那女生说到:“你先过去,我和我先生说几句话,马上就过去。” 女生朝着她恭敬的弯下身子行礼:“您请慢慢来,我在您预订的房间恭候您。” 聂真真总觉得她一低头的那一抹笑是别具深意的,事实上很快便证明了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那女生才一走,聂真真就跳起来揪着韩澈的耳朵,完全妒妇的模样。“看,还看?笑,有什么好笑?我还在这里呢,你对谁乱放电?” “哎呦!”韩澈那么高的个子甘愿被她揪着弯着身子相当配合,脸上的表情也很到位。“疼,疼,老婆疼!” “我看什么了?就那样儿的,我都不爱正眼瞄她。我老婆多漂亮,还做什么SPA,就这样也是最漂亮的。”他摆出一副谄媚的姿态,就差没给他的宝贝跪下了。 “为什么不做,就做,我就要做!” 她这一嗓子喊得声音极大,含义模糊不清,远远的人群也都隐约听见了,正暧昧的看向这里,那眼神分明就在说:老板,好福气! 韩澈又摆出了那一副首长视察的表情,挥手笑到:“谢谢,谢谢!” 聂真真在一旁臊的恨不得跳海,一跺脚转身要走。韩澈紧跟在后面,忙着赔笑脸:“做做做,老婆要做多久都可以!” 一直跟到拐角处,聂真真突然回转身来,韩澈来不及收住步子,两人撞在一起,聂真真更是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 隔著两人身上薄薄的布料,聂真真能感觉到他身上温热有力的肌肉,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干净温暖的味道在她鼻尖萦绕,他的手落在她光裸的背上抚摩揉捏,引发她的渴望和留恋。 她仰起头看他,高傲的额头上栗色的刘海长长的梳向一侧,狭长的眼睛明朗深邃,嘴角上扬成快乐的弧度。 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了,后来是怎么就忘记了?只记得他不停的逼迫自己的那些事? 她忘了,她曾许下诺言,要一辈子陪在他身边,不会让他一个人! 她忘了,像她希望他幸福一样,他也只是希望给她幸福! 她忘了,韩澈比她大,大了那么多,在情爱方面却单纯的像个初生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对爱的人好,一味的横冲直撞,直至他们都遍体鳞伤! 即使如此…… 他们,还是相爱。 强劲的勾下他的脖颈,她柔媚的肢体此刻仿佛散发着无穷的力量,邀请着他进行一番最刺激的互动。 眼光痴缠,吻到无法呼吸,轻柔的、深厚的、激情的纠结的,每一分感觉都传达到四肢百骸。 “刚才那个女生,其实真的挺不错。”韩澈坏心的说到。 她白他一眼,猜测他一定还有下文。 “小孩儿太会说话了,那一口一个‘韩太太’,听着怎么就那么舒坦呢?老婆,你是用我的名字预订的吗?” 没有回答他的话,她的喉间隐隐发出痛苦且快乐的呜咽:“韩澈,我答应过你的,我想一定能够做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食言了。” 韩澈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痴痴凝望着她。 她说:“除了你,我不会成为别人的新娘,我只是你的新娘。”以后,我在没有你的地方,也没有力气再去爱别人了,我会守着这个诺言,期待你幸福的生活…… 他的牙齿洁白如皓雪,在阳光下坦荡呈现。 聂真真松开他,在他胸膛上一推:“你快去跟他们一起吧,我要去了,订好的了,要做很久。你也不用陪我,做好了,就给你打电话,反正好玩的要等到晚上。” 韩澈点头松开她,看她纤瘦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转入船舱,两手在胸前一收,兴奋的跳起来,压抑的低吼:“Yes!” 口袋里装着一只绒布首饰盒,他量过尺寸了,应该刚好合适,等到海上烟花点亮的时候,他就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走向闹哄哄的人群,大家起哄问他,BOSS,天天这么缠绵,不嫌腻歪啊? “我乐意,腻歪死我得了,有本事,你们也腻歪一个我看看,没不让你们带家属啊,怪只怪你们没那能耐!” 笑闹声远远地,聂真真走在船舱里,还依稀能够听得见。他的声音最大,原来和下属在一起的他是这样的,这么快乐,这么开朗,真好。 韩澈,你要永远都这么笑啊,没有了我,你就不会犯错,不会再做那些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事了…… 液体滚烫的字眼角溢出,她仰起头,对着SPA店员露出微笑:“你好,我是预约过的,姓韩。” 第204章:水里的一尾鱼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进到房间里,正是刚才去请她的那位女生。 此刻她表情严肃,眼神凌厉,完全不像刚才那一副职业化温顺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多疑,聂真真觉得她对自己有着某种敌意。 女生见聂真真进来了,随意开口到:“你随便坐,我可什么都不会,现在时间还早,如果你无聊的话,可以先睡一觉,一个小时后,等太阳下山了,我们就行动。” 她用了“行动”这个词,聂真真不觉多看了她两眼,只是把她从这里带走,用的着这么惊险的词儿吗? 不过,聂真真猜测,这个女的虽然看起来娇小玲珑的,但说话果断,举止干练,决不拖泥带水,而且是君老大的人,一定也是个练家子。 在她的印象里,但凡他们这条道上的人,脾气都不是太好。于是她乖顺的听从了那女生的话,安安静静的在按摩床上坐着,想着现在她还和韩澈在一起,在一艘游艇上。 “哎……你叫什么名字?” 过了没十分钟,那女的先开口了。 本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舱内着实安静了好一会儿,但因为彼此并不认识,沉默也不会觉得多尴尬。 聂真真听她主动问她,还觉得有些奇怪,愣了一会儿,看那女的表情不太友善了,才回到:“聂真真。” “什么?”那女的大叫一声,从坐的高脚凳上跳了下来,显得很高兴,还朝着聂真真贴近了几分。 上上下下打量了聂真真几分,笑到:“小孩儿长得不错,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不会是她,你还是个孩子呢!” 聂真真听的一头雾水,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吗?她在想,如果她乘着这无聊的一个小时,如果问一问的话,她会不会和自己八卦八卦? 结果,聂真真自己还在这里纠结呢,那女生就自己和盘托出了,看来第一印象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准的:这女生果然是既火辣、又率直的个性。 女生不知道什么缘由,反正就是听说了聂真真的名字之后,就和她亲近起来了,揽着她的肩头,大有哥俩好的架势。 “我说老大让我来带个女人走,还是韩澈的女人,我以为……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韩澈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会以为你是她呢?” 这女生,简单两句话,知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么?感情她一直对自己的那股子敌意,就是因为她暗恋自己的老大,又误会她老大对自己有意思? ——真是本年度最大乌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聂真真侧过脸看看她,极为普通的长相,但因为极有活力,给她平凡的五官添色不少。 聂真真觉得自己如果继续八卦下去,这女的恐怕会恼羞成怒,收了好奇心,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一口一口的往下灌。 女生那句“韩澈的女人那么多”,多多少少还是让她憋闷了会儿。 后来,聂真真便靠着沙发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了。聂真真慌张的坐起,揉着眼睛四处张望。 “醒了?别慌,你只是睡了30分钟,现在时间刚刚好,换了衣服,你这一身,太不适合跑路了。” 女生扔了两件衣服给她,聂真真拿到手里一看,是简单的T恤加牛仔短裤。二话没说,背过身子迅速换好了。 转过身来时,那女生正在拨弄着手里的枪,这让聂真真多少有些意外。 女生一挑眉,笑到:“怎么了?君老大的人,有这个很奇怪吗?” 聂真真干干的笑笑,摇摇头:“走吧!”说着往门口走。 “回来!”女生低喝一声,人慢慢往窗口走去,迅猛的拉开窗门,头一偏,朝着聂真真说到:“这里,跳下去。” 聂真真惶惑的走到窗边,探出头看了一下,重复问到:“这里?跳下去?” “别怕,我抱着你。” 这话如果是从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大概是能平复聂真真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不过,现在这个人,是个比自己个头还要小,而且也并不见得比自己粗壮的女孩子啊! 她正在筹划之际,女生已经爬上了床沿,对着聂真真伸出手。聂真真也知道,此刻除了信任她别无其他选择,只能将手递到她手里。 女生奋力一拽,就将她拉到了窗沿上,牢牢的,像长了吸盘一样稳当。看聂真真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一勾唇角笑到:“我帅气吧?告诉你不用怕了!” 聂真真对这个率真的女孩生出莫大的好感,大大的笑着点点头。 女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乘着聂真真还在佩服、崇拜自己的时候一笑:“抱紧我,跳了!” 然后,她的手自腰间伸出,环在聂真真腰间,两脚在床沿上奋力一蹬,两具轻盈的身子朝着窗外呈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出。 那个时候,聂真真就在想,这个丫头,是不是跳水运动员出身?不然怎么跳个海,姿势还可以这么优美呢? 后来,她真的就在这丫头口中得到证实,她虽然不是跳水运动员出身,但她的爱好就是跳水。 身子落入海面,只激起轻微的浪花,但聂真真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撞击力,被女生拥着紧皱着眉,模样很是痛苦。 “会游泳吧?” 聂真真点点头:“不过,游的不是很好。” 女生二话没说,一把将她的身子拉下了水面,朝着背离游艇的方向游去。 聂真真的确不是谦虚,她游泳的水平仅限于狗刨式,像现在这样整个身子潜入海面下,是有些难为她了。 反观那个女生,在水里,比在岸上的时候还要生动,聂真真有气无力的同时,只觉得这个女生用一个词形容最为合适了:美人鱼!她在水里就是一尾美人鱼啊! 这个过程虽然有些痛苦,但并不算惊险。 二十分钟过后,他们到了另一艘游艇的后方,女生拉着她浮出了水面,她是脸色红润,意气风发,而聂真真一张脸早就惨白了。 后方甲板上,已经有人等在那里,看到他们,也不急着拉他们上来,调侃着笑到:“小鱼,你也悠着点儿,你以为女生都和你一样吗?” 金虞瞪那男人一眼,恶狠狠的说到:“老子不求你,也一样上去。” “你抓着这里,不要松手,我先上去,马上拉你上去!” 金虞动作利索,聂真真头还没点完,她就已经凭借踩着几处突出的落脚点上了甲板。那男的悠闲的靠在栏杆上,打着哈欠,完全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 金虞将绳索和救生圈扔下海,将聂真真拉了上来。 她一身**的,气若游丝的趴在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金虞身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金虞看她脸色不好,拍拍她肩膀说:“好了,这后面就没这么惊险了,你只要乖乖的留在这里,我会负责将你平安送走的。” 聂真真点点头,喘了半天气才说到:“你……你……你真是条鱼啊?” 金虞愣了会儿,明白了她的意思,大笑到:“是,我就是条鱼,我叫金虞。金色的金,虞姬的虞。” 两个女孩扶着往舱里走,夕阳还挂在海平面上,远处那艘游艇上远远冒着烟。灯火一两点,已经亮起。 聂真真没有抬头看,她知道,从这里看不到那里。 聂真真被金虞带到了一处豪华的舱房,简单交待了她好好休息之类的就走了。聂真真看她似乎还有很多事要办的样子,也不好多问,点头应了。 金虞一拉门走了出去,准备回房换件衣服,身上潮湿湿的,真不舒服。 一出门正对上转过身来的高大男子,那一副藏蓝色的面具正是让她魂不守舍的所在。 第205章:把命给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是在一阵紧急的敲声中醒来的,匆忙开门看见的依旧是金虞。 “没时间跟你解释,一步都不要离开我,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气,不会让你出一点事儿的。” 这话说的聂真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多少有些感动,虽然知道金虞是奉了君老大的命令。但为了完成任务,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付的人,还是个女人,让聂真真顿时肃然起敬。 心里隐约猜测着是不是韩澈发现了什么,这也是在预料当中的。 过了SPA护理的时间,韩澈见自己不出来,自然是会找了去的。凭他的本事,要发现她并不在游艇上,并不是件难事。 不过,她现在不知道的是,君老大的游艇根本就和韩澈所在的那艘一同并驾齐驱,完全没有要避开的意思。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的光景,两艘游艇还在海上飘荡,就算是现在掉头,应该也赶不上码头关闭的时间了。 韩澈原本就没打算在今晚回去,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就说,今天要带她在海上看附近小岛上的烟花节,那一种浪漫,是他为讨好妻子刻意安排的。 那么君老大呢?他说来带走自己,却没有在接了她之后就马上掉头离开,反而跟着韩澈的游艇在海上徘徊,目的又是什么? 聂真真突然记起,这两个人是有恩怨在身的,她的背上还有着一道浅浅的伤疤,正是他们的恩怨而起。 在这个紧要关头,聂真真想的不是自己如何离开,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君老大难道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对韩澈怎么样不成? 韩澈这次是带着下属来渡假的,身边连小四都没带,更别说其他更多的手下了。韩澈就是再有本事,可他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如何和君老大斗? 下意识的看看身边的金虞,君老大身边就连个小姑娘都这么厉害,韩澈是不是会很危险? 金虞以为她是害怕,握紧了她的手,说:“你别怕,我执行任务还从来没有失败过。” 话永远不能说的太满,尽管,金虞这一次的任务也一样没有失败…… 两人走出船舱,天已经黑透了,擦黑的天幕上,耀眼的星星挤满了视线,撞上了眼帘,鼓胀胀的,聂真真觉得眼角都有些疼。 “小心!”金虞一个闪身,将聂真真护在身后。怒瞪着刚才扔刀片的人:“你给老子小心点儿,会不会使刀?” 金虞将嘴里薄薄的刀片吐出,刀片落在了地上,她的嘴角却划出了口子,往外渗着细密的血珠子。 小兄弟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以为是韩澈的人。” 此番惊险的遭遇,聂真真总算是有些认清了此刻所处的险境。 但她脑子里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而是韩澈呢?韩澈现在在哪里?是不是已经同君老大交锋了? 金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着她从狭窄的通道往后走。 聂真真神情呆呆的,被金虞拉着的手,突然猛的一挣,往前方甲板上狂奔而去。 “哎,漂亮妞!你找死啊!前面不能去!”金虞气的在后面直跳脚。 事实证明,一个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尤其当一个人有着坚定信念的时候。 金虞那时候就被聂真真爆发出来的强烈能量给震撼住了:此后,她曾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在水下游了二十分钟就气喘吁吁的女孩,是怎么从她眼皮子底下就跑的没影了呢? 前面的甲板上,却没有聂真真预想的硝烟弥漫、血腥厮杀的场面。 韩澈满脸是血,半跪在甲板上,一只手扶着膝盖,另一手握成拳撑在地上。他跟前不远处站着一名男子,侧着身子面朝大海,脸上是那副标志性的藏蓝面具。 “可以了吗?”韩澈有些费力的抬起头,头上的鲜血一直滚到眼角,流动着,尚未干涸。 聂真真藏在暗处,甲板上的人并没有发现她。 “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太太不是我掳来的,是她自愿跟我走的。”君老大侧了侧身子,身上的衣服也皱的不成样子,想来在聂真真赶来之前,这里已经有过一场厮杀。 君老大人围在一边,手里都操着家伙。 聂真真突然觉得那么跪在地上的韩澈,让她心疼的不得了。那么骄傲的韩澈,什么时候在人前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 韩澈清冽俊朗的侧面有一瞬的紧绷,随即笑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君老大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听韩澈继续说。 “你停在这里,不就是有意引我来吗?现在我来了,把我老婆放了!她身体不好,她还是个孩子!” 君老大藏在面具下的眉目略微松动,看向韩澈的眼神也变得深沉幽暗,仿佛不认识他一般,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他一步步慢慢靠近韩澈,在他面前蹲下,缓缓举起右手,狠狠砸下。那股本就存在的热流,顿时变得愈加凶猛。 鲜血在他的脸颊上滚落,酣畅的流入他的脖颈。韩澈高傲的昂着头,一字一句的咬牙:“放了我老婆!你他妈是个男人就放了她!” 长腿突然在地上一顿,高长的身子猛的弹起,一踢腿扫向君老大,乘其不备已将他压在身下,右手成拳一拳击在他胸口。 “别动,再动开枪!” 君老大人见状纷纷的涌上来,手里的枪支发出危险的信号。 君老大被他制住,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看他在枪口下停下来,喘息着笑到:“哈哈……真是,别打扰韩哥上演苦情剧啊!” 韩澈被他笑红了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疯子!疯子!快把我老婆交出来,你要什么,要什么?!畜生!” 君老大的笑容渐渐止住了,将韩澈的手奋力挣开,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领,说:“我要什么,你不知都吗?这条道上,哪里容得你我同在?” “好!” 韩澈果断的应声,让前一刻还带着讥诮语气的君老大也震住了。 韩澈从地上起来,夺过一旁一位小兄弟的枪,稳稳的指着太阳穴,笑的张狂,却没有一丝恐惧:“我给你,让我看到我老婆,我要知道她安全。” “这个好办!”君老大虽然心中已超级不平静,面子上却依旧懒懒的,朝着手下说到:“让小鱼把那个女人带来!” 金虞听到君老大提自己的名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发呆的样子有多失职。 刚才她追上聂真真,看她神情呆滞的看着甲板上,许是被她脸上忧伤的表情给感染了,没有打断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身后。 说实话,金虞再泼辣,也是个女孩,看到韩澈为了自己的老婆,单身赴会,还硬是不敢还手,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男人们可能不会知道,他们在为了自己的女人低头的时候,是他们一生中在她眼中最迷人的时刻——那才是女人眼中真正的英雄情怀。 而此刻,金虞再看聂真真,女孩已经完全石化了。 聂真真眼里看着他那张沾满了鲜血的俊脸,锃亮的枪支紧对着太阳穴,认输的姿态那样高调,眼里的狂狷并未因此减弱一分。 “我也喜欢上一个女孩,喜欢到可以把命给她……她叫真真,我的真真。” 韩澈的话语在耳边响彻,他情话般的誓言,这么快就要兑现了吗? 聂真真轻笑一声:傻子,谁要你证明了,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你,不伦又怎么样?对不起全世界又怎么样?世界是全世界的人的,而你,才是我的! 迈开步子,聂真真一步步走向亮光处,对着韩澈微微一笑。 第206章:划清界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她站在那里,迎着光亮,韩澈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纯净的笑容和那嘴角漩涡般的流光。 “真真……”他的脸上沾着血,依旧在往下流淌,却朝着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聂真真一步一步往前走过去,在经过君老大时,被一把握住了手腕。 聂真真惊疑的望向这个男人,很奇怪他的做法,以为他是顾及自己先前所托。摇头说到:“我不走了,可以吗?不用麻烦您了。” 君老大故作亲密的将她带入怀中,当着韩澈的面,薄唇贴在她耳畔,间或用薄唇夹起她柔软的耳廓。 “这可由不得你,韩振天死了,救你出来,自然没法给我报酬,你以为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儿吗?我总得收取点费用!” 他的声音极轻,韩澈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眼里只能看见他钳住聂真真,而真真分明就是一副惊惧害怕的模样。 韩澈猛的将手中的枪指向君老大,红了眼睚眦欲裂的吼道:“你给我放开她!安全送她走!送她走之后,我成全你!” “啧啧啧……”君老大挠了挠耳朵,仿佛没有听清般朝着韩澈弯了弯身子:“你说什么?当老子白痴啊!” 手臂一用力,聂真真的颈部被他压住,呼吸困难,皱紧了眉,发出痛苦的挣扎。 “韩太太,是你给我报酬的时候了。” 聂真真被他钳住,一动不敢动,他的气息喷打在她耳畔,湿热沉闷。挣扎的时候,她用力拉住他的手,他的指节修长干净,肌肤相当白皙,但中指关节那里明显有个突出的薄茧。心里有些疑惑——这是一双长期握笔的手。 “你……想要怎么样?” “哼,告诉他,你要跟我走!你是自愿跟我走的!不然,我这里这么多人,随便一支枪,就能让他客死异乡。”君老大冷哼一声,语调平平,却透着生杀予夺的冰冷。 聂真真迅速在心里盘算这个男人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只能说,这个男人对韩澈的恨意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这么做,可能比要了韩澈的命更让他痛苦。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聂真真觉得自己真是傻到了家,明明心里就很清楚韩澈对自己的心意,却因为各种仁信礼义的原因,一心想要离开他。 在生死关头的时候,聂真真在心里问自己—— 世人和韩澈,她会怎么选?名誉和韩澈,她会怎么选?她的性命和韩澈的性命,她会怎么选? 答案?这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 当韩澈举着枪走近的时候,聂真真突然提高了嗓门,朝着他厉声喝道:“别过来!” 男人闻声立即停止了脚步,不是因为听话,而是实在太过吃惊。“真真……” “别过来,是我自己要走的,你放我走吧!”聂真真说出这话,并不违心,事实上,就在一个钟头之前,她的确也是这么想的:想要离开他,想方设法的离开他! “真真,别开玩笑了,你明明告诉我,要做我的新娘!” 他委屈的像个翻旧账的孩子,数着陈芝麻烂谷子的记忆里,曾经交换过的某一张糖纸,某一枚竹蜻蜓,讨要着她曾经许下的诺言。 古铜色的脸上,血色尽失,蜿蜒而下的那一道道红色的血流愈发怵目惊心。 “我骗你的,从爷爷走了之后,我就一直想着怎么离开你,明宸变成那样,我对你就只剩下恨。我骗你的,从始至终,我只想着怎么逃离现在的生活……”聂真真看他脚步趔趄,素来稳健挺拔的身子,在海上的月光下,竟然有些佝偻。 月光将他栗色的碎发撒上一层雪白的银霜,苍白、憔悴。 “果然,还是因为贺明宸?”韩澈犹不死心,她终究还是爱上别人了,他这么努力,也还是没能让她感动,她就这么忘了——她曾经那么爱着他! “……”聂真真的唇瓣嗫嚅着,颤抖着,君老大的胳膊还在脖颈上提醒着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甲板上四周都是君老大的人,个个都带着枪支。纵使韩澈有天大的本事,他又如何能够以一敌百? “……是!” 她想说,原来是,可是现在,不是……但她,什么都不能说,他们注定了,要这样错过。 夜色更浓,衬得游艇上的灯光愈发明媚,远远望去海上两颗璀璨的灯球正随着海浪上下起伏。 海风吹来,韩澈胸口一紧,方才格斗时所受的那些伤,仿佛后知后觉的传来阵阵疼痛,他咬紧了牙,朝着她吼道:“我不信!” “就算你爱他,你心里也还是有我的,对不对?我不会感觉错的,你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是不是?” 面对韩澈撕心裂肺般的质问,聂真真开不了口,纵使看到那么多的枪口对着他,明白自己的回答随时可能将他变身成马蜂窝,她还是开不了这个口!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告诉他,她不想走,她改变主意了,从他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那一刻,她就改变主意了! 也许这个疯狂的决定会让他遭来杀身之祸,没关系,韩澈,我会陪着你的。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啧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君老大一副要呕吐的样子,极为不耐烦的偏过头,高声嚷道:“小鱼呢?过来,该你上场了!” 金虞一听到老大喊自己的名字,立即健步如飞的奔至他跟前,俯首应到:“小鱼在。” 君老大满意的点了点头,下颌一扬,朝向韩澈的方向:“让韩哥好好看清楚你,免得这两人继续在这里玩文字游戏,真他妈让人恶心!” “是!”金虞脆生生的答应了,往前走了两步,在离韩澈一尺的距离站定了,仰起头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子。 伶俐的眼里透过一丝惊艳的眸光,金虞没有见过君老大的模样,只能从他周身优雅的贵气里、下颌俊逸的弧度里揣测他一定是个难得的美男子。 可眼前的男人虽然满脸是血,还是着实让人觉得英俊的没有天理。金虞偷偷的想,会不会把老大给比下去了? 在金虞发呆的时间里,韩澈看清了她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SPA的女职员?” 竟然是真的?韩澈瞪大了眼,猛的望向聂真真,他抬眼的那一瞬间,天空燃起无数烟火,密密的铺满了天空,瞬时下起了一场火光四射的大雨。 耳边是火药炸响的轰鸣声,鼻尖微微嗅到火药的芒硝味,刺激着聂真真周身的细胞和神经,她企图挣扎着到他身边,奈何身子却一动也动不了! “你是真的要走……串通了外人来骗我!”韩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仓皇无助,说话也没了往日的气势,淹没在热烈的烟火雨里,尤其显得软弱无力。 “聂真真,我成全你,既然你这么想走,我成全你!从今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我韩澈一辈子,老老实实当你的叔叔!不再对你抱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决绝的话,穿过烟花飘进她的耳朵里,震得她耳膜生疼,耳道里回响着雷鸣般的轰隆声。 “对不起,对不起!”聂真真哭着,心里的角落,正一块块碎成粉末。 她曾无数次说过要和韩澈分手,这却是韩澈第一次说要和她划清界限!她不知道,原来被爱的人拒绝,可以痛成这样! 那么韩澈,你是不是很痛很痛?在我一次一次说要分手的时候,你是不是痛的直不起腰来? 对不起,我爱的人,我想要好好孝顺爷爷,想要让韩家正常和睦,想要报答贺明宸多年来的不离不弃、相濡以沫,却惟独忘了——我曾答应过,要好好爱你…… 第207章:为你纵身入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哈……哈哈……” 韩澈仰起头,有晶莹的液体沿着凸起的喉结滑下。空气里响起“噼里啪啦”四分五裂的声音,也许是那漫天点燃的烟火,也许是久远记忆中的错觉。 海风夹杂着游艇上人们的说笑声,成为广阔的背景,甲板上他凄厉的笑声清晰入耳。所有的疼痛、都被隐藏在乖戾的笑声里,越是笑,就越是疼。 韩澈猛的收了笑容,瘦高的身子往下一压,一踢腿扫向金虞,金虞瞳仁一缩立即反应过来,出手还是不及韩澈快,双手已然被韩澈止住。 “别动,我不动女人,没你们老大这么无耻!”韩澈说到做到,金虞反手被他制住,犹自挣扎,韩澈却只是取下她背上的德国MP5。 单手将德国MP5抵在腰间,薄唇勾起冷然的弧度,即使浑身是伤,满脸是血,他傲然的站在那里,还是那么耀眼,孤傲高贵一派从容,那些围着他的众人在他面前相形见绌。 “韩某告辞,这个女人,既然是拜托了你,就请君老大自己看着办吧!至于老子这条命,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说话间,韩澈已经朝着游艇头部奔去,只不过几个纵身,他人已站在了栏杆上,手上的MP5在奔跑间已射向了几个企图追赶他的兄弟。 “找死!” “叫你的人停手,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放他走!”聂真真被钳住了上半身,挣扎间只有双腿在甲板上扑腾。 她知道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傻,韩澈也许并不需要自己的帮忙,但这里的人这么多,难保子弹会不长眼,又或者哪个人偷了空。 “好,我松手……” 君老大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拦住聂真真的手豁然一松:“听好了,都给我住手!” 聂真真摆脱了束缚,立即奔向船头的栏杆,却被韩澈的厉喝止住了脚步:“聂真真,给你,本来是打算今晚给你的,我想你也不会要了,可是除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给谁!”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只将绛紫色丝绒礼盒,抛向聂真真。聂真真并没有接住,礼盒落在甲板上,滚向角落。 聂真真狼狈的循着礼盒滚落的方向奔去,终于在阴暗的角落里抓牢它。礼盒很小,托在掌心,不过方寸。 不用打开,她也能猜到里面是什么。 她狼狈的跪在地上,浑圆的膝盖已在甲板上划破,长发披散开来,混合着汗液或者还有其他,粘腻的沾在肌肤上,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打开礼盒。 Cartier钻戒嵌在礼盒里,耀眼的光芒,晃了她的眼,这光芒一直到达她心底,照的她心里亮堂堂的、暖烘烘的,眼前全是和韩澈在一起时那些温暖的画面。 他体贴的为她拨去蔬菜里的洋葱;她孩子气的买来一大堆不要的奢侈品,他笑着说,她爱买什么就买什么;他说要按照医生的规定,不能随便吃东西,她怎么吃,他就陪着她怎么吃;他趴在她肩头一次次无耻的说给我好不好…… “嘭!” 一声巨响在她脑后传来,霎时间天旋地转。 跌跌撞撞的从甲板上爬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枚戒指,坚硬的钻石硌着掌心,她已红了眼,理智游走在边沿。 空荡荡的栏杆上,哪里还有韩澈的影子? “韩澈!”那一声呼喊,用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纤细的长臂伸向海面,黑暗的海面上激起一团水花,迅速被浪头湮灭,茫茫海面上,已没有他的踪迹! “一枪要不了他的命,给我朝海里再补几枪,小鱼,你枪法好,去!” 君老大冷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聂真真红了眼,疯了一般回头望向他,牙齿因愤怒和绝望上下打颤:“你比不过他,你永远比过不他,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做韩澈的敌人都嫌丢份!” 君老大的脸覆在面具下看不出什么表情,那一双锐利的眼却自阴鸷中透出几分恶意的不快。 “是吗?只要他死了,你就不用觉得丢份了,这样大家都痛快!”说罢背过身扬起手,不止金虞,所有的兄弟都朝着船头栏杆蜂拥而上。 早有兄弟递上另一只MP5到了金虞手里,金虞熟练的将其架在肩头,眯起一只眼,朝着浪涛滚滚的海面连发数枪。 “不,不……” 泪水从聂真真眼里成串滚下,嗓子眼破裂了,尖利的呼喊声在空气中支离破碎。初初爱上那个男人时的悸动,在这一刻归位,铺天盖地,溃不成军! 韩澈死了!韩澈死了!永远不会再看到他了,永永远远的看不到了!是她,是她,害死了他!!! 海里那么冷,那么冷,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深黑的天空,被烟火照亮,映着她嘴角那一点梨涡。韩澈说过,她的梨涡最是迷人,让人看着看着,就忍不住陷了进去。 她笑着,喃喃自语:“韩澈,别怕,真真来陪你,以后,再不让你一个人,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会原谅我的,这世上,韩澈最怕的,就是真真撒娇,对不对?” 轻盈的身子跨上栏杆,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 “漂亮妞,你干什么?!”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金虞,可她也还是晚了一步,匆忙间伸手去抓,也还是只抓住了她T恤的一角,那绵柔的触感遗留在指尖。 “停下,停下!都别开枪了……”金虞呼叫着让众人停手,背对着船头的君老大这才缓缓回过身来。 “怎么了,小鱼?” “老大,那个妞,跳海了……” “什么?!一群饭桶!都给我停下!救人!今天这女的要是没找到,你们都给我在海里不用上来了!” 君老大跨步纵身,迅速跨上栏杆,率先跳下了海中。 一时间,众人纷纷跳下海,并不明白老大对于韩澈的女人为何如此在意,但命令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场面很是混乱,金虞也呆住了,她早就知道,老大喜欢的人是韩澈的女人,难道真的是这一个? 韩澈这时已经游出一段距离,虽然身上中了两枪,但都不是要害,并不影响他在海里自由活动。 海里的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但管它是什么,都和他无关了。 远远的已经有救生艇来接应他,领头的人是李锦旭。才十六岁的少年,说话的样子倒是成熟老练:“您没事吧?我婶子呢?” 韩澈拉住他的手臂,趁势登了上去,他此刻的样子,可不怎么好。头上的鲜血没止住,后来被君老大补的那一枪,更是让伤口往大了去。 李锦旭还想问聂真真,可看他洁白的T恤上两处鲜红的枪伤,鲜血之往下涌。 “嘁,这衣服,真他妈幼稚可笑!”韩澈完全没在意自己的伤,他身上还穿着那件情侣T恤,在这种时候,自然是怎么看怎么讽刺。 抡起胳膊,一骨碌就将那件带血的T恤脱了下来,脱得太猛,撕扯着伤口,皮肉都被挣开了,李锦旭一旁看着也没了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少年的记忆里,从未见过一个男人那样伤心落寞的侧脸。那一刻,韩澈遥遥望着远处的游艇,眼神空洞,却还是死盯着不肯移开。 “哥,您真没事儿吧?” “怎么没事儿?我老婆跑了,我三十多岁的人了,老婆还跑了,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李锦旭扁扁嘴,作势在他胸口上敲了一拳:“别矫情,哥你抛弃的女人够多了!” 他本是随口说说,想要分散一下韩澈脸上那种陌生的表情,却不料这话一说,韩澈彻底沉默了。 “哥,打疼了?不能啊……” 韩澈紧捂着胸口,瞪着他怒道:“疼!真他妈太疼了!”真的,疼死我了…… 第208章:关于过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火红的太阳高悬在空中,一眼望去,远远的视线里白茫茫的一片,什么景致也看不清。越野车在黄土上缓慢行驶,车子颠簸的厉害,车厢里男人在越过一个土坡之后,小心的看向用外套蒙着脸睡觉的人,生怕惊醒了她。 外套下耸动了几下,梁骏驰舔舔干裂的唇瓣,正要说话,却听外套下传出一个绵柔细软的声音。 “到了没?渴死了。” 梁骏驰笑笑,拿起脚边的矿泉水,只剩下半瓶了,还是瞒着队里的人悄悄藏起来的。此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怕人说他中饱私囊、假公济私之类的。 “喏,先喝这个,马上就到了。” 大大的男士工装外套一下子被推开,露出下面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神情虽说是憔悴,唇瓣也一样干裂了,但并不难看出主人原本有着傲人的美貌,只那嘴角两点梨涡,就俏皮的充满了活力。 袁梦一把抓过梁骏驰手中的那半瓶矿泉水,琥珀色的瞳仁霎时点亮了,拧开瓶盖仰起脖子就往嘴里灌,嗓子眼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不过,她可并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喝了两口就停下了,举着所剩无几的两口水递到梁骏驰跟前。 “给你,你也喝一点儿。”她的话是说的极为礼貌,充分发扬了团队里互帮互助的精神,不过,她那明显不舍和一副咬断了牙齿和血吞的凛然表情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梁骏驰了然的冲她笑笑,摇摇头:“都喝了吧,我不渴。” “那、那、那……是你自己说的啊!不是我说的啊!我可是让你喝了啊!”袁梦还在客气,可眼睛却死盯着那瓶水,仿佛还在同自己的良心做着挣扎。 梁骏驰一偏头,靠近瓶口:“好吧,那我……” 瓶子从他唇边迅速移开,一抬头,袁梦已经再度扬起脖子,将最后的两口水送入了口中。喝完,将瓶子递到他嘴边,笑嘻嘻的说:“给你!” 梁骏驰一愣,随即笑了:“你啊!”大掌抚上她的头顶,轻揉了两下,女孩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俏皮的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细碎的贝齿。 车队摇摇晃晃,没多会儿,袁梦便又睡着了。 幸而她睡着了,不然她若是清醒的经历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一定又会在梁骏驰耳边喋喋不休的叫唤:梁骏驰你这个骗子! 在三个小时之后,车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总算是从那一段恶劣的环境中离开了。和大城市比起来,这里的环境自然算不上好,但比起三个月来的餐风露宿,这座小镇相对而言,是要好太多了。 袁梦是在梁骏驰的怀里醒过来的。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在做梦,这座椅,怎么就变得这么软和呢?还不自觉的蹭了蹭,满足的哼了哼。 不过,她是那种睡眠并不深的人,立即意识到不对劲,一睁眼就看见梁骏驰带着胡茬的下颌。 古墓发掘现场,条件比较艰苦,梁骏驰原本就是络腮胡,长久没刮胡子,消减了他身上那种温润的书生气,多了几分狂野。 “醒了?”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梁骏驰低下头朝着怀里的人儿浅笑。 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男性气息,袁梦低下头轻声应到:“嗯。”低垂着脑袋,将脸颊埋得深深的,生怕让他看见自己脸上有什么可疑的神色。 她才不会傻到以为脸颊发烫,是因为天气太热。 “我……自己能走。”她拽拽他的衣襟,小声的开口。 “噢,好。”梁骏驰并不坚持,将她放在地上,自己超前先走了。 袁梦站立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嘴角的笑里,有一丝牵强。 “怎么了?快走啊,先洗洗,安顿一下,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你不是嚷嚷着一个月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吗?” 梁骏驰言语自然,并没有因为方才那个暧昧的拥抱而现出一丝的尴尬。 袁梦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不够爽快,点点头,跟了上去。 两人各自回了房,袁梦的房间就在梁骏驰的隔壁。她不是队里的人,队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梁骏驰的未婚妻。 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浇在袁梦身上,想着队里关于他们的议论,她瘪了瘪嘴,苦涩的笑笑。 未婚妻吗?梁骏驰也是这么说的,可是究竟是不是呢?也许是吧。 不想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洗去一身的疲惫,裹上浴巾走出了浴室。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听门铃声响起。 这个时候,除了梁骏驰也没有旁人了。 “等会儿啊,我换衣服。” “没事儿,你慢慢来。”梁骏驰靠在门上,体贴顺从的声音让袁梦原本慌乱的动作平缓下来。 梁骏驰对她好,是真的好。虽然她的记忆里关于他也是一片空白,但有的时候,她会从心底里泛上来一种遏制不住的心痛和酸楚——是和他有关吗? 她问过梁骏驰,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梁骏驰笑笑,说他曾经是个混蛋,伤害了她,所以老天爷惩罚他,让他从她的记忆里消失了。 袁梦想象不出,这么一个事事都以她为中心,她说东边,他绝对不往西边瞅一眼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伤害了她? 就算是吧,大概也是迫不得已的。 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对于两人曾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她也做不到坦然接受,何况,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乐乐。 想到乐乐,袁梦苦闷的心露出一丝甜蜜的喜悦。 套上T恤牛仔,拉开门,梁骏驰靠在墙壁上,头一偏,笑说:“走吧,咱今天不跟他们一起,我给你开小灶!” “这,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给我媳妇儿开小灶,碍着谁了?”梁骏驰调侃着,感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 看来,是自己的话语又造次了,无心中又给了她压力。 “我开玩笑呢?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梁骏驰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堂堂一个大男人,只要看到她有一点的皱眉头,他就完全没辙了。 就是见不得她不好,就是他自己,也不能给她一点儿委屈受。 梁骏驰家,袁梦从来没去过。当然了,以前的袁梦可能去过,不过,她并不记得了,她是猜的,两个人既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应该是去过梁家的吧? 梁家在A市,那可是显赫的一族。 袁梦念研究所的同学里有喜欢看偶像剧的,里面就总上演贵公子和灰姑娘的悲情戏码。 她也曾想过,以梁家的地位,梁骏驰又一再说他伤害过自己,那么他和她曾经是不是就像那些狗血剧里演的那样,是被长辈拆散的一对? 这话,她只是在心里想过,并不敢当面对梁骏驰讲。关于过去,梁骏驰只字不提,她隐约明白,他并不想提。所以,她不问,从来不问。 饭店装修得不错,在这小镇上算是高档的了。梁骏驰选这里,是因为这家的菜比较清淡,袁梦正准备开始透析治疗,饮食上尤其需要注意。 她这次偷偷跑来队里,他就已经很生气了,这里条件艰苦,实在不是她一个女孩子该来的地方,更何况,她又是这样的身体状况。 点菜的时候,梁骏驰也没征询袁梦的意见。其实她还算是听话,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不是闹着玩的,不过这些事梁骏驰做习惯了,并不觉得突兀。 服务员填了单子,下去叫起菜。 梁骏驰掏出手机说:“乐乐给你打电话了没有?”他低着头翻着手机,反到其中的一页,点开一张照片。 第209章:曾经的感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将手机递到袁梦跟前,指着照片笑说:“看看我们乐乐,真是漂亮,越大越漂亮了。言语里透着宠溺和疼惜,仿佛他此刻口中说的,正是他最重要的宝贝。 “啊……我看看……” 袁梦惊呼一声捧着手机,裂开了嘴贪婪的看着照片上的小男孩。 她曾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真不是她自夸啊,她的乐乐,真是世上最可爱最漂亮的宝宝了! 乐乐才100天的时候,她和梁骏驰带着他一起去拍白日照,就被星探盯上了,要让乐乐拍广告。 袁梦得瑟的很,很想要点头。当然了,她不是为了那几个钱,梁骏驰有钱,这她很清楚。 虽然她很有骨气的想说要和梁骏驰保持距离,可是,从医院醒来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由梁骏驰照顾着,她又一直病着,没过多久又发现有了身孕,那点子骄傲,也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被梁骏驰宠着活到现在的,她心里明白。 开始得知有了身孕的时候,她以为孩子是梁骏驰的,对于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稍稍有些安心。 只是,后来,她无意间听见了他和医生的谈话。 医生坚持以袁梦的状况,是不适合受孕的。梁骏驰自然果断的说要拿掉孩子。这话被袁梦听见了,自然是不肯。 “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你不会舍不得吗?”她质问他,满脸的疑惑和心痛。 “听话,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等你身体好了,好不好?我们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梁骏驰无视她的目光,却也不敢正视她。 “不是你的?是不是?它不是你的!”袁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虽然醒来后,她的记忆一片全无,眼前就只有梁骏驰一个人。 他对她说的那些事,她全然没有任何印象,但那个时候,她就是有了那种预感——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 袁梦在梁骏驰短暂的沉默和稍纵即逝的犹豫中,迅速肯定了这个想法。 那么她究竟是谁?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孩子的父亲又究竟是谁? 那一段时间的袁梦,几近崩溃,没日没夜的逼着自己回忆,想到脑袋发胀,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任谁都叫不开门。 可是,记忆固执的远去,任她如何努力,就是不肯回来。 等到梁骏驰忍耐到极限,破门而入,袁梦已经靠在床角捂着脑袋晕过去。脸上还挂着泪痕,双手紧捂着小腹,一种保护的姿态,那是母亲的本能。 他将她抱起,紧拥在怀里。 “好,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你,孩子你一定要生,我们就生。我只是求你,别再这么折磨自己!” 袁梦的执念,由何而来,没有人知道。她放弃了对记忆的渴求,却还是坚持要生下孩子。 那一段过往,太可怕了,梁骏驰都不愿意再去想起。袁梦小小的身体里,竟然酝酿着那么大的能量,医生说那是出于女人伟大的母性。 只有他知道,是,但并不全是。 乐乐是在28周的时候手术取出的,当时袁梦的身体已经很虚弱。本来也许未必会那么凶险,只是她坚持要孩子,药物停用了很长时间,到了胎儿可以存活的孕周,在医生的建议下,梁骏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一对母子,在生死攸关的日子里,相互坚持着,谁也没有抛下谁…… 现在,乐乐已经四岁了。 “我家乐乐,怎么越来越不像我?小的时候,真的很像我的。”袁梦嘟着嘴,梁骏驰将思绪拉回,视线停在眼前对着照片抱怨的袁梦身上。 “你说,是不是像他爸爸?”袁梦抬起头,很认真的问着。 梁骏驰剥着虾子的手一顿,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生硬的勾勾唇角,一拉那脆硬的外壳,手上一滑,壳没剥下来,整只虾都滚了出去。 模样有些可笑,梁骏驰也没理会,继续从盘子里又拿起一只,重新剥起来。嘴里答到:“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袁梦看他这样子,知道他是生气了。其实,她真的只是顺嘴一问,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关于孩子的父亲,她又哪里会有什么印象?既然都没有任何印象了,要说还有什么余情未了的意思,是不是有点儿牵强附会? “那个……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是因为我跟别人好了,你才不要我的对不对?你说的伤害就是曾经不要我吧?” 袁梦张开嘴,梁骏驰将剥好的虾仁沾好了酱汁递到她嘴里,她放在嘴里嚼着,含糊不清的冒出这么一句。 梁骏驰收回筷子,差点又没将筷子抓稳。这丫头,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以前的事,我不想说。”梁骏驰低下头,他不想说,也实在是说不清。说清楚了话,袁梦还能是他的吗? 老天都让她记不得那个人、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了,他没必要跟老天做对,逆天?那是要遭天谴的! “好吧。” 袁梦在他这里碰了壁,更是铁了心了,以后绝对不要在他跟前再提起以前的事儿,她以前恐怕是眼睛瞎了,才会放着这么好的男人,还学那些水性杨花的女人搞什么红杏出墙。 直到出了饭店,梁骏驰都没怎么说话。 袁梦知道自己是踩着地雷了,刚才自己怎么就那么大胆呢?她已经在心里把自己从头到脚鄙视了一通,碎碎念着: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回头看我一眼吧? “想什么呢?” 梁骏驰猛一回头,看她耷拉着个脑袋在后面慢吞吞的,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模样煞是可爱。方才那一点乌云盖顶的感觉,顿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不动了。”袁梦听他开腔了,借机撒娇,想要博取同情。 “什么玩意儿?你又来了,走啊,我不背你,谁让你胡说八道!”梁骏驰忍着笑意,脸绷得紧紧的。 袁梦看撒娇也不管用了,可不管怎样,人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不像刚才,就差在身上挂块牌子:我不痛快,方圆十里之内,生人勿近! 蹦蹦跳跳的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拖长了尾音喊他:“骏驰……” “干嘛?”梁骏驰心情好了很多。她并不常这么喊他,只在做错事情的时候,才会带着讨好的意思喊他一两声。 通常,她都跟着他的学生或是队员叫他“梁教授”。听听,多生疏。这也算是他五年来的败笔之一吧? “没事,我就是白喊喊你。骏驰……呵呵……”她憨憨的模样,巧笑嫣然,搅得他心上痒痒的。 “真的走不动了?”嘴上硬,说是不背她,其实心里还是心疼她的。 乘着暑假,非要过来找他。他知道她的心思,是想尽量找回当初和自己在一起的感觉。梁骏驰就是为这一点才窝火,他们俩也的有过点儿什么才好找回不是? “嗯!真的累了。你看,我腿都粗了!”袁梦指着七分裤下细窄的脚踝,脸不红气不喘,那叫一个镇定。 梁骏驰忍不住抽搐,对着袁梦竖起大拇指:“你行?你这腿有我胳膊粗吗?睁眼说瞎话,你们老师知道吗?” “嗯嗯,我原来的更细!哈哈……” 梁骏驰一翻白眼,完全拿她没辙。蹲下身子,笑着说:“上来吧,腿粗的那位?” 袁梦抿着嘴,笑的奸诈。 “干嘛?憋什么坏水儿呢?告诉你,别过分了啊!生气的可是我!”梁骏驰有种不好的预感,看袁梦拔腿跑回原来的位置站定。 “从这里开始背,刚才我是在这里让你背的……” 天哪!这妖孽,是怎么造出来的?为什么偏偏就被我碰上了!梁骏驰无语望天,乖乖走到她身边蹲下…… 第210章:永远别忘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一天并不是周末,也不是法定节假日,可是,天墨集团上下的人都知道,今天,在他们总裁的眼里远远比那些所谓的节日来的重要。 这一天,他是不会来公司的。不管有多重要的事,他都不会出现。 沈蔓青来早早来了韩家,花束提在手上,包装没拆,一早空运过来,还没来的及收拾。她和陈嫂拿了剪刀在客厅里修剪,安静的没有交谈。 这个日子,并不适合说话,最好是一点声音都不要有才好。虽然压抑,但比较应景。 没多会儿,听见楼上有脚步声,拖沓着往一楼而来。 陈嫂对着沈蔓青使了个眼色,指指餐厅,沈蔓青会意的点点头,继续修剪着手中的花枝。楼上下来的人径直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很新鲜,也很漂亮,蔓青,你费心了。谢谢。” 韩澈伸手抚过那些鲜花,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当真是娇嫩欲滴。 沈蔓青点头微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道谢。韩澈很少谢人,多少人为他做事情,他都只是用金钱作为回报,只有为了那个她,他才会真诚的道一声谢。 他站起身走向餐厅,身姿依旧俊逸挺拔,却是愈发落寞了。 沈蔓青永远记得五年前的那一天,他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完全没了往日里威严冷酷的样子。 …… “她死了!我竟然让她在我面前死了!当时我只要回过头去,就能救她,可是,我没有,我走了,我把她扔在那里!是我杀了她!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婆葬身大海!” …… 马尔代夫之行成了韩澈一个永远不可能醒过来的噩梦,那里埋葬了他可能是一生唯一的爱情,也埋葬了他的妻子! 当他得到官方的消息,证实她已经从马尔代夫这片海域消失,他疯了一般找到君老大,向他索要人。 得到却是她纵身跳海的告知……她是自己跳海的?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跳海?他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 “为什么?” 他对着照片上她温婉的笑脸,不止一遍的无声问她——可这个答案,他再也不会知道了。她握着正确答案,离开他了,没有一丝丝留念,他卑微的期盼也都随着她的离世而彻底幻灭。 那段时间,他日日买醉,将他们的经历翻过来复过去的想,想了一遍又一遍,连她每一个阶段里头发的长度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在他耳边压抑呻吟的模样也不尽相同。 以前并没有觉得,原来,他竟然将所有和她有关的事情,记得这样清楚!他可能从来没刻意去关注过,但那些不知不觉压在角落里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扑过来! 他就是记得,记得那么深刻,时至五年后的今天,依旧未曾褪色。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他常常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错,曾发誓要永远在一起的两个人,如今竟然天人永隔?! “走吧!” 用过早餐,口中索然无味,好吃不好吃,并不重要。 沈蔓青将修剪好的花束拿起放在手中,跟随着韩澈出了门。 今天,是聂真真的忌日。那一年马尔代夫渡假游的第六天,成了挥之不去的一个黑色符号。 韩澈来的算早,不过,今年还有人比他更早。 沈蔓青远远的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立在聂真真墓前,用了没多少工夫,她认出来,他是贺明宸。 贺明宸那年受了伤,之后便去了美国,一直在那边做复健。贺家这些年来都是他哥哥贺明轩在打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概这些年来,贺家总没有人将聂真真过世的消息告诉他,不然以他的对聂真真的感情,不会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一眼。 “要让他走吗?”小四在一旁低声请示韩澈,人已经往前走了两步,是要行动的意思。 韩澈长臂一伸挡住了小四,看着贺明宸微弯的脊背,摇摇头:“不必,让他陪着真真吧!这么多年了,真真该多想他……” 他还记得聂真真曾经说过的话,她是想念贺明宸的吧?她已经不在了,他的固执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就让她见见她爱的人吧! 贺明宸站了很久,最后竟然跪下身子去。韩澈听不见他的声音,单只看他扶地痛哭的样子,也大概能猜得出来他说了些什么。 ——只因为,他也曾那样痛不欲生,生生想要一头撞死在她墓前! 清晨时分,一直到太阳挂上头顶,贺明宸才从地上起来,站起来时候脚步还有些不稳,那一年,他伤的确实不轻。 韩澈看他背过身从另一条道下了山,直到他的身影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他才从树荫里往聂真真的墓前走。 墓地打扫的很干净,一根杂草也没有,墓碑上镶嵌着她的照片,还是她短发的样子,清爽利落,是她倔强的本色。 烫金的字体,铭刻着她的身份。开头“爱妻”两个字,让韩澈的手指才一触及,便忍不住红了眼。 沈蔓青和小四都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碑上摆着一束洁白的百合,和他带来的并排放在一起。以前,他和贺明宸为了真真,一直就不怎么对盘。 现在真真不在了,他倒是对贺明宸生出一些惺惺相惜的意思来。他甚至希望,贺明宸至今也和他一样没有忘记真真。 人没了,不管她活着的时候有多么受人喜爱,但个人都有个人的生活,人们会逐渐在时光的流逝中忘却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尽管他们曾那么亲密。 韩澈想,有一天,人们也会忘了真真,这世上能记得她的人,多一个也是好的。何况这个人,还是贺明宸,是真真爱着的人! 手指顺着墓碑上的字一路下滑:夫,韩澈。 头一低,喉间压抑着悲鸣,遏止不住的溢出一两声。整个人覆在墓碑上止不住的颤抖。他终于达到他的目的了,她这辈子就只是他的妻子,再没能拥有第二个身份。 可是,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真真,我不是你叔叔,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她出生在初夏,却走在盛夏,和她短暂的生命一样,热烈顽强,她曾那么努力的活过、爱过、恨过,用尽了力气挣扎过,这世上还有谁能像她那样给他如此鲜活的记忆? 密不透风的空气里,咸涩的泪水溢出眼角,韩澈眨眨眼,笑自己没用,人老了,就是容易情绪化。 是的,他老了,他的真真如果活着,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他大了她十二岁,已经是接近不惑之年的沧桑年纪。 从墓地出来,沈蔓青便上了自己的车子告辞,小四默默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距离,并不敢靠得太近。 自从五年前和君老大在马尔代夫一役,韩澈这边是再不敢大意了。尽管他本人根本不在意,甚至对于意外葬身还抱着那么一点兴奋的期待,可小四却是白天黑夜的不敢放松。 按照往年的惯例,韩澈去完墓地就要去大市场。 这种一般普通百姓阶层才会来的地方,他年年都来,皆因当年她和他用过一整天的时间耗在这里。 在她带他去过的那家冰欺凌店,要了她常吃的那一种口味——两杯。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对面空着的位置,他在心里暗自对自己说:“看,是你喜欢的口味,叔叔没记错吧?” 有冒失的小孩,家长没看住,奔跑着撞翻了他放在桌上的冰欺凌。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赔您一杯吧!” 匆忙赶来的女孩,二十出头的模样,像是那个孩子的姐姐,一脸的惶恐。 第211章:终是回归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房门大开着,袁梦蹲在地上将收拾出来的空纸箱子一只一只往外搬,电梯门“叮”的一声响,里面有两个男子交谈的声音。 “您放这儿得了,行,剩下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大堆杂物盖住那个颀长瘦高的身子,只露出个头顶,底下两只修长的腿笔直的往前探着步子。 袁梦忙放下手中的空纸箱,走过去拿起最上面的盒子,这一拿不要紧,看他抱着这么一堆都不费什么力气,自己也没在意,哪里知道随手拿起,手迅速往下一沉,盒子差点没从手上脱落砸着脚面。 “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重?”她小声的抱怨,看眼前的男人露出那张妖孽般的俊脸。 梁骏驰总算是收拾干净了,脸上的络腮胡也刮了,露出他原本细腻白皙的肌肤。他原本长相俊美,尤其那一双丹凤眼眼角往上微挑,如果不是脸上那一点胡茬星子,单看他的脸,还真是跟女人有的一拼,中等偏下一点儿的女人都不要想跟他比漂亮。 “那是给你买的哑铃,不算重的了,以后你得天天举它呢!” 梁骏驰边说边往里走,将手上的杂物都堆在玄关的地上,走到客厅倒了杯水一气儿灌了下去。 袁梦这时也走了进来,转身在一只旅行包里翻找了一通,拿出一条毛巾,进了浴室,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 出来的时候,梁骏驰已经将外面的衬衣脱去,只穿着里面一件工字背心,跪在地上,一只一只的整理那些打包的行李。 走到他身边蹲下,想将毛巾递给他。看着他忙活的样子,认真而专注。 新买的房子,冷气还没装好,屋子里很有些闷热,汗水沿着他留长的两鬓往下流淌,脖颈那里已经是潮湿的一片。 “擦擦汗。” “嗯?不用,反正也是一身的汗,等会儿忙完了洗洗……”梁骏驰不在意的继续摆弄手上的活计。 冰凉的毛巾落在他额上,细细的擦拭,顺着他的脸颊一路往下滚过他的脖颈,压过凸起的喉结,最后停在锁骨窝里。 “嘶……真凉快!”梁骏驰侧过脸对着替他擦汗的袁梦笑笑。慢慢的语调就有些变了味儿:“这下面也擦擦,浑身都热、都是汗!” “去你的!”袁梦反应过来,这家伙又在这里耍宝了,一把将毛巾仍在他脸上,起身不再理会他。 身后的男人笑的更厉害了:“别走啊,梦梦……” 袁梦无视他撒娇的恶心模样,以前的事儿她记不得了,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无论她怎么回忆,也找补不回来。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都这样,油嘴滑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 有时候她会想,他们之所以没结成婚,除了他家里不同意之外,恐怕和他这个性子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这“花孔雀”似的爱招摇的显摆样儿,指不定曾经背着她干过什么一脚踏两船甚至更多的事儿来,所以,才会导致她一怒之下和不知道是谁的男人有了孩子…… 袁梦晃晃脑袋,笑自己想的太多。那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他,他虽然嘴上坏,依旧爱招惹女人,可是,袁梦知道,他只对自己好,对乐乐好。 忙活了一整天,中午叫了外卖简单吃了点儿东西,除此之外就一直没停下。收拾房子很繁琐,梁骏驰本来说要请人来帮忙,可是袁梦说自己的家不爱让不认识的人进来捣鼓,所以只好自己动手了。 好赖忙了一天,大概能住人了,剩下的再以后一点点慢慢拾掇不急。 到了晚餐的时间,袁梦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从行李箱里取出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递给梁骏驰让他去洗。 两人洗漱完毕一同下了楼,梁骏驰开了他那辆旧宾利,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不过这样的车子总是惹眼的,小区里的保安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袁梦坏心的挽着他的胳膊往车上蹭,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你说,保安会不会想我是你养在外面的外室?” 她知道梁骏驰不年轻了,刚知道的时候,自己也不相信,他哪里像是比自己大了一轮的主?不过,以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和在A大正教授的职位,恐怕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所以她的意淫里又多了一层——梁骏驰该不会是在家里已经有了老婆,而她只是他花钱养着的“小三”? 但她又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不怎么靠谱。人家养“小三”那都是为了食色性也的目的,像梁骏驰这样养了她五年,却连手指头也没碰到,未免也太脑残了点儿。 总之,没了过往记忆的袁梦同学,架不住脑子里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每每说出来的话语都能让梁骏驰一口口水噎死。 不过他是谁?他满大街跟妞们胡说八道的时候,袁梦同学还在流着口水憧憬白马王子呢! 当下听到袁梦的言论,手指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的敲着笑到:“算你有点自觉性,以后可得把我伺候好了,本大爷考虑给你转正!” “去!”袁梦一掌拍在他那张妖孽般漂亮的脸上,口里叫嚣着:“我排死你!” 两人笑闹着出了小区,就在小区附近的餐馆里简单吃了点儿。 中途梁骏驰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袁梦一边往嘴里塞饭菜,一边催他接电话:“你接啊!吵死了。” 梁骏驰脸色不太好,起初是将电话调成了震动,后来那电话还一直来,他没什么耐心,就直接关机了。 袁梦心里有了数,恐怕是他家里来的电话。 “关机不好吧?既然回来了,总是要回家看看的。” 袁梦诚心诚意的劝他,心无城府的那张脸,看在梁骏驰眼里就是有再多的烦恼,也能一下子让他平静下来,浑身站立的刺毛儿,立马被捋的平整齐顺。 “没事儿,不该你操心的事儿。”梁骏驰随意的敷衍她,伸手替她剥虾子。 袁梦不乐意了,每次都是这样,怎么就是她不该操心的事儿了?嘴里嚷嚷着:“是是是,你的事儿,我不该管,我看,我就是一‘小三’,不然你怎么总不带我见你家里人?还说什么和我没关系的话!” 对面男人斜飞入鬓的浓眉一挑,丹凤眼眯起,危险的眸光射向对面说漏了嘴却还不自知的女人。 “感情你心里是这么想的?想见我家里人,真想成为梁太太?” 面对梁骏驰的声声追问,袁梦一张脸红的就跟盘子里的基围虾似的,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的:“谁……谁……谁想了!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梁骏驰却收了玩笑的表情,一把握住她慌乱中挥舞的小手:“可不就是我的‘梦’吗?” 这一声低沉婉转,用他那极富磁性的男中音娓娓道来,说不出旖旎缠绵。 “别闹,别人都看着呢?”袁梦低下头,嘴角微弯,声音低低的,被他握着的手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 “看就看,我不在乎。我又没老婆,你也不是小三,怕什么让别人看见!”梁骏驰这话中的含义,当时的袁梦是无法理解的。 与其说这话是说给袁梦听的,到不如说是他给自己下的决心。既然回来了,一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的。 将袁梦送回家,梁骏驰说要回家看看,她觉得应该的,也没留他。 从公寓楼里出来,掏出手机开机,翻出那个号码,按下拨号键。电话响了两声就接起了,传出男人浑厚性感的嗓音:“靠!你小子,总算喘气儿了?活着从你那堆古墓里爬出来了?” 第212章:填满我的记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在研究所的学业还剩下最后一年,其实这一年也没有什么书本好攻读的了。她虽然对于过往忘得一干二净,恢复起来很是困难,但在学业上倒是一点就透。 当梁骏驰把她送到Jason博士手上的时候,就连一向对学生要求甚是严格的Jason也忍不住点头称赞,袁梦这孩子就是为了学科发展送到他面前来的。 对于分子生物天生的敏感和热衷,让她成为了Jason博士最得意的学生,五年的时间,袁梦顺利拿到了硕士学位,只等着这最后一年的研究实习期结束,她就正式冠上袁博士的头衔了。 这也是她在梁骏驰面前最得瑟的一点,好歹在这方面,二人算是并驾齐驱,梁博士和袁博士,听着多气派登对? Jason博士前不久受邀到A市来巡讲,因着他在学术界的威名,自然有不少的企业、学校向他抛出橄榄枝。但小老头在实验室和学校里待惯了,让他出来抛头露面,他还真是不太习惯,于是就向学校推荐了他的得意门生袁梦。 至于企业方面,要不要接受,Jason博士觉得应该看袁梦自己的意思,毕竟这样一门高深严谨的学问要用于商业,对于一个严谨的学者来说,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企业为了获取利益,当然是将他们的学问最大程度的商业化,而学者身上总是有骨子执拗的傲气,他们研究的目的,是为了造福人类,那种长长久久的造福,而非商人们看重的“蝇头小利”。 每一个尖端的学者都会想在选择的时候慎之又慎,毕竟对他们而言,利益只是体现他们成功的一个标准,心底里对于知识的崇敬才是他们永远的追求。 袁梦要在A大任教了,这让她非常的兴奋,为了照顾她的身体,校方没敢让她带很多班的课程,正是因为如此,作为Jason博士最得意的学生,她人还没有来,学校里多少学生和教职工都已经伸长了脖子在望着了。 让袁梦倍感兴奋的原因,却不是这个。 梁骏驰说过这里是她的母校,她曾在这里读了一年多的书,专业就是分子生物工程。这是和她过往有关的地方,让她无形中就对这所毫无印象的学校有了种亲切感。 当然了,另外一层,她就要成为梁教授的同事了,虽然她只是个小小的助教,也着实让她对着梁骏驰显摆了好一阵。 上课的那天,梁骏驰早不早的就来到她家按响了门铃。 袁梦同学顶着一头乱发给他开了门,迷迷糊糊的又往房间里钻,被梁骏驰一把给拽住了。“袁老师,你是要往哪里跑?” 一句“袁老师”把袁梦同学剩下的那些睡意给惊得无影无踪呢,一下子奔到了桌上,抱着闹钟惊慌失措的指着梁骏驰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你怎么不早点叫我!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好么,所谓颠倒是非黑白,那也算是袁老师的强项了!梁骏驰举手投降:“对对,都是我的错,您能动作麻溜点儿不?” 当袁老师在三分钟之内衣着整齐的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梁骏驰又忍不住开始夸自己。性感的嘴唇得瑟的勾出邪魅的弧度:“啧啧……不错,看来跟着梁教授在考古队里,算是没白混,这速度!” 袁老师还他一记白眼,抓着Louis?Vuitton双肩包,拿起头一晚上精心查看过的教案往包里塞。动作之粗鲁,让梁教授不忍观看。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么一个行事如此不细致,神经还有些大条的女孩儿,怎就就把他的魂儿给勾没了的? 想想这丫头身上,就剩下年轻、漂亮这点子能唬人的东西了。咳咳,好吧,会读书也算吧?可是,读书谁不会啊?他梁教授自己就很会读书不是?再想想,她善良、单纯,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那么招人稀罕……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梁教授觉得自己能禽兽的将袁老师就地正法了。 “走吧!我好了!”袁梦不知道自己在心里被梁教授已经意淫了一阵,将那只大包包往他身上一扔,从笔筒里找了支玉雕的筷子往脑后随意绕了几圈一插,长长的头发便成了个发髻绾在那里。 梁教授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捧着她的书包,恨道:“袁老师,那支发簪您知道多少钱吗?和田玉,和田玉啊!你竟然就那么随便的插在笔筒里?” “嘘,吵死了,走不走?”袁老师回头瞪他一眼,他立即没了嚣张的气焰,肩膀一下子垮下去。 唯唯诺诺的跟在她身后,合格的小厮样儿,低头给她开门:“老师请。” 袁梦捏捏他的脸,眯着眼睛满意的笑笑:“乖,看你这么听话,给你个赏吧?” “真的,决定以身相许了?”梁教授绝对不浪费一丝一毫将袁老师拐骗回家的机会,让袁老师跟他姓,那是他这辈子的终极梦想。 人不是都爱说为了那“啥啥”事业奋斗终身吗?可是啊,梁教授觉得,到了他这里,就的改成——为了让袁梦同学成为梁教授的正室,那是一项伟大而光荣的任务,是值得他抛弃三观,为其奋斗终身的伟大事业! 袁梦媚笑着勾上他的脖颈,他弯下一米八多的个头,谄笑着将耳朵贴近了听她说:“想的美!” 说完袁梦扭着身子就跑了,徒留如遭五雷轰顶的梁教授呆站在原地,半晌才大吼道:“靠!不带你这么招人上火的!你哪里是老师,简直一披着知识分子外衣的……” 话还没说完,袁老师瞪着眼睛横他一眼,他立即变了副嘴脸,快速走到她跟前,就差没给她捏肩膀捶腿了。 “那您说的奖励究竟是什么?小梁子洗耳恭听。” “嗯……晚上的时间属于你了!你看怎么样?”袁梦如同老佛爷下了懿旨般等着小梁子领旨谢恩。 但小梁子显然又想歪了,俯首在她颈侧,吹起一股阴气:“真的假的?一晚上,会不会太累了?” “哎呦!”脑门一记暴栗,伴随着他凄惨的叫声。 “禽兽!”袁老佛爷夺过他手中的书包,甚是鄙视的冷眼扫向他,口中冷冷怒骂。 电梯门此时大开,门外站着等电梯的人们,袁老佛爷觉得还不过瘾,坏心顿起,补了句:“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门外站着的人看小梁子的眼神立马不对劲儿了,电梯里一男一女,女的拎着包一脸气愤的样子,嘴里说着这样儿的话,而那男的畏畏缩缩的躲在电梯一角,怎么看都像是刚才发生了些什么事儿不是? “不是,袁老师!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堂堂一博士,怎么就忘了古人这句话?梁教授后悔不已,一大早的又招惹了这妖孽! 到了车上,袁老师已经笑得直摸肚子,梁教授黑着一张脸,神情猥琐,还没从刚才被人审视的情景中跳出来。 “生气啦?” 袁梦同学后知后觉的戳戳小梁子的俊脸,小梁子也不理她。哼,就你这小脾气,就不理你了,看你玩儿,玩儿死你! 脖颈上突然一紧,正准备发动车子的小梁子瞳仁一缩,从后视镜里看见一旁的女孩欺身上来,将自己抱住。 她温软娇嫩的唇瓣贴上他的脸颊,干燥的触感,引发一片酥麻酸胀的奇异感受,电的他瞬时不能动弹。 “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我们重新开始吧,从头开始,把我的记忆填满。”袁梦在他耳边轻声说着。 梁教授觉得,夏天啊,真是热啊,这车里开了空调,怎还是这么热呢? 第213章:我得为她守节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千零一夜”门口依旧门庭若市,华灯初上,这里的客人却已经爆满。 梁骏驰医生西装革履的走进去,倒是把里面的酒保给吓着了,不过很快便收起了诧异的神色。 “你们老板呢?” 梁骏驰轻笑一声,不在意的在吧台前坐下。他已经不年轻了,若要还想几年前那样,未免有矫情的嫌疑。 酒保正在给他调酒,隔着喧闹的音乐声,没听清他说什么,高声问到:“先生,您说什么?” 梁骏驰微愣了愣,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问,五年的时间,这里的酒保都换了人,这世上的人事,有多少是一成不变的,几十年如一的? “我在这儿呢!” 斑斓的镭射灯光下,幽暗的过道口,通往里面的贵宾包厢,那个记忆里梦一样的女子袅袅婷婷的向他走来。 那么一瞬间,梁骏驰觉得好像时光倒流般,又回到了当初,他看见她的第一眼,惊艳于她的美貌,少年一下子深陷其中,耗尽他半世痴恋。 沈蔓青自他跟前绕过,进了吧台,朝着酒保说到:“这位先生我来招待,你去忙别的吧!” 熟练的接过调酒器,淡淡朝着眼前的男人一笑:“等会儿,马上就好。” 调酒器在她手上如行云流水,她像个武林绝世高手,纤细的胳膊上下翻飞。透明的玻璃高脚杯,盛着蓝色的透明液体,推至梁骏驰跟前。 “冰冻蓝色玛格丽特,先生请。” 梁骏驰右手食指和拇指在睛明穴处按了按,笑了:“你还记得。” “当然,二十一年了,我又怎么能忘得掉?”沈蔓青说话间又倒了一杯,在他边上的位置放定了。 “今天他算是沾你的光,若是他自己来,我是不给他调的。”手指指向门边,那一抹高大伟岸的身姿朝着吧台这边略显不耐烦的走过来。 梁骏驰抬头看向来人,憋了好半天,终是没忍住,朝着他就是一拳头,恨道:“你他妈老都老了,还摆谱呢?压轴出场是吧?” 他这话其实挺不客观,五年过去了,无论是他,还是眼前的男子,都已是接近不惑之年,但时光并未在他们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眼前的男人不屑的勾勾唇角,薄唇上细微的纹路都还和五年前一样,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姿态也一如当初,让多少A市尚未婚嫁的女人们对他怀着不死的梦想——上至同龄,下至那些二十出头还对爱情处在幻想阶段的少女们。 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他更加不爱笑了。 本来脸上就就没什么表情,这些年过去,梁骏驰见他的第一眼,竟然觉得他真是白糟蹋了这张上帝精心雕刻过的俊脸,简直用“僵尸”两字形容最为妥帖。 韩澈耸耸肩膀,端起那杯“冰冻蓝色玛格丽特”,放在手里并没有喝,细细端详着说:“你面子真大,蔓青都有些年头没调过酒了。” “靠!你能不寒碜我吗?才一见面就非得挤兑我是不?” 韩澈扬起脖子,将那杯龙舌兰一气饮下,杯子重重的摔在吧台上,猛的抓起梁骏驰的衣领,拖着他往墙壁里压,一拳击在他身后的墙上。 “你小子,找抽呢吧?” 舞池里混乱的人群完全没在意到这边的动静,倒是吧台里的酒保,一脸恐惧的盯着两人,对沈蔓青问到:“要让四哥来吗?” “嘁,小孩儿懂什么?没事儿,闹脾气呢?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吗?”沈蔓青抱着胳膊,轻蔑的摇摇头,言语里是酒保听不懂的暧昧。 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听说韩总一直没娶老婆,难道他是有特殊的性向不成?可是不对啊,听说他曾有过老婆的,只是早些年死了就是了。 “你丫松手,信不信我在这里当着你众手下的面削你!”梁骏驰反手扼住韩澈的胳膊,两人瞬间扭打成团。 沈蔓青继续摇头,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宣泄感情的方式,还是这么的……幼稚。 最终还是韩澈占了上风,梁骏驰被他按在地上,高举的拳头如果落下,他一保准成“国宝”。 “你小子,敢再给我消失五年试试!” 拳头最终也没落在他脸上,只在他耳侧吹起一阵风,伴随着韩澈咆哮似的怒吼,两人身子一滚就那么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男人和男人,也许没有过志同道合的追求,也没有过惺惺相惜的共同经历,但那些自幼一同打架闹事的鲜活记忆镌刻在他们并不年轻的生命里,他们老了,那些往事却依旧年轻。 宽大的手掌摊在韩澈面前,这只手比起五年前更显沧桑、粗糙,与他那张脸还真是不相配。 无法想象这梁教授这些年都在外面经历些什么苦难,单从他掌心的薄茧和道道淡淡的伤痕来看,他对他那该死的考古事业,还真是费心费力。 握紧他的手,两人同时从地上弹起来,哥俩好的搭着肩头,笑着往里走。 酒保看傻了眼,听沈蔓青说:“把酒送去后面花园里,水果和下酒菜备足了,今天没事儿别让人去后花园,你们也是一样!” 她走的时候,别有深意的望向后花园的入口,多少年了,有些人走了回来了,有些人,却是永远回不来了…… 石桌上的空酒瓶堆了一桌,水果和下酒菜却还是原封不动。两个大男人各自靠着石凳坐在地上,手里都握着酒瓶。 “回家了吗?” 梁骏驰摇摇头。 韩澈补了口酒,了然的笑笑:“你哥该催你了吧?合该家里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是不从这儿一路排到海岸线去?” 梁骏驰苦涩的笑了,依旧没说话。 “我说你为什么啊?不是对蔓青已经没那意思了吗?差不多也就挑一个得了,女人……还不都差不多?” “你有资格说我吗?别弄得跟多豁达似的,女人真要都差不多,你干嘛还一人?听说这些年,你改吃素了?”梁骏驰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光会说别人不会说自己的小子。 韩澈握着酒瓶的手轻颤了下,瓶底撞在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醉意朦胧的眼中清醒了几分。 “你知道,我的情况不一样,我老婆死了,我得为她守节!” “靠!要不要给你立块贞节牌坊?没听说过啊,为老婆守节……真他妈笑话……” 两人玩笑着,过去的那些惨烈的记忆,没有人轻易肯提及,只打了个危险的擦边球,便又不着痕迹的绕回了当下。 韩澈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光亮透过布料一闪一闪的,他好像没察觉,梁骏驰提醒他:“那位‘烈夫’,您手机响了!” “哦!”韩澈这才混混沌沌的拿起了手机,看了眼屏幕,脸上的神色立即变得郑重起来,对着梁骏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喂?晓草,怎么了?”他侧过了身子,说话的样子很是温柔。 梁骏驰发誓,他见过这样的韩澈,真的,很久之前,他真的见过这样的韩澈,他对着他那位“死去”的老婆,就是这么一副小男人样儿。 手机里隐约传出一个女声,细弱柔软,梁骏驰灌了口酒,等着他打完电话。 “唷,守节呢?你就这么守啊!别告诉我,这一位是个阿姨……”梁骏驰脑子里闪过袁梦天真无邪的样子,胸口觉得闷的慌。 韩澈不在意的笑笑,将手机塞回口袋:“我跟这女的没事儿,这辈子,我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老婆,我得为她守着,不然以后下去了,我怕她不认我。” 胸口那股子闷涨感急速膨胀,梁骏驰喷着酒气的嘴淡淡说到:“兄弟,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要娶她的。” 第214章: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才刚开学,九月的天气,暑气未消,宽敞的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饶是冷气已经开的很足,李锦旭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终怎么就会被拉来了这里,他又不是这个专业的学生,纯粹是为了讨好现任女友,他才傻兮兮的陪着她坐在这个已经再塞不下人的教室里。 窗外高耸的树上,知了一声一声的叫着,他在心里默念多少遍心静自然凉都没用,那不是自欺欺人吗? 女友捣捣他的胳膊,兴奋的说:“来了,来了,真的是超级漂亮,还很年轻呢!看上去也就和我们差不多。” “呵……”李锦旭心想,我对老女人,还是这种超有文化的老女人,真没什么兴趣,就对怎么把你骗上床比较有兴趣! 但总的敷衍一下是不?随着女友那纤细白嫩的手指往教室门口一看,本来恹恹的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 美女!真的是美女! 讲台上那个身姿高挑的女人,真的就是那啥分子生物学新来的助教?李锦旭在心里迅速的盘算着,要不要转个专业?貌似他商业经济学转这个专业,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过,眼前的女人,一身淡粉色的套装,黑如绸缎的长发垂至腰际,皮肤白皙的跟那细瓷似的,那纯正的娃娃脸,真的是女友口中的助教吗?别是班长? 可是,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正两眼发呆,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讲台上的美女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环视了一下教室,露出一嘴细白的贝齿。 “同学们好,今天依旧很热情啊,老师会领你们的情,那些不是本专业的同学们,看到老师有没有让你们失望呢?” 教室里顿时一片笑声,李锦旭在心里暗笑,真是……可爱的老师! 袁梦收了玩笑,打开教案,拉下黑板,粉笔滑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字迹娟秀,和她给人的感觉一样,非常讨喜。 “请把书本翻到第14页,今天我们要将的内容是……” 她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截子雪白的手臂,肘关节那里骨节分明,她很瘦,身上几乎没什么肉。在黑板上写下章节名字,回头对着学生们侃侃而谈,教案翻开了摊在讲台上,似乎只是个摆设。 李锦旭闭上眼,将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某个人终于贴合在一起。 “靠!见鬼了!”一时没忍住,李锦旭暴喝出声。 袁梦停住了,收了声,朝着他这个方向扫了一眼:“嗯?我说错了什么吗?那位同学,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师,我有个问题。”李锦旭哪里会怯场,刚好她问,他就省得想别的招了。 “嗯,说吧。”袁梦点点头,示意他可以问。 “您叫什么名字?” “袁梦。这不是在第一节课就告诉过大家了吗?看来是第一次来的新粉丝,嗯?”袁梦倒也不生气,年少的时候,谁还没对漂亮的老师起过爱慕追逐之心? “多大了?”李锦旭继续问。 “咦,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好吧,我还是回答你,26岁。” “最后一个问题,您结婚了吗?” 李锦旭这个问题一结束,教室里所有的学生都沸腾起来,尤其是男生,想问这个问题都憋了很久了,今天被一外系男生问出来,全场气氛顿时H爆! “是啊,老师,您结婚了吗?” “想知道吗?那就认真听课。”袁梦对着一群孩子灿然一笑,带着那么点勾引人的意思,一群半大的成年人,被她这笑勾走了三魂七魄,这会子都不干了。 “老师,您就行行好,告诉我们一声的了,好让这帮各怀鬼胎的孙子们断了念想!”李锦旭斜勾着唇角,不依不饶。 袁梦歪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点头到:“那好吧,先告诉你们也行。” 讲台下顿时鸦雀无声,都屏住了呼吸等她的回答。 “现在……还没有。” “噢……” 教室里爆发一阵哄笑声,男生们都激动的从座椅上弹起来,拍手的拍手,吹口哨的吹口哨。 “老师,那我可以追你吗?”李锦旭无视身边女友那两道凶横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的老师直言不讳的问到。 “这位同学,你的问题还真多,这是最后一个了,多了老师真的不能回答了。老师的回答是——不可以,不知道师生恋是被禁止的吗?” 红唇微微撅起,有点像是在撒娇,朝着教室里环视一圈,抬手压了压:“大家都别闹了,同学们这么关心老师,老师很高兴,不过像这种私人问题,还是等到下课以后再问好吗?” 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对着学生这么一发嗲,这些比她还要年幼的热血青年也架不住,纷纷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听着她讲课。 轻轻松松两堂课,袁梦在同学们不舍的目光中收了教案走出教室。 教学大楼门口,方才那个一直刁难自己的男生正靠在门边上,看样子像是在等自己。不怪袁梦多想啊,真的是那孩子连看她的目光都不带躲闪的。 “老师……”男生看她走过来,站直了身子在她面前束手拉着书包。 男生个子很高,袁梦穿了五厘米的高跟鞋还是矮他一个头不止。袁梦直觉这个男生虽然在课堂上闹腾,但却并没有敌意,反而对她还有些莫名的好感,所以当他突兀的叫住自己,她也没觉得讨厌。 “嗯?还有什么问题吗?” “您特像我认识一姐。”李锦旭这句话其实带着试探的意思,他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像的人,就是双胞胎也不带这么像的。 可是,他这话一出口,却没有从袁梦脸上窥探到一星半点他想要的反应,难道真有这么邪门儿的事儿?世上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袁梦愣了会儿,噗嗤一笑:“呵呵……同学,老师虽然还没有结婚,可是,我有男朋友。就算没有男朋友,我也不会对有女朋友的男人有兴趣的哦……” 看看腕表,这个时间,梁骏驰也该下课了,今天说好了是她做饭的,家里没什么菜了,得拉着他一起去市场买菜。 “再见了!”袁梦挥挥手,并没有将学生的孩子话放在心上,背着双肩包,朝着学校的停车场走去。 教学楼门口,李锦旭摇摇头,不是她吗?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远远地看见梁骏驰已经坐在车上等着,看着她走过来,开了车门让她上来。 袁梦一上车就将刚才上课时的事情一并都告诉了他,梁骏驰听着听着就不高兴了。猛的一踩油门,车子驶出老远。 “你干嘛呀!” “你信不信,你要是敢红杏出墙,老子今天就跟你殉情?!”梁骏驰一脸阴郁,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醋味。 “哟,真酸!”袁梦扶着脸颊,傻兮兮的咯咯笑着。“不过你别说,那个孩子真的是很英俊呢!红杏出墙,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车子“吱嘎”猛的刹住,袁梦娇弱的身子在座椅上弹了两下。 “你敢!”梁骏驰从后视镜里看着一脸坏笑的女孩儿,知道上了她的当,但是,怎么回事儿呢?遇上她,他整个智商迅速降低,轻易就被她撩拨了去。 “哄我!”这不,他又开始耍宝了。 “骏驰……骏驰?我们……”袁梦将身子靠近他,唇瓣贴在他耳边,吹着热气,搅得梁骏驰心神荡漾。 “下车买菜吧!” 然后解开安全带,迅速下了车,朝着超市的大门大摇大摆的冲了进去。梁骏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怒道:“还就拿你没辙了!” 第215章:异曲同工之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对于制药根本就是个门外汉,他眼里只关注着“利益”两个字。每个月的例会,他是向来会按时出席的,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是翻着手上的报表,做做老板的样子,只要业绩好,他这个最大的老板基本不会干涉工作在一线的员工们。 “这个袁梦虽然年轻,却是Jason博士力荐的学生,Jason博士的几个最新研究项目她都有参与,据说功不可没,专业上没有什么问题。而且听说她在学校也很受欢迎,年轻人,人品是过关的,做这一行,这一点很重要。” “已经有几家制药公司向她提出邀请,她还在考虑中,我们是不是要将条件提的再好一点儿?” 众人议论到这里,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韩澈,毕竟他才是大老板,掏钱的是他,牵扯到待遇这种事,自然是要他拍板的。 他正对着手机翻看晓草发来的短信,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内容,小女孩只是告诉他最近又和谁谁逛了哪条街,吃了哪些好吃的零食。但那最后那一条短信,看得他呆住了。 ——今天学校门口有卖烤红薯,还不到十月……我也买了,不过,味道不怎么好,果然还是只有冬天的烤红薯最好吃。 他的真真,就最爱吃烤红薯,他们有了孩子的时候,她半夜醒来要吃烤红薯,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世上还有一种吃的东西叫做烤红薯。 酥脆的皮,甜糯的金黄色的瓤,冒着蒸腾的热气,入口即化,在舌尖上微一打转,丝丝入扣的甜蜜一直沁入心底。 他按下回复键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下午下课在学校门口等我,带你去LeWatt,你不是吵着要吃鹅肝吗? 小四在他耳边轻声咳了两下,压低了嗓音提示他:“总裁……” 韩澈按下发送才将脑袋抬起来,看大家都看着自己,不明所以的摊了摊手:“说到哪儿了?这太专业了,我不太懂,你们看着办就好。” 苏远洋抿抿嘴,将袁梦的资料推到他跟前,重复到:“我们是在讨论,对于这位年轻的袁博士该给予什么样的待遇……” 话音拖长,变相的征求意见,事实上是想他韩大总裁提高价码。 韩澈随意拿起那一沓厚厚的资料,翻到第一页,简单扫了两眼,就让他有些吃惊。听他们在讨论引进什么精英人才,就是这资料里这位只有26岁大的小姑娘? 小小年纪,竟然是宾夕法尼亚Jason博士的学生,今年就博士毕业了?这也就算了,竟然还得到Jason博士的极力推荐,引得业界人士争相追捧?小姑娘倒是很会读书。 韩澈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有了点好感——他的真真,曾经就很会读书。 资料上关于各种奖项、科研成果满满的写了一页纸,在首页的照片一栏却是空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有碍观瞻,所以连照片也没敢贴? 韩澈也是高校毕业生,男生和女生不太一样,男生长得帅气的,那学习好的照样很多,比如梁骏驰,再比如他自己。 但女生不一样,通常读到博士这个头衔,成绩还这么斐然……韩澈几乎可以想象,这女生大概也就是属于有鼻子有眼,仅仅只是有鼻子有眼而已。 “如果真的是苏老所说这么不可多的的人才,条件任她开,只要不比苏老过分,我看都可以同意。” 一众人看大老板如此通达阔绰,心里对于招揽这个人才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一时都有些兴奋,就连苏远洋也难得的附和着笑了两声。 会议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进入了下一个议题,韩澈彻底没了发言的必要。看着苏远洋同众人在那里拿着一堆分子式,专注讨论,遇到分歧,老爷子还会面红耳赤的争辩起来。 韩澈没来由的就笑了,想起以前真真趴在书桌上,面前摊着一堆分子式,那些东西歪七扭八的横在纸上,他看了头就疼,可她愣是能为了那么些东西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好容易结束了例会,韩澈看外面的天气不太好,恐怕是要下雨的前奏。 入了九月,将近十月的时候,就是爱下雨。一阵阵雨下下来,天气就会一天比一天冷了,这个时候,是真真最爱穿长裙的季节。 由夏季的短裙,换成各式各样的厚厚的长裙,衬得她纤细的身子高挑曼妙,往哪里一站那都是一幅画,是A市移动性的地标风景。 上了车,小四从后视镜里看向后座闭着眼的韩澈,小声问到:“总裁,现在去哪儿?” “A大,西门口。” 小四发动了车子,往A大西门而去。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到了A大西门口时,已经有细小的雨点子落下来。小四将车子远远的停着,盯着门口,生怕错过那个娇小的身影。 他们要等的人,叫做艾草,今年才20岁,A大分子生物学大二的学生。 她和韩澈是在聂真真忌日那天认识的。韩澈一人点了两份冰欺凌,艾草那天刚好带着弟弟也在那里。 她的弟弟才七八岁,男孩子正调皮的时候,奔跑玩耍的时候打翻了韩澈的冰欺凌,艾草忙连声道歉,口里说着要给韩澈重新买一杯。 韩澈只看了她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小姑娘哪里被男人这样火辣辣的盯着看过?跟何况,这么盯着她看的,还是一个那样英俊帅气的男人。 当下就在韩澈的凝视中红了脸,之后就和韩澈结下了这段忘年的交情。 韩澈倒也没有和她怎么样,两人只是经常发发短信,韩澈也会在闲暇的时候带她去吃东西。小女孩的心思是怎么样的,韩澈从来没想过,他只是寂寞了,偶尔会很害怕一个人待着。 要说这个艾草有哪里特殊吗?长相特别漂亮?那是绝对不能够。 艾草搁在人堆里,那也就是极其普通一丫头。在大学同寝室的四个人里,她也绝对属于最后才能交到男朋友的那一种。 但她究竟是哪里惹得韩澈对她另眼相看呢?别人也许不清楚,不过小四很清楚,因为他也曾迷失在那里面。 ——艾草嘴角那两点梨涡,像极了某个人,真的,十成十的像,像是同一个陶瓷匠捏出来的。 闪电拉开帷幕,天上轰隆隆雷声炸响,雨点子立即噼里啪啦的往下落,校门口那个娇小的人影终于出现,一眼就看见了停在远处的这辆银色的劳斯莱斯。 小姑娘把书包往头上一顶,咧开了嘴就朝着这边跑过来。 那一刻,韩澈有些失神,忙拉开车门朝着艾草伸出手:“快进来,不是早下课了吗?怎么这么晚,身上都淋着了。” 车上没有备毛巾,韩澈就用袖子替她擦拭着头发上、脸上的雨水,昂贵的Armani西服毫不犹豫的在为她当块毛巾用着,艾草年轻的心,就那么一点点沦陷下去。 为了缓解此刻自己不自然的心态,艾草开始向他讲述学校里的趣事。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来了个新老师吗?在学生中人气很高,尤其啊是在男生当中,前一阵儿,课堂上,一男生当众说要追她,要知道那男生是有女朋友的,他就是被他女朋友拉来我们系听课的…… 我们都以为他开玩笑的,谁知道,刚才听说,那男生真把他女朋友踹了,说是要正式追求我们那新老师呢?” 韩澈静静的听着,并不插话。等她说完了,他才随意说了句:“你们老师很漂亮?” 艾草忙不迭的点头:“那是,名字也很好听,叫做袁梦。” 第216章:兄弟的宝贝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韩澈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似的。 “晓草,你学分子生物,你的老师是不是宾夕法尼亚的……博士?”韩澈终于想起,就在刚才结束的会议上,“袁梦”这个名字还被郑重的提起,成为今天会议的一项重要议程。 艾草忙不迭的点头,眼里是对她那位年轻老师的无限崇拜。 韩澈本来想说,女孩子嘛,读书当**好就好了,外面自然有男人为女人撑起一片天。不过想想真真那会儿一口一个要拿奖学金的坚定样儿,这话就被他自己消化在肚子里,没说出口。 到了LeWatt,韩澈和艾草在位置上坐定,贵宾级的包厢,让艾草有种梦幻般的感觉。要知道眼前和她共进晚餐的这位,可是A市所有未婚女性憧憬的对象,而自己却恰恰是他宠爱的对象,让她没有非分之想都有些困难。 这种地方,艾草不可能来过,韩澈根本也没有让她点菜的意思,自己拿了菜单就替她做了主,省去了艾草不必要的尴尬。 艾草在心里想,谁说男人有大男子主意不好?至少韩澈把这种大男子主义发挥的真的是恰到好处。 等菜的时间,艾草说要去洗手间,韩澈体贴的问她:“认识吗?不然我陪你去?” 究竟还是女孩子家,虽然一颗芳心早已暗许,但面对这种问题,还是会不好意思。韩澈也立即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很不合适,忙改口到:“你慢慢来,找不到就问侍应生,别着急,菜还要等一会儿,我的私人厨师才刚来上班。” 艾草红了脸,头压的低低的,极轻的应了一声,转身拉门出去。直到走到洗手间门口一颗心还“扑通扑通”直跳。 她不明白,为什么外界关于韩澈的传言都是不好的,说他身边女人多的跟四季更替的衣服似的,但凡他看上的女人他是开了价码一律往床上拉的。 果然道听途说,最是不可靠。韩澈是她见过最正人君子的男人,体贴、绅士。听说他妻子五年前过世了,至今他身边也没有女朋友,这么长情的男人,怎么就被外界传成那样? 艾草觉得,媒体真的是很可恶,惯会捕风捉影,坏人名声。 挤出洗手液洗手,看着镜子里相貌普通的自己,真是不明白,韩澈究竟是看上自己哪里了? 门口有人提着包冲了进来,在她身边站定,扯过旁边纸盒里的纸巾,擦着头发上的水。艾草有一刻愣神,这……这不是袁梦老师吗? “老师?” 袁梦晚上约了梁骏驰在这里吃饭,梁骏驰下课晚,她就先过来点菜,因为没开车,打车过来还是淋着些雨。 匆忙赶到洗手间想要简单擦一擦,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学生。 学校里都是上大课的,老师只负责上课,对于学生不可能每个都认识。不过袁梦倒是迅速反应过来,将手上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对着艾草笑笑:“你好,来这里吃饭吗?” 艾草看到自己崇拜喜爱的老师,显得有些兴奋,直点着头:“嗯。老师呢?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吗?” “嗯,是……是男朋友。”袁梦想了想,还是把梁骏驰的身份确定了一下。 最近李锦旭闹得有些过分,倒真是有点像要追求她的样子,若是借着学生的口将她有男朋友的事情宣扬一下,未尝不是件好事。 果然,艾草眼里露出惊喜之色,拖着腮帮子乐道:“老师,你有男朋友了?” 袁梦乐了:“怎么了?我条件很差吗?我这个年纪要是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就是件奇怪的事儿了!” “不是,不是,艾草不是这个意思。”艾草有些慌,在老师面前说错了话,让她有些词穷。 袁梦摇摇头,笑的更厉害:“我逗你呢?你看,我男朋友来了,不跟你说了,我记住你了,艾草同学。” 梁骏驰远远的跑过来,也是一头都潮湿了往洗手间里赶,看见袁梦大笑:“靠,你也没开车?瞅着我俩,真是一对儿!” 一边往洗手间里走,一边对着袁梦吩咐到:“你先去点菜,别乘着我不在,给我乱点一气!不能吃的一样不能点啊!” “知道了,真够婆妈的。”袁梦嘴上不满,眼里却是满满的欢喜。 艾草想,老师和她男朋友的感情真好,只是她的这个男朋友,怎么看着很眼熟呢? 和袁梦告了辞,艾草转身回到包厢,韩澈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只手握拳抵在前额处,闭目养神。灯光下,他五官的线条俊逸流畅,容颜依旧,哪里像是已经快要四十岁的人? 菜还没有上来,红酒倒是开过了,盛在一旁的醒酒器里。 听见有动静,韩澈睁开了眼,站起身,绅士的为艾草拉开座椅。“来了?刚好,菜马上就上来了。” 按了按桌上的铃,包厢门被推开,侍应生推着餐车将菜点一样一样奉上。韩澈指着其中一盘蔬菜沙拉,问到:“这里面没有洋葱吧?还有,鹅肝里调料不要放太多。” 侍应生一一点头答应:“韩总请放心,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 艾草心里疑惑,这就是韩澈的口味?不吃洋葱,不喜欢食物里放过多的调料?她在心里一一记下,想着这么刻意记下的目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吃到一半的时候,韩澈出去接了个电话,艾草乖顺的在包厢里等他。 韩澈本来没想要接电话,但那个打电话的人,偏偏是他这辈子认识时间最长的人,他实在是不能不接。 “喂?干什么?”语气很冲,跟梁骏驰,他不懂什么叫客气。 “把你在LeWatt藏的酒给我一瓶成不?不是烈酒啊,就是你常给女人喝的那种像果汁一样的酒。” “这么点儿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他们还能不给你?”韩澈有些头疼,暴躁的挂了电话。 梁骏驰瞪着电话,暗自咒骂他这发小。牛逼哄哄的,要不是他一走这么多年,还能到了跟他要酒喝的地步? “怎么了?”袁梦仰起头,对着梁骏驰随口问道。 梁骏驰还没回答,她就忘了这茬儿,一个劲的催他:“你倒是快点,怎么让你切个肉,你就能这么慢?还有,这虾子,壳还没去呢!” 小梁子俊脸又开始抽搐,这丫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各位看官,您看看,这都给惯成什么样儿了? 委屈的想着,动作就慢了点儿,这边厢袁梦秀眉一拧,杏眼瞪他:“怎么的?你有意见啊?是不想罢工?” “哪能啊?这不,正努力切着吗?”梁骏驰咬着牙,有怒不敢言。这妖孽,等到把你弄到手,看我不弄死你! 脑袋里想着些限制级的画面,脸上就抑制不住的淫笑。袁梦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吼道:“你要是再这么笑,我可排你啊!” 小梁子那点见不得光的期盼,迫于淫威只好烟消云散了。 韩澈挂了电话,才想到一个问题,梁骏驰也在LeWatt?还跟他要那种女人喝的酒,他说他有了喜欢的女人,看来是和那个女人一起来吃饭的。 想着梁骏驰宝贝的样子,韩澈挑眉笑了。看来这次,他这兄弟算是真栽进去了。不管怎样,祝福他吧! 转身吩咐侍应生将他的藏酒给梁骏驰送了过去。 回到包厢里,艾草坐在那里努力的对付眼前一大块牛排。看着她费力的样子,韩澈走到她身后,接过她手中的刀叉,一下一下切好。 “好了,吃吧。” 艾草脸都要埋进盘子里了,那一声应答,轻的她自己都听不见。 第217章:乖,不疼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对于各家企业给自己提出的条件,袁梦着实费了些神去挑选。 其实她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去这些企业工作,用梁骏驰的话说,她只要把这当做一项兴趣就行,他还不至于要让自己未来的老婆出去挣钱养家。 但是,袁梦还是心动了,这一家天墨集团旗下的企业,提供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她不是追求物质至上啊,主要是当中有一条,白纸黑字写着:将为她的各项科研提供一切后盾支持! 这对醉心于专业研究的袁梦来说,那是多大的诱惑啊! 拿不定主意,袁梦在半夜醒来,特意给远在美国的老师去了电话,征询他的意见。 Jason博士对于这个女学生可谓是全方位的满意,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总结性的意见是让她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并且一再强调,以她纯真的性子,一定懂得如何在商海里保持着洁身自好的品性。 有了老师的鼓励,袁梦一下子就拿定了主意,决定要和天墨签下契约。 这件事,她是准备和梁骏驰先说一声的,不过,梁骏驰在那之前接到了学术界的邀请,要去欧洲几所大学做学术巡回演讲。 梁骏驰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可是在专业领域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这也是他身上最迷人的地方,至少袁梦觉得,比他那妖孽的外表要摄人心魄的多。 袁梦想,还是等他回来再告诉他好了。他一向支持自己的选择,若是知道她签了份既赚钱又可以满足自己研究**的工作,一定也会赞同的。 梁骏驰走后两天,袁梦接到了天墨集团人事部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的人对待她的态度极为恭敬,袁梦知道,她是沾了Jason老师的光,也并不拿乔,一一将对方说的事情都记下了。 那人通知了她签约面见的地点,还告诉她,在这之前,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可以一并提考虑周全在会上提出来。 袁梦受宠若惊,虚荣心那是一下子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到了约定的那天,袁梦还特地修饰了一番。因为梁骏驰总是说她看起来还和刚进大学的学生似的,她有意要将自己打扮的老成点儿。 她已经了解过天墨旗下这家制药公司的研究团队,居然有药学界的泰斗苏远洋,还有新起之秀苏杭。这些人可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比自己的专业更加对盘。 天墨有了这样人才,还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可见求贤若渴。对天墨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选来选去,实在是看镜子里那个一身黑色套装的人不像自己,最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换上T恤牛仔,套了件杏色的绒线外套就出了门,看上去还是应了梁骏驰那句话,整个一大学生模样。 袁梦无所谓的瘪瘪嘴,看看手上那只Louis?Vuitton双肩包,恐怕没有几个大学生背得起这样的包吧? 出门前还是有些担心,又将上课时用来唬学生的黑框眼镜架上了。梁骏驰说她戴这眼镜,那叫一个“衰”到家,跟老奶奶似的。 袁梦不在乎,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收拾妥当了,开着梁骏驰那辆旧宾利去了天墨集团,正巧赶上那天的集团大例会。接待她的人待她十分的客气,引着她一路到了大会议室。 里面乌泱泱坐满了人,袁梦在学校见惯了这种场面,虽然知道身份差的远了去,不过她还是一点都不怯场。 为首的主位上空着,想也知道应该是天墨总裁的位置。 因为她今天头一天来,天墨上下带她如上宾,尤其药厂的那几位更是擦亮了眼要看看这位Jason博士的得意门生。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只知道她年轻,可没有人会想到她竟然……漂亮成这个样子! “呵呵……各位老师大家好,我叫袁梦,从今天起,和大家一起共事,还请各位老师多多指教。” 袁梦大方的站在那里,等着众人的反应。 她的外貌已经超出大家的意外太多,更意外的是,天墨用了这么好的条件才请到的人才,竟然本尊是这么一副虚怀若谷的样子。 老天爷是不是将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了这一个人的身上? 苏远洋看她的目光中立即透出几分赞赏来,站起来指着自己旁边的椅子对着她招招手:“来,袁梦,你坐这里。” 袁梦不卑不亢的在苏远洋边上坐下,心里是遏制不住的激动。这人是苏远洋啊,学界泰斗啊!今天居然能坐在他边上,他还这么亲切的和自己说话,要不要这么幸福啊! “等一会儿,总裁就会来,你放心,他虽然性格强硬了些,不过对于人才是很重视的,你若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苏远洋难得的有些话多。 袁梦点点头,发觉对面有一双眼睛直盯着自己看。她抬起头望向那人,这人她认识,没见过面,只是在学术周刊上见过,正是苏远洋的侄子苏杭。 不是袁梦犯花痴啊,这……这都是真人啊,这么多了不起的人,以后就是自己的同事了。她暗暗在桌子下面掐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疼痛感提醒她,这不是梦,是真的。 袁梦同学在心里更加坚定了某位伟人的话——知识改变命运!瞧见没有,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回头得用这个好好教育乐乐。 大老板还没来,苏远洋便拿了专业跟袁梦讨论。一涉及到专业,袁梦立即两眼放光的投入其中,认真的样子,很是让人着迷。 韩澈早上起得有些晚,前一晚上断断续续的一直做梦,不过,他情绪却很好,因为梦里的那个人,是他的真真。 她不在了,能在梦里见到她,也是件快乐的事。韩澈甚至想一直都不醒来,就那么沉睡在梦里。 到了会议室门口,手机响了。一听铃声也知道是谁打来的,所以韩澈破例在工作时间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艾草压抑的呻吟声:“韩澈,我……我……肚子疼,疼!” 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开,耳边回荡着那一年,他的膝盖敲在她的小腹上,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她委屈的在他怀里含泪对他说:“韩澈……疼!” 迅速转身换了方向,跑出天墨大厦,小四随后跟了出去。 韩澈边走边给秘书室打电话,口气焦急却不容商量:“让他们自己开会,不用等我,我这里有急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韩澈显得有些不耐烦:“不管她要什么,都答应她就是,让苏老满意就行,不是说人才吗?那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 果断的挂了电话,人已经坐在车里。 “去A大。”韩澈焦躁的吩咐,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抵在额头上,紧闭的双眼里闪过她心碎的画面,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嘴边的那两点梨涡也都枯萎了似的。他在心里默念着:真真,不疼,我不会让你再疼了…… 到了A大,韩澈没将看门的阿姨放在眼里,直接在她的逼视下进了女生宿舍,将在床上缩成一团的艾草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 男人脸上的担忧和心疼,让艾草一下子嚎啕大哭,窝在他怀里觉得很是安心。“韩澈……疼!” “别怕,我来了,乖,我们去医院,马上就不疼了!” 一世界花开,艾草这种草科女生,一下子尝到了被鲜花包围的滋味,原来,她不止是棵小草,她平凡了二十年,只为了有一天遇见韩澈,然后……刹那绽放! 听着他急促的心跳,艾草缓缓闭上眼,疼痛似乎已经远离。 第218章:五雷轰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越来越觉得自己做了个无比正确的选择,签了天墨,是她在没有梁骏驰的情况做的最英明的一件事。 虽然是以营利为目的的制药公司,但是学术氛围真的是很浓。她和苏远洋、苏杭等研究员在一起,根本感受不到身处商海。 苏远洋看出她的疑惑,笑着告诉她,他们这些人只管做好研究,至于产品卖不卖的出去,那不是他们这些研究员应该管的事。 苏远洋很是喜欢她,从说话的字里行间都能轻易的感受到,平时有个什么新的发现都是第一个通知她,就连苏杭这个侄子都有些受冷落。 苏杭只比袁梦大了两岁,但是看上去却要老成很多,平时不爱多说话。 沉闷的研究室里,突然来了袁梦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专业过硬不说,性格尤其活泼的恰到好处,不像时下的女孩子那么聒噪,但又总会在你烦恼着一个什么数据时候说上两句让你捧腹的话,实在是研究室里的一枚开心果。 这一天,大家为了一个反复做了数遍,却总是得出不同结果的试验而苦恼不堪,连午饭都忘了吃。 袁梦看大家愁眉苦脸的,于是提出要请大家出去吃东西。 因为还在等待下一轮结果,大家也没敢走远,就说在集团餐厅吃点算了。天墨的集团餐厅,也是分种类的。 像高级主管以上的,集团特地设立了更为高档的餐厅,各种中餐、西餐,任君挑选。袁梦不知道自己原来在集团内原来也属于可以享受这样待遇的级别,从苏杭口中得知后,又露出了那样一副惊恐的神色。 “真的吗?”长大的嘴巴,能塞下一只鸡蛋。 “嘁,闭上你的嘴,白痴!”苏杭经过她身边,轻蔑的笑笑。 袁梦气的在他背后挥拳,只听苏杭在她前面大叫:“别挥了,你以为你‘佛山无影手’啊!” 袁梦立马脊背后发凉,这人,后面长眼睛吗? 到了餐厅,找了位置坐下,几位重量级的研究员围在一起。苏杭留意到袁梦点的菜,都是些极清淡的,递上菜单的时候,还特意交待让厨师不要多放调料。 “干嘛,你还有这癖好?这不难为厨师吗?单为你一人,不嫌麻烦。”苏杭口气生硬,引来苏远乔一记白眼。 “苏杭,你这是什么态度,梦梦比你小,做哥哥的不该让着点儿吗?” 袁梦掩着嘴得意的朝着苏杭笑,苏杭原本也没有别的意思,听苏远洋这么一说,反而有些讪讪的。 好么,自己是他侄子,在公司里也只是一口一个“苏杭”的叫,倒了袁梦这儿,没认识几天呢,“梦梦、梦梦”的,那叫喊得一个慈爱。 还哥哥,苏杭暗自横了袁梦一眼:我有你这妹妹吗?我咋不知道呢? 两人正这儿眼神交战,费神费力呢,哪里知道对面苏远洋一下子站了起来,动作之快,让对面的两人着实受惊。 苏杭夸张的抱住脑袋,惨叫到:“二伯,您不是要为了这丫头打我吧?” 袁梦这时候充分发挥了她善良的本性,期期艾艾的托着下巴说到:“苏老师,您下手别太重啊!” 苏远洋没理会对面耍宝的两个年轻人,视线只朝向不远处门口。 苏杭和袁梦这才知道两人会错意了,也转过了身子对着门外,苏杭立即下意识的看了一旁的袁梦,看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松了口气。 门口推门而入的,正是韩澈,旁边被他护着的那位,就是艾草。 上次艾草急性阑尾炎发作,韩澈亲自闯入宿舍将她抱起送进了医院,并且在那两天内都守在医院里陪着她,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韩澈还是这样万众瞩目的人物。集团上下关于总裁终于迎来第二春的传言不胫而走。 大家都纷纷议论,韩总是看上这丫头什么了啊?除了年轻,似乎一无可取。不过大家又纷纷揣测,韩总过世的那位太太就很年轻,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看来啊,韩总就是好这口。那些过了三十的单身女性,顿时明白自己没了希望。 韩澈今天本来说好了要陪艾草一起吃午饭,艾草下午没有课,早早就在天墨门口等他。但韩澈今天却出奇的有些忙,实在是抽不开身。 想了想,艾草既然来了,就带她在集团餐厅随便吃点儿,小姑娘性格温顺,等有了时间再补偿她不迟。于是就抽了空带着她来了这里。 苏远洋对于韩澈还是很尊敬的,他虽然在专业上一窍不通,但他这种尊重专业的精神,让苏远洋很是赞赏。所以,苏远洋见了他,从来不摆谱,都是一副下属该有的样子。 “总裁,您也……来吃饭?”苏远洋看看他边上的艾草,心领神会的选择不做声。 苏杭不咸不淡的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韩澈也不在意,点点下颌,淡淡笑笑。 一旁的袁梦却早已看呆了,两只眼睛都快成桃形了。这……这……这,是真人吗?真人有这么英俊的吗?这么英俊的人,不是PS出来的? 她在心里把远在欧洲的梁骏驰鄙视了一通:“花孔雀”,看你再得瑟,瞧瞧瞧瞧,这世上还有比你更英俊的呢?这个头,没有一米九,也差不多了! 高大、挺拔、英俊、多金!简直是极品啊!这么好的男人,咋没让她遇见呢?若是让她遇见,她还不早生扑过去了! 看袁梦那一脸花痴样,苏杭极其鄙夷的在她耳边低语:“合上你的下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袁梦如梦初醒的捂住嘴,发现哪里有口水,又是苏杭这小子耍弄自己,两人眼神交战,继续上演。 不过这么一闹,倒是将焦点集中到了袁梦身上。 苏远洋一把拉过角落里的袁梦,像推销产品似的往韩大总裁跟前一推,笑呵呵的说到:“韩总,您还没见过梦梦……哦不,全名叫袁梦,这就是我们引进的人才,刚开工没多久,苏某只能说,物超所值。” 袁梦在心里纠结了一下,苏老,您瞅您这比喻,感情我是一物品呢? 韩澈这才将视线缓缓移到袁梦身上,这一眼,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眼前的袁梦穿着研究室的白色工作服,长发用一只玉簪在脑后固定,两鬓垂下几缕发丝,精致的脸上稚气未脱,和昨夜梦里的那个人完完全全重叠在一起。 韩澈闭了闭眼,以为自己思念过度出现了幻觉,眼前这个袁梦,怎么会和真真长得一模一样?自己真是老了,会糊涂成这样! 苏远洋在一边搭腔:“是不是很意外,我们都以为,能有这种成就的女生,大概都长得不怎么样,可是我们梦梦,真的是太漂亮了,呵呵……” “你好,韩总,上次开会没能见到你,很是遗憾,我是袁梦,初次见面,久仰大名。”袁梦犯完花痴,恢复常态,伸出一只手来递到韩澈面前。 韩澈在看到她如花的笑靥时,登时面如死灰。这……根本就是真真,嘴角的那两点梨涡都一模一样! 他死死的盯住眼前的袁梦,恨不能将她看出个洞来,以此来确认,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真真! 所有人都察觉了气氛的异常,袁梦不知道哪里惹得这位总裁不快活了,右手在空中悬了半天,尴尬的收回,在工作服上擦了擦,掩饰的笑笑:“手心出好多汗啊!哈哈……” 第219章:听话,张嘴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但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不管眼前的这个袁梦究竟是谁,他都不能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了。 五年了,面对女人直接莽撞的韩澈,也懂得了婉转迂回。 因为韩大总裁异常沉默的态度,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袁梦毕竟是女生,比起研究室里其他的男性同胞们,心思自然是要相对细腻些。 虽然不知道这位韩总为什么一副见了自己就跟见了鬼的模样,但她眼珠子骨碌一转,眼角瞥向他身边站着的艾草。 这女生,她还记得,上次在LeWatt见过,不过倒是没有想到她会是韩大总裁的小情人,艾草大概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老师,头埋得低低的,显然是很不好意思。 袁梦当即很是识相的点点头,一手拉过苏远洋,一手拉过苏杭,朝着韩澈笑笑:“那韩总,我们过去吃饭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韩澈看着袁梦拉着苏杭胳膊的那只手,眉峰不自觉拧紧了。 “走就走啊,别动手动脚的,装什么亲近啊!” “别介啊!苏杭哥哥……” 研究室的人员齐齐围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自觉的不再去打扰总裁的“约会”。苏杭不老实的被袁梦押着脖子,两人笑闹着,活跃着气氛,就是那一堆人里的“耍宝二人组”。 “这俩孩子……”苏远洋笑着摇摇头,端着茶杯慢慢喝着。 韩澈看着笑闹成团的袁梦和苏杭,就想上去问个究竟,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个想法瞬间让他内心如同百爪挠心,势必要在第一时间闹个明白。 抬脚就往那桌走,胳膊却被一旁的艾草拉住。 他这才记起身边还有这一位,低下头看艾草仰着头,脸上覆了层淡淡的粉色。“韩澈,我们坐哪儿?” 韩澈轻轻的将她的手抽出,从钱包里抽出张卡递给她,语气匆忙焦急:“我现在有点事,你自己去吃,想吃什么吃什么,这两天我比较忙,可能都没有空见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手中那张卡,黑金色,艾草只在八卦杂志上听说这种卡,无限额金卡,拥有顶尖的信誉。此刻由韩澈手上递来,她的心里有了种奇妙的感受:韩澈这算是要养着她吗?一个男人,想要养着一个女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比他小了那么多,可是她很懂事,知道韩澈这样的人,总是很忙的,她想要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自然不能在乎这一朝一夕。 当下听话的收了卡,乖顺的离开天墨集团职工餐厅。 临走的时候,说是等韩澈的电话,韩澈一门心思都在那一桌的袁梦身上,压根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只胡乱的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韩澈没刻意去想过,从那一刻起,他其实再也不用去见这个叫做艾草的女孩儿了。 当韩澈在研究员这一桌站定,袁梦和苏杭还在闹,两人对着背分子式,看谁记得长。其他人心里清楚,这就俩孩子,无聊的很。 不过,看在韩澈眼里不是那么回事儿,俩人这情况,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看得他两眼冒火。 一桌子的人看总裁来了,都有些诧异,怎么韩大总裁没去陪他的**美娇娘,倒来了他们这里?除了每月的集团例会和分属药厂例会,平日里可没什么机会见他。 苏远洋站起身为他拉开椅子:“韩总,您坐。” 韩澈点点头,眼光却看着一脸紧张表情还在和脑子里的分子式做斗争的袁梦,指了指她边上的空椅子,问到:“我坐这儿,袁博士不介意吧?” 袁梦看他刚才对自己的态度冷冰冰的,没想到他会指名要坐在自己边上。然后她那骨气啊,所谓能屈能伸,更何况,人是一超级帅哥,还是顶头上司,既然人都主动示好了,没必要还端着不是? 忙堆上笑脸谄笑着替他拉开座椅说到:“您坐、您坐!” 苏杭非常鄙夷的在她耳边嘀咕:“刚才是犯花痴,这会儿是奴颜媚骨,袁博士,您还真是‘百变天后’!” 袁梦扭头去瞪他,恶声恶气的朝他低喝:“我乐意,看见帅哥我就爱犯花痴,给总裁搬板凳我分内之事,哥你管的着吗?” 苏杭两眼朝天一翻,只露出眼白,小声哼唧:“随您大、小、便!” 大腿却猛的被人一揪,他那么精实的肌肉,经这么一揪,疼的非同小可,当下没控制住,本能的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哎呦喂,袁梦,你这是蓄意谋杀!” 刚好一盘子延津的凉拌花生这时端了上来,袁梦眼疾手快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粒往他张大的嘴里一扔,苏杭大叫着的同时又去嚼那粒花生,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一桌子人,包括苏远洋在内都被这两人逗乐了,只除了韩某人。 他悠悠然坐在那里,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搭在桌上,有节奏的敲击着,长腿抵在地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菜一盘一盘往上上,这有总裁在,速度就是不一样,立马一桌子就上齐全了。 袁梦饿到现在,早已是前胸贴后背,也不懂得客气,夹起一只虾就往嘴里放。她自己吃的时候,通常不用手去剥那虾壳,用牙咬了,将里面的虾仁挤进嘴里完事儿。 这里还没下牙齿咬呢,就发现自己又成了焦点。苏杭那小子又在她耳边嘀咕:“笨蛋!没眼力见儿,还拍马屁呢?没看见总裁没动筷子吗?” 袁梦同学可是位好学的好孩子,立即将筷子里还没入口的虾子往韩澈跟前送,苏杭绝望的闭上眼,听到她极不自然的假笑。 “呵呵……韩总,要不您先吃?” 那只白灼虾,红色的透明外壳,能看见里面鲜嫩饱满的肉,鼻尖依稀能闻到一股子腥味,夹杂着调料的辛香。 韩澈也没说话,倒是收了两只胳膊,在座位上正正经经的坐好,接过她筷子上的那只虾,放在手里极有耐心的剥着壳。 那姿势,明明是做着剥虾壳这么件再通俗不过的小事儿,可袁梦看着怎么就觉得这男人动作要命的优雅呢? 单看他那十只修长的手指,就像是件艺术品。 袁梦很没骨气的吞了口口水,想着总裁已经开动了,那么现在总该可以开动了吧?大家也开始陆续动筷子,她一咬下唇,准备再去夹一只虾子。 没办法,她就是好这口。 旁边的男人却对着她轻声说到:“张嘴。” 袁梦花了0.1秒的时间去确认旁边这位顶头上司是不是在同自己说话,然后,在众人惊疑的眸光中,她迅速认识到,感情不是幻觉,她再次被韩大总裁钦点了! “咳,啊?什么?您说……什么?”好吧,被钦点也没什么,她美貌优秀,一向是被人瞩目的对象,不过,这韩总,刚刚说的是什么话?让她……张嘴?! 韩澈眉峰微蹙,手里举着那虾仁,已经细心的沾好了酱汁,正停在离她的嘴唇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听话,张嘴。”他的语气极其温柔,根本就是在哄她的调调。 袁梦脸一下子就热了,鬼使神差的就乖乖的照着他说的做了,丰盈的唇瓣微张:“啊……” “这不挺好?”韩澈将虾仁送入她口中,满意的笑笑,又从盘子里取第二只,继续剥壳,眼角眉梢,是可疑的愉悦感。 殊不知,这一桌子的人,都受惊不小。 第220章:关于流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接下来,韩澈倒是没再要求她张嘴,只是将那剥好的虾仁一只只沾了酱放在她碗里,数量也不多,停下手的时候,拿了湿毛巾在那里擦手,口里说着:“别多吃,就这点够了。” 不怪袁梦多心啊,这口气怎么弄得他们好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似的。袁梦知道自己失忆了,也许是有这种可能性存在。 可是,看韩大总裁的态度,一口一个“袁博士”,并不像是以前就认识她啊? 早就听说他很看重人才,袁梦非常自觉的把自己贴上了“人才”的标志。难道说这位韩总对每个能为集团作出贡献的人才都是这么礼贤下士吗? 也不算奇怪啊,人周文王还为姜子牙抬步辇一共八百七十三步呢!韩总只是为她剥几只虾子,应该也不算是很过分吧? 当然了,袁梦同学绝对坚信自己是个优质人才,所以才敢在心里把自己和上古的姜子牙相提并论。 原谅她脑袋不够用,实在是想不出韩总这么对她献殷勤的原因。 吃饱了喝足了,水果和甜点端了上来,袁梦两眼兴奋的直放光,对着服务员托盘里那只双色冰激凌吧唧着嘴。 “那个,放在这里。” 韩澈指着托盘里那个让袁梦两眼放光的物什,果断的下了命令。然后,袁梦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东西到了韩大总裁的面前。 她心里不满,又不敢表现,只在心里鄙视他: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冰激凌啊!哼…… 旁边苏杭捣捣她的胳膊,指着自己跟前那碗芒果沙冰,问她:“要不你吃这个,还是再给你来一份冰激凌?” 袁梦怕麻烦,好吧,这个虽然不是冰激凌,但是聊胜于无,就解解馋算了,难得苏杭肯让着自己一回。 于是低了头,拿起苏杭手里的勺子舀了两勺将嘴巴塞得满满的,白色的奶昔顺着嘴角流出来,苏杭真是后悔自己怎么想起来让这丫头。 抽出纸巾替她擦嘴,嘴里恨道:“靠……你是女的不是?瞧你这样儿,有人跟你抢不?说了给你就是给你的!不行,哥哥下次带你吃个够!就这脑袋瓜子,是怎么混到博士学位的?你那些科研成果别是假的吧?” 苏杭对袁梦没有敌意,非但没有,还真有一种哥哥对妹妹般照顾的意思,这一点研究室的同事们都知道。 两人年龄相仿,又志趣相投,想要处不好关系都难,而且这两个孩子都是好性子,一拍即合,并不奇怪。 大家都知道不假,可韩澈不知道啊!他一张脸阴森的连苏远洋也觉得不对劲了,可老头子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你们俩,什么关系?”韩澈终于绕到了今天的主题,直言不讳,正中靶心。 苏杭替袁梦擦嘴的手一抖,抬头看向韩澈,嘴角微微一扯,笑意有些含糊:“同事关系啊!还能什么关系?” 他看见袁梦第一眼的时候,也认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孩虽然叫做袁梦,可是活脱脱的就是当年那个聂真真。 但是,日子相处久了,苏杭又觉得,或许不是。这个袁梦也许真的只是亿万分之一里的那一个奇迹,只是长得像,其他的真的和聂真真没什么共同点。 袁梦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她真的就只是袁梦——这是苏杭得出的结论。 他知道第一次见到袁梦的韩澈,其震撼一定比自己大,也一定坚定的以为她就是聂真真,毕竟长得一模一样这种事,听起来就是天方夜谭。 “噢?袁博士,你说呢?”韩澈语音上扬,明显的不相信,两眼盯着还在对付那盘沙冰的袁梦,看她脸都要贴上去了,一把将那只水晶碗夺了过来。 “别吃了,这么凉的东西……”说完一愣,他这是怎么了?难道已经肯定,这个袁梦就是真真了吗?他的真真分明在五年前就…… 袁梦拿着勺子在嘴里舔着,神色惶惑:“没……没……没什么关系啊!您放心,我们不会搞Officeromance的,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得到了肯定且满意的答复,韩总心情一下子如云开雾散,豁然开朗,不过想想又补充到:“那你们也得注意下言行,像刚才,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那么随便?” 袁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他解释,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蠢,可她还是极有耐心的说到:“那碗还有勺子,苏杭没有用过……” 韩大总裁却不再搭腔了,袁梦想自己真是多余解释,人也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她倒是当回事儿认真起来。 “你……你……这……这……” 惊吓一波接一波,袁梦觉得今天真是个颠簸动荡的日子,出门没看黄历啊!谁来告诉她,韩大总裁在干什么? 他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说她一个女孩子不能随便,他现在端着那只芒果沙冰碗往自己嘴里送是什么意思? “咦,别说,还挺好吃。”韩澈一气将剩下的都喝进了自己肚子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薄唇,扭过头来对着袁梦一笑。 袁梦脸一热,心到:完了完了,自己这算是被间接轻薄了吗? 苏杭在一边像个洞察世事的先知似的抱着胳膊,轻蔑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袁梦很想解释,这次她不是犯花痴,她是受到惊吓了,真的! 和韩总裁的那一顿饭吃得是惊心动魄,过去有一段时间,袁梦还陷在那惊恐的余韵里没能完全抽离出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真是灵! 研究室的同事们倒是还好,大家都不是爱嚼舌根的主,虽然也有人私底下问过她,是不是和韩总是旧相识,但在她否认之后,也并没有人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 但那天看见韩总对她莫名献殷勤的可不止是研究室的人,还有那些餐厅的职员不是?关于她和韩总裁的各种传言,还是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听说,韩总身边总是不缺女人;听说,韩总特别喜欢年纪比自己小一大截的女人;听说,韩总五年前死了老婆;听说,韩总对新来的研究室的袁博士有意思! 对于前几个,袁梦选择无视,但她不笨,听到这最后一句,也知道前面那些都是铺垫,为的就是引出后面这压轴的一句。 韩澈对自己有意思?这……也太荒唐了! 流言也要有个限度,只见了一次面的人怎么就能相互扯上这种关系?袁梦不知道韩澈有没有听到这个传言,假如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像她一样气愤? 不过,她想他大概不会。从苏杭嘴里,她得知,这个韩总裁,就是一个游走花丛的主,这种花边新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袁梦松了口气,只要不要惹到老板,她还能舒舒服服的做她的研究,流言爱怎么传怎么传呗!她不在乎,再说了,她还有梁骏驰,虽然远在欧洲,可人总是要回来的,等到正牌男友一回来,谣言不攻自破。 她现在还不敢公布他们的恋情,不是她本身有什么顾虑,而是顾及梁骏驰的身份。来了A市才知道,梁家的财富和地位,真不是一般的,估计除了韩家,也就是梁家了。 她想,在梁骏驰把她带回家之前,还是不要给他增添麻烦的好。都说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她也可以很细心,真心对一个人好,有些事,就会自然而然想的很周到。 只是,那个时候的袁梦没有想过,想对一个人好,和爱一个人,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第221章:和真真不一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以前没见过韩澈的时候,袁梦也没觉得,原来人和人的距离这么近,同在一家公司,还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一大早的,她顶着金秋冷飕飕的寒风赶来公司,时间还算早,九点过五分。 因为她还同时在学校任教,而且严格来说,她的博士学位还没有攻读完成,所以虽然和天墨签下了合约,但合约里写的明明白白,她不是按照朝九晚五的时间上班的,只要她能够完成所交付的项目,时间可以配合她其他的安排,任由她自己支配。 不过,袁梦很喜欢这份工作,同事们也都是极谈得来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她都会在工作日来公司。 今天她时间有点儿赶,一会儿十点钟在A大还有两堂课,她是给苏杭来送一份翻译文献的,希望对正在进行的项目有所帮助。 这个点的话,她的确有些心急。 偏偏这个时候一些偷懒迟来的职员还正在往各楼层赶,所以导致电梯就有些超负荷,袁梦纤弱的身子又怎么能跟那些强健的人们比? 韩澈推开玻璃门进入大厅的时候,就看见她仰头站在人群后面,焦急的等着下一班电梯。 视线往下移,她的下身穿了条淡蓝的牛仔裤,这个认知和印象里有些出入,单从这一点上讲,袁梦和真真并不一样,可脚下的步子还是忍不住走向她。 这个丫头,读书很在行,但一般的地方,却并不见得比别人反应快,至少周围所有的职员都已经发觉他韩大总裁的存在,而袁梦却依旧不时的看看腕表,又看看电梯上方的数字。 “哎,怎么办,怎么办,要迟到了!”她嘟着小嘴,低声的抱怨着。 “你很赶时间吗?”韩澈抬手对其余职员做了个手势,众人会意,纷纷转过头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干,等电梯嘛,还能等出花样来? 袁梦这才意识到身后站了个人,而且此人,好像在和自己说话。 一回头对上韩澈乌黑深邃的眼睛,快要四十岁的男人,眼角连条细纹都没有,如果不是有梁骏驰一直在他跟前晃荡,大概她现在连起码的风度都不能保持。 把双肩包在肩膀上紧了紧,袁梦点点头:“韩总早,我一会儿学校还有课,这还得给苏杭送东西,您看,都九点多了,怪我自己,早上闹钟响了,我把它当电话摁了。” 韩澈脑子里想象着她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钻出被窝,迷迷糊糊的把手机按掉的样子,紧抿的薄唇勾出一丝弧度。 “给我。”他宽大的手掌伸到袁梦跟前,摊开来朝着她微点下颌。 “嗯?什么?”袁梦跟不上上司的思路,懵懵懂懂的瞪大了杏眼,琥珀色的瞳仁一闪一闪的,纯真可爱。 艾草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们这位老师就跟个大学生差不多。她和艾草站在一起,谁能分得清谁才是老师? “资料,不是说赶时间吗?要送给苏杭,我帮你送。”韩澈伸手就去取她肩上的那只包。 袁梦心想也许当领导的人都是这样的性格,霸道**,不过,很奇怪的,这个男人的霸道**并没有给人带来不愉快的感觉。反倒让你觉得,事情就是应该按照他安排的这样来进行的。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肩膀,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她肩上的肩锁关节,高凸的关节,宣示着眼前的女孩,身上实在没什么肉。 韩澈垂眼看向她,白皙的脸上没有化妆,下巴那里削尖,只象征性的带了一点弧度,根本和圆润搭不上边。 ——太瘦了,和……真真一样。 袁梦看他拿着那只包,怕他找不到,探着脑袋要翻出那份资料,哪里知道包上的拉链一时卡住了。 拉的有些费力,韩澈看她急红了脸的样子,黑发垂了下来,不由抬手去替她掠起别在耳朵后。 袁梦只顾着和拉链作斗争,倒也没发现他这不合时宜的举动。 “啊……好了!完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几个字,却是几层意思。 包是拉开了,可是拉链拉坏了,要想再拉上,根本是不可能的。袁梦看看这只自己考上硕士时梁骏驰送自己的包,很有些泄气。 并不是她矫情,有什么“包在人在”的情结,而是,这个包,自己背了很多年,能装很多东西,质量又好,人嘛,就算是对用久了东西也是难免会有感情的。 韩澈被她一经几转的强调逗乐了,那只包一看就背了很多年,边边角角的漆皮也都有些脱落,既然坏了,乘着这个机会换一只,不是很好?心里因为这个想法,有些意外的得意。 “就是这个了,那……麻烦韩总了。”袁梦也没“伤春悲秋”多大会儿,赶时间,匆忙将资料取出往韩澈手里一塞,抱着那只敞口的包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 韩澈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一时间又皱了眉,手腕上也净是骨头,瘦瘦瘦!这个丫头,除了瘦,还能给人点其他的印象吗? 因为她不停的在提醒着他她有多瘦,韩澈那张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才有了点笑意,一下子又冷的够呛。袁梦不懂,她是哪里又得罪他了呢? “您送我?不用了,这多麻烦,再说,您不是还得……”袁梦指指他手上的资料,示意他,他可是答应了要给她当跑腿的。 韩澈头也没回,握着她的手也没松,脸上的表情依旧不怎么好,将手上的资料朝后一递:“把这个给研究室苏杭送过去。” 那个号召力啊,身后那些等电梯的人立即一拥而上,袁梦想:得嘞,人家是总裁,只要轻轻松松一句话,自然有无数的人争相愿意替他跑腿。 “那……”袁梦想,那自己是注定要被韩大总裁送了? 跟着韩澈一路走向停车场的过程中,她都没想明白,韩澈为什么提出要送自己。理由没想明白,疑惑重重的,上了他的车,忍不住问到:“韩总,您不用去忙吗?” “袁博士,你不觉得,干涉上司的自由,是很愚蠢的行为吗?” “您开车……我错了还不行吗?” 韩澈从后视镜里看她懊恼的闭上嘴,朝着车窗外吐了吐舌头,心脏那里猛的像被针扎了下。 ——这个样子,又是和真真一样。 路上有些堵,车子到了A大的时候,第一遍预备铃已经打过了,袁梦着急忙慌的冲下车,连和韩澈说声再见都没时间。 韩澈知道她着急,也没拦她。 看着她往教学楼里跑,途中的时候还接了个电话。她清脆软糯的声音隐约从金秋凉爽的空气里传来:“什么事?噢!知道啦!真是啰嗦……想你,想你,想死你了!挂了啊,我还赶着上课呢!” 韩澈身子重重的往座椅上一靠,满脑子都是她那句“想你,想你,想死你了”,然后,他就一直坐在那里发呆。 好看的浓眉紧皱,眉心那里拧成个川字。他拿手指无意识的在眉心揉搓着,想着她那句话里的那个“你”字,究竟是谁,会是苏杭吗? 上次不是已经否认了两人的恋爱关系吗?又或者是艾草说过的那个追求她的学生?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年头,只要两情相悦,年龄身份,全部都不是障碍。 这一点,还有谁会比他韩澈更加清楚?他爱着的真真,直到最后,他才知道,他们其实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但在不知道的时候,他还不是罔顾道德伦常,拼了命的要和她在一起? 第222章:搅了上司的约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上课铃正式敲响,袁梦匆匆赶进教室,说话的时候有些喘。 李锦旭坐在第一排的位置,看她这副样子,立即皱紧了眉头。二话没说,从书包里掏出瓶苏打水,站起来就往台上走。 袁梦是怕了这个孩子了,真是什么都敢来的,在学生中扬言说要追她,还就来真的了。每次她的课,他绝对没有不到的道理。 此刻看他那么大个个子往讲台上走,一教室的孩子把脖子都伸长了,摩拳擦掌的,只等着他一行动就给喝彩。 “你……你干嘛?下课再说,好不好?” 这是在上课时间,她既然拿了学校的钱,就是来传道授业解惑的,可不想闹出什么乱子来,让学生们看笑话是小,耽误了他们的学业是大。 李锦旭扯扯嘴角笑笑,在她面前站定,将瓶盖拧开,递到她嘴边。“喝口水,看你喘的。” “啊?”袁梦头有些大,这孩子,上来就是为了给自己递口水?她怒了,真的怒了,这孩子太能胡闹了! 他以为他是谁?长得帅了不起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是师生,不是情侣!她很想抓狂,可是她为人师表的,着实不好在这三尺讲堂上发作,咬牙忍了又忍:“老师不渴……” “哎……”低下一片唏嘘声,直呼没劲。 李锦旭并不在意,把瓶口又往她跟前送了送,为了配合她的身高,还弯下了身子。“乖,听话。喝点水,还得讲两堂课呢,我心疼。” ——天哪!这是谁家孩子啊!有父母管没有! 袁梦看着底下一群热血沸腾的孩子们,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心里默念:我是老师,我是大人,不能跟一孩子一般见识。 “谢谢啊,老师喝。”袁梦接过他手中的苏打水,喝了两口,就放在讲台上,不再理会李锦旭。 “同学们,请把课本翻到第57页,上次我留给你们的思考题,都解出来了吗?” 李锦旭并不生气她的无视,他不是小孩儿了,也知道对自己喜欢的人好,很早之前,他就想要这么对一个人好。 不过那个人,有了别人,但是眼前这个人,有着一样的脸,但她不是那个人的,她是袁梦,可以是自己的。 下课以后,袁梦收拾了教案,又对着她那只阵亡的包懊恼了会儿,想着把拉链修一修的话,应该还是可以继续用的。 有学生上来问问题,她就耽搁了一会儿,出教学楼时比下课的时间晚了将近半个钟头。但即使晚了这么久,李锦旭依旧还是守在教学楼入口。 袁梦远远就看见了,蹑手蹑脚的往后门跑,心里那个委屈,她一老师,躲学生躲成这样,她容易吗? “梦梦!” 李锦旭眼尖,已经看见她了,高声喊着她的小名。这时候教学楼里的学生虽然稀少,但人少也有人少的坏处,那就是袁梦站在那里,特别显眼。 “嘘,别喊,别喊,这不来了吗?”袁梦认命的挪向他,在他跟前耷拉下脑袋。 李锦旭好心情的搭上她的肩膀,半拥着她往外走。 “李锦旭,我有男朋友的……”袁梦同学是个老实孩子,不想诱拐孩子误入歧途,更不想老牛吃嫩草。 “知道,分了就行了,这事儿,我在行,等你爱上我,你绝对看不上其他男人!” 袁梦脑子里的小马达快速运转,她不要跟这个小破孩儿有关系,她才不要爱上这个小破孩儿,可是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出校门了,这孩子是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呜呜,她不想去,梁骏驰遇见她都没辙,她凭什么在这里被个孩子欺负?年纪小,就了不起吗? 校门口那辆银色的劳斯莱斯,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袁梦这回反应倒是很快,这不是BOSS的车吗?他怎么在这里?难道是到现在还没走?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就是自己的救星啊! “李锦旭,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我走了啊!”袁梦心虚的指一指那辆劳斯莱斯,乘着李锦旭分神去看的空档,一闪身拔腿就往韩澈车边跑。 “啊……啊……”袁梦也不知道矜持了,也忘了她其实跟这位韩总真的不是那么太熟,拉开车门就坐了上去,喘着粗气,指着后方说:“韩总,我待会儿跟您解释啊,麻烦您,现在能开车不?” 韩澈刚才就从后视镜里看见她被李锦旭拥着走过来,忍不住冷笑,看上她的原来就是李锦旭这小子?! 这倒是很符合李锦旭这小子的个性,但李锦旭为什么会看上她?光是因为她漂亮?李锦旭是见过真真的,难道说……他曾经对真真也动过心思? 这想法让他很不痛快,正郁闷着,袁梦却拔腿往自己这边跑,迅速就坐在了自己身边。这个现实又让他刚才焦躁的心,变得有那么一点平顺。 后视镜里李锦旭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了,韩澈才把目光投向边上的女孩儿。 “被学生纠缠?” 袁梦点点头,又摇摇头:“算是,但也不是,他只是个孩子,我想他是没有恶意的。” 她话语里对李锦旭的袒护,让韩澈有些不快,嘲讽着笑到:“那你躲什么?大可以下车,好好引导他,这不就是你们老师的责任吗?” “哎呀,您饶了我吧,这孩子,年纪小,比我有主意呢!我躲着他,等他过了新鲜劲,自然觉得没意思了。” 这话又让韩澈心情稍稍好了些,看来李锦旭只是一头热,这个袁梦,就是一单细胞生物,脑子简单的很。 车子开上了大路,袁梦才想起来问韩澈。 “咦,韩总,您怎么会在这里?您是一直都没走,还是走了又回来的?看我问的,您这么忙,怎么可能一直等在这里。” 韩澈看她小嘴说个不停,心想,我就是一直都没走,一直在这里等你出来。 “哎呀,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儿了?韩总,先说好了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刚才为了躲那孩子,一时慌了,看见您的车子就上来了,咱不带假公济私,您以后可别报复我!” 袁梦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大声叫了起来,不过越说是越没底气。 韩澈听不懂,于是问她:“我为什么报复?” “这,这……这还用说吗?您是来接艾草的吧?我是不耽误你们约会了?我这不是着急,一时没想起来吗?” 袁梦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办得很不靠谱,韩总来A大还能为了什么?这下好了,搅了上司的约会,可不是小事儿! “要不您给我扔路边上,我自己打车回去,您这就掉头,耽误了您二人世界,真是……您看我这事办的!” 韩澈脚下油门一踩,车速飙升,车子猛的往前驶去,袁梦身子在座椅上一歪,看着上司那张阴鸷的脸,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好了吧,这下惹得上司不快,那脸色整个就是欲求不满啊! “韩总,您别生气,艾草一准还在等着你,您现在就回去,也不是耽误很久。”这车速飙的,袁梦觉得自己都要吐了。 韩澈侧过脸横她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气结。该说什么呢?事情是他自己做的,虽然他跟艾草什么事也没有,但他不习惯解释,除了真真他还没对谁低声下气的解释过。 此刻袁梦那张嘴,一直在那里说个不停,淡粉的唇瓣,怎么看怎么来气。真想把她按进座椅里,狠狠的咬住她的嘴,告诉她,老子等的不是她,是你! 第223章:和韩总的约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上司乌云盖顶,明显心情很不好,袁梦是个聪明孩子,明白在这个时候去拂上司的逆鳞是愚蠢的行为,于是在上司强大气场的压迫下,她很乖顺的闭上了嘴。 可是啊,她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上司完全可以把自己扔下的啊,又没有什么关系,回头去找他的小情人就好了。 “小情人”? ——这个词儿,怎么觉着有点儿耳熟?倒是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袁梦笑自己多心,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对于恢复以往的记忆不抱任何希望了。 偶尔对于某些场景,某些人事,甚至是某些词、某句话会产生些熟悉感,但那对于她失去的记忆而言,根本是杯水车薪,起不了什么作用。 沉默不语的袁梦又开始胡思乱想,上司这么别扭,是不是觉得他的年龄和艾草差的太大了呢? 她认为啊,事情是这样的:爱情呢,自然是不分种族、不分年龄、不分身份,甚至是不分性别的。 但是呢,爱情里面弱的那一方呢,总是会觉得自己占了另一方很大便宜,所以呢,就会有些愧疚感。 那么,现在这个情况,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韩总虽然不可一世,可是他毕竟比艾草大了18岁,用句烂俗的话说,做她的父亲都可以了。 所以说呢,他其实心里有那么点觉得对不起艾草,再往深层面剖析,他其实是有点自卑的。 哎呀,您说,袁梦同学怎么就这么聪明呢?如果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和上司攀近关系,那真是走了运了。 想通了这个问题的袁梦,顿时如醍醐灌顶,那叫一个茅塞顿开啊! 于是她冒着抛头颅、洒热血的艰难险阻,再次开口和上司说话,这一次,俨然是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势。 “其实啊,韩总,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更不用自卑的。” 刚才韩澈就一直从后视镜里偷偷的看着她,看她一开始好像被自己吓到了,还有些懊恼,可后来,她眼珠子就开始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还做了两次深呼吸,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没料到,她是来开导自己来了。只是,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不好意思?还自卑?他?他为什么啊? 袁梦看上司没有发怒,越发觉得自己的思路和方向是正确的,说的更欢了,那简直就是撒开了说啊。 “其实啊,世人不是都说,爱情是不受年龄限制的吗?是,您是比艾草大了很多,但是啊,我觉得,这有什么啊?只要你们真心相爱,管他别人什么看法呢! 再说了,您看您这条件,世上还有比您更帅的男人吗?那不能够! 您看,您还这么有钱……咳咳,虽然我提钱是俗气了点儿啊,可这就是咱的优势,是不?” 袁梦说的激动,已经用上“咱”这个词了,韩澈在一旁听着,觉得下面,她就该和自己直接称兄道弟了。 果不其然,车子在天墨旗下的综合MALL大楼停下的时候,袁梦还说的高兴着呢!一只手已经搭上了韩澈的肩膀,另一只手的食指在空中直挥舞。 “所以,咱不用自卑,像咱韩澈这么好的男人上哪找第二个去?当然了,咱可能得面对一个问题……” 韩澈想笑,一路上,这才多长时间,小丫头已经对他直呼其名了。 没有恼怒,只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太可爱了,心里还涌动着一股小小的喜悦。于是很配合的接话:“什么问题?” 袁梦朝他眨眨眼,那意思是:您别装啊!感情您一开始泡人家小姑娘的时候没想到这个问题吗? 韩澈耸耸肩,他还真是不知道。 袁梦只好厚着脸皮问他:“那个……您见过艾草的父母没?有您大吗?还是差不多?父母的话,还是会有点介意的……” 韩澈要疯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管怎样都好,他韩澈忍不了了!解开安全带,一手抵在袁梦座椅的侧壁,一手抵住车窗,将袁梦结结实实的压在座椅里,背紧贴着车窗玻璃。 “您别激动,咱不是在这里分析问题的吗?各方面都要考虑到,以后面对的时候,才能手到擒来!” 浑厚的男性气息逼近,呼吸间有着薄荷的清爽味道,刚才上车的时候看见他在嚼口香糖,是薄荷味的? 靠的近了,愈发看清他俊美却不失野性的五官,他的肤色古铜色偏黑,比起梁骏驰的白皙,更多了几分粗放的男人味。 安静狭小的车厢里,袁梦脸上越来越热,她甚至已经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该死的怎么跳的这么快! “那你呢?你会介意吗?”韩澈的唇距离她的,只不到两公分,这样暧昧的姿势,袁梦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压下来似的。 “介……介意什么?”她说话结巴,泄露了某些心思,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 “介意自己的男人比自己大很多。”韩澈的这个问题,其实问的是很巧妙的。 既能问她介不介意自己比她大那么多,又能问问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一箭双雕,却不露痕迹。 袁梦想想梁骏驰,他不就是跟韩澈一样大?她反正是从来没有介意过。于是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只要对我好,是我喜欢的人,大多少都没关系。” 她没有提梁骏驰,她想以梁家的地位,韩澈恐怕是认识梁骏驰的,依旧本着不给梁骏驰添麻烦的原则,坚持不透露他们正在交往的消息。 于是这话里隐隐的意思,就透出了——她还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 韩澈微妙的捕捉到了这个信息,满意的松开她,尽管他实在是很想很想咬住她,将她吻到不能呼吸! 开了车门下去,又绕到袁梦那一侧,替她打开车门。“下来吧。” “这是哪儿啊?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韩澈锁了车门率先往里走,边走边说,态度极为自然:“吃饭,然后,给你换个包。” “哎……为什么啊!”袁梦是想这么问的,可是看到韩澈头也不回的伟岸背影,并没有问出口,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吃饭的时候,韩澈习惯性的做主点菜。 袁梦对他好感又多了几分,她最不喜欢点菜,只要是别人做主,不太难吃的,她都能接受。点菜,实在是件技术活。 然后,袁梦就发现,韩澈特地嘱咐了不要洋葱,不要放多调料。她在心里暗喜,原来这韩总的口味和自己很像的。 她身体不好的事,Jason博士知道,也透露给了校方,但具体的情况,大概是不知道的。她其实并不想因为身体的原因过多的受到照顾。 所以,只要别人不是特别问起,她也从来不会说。她只想力所能及的做好自己的事,身体的事,哪里就一定了呢? 她其实很乐观,尽管知道自己的病情发展下去,一定不会乐观。医院已经建议她开始透析治疗。一旦开始,以后的频率就会越来越频繁,最后也只有换肾这么一条路。 梁骏驰早就在找肾源了,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她能不能治好,会不会没命?这些问题,她都想过,背着梁骏驰,偷偷的想过不止一次两次。 她不想让梁骏驰伤心,这么多年,他是真的爱着自己,只为了他能高兴,她不想在他面前露出一点点悲戚的样子来。 说不定哪一天,她就走了,一个人的梁骏驰,也一定会带好乐乐,这个她从不怀疑。只是,梁骏驰牵着乐乐……这画面,想想都忍不住落泪。 袁梦摇摇头,看韩澈定了菜单,觉得他的口味还真是奇怪,却没有多说。 第224章:包上的挂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这两年被梁骏驰看得厉害,吃饭也是要讲究个养生之道的,不许她多吃,不许她暴饮暴食,什么寒性的、上火的、刺激的都一概不能进她的五脏庙。 她也不是不听话,她也才26岁,是不小了,可想想,到底还年轻,梁骏驰不在身边的时候,她还是会偶尔管不住自己放松一下。 然后吧,这顿饭,她就抱着这么个打算。 上次和韩澈一起吃过饭,他好像还记得她喜欢吃虾,他点了,她就理解为他是特意为她点的,瞅瞅这自觉性! 侍应生问需要什么酱料的时候,她就特意说了:“要辣的,我喜欢辣的!多放点辣的!” 韩澈在一旁皱了眉,却最终没有说话。袁梦不是真真,他不能把她当成真真来管束。 她的资料,他在遇见她的当天就已经全部仔仔细细的阅读过了,甚至为了更多的确认,还让小四找了征信社。 资料非常的齐全,从她出生的医院,包括幼稚园上的是哪一家都非常的清楚。太清楚不过了!清楚地让他冷静的不行。 这个女孩儿,除了和真真一模一样的长相之外,还真是没有一点是一样的。他在得知这一点的时候,脑子里冒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这丫头会不会是真真的姐妹? 真真活着的话,也许基因是可以配对的。 他又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觉得可笑,真真不在了,就算他把多少个配对的肾源都准备好,她也用不上了! 资料上,并没有显示她是真真的姐妹,他也不想再查下去,不是真真,那么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当那一盘子虾仁下了她的肚子,她的嘴也被辣的不行,唇边一周都透着氤氲的红色。小丫头一边哈着气,一边直呼过瘾:“好辣!真舒服!” 主食上的差不多,侍应生问甜点需要什么,袁梦嘴里的肉还没完全吞下去,她就抬起头急急的拉住侍应生:“我要朗姆酒口味双球冰激凌。” 侍应生看看韩澈,似乎明白最终是需要他点头的,韩澈微愣了愣,想着长得像的人,是不是连口味都会很像?这个口味,正是真真最喜欢的。 韩澈点点头,想起上次他抢了她的冰欺凌,于是问她:“一个够吗?要不来两个?” 袁梦来劲了,今天真是走运啊,头直点:“嗯嗯,好。” “来两客。” 侍应生巧笑倩兮的下去准备了,再进来,便将两客冰欺凌都放在了袁梦跟前。 袁梦那馋样,而后食指大动,大快朵颐,塞得满嘴都是。韩澈看着看着,就觉得眼角有些酸胀。 他的真真,原来也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吃相,可是后来,她病了。医生说她这个不能吃,那个也不能吃。 炎热的酷暑,她想要吃冰欺凌,韩澈哄她,那玩意儿没什么好吃。可她还是馋,韩澈就用勺子舀了一小勺,在自己嘴里捂热乎了,然后塞进她嘴里。 经过韩澈嘴里一道的冰欺凌,已经不那么冰了,味道也淡了许多,可是他的真真,很听话,满足的笑了,靠在他怀里说:“韩澈,你真好,好甜啊!” 可是,真真不在了,他韩澈还活着,他不好,他哪里好?连为妻子殉情的胆量都没有的男人,简直烂到透顶! 如果,眼前的人是真真……是真真该多好? 笑自己痴心妄想,在餐单上签了字,对面的女孩擦干净了手,满足的舔了舔嘴唇,抱着她那只裂开了口子的包说:“吃饱喝足了,谢谢你,韩总。” 韩澈笑了,狭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她:“你刚才不是叫我韩澈吗?还‘咱韩澈’?” “呃……那不是情绪到了那个点上吗?一时忘情,一时忘情!”这会儿也的确过了那个氛围,要让袁梦再喊他韩澈,她还真是喊不出口。 起身出门,袁梦一路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一边跑一边暗自骂着:走那么快,腿长的话,就该照顾一下我这小短腿! 进了电梯,一样是总裁专用电梯,然后袁梦才反应过来,感情这也是天墨集团旗下的?靠,这家伙是多有钱?是不是就只剩下钱了? 刚才还想让上司送包的话,是不是不太好,一只包的话,像她手上这只,也得好几万美刀呢! 不过现在,她改了主意,不宰资本家宰谁?这么有钱的人,就当是劫富济贫了。咳咳,虽然啦,她也不算是太穷,梁骏驰也是买这玩意儿不带眨眼的。可是,她以后是要跟梁骏驰成两口子的,他的钱就是自己的钱,能省就要省。 电梯停在7楼时尚女包部,袁梦一下子就冲了出去,比韩澈还快了一步。 那些款式新颖,看起来特别牛气的,袁梦直接扫过不予考虑。大多数女人买包,装饰的作用占了很大一部分,可她不是。她一大部分是要用它当做书包用的,要大,方便,能装很多东西。 女包部的经理看是总裁带来的,自然得重视。而且,这么多年,总裁还是第一次带女性来买东西。这女的地位、性质看来都有特殊,于是显得格外殷勤。 经理没花多少工夫,便摸出了袁梦想要什么样的包,拿了一只COACH鳄鱼包递到她面前。 这包通体枚红色的色调,但在开口出搭配了点斑斓的交替黑灰色,可双肩背,也可单肩背,手提也很方便,袁梦一下子就看中了。 暗暗拿起商标一看,嘴张得老大:这一下子,是不是宰的有点儿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搞得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呃……我再看看?” “看什么看?这不挺好?就它了,包好!”韩澈看她那眼珠子都钻进包里面了,还再看看,刚才看了那么多,不是也没看上吗? 既然上司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推拒,要不显得多见外啊! “不用,包什么包?我这就用了,您看我这包,口子敞着呢!多可怜。”说的真委屈,韩澈觉得头有点疼。 袁梦把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往里塞,抬起头来,对于韩总裁在那里付账签字的事情表示奇怪。 “咦,你不是总裁吗?还要给钱的哦?” “废话,账上少了这一笔,你想让财务下班吗?”韩澈想苏杭有句话也没说错,这孩子是怎么拿到博士学位的? 经理走过来问她:“小姐,这只旧包呢?需要我们帮您处理吗?” 袁梦喜新厌旧,财大气粗的大手一挥:“不要了,您帮着扔了吧!” 经理答应着就要走,手里还拿着她那只Louis?Vuitton。袁梦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起身追了上去,将那只旧包夺了过来。 弄得经理满脸错愕的看着她:“小姐?” “呵呵……没事,没事,我突然忘了,这上面有个挂饰,我没取下来。” 袁梦讪笑着低头去取那拉链环上的挂饰。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至少从韩澈的眼光来看,还有些土气。 陶瓷的“石敢当”,只有他拇指大小,下面坠着个铃铛,铃铛下方,一串红色的流苏,已经有些褪色了,泛着微黄的色泽。 看袁梦解了下来,又将那只包递给了经理道了谢,才将那个挂饰重新栓在新包上,韩澈觉得,那个陶瓷的拇指大小的“石敢当”微笑着的模样,憨憨的,有点像某个人,很可爱。 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袁梦庆幸,她记得取下了,这是她生乐乐那一年,梁骏驰送她的,乐乐也有一个,他出生的时候,就挂在他温箱的外面。意思是,他们母子一定都会平平安安的。 第225章:骂我的样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十月金秋,丹桂飘香的季节。芬芳的空气里,透着些许寒意。车厢里开了暖气,韩澈觉有些闷,可是看着袁梦哆嗦着上车的样子,他竟然就将暖气打开了,有些委屈了自己,身边的女孩却已经睡着了。 从商场里出来,韩澈问她下午还有没有什么安排,袁梦摇摇头,下午学校没有课,研究室也不用去,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韩澈于是说要送她回家,袁梦想了想也没有推辞,都跟上司混了这么半天了,觉得他这人其实挺不错。 看吧,被人发现了去学校看小情人也没生气,被搅黄了约会也没说要报复,还又给买饭吃,又给买包的。 总之,袁梦对他的印象真的是很好,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够处。 袁梦所住的小区,也算是高档的了,虽然不是别墅区,但这一带的房价说出来也是让人瞠目的。 韩澈听说过那个小区,所以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将她送到了小区。 他那辆劳斯莱斯根本就是一张免检通行证,开得起这车的,能是作奸犯科的人吗?所以呢,保安直接就给放了行。 车子在小区广场停下,韩澈想问她住在哪一栋,侧过脸去,看她睡得正沉,好像没有醒来的意思。 袁梦由于身体的原因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这会儿,生物钟提示身体正是应该睡觉的时候。 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进车厢,打在她脸上,韩澈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那些细小的绒毛,白皙自然的肌肤,裸露着在阳光下自由呼吸。 也许他是故意的,也许他是无心的,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倾向一旁的女孩,安全带还帮在他身上,他的薄唇居然落在了她的嘴角,那让他深陷其中的和真真一样的梨涡里。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瞬间,他便迅速抽身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是因为太像了吗? 艾草最初吸引他的地方,也就是那一对酷似真真的梨涡。 可韩澈却没有对她产生过任何**,只是想对她好,有时间的时候,能够见见她,除此之外,他不想、也不可能和那个艾草有更深的关系。 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艾草对于他,充其量,只是嘴角的那两点给了他某种移情的作用。 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这个袁梦产生了**?他不能否认,他想要她,想让她和真真一样在自己怀里,和他相拥着、呻吟着、纠缠到哭! 但他是如此小心翼翼,所有的**都恪守在阴暗的内心,不敢轻举妄动。刚才那一举,更是连他自己都惊住了,他竟然吻在了她的嘴角。 这样虔诚的吻,他给过真真,以为此生再也无人能享有…… 可是,怎么会这样?真真,她不是你,我……竟然动了她。我为你守了5年,以后也会一直守下去,你相信我,除了你,我真的不会再有别人,我只有你! 旁边女孩子睡梦中咕哝了句什么,他没有听清,却莫名的烦躁起来,按响了喇叭。小区内不能鸣笛,已经有保安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袁梦总算是醒了,揉着眼睛,对于刚才的一切,毫不知情。“怎么了?” 保安过来敲车窗门,袁梦摇下车窗,听保安说:“袁博士,您的朋友……这里不能鸣笛的。” 袁梦在小区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毕竟这么年轻,已经在大学任教。 袁梦点点头,直朝着保安道歉,好容易将保安哄走了,她一扭头对着韩澈不高兴的说到:“您是怎么回事?我知道您家独门独院,可是小区是大家的,不能鸣笛,您不知道啊?上学老师没告诉您啊?您就没几位平民朋友?” “下车!”韩澈冷着一张脸,根本不听她说话,口气生硬,让袁梦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怎么了?刚才一直不都好好的吗?这又是抽的什么风?难道自己睡觉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说梦话骂他了?不能吧?她刚想跟他以哥们儿相称呢! “叫你下车,听不懂啊!”韩澈看她不懂,脸上还有了懵懂受伤的表情,突然有些不忍,但这种不忍只能让他焦躁的情绪变得更加恶劣。 “滚下去!” 袁梦这下子也火了,什么玩意儿啊,自己是哪里得罪他了?老板了不起吗?老板就可以想对你好就对你好,想发脾气就发脾气? “凶什么凶?下去就下去!”她觉得自己的理智还是在的,所以还不至于给上司脸色看,听话的拉门出去了。 她才下了车,步子还没站稳,韩澈就发动了车子呼啸而去,卷起一阵风,刮得她一头长发直往脸上贴。 她后知后觉的脾气上来了,蹦起来朝着韩澈远走的方向大叫:“韩澈,你混蛋!” 从后视镜里看到袁梦张牙舞爪的样子,听着她这一声怒骂,韩澈脸上现出一种颓败的表情,眼角、嘴角都有些下垂。 “真真,怎么办?她连骂我的样子,都和你一样,她不知道,‘韩澈,你混蛋’——只有你才能这么骂我?不怕,我会离她远远的,我只有你,只爱你……”韩澈闭上眼,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渗出,在暖烘烘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灼人皮肤。 韩澈这个“我会离她远远的”的决定,下的很坚定,至少他是怀着无比真诚的心来说的。不过,现实总是往往比誓言来的更加让你措手不及。 当天晚上,这句话,就随着袁梦的一通电话而失去了效力。 从韩澈的车上下来,袁梦气呼呼的回到公寓,倒头就睡,继续她雷打不动的午休计划。可是啊,她那个气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愣没弄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最后实在是想不通,她得出的结论便是,韩澈就是一神经病!哼,咱不跟神经病一般见识。 嗯,点点头,想要睡觉。 可是,怎么还是睡不着呢?她于是又在那里咒骂韩澈,都是他把自己的睡意搅得一干二净了:“韩澈,你混蛋!”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第一次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异常,还觉得挺纾解胸中郁闷的。 可这一次,怎么就有了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似乎,曾经,她是不是也曾经这么说过谁?梁骏驰吗? 她于是把“梁骏驰,你混蛋”连在一起说了一遍,感觉有点奇怪,还是“韩澈,你混蛋”骂着比较顺嘴。 继续想不通,然后她就把结论定为,韩澈这个名字就是欠骂!想着想着,居然就笑了。脸埋在枕头里哈哈大笑。 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都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反正她索性没有什么事,也就安心的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漆黑的一片,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小区人家的灯光并那些路灯都点亮了。 她并不是睡到自然醒,相反,她醒来的方式,非常的不自然。 她是被一阵强烈的腹痛给弄醒的,然后她心中就有了数,是中午那顿饭出了问题。她有些放肆了,吃那么辣的东西,还一气吃了两客冰欺凌。 她本来因为身体不好,脾胃也一直受饮食影响。 偶尔有偷吃的时候,但都不如这一次过分,主要是韩澈还在一旁怂恿她。她于是又在心里把韩澈给骂了一通。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偏偏动一动身子还疼得厉害,除了肚子,好像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些疼。 她立即摸了摸额头,凄惨的一笑,这下坏了,发烧了。 第226章:动心的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明白自己生病了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梁骏驰,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可是,手里握着手机,才想起梁骏驰远在欧洲,插上翅膀也没那么快的,还让他跟着着急。 梁骏驰是不能找了,她于是打开通讯录一个个翻着,联系人是不少,可大多是她上学时的同学、老师,那都是在宾夕法尼亚的事了。 她才来A市不久,认识的人并不多,勉强的话,苏杭就算是比较熟悉的了。 其实,她也知道,她和苏杭虽然相处的很愉快,但是还没有到这种半夜生病相托付的程度。 可究竟命比较重要不是?她是对于自己的这条残破的命没什么兴趣,可是,梁骏驰稀罕着呢!乐乐也稀罕着呢! 于是坚定地拨通了苏杭的号码,然后就听电话那一头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啊!”这时候,腹中一阵绞痛,疼的她眼冒金星,她真是绝望到家了。 通讯录上,真没什么更有交情的了,打电话给苏远洋也不是不可以,可人家是长辈啊!最后,她的手指停在了“韩澈”这两个字上。 本来下午的时候,她觉得他还是不错的,可是后来他莫名其妙的那一通火,让她对他才有的那些好印象都抛到爪哇国去了。 但这个时候,袁梦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如果给他打电话的话,说不定,他还是会来的。没什么根据,就是直觉而已。 她非常苦恼的思考了有那么三十秒,腹痛越来越剧烈的时候,她按下了号码。短暂的沉寂后,电话接通了,不是冰冷的女声,而是悦耳的彩铃声,然后袁梦就突然很想哭。 电话响了一通,没有人接。 袁梦好容易才找到这么个救星,并不肯就此放过,于是又拨了几遍。但当她拨了第五遍还是没有人接听的时候,她意识到,韩澈恐怕并不在手机边上,那么她就是打一晚上,也是没用的。 身上越来越疼,没剩下多少力气了,意识也有些涣散。朦朦胧胧的有昏睡过去的征兆,她昏过去并不止一次,所以是有经验了。 眼睛要闭上的那一刻,听见手机响了起来,她也没看,颤颤巍巍的拿起来就接了。 电话那头是个并不友好的低沉男声,听起来有些性感:“什么事?” 韩澈看到了她的电话,每一通,她在打的时候,他都看着,却没有接。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也不想知道她有什么事。但看她打了五次,然后沉寂了,心里居然有些失落,更多的是担心。 于是,想着打回去,出于礼貌而已,问问她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大家好歹也是同事。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直接挂了。 “韩澈……疼……” 韩澈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从电话里听到这样一个声音!当真是和真真一模一样! 她说:韩澈……疼! 韩澈以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过?各种女人,用尽各种方法,想爬上他的床,所以,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他见得太多了。 他早就免疫了,但是,独独这一句,他无力抵抗。 和艾草那一次还不太一样,这个声音实在是太像了。他永远记得真真的声音,她的第一支手机是他给她买的。 他现在还记得,她用手机给他打的第一通电话,是告诉他,她考上A大了。那时候,他想:原来她的声音,从手机里听,是这样的——真好听。 所以,他如被恶魔附体,只想要让电话里的女孩不疼,他不要听到她说疼! “别哭,我马上来,你在哪一栋?” 韩澈边问边往楼下走,却没有得到电话那头女孩的回答。 意识到她可能是昏了过去,韩澈重重一拳垂在方向盘上,应该早点接电话的,她有什么错,要有错,也是对这个酷似真真的叫做袁梦的女孩动了心的他的错! 韩澈将车速飙的极快,到了袁梦住的小区,用了一个小时不到,缩短了一半时间的车程,那在他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简直难以想象。 他不知道袁梦住在哪一栋,还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懊悔,下午应该送她上楼,那么现在也就不用为了这个问题和门口的保安费力的交涉。 “您……是天墨的……韩总?” 韩澈和保安费了半天的口舌,白天见过他的那个保安已经下班了,现在这个是个接近四十岁的大叔,说起来是和韩澈差不多的年纪,但看起来就像要老上十几岁的感觉,不是人家未老先衰,实在是韩澈自己逆生长。 韩澈已经把自己的身份证拿出来搁在他面前了,这个保安好像才有些相信他,嘀咕着说:“您这么说,好像是和电视、报纸上看着有些像……” 韩澈强压住怒火,袁梦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庸俗的老男人却还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保安领着一串钥匙在袁梦家门锁上转了两圈以后,韩澈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脚就将门踹开了,安全防盗门全不锈钢材质,“咣当”一声巨响撞上玄关处的墙壁,生生砸出一个凹痕来。 这公寓不大,韩澈走进去打开主卧的门,袁梦正在床上躺着,房间里没开灯,漆黑的一片,窗外微弱的光照进来,她布满泪痕的小脸看起来楚楚可怜。 袁梦的身子缩成一团,嘴里哼哼唧唧的,像只小猫似的呜咽着。 韩澈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抱起来。袁梦这时好像还有些意识,知道有人来救自己了,不由自主的往人怀里钻。 “哼哼……疼……” “乖,我来了,我们去医院啊,不疼啊……”韩澈把袁梦抱在怀里,掌心抬起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耐心的哄着她。 把她打横抱起,觉得这个姿势多少有些暧昧,或许背着会更好。通常对于别人来说是这个样,可是,对于韩澈却不是。 因为真真五年前的离世,所以关于那个夏天的记忆,他总是特别深刻。 真真喜欢趴在他的背上,指挥着他往那里、往这里,她绵软的身子,贴着他的背,仿佛他的背就是她的家,是他为她撑起的世界…… 所以,韩澈想了想,还是选择了这个外人看来更加暧昧的方式将袁梦抱上了车。 到了医院,自然有刚才联系好的医生来接待。邵恒不在,去了国外援助医疗,这两年一直是由一位叫做方子彤的女医生来接替他原来的职务。 方子彤给袁梦做了普查,淡淡说了句:“吃坏东西了,没什么大事。”然后转身交代护士去备药,其他的检查也不用做。 “现在有点儿烧,给她挂点消炎药,退烧针一会儿有护士来给她注射,其他的并没有……” 方子彤还没说完,检查床上的袁梦就开始“哼哼唧唧”的捂着肚子,一路上紧闭的眼睛突然一下睁开了,病房里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刺激的眼睛有些疼,哭的更厉害了。 这一下还得了?韩澈本来看这个方子彤就有点儿像是不上心,哪里经得住袁梦这么哭?登时就绷紧了脸把袁梦抱在怀里,冲着方子彤口气恶劣。 “你没看见吗?她疼!什么叫没有什么?你是不是医生?会不会看病?这是草菅人命!她要有什么事,我吊销你执照!” 方子彤无所谓的耸耸肩:“可以,不过呢……我觉得你女朋友,像是要拉肚子了!” 说完人就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韩澈,满脸惊惧的看着袁梦。袁梦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看着他,嘟着粉嫩的嘴:“韩澈,我要……大便!” 第227章:熟悉的哀伤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如方子彤所说,从那句通俗的在韩澈听来甚至有点粗俗的“大便”开始后,便一头栽进了洗手间里。 这种时候,韩澈守在外面,自然会觉得不太好意思。 听着抽水马桶又一次的冲水声,韩澈敲响了门,担忧着、斟酌着说到:“你没什么要好的女……朋友吗?” 袁梦肚子正疼的厉害,打了退烧针,现在手上还挂着消炎药的点滴,听了韩澈这话,似乎是忘了这个对象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觉得,问话的这家伙,简直笨到极点。 “你不废话吗?我一直都宾夕法尼亚待着,这才来了A市多久……” 韩澈这时也反应过来,以他和袁梦的交情,如果袁梦有其他可以找的人,怎么也不会把这通电话打到自己这里。 可那个傻乎乎的丫头,也不用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吧?里面的丫头继续说到:“我要是找得到别人,还能找你吗?” 感情他是一个备胎,听袁梦这口气,好像还挺嫌弃?韩澈抚着额头,头止不住轻晃,有点拿她没辙,却不知怎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喂!”袁梦的声音带着试探从里面传出来。 “怎么了?”韩澈闲适的靠在墙上的身子突然站直了,手握在门把上。 “我穿好了,你进来帮我举着点滴瓶,还有,我脚软,你得扶着我点儿……” 韩澈搞不明白,自己当时的反应为什么会像是听见了真理一样,觉得这就是他应该做的事,在确认她穿戴整齐之后,立即恭顺的答应到:“好,那我进来了。” 进去的时候,袁梦有气无力的趴在自己膝盖上,她虽然个子高,但是太瘦,缩成一团,也没多大体积。 韩澈走过去,没有按照她原来说的那样扶起她,自然而然的就将抱了起来。 袁梦拉肚子拉的有点虚脱,却也知道麻烦上司太久,小小的抗争了一会儿:“不用,我……还是走的动的。” “没事,就两步路。”韩澈柔声对着怀里有气无力的的女孩摇着头,就倔强这一点,也是和真真一样。 点滴挂了两三个小时,袁梦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好看了些,五官也舒展开了。韩澈知道她没那么难受了,这才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松了口气。 方子彤走的时候说没有什么事,挂完点滴就可以回去,只要烧退了就是没事了。点滴快挂完的时候,有护士进来给袁梦测量体温,已经不烧了。 袁梦也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拔了点滴就要回去。 韩澈坚持让她在医院住一晚上,可是袁梦不同意。她是最害怕待在医院了,她没了过去的记忆,这五年来的记忆里,医院简直就像是她的第二个家,但这个家,着实没办法让她有什么好感。 所以,不管上司怎么劝说,她还是坚持要回家。韩澈无法,只得点头同意。 送袁梦回到公寓,已经是凌晨一点。这次两人倒没有什么亲密的接触,袁梦身体没那么难受了,在两人情绪都正常的情况下,或多或少都觉得刚才那样有些不太妥当。 从进了电梯开始,两人就各自靠在电梯的两侧谁也没看谁,谁也都没有开口说话。 袁梦进了玄关,考虑着是不是应该让韩澈近来坐坐?毕竟人家是上司,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深交,却被自己指使了一个晚上。 可是,上司又不是来做客的,请他进来坐坐,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泡杯茶都做不到。正犹豫着,就见韩澈站在玄关处,鞋子也没脱,看来是没有进来的意思。 “那个,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上司已经开口了,袁梦暗自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这样的结果却是最合适的。 “那……谢谢你了,韩总,麻烦你了,我在A市,实在没有什么朋友。” 因为她这句话,韩澈的心情变得有点复杂,起初是有点诧异,这丫头,神志清楚了,就又是一口一个“韩总”,明明刚才还叫着自己“韩澈”。 而后又听她说没什么朋友,这种时候,她能想到他,也就是说她是单身一个人,这又让他有些欣喜。 这欣喜中又隐隐透着一股怜惜,年轻的单身女孩,在夜里生了病,却无人依靠。那么在认识他之前呢?是不是只能更加凄凉的一个人去医院或者干脆挨着? 心里想着这些,站在玄关处,神情有些愣愣的。 对面袁梦却捂着肚子弯下了身子,韩澈猛的从遐想中醒来,鞋子也没脱就走过去扶住她,将她扶住:“怎么了?又不舒服?我不是说了让你在医院住一晚上,你非不听话!” 袁梦不好意思的捂着肚子,摇摇头,她双掌捂着的肚皮下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但她此刻脸上却不是同刚才一样痛苦的表情,而是有些羞涩。 韩澈反应过来,她哪里是又有不舒服?这样子,明明就是饿了。 中午那顿饭之后,就一直没吃东西,肚子又拉的一干二净,不饿才怪。袁梦觉得在上司面前,真是什么脸都丢尽了,此刻只想怎么扳回那么一丢丢。 “我没事,您先回去吧,真的。”的确是没什么事,就是有点饿。 袁梦突然疯狂的思念起梁骏驰,如果他在的话,那该多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怀里撒娇,还可以指使他立马去给自己熬粥,她拉肚子的时候他给她熬得那种小米粥,特别可口,喝下去,胃暖暖的,痉挛的肠子顷刻间仿佛就安静下来了。 这种时候,韩澈觉得自己应该马上离开的。他和袁梦的关系,为她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 不想在她这里再多逗留下去,这个袁梦,明明不是真真,却总能让自己变得失控,被她牵引着走,这种感觉很不好,让他隐隐的还有些害怕。 于是韩澈站起身退出玄关,转身拉门告辞。 “那,你好好好休息。明天的例会,你就不用来了,我就在这里准你的假了。” “嗯,谢谢你,韩总。”袁梦起身去锁防盗门,看着韩澈高大的身影渐渐往外走,她合上门,心里有中莫名的失落。 突然又觉得,这样的场景,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 疑惑着又将门拉开了,韩澈还没走远,站在电梯口等电梯,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样子,只一个侧影,清晰流畅。 袁梦笑自己多心,怎么突然有点多愁善感?像是五年前刚醒来的自己,看什么都觉得熟悉,仿佛真的就和自己有关系,在下一刻,就能想起那些丢失的记忆似的。 那种恐惧,只有她自己明白,脑袋里空空的,心里却溢满了哀愁和苦涩。 她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了,却有一种感觉,那一部分丢失的记忆,是她最最宝贵的东西。只要想到以后再也想不起来,心里就会涌上一股巨大的悲伤。 此刻看着这个男人的身影,又有了这种感觉。明明是不认识的两个人,那就一定是错觉了。 袁梦摇摇头,将门合上。 不锈钢金属大门未能如预期的合上,外面伸出一股大力,将门拉住了。 韩澈浅栗色的刘海搭在额前,狭长的乌木般的瞳仁闪耀着跳动的眸光,微喘着靠在门边,绯色的薄唇喷薄着淡淡烟草气息。 “你家里有米吗?我帮你煮点粥吧?” 袁梦忘了怎么回答,只是他突然的回转身来,就已经让她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他竟然说要帮她煮粥? 男人宽阔的大掌落在她头顶上,五指翻弄,朝她笑着:“发什么呆?进去床上躺着,不是饿了吗?肚子咕咕直叫。” 第228章:我是第一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面对着韩澈,袁梦脑子有些懵,犹豫着问到:“您会吗?” 然后就听韩总理所当然的说了句:“当然不会,我长这么大,都没有做过。 袁梦如果不是身体不舒服,很想一巴掌拍在这个男人脸上,是不是英俊的男人,就连说起这种欠抽的话来,都会理所当然,就像梁骏驰一样? “那您还说要给我煮粥?和着您逗我呢?” 韩澈脱去西服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解开衬衣袖扣,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里面精实的古铜色手臂。 袁梦看得一阵口干,这个老男人,真是连脱衣服的样子都像是模特展示,个子这么高的话,就算不是豪门贵胄,当个明星一定也饿不死。 “我虽然没有做过,不过煮粥,不就是把米放进水里,打开炉子就行了吗?如果想要味道,加点盐或者糖不就OK?” 韩澈卷好袖子,对着袁梦煞有介事的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厨房里走。 这间公寓是打通的设计,客厅、厨房和书房都是连在一起的,只除了卧室。 袁梦不喜欢受拘束,但觉得,睡眠质量还是应当受到尊重和保障,所以独独给卧室上了门。乐乐的卧室就在次卧,收拾好了,他还没回来,有的时候梁骏驰会在里面睡。 韩澈弯下身,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米柜,然后就说了句让袁梦惊住的话。 他从里面取了些米,抬头看着她说:“你这里还有小米?装备还挺齐全。” 袁梦忍不住对他竖起大拇指,原来以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韩大总裁,竟然连这个都认识? 韩澈一边把米放进锅里,一边打开水龙头淘洗。看他的架势,好像真的把纯理论付诸实践,真的并不是那么一件很复杂的事。 直到他把锅放在炉子上,“噼啪”一声蓝色的火焰燃起,袁梦才有些回过神来,自己的顶头上司是真的在给自己煮粥。 然后,她就笑了,正好韩澈擦了手回过头来对上她笑意盈盈的样子。 “笑什么?傻丫头。” 袁梦捂着嘴,笑的愈发厉害,头却一个劲摇着:“我是突然觉得,就算您年纪很大,艾草的父母也一定不会介意的。 看您这样,就知道您平时对艾草一定是好的没话说,男人年纪大一点,就是很会心疼人。呵呵……” 她此刻脑子里想着梁骏驰“任打任骂”的样子,再看看韩澈,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是吗?”韩澈却没有因为得到夸赞而高兴。“你喜欢什么味道?咸的还是甜的?” 没等袁梦回答,就又说到:“我看还是什么味道都不要放,你这肚子,就是中午那顿饭闹的吧?老实一回,不许乱吃了。你去躺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说着就挥手让袁梦回房。 袁梦觉得让上司忙,又把他一个人落单,真不是什么待客之道,但对着他在这里站着,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听话的回到床上躺着。 这里袁梦一走,韩澈就拉了把椅子坐下,想着袁梦的那句话。 ——男人年纪大一点,就是很会心疼人。 宽敞的公寓里,一点声响都没有,炉子上火苗簇簇的窜跳,窗外有风吹过,韩澈觉得这句话真是讽刺。 他空长了这么大的年纪,在真真活着的时候,却没有好好的心疼她。 明明是拼了命的想要对她好,不喜欢她读书,只想让她无尽的挥霍自己的财富,让他倾家荡产也无所谓……可,为什么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真真,我想对你好,想做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好丈夫,可我……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刚才袁梦提起了艾草,他不是不知道艾草对他多少已经有了那种心思,可是,他却不想解释,也不想推开,很费力气,除了真真,没有女人再值得他费力气。 除了艾草,多少女人也都对自己虎视眈眈。这和他的财富脱不了干系,当然还有他多少年都不见苍老的外表。 并不是他有多刻意的注意保养,相反的,真真过世的这五年里,他没有做过多少对身体有益的事,抽烟、酗酒,熬夜,这些事,他一样没少做,而且乐此不疲。 他不想长寿,一点也不想,他怕他的真真等的太久。 可他就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不但如此,“老去”这个词,硬是跟他沾不上半点关系。此刻坐在袁梦家厨房里的椅子上,想着真真以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等着我,不许老。 “真真,我还没有老,可是,我已经等不到你。” 身后的炉子上发出“噗噗”的水汽声,锅盖被蒸汽掀开,打在边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惊醒了遐想中的男人。 韩澈起身取过长勺,打开锅盖在锅里面搅着那些米汤,雾气钻入他的眼中,温暖潮湿。 米粥煮好,用漂亮的瓷碗盛好了,端进袁梦房里。袁梦肚子饿得并没有睡着,听到门口有动静,立马就迎了上去。 对于韩澈的作品,袁梦真的很是惊讶。 “您真的……是第一次做吗?” 细白的瓷碗里,白稠的米粥装了七分满,米粒熬得很软,化在了一起,米汤也和米粒融合了,虽然韩澈已经明确告诉她,这粥里什么都没有放,可袁梦还是食欲大增。 “吃吧,不知道能不能吃。” 韩澈有些得意,他的确是第一次做,虽然看是看过很多次了。 袁梦从韩澈手里接过碗,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往嘴里送,眼睛越瞪越大,嘴里塞着米粥,对着韩澈竖起大拇指:“您这手艺,果然聪明人,就是不一样!” “我俩谁聪明?袁博士?”韩澈笑她孩子气,明明这么聪明的人,夸起别人来倒是毫不吝啬。 “怎么这么会做饭?您是不是经常在家熬给艾草喝?咦,还骗我是第一次?”袁梦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也好了,把下午两人的不愉快也给忘了,开始抽空调侃韩澈。 韩澈皱了皱眉,咋着嘴说:“你怎么会觉得,我会和艾草在一起?小姑娘还是大学生,别胡说八道,乱了她的名声。” “咳咳……”袁梦呛了一口,忍着笑:“别啊,我只是在您跟前说,我不会出去说的。再说了,这种事……您不说,人家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啊!” “没有。”韩澈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果断干脆的就否定了她的疑问。的确没有,就连真真也没吃过他亲手做的米粥,袁梦是第一个。 “我是第一次煮粥。” 袁梦觉得他的神情有些严肃,并不是开玩笑,大概男人总是不喜欢在背后议论自己喜欢的女人吧?就像梁骏驰,虽然整天嬉皮笑脸,但是宝贝起她来,连别人多看一眼都是不高兴的。 然后,袁梦对韩澈的好感激增,痴情又专情还有些小别扭的大叔,真是讨人喜欢。 “我老婆,很会做饭,以前我们住在小公寓里,每天很早她就会起床给我做早饭,她喜欢在粥里面放红薯,那种黄色瓤的,夹在白色的粥里,看上去金灿灿的,闻起来很香,喝一口下去,甜丝丝的,一整天,口里都是这种味道。” 这是韩澈第一次在袁梦面前提起真真,袁梦停住了,汤匙插在碗里,看韩澈的眼神变得有点模糊。 她突然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提起艾草是件多愚蠢的事?他的眼里心里,明明全都是他那位过世的妻子。 提起她的时候,悲伤汹涌,仿佛要冲破他的身体,但嘴角却又满溢着幸福,仿佛那些回忆,就足够让他支撑一生。 第229章:不要他误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第二天,袁梦没有去公司。有了上司的批准,她自然乐得在家里睡觉,睡得昏天黑地,忘我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当刺耳仓促的门铃声响起的时候,她脑袋还蒙在被子里,咕哝着:“谁啊?” 意识到外面的人是没有办法回答的时候,袁梦才极不情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慢吞吞的走到玄关处去开门。 外面的大男孩,一身轻便的装束,休闲西服外套里面一件薄薄的羊绒线衫,V字领口,露出里面清癯的锁骨,一条长长的银色链子挂在脖颈间,下端深埋在衣领里,看不到下面的挂坠。 下身一条宽松的牛仔裤,Levi’’s限量版,本来是不显腿型的,可是穿在个子高的人身上,还是显得有型有款。 梁骏驰也有一条,袁梦觉得,比眼前这个人穿起来,还要好看。 “您找谁?”袁梦对于美貌基本免疫,毕竟梁骏驰的外貌那已经属于国际顶尖。 苏杭吃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夸张的张大了嘴,哇哇大叫:“我的上帝啊!你没糊涂吧?妹妹?居然问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来?” “嗯?”袁梦把半眯着的眼又睁大了点,然后像小狗一样又贴近了几分,终于认出来,这个人好像是研究室里的同事苏杭。 “是你啊!你怎么穿成这样?” 袁梦一边把苏杭往里面请,一边抱怨。不怪她认不出来,平日里和苏杭除了在研究室,也没有其他交集,看惯了他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样子,总觉得他有点少年老成。 现在看他这一身休闲装扮,好像一下子小了许多,连说话也没平时那么严肃了。 “我穿成什么样了?这都是名牌,你一黄毛丫头,懂什么?” “噗……好吧,小孩儿,名牌,姐姐不懂!说吧,你干嘛来了?” 两人就是这种相处模式,一见面,说不上两句话就得掐起来。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满,仿佛非得这么说话,两人才能自在。 苏杭一边把手上的东西往餐桌上放,一边恶狠狠的说:“臭丫头,叫哥哥,还姐姐呢?你多大了?没大没小的!” 袁梦听着他唠唠叨叨的骂着,用小手指掏着耳朵。 苏杭一抬头看见她如此粗俗的举动,又是蹦跳,又是一顿好骂:“袁梦,你能注意点儿形象不?一个女孩子家当着个大男人的面掏耳屎?!搞错没有!” “……哥哥,我没……我就是耳朵痒!”袁梦故作无辜,双手高举,再不敢对苏杭的抱怨有一点不满的情绪。 苏杭看她老实了,才不疾不徐的将事情告诉了她。 今天一早的例会,由于袁梦博士没有出席,事先也没有和研究室里的同事有过任何交代,所以直到开会前,大家都在议论她究竟怎么了? 哪里知道,韩大总裁一来,就说不用等袁博士了,她身体不舒服,今天请假了。 他苏大少爷是不准备来这里的,虽然吧,他也是很关心同志,爱护幼小的,可是呢,他二伯非押着他来,说是派他做代表来慰问她。 探病这种事,苏杭没做过几次,就算有,也是跟着人家一起去,这回要自己独当一面,他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反正是手忙脚乱的买了一大堆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能派的上用场,就都给袁梦提溜来了,此刻正把她家的餐桌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妹妹?你吃饭了吗?饿不?这里这么多东西,哥哥给你拆开,你想吃哪一个?” “苏杭,我想排你!”袁梦看着桌上那一堆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心里忍着气,不带这样的,探个病一点也不走心! 苏杭还没意识到怎么了,继续问到:“妹妹,你得了什么病?能死吗?” 袁梦把两只手交叉着紧握在一起,骨节处嘎嘎作响,她咬牙已是忍无可忍:“我……肠胃炎啊!” “呃……”苏杭在袁博士一口森白的牙齿下,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看着一桌的垃圾食品,讪讪的说:“哥错了,带你出去吃好吃的,我刚来的时候,看见你家楼下有一粥馆,你看行不?” “不去,走不动路!”袁梦依旧没好气,头一偏,长发甩的漂亮。 “那哥去给你买……” “什么都不要,光放点小米就行,谢谢,快去快回!”袁梦见好就收,完全没有觉得不好意思。 苏杭脸上现出错愕的表情,这丫头,真是不会推拒,得了,还是去吧,谁让他自告奋勇呢? 苏杭才走了没多久,门铃就又响了,袁梦一拉门凶巴巴的说:“你怎么又回来了?告诉你,不带后悔的……” 门外一身银灰色HugoBoss贴身西服的,却不是苏杭,而是昨晚那个照顾了她一夜,凌晨才匆匆离开的男人。 韩澈显然已经明白过来,袁梦开门说的这句话,对象不是自己,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 “怎么,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你……男朋友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胸腔有些闷,看着袁梦的眼神也略显锐利。 “不是……哎,是苏杭啊!”袁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些紧张,总之不想让他误会了。 “苏杭?你们不是说不是那种关系吗?还说绝对不会搞Officeromance?他都来你家了?”韩澈语调上扬,她的解释非但没有让他觉得心情好一点,反而那股子不快愈演愈烈,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讥讽的口吻。 “这……”袁梦很想说,这只是同事间的探望,就像韩总您,不是也来我家了吗?来我家,并不代表什么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就变成了:“苏杭跟我真没什么,你相信我,是苏老师让他来的,他买了一大堆吃的,可是,我的肠胃不好,家里没有其他吃的,我让他给我买粥去了,不信,你进来看看……” 袁梦跨过玄关,伸手拉起韩澈就往客厅里走,她的手柔软纤细握着他的,他的掌心略带粗糙感,宽厚温暖。 一眼看见餐桌上那一堆零食,韩澈就抚掌笑了,自己刚才的行为,怎么就像个吃醋的毛头小子? “呵呵……”袁梦看他笑了,薄薄的唇瓣,一层淡淡的粉色,笑起来的时候,样子特别迷人,让看的人觉得心里很舒服,于是,她也笑了。 她没有穿高跟鞋,在室内只穿着棉布拖鞋,在韩澈面前,还不到他的下颌,端的是小巧玲珑。 韩澈鬼使神差的拉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沉寂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相信你。”韩澈隔了这么久才对袁梦的那番解释做出回应,使得本就有些异常的气氛变得更为诡异。 袁梦低下头去,几不可闻的应了声:“嗯。”感到胸口在急速的跳动,伸手想要抚在那里,使它稍稍平复一下也好。 可刚抬起的手,就被韩澈握住了,现在她的两只手都到了他手上。 袁梦仓惶的抬起头,从昨天下午睡到现在,头发是乱的,脸也没有洗,睡眼惺忪的模样,给她美丽的外表打了折扣——她自己是这么想的。 可眼前的男人却朝着自己靠近,一分一厘,近在咫尺。 “饿了没有?早上是不是也没吃东西?”韩澈低下头,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问她。 “嗯。” “我给你煮粥,好吗?”韩澈把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胸口,袁梦能感到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比自己的还要快。 “可是,苏杭……去买了。” 韩澈松开她的手,轻笑着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袁梦怔怔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就听自己的手机响了。 苏杭抱歉着说,药厂有事,得立即赶回去,让她自己叫外卖,就匆匆挂了电话。韩澈已经蹲下去,在米柜里盛米。 第230章:终止行将就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整个实验基本的过程就是这样,虽然目前为止出现过2-3种不同的结果,但是我们只是刚开了个头,整个过程如果……” 袁梦将PPT页面关上,对着会议上抱着反对意见的公司股东们极力做着解释。她说的很吃力,想着怎么才能将道理说得更浅显易懂。 如果得不到公司的财力支持,那么现在他们手上的这项研究就将被迫终止,而这项研究的成果又势必将对抗癌新药物的最终产生造成巨大影响。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被反对方打断。 反对的理由很简单,这项研究,在袁梦来之前,就已经在进行,本来以为她这样的高材生来了,将会带来什么不一样的进展,所以本来就该流产的研究才得以持续到现在。 可股东的意思是,既然她袁博士一样不能给项目带来任何起色,那么真的就不用再继续了,公司已经为了这个项目投入太多,虽然公司资金雄厚,也犯不着耗在这上面。 袁梦虽然一肚子的专业知识,可是对着一群只有商业利益的股东,竟然英雄无用物之地,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跟他们说明白,一项成果的出来,都是需要花费相当大的人力、财力、心血的。 诚然,公司是出了很多的财力,可是她和苏远洋、苏杭,绝对对得起这些财力,他们的研究方向没有出错,各种数据、实验过程也都是反反复复经过无数次验证的,只是精确性上还需要把握好。 要知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在实验研究上那是形容的叫做一个恰如其分。 韩澈端坐在首位上,看着她红着脸气结的样子,想着一句话,很适合她现在的样子: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就是她现在的样子吧? 她书读的不错,但口才并不怎么样,气势上更像是个交作业的孩子,面对这些商场老手,她那些专业头衔,根本就只能是拿来看的。 帮帮她吧,真的不想看她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她该是骂自己“混蛋”时那副飞扬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蔫蔫的,像失去了水分的植物。 “那个……我觉得,袁博士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况且,她来到公司也没有很长时间,我们既然这么信任她、高新聘请的她,就应该多多仰仗她的专业能力,是不是?” 韩澈歪靠在椅子上,单手托着下颌,遥遥望着袁梦。 袁梦听到他开口替自己说话,也抬起头来望向他,弯起嘴角朝着他笑了。韩澈微一眨眼,心领神会她的感激。 会场顿时安静了,所有人都保持着沉默。并不是有人要质疑总裁的决定,事实上,只要韩澈发了话,基本上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余地。 只不过,分属药厂成立了八年,这八年来,韩澈虽然每次都坐在例会的首位上,但却从来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就算是开口说话,也只是简单的敷衍两句,例行鼓励同事们的公式化语言罢了。 他开口说要继续研究,表示支持袁梦,这着实让所有人,包括苏远洋在内都吃了一惊。 “怎么了?有什么异议吗?觉得有不妥?”韩澈依旧懒懒的靠在椅背上,这句话是冲着刚才几个坚决反对的股东而去的,语气轻缓,可和韩澈公事多年,却也都很清楚,这已经没有什么可再商量的了。 当中一个股东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说到:“不是,既然总裁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相信袁博士,就再等等新一轮的研究成果吧!” 随即其他的股东也都反应过来,纷纷附和。这事儿,也就算成了。 袁梦喜滋滋的从主席台上回到原来的座位上,苏远洋轻声的对着她说:“梦梦,好样的,我还以为,这一次肯定要泡汤了,看来韩总很器重你啊!” 袁梦眼睛弯得跟月牙似的,摇着头笑到:“没有,这以后还是要看苏老师的,我们得好好努力,不能让刚才那几个看扁了。” “哼……”苏杭却在她一旁不阴不阳的哼道:“哟,啊了不起的!果然还是女孩子受欢迎,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总裁,最最擅长的就是让女人投怀送抱!” 这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韩澈是故意拿钱在那儿供袁梦玩呢,这叫袁梦如何听的下去?只是现在还在开会,她不想跟苏杭在会上闹起来,只好扭过头去不理他。 她这里正在生闷气,苏杭的目光却迎上了正朝着这里看来的韩澈。韩澈没有看他,他的视线完全投在袁梦身上,那种眼神,苏杭身为男人,太清楚当中的意思了。 他觉得,身为同事,有必要提醒一下袁梦,韩大总裁劣迹斑斑,更是逼死了自己的老婆,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恶意的将身子靠近袁梦,嘴巴贴在她耳边跟她道歉,以此来刺激上座那个男人。 果然韩总的目光立即冷了下去,苏杭幸灾乐祸的看着,还将一只手打在了袁梦椅背上,虽然没有肢体接触,可让人不爽的效果一点也不差。 袁梦那个傻丫头,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听苏远洋在那里讲述下一个议题,还要分神来听苏杭说话,时不时还被他逗的咯咯直笑,根本没在意到两个男人的气场交战。 到了会议结束的时候,她才拿起手里的文件夹敲着苏杭的脑袋,爆笑着说:“你学相声的吧?一直坐在我边上说单口相声呢!真讨厌!” 韩澈经过他们的时候,就只听见这最后一句“真讨厌”。 谁都知道,当有人嘴里说着“真讨厌”的时候,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就像现在他听到袁梦说苏杭的这一句,一点点娇嗔,一点点不满,像极了情人间私密怨怼。 韩澈想起那个下午,他握着她的手,说相信她——现在想想,真是好笑,他相信她什么?相信又有什么意义? 她和苏杭以前没有什么,并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什么。跟何况,就算他们真的发展成Officeromance,他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公司的规定针对的是普通职员,而不是他们这样的高精尖人才。 他于是陷入一个牛角尖:他韩澈在袁梦心里究竟算是什么?上司?还是年纪大的一个老男人?或许,还能是个关系好一点的朋友。 但怎么,都不会是心动的对象吧? 他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袁梦一直以为自己和艾草有那种关系,还拿来说教,又怎么会对自己有那种意思? 虽然他有些不满,却也不想再有过多的关注。这个叫做袁梦的女孩,像极了真真,像的仿佛就是同一个人,可是再像,她也不是…… 他承认他动过心,想要占有她。 但当他闭上眼,真真巧笑倩兮的模样、说要和他私奔的模样、坚定地说永不分开的模样、凄厉说疼的模样……一幕幕剜刻在脑子里,他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背着她作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 真真走后,他觉得比起曾经伤害她的那些行为,更加禽兽的事情,就是:背叛。 他要守着真真,终至行将就木的那一天。 身后袁梦的手机响了,他不由放慢了步子,听着她的声音。 “咦,你回来了啊?没有?讨厌,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嗯,当然想你……呵呵……” 韩澈微蹙了眉,下属们推开门,他大步走了出去,将那个娇软着说思念某人的声音抛在了脑后。 第231章:又撞见约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研究室里就只剩下袁梦一个人,她在做最后的数据校对。 并不是同事们有意让她一个人独做,而是她因为平时来研究室的时间就比别人少,所以一再坚持要揽下这项任务。 数据在实验的过程中起着决定性的作用,袁梦心细,由她来做,苏远洋“偏见”的以为,比苏杭更为合适。 苏杭走的时候,还在她耳边嘲讽她:“妹妹您受累了,感情这以前,我核对的数据都是不可靠的!” 核对完所有的数据,袁梦满意的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看看墙上的挂钟,都已经是晚上九点。 抹抹瘪瘪的肚子,袁梦想着就在公司附近的餐馆里随便吃点东西,再回去好了。 锁上实验室的门,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高跟鞋落在地板上,清脆有力,发出悠长的回声,她一个人走着居然有些害怕。不由加快了脚步,直到经过大会议室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些亮光才放慢了脚步。 不由笑自己一个科学研究工作者,还会这样疑神疑鬼。 她想起在宾夕法尼亚的那段日子,她和梁骏驰住的小公寓,挤在一排的老旧房子里。这里租房子的大都是学生或者打工的人们,回来的都不很早。晚上回来的时候,一片灯光不常常开,就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一般来说,梁骏驰总是风雨无阻的接送她的,但有一阵乐乐参加巡回画展,他作为家长全程陪同,就剩了袁梦一个人在家。 天黑了,她也像现在这样觉得害怕,于是打电话给梁骏驰,觉得听着他的声音,会好一点。 梁骏驰知道她怕黑,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总是习惯开着床头灯,所以就在电话里给他说笑话。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鬼神,就算是有吧,那也不可怕,人比鬼神可怕多了。 然后,袁梦就一阵大呼小叫起来,拔腿就往公寓里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梁骏驰不知道她怎么了,一个劲的在那头问她有什么事。然后,进了公寓的袁梦大笑到:”没事,我就是想到,这些房子里都住着人,那多可怕?” 梁骏驰在电话那头发怒了,梁骏驰一般是不会给袁梦摆脸色的,如果他发怒了,就一定是袁梦做错什么了。 后知后觉的袁梦立即认识到自己的玩笑有点过,梁骏驰听见自己的尖叫声,一定是担心的不得了。 最后,梁骏驰也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句:“好好睡觉,不许再吓唬我。”就把电话挂了。 只是以后的每天晚上,梁骏驰都会在她回家的路上给她打电话,一直到她安全的进公寓。这个习惯坚持了很久,到后来他回到宾夕法尼亚,也没有改变。 袁梦对于梁骏驰的好,不是无动于衷的。像这样一个英俊、多金、有涵养,关键是对自己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会不动心? 她一直没有下定决心跟他好,原因多半还是在乐乐身上,乐乐不是梁骏驰的孩子,这是梗在她心上的一根刺,她记不起来以前的事,却也觉得这不是件小事。 和一个男人有了孩子,怎么也会有些什么故事吧?她也曾暗自想过,她虽然想不起来了,但乐乐的父亲,说不定会找回来的。 直到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她知道,乐乐的父亲和她那段消失的记忆一样,永远不会回来了。 乐乐虽然是28周手术取出的早产儿,在温箱里待了12周才出来,但这一点也没有影响他成长为一个健康优秀的孩子。 乐乐三岁的时候,就被路人好奇问着:“这个孩子该有5、6岁了吧?” 一切源于乐乐的身高,是的,乐乐个子很高,比同龄的孩子高出一大截。袁梦自认没有给他吃过什么特殊的食品,那么就是遗传占了很大的因素了。 她的个子算是高挑,但乐乐这么小的年纪就窜出这么高的个头,袁梦有时忍不住会想,乐乐的父亲,一定也是个个子很高的男人。 想到乐乐,袁梦脸上荡出母性的慈爱,这个小家伙,不知道跟着老师又在哪个国家游荡了,他的保姆总有按时打来电话,倒是他自己一直说忙,没有空。 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袁梦的思绪,她才察觉,自己已经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会议室的门没关,玻璃窗上的百叶窗帘也没拉上,里面的灯没有全开,只开了一排壁灯,也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偌大的会议室里,此刻只坐着两个人。 韩澈靠在软椅上,歪着身子,看起来懒懒的,但眉目之间却极富耐心,正专注的看着对面的女孩。 艾草紧挨着他坐着,口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话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梨涡一闪一现的,对面的男人就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 两人的面前放着几只饭盒,袁梦匆匆扫了一眼,不是那种餐馆的打包饭盒,是家里面用的微波饭盒,反扣在桌面上的饭盒盖子上还印着白雪公主的图案。 袁梦不由笑了,艾草这个女大学生,明明就已经钓到了一只超级金龟婿,还肯这样亲自下厨给心上人做饭,看来不是看上了韩澈的钱,是真的很喜欢韩澈。 她又替韩澈觉得高兴,虽然两人年龄上差了许多,但不知道为什么,袁梦还是觉得,其实韩澈配艾草,还是韩澈要吃亏一些。艾草肯这么费心思的话,韩澈才不至于那么亏似的。 经过会议室的门,袁梦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里面二人的约会,上次已经有过一次,可不想再犯了。 “你尝尝这个鸡汁蛋卷,我不知道煎的怎么样,**蛋皮的时候……” 艾草的话没说话,就听韩澈嘴里发出一声“嘎嘣”脆响,他想他是咬着鸡蛋壳了。 艾草一脸惊慌的朝着他伸出手来,着急的说到:“是不是碎鸡蛋壳掉进去了,看我,这么笨手笨脚的,快吐出来。” 韩澈看着她摊开的掌心,含着一口蛋卷,好笑的问她:“你让我吐在手上吗?没事,只是鸡蛋壳,我觉得很好吃。” 然后,囫囵一下,就将满嘴的食物吞了下去。 袁梦背对着两人,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果然啊,心上人做的东西,砒霜都是好吃的。 强忍住笑意,往门口一步一步的挪,希望自己成为一个隐形人才好,再不然短暂的失聪也行,这情话听多了,真是受不了,比吃了花椒还麻得慌。 不过啊,袁梦就是比较倒霉,口袋里的手机欢快的开始歌唱。 “这就是爱……这就是爱……” 年轻男子嘹亮高亢的歌喉,那叫一声比一声荡气回肠。袁梦现在想做隐形人也做不成了,摸出手机,朝着会议室里的二人比了个抱歉的手势,笑着说到:“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你们继续……继续啊!” 说完火急火燎的接起手机,口气十分恶劣:“你干嘛?这个时候,干嘛给我打电话,讨厌,打扰了老板约会你知不知道?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梁骏驰的声音轻松欢快的从那头传来,不无戏谑:“哟,Jason老头决定告别单身了?” Jason是袁梦的老师,但硕士以上的学生都习惯称自己的老师为老板。梁骏驰还不知道她签下天墨的事,自然以为袁梦口里的这个“老板”指的是Jason博士。 “什么跟什么呀,现在不好说,老板还在后面呢!等我回家跟你细说……”袁梦匆匆的就要挂电话,就听梁骏驰应景的答应到。 “行,寡人已经回宫,爱妃速来接驾!” 第232章:同居的男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呀!真的吗?你真的回来了?你在哪里?怎么早没告诉我?” 门外袁梦一蹦三尺高欢欣雀跃的样子落在韩澈眼里,登时让他口中残余的食物变得索然无味。 而袁梦毫不知情,已经将“打扰了上司约会”这件事抛之九霄云外,梁骏驰回来了,快两个月了,他总算是回来了。 梁骏驰嘴上说着让她接驾,但他又哪里舍得让她劳累? 单从回来的日期都没告诉她,就知道他是一点也不想让她操心的,她身体不好,还有那么多工作,以后像这么长时间的巡讲,他还是不要再接了。 韩澈和艾草走到天墨楼下的时候,袁梦还撑着脖子在打车。 虽然梁骏驰把车留给她了,可是,她还是不太习惯开车,尤其是最近,视力有些下降。她担心有什么状况,所以更是不敢开车。 艾草看看韩澈,又看看袁梦,想着要不要上去跟老师打个招呼?如果老师问起和韩澈的关系,也不知道韩澈会不会介意。 韩澈却已经越过她径直走向了袁梦。 “等车?去哪里,我送你。” 袁梦一扬长发,深秋的风吹起,发梢扫过韩澈的下颌,带着一股洗发水上银杏的清香,她惊诧的看着来人,不远处艾草还等在那里。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有点难打,这个时间,应该没没有多少人才对。”她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艾草,正好和艾草四目交汇。 怕艾草觉得不好意思,袁梦朝着艾草露出大大的微笑,那意思是叫她不用担心,男欢女爱、两情相悦的事用不着不好意思。 艾草倒是领会了,也对着袁梦很大方的笑了笑。 一边的男人显然也明白了两个女人这笑里的意思,但他却没法领袁梦的情。冷哼一声说到:“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开车,不许走开,听到了吗?” 也没等袁梦回答,韩澈已经转身走了,剩下她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她是不想打扰他约会啊! 韩澈走了之后,艾草小跑着到了袁梦身边。 袁梦一直没机会好好看过艾草,正好在韩澈去取车的时间里,仔仔细细的盯着艾草看了个清楚。 说实话,这个艾草,还真是长得很普通,不是一般的普通,但一看就是性格特别柔顺的那种。 想想韩澈刚硬的性情,袁梦觉得,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这就是为什么说爱情里的双方是需要互补的。这两人不就是现实版的教材吗? 简单寒暄两句,袁梦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艾草把刚才的饭盒放在一只纸袋子里在身前晃悠着,于是笑说:“你做的饭?特意给韩总送来的?” “嗯,我不太会做,不过……韩澈说,很好吃。”艾草的声音低低的,洋溢着快乐,尤其是在说到“韩澈”这个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饱满极富张力。 袁梦看着忍不住笑,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可以让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瞬间变得光芒四射。 看着艾草笑起来嘴角那两点梨涡,她惊讶的指着艾草:“呀!我还是刚刚才发现,你这里,和我这里,好像啊!” 袁梦又指指自己的嘴角,灿烂的一笑。 ——果然,那两点梨涡,如出一辙。 艾草也笑了,点头说:“老师是刚刚发现,艾草早就发现了。您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艾草这里很像老师。” 韩澈开了车子过来,两个女孩正说笑的高兴。 车子停在两人面前,韩澈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对着袁梦说:“上车。” 袁梦并没有这样的自觉性,想着韩澈这话应当是同艾草说的,于是一把拉过艾草,将她往副驾驶位上推:“快上去啊!” 然后自己对着韩澈点头笑笑,拉开后座的车门,爬了进去。 “韩总,我就是回家,距离有点远,现在也不早了,麻烦您把我扔到最近的地铁站吧,我会让我朋友来接我的。” 对于打扰上司约会这件事,袁梦一直耿耿于怀,并且还在竭力做着补救措施。 “朋友?你不是没什么朋友吗?”韩澈从后视镜里,看她抱着包坐在那里,不懂她固执什么,对于她的建议也不予理会。 袁梦摇着头,解释到:“不是的,上次情况特殊,我朋友刚好出国了……”话说了一半,袁梦就止住了,看着副驾驶上的艾草,不好再说下去。 虽然,她是和韩澈没有什么,但恋人之间都是比较小气的,还是省点事,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才好。 艾草也听出她话里有些别的意思,惊疑的看向韩澈,韩澈却依旧从后视镜盯着袁梦,没有察觉到身边女孩的目光。 “听你这口气,这朋友关系不一般?” “嗯嗯……其实,是我男朋友。”袁梦觉得这也没什么好瞒的,只要不告诉他是梁骏驰,应该就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艾草那张脸上明明就已经写着: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她可不想惹祸上身。 偏偏啊,韩总脑中没有拉响这样的警报,说的更离谱了。“男朋友?上次去你家,也没看见男人的东西,你们没同居吗?” 韩澈外表冷静,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牢牢握紧,一股酸涩的感觉,从指尖一直蔓延到心房。他明明就不想跟这个叫做袁梦的有什么,却在听到她有男朋友后,觉得这么的不舒服。 “咳咳……韩总,您说话能含蓄点儿吗?您女朋友还在呢?别吓着孩子!”袁梦的脸从从后视镜里看,透出淡淡的红晕,显然是有些害羞了。 韩澈很不满意她这样的反应,她是为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露出这样娇羞的表情?她和那个男的到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有没有同居?或者有没有那种关系? “哎哎哎,韩总,方向错了,我家不是往这条路上走的。”袁梦没有等到他的回话,却发现他好像开错道了。 艾草转过头来,小声说到:“老师,这条路是去我家的。” “咦?噢。” 梦觉得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通常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先送她回家吗?这样的话,韩澈和他的小女友还可以再黏糊一会儿。可是为什么,是先送艾草回家呢? “艾草父母还在家里等着,你作为她的老师,让着她点,没什么意见吧?”韩澈低头看向边上的艾草,对着她露出温柔的一笑。 艾草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的叫了句:“韩澈……” 袁梦嘴上笑着:“没事,没事,应该的。”心里那个窝火啊!谁让你送了吗?我说我不坐你的车,我说了自己打车的! 天哪!上司说好了不报复的,可是,还是在这里报复!让她在车里看着这么一幕催人泪下、含情脉脉的偶像剧——酷刑!铁铮铮的酷刑! 韩澈没把车子开进艾草家的小区,在大路口就停下了,艾草背着书包拎着饭盒和二人告了别,看向韩澈的样子欲言又止,袁梦觉得自己就是多余。 “下来!”艾草一走,韩澈对着她又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袁梦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吧,现在让她下车?刚才她说不坐,他非让坐,结果绕了这么一大圈,他却又让她下车? 这是爷们干的事儿吗?真是恶劣! 但是袁梦自己心虚,是她打扰了人家二人世界在先,自觉理亏,也不敢有脾气,乖乖的抱着包就下来了。 二话不说,就往路口走,心想着,这个时间,车子是不是好打一点了呢? “回来!你往哪儿跑?” 第233章:遭遇强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呵呵……不跑,我哪里跑了?”袁梦舔着脸陪着小心,一步一步的又退回了车边。 韩澈依旧是那副架势,将车门打开来,瓮声瓮气的说着:“上车!” 袁梦听着这话,突然有种错觉,难道刚才在天墨楼下他那句“上车”就是对她说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大概也就接近为零罢了。 她还没在座椅上坐定,就听韩澈“嘭”的一声,把车门摔得老响,吓得她小心肝“噗噗”直跳。看韩澈凶神恶煞般阴着一张脸上了车,袁梦没压住心底的邪火。 “搞什么!发什么脾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打扰了你约会吗?我怎么知道,你这么晚不回家,猫在会议室里? 你这么有钱,带女朋友去什么温泉会所,去哪里都好,干嘛要被我撞见?我没让你送我,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莫名其妙!” 袁梦越骂那是越欢快,雪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小脸也涨得通红,嘴里嘟囔着:“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就拿我撒气,不是你女朋友就要被你凶吗?对着艾草就那那么一副嘴脸,我好欺负啊!哼!” 说着解开安全带,一推门就下了车。 韩澈被她骂的晕头转向,看她的小嘴不停地蠕动,说出来话一句比一句冲,他心底的那股无名火也噌噌的往常窜。 跟着她就下了车,他腿长,没两步就已经赶上她。一把拉过她的手臂,她的身子一个趔趄,直接跌入他怀里。 韩澈伸出另一只手,趁势将她抱在怀里。 袁梦脑子短路,电流跐溜跐溜的在脑子里如闪电般流窜。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他……他是在抱她吗? 怀里的人没有抗争,让韩澈多少有些满意,手上的力道加重,一手缓缓下滑,停在她腰间,大力一揽,将她纤细的身子贴向自己。 袁梦的脸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YSL香味,东方琥珀、法国香子兰、红醋栗、雪松的完美融合,糅合着他身上刚强的男性气息,袁梦觉得有些头晕。 “韩总?你……别……”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想要提醒他,他的这种行为是不合适的,他应该立即松开自己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会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似乎这种味道埋在记忆深处,已经很久很久。 所以,她连出口抗争的话,都那么的软弱无力。 “想我对你温柔吗?就像对艾草那样?或者,我还可以比那样还要温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韩澈一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轻柔的摩挲着,像是在诱哄着她。 “嗯?我听不懂?”袁梦不是撒谎,现在两人的姿势已经够暧昧的了,她脑子还没转过来,又怎么消化他这紧跟其后的话里的意思? 韩澈低下头,晦暗的灯光下,是他刀削般优美的面部轮廓,他勾起薄唇,她听见他淡淡说到:“我想吻你。”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他都能隐约感受到她风衣下丰盈弹跳的柔软,鼻子里闻着的全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韩澈觉得就快要窒息了。 一低头,他就吻住了她的唇。 如同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旦接触到她的唇,汲取着她的津液,便再也舍不得放开。她口中的甘甜,解渴生津的甘露般让他回味无穷。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着肆意蹂躏,吻不断加深。怀里的人瑟瑟发抖,紧咬着牙关,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回应。 “张嘴,让我进去,你不会接吻吗?”韩澈的这一句话总算是让早已呆若木鸡的袁梦有了丝反应。 夜晚的风有些大,掀起她发丝和衣摆,她本就纤细,此刻愈发显得单薄,听着远处海边游船的马达声,袁梦的理智逐渐归位。 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上司对自己做了什么,张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扬起手想要打他,可手却被他拉住圈上了他的脖颈。 湿滑的舌尖也趁机钻进她微张的口中,“吧唧”的空气破碎声中夹杂着两人口中津液纠缠的**响声。 袁梦从未尝试过这样极致的缠绵热吻,股股电流从脚底板一直往上窜到头顶,哪里受过这样强烈的刺激?脚下一软,人就倒在了韩澈怀里。 “你……吸气啊!有男朋友的人,连接吻也不会!”韩澈及时托住她下滑的身体,两人紧密贴合着的唇瓣终于分离。 “啊?什么?啊……啊……”袁梦大口喘着气,两手紧紧扶着韩澈的臂膀,有点云山雾绕的感觉,脸上透着粉嫩的水光,一副被**支配着的模样让韩澈心情颇为大好。 “做我的女人,我不会对你凶,会好好对你说话,嗯?”韩澈弯下身子,将她软弱无力的娇躯凌空抱起,就是这个身体,抱起来的触感都和真真的一模一样。 “你……你……混蛋!” 袁梦总算是喘过了这口气,脸上**的潮红未曾退去,就被他这话气的涨红的更加厉害了。 扬起手臂一巴掌打在韩澈脸上,韩澈没有躲过,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打算躲,她的力气太小,根本掀起不少多少风浪。他配合着微微偏了偏头,这一巴掌的威力就减少了七八成。 “怎么?你刚才不是也很享受,很配合?还想要更多吗?只要你点头……” “啪!”又是一巴掌,打在韩澈脸上。 袁梦只觉得,此人空张了一张英俊的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此刻苏杭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全部都在她脑子闪过。 他的第一个未婚妻,就是因为他女人太多,才会从婚礼上逃走的;他还和无数上流名媛、娱乐明星有过不正当的关系;他的妻子比他小了12岁,还是没能拴住他沾花惹草的心,最终是被他逼死的…… 这么一个劣迹斑斑的人,她居然会以为他长情,并且痴情、专情!她不相信苏杭的话,却相信了他展现在自己面前那些片刻的假象! 真是……***讽刺!袁梦觉得自己真是这个世上最愚蠢的女人。 “韩澈,你知道这是在哪里吗?你女朋友才刚进去,现在她也许还没走到家里坐下,你这是在对你的下属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韩澈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我只问你……做我的女人,你愿不愿意,你想要做什么研究,我都随你……” “你……简直没法跟你沟通!”袁梦气结,只好从他的角度来说话。 “好,我回答你,我不愿意。尽管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对我提出这种要求,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是有男朋友的,我们感情很好,以后也会结婚。你若是有需要,可以找别人,找我你就找错人了!” 韩澈显然不信,从她刚才她那生涩的反应来看,绝对不是一个有男朋友的人该有的。这个年头,都已经有了可以结婚的男友,还会男女情事如此不熟悉?真是……开什么玩笑? “怎么办?我就是看上你了。这样,你开个价,要多少,才会跟他分手?多少我都给得起!” “你!疯子,神经病!脑残!”袁梦一脚踢在韩澈膝盖上,她本来是想踢在他的要害,不过这个人个子长得太高了,她没掌握好高度,只落在了他的膝盖上。 捡起慌乱中落在地上的包,朝着路口狂奔而去,正好有一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袁梦暗自庆幸,一拉车门就坐了上去。 韩澈也没再去追,乌黑的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笃定: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第234章:一直背着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上了车就给梁骏驰打了电话,越想越憋屈。 自己身边有梁骏驰这样的极品男人,把自己宝贝成什么似的,可结果,今天却莫名其妙的就被个花心的上司给强吻了?! 不停的擦拭着嘴唇,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里偶尔瞟她两眼,袁梦察觉到了,也知道司机只是觉得奇怪,可羞耻感还是不断往上涌。 正好这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袁梦拿起来一看,是梁骏驰。 梁骏驰在家里等的着急,按照时间算,她也不该到现在还没到家。 梁骏驰这样嬉皮笑脸的性子,在照顾袁梦方面却总是透露出细心的一面。要一个细心的人细心,只是一种本能,可要梁骏驰这样的张扬狂放的人时时惦记着一个人,那效果通常是倍加窝心的。 此刻,袁梦看着手机屏幕上“骏驰”两个字,那眼泪水,就忍不住“哗啦”往下掉。 别看她刚才对着韩澈一副很刚强的样子,毕竟她是个女孩,对方是个身强力壮、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哟,摆架子呢?是不要寡人亲自去接你?刚才又说不用,在哪儿呢?爬也该爬回来了吧?”梁骏驰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喘,袁梦没有在意,一心只想着怎么从他这里寻求安慰。 “骏驰……呜呜……” “怎么了?怎么哭了?”梁骏驰声音猛的紧张起来,呼吸也停住了似的。 “你到哪儿了?”袁梦不答反问。 “刚进家门,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回事?受什么委屈了?”梁骏驰就是这一点特别固执,只要是和袁梦有关的,再小的也是大事。 “你在楼下等我,我马上就到了……”袁梦觉得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而且,她现在更加需要见到梁骏驰本人,隔着电话,她觉得远远不够。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袁梦还没下车,就远远看见梁骏驰两手抄在口袋里,朝着大路两边张望着。 “骏驰!” 车子才一停下,袁梦拉开门就朝着梁骏驰跑去。梁骏驰当时正背对着她,突然感到身后一股大力撞上脊背,然后两只纤细的手臂就搂住了他的腰身。 梁骏驰有一刻的怔愣,身后的人柔软、单薄,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正是属于他梦寐以求的人,让她投怀送抱,是他一直以来最渴望的事。 “梦梦?”梁骏驰舍不得动,被她这样抱着,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个时候,袁梦已经气消得差不多了,加上看到了梁骏驰,事后的恐惧也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袁梦对于梁骏驰的这种依赖,可以解释为,他是她失记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而这个人,自然和后来的逐一认识的人具有不一样的意义。 犹如出生的幼兽寻找雌兽,梁骏驰是袁梦的亲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梁骏驰小心的转过身来,捧起袁梦的脸,看着她脸上斑驳的泪痕,眼睑都哭肿了,自然是又气又急。 和她一起生活了五年,自然知道她并不是爱哭的性子,今天哭得这么厉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怎么了?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别让我着急!” 袁梦突然不想说了,虽然韩澈那样对她,让她十分不解、相当恼火,但他毕竟还是她的上司,以后还是要见面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不要靠近他就是了,没必要说出来让梁骏驰闹心。 而且,袁梦曾听梁骏驰提起过韩家,梁骏驰和这个韩澈,恐怕还是认识的。既然韩澈并没有得逞,还是息事宁人的好。 “你……怎么才回来?我一个人,好辛苦,到现在还没吃饭!” 梁骏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没想到她咬着下唇,最后憋出来的是这么一句话,直觉告诉他,袁梦原来想说的一定不是这么一句。 但他也知道,如果袁梦不想说,他是怎么也不会问出结果来的。 “没事就好……我现在就回去给你做,以后再也不走这么长时间了,你看你又瘦了,下巴尖的跟锥子似的。” 梁骏驰捏捏她的下巴,想逗她笑,眼睛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仿佛在确定,此刻他的宝贝的确是完好无损的,边边角角并没有缺了哪一块。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氛围极好的时候,梁骏驰觉得,如果这个时候,他低下头去,做点什么五颜六……那啥的事,袁梦应当也不会拒绝。 他已经弯下了身子,非常郑重的捧起了她的脸,拇指在她娇嫩的唇瓣上摩挲。 “喂!亲热完没?谁把这车钱付了啊!” 突然就被这么一声高亢的喊声给打断了,梁骏驰大骂一声:“***!喊你妹啊!没看正忙着呢吗?” “靠!要亲热回家亲热去,把我这车钱先付了!” “给给给,谁还会该你的不成?没见过钱啊!” 梁骏驰对着旁人又是平日里那么一副痞相,完全看不出贵公子的做派。 他属于那种人,明明穿着几万块一件的衬衣,可是却愣是能让他传出嘻哈风来。袁梦刚恢复的那阵子,真是不能相信他竟然是个豪门贵公子。 后来,袁梦说他这么随性,穿那么贵的衣服,多浪费啊。于是每次袁梦给他买衣服,都是那种商场打折来的名牌,算不上高端,但是质量过关,也不算太丢份。 梁骏驰也不嫌弃,照样天天穿的嗨皮的很,后来袁梦变本加厉,几十块前的T恤也敢往他身上套了。 人家梁骏驰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几十块钱的T恤穿在他身上,也同几万块的效果相差不大。 袁梦总结了一句:梁骏驰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哎,师傅,你该我两块钱没找呢?”远远地听见梁骏驰突然拔高的声音。 袁梦站在路灯下,看他为了两块钱和计程车司机喋喋不休的争吵,心里慢慢变得温暖。 这就是梁骏驰,可以为她一掷千金,也会因为一块肉新不新鲜而和摊贩老板挣得面红耳赤。 会在换季的时候给她添置价格昂贵的冬衣,也会在某一天兴奋的时候,拉着她一起去超市,告诉她今天这里大减价。 这世上,只有一个梁骏驰,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子,却可以为了她从那高位上走下来,变成一个市井平民。 这巨大的转变,由他做来自自然然,水到渠成,不着痕迹。 梁骏驰争吵成功,计程车司机最终把那两块钱递到了他手上,嘴里不干不净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梁骏驰也不计较,反正钱到手了。 喜滋滋的往回走到袁梦身边,正要说话,手却被袁梦一把拉住了。确切的说,是她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 梁骏驰不敢相信般,低下头去看袁梦:“梦梦,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嗯?怎么了?” “你掐我一下!”梁骏驰不依不饶,听了这句话,袁梦也知道他是在耍宝了,于是很不客气的拧了他胳膊一下。 “哟,疼!真的啊,不是梦!”梁骏驰狭长的丹凤眼眼角挑起,咧开嘴角,在灯光下露出一口白牙。 “来,看你这么乖,寡人赏你……寡人的背一用!”说着就蹲下身去,朝着袁梦一偏头,示意她爬上背来。 “嗯……领旨谢恩。”袁梦奔上他的背,脑中突然一阵眩晕,时间非常的短暂,那一刻,她突然有种记忆复苏的感觉。仿佛曾经也被谁这样背过,走了很长很长的路…… “骏驰,你以前经常这么背我吗?” “新鲜!我可不是这么经常这么背你吗?” 梁骏驰没懂她话里的意思,袁梦也不再问,只用手环住他的脖颈,暗暗在心里说:应该就是你吧,一直一直这样背着我的人…… 第235章:见家长的意思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家的公寓在比较靠里面的一栋,幸而现在时间比较晚了,小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不然以袁梦脸皮薄的性子,恐怕非得把脑袋钻进肚子里。 到了公寓楼下,袁梦要下来,反正马上要乘电梯,撒娇也撒够了。 哪里知道梁骏驰把她往背上提了提,笑着说:“以为结束了?这才开始,告诉你,电梯坏了,检修中,我得一路把你背上16层。” “啊?坏了?什么时候坏的?怎么坏的?怎么就坏了?” “瞧你问的,我又不是物业,这一串问题,我没有一个能回答的。” 袁梦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电梯坏了,刚才梁骏驰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到家了,那么他是已经爬上去过了? 现在想想,他刚才在电话里的声音好像有点喘,他说他那会儿刚到家,那他不是……刚爬上16层,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被拉下来了? 袁梦很没出息的将梁骏驰的脖颈环的更紧了,心里酸酸的,却很舒服。 就算她没有记忆,就算她身体很不好,不知道剩下多久的命,还有梁骏驰这么疼她,比起那些健康而健全的人,她觉得自己其实很幸福,真的,幸福很多。 “哎呦,您不想让我喘气啊!”梁骏驰心里对于袁梦的亲近其实受用的很,但他就是一张嘴不好,属于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走在昏暗的楼道里,他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根。他在心里笑自己:没见过这样的,背着人上16层还乐的这么屁颠颠的! “骏驰,你什么时候带我见你家里人?”袁梦把脸贴近他脖颈处的肌肤,在他干净的后脑勺上蹭了蹭,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话,是种变相的暗示,但并不算是委婉。 当初,他们决定了要回到A市,一层是因为梁骏驰告诉袁梦,她的家乡是这里,虽然在国外生活了这么多年,但人总是要乡音围绕的地方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的。 袁梦对于这个说法,并没有表示异议,但在她心里很清楚,这里是她的家乡,更是梁骏驰扎根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 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但梁骏驰的亲人却都还A市,梁家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连Jason博士也曾对她说过,梁家在A市,那是首屈一指的豪门,而梁骏驰是梁家的二公子,上面有个哥哥,早就结婚生子,他的侄女好像都和自己差不多大了。 想要和梁骏驰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肾源的寻找,一刻不能停,这件事一直也都是梁骏驰在做。 这另一方面,当然就是获得梁骏驰家人的同意。梁骏驰从来没说过,但他迟迟没有将她带回梁家,袁梦想,他的家里人恐怕是不同意的。 想想也是,她的条件,实在是不怎么样,将心比心,若他是梁家的人,怕是也不会同意。 梁骏驰这时听她这么问,有些疑惑,脚步也放慢了,微微侧过头,问她:“怎么,终于想好要嫁给我了?” 袁梦听出他话里还有着调侃的成分,也不理会他,抱着他继续着自己的思绪:“都这么多年了,家里人,还是不能同意吗?如果不同意,我们是不是一直就得这么过下去?” 梁骏驰突然不说话了,脚步也彻底停下来,将她从背上抱下来,悠长的楼梯道上,他将袁梦抱起放在阶梯上,自己又退了两个步子,这样配合着高度,梁骏驰可以看清她的眼睛。 这个话题,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明明白白的拿出来放在明面上谈过,梁骏驰没有是因为担心给袁梦压力,她有乐乐,还有学业和工作,身体也不好。 并不是因为其他,他梁骏驰又怎么可能因为外界的压力而忌惮什么?他一直在等的,只是袁梦而已。 “梦梦,你先别说话,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一个字都不要骗我,实话实话说,好吗?”梁骏驰两手搭在袁梦肩上,语音里有些颤抖,他不是傻子,也不是什么只讲奉献不求回报的圣人。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太特殊,是他想要到了八十岁的早晨,醒过来还能一转身就看见的女人,他不能用这几年的时光去冒险。 如果,他让她有一点点的强迫,都可能终将导致这个梦想的破裂,所以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他深吸了口气,漂亮的丹凤眼直视着眼前的女孩,思忖着该从哪一个问题问起,尽管他很清楚,顺序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但他还是紧张,紧张的落在袁梦肩上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的意思,是喜欢我吗?”他微低下头,灼热的视线迫使袁梦抬起了头。 “嗯。”袁梦眼中含着水汽,迷蒙的点点头。 梁骏驰觉得,下面的问题,都不用再问了,只要有这一个,剩下的问题都显得有些愚蠢。 他心里面像是盛满了肥皂水,现在袁梦朝着里面吹了口气,于是气泡“咕嘟嘟”的自水中诞生,那些五彩的泡泡纷纷从水里钻了出来,色彩缤纷、斑斓绚丽。 “梦梦,见家长的意思,你明白的吧?说出来的话,不能反悔,这个我有教过你吧?” 梁骏驰的口气像是袁梦刚醒来什么都不记得的那段时间,她像个孩子,什么都不会,也不懂,他得手把手的从头教起。 “我知道。”袁梦这次的回答,一点也不含糊,而是特别的清晰,特别的坚定。 昏暗的楼道里,突然一下子变得漆黑,声控光源在两人的沉默中自动关闭。梁骏驰还没动,就感觉袁梦两只手伸向自己,牢牢的将自己抱住,贴在他耳边轻声对他说:“我都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个我也知道。” “哟呼!” 梁骏驰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活了快四十年,都不曾这般激动兴奋过,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身上二百零六块骨头都在跳动! 在黑暗的楼道里,他终究爆发一声欢快的吼声,这吼声高亢浑厚,声控灯光“啪”的一声被这响声给点亮了。 正好让梁骏驰看清袁梦此刻脸上的表情,她美眸微弯,嘴角梨涡深陷,笑若夏花。 梁骏驰兴奋的抵住她的额头,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笑,两手抵在她脑后:“梦梦,我好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袁梦被他抱着,没说话,只是笑:骏驰,我知道你很高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希望你一直都这么高兴。 16层的楼梯,两人这才走了一半不到,袁梦既然下来了,就不好意思再上去,这么高呢,一个人自己爬上去都嫌累得慌,她就是再轻,还是有重量的。 梁骏驰这会儿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哪里听得进去袁梦这话? 温润儒雅的样子没维持了一会儿就原形毕露,朝着袁梦“恶狠狠”的说到:“你老实给我上来,你以为你是谁?我自己的女人,你不心疼,我可心疼着呢!给我上来,我就爱背着她,你管得着吗?” 袁梦抿着嘴,一个劲的笑,为什么,这个男人这么没有正形的样子,会这么帅气,这么炫目呢? 拿这个心疼女朋友的男人没有办法,袁梦只好再次爬上了他的背。 梁骏驰暗自皱了眉,他的梦梦好像又轻了,看来他是一刻都不能离开她。寻找肾源的事情,还得再催一催。 “梦梦,过两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梁骏驰脑子里想起那个发小,家人那一关还在其次,这个人的这一关,才是他要闯的。 “什么人?是家人吗?” “不是,是比家人还重要的人……” “嗯?” “我兄弟,从小一起打架长大的兄弟!” 第236章:不会爱你第二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趴在梁骏驰背上,想着和梁骏驰一起长大的人,脑子里出现一个中年大叔的形象,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梁骏驰这样到了这个年纪还俊美如斯。 两人到了16层,袁梦是一滴汗都没出,梁骏驰背上、额上早已是覆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但已是凉爽的秋季,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倒是觉得全身暖烘烘的,说不出的通透舒畅。 一直进了玄关,梁骏驰才将袁梦放下地,让她坐在玄关处的地板上,自己气还没喘顺,就跪在她跟前替她脱鞋子。 梁骏驰拖鞋的动作很慢,有点像是在审视,如果袁梦不是知道自己的状况,根本不能从他的这种举动和刻意回避的眼神里察觉什么。 但现在,袁梦明白,他小心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只是想看看,她的脚肿了没有。 看着梁骏驰把她的脚捧在手心里,查看后明显松了一口气,袁梦觉得鼻子、眼都一阵阵的发酸,别过脸去不敢看他。 脚上一暖,梁骏驰已经替她换上了拖鞋。 “好了,先去洗个澡,我去做饭。”梁骏驰摸摸她的脑袋,自己换了鞋朝着厨房走去。 袁梦在地上呆坐了一会儿,听厨房里先是淘米声,后是哗啦啦的水声,然后是燃气“噼啪”点燃声,再往后便是案板上熟练的切菜声。 她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看向厨房里那个忙碌的身影。 他从欧洲返回的飞机上刚下来,徒步爬了32层楼梯,有16层还背着她,他却连一声“累”的抱怨都没有。 他身形伟岸挺拔,那些氤氲的水汽围绕着他,很难叫人想象这就是外界传言玩世不恭的梁教授。 一个男人,要怎样爱一个女人,才会为她做到这一步?这看起来很容易,但真正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一次两次容易,那么五年呢? 袁梦转身去浴室,简单冲洗了就出来了。坐在餐桌上,托着脑袋看梁骏驰忙活。 “嗯,之前你出国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你,不过没来得及。” 桌子上已经摆了一盘凉拌海带,袁梦用筷子挑着里面红红的花生米吃,一边嚼着一边把签约天墨的事情告诉了梁骏驰。 “什么事儿?” 梁骏驰正从冰箱里拿出鸡蛋,敲碎了蛋壳,盛在碗里,用打蛋器搅和着,也没回头看她,看着炉子上的火。 “不是有很多家企业对我表示过意向吗?我签了,你刚出国那会儿,我问过Jason老师,他也同意了,我才签的。” 袁梦手中的筷子放下了,又拿起叉子去对付一盘水果沙拉。 梁骏驰就像后面长了眼睛,迅速回身打落她的手:“你等会,吃了饭再吃,不然一会又吃不下了。” “哦。”袁梦委屈的瘪瘪嘴,乖乖的把手放在身体两侧,只是两只眼睛还是不住的往桌子上瞄。 “签了哪家?有Jason老头把关,总是不会错的,给的条件一定特别变态吧!” 梁骏驰用了“变态”这个词,是因为他了解Jason博士和袁梦,他们都不是那种为了钱财肯屈就的人,但是一旦牵扯到和学科发展有关,他们又都会失去了招架力。 袁梦点点头,将天墨提出的条件告诉了他,特别提到了无条件支持她的研究。 “靠!这么牛气的公司,是哪家?说出来,我好给人登门拜谢去!” 梁骏驰将两盘意大利炒饭盛在盘子里,端上了桌,一盘放在袁梦面前,还细心的将勺子放在她手中。 袁梦满足的吸了吸香气,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嚼着饭粒咕哝着:“兴许你认识吧?天墨集团,韩家的……我好像听你说起过韩家。” “……”梁骏驰握着勺子的手突然僵住了,脑子里嗡嗡直响,半晌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他知道他们回来了,袁梦迟早会见到韩澈,就算老天爷不安排他们遇见,他也会将袁梦带到韩澈面前的。 但是他没想到,他离开的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牵扯上关系了?还真是有点宿命的味道,逃也逃不掉。 “天墨?你……见过老板了?”梁骏驰很快收敛住不自然的情绪,正对着食物大块朵颐的袁梦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有一时的异常。 “嗯……”袁梦听到梁骏驰提起韩澈,想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嘴下一用力,口中的勺子被牙齿一咬,“嘎嘣”一声响,磕得她牙齿有点疼。 “他……人怎么样?”梁骏驰现在已经没了吃饭的心思,但又怕袁梦疑心,只举着勺子在饭粒间随意拨弄着。 袁梦摇摇头,将那个吻甩出脑袋。 “不知道,他是老板,我们做下属的不好说老板是非的……”袁梦对着梁骏驰故作神秘的笑笑:“不过啊,长得还真不错……” 梁骏驰一记白眼横过来,袁梦立即改了话头,盛了一勺饭递到梁骏驰嘴边:“啊……张嘴。” 梁骏驰脸上表情松了几分,很是受用她的怀柔政策,乖顺的张开了嘴。不过,脑袋还是清醒的,并没有打算让袁梦糊弄过去。 “比我还好看吗?” “不可能!还是我们骏驰最英俊了!” 袁梦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其实你俩不相上下、风格不同”这种找死的话来?一脸的谄媚样,看得梁骏驰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里,果然啊,温柔乡最是让人没奈何。 两人说笑着将话题转入了梁骏驰这段时间的巡演上,然后又转到了袁梦的心工作上。 梁骏驰听的很仔细,最后总结性的话语是:“离那个苏杭远一点,我怎么听着这孩子没安什么好心呢?” “啊?”袁梦直摇头表示不可能:“你算了吧!他?” 她想说,苏杭其实挺安全,倒是那个老板,莫名其妙的冲着她发了回狼性!但这话,她吞下了肚子,选择自我消化。 吃了饭,袁梦坚持要去洗碗,梁骏驰也是有些累了,就由着她去。 看她刚才的反应,现在的袁梦,不止对于韩澈没了一点印象,而且,再次见到韩澈,她似乎也没了以往的反应。 韩澈,你也有今天,同样一个女人,也是不会爱上你第二次的。这一次,她真的,是我的了…… 梁骏驰走到阳台上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着实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那个久已不用的号码。 没有过多的犹豫就按下了拨号键,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梁骏驰满意于对方的效率,勾了勾唇角,听到对方恭敬的声音。 “是我……老大……” “有人查过袁梦的资料是吗?” “是,前一阵是有人来查过,老大您放心,幸好您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都是按照事先准备好的给的,绝对看不出一丝破绽!”电话那头的声音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梁骏驰偏头笑了笑,无声点点头,挂上了电话。 公寓的阳台上放了几盆盆栽,袁梦这个丫头,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可是却还偏喜欢往家里搬这种花花草草,到了最后,她自己要他照顾,这些花花草草还是需要他来照顾。 梁骏驰蹲下身子,拿起角落里的喷壶,朝着有些蔫了的盆栽浇着水,眼神却是迷离的。这个样子的梁骏驰,袁梦不曾见过。 看似漫不经心浇着花的男子,身上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生杀予夺的气息,仿佛天地万物都被他踩在脚下,而他却还偏偏冷眼的看着那些伏在他脚下的生灵。 ——寂静却无比张狂。 “噼里啪啦……” 里面传来瓷器纷纷落地的碎裂声,梁骏驰一皱眉,从思绪中抽回神,放下喷壶,抚着额头走进去。 这个丫头,一定是又将碗碟打烂了…… 第237章:是你养大的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还没等到梁骏驰带她去见他口中那个从小一起打架长大的发小,她所在的药厂就出现了问题。 上一批新出厂的抗癌药物,在底下销售过程中出现了问题,临床使用中遭到患者投诉,医院方面已经向药厂提出要求他们派人来介入。 这个要求算是合情合理,但研究室却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首先,是苏远洋倒下了。 苏远洋在学科上一向是个再严谨不过的学者,他为人谦虚,但对于专业方面,却又是自负的。 从业以来,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问题,面对医院方面暗示性的语言,他作为一个纯粹的学者,受不了旁人指责他的药有问题,事发当天,他反驳了两句,对方阴阳怪气的顶了他两句,他血压一高,就被送进了医院。 药厂立即将这件事报告了集团总部,并在当晚组织了讨论会议,商量应该派谁去解决这件事。 集团方面派了个副理来,只等着这边的人一定下,就要飞去底下出问题的城市。 本来这件事和袁梦是没有多大关系的,上一批抗癌药物投入市场时,她还没来天墨工作,但她现在已经是天墨的一员,也总不好置身事外的。 集团副理认为还是苏杭一同前去比较合适,但研究室的那项研究正处于等待结果的最后阶段,苏杭是最初负责这个项目的。 而且,苏杭算是“问题抗癌药物”出品的第一人,大家都担心,万一真的是药物出了什么问题,苏杭此去恐怕危险系数较大。 这个话很是在理,但是让谁去呢?那些出了事情的患者家属,现在的情绪不用想也是相当激动的,安抚工作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没事,这里结果就要出来了,有袁梦在这里也是一样,我看还是我去!”苏杭倒是不以为意,也没有让人替他做挡箭牌的卑微想法。 “不行,我虽然是很熟悉,可到底不是我一手经办的,还是你在这里比较好,那边就由我去吧!我不是研发人员,他们面对着我,会收敛一点!” 袁梦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绝对不是英雄主义作祟,而是她和苏杭,工作了这些日子,虽然平日里争吵不断,但同是有才之人,都有些惺惺相惜的意思。 她尊重的是苏杭的学识,敬仰的是苏杭的专业。她觉得,并肩作战的同事,在这个时候,畏首畏尾,实在不是什么光明的行为。 她这话音刚落,研究室的同事都对她投去了赞赏的目光,苏杭当然还是不同意。 “就这样吧,现在手上的实验如果失败了,苏老师病的都不安心,你在这里好好守着,我过去就是把我们份内的事情做好,不会有什么事情。”袁梦一旦说出口了,也不打算反悔,继续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场面一时有些沉寂,虽然大家都知道未必这件事真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但牵扯上人命,总归还是个大麻烦。 最后还是集团副理拍了板:“都别争了,我看,就按袁博士说的算,苏博士你留下,已经出了个乱子,这别又再添一桩新的,药厂还指望你们。袁博士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 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定了,苏杭虽然心里觉得有愧,但也知道这个安排目前是最妥当的。开完会,他送袁梦出公司。 两人走到天墨门口,刚好梁骏驰开着那辆旧宾利远远的等在广场上。 苏杭像哥们那样勾着袁梦的肩膀,开玩笑着说:“妹妹,看不出来,有男朋友?” “呵呵……你最好把你的爪子拿开!他可爱吃醋了!”袁梦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已经能感觉到梁骏驰黑下来的脸。 但梁骏驰修养极好,看苏杭还穿着白色工作服,猜他也是袁梦的同事,八成就是那个什么苏杭,虽然他看得两眼冒火,却还是克制住了,没下车一拳头抡死这个“轻薄”他女人的登徒子。 “妹妹,哥这回谢谢你了!那么多人,倒是你这个小丫头挺身而出!哥敬佩你!” 苏杭收了玩笑的心,放下胳膊,却朝着袁梦伸出拳头在她面前停下。袁梦愣了一会儿,会意的笑了,也伸出拳头和他的抵在一起。 极轻微的一声肌肉骨骼相擦的声音,通常是兄弟之间才会有的举动,由袁梦做来,那义薄云天的气势一点也没减少。 “我走了啊!” 袁梦朝着苏杭挥挥手,往那辆旧宾利迅速跑去,再不去,梁骏驰回头就该生气生大发了。况且,明天一早就要动身,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 再说,光是说服梁骏驰恐怕就得费不少口舌。 不过,袁梦估计错了,在这件事情上,梁骏驰倒是很能理解她,也没说什么一定要她强出头的风凉话。 他一边替她收拾行李,一边问她:“你们一起去的都有什么人?” 袁梦坐在那里看他打包行李,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若是她自己动手,行李箱也不至于乱七八糟,但是铁定没这么排场。 梁骏驰在考古队领队多年,习惯了野外生存,在生活上已经到了军事化的水平。 “我一个,还有两个技术员,集团那边派了一个副理,就我们四个人。” 梁骏驰听着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摇摇头,觉得不太靠谱,怎么跟她一起去的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路人甲、路人乙? 越想越担心,犹豫了半天还是说到:“这不行,我陪你去吧?” “咳咳咳……”袁梦正拿牙签插着盘子里的水果,被他这句话惊得,苹果屑卡进了气管,扶着墙咳了好半天,才将它咳出来。 “骏驰……我不是乐乐,我是大人了!你不可能一直把我当个孩子似的照顾。” 梁骏驰走到厨房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喝下,等她气顺了,才又说到:“我知道,可是就是担心,一直都是我照顾你,连你每次考试、论文答辩,我都等在教室外面……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孩子……” “我知道,我是你的孩子,是你养大的我……”袁梦放下水杯,走到梁骏驰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想了想,又勾住了他的脖颈。 看到梁骏驰丹凤眼猛的一挑,眼角已然淡出一抹红晕。 “你放心,我只是出去办事,我会好好的,以后,你还得养我一辈子呢!” 灯影下,两句相拥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没有浓烈的**,只是彼此依靠,那画面镌刻在袁梦的记忆里,咏叹调一样旷世唯美。 …… “什么?” 韩澈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四。薄唇微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谁?” “是袁博士,方才副理说,这是他们开会的结果。” “哈!”韩澈将手上的笔奋力一摔,笔尖戳在纸面上,划拉出一道长长的划痕,而后笔身高弹出桌面,落在实木地板上,咕噜噜的滚向角落。 真是好笑,研究室那么多人,一定要她一个刚进公司的人去处理这种烂摊子? “听说……是袁博士自己要求的。” “笨蛋!”韩澈低声咒骂到,想起袁梦固执的样子,这种事情也的确像是她这种没有脑子的女孩才会干出来的。 她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不老老实实的在她的研究室待着,跑去闹出人命的地方!她连和人吵上两句都会脸红脖子粗到最终气结,到了那里,她又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那些人,刚刚失去了亲人,正是悲愤交加的时候,跟他们讲理都没有用,这个笨女人,到底是在逞什么能?! 第238章:暖暖的到心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入了秋,六点钟的光景,看起来还像是晚上一样。袁梦的闹钟响了两遍,她才从暖烘烘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走到浴室的时候,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梁骏驰已经起来了,知道她吃不惯飞机上的早餐,特意早早起来做好了,等她梳洗完,刚好可以吃。 袁梦一早上胃就被梁骏驰喂的饱饱的、暖暖的,心里还泛着甜丝丝的喜意,突然觉得这次要去办的事情,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梁骏驰送她上的飞机,看到和她一起去的那几个人,除了她以外,都是男士,心里稍稍安心,想着就算是家属要闹事,应该也不会针对她一个女孩子。 还有一点,梁骏驰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恶劣,可他还是忍不住窃喜:这几个男的,长得那叫一个寒碜,对他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于是袁梦在他的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唠叨声中,上了飞机。 通行的人不无羡慕的在她耳边说:“袁博士,藏得够深啊!男朋友很帅啊!” 另一人立即搭腔:“不止是帅,看到了吗?他身上那件风衣,是没有标志,纯手工制作的,我在时尚节目上看见过,CalvinKlein最新款。” “没有没有,他也就一般般……呵呵……”袁梦嘴里谦虚,但对于同事们的夸奖还是很受用的。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自己的另一半被夸奖,怎么都会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袁梦还没从梁骏驰带来的温情中缓过劲来,飞机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飞机,袁梦有些惊讶,这座城市,很是破旧,空气中蒙着一层灰,虽然是艳阳高照,却给人一种伸出阴天的感觉,气压一下子就低了下来。 来这里之前,她已经将大概的情况了解过了。 目前在这座城市出现问题的这种抗癌药物,在其他的城市也都有投入销售、使用,有的时间比这里还要长,并且现在还在继续使用,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她和苏杭也曾沟通过,他们都认为问题并不是他们的药上,但家属的心情他们理解,也决定要尽自己的能力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出了机场,有医院派来的人接机,袁梦这才知道,这还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出事的医院还在下面的城镇。 一众人上了车,颠簸着往下面的城镇赶去。飞机才飞了两个小时,加上登机花去的时间,也就才三个小时而已。 但袁梦他们在这辆破旧的大众面包车上,一坐就是四个小时,差点没把屁股坐出疮来。副理大概也从来没吃过这种苦,直问医院的人:“什么时候到?” “快了、快了!” 袁梦一听这话,不由又将手垫在了屁股下面,这句话,她一路上已经听司机说了好几遍了,一直是快了,结果是路越走越偏,也越来越颠了。 最后实在是掌不住,袁梦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车子停下的时候,身边的同事拍拍她,叫醒了她,也是一脸的倦容,笑说:“累了吧?到了,下车吧。” 同事们发扬了男士风范,没让袁梦自己拿行李。 下了车,袁梦跟着一行人进了酒店。这酒店在袁梦看来也就是一二星水平。这座镇子虽然看起来不算大,但袁梦粗略的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像是一种盆地结构。 刚才经过的那些颠簸的路,应当的确是荒凉之地,但这里,应该算是繁华的,这家酒店绝对不算是上档次的。 至于定下这种酒店,大概也是医院从经费方面考虑,出了这种事,最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结果,医院也就选择了折中的招待水平。 因为时间已经晚了,院方表示,几位今天就先在酒店住下,具体情况明天再详谈。 还特意留下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刚进医院的实习生,说是给他们做向导,要吃个饭什么的,就直接找她。 然后剩下的人就钻进那辆大众面包车匆匆而去。 院方的这种态度,让袁梦有一种前路渺茫的感觉,但身上酸的厉害,也不好计较什么,跟着同事进了房间,也没收拾行李,先洗了个澡,等会儿和同事一起出去吃饭。 刚洗了澡出来,就看见手机在床上一闪一闪的、震动着。 袁梦一边擦头一边接起:“喂,我洗好了,在楼下大厅汇合吧!” “袁博士,总裁来了,你简单收拾一下,行李也带着,总裁说给我们换地方。”电话里同事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兴奋,虽然夹杂着疲惫。 袁梦正在擦头的手顿了顿,有些没反应过来,同事已经把电话挂了,她还在愣神。总裁?总裁不就是韩澈? 他来了?他来这里做什么?集团不是已经派了副理来了吗?韩澈这是哪一出? 想不透韩澈此举,手上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等到她收拾好,将没怎么动的行李箱拖下楼的时候,同事们都已经在下面等了有一会儿了。 副理最先得到的消息,然后就通知了各位,大家都还没来及洗澡,倒是袁梦已经一身清爽的站在了大家面前。 看见袁梦下来,和她一起来的那两个技术员忙上来替她拉行李,因为相对熟稔,说话也比较随便。 口里抱怨着:“这么慢?袁博士,让我们等是小,总裁可是跟这里等半个多钟头了!” 袁梦抱歉的笑笑往大厅中央的沙发上看去,副理恭敬的站着,韩澈也不说让人座,施施然张开了双臂摊在沙发上,两眼直直的看着走过来的袁梦。 自从上次被韩澈强吻过后,两人始终没见过面,虽然是没什么机会,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袁梦刻意回避的因素。 此刻看着韩澈突然空降在这里,看自己的眼神毫不避讳,袁梦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可也能看出,这个男人的眼神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袁梦已经在心里给这个男人又划了个叉叉,对他的憎恶便随之增添几分。 她的表情清澈透明,将她的心思都表达了出来。 韩澈轻笑一声,摇摇头,明白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大概也就是个色狼级别,但是意外的,他并没有恼怒,而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想知道接下来,她一直要和自己天天面对,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微一偏头,站在一旁的副理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将他往外领,边走边朝着袁梦三人说到:“走吧,车子停在门口了……” 出了门,看到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宝马,袁梦突然有了精神,怎说也是跟在梁骏驰身边那么多年,不是她市侩,实在是这具身体享福惯了。 坐在车里软软的座椅上,袁梦觉得还是有钱好啊,有钱就可以在这种小城镇也能随时开上豪车。 但她没高兴多久,车门被关上的时候,袁梦才发现,怎么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韩澈?而且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咦,总裁?他……他们呢?” “车子坐不下,让他们打车去。”韩澈往车座上一靠,回了这句话,就把眼睛闭上了,显然没有再继续和她说话的意思。 坐不下?袁梦看看韩澈,看着空着的副驾驶,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哈!要再塞下三个人,成问题,他韩总是不可能跟人挤着凑活的。 “那,我让副理上来,我和同事打车。” 袁梦眼珠子一转,拉了车门要下去,却发现车门已经上了锁。 “开车!” 旁边男子冷声的朝着司机吩咐了一声,车子便驶入了夜色中。袁梦发誓,她听见韩澈笑了,而且是从鼻子眼里发出的一声冷笑! 第239章:该死的巧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行四人,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五人。关键是这个横空出世的第五个人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手指间随便动动那是分分钟立马可以让他们滚蛋的人啊! 在这座镇子上唯一一家号称四星级的酒店休整了一夜之后,和袁梦一同来的那两个技术员好容易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由总裁带来的那些福利,似乎也都变成了口蜜腹剑的武器,看总裁冷冷的坐在沙发上,那样子好像就是在说:看你们折腾,不让老子满意,老子开了你们! 其中一个技术员期期艾艾的缩到袁梦跟前,低声问她:“袁博士,你看,总裁这回是干嘛来了?” 袁梦没抬头,却能够感受到韩澈那两道目光一直看向他们这里。扯扯嘴角,无奈的笑到:“你现在开始发愁这个了?昨天晚上听到总裁来不是很高兴?是谁还在酒桌上同韩大总裁把酒言欢,说什么感谢领导亲自莅临,一定把事情处理漂亮了?” 技术员跟吃了苍蝇似地,不敢点头承认那个人正是区区不才他自己。 “做事吧!” 同来的五人,副理和韩澈在这种时候是根本帮不上任何忙的,技术活,还得袁梦他们这些技术人员来。 此刻袁梦手里拿着一堆患者的病历,病历虽然封存的早,但并不难看出,医院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已经将病历做过处理了。 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年代,刁民也不在少数。 翻看了半天病历,袁梦确定找不出更有价值的东西,院方的代表也有些不耐烦了,但面子上却还一个劲的说着:“您再看看,需要的话,我们这里有影印设备,您可以影印一份带走。” “那好谢谢,我就不客气了,我也不是全部都需要,只要其中的一部分……”袁梦果断道了谢,抬头对上院方人员有些错愕的眼神。 他大概是没想到,这一群人中,袁梦年纪看起来最小,倒像是个官最大的? 袁梦招招手,让技术员将所需要的资料拿去影印。一边想着还是应该先和尸检的法医取得联系,那方面的资料现在才是最重要、最能说明问题的。 “袁博士,您还有什么需要?”院方的人视线扫了扫坐在沙发上的韩澈和副理,最后还是对着袁梦问到。 “取药吧!”袁梦点点头,将技术员影印来的资料放进包里。 她手上的这只包,还是韩澈给她买的那只。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也不会搭配着衣服换包,买了之后,她基本上上班、上课都背着。 其实是袁梦性格使然,也并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韩澈坐在那里,看她打开包,又将包拉上的样子,心里就莫名的觉得很满足。 然后,他就忍不住想,如果,他的真真活着,到了现在,是不是也会跟她一样,做起事情来有板有眼的样子? 这么一想,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的真真,生前学的也是这个专业,那时候他还说以后要让自己人来把关。 ——又是该死的巧合! 如果不是那些黑纸白字的证据,他几乎就要以为真真五年前的死,不过是个谎言,眼前这个袁梦就是他的真真没错! 他知道自己现在行为很可耻,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这么做,只是个女人,一个像极了真真的女人,他不可能爱上她。只是真真走的太久了,他只想看看她和真真一样的脸,聊以慰藉…… 艾草也好,袁梦也好,都不过是一剂麻醉剂,止痛的效果再好,药效过了,他还是痛!他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袁梦在整个工作中都没有向他投过来一眼,可能还是自己那天的行为惹怒了她。想到这里韩澈笑了,讨厌吗?无所谓,真的,他并不要任何女人再爱上他。 “总裁……该走了!” 他的思绪被副理打断,抬头看向袁梦,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由院方的人带着往外走。 “袁博士现在要去取封存的药品,还有医院库存的那些药物,全部都要带回去化验。”副理看出韩澈的疑惑,适时在一旁解释到。 韩澈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跟在他们身后。 因为不是在公司上班,韩澈难得的没有穿西服打领带,只在衬衣外面套了件开司米开衫,中长款休闲风衣胸前一排扣子全然敞开,露出里面两条笔直修长的腿。 院方的人忍不住去问那副理:“这人谁啊?难不成是你们财团的二世祖,下来体察民情的?” 由于之前韩澈交待了不得公开他的身份,副理听了也不好回答,脸上的肌肉直抽搐,不尴不尬的笑笑。心想:还二世祖呢!我们总裁早五年前死了老婆,到现在还没娶,不那……断什么绝什么就好了! 到了医院药学部,技术员将那些库存的药物用两只箱子打包装好了,韩澈粗略看了一眼,这么多?全部化验完?那得用多少时间?眉头皱了皱,看向袁梦。 她蹲在递上,正仔细对着药物的批号,摊开平板电脑,一一输入核对,脸上认真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感到这是件相当繁重的事情。 但她认真的样子,却再次让韩澈失了神——多少年前,真真埋在书本里的样子,就是像她这样,专注的让人吃醋! 而后又去了检验科,将封存的未使用完的药物取出,袁梦招来技术员,用他们的冷冻设备将药物完好转移了,在转交单上签了字。 这些需要化验的东西,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们自行处理,必须经由司法部门认定机构共同参与,所以参与这件事的自然有当地的食药监督局。 按道理说,食药监督局的人应当全程参与这件事,但他们的人却姗姗来迟,直到袁梦将所有的样本都收集的差不多了,那边的人才赶到。 而且那人看起来也并不上心,只简单将手续查看了一下,就在上面签了字,随口说到:“没问题,等会儿把这些东西都送去监督局实验室,袁博士你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袁梦没想到对方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只得愣愣的点了点头。 然后,那些大包小包的样品就被送上了监督局的车子,袁梦眼睁睁的看着那人一阵风似地来,又一阵风似地走了。 院方的人低骂了句:“靠!什么东西,就这态度,尼玛……袁博士,这是嫌我们给他们闹事儿了!” 袁梦一头黑线,其惊讶程度不亚于面对食药监督局那官员,讪讪的笑笑,别过脸。正对上韩澈似笑非笑的嘴脸,不由瞪他一眼。 告别了院方的人,才上了车,韩澈从驾驶座上偏过头来问她:“想去哪吃?昨晚上那酒店,我看不行,住宿条件还可以,吃的不行,忙完了,我们就去这里的小吃街逛逛,怎么样?” 后排挤在一起的三个男人立即兴奋的举起双手表示同意:“成,都听总裁的。” 韩澈没理会他们的欢呼,只拿他那双桃花眼看着袁梦,那三个熊孩子总算是体会出些什么——集团内部那些关于总裁和袁博士的传言,难不成是真的? 面对大家期盼的眼神,袁梦皱了皱眉,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可又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只好点头同意。 “不要闹得太晚,我下午还要去监督局,今天来不及化验,样本总是需要整理一下的。” 车里的其他人哪里还听得这些?早就兴奋的期待着那条美食街了。 第240章:眼角的泪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事实证明,就是不要对韩澈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生出什么太大的期望,人就是连吃条美食街,那范儿也是和普通人不一样的! 袁梦长大了嘴,再次看了周围空荡荡的桌子,好么,人家吃顿烧烤,还居然包下了整个小二层? 吃烧烤就是图个热闹,他到底懂不懂? 袁梦一惊,她又是怎么知道的?无论在宾夕法尼亚还是在A市,她都没有过这样的经验啊!那么就应该是那段已经不存在的记忆里残余的片段了? 她趴在窗户边上吹风,烧烤炉子烤的热乎乎的,排烟设备却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故障,熏得她眼睛有点疼。 看着楼底下那些市井民生,袁梦突然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看着一家老小围在一张沾了油腻的桌子上,共同烤着食物,或让或抢,这场面这么美好。 她刚才在同事的劝说下喝了两口啤酒,此刻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两个梨涡浅浅的浮现,脸上一层淡淡的粉色,马尾扎在脑后随着她点头的动作一摇一摆,只是静止的站在那里,也散发出来一种诱惑力。 这边,五花肉、培根、牛板筋、鱿鱼等烤的正欢,酒也只是喝了个开头,韩澈自然是不敢有人劝他喝酒的,所以一个副理加两个技术员喝的那叫一个H。 刚才袁梦也没怎么吃东西,只吃了几个生菜包五花肉,又吞了一片烤土豆,就没吃了,她其实是很喜欢吃烧烤的,可是这里的酱调的太辣了。 有了上回半夜麻烦韩澈的事,即使没有梁骏驰在这里盯着,她也不敢胡吃海塞了。 “来,张嘴!” 韩澈看她在窗户边站了半天,最后还痴痴的笑了起来,心里也被她笑的酥酥麻麻的,避开那三个吃货,跟服务员要了不辣的酱,重新给她包了五花肉,走到她身边,递到她嘴边。 袁梦有了些醉意,歪过头来看着他,倒是没有像一上午那样没拿正眼瞧他,不但如此,红嫩莹润的唇瓣微微启开,反而有种别样的亲昵。 “啊……”她朝着韩澈张开嘴,一口将那五花肉连同里面的生菜都包进了嘴里,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一张脸登时像个小包子那样圆溜溜的,看在韩澈眼里特别可爱。 韩澈在心里发誓,不能让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这丫头喝了酒那就是引人犯罪啊!他有些失神的收回手,指尖上湿湿的,是她刚才张嘴时舔到了。 指尖此刻有种一样的感觉,说酥痒未免太过,但那被舔过的地方,明显的就是觉得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 韩澈在她身边站定,学着她的样子趴在窗户口往外看。 这些寻常百姓的民生图,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她竟然看得这么聚精会神、津津有味?于是忍不住问她:“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袁梦将嘴里的肉都嚼碎了吞下,才看着窗外悠悠笑着问到:“韩总有家人吗?” 没等韩澈回答,她又自顾自的说到:“我没有,所以,特别羡慕人家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样子。” 正说着,楼下一个孩子被家长抄起来,朝着屁股就是一顿打,听那家长口里骂着:“让你不听话,哥哥怎么能跟弟弟抢东西吃呢?” 韩澈瞳孔一缩,想起了韩溯。他原来是有家人的,他有个从来不会跟他抢东西吃的哥哥,有恩爱的父母,天墨集团就是以父母的名字命名的。 若不是后来,那个女人搅得韩溯父子反目、离家出走,他的母亲惨死……他原来也有一个很幸福的家的。 所以,当他把这种恨转嫁在真真身上的时候,觉得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可是,他还是爱上她了,他想要和她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家?恐怕不会再有了……”韩澈以为自己是在心底说的这句话,但感觉到袁梦将视线投向了自己,才明白,不经意间,他说出了声。 她单手支着下巴,杏眼忽闪忽闪的看着他,问到:“韩总,我觉得,其实你很爱你的妻子,可是,大家都说是你害死她的,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借着酒精的作用,袁梦此刻脑袋不是太清醒,她是问不出这样的话的,提起已经过世的人,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很爱?这形容的不太恰当……这辈子,我也只爱过她,只是爱她一个。”韩澈仰起脸,喉结在脖颈间凸起一个性感的弧度,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眼角那里却闪过一丝晶莹的光芒,折射出令人炫目的色彩。 袁梦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想要看清楚确认一下,韩澈却已经走开了,回到酒桌上,和同事们推杯换盏。 看着一身休闲装扮的英俊男人,没了平日里跋扈专断的样子,外套脱去了靠在椅背上,衬衣和着开司米开衫的袖子一起高高挽起,短发也柔顺的贴在后脑勺上,想着他刚才那句话,袁梦突然觉得,他其实是个挺可怜的男人。 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忧郁气息,大概也是源于对过世妻子的思念吧?不管他曾经做过多少对不起他妻子的事,逝者已矣,唯有他还在痛着。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出了店门,袁梦走路都有些摇晃了。这个样子要去监督局,人家恐怕会怀疑她的专业性,于是只好被同事们押着回了酒店。 袁梦在酒店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其实时间并不算晚,袁梦有些惊慌的掏出手机一看,也才是六点钟而已。 正要问问同事们现在在做什么,房门倒是先被敲响了。 袁梦不会喝酒,一点点酒精入了胃里,现在还有些头晕,慢吞吞的扶着墙就去开门。房门口却是空无一人,袁梦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晃晃脑袋要关门。 斜刺里一只长臂生了过来,将门挡住了。 袁梦伸出脑袋来一看,韩澈挺拔的身子斜斜靠在墙壁上,正对着她挑眉笑着。 “韩总?!” “睡醒了吗?走,陪我去个地方!”除了第一句,后面这句可不是疑问句,而是下命令的口气。 袁梦想,这算是上司的吩咐吗?她是不是不可以拒绝的? 匆匆披上外套,等跟着韩澈上了车,袁梦这才发现,车上除了他们两个人,那三个大男人并没有跟来,系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问到:“他们还没下来吗?这么慢?” 韩澈没有回答,一踩油门,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韩总!”袁梦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一次没有别人,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那一次被他强吻的场景又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脑子里,忍不住浑身打了个激灵:韩澈这是要干什么? “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看着袁梦往车门缩成一团的样子,韩澈倒是爽朗的笑了,他做事不带藏着掖着,若是有想法,也一定会像上次那样明明白白说出来。 袁梦此时也不再做斗争,安安静静的坐在车里,静观其变。 车子一路往偏僻的地方开,道路上来说并不算是崎岖,只是建筑却越来越少,到最后,就连普通的低矮民房都看不见了。 车子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停下来,韩澈刹住了车子,没管袁梦,自己解开安全带走了下去。 空旷的大路两旁竖起了路灯,但那点光亮根本微不足道,不是深夜,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袁梦看他逐渐走远,犹豫着要不要下车。 第241章:孪生姐妹般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眼前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这里人烟稀少,深秋时节,晚风刮起,袁梦觉得自己就这么搁车里坐着,实在是有些不厚道,于是只好强打着精神、壮着胆子从车上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袁梦从心底涌上来一股哀伤的情绪,没有任何原因,就是觉得他很可怜。 她想开口叫住他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的跟着。 看他一脸迷茫的在空地上打转,袁梦为自己刚才以为他会对自己怎么样的臆测感到羞愧,这个样子的韩澈,怎么看怎么无害,又怎么可能对她怎么样? “袁博士,你知道吗?那个故事!” 韩澈突然回转身来对着她,笑了,孩子气的笑了,歪着脑袋,仿佛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嗯?”袁梦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意思的配合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有个男人,为了等心上人,抱着桥墩死掉的故事!”韩澈对着袁梦,看着那张和真真一模一样的脸,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初真真告诉他,那个傻小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尾生抱柱?”袁梦心里想笑,觉得他这个样子,就像答不出数学题的孩子,明明就已经知道该用哪条公式了,可就是想不起来,那条公式到底是怎么写的。 她也很奇怪,这些学识上的东西,她都一点点想起来了,可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尾生抱柱”这四个字一出口,韩澈兴奋的双掌在空中挥了一下,漆黑的眼睛在暗夜中闪闪发亮。 “对对,就是这个傻小子……” 一句话后,他的情绪又低落下来,看向四周空旷的一片。用了一种惋惜的语调说到:“不是应该是这里吗?可是,这里没有桥,当初那个傻小子,是怎么淹死的?” 到了这里,袁梦更加听不懂了,他怎么会因为一个典故,而且还可能是后人杜撰的典故如此执着起来? 这个典故,她是记得没错,就算这个故事是真的,这都是多久远多久远以前的事了,是座石桥也化成沙了啊…… “呃,韩总……史实记载也是有误的,而且,古人的建的桥,到现在没了不是很正常吗?” 袁梦觉得自己真是笨嘴拙腮,说这些有的没的,对眼前这个忧伤的男人好像根本不管什么用啊! 韩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身子慢慢蹲下去,大概是嫌蹲着太累,干脆就坐在了地上,袁梦替他身上那件纯手工的DommaKaran休闲西裤抱了声惋惜。 他仰着天看了有一会儿,清冷的夜里,天上漫天的繁星,显得格外饱满耀眼。他就那么一直盯着天空,袁梦在想他是不是在考虑刚才她所说那些话的可信度? “你知道吗?我老婆跟你一样,特别聪明,懂的东西特别多,她也很会念书,属于年年拿特等奖学金的那种优秀学生…… 傻男人抱着桥墩死掉的故事也是她告诉我的,那时候,我们刚在一起!” 韩澈说不下去了,脑袋整个埋进了膝盖里,袁梦听着听着,收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喘气也不敢大声。 没过多会儿,袁梦看见韩澈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他……哭了?这个想法,让她不忍去看他。 受了韩澈的感染,心底里那股悲伤的情绪越来越浓,想着韩澈曾经和自己的妻子浓情蜜意的样子,英俊的大叔配娇媚的小妻子,那画面……而现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脸上有凉凉的液体滑下,袁梦摸了摸脸,她竟然也哭了! 她转过身,走到韩澈身边蹲下,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还没做任何动作,就被韩澈一把抱住了,人整个跌落在地上,落入黄土中,掌心擦过粗糙的地面,有股钻心的疼,皱了皱眉,却没有推开韩澈。 双手缓缓的抬起抚上韩澈的背,轻轻的一下一下拍打着,任何华丽、窝心的语言,都争不过他爱妻已逝的事实,袁梦紧闭着嘴,不说任何苍白无力的话。 “你留在我身边不行吗?我不会动你,我只想看看你,疼的受不了的时候,看一看你!我在她墓前发过誓,要为她守着,所以,我不会碰你,真的不会碰你!”韩澈软弱的单膝跪在地上,紧搂着袁梦,卑微的向她提出要求,不像上一次那么强硬。 袁梦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玄机,为什么疼的受不了的时候,他会想要看一看自己?难道…… 袁梦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这个揣测,也觉得有些荒唐,可她还是问了。 “韩澈,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你的妻子?” 抱着自己的男人猛的僵住了身子,好半天才缓缓的将她松开。这次袁梦看得很清楚,男人的脸上布满了泪痕,横七竖八的,有些惨不忍睹。 韩澈也没费工夫去擦拭,伸手从胸前掏出钱包,小心的将它打开,看着钱包,笑的很是开心。 “我……可以看看吗?”袁梦直觉他是在看里面的照片,不忍打断此刻他脸上幸福的笑,说话的时候很是小声。 韩澈点点头,将钱包递到她面前。 照片上的女孩还是短发,十七八岁的模样,稚气未脱,袁梦是第一次看见,却觉得,她们实在是太像了,照片里的这个女孩,如果长大了,就应该是自己这个模样,像到十足,根本就有些诡异! “这……这……”袁梦盯着照片手指颤抖,钱包险些被她摔在地上。 “很像,是不是?我查过你,你不是她,我多希望你就是她,可是你不是!”面对袁梦的吃惊,韩澈一副了然的样子,自她手中接过钱包,继续对着里面的照片痴痴的看起来。 是的,太像了,孪生姐妹都不带这么像的!袁梦恍惚的看着韩澈,这个人,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妻子,他的妻子死了五年! 而她失去记忆,刚好也是五年! 这个人,有高高的个子——乐乐那高于一般孩子的挺拔身姿!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而且,他刚才也说了,他已经调查过了,她并不是他的妻子!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是再怎么同情这个男人,也不能异想天开到以为自己曾经同他有过什么。 但是,为什么,看着他这么伤心,自己也会跟着难过? 心里还抱着一丝期望,她试探着问他:“韩总,你们有孩子吗?” “孩子?”韩澈重复了一遍,眼底的忧伤更甚,那些扑在眼白上的红色血丝像是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有过一个,流了……从那以后,我的真真,再不能生孩子了!”韩澈没敢说,是他亲手杀死了那个孩子,太惨烈的过往,光想想也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再不能生孩子?那也就是没有生育能力? 袁梦一下子坐在地上,那么就不可能了,如果她是他的妻子,那么,没有生育能力的她,乐乐又是怎么出生的? 两人都尚未从悲伤的情绪里出来,却听韩澈问她:“怎么样?我的条件你答应吗?只是让你陪着我,开个价,你不吃亏!” 袁梦现在不觉得韩澈是在对她耍流氓,到觉得这个男人还像是孩子,摇头笑到:“你傻吧?其实你可以好好生活,找个你喜欢的女人吧!别再玩替代品这种事了,你妻子在天上看着,也会觉得心疼的。”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朝着韩澈伸出手:“起来吧,韩总,活着的人,总归要好好活下去。” 第242章:TRUE真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在古遗址上大哭的那个晚上,后来袁梦没再提起过。韩澈因为在她面前露出了那么脆弱的一面,多少有些尴尬,正有些不自在。 但接下来,袁梦忙碌的工作,让他们根本连见面都困难,即使两人在酒店打了照面,那也是袁梦忙了一天回来,和他匆匆点头,就倒进了房间睡觉了。 在袁梦连续第四个晚上晚归之后,韩澈觉得有些烦躁,倒是是什么了不起的工作,需要废寝忘食到这样的程度? 韩澈没有意识到,他的心多多少少已经开始为了袁梦而变得有些微妙。 又是一天,早上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韩澈就没看见袁梦,于是随口问了句:“袁博士还没起?不是昨晚上回来的太迟了,睡过了吧?” 坐在他对面的技术员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一边呼哧呼哧的喝汤,一边说:“不是,不是,袁博士昨晚没回来,直接跟实验室睡了,我得快点吃,还得给她送早点去。” 什么?一夜没回来?韩澈听的,觉着一头头发都站了起来,当着几位下属的面,又不好发作。但心里那个生气啊,这个丫头,这么拼命!忙活一晚上! “那你还不快点儿吃!”韩澈冲着技术员大吼一声,其实他更想自己去,可是见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同坐的三人立即觉得情况不对劲,有猫腻,绝对的有猫腻啊! 技术员匆忙扒了两口早饭,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就往外走,韩澈恨不能踹他一脚,好让他立即滚到袁梦跟前。 袁梦这边正是忙的不可开交,带来的两个技术员也都是技术过硬的,但要化验的样本实在是有点多,监督局这边派出的人,基本上只是起了个监督的作用,剩下劳心劳力的事情都要他们亲自来,医院和患者那边又都在等着结果,袁梦不得不拼时间。 好在经过几天的努力,也都差不多了,加上今天在忙活一天,就该完成了。但化验的结果却是不容乐观。 他们的药的确是有问题,这一点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等待最后一批的结果出来,先向韩澈和副理汇报了再做打算。 最后一批化验结果,依旧显示是药物出现了问题。这让袁梦百思不得其解,忧心忡忡,来的时候,和苏杭交流的结果分明是可以肯定药物是没有问题的!可是现在,铁证如山,袁梦不知道该怎么将这个结果告诉韩澈。 和技术员一起收好化验设备,看看手中的结果,叹了口气,这个结果虽然不能让韩澈满意,可最终还是要如实上交的,人命关天的大事,可是不能有什么私心在里面。 技术员先收拾好了去外面等她,她在等着电脑关闭,好把电源给关了。 就在这个时候,监督局实验室古旧的大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袁梦头也没抬,以为是技术员漏拿了什么东西,于是随口问到:“忘记拿什么了?丢三落四的!” 来人没说话,袁梦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往自己这边一步步靠近,看电脑屏幕提示“确认关机”匆忙暗了确认键,才抬起头看向来人。 正是下午四点多钟,实验室还没有开灯,有些古旧的建筑,带着阴冷潮湿的感觉。只开了那么一扇门,韩澈从门边走进来,站在夕阳的光束里。 袁梦抬头看他的那一瞬间,突然想起电影里台词一句酸唧唧的台词。 ——“我爱的人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袁梦自认自己已经对于美貌的男人有了免疫力,但在看见韩澈的时候,心没来由的抽动了,这么优秀的男人,那个没有福气的女人,她知道她有多幸运吗? 她仰起脸对着韩澈笑到:“韩总,你怎么来了,结果出来了,我正准备回去就告诉你。” “不太好?”韩澈走近她,在实验台上坐下,这台子不算矮,但韩澈个子太高,坐在那里,倒是一点儿也不显得吃力。 袁梦点点头,讶异于男人的敏感,还没有看到结果,却已经预料到了? 韩澈笑笑,看袁梦要从包里拿结果,于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你没开始化验之前,我就已经料到是这个结果了。” “嗯?” “你想,那么多出厂的药,在哪里都卖的很好,单单是这里出了问题,为什么?” 韩澈循循善诱,运筹帷幄的样子让袁梦稍稍安心了,既然他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果,那么也一定早就有了解决的法子了。 “瓶子呢?”韩澈看看打扫干净的实验室,四下里没有发现样本的残骸。 “有的,您等着。”袁梦将包放下,上面的挂饰在桌子上轻轻的发出叮呤当啷的声音。 她走到柜子前,带上手套,将封存的药瓶取出,又递了一双手套给韩澈,看韩澈带好了,才将药瓶递到他手上。 韩澈拿起来,迎着光看了两眼,笑了笑:“果然如此。” “怎么了?” 韩澈将药瓶还给袁梦,转而说到:“袁博士,如果我没猜错,你发给药厂的那批批号,马上就会传给你结果了,我们药厂生产的这种药,其中并没有这样的一批货。” “什么?”袁梦吃惊的看着手中的药瓶,忙活了好几天,倒是真没想到,让韩澈一句话就给否定了。 “您一早就知道?” 韩澈点点头,废话,他若不是一早就知道,至于这么跟游山玩水似的在这里晃荡了这么些日子吗? “那,那您还让我化验?”袁梦顿时觉得有些委屈,感情自己忙了这么半天,这是在白忙活? 韩澈很想揉揉她懵懂还有些生气的小脸,好容易克制住了,摇摇头说:“当然不是,看看这些人用了些什么东西糊弄患者,我们作为原始厂家,也算是应该的,不是吗?袁博士的功劳,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 想想也是,不管怎样,自己化验药物这项工作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过袁梦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韩澈既然一早就知道了,刚才还要拿药瓶看?难道那个小小的药瓶还藏着什么玄机不成? 韩澈像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带着无菌橡胶的手握住袁梦的,袁梦一惊,还未挣扎,韩澈却又没了其他动作,只是拿起那只药瓶,指给她看。 “你看,这里的标志,少了一个t字。” 顺着韩澈的手指,袁梦总算是从一堆比蚂蚁还小的字母里明白了韩澈所指,这个她倒是真没在意,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化验样本上去了。 “t字,是天墨的意思吗?”袁梦如是想。 韩澈摇摇头:“不是,是英文缩写,true的意思。” TRUE?真实? 袁梦有些不明白,稀里糊涂的收了东西,反正现在危机是解除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忙了点,累了点,可自己的公司并没有做这种昧良心的生意,让她的疲惫一扫而光,对着韩澈,又生出一份敬佩来。 锁实验室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那天,韩澈坐在地上哭,说“他的……真真”!那么这个TRUE的意思,就是他的妻子? “呀!”这个发现着实让她产生不小的震撼。 虽然她从来不看八点档连续剧,可是,她发觉,自己也是个极普通的女人啊,面对着韩澈这么深情的一面,她都忍不住要颜面哭泣着为他喝彩,暗自祈祷着,这么好的男人,老天爷快给他发个好女孩吧! “走了!发什么呆?” 韩澈在前面对着她挥手,她朝着他扯出大大的笑容,心想,以后这个男人如果想看自己,就让他看好了,他不是也说了吗?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他一颗心都还在亡妻身上呢! 第243章:撑起一片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化验工作全部做完以后,也得出了相应的结果。 这一天一大早的,天墨一行五人穿戴整齐了,准备齐齐去往食药监督管理局,约定了要同出事的患者家属见面,进行死亡病例讨论分析。 袁梦其实心里很清楚,他们一堆专业人士,对着一帮什么都不懂的家属,还做什么死亡病例讨论啊,这压轴的戏码恐怕且危险着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她心里真的是很不安,患者家属的心情,不是用道理就可以平复的。 她的这点忐忑的心思在看到小四出现的时候,变本加厉了。 袁梦没有和小四正面打过交道,但是,这天墨上下谁不知道,小四虽然挂着特助的职位,但其实是韩澈最得力的助手。 她也曾隐隐约约听人提起过,韩澈是有着那么一点黑色背景的,而小四无论是在哪方面都是他的心腹。 小四在这个时候出现,袁梦突然有了种感觉,事情恐怕有点难办,光看看小四那一脸木然的表情,分明就写着“非暴力不合作”嘛! 她在经过韩澈的时候,偷偷的拉住他的衣角,韩澈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用了种很宠溺的口吻问她:“怎么了?害怕吗?” 袁梦承认有些失神,但立马意识到,韩澈的这种柔情给的并不是她,而是他死去的妻子,也就不那么尴尬了。 朝着韩澈招招手,韩澈配合着弯下身子附耳听她说话。 她在他耳边轻轻的吐气:“一会儿不会打起来吧?我觉得我们应该理解家属的心情,最好还是不要使用武力的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瞟向门口的小四。韩澈看了觉得好笑,这个丫头,只看见小四,却不知道他比小四还要凶狠呢!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点点头说:“好,听你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暴力。” “嗯。”袁梦算是满意了,可她还是觉得别扭,什么叫做不到万不得已? 韩澈已经大步走向了门外,小四开着车门,他率先做了进去,小四依旧开着车门,看袁梦半天没有动弹,又反折身子过来,粗声说到:“袁博士,请上车。” “啊,好,谢谢小四哥哥……”袁梦加速了脚步,往车里钻。 她的这一声称呼,本是很无意,却没有想到惹得听者有意,不但韩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就连扶着车门的小四也有些愣神。 “怎么了?我……”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比划着小四呆愣的模样,疑惑的看向韩澈。 韩澈深吸了口气,摇摇头:“小四,关门上车。” 袁梦瘪瘪嘴,看来,韩澈是不打算告诉自己了。不过,她也不是笨蛋,坐下来仔细想了想,问题难不成出在刚才那句“小四哥哥”上? 这有什么啊?对于年长的人,可不得这么尊称吗? 袁梦怎么会知道,真真以前就是这么喊的小四,那一声“小四哥哥”曾经还惹得韩澈醋意大发? 到了食药监督局,医院方面和司法部门、法医鉴定机构以及食药监督局负责人都已经来了,天墨的人来的不算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患者家属还没来。 对于化验的结果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医院方面似乎觉得责任已经完全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从他们一脸轻松地表情就能猜出一二。 袁梦认为这种表情几近于是要同他们撇清关系,在心里对这些人就有些不满起来。看来韩澈说的是对的,关于药品批号并不存在的事情,幸而没有提前告诉他们。 他们坐着等了着实有一会儿,家属们才姗姗来迟。个个脸上的悲戚神色尚未敛去,还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沉痛情绪中。 袁梦还只是觉得有些难过,身边的男人就已经站了起来,而后天墨的所有人员也都跟着站了起来。 小四这一次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一同带来的还有药厂的仓库出库员,以及项目销售经理。 乌压压坐了一整排,这么突然站起来,还真是有点气势磅礴的意思。 韩澈当着一众人的面,迈开了两步,朝着患者家属微微弯下了身子,一手挡在胸前,低声说到:“对于各位亲人的事情,我们表示沉痛的哀悼,请各位节哀。” 而后深深的鞠下一躬,足有九十度,袁梦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韩澈上来就是这么一招。再看那些家属,虽然并不是很领情,但都侧过了身子,安安稳稳在椅子上坐下了。 院方暗自松了口气,看家属这迟到一个钟头的架势,原本以为让他们心平气和的坐下都是件困难的事,倒是没想到对方的人这么低调,上来就是一鞠躬。 这后面走的就是必要的各项程序,各方都将自己的立场表明了。 主治医师详细阐述了病史、治疗方案,中心思想就是他们是完全按照医疗法规来的,并没有违反当中的条条框框,总之,出了人命,他们是没有任何错的。 接下来就是院方,他们表示购药途径均属正规,并没有人当中投机取巧,并将一系列证明的影印件放在了家属面前。 然后是法医,将尸检的报告一一说明,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死者的血液样本里并没有发现致死的可疑化学成分残留。 最后就该到袁梦了,袁梦深吸了口气,捏着手上的报告,心口突突直跳。 韩澈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在她站起身的时候贴在她耳边轻声说到:“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袁梦突然就觉得,此刻手中的这些东西虽然对她很不利,可是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同样将影印件发给了家属,家属对着那一对数据,自然是不可能看得懂的,迷茫的抬起头,看着台上这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我是天墨制药研究室研究员,这份报告是在监督部门把关下进行,所以绝对可靠。我们可以看到,这些药物本身,对于身体,其实没有任何伤害……” 家属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有个年轻人,绷不住了,跳起来怒到:“都没关系,都不要紧,那我爷爷是怎么死的?” 袁梦抬手压向他,安抚道:“您的心情我理解,我的话还没说完,事情是这样,虽然这些药物本身对身体不会有害,可是……它也不具备任何抗癌性……” 袁梦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沸腾了。来自各方的议论、疑惑声噪杂纷乱,袁梦觉得有些头晕,眼前飘过一层黑影,视力登时也变得有些模糊。 家属们一下子都将矛头指向了台上的袁梦,那个年轻人又是蹦的最高的,弹起来跨过重重座椅,到了袁梦面前,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和一次性纸杯就朝着袁梦掼过去。 “啊……”袁梦知道躲不过,侧过了身子,希望不要被砸的太惨。 预期中的疼痛感和那些本该湿了衣服的茶水却并没有落在她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韩澈不知何时已经上了台,一个旋身将她护在了胸前,两手牢牢的扶住她的后颈,完全用他的胸膛为她撑开了一片天空。 “别怕,没事。” 袁梦耳中听着他的声音,眼前他的身影却变得模糊,她在心里暗叹不妙,好像要出事,这么想着,心里就更加的着急,眼前的黑点越来越多,她有些站不住脚了。 身子摇摇晃晃,只好伸出手来扶住韩澈,抓牢他的手臂,口里紧张的叫着:“韩澈,韩澈!” 他的声音沉稳的在她头顶上响起:“我在。” 袁梦彻底看不见的那一刻,周遭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她好像听到家属闹凶了,会议室的桌子椅子都被掀翻了,然后就有天墨的人出来解释关于这批药的货源问题,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而她努力的想要听个明白,终究还是掌不住,倒在韩澈怀里。 第244章:装一回太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并没有晕过去很久,她被韩澈一路抱着上了车,车子还没停下,她就已经醒了,睁开眼的时候,觉得视线有些模糊,过了有一会儿,也就慢慢恢复了,心里还有些高兴。 之前,她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医生说过,这都是原发病的并发症状,如果原发灶得不到很好的治疗,那么情况还会继续糟糕,搞不好会有失明的一天。 除了失明,这之后,可能还会有失聪等等更糟的情况。 袁梦都清楚,只是平日里不怎么往这方面想罢了。想多了对病没有任何帮助,还会让梁骏驰跟着担心,百害而无一利。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歪在韩澈怀里,正要坐起来,却发现韩澈似乎没发现她已经醒了,更要命的是,韩澈似乎在对她做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一手拨弄着她的长发,直到把所有的头发都捋到脑后,韩澈竟然一低头,微凉的薄唇就贴上了她雪白的脖颈,停留在那里轻轻的吻着。 像是怕惊醒了怀里的人,并不敢用力,那吻落在她脖颈上的触感,就像羽毛轻轻抚过,不重,但感受是惊人的,带起一股电流,让袁梦瞬间如遭电击。 她觉得自己应该迅速起身推开他,阻止他的这种举动,可却听见身上的人低低呢喃:“真真,真真……” 袁梦一下子僵住了,这个男人喊着妻子的名字,这语调怎么就能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疼呢? 抱着和亡妻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口中喊着亡妻的名字,心里是什么感受?袁梦觉得,用碎成片儿片儿来形容那都是好的,这个男人的心恐怕都已经碎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于是袁梦选择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就让她多当一会儿他妻子的替身吧?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她不过是陪着这个男人演了一场自欺欺人的戏。 车子停下的时候,袁梦装作初初醒来,朦胧的睁开了双眼,对上韩澈乌黑深邃的双眼。 “醒了?” “嗯。”袁梦点点头,从韩澈怀里坐起来,问到:“这是哪儿?” “医院,你刚才在会场晕倒了,来医院看看。”韩澈说着已经下了车,朝着袁梦伸出了手。 袁梦摇摇头,她自己的情况,自己还能不清楚?这次睁眼来还能看见,就是件喜事了。 “不用了,我就是有点贫血,行李里就有药,这两天有点忙,我又忘了吃药。” 韩澈还是不肯,固执的站在车门口等着袁梦下车。这时候,袁梦的手机在口袋里欢快的响了起来。 韩澈记得,上次这个铃声响起的时候,她就很兴奋。果不其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袁梦一看手机上“骏驰”两个字,脸上立马像开了朵花。完全无视了韩澈,接起电话笑说:“嗯……没有,挺好的,快结束了……那是,我多能干啊!别担心……有好好吃饭,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都有按时吃啦!嗯嗯……好……” 韩澈看她接起电话来没完没了,气闷的往车上一坐,照旧把车门摔得老想,司机在前座问他:“总裁,我们这接下来去哪?” “回酒店!” 袁梦那边厢接着电话,也感觉到老板的怒火了,对着手机里压低了声音说到:“不说啦,回去再说,同事们都在呢!” 挂了电话,袁梦小心的侧过脸看着韩澈,如果不是知道他心里满满都是他那位亡妻,她还真是会误会这位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意思,那脸色,跟梁骏驰吃起醋来,那是一样一样的啊! “你男朋友?” 袁梦听他提起梁骏驰,又换上了那副喜滋滋的模样,歪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感情挺好?” 袁梦想想梁骏驰任劳任怨,二十四孝的模样,再次点点头,而后想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炫耀的意思,脱口说到:“其实,艾草和您也挺好的,您虽然年纪大了点,可是外表上看不出来的……” 还没说完,就看见韩澈那一张脸阴了下来,袁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男人恐怕对艾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看过他那么坐在地上哭……这艾草也只是单相思罢了。 于是闭了嘴,避免自己再说错话。 将袁梦送回了酒店,韩澈也没下车,自己仍坐着车子走了。袁梦想,他大概还需要处理假药的事儿,也就没有在意。 但韩澈这一去,就到了晚上也没回来。 晚餐还是和几个同事一起吃的,饭桌上并没有看见韩澈,连同小四和他带来的那些人也都一并没有人影。 袁梦问起同事才知道,事关侵权天墨制药,剩下的事情,就是要揪出那些黑心的药商了,小四特助这回就该派上用场了,所谓以黑治黑嘛! 何况,那些所谓的黑心药商,恐怕小四还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当天晚上,副理就告诉他们,研究室的人员就可以先行离开了。袁梦松了口气,也是该离开了,再不回去,梁骏驰在家里就该跳脚了。 收拾了东西,早早的梳洗了睡下,夜班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袁梦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她有个习惯,对于陌生号码一概是不接的。但这个陌生的号码,却很执着,打了好几遍,她不接,它就再打来。 袁梦想着恐怕是真有什么事,犹豫了半天,再响起的时候终于接起了。 “喂?袁博士?是您吗?您能出来一趟吗?是我……我和总裁在一起,你来一趟吧,恐怕要闹出人命来!” 袁梦一边听那人说话,一边辨认着这个声音,这是小四的声音,小四是韩澈的心腹,应该是同韩澈在一起才对,那他说要闹出人命?! 她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握着手机睡意全无,焦急的问到:“我马上下来,你们在哪里?” 小四没想到她这么爽快,松了口气似得叹道:“谢谢你,袁博士,我马上派人去接您,总裁现在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也只有您了!” 袁梦挂了电话,匆匆的披了外衣就往冲,到了酒店门口,已经有车子停在那里,司机开着门等着她,袁梦也不多问,只说了韩澈的名字,司机点了头,二人上了车,车子便开动了。 一路上,袁梦都在想着小四的话,韩澈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事情让他失了控,就要闹出人命? 车子在一处居民区停下,都是老旧的房子,户户都带着独立的院子。 司机停好车子在前面带路,不时回过头来关照袁梦:“小心,袁博士,这路不好走。” 袁梦只想着快点见到韩澈,走路的时候有些急,有几次都险些摔倒,幸而有司机及时她扶住。 两人终于在一户人家门口停下,袁梦看着司机,司机冲她点点头。 袁梦听院子里面并不是很喧闹,不时有人走过,间或伴随有瓷片、木棍滑过地面的声音,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推开铁质的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已是一片狼藉,破碎瓷片、家具散乱了一地,很显然这里刚刚有过一场惨烈的打斗。 正待要往里走,小四突然从正屋里走出来,下了阶梯走到袁梦面前。 “袁博士,我知道您不是太太,但是,现在,就请您当一回太太,不然,总裁真的会要了那个女人的命!” 袁梦不知道这其中的恩怨纠葛,整个事件她也是一无所知,可小四提到要她装作韩澈的亡妻,心里也就些明白了,这事情多半是和他那个叫做真真小妻子有关。 朝着小四点了点头:“你放心,我懂。” 第245章:我就是真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小四听了袁梦这话,松了口气,但脸上担忧焦虑的神色却一点也没减退,事实上,他对于把袁梦牵扯进这件事,是不是应该、有没有用,并没有把握,现在韩澈在里面的样子,根本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跟着韩澈这么多年,不是没有见过他凶残、嗜血的一面,但即使是那样残忍的近乎于泯灭人性的韩澈也是清醒的,冷静自持、面对生死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而不是像现在…… 小四不敢往下想,他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这个袁梦实在是太像真真了,五年前的真真活到现在就分明一定会是袁梦现在这副样子! “袁博士,请您跟我来,总裁就在里面。”小四朝着里面指了指,转身走在前面带路。 袁梦提了口气,紧跟在他身后。 走过宽敞的客厅,袁梦没来的及细细打量,只粗略的看见一般普通人家的摆设,有些陈旧的家具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穿过客厅,经过一条细窄的小道,光线变得昏暗了,耳边传来钝而有力的敲击声,袁梦竖起耳朵,觉得那像是某种利器敲在木头上的声音,心里正疑惑。 两人已经走完了那条小道,眼前又一下子亮了起来,视野也变得开阔了。 袁梦知道现在所站的位置应当是这户住宅的后院,耳边那阵敲击声也更加清晰了。小四拐了个方向,袁梦也不敢落后。 这一转角,总算是看见了韩澈。 但袁梦在看见他的同时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眼前的韩澈,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不敢靠近的杀气。 深秋的夜里,他上身只穿着件衬衣,领口也被扯开了,袁梦看得清楚,他的锁骨处有明显的划痕。下身的休闲西裤,右边的裤腿上也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这样子的韩澈,是有些狼狈的,但他身上那股张狂傲视的气息衬得他的这种狼狈中多了几丝肃杀狠戾。 人还是那个人,可袁梦觉得这个样子的韩澈,和她任何时候见过的都不一样! 他并没有对于小四和她的到来,表示任何兴趣,也可能他太过于进行现在手上的事情,压根没有发现他们在向着他靠近。 只见他单手握着一把斧头,有节律的抡起,然后狠狠的砸向面前的木门。木门上已是刀刀斧头砍下的痕迹,薄薄的一扇木门在他的动作中颤颤巍巍的歪着,每一刀下去,都随之震颤一下,震碎一地细小的碎屑。 “不出来是吧?好!我也不跟你废话,我只告诉你,今天你的贱命,老子要定了!” 最后一斧头劈下去,木门应声被劈成两半,袁梦看到韩澈眼中露出喜色,那种喜色让她心头一震,没有多想,就越过小四冲了上去,从身后牢牢的将韩澈拦腰抱住。 “韩澈!不要!” “放开!”韩澈没有看她,他眼里只有那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人,毁了他前半生,后来又毁了他后半生的女人! “韩澈,是我!是我!我是真真!” 袁梦想起小四对她说过的话,也看出现在的韩澈不比寻常,理智游走在边沿,是听不进去劝说的,这一说法,恐怕更加有效。 果然,身前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缓缓的转过身,上上下下对着袁梦看了看,眼中的红色慢慢淡去一点,取而代之的是随后浮上来的一层水汽,迷了袁梦的眼。 “韩澈……”袁梦眼角一酸,泪水便自眼眶中滑落。 韩澈紧盯着眼前的女孩,眼神由迷茫渐渐变得清晰。 他知道自己疯了,在看见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疯了,可是他控制不住,为什么?他的真真不在了,可那个女人还活着? 让他家破人亡的人是那个女人!让他以为真真是他侄女的也是那个女人!让真真得上那种病的也是那个女人! 他以为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那个和自己的哥哥共赴黄泉的女人,她竟然还活着! 他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她死!他的真真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全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凭什么让他的真真那么冷、那么孤单! 而她,竟然还好端端的活着! 老天有眼,他只是想来安抚受害家属,却让他在这里发现了这个隐姓埋名、藏匿着苟且偷生的女人! 尽管她老了,早已没有往日温婉美丽的样子,可韩澈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恨了她那么多年,就算她化成灰,他依旧一眼就能够认出她来! 他像个受了伤的野兽,全身痛得要炸开,不停的狂叫着,想要疯狂的毁灭让他受伤的敌人,却在这时…… 无尽黑暗中透出一丝亮光,起先只是很小的一束,但渐渐的,那光越来越亮,最终铺天盖地的照在他身上! 他听见他的真真在叫他,一遍一遍的对他说:“我是真真,韩澈,我是真真!” 他循着那束光亮跑去,就真的看见了他的真真! 他的真真长大了,比以前还要漂亮,莹白的肌肤还是和以前一样,他粗糙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柔滑细腻,没有任何化妆品的掩盖,是他的真真,最最纯真的真真! 可是,她怎么哭了? “别哭,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你别哭,我改,我答应你了,我都会改的!”韩澈小心翼翼的的捧着袁梦的脸,陷在他一个人的梦里。 那种深达眼底、直入心脏的哀伤让袁梦忍不住抽泣。 斧头自他手中滑落,袁梦握住他的手,他的掌心略带粗糙感,右手虎口处裂开一道口子,应该是刚才劈门的时候伤着的,还有残留的木屑沾在上面。 “韩澈,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们回去好不好?”袁梦怕他随时会清醒过来,只想着要把他从这里带走,至于他和里面的人有什么恩怨,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里面的人,不能放过她,她害死了你!是她害死了你!” 韩澈这话越说越糊涂,袁梦心里害怕,朝里面看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蹲在地上,看不清模样,依稀辨出是个女人。 该怎么办?袁梦焦急的在心里盘算着,对于现在这个思维混乱的韩澈,她真是有点使不上力气。 韩澈摸摸她的脸,笑着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让她下来陪你!” 这话更疯了,袁梦一着急,又将韩澈拦腰抱住。这一次,她踮起了脚,紧紧的贴在他胸膛上,不偏不倚,吻上他的薄唇。 袁梦没有多少接吻的经验,虽然是她主动,目的是为了缠住韩澈,可这个吻,也只是简单的四唇相触,没有更多的深入,甚至也并不热烈。 可它的效果,却是无可估量的。 韩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得眉目耸动,记忆深处的那些缠绵的过往一股脑涌上心头,不消片刻便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动,将袁梦压进怀里,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般。 袁梦嘤咛了一声,双手抵在他胸口,做出推拒的举动。韩澈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拉着她的手环上了他的脖颈。 起先也只是吻,袁梦睁着眼,在心里说服自己,没关系,没关系,现在韩澈眼里、心里看到的都是他的亡妻,只要带他离开这里就好,于是她慢慢放松下来,贝齿也不再紧咬。 只是这么一刻的松懈,韩澈便逮着了机会长驱直入,湿滑的舌头在她口中翻滚搅动,袁梦感受他惊人的热力,似有生命力的东西放射的电流,自他的舌尖传递过来,侵略至大脑的神经末梢,袁梦的心脏产生一瞬的麻痹,在混乱中手臂荒不择路和他纠缠,不自觉的伸出香舌与他共舞! 第246章:只要她活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酒店早晨整理过的房间,韩澈一整天都没有回来过,当他把袁梦放在床单的时候,还是平整如新,没有一丝褶皱。 袁梦看着随之压下来的男人,往后躲闪着,该怎么告诉这个男人,她并不是他的妻子!她只是为了阻止他做出无法弥补的行为,才不得以出此下策? “韩澈……”她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高大的男子就已经朝着她压下来,两手撑在她身侧,高高的看着她,慢慢的、一寸寸的贴近。 昏热的不安的气息和着高温,在近乎相贴的鼻尖流转,韩澈在思维混乱的这一刻,迷乱的让人沉醉,棱角分明的薄唇还残留着她口中的津液,以一种撩人的姿势让袁梦红了脸。 袁梦伸出手挡在胸前,闭上眼,刚要开口,却听见身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 她疑惑的睁眼去看他,他眨着一双迷蒙的黑眼睛,无辜而羞涩的说到:“对不起,我太脏了,我现在去洗个澡,你等我,你这么爱干净,别把你弄脏了。” 说着在她嘴角轻吻了下,起身大步跨入了浴室。 袁梦没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峰回路转的时候,在听到浴室的关门声后立即从床上弹了起来,想也没想就朝着门口跑去。 手握上门把手,听见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暗叹此地不宜久留,转动门把手,门已经被她拉开一条缝,却听见水声里有些异样。 袁梦鬼使神差的松了手,转身往回走,靠近浴室的门,这水声里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隐忍的低吟。 她听不太清楚,又将耳朵贴在玻璃门上,这一回她听清楚了,是男人压抑的哭声,却又不太像是哭声,更像是嗓子眼里发出的悲鸣。 想了想,也深知如果此时进去,韩澈若是要真的对自己做什么,那就真的是自找的了,可她就是没有办法对里面那个悲痛的男人视若无睹。 浴室里的水放了有一会儿,均匀的水柱从花洒里喷射出来,热腾腾的雾气氤氲围绕着整个浴间。 韩澈没有脱衣服,还穿着那件敞着领口的衬衣,就在花洒下坐着,脑袋低着,两手成拳不停的敲打着脑袋,一下一下,很用力,仿佛那并不是他自己! “韩澈!” 袁梦觉得好像是有一万粒花椒同时挤进了她的眼睛,眼睛里又酸又麻又辣,那滚烫灼热的液体受不了这种刺激,成串成串的从眼眶里涌出。 人更是一个匍匐冲入花洒下,抱住韩澈的膝盖,轻声的叫着他的名字。 水温没有调节好,隔着衣服落在身上,还是有些滚烫,韩澈呆坐在下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受得住的。 “起来,韩澈,你起来!” 袁梦拉了两把,没有拉动他,反而被反作用力弹回地面,地上铺了一层水,自然很滑,身体一下子滚出老远,脑袋磕在墙上,很疼。 伸手摸了摸被磕的地方,那里凹下去一个小洞,不仔细是看不出来,用手摸还是能感觉到的。 那是五年前让她失去记忆的那一撞所留下的痕迹——梁骏驰告诉她,她脑部受了硬物的撞击,才会醒来后没了记忆。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拉不动韩澈,就想先将这烫人的水关掉。刚好韩澈挡在开关前,她够起来有些费力。 试了两次,没有成功,底下蹲着的男人却笑了。 开始是低低的笑,仿佛在努力克制,可是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等到袁梦终于把水关上,韩澈已经靠在墙上笑的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哼着:“哎哟!袁梦,你……真逗!” 袁梦身子一顿,收回了按在开关上的手,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韩澈。她知道他清醒了,他刚才是叫她袁梦,不是真真。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于是只能跟着他干笑了两声:“呵呵……我也觉得。” 她觉得自己的态度算不上多应景,至少应当不会让眼前的男人不满意才是,可她估计错了,眼前的男人收住了笑,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纵然起身,一把将她压在墙壁上。 浴室的墙壁铺了大理石,光滑如镜,沾了水汽之后,却有些潮湿粘腻,袁梦本能的两手贴在墙壁上,感觉很不舒服,不禁皱了皱眉。 而后男人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韩澈又成了那个不可一世、莫名对人发怒的韩澈! 她的衣领被他牢牢揪住,湿了的衣料变得更有韧性,被韩澈这么一拉,仿佛一道硬物锁紧了她的脖颈,呼吸受阻,细腻的肌肤也被勒得生疼。 “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有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你也配?你也配在我面前自称是她!投怀送抱?就凭你? 告诉你,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叫真真! 想爬上我床的女人多了,这种办法,你也不是第一个用的人!真叫人恶心!” 男人的表情肃杀冷峻,甚而有些狰狞,一字一句更是极尽对袁梦侮辱。 可不知道为什么,袁梦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只觉得,韩澈——太可怜了。真的,她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你别生气,我马上就走,刚才你太冲动了,我是怕你会出事……” 袁梦试探着去松开他的手,韩澈也没有坚持,袁梦没费多大力气就从他掌中挣脱了,对着他笑笑,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自己浑身上下透湿的一片,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觉得今天还真是惊险的一天。无奈的耸耸肩,走出浴室。 到了门口,方才她打开的那条门缝还没有合上,她正要抬手,铁门却自里面“嘭”的一声合上。 她还没回头,就感到身后一具温暖结实的身体靠了上来,一手抵在门上,一手环在她腰间,下颌就靠在她肩头,气息粗重的在她耳畔喘息着。 “别走,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我保证,不会碰你!” 男人的声音,近乎哀求,也有些哽咽。 袁梦没有动,轻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男人的下颌在她肩头擦了两下,沉声说到:“袁梦,你是袁梦,不是真真,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刚才为什么收手了?”袁梦想,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从刚才她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已经知道了,但她也只是试探着问,并不敢肯定。 “那是真真的生母,是生她的人……没有她,就没有真真……我是很恨她,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可是,我不能!杀了她,真真不会原谅我的,以后……等我见到她,她不会认我的!她已经不爱我了,我不能让她连看我一眼都觉得讨厌!” 这话里的意思……难道他这么深爱妻子,爱的却不是他?! “你说,她已经不爱你了?”袁梦的声音,犹如空谷里响起的一阵风,飘渺细微,却凉意彻骨。 身后的男人滚烫的身子禁不住在颤抖,破碎的声音低沉喑哑,听起来却像是在呐喊。 “是的,她不爱我了!她爱上了别人,她早就告诉我了,可是我不信,不肯放她走,我发誓要留她在身边……是我逼死她的!我逼死她的……” 韩澈说完这句话,松开了袁梦,身体朝着身后倒下,仰躺在地板上,一手张开,另一手搭在眼睛上。 他说:“我要是知道一辈子都再见不到她,一定不会这么逼她,她想要跟贺明宸在一起,我一定会成全她,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和谁在一起,我——无所谓……” 第247章:妈妈唱着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墨集团派去底下处理“抗癌药物事件”的一帮子人,包括打头阵的技术员、副理,默不作声潜入的韩总裁,还有后来大批量进驻的小四带去的人,是在同一天乘坐韩澈的专机回的A市。 本来并不算是狭小的机舱里,坐了这么乌泱泱的一群人,顿时就显得有些狭小。 而这一众人当中,只有两名女性。 一个当然是袁梦,另外一个却是那天晚上韩澈差点错手砍死的人。 男士们将后面单独的空间留了出来,给两位女士,袁梦此刻和那女人只隔着一条过道,相对坐着。 刚才在登机的时候,袁梦看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女人外表看起来是四肢健全的,走路却还要人扶着,一双眼睛不安的四处张望,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惊恐。 袁梦从她惊慌的样子,隐约觉得有些异常,难道是那天晚上被韩澈吓的? 还在妄自揣测,就被众人推搡、拉扯着上了机。 这会儿,袁梦又忍不住偷偷的看她。 她坐在座位上的姿势也很不寻常,不是像正常人那样坐着,而是将腿收起了,整个人都蜷缩在座椅里,双手还抱着膝盖,两眼看着窗外。 脑袋靠在机窗上,一下一下敲着舱壁,发出“咚咚”的响声。 袁梦歪着头,觉得她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精神异常的人!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倒是整齐干净,头发也被梳理的很柔顺。看到她的头发,袁梦忍不住赞叹,这个女人既然是韩澈亡妻的母亲,那么推测来说,她怎么也得有过了四十五六的年纪了。 而这个女人的外表也已经显示,她的确不年轻了,已经标准的是个正在走向衰败的妇人。 但是,唯独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真是如同绸缎般丝滑柔顺,直直垂在背上,泛着晶亮的光泽。 袁梦不是羡慕,要说头发,她的也是很好的,只是不知道到了女人这个年纪是不是还能保持的这么好。 觉得有些困,袁梦也不再打量那个女人,将座椅放倒了,人靠下去,歪着就慢慢睡着了。 睡得并不瓷实,一小会儿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隐隐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放下什么。 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个女人。袁梦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于是并没有立即起来,微眯着眼继续装睡。 只见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一条毛毯,正笨拙的打开往她身上盖,动作一下子太猛,毛毯将她整个人兜头罩住了。 袁梦此刻已经能肯定,这个女人一定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否则以她这个年纪,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 知道女人是好意,想要伸手帮帮她,手还没抬起,就听见女人低声的嘀咕:“夏夏乖乖,睡觉觉要盖被被。妈妈给盖盖,夏夏不踢被被啊!” 袁梦愣住了,听不懂女人的话。对于她口中所喊的这个“夏夏”更是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是“夏夏”?不应该是“真真”吗?难道说这个女人,已经糊涂到连自己女儿的名字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袁梦这里还在疑惑,却感觉到女人在她身边坐下了,一手搭在她身上,轻轻的拍着,嘴里哼着摇篮曲。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绵软有糯性,清亮却不尖锐。邵婷当年也是名声大噪的欢场“夜莺”,有这么点功底,并不奇怪,但袁梦却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当时,她听着邵婷一声一声悠扬的歌声,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真正是催眠曲,那效果比药物管用多了。 朦胧间,她听到女人在唱: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里安静,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世上一切,快快安睡 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 一束百合,一束玫瑰 等你醒来,妈妈都给你。 ……” 韩澈靠在座椅上听到后面传来的歌声,咬牙闭上眼,看,多像,就连亲生母亲都会认错! 邵婷从没见过长大成人的真真,都会把袁梦当成真真,他偶尔的迷失,真真,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我真的,太想你了! 袁梦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可以说,她从来也没有睡得这么好过。即使是熬夜完成论文,累得眼皮睁不开的时候,都不曾睡得如此沉。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邵婷还坐在紧挨着她的位置上,两眼圆睁着盯着自己看。 袁梦的心跳有些急促,觉得这个女人长得还真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但她马上意识到,她和真真那么像,那么和真真的母亲当然也多少会有些相似。 “夏夏,你醒了?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告诉妈妈。” 邵婷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袁梦觉得有些好笑,可能这就是女儿的好处,无论多大了,都可以窝在母亲怀里撒娇。 她的乐乐,才不过五岁不到,跟她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有时候还会指指点点的告诉她。 “妈妈,你不该这样……哎,还是放着我来吧!笨女人!” 邵婷很快发现一个问题,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苦恼的抱着脑袋哼哼:“怎么办?妈妈今天忘了买菜!” “……”袁梦张大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只好按下了呼叫铃。 “夏夏,别急,妈妈现在就去买菜啊!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醋肉、白灼虾,还有糖葫芦妈妈也会记得买的。” 其实邵婷这句话里,包含了很重要的信息,袁梦如果仔细一点,就会发现这个真真和自己的喜好太过一致,但她只注重了邵婷疯言疯语的样子,并没有听真切她在说些什么。 乘务员接到铃声,很快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韩澈,他没走近,只在舱门口远远的站着,朝着乘务员扬了扬下颌。 袁梦见那乘务员点了点头,手上端着杯水就走了过来,朝着邵婷哄了半天,邵婷总算是半推半就的喝下了。 然后,邵婷就开始揉眼睛,没多会儿就倒在座椅上睡着了。 看着乘务员给她盖上毯子,走远了。袁梦才抬起头看向舱门口的韩澈,问到:“你给她喝了什么?” 韩澈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柔软的阴影,袁梦觉得,男人的睫毛长成这样,难免有些魅惑众生的嫌疑。 只听他答到:“安眠药,省的她一直烦着你,看吧……认错你的,不止是我一个。” “可是,她叫的是夏夏,不是真真。”袁梦笑了,带着看好戏的口吻反驳他。 “呵呵……”韩澈掉转身子,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你知道什么?真真就是夏夏,聂真真是她养母给的名字,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韩初夏。” “哦!”袁梦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猛然间意识到,韩初夏,怎么会姓韩? “好巧啊,她跟你一个姓?” 前面韩澈的冷笑声又大了些,袁梦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他所说的事实却让她无暇去猜想这些。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刚才她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可是,分明,的确是听见韩澈性感的磁性嗓音说:“巧?不巧。她是我大哥的孩子,邵婷是我大嫂,不姓韩,还能姓什么?” 这这这……袁梦说不出话来,太太太…… 一系列的“这、那、太”之后,袁梦还是没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她超级震撼的心情,叔侄恋?!还能有比这更让人咂舌唏嘘的吗? 第248章:安的什么心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回到A市的当天,没有通知梁骏驰。接机的车子是直接开去的公司,然后再各自行动。 袁梦开始算过了时间,担心下机的时候,梁骏驰会是在学校上课,为了接他,这人绝对干的出把学生撂下的事情来。 不想他堂堂一个正级教授还为了自己出教学事故,所以,袁梦打算自己回去。 谁知道下了飞机,都已经到了下班时间。这时候也不好后悔,何况让梁骏驰赶来,她也得等上不少时间,所幸还是决定自己打车。 自然也有同事们自告奋勇的要送她回去,袁梦知道大家也都累了,一一婉言拒绝了。 最后,一行人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袁梦拖着皮箱站在天墨大厦楼下。 等车子的时候,想起邵婷,才刚下飞机,她就被穿着某疗养院制服的工作人员用一辆白色面包车给接走了。 想着韩澈也是出于对亡妻的爱,才会将自己憎恨的人接回来治疗,否则,照那天韩澈恨不能杀了她的样子来推测,韩澈对这个邵婷的恨真的不止是一点点。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车,正是下班高峰,袁梦想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打算徒步走到最近地铁站,兴许还能早点到家。 才刚走出几步,就见梁骏驰那辆旧宾利以一种漂移的姿态,在广场上划下一个弧度,极其痞气的发出“吱嘎”一声,然后才停住了。 袁梦惊喜的看着梁骏驰耍宝的样子,站在原地,等他从车子上下来,接自己过去。 并没有几步远的距离,袁梦就是想要他接,她也知道,梁骏驰最喜欢她这样,宠着她,是梁骏驰乐此不疲,并且是终身奋斗的事业。 看着梁骏驰两手插在口袋里,抖着肩膀一摇一摆的走过来,脸上荡着邪气的笑容,吆喝着:“哟!这位小姐,一个人?有空不?我有车,载你一程,顺便一起吃个饭,怎么样?赏个脸吧!” “不行,不行,我男朋友特小气,要是让他知道了,会打死你的!”袁梦配合着特别爱演的梁骏驰,故作惊慌,嘴角的梨涡却早已深深陷了下去。 梁骏驰觉得,这个小女友果然是被自己同化了,反驳的本事见长啊!光是这么一句话就把自己撩进裆里了,感情他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调戏自己女朋友,还得被自己教训? “小样儿,得瑟哈!” “嗯嗯。”袁梦托着下颌,装成可爱的小白兔样,梁骏驰伸过来的魔掌顿时变得软弱无力,转了方向,落在她手上的行李箱上。 算了,谁让他就是喜欢宠着她呢?吃亏就吃亏吧,都是自家人,谁没事跟自己女人置气?不过,她刚才托着下颌点头的样子,怎么就那么萌气呢? 可爱的……他想一口把她吃掉! 梁骏驰拖着行李箱,袁梦小蹦起来,捧住他的胳膊,一摇一晃的跟他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这个时候回来?” “还敢说?为毛苏杭知道,我却不知道?”梁骏驰瞪她一眼,却在她的反瞪之下,没了底气,期期艾艾的改口说到:“我才是你男人,以后这种事,能不先让外人知道吗?” “我这不是心疼你吗?你又是怎么和苏杭勾搭上的?” “去!” “嗯?” “不是,我是博士、是教授,还能没这点人脉,早看那小子没安好心,还不得防着点儿?我都想在他手机里装窃听器!” 袁梦继续瞪他,梁骏驰姿态越摆越低。 “我是想说,我真心疼你,舍不得你跟这里多站一秒,刚才等红绿灯的时候就在想,我未来老婆搁路口等车,多可怜啊!心疼死我了。” 袁梦吹了口气,白他一眼,非常、极其、无穷次的鄙视他。 梁骏驰却认真了,一把拉过她的手贴在左边胸口,望着她严肃的说到:“这次我没瞎白话,以后不要这样,男人就是这么用的,反正搁着,也没其他人使唤。” “好。”袁梦捏捏他细白的脸,点头答应。 手才一拿开,梁骏驰不乐意了,呆愣着问:“这就完了?再多捏几下呗?” “不要!” “要不亲一下?”梁骏驰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捏都不肯多捏他一下的袁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 那一双大眼睛,在夜幕下眨呀眨,别提有多骚动梁教授那根脆弱的神经了,他预感到有好事发生,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心里想着,中午吃的学校教职工食堂,没有吃洋葱、羊肉、大蒜,应该没有什么异味,来吧,教授我等着呢! 袁梦纤细的胳膊扶住梁骏驰宽阔的肩头,踮起脚尖,够他还是有些费力,梁骏驰很是不介意的跨开两腿,然后,四唇就这么贴在了一起。 想梁教授一接近四十不惑的好儿郎,前半生那也是阅女无数,吻技更是了得,此刻却被袁梦这两边薄薄的唇给搅得大脑断了路,电流“嗞儿嗞儿”直响,那叫窜的一个欢腾! “梦……梦……梦梦……”他舌头有些大条,话也说不利索了。 还沉浸在初吻的惊喜里,两人都没感觉到天墨大厦门口有一人已经完完整整的目睹了郎情妾意的这一幕,在看到二人接吻的这一刻,终于是绷不住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韩澈只想揪住发小的领子,问问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急速走向二人,韩澈二话没说,扯着梁骏驰的衬衣领口就是死命的一拽。 梁骏驰还没反应过来,被他这么一拉,脚步有些趔趄,白皙的脸颊上,两团不规则的红,比粉红深一些,比蔷薇红要淡一些。 韩澈发誓,他认识梁骏驰三十八年了,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一副春情荡漾的样子! 一记左勾拳,快、很、准的击在梁骏驰脸上,剧痛传来,梁骏驰总算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人已经被韩澈打得趴在地上。 “骏驰!韩总……你干什么?”袁梦蹲下来要扶起梁骏驰,看向韩澈的目光很是不解,带着盛怒。 梁骏驰扯了扯嘴角,暗道:总算是来了。他侧过头对袁梦说到:“梦梦,你听话,去车上等我,我跟韩澈有两句话要说。” 袁梦还有些犹豫,看看韩澈,他还是一副盛怒的样子,感觉到这两人必定是有什么过结,而且,看样子,两人好像真的认识……依稀还是熟识? “那,你小心啊!” “哈!” 袁梦关切的样子让韩澈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她还没走远,韩澈一声冷笑之后,便将梁骏驰压在了身下。 拳头扬起就要落下,这一次,梁骏驰接住了,不但接住了,还扣住了他的手腕,和他较劲。 两人本就势均力敌,几番斗力,两人抱成团在地上滚了几圈,身上也都挨了对方的拳头。 并没有任何的话语,却都明白彼此心中想的是什么。那种默契,不是几十年的兄弟,做不到这个程度的心领神会! 梁骏驰一个翻身将韩澈压住,韩澈两手被他反扣着,顿时不能动弹。 “你查过了!你应该知道,袁梦不是真真,她们只是长得像而已,再像,她都不是你老婆!”梁骏驰气息不稳,对付韩澈,总是要他使出浑身解数,只有跟他斗的时候,他才觉得有那么点意思。 “放P!老子知道她不是,老子只是觉得他妈太奇怪了,这天底下这么多女人,你怎么偏偏找了个和真真长得一模一样的? 你敢说,你从来没对真真有过那种心思!梁骏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韩澈一个后踢腿直踢在梁骏驰后背上,梁骏驰反应快,侧背还是被他踢中,闪过身子,滚向一旁。 第249章:不娶替代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是,我是喜欢她,可现在我跟你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她死了,已经死了五年了!”梁骏驰秀美的五官抽动着,两鬓渗出汗来。 妈的,韩澈下手够狠,这一脚踢得差点没让他散了架! “嘭!” 韩澈朝着他的鼻子又是一拳,两道鼻血当即从他鼻子里涌出。梁骏驰感到人中那里流出来的滚热的液体,伸手摸了一把,红艳艳的颜色沾湿了他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散在他俊美白皙的脸上。 梁骏驰登时瞪大了凤眼,热血上涌。 “你他妈来真的?!”梁骏驰咒骂一声,身子高抬起,脖子伸的老长,抡起拳头毫不客气的朝着韩澈的鼻梁也是一拳。 “嘶!靠!混蛋!” 韩澈双手紧捂住鼻梁,咒骂着在梁骏驰身边蹲坐下去,掌心里毫无意外的也布满了潮湿黏热的液体。 两个从出生就混迹在一起,到如今都已是逼近四十大关的大男人,此刻却像放了学后闹事的两个学生,一左一右,背对着背,别扭的坐着。 袁梦坐在车上远远的看着,起先看他们打得起劲,虽然心里非常担心,可也明白这是男人们的事情,自己并不好插手。 这会儿等两人都在地上坐下了,肩膀刚硬的线条也在灯光的映衬下垮了下去,没了方才炸毛的样子,估计两人已经打够了。 提着车上的一盒面纸,打开车门朝着两人走去。 没有任何悬念的,袁梦在梁骏驰面前站定,抽出两张纸来,伸手扒开梁骏驰的捂住鼻子的手。 “我看看,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你看……流了好多血!” 梁骏驰那张脸,此刻已被鲜血布满,加上他自己胡乱的揉了一把,更是模糊一片,惨不忍睹。 袁梦拿着纸巾在他脸上擦了两把,也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故意撒娇,反正他就是很大声的开始嚷嚷:“疼!轻点儿啊!疼!” “疼死你活该!让你打架,我都不知道,梁教授还会打架!”袁梦不理他,嘴巴上是一点儿也没顺着他,但手上的动作却明显轻了。 梁骏驰被她这种口是心非的温柔搅得心里痒痒的,意识到她是在紧张自己,身上四处都泛着疼,可觉得袁梦的关怀,那就是一剂良药,止痛效果立竿见影。 “梦梦,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以后?梁骏驰,要让我再看见你打架,让我这么担心,我让咱俩没有以后!”袁梦在他面前抡起雪白的粉拳,煞有介事的恐吓加威胁。 “嘁!哈哈……” 梁骏驰瞪大了双眼,正在消化袁梦这话里的意思,一边的韩澈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倒是也不去捂鼻子上流出来的血了,两手撑在身后的地面上,身子也朝着后面微微靠着。 袁梦侧过脸,看着他放声大笑,样子并不比梁骏驰好到哪里。 谁知韩澈一偏头看着她,眨了眨左眼,刘海搭在睫毛上,凌乱中透着一股张扬的邪气,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梦梦,梁教授不会打架?他可是个中高手,你要是不许他打架,那你们趁早分了吧!” “你!找抽呢?”梁骏驰拔地而起,作势还要去和韩澈继续扭打。 袁梦送他一记白眼,厉声喝到:“坐下,你动一个试试?” “梦梦,他叫你梦梦,还诅咒我……”梁骏驰委屈,那是相当委屈,可还是听了袁梦的话,乖乖的在地上坐下。 “哈哈……”韩澈笑的更大声了,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真是,怎么觉得这么好笑?该死的,笑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 “还有你,别笑了,看你那一脸,擦擦……” 袁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觉得很是烦躁。眼前这两个比自己大了一轮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幼稚呢?比乐乐还要让她操心! “不擦!我乐意!” 韩澈见她终于把视线放在自己身上,刚才看见她和梁骏驰吵闹时胸口的憋闷感顿时化为酸涩的液体,沿着胸腔一股股往上涌。 “你……擦不擦?” “不擦!哎呦!” 韩澈拧着脖子,就是不擦,凭什么梁骏驰就有她给擦,他就得自己擦?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袁梦是梁骏驰的女朋友,跟他……却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但他的倔脾气在袁梦这里不管什么用,他的拒绝才刚发出,袁梦就已经拿着纸巾拍上了他的脸,在他的脸上也是下了劲胡乱揉一气。 “疼!轻点儿啊!疼!” 于是,某人也开始大声嚷嚷,女孩子怎么下手这么重?可为什么,心里觉得舒坦一点了,看,袁梦不是也给他擦了吗? 这边梁骏驰的脸成功的黑了下来,手握成拳,骨节处嘎吱作响,仰天默叹:梦梦,这是个禽兽,别对他这么好! 最后的结果是,两个大男人坐在了梁骏驰那辆旧宾利的后座上,袁梦独自坐在前座,将两个大男人载回了袁梦的公寓。 本来将两人脸上的血渍擦完以后,两人都消停了一会儿,可又因为谁和袁梦坐在一起的问题争吵不休。 一个说:“我是她男朋友!” 一个说:“我是她上司!” 袁梦被吵得头疼,勒令两个男人统统坐到后排,由她来开车。 两人鼻子里都还堵着纸巾,不知道谁开的头,车子没开几分钟,又都开始抽风。 梁骏驰说:“梦梦,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韩澈说:“嘁,你能做出什么好吃的,梦梦,你想吃法国菜、泰国菜,还是日本料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我的私人厨师准备!” 梁骏驰一听他开始炫富,冷笑到:“就你有钱?我也很有钱,私人厨师,谁没有啊?梦梦……” “闭嘴!”袁梦一声清脆的厉喝,刚到梁骏驰这里为止。 韩澈面露得色,朝着梁骏驰扬起下巴。梁骏驰用冷眼回赠他:知道什么叫亲疏有别吗?我就爱被她凶,哼! 从后视镜里,袁梦看见两个男人互瞪着眼的模样,再次无奈的摇摇头,幼稚啊、幼稚,我的乐乐,你什么时候回来? 碍于两人现在身上都有伤,袁梦直接将车开回了家。在车库停好车,两个男人就在电梯口等着她。 袁梦看着梁骏驰“咦”了一声,奇怪的问到:“你怎么不先上去?” 韩澈心灵再次受创,他们已经同居了,他们真的已经同居了! “这家伙非得跟着我上去,我们的家,为什么要让他进?” “走吧!”袁梦拉住男朋友的手,顺利抚平他的毛躁,也将上司请回了家中。 到了家里,二话没说,拿了药酒让他们互相解决,虽然两人都自觉地对着她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但袁梦只当没有看见,直接进入厨房,忙活去了。 梁骏驰拿起药酒,掀开韩澈的衬衣,将药酒倒在手上,开始替他擦。这种事,他们年少的时候也没少干,只是太多年了,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还是两个兄弟自己人打自己人。 “你是喜欢她,还是把她当成真真的替代品?”韩澈趴着身子,看着厨房里那一抹纤细忙碌的身影,闷声问着后面的人。 后面的人动作顿了顿,猛的在他的伤处下劲揉了一把,疼的韩澈皱起了眉,却没吭声。 “她是梦梦,不是真真,我告诉过你,我有喜欢的女人,我会娶她。你觉得老子会娶个替代品吗?老子要是那么好凑活的人,至于到了这把年纪还打光棍吗?” 韩澈不说话了,他知道,梁骏驰不是,他也不是,他们都是有感情洁癖的人,宁缺毋滥,所有最美好的东西,他们都只会给一次,因为,爱一个人死心塌地的那种热情——他们只有一次。 第250章:袁梦的猜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天晚上,袁梦得知,韩澈就是梁骏驰原先打算带她见的那个人——那个和他从小一起打架长大的兄弟。 然后,袁梦就用了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梁骏驰,当然只是在他后背。 梁骏驰是韩澈的发小,两人的感情比亲兄弟还要亲,这话是梁骏驰自己说的。他自己的亲哥哥梁骏掣比他大了太多,更像是个父亲,相较而言,他青春年少的时光,都是和韩澈一起度过的。 袁梦于是想,梁骏驰应该也认识韩澈的妻子吧?根本不用怀疑,也不用问,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梁骏驰看到自己的这张脸,难道不会觉的别扭?毕竟是和兄弟的老婆长得一模一样? 但梁骏驰却还对她这么好,理由呢?原因呢? 袁梦觉得自己不是多想,事实似乎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想起那一天梁骏驰和韩澈在天墨广场上打的那一架,更是验证了她所猜非虚。 ——她恐怕,不幸的,成为了某个人的替代品。 梁骏驰对她,是不是也像韩澈对她那样,把她当成了那个叫做真真的女孩?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靠谱,每次问起梁骏驰以往的事情,他总是说不想提,不知道,那些陈旧的事情没什么好再说。 现在想想,梁骏驰恐怕不是不想提,那句不知道,大约才是真的。 她于是在心里设想,遭遇失忆不幸的她,刚好被梁骏驰遇上,凑巧的,她和他心仪的朋友的亡妻长相酷似,于是……她成了梁骏驰移情的对象。 袁梦不至于无理取闹,也明白梁骏驰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是真的好,不介意她有乐乐,不介意她身体不好,他对她的好,用“万分呵护备至”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可是,还是介意,介意的要命。她真的,不是什么大度的女人,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她袁梦,也是小肚鸡肠的。 所以,当梁骏驰提出要带她回梁家的时候,她犹豫了——可以吗?这样顶着一个人遗留下来的福分,真的可以吗? 然后,她拒绝了梁骏驰。怕梁骏驰疑心,推说最近的工作比较忙,学校研究室两头跑,实在抽不出时间。 梁骏驰也没为难她,看她下眼袋出泛着青色,心疼都来不及了,何况在他心里,家里的那一关,并算不上什么。 结婚这种事,应该告诉家里一声,但决定权还是在他自己手上。他梦寐以求想要娶的女人,谁能阻止得了? 袁梦最近的确挺忙,研究室的项目到了最后的阶段,学校又面临期末,她虽然是年轻讲师,但因系出名门,也被编入了考核组,负责期末考试的出卷等各项事宜。 真的,挺忙的。 今天上午的两堂课结束后,在教职工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就一直待在教研室,从题库里抽出题目来,准备将模拟试卷草拟个大概。 埋着头,忙忙碌碌一下午,教研室的光线暗了下来之后,她才抬起头来,长舒了口气,题型和范围都定了,明天开会的时候,拿给各位教授看看,好确定具体的内容。 想着有两天没见过梁骏驰了,期末逼近,他也很忙,而且听说,梁家那边,已经在催着他回到家族企业,他不想辞了学校的工作,家里学校两头忙,比起袁梦来,自然是更加辛苦。 袁梦合上书本资料,准备去考古系教研室看看,兴许还能碰上他。碰上的话,就一起回家做饭吃吧,梁骏驰的手艺,真的挺不错。 两系的教研室隔了有些距离,袁梦从生化教研室走到考古系教研室,沿途的路灯陆续打开了,那些微弱的光圈里,有跳动着的灰尘。 吸了口初冬带着寒意的空气,袁梦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想着,到了年末,乐乐也该结束学习回来了。 这孩子,从小表现出惊人的绘画天赋,她自认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也不知道他是像了谁,那些线条,那些色彩,在他的笔下随意勾勾,就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过了年就号称五岁的袁承毅同学,已经举办过两次个人画展,这段时间跟随着老师在世界各地写意吸取灵感,不知道半年多没见出脱什么样了? 虽然有照片,但到底不是真人。单从照片来看,个子又长高了,都说男孩子厚积薄发,现在袁承毅的个子就这么高,等到他后期再拔高?袁梦不敢想,那会长的多高? 一边犯愁,一边又考虑着,等这次他回来,也该是让他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上学了,他这个年纪的话,是不是该直接上学前班了? 一路上想着乐乐,背包上的那个“石敢当”挂饰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爬上高高的台阶,转角就是考古系教研室了,迎面走了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但长相一般,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挺之气。 袁梦自知不好对着陌生人一直看,刚要收回视线,却发现那个女孩盯着自己,眼光毫不避讳。 她在心里苦笑,是不是又是一个认识真真的人? 那女孩渐渐走的近了,在和袁梦擦肩而过的时候,袁梦听见她发出的一声冷笑。袁梦觉得自己不是太过敏感的人,但这一声冷笑带着轻蔑的味道,好像就是针对着自己的。 待要回过头去确认,却见那个女孩纤细的身子跨上了楼梯扶手,身子往下一沉,整个人就“呼哧”一下子滑了下去。 那轻盈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飞鱼一样自如流畅。 这不是考古系教研室吗?难道,走错路了?跑到艺术系了?刚才那个难道是教体操的老师? “哟,今天真难得,来接我?想我啦?” 走廊那头,梁骏驰嘴里叼着烟,只剩下半截子,火星一闪一闪的,眼看着就要烧到他那两片随时逞口舌之快的薄唇。 他胳膊下夹着两本书,袁梦匆匆瞥了一眼,是线状的古本,应当是相当重要的文物资料。 “快去把东西放好,我在这里等你。” 梁骏驰点点头,回去把手上的东西收好了,才又转了出来。 袁梦趴在栏杆上等着他,他跺着步子走到她身边,自自然然的将她的手包在自己掌中,包住的瞬间,有些不满的皱了眉峰。 “这么凉?” “帮我捂捂吧!”袁梦调皮的一笑,梨涡深陷,露出一排细碎的贝齿,整齐的一字排开,晶亮的一道直线。 两手贴上梁骏驰滚热的脖颈,瞬间的温暖让她满足的呼出声:“啊……好暖和,果然还是骏驰最温暖了。” 梁骏驰被冻得身子沁出凉意,但心里却是暖烘烘的。 和袁梦在一起五年了,亲近当然是亲近的,他也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在对她好,也清楚她对自己是依赖的。 但和她的关系一直没有确定,直到到了A市,她说他们重新开始。 可以感觉到,袁梦对他的态度和以往不一样了,以往他对她好,她虽然接受,却有些疏离的客气。可现在,她已经不会同他客气了。 仿佛,他对她好,那是天经地义的——这是个好现象。 低头看着在自己身上汲取着暖意的女孩,梁骏驰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握住她的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按进胸膛。 ——真真,这世上,没有谁对谁好是天经地义的,我对你好,也是要回报的,你得一辈子留在我身边! 楼梯的拐角处,藏着一抹纤细的身影,斜长的影子在路灯下拖得老长。 梁骏驰轻吻着袁梦的眉心,痞气的笑到:“走,咱回家去!” 第251章:老子想发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期末考试结束后,袁梦一头扎进了研究室,全心全意的配合苏杭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 入了冬,天气愈发冷了。迎面吹来的风果断利爽,袁梦这两天皮肤有些干,不敢多喝水,化妆品这种东西她也不怎么爱,鼻翼两侧起了细小的皮屑。 为此她有些微词,对着镜子抱怨,一到冬天就变丑了。梁骏驰从后面抱住她,刮着她的鼻子“凶”她:“别瞎说,知道我准媳妇多漂亮吗?少给我诋毁她!” 袁梦乘着电梯下楼,想着梁骏驰的话,觉得一天的疲惫都散去了。梁骏驰刚才打来电话,他已经在家里做好饭,等着她呢! 电梯在一楼停住,人们陆续走出去,袁梦还要下到负一层,为了节省时间,她今天开了车来。 负一层的停车场,没什么人,偌大的地盘停着不少车辆。 袁梦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面上,每落下一个音节,都会带起一阵悠远的回音。 这回音中逐渐夹杂着一串清脆的笑声,袁梦没在意,继续往自己的车位走去,刚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辆银色劳斯莱斯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这车子太拉风,而且袁梦认得这车。 车子经过的那一刹那,袁梦抬起头来看向车内,是韩澈,他的身边坐着身材娇小的艾草。 韩澈正侧过头来对着艾草不知道说了什么,眉目疏朗,嘴角带笑,逗得艾草捂着嘴“咯咯”直笑。 若是在以往,袁梦看到这场景,应该也就是随意的笑笑,然后上她的车,回她的家,上司的情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探寻八卦,对谁谁谁评头论足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看见韩澈这么一副若无其事和艾草说笑,甚而带着**的眉眼,心里就没来由的有些恼怒。 为什么恼怒,她不及细想,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胸口堵了一股气,鼓着腮帮子上了车,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韩澈明明就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亡妻,而且她亲眼看过他为亡妻嚎啕大哭的样子,他口里说着再也不会有其他女人的话,也都不像是假的。 骗她袁梦?袁梦觉得韩澈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他现在的行为又是什么意思?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那个艾草对他的意思,她就不信韩澈能没看出来? 操控着天墨集团的总裁,会连这点情商都没有? 对于此,袁梦只能解释为,男人的话都是狗屁!嘴上说的全部不可靠,别说嘴上说的了,就连心里想着的也都全部不可靠。 往往他们心里也以为自己是会那样坚持的,可到头来,做出来的事情,却与初衷背道而驰,真真叫人失望透顶。 袁梦越想越气恼,这口闷气,到了家里也没消。 在玄关处换了拖鞋,有些闷闷的靠在沙发上,里面梁骏驰已经收拾好了饭桌,正在盛汤,听见她回来的声音,对着外面吆喝到:“洗手,来吃饭。” 袁梦恹恹的答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她的这种异常,太显而易见,她一向是不太会掩藏情绪的人,梁骏驰那么精明的人,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手里熟练的剥着虾壳,用一只瓷碟盛好了,沾了酱汁放在她面前。 “怎么了?好像情绪不太高涨?” 袁梦一口一个往嘴里塞着虾仁,咕哝着:“好吃……嗯,也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梁骏驰往她碗里夹着青菜,这丫头早上叫唤着两天没上大厕了——咳咳,现在当着他的面,还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你是韩澈的朋友,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梁骏驰剥虾壳的手一抖,睫毛轻颤,没有看袁梦,停了会,继续剥手中的虾子。“为什么这么问?” “啧……我就是好奇,他不是还忘记不了他过世的妻子吗?那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负面新闻’?” 袁梦所谓的“负面新闻”,指的是关于韩澈今天又和谁谁、哪个不知名的女性共进晚餐、甚而同宿酒店,等等的花边新闻。 梁骏驰两颊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额前的刘海太长了,有一两根戳进眼里,刺激他闭上了眼,抬起手腕去拨开那发丝。 ——真真,你已经开始在意他了吗?尽管你已经记不得他,却还是会在意他? 再睁眼,梁骏驰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不太正经的样子,但说话的强调却意外的严肃。 “男人,和女人,总归不太一样,心里想的,和实际所做的,很多时候都不一致。韩澈是我兄弟,他就是这副性子,甭管他有多少女人,可有一点,我很肯定。 这辈子,没有人能跟他那个死去的老婆比。” 梁骏驰说这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过会把自己撩进去,看着袁梦脸上逐渐泛白的神色,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他其实可以不这么说,可他还是忍不住为韩澈说话,他不是光明磊落的性子,却不想抹杀掉任何一个人对真真的爱。 他想明明白白告诉袁梦,没有人忘记她,即使她什么都不记得,所有爱过她的人,到了今天也依旧爱着她。 可他不能,也只剩下这么一点勇气,间接的告诉她,韩澈没有忘记他的亡妻——没有忘记她。 袁梦积聚了多日的忧虑和不快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听着梁骏驰的言论,她只觉得手脚发麻。 梁骏驰说的男人,是不是也包括他自己?他说的,究竟是韩澈,还是他自己?韩澈想着亡妻,却和别的女人玩的风生水起,那么梁骏驰呢?整天守着自己,心理面想的那个人,又是谁? 她从来没有一刻这么讨厌自己这张脸,像一个人,是种缘分,可到了袁梦这里,却变成了一种摆脱不掉的孽缘。 她两手覆在桌面上,看着梁骏驰,唇瓣抿成直线,缓缓站起身,扶着桌面站了好一会儿。 “梦梦?” “那你呢?梁骏驰?” 松开手,拉开椅子转身。 “我吃饱了,先睡了。” 看着袁梦转身离去,梁骏驰还没反应过来,袁梦怎么就生气了?她还从来没有和自己这么生过气! 那些小打小闹,从来都是生活的调剂品,他的梦梦,是从来也不会发脾气的。 直到她房间的门“嘭”的一声关上,梁骏驰才醒过神来,细细的思考前因后果,把晚上发生过的事,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想了个遍。 最后,他十指插进发间,拼了命的思考着她最后问他的话。 ——他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脑袋都要想破了,才联系到他说的那番关于男人的言论——什么心理和行为分离的理论!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袁梦门前走过来,走过去,看着墙上的挂钟走过了两格,他才幡然醒悟过来,袁梦知道真真!那么她是不是也知道真真的样子? 她知道真真和自己长得一样了?她都是怎么想的? 急于确认这一点,梁骏驰把电话打到了韩澈那里。 好半天,韩澈才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喧闹嘈杂,一听也知道是在**,梁骏驰在心里骂他:呸!你个表里不一、精神分裂的禽兽! “韩澈,我问你,梦梦是不是看过真真的照片?” “……嗯?嗯……怎么了,终于出事了?活该,让你挑个和真真长得一样的!愁死你得了!” 梁骏驰匆忙挂了电话,蹲在袁梦房前拍门道歉…… 韩澈被浓妆艳抹的女人团团围住,看着电话发呆,在女人们再度靠近的时候,猛的将她们一把推开,举起手机奋力摔在地上。 ——靠!老子想发愁,可是上哪再找个一模一样的真真? 第252章:不能还给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酒会这东西,真的是很多年没有参加了。 梁骏驰掰着手指头算算,他离开A市五年了,足足有五年,这种上流社会声色犬马的东西,他真的是好久没有碰过了。 他还说韩澈吃素,这么多年来,其实真正吃素的人,是谁?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说破,因为甘之如饴。 为了那个人,有什么浮华的东西是不可以抛弃的?答案是:没有。 想起袁梦,梁骏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掏出手机,上面是袁梦干净的笑脸,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已经一个礼拜了,从袁梦生气那天晚上到现在,她都没有理过他。 倒也不是不接电话,不让他进家门,但是态度——韩澈那张僵尸脸都快败给她了。 每回他热情洋溢的给她打电话,她也会接,但总是那一句话:“有事儿吗?没事的话,我挂了,我这里真的很忙。” 梁骏驰吃了瘪,只好识相的把电话挂掉。 昨天好容易鼓足勇气去了她家,她给他开了门,指指乐乐的房间,对他说:“你要是不走的话,自便吧,我好困,先睡了。” 冷暴力,被袁梦发挥的淋漓尽致。 今天的酒会,他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大周末的,回家陪着梦梦多好,乘着机会,可以和她黏在一起两天,她就算是有再大的气,也都该消了。 烦躁的扯扯颈项上的领带,暗骂一声:这里面的暖气是不是开得太足了,真是热!都多久没被裹成一副商品的样子在外人面前展示了,感觉还真是相当的别扭。 缤纷的酒杯相互交错间,梁骏驰抬眼看见韩澈穿梭在一众上流名媛间,甚是游刃有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一垂眼,一仰脖子都是种风情,那些浅薄的女人就贴在他身边,不肯离开了。 时光仿佛倒流,曾经,他也和韩澈是一样的,都懂得用什么样的资本取得女人们的欢心。但那些经验,在袁梦上,无一奏效。 对她,他根本不屑用那些肤浅的手段。 远远的看见韩澈端着酒杯朝自己走来,围着他的女人面露不舍,轻声的抱怨着,更有火辣的出言挽留他。 韩澈一概不管,从侍应生手中又端起一杯酒,连同自己的举着走到梁骏驰身边坐下。 “给!借救浇浇愁吧!”韩澈果然不愧是他兄弟,说话那是一针见血。 “你他妈能盼着我点好吗?我俩好着呢!”梁骏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典型的借酒浇愁样儿,还死鸭子嘴硬。 “好?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盯着手机……”韩澈抿了口酒,垂眼看了看梁骏驰手中紧握的手机。 “没动静吧?” “骏驰……”韩澈伸手搭上梁骏驰的肩膀,叫的别有深意。 “干嘛?少这么恶心的叫我,你一这么叫我准没好事!”梁骏驰闪开半个身子,肩膀还是被韩澈揽住了。 韩澈端着酒杯的手伸出食指来在梁骏驰面前晃了晃,他好像喝的有点多,朦胧间带着薄薄的醉意。 那一副欠揍的样子,只让梁骏驰想起来一句话八个字:两眼带愁、桃花含恨! “呃……”韩澈想说什么,先打了个嗝,酒气一气儿窜上来,喷在梁骏驰脸上。 梁骏驰嫌弃的一把推开他的僵尸脸,鄙夷的说到:“离我远点,闻闻你这味儿!你小子今天也敢钻女人被窝?” 韩澈心想,钻女人被窝?他得有钻的对象才行! 对着梁骏驰,捏了他的脸颊一把,笑到:“你知道我头一个未婚妻……叫什么来着?啊……叫贺明彤,为什么跑了吗? 说出来你不信,我自己也觉得可笑,真的……她以为我喜欢邵婷啊!邵婷是谁?那是我嫂子! 她连问都不问一声,就跑了!靠!什么玩意儿,老子不解释,我干嘛解释,爱过不过,谁离了谁活不成?” 韩澈一身酒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清晰的,梁骏驰停止了挣扎,静静的听他说话,他知道他没醉,韩澈的酒量,那是他们打小一起练出来的。 “真真知道了,知道我是他叔叔,可还是愿意跟我走的,我们说好了要私奔!知道后来为什么她也跑了吗?” 韩澈忍不住又打了个嗝,斜眼看着梁骏驰,梁骏驰显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乾坤,望着他摇摇头。 “她也以为我喜欢邵婷,听贺明彤说的,我不知道,是到后来,才知道的。我解释了,我想要跟她好好过,老子离了她还就活不成……” 韩澈把手从梁骏驰手上拿开,捂住脸,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再说话。梁骏驰眨眨眼,咬碎一口牙,狠狠心偏过头,不去看他窝囊的样子。 “女人,为什么会以为自己动辄就成了别人的替身?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是这种东西,害惨了老子!” 韩澈恨恨的声音在他身后再度响起,梁骏驰心有所动,明白韩澈费了半天的劲,是为了开导自己。 回过头,韩澈依旧将脸埋在手掌心,他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活该!蠢货!” 韩澈还就信骂,梁骏驰两声咒骂之后,他便抬起了头,又是一副春光灿烂的样儿,笑嘻嘻的指着前方那一群酥胸半露的女人说:“你看,那个怎么样?得有36D吧?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去!”梁骏驰懒得离他,同情他都嫌多余。 看着他站起身朝着那一众女人走去,梁骏驰一下子垮了下去,这是他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像兄弟的兄弟! 和他在一起,什么样荒唐的事儿没干过? 韩澈不喜欢说话,性格偏冷,而他性子外放,放荡不羁,冷热两端的两个人,却是极为合拍。 他没想到,韩澈揭了自己的伤疤,为的只是告诉他,要好好珍惜自己的女人,晚了一步会后悔的,大错……弥补什么的都是废话! ——对不起了,兄弟,只这一样,只有她,我不能还给你! 坐在角落里的梁骏驰最终被当家兄长梁骏掣从角落里拽出来,梁骏掣比他大了许多,膝下也只有梁初雪一个女儿,用他的话来说,梁家以后还是要靠梁骏驰来继承,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责任是逃不掉的。 无奈的被拽着与各路人等交涉,梁骏驰做来其实并不费力。在这一点上,他和韩澈一样,游刃有余。 做的好不好,只看他愿不愿意。 被大哥拉进酒会前,他将手机调成了震动,生怕袁梦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打来电话,里面太吵了,他若是错过了,就不好了。 但一直到酒会结束,他的手机都没有响起,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胸前的口袋里,纹丝不动。 韩澈倒是先走了,大概是抱着那位36D去了什么好地方了吧? 韩澈的确是中途退场了,不过,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只是觉得酒会现场太闷,也没什么意思。 他没回韩家,而是回了公司。 这些年,他在公司的时间,总是多过在家里,就算是在韩家,他大多的时间也是睡在小楼。 车子经过天墨大厦广场,韩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有个位置的灯还亮着,他心里一动:都这个时间了?里面还有人? 电梯上到最顶层,他心里还在琢磨着,会是她吗?应该不会吧?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是向着研究室的方向走去。 研究室的门没上锁,门缝里透出一道白光,韩澈转动门把手,悄无声息的将门打开一条缝。 隔着一整排的玻璃试管,各种精密仪器,韩澈看到袁梦趴在检验台上,闭着眼睛,已经睡着。 第253章:丝束疗养院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墨势力财力都是雄厚的,单从这间研究室也能看出一二来。各种设备配备齐全不说,还配备了相应的生活区,且设施齐全,没有丝毫含糊,觉没有让这些高精尖人才受委屈的半点迹象。 韩澈走进研究室,很自然的将袁梦抱起走向里面一墙之隔的休息室,将她放在柔软的床上。 好像是身上的工作服让袁梦睡得有些不舒服,她总是不安的扭动着,间或伸手去扯身下的衣服。 韩澈想帮她脱了,又怕弄醒了她,伸了半天手,愣是没敢动。 最后,袁梦安稳的睡了,大概是那些硌着她的衣料已经被她履平了。 袁梦睡觉的姿势,很有趣。半趴着的体位,嘴唇微张,贴在枕头上,两只手不是放在身体两侧,而是高举着,放在脑袋两侧。 这个姿势,就像是婴儿一样。当然,韩澈并不知道,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可爱,看着看着,连脸上情不自禁的带着笑都没察觉道,人就在她床边蹲下了。 两只手平摊在床沿上,脑袋抵在掌面上,他的脸离她的脸那么近,就那么堂而皇之的看着她。 到了后来,韩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从一声尖叫声中,韩澈惊醒了。 袁梦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一把掀开被子,拍着脑袋,很是懊恼的大声叫到:“妈呀,我怎么睡着了?糟了糟了!” 她也没穿鞋,甚至也没看见趴在床沿上的韩澈,飞身就窜了出去,边跑便嘀咕:“糟了糟了,这该怎么办才好?” 韩澈本来蹲在地上就已经够惨的了,还被袁梦一脚踩在小腿上,他就纳闷了,这么粗一个硬物,那丫头就没觉得硌脚? 他这么一大活人就趴在她床头,她一睁眼就没发现? 勉强站起身,韩澈在原地站了足有五六分钟,身上那种百虫啃噬的感觉才逐渐消散。等他转出去,准备以上司的身份狠狠的斥责一番袁梦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眼前的袁梦,认真的让人挪不开眼。 韩澈是不懂,研究室的那些东西究竟都是用来做什么的,只看见袁梦熟练的操控着那些瓶瓶罐罐,一会儿是跑到温箱还是冰箱里去取东西,一会儿又是对着显微镜仔细的观看。 兴许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也会发出会心的微笑,而后微微点着头,幅度不大,却很坚定。 最后一次将一张涂着什么玩意儿的玻片放在显微镜下看了半天之后,韩澈看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是凌两点半。 “啊!成了,成了,总算是成了!可以向苏老师交待了!呵呵……”坐在台子上的袁梦突然蹦了下来,朝着韩澈直扑过来。 韩澈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袁梦结结实实抱住,后背心被她捶了两拳。 “韩总,成了,我太高兴了,您的钱没有白花,真的成了!这之后,只要按照这个数据再仔细的做校对,项目就成了!” 袁梦松开他,两手紧拽着他的胳膊,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 韩澈也替她高兴,一时忘了刚才被她无视,顺带被她当成人肉脚垫踩了一脚的事,伸手摸着她的脑袋,冲她笑到:“听到了,听到了,都说你是引进的人才,果然没信错你!” “不是,不是,是大家的功劳!” 韩澈扯扯嘴角,小丫头还挺谦虚,团队意识挺强。手依旧没从她头顶上移开,这触感,真是舒服。 “可是,我真的太高兴了,苏杭走的时候还说今天结果出不来,可是,你看,我赢了,我就说今天之内一定会有结果的,幸好我没走,是不是?是不是?” “嗯,是……不是!”韩澈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的笑意敛去,换上严肃的神色。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工作而已,至于这么拼吗?” “咦,老板,我可是为了集团的利益在努力,你不能批评我!”袁梦没从实验成功的喜悦里缓过劲来,自然也没听出韩澈这话里责备的意思。 半夜没睡觉,又得出了这样振奋的消息,袁梦更是连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拉着韩澈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韩澈一直面带微笑的听着她说话,中间他还打了电话,叫了外卖来。袁梦也没跟他客气,心想,这项实验一旦成功,那将会集团带来多大的利益啊! 韩澈作为老板,自然是最大的赢家。他只不过请她吃了顿夜宵,这以后,恐怕要给的更多呢! 折腾了好一会儿,袁梦有些累了,韩澈问她是不是要回去,袁梦想着时间太晚,而且也的确是累了,明天也不是上班时间,虽然很晚了,可还是想回去洗了澡,舒舒服服的睡觉。 韩澈说,作为员工福利,他韩大总裁亲自送她回家。 袁梦觉得自己是功臣了,也没推辞,跟着他乘着总裁专用电梯,就一路下到了负一层停车场。 车子没开出几分钟,袁梦就开始昏昏欲睡。韩澈偏了头,对她说:“后面有我的外套,你拿来盖一下。” 袁梦伸手拿外套的那一瞬间,韩澈的手机响了。 这么大半夜的还会有人打电话?袁梦觉得好奇,看韩澈将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简单的说着:“嗯……嗯……是……什么?人还好吗?” 一边说,一边还看向袁梦。 袁梦识趣的想,老板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主动提出要下车的吧? 但是她还没开口,韩澈挂了电话,就朝着她急匆匆的问到:“袁博士,能跟我去个地方吗?我想,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没料到能和你在一起,这样正好,现在就随我一同去吧!” “嗯?哦。”袁梦没想到韩澈会这么说,什么事,这么紧急?自己还正好能排上用场? 车子一路往前开,袁梦没了睡意,看着道路越来越宽阔,知道车子驶出了市区,正在通往郊区的路上。 道路两旁茂密的树林,虽然有些萧条,但在夜色中,这种萧瑟一点也看不出来,光剩下阴冷压抑的观感,袁梦深吸了口气,觉得将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的,韩澈竟然将车子开进了山里面。 基本上在袁梦的印象里,能在深山里发生的事情都不怎么太好,这种地方,普通老百姓谁没事半夜往里跑? 成团状勾勒的山林线条里,现出一两点灯火,车子靠的近了,才知道那是一片灯火,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两点。 很久之后,袁梦想起这一晚上,那一两点在她眼前渐渐扩大的灯火,像极了某种哀愁,只有走进去,才能发现,不起眼的那么一点子,其实早已是汪洋之势。 劳斯莱斯在一群雄伟的建筑面前停下,袁梦解开安全带,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场景。 高门大户,里面的房子一排一排的,在黑夜里看不出是哪个年代所建造,但有一点,袁梦很清楚,这并不是哪户人家的别墅。 和钱财无关,只是这世上再富裕的人,也不会将家里的房子建造的像医院似的。 下了车,借着门口那一排黄色的灯光,袁梦看清了门口竖着高挂的门牌,银色地板上,黑色的隶书,字体很大、形体娟秀的写着:XX慈善总会丝束疗养院。 袁梦心里有了个大概,看来自己果然猜对了,不是医院,但也差不多了,顺道也明白了韩澈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要去见的,应该就是那个哄自己睡觉的女人。 第254章:相依着睡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活了26年,但真正的记忆就只有五年。 在这五年里,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以至于,她在门口呆呆的站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那个女人,和她只有过一面之缘,上一次看她,她穿戴整齐,神志虽然看起来不太正常,但也没有太糟糕。 可,现在…… 那女人蜷缩在窗台上,对,是窗台上。 那么窄的一条边沿,只要她略略动一动,都可能摔下来。好了估算,是摔在里面的地板上,但往坏了想,就是甩出窗外,那后果则不堪设想。 这里是二楼,并不算高,楼下铺了人工草坪,草是已经枯了,光剩下土壤,一个大活人从上面摔下来摔坏还是不成问题的。 袁梦攥紧了手心看着邵婷,她衣衫散乱,绸缎般的一头青丝束在脑后,发带挂在尾梢,摇摇欲坠,可想而知,发丝也是凌乱不堪。 房内的灯光大亮,邵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着袁梦的这边脸上,有鲜明的红印子。看得袁梦心下一揪。 袁梦听到韩澈在身后和疗养院的人交涉。 “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抱歉,韩总,我们也尽力了,她发作起来,力气特别大,我们多少人都没压住她,身上应该有伤,医生还没来及给她查验,您看,她现在这样坐在上面,太危险……” 后面韩澈又和疗养院人说了什么,袁梦就没听清了,因为她看见邵婷有了反应,身子虽然没动,却开口说话了。 声音极轻,如果不是曾经听她叫过这个名字,袁梦恐怕一时也不能听明白。 邵婷在轻声呢喃着:“夏夏,夏夏……” 那是她女儿的名字,一声一声,听得袁梦心里直发酸,不由往前迈了一步,邵婷口中的名字又换了,这一次是一个字。 “su……” 袁梦停住了,回过头,看见韩澈就站在她身边。于是抬头问他:“刚才的‘夏夏’我明白,她是想女儿了,现在这个‘su’,是什么意思?是人名吗?” 韩澈望着窗台上的人,点点头。 “是,完整的是——韩溯。追溯的‘溯’。”说着偏过头看着袁梦,两人四目交汇的瞬间,袁梦觉得脸颊有些热,不自觉的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 只听韩澈继续补充说到:“韩溯,是我大哥。” 袁梦心想,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猜到了,这么像的名字,一听就是兄弟了。然后,她就想到了韩初夏……他的亡妻,真的是他的侄女? 不是她八卦,但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务之急,却不是追究这些,邵婷还在窗沿上坐着,随时有下坠的可能。 “你……”韩澈往前垮了一步,却又及时止住了,低下头来看向袁梦。 袁梦轻笑着摇头:“不用你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不就是给她当一回女儿吗?没问题,上次她还哄我睡觉了。” 流顺的马尾扫过韩澈的视线,韩澈突然很想问她,是不是一直是留的这个发型。 但袁梦已经走到了窗边,朝着邵婷伸出手来。 “妈妈,我是夏夏,把手给夏夏好吗?”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没想到“夏夏”两个字,会对神志疯癫的女人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方才还是目光呆滞,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女人,突然就有了精神,偏过头来,脑袋晃了晃,身子也跟着晃了晃。 袁梦快速两步上前,抱住邵婷的腰,将她整个人拖下了窗台。 邵婷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袁梦,在她脸上上上下下的看着,两手紧紧掐住她的胳膊,太过用力,身上所有的重力都架在袁梦身上不说,手指也透过衣料扣进她的肌肤里。 那股下死的狠劲,仿佛只要稍稍松一点,袁梦便会从眼前不见了,或者比这更严重,袁梦随时会化成一股烟般,没了踪影。 “夏夏……是我的夏夏……”邵婷盯着袁梦看了半天,猛的将袁梦往怀里一扑,抱着她就开始大哭。 方才紧绷的力量,都在这一刻抽离身体,身子逐渐滑在了地上,袁梦没能接住她,只好抱着她一起蹲坐在地上。 邵婷的哭声一刻都没有停止,不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哭泣,而是安静的看着袁梦,近乎贪婪的眸光中,泪水成直线迅速滑落,一刻不停歇的。 “妈妈……” 袁梦情不自禁的这么叫着邵婷,只觉得眼前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怜了。她也是做了母亲的人,深感母爱的力量。 这女人已经疯了,连性命都可以随时丢弃,可脑子里却还清晰的记得自己的女儿,只要看到女儿,理智就能回归。 “夏夏,妈妈不好,妈妈错了,夏夏不生气,妈妈以后再也不离开夏夏了!” “好,夏夏听见了,妈妈不哭了,起来好不好?” 邵婷很听袁梦的话,她说不要哭,她便立即收了泪水,她说让她起来,方才还瘫软的身子便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 韩澈微低下颌,薄唇紧抿的直线挑起一丝弧度,对着身边的医护人员做了个手势:“可以了,上去吧!” 在医护人员和袁梦的共同帮助下,邵婷乖乖的洗了澡,处理的身上的伤处,吃了药。袁梦看着她睡着了,才从她房间里退出来。 韩澈坐在门外的长椅上等着她。袁梦走到他身边坐下,并没有说话。 “不想问我点什么吗?”韩澈手指搭在薄唇上,挑着眼角,做好了向她解释的准备。 袁梦摇摇头,看着外面摇摆的树影,突然换了个话题。 “她这病,会恢复吗?” 韩澈眸光一闪,短暂的惊讶之后,了然的一笑,咂了咂嘴说:“不知道,这种事,哪里有个准,我只能说尽力而为,我是有钱,可这世上,太多钱办不到的事……” 说到这里,韩澈顿了顿,没再往下说。 袁梦点点头,猜他是不是又想起了他那位妻子。 “喂……” 袁梦伸出一个指头,捣了捣他的胳膊,眨着杏眼,嘴角的梨涡也陷了下去。韩澈低头看着她,觉得头有些疼,是不是累了? “那个……真是你侄女啊?” 听她问完,韩澈一手抚上了眉心,就知道她作出这么一副可爱的样子,一定是没憋着什么好话。 那他应该怎么告诉她?是,还是不是? “是我太太,我只能告诉你,她是我韩澈合法的妻子。”韩澈的话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让袁梦很是不满。 一噘嘴,咕哝到:“嘁,那你上次又说是你大哥的孩子……” “哈哈……”韩澈大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揉乱她的头发,笑着说到:“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和我太太真是合法登记,不然,我拿结婚证给你看?” “别揉我头发!都乱了!” 袁梦在那个晚上听说了邵婷的事,很长很长的故事,韩澈和她并肩坐在长椅上,用他低沉喑哑的嗓音,娓娓道来,听的袁梦几度落泪,唏嘘不已。 邵婷也许是无心中给韩家带来了灾难,可在那之后,她失去了丈夫,又被追杀的人贩卖来到这个小镇,从此和女儿失去联系,精神也出了问题。精神出了问题后的邵婷,遭到了买她的男人的嫌弃,打骂那是家常便饭。 如果不是韩澈这次无意中找到她,她的灾难还将一直持续下去。医生说,她什么都记不得了,口里反反复复念着的就只有两个名字:夏夏和溯。 天空露出一丝熹微,袁梦和韩澈相依在长椅上,袁梦已经睡着,韩澈却只是假寐,他半眯着眼看着身边的女孩,没有叫醒她,换了个姿势,把她抱在怀里…… 第255章:比不了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驰打了韩澈。 这一次,韩澈没有还手,而且袁梦坚定的站在了韩澈这一边,这使得袁梦和梁骏驰原本就处于冷战的关系更加恶化。 事情得从那天韩澈和袁梦从疗养院回来说起。 那天酒会结束后,梁骏驰去了袁梦家,他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又拨了袁梦的手机,她没有接。 梁骏驰考虑再三才用钥匙开了门进去,屋子里一片漆黑,梁骏驰刚进门,心就凉了半截。他听了韩澈的劝,当天晚上赶来,就是想找袁梦把话说清楚。 没有吃闭门羹,佳人却不见踪影,倒是比吃闭门羹还要受打击。 他从来没见过袁梦这么生气,以前哄女孩子的那一套,现在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凌晨的时候才在客厅的沙发上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天还是乌青的时候就又醒了。 屋子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袁梦竟然一夜未归。 起初梁骏驰有些发懵,但想着袁梦跟他说过,手上的实验到了最后的阶段,她一夜没回来,应当是守在研究室了,她上学那会儿也不是没有在实验室留宿过。 于是懊恼,昨晚上就应该去研究室找她。她正是劳累疲倦的时候,他却没能抓紧机会乘虚而入,实在是失策。 掏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想着她忙了一个晚上,去接她回来,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这一次,袁梦很快接了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梁骏驰脱口就说到:“累了吧?在公司?我来接你。” “不用,我就快到家了……” 袁梦的拒绝让梁骏驰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豁出去了,不就是认怂吗?谁还不会,对自己的女人认怂,那是荣耀! “梦梦,别生气了,我错了,任打任罚,别晾着我了……” “咳……别瞎说,做好早饭等我,我不喝牛奶,要现磨的豆浆,鸡蛋要双面煎的,吸溜的我不喜欢。” 袁梦在那头轻咳了一声,态度和几天前陡然大转。 这一头的梁骏驰一蹦三尺高,挂上电话将手机扔的老高,开始遵照女王的命令,准备她喜欢的早点,厨房里一时唱起锅碗瓢盆交响曲。 梁骏驰怎么也不会想到,袁梦是和韩澈一起回来的。 照说,他们是同事,又有着梁骏驰这层关系,韩澈照拂些袁梦,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可是,梁骏驰看到韩澈扶着袁梦走进客厅的那一刻,几乎要疯了! 别人不知道,可梁骏驰最是清楚,袁梦就是真真!她以前和韩澈的那些破事儿,在他这里就是一场噩梦!又怎么容得韩澈亲昵的揽着她的肩膀? 姑且不说袁梦有一天是不是会将以往的事情记起来,单说韩澈,那是什么人?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要到手的主啊! 所以,梁骏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迎面打在了韩澈脸上。这远远比一拳头、一个踢腿更加恶劣! 当时,韩澈还将袁梦半拥在怀里,脸上挨了一巴掌,而且是一进门就被兄弟掌掴,好半天都将脸偏着,没做出任何反应。 “梁骏驰,你……别无理取闹了!” 袁梦本来也不想继续和他僵持下去,但此刻见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上司,怒火一下子又窜了上来。 “我无理取闹?你们是不是一个晚上都在一起?我问你,韩澈,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梁骏驰态度也很强硬,被嫉妒烧红了眼,压根没心思去细细追究事情的来龙去脉,脑袋里就只有一句话:他们一晚上都在一起! “是,是在一起,可是……” 韩澈吸了吸口水,有点咸,梁骏驰这一巴掌打得不轻,牙龈都被他打出血来了。他知道自己对于袁梦有着特殊的情感,但他不是没有底线的人,朋友妻不可戏,这种道义,他还是会严格遵守的人。 更何况,梁骏驰不是一般的朋友,那是他兄弟! 但梁骏驰只听了前半句,就听不下去了,一把推开袁梦,揪住韩澈的衣领又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韩澈小腹上。 看着韩澈皱眉痛苦的样子,梁骏驰又惊又痛,再次高举的拳头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你还手!混蛋,你还手!” 韩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不还手,让你误会,是我不对,但是骏驰,我们现在先看看梦梦吧!” “闭嘴,梦梦不是你叫的!” 梁骏驰如同刺猬,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这一声梦梦过后,直接掐着韩澈的脖子将他压在了墙上。 袁梦捂着脑袋,累了一夜,只在黎明的时候眯了一小会儿,现在浑身不舒服,根据以往的经验,搞不好已经发烧了。 回来就看到梁骏驰对着自己的兄弟、她的上司大打出手,气的不行,嗓子眼一阵发痒,拉住梁骏驰的手想要阻止他。 “住手,梁骏驰!你住手!咳咳……” 话没说两句,人已经咳了起来,而且来势凶猛,一发不可收拾,渐渐的喘成一团。 梁骏驰这才放弃了对韩澈的纠缠,两个男人齐齐回过身来关切的扶住袁梦。 “梦梦……你怎么了?” “梦梦,快去床上躺着,我打电话让医生来!” 两人在这时倒是一致的很,梁骏驰上来就要抱她上床,韩澈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医生。 “你放手,你们都给我出去!你……还有你!都给我出去!我不糊涂的,我不是聂真真,我不是!你们想要缅怀什么,不要放在我身上,我就只是我自己! 韩总,你若是忘不了你的妻子,那你就老老实实的为她一个人守着,不要整天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慰藉,我如果是真真,我是不会原谅这种行为的! 还有你,梁骏驰,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你为什么怀疑我和韩总?因为你也一直把我当成她……是不是?” 两个男人呆立在当场,袁梦身子虚弱,但这一番话却像是吼出来的,说完人咳喘的更厉害了,脸色惨白中透出一丝青玉般的冷凝。 梁骏驰这时脑子里的那根保险丝才接上,多年来照顾袁梦的习惯,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该死!都是我不好,有什么话我们以后……” “出去!都出去!” 袁梦脾气上来了,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指着门外,叫嚣着让两个男人出去。 梁骏驰还不肯,韩澈却及时的将他一把拉过,对着袁梦说:“那你自己去床上,医生来了,还是要让他看看,好吗?” “用不着,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们出去!” 最后,两个人都被关在了门外,医生来了,袁梦也没有给开门。韩澈皱了眉,看着梁骏驰。 梁骏驰揉揉脸,对着他摇摇头:“让他们回去吧!梦梦身体一直不好,家里有常备的药,应当不会有事的,现在进去,她只会更加生气!” “你既然这么惯着她,刚才还敢当着她的面那样?你这不是抽风吗?”韩澈无奈的摇摇头,打发医生离开。 两个男人,一边一个,靠着门坐在地上,被拒在门外之后,梁骏驰的火气才一点点慢慢平复了。 “喂,刚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现在才问?你还是想想怎么收拾这残局吧?这么大的人了,连场恋爱都不会谈!”韩澈纵身起来,没有把梁骏驰的话放在心上,拍拍身上的灰尘,理了理有些皱的衣服,朝着梁骏驰的脑袋上拍了一掌。 “继续努力吧,让你学我找个这么小的老婆!” 看着韩澈离去,梁骏驰靠在门板上心里发虚:霸道的韩澈,尚且恪守朋友妻不可戏……遥远的以前,是谁说过——他比不了韩澈,永远也比不过! 第256章:袁梦和苏杭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七分熟菲力牛排,香浓的黑胡椒酱汁,鸡蛋是按照袁梦所说的双面煎,意大利面上的番茄酱撒的均匀稀疏恰到好处。 切片烤面包放在竹筐里,吃了一只,还剩下一只,只咬了一口。 袁梦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牛排,想象着这就是梁骏驰,心里默念:让你欺负我!让你乱打人!让你无理取闹!我要把你切成一块一块,统统吃到肚子里。 天墨集团高级职工餐厅,下午接近两点的时间,包厢里就只有袁梦和她对面的——韩澈。 韩澈看着袁梦恶狠狠的切牛排的样子,心里想着:可怜的兄弟,你看你都被切成什么样儿了?! 吸了吸鼻子,第四次张了嘴,还什么都没说,对面的女孩就像是有感应似的抬起了头,举着明晃晃的刀叉,瞪着他,口里还咬着肉,韩澈觉得,怎么看着就像是咬在自己身上? 于是,再次无声。 袁梦吃的肚大腰圆,很满足了打了个饱嗝,老神在在的往椅子上一靠,朝着韩澈抬起下颌,意思是:对着我一中午了,有话就说吧! 韩澈讨好的拿起桌上的水壶,往她的水杯里加满了水,摆上笑嘻嘻的样子,思考着该怎么劝解这对冤家? 袁梦认为,这种笑容很不适合他,还不如平时那张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僵尸脸,看着习惯、自在、舒服、没有压力。 “咳……我觉得啊,这男女相处之道,得张弛有度,得懂得管理方法,要学会经营,如果对方不听话,我们给点教训就是了,太过严厉,是不是会导致对方心里压力过大?这么长期下去,其实这种反作用力也是会伤到自己的……” 韩澈没劝过人,现在一气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看着袁梦脸上逐渐有了笑意,心里得意:梁骏驰,看你怎么谢我! 袁梦从他请自己吃饭开始就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而来,故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吊着他,现在又耐着性子,听他说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不着边际的话,心里乐的:没想到其实韩大总裁也是有幽默感的! 托着下颌,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望着韩澈,还不时的点点头。 “所以呢?韩总,你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韩澈语塞,望着袁梦天真无邪的样子,方才他引以为傲的那些自信,统统被摔在了地上。 “说……正、常、话!说人话!”袁梦粉拳紧握在桌子上一拍,惊得对面的男人自觉的绷直了脊背,态度极为端正。 “骏驰知道错了,你就可怜可怜他吧!”韩澈这次学乖了,用了最通俗易懂且简明的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中心思想。 “哼……”袁梦冷哼一声,拿起餐巾,在嘴角极优雅的擦了擦,复又放下,默不作声的推开了门走了包厢。 韩澈不知所以的坐在椅子上,没弄明白,自己这算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口袋里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梁骏驰这家伙,自己闯的祸,他还是受害者,还要他来帮着说情!这就算了,居然还敢催他? 掏出手机,果断的拔出电池,让你催,急死你才好! 从韩澈这个方向,能透过玻璃窗户,看见袁梦走在外面的长廊上,透白的小脸,脖颈处为了一条火红的围巾,从鼻子一下都被围巾挡住了,红艳的颜色衬得脸颊处泛红,樱桃似的明透可爱。 想着她刚才调皮的样子,还有平日里认真工作的样子,楚楚可怜哭着的样子……如果能是他的,该多好? 这个想法在韩澈脑中只冒了个头,就把他激得脑中轰然一响:畜生!竟然会对兄弟的女人产生这样的想法!简直禽兽不如! 劝解袁梦的事,最终未果。 就在梁骏驰急的不知如何是好,韩澈也被他纠缠到无法忍受的时候,从研究室那边传来一个让两人都震惊不已的消息。 ——袁梦和苏杭一起跑了! 梁骏驰得到这个消息,当即就奔到了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越过宽大的办公桌,朝着韩澈要人。 “都是你!” “怎么能是我?我还好好的在这里?您看清楚了!拐了你女人的是苏杭,作为兄弟,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是苏杭!” 韩澈手里拿着笔,对于梁骏驰的跳脚丝毫不为所动,用着非常官方的语言循循善诱的告诉他这个事实。 “苏……杭!” 总裁办公室发出一声咆哮,陷在办公椅的男人早已未卜先知般的捂住了耳朵。 事实上的情况是,现在正是学校放假的时间,研究所的这项实验也告一段落了,苏杭原本还在医院保有职位,便乘着这个机会下到临床去历练。 他要历练,那自然是他自己的事,但偏偏苏远洋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收集临床抗癌药物的使用情况资料。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真的是太简短,但是,行里的人自然知道,这项工程执行起来,却是繁复复杂的,一时半会儿,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 一项新药物的诞生,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现在的实验虽然结束了,但研究新药的历程却是任重而道远。苏远洋提出这个要求,本就是研究项目下面的一部分,苏杭不是想推辞,但这就是无形中要分去他义诊历练的时间,那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别扭的。 就在这个时候,袁梦又自告奋勇的要同苏杭一同前去。 苏杭乍一听这消息,差点没乐晕过去,但面子上还故作嫌弃:“你去干嘛,我是去义诊的,别给我添乱!” “我不给你添乱,我会帮你和做好临床调研工作,你觉得怎么样?”袁梦深知他心里的想法,却也不去戳穿。 经过上次假药的事情,苏杭对袁梦也没那么冲了,两人一见面也不像以往那样说上两句就掐,研究室的人都说,苏杭现在是有点哥哥的样子了。 苏杭心里也是真正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了没多少,专业素质过硬,人品绝对没话说的女孩,不知不觉中开始把她当成妹妹一样来罩着。 眼见她提出要和自己一起去,这是可以替自己分担不少的工作的好事啊!这丫头怎么就竟挑这些让人喜欢的事情来做呢! 苏杭在虚伪的推辞了两次之后,“咬牙痛苦”的同意了。两人收拾了东西,向苏远洋交待好了手上的工作,于两天前飞离了A市。 韩澈他们就算是知道了,也不管什么用了,鞭长莫及,梁骏驰提心吊胆的日子注定终结之日将是遥遥无期。 要说苏杭这次同袁梦一同工作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那就是他发现了袁梦的又一个优点,这丫头,简直就是太对他的胃口了,和他简直太像了!他是半个医生,这丫头,竟然除了生化博士这个身份,还有护士这个第二职业。 这让苏杭很是欣喜,觉得这一次带着袁梦来真是带对了,简直就是占了一天大的便宜啊! 两人在下面安顿好,上午的时间都放在调研工作上,下午的时间才是用来义诊。 然后,苏杭就乐了。 袁梦除了帮助苏杭做好临床调研之外,居然也能在义诊方面给苏杭帮不少的忙。苏杭看着她熟练的给病人的伤口换药,就觉得有些奇怪。 “手法挺熟练,也很规范,不错啊,一看就会!我妹妹就是聪明!”苏杭对着她竖起大拇指。 “不是,我原来就是护士!我是有执照的,不信你可以上网上查,输入我的编号,是可以查到的。” 苏杭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患者的问话将他的思路打断了,那个什么想法就倏地一下飞了,这让他后来深深懊悔了很久很久。 第257章:风雪急诊室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博士,苏医生还在手术,您今天来的挺早的啊!” 迎面而来的护士同袁梦打着招呼,粉红色护士服衬得一个个年轻的女孩身姿窈窕,手上端着治疗盘,步履轻盈穿梭在各诊室内。 袁梦笑着点头,走进骨科诊室,将手上的保温饭盒放在桌上,开始换衣服。 外面下了雪,她虽是坐车来的,但从医院大门走到急诊室,路程也不算短了,刚一进到温暖的室内,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脱下厚厚的羽绒大衣,将轻薄的工作服套在身上。袁梦把两只手都凑在暖气片上,脸也靠了上去。 没过一会儿,身子慢慢暖了起来,脸上也有了丝红晕。 门口已经等了几个人,苏杭没有来,袁梦不能擅自处理,外面的病人数次探入头来打探,渐渐的有了一两声抱怨。 还好,苏杭没过多久,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走的是医院的内部电梯,身上穿的很单薄,里面是手术室统一的军绿色手术衣,外面套着白色的工作服,听诊器松松的挂在脖子上,头发还是湿的,显是手术结束后,简单冲洗过。 推门看见袁梦,咧嘴笑了,朝着办公桌看了看那只保温饭盒,笑的更灿烂了:“正好,我嫌手术室的盒饭不好吃,跟护士长说,我妹妹一会儿准给我送饭,果然是我的好妹妹,没让你哥我丢分子!” 苏杭一拉座椅坐下,拧开保温饭盒,袁梦从包里取出勺子递在他手上。 他这里才刚吃了两口,外面就有病人又探入了头,看到了苏杭,急问到:“您是医生吧?我们都等很久了!” 袁梦想说,等吃完饭再看诊吧,手术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能连一口饭都不吃呢? 可苏杭已经将饭盒盖子盖上,推到一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将梗在食道口的饭菜顺下去,朝着门口的病人一招手说:“进来吧!” 不得不说,苏杭是个极为敬业的年轻人,无论是在研究室还是在医院,袁梦都亲眼验证了这一点。 苏杭负责看诊,写病历,袁梦就在一边帮他开药方,配合着做小治疗。这是他们这些天在医院的相处模式,医院的人都说苏杭有了个能干的小师妹。 这一忙,直到夜里九点钟,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袁梦懊恼的摸摸已经凉了的饭盒,叹息到:“可惜了,又没能让你吃成。该饿坏了吧?难怪苏老师让你专职做研究,医生这职业,一日三餐都不能准点,真是太辛苦了。” 苏杭看她秀美的眉毛拧成了毛毛虫,伸出手指来在她眉心弹了弹,笑到:“没事儿,这个点,你等着,一会儿啊,就该有人挨着各个诊室吆喝着集体夜宵了!”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孩,小小的身材,在室内也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通体白色,羽绒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连帽檐上的那一圈毛也是白色。 袁梦觉得好像看见了个雪人,只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诊室的自己和苏杭,呆木木的站在那里,忘了说话。 “你请进,这里是骨科,你挂号了?” 袁梦朝着女孩笑到,想将她迎进来,但看她的样子,又疑惑她是不是走错了诊室,来看骨科的,没有她行动这么利索的。 那女孩不说话,看了她一眼,便转向了苏杭。 迟钝的袁梦终于察觉,苏杭有些不对劲,刚才还和她有说有笑,这会儿却是摆上了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奇异的暖流在苏杭和女孩之间流转,袁梦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这——好像是有什么事吧? “苏杭!” 女孩站在门口,瞪着苏杭半天,终于发出一声暴喝。袁梦为之一振,没想到这么小巧纤细的女孩,内里的爆发力是如此之大,肺活量一定很好吧? “干嘛?有事说事,忙着呢!”苏杭眉头拧的更紧了,干脆偏过半个身子,连正眼都不愿意看她。 “你!” 女孩显然已经气得不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杭面前,将身上的羽绒服一脱,扔在在他身上。 指着苏杭怒道:“还给你!混蛋,从头到尾,你都是耍我的是不是?!” 女孩说完,抬起腿来踩在苏杭脚面上,伴随着苏杭一声闷哼,女孩迅速转身,只穿着里面单薄的打底衫就冲了出去。 袁梦下意识的要去拦住那女孩,却只来得及抓住她脖子上滑下的杏色围巾,人是早已跑没了影。 回头看苏杭还站在原地,抱着脚龇牙咧嘴。袁梦气道:“你干嘛,不去追吗?外面下雪呢!衣服脱在这里了,你也不怕她冻坏了?” “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袁梦一揪苏杭的衣领,将他的外套从衣柜里扯出来连人带衣服,一脚踹出了诊室。 等到诊室里就只剩下她自己,袁梦才把刚才发生的事回想了一遍。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平日里那么高傲的苏杭,原来也有害怕的人啊!虽然刚才他面对着那个女孩,一副极不耐烦、不理不睬的样子,但那分明就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要说苏杭那是才貌双全,苏家在F市也是家世显赫的名门望族。刚刚那个女孩,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单从相貌来看,客观的来说,只能是清秀而已,中等偏上她绝对不在其列。 想起以往研究室的人调侃苏杭想要找个什么样的女孩,苏杭总是夸张的说:“首先是三围一定要过关……其次,本人外貌协会啊,长得不好看的一概不予考虑!” 没有人将他的话当做玩笑,他这样的人才,要找这么一个女孩,并不算过分。 可袁梦在见过刚才那个女孩之后,就已经明白了,苏杭那些话,真真是在开玩笑。 没了苏杭的诊室,冷冷清清,夜里急诊的患者也没有多少。听着外面的大学落在树叶上的簌簌声,袁梦捧着杯热茶,想着,这个时候,大家是不是都缩在家里,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梁骏驰这个坏蛋,又在做什么呢?冷了他这么长时间,这一次随着苏杭来F市都没有告诉他,他一定是又气又急。 “活该!谁让你由着性子胡来?”袁梦在心里骂着梁骏驰,看着玻璃杯里透明的白开水,开始怀念他调制的奶茶,香浓扑鼻,尤其暖胃。 “咳咳……请问,您是医生吗?” 诊室的门刚才被苏杭推开之后,就没在关上,有患者礼貌的在门上扣了两下,对着里面的袁梦问到。 袁梦转过头来看向患者,没有回答,先是问到:“您有什么事?” “我……咳咳,膝盖疼,想开两贴药膏。” 那个患者没听到袁梦让她进去,依旧站在门口。通常急诊来的患者,都有些焦躁,但这个男人说话不疾不徐,举止也彬彬有礼,袁梦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男人看上去比苏杭年纪稍大一些,肤色微黑,仔细看的话,左脸颊上有一道淡淡地疤痕,年代有些久远了,只成了一条极细极细的线。 头发是纯粹的黑色,没有做任何的挑染处理,脸上的肌肤极为细腻,说话的时候,总是用一只手掩住唇瓣,不时轻咳两声。 整个人显得很虚弱,不知道是原来就是这样温吞的性格,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才给人这样的感觉。 袁梦拉开椅子,请他坐下。 “您请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只是开两贴药膏的话,我也是可以的,我师兄出去会诊了,要有一会儿才能回来……” 袁梦撒了个小谎,虽然有些心虚、不好意思,但总不能告诉患者,医生出去哄女朋友去了吧? 第258章:记不得也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打开电脑,输入苏杭的工号,点开处方页面,熟练的点到常规用药一栏。两眼紧盯着电脑屏幕问那患者:“是要复方水杨酸甲酯巴布膏吗?要多少?” 手指在键盘上运作,选中药品就要点下确认,坐在一旁的男人却没了反应。 “嗯?先生?”袁梦回过头去看那男人。 那男人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袁梦疑心他是不是旧疾犯了,所以疼痛难忍。她这两天跟着苏杭,搁置多年的医学知识也有些拾了起来,知道若是关系到神经痛,那痛起来的确是难以忍受的。 “先生,你很疼吗?” 她注意到男人的两鬓上沁出了汗珠,也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这室内温度太高的缘故。 那患者经袁梦几次三番的询问,渐渐有些好转,也不再那样盯着袁梦看了。开口说话的时候,依旧很是虚弱。 “咳咳……是的,开两盒吧!” “好,您稍等。”袁梦点了确认键,白色处方从打印机里钻出来,她将处方纸递到患者手上:“您去药房拿吧!” “谢谢!”患者伸出手来,接过处方。 那一双手,干净修长,但却很瘦,尤其骨节那里,高高突起。明明是瘦骨嶙峋的一双手,却给人一种干净明朗的感觉。 ——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袁梦是这样认为的。 那患者接过处方之后,还在椅子上坐着,并没有站起来。握着纸张的手,有些微的颤抖。 “您自己行吗?要不,我让护士帮您吧?”袁梦看他精神不济,怕他是疼得厉害,没有什么力气,于是开口打算叫护士来。 “不……不用了,我可以的。”患者抬起头来朝着袁梦笑了笑,站起来往外走。 那个男人的笑,明澈纯净,无欲无求中,透着一种沧海桑田过后的透彻和无奈,看的袁梦心头一震:怎么会有人光是一个笑,就让人觉得这么心疼? 男人站起来往外走的时候,袁梦发现,他两只脚站在地面上,并不是一样长,仔细看,发觉左腿有点跛。 心中唏嘘不已,在这个男人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悲惨的往事吧? 不妨男人突然回过头来,依旧捂着唇瓣,看向袁梦,眼睑几度合上又睁开,仿佛鼓足了勇气般,问到:“医生,您贵姓?” “嗯?”袁梦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在心里衡量了一下,摆摆手,笑说:“我叫袁梦。” “什么?袁梦?!” 男人把手从唇瓣上移开了,露出菱形的薄唇,明澈的眼中全是惊疑之色,往前走了两步,小小的诊室,他这么走了两步,也就差不多到了袁梦面前。 “是……” 男过度讶异的反应,让袁梦吓了一跳。难道说这个人认识自己? “您……认识我吗?” “不!”男人立即否认了,一瞬间就收住了方才激动的情绪,眼中的讶异之色也渐渐褪去。 “我不认识你,只是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她也叫做袁梦,不过她……和你长得并不像。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噢,这样啊。”袁梦有一点点的失落,最近总是有人将她当做那个叫真真的女孩,还是有人头一次对袁梦这个名字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却原来,只是名字一样,同名同姓,她不是他认识的袁梦。 男人朝着袁梦抱歉的点点头,手又覆上了唇瓣,一路微跛着,喉间偶尔一两声轻咳,在急诊大厅里响起,悠悠的传进诊室里。 袁梦走出诊室站在门口,看男人在急诊窗口拿了药,对着导诊的护士点头微笑道了谢,彬彬有礼,可袁梦却觉得,那笑容那么牵强,仿佛努力拼凑般,硬撑着似的。 男人走出急诊大厅,迎面的寒风夹杂着雪花砸向他的脸颊,刀割般疼。 他终究没忍住,靠在急诊大厅门口的玻璃门上,借着里面亮如白昼的灯光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等了有一会儿,都没等到她出来,他捂住口唇笑自己愚蠢,她该是待在诊室里,又怎么会出来? 正要离开,却见那一抹窈窕纤细的身影钻了出来,被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小护士揽着肩头趴在服务台上,对着一叠子纸张,说说笑笑的,嘴角的那两个梨涡漩涡一样吸走了男人的灵魂。 是她,真的是她。真真,梦梦,我的真真,我的梦梦! 门外的男人改而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出,一接触到冷空气,瞬间成冰。外面冰天雪地,酷寒难耐,男人却觉得,这么多年了,他从来就没这么暖和过。 ——对不起,我来晚了,真真,梦梦,让你一个人,孤单了这么久,我果然已经是这么差劲的男人。只是现在的我,想要保护你,却是更加不可能了…… 贺明宸擦去脸上的泪水,狠狠看一眼里面的袁梦,转身走入了风雪中。 他不知道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真真没有死,继续以袁梦的身份活了下来。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不能再打扰她的生活,袁梦不记得他了,那么也一定不记得真真了。 记不得,也好,只要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苏杭去哪儿了?给他点点什么?” 急诊大厅吧台里,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着夜宵该吃些什么,袁梦自己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苏杭刚才并没有吃什么,她是替苏杭点的。 她怎么会知道,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曾给了她最无私的爱。 夜宵送到的时候,苏杭也回来了,出去整整两个小时,这对于一向勤奋敬业的苏杭来说,是开天窗的大事件。 袁梦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指着夜宵对他说:“坐下,吃吧!” 苏杭还没坐稳,袁梦就把脑袋抻了过去,舔着脸问他:“你说,还是我问?” 苏杭向来厚脸皮,但这一次,却露出点羞涩的姿态,打开夜宵的盒子,掰开一次性竹筷,在打包饭盒里拨弄了几下:“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嗯?你要是不说,我告诉你大伯,你矿工!”袁梦一拍桌子,做出一副严刑逼供的样儿来。 因为苏远洋对她的赞不绝口,连带着她在苏家的地位直线上升,苏家上下都知道苏杭身边有这么个年轻有学识的妹妹。 这一次到医院来,苏远乔就曾指着苏杭对袁梦说:“梦梦啊,看着点他,别让他给我惹麻烦。” 此时,袁梦把他大伯搬出来,成功的僵住了苏杭。 他急得从椅子上蹦起来,对着袁梦拱手作揖:“别啊,姑奶奶,求你了,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闹得大发了,回头再让人给吓跑了,我都奔三的人了,能不能行行好?” “哦……那就是说,的确是那种关系啊!”袁梦朝着苏杭比了个V字,其实这个答案,她已经很满足了,具体的事情,那是人家之间的私密,她是不好意思窥探的。 站起身,换了衣服,拿起桌子上的保温饭盒,从墙角拿起雨伞:“我走了,明天你下了班,就回去睡吧,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时间不早了,苏杭点点头也没有挽留她。 这里袁梦还没走出急诊室,服务台上的电话一连串就响了起来。这在急救中心,是常见现象,并不稀奇。 “梦梦!” 苏杭突然冲出了诊室,一把拉住了还没走远的袁梦。 “能帮我个忙吗?现在情况紧急,下了大雪,很多人赶不来,有一处集体车祸伤,需要医院现在马上赶去!人手不够!” 第259章:宝宝你真棒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急救车成长龙之势,从医院车库内驶出,在急救中心稍作停留,带着医护人员和各种急救设备上车。 又一辆车子经过,在急救中心门口停下,车门“哗啦”一声拉开,苏杭一身白色的工作服,外面套着军绿色的羽绒外套,胸口印着医院的标牌。 袁梦换了衣服,此刻同他一样,也是工作服外面套着医院统一配发的羽绒外套,肩上背着急救箱,和两三位同事一起,朝着车子走过来。 “袁梦,快,上来!” 苏杭朝着袁梦大声呼喊,袁梦加快了脚步小跑着,伸出手交到苏杭手上,苏杭手上微一用力,就被他拽上了车。 同事们也都先后被苏杭拉上了车,最后一个同事还没站稳,车子就已经开出去了。 天上下着大雪,路很不好走,几个同事围在一起,将一会儿的工作做了简单分工,这个时候的苏杭俨然是一副老大的架势。 他一回头,发觉袁梦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来在她的头顶上揉了两把,笑到:“哟,看着还挺像是那么回事儿啊!一会儿把你的机灵劲都拿出来!” 车子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事发地点。 已经有附近的120人员在进行初步的抢救工作,车门一拉开,袁梦就忍不住打了冷战。还来不及多想,就被眼前的情形震惊住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惨烈的画面:数量轿车,撞向公路边沿,面目全非,汽油燃烧的火焰还不曾被大火浇灭,散发着浓郁的刺鼻味。 当中一辆超大型货车直直撞向山体,导致后面的车辆三五成群扭曲着撞在一起。 急救铃声不绝于耳,医护人员下了车就投入了紧张的抢救。袁梦也不例外,她并没有多少临床经验,苏杭让她等在车门边上,给解救出来的患者做基础生命支持,袁梦做的很认真,手法很熟练。 苏杭透过人群看见她努力为伤员做救治的样子,心放下了,立即投入到一线。 担架又抬过来一个人,是一名中年男子,医生给他做过初步检查,除了腿部骨折,并没有其他更重的伤。 但情绪很不稳定,拉着护士的衣角不让她走,一个大男人哭的很是凄惨:“护士,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我女儿在里面,我女儿还在车里,让我拉她出来!她只有5岁啊!” 护士极力的安抚他,表示人员已经在尽力营救,但这个大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定要自己去,顾不上腿上的伤,就从担架上爬了下去。 “呃!” 整个人趴在雪地里,根本是寸步难行。 袁梦这里给一位昏迷的患者上了氧气和监护,回头看见男人滚落在地上,忙下车拦住他。 “先生,您别乱动,现在场面这么混乱!您这样会耽误我们抢救的!”袁梦说着就要将他往担架上拉。 “滚!我不管耽误什么抢救,我的女儿……我的女儿!”男人哭得泣不成声。 袁梦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了,无论她是如何同情这些人,但到底代替不了骨肉亲情。 那一刻,她想起乐乐出生的那一年,她才刚脱离了危险期,乐乐没到40周,还没从温箱里出来。 她手上挂着吊瓶,挣扎着由梁骏驰扶着去NICU看乐乐。 他那么小一点点,头脸上的皮肤都皱在一起,像个小老头。护士在给他喂早产儿专用奶粉,他闭着眼,小嘴含着奶嘴使劲的吸吮着,一脸的满足…… 眼角渗出凉凉的液体,袁梦腾不出手来擦,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问到:“您女儿在哪辆车里?我去帮您看看,您就待在这里,好吗?” 男人脸上现出一丝错愕的神色,而后是满脸的感激,紧握着袁梦的手:“谢谢你护士,那辆红色的雪弗莱,我女儿就在里面!” 男人的手指指向一堆车子里的一辆,袁梦看见了,那辆红色的雪弗莱,已经被撞翻了,车门歪向一边,隔着远远的距离,能依稀看见里面一只小小的嫩白的手。 “好,您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袁梦二话没说,身后男人还在哭着说着感激的话,她也完全没在意听。 车子都撞在了一起,要走到那辆红色雪弗莱跟前,袁梦踩着各种残骸,着实费了些力气,在车子跟前停下的时候,气息略微有些喘。 她擦了把额头上冒出的细汗,蹲下身子,查看里面的孩子。 距离近了,这下子,她看的更清晰。笑女孩满脸满身的血,显然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通常这个位置上的人,的确是车祸时受伤最重的。 想着刚才那位哭泣的男人,他的心里一定不知道后悔成什么样了。 那只小手在白茫茫的大雪扯出的帘幕中动了动,袁梦心下一喜,眼眶里遏制不住的有咸涩的泪水涌出。 “宝宝,阿姨拉你出来,要坚持住啊!” 看着这个和乐乐一般大的孩子,袁梦毫不犹豫的趴下了身子,朝着车内匍匐而去。她没有看到,汽车后面,油箱里的油一滴滴往下滴。 袁梦身子纤细,但车厢已经变形,她钻进去费了不少力气,半拖、半抱的将女孩拽出了车厢,第一时间便去叹她的鼻息和颈部大动脉。 呼吸很微弱,但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指尖上,很鲜明的感触,动脉搏动也尚在,目前的情况来看,算是稳定的。 “宝宝,你真棒!” 袁梦将孩子抱在怀里,鼓励她,像是那一年,她和梁骏驰一起接乐乐出院回家。她夸奖乐乐:宝宝,你真棒! 远处有穿着消防员制服的人正在向着这边靠近,大概是抢救工作发掘到了这里,袁梦抱起孩子眼原路返回。 有消防员靠近,袁梦将孩子交到了消防员手上。 “护士,过来帮个忙,这里有伤员,流了很多血!” 听到身后有人出言叫住她,袁梦翻身折回。 “那边的人,快过来,危险!” “危险!” 层层的惊叫声,袁梦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偏头望向那辆红色的雪弗莱,汽油正在往下流淌。 脑中警铃大作,袁梦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快跑!危险!” 袁梦和那些靠在最前方的消防员,还不及站起身,车子尾部火光一闪,熊熊大火,伴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顷刻间化为一团火球,震出无数碎片! 袁梦只感觉到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她的身体似乎在地面上咕噜噜的滚着,最后失去了重心,直直往下坠。 在身体感受到四分五裂的疼痛之前,她就失去了知觉…… 当时的苏杭,还在别处抢救伤员,虽然听到这边的动静,却哪里又能想到,出事的人里面会有袁梦?他明明告诉她,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车门边上,处理营救出来的伤员。 当同事们白着一张脸,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对懵了。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苏医生,袁博士她……出事了!” 同事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化成火光正待走向灰烬的车辆,苏杭只觉得全身都浸在了这一场大雪里! “靠!她不是守在车门边上吗?” …… 接到这个消息的苏远洋,正坐在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 电话是医院隔天凌晨打来的,毕竟袁梦是天墨的人,属于苏远洋直接管辖,算是她的直接领导。 “总裁……袁博士,出事了!” 韩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到了一种似曾经历过的疼痛和灭顶的绝望,他没有想到其他,那个时候,理智没有支配他做出其他选择,心底里最直接的想法便是:他要救她! 第260章:魔鬼般搜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就是从这里不见的?” 韩澈一身休闲的装束,不像平日里那样正襟危坐、严肃古板。BENBO登山服包裹住他修长的身材,皮质帽子戴在头上,使得他看起来又年轻了几岁。 “是的,韩总。” 空荡荡的高速公路上,一片宁静,叫人完全想象不出那一天的惨况,空气里依稀还有汽油的味道和挥之不去的死亡气息。 要说韩澈冷血吧,也的确是。他不在乎那些人,他只知道,他在这里失去了他第二个爱上的女人! 是的,他背叛了死去的真真,说什么要为她守着一辈子!其实,他已经在心底里背叛了她,他爱上了别人! 起初他并不愿意承认,直到那一刻,听到袁梦出事的消息! 站在公路边沿,韩澈伸出腿,将一颗石子踢下了公路边沿,石子簌簌的往下滚落,能清晰的听见途中碰撞受阻的声音,而后没入不见、悄无声息。 韩澈狠狠闭上眼:这山他妈够深! 场地已经彻底清理过,并没有袁梦,韩澈带着小四立即赶到了这里,现在唯一的解释是,袁梦是从这里消失的。 环顾四周的环境,袁梦消失的唯一途径,便是这条公路下面,而这条公路下面,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深山! 想想袁梦那一副单薄的身子骨,这要是摔了下去……不!不会的。韩澈在心底里否定任何不好的猜测,在找到她之前,任何奇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一年,他在马尔代夫的海里寻找着真真,汪洋大海吞没了他的妻子,他纵有大海捞针的意志和决心,却没能感动上天。 这一次,他不能看着袁梦和真真一样……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攀爬器!”韩澈大手朝着身后一伸,果决利落的滑下一道弧线。 “总裁,您要亲自下去?” 小四犹豫着,东西是准备好了,也隐约猜到了韩澈会这么做。但他很想在这一刻提醒韩澈,这个袁梦再像真真,她也不是!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 韩澈没有看他一眼,冷声低喝,伸出的手又往前送了几公分,攀爬器递到他手上,他接过熟练的绑在自己腰间。 由着韩澈领头,小四紧随其后,大批人马沿着山路下到了盘山公路下方的山林。 昨晚警方已经进行了搜救工作,到现在还有工作人员也在山下进行搜救。他们能想到,警方当然也能想到。 时间过去的越久,寻找到的希望就越是渺茫,而且照常理来推断,越晚找到,伤者幸存的几率就越低。 很快的,韩澈的人就和警方的人接上了头。这一块地境基本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大家也都明白,这里基本没有什么希望了。 搜救工作按说到了这里,应该放弃这一块继续往下搜救才对。 但警方那些沉默的眼光,韩澈懂得是什么意思,如果还往下,那么生还的几率恐怕接近于零。 “小四,继续往下。” 韩澈冷哼一声,他支配不了警方,也不想在青天白日的和他们起冲突,可他的人还是要听他的。 “总裁,往下的话,袁博士生还的几率……” “你***给我闭嘴!她没死!我没看到!你们谁看到了!”韩澈一个旋身,长身玉立,宽大的衣袖甩出一阵风。 眉目间那一股肃杀冷冽之气,让一众警察和手下顿时都没了任何声音。 山谷里的寒风阵阵吹过,树枝上的雪在狂风中震荡着落下,枝叶交错着发出沙沙的响声,犹如磨砂的纸张滑过木板。 韩澈怒目圆睁,眼角带着晕染过的红色,手下们看得真切。 他们的老大,一直都是懒懒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尤其那一双眼睛,似乎都没好好睁开睁眼看过任何人。 “是,属下们继续。” 众人不再说话,包括那些想要放弃的警察,也都不自觉的从雪地上起来,和他们一起投入到了搜救工作中。 寒冬的日子,白天时间特别短。但韩澈从来没觉得,一天能这么短过——时间不够用! 一天了,他在这鬼劳什子的深山下面搜救了整整一天了,还是没有袁梦的任何踪影。抬头仰望上方已经看不到的公路边沿,心正一寸一寸冷下去。 ——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他就要像失去真真一样,失去袁梦了! “总裁,兄弟们都累了,我打电话换人来吧,您也回去休息休息!”小四在韩澈边上停下。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四知道要劝韩澈放弃搜救那是不可能的,于是提出让兄弟们交换一下,韩澈手下人多,完全可以更换一批人再继续。 韩澈点点头:“等人来了,就让这些兄弟先回去。” 新的一批人很快便赶了过来,和原来的那一批做了交接。但韩澈站在原地,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小四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张口。他跟在韩澈身边多年,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没有打算要离开。 搜救工作一刻也没有停歇,天色越来越暗,靠着肉眼已经不能看的很清楚,探照灯已经点亮。 “找到了!韩总!找到了!” 前方有欢呼的声音,虽已疲惫不堪,却是异常的兴奋。 然后一连声的叠呼从前方层层传来,韩澈目眦欲裂,热血上涌,一把抓过小四的衣领,声音都在打颤:“找到了,他们是不是说找到了?!” “是,总裁,是这么说的!” 领口被大力松开,幸而小四稳住了,不然一定是跌落在这一滩茫茫大雪中。 韩澈拨开人群,疾步往前奔跑,脚下踩着雪发出沙沙的响声,人群自觉的在他面前闪开来,让出一条道。 然后,他就看见了袁梦。 袁梦身上还穿着那件军绿色的羽绒外套,露出里面的粉红色护士服。被一个穿着消防员制服的男人牢牢抱在怀里。 韩澈几步走过去,将袁梦从那男人怀里夺过来,一把将其按进自己胸膛。 那一刻,周遭一片安静,韩澈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梦梦,梦梦!” 他叫着她的名字,极为熟稔的口吻,似乎他天经地义就该这么叫她。 “医生!医生呢?!” 韩澈扭过头朝着人群里咆哮着,怀里的人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反应,找到她的那一点喜悦顷刻间被另一种恐惧所掩盖。 “有!” 小四从人群里抓包过早已疲惫不堪的医生,推搡着他往袁梦跟前送。 医生从韩澈的手下那里接过急救箱,给袁梦做了检查。放下听诊器的时候,看见韩澈红着眼睛盯着自己,心尖一颤。 “说!” “是……活着的,韩总,活着的!” 这医生经历这么一天,看着韩澈如同魔鬼般的搜索行动,身心俱疲,却有一点很清楚,这个女人,是韩总的心头宝,那要是没了命,他的小命也就去了半条! 所以当韩澈那一声怒吼出来,他便条件反射的说了这么一句。 四周所有的人都是累了一整天,才刚找到人,自然也是难掩兴奋,这会儿又听见这医生这么说话,想笑却不敢笑。 韩澈抱起袁梦,往前走了几步,想想又回过头来,看着那医生说到:“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 医生又问必答的回复了韩澈,后来,他莫名其妙的升职加薪,一路通达,事业迅速发展,也就不难理解了…… “啧,这个不行了……好像是用身体护住了刚才那位小姐,身体多处受到重创,已经没有呼吸、心跳了。” 身后,那医生还在给方才抱着袁梦一同昏迷的消防员做检查,叹息着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小四,安排好那个消防员一家。” 韩澈看着怀里的人,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对小四做了吩咐,抱着她一步步爬上公路边沿。 第261章:换了怀中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在F市的别墅,并不常来,也是五年前在F市找到真真和贺明宸时,为了以防万一才添置的。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他也就没有空去处理这一处闲置的房产,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抱着除了真真以外的女人进到这里。 房子里暖气十足,袁梦整个身子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右手伸在外面,手背上打着点滴,透明的液体匀速的输入她的体内。 刚刚将她抱回来的时候,她的整个身子都僵硬了,在那冰天雪地里冻了一天一夜,如果不是身上还穿着羽绒外衣,又有那个消防员护着,她恐怕性命堪忧。 回来后,韩澈又让医生做了详细的全面检查,非常幸运的,她除了受了冻,身上有几处韧带拉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重伤。 韩澈才松了口气,袁梦就开始发起烧来,而且来势凶猛。 医生解释,这是机体的正常反应,想想冻了这么久,又有哪个常人受得了?医生给她输了液,嘱咐要继续观察,温度一直太高的话,需要再做其他的对症处理。 在药物的作用下,袁梦的烧并没有一直居高不退,但总是反反复复,看护一直在旁边,根据医生的嘱咐,给她做酒精擦浴。 韩澈靠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们,闻着空气里弥散开的酒精味,觉得这场景是如此熟悉。他强要了真真的第一个晚上,后来真真就是这样也发了高烧,那时候也有护士给她做酒精擦浴,他还曾笨手笨脚的接手过。 是上天的安排吗?这两个人,这么像? 他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无耻了,现在的这种心理,分明就是在为对真真的背叛找借口。烦躁的揉了揉头发,猛的站起身,惊得床边的看护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韩澈什么话也没说,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绒线外衫就走出了房门,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在指间点燃了,猛吸一大口。 焦油混合着尼古丁深深钻入他的肺里,有种麻醉的舒畅感在他的肺里穿梭,让他不由得眯起了眼。 吐出一口气,烟雾伴随着他口中的热气,在寒冬的冷空气中分外显眼,但那一个圈圈,只略在空中打了个旋,便逐渐散开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掏出来一看,屏幕上闪烁着“梁骏驰”三个字。他这才猛的记起,他来这里并没有告诉梁骏驰。 按照袁梦现在的情况,梁骏驰至少是一天一夜没有联系上她了,会把电话打到他这里,是个什么心理? 上一次丝束疗养院的事情,他的确没有任何杂念,也没有想过要撬兄弟的女人,可是,这一次呢? 韩澈将手机调成静音,他知道,自己成了小人,从他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赶来救袁梦的那一刻,他心底里那一点卑鄙可耻的东西都钻了出来,以往是用在对待敌人身上,而这一次,是用在了兄弟身上。 手机停止了震动,一支烟也燃尽了。待到身上的烟味完全散去,韩澈才重新回到房间里。 看护已经停止酒精擦浴,正坐在床头,拿着一只小勺子对着袁梦的嘴巴一小口,一小口的往里喂水。 但收效甚微,水总是沿着她的嘴角滑下来,落进脖颈或是枕头上。 韩澈微蹙了眉,走到床边,接过看护手中的水杯,朝着她微扬下颌:“你出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就守在隔壁的客房,别走远。” 看护答应着走出房门,韩澈在看护原来的位置上坐下,端着水杯,盛起一勺水,小心翼翼的往袁梦嘴里送。 和看护喂的结果一样,并没有喂进去多少。 “渴不渴?渴的话,就要听话喝水。” 韩澈盯着她干燥的起皮屑的嘴唇,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讪讪的笑了,修长的手指在她嘴唇上抚过,粗糙的手感让他收住了笑。 “你看你,还不肯好好喝水!”佯怒着瞪着床上四目紧闭的袁梦,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来的蝴蝶剪影,嗓子眼就有些发痒。 “我喂你,好不好?” 韩澈等不到佳人的回答,自顾自的端起杯子含了一大口,低下头贴上她干燥的嘴唇,将甘甜的水滴渡入她口中。 脑子里闪过那一年,真真发烧不肯吃药,他将药硬塞进她嘴里,然后也是像这样,含着水渡入她口中。 ——韩澈,你真是他妈烂到极点,这些对真真做过的事,竟然一件不剩的都要在袁梦身上重来一遍吗? 到最后,他还能不能守住那一层防线,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虽然在那之前,他明白,自己已经沦陷了。 一口的一口将水渡入,一杯水竟被他喂的一滴不剩,安安稳稳的都到了袁梦口中。她的唇上沾了水,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凄惨了。 “冷……” 双目紧闭的袁梦,自睡梦中发出一声嘤咛,秀眉痛苦的紧拧成一团。 韩澈摸着她额头上冒出来的冷汗,手伸进被子里,身上也全是汗,衣服都潮透了,可她的身体还是在发抖,还是冷。 房间的暖气已经不能再往上调,这种外热也根本不能缓解她体内的寒意。犹豫了片刻,韩澈踢掉拖鞋,掀开被子上了床。 袁梦小小的身子感受到了热源的方向,立即朝着他的方向钻过来,稳稳的将他抱个满怀,似乎还嫌不够,脑袋还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 韩澈的身子僵了半天,腰身被她牢牢环住,不能挣脱,下颌抵住她的头顶,她的呼吸带着滚烫的温度喷在他的喉结上,撩拨着他脆弱的神经。 “梦梦?” “嗯……” 他试探着叫着她的名字,怀里的人竟然还答应了一声。 韩澈几乎条件反射的要推开她,生怕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的禽兽行为,会像上次强吻她一样,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但袁梦并没有醒,刚才那一声呼喊似乎是无意识的,凑巧罢了。 韩澈的身子慢慢放松,两手放下,将袁梦环抱在怀里,用着自己的体温暖着怀里的人。下意识的将袁梦的双脚夹在自己两腿当中。 ——以前冬天冷的时候,真真肢体发凉,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把脚塞在他两腿之间。他以前是真真的烤火炉,如今,他没有变,身上的温度也没有变,只是,怀里的人变了。 天亮的时候,袁梦的烧退了下去,经过一夜的反反复复,总算在黎明来临时稳定了下来。 韩澈小心的将电子体温计放回床头,生怕弄醒了怀里的人。一回头,怀里的人却已经睁开眼仰起头来,望着自己。 那一双琥珀色的瞳仁,清澈明媚,白色的眼珠上布满了红色的血丝,鼻翼两侧贴着细密的汗珠。 她下颌微扬,嘴唇微张,两手还牢牢的圈在自己腰上,杏眼中,懵懂无知,茫然一片,似乎对于现在这种情形,还没有反应过来。 袁梦的确是懵了,她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的话,她怎么会和韩澈躺在一起?可如果这是梦的话,是不是也荒唐了一点?做梦梦见和韩澈相拥着躺在一张床上? 离得的那么近,袁梦能看见韩澈下颌上青色的胡茬和他高高突起的喉结,闻到他身上浑厚的男性气息。 心跳莫名的越来越快,是梦吗?为什么会不想醒来?他的身体这么温暖,抱着她的感觉怎么会如此美好? 是谁说过,身体的契合,也是人们相爱的一个原因。 脑子里浮现出这句话,袁梦看到那张俊美无比的脸慢慢靠近,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第262章:相拥着喘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也许他们都是罪恶的,原罪,不能解释,事实发生的那一刹那,他们非常的默契,两张脸逐渐靠近,谁都没有说话。 瞬间迸发的爱情,无论经过多少阻难,换了多少种方式,纵然你不记得我,纵然我也没有认出你,我们还是相爱了。 他们的身体遏止不住的颤抖,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彼此靠近。他们期待彼此的触摸,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幻的假想中,心无旁骛,再无其他意念。 这一刻,**倾巢而出,理智告罄,一切变得纯粹。 寂静无声的房中,他们紧紧相拥,没有任何距离,一种彼此期待的渴望,奇异的冰封了时间的流逝。 韩澈很清醒,并不似往常的酩酊大醉,他的血液里没有乙醇的成分,一种叫做占有的欲念烧着他的四肢百骸,在血液里慢慢扩散开来,让视线都朦胧起来的一种微醺让他俯下了脑袋,薄唇欺近她的。 袁梦面颊绯红的凝视着韩澈,也预感到他要做什么,迷糊的双眼竟然不自觉的微微眯起,水漾漾的一层雾气在睫毛上跳动。 她微张的柔软嘴唇和隐约的洁白贝齿,让韩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知道他载了,栽在这张和真真一模一样的的脸上。 四唇相触的那一瞬间,韩澈仿佛听见时光的点滴下落而溅起涟漪的回响。 有什么深刻的画面,从袁梦脑中一闪而过,似乎曾经有谁,也这样深情吻过自己,那一吻,像是饥渴了许久,要将她这个吞下。 “你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很久,韩澈看着怀里傻呆呆的小丫头,期待又焦虑的等待着她的答案,如果到头来只是他一头热,他还会不会有勇气为了她和兄弟反目? “嗯。”袁梦红着脸,笑容蔓延,有点傻,却透着那么一股子纯真,这是她害羞的模样吗?竟然这么迷人! 韩澈很温柔的再次吻住了她的嘴唇,狭长的桃花眼缓缓闭上,眼底的眸光深邃而忧伤,为什么,他每一次的爱情都注定要离经叛道? 韩澈的亲吻带着无限的魔力,搂着怀里可爱的小人,欲火迅速被点起,分身抬头。迷乱中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她,不管她是谁,他要她! 相拥着暧昧喘息,海浪一样,一波一波。 他的吻,在历经沧桑之后,到了袁梦这里,变得温柔无比,竟带了点讨好的意味。 从她的嘴唇上移开,逐一吻过她的耳垂、下颌、脖颈,最后停在她的锁骨上细细啃噬,用牙齿一点点的咬着,轻微的痛感,伴随着巨大的欢愉,刺激的怀里的人眉眼之间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媚色,袁梦紧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两人的肢体在紧密的贴合中不可避免的相互摩擦,袁梦隔着单薄的睡衣,感觉到大腿内侧贴着一火热坚挺的物什。 虽然她和梁骏驰之间没有到过这一步,对以前的记忆也没了,却也不至于不明白这是什么。 当即不好意思的闭上了眼,两手紧抓住韩澈健硕的臂膀,轻轻说到:“我没有准备好。” 她的声音柔媚的能挤出水来,无论是她,还是韩澈,听到这个声音都怔愣住了。 过了有一会儿,袁梦听到身上的男人发出嗤嗤的笑声。 睁开眼来,男人已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轻喘着说到:“你还真把我当禽兽了,你身体还没好,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吃了你,只是能这样和你两情相悦的接吻,我已经高兴的要疯了!” 原来,他没有想要那样。袁梦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为了自己刚才那一点龌龊的想法而羞愧不已,倒像是她有着那方面的期待似的。 她还在这里兀自害臊,韩澈已经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 “饿了吧?你失踪了一天一夜,昨天晚上到现在,也只是喝了点水,现在好容易醒了,我让他们准备点吃的送上来,乖乖的在这里等一会儿。” 韩澈刮刮她的鼻子,转身走了出去。 “嗯。”她一直微笑的看着他,幸福藏匿在她嘴角的梨涡里,泫然而出。 韩澈很快便回来了,医生和看护也跟着她一同进了房中,医生给她检查身体,看护给她打点滴。 检查的结果让韩澈很满意,烧了一个晚上,现在情况稳定,注意休息和保养就好了,只是这冻伤以后恐怕会留下点后遗症,是再也受不得半天凉了。 韩澈点点头,心疼却牢牢的记住了这一点,以他的本事,要让袁梦受凉,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只是疼的始终是她,他再怎么给她创造好的条件,也是替不了她的。 下人将熬好的稀粥和小菜送上来,韩澈看她手上打着点滴,不方便进食,亲自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喂了。 其实,他更想用嘴喂,但又怕吓着她。 两人的关系,经过这一夜,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来的太过突然,谁也不明白怎么就成了水到渠成的这种局面。 韩澈不想深究,只要这个结果是让他乐见其成的,过程是什么样,他一点也不想追究。 韩澈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现在身上也全都是汗水干后的粘腻感,乘着袁梦打点滴的时间,他进了浴室洗澡。 这间房里的浴室,门是玻璃材质的,而且是半透明性质。袁梦躺在这里,一偏头,就能透过毛毛的玻璃门模糊的看见里面韩澈**着站在花洒下冲浴的画面。 平日里他穿着西服,并看不出身材有多强健,可此刻这么大致一看,袁梦红了脸,原来藏在奢华衣料下,竟然是这么一具深藏不露的好身材,想起他刚才抵在自己大腿内的火热坚挺。 袁梦迅速收回视线,两颊迅速升温,吐吐舌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流,竟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论人材,梁骏驰也并不韩澈差,也不是没有见过梁骏驰半裸的样子,那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这些有的没的啊! 想起梁骏驰,袁梦心里咯噔一跳,胸口像被人打了一闷棍。 怎么会这么糊涂,一睁开眼看见韩澈,就把梁骏驰忘得一干二净?梁骏驰才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守着自己这么多年,呵护备至,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就和韩澈发生了这样的事。 但她很清楚,她不是稀里糊涂的,他们接吻的那一刻,她只觉得一世界的花都开了。 梁骏驰也吻过她,激动和紧张也都是有的。却从来没有像刚才韩澈吻她那样,觉得整个灵魂都出窍了,身子不由自主,不受她本人支配,只想着要接受,只想着要回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韩澈有了男女之间的情愫? 韩澈披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手指拨弄着额前凌乱的发丝,在袁梦身侧坐下,看她呆呆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慌。的 “你……后悔了?” 袁梦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老老实实的把现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有梁骏驰,我是他女朋友,他对我很好,不是……是非常好,而且,他是你的好兄弟……我们,怎么能……” “只是这样吗?还有没有其他的原因?”韩澈笑笑,松了一口气,她只是顾虑,不是后悔。 只要她不后悔,他就什么都不怕,他早已没有了什么好名声,也不怕再多一两样。尽管,他知道,这一次的恶名,真真正正是低俗让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和我在一起,让我疼你。” 韩澈弯下身子,将她抱在怀里,身上残留着沐浴液的芬芳和热水氤氲温暖的气息,款款将袁梦围绕。 她在他怀里,沉默的点头。 第263章:将一直爱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外面一世界的白,太阳已经升起,照在白雪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袁梦裹着羊绒披肩半靠在床头,对着立在床前一脸歉意的男人笑到:“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儿!” 苏杭心里自然是觉得对不住她,如果那天不是他拖着她去,她也不至于遇到这样的事。可嘴上还是硬的很,倔强的不肯承认那天真是把他吓得半死。 “我才没担心你,谁会担心你,让你不听话,不是告诉你老老实实的搁车门口待着呢吗?瞧瞧你,都把自己折腾什么样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苏杭扭着脖子里,字字都是责备,袁梦却听的咯咯直笑。 “是,我知道,是我麻烦师兄你了,呵呵……” 她靠在那里,绸缎般的乌发洒在肩头,随着一扭头的动作发丝弯曲散开,愈发显得一张笑脸洁白晶莹。 所谓天然去雕饰,大概就是袁梦现在这个样子吧? 苏杭轻轻皱了眉,环视了这件偌大的欧式房间,心里隐隐不安。这一次的事情,他算是看出些端倪来,韩澈恐怕已经对袁梦生出了什么想法。 从包里掏出一只白色的手机递到她手上:“梁骏驰来过电话,我接了,没告诉他你现在的情况,只说你在忙,至于要不要告诉他,我觉得你还是自己决定的好。” 这句话,含义已经很明显。 这世上,不能隐藏的东西有三样,贫穷、喷嚏和爱情。 她和韩澈也只是一夜之间燃起的火焰,但已经这样明显了?明显到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了。 握着手机,袁梦低下头,苏杭没有说破,也算是顾及了她的面子,她应该承他的情,却不好同他装蒜。 苏杭看她一副娇羞的模样,心里一惊,莫非…… “难道不止是他对你,你对他也?”苏杭的询问到这里为止,停住了,用了一种探寻的口吻。 袁梦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上下唇却紧紧的黏在一起,她嗫嚅了半天,终究没有说什么。 苏杭的那一声叹息停在心底,没有当着袁梦的面发出。 虽然他对于袁梦和韩澈的事情心中颇有微词,但他也很清楚,这世上男女之间的事总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人如果可以按照既定的想法爱上某个人,就不会有那么多伤心的人了。 嘱咐她好好休息,医院那边的事情暂时由他先顶着,苏杭便起身告辞了。 袁梦在他走了之后,打开了手机,翻到梁骏驰的号码,看到他发来的短信和那一通通未接来电,心一点点往下沉。 手指轻颤的按下拨号键,将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等着。 “……嘘,都给我小点儿声,我老婆!喂,梦梦……” 梁骏驰的声音隔着空间传来,异常的兴奋,袁梦似乎能听到他唇边吹过的风声,四周嘈杂的声音顿时有些收敛。 “你在外面?” “嗯,和同事们一起,公司同事,今天被我哥逼着去勘察现场,你也知道,我不是学这个的,这种建筑方面的事,其实还是韩澈比较在行,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倒是会勘察现场,可那是古墓好吧? 关键时候没了人影,瞧瞧,这就是兄弟……” 梁骏驰一向比较能白话,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她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免费送他白眼。 不过,今天例外,她这么听着梁骏驰絮絮叨叨,不知不觉的弯起唇角,偶尔轻声的附和着他。 “梦梦,你还生气吗?”梁骏驰突然收了说笑的语气,应当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袁梦听到电话那头突然奇异的安静下来。 “没……没有了。”对不起,骏驰,我没有资格生你的气,我不知道自己是这么糟糕的女人,以前和别人有了乐乐,现在,我又对你的兄弟韩澈…… “梦梦,我想你了……”梁骏驰靠在工地一处墙壁上,其实他很想问问,梦梦你想我了没有。 袁梦没有说话,拿手指捂住了唇瓣,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露了馅。 “我来看你好不好?” 大概是怕袁梦又会像上次那样以工作很忙而拒绝他,他立马在后面补充说到:“我知道你很忙,我只是去看看你,一定不会打扰你工作的,看到你我马上就走,行吗?” 身后的房门打开了,袁梦听到动静,微微转过头去,看到韩澈正站在衣架边上脱着外套,伸手掸着衣服上的雪,又下雪了,冬天,真的是很冷。 “嗯,好。”她眼里看着韩澈,对着梁骏驰点了点头。 “梦梦,你真好,我这边结束了,马上就过来啊,今天一定能到,你住医院宿舍吗?” “嗯。” 挂上电话,袁梦呆坐在床头,看着韩澈卷着衣袖朝着自己走来,在她身边蹲下,捧住她的手,抽出她的手机,瞟了一眼屏幕,通话记录还在上面,韩澈迅速别过眼,抬头看向袁梦。 “他要来吗?你告诉他了?” “你……怎么知道?” 韩澈伸出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这丫头,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一点点都藏不住,这一脸的泪水,除了梁骏驰,她还会因为什么事情烦恼成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我们……”袁梦还没说完,对上韩澈委屈的眼神,嗓子眼发硬,那句“算了”的话根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该来的总会来,我们的确是彼此相爱,是不是?” 韩澈起身将她抱在怀里,袁梦不自觉的环住他的颈项,脸颊贴上他颈间的肌肤,液体滑过韩澈的肌肤,湿润的让他心疼。 “韩澈,我不是个好女人,你还有艾草,你可以拥有更多更好的女人,不一定要是我……”袁梦只和梁骏驰通了一次电话,就动摇了她的决心,韩澈觉得自己的魅力果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退了。 她说的句句在理,的确,他是可以有更多的女人,可他以为,下决心要她,就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吗? 扶住她的肩头,深邃的眼睛望进她的眼底,笃定而庄重的告诉她:“这个时候提什么艾草,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更多的女人在哪里?你以为我是皇帝,选妃子?我眼里只看到你,全世界,就只有你一个女人。” “可是……” 袁梦微张了唇瓣,韩澈不想她再辩解,掌心贴在她嘴上,冲着她摇摇头。 “没有别人,以后也只有你,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能后悔,知道吗?” 靠在袁梦颈窝里,韩澈幽然的长叹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笑:“有点丢人,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对着你这个小丫头说这种话,但是不说出来,怕你不明白……梦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韩澈……”眼中的泪,猝然停止,一两滴挂在眼角,钻石一样晶莹剔透。 “嗯。”他摩挲着她颈间的肌肤,闭上眼,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很纯粹的体香,和真真一样,没有香水味。 “韩澈……” 最后一声呼唤一经出口,便被韩澈尽数吞下。 他想要了她,可他不敢,在爱情的世界里受过那样大的教训,不敢再莽撞。 他爱过真真,并且还将一直爱她,永远爱她。对她的爱是他活下去的药,这药沁入骨髓,长久的岁月之后在他身上迸发出一种风骨,历久弥新,挥之不去。 可是,真真,可不可以,在爱你的同时,也爱这个和你有着同一面孔的女孩?她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她很像你,真的,太像了…… 第264章:想禽兽了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看护在替袁梦收拾东西的时候,韩澈一直抱着袁梦靠在沙发上,一想到她马上就要离开,而且就要和梁骏驰见面,韩澈满心的酸涩,不知道该如何宣泄。 这一次,是他撬了兄弟的女人,他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 衣物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可收拾,主要是一些药品和韩澈买来的大量补品。 袁梦很不想要,很专业的告诉他,其实这些所谓的补品,真正的价值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样,价钱贵的要死,吃起来并没有多大用处。 可韩澈不听,听在他耳里,就像是袁梦在逃避,不想吃。袁梦无奈,只好由着她了。 韩澈没有让司机送,亲自开着车将袁梦送回了医院的博士生楼。住宿条件算不错,单独的一间小公寓,小是小了点,没有客厅,但是厨房卫生间一律俱全。 再加上袁梦个人收拾的很整洁,一张书桌,一方碎花的床单,都透着莫名的温馨,韩澈换了鞋将带来的东西放进柜子里,开始打量着这小小的一居室。 很奇怪的,韩宅那么大,极尽奢华,每年还都会翻新维护,一应设备也都是最顶尖的,但异常的冷清,没有人气,他轻易并不回去。 而此刻,站在这方寸之地,韩澈却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受飘上心头。 袁梦取过桌上的水杯,走到饮水机前蹲下身子倒了杯水递到韩澈手上,韩澈接过了,没有喝,拿眼睛打量着手中的杯子。 陶瓷马克杯,杯子上印着小熊维尼的图案。刷洗的干干净净,壁里壁外一点茶渍都没有。看来主人并不喜欢喝茶,真真倒是喜欢绿茶的,在这一点上两人总算有了出入。 韩澈甩甩头,当然会有不同,如果都一样,那岂不是一个人了? 袁梦看他端着杯子半天不喝,以为他是嫌那杯子脏,红着脸解释到:“干净的,没有别人用过,是我的杯子……” 听她这么一说,韩澈才回过神来,对着她微微一笑,点头说到:“那这水一定很甜,一口都不能剩下了。” 说着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气将一杯水都喝了下去。喝完还舔了舔薄唇,笑到:“果然很甜。” “韩澈,韩澈……”袁梦叫他这种间接调戏的举动惹得脸一直红到脖根处,一跺脚,转身去收拾床铺。 韩澈在她身后慢慢靠近,伸手将她环住,弄得袁梦只好又中断了手上的动作。 “韩澈,你喜欢我什么?” 袁梦知道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问出口就后悔了。韩澈喜欢自己的原因,不用他多说,她也多少猜到了点,总归和他那个过世的妻子脱不了干系,他有多爱他的亡妻,袁梦已经真真切切的感受过了。 “哧……”韩澈脑袋从她脖颈处移开,仰天嗤笑一声,笑声在他胸腔里回荡,他的胸膛贴着袁梦,震得袁梦后背酥酥的,她觉得有点头晕。 韩澈再度俯下身子来,俊脸凑到她跟前,伸出手来在她鼻子上刮了两下,佯怒着说到:“问这种傻问题,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是啊?那她又喜欢韩澈什么? 除了知道他叫韩澈,是天墨的总裁,有过一个妻子,已经过世五年,是梁骏驰的好兄弟,平时花边新闻不断,这之外的呢?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喜欢什么口味的食物,平时喜欢看什么书,除了工作以外最大的爱好是什么……等等这些,她根本是一无所知。 换句话说,她对于韩澈根本不了解。 那么,她又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安心的窝进他的怀里,对于他的吻也没有回避? 他给过自己机会选择,而她选择了他。那一刻的心情,犹如山崩地裂前生死的抉择,她毫无顾忌的拉住了他,再不能考虑其他。 看着她先是露出迷茫的神情,而后着恼的歪着头想了半天,最终竟然呵呵笑了,韩澈知道,她想明白了。 喜欢,如果诉诸理由,多不可靠。 “韩澈,那个……” 袁梦从韩澈怀里转过身,脚步不稳,韩澈勾起嘴角,趁势将她贴向自己,笑问:“什么事?我不爱听的话,可一句也不许说。” “不是,不是,我是想说,时间不早了……”袁梦直摇头,两手没处可放,在韩澈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只要将手心贴在他胸口。 “嗯?”韩澈闻言,环住她的胳膊僵住了,原先暖意融融的眸光也瞬间冷却下来,凌厉的在她脸上审视着。 袁梦被他看得心虚,低下头来,揪紧他胸前的衣襟,低声说到:“你别生气,给我点时间,骏驰他……真的对我太好了。我……” 抓过她不老实的小手,一把含在嘴里,用力咬下,袁梦皱了眉,感到指尖传来的疼痛。 韩澈阴鸷般的眼神一闪而过——真是磨人的妖精,还只是刚刚开始,就已经这样会折磨他,让他几欲发狂! “你已经答应我了,所以,有些事情不能再和他做,不能上床,知道吗?” “你!” 对于韩澈如此露骨的话,袁梦气的脸红脖子粗,想要她反驳,她想说“他们根本没上过床”,可这种话,她哪里好意思说? 年龄差的大了,果然有些代沟。袁梦不知道,这不是年龄的原因,而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 但韩澈韩澈还没说完,一手探上她胸前紧贴着自己的柔软丰盈,惊得袁梦当场蹦了起来,只是他手劲大,她并没有逃脱。 “这样也不行,别靠的太近,你看,刚才你就一直靠在我身上……”韩澈说着将薄唇贴近她耳边,她凉凉的耳廓碰触到他滚烫的唇瓣,立即打了个冷噤。 “我硬了……” “你!你别这么下流!” 听他说话越来越不能入耳,袁梦避如蛇蝎般推拒着眼前的男人,却见男人瞪大了双眼,暴喝一声将她按进胸膛。 “别动了,该死的!我已经五年没开过荤了!你再动,我禽兽了你,可别怪我!” 袁梦果然不动了,在他怀里安静下来。韩澈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发生关系吗? 两只纤细的手臂自后环住他,勾住他的肩头。袁梦却并不是如韩澈所想,她满脑子都是韩澈那一句话:他已经五年没碰过女人了? 他的妻子走的这些年,他真的没有再碰过任何人?那艾草呢?那些花边新闻里的女主角呢? “骗人,明明就有艾草,还有那些不知道谁谁谁!”她小声的嘀咕着,口气里净是不满。 “嗯?又提起艾草?靠!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怕啊!” 韩澈环住她的身子将她凌空抱起,直接就扔进了床褥里。身子迅速欺上来,笼罩在袁梦上方。 他才刚进屋的时候,脱去了大衣,现在里面只穿着衬衣马甲,因为不是在公司,他连领带也没有系,露出里面深陷下去的胸骨上凹,袁梦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只觉得他的这个凹陷性感无比。 韩澈的吻落在她眉间,一路往下,最终只是停在她颈窝里,粗重的喘息里,是他珍惜的话语。 “别提艾草,也别提其他女人,我只有真真,和现在的……你。” 双手抱住他的后脑勺,袁梦生涩的将嘴唇贴上他的,蜻蜓点水一扫而过。“对不起,我……我不该乱吃醋。” “呵呵,吃醋好,吃醋代表你在乎我,我也吃醋,所以,别让他再碰你,否则,我杀了你的心都会有,你懂吗?” 袁梦点点头,那是情人之间的独占欲,越是疯狂,越是爱。她好像懂得,曾经懂过的…… 第265章:舍不得离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炙热的吻在她唇上逗留,缱绻着想要更加深入,彼此都渴望着,却没有人敢主动踏出那一步。 袁梦的手机适时的响起,打断了游走在**边沿的两人。 这个时候,能打来的电话的除了梁骏驰外别无他人。苏杭今天早上才给她放的假,没有这会儿就联系她的道理。 梁骏驰比他所说的来的还要早,幸而袁梦早早的赶了回来,否则等接到电话才动身,她恐怕会比梁骏驰还要晚到宿舍。 韩澈从她身上起来,两手搭在大腿上,看她接起了电话。她一边接电话,一边整理着身上起了皱的绒线外衫,而后用手指无意的撩动着耳边的发丝。 “喂……已经到了吗?那我去接你……那好,我就在宿舍,等你过来。” 挂了电话,袁梦抬起头,韩澈已经从床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去取挂在衣架上的大衣。 “韩澈。” 袁梦跟着走近,抬了抬手,想拉住他,但觉得自己现在这种举动极为不合适,一会儿就要和自己的男朋友见面,拉住他又要做什么呢? 挽留吗?真是荒谬。 “没事,我走了,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我给你时间。”韩澈一手将大衣挽在胳膊上,一手捏着她的小脸,柔滑的触感几乎让他舍不得离去。 天知道,马上在这屋子里,就会换了人,那个人可能也会像他这样吻她、抱她,虽然他说了不许,可人俩这么多年的感情,袁梦又是这么温顺的性格,不像他的真真。 韩澈走了,袁梦一直将他送到电梯口处,两人的手一直紧握着。 “傻丫头,松手啊,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就误会了,你这算是邀请?” 韩澈调侃她,袁梦却没有一点轻松喜悦的心情。低着头,手依旧没松开。 “哎,真是,你这样,我怎么舍得走?”韩澈嘴上这样说,暗里却是极开心的。 这种开心,直接反应在他的行为上。 紧握住她的手,拉着她走入楼梯走道,将她压向雪白的墙面。 “嗯……”袁梦骨感的脊背重重的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哼,秀眉紧蹙。 韩澈勾起唇角,俯下脑袋,将她的呻吟含入口中。 “宝贝,你哼的真性感!” 袁梦从未听过这样刺激的**话语,她羞涩的闭上眼,紧闭着嘴唇,但韩澈的薄唇在她的脖颈上逗留,每一次的亲吻舔舐都带给她如浪的刺激。 媚惑般的呻吟声,断断续续的从喉间逸出。她从不知道,原来她也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柔媚的不像是她自己的。 涌动的昏热,炙热的情潮,持续升温。 袁梦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刻,早已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双臂水蛇一样缠在韩澈脖颈上,身子更是软的如同一滩水。 “坏丫头!” 狭窄的楼道口,无人经过。空气里响起两人接吻时发出的“啾啾”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娇媚压抑的呻吟,这特殊的地点,愈发的刺激着韩澈。 他该走了,再不走,他真的是忍不住要将她就地正法! 使出大力,猛的将她一把拉开,两人分开了一段距离,袁梦不知所以的抬头茫然的望向他,红唇微张。 “我走了,真的要走了。” 韩澈走了之后,袁梦站在楼梯口张望了好一会儿。身上的温度正在一分一分退去,理智也渐渐被拉回。 独自一人回到宿舍,尤未从刚才那一场天雷勾地火般的情潮中醒悟过来。 她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并不是这样的女人,和梁骏驰在一起这么多年,也都未曾发生过擦枪走火的事情。 可刚才和韩澈,自己竟然差点就…… 也许,失忆之前的自己,就是这样一个渴望着激情的女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否则,乐乐究竟是怎么怀上的? 但是,这样的自己,梁骏驰又是看上了她哪一点,这么多年来毫无怨言的留在她身边,照顾她? 这种照顾单从金钱上来说,就是一笔不少的花费,更何况,袁梦很清楚,梁骏驰付出的绝对不仅仅是金钱而已。 感觉到两颊发烫,袁梦伸手摸了摸,果然是比平日里要烫。但她身上没有不适,决计不是发烧。 想着梁骏驰可能马上就要到了,袁梦匆忙起身走到浴室,放了凉水,拍了拍脸,好一会儿,才感觉到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去,这才稍稍安心的走出去。 没过多一会儿,宿舍的门便被敲响了,很礼貌、很有节奏,可是袁梦的心跳却快起来,似乎已经感受到敲门的人急切的心情。 在开门的时候,袁梦已经想好了,韩澈临走的时候嘱咐她不能让梁骏驰抱,于是她扭动了门把手,迅速的回身踏上房中的木地板。 但梁骏驰动作比她还快,只听见塑胶袋和着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梁骏驰的怀抱已然张开,将她的结结实实的抱在怀里。 一样的宽阔温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被他抱着,可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怎么就成了一个脚踏两只船的恶劣女人! 和韩澈之间的一切来的太快、太突然,但她却舍不得放手。 强自镇定的深吸了两口气,不着痕迹的从梁骏驰怀中挣脱出来。 梁骏驰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丹凤眼的眼角也无神的向下耷拉着,两手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在身前扭动着。 他低下头来,露出头顶上的两个旋。 乐乐头上也有两个旋,他的老师曾经说过,头顶上有两个旋的人,通常相当固执。 那时候乐乐才学画画,他的老师说,固执好,固执这一点用在正途上,一个人会成功的很快。 果然的,乐乐成功了,才不到五岁,已经小有成就,他的老师说,袁承毅同学将来前途无可估量。 那么,梁骏驰呢? 他也是会很固执的吧?这一点,袁梦再清楚不过,跟着他一起在古墓发掘过,看着他对考古的热情,几乎是奉献着所有的能量。 他对她呢?也是固执的吧? 如果,知道她要和他分手,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这对象还是他的好兄弟,他会怎么样? 袁梦不敢想,努力的扯出一丝笑容,她想她一定是笑的很难看。 “累了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出去吃饭?” 梁骏驰迟钝的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听她关心自己的话语,立刻变得神气活现、神采飞扬。 蹲下身子将刚才的塑胶袋捡起来,笑到:“我买菜了,你这里有厨房没?你好久没吃我做的饭了,我给你做饭吃,嗯?” 袁梦不争气的酸了鼻子,他特意风尘仆仆的赶来看自己,下了飞机还特意跑去买菜,这份情意,她要怎么狠心才能胆敢辜负? 指了指厨房的门,低声说到:“那边是厨房,你别忙着来,先歇歇。” 这里只有一双拖鞋,梁骏驰光脚踩在了地板上,摇着头就进了厨房。 “没事,我一点事儿没有,我一个大男人还能累着了?饿了吧?很快好啊!” 两菜一汤,很快做好,梁骏驰邀功似的一股脑摆在袁梦跟前。 “好吃吗?” “好吃。”袁梦一个劲的往嘴里塞,胃满了,也许就可以不用胡思乱想。 第266章:暗夜发短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到了晚上,梁骏驰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以前她不知道,因为每次梁骏驰提起那方面的要求,总是带着一种玩笑的口吻,半真半假的样子,让袁梦辨不清真伪。 但现在,梁骏驰一句:“今晚我不走了,好不好?” 这样暗示的话语,让袁梦整个人都高度紧张起来。若是在以前,她干脆一巴掌把他拍出门外了事。 可是这一刻,她只觉得非常的对不起他。 见识过韩澈那火热坚挺的**,袁梦依稀明白,同样都是男人,梁骏驰也一定是和韩澈一样有着迫切需求的。 她对他何其残忍,而且,这残忍还远远不止于此。 “可是,这里睡不下。”袁梦低下头,声音细如蚊蝇。 梁骏驰好半天没有说话,他想自己还是心急了吗?吓着她了,不应该在刚刚和好的时候提出这种要求。 “梦梦,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公司还有很重要的会议等着我,我不是想要怎么样,只是想多和你待在一起……” 梁骏驰来的时候,也不是真的没有怀着那种心思,但是袁梦既然不肯,他也只好转了话头。 当天晚上最终的结果便是,梁骏驰睡在了袁梦床边的地板上。 他从浴室出来,看着袁梦蹲在地上给他打地铺,突然就觉得,这样也很好,他不要求太多。 五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点儿时间吗?等她结束这一次的工作,回去就带她见见大哥,好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再拖下去,心理受不了,这生理上也同样受不了啊! 梁骏驰长年在外生活,比这艰苦的时候多了去了。虽然说是打地铺,袁梦的宿舍又实在是谈不上是宽敞,梁骏驰个子那么高,翻个身就没了空间,但他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地上的人传来沉稳的呼吸声,袁梦这才转过身来,借着幽暗的月光看着梁骏驰的背影。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袁梦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枕头下的手机震动了,只一下便停住了。袁梦就是怕晚上韩澈会来电话,事先已经将电话调成了震动。 这一声震动根本微不足道,袁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的缘故,觉得这震动在暗夜里听起来异常的响亮,简直和欢快的铃声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手探入枕头下面握着手机,支起半个身子注意着床下人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没见梁骏驰有任何反应,她才慢慢躺回去,用被子蒙住脑袋,读起那条短信。 “睡了吗?” “嗯。”袁梦简短的回了一个字。 韩澈很快回了过来。 “有没有听我的话?” “嗯。” “明天一早我来看你,我知道他明天早上要回去开会,几点的会议我也知道。” “嗯,你别来太早,他……明天一早一定还会来这里,我还没告诉他。”袁梦撒了谎,不敢告诉韩澈,梁骏驰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尽管只是睡在地上,她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我想你了,你想不想我?” “嗯。” “一直嗯什么嗯,你拉屎呢?痛快利索点,别总用语气助词糊弄我。” 这条短信一来,袁梦差点没笑出声来,韩澈平日里看起来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梁骏驰的兄弟,总是有某些方面比较相似。或者用男人的话说,是臭味相投吧? “想。” 这一个字,已是袁梦的极限,她只打了这一个字,还是犹豫了半天才按下的发送键,不过那一端的韩澈却已经快活的从床上蹦了起来。 遇上爱情,遇上命里注定要爱上的那个人,再成熟智慧的人也会变得像个孩子。韩澈将手机贴在胸口,感受着急速的心跳,迫不及待的又给袁梦回了过去。 “梦梦,谢谢你,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睡吧,吻你。” 袁梦将这条短信放在眼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连标点符号都不曾舍得错过,而后又拿起从头再看一遍,一遍又一遍。 起初的时候,是觉得开心,慢慢的又涌上来一股暖意。 这股暖意让她不再惧怕,只要不是她一个人,有韩澈在,似乎背叛一个人,也不是一个闯不过去的关。 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合上眼,睡得香甜,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风雪停了,雪一停,太阳就钻了出来,屋子里开着暖气,看着外面冰冻的大雪,只觉得风景分外美丽,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袁梦前一晚和韩澈发短信,后来又一直盯着手机发呆,虽然睡得香甜,但到底是时间不长,梁骏驰收拾好了,端着早餐出来的时候,她才缓缓睁开眼。 “你起来了,几点了?” 梁骏驰放下早餐疾步走近床边,把几欲起身的她重又按回床上:“没事,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是要赶飞机,你别起来,再睡一会儿。早餐我做好了,你起来的时候热一下,别偷懒。” 袁梦看他已经换好了衣服,知道他赶时间,也不再多说,可也坚持要送他出房门,梁骏驰拗不过她,拿了外套给她披在肩上。 他走到玄关处换鞋,不让袁梦再多走一步,袁梦于是乖乖的靠在墙上他,看他拔起鞋跟拉门走了出去。 回头一看,他的领带还挂在衣架上,他这么着急赶回去,一定没有时间回家,既然是重要会议的话,那么领带一定是不能少了,否则是很失仪的举动。 来不及多想,袁梦穿着拖鞋就奔了出去,手里拿着那条领带。 “骏驰,你的领带!骏驰……” 到电梯口并没有两步,袁梦倒是跑得有些气喘吁吁。 梁骏驰一脚已经踏入了电梯,看她跑过来,急忙又踏了出来,看着她手里的领带哑然失笑,只是一条领带,还至于给她急成这样? 他倒是有心想要逗逗她,哄她给自己绑领带,但时间并不允许,也只好作罢,好容易盼到袁梦主动一回,自己还抽不开身。 “我走了,一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嗯?” “嗯,快走吧。” 电梯再次停下,梁骏驰纵使再怎么舍不得,也得走了,电梯门合上,看不到梁骏驰的脸,袁梦才松了一口气。 “哼,真是一场郎情妾意、浓情蜜意的好画面,感动死人了!” 袁梦一转身,韩澈颀长高大的身影便从楼梯口转了出来,两眼如鹰般剜住她,不复昨晚在短信里的柔情蜜意。 傻乎乎的袁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到他,只觉得满心欢喜,三步并作两步的飞奔到他身边。 “韩澈,你来了?这么早?” “早?对,是早了点儿,刚好看到你和你的男朋友依依不舍的分别!” 袁梦这才察觉到韩澈的语气有些异常,连带着也看出他眼神里的冷漠了疏离。 “怎么了?韩澈,你别这样,我听不懂。” 袁梦抬手想要拉住他,韩澈却是一抬手,袁梦落了空,尴尬的停在半空。这下子,再糊涂,也知道他是误会她和梁骏驰了。 “韩澈,你怎么了啊?没有啊,我没有和他……是,进门的时候,他抱了我一下,然后,就没有了……” 只可惜韩澈一概听不进去,倒是抓住了那一句——进门的时候抱了一下! 他猛的抬起手,虎口钳住她的下颌,目光森冷:“很好,进门就抱在一起?嗯?然后呢?是不是就自自然然的上床了?还说什么,他一大早还会来?我看他是压根没有走吧?不然,你巴巴的给他送领带是怎么回事?” 第267章:感觉很美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没有,不是的……是,他是在这里住的,我怕告诉你,你会生气,所以我才没有说,可是,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袁梦觉得自己一张嘴就净是说些让人误会的话,现在这话一说,在这个时候显然更不合时宜。 “那是什么样的?我们也不算是开始,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必要妄作小人,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了,到此为止吧!” 韩澈的手指大力松开,带了一点往外的弧度,将袁梦重重甩开,袁梦没站稳,人直接跌落在地上,身上那件外套也落在了地上,露出里面单薄的外衣。 袁梦睡觉的时候没有穿胸衣,加之她才刚起床,没有梳洗,头发也稍显凌乱,双眼含泪,明明是委屈的样子,但韩澈此时叫嫉妒冲昏了头脑,怎么看她,都像是春情未退。 看她摔在地上的可怜模样,又想伸手去扶她,才走出两步便又生生止住了——这个女人,到底不是真真,不会像真真那样即使知道冒着天下之大不韪,依旧敢于和他在一起! 说穿了,还是不够爱吧!这种不完整的爱,他并不需要! 韩澈走了,顿住了脚步,转了身,只留给袁梦一个潇洒的背影。袁梦左手肘部撑在地上,那里曾经有过旧伤,梁骏驰告诉过她,那里受过伤,外表虽然看不到伤,但是在负重、受外力或是天气不好的时候难免还是会有些酸痛。 这两天一直大雪,袁梦这个地方就一直隐隐作痛,加之被韩澈这么一推,疼痛更是加重了。 等她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追到楼下,韩澈驾着车子刚好从宿舍楼前呼啸而过。 “韩澈!” 她跳着挥着手,但车里的人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只留给她一个冷硬的侧影。 袁梦觉得从未有过的委屈,梁骏驰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像今天这样的举动更是从来不曾有过,韩澈却是一上来就将她欺负了个够。 轿车开过,和着大风吹向她的脸颊,吹得她脸颊生疼。袁梦抬手摸了一把,脸上冰凉的一片,早已委屈的流下泪来。 “韩澈……” 突然之间,袁梦脑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颅内压力突然增高,头剧烈的抽痛起来。 “啊!”双腿一软,袁梦抱着脑袋跪在了地上。 脑海里闪过残缺的片段,似乎有个女孩,也是像刚才自己那样,蹦跳着、追赶着,呼喊着什么人,同样的,有人驾着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可是,她看不清这个女孩的脸,非常之模糊,隐约知道,这女孩是短发,贴在脸上……袁梦使劲抱着仿佛要炸开的脑袋,紧闭着眼,就是看不清女孩的脸! “是谁?会是谁?” 会是她自己吗?她曾经这样追赶过谁?是乐乐的父亲吗? 头疼的程度几乎没法忍受,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头皮上沁出,沿着两鬓往下流淌,袁梦顾不得这痛楚,只想抓着这一瞬间,看清楚残缺画面里的人物。 只可惜,无论她再怎么回忆,那些一闪而过的残缺画面,真的就只是一闪而过,再怎么也不肯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澈的车子去而复返,袁梦依旧穿着单薄的衣服跪坐在宿舍楼门前。嘴唇冻得发紫、牙齿上下打架。 “韩澈……韩澈……”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并没有看到拉开车门走下来的韩澈,只是机械的无意识的一声一声呼喊着。 韩澈重重摔上车门,郁闷的在空中啐了一口,迈开步子走近袁梦。 车子才开出没有多远,他就后悔了,然后,他非常悲哀的发现一点,这个袁梦,顶着一张和真真一模一样的脸,也许性子上、生活习性上会有不同,但有一点,她们两个绝对是惊人的相似。 ——那就是同样让他无可奈何!比起想要她们的**,其余那些根本微不足道! 笔挺的西装裤停在袁梦面前,袁梦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望向来人,对上韩澈尖利的下颌和他下垂着的长长的睫毛。 “韩澈……没有,我没有……抱抱,冷!” 袁梦这一句“抱抱”几乎没揉断韩澈的肠子,先前的不快登时烟消云散,他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袁梦身上,把她从头到脚裹住,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 “抱抱……”袁梦身子上暖和了,脑子还没跟上节奏,身子在大衣里不满的扭动着,那表情仿佛在向韩澈控诉,她要的是抱抱,不是大衣…… “哧……真是,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韩澈失笑,蹲下身子将她打横抱起,往宿舍楼里走。 袁梦这才满意,弯了嘴角,露出嘴角两点梨涡,对着韩澈痴痴笑着。 韩澈一时没把持住,也不管这里是电梯口,随时有可能会有人经过。一低头就吻上了她的梨涡,还放肆的伸出舌头来在里面舔了舔。 “呵呵……痒!” 袁梦笑着躲开了,韩澈瞪她一眼,这就痒了,他的本事也没使出万分之一呢! 推开宿舍门,韩澈抱着袁梦踏上地板,书桌旁的椅子上还整齐的摆放着叠好的被褥和枕头。韩澈当即便愣了一下——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刚才,他还想着,袁梦本来就是梁骏驰的女朋友,是他自己横刀夺爱,他也答应了要给袁梦时间,刚才是自己太急躁了。 幸好自己回来了,不然,照着袁梦这三两句话说不清重点的性子,这误会不就闹大了?还一个人傻呆呆的穿着单衣在宿舍楼门口吹风! 那堆在椅子上的床褥和枕头怎么就看着那么的赏心悦目呢? 气顺了,抱着袁梦的动作愈发变得柔和。像放件易碎品一样,小心谨慎。 袁梦被他放在了床上,两手却不肯松开,韩澈伸手想拉开她,她立即警惕的问到:“你还要走吗?” “要我走吗?还是想要我留下来?你告诉我,嗯?是哪一个?” 袁梦红着脸,她刚才的话,不就是不让他走的意思吗?怎么他还要问? 韩澈早已明白了她的心意,却以看着她娇羞的模样为乐。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继续诱哄到:“说啊,你要是不说,我可就走了啊!” 说完作势要起来,身子还没完全从床上起来,袁梦便已经蹦了起来,深深埋进他胸膛里。细碎的声音贴在她的胸膛。 “别走,我不要你走。” “傻瓜,我要是要走的话,就不会回来了。都是我不好,让你哭了。”男人干燥修长的手指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看着她含着泪楚楚动人的模样,他突然顿住了。瞳仁一缩,轻声问到:“梦梦,我……”话说到一半,直接用行动代替了话语,捧着她的脸,一低头,吻住了她的眼角。 袁梦感到脸上一阵酥麻感传来,渐渐传遍周身。 “韩澈……你干嘛?” “给你擦眼泪,你看你这么爱哭……” 擦眼泪?袁梦脑中一炸,这个男人都是这么给女人擦眼泪的吗? “你……还给谁做过?” 男人的唇瓣依旧在她脸上移动,轻摇了头,灼热的气息喷薄而出:“还有真真,只有你们两个……” “韩澈,你真好!” 照说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提起自己过世的妻子,女人都应该有些不高兴,可是袁梦没有,反而觉得异常的幸运。 她紧拥着韩澈,笑的爽朗纯真,虽然觉得占有了原本属于别人的幸福,很不厚道,可是,她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想要和一个人在一起的**,她不想放手,所以只能在心底里对韩澈的妻子说: 对不起,但是,我会让他幸福的,你放心,好吗? …… 两人冰释前嫌,情绪稳定之后的袁梦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收拾椅子上的被褥时,才想起来还没对韩澈解释清楚梁骏驰的事。 “那个……其实,他昨天晚上是在这里打地铺的。” 韩澈点头笑到:“我知道,一进来看见这被褥,我就全都明白了,是我不好,乱吃醋……不过不对啊,你刚才不是也承认了,你们抱过了?” 他前面说的还挺好,袁梦以为没事了,哪里知道他又揪住了她刚才不打自招的一句话。 袁梦抱着被子,咬着下唇,咕哝着:“就一下,还不到30秒,我就松开他了。” 她认真的有些着急上火的样子,韩澈看着真是爱不释手,真想一直看她这副模样。 将她抱在怀里故作委屈的说到:“被子别收了,昨晚他睡了,那今晚,我也睡这里好不好?” 怀里的人猛的僵住了,支支吾吾的问到:“你……你睡这里?别开玩笑……你…你不是有地方住吗?” 韩澈从后面看她耳朵都红了,可以看到里面细细的红色血管,决定再加一把火,也许可以成既定的事实呢? “你觉得,我是没有地方住,才会要住在这里吗?我想你,想每一刻都跟你在一起。” 薄唇含住她的耳垂,袁梦浑身一震,这个男人总是带给她奇异而陌生的酥麻感,说不上来舒服或者难受,她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美好。 “那……那……那你只睡觉,不许做其他的事情。” 第268章:不想用右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无声一笑,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那些没发生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当天晚上,韩澈如愿以偿的留宿在了袁梦的宿舍。 当袁梦问他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自己做的时候,韩澈反问了一句:“昨天晚上呢?” 袁梦老老实实的告诉她,是梁骏驰做的。 韩澈不会做饭,上一次给袁梦熬的小米粥,已是他超常发挥了,虽然他很有心在这一点上也要赢了梁骏驰,但事实证明,无所不能的韩澈也是有些事情做不到的。 但他当着袁梦的面,竟然硬是不肯承认不会做饭,两人一起乐呵呵去超市买了菜回来,韩澈说一点也不要袁梦帮忙,让她乖乖坐着等吃的。 可是,没过了多久,听见厨房里叮呤当啷的声音,袁梦无奈的闭上眼,这个大男人,又开始较劲了,不是和别人较劲,是和自己较劲了呢! 体贴的接过他手上的厨具和食材,厨师换成了袁梦。 韩澈那一点小心思,这么快就暴露在女友面前,又是气恼,又是羞愧,当袁梦将饭菜端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吃饭吧!” 袁梦把碗筷递到他手上,他也不接。 “没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做饭吗?我回去就去学,谁还能做不好这点事?” “是,知道啦!真是别扭,我做给你吃还不是一样!再说,你不是有很多私人厨师吗?这会子刚好拿出来跟我显摆显摆啊!” “就是,我有钱,很有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韩澈赌气般的抓过碗筷,盛了一大碗饭往嘴里塞。 袁梦憋住笑,心想,梁骏驰也很有钱,要是比钱的话,你们俩恐怕是不相上下的。但这话,她只敢在心里嘀咕,要是被他知道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气死掉? 吃过饭,韩澈被推进厨房洗碗,战果是打碎了一只碗,两只盘子,如果筷子是陶瓷的,那么结果是: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咦,奇怪,明明拿在手上,怎么就滑下去了呢?”那么高大成熟的男人,对着一地破碎的碗碟,发愁的紧皱着眉头。 袁梦靠在门边,笑的乐不可支。 瞥一眼韩澈身前的洗碗池,看那一池子的泡沫,没考虑自己的问话会不会符合韩澈的逻辑,疑惑的问到:“你放了多少洗洁精?” 韩澈正拿扫帚,一边扫着地上的碎片,一边说:“你别过来,别过来,小心小瓷片把你弄伤了,我马上就弄好了!” 听到袁梦问他,忙接着答到:“不多,就半瓶。” “韩、澈!”袁梦大惊,站直了身子,握着拳头,一字一顿的念着韩澈的名字。 “嗯?怎么了?”韩澈犹自低头扫着地,不知道自己正面临着什么样的危险。 “你给我过来!”袁梦跨过门槛,揪着韩澈的耳朵就是一顿教训。 “你还有没有点常识?半瓶?你真当自己钱多啊!钱多了不起啊!钱多就可以这么糟蹋的吗?” 韩澈忽闪着一双桃花眼,很是无辜的眨巴着:“那不是……你也没告诉我倒多少啊?” 袁梦看得呆住了,没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揪痛了韩澈。 其实也没有那么痛,韩澈多少有点夸大了。弯下身子,痛呼到:“疼!疼!梦梦……疼!” 一瞬间,脑中又有残缺的片段闪过,袁梦眼前一黑,模糊着看不清楚,但这一次,片段里的的女孩是长头发,难道不是同一个人? 韩澈看出袁梦有些不对劲,忙扶着她回到床上。 “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刚才冻着了?你傻啊,那么冰天雪地的,穿的那么少,还往地上坐,我要是不回来,你怎么办?” 袁梦但笑不语,她还不敢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韩澈,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有太多需要解决,比如梁骏驰,她还有个乐乐,还是一件件慢慢来,一次性都让韩澈知道了,会不会把他吓跑? 在确定喜欢上韩澈开始,袁梦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恶劣,自私、小气、满嘴谎言,这些低劣的品质都渐渐在她身上体现出来了。 后来,是韩澈自己给自己打的地铺。 他虽然在做饭方面没什么特长,可是,野外露营的经历还是有的,铺的床铺倒也像模像样。 本来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和袁梦继承事实,但看她不舒服,就觉得心疼的要命。 吃了她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他不想吃了这顿没下顿,为了长久的利益考虑,韩澈决定放长线钓大大鱼,暂时委屈自己的小兄弟,将来让它一次性吃个饱。 睡到半夜,韩澈依稀听到耳边有低低的呻吟声,这屋子里就只有他和袁梦,当即双眼一睁,就从地上爬了起来,蹦上了袁梦的床。 “梦梦,梦梦,是你吗?怎么了?” 袁梦这一声呻吟是自梦中发出的,醒来的姿态是抱着自己的左胳膊,疼——非常的疼。 “韩澈,疼。” “哪里疼?” 袁梦指指自己的左手肘部关节的地方:“这里,天气不好的时候都会疼。” “嗯?是什么毛病?” “没什么,就是有过旧伤,很小的时候弄的。”袁梦含糊着带过,不是她不想说,事实上是,她根本也记不得了。 “你怎么身体这么娇弱,跟……”我的真真一样——韩澈闭了嘴,没把话说完。 袁梦猜不到他要说什么,但看他脸色不豫,一定是又想起了过世的妻子,颤抖着握住他的手,摇头说:“不用在我面前避讳,是你的妻子,是你最爱的人,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更不能委屈了她。” 听到这话,韩澈只觉得愧疚。 他不敢告诉袁梦,他之所以没说完,并不是因为避讳她,而是,在他心底,始终觉得,所有人都是和真真不一样的,纵使他现在和她好了,袁梦还是袁梦,不是真真,再好也不能和真真相提并论。 强笑着换了话题,韩澈低头问袁梦:“要怎么样才会舒服点?” “热水,用热水捂捂就好了。” “好,等着。” 韩澈下了床,准备去烧热水,袁梦一把拉住他,指着书桌下面的一排抽屉说到:“最下面一个抽屉有热水袋,插上电,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去烧水的。” 韩澈答应着,蹲在书桌下面打开抽屉找热水袋,笨手笨脚的,翻出热水袋,又去找电线,好容易都找齐了,又对不上眼。 袁梦看他摆弄了半天,猜他大概从来也没弄过,就想要出言指导一下他。 韩澈的确是没用过这玩意儿,别说用过,就是见也不曾见过,但这玩意儿统共也就他巴掌大小,打眼一看是陌生,但他天资聪颖善于发现,没一会儿就弄明白了。 没等袁梦开口指导,他便将电线插好开始充电了,听着里面水咕咚咕咚翻滚的声音,蹲在的地上的韩澈欣喜的转过身来,对着袁梦笑到:“好了,听见水响了,这东西,真是神奇。” 袁梦只抿着嘴笑,他一个大少爷,少见这种平民的东西,偶而见着一两个,竟然能高兴成这样。 热水袋很快烧好,韩澈屁颠颠的捧着塞进袁梦被窝里,垫在她的左手肘部。自己也趁势钻进了她的被窝,很理所应当的就将袁梦抱在了怀里。 “你……” “嘘,不许抗议,你自己不是睡不好吗?我来哄你睡觉,免得等会又听见你哼哼。” 韩澈的胸膛欺近,下颌埋进她的颈窝,袁梦顿时没了话语,事实上,她也不想他下去。就这么靠着他,感觉真的很温暖,手上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很久之后,某女和某男澈说起这件事,某人很拽的跟她说:那是因为,我的怀抱,是你最温暖的地方…… 这句话,真酸,酸的让听的人牙齿都要掉了。 但那个时候,韩澈非但没有很和适宜的说出这样酸酸的话,而且还说了句很辜负当晚皎洁月光的话。 韩澈靠在佳人肩头,轻笑着问她:“你知道,我刚才捣鼓不好那玩意儿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不知道。”袁梦摇头,韩澈也没觉得她会猜中,他想要的是看她知道答案后的反应。 “我在想啊……这玩意儿真难插……” 袁梦听不懂他这话里的意思,还极为认真的附和到:“你从来没用过,是不太好插。” 韩澈一听,脑袋埋得愈发深了,在她肩头发出闷闷的笑声:“梦梦,你真可爱……” 知道袁梦还没懂,他一个挺身,将下半身紧紧贴住袁梦圆润的翘臀,那个火热坚挺的家伙就**辣的贴在了她两臀之间的细缝上。 “你!” 袁梦娇羞不堪,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个男人,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就他成天这一副流氓样,究竟是怎么为妻子守了五年的?! 他还觉得不过瘾,就是喜欢看她羞愤交加的样子,于是贴在她耳边继续说到:“我不想用右手了,等你好了,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一次成功,很准的!” “韩澈!”袁梦忍无可忍,终于果断的将韩澈一脚踢下床。 韩澈想起那一次在楼梯口她摸他那里……看来,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第269章:一定喜欢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年关将近,即使是医院这样的地方,大家讨论的话题也变成年假怎么休。 医院没有排苏杭的班,苏杭的小跟班袁梦自然也不用留在F市。苏杭一早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袁梦。 苏杭本家就是F市的,放了假刚好可以回家和家人相聚。至于袁梦,随时都可以打包行李离开。 有关临床数据的采集工作,只是开始的时候有些麻烦,到了后面也就是资料收集而已。已经交由临床一线的人员。剩下的,苏杭一个人定时过来监督着也完全够了。 得到放假消息的那一天,袁梦第一个将电话打给了韩澈。那是一种本能反应,袁梦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是在大脑直接支配下的情感占了100(百分号)的举动。 韩澈说了等她确定行程要来接她之后,她才有些反应过来,还得告诉梁骏驰。不管怎么样,她和梁骏驰还没有分手。 两通电话前后的时间相差了半天。 袁梦将这件事情告诉梁骏驰时,她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起身。 梁骏驰在电话那一头自是无比的兴奋。 “你们老板总算是给你放假了!可算是结束我们这两地分居长相思的苦恼局面了,梦梦,我跟我哥说了,除夕晚上,你来我家里。过两天乐乐也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把咱俩的事情都跟家里说明了。” 梁骏驰没有用商量的口气,完全是在憧憬着带着袁梦母子见大家长的“庄严场面”,袁梦静静的听着,嘴里应着,心里想的却是:等回去,一定得找个时机把事情和梁骏驰说清楚了。 年尾,韩澈和梁骏驰都很忙,袁梦没有说明具体回去的时间,是自己一个人回的A市。这其中更加重要的原因自然还是顾虑现在三人之间复杂的三角关系。 袁梦在飞机上考虑了很长时间,下机就给韩澈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将手机关了。 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我会找机会和骏驰说清楚,这两天,你别来找我。 她的本意是不想让韩澈因为她为难,这件事上,怎么想都是她的错最大。而且,她虽然才和韩澈互通心意没多久,但她竟然不舍得让他为难,如果梁骏驰要怪的话,就怪她一个人好了。 袁梦没有想过,这个想法和她的关机行为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会带给韩澈多大的困扰。 下了飞机,袁梦拉着行李径直回了公寓,简单收拾后,给梁骏驰打了电话,告诉他她已经回来了。 梁骏驰先是吃惊,而后又对袁梦没让她去接机的行为表示了不满,当然了,更多的还是难掩的兴奋。告诉她,他马上到,就匆匆挂了电话。 梁骏驰的确是马上就到了,这一次,他换了座驾,不再是他那辆旧宾利,同样的牌子,车子却是簇新的。 袁梦开门看见他,还有些怔愣。 在她的印象里,梁骏驰无疑是英俊的,他的那种俊美似乎比女人还要更胜一筹,但却不是阴柔至极,带着一种魅惑众生的邪魅之气,亦正亦邪般。 他的穿衣风格一直是随性而潇洒的,像这样西装革履、一本正经的样子,袁梦还真正是第一次见。 梁骏驰当然不是第一次在袁梦面前穿西装,只是这一次真的不太一样。 梁骏驰一身笔挺合身的GiorgioArmani银灰色西服,领结是高贵的金色,西服扣子一直排开,高雅中略透出一丝丝时尚的明快感。 西裤上那两道醒目的直线,给人一种相当考究的感觉。 这是袁梦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梁骏驰的确是个富家公子,以往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一次像此刻给她的震动如此之大。 “哎,怎么了?我是不是太帅了?” 梁骏驰空长了一副蛊惑人心的模样,一张嘴,就露了馅,丹凤眼往上挑起,脸上的胡茬刮得很是干净,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一层淡淡的青色阴影。 “去!又来了。” 袁梦不买账,看看自己身上简单的绒线衫、牛仔裤,疑惑的问着:“你是要去哪里吗?穿成这样?既然你有事,不必要来见我的,我放假了,到学校开学前都不用再过去,我本来就是去配合苏杭做好前期工作的,重心依旧是在这边,苏杭过完年,也还是要回研究所的。” 她喋喋不休的诉说着工作上的事情,想着梁骏驰大概只是来看自己一眼,她连请他进去坐一坐的打算都没有,就这么靠在玄关处的墙壁上。 梁骏驰淡笑着听她说完,才拉起她的手,摸摸她好像又瘦了几分的脸颊,皱了眉。 别人都是在冬季偷偷的长肉,但袁梦不是,冬天天气寒冷,她的一些旧疾更容易犯,人往往也会在这个时候比平时消瘦。 “我是来接你的,本来以为你明天才能回来,既然回来了,我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待着?乐乐还没回来,我自然得照顾你。” 袁梦哭笑不得:“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乐乐回来,是他照顾我,不是我照顾他?梁教授,我得提醒你,袁承毅同学过了年,才五岁。” 梁骏驰很不买她的面子,惊讶的说:“他才五岁吗?我还以为五岁的那个一直都是你呢?” “你……”袁梦气结。 梁骏却已经取过衣架上袁梦的大衣给她穿上,袁梦知道是推辞不过去了,这样也好,既然跟了他一起去,就一定会有更多的机会向他摊牌。 上了梁骏驰的新座驾,袁梦才从交谈中得知,梁骏驰带她去的是上流高端企业联合组织的年关尾牙活动,三天两夜,地点定在极为高端的会所,袁梦连听也没听过,这种会所平日里也是绝对不会对外开放的。 地方有点远,又是三天两夜这样长的时间,袁梦寻思着是不是应该简单收拾点行李。她这个提议刚一出口,就被梁骏驰扼杀在摇篮里。 “傻丫头,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该不会以为穿着你现在身上的衣服,就能出席这种活动吧?” 袁梦看看自己的衣服,直问:“怎么了?都是很贵的啊!” 梁骏驰揉拨揉拨她的脑袋,笑的更大声了:“不是价格的问题……” 袁梦真是不懂,但这真的不能怪她,她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即使曾经有过,也都被尘封了,学术交流、专题演讲什么的,她就参加过很多次,但是,梁骏驰说的这种活动,她真是毫无经验啊! 梁骏驰带着袁梦来的地方,是一处温泉会所。 有钱人真是很会享受,在袁梦心中不过是洗澡、放松的地方,居然还特特劈出了一块山地,建造了如此豪奢的场所供他们享受。 此时正是傍晚,斜阳之下远远望去,平湖似镜,碧绿的湖面交织着丝丝银光,环抱着湖泊的崇山峻岭层层叠叠,高远处的山缝间是白雪皑皑的凹口和细小的瀑布,一路铺就着倾斜的、稀疏的草场,其间点缀着果树、写意的茅屋式别墅。 虽然明显是刻意为之,但的确达到了让人心旷神怡的目的。 梁骏驰领着袁梦直接进了他所在的那间独立别墅院落,穿过萧瑟的枝桠,沿着石子小道,梁骏驰的手一直握着袁梦的。 到了后门口,正好遇见为袁梦送衣服来的职员,穿着会所的工作服。 袁梦不经意间瞟过她胸前的名牌,意外的有些眼熟。金属的细小标牌,上面有个显著的LOGO,袁梦之所以看得这么清楚,不是因为她观察力细致,而是,实在是对这个标志太过熟悉了。 她每天所穿的白色工作服,在“高级研究员:袁梦博士”一排字的前面也印着同样的LOGO——那是天墨集团的标志! 难道这也是天墨的产业? 天墨名下涉足了多少产业,这并不是袁梦现在所关心的问题,她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既然这家温泉会所是属于天墨的,那么这一次又是高端上流社会的聚会,那么韩澈作为天墨的总裁,是不是也会来? 这答案还用问吗?如果韩家都缺席这样的聚会,谁还敢称自己是A市的上流? 袁梦在惴惴不安中换过了衣服,梁骏驰外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种聚会,当然是为了笼络关系而办,梁骏驰不好违抗年长的大哥,只好放袁梦一个人在别墅里化妆,自己先出去忙了。 等到梁骏驰好容易忙完一轮,赶回来接袁梦的时候,却发现这丫头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顶着一张素颜,只将头发松松的绾成了发髻歪在脑后。 梁骏驰到是没有说什么,袁梦一向不喜欢在脸上做太多的文章,他以为她这次还是一样,也不打算强求她,拉着她站起来,看着她的素颜,笑着说:“没事,这样也很好看,就为了化个妆为难成这样?” 袁梦不好解释自己的发呆行为,只好顺着梁骏驰的话头点头应了。 “走吧,大哥也在,正好,不用等到除夕,今天就能见到了,大哥一定会喜欢你的。” 袁梦被梁骏驰拽着到了晚上的宴会大厅,她如同穿上水晶鞋的辛德瑞拉,每走一步,都仿佛置身于午夜十二点的魔咒里。 第270章:都是我的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们进入宴厅的时候,正是宴会刚刚开始,气氛尚未挑起,人们也只是在各自打着照面。 袁梦借着梁骏驰要去和客人斡旋的机会,将手从他手心里挣脱了出来,她的掌心已是一片汗湿。她觉得一刻都不能拖下去了,这样做贼心虚害怕东窗事发的心情简直太折磨人了。 有侍者从她身边经过,恭敬的在她身边停下,举着托盘笑问到:“袁博士,这是您的果汁。” “嗯?我的?”袁梦指指自己,她是需要果汁没错,可是,她并有要啊! 侍者指指远处正和人们谈笑风声的梁骏驰:“是梁副总让送过来的,这里素颜天生丽质的年轻女士,可不是就您一位?” 侍者说的话,其中多少有些阿谀的成分,袁梦也不甚在意,接过果汁端在手上,道了谢,想找个地方坐下。她没在这样的场合待过,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哪里料到才一转身,一个冒失的女孩笑闹着就撞上了她。 两人的手上都端着饮料,这么一下子大力冲撞,身上都撒上了冰凉的液体,各自的礼服看起来都是价格不菲,这下子算是泡汤了。 袁梦认为,能参加这种宴会的小姐,自然是富家小姐。而在她浅薄的对富家小姐的认知力,这四个字似乎就是和骄横跋扈画上等号的。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扯起了裙角去替那小姐擦拭礼服上的果汁,却不料,那位小姐竟然做了和她一样的举动。 “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擦擦吧!” “对不起,对不起,呃……真真!” 梁初雪抬头一看,眼前皱了眉头着急忙慌的在她身上动作的女孩,不是聂真真又是谁?也顾不得身上的狼狈,一把就将袁梦抱住,什么话没说先说就先哭了起来。 她嘴里嘟嘟囔囔的,袁梦一句也没听清,费了半天劲,“真真”这个精髓总算是抓住了。无奈的眨眨眼,要不是亲眼见过聂真真的照片,也从侧面求证过自己并不是聂真真,她真的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一模一样,不是同一个人,也不是亲姐妹! “这位小姐……” 周围的人们渐渐有些聚拢过来,那些没有靠过来的,也都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了这边。 袁梦张着双臂,想着要怎么再一次告诉这个聂真真的熟识,她只是凑巧长得像她的朋友。一抬眼间,看见了站在梁初雪身后,几步之遥,端着高脚杯的韩澈。 还是躲不过,也知道是躲不过,终究还是撞上了。但竟然是,惊喜多过担忧…… 韩澈看她望向自己,朝着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那样子就像是在对一个朋友打招呼,礼貌绅士,举止优雅,但却疏离客气,无形中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个男人,明明不久前,还把她抱在怀里,和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是韩澈的演技太好了?在这样的场合,不好表现的和她太过热络?袁梦冥思苦想,只能为他的冷漠想出这么大一个合理的理由。 只见韩澈轻摇着下颌,高脚杯方才唇边,浅酌了一口,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朝着她走过来。 “韩……”袁梦对着他露出笑容,他的名字尚未叫完整。 “小雪……你认错人了,这不是真真,这是我们公司的高级研究员,袁梦博士。” 韩澈的视线从袁梦脸上扫过,依旧是客气礼貌,很短暂的一瞬,而后他便俯下身子,单手扶住了梁初雪的背。 他低下头对她温柔的说话,发蜡处理过的刘海,挡住他一半的眼眸,袁梦发誓,即使这样,她也看的很清楚,韩澈看这女孩的眼神,比对艾草还要柔和! 他不是才告诉自己,没有别的女人吗?那么这个又算是什么? “嗯?不是?不是真真?韩澈,你胡说什么,这明明就是真真,一模一样!” 梁初雪一听韩澈的话,忙松开了袁梦,胡乱在脸上揉了两把,将袁梦上上下下又看了好几遍——不是真真?!这是什么鬼话,不是真真,还能是谁? 韩澈好像在对梁初雪做着什么解释,袁梦一个字都听不下去了,她看到韩澈握住了那个女孩的手,而那个女孩她叫着韩澈的名字! 艾草不可能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呢?长得就跟洋娃娃一样漂亮,况且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家世上一定是足以和他匹配的,那她袁梦又算是什么东西? 不想听他们轻声细语的对话,也不想看着他们拉在一起的手,袁梦浑浑噩噩的拉着沾满果汁的礼服退到了阳台上的角落。 阳台上没有电灯,借着厅里面的光,这里光线只是显得有些幽暗,倒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由于是在冬季,玻璃窗全被封上了,是以在这里也都是暖意融融。 袁梦往角落里又站了站,刻意不想让任何人看见,现在她的心情委屈到极点、失落到极点,怎么会那么酸、那么闷? 越想越觉得生气,可她就连指着韩澈鼻子质问的资格都没有!满脑子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韩澈拉了别人的手,他拉了别人的手! 背上一暖,带着男子浑厚温暖体温的西装外套从后披在她肩头,袁梦匆忙擦了擦脸,站直了身子,想着是梁骏驰回来找自己了,强笑着掉过头去。 这一回头,却对上韩澈皱着眉的俊脸。 他本来是一肚子的不快,这丫头自己私自回来没有让他知道也就算了,发了条那么简单的短信,就将手机关了。 他不是无理取闹,也明白,她是希望自己解决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很不爽。 他的女人,就应该在遇见任何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起他,说他大男子主义也行,他一向认为大男子主义没什么不好,对于成功的男人,这反而是一枚卓越的勋章。他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女人捧在手心里,这世上谁敢对他的这点爱好有意见? 袁梦就还就敢了! 以前是真真,现在是袁梦,他韩澈喜欢上的女孩,还就无一例外了! 刚才他在厅里和梁初雪故作亲密,当中自然有故意的成分。但是,他也算是梁初雪的小叔叔,从小把她当孩子看待,即使是握手这样的动作,也不能在二人之间掀起任何波澜。 他就是想看看,袁梦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而后,结果当然让他很满意。袁梦吃醋了,这比什么都珍贵。 然而看着袁梦躲到阳台上,韩澈却又舍不得了,自己的女人,欺负完了,结果还是自己心里更不舒服,就好像现在,袁梦哭了,他又替得了她吗? “别哭,我是生气,才故意气你的。”韩澈一把拉过袁梦,将她逼近更加黑暗的角落。 袁梦不哭了,却抽泣起来,一下一下,从鼻子里吸着。 “生……气?生……什么……气?” 她说话的时候,也还在吸着鼻子,韩澈皱了眉笑了:“你这丫头,有鼻涕就给我处理了,听着真脏!” 韩澈觉得自己真是傻,对着袁梦竟还玩起了刺激她的游戏,结果临了,这丫头根本就还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对。 这傻劲,也是和真真一模一样。他原来,果然,喜欢的还是真真这样的女孩,从外貌到性格…… “没什么,都是我的错,不该惹你哭……那丫头,是梁骏驰的侄女,我看着长大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说完,韩澈有些吃惊,他这是第几次,为了女人的事情解释?他一辈子,鲜少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他记得格外清楚,一次是真真,在五年前的马尔代夫海岸线上,一次,就是现在。 “那……那你……还是喜欢……”我的吗?最后三个字,袁梦羞臊的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喜欢你。”韩澈大方的替她说完了。抬起手,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就用自己那雪白的昂贵的衬衣袖子替袁梦擦了擦鼻子。 这举动,决不色情,但温暖窝心,体贴入微,毫无嫌弃之意。 “别……别这样……骏驰在……” 袁梦得到了安心的答案,就完全占据了上风,开始明目张胆的拒绝韩澈了。 韩澈还想继续,却听见有脚步声靠近,在心里暗自咒骂了一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从后面看,就像是两个熟识的人,不经意的聊着天。 梁骏驰带着梁骏掣踏上阳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韩澈你也在?”梁骏驰有那么0.1秒的停顿,但并没有太多的异常反应,当即上来和韩澈寒暄了两句。 梁骏掣瞥一眼弟弟和韩澈,看向一旁披着男士西装的袁梦。 他年轻的时候,当然也是荒唐的过的,现在的韩澈和梁骏驰都没有他玩的过,后来有了孩子,就修身养性了。 所以,对于女人,他已经绝缘了很久。 可是,在看见袁梦的那一刻,梁骏掣几乎没把持住猛然间生出的那股子邪念,并不是他对袁梦生出了什么**,多年信奉佛教,他已经是个清心寡欲的人。 之所以会这么冲动,只是因为,这孩子,太像一个人了,像到几乎足以以假乱真! 第271章:初雪的猜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掣还记得,曾经也见过一个这样的一个女孩,和那个女人有着惊人相似的外貌。那个女孩是谁来着? 印象里好像是小雪的生日宴会上带来的同学,当时那女孩年纪尚幼,相貌虽像,气质却终究难免青涩,不若眼前这位小姐,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什么都不说,都散发出和当年那女人一样迷人的气质。 骏驰告诉他,这是他的女朋友,叫做什么? “袁梦……博士?” 梁骏掣到底是见多了各种场面的人,虽然对于袁梦的长相和年纪颇为震惊,心里也打定主意要将她的身份弄清楚,但面子上却依旧不露声色。 “是,您是……骏驰的大哥?” 袁梦两手在胸前有些不自在的交叠,这个男人比梁骏掣大了很多,长相上也没有骏驰那么秀美,但五官上还是有些相似的影子,根据以前骏驰对她做过的那些关于他家人的介绍,袁梦不难猜出梁骏掣的身份。 梁骏掣点点头,唇边不带一丝笑意。 他刻意想要套袁梦的话,是以虽然表情依旧僵硬,却还是让袁梦觉察出梁骏掣并不讨厌自己,反而有些意外的第一次见面就生出来一股子亲和。 袁梦想,梁骏掣一定是很疼爱梁骏驰这个弟弟,对于自己只是爱屋及乌而已。这么想想,她心里的愧疚就又增加了几分。 谁都知道,梁骏驰带梁骏掣来见袁梦的意义,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韩澈。 “哥,怎么样?” 梁骏驰察言观色,自然明白自家大哥看袁梦的眼神,举止里透出来的意思绝无厌烦,不但如此,甚至这一面的印象还相当不错。 而另一位在场的男人,心情显然没这么好了。 韩澈觉得自己真是窝囊的可以,竟然在这偏仄的阳台上,亲眼目睹了袁梦见家长的完整一幕。 梁家已经没有其余的人,梁家两兄弟的父亲早已过世,现在梁家当家做主的就是梁骏掣,梁骏掣这辈子就只娶过一位太太,姓甚名谁,韩澈不记得了。 只知道那位太太生下梁初雪没多久就去世了,那时候他和梁骏驰都在国外受训,听到梁大嫂去世的消息,放下学业,韩澈二话没说就陪着梁骏驰赶回了A市。 长嫂如母,这一点对于自幼没了父亲的梁骏驰,真是一点也不假。 韩澈现在也记得二人匆匆从国外赶回来奔丧的场景,不是因为悲伤,也不是因为感怀逝者,而是因为梁骏掣的态度。 那一天两人才到灵堂,就被梁骏掣骂了个狗血淋头。 “知道你们现在所受的训练有多重要吗?肩上的担着这么大的重任,竟然说回国就回国?你们的导师知道吗?不是请假回来的,对不对?” 还有一长串的话,现在韩澈记不得了,但有一句,韩澈忘记不了,因为那句话,让年轻的他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冷酷。 “不过是死了个女人,做大事的人,如此儿女情长,少了一天的训练,你们以后就有可能因为这一天而付出惨痛的代价,这些想过没有?!” 不过是死了个女人。 ——何其残忍! 梁骏驰和韩澈只在灵堂磕了个头就被梁骏掣塞上了回美国的飞机。 那一天在飞机上,梁骏驰一句话也没有说。韩澈想,他有的感受,梁骏掣肯定也有,他的感触只会更深,毕竟梁骏掣是他的亲大哥,过世的是把他当儿子一样养大的大嫂。 是谁让他们变得残忍而冷酷?从他们出生开始,不是就已经决定了吗? 因为那件事,不管是梁骏驰还是韩澈,都一度以为梁骏掣并不是真的爱着已经过世的大嫂。 但之后很奇怪的是,梁骏掣却再也没有娶过其他人,尽管想要登上梁家女主地位的女人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多。 梁骏驰也曾经问过大哥,不再娶了吗?小雪还小,需要人照顾。 梁骏掣摇摇头,只回了他一句话:“就是因为小雪太小,而你,还不足以独当一面。” 梁骏驰当时不完全懂,时至今日仍旧不完全懂,但有一点,他却是明白了。这世上有些情感不能从表面上来看,即使是有心去探究都未必能看清。 ——梁骏掣对于梁骏驰的意义,绝非大哥而已。 梁骏驰消失的这五年,扬言要去过他自由自在的生活,其实,韩澈是明白的:这一点也是梁骏掣授意的,如果没有得到长兄的同意,梁骏驰绝对不会私自行动。 他们之间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这从梁骏驰回来之后乖乖的进入梁氏工作以及梁骏掣热络的为梁骏驰张罗着婚事就能看出来。 现在来看,梁骏掣显然对袁梦相当的满意,梁骏掣一贯不苟言笑,话语也不多。 但此刻,他却点头了,对梁骏驰说:“不错,原先你说是个博士,我还以为长相……看来是我有偏见,袁博士您别介意。” 梁骏驰心情大好,插科打诨的大笑起来,拉过袁梦忍不住又夸起来。 “那是,我们梦梦,走在哪里都是万人瞩目的,知道吗?她在A大的课程,那是座无虚席,一席难求!” 这话原本是事实,但在梁骏掣面前提起,袁梦当然会不好意思,她咬着下唇嗔怪的看了眼梁骏驰,小声暗示他:“骏驰,别这么说。” 梁骏掣没怎么在意,却问了另一个问题:“袁博士是不是A市人?长得很像一位小姐,我也曾经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呃……” 又是这个问题,最近一直摆脱不了被人问及这样的问题,袁梦自己是不在意,只是恐怕又要让人失望了。 “是,不过,您说的那位小姐,是我们韩总过世的妻子,袁梦也有所耳闻,长得如此之象,给大家带来困扰了。” “噢?” 梁骏掣一听这话,看了看不远处靠在栏杆上的韩澈,又看看自家弟弟,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 早些年韩澈和他那一位妻子的事情曾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不见婚礼,单是从报纸上刊登了韩澈的单方面声明。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自家弟弟要离开A市,答应回来以后认真接手梁家事业。再后来,韩澈的那位他极其宠爱的小妻子失踪了,确切的消息是已经过世了。 如今袁梦横空出世,却成了自家弟弟的未婚妻。 梁骏掣淡淡一笑,有什么隐藏的真相,他恍惚已经明了。自家弟弟和韩澈,都还是血气方刚的青年,还没折腾够,有些路他指引不了,经验还需要他们自己积累。 “梁某认错了,年纪大了……我的女儿小雪,应该是和你同龄的。” 梁骏掣难得的话多,只是闲话家常,却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一点点从袁梦口中套了出来。 袁梦的答案并没有什么大错,梁骏掣一边听,一边点头,样子看上去像是长辈的赞许,但他却在心底暗自思忖,这些信息天衣无缝,绝无纰漏,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看来,他到了这一把年纪,还得为了弟弟的事情,再费一费心。 袁梦见家长的初步结果是让梁骏驰满意的,在他看来,他们这事,算是得到了家长的同意,之后的事,那就是水到渠成。 可除了他之外,却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高兴。 梁骏掣是疑心重重,袁梦是惴惴不安,韩澈呢,光看他站在人群中,一杯一杯的灌酒,也知道他心情很不佳。 眼睛盯着宴厅里两手恨不能长在一起的两个人,直看得他两眼冒火。 梁骏驰得到兄长的认可,急不可耐的牵着袁梦在满场飞舞,将袁梦介绍给每一位熟识或者不熟识的宾客。 脸上那欠揍的表情,张开的似乎要脱臼的下颌,无疑是等于在向各位宣布:“瞅见没有?袁梦,是我家那一位!” “咕咚,咕咚……”又是一杯黄汤下肚。 “啧啧,真是奇怪,这么像的两个人,居然不是同一个人?这……我是见鬼了吗?对,一定是!” 身后一个清脆尖细的声音,满是不可思议。 韩澈没有回头,也不想搭理她。 梁初雪完全没有感受到韩澈身上的怒火,身子往前依靠,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发觉这个姿势很吃力,最终又放弃了。 “你说,会不会是什么失忆之类的?那女的,就是真真没错啊,我长了两只眼睛,哪只眼睛看着她都是真真。” “失忆?靠!梁初雪,你……八点档看多了吧?” 韩澈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对于梁初雪这个猜测,只觉得用匪夷所思来形容都是抬举的,世上哪有这样荒谬不靠谱的事? “怎么不可能?我下面一部片子,里面的女主角就是这样的!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和男主重逢以后,才一点点想起来的……” 韩澈决定远离这个炙手可热的当红女星,别回头也给他带戏里面去,他想要袁梦,他背叛了真真,但他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可耻吧,至少也还要保留最后一点自尊。 第272章:安静的诡异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哟,骏驰,这是……” “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意思不?花孔雀也收心了?” …… “是是……” 梁骏驰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对于所有调侃,一律接受,直到……看到前方一个清癯儒雅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仍未褪去,却变得有几分僵硬。 他,竟然也来了。 也对,这个人出现并没有什么不合理,相反的,在这豪门贵胄齐聚的欢聚盛宴上,贺家自然也是不能缺席的。 贺明宸单手托着酒杯,和身边三两位朋友不咸不淡的聊着,时而单手握拳抵住唇瓣轻咳两声,并没有注意到梁骏驰的目光。 梁骏驰拉着袁梦准备换个方向,倒是袁梦,一眼就看见了贺明宸。 贺明宸长相俊秀,难得的是,性子极为内敛,本来就不是张扬的人,五年前受了伤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他的这种沉默寡言和韩澈的冷峻不太一样,虽然同样是话语不多,但贺明宸绝对不会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相反的,见过他的人,都觉得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忧郁哀伤的气质,莫名的就会激发旁人想要亲近他。 袁梦也不能幸免于贺明宸的这种吸引力,当即歪着头指着贺明宸说:“骏驰,那个人我认识,上次我在F市和苏杭一起在医院急诊的时候,他来找苏杭开药,苏杭翘班了,是我偷偷给他开的……我去打个招呼。” “梦……” 梁骏驰暗自低咒一声,心里焦躁,眼睁睁的看着袁梦朝着贺明宸跑了过去。 “先生?”袁梦隔着一定的距离朝着贺明宸微笑着点点头。 贺明宸呆愣的看着袁梦,又看看一旁的三两个朋友,匆忙拉着袁梦的手,朝着外面跑去。他腿脚不灵便,但此刻跑起来,却是有点健步如飞的意思。 到了门外,贺明宸像是想起来什么,停下脚步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套在袁梦身上,说了句:“外面冷。” “嗯。” 袁梦不懂,这男人为什么见了她就拉着她跑出来,但她又觉得,这种举动虽然唐突,但男人却是绝对没有恶意的。 “你……” 袁梦还没说完,贺明宸又拉着她继续往前一路小跑,穿过了一片小竹林,在一处茶座停下。 整个温泉会所今晚的焦点都在主厅的宴会上,这茶座里除了工作人员,连一位客人都没有。 到了茶座,没了外面凛冽的寒意,暖烘烘的热气包围了两人,贺明宸这才将袁梦的手松开。 他的肤色本就偏黑,袁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觉得好像看见他脸上浮起一层淡粉的红云。 “你……你不是在F市吗?怎么会来了这里?”贺明宸现在担心的不得了,温泉会所是韩澈的产业,而他人现在就在宴厅里! 他是不知道真真怎么就又成了袁梦,但她如果被韩澈看见,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他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拜韩澈所赐,自然深知韩澈不择手段的强硬。 袁梦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而且,男人显然也还记得自己。 随即朝着贺明宸笑了:“您看到我在医院,那是我刚好有些工作要去F市处理,我是A市人啊,一直都在A市生活的。” “什么?你一直在A市?”贺明宸显然不信,当然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太过震惊,他走了五年,而她居然一直生活在A市? 那韩澈怎么会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墓场的那块墓碑是千真万确的,贺明宸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梦……” 袁梦停下,吐了吐舌头,粉色的舌尖搭在同样粉嫩的唇瓣上,俏皮可爱的样子,看得贺明宸心神荡漾。 “你看我这记性,我的名字上次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其实不是医生,上次是因为我师兄不在,我用他的名义给你开的药,不过,绝对保证没有问题啊!这个你用了药也应该是知道的。 呵呵,我其实一直是在A市工作……” 她的自我介绍还没结束,门口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粗重的喘息,和着火急火燎的步伐朝着这边移动。 “梦梦,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怎么还跟不相干的人到处走?” 梁骏驰进了茶座,几步走到袁梦身边,长臂一揽,将袁梦半拥入怀里,挑衅似的扬起下颌,丹凤眼眯起看向贺明宸。 “贺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也不说一声,就拉着在下的未婚妻走,是不是太失礼了?” 贺明宸脑中一炸,他是万万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个样子。他走了的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梁骏驰和真真,或者说是袁梦,这八竿子都搭不上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成了这样亲密的关系? 真真,梦梦,本来都是……他的! 贺明宸沉默着低下头,轻叹了口气,抱歉的说到:“在下失礼,梁副总不要介意,吓着您的未婚妻,明宸在这里向她赔不是。” 他这态度,让梁骏驰心生疑惑,这个贺明宸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所有人看到袁梦都会把她当成真真,少不了一通疑问,而贺明宸竟然会是这么淡定的表现。 袁梦在一旁,朝着贺明宸直摆手:“没有,没有,你没有吓着我,是我主动和你打的招呼,我只是想问问,你的腿疼好些了没有?” “谢谢,好多了,也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天气一不好,它就总是抗议。”贺明宸转而对着袁梦,又是一副谦谦君子、极为温和亲切的模样。 梁骏驰疑惑更甚,这么看来,贺明宸是认出袁梦来了。他太大意了,在贺明宸这件事上,到底是他疏忽了,心慈手软的一刻,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另外,他也无比懊恼,当时从海里将她救上来,就不该用袁梦这个身份,但当时情况紧急,她脑部受到重创,需要立即手术。 那么大的手术,私人医生解决不了,只有送去医院。医院是需要登记信息的,他存心要聂真真这个身份从世界上消失,又没来得及替她准备好新的身份,只好沿用了她在F市时袁梦的身份。 别的人,也包括韩澈在内,对于袁梦这个身份,或许都不曾在意过,但贺明宸不一样,贺明宸曾和袁梦在一起生活了三年。 袁梦对他而言,并不只是一个假的身份,而是一个真实存在过的活生生的人。 ——但贺明宸太安静了,安静的诡异。 “这样啊,其实平时的时候,也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我跟你说啊……”袁梦正滔滔不绝的对贺明宸传授着阴天下雨怎么减轻腿疼的方法。 贺明宸微微弯着身子,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很有耐心的听着,专注的样子,仿佛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错过。 梁骏驰憋着一口气,拳头紧了又松,松开又握紧,这么几次三番之后,两个人的交谈才总算是结束。 “走了,梦梦。” 梁骏驰好容易带着机会拽紧袁梦的手,再不肯松开半分。 “那么,再见了。” 贺明宸点点头,看着梁骏驰揽着袁梦的肩头从茶座的门里走出去,门帘掀开的那一瞬间,有刺骨的凉风灌进来,他的西服,袁梦出门的时候脱了下来还给他,此刻正搭在他的臂弯里。 他拿起来打开准备披上,衣服上散出一股幽幽的香气,不像是女人用的香水味,贺明宸闭上眼,将脸埋在西服里,贪婪的闻着上面的气息,那一刻,让他成功落泪。 ——是真真的味道,虽然过去很多年,但他记得,这就是真真的味道! 人人都说他性子太软,好欺负,别人说什么,他都相信,才会落得如今的田地,身体是大不如前了,在贺家的地位也已经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替代,他贺明宸还剩下些什么? 除了记忆里苦苦守着的对真真的怀念,似乎,真的没剩下什么了。贺家二少爷的名头,如今,只是虚名。 但就是因为这一点,贺明宸才会比一般的人更加敏感,在对待袁梦这件事上尤其是。他确信袁梦就是真真,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不想认她,是怕给她带来危险,如今看来,她也还是危险的,梁骏驰究竟是什么人?袁梦这个身份原来就是假的,再次用在同一个人身上,绝对不是巧合! 贺明宸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一旦在他脑子里浮现,他整个人就开始变得惶惑不安。 如果真的是像他所想的那样,那么真真现在一定很危险。 以他现在的能力,他救不了真真,那么还有谁能解救真真?贺明宸想到了一个人,尽管这个人在他眼里也是残忍的,但他坚信,这个人对真真的心,是真的,也许比他贺明宸还要真。 一点也不想再见到那个人,用这具被他残害过的身体去见他?真是可笑。 “咳咳……”满腔的酸涩,胸中气闷难当,贺明宸捂着唇瓣,轻咳起来,走出茶室,朝着主厅走去。 第273章:亵渎的方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在主厅里仔细的寻找着韩澈,别说韩澈,就连刚才一直高调的梁骏驰也都没了影子。 他叹了口气,退到宴厅角落,这晚宴其实没什么意思,他们大概已经开溜了吧? 这三人的确是已经不在宴厅,要说开溜,勉强也能算是。 梁骏驰是被梁骏掣带着继续见客人了,梁骏驰多年来一直不曾正式进入梁家事业,很多的关系都需要逐渐建立起来。 梁骏驰这里刚被梁骏掣带走,韩澈就借机也带走了袁梦。 远离宴会主厅,回头远远遥望一眼,灯火阑珊,袁梦的手被韩澈紧攥在掌心里,他的掌心宽厚干燥而略带粗糙,给人一种特别安稳的感觉。 一路被他牵着,袁梦什么也不敢说,嘴角在不知不觉中上扬。 韩澈牵着她由内通道直接走到自己下塌的独立别墅,会所别墅的格局大致差不多,进了里面,袁梦大致也能猜出来,两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 意识到韩澈可能的打算,袁梦不及向他求证,便先红了脸,脑袋直往下埋,恨不能埋进肚子里似的。 韩澈伸手抬起她的下颌,终断了她的意图。 被迫和他四目相视,袁梦只觉得整颗心都要跳出胸腔。看着韩澈的俊脸逐渐靠近放大,袁梦不自觉的闭上眼,双手紧张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紧张程度可见一斑。 “韩澈……” “嗯,我在。” “嗯……这样,不好。” “哪样?”韩澈好笑的看着紧闭着眼,一边说着不好,一边却死死拽住自己的女孩,如果不是了解梁骏驰的性子,就袁梦现在这副娇羞生涩的模样,他几乎都要怀疑,梁骏驰是不是还没将她吃到嘴里。 唇边是女孩纤细而微凉的触觉,沿着唇上的神经传递到他空荡了数年的灵魂深处,韩澈失神的含住她的唇瓣,耳边听到袁梦的声音。 低低的,更像是一种诱惑般的呻吟。 “韩澈,我喜欢你。” 前一刻还在吻着她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猛的将其一把推开,两眼锐利的紧盯着眼前的女孩,仿佛听她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话语。 “你刚才说什么?” “韩澈,我喜欢你。”她的两手勾住他的脖颈,没有被他凌厉的眼神所慑,面对他的疑问,回以又一次深情的告白。 “不,不!” 韩澈突然发了疯一般,将袁梦推开,生硬的将她的双臂从脖颈上拉下。 袁梦不明所以的看着突然变了模样的韩澈,往前走了一步,还没等她出声询问,韩澈双掌一推猛的一转身推开别墅的门就往外跑。 那幅穷兵残寇的模样,像是见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似的。 “韩澈!” 袁梦紧跟在他身后跑出去,外面寒风阵阵,树木萧瑟,迎面夹着细小的雪花,鼻尖掠过一丝丝梅花淡淡的香气。 四下里路灯全然点亮,但是,袁梦找不到韩澈,没有韩澈,没有他的影子,只是那么简单的一瞬间,她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韩澈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她做错了什么?说了什么?不惜背叛兄弟也要和她在一起的韩澈,竟将她一把推开,终至落荒而逃? 袁梦不知道的是,韩澈一口气奔至会所的最高层,在顶楼的寒风中瑟瑟发抖,眼角飙出积压已久的泪水,口里大声呼喊着一个名字。 ——真真…… 终至精疲力竭,颓然的倒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抱紧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连他自己也没办法理解。但那一刻,他的确是感觉到他的真真,就在他耳边说着这样的话。 她说:“韩澈,我喜欢你。” 他说了要一辈子记住的爱人,现在他却又将谁抱在怀里? ——真真,我对不起你,你会不会不原谅我?会不会不认我? 韩澈觉得多年来梦境里最残忍的那一幕黑暗的压向自己,用最最亵渎的方式,毁掉了最最坚定的情感。 眼泪,恐惧,叫喊,鲜血,死亡! 真真淹没在冰冷无边的海洋里,那些粘腻阴冷的回忆铺天盖地的涌来,韩澈捂住胸口蹲在天台的角落里,被眼泪呛得不停干咳。 蓦然间,记起第一次他强迫的将真真抱在怀里。 她柔嫩的樱唇闪耀着慑人心魄的光泽,轻微抖动着,一张一合之间温柔地吐出馨香的气息,说话间嘴角的梨涡时隐时现。 终究还是,不能忘记,终究还是,无人能及! …… 等到韩澈平复了心情回到大厅,小四见到他仿似松了口气,但神情依旧是急匆匆的,朝着他大踏步的走来。 小四很少有这样自乱阵脚的时候,韩澈微蹙了眉,低喝到:“什么事,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多年了,还是改不了这莽撞的性子?你也是做大哥的人,别叫底下人看笑话。” 小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沉默着听韩澈训斥,忙不迭的点头。 “说吧,什么事?”韩澈也不是多话的人,略训斥了几句,便由他自己消化去。倒是心里还疑惑着,刚才那一通失态,不知道有没有在脸上留下痕迹? “总裁,现在会所炸锅了,梁总,不,是梁副总说,他的未婚妻不见了,现在正在四处寻找。” 梁副总的未婚妻?那不就是袁梦?!靠! 韩澈大骂一声,懊恼着一挥拳头击在水晶墙壁上,刚才只顾自己却忘了袁梦。是他忘记不了,放弃不掉真真,还去招惹了袁梦,而他竟然将她推开,她刚才一定是吓坏了,还是说遭到自己的拒绝,躲在哪个角落里哭? “还愣着干什么?找去啊!” 小四低下头,暗自皱了皱眉:“已经在找了,整个会所都快被翻个遍了。” “那就给我挖地三尺,一个大活人还能不见了?” “是。” 小四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召集了会所的兄弟,继续张罗找人的事。韩澈思忖着,袁梦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并不熟悉路况,刚才他将她推开,那么她一定是沿着他出门的路跟着跑出去的。 这样想着,他便打算回到自己的别墅,沿着门口的小路一路找过去。 这里他还没走出大厅,就听见里面一片闹哄哄的,仔细一听,仿佛是有人在打斗。 “贺明宸,你都残废了,还想来撬我的人?”这是梁骏驰的声音,听起来呼吸粗重,语调也是恶狠狠的。 韩澈往人群里一站,人们见是他,自然的为他让开一条道。韩澈默默颔首,一步步走向场中打成一团的两人。 确切的说,是梁骏驰单反面在殴打贺明宸。 贺明宸原本也不是争强好胜的性格,武力方面不是梁骏驰的对手,这一点,韩澈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加上五年前他受的那一次重创,现在的身体更是不堪一击。 只见他被梁骏驰压在地上,梁骏驰抡起拳头左一拳右一拳的落在他脸上、胸口上、小腹上。 贺明宸虽然打不过梁骏驰,但骨头是硬的,韩澈站在一旁都能听见骨肉相擦的声音,而贺明宸却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他清癯的身子缩成一团,默默承受着梁骏驰的拳脚,眼角、颧骨两侧都已经瘀紫,嘴角甚至已经渗出血来。 “她……找到了吗?” “靠,你他妈还跟我装?说,把人给我弄哪儿去了?刚才就是你,你敢说这一次不是你?贺明宸,我劝你老实点,别总惦记别人的女人,以前是聂真真,现在是袁梦,那都是别人的,不是你的!信不信我让你变得更残?” 梁骏驰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抡拳头,又要落下。 手腕部却被及时扣住,挥起的拳头硬生生没了下垂了力量,停滞在半空。梁骏驰着恼的瞪向来人,怒骂道:“给老子滚!” 一看,拦住他的人,竟然是韩澈? “兄弟,你干嘛?让我揍死这混蛋,看他还老不老实!” 韩澈并不放手,朝着梁骏驰摇了摇头,长臂一使劲,将梁骏驰从地上拉起,贺明宸才得以离开梁骏驰的禁锢,缓缓的支起身子,抚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别打了,我相信不是他。” 韩澈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贺明宸,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同情心这玩意儿,从他学会拿枪开始,就已经泯灭了吧?但现在,他看着贺明宸,竟然觉得十分的不忍心。 真真临终前爱上的男人,不会是什么宵小之辈。 “你!你不知道,刚才就是他拽着梦梦离开的,幸好我及时发现,不然以梦梦那傻呆呆的性子,指不定被她骗了,我才一转身梦梦就又不见了。 他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靠,死瘸子,竟然动我女人的心思!” 一句“死瘸子”说的贺明宸脸色灰白,周围人的议论声也纷纷而起。 谁都知道贺明宸五年前得罪了韩澈,才落得如此下场。有知道内情的,也有不知道的,更多的是道听途说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贺明宸颜面扫地,看来,今天听从父亲的话来这里,真的是个错误的选择。 第274章:是谁感谢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身体本就亏空,加上这些年心情郁卒,一直也没调养好,哪里经得住梁骏驰的拳打脚踢,在地上挣扎了两次,最终都是徒劳,狼狈的摔回了地上。 周围人齐齐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贺明宸脸皮薄,早已羞愤难当。 众人惯会察言观色,贺家自从五年前得罪了韩澈,家族一路衰败,虽然后来韩澈是不计前嫌放了贺家一马,但贺家想要再回复往年的风光,却已是不可能的了。 是以今天贺明宸发生了这样的事,竟然连一个出手来帮忙的人都没有。 韩澈冷眼看着,终是看不过去,皱了皱眉,朝着贺明宸走近两步,伸手到他面前:“来,起来吧!” 那些上一秒还在议论纷纷的声音顿时消弭,韩贺两家早就结下梁子,今天韩澈的这一举动,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韩家在A市的地位,那是首屈一指的,韩澈的每一个举动都将影响到其他人对贺家的态度。 “哼,哈哈……咳咳……” 贺明宸看着眼前朝自己摊开的掌心,觉得非常的嘲讽?这算什么?韩澈他到底算什么?如果不是他,他今天又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又来装什么假惺惺的好人! 韩澈见他一副抗拒的样子,本来也没多少耐心,当即收了手,冷言说到:“你这种不懂得伸屈的性格,是你屡遭失败的真正原因!” 撂下这么一句话,韩澈转身同着梁骏驰一起出去,和着众人继续寻找袁梦。 “韩澈,用不着你假好心……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真真是怎么死的?韩澈你会遭到报应的,不要以为可以一手遮天!咳咳……” 身后是贺明宸凄厉的诅咒,伴随着他激烈的咳嗽,韩澈想说什么,想想真真,生生忍住了,这样的贺明宸,他实在下不了手。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到达贺明宸的身边。 梁初雪吃惊的蹲在地上将贺明宸扶起,看着韩澈和小叔叔离去的背影,暗骂到:“这两个狼狈为奸的臭男人……明宸,你没事吧?来,我扶你起来。” 身后人群渐渐散去,只一两声男人压抑的咳嗽声还在大厅里回荡。 梁骏驰出了大厅才想起质问韩澈:“你干嘛阻止我?那小子根本不值得同情,你听听,他不承你的情,嘴里不干不净的!看我不……” “我不是同情他,我只是……” 相较于梁骏驰的愤慨,韩澈则冷静的多,他冷冷的打断了梁骏驰的话语,叹息着说到:“当是为了我,别为难贺明宸,也别再为难贺家。” 梁骏驰更不解了,韩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不是该比谁都恨贺明宸吗?谁不知道,真真当初死活不愿意跟韩澈复合,就是因为贺明宸?! 现在,韩澈倒是替贺明宸说起话来? 梁骏驰百思不得其解,狐疑着问到:“你该不会是……退而求其次,又打算对贺明彤……哎,算了……不可能的……” 梁骏驰没等到韩澈的回答,自说自话的抓了抓头发,很是焦躁的样子。 “呵呵……想什么呢?贺明彤,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老子早不记得了!”韩澈搭上兄弟的肩头,劝他不要胡思乱想。 不过,梁骏驰听完这话,心里想的却是:贺明彤是很久之前的事,那么真真呢?你们认识九年,到有八年的时间不在一起,她死了也有五年,你还不是一样忘不了她? “我只是不想让真真难过。” 韩澈抛下这句话,松开梁骏驰,挺拔的身子没入无边的黑暗中。 ——我只是不想让真真难过,贺明宸是真真爱的人,看到他过的如此狼狈不如意,该会多么难过、多么心疼? 梁骏驰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那一股郁结之气越来越重,无法纾解——韩澈疯了,竟然会爱一个女人至此! …… 为了更早的找到袁梦,两人出了大厅便分开行动,说好找到后韩澈会通知梁骏驰,当然如果梁骏驰先找到,韩澈只需要停止寻找就可以了。 韩澈是在梅林里找到的袁梦。 这片园林在会所一隅,地理位置很是偏僻,纯粹的点缀之意,并不做观赏之用,偌大的一片林子在黑夜里空空荡荡。 入夜的寒冬,天气格外冷起来,每刮起一阵风都带着霜气的颜色。 韩澈起先只是在路上走,隐隐约约听到有女人低低的呼喊,声音不大,带着哭腔。 “韩澈……韩澈……你在哪儿啊!这……这是哪里啊……我……我害怕!” “梦梦!” 韩澈心中警铃大作,整个脊背都挺直了,紧绷了身子将两手放在唇边,高声呼喊着袁梦,脚步也循着袁梦的声音往梅林里走。 “梦梦?” “韩澈!韩澈!” 袁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韩澈加速了步伐,在梅林里穿梭,背后撞上一具柔软的身子,韩澈反应迅速的回转身,将她揽入怀中。 从他离开房间到现在,过去了个把小时,袁梦身上还穿着礼服,虽然肩上批了件狐裘皮草,可也根本不抵什么用,韩澈入怀处皆是冰冷的一片。 这寒意贴上韩澈胸口,深入他的心房,他自责的恨不能扇自己两耳光。 大掌抚上她的脊背,拉开大衣将她牢牢的包进怀里,两腿也张开了将她夹住,企图用自己的体温瞬间驱除她身上的寒意。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好……” 袁梦接触到他暖暖的身子,刚才的担忧无助一股脑涌上来,伸手死死的环住韩澈:“你去哪里了?刚才你那么跑掉,我……担心……” 韩澈没想到,她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在担心他的安危,那一刻,韩澈不知怎么的,觉得如果撒谎说自己一时失控既是对袁梦的极端不负责,也是对真真的恶毒伤害,于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真真,以前,也这么跟我说过,我刚才想起了真真……对不起。” 他仰起头,看着天上稀疏的两颗星,虽然数目不多,但清晰耀眼,光芒夺目。 袁梦仰起脸,看他仰望天空,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喉结。 “下次如果是这样的事,告诉我一声,别乱跑,我会担心的。” “你,不怪我?”韩澈低下头,捧起袁梦冰冷的脸颊。 “有什么好怪的,你忘不了自己的妻子,这有什么错?你对她这么好,我反而很高兴,以后,你也会对我这么好的,是不是?” 袁梦又往韩澈怀里钻了钻,为自己大胆的猜测吐了吐舌头。 “是。” 韩澈心里一阵酸涩,会不会,他不知道。他其实对真真一点也不好,印象中,他真的没有对真真好过,她和自己在一起总是受伤,不断的受伤,从第一次见面,直到最后。 韩澈抱着袁梦往回走,他明白应该在一开始找到袁梦的时候就该给梁骏驰打电话,但两人独处的时间不多,也就私心的等到回到大厅才通知了梁骏驰。 梁骏驰火急火燎的的赶回来时,韩澈正蹲下身子将一杯牛奶递到袁梦手上,袁梦微笑着接过,不知道对韩澈说了句什么,韩澈弯起嘴角,有些腼腆的笑了。 他仿佛看见多年以前,初见韩澈和真真的那个晚上,他笑着调侃两人的关系,朦胧间察觉出两人微妙的情愫。 他感到一阵恐惧,眼前深爱的两人,虽然并不清楚彼此的身份,却还是能够发出这样会心而温暖的微笑! ——他嫉妒,他害怕。 三两步走近袁梦,不着痕迹的的挤开韩澈,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站定,上下仔细查看着她,确认她毫发无伤后爆发一声怒吼。 “袁梦,谁让你到处乱跑的,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下一秒,人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两人身子紧紧贴合在一起,袁梦能真切的感受到他急速加剧的心跳。伸手回抱住他,轻拍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抚他。 “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就是这里太大了,我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事实的确是如此,但袁梦知道,这是一个弥天大谎,她终有一天会为今日的谎言付出代价。 韩澈站在两人一尺开外的地方,静静的背过身去,两手在西裤口袋里紧握成拳。 “谢了啊,哥们儿,梦梦身体不好,我先带她回去休息,改日再谢!” 这一句话,不露痕迹的宣告了袁梦的主权,袁梦在惊呼声中被梁骏驰打横抱起。 “别,我自己能走,这么多人看着呢!” 袁梦眼角的余光瞥向韩澈,他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和平日里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袁梦知道,他生气了。 当天晚上,袁梦在房间里睡下,掏出手机给韩澈打了电话,因为不确定梁骏驰在隔壁房间有没有睡着,她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 “嗯,是我。” “嗯。”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和他是分房睡的。” “……梦梦,真乖,亲一下。” 手机那端,噼啪一声脆响,是双唇撞击的声音,隔空的一个吻。屏幕的亮光印在她姣好的脸上,笑容灿烂,美若繁花。 第275章:不明了的痛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年关在那次宴会之后,仅剩下几天的时间。 韩澈从来没有催过袁梦,只是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一通电话、一条短信,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爱意——情就要藏不住。 袁梦很想找个机会和梁骏驰说清楚,但梁骏驰最近一段时间却是格外的忙,别说坐下来好好跟她谈谈,有的时候忙起来,一天一通电话都没有的情况也是有的。 这天早上,袁梦给梁骏驰打了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她买好了菜,晚上等他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梁骏驰询问了助理一日的行程安排,声音很小,但袁梦却听见了,梁骏驰没有时间,行程被排的满满的,晚上的饭局也是和生意上的伙伴提前预约了好几天的。 没等梁骏驰说抱歉,袁梦就先说了没关系。 他刚刚进入梁氏,很多事情由他大哥手把手的教,她实在也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他添麻烦,还是等到过年他休假的时候吧,那时候总归还是有点时间的。 梁骏驰在电话里直向她道歉:“乖,等我忙完这两天,保证天天都陪着你啊!” 袁梦苦笑着挂了电话,等忙完这两天,他是不是还想天天见到她?恐怕不能了吧? 这边梁骏驰的电话才挂断,韩澈的电话就来了。 袁梦觉得很奇怪,相较于梁骏驰的忙碌,韩澈就显得异常的空闲。按道理说,他一个天墨集团的总裁,应当是最最忙碌的。 “你不用挣钱吗?有钱人都像你这么闲吗?”袁梦疑惑,真的是很疑惑。 电话里传来韩澈的轻笑声,袁梦能想象出他抚着眉心饶有兴趣的样子:“到了我这个年纪,如果还那么忙碌才能挣钱养家糊口,是不是就有点逊了……” 而后,他似乎也想起了梁骏驰,补充到:“骏驰不一样,他是前半生都追求理想去了,现在才开始起步,当然,时间会不够用。 今晚,他去你那吗?” 话锋一转,语气已经变得暧昧,隐隐的有一种暗示。 袁梦停顿了几秒,才低低的应了一声:“不来,他……很忙。” “那……方便吗?”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A市高楼风污染严重,韩澈握着手机,听话筒里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是鬼魅在低吟,又像是人们在抽泣,不由得紧蹙了眉心。 看来得早点结束这段复杂的三角关系,袁梦的睡眠质量一直不很好,又兼在公司和学校两头跑,将她接到韩家来住,生活上也能更好的照顾她。 “……嗯。但是……” 等了好一会儿,韩澈差点以为没有希望了,却听见袁梦答应了,心下一阵狂喜,虽然袁梦在肯定的答案之后加了个转折的语气,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我知道,我只是去看看你,吃你做的饭,没别的想法。”韩澈的嘴角上扬,再上扬。 ——多年前那个拉着女人直奔主题的韩澈,早已一去不复返。 他有时会想,如果说女人是一本书,他对待这本书总是没什么耐心,想要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看结果。而过往认识的那些女人,他总是看了结果以后,再也不想知道过程。 但有一个是例外,他连迂回讨好都不曾给过她,就直接尝到了最后的结果,奇怪的是,这女孩非但没让他有以往那种吃过就想走的冲动,反而让他食髓知味,百尝不厌——至今回味无穷。 现在,面对袁梦,他再不敢莽撞,不想同真真一样,只能让她活在回忆里,死别的绝望,没有尝过的人,怎么会明了? 袁梦身上围着花格子的围裙,看着一厨房的食材,对着电话那头的韩澈无声笑了:“嗯,好,我买了很多菜,你要是有空就早点来。” 有了袁梦的这句话,韩澈下午四点不到,就到了她的公寓。 年尾的天气很好,风雪也停止了。袁梦站在阳台上拍被子,弯腰收拾挂在外面的衣物,看见楼下的人正踩着凳子挂灯笼,那红艳艳的颜色本身看着就喜庆。 她于是琢磨着,明天也该去买些灯笼来挂,乐乐还没在A市过过新年,看到这些东西,一定会觉得很新奇。 乐乐虽然喜欢画画,听起来像是个文静的男孩,其实完全不是。 袁梦记得乐乐不到两岁的时候,梁骏驰给他买了辆小自行车。他倒是很聪明,没多大的功夫,就能自己上路了。 梁骏驰和袁承毅,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在小区的小道上骑着自行车,小的那个就横冲直撞,大的那个紧跟在后面,随着小家伙的路线也是一路扭扭曲曲,口里不停的吆喝着:“袁承毅,你给我慢点儿,走正常路线啊,你倒是!” 事实证明,袁承毅的思维跟不上梁教授的节奏,依旧我行我素。 这都不算什么,关键是袁承毅那双鞋。 想到这里,袁梦不由笑出了声,那天两人结束自行车游,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袁梦把袁承毅同学抱在怀里,差点没晕过去! 有见过一个孩子骑个车子能把鞋头全磨掉的吗? 袁承毅当时就知道犯错了,缩着已经露出半截的大脚趾,往母亲怀里钻,嘴里撒着娇:“妈妈,妈妈,乐乐累了。” 袁梦本来瞪大着眼睛正准备翻过袁承毅的屁股就是一顿打,这么一来,又哪里下的去手? 袁承毅没有爸爸,慈父严母在她这里行不通,慈母严父自然同样是无稽之谈,袁梦只想给乐乐最好的——爱。 思绪被一阵悠扬的门铃声打断,袁梦捧着手上的衣物嘴里答应着:“来了来了!” 一边暗自嘀咕,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难道是物业?还是社区? 打开房门,对上一束包装精美的蓝色妖姬。 袁梦怔愣了两秒,花束骤然移开,露出韩澈微笑着的俊脸:“喜欢吗?本来我是想买红玫瑰的,不过,我看这花特漂亮,就选了这束。” 心里自然是高兴的,虽然袁梦对于鲜花并不热衷。 接过花束的时候,她瘪瘪嘴嗔道:“你翘班了吧?这才几点,还不到四点,还绕去花店了,你下午是不是就没去上班?” “不对不对,我早上就没去,接了你的电话,和朋友去打了会儿高尔夫,然后就赶来这里了。” 韩澈笑着摇摇头脱了鞋子往里走,看到鞋架子上的男士拖鞋,眼神暗了暗。 袁梦也察觉到了,忙打开一旁的鞋柜:“我给你拿双新鞋。” 韩澈一把按住她的手,摇头释然的笑到:“没事儿,我既然说了喜欢你,不能连这点事都放在心上。” 说着拿起梁骏驰的拖鞋,踏着就进了客厅。 打通的设计格局,韩澈一进去就看见摆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匆匆瞟了几眼,开着几个科技网站,边上堆着一堆的纸张资料。 “忙什么?不是放假了吗?” 袁梦走过去替他脱去大衣,走到衣架前挂好,韩澈已经在沙发上坐下。 “那个,是我的博士毕业论文,过了年,我就该准备毕业了,我现在其实还不是博士,整天被你们博士博士的叫着,怪不好意思的。” 韩澈微微颔首,拉着袁梦在他身上坐下。 虽说两人心意已经表明,亲近的举动也不是没有,但也是次数很少的几回,袁梦和梁骏驰在一起这么久,即使是确定恋爱关系以后也没有如此亲近。 袁梦显然还不怎么适应,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身下的人却将她拦腰抱住,直接将脸埋进了她的胸口。 袁梦霎时间不敢动了,韩澈深吸一口气,带着点玩味的笑到:“梦梦,你真软。” 袁梦脸上火烧似的滚烫,就算她前程往事尽忘,也懂得这句话的涵义吧!这……这,这男人,怎么说话就这么口没遮拦的呢? 两人抱着着实有一会儿,最后还是韩澈松开的袁梦。绝对不是韩澈觉悟提升了,那是他本人觉得,若是继续抱下去,得不到实质不说,很可能会把自己再招出什么毛病来。 因为韩澈来的早,左右闲着无事可做,袁梦早早的就做了晚饭,两人围着小餐桌,还喝了两口红酒。 吃完饭时间挺早,袁梦就说想出去走走。 韩澈喝了酒,袁梦坚持不肯让他开车,商量了半天的结果是,两人步行着在小区附近走走。 小区后街竟然晚上有庙会,袁梦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完全不知道一点消息。 出了小区的大门,拐过一条细窄的巷子,刚才还安安静静的氛围突然一下子热闹起来。前方可谓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哇……好热闹啊!” 袁梦带着绒线手套的手捧着腮帮子一脸的艳羡。灯光沾染着小吃摊上冒出的蒸腾雾气,映着她琥珀色清澈的眼睛,满眼的渴望。 韩澈伸手揉揉她的带着绒线帽子的脑袋,笑到:“走吧,逛逛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不许乱吃东西,上次由着你乱吃,可折腾死我了。” “嗯!” 袁梦高兴的点着头,尖尖的下巴被围巾挡住了一半,看起来圆润可爱。 第276章:爱上这个味道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同学的话,不可信,而且是完全不可信。 是谁刚才进入庙会之前,信誓旦旦的点头说不会乱吃东西的?那么谁又来告诉他,现在托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盯着那串糖葫芦的小丫头是谁? “韩澈,给我买一串,我就要这个纯山楂的!” 隔着有一段距离,袁梦生怕韩澈听不见,踮起脚朝着他挥着手。绒线手套上有两只小狗的布偶,随着她挥手的动作,笑的憨态可掬。 韩澈咬紧牙,看周边投来的目光,很想说,他不认识这个幼稚的大孩子!可是,真要这么说吗?他苦笑,舍不得。 走到袁梦身边,弯下身子贴在她耳边说:“你刚才怎么答应我的,不是说不乱吃东西吗?” 袁梦点点头:“知道啊,快给我买,我没带钱!” “呃……”韩澈放弃了,根本谈不拢噻,看袁梦摊在自己眼前的那只小手,眼角余光瞟到老板虎视眈眈的眼神。 他只好掏出钱包:“多少钱?” “两块五!” “什么?!”韩澈大惊失色,这……这,这么便宜的东西能吃吗? 袁梦很镇定的从他手里接过钱包,看看里面的钱,全是清一色的大钞,袁梦不死心,又翻了两遍,还是没看到除了红色以外的颜色,有些泄气。 瞪了韩澈一眼,只好抽出一张大钞,递给老板让他找。 袁梦喜滋滋的捧着糖葫芦,舔着外面那层冰糖,直到那层冰糖全都化了,才将那颗山楂吃进嘴里,酸溜溜的味道,她是第一次吃,却觉得很对胃口。 “呀,好酸,真好吃!” 韩澈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手上逐渐增多的东西,糖葫芦被她消灭了,后来变成了棉花糖,棉花糖吃完了,袁梦的小脑袋又开始四处寻找猎物。 远远的看见前方的地摊上有卖灯笼的,想着正好买两个带回去。 一转身,韩澈却不见了。 站在原地张望了一会儿,没见到韩澈,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他的号码。熟悉的彩铃响起,手机铃声也同样在干冷的空气里悠悠唱响。 袁梦循着声音望去,韩澈不过是站在几步之遥的榕树下。 这榕树枝干极为粗大,虽是冬季萧瑟的天气,依旧遮挡不了它百年的风姿。枝叶下面,一只古旧的铁炉,有带着大厚手套的摊贩老板朝着炉子里塞一只只的新鲜红薯,顺带也会取出里面已经烤好的,在掌心里翻滚几圈,按照大小个头在炉子边沿上排好。 韩澈一身高端定制大衣,身姿挺拔,一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手背在身后,严肃的盯着那摊贩。 找到了目标,袁梦三两步跑到他身边,两手搭在他后背上,侧着脑袋问他:“干什么呢?差点走散了!” 韩澈刚才仿似有些愣神,听到袁梦的声音才醒转过来。 “这个东西,你喜欢吃吗?” “嗯?烤……红薯?”袁梦看了眼眼前的烤炉,这个东西,貌似是叫做烤红薯吧,她的记忆里是有这个东西的,但是……味道的话,她好像记不得了,那么也就谈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了。 袁梦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吃过。” 她两眼盯着眼前似乎陌生中透着熟悉的东西,没有在意到韩澈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那,要不要尝尝?” “嗯?真的吗?可以吗?”袁梦没想到,韩澈从刚开始就一直不许自己吃这个吃那个,这会儿倒是主动要给自己买?! 怕过了这村没这点,也怕他下一秒就会后悔,忙不迭的点头。 “嗯嗯嗯,要,要,要……”随即比出两个指头:“要两个!” “好!”韩澈大方的点头,看她的目光满是宠溺。 摊贩老板用纸袋装好了递到袁梦手上,却朝着付钱的韩澈笑嘻嘻的赞叹到:“先生,您太太好年轻啊!” 韩澈想起很多年前,陪着真真在大市场逛,有店里的老板说——你和你的女朋友都长得这么好看…… ——似水年华,容颜易老,物是人非。 两个人抱着纸袋子一路走着吃着,韩澈吃了一只,袁梦却已经三只下肚,韩澈夺过纸袋,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吃了。 “不许吃了,怎么跟孩子似的,没个节制!” 袁梦摸摸圆鼓鼓的肚子,也不计较,跺着小步子就奔着刚才那个卖灯笼的小摊子而去。 和摊贩老板讨价还价半天,袁梦最终也没占到任何便宜,韩澈就静静在她身边站着,很想告诉她,就她这讨价还价的功夫,他都能赚多少多少钱了! 不过,他没敢说,如果真说的话,这丫头又该嫌弃自己俗气了吧? 袁梦拎着包好的灯笼,美滋滋的哼着小曲继续往前走着。越往前走,人声便渐渐变得稀疏了,摊点也不再密集。 “咦,好像到这里就结束了,要不我们往回走吧!那前边没什么人了,看起来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袁梦拉着韩澈的手就要往回走,韩澈手上借力,趁势握住她,将她一把拉进旁边的树林。 有细小的枝干擦过袁梦的脸颊,没有刮破,单单觉得有些微的疼。 男人喷薄的**带着最鲁莽的冲击将袁梦全数包围,袁梦认命似的闭上眼,感受男人猛烈的冲击着她的口腔,舌头被他吸入,翻搅吸吮,变得麻木不像是自己的。 强烈的刺激,引得一股灼热的液体冲出袁梦的眼角,韩澈像是有预感似的,抬手用食指划过被液体灼伤过的部位。 松开她红肿的唇瓣,他勾起唇角放肆般地将手指放入口中重重吮吸着,盯著她如花的容颜,狭长的双眸闪耀着晶亮的光芒,彰显着独属于男人的欲念:“我真是爱死你的味道了!” 韩澈的吻不停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游走而过,挑弄着她脆弱的红唇。袁梦禁不住如此高超的挑逗,激动地拥紧他的颈项,和他紧密拥吻。 袁梦像个初学走路的孩子,韩澈无奈却暗自窃喜。空气里一股**的味道,两人陷入迷乱的境地,干冷的空气里是两人失了节拍的心跳,慌乱而动情。 “梦梦,我等的着急了,什么时候告诉他,如果你不敢……我可以……” “不要,不好……” 袁梦急忙打断了韩澈的话,已经够残忍的了,若是连分手的话也要经他人之口,那她袁梦良知何在? 见袁梦着急了,韩澈也不再坚持,忙改了语气哄她:“好好,你自己说,我说了不逼你,刚才是我着急了。” 身体相擦的瞬间,袁梦注意到韩澈隐忍的渴望,瞪大了双眼,羞臊的低下脑袋。自己的生理变化,韩澈当然清楚,尴尬的笑笑:“这个,我也没办法,我控制不了它,只有你能控制它啊!” 第277章:袁承毅少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手冷吗?” 韩澈面朝前方的榕树大道,这条道有一个坡度,站在他们现在的角度来看,坡度自最高点后所有的景色没入不见,仿佛隔开了另一方天地。 袁梦看看裹得严严实实的绒线手套,摇摇头。 一旁男人的脚步突然顿了下来,侧过身子弯腰面对她,将她脑袋上的绒线帽子往下拉了拉,盖住两侧的耳朵,表情严肃的又问到:“不冷吗?” 眼里看着她手上那只碍眼的小狗布偶,很怀念里面的手指刚才那让他**的触感,袁梦被他的眼神所迫,点了点头:“有点冷。” “噢,好,我帮你暖一暖,来。” 韩澈满意的笑笑,脱去她的手套,大掌将她的小手包在掌心,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这么一来,他不但握住了佳人的手,两人的距离也不可避免的靠近了。 这种姿势,其实是最暧昧不过的。韩澈一直这么认为,远远比拥抱、亲吻更加撩拨男人野性的神经。 喜欢的女人就在一边,两人的胳膊紧密贴合,他的胳膊总是有意无意的掠过她胸前的性感地带,不经意的诱惑,往往让人更加迷乱疯狂。 韩澈一路心猿意马,直到两人重新回到那条热闹的庙会街上。 袁梦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惊叫着撒开他的手往一处小摊跑去,韩澈做好再次蹲下看她和老板为了两三块钱讨价还价的准备,翻开钱包看着里面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钱,觉得有点头疼。 耳朵上骤而一暖,两团毛绒绒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耳廓上。 不解的回转头,对上袁梦抿嘴笑着的样子:“挺好看的,老板,我要两个。” “好嘞,行!您是戴着还是包好?” 袁梦又从摊上拿起一个戴在自己的耳廓上,眼睛迷成一条缝,笑嘻嘻的说:“您看,我们不是都戴着了吗?” 摊贩老板看看她,觉得是活泼、俏皮、可爱,再看看一旁早已石化了韩澈,那笑容就变得诡异而僵硬。 韩澈面色不豫,又不好当着摊贩老板的面发脾气,匆匆甩下钱拉着袁梦就跑。 一路上迎来人们指指点点的目光和压抑不住的笑声,韩澈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愚蠢。 “梦梦,这玩意儿,能拿了吗?” 袁梦心里已经憋了很久,但是她是故意逗韩澈,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就缴械投降,听他这么说,故作失落的说:“你不喜欢啊,和我的是一对呢!我以为你会喜欢的……好吧,既然不喜欢……” “喜欢,谁说我不喜欢,就这么着,挺暖和的。” 韩澈一脸义正言辞,妈的,年纪一把了,要哄女朋友容易吗?看她可怜兮兮的委屈样,他怎么就脱口而出妥协了呢? 袁梦贼兮兮的低下头,笑的像只狐狸。 往后的某一天,袁梦回忆起这个干冷的夜晚,灯火通明的后街上,两排萧瑟榕树下,有这么一个男人,他成熟伟岸不可一世,却和她带着一模一样的绒毛耳捂子,牵着手并排走在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坡道上。 庙会还没有结束,两人便已满载而归。 在等电梯的时候,袁梦有些无聊的用脚尖划拉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听到韩澈问她:“我也一起上去吗?” 袁梦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废话吗?不上去的话,还一块儿等什么电梯? 韩澈接受到她眼神里的信息,追问到:“你确定?我刚才喝过茶了,梦梦……” 袁梦的脸终于在这句暗示性的话语之后“腾”的一下子红了,他喝过茶了,他上去不是想喝茶的,那、那……想着刚才两人在树林里的一幕,还有他依旧顽强的…… 她的一只手还在他大衣口袋的掌心里,在她没说话的时间里,韩澈也不催她,单用手指在她的掌心撩拨着,一下两下,比挠痒痒的力度轻一点,又比抚摸的劲道重一些,渐渐的撩拨的袁梦六神无主。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没有回答,拉着韩澈就走了进去。韩澈一偏头,长刘海往上轻扬,重又盖住微凹的眼睛,眼角微微挑起,一抹得逞的笑意昭然若揭。 公寓门打开了又合上,脱去厚实的大衣,两人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袁梦心虚的躲避着韩澈的凝视,走到厨房去倒水,水还没放满,腰就被韩澈从身后揽住了。 “你,你也……喝水吗?” 韩澈没说话,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固执的摩挲着。 袁梦端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下颌被钳住了,身子也被迅速转过,火热的唇瓣即时贴了上来。 “好渴,也给我点,嗯?” 袁梦身子一软干脆倒在了韩澈身上,这一晚上,韩澈给她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超过她所能承受的。 但韩澈要的还没够,远远没够! “我去洗澡,嗯?还是你先洗?” 袁梦很想问,为什么要洗澡,洗澡做什么?可韩澈已经松开她,在她微翘的鼻子上轻啄了下,笑到:“看你这么紧张,还是我先去吧!” “放心,虽然很多年没有做过,但是水准保证没有下降。” 她要是听到这里还不明白,那就是矫情了,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他不是说过,不会逼自己做这种事的吗? 那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逼迫的意思? 袁梦心里这么想的,却没有开口拒绝,反而说了句让她恨不能咬断舌头的羞臊话语。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嗫嚅着说:“家里没有你能穿的浴袍,我……我给你拿块干净的浴巾。” 说完人就一溜烟的往卧室里跑了,因为太过紧张,卧室门“嘭”的一声关上,泄露了她紧张不安的心情。 她自己是没有察觉,只顾着覆在门板上抚着胸口平息着心跳和呼吸。 “袁梦,你害臊什么?儿子都有的人,以前也肯定做过这种事,干嘛这么害怕!真是,装什么!” 她这样小声训斥自己,也没能使紧张得到缓解。 拿好浴巾走出卧室,听到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水声,门缝里窜出一两丝水汽,氤氲柔和带着暖暖的温度。 不知怎么的,袁梦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在浴室门上轻扣了两下,听到韩澈在里面说门没锁,于是将浴室门打开将浴巾递了进去。 回头来找自己的浴袍,这个样子,倒有点新婚初夜的感觉,袁梦最后那一点紧张也消失了,反而有点喜悦夹杂着些期待。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的时候,袁梦站了起来,准备进去,茶几上的手机唱了起来,是个稚嫩的童声。 “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亲亲亲亲我……” 这是乐乐的专属铃声,袁梦眼中一亮,浴袍随意往沙发上一丢,双手捧着手机接起了电话。 “妈妈,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居然让我等了五秒?” “呃……乐乐,妈妈已经很快了!”袁梦一口委屈的腔调,眉眼都挤到了一块儿。 “快下来接我,我找不到地方了,小区好像没错,可这都是方块字,好些我认不得,你下来接我一下。”乐乐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不满,仿佛还在搓着手哈着气,奶气未脱,却是极为成熟的用词。 袁梦呆愣了两秒,猛的从沙发上蹦起来,高声叫道:“袁承毅!你在哪儿?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在A市!” “笨蛋,不然我是在哪里?” 乐乐很鄙视的语气,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呃……袁承毅,你等着,我现在下去啊,你别乱走!你是怎么来的……你的保姆呢?怎么也没有提前给我打电话?她没一起来吗?” 袁梦絮絮叨叨的对着电话里一通好问。 “这个啊……我把她辞退了,巡游写生结束了,还留着她干什么?”乐乐轻描淡写的一两句带过,话头一转又开始催促她:“快点,冷死我了!” “噢,噢!” 袁梦迅速起身走到衣架前拿下外套,正往身上披着,却见韩澈光着上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浴巾绑在腰间遮住重点部位,手里拿着一块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看着这么一副美男出浴图,袁梦才想起,家里还有这么个人,着急归着急,她还没有对韩澈提起过乐乐,而且现在乐乐都已经到了楼下,要解释也来不及了。 顺手也将韩澈的衣服取下来,塞到他身上,很是抱歉的说到:“对不起啊,突然有点事,我刚才接到一通电话,今天晚上你就先回去吧,好不好?” 韩澈抱着一堆衣服,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显然措手不及无法应对,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落在胸前那一堆衣料上。 “是他吗?” 能让她这么慌张的,除了梁骏驰,还能有谁? 袁梦不及解释,误会就误会吧,现在她一颗心早就飞到那个张扬跋扈的小孩儿身上,只想早点见到他。 “嗯。” “好,来日方长,我说了不让你为难。” 韩澈抱着袁梦,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开始听话的穿衣服,心里当然是不甘心的,可是看着袁梦着急担忧的样子,那一点不甘也都消失萎顿了。 第278章:他们的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心急,对于韩澈也就没有太过在意,看着他进了电梯,自己这才乘坐另一座电梯下了一楼。 乐乐刚才在电话里说人已经到了小区,袁梦所在的这座小区从里到外栋数不在少,也不知道这小大人现在人跑到哪里等着。 沿着林荫小道走了两步,没有看见人,袁梦拿起手机拨通了乐乐的号码。 “喂……阿嚏!” 铃声响了有会儿,那边乐乐才慢吞吞的接起,刚接起就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袁梦心疼的直呼。 “乐乐,冻坏了吧?现在在哪儿呢?” 袁梦一边问,一边举着手机四处张望。 “嘁,真是笨妈妈,我在这儿呢!” 袁梦眼神一定,远远的看见前方广场上,梅花形的花坛边沿,站着个看起来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儿。 这孩子又长高了!只有五周岁不到,袁梦大约估计了一下,这孩子恐怕有一百三十公分了。 这么冷的天,身上穿着前年梁骏驰给他买的Gymboree大衣。因为价格太贵,买的时候袁梦就不同意,乐乐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梁骏驰不肯,一定要给买。 当时的场面有些僵持不下,最后袁梦妥协了,妥协的结果是愣是买大了两个码,说是能多穿两年,对得起这不菲的价格。 事实证明,袁梦这话不错,不过两年过去了,乐乐的个子拔的很快,现在这件大衣穿在他身上,怎么看都像是捡了别人的衣服穿似的。 袁梦完全忘记了,当初是自己秉着要教导孩子朴素生活的原则,现在只觉得孩子这么大了穿着这件小衣服,不保暖之外还一定很委屈。 想着心里就发酸,朝着花坛边跑去。 花坛上的小男孩张开双臂,头顶上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投射在脚底下,圆圆的一个小黑点,他一边等着妈妈,一边调皮的追着自己的影子玩。 他的头发不很黑,透着点浅浅的栗色,肤色细腻却并不白皙,用时下时髦的话来形容就是蜜色。 小小的人,眼睛尤其的大,几乎占去了小半张脸。 袁梦总觉得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自己,倒也不假,依稀间是有着袁梦的样子,却也不太像了,只那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瞳仁还是十足十的随了她。 “妈妈加油,乐乐要飞了!” 乐乐看着袁梦跑得近了,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着自己,便放手一搏,双腿一松,朝着花坛下一跳,乐呵呵的笑着。 袁梦一跺脚,伸手将儿子抱个满怀,嘴里还想着要骂他,但在拥着他入怀的那一刹那,心里变得柔软的不行,哪里还舍得说一句重话? 乐乐笑起来的时候,有个地方又像极了袁梦,那就是他的嘴角也有梨涡,不过乐乐只有一边,在左侧嘴角处。 弯着眉眼的样子很是无邪,睫毛细长浓密,像两把刷子上下扫着。 见过乐乐的人都说,他是个漂亮的孩子——这漂亮比女孩还甚。 虽然也知道是开玩笑,但曾不止一个孩子的父母对袁梦问起过说:“这是您的孩子吗?真漂亮,给我儿子做媳妇吧?” 每到这时,袁梦总是在心里暗自窃喜一阵,对上乐乐严肃冰冷的眼神,断然拒绝到:“对不起啊,和您家一样,是儿子呢?这不,我还愁着怎么办呢?” 玩笑一笑而过,乐乐渐渐长大,个子在同龄孩子中优势不减,相貌也是越来越出众。 当然了,性格也是——特别的冷硬,说一不二,比谁都有主意,从来不需要询问大人的意思。 袁梦可以说,个头和相貌多少都有些遗传她,但是这性子和禀赋都是随了谁啊? 这不,您看看,才多大点的孩子,竟敢一个人做飞机来到了A市! 袁梦上上下下将乐乐全身都摸了一遍,确认并没有少掉一个零件,也没有哪里磕着碰着,才算是松了口气。 乐乐反而被她摸得浑身不自在,但小小的孩子心里明白着呢!妈妈都半年多没见到自己了,是想他想的。 但人小东西嘴上硬啊,樱花般的小嘴唇一噘,故作不耐烦的说:“走吧,冷死了,还要抱着我站在这里吹多久的风?还是说我爸没给你买房子?” 乐乐嘴里的这个爸爸,指的当然是梁骏驰。 乐乐从小就知道梁骏驰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梁骏驰从不避讳对袁梦的感情,更是教唆着乐乐帮着一起追求袁梦,于是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乐乐嘴里就开始管梁骏驰叫爸爸了。 开始的时候袁梦还纠正,但后来有了和梁骏驰相处下去的意思,就没再纠正过了。难得两个人感情这么好,也能给乐乐一个好的生长教育环境,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此刻,袁梦却有些为难了,乐乐习惯了梁骏驰,这以后,若是换成了韩澈,该怎么办呢? 这么一想,乐乐和韩澈在性格上还有些相似,都是冷硬而霸道的,这样相似的不肯认输的性格会不会不好相处? “哎,前面两位小姐、先生……等等!” 一辆黑色宾利从小区门口飞速驶进来,梁骏驰从车内探出头,朝着拥在一起的母子俩笑着摆摆头。 “搁这等着我,我去把车停了,袁承毅,帮爸爸把车上的匹萨拿下来,快,热乎着呢!” “嗯!” 乐乐身子一弯,就从袁梦胳膊底下钻了出去,熟门熟路的走近梁骏驰的车,拉开车门将副驾驶座上的纸盒拎了出来。 掌心托了托纸盒,对着袁梦歪头一笑:“妈妈,还是热的呢!” 袁梦按住儿子耸动的肩头,看了眼宾利的车尾问到:“你梁叔叔怎么会来的?” “噢……是我告诉他我回来了啊!不对吗?妈妈,我听说,你跟我爸准备结婚了?”乐乐不改口,依旧称呼梁骏驰为爸爸。 袁梦也知道一时半会纠正不过来,也不想再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个问题,袁承毅同学两手空空的就这么回来了? “乐乐,你行李呢?空手回来的?” 声音提高了八度,经过的人们还有巡逻的保安都忍不住往这里看了两眼。 不怪袁梦大惊小怪,行李里的衣物钱财什么的倒在其次,只是这次回国,乐乐应该还带着自己的画作,那些才是真正的财富。 乐乐噘起下嘴唇,朝着前额吹了口气,带动着垂下的刘海阵阵飘扬。 “妈妈,你……真是个孩子!不怪我爸说你,其实跟我差不多大,托运!懂吗?会有人给送家里来的,还有,我也是被自己寄回来的!” 乐乐白了袁梦一眼,纤细高挑的身子缩在窄小的大衣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噢,是吗?”袁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些没有人教过她,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这里乐乐还没嘲笑完袁梦,就看见梁骏驰停好了车,从车库里出来,小跑着到了母子两身边。 他长腿一迈,身子矮下去半截,朝着乐乐张开双臂,大声喊着:“袁承毅过来,给老爸称一称,看重了没有!” 乐乐很配合的退后两步,将匹萨纸盒递到袁梦手上,做了个三级跳的助跑动作,飞速奔向梁骏驰。 梁骏驰默契的在他靠近的时候两手抄向他的胳肢窝,将他高高举起。 “啊!哈哈……”凌空失重的感觉太过刺激,饶是乐乐少年老成,也被梁骏驰逗得咯咯直笑。 梁骏驰愈发得了意,拎着乐乐在半空中旋转着,一大一小的欢笑声在广场上响彻。 “爸爸,好棒,再转两圈!” “凭什么啊!你个臭小子,当我是免费凌霄飞车啊!” 梁骏驰嘴里不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乐乐对于这一点是深谙的,从小到大,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即使是妈妈不同意,到了梁叔叔这儿,是多半会同意的。 “小子,重了啊!我看行,会照顾自己了。自己回来的?有点你老爸我当年的风范,值得嘉奖!” 梁骏驰微喘着,将乐乐放在背上背着。 乐乐得到了赞扬,朝着袁梦得意的吐了吐舌头。 袁梦瞪他一眼,回头又去数落梁骏驰:“你看你,总是帮倒忙,我正愁着该怎么教育他,多大点的孩子,这么做多危险,你倒是好,还鼓励上了,他还不得寸进尺?” 梁骏驰摇摇头,把乐乐往背上颠了颠,一挑眉颇为不赞同的说:“这有什么,男孩子嘛,就得像个爷们儿的样!袁承毅,好样的!” “谢谢爸爸!”乐乐闻言,慷慨的在梁骏驰脸颊上送上一吻。 梁骏驰一激动,又把自己当云霄飞车,背着袁承毅一路飞奔,嘴里哼着:“走咯,我们飞咯……唔……” 远远地将袁梦甩在了身后。 “你……你们!”袁梦气结,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袁梦不知道,韩澈还没有离开小区,在车库的时候接了通电话,正好遇上梁骏驰来停车,想着不好和他正面撞上,就多等了一会儿。 他没有料到,自己不逼袁梦,袁梦却瞒了自己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说什么要和梁骏驰分手,分他妈分!那个孩子口声声叫着的不是“爸爸、妈妈”吗?孩子都七八岁了! 哈……分手,还分什么手,分的了吗?这么冷的天,韩澈觉得,自己被人隔空扇了一耳光! 第279章:您还记得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乐乐同学世界各地去了不少地方,但自己的祖国却是第一次回来。中西文化的差异,冲击着他,是以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好奇。 因为没料到他突然回来,昨天晚上太晚了,就随意对付着睡了一夜,今天一大早,袁梦才带着他来到一家大型超市采买生活必需品。 不是袁梦这个做妈妈的粗心,连孩子的基本用品都不备齐。要知道,袁承毅同学和其他孩子可有些不太一样。 他那个头上窜的速度,袁梦就是料到他会长得很快,才连最基本的睡衣都没敢买。 此外,袁承毅多有主意啊!别人挑的东西,他还不一定乐意要呢! 自从知道了袁梦和他一样只有五年的记忆之后,那本来就不可一世的小人,总是摆出一副要保护妈妈的架势。 就像现在,袁梦推着推车,一边往前走,一边在货架上挑选着零食,眼见着就要和迎面走来的推车相撞。 袁承毅同学细长的胳膊将推车一搡,将妈妈往货架的方向推了推,浓眉一拧朝着对方不满的说到:“先生,请您小心点,差点就撞着我妈妈了。” 这件事本身并不算得什么大事,对方是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还腆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一脸的憨厚样。 被乐乐这么一说,挠了挠发梢,不好意思的冲着人两位道歉。 “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注意。” 袁梦没有自家儿子那么霸道,也忙拢着头发向对方道歉:“没事,没事,我也没注意。” 说着朝着中年男子唯一颔首,拉住乐乐的手低着头推着推车匆匆往前走了,中年男人却呆在了原地。 袁梦走的远了,他也还一直没回过神来。 这个中年男子是谁?却正是年关将近,来接儿子和侄子回家过年的李茂。 当年在G城,李茂做了袁梦三年的房东,又怎么会不认识她?但眼前这个女孩,口口声声的被个七八岁的孩子叫着妈妈?! 袁梦决计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而且,小航说袁梦已经……但刚刚离去背影尚在眼前的女孩,怎么会同袁梦有着一样的容貌? 货架那头隐隐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先是一两声,慢慢的有些加剧,声音也变大、变清晰。 “咳咳……李叔,你要的沙拉酱,我找到了,你看我,不常来逛超市,什么东西放在哪里真是很不清楚……” 贺明宸一手拿着沙拉酱,一手捂着嘴唇从货架尽头走了出来。 李茂还有些呆呆的,没听清贺明宸的话,一把拉过他的手超前走了两步,想要追赶袁梦,如果说,他还有可能将人认错,那么贺明宸呢?贺明宸一定不会认错的! “小航,我刚才看见一个人,长得特别像梦梦,这会儿人应该还在超市里……你跟我去看看……” 贺明宸被李茂握住的手顿住了,微黑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短暂的错愕之后,对着李茂笑了笑。 “咳咳……李叔,你看错了,梦梦……已经……” 贺明宸才说了这么几个字,眼圈就有些红了。清隽的五官上还残留着瘀痕,是那一天,在温泉会所被梁骏驰打的,嘴角破了的地方贴着一只卡通OK绷。 李茂觉得自己莽撞了,见到个相似的人,就不管不顾的要指给贺明宸看,倒是惹得本就抑郁多年的贺明宸徒增伤悲。 李茂和贺明宸也多年没联系了,贺明宸回国后,曾回过G城一趟。 那是个风雪的夜晚,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李茂家的门被敲响了。因为天气太冷,李茂半天也没开门,实在是因为敲门的人太执着了,李茂才裹着被子在风雪中接待了这位客人。 当时贺明宸裹在厚实的大衣里,头脸被帽子围巾遮盖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深陷在清隽的脸上,不时的咳嗽着。 “先生,咳咳……您隔壁的房子空着吗?咳咳……如果空着的话,可以租给我吗?咳咳咳……” 一句问话的时间,他倒是咳了好几遍。 李茂多年没见过贺明宸了,但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虽然贺明宸包裹的严严实实,也没有道明身份,李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仿佛想起了当初那个背着袁梦的年轻人,也是用这样卑微的语调哀求着他。 “……小……航?” 贺明宸这才松开了围巾,露出脸来,凄然的一笑:“李叔,您还记得我。”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温润、儒雅好性格的年轻男子,背着奄奄一息的女友,租下了他的房子,一住三年…… 后来,贺明宸想将李茂的那间房子买下,李茂也知道了袁梦去世的消息,本来是祖业,他虽不指着过日子发财,也没动过变卖的念头。 但当时,听贺明宸那么一说,看着他抚着嘴唇颤微着咳嗽的样子,立马就点了头。 贺明宸买下房子后,经常回去,通常是周五晚上过去,拎着生活必需品,在周一的早晨再离开。 这次李茂来了A市,自然也和贺明宸联系了。 贺明宸现在不住在贺家,也不和母亲同住,自己单住在外面的一所小公寓里,李茂来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窝在家里两天。 天气太冷,腿疼得受不了,咳嗽也厉害的很,已经向公司告了假,反正现在的贺家,有没有他在,根本也无所谓。 李茂硬是拉着他来了超市,身体不好,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若是梦梦还在……李茂挥着脑袋劝自己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若是袁梦还在,当年自信坚强的许航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走吧,李叔,咳咳……东西也都……咳咳,买的……咳咳,差不多了!” 在收银台处付完账,李茂先去取车,贺明宸坐在寄存包的柜子前那一排长椅上等着他。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飞速的朝着还没坐稳的他撞了过来。 这个孩子,正是乐乐。 和袁梦一同出了超市,袁梦才想起自己只拿了钱包进超市,手提袋还在柜子里寄存着,于是乐乐自告奋勇的替妈妈回来取。 心里着急,脚上又穿着暴走鞋,一下子没控制住,脚底板那滑轮速度快了没刹住,就撞上了人。 “I’’msorry,sir……噢,说母语。对不起,先生!” 乐乐态度诚恳的朝着贺明宸弯腰道歉,贺明宸微笑着表示没关系。 乐乐去取了包出来的时候,看贺明宸独自坐在长椅上,捂着嘴在咳嗽,心想这先生咳得这么厉害,该不会是被自己撞的吧? 小孩子的心思总是这么天马行空,而缘分这种事更是无从解释。 乐乐迈着步子走到贺明宸身边,担心的问到:“先生,您咳得很厉害,是我刚才撞的吗?” “嗯?咳咳……怎么会……咳咳……” 贺明宸还记得这个孩子,姣好的面容,漂亮的有些像女孩子,眉宇间透着股桀骜,但举止优雅绅士,一看就知道家教甚好。 “那,先生,这是我妈妈的名片,如果您有什么不舒服,记得给我妈妈打电话。” 乐乐从袁梦的手提袋里掏出一张她的名片,递到贺明宸手上,贺明宸讶异于这孩子的成熟稳重,态度也变得严肃起来,站起身郑重的接过名片。 “那先生,我告辞了。” 乐乐挥着小手,不放心似的三步两回头。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超市门口,贺明宸才举起名片:杏黄底色的名片,上面用隶书写着一行头衔,很简单:生物分子博士。 签名却很特别,是手书字体,娟秀的两个字:袁梦。 第280章:耍你玩罢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手机在袁梦手上开了又合上,以前她总是将手机打成震动或者静音,但这两天,却是一直保持着正常状态。 袁梦再次盯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干干净净的屏保,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颓然的叹一口气,无力的趴回桌子上。 从乐乐回来,到今天,两天了,韩澈没有和自己联系。 自两人在那个夜晚醒来后的亲吻之后,韩澈就没有过这样冷着自己过。是因为忙吗?和梁骏驰一样? 可是,他分明说,他和梁骏驰不一样,他并不忙。 那么,就是生气了?也对,都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接下来的事情也是她默许了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却被她赶走,他会不会以为,是自己临阵脱逃,改变主意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袁梦想,有了误会,自己总不该还端着架子,就主动一回,向他道歉吧! 终于做了决定,心跳又不可避免的加速起来。 深吸一口气,拨通他的号码,静静等着彩铃吟唱的时间里,她还在考虑,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先说句什么。 彩铃响了会儿,不长不短的中途被接起。 “喂……” 韩澈低沉喑哑的男中音,很好听,无意间都带着诱惑力。 “韩澈,是我。那天,你生气了?对不起……” 袁梦听到韩澈在电话那头轻叹了口气,打断她说到:“还有其他的事吗?我现在正在开会,最近都有点忙……” 这话,就是现在不方便通电话的意思。 袁梦好容易鼓起的勇气,顿时偃旗息鼓,顺着韩澈给的阶梯哧溜一下滑了下去。“噢,这样啊,不好意思,那你忙,我不打扰了。” “嗯。”韩澈简单的应了一声,将电话挂断了。 谁先挂电话,这在情人间,是个很微妙的事。谁都想先做后挂电话的那个人,一通电话,仿佛只有在听到对方的那一声“咔哒”之后,才能安心。 韩澈和袁梦好了之后,每回先挂电话的话的总是袁梦。因为耐不住韩澈一遍一遍的说:“你先挂,我再挂。” 那时候的甜蜜,多少蜜糖,都不能比拟。 可是,这一次,韩澈先挂了,袁梦还没来得及说再见,他就挂断了。 袁梦不是小气无理取闹的人,尽管心里憋闷的难受,可还是替韩澈想着,他不是说了很忙吗? 听那边那么安静,刚才自己一定是打扰到他开会了,这么想着,又释然了。 袁梦以为,情况总会好的,后天就是年末,难道他还要工作不成?于是,袁梦耐着性子,又等了两天。 这两天内,韩澈依旧没有短信,没有电话。 袁梦天天陪着乐乐熟悉A城,也在梁骏驰的安排下带他见了A大附属小学的校长。 虽说走后门是个很不好的行为,那校长初见乐乐也的确是卖了个极大的面子给梁骏驰,但后来他很快发现,袁承毅同学天资聪颖,虽然没有正式上过学,但底子却赶上了小学二年级的水平。 于是当即决定,让袁承毅开学的时候参加二年级的开学考试,如果,他通过考试,也不需要门门优秀,只要全数通过,那么一年级也不用上了,就直接跟着二年级一起上吧。 这可把袁梦高兴坏了,有哪个母亲不为了有这么个聪明的儿子而感到骄傲? 高兴归高兴,骄傲归骄傲,离开学还有段时间,梁骏驰多了句嘴,问乐乐要不要请个家庭教师来辅导一下功课,得到校长如此高的评价,如果没有通过考试,那多难堪? 这个建议被无情驳回。 袁梦是抱着宝贝儿子一脸的护犊样:“不复习,本来我们就没到年纪,考上就上,考不上就上一年级,没什么好难堪的。” 乐乐从妈妈怀里挣脱,满脸的鄙视,不屑的瘪瘪嘴:“我会通不过吗?” 乐乐的自大,像了谁?袁梦觉着,那肯定不是随了她。 于是乎,乐乐在开学前唯一的任务就剩下玩耍。他很快就和小区的孩子们混熟了,因为个子高,从来也不爱和同龄孩子们玩,俨然已经成了小区里七八岁至十一二岁孩子中的小霸王。 这才没两天的功夫,受小伙伴的影响,乐乐迷上了截拳道,像模像样的穿着道服天天在道场上挥汗如雨。 今晚就是除夕,梁骏驰在外面订好了位置,年夜饭是不用她亲自准备的。只是梁骏驰要到饭店才能抽出时间来。 而乐乐呢,被个截拳道迷得五迷三道的,吃过午饭就没了人影。 袁梦一个人在家闲的有些无聊,然后摸着手机又想着要给韩澈打电话。担心他是不是依旧很忙,但不打的话,又不甘心。 于是在心里想好了说辞,只跟他说是新年快乐好了,如果他还是很忙,她也不方便打扰他。 电话毅然的被接通,袁梦心如鹿撞。 “喂……您好,是袁老师吗?我是艾草……韩澈上洗手间了,等会儿我告诉他您来过电话好吗?” 艾草尖细的声音穿透手机刺入袁梦的耳中,疼痛几乎在同一时刻产生,尖利的仿似刺穿了她的鼓膜。 艾草?艾草! 原来,他所谓的忙,就是忙这个? 他口口声声说着同艾草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其他女人,可是……怎么解释,艾草接了他的电话? 一般来说,人们不会随意帮别人接电话,除非本人授意。 韩澈上了洗手间,显然不是他授意。一个女人,可以肆无忌惮的接起一个男人电话,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的关系一定很亲密,亲密到没有你我之分! 袁梦觉得自己真是傻,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和艾草是一对,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韩澈有个比自己小18岁的女友,她也不止一次撞见他们约会,自己怎么就会相信了他的鬼话! 如今把自己陷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她就连质问的权利都没有吧?毕竟,在韩澈和艾草之间,自己就是个可笑的第三者! “不,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到了公司说也是一样的,你们约会吗?”袁梦觉得自己疯了,竟然在拐弯抹角的的套艾草的话。 “……老师……嗯,我在韩澈家。”艾草的声音低低的,微露羞涩。 袁梦觉得脊梁处冒出一阵冷汗,脑子里也是嗡嗡直响,艾草竟然……在韩澈家里?!袁梦,你还真是傻,你算是什么?韩澈不过是耍着你玩玩罢了,你还当真了? 这两天都没有电话短信,打过去他也是匆匆说两句就挂断,自己还不知所谓的为他寻找托词,结果,人家只是不想再同她浪费时间罢了! 是啊,比起她,艾草要简单的多,她是梁骏驰的女朋友,多麻烦的一个身份! 袁梦不知道是怎么对艾草说的,挂了电话,捂着脸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才开始没多久的爱恋,就算是被骗,结局是无疾而终,也没有道理难过成这样。 可是,袁梦就是觉得相当的难过。 五年来,除了在NICU外守着温箱里的乐乐,她还没有这么难过过,只觉得心底里的悲凉一股一股的往上涌,源源不断似的,怎么也止不住。 “他这样是不是不要我了?” 呢喃着这么一句话,脑海里有似曾相识的记忆一闪而过,她也不不去理会,将头埋进枕头里…… 那一边的韩家,韩澈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看艾草握着他的手机,慌乱的一把夺过,瞄了眼上面的通话记录,没等艾草说话,便神情严肃的说到:“艾草,以后别动我的电话,也别随意来我家。” 第281章:演不下去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每一年的这一天,是举家团圆的日子,饶是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A市,到了这一天,也显得比往常冷清不少。 商家在这一天营业的也都早早结束了工作,反正也没有多少客人会上门。 但也有些地方例外,那就是饭店餐馆。不是指的那些小摊小贩,袁梦家小区的那些餐馆早在年前好些天就关门贴上“年后营业”的字样了。 指的当然还是那些上档次的餐厅,到了这一天,生意总是会爆棚,得提前一两个月预订才会有位子。 梁骏驰就将今天的年夜饭定在了A市最高级的中餐厅,这家中餐厅有个很别致的名字,叫做“蕉叶”。 A市的人,不乏有人知道这是隶属于韩梁两家的产业,但知道这是韩澈和梁骏驰两人在中学时代就创下的基业的,恐怕除了两家的直系外并无其他人。 梁骏驰在自己的餐馆定个位子,自然算不上难事。 袁梦带着穿戴整齐的乐乐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早有侍应生翘首以待,看见袁梦下了车,就像雷达探头寻找到既定目标似的,一边朝着袁梦这边走,一边对着耳边的耳麦说着:“袁博士已经到了,通知梁总。” 梁家有两位老总,一位是梁骏掣,一位是梁骏驰,虽然梁骏驰是副总,但直呼其梁总的也不在少数。 侍应生口中的这位梁总却切切实实指的是梁骏掣。 这一顿年夜饭,梁骏驰是打算将袁梦正式介绍给梁家的,也趁着这个机会,将两人的婚事敲定下来。 因为不想让袁梦紧张,梁骏驰事先并没有告诉袁梦。 袁梦一身火红的水貂大衣,拉着一身HugoBoss定制大衣俨然一副小正太模样的乐乐才刚下了车,就被前来的侍应生殷勤的接待了。 “袁博士,袁少爷,里面请。” 袁梦有些不适应这阵仗,倒是乐乐不慌不乱。他今天一头浅栗色头发经过悉心打理,刘海还特意用了发蜡朝后固定好,本就显得老成,此刻一看,更是像是个少年般。 进了餐厅里面,有男女侍应上来分别替两人脱去大衣,再由专门的人领着往预订的包厢走去。 乐乐一边感叹着餐厅的奢华,一边小声的对袁梦说:“妈妈,看不出来,我爸挺厉害啊!这种级别的待遇,是不是得花不少钱?我爸很有钱吗?” 袁梦见儿子开口闭口都是钱,当着侍应生的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来毫不犹豫的将儿子的嘴堵上了。 侍应生开门前笑着对袁梦母子说到:“袁博士不必拘礼,这餐厅本就是梁总的,这只是最基本礼遇。” 在袁梦母子瞠目结舌的讶异中,侍应生推开了包厢的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母子两踏入包厢,跨过前方的小小客厅,里面才是真正的宴厅。梁骏驰说会晚一点来,让司机接了他们先过来。 但这包厢里面,分明就已经有了人,而且,听这对话的阵仗,仿佛还不止一个人? 看出袁梦的疑惑,侍应生解释到:“里面的是梁总的哥哥,梁氏的总裁,一起来的还有梁总的侄女,啊……对了,韩总也来了,带着女朋友一起来的。” 袁梦脸上挂着的礼貌性的微笑登时僵住了,一层是没料到梁骏掣也在,二层是更加没料到韩澈也在!还带着女友?他的女友,会是谁呢? 正兀自胡思乱想,人已经揽着乐乐转进了包厢里,款款在众人面前站定。 偌大的包厢,只放了一只供八人坐的圆桌,立在空荡的场地中央。虽然是中餐厅,包厢里却是西式的设计,只在细节处略带着点中式的风格,与西式建筑的豪放中用中式的婉约或点缀或收尾。 “嗨!” 桌子上已经坐了四个人,正是刚才侍应生介绍的那几位,梁骏掣和他的女儿梁初雪,韩澈以及……他的女友艾草。 没等侍应生走过去替袁梦拉开椅子,梁初雪头一个跳了出来,朝着袁梦挥着手臂,热情的打了招呼,夹在袁梦母子中间,一左一右揽着两个人走到桌子前。 “小婶子你坐这里,嗯,小堂弟的话,就做姐姐这边好不好?” 乐乐一向是最讨厌旁人将他小孩子看待的,但他何等聪明,120的智商,让他迅速反应过来,这个拉着自己粘糊糊的漂亮姐姐是梁叔叔的亲人,她叫自己小堂弟,也就是说她是梁叔叔的侄女。 于是乐乐一改往常骄傲冷硬的样子,装成一副小孩子家天真无邪的模样,对着梁初雪甜甜笑到:“好的,姐姐。” 袁梦也同梁骏掣打了招呼才坐下,而和她隔了一个位子的韩澈和艾草,她却连看也没看一眼。 这不是她一贯的作风,但现在,她就是不想看见他们,一句话也不想同这两个人说。 是艾草先开了口,朝着袁梦怯生生的叫了句:“老师。” 袁梦不咸不淡的点头应了,这时候侍应生将泡好的雨前龙井端了上来,袁梦借着接茶的缘由,再度沉默着不说话。 一时间,气氛有些异常。 梁骏掣是年长的长辈,沉稳的坐在上首,慢悠悠的品着茶,他的位置刚好对着窗外,可以看到窗外A市的夜景。 梁初雪和乐乐正忙着培养姐弟感情,艾草受到冷遇,正低着头数茶杯子里的叶子。 袁梦则是和艾草一样,两眼盯着眼前的茶杯。不过,却是一口没喝。韩澈看她半天没动那杯茶,想起她是不喝茶的,于是按铃招来服务员,给她换了杯白开水。 袁梦心里一动,差点又要原谅他,难道说,他这些天不理会自己,是有原因的?可是看看他身旁坐着的艾草,又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气氛压抑的要命,重磅主角总算是压轴出场。 梁骏驰推开包厢门,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搓着手笑着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属我来的最迟,各位亲人们久等了,一会开席了,我自罚三杯!” 拉开椅子,在袁梦身边坐下,左手自然的握住了袁梦的右手。 一旁的韩澈不自觉的紧蹙眉峰,朝着艾草问到:“刚才的菜单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还有想要吃的,马上让他们补。” 态度亲昵,关切之心溢于言表。 梁骏驰一听乐了,说话间还带着寒气:“哟,我算是见识了,我兄弟也会心疼人了?” 正和乐乐玩耍的梁初雪却不阴不阳的来了句:“哼……别开玩笑了,韩澈要是会心疼人,那我们真真就是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断不会便宜了别人!” 一句话,让刚才才有点热络的气氛瞬间冰冻。 没有人敢指责梁初雪,谁都知道,梁初雪是聂真真生前最好的朋友,况且她这一句话夹枪带棒,并不是有意对聂真真不敬。 相反的,她是在维护聂真真。 韩澈身边的位子,在她看来,除了聂真真没有别人配!即使聂真真不在了,也没有让旁人取而代之的道理! “咳……小雪。”梁骏驰朝着侄女使了个眼神,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梁初雪从开始见到艾草就已经很不爽,看着韩澈对她嘘寒问暖,更是怒火中烧,这一下子被梁骏驰完全挑起,也顾不得场合了。 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韩澈怒道:“我说错了吗?韩澈,真真活着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疼过她!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高兴? 你演了场痴情的戏,怎么才五年,就演不下去了?” 第282章:烟火里的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小雪!坐下!韩澈也是你的长辈,同你小叔叔是一样的,岂容你这么放肆?” 一直没说话的梁骏掣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大家长的风范,喝住了梁初雪。梁初雪被迫闭上嘴,但任是谁都能看出她的不甘心。 梁初雪才说了两句,眼眶都红了,本就大的眼睛盯着韩澈显得格外的大,怒目圆睁,噌噌的往外冒着怒火。 因为过度的激愤,唇瓣不停的抖动着,牙关紧咬着不放松。 韩澈这辈子有过什么弱点吗?以前他不清楚,可是从三十三岁之后,有了,那就是听不得“真真”两个字。 没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如此放肆的叫嚣,若是换了别的场合,别的事由,韩澈会毫不犹豫的撕烂对方的嘴! 但是,此刻,他只是静静的听着,甚而嘴边还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有人和他一样,还这样惦记着他的真真,真的很好。 他在心里回答梁初雪: 真真喜欢自由,追求理想,不喜欢受束缚,不想当金丝雀; 喜欢朗姆酒口味的冰激凌,不喜欢洋葱; 喜欢烤红薯胜过糖炒栗子; 喜欢绿茶,不太喜欢咖啡; 喜欢穿长裙,喜欢秋天,喜欢短发,却为他留了一头长发…… 实验成功、拿奖学金的时候会高兴,因为身体原因休学的时候最不高兴…… ——谁说他不了解真真,他他妈直到真真不在了,才发觉,他对她的了解比自己想的要深刻的多! 但是,这话对谁说呢?谁又能相信呢?真真不在了,正解无人揭晓,别说旁人了,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剑拔弩张的场面,似乎得以其中一方离场来结束,但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平息了。一桌子人,虽然各怀心思,但却表面祥和的围着桌子吃完了年夜饭。 不但如此,晚餐结束的时候,还一起换了场地,进行第二场,地点改在梁家的低下娱乐室。 梁家和韩家是A市豪门里的顶尖望族,却有个共同的弊病,那就是人丁单薄。韩家不必说了,只剩下韩澈一个人。 梁家稍稍好些,有梁骏掣、梁骏驰兄弟俩,但下一辈就只得一个梁初雪,还是一个女孩。平日里还好些,逢年过节,愈发显得凄凉。 年末凑在一起,也显得热闹点,图个喜庆,假象也是好的。 梁骏掣年纪大了,陪着年轻人疯了一会儿就抗不住了,先起身告辞回房休息,临走前交待今天大家都不用回去了,客房都已经准备好。 梁初雪带着乐乐,玩儿的最疯,脱了鞋子直接在沙发上蹦跶,手里握着麦,一人一只,另一手还举着摇铃,摇的震天响。 大屏幕上播放着MTV,两人放声嘶吼着,开始的时候还在调子上,渐渐的就有些比拼着谁更大声的意思,结果自然是跑掉了。 可两个大孩子不觉得丢人,更没意识到有多闹腾,越玩越嗨,乐乐也真心喜欢上这个粘糊糊的大姐姐。 另外四人,相对而言则木讷许多,分别占据沙发的两端,梁初雪和乐乐大有充当着楚河汉界的嫌疑。 “哎,儿子,让爸爸也唱一首!以前没发现,你也是麦霸,这都是中文歌,你会吗?别跟着瞎起哄!” 梁初雪和乐乐一曲终了,梁骏驰总算是带着了机会,抢过了麦,将他点的那首切到前边儿来。 “TonightIcelebratemylove,送给你,梦梦。” 梁骏驰说这话时,脸上闪过一丝羞涩之意,黯淡的灯光下,看不见他脸上是否红了,倒是帮了他不小的忙。 舒缓的音乐响起,梁骏驰优雅的握着麦,踏着拍子声声唱。 “TonightIcelebratemyloveforyou Itseemsthenaturalthingtodo Tonightnoone’’sgonnafindus We’’llleavetheworldbehindus WhenImakelovetoyou……” 这首歌里的涵义,不止是深情而已!韩澈先是握着酒杯一杯一杯往下灌,到了最后,干脆端着酒瓶就朝着脖子里倾倒。 他憋了几天的醋意,等着袁梦来向他解释。 谁知道,今天的一通电话,他没接到,她就干脆再也不联系了。于是梁骏驰说要他孤家寡人来赴年夜餐的时候,他就将突然登门造访的艾草带上了。 他就是想看看,袁梦见到他和艾草在一起,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还真是令人意外的振奋!他现在热血沸腾,就想要上去掐住袁梦的脖子,问问她,喜欢他是不是骗他的! 为什么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连吃醋都不会! 但是,袁梦不看他,不但不看他,还对着梁骏驰表现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 靠,不就是唱歌吗?老子也会! 梁骏驰才放下麦,韩澈就作势要冲上去,但梁骏驰拿过遥控器,直接将屏幕一关,双掌一击,说到:“时间差不多了,走,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去!” 韩澈一口恶气无处宣泄,生生闷在胸口。 从娱乐室上来,站在花园里,下人们早将烟花准备好了。 韩澈和梁骏驰站在风口,一人点了一只烟,负责点烟花,下人们将烟花在空地上放好,两人凑近了,用手里的烟将其点燃。 梁骏驰今晚显得特别高兴,导线还没燃尽,他就故作夸张的捂着耳朵朝着袁梦跑过来,叫着:“爆了啊!” 待到近了袁梦,又改而捂住她的耳朵,将她圈在怀里,一起抬头看那漫天灿烂的烟火。 乐乐以前也见过,但自己放,距离靠的这么近,却还是第一次,兴奋的想要自己去放,梁初雪恪守做姐姐的职责,就是不肯放开他。 他急了在她怀里直扑腾,反是韩澈,嘴里叼着烟,不想看那一对情意绵绵的情人,朝着小家伙一偏头:“过来,叔叔带你放!” “噢!叔叔你真赞!” 这下子梁初雪是拦不住他了,小家伙大力挣开她,朝着韩澈飞奔而去,韩澈眼疾手快的将他捞起架在自己肩头。 “坐稳了啊!” 韩澈走近烟花,蹲下身子,将手里的烟递给乐乐,指着红色的导火线说:“知道点哪儿吗?” “嗯!知道,看了几次了,早就明白了!” 乐乐一手紧紧搂住韩澈的脖子,一手试探着靠近导火线,看那一点明昧的火星子在导线上点燃,导线在干冷的空气里发出“嘶嘶”的响声。 “哟,快跑啦!” 韩澈猛的站起身,将身上的乐乐惊了一跳,但乐乐是个孩子,非但没有吓着,反而从这惊跳中体会到一种刺激的欢愉。 “叔叔,你个子好高啊!比我爸还高!” “是吗?谢谢夸奖!” 韩澈驾着乐乐将他举得高高的,仿似想让他看见这世上最美的风景。烟火里两人的笑容,竟然有些相似? 袁梦遥遥望着,突然有了这种想法,然后脑子里熟悉的疼痛感便如潮涌般袭来,不同于往次的一闪而过。 这次是格外的疼,疼的她有些吃不住。 “啊!” “梦梦……” “怎么啦,这是,小婶子……呀,袁老师……” 袁梦捂着脑袋,疼痛未曾减轻一分,慢慢的看到韩澈抱着乐乐靠近,烟花在他们身后铺开一幅绚丽的画卷。 耳边竟然响起海浪的声音,一波接着一波,汹涌澎湃。 那个男子在漫天的烟花下,在广阔无边的海岸线上,对着她说:“我喜欢上一个女孩,喜欢到可以把命给她……” 她看不清男人的脸,只依稀看到他高大挺拔的身子和那一脸的鲜血……再也想不起更多了…… 头疼的要裂开般,眼皮重重的合上,倒下去的那一刻,落入熟悉的怀抱。 听到有人呼喊着她:“梦梦……” 意识里有些抗拒,怎么是梦梦呢?不应该啊…… 第283章:是我的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面场景有些可怕。 梦里面是一对男女,都看不清脸,只隐约的有个轮廓。 女的在不停的跑,喘着气,那男的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着,右手习惯性的搭在左手腕部,随着手腕的摇动发出“嘎吱”的响声。 然后,女的很快便发现自己无处可逃,偌大的空间竟然是封闭的,中间一张大床醒目而张扬。 很快的,女的便被男人抓住了,男人力气很大,轻松的将她拦腰抱住,就扔在了大床上。屋子里密不透风,只一两丝清冷的月光淡淡铺撒。 “别走,别走,真真,别走……” 梦里面,女人的衣服被撕碎,沾染着血迹,成为破碎的片段,虽然被男人占有着,贯穿着,却还是在抗争。 袁梦只睡梦中感同深受般身子轻颤了下,紧紧握住身下的床单。 “我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 “啊!” 袁梦自睡梦中惊醒,睁着双眼身子从床上弹起,直挺挺的坐在床头,脑子里一片空白,胸口却失落的厉害,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梦梦?醒了?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袁梦慢慢悠悠的将视线转向此刻抱着自己的男人,看着他俊美的五官,意识渐渐归位,是骏驰。 “骏驰……” 听到袁梦这一声呼唤,梁骏驰总算是舒了口气:“吓死我了,你很久没这样了,这是怎么回事?最近又忙什么了?又给自己压力了?” 袁梦记起刚才的事,他们一起在花园里放烟花,自己不知道怎么就头疼的晕倒了。头疼的毛病,她是一直都有,最近一直小有发作,而她一直没告诉梁骏驰罢了。 不过今晚疼的这么厉害,她自己也是没有料到的。 “大概是准备论文,有些急躁了。” “Jason老头又没催你,再说了,就凭你那些科研成果,他还能不让你毕业?干嘛让自己这么辛苦?” 梁骏驰这里正苦着脸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的说着她,乐乐就从床沿上爬上了床偎依到妈妈怀里,难得的撒着娇。 “妈妈,别让儿子这么担心,刚才我也被你吓坏了!” 望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韩澈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是多余,独自一人,也没叫艾草,就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袁梦瞥见一同离开的两人,胸口不自觉的揪痛,他们今晚是不是住在一起?很没出息的,当时的袁梦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疑问。 看袁梦没什么事,梁骏驰和乐乐又陪着她说了话,乐乐不肯离开,硬是被梁骏驰抱走了,留下袁梦一人好好休息。 袁梦刚才小睡了那么一会儿,这会儿,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闭上眼想要回忆头疼时脑子里的画面,还有刚才梦里的场景。 但是同往常一样,再也想不起来了。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了,但袁梦从未像今晚这样感到焦躁不安过。那种焦躁的心情,怎么说呢?就像是明明知道有个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放在某个地方了,而且也记得这样东西非常重要。 ——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了。 这种感觉,比起完全忘记,要痛苦的多的多。 睡不着,在床上翻了一会儿,怅然若失的披了外衣起来,站在窗户前朝外张望。黑漆漆的夜里,根本看不清什么,只能看见随风摆动的树影,月光洒在上面,一层银霜般的光芒,寒意彻骨。 玻璃门上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吓得袁梦往后退了两步,但她很快认出这个人影是谁。顺手就扭开了玻璃窗的门。 韩澈从窗子里跳进来,一身的寒气,在室内抖了两下,吸了吸鼻子,环视了一眼,不阴不阳的说到:“走了啊,没留下来陪你?” 这些天来的委屈,自韩澈的这句话之后,袁梦是再也绷不住了。 扬起手来就给了韩澈一巴掌,韩澈没躲,结结实实的挨了。他是心甘情愿挨这一巴掌的,比起不理不睬,这一巴掌反而来的痛快! 打过了,有些话,才好说开。 “打完了吗?说吧,是不是有些话你该对我说明白?” 韩澈摸了摸被掌掴的脸颊,小丫头力气倒是不小,看来是很生气,很好,这反应他满意极了,打得越重,说明吃醋吃的越厉害! “没打完,我为什么打完了!” 袁梦嘴一瘪,挥起拳头朝着韩澈胸口一通乱捶,打着打着,自己倒哭了起来,心里那个委屈啊!明明是他不理她,还带着艾草在她面前这样那样,她为什么要同他解释? 韩澈起先站着不动任她捶打,后来看她哭了,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来,他突然就心软了,稳稳的抓着她的手,柔声问到:“打得这么重,我倒是不疼,有没有把自己的手打疼?” 说着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捏着。 袁梦止住了哭泣,抽噎着,不解的看着韩澈突然转变的态度,他这个样子,又和原先一样了! “告诉我,是不是看见我和艾草心里很不舒服?” “嗯。”袁梦呆呆的点头,嘴巴噘得老高。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能分手?”韩澈拉着袁梦的手,顺势将她拉进自己怀里,紧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嗯?” 袁梦停止了抽噎,恍惚的看着韩澈,好一会儿才明白韩澈话里的含义,果然,他是在意乐乐的,虽然他的理解有所偏差,但到底是介意她有了孩子吧? “你介意我有孩子?” “介意怎么样,不介意又怎么样?” 韩澈觉得这孩子弄错了重点,现在的重点是,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牵绊,是一辈子都割不断的牵绊,他想要她,就想要她的全部!可她却和别人有了孩子,只要孩子还在怎么都会分去她的注意力不是吗? “不行的,乐乐是我的孩子,我们是不能分开的。” 袁梦心里有点凉,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和韩澈的未来,她是不可能为了韩澈放弃乐乐的。她还没来得及操心乐乐和韩澈怎么相处,就已经被告知要分手了吗? “哈……那你准备和梁骏驰怎么分?梁家怎么可能将孩子给你?这是梁家的血脉,梁家人丁单薄,乐乐又是个男孩!” 韩澈语调提高了八度,声音却不大,在暗夜里听起来很严肃,也很生气,不过,却没有吓到袁梦。 “那个,梁家为什么要抢乐乐啊!乐乐……为什么是梁家的孩子啊?” 袁梦抬着头有些吃力的看着韩澈,慢慢的有些理解了韩澈的意思,也明白而来他之所以那么生气的原因。 “你以为,乐乐是骏驰的孩子?” “嗯?”韩澈点点头,不明所以的俯看着袁梦。 “呵呵……”袁梦笑了,她招牌式的两点梨涡深深凹陷,伏在韩澈胸口笑的很开心,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 “傻笑什么?我正烦着呢!”韩澈虽还是烦恼,但语气放柔了许多,伸手抚摸着她长长的发丝。 “那个,韩澈,乐乐的大名,是‘袁承毅’。” “嗯……嗯?怎么姓袁?跟你姓?”韩澈一把拉过伏在胸膛上的袁梦,对上她狡黠的目光。 “乐乐是我的孩子,不过不是骏驰的。” “什么?那我到底还有多少个情敌?除了骏驰,除了你那个学生,还有个生父?靠……” 袁梦踮起脚尖堵住韩澈唠唠叨叨的嘴唇,真是,年纪大的老男人,别扭又吵人,但还——真是可爱,尤其是吃醋的时候。 第284章:对不起兄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除夕那一夜,韩澈和袁梦房中痴缠半宿不肯离去,最终的结果是,韩澈保证再不敢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就是故意刺激袁梦也不行。 而且韩澈不得催促袁梦,她和梁骏驰分手的事情,得由着她来把握时机。 听听这不平等条约,韩澈只记得袁梦的态度是坚决向着她的,其他的也就没再多问了,被欺压了,还一脸满足的小样。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梁骏驰和袁梦的婚事告吹了。 在袁梦还在犹豫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梁骏驰得到了兄长梁骏掣的明确态度——这门婚事他不同意。 这个消息,韩澈知道的比袁梦还要早。 梁骏驰在被兄长告知不同意的当天,就来了“一千零一夜”。当时已经是一身的酒气,说话都不利索,叫嚣着要找韩澈。 这些年,韩澈并不常来这里了,沈蔓青也处于半休养状态,梁骏驰对着酒保大呼小叫了半天,才有人将电话打到了沈蔓青那里。 而后沈蔓青和韩澈才一前一后的赶到,望着趴在吧台上喝的醉成烂泥的梁骏驰相视着交换了眼神:什么事情能让梁骏驰这么难受? “骏驰,骏驰,起来,大老爷们,有什么话说出来!”韩澈走近吧台,把他一把从椅子上扯下来,一拳打落他手中的酒瓶。 因为怕影响到正常营业,韩澈当下扯着他的领带就往里面的贵宾室走。 沈蔓青在前面走着,先将房门打开了。 水晶吊灯被点亮,明亮的光线让梁骏驰一下子睁不开眼,迷迷瞪瞪的揉着眼睛,身子软软的靠在韩澈身上,朝着韩澈扯开一个大大的笑脸。 “韩澈啊!好兄弟,你在这儿啊,我找你半天了,呃……” 说着打了嗝,冲天的酒气朝着韩澈扑面而来。 韩澈厌恶的将他一把扔在地上,沈蔓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俯身将梁骏驰扶住。“你这是……跟个喝醉了人计较什么?” “我没醉!”梁骏驰嘴里咕哝着,抵挡着沈蔓青的搀扶。 “你看看他这副样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韩澈伸出一指,薄唇紧抿着,说了一句话,恨恨的转过身,不想看他那一副窝囊样。 “啊……我没用啊!” 被韩澈这么一骂,梁骏驰突然瞪大了斜挑的丹凤眼,抱着膝盖在地上坐着,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沈蔓青似乎有什么预感似的半拥着他,低声哄着他:“没事了,没事了……” “蔓青,我哥不同意!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不同意!可是,他就是不同意!”梁骏驰歪在沈蔓青怀里,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韩澈心里咯噔一跳,猛的转过身来,蹲在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问到:“什么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哥不同意什么?” 梁骏驰像是听到了他的问话,又像是没听到。嘴里嘟囔着:“梦梦那么好,为什么我哥就是不同意,他明明是很喜欢梦梦的,是哪里不对了,他不同意!” 韩澈不说话了,揪住梁骏驰衣领的手也骤然放松。 “我从来不觉得家里面会反对,也不怕大哥不喜欢梦梦,但是大哥说,梦梦很好,就是不能娶她,靠!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梁骏驰依旧坐在地上絮絮叨叨,韩澈却没了嘲讽他的意思,反而在他对面同样席地而坐。老实说,他也没想到梁骏掣会反对。 在他的印象里,梁骏掣并不是在意家世背景的人,何况梁骏驰是他唯一的弟弟,当成儿子一样养大的弟弟。 他当年要学考古,他由着他了,要留校任教也由着他了,甚至是后来那五年的考古生涯也都由着他了。 仿佛只要是梁骏驰的要求,梁骏掣就没有不同意的。袁梦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家世,但以她在学术界的地位,梁骏掣断然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啊! 难道是因为乐乐? 那么,他是不是该高兴?好兄弟不成了,这下子,他连背叛的罪名都省去了,直接可以安全上垒。 但是,看着梁骏驰伤心难过成这样,他实在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相对无言,韩澈和沈蔓青就那么对着梁骏驰,任由他哭泣着,直到他自己停下来。 “喂,哭够了?” 韩澈踢踢梁骏驰的脚,勾起唇角,想让自己的口气尽量听起来轻松一些。 “我没哭,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哭了?”哭过酒也行了几分的梁骏驰面露凶恶,一个挺身就将韩澈压在身下,抡起拳头要冲着他砸下去。 “想打架?成,别在蔓青这,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练练!” 场景转换,韩澈揪着梁骏驰上了车,直奔休闲会所的私人道场。两人奔着打架而去,居然还正正经经的沐浴更衣,换好了道袍。 站在道场的两端,彼此恭敬的行礼,抱拳作揖。 “喝!” 韩澈先爆发一阵怒吼,朝着梁骏驰飞奔踢腿,飞扬而起的身子带着惯性,力度较之静止时更是重了几分。 梁骏驰反应迅速的压低身子,韩澈稳稳的落在他挪开的地方,回旋身伸手抓向他的喉部,梁骏驰敏捷的用虎口挡住了。 两人对彼此的招数在熟悉不过,你来我往,在道场上足足打斗了近四十分钟,也没见谁占了上风。 最后,两人齐齐倒在地上,汗流浃背的喘息着。 “兄弟,谢谢你!哥们心情不好,你多担待!” “说什么傻话!” 韩澈仰着头看着高高的道场屋顶,想着那些坚硬的钢筋结构能比他和梁骏驰的兄弟感情还坚固吗?也许有,也许没有。 梁骏驰手一收挡在眼睛上,沉默了。 韩澈没有侧过头去看他,但他们数十年的兄弟了,他的一举一动,他又怎么会不熟悉?梁骏驰多年前也有过这样失落的时候。 那一天,他也是像今天这样喝的酩酊大醉,而后拉着他来到道场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 梁骏驰大概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知道,那一天,是韩澈要了沈蔓青的日子! 他那个时候侧过脸去看了梁骏驰,看到他用手挡着眼睛,身子在颤抖着,眼角有晶亮的液体溢出。 那是韩澈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人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哭。要了沈蔓青,也是韩澈为数不多觉得后悔的事情之一,如果他早点知道梁骏驰这么喜欢沈蔓青,他是连她一根手指头也不会碰的。 可是,假设有什么意义呢?他伤害了兄弟,梁骏驰从小到大,头一次在感情上受创,竟然是他给的,他对不起兄弟,这错误无法弥补! 时光仿佛倒流,韩澈陪着梁骏驰安静的躺着,直到他的呼吸慢慢平稳,直到他的手臂从眼睛上移开,眼角干涸,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我不会放弃的,韩澈,我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没了袁梦,我真的……不行!” 梁骏驰朝着韩澈伸出手,两人掌心对掌心牢牢相握,相互借力,从地上一跃而起,双双站稳。 看着他眼里坚定的眼神,韩澈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拳,笑到:“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挡你!” “妈的,为什么反对的偏偏是我亲如父亲的大哥?”梁骏驰啐了一口,揽着韩澈的肩头,一摇一晃的朝着浴室里走。 梁骏驰先洗好了,在更衣室换衣服。 擦头发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了看,里面有袁梦发来的短信。 “明天我就正式上班了,可以在公司见到你,中午一起吃饭吗?” 韩澈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回到:“再说吧,开年都很忙。” 第285章:婚事遭拒绝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新年的第八天,袁梦一早准时到了研究室。 因为学校还没有开学,所以,袁梦早上来的格外早,她到的时候,清洁阿姨还在拖地,看见她进来热情的同她打招呼,道着新年好。 袁梦笑着应了,在更衣室换好了衣服,走出去想泡杯热乎乎的牛奶喝,刚到门口,男更衣室那边门被推开,苏杭整理着工作服的衣领,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哟,妹妹,这新年头一天上班,来的可够早的!总裁给的特权不要了?” 苏杭知道她同韩澈的事,这时候说话不免带了点调侃的意思,袁梦听着很不顺耳,一扭身子不说话朝着茶水间走。 苏杭看她面色不豫,着急的追上她,解释到:“妹妹,我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想给你提个醒,韩澈这人你别看他玩世不恭,但我告诉你,不是一般女人入得了他的眼的,他……忘不了他那死去的老婆!” 这些袁梦自然知道,听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苏杭看她这样,愈发急了,补充说到:“你听见没有?我也是男人,男人比较了解男人,这辈子像韩澈对他老婆那样爱过,根本是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 袁梦泡着牛奶的手一抖,粉末撒了出来,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丝松动。 苏杭趁热打铁,继续说到:“男人其实比女人更没用,恢复起来也很慢,怎么说呢,狼你知道吧?用来形容韩澈这种男人最合适不过了,别看他凶残,可是,狼这种生物一辈子就只有一个伴侣!” “苏杭,你是在劝我跟他分开,还是在一起啊?” 袁梦没有收获到苏杭话语里的真正含义,只听出里面褒奖的意味。 “ohmygod!”苏杭一拍脑袋,懊恼的仰着头,捂着眼睛:“随你吧!我是言尽于此了,到时候被抛弃了,哥哥肩膀借你用用!” 袁梦捧着泡好的牛奶摇着头往茶水间外走,笑着说:“我不敢,那好像是有哪位姑娘专用的吧?” 工作依旧和以往一样,袁梦做的得心应手,苏远洋依旧器重她胜过苏杭。她和苏杭的合作也愈发顺手,两人已成为苏远洋的左膀右臂,苏远洋看着他们很是欣慰,大有他即使不在,他们也能撑起一片天的感慨。 像韩澈的那条短信所说的那样,开年的确是很忙,袁梦也在忙碌的工作中渡过了一周的时间。 周五的下午,苏远洋没有来,研究室的人都想着提前下班,苏杭是早就提前会女朋友去了,他女朋友在F市,便赶了下午最后一班飞机去了F市。 剩下的人都看着袁梦,这研究室里剩下的人里面就属她职位高了,袁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都乐的纷纷早下班。 临了了,就是剩下袁梦在收拾实验室。 忙完了一整天,袁梦才想起来,这一周,她都没和韩澈搭上照面。虽然有短信也有电话,但是,每次她提出要见面,他总是说忙。 这都到了周末,他总该有时间了吧? 五点还差五分,就要下班了。袁梦拨通了他的号码,听到他熟悉的嗓音响起,袁梦弯了嘴角,省去了称呼直接说到:“在办公室吗?今天乐乐晚上有绘画课,我们可以一起吃饭,晚些我去接他下课。” “……” 那一头沉默了许久,没有应答。 “韩澈?你在听吗?” 韩澈在听,他不但在听,还希望她多说两句。他恨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舍不得袁梦,又不忍心伤害梁骏驰。 因为女人,他也成了个拖拖拉拉不甘不脆的烂泥人! “梦梦……你有多久,没见过骏驰了?” “嗯?前两天我还见到他了……”袁梦听他提起梁骏驰,以为他是想问她有没有和梁骏驰提分手的事。 “不过,我还没跟他说,我觉得他最近好像有点低落,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不顺利,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我就没提……你……生气了?” “没有,我是想说,在你们分手之前,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见面……”韩澈长舒了口气,逼着自己说出了这句话,天知道,他有多想见到她!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满脑子都是她! “嗯。”袁梦也没有多问,他们现在这种关系,背着梁骏驰见面,的确不太道德,韩澈说的在理,她也接受了。 不过这件事也促使了她下定决心,即使再怎么艰难,也得早些和梁骏驰提分手。 拿好背包,准备锁门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袁梦走过去接起,电话那头是个有些熟悉的男声。 “你好,请帮我找袁梦博士。” “我……就是。” 来电话的是梁骏掣,梁骏掣给了梁骏驰一周的时间,见他迟迟不肯向袁梦提出分手,便决定亲自出马。 梁骏掣约了袁梦在市中心一家咖啡馆见面,咖啡馆坐落在一处僻静的小巷深处,环境很是幽雅别致,袁梦根据梁骏掣所说,没费多少工夫就找到了地点。 仿清末建筑,屋顶和门廊却是西式的,糅杂的风格并不显得凌乱,反倒有种异样的风情。铜质的门牌用钉子钉在门廊上,伸向街边。 ——韶华夏开。 并不明白这个店名的意思,袁梦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好听。 推门走进去,里面的陈设清一色的藤条编制而成,说不出的古朴典雅。座位并不多,但此时也显得太为冷清,整个大厅里,就只做着梁骏掣一个人。 梁骏掣坐在靠窗的位置,侧着身子看着窗外廊下的那一整排芍药花圃,此时花未开,只是一片空荡荡的围栏围着一地泥土,但梁骏掣的样子,却仿佛看见了一世花开。 袁梦怕打扰了他似的,轻手轻脚的走近了,在他面前站定。 “梁总,我到了。” 梁骏掣收过柔和中略微有些迷蒙的眼神,朝着袁梦指指对面的藤椅:“坐吧,想喝什么?这里虽然是咖啡馆,但是该有的都有。” 袁梦道了谢坐下:“给我一杯白水就好。” 梁骏掣唤来服务员上了白水,给自己要了杯绿茶。 “袁博士的儿子很可爱,个子长得高,模样尤其端正,但我看着不是很像你,是不是像他的父亲?” 梁骏掣喝了口绿茶,将青花瓷盖碗在掌中细细转动着,没有说明让袁梦来的用意,却提到了乐乐。 袁梦却有些明白了,在这时候,梁骏掣提到乐乐,只能有一个原因。 “梁总,您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袁梦是晚辈,听着就是,您不用这么客气。” 心慌的端起透明玻璃杯往嘴里送了一口,水很烫,里面放了两片柠檬,有些酸涩,袁梦来不及品尝味道,先被烫了一口。 “袁博士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对您有任何不满,只是梁某人的是个过来人,觉得,孩子还是应该有个完整的家,还是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一起生活,成长的才会幸福快乐。” 梁骏掣说这话时,两眼一直望着袁梦,苦口婆心的样子,仿佛纯粹的就是个长辈在教导晚辈。 袁梦懂的,甭管梁骏掣的方式是多婉转,语气是多柔和,但态度是明确的,那就是他不同意她和梁骏驰的婚事。 原因,也很清楚,就是因为乐乐。 “梁总,您的意思,袁梦明白了,袁梦不会妄想高攀,给您带来困扰,是袁梦的错。” “孩子,你就不想和乐乐的父亲和好……” “梁总,乐乐的父亲不在了,这话,我只说一次,请您别再说了。”袁梦不知道为什么梁骏掣要一再提起乐乐的父亲,倒是把她的情绪挑的有些激动。 第286章:芍药的别名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细白的手指紧握成拳,骨节出苍冷泛白。冒着热气的玻璃杯在藤桌上动了动,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 袁梦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头发丝因着这一举动而滑落到胸前,她也没得空去理会,两只手固执而僵硬的伏在桌面上。 她的一头青丝,纯正的黑,披散着垂在脑后,带着点自然的弧度。夕阳透过低矮的玻璃窗射进来,在头发上形成一圈光晕,随着她低头的动作,那光晕便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对面的梁骏掣却看得有些呆了,晶亮的眸子渐渐眯成一条缝。 在袁梦还陷在愠怒和尴尬中时,梁骏掣冒出了句更是让袁梦费解的话。 “……你的头发,真好看。” 按道理来说,这是句赞美的话,但说的太不时候。 梁骏掣约袁梦是来做什么的?八点档苦情剧里最爱上演的片段,袁梦摇身一变成了剧里面遭受豪门婆家嫌弃的灰姑娘! 饶是袁梦有再好的涵养,在这个时候,面对梁骏掣这句不合时宜的赞美也表现不出违心的快乐。 想想梁骏驰,袁梦生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孩子……” 这是梁骏驰今天第二次这么叫她,有意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似的,袁梦不懂,他明明就已经不同意她和梁骏驰的婚事了,这种故作的亲昵真的大可不必。 接下来的事,让袁梦松了口气,她完全不必要为了梁骏掣放低的姿态和柔顺的样子而有任何负担。 无论是八点档里恶狠狠的豪门贵妇,还是眼前文质彬彬的梁骏掣,他们的方式或许不同,但最终的目的和侮辱人的段数那都是一样的。 梁骏掣盯着她看了有一会儿,就在袁梦坐不住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梁骏掣突然又出声制止了她。 “你坐下……” 梁骏掣的手指修长干净和梁骏驰一样,还真是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该有的手。可那只手在袁梦的注视下伸进了左胸口处的西服口袋。 袁梦深吸一口气,看他优雅的掏出一只雪白的信封。信封四边拐角都是平整的,也没有多少厚度,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空信封。 那只信封被梁骏掣慢慢的推至袁梦面前,和她手边的透明玻璃杯并排摆放在一起。 袁梦脸色顿时煞白,这里面是什么,不用打开也知道了。她微微侧过脸去,看向窗外,新年已经来到,为什么她还会在空气里闻到如此陈旧的味道? “……别误会,我只是想让你过的好一点,你一个年轻女孩带着个孩子……” 梁骏掣的话似乎是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但事实上效果是截然相反的,这话让袁梦恶心的想吐! 遥远的鞭炮声被关在清冷的玻璃窗外,偶尔还能听见人们笑闹的声音穿街而过,袁梦胸口处憋闷难当,回转过头来急急的打断梁骏掣。 “梁总!”她只喊出了这么一声称呼,视线重又落在眼前的白色信封上,眼里的那股子怨气收敛了,转而笑到:“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梁骏掣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其实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袁梦当场将信封撕毁扔在他脸上,甚而连杯子离滚烫的绿茶也都泼在他脸上的准备。 听到袁梦的话,神色略有些迟疑,但随即坐直了身子:“可以,当然可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袁梦觉得好笑,梁骏掣这么期待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还是说,梁骏掣这么多年没有结婚,他这个做大哥的已经在暗地里不知道做过多少件这样的事? 信封一握上手,袁梦就不自觉的皱了眉头,这手感,不像是放着一张支票!疑惑着将里面的东西取出,竟然是一张无限额黑金卡! 这东西,她见过,在梁骏驰的钱包里,在韩澈的钱包里都见过。正因为见过,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才会如此震惊。 梁骏掣这是什么意思?袁梦不明白,想要打发掉她,梁骏掣所下的本钱是不是有点大? “收下吧,就算是你并不需要……放在身边,也许有哪一天你会有急用……”梁骏掣不清不楚的表达,更是让袁梦困惑不已。 袁梦消化不了梁骏掣这诡异的态度,只能在心里解释成梁骏驰这个弟弟在他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他宁愿就这样被她套牢一辈子,也不愿意让梁骏驰和她发生任何牵扯不清的关系。 正在焦躁不安想着方法离开这里告辞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适时的解救了她。 袁梦侧过身子去接电话,电话里是绘画课取消的乐乐。 “妈妈……”乐乐清亮甜腻的童声从电话里传来,梁骏掣坐在袁梦对面也能听的见,眉目立即耸动了,伸长了脖子听着那一端的动静。 小家伙在那难过的说着老师生病了,还和妈妈商量着是不是应该要去看看老师,一会儿话题又转了,说是周末,想约妈妈一起去吃好吃的。 袁梦苍白的脸上慢慢被笑容取代,对着儿子是有求必应,让儿子就在学校附近的商场等着,她马上就去接他。 挂了电话,袁梦自然不会再去提那张卡的事情,抱歉的对梁骏掣笑笑:“梁总,您的意思,我都明白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我现在要去接儿子……” 她没有给梁骏掣明确的答复,心里坚持认为无论和梁骏驰因什么样的缘由分手,都不能是以这种方式,这不但侮辱了她,也同样侮辱了梁骏驰。 梁骏掣看她站了起来,也忙跟着一同站了起来:“现在车不好坐,和孩子约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去……” “不用……我坐地铁……” “走吧!”梁骏掣不着痕迹的收了那张卡,取下椅子靠背上的大衣,从里面掏出车钥匙,转身往咖啡店里面走。 看袁梦还站在原地,回过头来催她:“我的车子停在院子里,快点,孩子不是还等着呢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都这个点了,一定饿坏了!” 袁梦彻底不懂了,梁骏掣这副关切的样子,真的不像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那他究竟是怎么想的,把自己约到这里来,同她说要她离开梁骏驰? 记挂着乐乐,又加上梁骏掣态度诚恳的一再催促,袁梦虽然不情愿,也只好跟着他往里面走。 一路上遇上店里穿着制服的侍应生,都驻足纷纷向梁骏掣低头行礼。袁梦心里疑惑,难道这咖啡馆是梁骏掣的产业? “这是我的店,不是为了赚钱,只是闲来想有个安静的地方坐坐。”梁骏掣倒是在她前面解了他的疑惑。 袁梦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有钱人,开个一两家这样供自己需求的店,也算不得什么。 别看这咖啡店面不大,穿过狭窄的弄巷,里面倒是别有洞天,但显然装修风格上要现代的多了。 袁梦注意到,这后院里同样有空出来的大片的花圃,和店面前面那一排一样。 梁骏掣这时已经走到车子跟前,打开车门,看她对着空着的花圃若有所思的样子,解释到:“这里原来是养着花的,都是我亲手种的,现在天气不好,等到开春了,我还是会种上,到时候,梦……袁博士,可以带着乐乐一起来看。” 袁梦被梁骏掣这种两极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毫无头绪,只知道傻傻的点头,直到她在副驾驶上坐下,梁骏掣发动了车子,她还没缓过神来。 “芍药……听说过吗?” 车子开出院门,梁骏掣又问道,不等袁梦回答,他便又自顾自的说到:“芍药,还有个很伤感的名字,叫做‘将离’。” 第287章:他没有爸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梁骏掣表明态度以来,梁骏驰在袁梦跟前装的跟没事儿人似地,袁梦和他共同生活了多年,对于他的习性自然是了解的,否则不会在同韩澈的电话里说他闷闷不乐。 自从见过梁骏掣之后,袁梦觉得更加不能往后拖了。 她想要和梁骏驰分手,真正的原因是她移情别恋,她不想在最后还让梁骏掣替自己背了这个不好的罪名,虽然她对于梁骏掣背着梁骏驰想要“买通”她的行为极其的不认同。 这件事一再被搁浅,原因是,新年结束,迎来了乐乐的入学考试。 A大附属小学,是全日制寄宿学校,和A大的广招学员不同,这所附属小学却是带了点贵族的性质,没有明面着说,但多少年的传承,入读这里的学生家庭多少都是有些背景的。 梁骏驰之所以和校长有交情,一方面是梁家的地位使然,另一层当然也是因为他是学校曾经的学生。 乐乐这孩子,春假期间疯玩疯闹,到了考试的时候,一点也不在乎,那两天,袁梦特意请了假,守在学校门口。 她在这里担心的要命,那个能闹腾的孩子,却是门门课都提前一个小时交卷。 袁梦摸着儿子的脑袋直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题目都答完了吗?是不是不会写的太多了?” 想着这话有点伤孩子的自尊心,于是改口说:“没事,没事,我们就上一年级,妈妈不着急。” 本来也是,勉强才五岁的孩子,若是足了月份出生,说五岁实在够呛,何必拼了命的要赶超? 乐乐一吹额前长长的刘海,窜进车里,抱起车里的篮球催促袁梦:“妈妈,您快点开车,我还和人约好了打球!” 袁梦心想,完了,乐乐连考试的事一并提也不提,大概是没什么希望了,不敢刺激孩子,忙不迭的点头。 将车子开到小区篮球场,看乐乐兴奋的跑过去和孩子们一块玩耍,松了口气,考不考的上无所谓,没有什么比儿子健康快乐更重要。 结果呢?自然是出人意料的,应该说是出乎袁梦预料的。 乐乐考上了,不但考上了,而且还是考的第一名! 听到这个消息的梁骏驰,当场就疯了,把乐乐举得老高,嘴里兴奋的叫嚣着:“可以啊,儿子,真给你爸挣脸!哎呦,你说我这遗传怎么就这么好呢?” 乐乐乐了,歪着脑袋,露出嘴角一颗梨涡,讥诮到:“爸爸,我记得,遗传是用在那种有血亲关系的人身上吧?” 梁骏驰故意把脸一唬,佯装不高兴:“哼……告诉你,小兔崽子,老子我高兴,你别跟这找不痛快啊!” 乐乐钻进袁梦怀里,搂紧妈妈的脖子,依旧笑到:“要遗传也是遗传我妈妈!我妈妈可是博士!” 梁骏双拳紧握仰天长叹:“我也是博士!我也是!” 总之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袁梦忙着打点乐乐入学的事情,因为是全日制寄宿学校,乐乐只有在周六周日才能回家,做妈妈的当然会舍不得。 看着妈妈替自己收拾行李时舍不得的样子,乐乐偷偷的走到刷碗的梁骏驰身边,踮起脚尖说要和他谈谈。 梁骏驰一手的泡沫,看到乐乐如此郑重的样子,面对着这个小大人,竟然还有些心慌。 简单的冲了手,跟着乐乐到了阳台上。 开了学,春天就复苏了,虽然是春寒料峭,但究竟不必数九寒冬,空气里面隐隐有着温暖的粉尘在漂浮。 “梁叔叔……” “嗯?”梁骏驰疑惑的蹲下身子,尽量缩短和乐乐之间的距离,却因为他的一声称呼险些没摔倒。 乐乐很久没有这么叫过自己了,他那一声“爸爸”熟稔的像梁骏驰就是他的亲身父亲一样。 说句心里话,梁骏驰把乐乐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从他28周从母体手术取出,梁骏驰哪一天不是在为他操心? 矫情的不能再矫情的有句话不是也有说过吗?这个孩子虽然没有他的骨血,但却付出了他的心血! 乐乐相较于其他孩子显得早熟,除了他高于一般孩子的身高外,也离不开另外两层因素。 第一,乐乐从小在宾夕法尼亚长大,尽管生活区是在唐人街,但是整个西化的氛围,加上梁骏驰和袁梦放养的态度,使得他从小独立自强。 第二,他没有父亲。 虽然袁梦和梁骏驰谁也没有当着他的面提起过这件事,但是,敏感的孩子,什么都知道。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梁骏驰父亲的?被同龄的孩子笑话开始吧? 梁骏驰记得那天,乐乐不愿意带着同龄的孩子玩,同龄的还记就笑话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妈妈说你是个没有爸爸的野种!” 那是乐乐第一次哭,第一动手和小朋友打架。他个头大,那个孩子自然是被打得鼻青脸肿。 袁梦得到消息,带着那个孩子去医院,赔医药费,登门向孩子的父母道歉,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到了家里,脱下乐乐的裤子就是一顿竹鞭,一边打一边哭,乐乐咬着牙,哼都没有哼一声。 那天晚上,袁梦在他睡了之后偷偷的给他上药,把他抱在怀里,轻声说着:“宝贝,对不起。” 乐乐趴在枕头里,小小的人眼泪水一颗颗往外滚,发誓以后再也不让妈妈掉一滴眼泪。 第二天,梁骏驰来了,他就偷偷的问梁骏驰:“梁叔叔,我可以叫你爸爸吗?我想要爸爸。” 梁骏驰忘了当时自己复杂的心绪,只记得当时的回答是:“好啊。” 想着那时的事,梁骏驰身子靠在墙壁上,冲着乐乐拿出大人之间的态度,郑重的说:“梁叔叔听着。” 乐乐难得有些沉默,小小身子往梁骏驰身边靠下,歪在他的肩头,柔软的身躯让梁骏驰心头一软,撑开双臂将他环抱。 并没有催他,梁骏驰本身就是个教育工作者,在对待乐乐的教育上,尤其显得有耐心。 “梁叔叔,你会成为我真正的爸爸吗?” 乐乐明澈的双眼闪着琥珀色的光芒,轮廓却像极了某个他所熟知的人,梁骏驰有些心虚,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点了点头。 “当然,你不愿意吗?” “从今天开始,我还是叫你梁叔叔,我等着你娶我妈妈,梁叔叔,你教过我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若是撒谎,会没有小**的!” 坚定的寓意,用着童稚的语调,可梁骏驰一点也不想笑,只觉得这一生从未遇到过这样严肃的时刻。 “叔叔答应你,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妈妈!” 梁骏驰伸出右手小指,乐乐也伸出同样的指头,一粗一细两只手指在清冷的月光下勾在一起,大拇指处盖了个章。 里面袁梦似乎收拾好了行李,看到一池子没刷完的碗,还有乐乐尚未收拾好的书包,正在发脾气。 “梁骏驰?人去哪儿了?袁承毅……你自己的书包还要妈妈帮你收拾吗?” 梁骏驰朝着乐乐耸耸肩:“走吧,我们各司其职,别让妈妈生气。” “梁叔叔,妈妈的病……”乐乐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突然抬起脸说:“梁叔叔,你一定帮妈妈坚持到我长大,我比一般孩子长得快,很快,我就可以帮妈妈了。” 早熟的孩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梁骏驰心疼的几乎要落泪,想要摸摸他的头,想想却改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叔叔答应你,我们一起,守护好妈妈。” 第288章:袁梦失明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乐乐入学后没多久,袁梦想要梁骏驰摊牌。 在给梁骏驰打电话之前,她先给韩澈发了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他最近连电话和短信都不要给自己。 韩澈看到这条短信,心里说不上来复杂。他不再年轻了,即使外表依旧很能唬人,可是他已经没了当年遇见真真时的不管不顾。 那个时候,即使知道真真是自己的侄女,他也还是想要蛮横的想要占有她,这事若是放在今天,他还有没有当年的勇气?他扪心自问,未必。 袁梦的这条短信,什么来由都没有说,可是韩澈明白,有些事情终究要来,有些人,他注定要伤害。 小四推门进来,恭敬的对着他说:“总裁,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韩澈轻声应了,将手机关了,塞进口袋——也许等到他回来,A市已经天翻地覆了,不过,他会尽快赶回来,把自己的女人留在这里承受痛苦,那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韩澈没有想到,袁梦没有想到,梁骏驰没有想到,还有更多的人没有想到,分手的事情袁梦最终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因为,袁梦的世界失去了光明。 事情的发生其实并不是毫无预兆,在这之前,袁梦已经有过很多次眼前骤然发黑、短暂的看不见的情况。 那天,刚好是周二,这一天,乐乐在学校,不会回家,袁梦在公司也听说了,韩澈出国了,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袁梦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避开所有的人,所有的错都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那天天气非常的好,袁梦向工作室请了假,将家里打扫了一通,被子也全部拿到阳台去晒。 然后她就开始坐在餐桌前罗列清单,梁骏驰喜欢的每一样东西,她都详细的写在单子上。写的时候还没觉得,写完了之后,自己念了一遍,然后,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这哪里是什么梁骏驰的喜好? 最喜欢的是白灼虾,不喜欢洋葱,食物里最好一点调料也不要放……所以,这清单上竟然连八角、桂皮这些东西一概都没有。 袁梦两个指头捏着那张写满食物的清单,才幡然醒悟,这些年来,梁骏驰是怎样一边油嘴滑舌,一边将所有的习性改成和她同步的?! 背着包出门的时候,袁梦抬头迎向温煦的阳光,不禁闭上了眼皮,些微的刺痛,差点又让她当众落泪。 从超市里采买好需要的食材,经过一家FAUCHON蛋糕店,袁梦从橱窗里看到各种颜色形状小巧别致的蛋糕,想起梁骏驰最喜欢一款玛莎苹果蛋糕,立即雀跃的解下安全带,下了车给他买了一客。 袁梦之所以能记得他的这个喜好,当然是因为梁骏驰的这个喜好太特别了。 梁骏驰说,小的时候,他最羡慕那些能够大口吃奶油的小伙伴。 以梁骏驰家的条件,当然是要一卡车也有,但梁骏掣不许他吃,理由有些牵强——一个男孩子,做什么要吃那么多甜的东西?最好是把这世上所有的苦楚都尝一遍才好,这样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那些看起来鲜嫩可口的奶油,梁骏驰总是要背着大哥才能吃到。而最喜欢给他带奶油蛋糕的就是韩澈。 梁骏驰说起这事的时候,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对韩澈和自己这段兄弟感情的得意。 袁梦让蛋糕师特意加了多加了奶油,想着这奶油覆在梁骏驰那性感妖娆的嘴唇上时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 蛋糕店前没有停车场,袁梦将车子停在门口,没一会儿就有交警上来提醒她将车子开走。袁梦对着交警点头微笑,将蛋糕放在车后座上,和刚才采买的东西隔了一定的距离,生怕被压着了似的。 刚转到驾驶座那边系好安全带坐下,一个孩子在红灯还没有亮的时候横穿了马路,有司机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的,那孩子于是更紧张了,跑的飞快。 袁梦才发动了车子便看到一个小不点朝着自己的车子飞奔而来,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赶紧刹车。 当时的情况真可谓是千钧一发、争分夺秒,袁梦运动神经并不发达,那时太过紧张,一门心思想的是不能让那孩子出事,急刹车的瞬间,方向盘一转,车头猛的朝着一旁的电线杆直直撞去! 脑子里一声轰鸣想起,周遭起初是闹哄哄的,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向着她聚拢而来,慢慢的,那些声音从她耳朵里消失了,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黑暗,不是顷刻间来临,一点点吞噬了光明,而且这一次,将不再回来…… 梁骏驰从董事会上得到消息,他也顾不上会梁骏掣会不满,只身从会议上离开,匆匆赶到了医院。 他到的时候,袁梦安静的躺在床上,睡得很安详,从外表上来看,她除了额头上贴了块纱布,其他地方并没有哪里异常。 梁骏驰没敢放松警惕,走到她床边,将她上上下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遍,又询问了医生,确认她并没有其他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哪里知道那个女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面无表情的说到:“这位小姐送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现在她既然睡着了,那就等她醒来后做过详细的检查再说好了。” 这个女医生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在故意卖弄关子。 袁梦醒来是在夜里,梁骏驰一直守在床边,眼睛也没舍得眨一下,床头只点了一盏小灯。 微弱的灯光下,梁骏驰感觉到她的睫毛动了动,一颗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她睁开了眼,急忙起身给她垫枕头。 哪里料到,袁梦突然一下子就握住了他的胳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不安的问到:“你是谁?我在哪里?这里为什么这么黑?” 梁骏驰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没有说话,僵硬着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袁梦毫无反应的两眼依旧直视着前方,没有得到他的回答,情绪更加激动,两手在空中乱挥:“你是谁?为什么不说话?” 梁骏驰微张着唇瓣,知道这一天终于是来临了。 ——这就是医生所预料到的失明! 熟悉的怀抱包围了袁梦,梁骏驰难过的说不出话来,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同意让她去买什么菜了!她就是为了给自己准备晚饭才会发生意外,才会看不见的! 明知道即使不是这件事,袁梦的病情发展下去,失明也只是迟早的事,可是梁骏驰还是忍不住自责。 大掌在她后脑勺处轻柔的安抚着,袁梦紧抓着他的衣襟,颤巍巍的开口:“骏驰?” “在,我在!”梁骏驰那么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此时说话也忍不住带了哭腔。 袁梦太坚强了,虽然身体不好,但她从来不会轻易展现在人前,照常的生活、学习、工作,让梁骏驰总是难免会有种错觉,他的梦梦,也许身体没有坏到像医生说的那样。 ——但却原来,她其实一点也不好! 她现在看不见了,这期间也一定有过不舒服,但她却是从来不再他面前提,每次问她,她也都说按时吃了药,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那今天这突然的失明又算什么! 怀里的人却不像刚才那样激动了,安心的窝在他怀里,静静的说:“看不见了,是吗?现在,是不是在医院?点灯了,对不对?” 梁骏驰仰起头,把某些酸涩的东西强硬的逼回去,不忍心回答她。 袁梦坦然的一笑:“没事,早就知道的事,我都有心理准备了。” 她在心里补充到——幸好,韩澈不在,没让他看见。 第289章:知道错了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没有参加在国外的会议,提前回到了A市。 袁梦出事的那天,医院也有给他来电话,但是他当时关机了没有接到。等到他风尘仆仆的到达目的地简单的收拾了,并且安排好工作之后,才将手机打开。 开机瞬间跳出来几通来电提醒,都是陌生的号码,区号却是A市。他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于是立即回拨了过去,接电话的却是医院。 耐着性子听电话那头护士礼貌谦恭的将袁梦车祸住院的事情描述了,挂完电话,连行李也没收拾,拿起护照直奔向机场。 在途中才匆匆给小四打了个电话,让他全权负责这一次的会议。 尽管护士一再表示袁梦现在的情况很稳定,但他又怎么能放心?不亲眼看到她安然无恙,什么都是扯淡! 到达医院的时间,正是凌晨,病区入口的LED显示屏上提示着“访客禁止入内”。 韩澈大可以冲进去,这点小事在他而言,哪里算是问题?但韩澈没有,脚步停在了病区门口,透过门缝,看着里面温暖的灯光,想着袁梦这个时候是不是正睡得香甜? 他没有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在也没有资格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去打扰她休息。于是他就在病区门口长廊的椅子上坐下了,静静的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那一夜,短暂的几个小时,韩澈不曾合眼,提着一口气,不断的庆幸着:至少袁梦还好好的,等多久都没有关系,总比怎么等都是无望来的好。 早上六点的时候,病区的门打开了,护工开始清理病房。 做早治疗的护士看到他坐在门口,问他是不是来探病的,韩澈点点头,护士抱歉的说:“现在还没到探视时间。” “我知道,我在这等了一夜,再多等一会儿。” 那护士已经转过身去,却又突然回转过来,看着韩澈疲倦的样子,犹豫着说到:“那你进去吧,但是要保持安静。” 韩澈有些意外,看到护士脸上浮起的那一层红云,揉了揉脸,看来又是这副皮囊惹的,不管怎样,这一次它是帮到忙了。 袁梦的病房在最顶头的VIP单间,比普通病房要安静几分。 韩澈轻手轻脚的拉开门走进去,里面的灯光一下子暗了下去,床帘拉起,床上却有悉悉索索的的声音。 她已经醒了?韩澈心头一动加快步伐走到床边,一把拉开了床帘。 袁梦的确已经醒了,眼睛看不见之后,她就整天躺着,白天黑夜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床帘围起的狭窄空间里弥散着薰衣草的花香,床头柜上放着一只香薰灯,发出暗紫色的幽光,那香气正是从里面散发出的。 袁梦披着头发坐在床上,听到有动静也不吃惊,脸面向声响处,眼睛却不知道看在哪里,手在身前比划了两下,笑到:“骏驰?是你吗?什么时候了?我觉得还没有睡多久,你就来了?” 韩澈雷劈了般,僵在当场,手还保持着拉开床帘的姿势,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从一开始的迷茫,慢慢变成不可置信,再到震惊,到最后竟然透出一两丝愤恨来! 袁梦没有得到回应,两手又往前够了够,依旧是空虚的一片,她便叹息着说到:“不是骏驰?是巡房的护士吗?怎么也不答应我一声?” 她掀开被子,挪动着身子在床边坐稳,两条细长的腿挂在床沿上,在空荡荡的病员裤里显得尤为纤细。 因为看不见,动作便极为缓慢,一点点的往下挪,够着地面上的绒布拖鞋,还像小孩子得到鼓励般笑了笑。 等到将两只鞋都穿在脚上,她才扶着床站稳了,根据这两天的经验,扶着手边可及的东西,一点点往洗手间走。 走到床尾时,身上的病员服被护栏上的钩子勾住了,袁梦侧着头不明白怎么就被绊住了,想要伸手去解开,顾得了这边,就没顾及脚下,左脚踩住了右脚,人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病员服也“哗啦”一声,应声撕裂。 韩澈的石化状态这个时候才得以结束,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冲上前将跌落的袁梦接住抱进怀里。 他身上YSL香水鸦片般的吸引力,令怀里的袁梦还来不及对于突如其来的怀抱感到震惊,就体会到了熟悉的味道。 袁梦紧抓着他的双手,摩挲着到了他的脸颊,胡茬的粗糙感给她的指尖带来莫名的安定:“韩澈,是韩澈……”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握住袁梦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韩澈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能让自己不当场暴走? 袁梦摇着头,偎依在韩澈宽厚的怀里,承受着他细雨般的呵护,失明那瞬间都不曾有的脆弱一下子都涌现出来了。 “我看不见了,韩澈,我看不见了……” “别怕,我们请最好的医生,一定会治好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袁梦明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一时间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和韩澈那一夜心动来的太过突然,时至今日,她也不能解释,为什么就会对他产生了不可遏止的冲动。 这冲动让她忘却了——自己其实是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拼命争取才能换来的。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却还是比谁都努力坚持着。 可上天并没有因为她的努力而对她有所眷顾,现在是眼睛看不见了,马上可能会有更加糟糕的情况…… 她这样的人,却还学别人追求什么爱情? “韩澈,治不好的,治不好的,我们……我们算了吧!我们其实并没有交往多久,就到这里为止,算了……” 话没说完,左脸上受到重重一击掌掴,她哭着捂着脸颊,脸上被打得很痛,可最痛的不是**。 她虽然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韩澈此刻身上迸发出的怒意。 韩澈打完就后悔了,看着自己的手掌,懊恼的一拳捶在地上,身子因为过度的激愤而颤抖不已。 看着袁梦脸上那五道淡粉色的手指印,恨不能将自己的整只手都剁下来。捧起她的脸,咬牙骂到:“知道错了吗?我不想打你,可是,你不该乱说话!” “我错了,可是,错了我也要说,没有我也一样,你还有艾草,想要谁……” “袁梦!” 韩澈红了眼,怒吼着喝断她的话,两手死死的扣进她的肩头,过度的用力使得袁梦痛苦的皱紧了眉头。 但他不得不这么用力,如果不找个支撑的地方,他怕自己一时失控又做出什么让他后悔的伤害她的事情来。 袁梦在他的怒吼中惊愕的安静下来,两眼没有焦点的朝向韩澈,虽然无神,但她仰着脸的姿势,眼中迷蒙着那一股子雾气,飘渺如梦,瞬间让韩澈心疼的不行。 低头含住她微张的唇瓣,两人的泪水沿着唇角滑入口中,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却都是咸涩的。 喘息间,韩澈说:“多大点事?别轻易说分手这种话,在我这里,只有开始没有结束,我既然说了要你,那就是一辈子,知道吗?” “嗯,嗯!”袁梦在他的吻中,没了思考的能力,只一味的顺从他点着头。 ——韩澈,可是,我的一辈子,很可能就要结束了。 ——我曾经对真真说过,要她的一辈子,她选择了离开,结束了她的一辈子,可我还在……没了另一半的日子,生不如死,犹如行尸走肉,那滋味,我再也不想尝! 第290章:纸包不住火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你们在干什么?” 熹微从窗棂里透出来,映照在梁骏驰俊美苍白的脸上,手中的纸袋滑落,沉闷的一声响,里面的不锈钢保温桶滚落而出,在地上打了个转,而后稳稳的站住。 时光在那一刻凝固,三个人都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细长的睫毛耷拉下来,梁骏驰深吸一口气,蹲在地上,将保温桶捡起走到床边放好,而后才走向依旧在地上成相拥姿势的两人。 “韩澈,你让开。” 纸包不住火,何况梁骏驰这团火已经熊熊燃烧?袁梦下意识的拉紧韩澈的胳膊,生怕这一松开,两人就会打起来。 见过他们打架,所以清楚,他们都是打架的高手。 袁梦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于她的美貌,要说漂亮,这世上比她漂亮的多了去了!也不在于她的性格,温顺好性格的女孩,也是一抓一大把,袁梦固执起来的时候,跟温顺压根是不沾边的! 那么,她最吸引人的,究竟是什么? 梁骏驰懂,韩澈也深陷其中,那就是袁梦的热忱,无论是对生命,还是对身边的人。 就像此刻,她双眼不能视,柔弱到不堪一击,却还是想要保护身边的人! “骏驰,我对不起你,我早就想告诉你……” “梦梦,别说话,你需要好好休息。” 梁骏驰深吸着气,打断袁梦的话,事到如今,他还怎么会看不懂?这两个人,一个是他最信任的兄弟,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勾搭在了一起! 自韩澈手中抱起袁梦,将她放在床上,平静的就好像没看明白韩澈和袁梦之间的猫腻。 手指抚过袁梦纠缠的发丝,语气依旧温和如初:“我让护士进来喂你喝汤,我和韩澈……出去说会儿话,你乖乖在这等我。” “骏驰……”袁梦惶恐的拉住他的手,这种挽留的姿态,却不是为了他。 梁骏驰咬牙松开她的手,朝着韩澈仰起下颌。 护士进来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来到医院住院部的顶楼。 韩澈尚未站稳,梁骏驰一拳挥过来,打得他脚下一个趔趄,他往后退了几步,终究是没站稳,跌落在地上。 梁骏驰几步逼近,压在他身上,揪紧他的领带,空气从韩澈肺里一点一点挤出,古铜色的脸上涨的通红。 “还手……你他妈还手!”梁骏驰一记直拳击中韩澈的左胸,领带犹自拽在手中不曾松开。 韩澈痛楚的捂着胸口,呼吸渐渐困难,却是坚定的摇着头。不能还手,他什么也没做对,梁骏驰这两下子,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韩澈……你他妈就是个孙子!以前是沈蔓青,现在是梦梦,老子不年轻了!没有第二个十六年可以耗在一个女人身上! 为什么?老子看上的女人,你总要横插一缸子! 老子从小打大,没一样比的上你!论家世,你韩家无人能敌,论学业,只要有你韩澈,我就总是第二。 老子让步,你学你的建筑设计,老子选了冷门的考古。 好,你继承家族事业,行,我当我的教授! 你他妈睡过的女人,老子绝对不沾手,老子睡过的女人,只要你看上了,老子眼都不眨送到你床上! 可是,孙子!这个不一样!她是我要娶我的女人,是我当老婆一样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梁骏驰头脸上青筋暴起,比起呼吸受阻的韩澈,脸色并不好看到哪里。嘶吼的声音在清晨的寒风里飞扬,渐渐的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溢出。 一旦开闸,成汹涌之势,沿着鼻翼两侧的法令纹一路滚落。刚才殴打韩澈的气势迅速减退,颓然的从韩澈身上下来,双手捂着脸颊,丧气的坐在地上。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梁骏驰也明白了,无论他怎么努力,该发生的事情总归是要发生。袁梦以前虽然依赖自己,可却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 “咳咳……” 韩澈匍匐在地上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刚才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梁骏驰会要了他的命,有多少年了,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过这种嗜血的光芒? 顺过了呼吸,韩澈松了松领带,从地上坐起。顶楼的风吹过,撩起额前一排浓密的刘海。 舌尖在薄唇上打了个转,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说什么呢?这种时候,任何话,都仿佛是种托词、可笑的借口罢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梁骏驰抹了把脸,脸上带着斑驳的泪痕,韩澈两眼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他。 “她去F市的时候……” 韩澈将那一次袁梦险些出事的情况轻描淡写的的告诉了梁骏驰。 梁骏驰听完淡淡一笑,丹凤眼挑起,了然的说到:“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早就动心思了吧?” 韩澈没有否认,袁梦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清楚,但他的确是从第一眼看见她那张脸开始,就已经有了非分之想。 “啪!” 梁骏驰冷笑一声,骤然扬起右手狠狠的打在韩澈脸上。 他们之间不是第一次打架,打得比这次厉害的都不计其数,但是,有一点,这是梁骏驰第一次打在韩澈脸上! 韩澈依旧没躲,以他的身体反应,完全是可以躲过的,可是,他不想躲,他撬了兄弟的女人,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哼……韩澈,我还以为你是条多硬的汉子,却原来,我看错你了! 聂真真呢?你已经忘了她吗?还记得我回来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要为她守一辈子! 你的一辈子,还真长啊?!” 韩澈摇着头,眉峰紧蹙:“我没忘了她,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忘不了她!” “放P!” 梁骏驰情绪再度激动起来:“那你对袁梦算是怎么回事?消遣?替代品?靠!要找人逗乐子,你找谁不行? 这些年你也没少找,那个艾草,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漫长的沉寂,韩澈发出一声苦笑:“她们,替代不了真真,只有梦梦,太像了,我经常看看看着,就以为是我的真真回来了……” “妈的!你果然混蛋!”梁骏驰再度欺身靠近韩澈,双拳在身侧握紧。“你动她了?” 都是成熟的男人,自然明白这个“动”的意思。 韩澈摇摇头:“……没有。” 梁骏驰松了口气,韩澈敢作敢当,既然他说没有就一定是没有。 韩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递到梁骏驰手上,又给自己点了一支,青色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 “如今奸情败露,你不打算跟我谈谈你的想法?”梁骏驰吐出一口烟,邪戾的眯眼看向韩澈。 “我想要她。” 韩澈转向梁骏驰,神情自若,脸上带着伤,却是一脸坦荡。 知道梁骏驰最羡慕韩澈什么吗?那就是他做任何事,都可以保持这种镇定自若的态度。 论凶残、恶毒,他梁骏驰绝对不是韩澈的对手,可是,韩澈做起这种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甚至在完事儿之后,还会厌弃的掸掸身上的灰尘,怕弄脏了他似的。 韩澈不干净,却高贵优雅的像个不染风尘的王者。就如同此刻,他云淡风轻的说着要兄弟的女人! “你他妈凭什么!” 梁骏驰恨不能一拳打在他笃定的脸上。 “梁骏驰。”韩澈突然严肃了起来,握着手里燃了半截的烟,在地上摁灭。“我也怕和你数十年的兄弟没的做,但是,我不想瞒你,也不想使用任何卑劣的手段。” 第291章:韩澈的邀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因为袁梦失明的事,韩澈和梁骏驰之间的战火刚刚燃起,就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梁骏驰根本不在袁梦面前提这件事,日日照旧来医院,像多年来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在医院住了三天,周五的下午,梁骏驰将袁梦接回了家。 一来,以袁梦现在这样的情况,要照顾她,在家里自然是要更加方便些。 二来,也是他处于私心,怕在医院待久了,韩澈会察觉出什么来。到目前为止,韩澈都以为袁梦的失明是车祸意外引起的。 三来,今天是乐乐回家的日子,若是在家里见不到袁梦,这个小大人还指不定怎么闹腾。 在袁梦看来,既然事情已经挑开了,就应当说的清楚明白,可是梁骏驰不给她这样的机会,只要察觉到她的意图,他就会将话题岔开了。 两人之间表面上看起来还像以前一样,但终究是有了隔阂。 乐乐是梁骏驰去学校接回来的,最重要的目的当然是将袁梦的情况提前告诉他一声。乐乐虽然年纪小,但对于妈妈的病情向来是了解的。 听了梁骏驰的话,拍了拍他的肩头,小家伙严肃而庄重的说:“梁叔叔,妈妈现在更需要我们了,乐乐没事,会让妈妈高兴的。” 乐乐说到做到,不但没有在袁梦表现出丝毫的悲伤,反而比往常还要更成熟懂事。 “妈妈,以前学的盲文,还没忘记吧?导盲杖会用吗?” 袁梦点点头,对着儿子认真的点头。 因为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袁梦早早就学习了盲文,导盲杖也使用的很顺手,除却看不见的不适应,基本的生活需求,对她来说还不成什么问题。 乐乐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厚厚的硬皮书递给袁梦:“这是我经过书店的时候买的,很厚,且能看一段时间。” 袁梦侧着脸,翻开书页,摸着上面的盲文,微微笑了:“谢谢乐乐。” “谢什么,笨妈妈,跟儿子还要这么客气!”乐乐倔强的别过脸去,狭长的大眼睛里铺了一层晶亮的液体,鼻子眼酸酸的,赶忙吸了两口气,才觉得好一些。 从袁梦失明以来,日子似乎过的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要说最大的一个变化,那就是她很久没见到韩澈了。 梁骏驰也突然变得没前段时间那么忙,朝九晚五的时间之外,总有大把的时间守在袁梦身边。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一天梁骏驰突然来了电话说要离开A市一阵子,什么事由他没说,袁梦也没问。 她从来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无论是学校的,还是公司的。 梁骏驰走了之后,袁梦也没和韩澈联系。虽然是早已背叛了梁骏驰,但如今梁骏驰已经知晓,他们反而没有以前那么自在了。 袁梦失明之后,学校和研究室的工作都停滞了,两方都对她的不幸表示同情和惋惜,都对她作出了停薪留职的决定。 这一天,袁梦正在阳台上晒太阳,意外的接到了苏杭的电话。 苏杭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依旧飞扬着充满了活力:“妹妹,下个月公司高层组织春游,一起去吧?” “嗯?我啊……”袁梦有些犹豫,她不是不想承苏杭的好意,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去了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哟,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叽了?来吧,啊?哥哥我在呢,不能让你摔着了。” 袁梦心里其实也是想去的,总是闷在家里,也的确是很无聊。苏杭趁热打铁,终于是游说成功。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到出发那天,哥亲自来接你!” 苏杭挂了电话,瞥了眼身边的韩澈:“满意了?我说你,用的着这样吗?你们这些破事儿!” 韩澈勾了勾唇角,只说了句:“谢谢。” 苏杭气结,挥了挥手机,转身走进研究室。 韩澈想见袁梦,无时无刻不在想,但他却不敢贸然给袁梦打电话,怕她为难。借着这么个烂理由将她从家里骗出来,只要在一群人中见到她一眼也是好的。 “韩澈?” 身后钻出了娇小的身影,是多日不见的艾草。 韩澈转过身,见到她略皱了皱眉。以前是纯粹的对她好,但他自认并没有给过她任何暗示,也没有过情人间的亲密举动。 没有袁梦的时候,他还可以享受着和艾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如今,倒是成了一桩麻烦事。 小女孩涉世未深,是自己主动挑起,也是该和她好好说清楚,将来许她份好工作,也不枉他曾利用人家打发过寂寞的时光。 “春游吗?什么时候?”艾草手搭在双肩背带上,一脸的期待问到。 韩澈说了日期,艾草于是显得更是兴奋了。掏出手机看了看,一拍手笑到:“呀,刚好是周末,我周五翘一天课,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嗯,晓草……成,一起去吧。”韩澈略犹豫了会儿,便点头答应了,那天袁梦也会在,当着她的面,话能说得更明白些。 出发的日子,袁梦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去,苏杭来接她的时候,袁梦干脆就说不要去了。把乐乐一个人放在家里,尽管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多是乐乐在照顾她,可她还是不放心。 苏杭一点头:“这好办啊,把少爷一块儿带上呗!” 袁梦起初不肯,还是乐乐想着妈妈闷在家里很久了,果断的做出了乖孩子的决定,抱着苏杭的脖子就跟着他上了车。 到了机场,韩澈远远就在门口看见了一手执导盲杖,一手被乐乐牵着的袁梦,不及细想,便推开了拽着自己的艾草,朝着她走过去。 “……梦梦。” 她瘦了,才几天不见,她竟然瘦了这许多。梁骏驰不让他们见面,连他找来的专家,他也一并拒之门外。 袁梦循着声音朝着韩澈扬起笑脸:“韩……” “韩澈,袁老师。”艾草小跑着在韩澈身边站定,自然的挽住他的胳膊。 袁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生硬的点点头:“艾草……你也来了?” “嗯,韩澈带我一起来的。” 袁梦看不见,却也能想象艾草偎依在韩澈身边的模样,握着导盲杖的手不由收紧了。 由于乐乐是临时来的,又花费了些时间帮他办理机票登记手续。上了飞机,袁梦才知道,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巴厘岛附近的一座小岛。 前些年韩澈买下的,为的是用来招待客户,巴厘岛风光虽好,但到底是游客太多。 在飞机上,苏杭和乐乐并排坐着,乘务员送来的食物像是和他有仇似的,整块牛排,他切也不切,死命的往嘴里噻,恶狠狠的一口口咬下。 撕扯的瞬间,汤汁都溅到了乐乐身上。 “叔叔……你文雅一点儿,脏死了!” 苏杭对着乐乐换上一副讨好的模样,指着前面斜对角处坐着的韩澈和艾草阴险的说着:“你看,那女的,是不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乐乐往嘴里到了口橙汁,瞥了眼艾草:“那个啊,就是个女的呗,还没有我妈妈一根手指头漂亮,韩叔叔怎么看上那样的人?我以后要找,怎么也得找个倾国倾城的……” 说着啧啧的摇着头,大有惋惜之意。 苏杭听到这一番言论,怔愣了半晌,忽而放声大笑,开始还有些收敛,渐渐的拍着大腿,笑得一发不可收拾。 “哎呦,笑死我了,乐乐,你真是个宝,精辟!韩叔叔可不是惨吗?” 两人会心的大笑,却看见韩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两人相视一眼,完了,该不会是刚才笑话他的话,都被他听见了吧? 第292章:心痛到麻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老师教导我们说,要做个正直善良的人,尤其不可以做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孩子。乐乐打了嗝,反流上的气里全是食物的味道。 苏杭心虚的别过脸去,天气真是不错,瞧这朵朵白云的…… 韩澈走近了,却是越过了二人,在他们的后排站定了,朝着歪靠着闭眼休息的袁梦蹲下了身子。 “梦梦?起来吃点东西,嗯?” 苏杭不由打了个冷噤,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腻歪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是由素来冷酷无情的韩大总裁发出的! 袁梦揉着眼睛,迷蒙的睁开,两手在空中挥动了下,韩澈赶忙站起握住她的手,袁梦起先还撑着他坐直了身子,在意识到这是谁的手之后,却像触了电似的慌忙松开了。 “梦梦……” 韩澈知道她是生气了,就像他想着梁骏驰天天守在她身边,照顾她生活上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他光是在在脑子里想想都觉得刺心。 “你听话,先吃点东西。” 招来乘务员,给她点了份简餐。 袁梦觉得飞机上这么多同事都看着,也不好和他闹得太僵,也没说什么,两手小心翼翼的在餐盘里摸索着餐具。 “别找了,我喂你。” 此言一出,袁梦立即涨红了脸。韩澈这是说什么呢?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艾草不是也在吗? 看她羞涩的模样,韩澈低下头,用筷子夹了棵蔬菜递到袁梦嘴边:“张嘴。” 袁梦脸上温度迅速升温,她就是看不见,也知道现在一定是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只想着快速的结束这尴尬的场面,对于韩澈送到嘴边的食物,她无一拒绝,尽数吞下,至于味道吗?她哪里还有心思去尝? “喝汤吗?” 韩澈看着盘子里被吃的干干净净的饭菜,满意的笑了,端起汤碗,一手绕到她身后托住她的肩膀。 这姿势更是暧昧,袁梦不好动弹,怕洒了汤汁,局面更加尴尬。 “咕咚咕咚”三两口将汤也一气喝了,还没说话,韩澈又举着餐巾纸替她擦嘴。袁梦一头的细汗,只盼着他赶快离开。 “知道吗?我都快嫉妒死了,这些天,天天想着骏驰为你做这些,都快疯了……今天,总算是由我来做一次。” 韩澈替她擦完嘴,却没有松开她,就那么揽着她在她身边稳稳的坐着。 袁梦焦躁的心瞬间安静下来,他……竟然是这么想的?略偏过头,对着韩澈小声问到:“你……为什么带她来?” “呵……吃醋了?”韩澈心情大好,不怕她吃醋,就怕她不理他。 “我才没有……”袁梦别过脸去,语气里竟是委屈。 “不是我带她来的,她是跟自己跟来的,而且,我们现在这样,她不是看的更明白吗?”韩澈低头吻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干爽飘逸,没有一丝油腻之感,还有着洗发水的味道,很是好闻。 “我会和她说清楚,小女孩……并没有什么错。” 袁梦对韩澈的好感增进了一分,外人都说韩澈轻视女人,但是从韩澈现在的举动看来,却并不是,至少,他没有将艾草一脚踢开。 她反握住他的手,扣住他的手指。 韩澈满意的笑着,抬头对上乐乐瞪大的双眼,心跳猛的乱了节拍。怎么忘了,还有他这么个小家伙? “那个……” 乐乐横他一眼,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气恼的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想不明白,刚刚自己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不是只有梁叔叔才可以对妈妈那么好吗?那么这个韩叔叔为什么做那些只有梁叔叔才会对妈妈做的事? 而且,让乐乐更加不解的是,妈妈似乎一点也不讨厌这个人,比起和梁叔叔在一起,妈妈好像更喜欢这个韩叔叔! “怎么了?”袁梦紧张的拽住韩澈问到。 “没事,看来,我还得下大工夫讨好我们的儿子,嗯?”韩澈低头刮了刮袁梦的鼻子,她却一时呆住了。 他刚才说“我们的儿子”? 尽管韩澈已经表示过会永远和她在一起,但那些听起来动人的话语,都不及这几个字来的让她感动。 一行人到达小岛上,已是下午四五点,岛上阳光明媚,热带雨林气候,天气炎热。在飞机上时,大家都换了衣服。 韩澈是想要亲自为袁梦换的,不过一来他不好意思提,而袁梦也表示换衣服这种事情,她还是可以自己来的。 于是,他便守在洗手间门口等着她出来。 艾草一直盯着两人,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机会。乘着袁梦去洗手间的功夫,艾草挪到了韩澈身边。 “韩澈……你对老师?” “晓草,这件事我会向你解释,但不是现在,好吗?”韩澈怕袁梦就要出来,会引起骚乱,忙打断了她。 和女人说分手,对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正是因为如此,他不想当着袁梦的面说这事。 女人,无论是多温顺的女人,只要在他提分手的时候,都会变得面目狰狞,做出的事情和她们的外貌根本是完全不相符。 飞机缓慢下降,岛上大部分为山地,从飞机上俯瞰下面细细的海滩,沙细滩阔、海水湛蓝清澈。因为是私人岛屿,没有过度开发的痕迹,风光自然秀丽。 韩澈想牵着袁梦下飞机,不过乐乐抢在了他前头,拉着袁梦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妈妈,这里好漂亮啊!” 乐乐孩子心性,一下飞机,看到壮阔蔚蓝的天空和大海,立即松开了袁梦,撒开脚丫往海滩上跑。 这又给韩澈得到了机会,十指相扣的瞬间,有些气恼的说:“这孩子,是不是有恋母情结?这不好,啧……” “哪里不好?我们乐乐又聪明,有活泼,特别讨人喜欢!” 袁梦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韩澈想着她看得见时眼里的风采,暗暗发誓,一定要治好她的眼睛。 岛上的管家,早两天得到韩澈要来的消息,房间都已经打扫好,韩澈和袁梦的房间挨在一起,考虑到她的眼睛,他们的房间是安排在一楼的。 原本韩澈的如意算盘里是怎么样的,如今倒是不重要了,因为袁梦的房间里多了个小家伙。 倒不是房间不够,而是乐乐虎视眈眈的盯着韩澈,一再坚持妈妈眼睛不方便,要陪着妈妈睡。 韩澈觉得,他这条追妻的道路,的确是荆棘满布、困难重重啊,简直是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和艾草说清楚。 当天晚上,他就约了艾草单独出来。 两人沿着海岸线,一前一后的走着,艾草几次想要伸手拉他,都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几次三番之后,小女孩也明白了几分。 她停在韩澈身后,不再往前走。 “韩澈,老师不是有梁教授吗?” 韩澈紧跟着停下来,转过身面对着她。海风吹在他脸上,他皱了眉,不喜欢这海风的味道,从那一年之后,他再不喜欢这味道。 “我和她,彼此相爱。” 艾草猛的抬起头看向韩澈,两眼早已噙满泪水:“可是,梁教授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韩澈语塞,隔了会儿才点点头:“是,可我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话已至此,艾草若是再问下去,就有些自取其辱的味道了,可她这会儿哪里还有理智? “我不懂,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啊?你对我那么好,不是假的,不是假的!” 韩澈张了张嘴,想说,他对每一个跟过自己的女人都很好。想想真真,他沉默了没说话,他对所有人都好,却独独对真真,从没好过! 艾草的身影伴着细碎的哭声和她飞扬的裙角渐渐跑远,韩澈仰天闭目:真真,我爱上别人了,我知道我是畜生……我又一次伤害了你。 泪水在海风里风干,心痛到麻木,毫无知觉。 第293章:背上的旧伤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管家回报艾草已经安全回到房间,韩澈一个人在海边逗留了很久,才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 时间不早了,所有人都已经收拾睡下,明天还要出岛游玩。 往房间走的时候,袁梦房间的门打开了,她披散着长发,光着脚丫子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小声问:“韩澈吗?” 韩澈停下脚步,两手从西裤口袋里抽出来,上前将她从门里往外拉。 “怎么还不睡?” “嗯……那个,刚才艾草回来了,她……哭得很伤心。”袁梦两手搭在韩澈胳膊上,身子摇摇晃晃的,韩澈干脆将她抱在怀里,腰身贴向自己。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你……你都说了?”袁梦见他不温不火,心里可是着急的很。 “嗯。”又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应答。 “那……那……” 袁梦想不到该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这种时候,韩澈应该不太好受,自己应该说些安慰的话。 “梦梦,我为了你,背叛了我最爱的人,你不要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一无所有了。” 以后就是下去见到真真,也没脸请求她原谅!韩澈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靠在她肩头,看起来是他支撑着袁梦,事实上,袁梦却成了他的支柱。 当时,月光透过云层照在两张绝美的脸上,照出他们信誓旦旦的神情,两张脸慢慢重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开始的,等到明白过来,两人已经吻在了一起。 炙热的温度,火辣的情潮,将两人淹没,两具身体紧密的纠缠在一起,仿佛天生就是如此契合。 “梦梦,给我吧?嗯?” 韩澈的手掌穿过单薄的衣料,贴上她光滑柔腻的肌肤,完整的握住她胸前令他魂牵梦萦的柔软。 袁梦已被他刺激的找不着北,只能听之任之,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人已被韩澈凌空抱起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柔软的大床上,袁梦被轻柔的放在中央,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口干舌燥,紧紧揪牢胸前的衣襟。 黑暗中男人健硕的身躯向她压来,她有所感觉般伸手抓紧他,却没想到触碰到他光裸的身躯。 他的肌肤结实精壮,在这炎热的气候里,却是微凉的温度,手感极佳,袁梦却像碰触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慌忙松开了手,捂住胸口狂跳的心。 “哧……” 韩澈轻笑一声,高大的身躯已经贴在她身上。 “不好意思?嗯?这可不好,你得习惯我的身体,要像喜欢我一样,喜欢我的身体。”韩澈的肌肤是微凉的,吞吐的气息却是滚烫的。 话语刚落,细密的吻便寸寸落在她的脸上、颈侧。 袁梦僵直着身子,动也不敢动,**方面,她真的是毫无经验,应该怎么做,她一无所知,全身僵硬着,说是块木头都不过分。 “哎……放松!怎么这么紧张?你是跟谁都……” 韩澈说了一半,顿住了,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听起来怎么有些小鸡肚肠的感觉? 幸而袁梦精神高度紧张,也没在意到他的话。 唇齿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肌肤,激起她阵阵颤栗,暴露在外的肌肤,鸡皮疙瘩全然竖起。 韩澈笑了,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眼睛弯成月牙,古铜色的肌肤泛着诱人的光泽。面对爱人懵懂的样子,他忍不住逗她:“你这个样子,就像是新婚之夜的小娇娘……” 袁梦懂他的意思,她是个连儿子都有的女人,却在这方面表现的如此生涩,倒像是有意在他面前故作纯情似的。 咬着下唇,拼凑着措辞,想着怎么和他解释,说出来的话极不连贯。 “我……我和骏驰……没……没做过,以前……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韩澈一开始还没明白话里的意思,渐渐的却有些回过味来。 这话里的第一层意思,是她还未曾和梁骏驰有过男女之事,当然是另韩澈振奋的好消息。 ——可是,什么叫做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以前的事?”韩澈不明所以的望着袁梦,希望她给自己一个完整的解释。 袁梦原本也没有打算瞒他,既然他问起,刚好乘着这个机会,一并都告诉他挺好。她认真的点着头,思忖着该从哪里说起。 “我和骏驰认识的时候,已经有了乐乐,这里……”她指指自己的脑袋,叹息着说到:“那时候,我从医院醒来,就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所有的记忆,都是在和骏驰认识的五年里积攒的……” 不对劲,不对劲!事情怎么会这样?这和他让小四查来的资料完全对不上!资料里根本没有提及这一段,是调查不清漏掉了,还是被人有心抹去? 脑子里灵光乍现,韩澈俯下身子着急忙慌的伸向袁梦的腰间,因为是在欢爱这样特殊的时刻,对于他的举动,袁梦也没有阻止。 轻薄的布料被掀开,露出她平坦的小腹,下腹部仿佛有着手术瘢痕,痕迹很淡了,在暗夜中看得不真切。 韩澈抬手取过遥控器,打开房间的顶灯,房间里一下子亮堂起来。 借着这耀眼的灯光,他看清楚了——下腹部一道陈旧的瘢痕,缝合的很好,淡淡的一条细线,并不丑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无端生出一种妖娆的美感来。 “哈……” 韩澈微张着薄唇,大口吸着气,血气直往上涌,眼睛里有种类似于水的液体弥漫上来。是他太粗心了?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却相信那些调查来的资料?! “哈……” 韩澈捂住胸口,心脏寸寸迸裂的声音随着心跳一起,奏出欢快的乐章! 为什么,这不对啊!他的真真不是已经不能生育了吗?他亲耳听到那个医生说的: ——您太太……以后可能不能再怀孕了! 事实出现了偏差?从哪里开始出现了偏差?韩澈浑身颤抖,却拼命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的真真!! 俯下身子两手攀上她光裸的香肩,声音喑哑带着祈求,近乎卑微的祈求:“让我看看你的背,好吗?” 袁梦哪里知道韩澈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乖巧的点点头,翻了个身,长发海藻般盖住她骨感的脊背,散落在肩头。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拨开那些纠缠的青丝,在她肩头上,那一道淡淡的细线,已成白色,似乎和她白皙的肌肤融为一体,可是,清清楚楚的,是一道瘢痕! 那一年,她前一秒还在斥责着他,下一秒却是一旋身为他挡了一枪!是真真,天底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一模一样的容颜,喜欢朗姆口味的冰激凌,专业生物分子,年龄26岁……这不是他的真真,却还能是谁? 第294章:现世的满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有些事,永远没法用常理去解释。 无论韩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真真都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在他眼皮底下不停的晃动,他竟然没有认出她! 思维在那一段时间仿佛跳入了怪圈,看不到那么明显的一个事实。韩澈只能将自己的弱智行为用“荒谬”二字来总结。 看到袁梦背上那道瘢痕的瞬间,韩澈只觉得这座亿万年前火山喷发而形成的热带小岛整个都在抖动,豪不夸张的说,他体会到了山崩地裂的感觉! 他想要把她嵌入怀里,喊她的名字,她哪里是什么袁梦,她明明就是他的真真!他早该明白,这世上哪里会有第二个和真真一样的女孩! 可是,他不能! 真真说,她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只有五年?!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五年前在马尔代夫的的游艇上,她已然纵身入海,那么是为什么会和梁骏驰走到了一起? 乐乐……是他的……儿子?! 梁骏驰这个前两天还叫嚣着说他横刀夺爱的好兄弟,究竟对他的真真做了什么? 震惊的事实,夹杂着无数的疑问砸向韩澈,砸的他面目扭曲。 “韩澈?”身下的女孩还羞赧着脸,似乎察觉到他异常的安静,微微偏过头来,用半张脸对着他。 此刻,他已经确定她就是真真,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海潮般将他包围,这一声呼喊和遥远记忆里的重叠在一起。 动听,天籁般动听。 “嗯……”他难得的拖长了尾音,婉转绵长,有种挑逗的意味在里面。 “你……没事……”她想问,你怎么突然不动了,但这样的话她怎么好意思问的出口?羞红着脸,咬着下唇。 背上一暖,韩澈精实的胸膛贴了上来。 房中的灯一灭,海面上泛着月光,随着层层波涛跌进宽阔的房中,外面海浪声、风声阵阵,间或有着不知名的小虫啾啾叫着。 他的心像吸满了水的海绵,涨得看不到毛孔。 她弓起身子,两手紧抱着枕头,秀眉紧蹙。 “韩澈,韩澈……” 她的呼喊像是原生的一种咒语,毫无预兆的撞进韩澈的脑袋,层层过滤,凝聚成块,蛮横的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 升温的迷乱中,他的舌头窜勾住她的,滚烫的、火热的,软得像条蛇,那条蛇是勾魂的妖。 纠结在一起,密不可分。 逃避不了的火热,缠绕的湿润,口腔被对方舔遍了,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唾液混杂在一起,野蛮与冲撞,一次又一次,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距离。 “真真!” 积聚的**,在多年后得以释放,韩澈在那一瞬间,忘了怀里的女孩,对于这一切还一无所知。 身体里陌生的感觉带来的快乐尚未褪去,袁梦听见这一声呼喊,火热的温度迅速降了下去。 空洞的双眼,在光与暗的交界点,把无助惶惑外加抑制的茫然阖了起来。 韩澈混热的呼吸尚未平复,袁梦却在他的怀里渐渐僵硬。 “你……出去吧!” “嗯?”**过后的韩澈迅速反应过来,刚才的那一声不由自主的呼喊,伤害到了她。“梦……” “你出……” 袁梦脸色中的潮红被苍白替代,强自镇定,反应过来,这是他的房间,自己哪里有资格让他出去? 从他怀里钻出来,经过他方才那一通蹂躏,身上酸的要命,动一动都觉得骨头像是要散架了似的,身体的痛楚让她愈发觉得委屈。 “对不起,这是你的房间,我走……” 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床上摸索着被他脱下的睡衣,韩澈瞥了眼激情中被他扔在角落处的单薄布片,心酸而懊恼。 分明是他的真真,他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叫她的名字!这样也就罢了,事情被他弄成这副局面,他该怎么对她解释? 知道道理一下子讲不通,干脆将她一把抱住,坚实的臂弯禁锢着她纤巧的身躯,这辈子,她还想去哪里? “对不起,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韩澈,我羡慕你妻子,你可以永远爱着她,我排她后面也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我告诉过你的……” 袁梦倔强的挺直了脖子,没有说完的后半截话,他们都明白。她理解他对妻子的感情,可是,她不要做什么替代品,可笑的名词,极没有营养而又让人消化不良的一个名词! 韩澈想说,真真,咱别闹了,别自己跟自己吃醋啊!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刚才……” 他发现自己就算是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真真的确像她说的那样对过去一无所知了,只要想想和她重逢的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事,也只有失忆可以解释通。 想起那时梁初雪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倒是一语成谶! 那么现在,他要怎么把她丢失的那21年一股脑塞进她的脑子里?会疼吗?他舍不得她疼了,真的,现在是一点也舍不得了。 “松开!”袁梦噘着嘴,空洞的双眼中冒着晶亮的水珠子,固执的要离开。 韩澈急躁的抓了两把头发,站起身从地上捡起衣服,想要替她穿上。 袁梦不领情,一把夺过了,因为心里不好受,手上的动作不协调,加之本身就看不见。衣服是披在身上了,那扣子却系错了位置,斜斜的歪着,露出领口一片旖旎的风光。 她扣到最下面的时候,大概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脸突然就红了,气恼的又要去解扣子。那口子似乎是被线头缠住了,她解了一下子没解开,羞愤中,委屈的落下泪来,穿衣的动作停止了。 泪水砸在手背上,渐渐的越来越多,她想反正也够丢脸的了,也不去擦它,就坐在哪里自暴自弃似的光着两条腿晃荡着。 韩澈轻叹口气,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细窄精致的脚踝,塞进胸膛。 “哎……脚这么凉,别光脚踩在地上……”韩澈眼眶紧了,是真真啊,是那个喜欢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真真啊! 还记得他总是改不掉她这个坏习惯,没有办法,只好在她房间里全铺上了地毯…… 手指来到她身前,解开那些错位的衣扣,一颗一颗解得极有耐心。他在心里想,他和真真认识快十年了,到有**年的时间是用来错过的。 就好像这些错位的纽扣,没有找对相遇的位置。扣子可以重新解开,那么他们呢? 韩澈自信的认为,不管错过了多少年,终究还是再次遇见她了,不是吗?她还好好的活着,他们甚至还有了那么可爱的……儿子!乐乐是他的儿子,没有错吧? 不管韩澈怎么哄袁梦,她就是不开口和他说话。 韩澈在心里苦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真真可真是喜欢吃这些乌龙醋。以前是误会他和邵婷,这次倒好,干脆和自己较起劲来。 看她衣装整齐的跨出房门,韩澈挽留的胳膊落了空,看她走进隔壁房间,门缝合上的那一瞬间,韩澈于焦躁中生出一种现世的满足。 不管怎样,是真真,就好,她回来了,就好!那些梦里的祈祷,终于成真了,他还有什么可抱怨? 点燃一支烟,夹在指间,拨通了小四的电话。 “查,给我重新查……袁梦,原来的所有的资料,全数推翻,我确定,她就是真真!” 话音干净利落的收尾,唇边勾起一丝笃定的狠念,慢慢的荡开一层柔和的纹路,孩子气的歪着脑袋对着墙壁无声的绽放笑容。 第295章:合适的肾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隔天出岛,韩澈虽是主人,但他的职位和性子都摆在那里,哪里有可能是个管杂事的?临了到了最后,这繁琐的领头的任务当然是落到了朝气蓬勃、浑身有使不完劲儿的苏杭身上。 苏杭那叫一个累啊,从小在学校都没当过班长,不是他学习成绩不好啊,那是他本人不待见那吃力不讨好的工种,他们苏家也不需要他某这些个虚职。 领着公司这一班小高层,可没把他折腾坏了。 终于到了自由活动的时候,苏杭一屁股往沙滩上一坐,怎么也不肯起来了。 扭头看见一旁矮桌上的听装可乐,还没拉开口子,他也没问,不客气的一拉环,“跐溜”一声气体冒了出来,扬起脖子便朝嗓子眼灌。 这整个一系列的动作,算不上惊天动地吧,好歹也算是掷地有声了,但旁边那一位,自始至终安静的坐着,别说睁眼,斜眼也没瞅他一眼。 苏杭一拍脑袋,自己这是想什么呢?人袁梦倒是想看,可也得看得见啊! 苏杭觉得袁梦有些不对劲,本来从飞机上下来,还是兴高采烈的,瞅那样子吧,也和未来总裁夫人没两差了。 怎么这才过了一夜,她倒是摆出了这么一副哭丧的脸来?韩总也是,两眼就盯在她身上没离开过,却总是保持在她方圆五米到一米之内,既不靠近也不远离,这叫什么?最佳距离? “哎,闹嘛呢?”苏杭将手里的可乐递到袁梦手上,立即感觉到韩澈杀人般的目光射过来。 他吓得心里直犯嘀咕,怎么了就,不就是一听可乐吗?他可完全没意识到,那是他喝过的,袁梦要是接过也喝了,他俩就算是间接接吻了——调戏总裁夫人,这罪名可就大了! 苏杭觉得后颈直发凉,韩澈已经走了过来,夺过他手上的可乐:“别给她喝,她不能喝这东西。” 他现在知道了,她的眼睛为什么会看不见,那天她又为什么在他怀里哭着说眼睛治不好了!并不是什么车祸伤,真真还是那个真真——正在因为肾病逐渐衰退的真真。 “呃……是。” 迫于韩澈的淫威之下,苏杭极为狗腿的“跪安”闪到一边,顺便带走了那听差点给他引来杀身之祸的可乐。 摇头晃脑的离开,委屈的咕哝着:“妈的,我的口水有毒吗?喝一口能怎么的了?” 袁梦听到韩澈过来了,故意侧过身子,背向他。 其实过了一晚上,她心里已经没那么气了,和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吃醋,她觉得自己不是小气,是很小气。 但是一整天韩澈都没和自己主动说过一句话,那本要熄灭的火焰,就理所当然的又死灰复燃了。 拿不准她的心思,只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似乎看上去还在生气,韩澈瘪瘪嘴,正待要离开。沙滩鞋磨着细沙的声音,敏锐的刺激着袁梦的听觉。 “你!”袁梦气急的转过身来,眼睛睁的老大,恼怒的低吼:“你要去哪儿?” “我……” 韩澈多精啊,听话听声,锣鼓听声——这意思不就是不想让他走吗?一溜烟转身在她面前蹲下。 “哪也不去,这不在这吗?” 韩澈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立马揪着袁梦的小手往自己脸上贴,在沙滩上近乎成直射角度的阳光下,含住她粉红色的指甲盖——她和从前一样从来不用指甲油,绝对不用担心吸入化学成分而中毒。 酥痒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袁梦的口底,她不由弯着唇角低头笑了,手上却微微用力往回缩:“别,好多人呢?再说,乐乐也在。” “没事,儿子跟苏杭冲浪呢!” 韩澈憋了一天,好容易得到机会跟她亲近,哪里肯就此放手? “昨天……” “昨天……” 异口同声,相对莞尔。韩澈望进袁梦眼底,熟悉的感觉在体内叫嚣。他的真真,怎么就一点没变呢? 还是那个只要有他,就什么都无所谓的小丫头,对待爱人,从不懂得什么叫做索取。 “嗯……是我不好,我小气了。”袁梦歪着脑袋靠在韩澈身上,也许是天气太热了,也许是带着那么一点羞赧,透白的脸颊上飘起两朵绯色的云朵。 韩澈未置可否,只有他最清楚:他的真真,从来都不小气,她只是惦记的太多,真正小气的那个人,恰恰是他,他从来都只想到自己! ——可是,真真,我改了,我真的改了,你看到了吗? “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韩澈抬手覆上她黯淡空洞的双眼,那眼里的明澈动人,如今再也看不见。 怀里的人略僵住了,但只是短暂的一瞬,随即便释然了,还保持着原来姿势,只是拿开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手,握在掌心里。 “我身体不好,骏驰说,是生来就这样的,遗传性肾病,听过吗?他认识我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了,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坚持治疗,病情算是控制的好,不过……” 袁梦没有说完,侧耳听见身边微妙的动静,身边的男人仿佛在吸着鼻子? “你……怎么了?” 两手慌乱的寻找着韩澈的脸,韩澈躲了躲,她愈发急了:“别躲,想看我着急上火吗?” 韩澈只好不动了,任由她两只柔若无骨的手在他脸上肆虐,他很丢脸的弄湿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突然顿住了。 “哭了?” 眼角渗出的那两滴潮湿的液体,并不汹涌,却足够让袁梦震惊。袁梦慢慢垂下双手,扭动着手指:“是不是怕我也会……死?” “闭嘴!别跟我提这个字!我他妈烦这个字!” 韩澈红了眼,恼怒的朝着袁梦大声吼到。天知道,他被真真的死折磨的是如何痛不欲生!可是,他现在不怕了,真真可不还活着呢吗?现在谁还敢和他提这个字,那就是跟他对着干!就是她自己也绝对不行! 温热的掌心快稳准的包住他的脸颊,稳住他激动的情绪。 “嘘……不说了,我不说……我不会那……啥的。 我虽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病很难治,不过,我从来没觉得我会那么轻易的……我其实挺舍不得的,有那么可爱的儿子……现在还有了你,我不想……真的不想。 在遇到合适的肾源之前,什么治疗我都会做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啊,我挺能忍的,生乐乐的时候……” 靠在韩澈的肩头,将那一段他所不知道的往事尽数道来,韩澈静静的听着,内里已是心潮澎湃。 ——畜生! 韩振天活着的时候,最喜欢用这个词来骂他,那时候,他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两个字。每每他总是反唇相讥:他是畜生,畜生的儿子可不就是畜生? 可现在,他觉得,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他都做了什么!真真需要他的这些年,他都他妈死到哪儿去了? “韩澈,你别担心,我会好的,只是有些困难,不是治不了的病,对不对?” “嗯……” “你说,我以后换了肾,眼睛还是能看见的吧?” “嗯……” “我们后天回去吗?” “嗯……” …… “韩澈……”我不想死,我好容易对一个有了这种感觉,真的想为他活着。 “嗯……”我不会让你死,世界这么大,你跳下海都能回到我身边来,我就不信,我治不好这病,找不到合适你的肾源。 ——合适的肾源! 韩澈猛的坐直了身子,真真,你不会死的,邵婷……她还活着,她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第296章:父亲的肩头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天晚上,韩澈就收到了小四的回复。 袁梦的资料果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其实很难发现漏洞,资料做的天衣无缝,简直是毫无瑕疵。 就连韩澈这样精明的人,当初不是也被唬住了,信以为真? 经过小四的详细调查,袁梦从出生证明开始就是假的,那家妇产医院是真的存在没错,但压根没有过她的出生存档,在出生证上签名的那个医生也是确有其人,但那人早就在袁梦出生之前就作古了。 这剩下的……还用再细看吗? 韩澈很冷静的将传真过来的资料梳理的整整齐齐,放进身前那只黄色的文件袋里。狭长的眼睛眯起,渐成一条细窄的缝,那缝隙中透出精锐的光芒。 他在逐渐黯淡下来的房中独坐了很久,脑中浮过无数的画面。 闭上眼,想起年少的时光——那时候,真是年轻。 和梁骏驰两人手握着手,仗着显赫的家世,外加两人自身优越的条件,两臂交握就以为可以撑起一片天,仿佛那天下就在他们的怀抱之下、胸膛之中。 他们一起揍过多少人,又犯过多少次混?韩澈抚了抚眉心,真的……记不得了,不是记忆远去,而是多的他根本数不清。 这世上,要说陪伴自己时间最长的人,除了梁骏驰,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韩澈以为,他和梁骏驰,就算不是亲兄弟,那也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 而如今,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他的好兄弟,到底是瞒着他做了什么? 袁梦根本就是梁骏驰处心积虑造出来的一个人,他比谁都清楚,袁梦就是真真,居然还当着他的面那般趾高气昂? 到底是什么样的**,让他变成这样? 如果,梁骏驰也不能信了,这世上,他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眸中精锐的光亮逐渐暗淡,黑暗中,韩澈长叹一口气,默默的将脸埋进手心里。 他的右手掌虎口处外观看起来并无异常,日常的活动也不受什么影响,但只要过于用力,便有些僵硬,显得力不从心。 ——那是二十年前落下的旧伤。 年少时,他们在美国接受特训要求野外生存,两人一组,他和梁骏驰自然分在了一起。 特训环境恶劣,跟真的死亡探险没什么区别。 他们当时热血沸腾,以为自己成了真正的热血男儿,现在想想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却偏偏臭味相投,突发奇想的不想按照既定线路走。 结果,自然是凶险的。两人在丛林里差点就出不来,比预计和规定的时间迟了许多。 这也就罢了,偏偏天气恶劣,韩澈手上的这旧伤,就是那时留下的。 那么高的悬崖,梁骏驰在雨地里一打滑,少年清隽的身子滑下崖边摇摇欲坠。 韩澈几乎是本能的就伸手抓住了他,整个人成匍匐的姿势趴在崖边。 那时,两人早已弹尽粮绝。梁骏驰有气无力的让韩澈放手,韩澈铁青着一张脸,死也不肯松手。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凭着少年惊人的求生意志,梁骏驰最终被拉了上来,两人到达目的地后,还没来得及向导师报告,就双双倒在了地上。 韩澈的手,脱位撕伤落下后遗症。尽管经过复健,但虎口处的关节活动总不如以前自如。 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难道都是假的?韩澈不信,这世上什么都可能是假的,他的兄弟梁骏驰不可能是假的! “咚咚。” 清晰的两声敲门声,惊醒在沉思中的人。 韩澈抬起头,缓了缓神:“进来。” 门缝里露出一颗圆圆的脑袋,身量比一般孩子高,决计不像个才5岁的孩子。 身上穿着今天从海滩上韩澈给他买的印着大花的短袖衬衣,卡其短裤下露出笔直修长的小腿。 韩澈有些怔愣的看着这个孩子,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孩子和自己这么、这么的像? 从浅栗色的头发,到高挑的身材,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尤其和自己如出一辙! “叔……叔叔,妈妈让我问你,你好了没有,大家都等着你一起去吃饭呢?” 乐乐刚进门的时候,看他的眼神还有些不情不愿,不知道为什么,在韩澈无声的凝视下,反而有些怯怯的,说话的样子也一反常态的乖巧了许多。 韩澈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乐乐身边,缓缓蹲下身子,抬起手,想抱住他,但两只手却悬在了半空,不知道该落在那个地方。 袁梦说,乐乐是28周手术取出的,养在温箱里……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 眼前这个高挑的像个小大人一样的男孩,是他的骨血啊! 黑暗中,韩澈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水光在他眼底闪耀着细碎的片段,眼前的少年在他的眼中幻化成无数个微小的影子。 “乐乐,你……记得你爸爸吗?” 宽大的手掌最终落在乐乐单薄的肩头,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那里面流动着的是和自己一样的血液。 “嗯?What?”乐乐耸耸肩,像是没听懂他的问话,怎么好好的会提起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人? “我没有爸爸,从小就没有!”乐乐说这话时。、,脸上闪现出倔强的神色,脑子里又浮现出被其他孩子取笑的场面。 他的样子,看上去很像是赌气,以前为了这事打架的时候,期待着爸爸会从天而降的时候,确实是有着赌气的成分。 他是孩子,不懂事、幼稚,但他不傻,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越长越大,他知道,没有爸爸,不是一句赌气的话,而是一个屈辱的事实。 韩澈握住他肩头的手猛地一僵,仿佛弄疼了乐乐,乐乐皱了皱眉,愤恨的转过身去。 扭着身子挣脱了韩澈手,往前走了两步,跑到门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又止住了步子,别别扭扭的沉声问到:“韩叔叔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韩澈默然的站起身,走到乐乐身边,揉揉他的小脑袋,轻笑着摇摇头:就连耍脾气的样子,都和自己是一模一样! 两手钳住乐乐的腰身,没怎么用力就将他拎了起来,背在肩头。 “哇……哈哈……” 乐乐被这个举动逗弄的忘记了那一点不愉快,惊叫着抱紧韩澈的脖子,悠哉悠哉的坐在他的肩上。 年幼的孩子不知道,他的父亲,从此将他托在了高处,让他可以更好的看清这个世界。 夜晚的海边,习习海风吹过,袁梦手里握着导盲杖,远离着海滩坐着,听着不远处韩澈带着乐乐玩闹的笑声,唇边荡起一丝笑容。 不知道韩澈用的什么方法,乐乐看上去,并不是那么排斥他,一大一小两个人,从饭桌上开始就亲密的很。 “妈妈……” “嗯?” 袁梦循着声音侧过头去,面露微笑。 “叔叔,放我下来。”乐乐毫不客气的拍着韩澈的脑袋,韩澈遵命的蹲下的身子,看着乐乐柔软的小身子跑向袁梦。 小家伙直接扑到在妈妈怀里,还不知足的用脑袋往怀里蹭了蹭,看得韩澈都有些吃醋——多想那个人是他自己! “妈妈……你摸摸看!” 乐乐将手中的小桶举到袁梦跟前,也不说是什么,只是张着嘴笑,一整排的牙齿,缺了几颗。 别看他平时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可爱吃糖的习性可是和一般孩子无异,也没少闹过牙疼的事,但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袁梦的手被乐乐牵着伸向水桶,因为不知道是什么,那脸上便浮现出一种战战兢兢略带惶恐的样子来。 手慢慢往下,触摸到一团柔软滑腻的东西,冰凉凉的,吓得她立即挣脱了乐乐,惊叫着站起来退后好几步:“什么呀!什么东西?” 韩澈没料到她这么害怕,忙上前来扶住不断后退的她,一边瞪向恶作剧的儿子。 “啧……你看,你把你妈吓得……别闹了!拿远点!” 乐乐却是一点也不买他们的帐,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妈妈胆小鬼,是海星啊!有什么好怕的,多可爱!” “臭小子,让你欺负你妈,看我不揍你!” 韩澈抚着惊魂未定的袁梦,作势要打乐乐,却被袁梦一把拉住了:“别啊,乐乐只是贪玩,你别……会影响你们感情的。” 后面这句话是贴在韩澈耳边说的,说的时候,韩澈看见她的耳垂慢慢变红了。 韩澈好心情的勾唇一笑,贴在她耳边说:“知道,我哪里舍得真的打他!” ——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动一根头发!我欠你们母子,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疼你们都来不及。 两个大人一时没注意,乐乐一溜烟,跑没了影,韩澈大惊,在沙滩上搜索着乐乐。 小小的人,已经抛弃了那只海星,在沙滩上挖起坑来。韩澈松开袁梦走到乐乐身边,二话没说,将他扛起来就走。 “韩叔叔,你干嘛!我还没玩够!” “不许玩了,都几点了,回去睡觉去!” “不要……” 韩澈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什么不要,妈妈累了,听话啊!” “哦。”乐乐安静下来,眨巴着和韩澈一样轮廓的眼睛,想着,这个韩叔叔,对妈妈真好,是和梁叔叔一样的好人。 第297章:多年的夫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和袁梦回到A市的时候,梁骏驰还没有回来。只是三天的时间,梁骏驰那边的事情显然还没有忙完。 韩澈回到A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带袁梦去了医院。 袁梦觉得韩澈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去了一趟巴厘岛,怎么觉得他在对待二人的问题上,态度转变了许多? 原先他多少顾忌着梁骏驰,那是他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和自己在一起也总是遮遮掩掩。 可这次回来,不一样了,韩澈对自己的好,变得明目张胆。 在医院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有专人陪同,韩澈依旧寸步不离的跟着。所有检查在一个小时之内,必定奉上结果。 让韩澈意外的是,邵恒回来了,结束了两年的义诊总算是回到了医院。 所以,当天的检查,毫无疑问也是由邵恒全权负责的。邵恒在看见袁梦的第一眼,就表现出了惊疑之色。 但在整个检查过程中,他却是表现的异常冷静,一句话也没有说,没有问。在等待最后一项检查结果的时候,邵恒才耸了耸肩膀,指着紧闭的诊室的门,问韩澈。 “韩总,我没看错吧,这是您太太吗?” 韩澈一歪头,薄唇扬起得意的弧度:“当然!” 只可惜,韩澈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端坐在邵恒办公室的对面,就和多年前,他从他手里拿过那份DNA报告时的姿势一样。 不同于那一次,邵恒手中的纸张是厚厚的一沓子,还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已经是换了几换。 一开始是有些讶异,而后又变得凝重。 “有屁快放!磨蹭什么?”韩澈看得心烦,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到嘴边点燃了。 他并没有多大的烟瘾,但在这种时候,他需要一点尼古丁的安慰,云蒸雾绕中,多少能缓和他此刻焦躁的情绪。 “五年过去了,您太太的身体状况,算是维持的很好,真的……很不容易,有现在这个状态,看来是被照顾的很好……” 韩澈拧紧了眉,照顾的很好?应该是的吧,骏驰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又怎么会对她不好?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恶化,而且,估计的没错的话,从失明开始将急速恶化,找到肾源,迫在眉睫!” “妈的,净给老子说废话!” 手上的烟还没燃尽,韩澈手掌一收,狠狠的将其在掌心握紧、捻灭,那一点子火星熄灭的瞬间,狠狠的灼痛了他。 他讨厌这个“但是”,“但是”后面,总不会是什么好话! “您看,您曾经终止的那个慈善项目,是不是需要……”邵恒上扬的语调,带着试探的口吻。 韩澈果断的接过话头:“重新启动,需要多少钱?明天我让财务转账。” 掌心朝着烟灰缸松开,有燃尽的烟灰,也有尚未燃烧的烟草,狼狈的散落其中,凌乱而颓废。 “如果是亲生母亲,是不是匹配的几率很大?”韩澈眯起眼,想起丝束疗养院的邵婷。 邵恒点点头:“那是当然,亲属自然是几率大很多,不过……” 他略带疑惑的望向韩澈,他这话里的意思是聂真真还有亲人?当年,他不是说没有吗?这无端端的从哪里冒出个亲生母亲? 韩澈浅笑着站起身,拍了拍掌心,除去残留的烟灰,冲着邵恒诡异的一笑:“你别管,明天我把人带来,你好好查查,这个人是不是可以。” 邵婷在第二天被带到了医院,接受了检查,当然这些都是瞒着袁梦进行的,结果并没有当天出来,还需要等两天。 袁梦现在需要做的是,养好身体,在肾源找到之前,她必须开始接受透析治疗了。 根据那天的检查结果来看,她还有些指标达不到,必须要经过调养,才能经得起反复而漫长的透析治疗。 韩澈在公司树立的形象,一向是工作狂,尤其是这几年。这当然也跟他不常回家,又吃住在公司有关。 但最近,公司上下都发现,总裁也开始翘班了,而且“情况很恶劣”。 早上不到九、十点,在总裁办公室里绝对见不到人影,秘书的咖啡冲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还是倒掉。 中午短短的时间,他也总是往外跑,有的时候下午还会来一趟,但还没到五点,他一准已经不在办公室。有的时候,下午干脆那就是不来了。 在这种情况下,公司关于韩澈和袁梦的传闻就越来越多,版本多是博学的袁梦博士,把丧妻的韩总迷得五迷三道,大有坐正“后宫”的架势。 这话当然也没有冤枉韩澈,这些天,韩澈翘班都去了哪?自然是袁梦家里。 先是辞退了梁骏驰给袁梦请来的那个帮佣,又给家里的设施做了处理。 韩澈明白在梁骏驰回来之前,就这么登堂入室很不合适,不管梁骏驰和他之间谁对谁错,有些话,没有说开,说起来总归他还是有失坦荡。何况,乐乐周末也会回家来住。 所以,韩澈也没有和袁梦同房,只是将客厅那张小沙发换了张大的,为了防止袁梦撞到,特意摆在了靠墙的位置。 韩澈这时候,总算是明白了梁骏驰的良苦用心。 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里全部打通的设计风格,梁骏驰是一早知道袁梦会有看不见的这一天。 韩澈并不想把自己对不起妻儿的责任推在任何一个人身上,但梁骏驰的所作所为,的确是让韩澈郁结在心。 他尽量抽出时间来陪着袁梦,但在饮食上,韩澈承认,他不能跟梁骏驰相提并论。 原本是想请个好一点的帮佣,仔细考虑之后,将家里的陈嫂带了过来——她做的东西,应该更袁梦的胃口。 陈嫂那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在看到袁梦的时候,也惊讶的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幸好袁梦眼睛看不见,对此也不能做出任何回应。 韩澈吩咐她,不能在太太面前表露出一分一毫和过去有关的样子,陈嫂忙不迭的点头。 老实本分的陈嫂,在给袁梦做饭的时候,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得了沙眼,最近总是喜欢流眼泪。尤其是看到总裁将太太抱在怀里,小口小口喂着饭菜,吹着汤送到嘴里的时候…… “好吃吗?” 韩澈抽出纸巾给袁梦擦了擦嘴,她笑着点点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从哪里请来的阿姨?手艺真好。” “嗯,是家里多年的帮佣。”你一直都喜欢她做的饭菜,你忘记了所有的事,味觉还是一点都没变。 吃完饭,两个人手拉着手在小区里散步。袁梦没有拿导盲杖,两手牢牢的捧着韩澈的胳膊,慢慢的挪动着步子。 春天真正是来了,夜晚里走着,两人都没有穿大衣,还有些细细的风吹过来,也不觉得冷。 “冷吗?” 袁梦摇摇头,韩澈的手握住她的时候,她依旧乖巧的塞到了他的西服口袋里。 身边有人经过,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咚咚的响声,突然顿住了。 “袁博士,散步啊……这位是?”相貌普通的中年女子,停下来和袁梦打招呼,眼睛不停的打量着一旁的韩澈。 袁梦听出她的声音,是住在她楼下的住户,于是微笑着点头:“嗯,是啊……这是我……男朋友韩澈,韩澈,这是我楼下的曲阿姨。” 被叫做曲阿姨的中年女人立即满脸堆笑的同韩澈打招呼,韩澈显得有些生涩,被动的同她周旋了两句,看着她离开,才放松似的吐了口气。 回头看袁梦抿着嘴笑,摸摸她的小脸笑到:“又笑什么?” “你很紧张是不是?”袁笑的像只小猫,鬼鬼祟祟的样子,机灵劲一点不遮掩。 韩澈摸了把额上的细汗,确实好像是……有点紧张。 七八点钟,结束散步,两人浑身暖烘烘的回到公寓。陈嫂已经收拾好了,由韩宅的司机接回了韩家,第二天一大早才会再来准备早饭。 韩澈给袁梦放好了水,她在里面洗,他就在外面给她找衣服。 袁梦洗好了之后,会在门上敲两下,韩澈会拿着浴巾进去替她擦干身子。开始第一次韩澈这么做时,袁梦还推拒着,说她完全可以自己来。 可是韩澈说:“这地上太滑,你乖乖的站在那里,我不动你,只是帮你擦干身子,换上干净的衣服和拖鞋。” 袁梦红着脸由他伺候,他果然规规矩矩,什么也没有做。 身上残留着水汽和沐浴液的芬芳,接受着韩澈万般的呵护,袁梦突然有种错觉:似乎,他们已经这样相爱着很久很久。 而事实上,他们不是认识了才一年不到吗?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太幸福了,产生了幻想。勾住韩澈的脖子由他抱着出了浴室。 韩澈泡了牛奶,凉到刚好的温度,才递到她嘴边,那种细微之处的体贴,让袁梦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终究忍不住感叹。 “韩澈,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多少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呵呵……”说完,自己先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了。 她看不到韩澈眼中骤然黯沉的神色——真真,我们的确是多年的夫妻了,从我认识你,到现在,就快十年…… 第298章:温暖的霸道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在家里养了两周的时间,第一次透析前的身体检查,结果让韩澈很满意。 邵恒一向很少和韩澈开玩笑,但那天,难得对着韩澈竖起了大拇指。“不错,照顾的很好,调养的不错,各项指标都基本正常了。接下来,我会安排透析的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韩澈使眼色,韩澈懂得他的意思,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从邵恒这里,韩澈得到了个不好的消息——邵婷检查的结果是:并不匹配! “什么?”韩澈两手撑在桌面上,手里紧握着的纸张就要被他捏碎! “韩总,您请冷静点,就算是亲生父母,不匹配的可能性也是很高的,父亲,父亲还在吗?如果有兄弟姐妹,可能性……” “你他妈屁话,真真哪里来的什么兄弟姐……” 手里的纸张终究被他撕碎,凌乱、大小不一的纸片纷纷扬扬在空中扬起,落在两人的头脸上、身上。 话语却在这里顿住了,邵恒冲着韩澈点点头,韩澈从他笃定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意思——真真的父亲是谁,如今身在何处,又有没有兄弟姐妹,这恐怕也只有邵婷知道! ——那个让他一度憎恶的女人,竟然成了真真活下去的希望。 出了邵恒的办公室,韩澈没有在门外的长椅上见到真真。 韩澈眼皮一跳,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去了哪里?眼睛看不见,却又是不安分的往哪里跑? 心里面担心着急,就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掏出手机给真真打电话,幸而电话没想两声就被接起了。 “喂…… “你在哪儿?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我吗?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听我的话?” 韩澈急红了眼,此时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他的真真,就是太有主意了,他说的话,她哪里听过几回? “你就给我呆在那里,动也不许动一步!聂……袁梦,你敢再不听话试试!” 挂了电话,匆匆跑出门诊楼,袁梦在中央花园的花坛上坐着,导盲杖放在一边,手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泰迪狗。 她心情似乎很好,根本没有受到刚才韩澈那一通恶劣电话的影响,低着头不时逗弄着那只小狗。 韩澈越看越生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一把打开她膝盖上的那只泰迪。一团咖啡色的小家伙,滚着毛茸茸肉嘟嘟的身体,呈抛物线被掼在地上,发出两声低低的呜鸣,惊慌的逃开了。 真真好奇的对着眼前满身怒意的韩澈,探着脑袋询问:“这好端端的,是生什么气啊?” “……” 韩澈气结,着实想好好的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妻子,现在她的身体是什么状况,她难道全都不知道吗?他恨不能将她真空储存,她倒好,还净是做这些让人担心的事! 深吸一口气,拼命压住上升的怒意,告诉自己,不能对她生气,他有什么资格对她生气? 袁梦觉得身上一暖,韩澈的怀抱瞬间靠近,自己已然被他抱进怀里,还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残余的怒意,身子在小幅度的颤抖,胸膛里的呼吸也有些粗重。 “别乱跑,好不好?我知道你很本事,但是你也替我想一想,找不到你我有多担心?还有,你现在的身体有多虚弱?马上要接受透析治疗,像狗这种动物,你知道有多脏吗?身上有多少细菌?嗯?” 面对男人的喋喋不休,袁梦窝在他怀里,由初时的不解,渐渐展露出笑容。 “我错了,再不会了。嘻嘻……” “认错的态度倒是很诚恳。” 韩澈咕哝着一声,胸中的怒火就这么被她的三言两语成功熄灭。 两人从医院出来,韩澈开着车子直接去了丝束疗养院。他不能等,一刻也不能等,必须让邵婷尽快好起来,或者可以用些极端的手段,这也许对她的病情没有什么好处,但他管不了那么多。 真真听着耳边渐渐淡去的城市的喧嚣,鼻尖闻到清新的草木香,疑惑着问:“咦,不是回家吗?还要去哪里?” 韩澈说了目的地,她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心想大概又是那位太太犯病了,想女儿了吧? 邵婷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虽然得到精心的治疗和护理,但在心理精神方面,却是毫无起色。 院方表示,邵婷很少犯病,惊动韩澈那一次算是比较激烈的了。但她也绝对不正常,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周围的一切都不关心。日常沟通她也能配合,仅仅只限于简单的点头摇头。 “唔……” 韩澈皱着眉,看玻璃窗里邵婷围着餐巾由护士喂饭,机械的张嘴咀嚼,双眼无声,没有焦点。 正如院长所说,她除了神情淡漠了些,还真和普通人没什么大差,但这却不是韩澈现在要的结果。 “院长费心,能让她康复的快点吗?我……很着急,必要时,请您加强治疗。”真真,等不及! 韩澈的话,没有明说,但院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表示会尽力。 在会客厅外看到袁梦,他又忍不住责骂自己,为什么当年会停止了那项慈善投资项目,现在才在这里干着急! 袁梦光是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是韩澈出来了,不是有人说过吗?当人的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特别敏锐。 她觉得,这话用在其他方面也同样合适。就比如,她原来觉得自己是个挺独立的女性,就算以前有梁骏驰照顾,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能够自己解决的,她也绝不假手他人。 但是吧,同样的道理,用在韩澈身上,似乎就不怎么行的通。 她一下子像是退化了似的,变成了个生活白痴,吃饭、走路、穿衣、喝水……没有一样可以离开韩澈。 韩澈见过院长后,也没说让她去见邵婷。袁梦觉得很奇怪,韩澈难道并不是带她来见邵婷的? “嗯……那位阿姨,没什么事吧?” 韩澈现在想想,觉得母女之间仿佛有种隐形的纽带联系着似的。当日邵婷见到袁梦的第一面,不是就对着她叫“夏夏”吗? 而袁梦也是,即使连自己是真真都记不得,但却对邵婷表现出了特殊的关心。 经过韩澈的要求,院长安排袁梦和邵婷见了面。 不过机缘并不凑巧,邵婷吃了药,已经睡下。袁梦只在她床头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眼睛看不见,袁梦便握着邵婷的手。 邵婷的手骨节分明,突出的厉害,但肤质细腻,虽然难免有着岁月的沧桑感,但比起同个年纪的人来说则明显细腻许多——这并不是一双吃苦的手。 从疗养院回来,袁梦有些闷闷的,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哀伤的情绪梗在心口。 晚上两个人坐在餐桌的两端,一个处理文件,一个忙着打论文。 关于袁梦的毕业论文,Jason博士在得知她失明的消息后,当即表示,不用担心,可以免除。 他对于这个爱徒素来爱惜,尤其心疼她的遭罪,用老头的话说,她是他见过最坚韧、顽强的女性。 但袁梦一心想要把这段时间在天墨的实地经验总结出来,坚持要完成论文。索性她平日也没有其他工作,写论文用的是电脑,盲打的话,自然是难不住她的。 校对由韩澈来帮他做,遇到一些分子式,他则表示无能为力,于是袁梦提出要找苏杭帮忙。 韩澈一听急了,坚决不同意。 最终的结果是韩澈把袁梦所缺的分子式勾画出来,带到公司,由苏杭填满了,再由他带回去补充,这依样画葫芦的事,韩澈还是会的。 袁梦敲下一个句号,舒了口气,手在桌面上轻拍了两下,对面的人立即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 “怎么了?口渴了?要喝水吗?”韩澈一边问,一边站了起来,走到饮水机边去倒水。 袁梦现在不喝茶,只喝水,不是因为她口味变了,而是身体情况不允许。 端了水走回来递到她手上,顺势拉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看她脸上浮起隐隐的笑意,于是问她:“挺高兴的,完成了?” 袁梦立即扬着头朝韩澈笑着,那样子就像得了100分的孩子,等待家长的夸奖:“嗯,完成了,一会儿你帮我打出来,核对一遍,要很仔细,很仔细噢!” 其实袁梦更想让苏杭来帮忙核对,但是她心理清楚,韩澈的醋意和占有欲强着呢! 倒不是说,韩澈会以为她和苏杭能发生点什么,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希望她完完全全的只依靠他一个人。 这样温暖的霸道,十足窝心。 于是,韩大总裁在忙完工作之后,又对着电脑认真的核对起论文来。 专业上他是一窍不通,可在配合袁梦完成论文的整个过程中,面对着那些高深的学问,也不免感叹。 真真这么一个有理想和抱负的女孩,当初他占有她的方式是有多残忍?她在身体每况愈下的情况下还完成了学业——如果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他恐怕是不会同意的,在这一点上,他感激梁骏驰,这是他比自己豁达的地方。 梁俊驰,也该回来了吧?不知道现在情况,究竟他们两人,是谁背叛了谁? 第299章:我要你知道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一天韩澈没能早退成,堆积下来的文件都需要他亲自处理,一两个重要的会议,他也不得不出席。 等到他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袁梦的公寓,已经是晚上九点钟。 制作精良的门锁,打开的时候本就没有什么声音,但韩澈还是在开门的时候加了小心。 屋子里并不是漆黑一片,开着壁灯,袁梦的房间里也透出淡淡的灯光。 韩澈心里一暖,薄唇微微抿起,这也是袁梦让他喜爱的地方。尽管她是看不见了,但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异常和不耐烦。 和普通正常人一样,天黑了,也会记得要开灯。 像什么“反正也看不见”这种自暴自弃、伤人伤己的话,她是从来也不会说的。 换了鞋子走到袁梦的房间,她手里捧着一本盲文书,歪靠在枕头上睡着了,身上还没有换上睡衣,看来是一直在等自己。 在她身边坐下,怕吵醒她,韩澈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痴痴的看着她。她睡着的样子,少了几许生气,平静的如同一湾清泉。 像是有感应般,袁梦眉眼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眼角眉梢带着朦胧的睡意,伸手往前面探了探。 韩澈适时的将自己的手送上,手上厚实稳重的触感,让上一刻还懵懂的女孩清醒了不少。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有?陈嫂有给你留饭,用保鲜膜包好了放在冰箱里。”一边说,一边从床上起来。 韩澈简单的热了饭,吃了两口,将碗筷放进水池里。 “没洗澡吧?我去放水,嗯?” 给她放水洗澡,已是韩澈每天固定的工作,一天也没有落下过。 袁梦摇摇头:“我不想洗,今天也没有出门,可不可以不洗?” 韩澈想想觉得也是,她现在身体不便,虽然她从没有表现出来过,他也知道她其实是一天比一天虚弱了。 但袁梦今天不肯洗澡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身上没什么力气,而是,她觉得自己恐怕不太好了,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发现脚有些异常,她偷偷的用手摸过,好像是有点肿。 她不想让韩澈担心,如果洗澡的话,他给她穿鞋,一定会发现的。 哪里料到,韩澈却转而说到:“不洗澡也行,打盆水泡泡脚好了。” 这是邵恒特地交待他的,用热水泡脚,对袁梦的病很有好处。 “不要!”袁梦立即果断的拒绝,他是何等精明的人,那样子看在韩澈眼里,立即就觉出了异常。 “不要?为什么不要?”韩澈微蹙了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是……不想洗。”袁梦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的,怕韩澈多心,小心的说到:“我……不好意思,不要洗了。” 韩澈失笑:“不好意思?你上上下下,哪里没有被我看过?只是洗脚,你还不好意思了?” “……总之,我不要洗。”袁梦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僵着脖子,固执的转过身子,又爬回了床上。 “你这是……又不听话?” 韩澈哪里任由她胡闹?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将两只印着大嘴猴的棉袜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扯了下来。 袁梦害怕极了,光着两只脚慌乱的往被子里塞。 这下子,韩澈是肯定袁梦有问题了,而且他可以肯定这问题是出在她的脚上。 “过来,我看看,这么躲着我!” “不!”袁梦摇着头,两手死死的拽着被子,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固执的不肯松手。 韩澈也没有用蛮力,他若是愿意,就袁梦这点力气,又怎么阻挡得了他?叹了口气,韩澈探手扶住她紧拽着被子的手。 “到底什么事?是不是身体……哪里不对劲?别瞒着我,我知道了,才能帮你,而且,我迟早都会知道的,让我第一个知道,嗯?” 袁梦听着韩澈低沉的近乎于诱哄的话语,一股酸意渐渐涌上心头。拽紧被子的手慢慢松开了。 给他看吧,就算是他会担心、心疼,也还是给他看吧! 韩澈的手慢慢探进被子里,捧出她的双脚。只一眼,韩澈就不忍的闭上了眼。原本骨感的一双脚,此刻托在他掌心里,肿的变了形! “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韩澈听见自己的声音破了,像变声期的男孩,破锣般粗哑难听。 “早上,早上醒了之后。” 袁梦想要抽回脚,却被韩澈握的更紧了。 “别动……” 脚背上一两滴滚热的液体落下,袁梦眼眶一酸,她知道那是韩澈的眼泪。她见过韩澈流泪的样子,那是他在思念亡妻的时候,现在,他也会为了她掉眼泪了吗? 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袁梦,别哭,看,你真是幸福。 韩澈将一双脚碰到眼前,脸颊贴上,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薄唇贴上高肿的肌肤,虔诚的轻吻着。 “韩澈……” 袁梦捂住嘴唇,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 “疼吗?肿成这样,疼不疼?” 韩澈觉得自己真是多余问,就算他是不了解她的脚为什么会肿,但这是不正常的,有脑子的人都看得清这一点。这么不正常,能不疼吗? 在韩澈这一声问下,袁梦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胡乱擦着眼泪,拼命摇着头:“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我就是害怕,害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其实我一点也没有觉得不舒服。” “梦梦……” “嗯?” “以后不许这样,不论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异常,有什么不舒服,也不管我在什么地方,在忙什么,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吗?” 韩澈那个时候的温柔,像沼泽一样,袁梦一脚踩了进去,再无脱离的可能。如果可以,韩澈就想这样将她陷在里面,牢牢的将她包围。 “我要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你还重要。你……是……”是我唯一爱着的人啊,真真,你知不知道? “嗯,嗯!” 袁梦扑到在韩澈怀里,坚定的点着头。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面临更严峻的形势,随着病情的加重,这样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但是,她不怕,真的不怕! “你乖,我去打水。” 韩澈打了一大盆热水用手背试了温度,才捧着袁梦的脚放在盆里。 他洗的很认真,一个趾缝一个趾缝的揉搓,轻轻的替她揉捏着脚底的穴位,但他并不敢太用力。 肿了的脚,一用力按下去,就是一个凹陷,韩澈有几次都按出了凹陷,动作便愈发轻了。 那一个个凹陷去的地方,就像是韩澈此刻的心,一块块往下坍塌。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么一个不堪一击的人,经受不住一点点的事,袁梦再这么恶化下去,他觉得自己差不多也要病了。 袁梦却渐渐起了玩心,两只脚在水里晃荡,激起水来溅在韩澈脸上。 “呵呵……小韩子,伺候的不错。” 韩澈知道她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不想拂了她的一番好意,接话说:“那老佛爷有什么赏赐没有?” “嗯……赏你今晚不用守夜了,嘻嘻……” 袁梦说的认真,韩澈却急了。 “小韩子不要赏赐了,就这么着挺好,伺候老佛爷是应该的,小的不敢要赏赐!” 扁着嘴,暗骂这个坏心的小丫头,他都老老实实的睡在沙发上了,比和尚还清白,她还想怎么样? 两人正明着暗着的打情骂俏,没成想,公寓的门早已被人悄悄打开,梁骏驰带着一身风尘,家也没回,直接来了袁梦这里,行李箱还放在玄关处。 推开门,看到这一幕,顿时只觉得浑身冰凉,被人背叛的耻辱感夹杂着羞愤的怒火,成燎原之势! “韩澈……你他妈混蛋!” 到了这个时候,梁骏驰也只是斥责韩澈,一句狠话也舍不得说袁梦。韩澈僵硬的扯扯嘴角,用毛巾擦了擦手,站起身,端起盆往外走。 “我们出去说,让梦梦休息。” 梁骏驰不屑的笑笑,让梦梦休息?听听这话,说的真是冠冕堂皇!这种情况下,袁梦又能睡的着吗? “你们……”袁梦不安的抱着双腿在沙发床上端坐着。 梁骏驰发出一声冷笑,她此刻担心的是韩澈还是他?尽管恨极了这样的韩澈,也恨狠心对待自己的袁梦,但梁骏驰还是听从了韩澈的建议,将袁梦关在了房间里。 靠墙的大沙发上,两个男人一人占据了一端,梁骏驰看了眼沙发角落里的被子、枕头,心里有些明白过来,怒气相较刚才稍稍平息了些。 刚想要说话,却被韩澈制止住了。 韩澈两手在胸前交叠,从胸中吐出一口气,凛然的面对着梁骏驰。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袁梦的脚肿了,下周开始,就会去医院接受透析治疗。” 韩澈不喜欢拐弯抹角,在梁骏驰面前,尤其不需要耍花招,直接的告诉他,两人都省去不少麻烦。 梁骏驰现在脸上的表情就跟吞了苍蝇一样,是吐也不是吞下去更不是! 韩澈这话说的简单明了,陈述的是当下的事实,但字字又是在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梁骏驰背着他做的那些事,强行将聂真真留在他身边、捏造袁梦身份的事,他全部都知道了! 第300章:你是我兄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宽敞打通的客厅,气氛静谧压抑。 韩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从开口的那一刻起,眼睛就没有自梁骏驰身上挪开过。他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好兄弟最真实的表情。 他其实是真的很希望梁骏驰能站起来反驳,哪怕是像往日里那样,理直气壮、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他撕打成一团。 但是,没有。 梁骏驰白皙如玉的脸上,只短暂的有过一丝错愕,那错愕中甚至还掺杂了些轻蔑的成分。韩澈看得很清楚,没有愧疚,就连震惊也不是那么明显。 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梁骏驰在这么做的时候,应当已经预料到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了吧? 韩澈不想知道,他是怎么遇见的真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存了那份心思。真真是他爱的人,而梁骏驰是他有今生没来世的兄弟! 等不到梁骏驰开口说话,韩澈站起身来,颀长健硕的身子朝着袁梦的房门缓步走去。 听到身后沙发上那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韩澈苦涩的淡淡一笑,顿住了脚步。沉重的烟灰缸被抡起砸在地上,因为质地坚硬,地板上又铺了厚实的地毯,烟灰缸落地只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并不曾破碎。 这沉闷的一声响,让韩澈咬牙闭上了双眼。 梁骏驰从沙发上愤然站起,指着韩澈,笑的凄厉,高挑的丹凤眼角晕拓着红渍。 “又是这样,韩澈,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 前面宽阔的肩头微微僵住,想要转身,却拼命忍住了。 “我最烦你这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韩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陪着你一起打架喝酒的纨绔子弟? 我是你的陪衬,还是你招之及来挥之及去的小跟班? 靠,老子受够你了!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一有事,你就在我面前摆出这种姿态,老子不需要你这样!来啊,放马过来啊! 现在是不是很想一拳打死我!” 梁骏驰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强大的气场撞向韩澈,声带嘶吼着,到了后面,尾音已有些撕裂般的颤抖。 胸膛剧烈起伏,他捂住胸口,盯着眼前依旧岿然不动的身影,红了眼,乱了思想,却渐渐败下阵来。 “哼……”伴随着一声冷笑,梁骏驰步步往后倒退。 韩澈却在这一声冷笑中,回转过身来。 四目相视的瞬间,韩澈坦荡的迎向狂狷失措的梁骏驰,两手从西服口袋里抽出,左手搭上右手腕,状似不在意的活动着关节。 韩澈很冷静,是的。 梁骏驰有多了解韩澈?自然知道,这是他气急的反应。 韩澈在他面前站定,薄唇张合,语调平缓:“我不想揍你,我的拳头,不是用来打自己人的……” 话音未落,长臂已然扬起,一记左钩拳森然打在梁骏驰泛着红光的脸颊上,力道十足,梁骏驰当即觉得眼冒金星,要不是早有准备,此刻恐怕已经站不住。 他脑袋一偏,张口吐了口血水出来。 “我当你是什么人?” 韩澈完全无视他此刻的狼狈,事实上,韩澈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比梁骏驰好到哪里去。被兄弟这般质问,他做人真是有够失败! 两手钳住他的衣领,韩澈却觉得,扼住的仿佛是自己的呼吸。胸口憋闷的厉害,他却连大口呼吸都不敢! “梁骏驰,你给我听好了,老子不说第二次!你是我兄弟!你是我兄弟!你是我兄弟!” 颈间的束缚骤然撤离,梁骏驰被韩澈狠狠的掼在地上,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此刻却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没了可依附的外力,了无生趣,徒剩下华丽的外表。 韩澈毫不留念的转身就走,大踏步的往袁梦房门而去。 那扇紧闭的房门却在两人面前打开了,袁梦披散着头发,两眼睁的老大,四处摇晃着脑袋,两手扶着墙,摸索着走出来。 韩澈赶忙上前扶住她,不满的皱了眉:“你……怎么出来了,我们没事。” 袁梦摇摇头,轻轻的推开韩澈,脸色有些不自然,两手依旧超前摸索着:“骏弛,你在哪儿?” 被点名的男人立即从地上一跃而起,紧握住她的手:“我在这,你别动,我没事!” 袁梦固执的摇了摇头,她是瞎了,可是,耳朵还没聋。 伸手抚向他的脸颊,韩澈那一拳太过用力,被她这么一摸,梁骏驰没忍住,咂着嘴轻呼出声:“嘶……” 袁梦的手顿住了,咬住下唇,满脸的心疼。 “疼吗?这么疼吗?” 不待梁骏驰回答,她便转过身去,面对着韩澈厉声质问:“为什么打他?他有什么错?你凭什么打他!” “我……”韩澈百口莫辩,要怎么跟失去记忆的她解释清楚这一切? 梁骏驰露出一丝报复性的狞笑,看着韩澈吃憋的样子,他也很想问问韩澈,既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不干脆都告诉她?! 到底是梁骏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韩澈藏在心底里的那一层龌龊的心思! “你回去吧!”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动弹,双方都在揣测袁梦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袁梦拉起梁骏驰的手,慢慢往沙发那边走,用行动直接告诉了韩澈——那个该走的人是他。 袁梦气鼓鼓的嘟着腮邦,背对着韩澈。韩澈轻抚眉心,知道自己惹她生气了,尴尬的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医药箱拿来,我帮你擦点药油。” 梁骏驰笑着答应了,取来医药箱,抽出里面的药油,孩子气的塞在袁梦手上。袁梦摸索拧开瓶盖,试探着往掌心里倒。 看不见,剂量自然不好把握,眼看着倒的多了,梁骏驰弯了四指将药瓶扶住,袁梦吐了吐舌头,浅浅笑了。 茶褐色的药油,油腻腻的在掌心熨开,空气里立即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特殊的药香扑鼻而来。 袁梦的掌心柔软的贴着梁骏驰的脸颊,不知道是不是药油的作用,梁骏驰只觉得前一刻还火辣辣的伤处,顿时清凉一片,疼痛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脚步声往玄关处移动,脚步很轻,像是怕打扰了沙发上的两人。片刻之后,门锁落下,“咔哒”一声响,铁门在两人身后合上。 袁梦的手一顿,牵扯到梁骏驰的伤处,他拧紧了眉,暗叹:这是什么牌子的药油?别是假货?涂了这么多,怎么还是这么疼! …… 那天晚上,袁梦家沙发上守夜的换成了梁骏驰。 袁梦躺在床上,很久也没睡着。想着她刚才对韩澈说的那句“赐他不用守夜”,还真是……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这会儿他还真的就领旨跪安了! 回味过来,袁梦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的确是有点不太好,想要打个电话给他吧,又觉得是他有错在先,再怎么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于是,手机在她手里兜兜转转,沾了一手的汗,也没能拨通韩澈的号码。 像是有种默契般,正在袁梦懊恼着韩澈怎么不主动给她来电话的时候,手机就愉快的唱响了。 一声,只一声,确切的说,只是一个音符的功夫,袁梦就接起了电话。 “梦梦。” 听到韩澈的声音,袁梦觉得委屈极了,为他的肆意妄为,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梁骏驰,他到底是哪里错乱了乱打人? “嗯……”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担心你气的睡不着,觉得还是给你打个电话比较好。” 袁梦气鼓鼓的心,一下子就松开了:“我也不对,语气冲了点……可是,韩澈,你答应我,别为难骏弛,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好,我是爱他的,即使不是男女之爱,可我也是爱他的。我不能看到他不好……”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才听到韩澈低沉着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挂了电话的袁梦,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伸手探向床头,拧灭了台灯,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沉。 梁骏驰手握着酒杯,从门上离开,走向窗边。 撩起窗帘的一角,扬起脖子往口里灌了一大口酒。杜松子,烈性酒,酒精纯度60(百分号),这么个喝法,要照平常,那是早就醉了。但此刻,梁骏驰却是觉得越来越清醒。 楼底下停着韩澈那辆拉风的红色法拉利,暗夜里,又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韩澈的脸在手机屏幕的映照下看得并不真切,唯有嘴角那一抹温暖满足的笑意,让梁骏驰嫉妒成狂。 屏幕暗了,韩澈收起手机,点燃一只烟,靠在车门上不紧不慢有一下没一下的吸着,直到指缝间的那点火星灭了,才扬起头望向袁梦公寓的窗口。 梁骏驰手指一松,窗帘掉了下来,看不见韩澈,只依稀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扬长而去的车轮撵过的声音,似乎都是欢愉的。 韩澈双手紧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小区,想着袁梦的话,遏止不住心底的悲哀:真真,你知不知道,梁骏驰已经受伤,再也好不了? 第301章:谁也不松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第一次透析,是在那之后第四天。 一大早的,袁梦还坐在餐桌前坐着吃早饭,给她做早饭的依旧是陈嫂。用韩澈的话说,不管他们之间以后怎么相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应该以真真为重心。 梁骏驰默认了韩澈的安排,却拒绝他靠近袁梦。韩澈也没有同他计较,这几天也一直没有出现。 但今天不一样,韩澈清晨就来了。 因为顾虑着梁骏驰会不给他开门,所以,他是同陈嫂一起来的。 经过那一晚,韩澈和梁骏驰已经有了很深的隔阂,想要同以前那样自若的相处,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两个人都不是温顺的性子,性格里都暗藏着暴戾的因子。这世上的男人,大抵如此,再华丽的言语都不能解决他们心中的疙瘩,有的时候,拳头真的比两片薄唇管用。 可他们却不能动,彼此投过来的目光,相互清清楚楚,理解的明明白白,如果不是袁梦正处于危急的状况,他们恐怕早已经拳脚相向。 一顿早饭三人各怀心思,难免有些食欲不振外加消化不良。 吃晚饭,两个人又开始争,从袁梦该坐谁的车开始,一直到了医院,又为谁陪着她进透析室争。 “刚才是坐你的车,现在轮到我陪她进去。” 韩澈看着梁骏驰搭在袁梦肩头的手,觉得自己的忍耐真的到了一定的限度,他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了。 原本以为是年纪大了,连火爆的性格也有所磨平,可现在存在在身体里的罪恶因子又在蠢蠢欲动。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些年,他只是没了争强好胜的动力而已。 “嘁……” 梁骏驰冷笑一声,对他的话,丝毫不予理会。 袁梦觉得这两个年纪一大把的老男人真是幼稚之极,难怪有人说,男人就是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邵恒及时出现,解救了她。 “得了,您二位谁也别进去了,都在外面守着吧,我陪她进去,您二位看……这么着行吗?” 邵恒扬扬手中的病例,最后核对着治疗方案。 “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的否决了邵恒这个折中的提议,如同以往无数次一样,在面对外人时,他们的阵线永远是一致的。 邵恒在嘴边比了个拉链的动作,耸耸肩,全当自己刚才啥也没说。 最后的结果是两人一同进了透析室。 袁梦在里间的床上躺着,由护士给她接上透析机,邵恒在一旁指导着治疗。韩澈和梁骏驰就站在外间,隔着一扇宽大的玻璃窗,看向里面。 两人不约而同的的感受是一样的,袁梦……不,真真,真是坚强的让人心疼! 他们是不知道治疗是具体怎么回事,但单看着那么粗的管子接在她身上,只是视觉上的冲击就让二人握紧了拳头双双转过身来背对着不敢再多看一眼。 她是害怕的,两手紧握着身下的床单,空洞的双眼没有焦距的眨着,透白的小脸上露出紧张惶惑的神情。 早上出门的时候,梁骏驰问她:“怕吗?” 她摇摇头:“不怕,没什么好怕的,你们都安排的很好了,医生也一定都是最好的。我不怕,所以……你们……也不要怕!” 临了,还加了一句:“不许打架,等我出来……不知道还能不能拉住你们,都乖乖的,好吗?” 两个男人,在她面前羞愧的低下头,梗着嗓子答应了…… “喂……”梁骏驰舔了舔嘴唇,指指里面:“为什么不告诉她?干脆告诉她,你不就得偿所愿了?” 韩澈瞥了他一眼,捕捉到他嘴角的那么一抹笑意,摇摇头:“骏驰,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这世上最懂韩澈的人……就是你?!” “哈……” 梁骏驰邪气的笑笑,放肆而张扬,挑起的眉眼里净是不屑:“别,别这么煽情,更别给我带这么高的帽子! 我这人当小跟班当惯了,你别把我推到前边儿,我不想当主角,只想好好过我的踏实日子!” 身边的人郑重的转过身来,面容严肃的盯着他。 “你这人……忒没劲!”梁骏驰收了笑,一下子萎顿下来。 外露的油嘴滑舌,一向是他置身事外的高超手段,韩澈不是不明白,只是从不点破。但现在,韩澈这副严肃的样子,明明就在告诉他,他看穿了他。 梁骏驰明白,诚如韩澈所说,最了解韩澈的人是梁骏驰,那么反之亦然,最了解他梁骏驰的,也恰恰是他韩澈。 “呼……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藏了她五年,还能被你知道,贺明宸恐怕也是知道的,就算你不告诉真真,难保贺明宸不会…… 那个时候,你觉得你争的过贺明宸吗?” 梁骏驰的话让韩澈胸腔中荡起一股深切的失落,梁骏驰果然是一语中的。这正是他所担心的,他怎么会不知道真真对贺明宸……过去了这么些年,他依旧清晰的记得。 ——她追着贺明宸远去的飞机,哭得泣不成声; 贺明宸受伤的那天,她说对他只剩下恨; 她偷偷的站在贺家花园后门,只为了远远的看贺明宸一眼……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成全她的……” 梁骏驰在他的回答中感到震惊万分,前一刻,他还觉得他非常了解韩澈,后一刻,却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他都不认识。 说出这种话的男人,真的是那个从小到大素来呼风唤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情面可言的好兄弟韩澈吗? “别说的这么动听!”梁骏驰不相信般,冷冷的驳斥了他。 韩澈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过身去,继续望向透析室里的人。 护士对着纸张记录着什么,弯下身子同她说着话。袁梦看起来还不错,和护士说话的时候,面上露出一点微笑。 透析结束后,袁梦被送到了病房。她一再表示,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但韩澈和梁骏驰却坚持让她在医院躺了半天才算是放心。 韩澈确信袁梦心底的那个人是自己,而梁骏驰也明白,只要他不是心甘情愿的放手成全,袁梦是绝对狠不下心来赶自己走的。 是以,谁也不肯退后一步松手。 两个男人这么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最后商量妥协的结果是,找个让他们都放心的人来照顾袁梦。 梁骏驰问起袁梦以前的那个养母,韩澈很抱歉的摇头,那个时候真真离开的太突然,以至于他想起聂绵卿时,才发现她早已不在韩家。 于是只好更换人选,而这个人锁在了沈蔓青身上。 沈蔓青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在车上小四简单的将情况向她做了说明,她大概明白了聂真真失忆后换了身份,现在失明了身体不好需要照顾。 韩澈站在病房门口接她,再三嘱咐她不要在袁梦面前提起以前的事,她若是能想起来更好,若是想不起来,又何苦让她在虚弱的病体上再加一重伤? 多年后的今天,沈蔓青见到聂真真,看她躺在床上,长发散乱披在肩头,就好像是看到了当年和她同床共枕说过知心话的那个女孩,容颜依旧,一点也没有长大。 眼睛酸涩的难受,韩澈的手搭上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别哭,别让她有负担。” 沈蔓青咬着牙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两个人像第一次认识一样,做着自我介绍,很容易就交谈的很好。 让沈蔓青来照顾袁梦,有一点是最好的,那就是她这个人不会多嘴,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她是一点也不会参与。 明眼人一看,就会对袁梦和这两个男人的关系表示好奇,而沈蔓青不但没有问,就连疑惑的神情都没有在两人面前表现出来。 梁骏驰对于这样的结果算是满意,也不再置喙。 为了方便照顾袁梦,沈蔓青当天就搬去了袁梦家。 当天刚好是周末,是乐乐回家的日子。 小家伙进了家门,看到这一屋子的人,立即显得很兴奋。 他身边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的大人陪伴?一直拉着手不停的问袁梦:“妈妈,他们都是妈妈的朋友吗?” 袁梦知道他从小缺乏长辈关爱,这会子被一群大人捧在手心,难免兴奋,笑着冲他点头:“对,都是妈妈的朋友。” 晚上,乐乐由妈妈搂着睡,沈蔓青则睡在乐乐房里。 袁梦哄着乐乐慢悠悠的哼着舒缓的曲子,什么儿歌、摇篮曲在乐乐这里是行不通的,他嫌那些太“幼稚”,早两年就让袁梦换成了钢琴名曲。 “妈妈……” 乐乐在妈妈怀里蹭了蹭,压低了声音,一副有悄悄要说的架势。 尽管房里并没有其他人,袁梦也还是很配合的小声问到:“什么事呀?小鸟要尿尿了?要妈妈哄吗?” 乐乐涨红了脸,摇着头,贴在袁梦耳边问:“不是……乐乐是想问,那个韩叔叔,是不是也想当我爸爸呀?” 袁梦一怔,试探着问:“乐乐是怎么认为的?” “我觉得他好像也挺喜欢妈妈的……可是……我还是更喜欢梁叔叔。” 孩子的话语迷迷糊糊,有了睡意,袁梦将儿子搂在怀里,淡淡的惆怅涌上心头。 第302章:为了这笑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家的阳台上,挂了只鸟笼,笼子里两只绿毛鹦哥,在鸟笼里占据两端。 一只比较活泼,伸出脑袋“啾啾”的在晨光的薄雾中清脆的鸣叫。另一只,则相对文静,对着一只瓷制的小铂喝着水,不时回过头梳理背后的羽毛。 旁边一只竹凳上,袁梦侧着脑袋,听着鸟笼里的动静,抿嘴暗笑。 沈蔓青一手拿着小喷壶,一手拿着梳子走上阳台,臂弯里还搭了件驼色的开司米外衫,边走边说:“昨天夜里,看你睡的挺不错的,一次都没起来……” 提着喷壶给阳台上那一排绿色植物浇了水,又往鸟笼盛水的瓷铂里添了水,才转过身来面对着袁梦。 上上下下好一阵端详,拢了拢发丝,笑到:“今天气色不错,陈嫂正在里面忙,昨天特特交代了你想吃’’隐湖’’那家的酥饼和小菜,一早也给带来了,一会儿可多吃点。” 袁梦只抿着嘴浅笑,沈蔓青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带了点责备的口吻:“虽说天气渐渐热了,但早晚还是有些凉。” 手里拿着梳子梳着袁梦一头青丝,在当中分成两股,编成两根麻花辫子垂在胸前,底端的发带上各自带了一个小铃铛,细小的动作,铃铛都会发出“叮呤铛啷”的响声。 这么个带了点童趣的发带,是韩澈一天晚上带着袁梦去散步的时候,在纷杂的小区商业街地摊上买的。 样式并不见得新奇别致,但韩澈却一眼相中了,说是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她现在走在哪里。 客厅里面传来陈嫂的声音:“沈小姐,让梦梦来吃饭!” 袁梦噗嗤一笑:“姐,陈嫂每天跟着练广场舞,有没有觉得,气息比以往好了很多?”说着做了个侧耳倾听的姿势:“你听听,中气十足,都有回音了。” “你这丫头,好伶俐的一张嘴!” 沈蔓青嗔怪的捏捏她的脸,扶着她往客厅里走。 米粥、小菜、各色点心,用精致的瓷盘装好了,满满当当铺了一桌。当然,并不是每天的早饭都这么铺张,今天不一样,今天是袁梦透析的日子。该来的人,都会来,一个也不会少。 这里袁梦和沈蔓青才在椅子上坐定,等着陈嫂盛米粥,那里玄关处门铃就响了。 沈蔓青去开门,韩澈和梁骏驰一前一后,相互踩着脚后跟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样?”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问着,彼此尴尬的不敢对视。 袁梦手里端着刚盛上来的米粥,闻着米香,顿觉食欲大开,也没理会这问题,看得一旁的韩梁两人茫然怔住。 沈蔓青掩嘴一笑:“好的很,你俩也快坐下,陈嫂准备了这么多,吃完了好去医院。” 一时铂盆交响曲奏起,两个大男人战战兢兢看足了某个小丫头的脸色。 吃完饭,沈蔓青拿了外出服出来给袁梦换。袁梦笔直的抻着两只胳膊,沈蔓青把一件对襟的真丝薄外套往她身上套,衣料碰触到腹部那里,袁梦微微皱了眉头。 韩澈疾步走上前,挡在沈蔓青胳膊上。 沈蔓青疑惑的抬起头,望见韩澈眼里一闪而过的责备之意。 韩澈刚才看见袁梦皱眉,难免有些情急,这会儿面对沈蔓青又觉得自己是过分了,实不该用那种责怪的眼神看她——袁梦这些日子一直由她照顾,也着实是让她费心了。 摇摇头,停了会才说到:“没事。” 嘴里说着没事,眼睛却一直盯着袁梦的小腹处,那里放置了透析需要的管子。他曾问过邵恒,这管子放在体内,疼倒是未必,但对于身体而言,始终是个异物,不舒服肯定是有的。 沈蔓青懂他的意思,替袁梦整理衣服的动作又放轻了几分,尤其注意避开置管的地方。 几个人,依旧坐了两辆车去了医院,到了医院门口,梁骏驰接到一个电话,面露为难之色。韩澈猜十有**是他大哥打来的。 要说梁骏掣,在对待袁梦的态度上还真是坚决,说不同意,那就是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 “大哥?公司的事吗?那你去吧,这里有我。”韩澈本是一番好意,架不住梁骏驰毫不买账。 “用不着,你守你的,我自然坚持我自己的,老子就是忙死,也绝对不会让你小子钻了空子……” 梁骏驰脖子一僵,韩澈身板一挺,又有要开战的架势。 袁梦猛的回过头来,娇叱到:“你们再这样,就两个人一起走!” 两人顿时没了声音,只是咬牙瞪着对方。梁骏驰最终还是被他哥哥的电话给催了回去,韩澈难得得了这么个机会,于是代替沈蔓青陪袁梦进了透析室。 袁梦在小床上躺好,韩澈就在她身边坐着,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陪袁梦做透析,心情居然有些紧张,握着袁梦的手很是不安。 护士在隔壁的治疗间配着透析液,不时发出玻璃和不锈钢器皿相撞的声音。 袁梦伸出手,在韩澈的手背上拍了拍:“今天的护士是瘦高的,还是脸圆圆头发短短的?” 韩澈看看那个护士的背影,在心里把袁梦的话对照了一遍。“嗯……短头发。” “呀……” 袁梦轻呼一声,做出惊恐的样子,对着韩澈皱了眉催促到:“快点,快点,把我的衣服掀开……你不知道,这个短头发的护士,脾气可坏了,每次都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教训我们……” 袁梦学着那护士掐着腰,粗声粗气的说:“哎,说你呢?让你进来准备,衣服怎么不往上拉?等我给你拉是不?” 说着噗嗤笑了:“呵呵,便宜你了……” 韩澈笑着摸摸她带着俏皮神色的五官,也装作诚惶诚恐的样子:“那还不赶快,她已经过来了!” 手指小心的解开袁梦的衣襟,触及打底衫下摆,略顿了顿放轻了力道,一点一点往上掀。在一片白皙的肤色中,插着根透明的塑胶管,闭端封着。 管子是邵恒放置的,口子切的很小,邵恒当时就告诉韩澈,这种腹膜透析进行过几次,如果效果不好,最好改成血液透析,到时候就得把这根管子拔出。时间不长的话,顶多以后也只是留下一条细线,不会影响美观。 袁梦看韩澈半天都不说话,犹疑着问:“是不是很丑啊?我自己也看不见。” 韩澈低下头在袁梦脸脸颊上落下一吻,离开的瞬间,薄唇微微颤抖:“不丑,怎么会丑呢?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哟,在这打情骂俏呢?这是透析室,你怎么进来的?” 那位头发短短,脸圆圆的护士,推着治疗车直奔袁梦床边,看见黏黏糊糊的两人,登时竖起了眉毛,说话的口气和袁梦形容的一样,就像是在训小孩子。 韩澈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 眉毛一挑,身子从椅子上抬起,眼看着就要发作,还没待他开口,袁梦一把按住他,朝着那护士赔笑到:“杨护士,我们是邵医生的朋友,您忘记了?” 那护士看了看袁梦,又看了看韩澈,很大方的送了一颗卫生球给韩澈。 “今天换人了,往日不都是沈小姐陪着的吗?”态度依旧倨傲,根本没把韩澈放在眼里。 无所不能、这辈子只给人脸色看的韩大总裁,在整个透析的过程中,只能一脸阴鸷的坐在那里接受这位杨护士的冷言冷语。 这把他给憋屈的,几次差点爆发,但一扭头看到袁梦笑嘻嘻觉得很有意思的样子,那怒火便消散了。 只要她高兴,他被怎么对待,又有什么要紧? 透析结束,袁梦在整理衣服,韩澈收到沈蔓青的短信,说她有些事需要处理,等到晚饭的时间才会回到袁梦家。 韩澈暗自感激她,知道这是她有意给他和袁梦创造独处的机会。 从医院出来,韩澈从护士那里给袁梦要了一只口罩戴上,想要带她去人多一点的地方,安全防护措施总归要做好的。 韩澈带着袁梦去了繁华的商业街、大市场。 由于并不是周末,又是在上午的上班时间,街上人群并不拥挤。但即使是如此,韩澈还是张开双臂将袁梦牢牢的护在怀里。 袁梦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她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学校、公司,还有公寓那一亩三分地,逛街不是她的爱好,更加不能是强项,她在A市去过最热闹的地方,恐怕就是小区后面的那条摊贩密集的街道。 听着嘈杂的人声,她显得很是兴奋。 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听见什么新鲜的声音,也会停下脚步来,抬起头问韩澈:“那是什么?” “是有商场的活动演出,有人在上面表演……” “那我们也去看看?” 韩澈瞥了一眼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摸摸袁梦的脑袋,点头笑到:“好。” 于是抱着她钻进人群,衣服难免有些乱了,但风姿依旧不减。看着台上粗糙的类似于哗众取宠的表演,韩澈拉着袁梦的手,情不自禁的跟着她随着震天响的音乐用脚步打着节拍。 那时候,看着袁梦脸上满足的笑容,韩澈想,就是这种笑,让它停留的更久一点吧,为了这一点,他将倾尽所有,在所不惜…… 第303章:无限的满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腹膜透析的效果,如邵恒预计的那样,并不乐观。自从失明的征兆出来之后,袁梦体内所有掩藏的虚弱,便再也抵挡不住的往外显露。 用邵恒的话说,袁梦的病是一种慢性消耗性疾病。这些年,维持的再好,内里也已经亏空的厉害。 取消腹膜透析,改换成血液透析,为此,袁梦又动了两次小手术。 一次是将置于腹膜内的管道取出,另一次是在颈部切开了条筋脉,放置了为血液透析所需的中心静脉置管。 天气渐渐热了,那根管子置在脖颈处,用薄膜敷料覆盖住,只露出顶端的接口。 沈蔓青特意买了条丝巾带来,松松的系在袁梦脖颈处,这么一遮,看着多少是不那么明显了。 血液透析的第一天,照例所有人都到场。 为了不让乐乐担心,所以每次透析的时间,都选在周一到周五的某一天,否则以那孩子的个性,是一定会吵着要来陪妈妈的。 血液透析要求相对腹膜透析,更加严格,邵恒建议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 顾及韩澈、梁骏驰的面子,照例允许他们隔着玻璃门等在里面,可以看见透析内室的情形。 那一种惊心动魄,相较于原先的治疗,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大型的紧密仪器,曲曲折折的管道,不知道是怎样连在了袁梦身上。当机器开动,治疗开始的那一瞬间,陪在外面的三个人都震惊了。 鲜红色的血液,沿着透明的管道,迂迂回回,缠缠绕绕,快速运转,从袁梦的体内流出来,经过透析机的处理,又重新回到袁梦体内! 第一次透析的时间,持续4个小时23分钟零6秒。 韩澈数着时间,两手的关节差点没让他折断! 沈蔓青和梁骏驰都在透析结束的第一时间冲进了内室,而韩澈两手紧握,没有跟上,而是转身出了透析室。 沈蔓青在他身后紧追着拉住他:“你去哪儿?她马上就出来了,你知道,她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韩澈扬手打落沈蔓青,红了眼咬牙说到:“放开!” 紧闭的牙关里,已是忍无可忍的悲痛!沈蔓青看得很清楚,这时候的韩澈和当年得知真真死讯的时候一模一样! 于是,只好放手。 韩澈从医院直接开车去了丝束疗养院,多年来维持的好修养,在这一次彻底崩盘,脑子里全是那些透明的管路里流动着的红色血液。 ——他的真真,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韩澈找到邵婷的房间,里面没有人,问了打扫房间的护工,知道她这个时间正由护士带着在花园里散步。 韩澈二话没说,疾步冲出了房间,在绿草如茵的坡道上,找到了邵婷。她看起来精神很好,还不是的抬起头对着护士笑笑。 那笑容,刺痛了韩澈的眼! 真真正在经受着怎样的苦难,邵婷这个做母亲的知道吗?他管不了她是不是病了,过激的语言又是不是会伤害到她! 冲上前,一把拽起坐在轮椅上的邵婷。 邵婷像布偶一样连挣扎也不会,两眼呆呆的看着眼前暴怒的男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好了吧?你到底有没有病?你想起来没有?你有个女儿,韩初夏,韩初夏是你的女儿! 不对,她不姓韩,她不是韩溯的女儿,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你跟谁的孩子!那个男人是谁? 你的肾不行,那个男人或许可以,你们还有没有其他的孩子?那个男人有没有其他的孩子! 说啊!你快说啊!” 韩澈像只受了伤的猛兽,浑身疼痛不已,无药可治。理智早已烟消云散,那些在乎的、不在乎的,统统抛在脑后。 他眼里看不到曾经爱护过自己的大嫂,只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的记忆有着袁梦存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邵婷当然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只是在听到“韩初夏”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皮略动了动,苦恼的皱了眉。 韩澈捕捉到这一幕,像溺水的人,抓住了块浮木,不管它撑不撑得住自身的重量,全然将它当做唯一的活路! “想起来了?韩初夏,你的女儿!” 邵婷眼里闪动着眸光,嘴里反反复复念着:“夏夏,夏夏我的女儿,夏夏,妈妈……妈妈的宝贝夏夏。” 她依旧是疯言疯语,成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韩澈疯了般将她连人带轮椅推倒在地上,邵婷的身子一个后空翻,滚落在草坪上,疼的她当场哇哇大哭。 韩澈依旧不打算放过她,几步走上前,扯住她的长发,揪紧她的头皮。 闻讯赶来的医生护士,包括院长,企图上来阻止他这种不合理智的行为,但都被他喝退了。 他目眦欲裂的瞪向每一个人,那些人便生生顿住了脚步。 眼眶涨得生疼,灼热的气息射向邵婷:“你这个疯子!疯子!真真她就要死了,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真真就要死了!” “呜呜……疼!”邵婷那一摔,摔的不轻,脸色泛白,渐渐有些支撑不住。 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医生护士才赶忙上来将她带走。 发泄过后的韩澈,内心只剩下恐惧。 死亡,真的很可怕。生老病死,世上最寻常不过一件事。什么事,都会变,唯独这一件事亘古不变。 只要想到真真将会永远离开,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脸,走遍大街小巷,也寻找不到她雀跃的身影……那恐惧如毒蛊般啃噬着他的内心,惊惧何止千分万分! 邵婷受了伤,韩澈冷静了之后,也不是不懊悔的。 守着她处理好伤口,确定她没有什么事,韩澈才关上房门离开。 上了车,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掏出手机,看到那烂熟于心的两个字,抹了把脸,强自换上轻松的表情,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 “喂……” 袁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故意带了一种委屈的强调。 “你去哪里了?不是说好在外面等我的吗?” “我……刚才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你是回家了,还是在医院?” 韩澈带上蓝牙耳机,一踩油门车子驶往市区。两旁的树木往后倒退,前不久才抽出新芽的枝杈,没过多久,却已是苍翠如茵。 已是暮春,韩澈只穿了件衬衣,经过这么一番闹腾,后背都是汗,布料贴在脊背上,阴暗的一团水渍扩展开。 天气这么热,夏天就要来了吧?初夏,是真真出生的时候。 袁梦在电话那头告诉韩澈,她已经回到家里了,陈嫂正在厨房里做饭。“但是,我这会儿,特别不想吃饭,嗯……” 这拖长的尾音,有意引着韩澈去猜测。 “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捎回去。” “草莓,红红艳艳,大个的草莓。” “好。” 暖烘烘,些许微凉的四月天,草莓刚刚上市的季节。韩澈的车子到达袁梦家小区,小四已经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草莓等在门口,递交到他手上。 是袁梦给韩澈开的门,满脸期待,就差没饿虎扑食了。 “他们呢?” 韩澈所指的他们,自然是沈蔓青和梁骏驰。 “都忙去了,家里只有我、你,还有陈嫂。” 梁骏驰最近总是被梁骏掣以各种理由抓去公司,每当这个时候,沈蔓青总是会“恰巧”没空陪着袁梦。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们都不想追究。 时间一天天过去,袁梦的病情越来越重,而肾源却迟迟没有消息。她以后的日子,还剩下多久?没有人可以估量。 谁都没有明说,但谁都明白,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极其宝贵。他们无暇考虑太多,只想要彼此相互依偎,靠的再近,都不嫌腻歪。 “不洗草莓吗?” 袁梦对着韩澈露出讨好般的笑容,拖着下颌的样子,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韩澈领着水果筐,刚走进厨房,准备洗草莓。手中的框子却被陈嫂一把夺走了。 陈嫂在韩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也没敢置喙过主家的行为,但在照顾袁梦的这些日子,却渐渐端出长辈的架子。 就像此刻,陈嫂坚决的将一篮子水果塞进了双开门冰箱。韩澈两手悬空着,听着她严肃的念叨经。 “这个等会儿再吃,自从做了这个治疗,梦梦的胃口就一直不太好,好容易变着花样哄她吃点饭,总裁你可别惯着她,吃了这个,一会儿该吃不下饭了。” 只好作罢。 等吃过饭,袁梦确实又再不想吃东西了。 透析的各种不良反应陆续出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消化不好导致的胃口不佳。中午吃了小半碗饭,晚上更是只喝了点汤,就着韩澈的碗喝了两口米粥,就再也吃不下了。 陈嫂走了之后,韩澈悄悄拉开冰箱,洗了几颗草莓,送到袁梦床头。 草莓果子特有的香气让袁梦顿时有了精神,一跃从床上跳起:“呀,草莓。” “张嘴……啊……” 韩澈钳着颗草莓送到袁梦嘴里,袁梦眯眼含着,嚼了两口就吞下:“真好吃。” 韩澈鼻子一酸,再喂她一颗:“好吃就多吃点,晚饭没吃多少,当夜宵!” “嗯。”袁梦愉快的点头,伸手抱住韩澈的脖颈,咯咯的笑着,无限的满足。 第304章:艾草的条件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袁梦的病情担忧,并且日日盼着找到合适肾源时,从邵恒那里传来了好消息。 “是谁?” 韩澈从董事会上匆匆离开,挂了电话就赶到了医院,邵恒正在查房,看他急切的样子也只好让同事替了。 邵恒从文件柜里取出文件,放在韩澈面前。 “按道理说,我是不该把这份文件给你的,但是……” 邵恒尚有着医生的职业操守,这次违反规定把资料透露给韩澈,却不仅仅是因为迫于韩澈的权势和地位,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他同样是希望袁梦得到救治的。 讲句并不夸张的话,他同这两个纠缠的男女认识了有十年之久了,只是旁观,也足以为这两个人的情感动容。 韩澈从邵恒手中抽过文件袋,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取出里面的文件。这里面装着的是适配者的基本资料,以及初步的配型结果。 韩澈只看了一眼,便顿住了。 是她!竟然是她?! 资料的基本信息栏上,姓名那一格,明明白白填写着:艾草。 韩澈仿佛不相信般,将资料从头到尾快速浏览了一遍,确认就是他认识的那个艾草没错!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巧的事! “联系过她了吗?” 邵恒点点头,眼神略有为难:“但是,遇到了困难。” 韩澈此刻已被这个振奋的消息感染,既然找到了肾源,那么剩下的问题,又算得了什么问题?只要艾草开口,这世上还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更何况,如果艾草真的救了真真,那就是他韩澈的恩人,就算她不开口,韩澈也是会报答她的。 “困难?还能比找到肾源更加困难吗?是她不同意?还是提出的要求很苛刻?” 邵恒看着韩澈眼里迸发的强大的希冀,皱了皱眉说:“这个人本身,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联系过以后也是同意的。我本来是打算等安排好,才告诉你,不过,这人昨天却打来电话说,不能捐赠了。我问了她原因,她说是父母坚决不同意。” 难怪,女儿要捐的那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一个**肾啊!不是简单的发发善心,让人在背后夸赞一句“这人真好”就完了的简单的善举啊! “这交给我,你准备移植手术的事,这个人一定会愿意的。” 韩澈怀着一颗急切而势在必得的心,在走出邵恒的办公室后就拨通了艾草的号码。 一个小时后,银色劳斯莱斯停在A大正门口。 A大作为A市最高学府,占地面积自是广泛,用座小城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这么大一座学校,当然不止一个门。 韩澈和艾草往来频繁的那些日子,也经常来接她下课。但艾草这么堂而皇之的要求他将车子停在A大正门还是第一次。 从这个看似没有什么的要求里,韩澈却依稀感觉到了艾草的不同寻常。 他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了校门口,正是下课时间,学生们三五成群的在校门口穿梭往来,看到门口这么一辆醒目的豪车,自然都会驻足议论一番。 韩澈最不喜欢被人这样议论,但也不至于会因为这些不相干的议论而影响到心情。 但在等了30分钟,艾草还没有出现之后,韩澈渐渐也着急了。分明就是故意,艾草这么做的原因…… 韩澈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不由暗笑这个女孩的幼稚、天真和可笑! 艾草姗姗来迟,终究也还是来了。 像往常一样背着双肩包,马尾在身后一甩一甩,换上了单薄的衣裙,朝着韩澈车子的方向小跑着奔来。 不等韩澈下车给她开门,自己拉门坐在了副驾驶上。 “等很久了?不好意思,下课以后,被班导留下处理一些事,还有学生会那里……” 艾草一上车就同韩澈说起学校里的琐事,这是二人以往的相处模式。 但自在巴厘岛之后,艾草还对韩澈这样若无其事的展现熟稔和亲昵,怎么能不叫人生疑? “晓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韩澈眯了眼,从后视镜里看着艾草,她现在这种一无所知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艾草拽紧书包带子,脸上的笑容尴尬的僵住,生硬的扯扯嘴角。 韩澈偏过头,看向窗外,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觉得她嘴角的梨涡和真真很像。真真不会有这样的笑,她不管是爱也好、恨也好、憎恶也罢,都不会伪装,不像眼前的这个人。 “是,我知道……你要我的肾,给袁老师。” 袁梦生病的消息,在A大早就算不得什么秘密,加上她在A大呼声一直很高,尤其是在学生里面。 于是,学生会组织了自愿的配型检查,尽管都知道这行为基本没有多大意义,配型成功的概率哪里有那么大? 艾草也在同学的簇拥下做了配型检查,原以为不过是跟着凑热闹,但是,没想到,却接到了邵恒的电话。 她承认,在接到那个电话的第一时间,她是高兴的,本能的反应是袁梦有救了,而不是其他。于是,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这么大的事,当然要告诉父母一声。父母当然不同意!她解释了半天,也没得到父母的谅解,只好作罢。 接到韩澈的电话,实在是件意料之外的事。但艾草明白,在接到这通电话起,她的主意一定,就算是父母坚决反对,她也会救袁梦。 “你的条件,说出来,不管做的到做不到,我都会答应你,你说。” 现在的时间,对于真真来说,何其珍贵?韩澈也不想同她绕圈子,只想迅速的解决这件事,尽快安排真真手术。 艾草在做决定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她也只是20岁出头单纯的大学生,要说耍心计,未免有些过。 但韩澈的态度,着实让她原来的那一点点愧疚和不安都荡然无存了。如果韩澈是本着这样的心思来求她的,那么她不加以利用,岂不是辜负他一番好意? 扬起笑脸,藏匿不住的伪装和虚弱,那笑容里有一种奸佞的刻薄。 “这个周末,我父母都在家里,是我生日,我妈说,如果有男朋友,可以一并带来,我已经告诉他了,我有个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 艾草说这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的,再多说一句都累。她不敢看韩澈,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加大了力道,手指和方向盘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抱着书包,拉开车门,艾草一脚踏了出去。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艾草说:“星期五下午六点,我还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去我家。” 车门嘭的一声关上,艾草已经走了,只留给韩澈一个狭小的空间,空气不流通,车厢内闷闭燥热。 韩澈扯了扯领带,松开领口的衣扣,微张了薄唇,看着校门口渐渐稀疏的人群,觉得真他妈讽刺! 他活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尚未进入社会的黄毛丫头给威胁了?更加可恨的是,他竟然不能打、不能骂,只因为她现在手里攥着真真的命! “喂,是我……找到肾源的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对,手术准备照旧……嗯。” 挂了电话,韩澈驾着车子回了袁梦家。 袁梦正在午休,是韩澈硬逼着她养成的好习惯,但也不许她多睡,通常是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沈蔓青就会去叫她起来。 沈蔓青给他泡了茶,指指房间的门:“睡了有一会儿了,要叫她起来吗?” “不用,我去看看她。” 韩澈摇摇头,站起身拉开门走了进去。 沈蔓青换了衣服对着正打扫卫生的陈嫂说到:“今天还是做三个人的饭,晚上我不在,总裁在这里……明天一早我再来……” 陈嫂会意的点点头,又和沈蔓青商量了一下明天早上的早点该准备些什么。 里面房间里,袁梦其实已经醒了,从韩澈进门起,就一直等着他来。真的等他进来了,她却又不想睁眼,存心要逗逗他。 每次她赖床,他总是不留情面的将她挖起来,两手伸进她的胳肢窝里,挠的她咯咯直笑。 但今天,袁梦等了半天,韩澈也没这么做。反而是身后一暖,韩澈温暖结实的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袁梦紧闭着眼,脸一热。 她是知道的,韩澈对她的渴望。他们之间只有过那么一次,然后,她就病了,身体情况并不允许韩澈再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可是,他是想的吧? “韩澈?” “嗯。” 袁梦翻过身来和韩澈面对面,韩澈刮着她的翘鼻子笑到:“醒了啊?还装睡,是不是就等着我抱你睡?” 袁梦急了,摇着头:“不是……韩澈,你想不想?” 韩澈顿住了笑,愣了愣,忽而又大笑到:“想,做梦都想……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好好把身体养好了,我们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真真,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你的一辈子,没了我,也还是要继续。 第305章:让你一个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下雨,每次一下雨,袁梦就会觉得特别的不舒服。天气稍好一点了,身上的不适也没有因此而减轻。 今天是周末,乐乐下午两三点就被韩澈从学校接了回来。 乐乐一进门,就把最近小考两张100分的卷子递到了袁梦面前。袁梦很是高兴的表扬了他,教育他再接再厉。 韩澈却在那里承诺孩子:“继续保持,末考的时候还是这么好的成绩,叔叔给你奖励。” “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韩澈眼睛也不眨,就胡乱承诺:“那是当然,想要什么都可以,付出就有回报,让妈妈高兴了,叔叔出手绝对大方。” 乐乐快活的点着头,心里却在偷笑:这个韩叔叔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其实也和梁叔叔一样傻乎乎的,不知道读书对他而言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吗?这个奖励,他是要定了。 袁梦不想让儿子受到不良好的教育,赶走了韩澈去书房,自己则陪着乐乐在书桌前坐着,看着他做功课。 知道韩澈去接了乐乐,沈蔓青中午吃完饭就告辞了,陈嫂为了买新鲜上好的食材,去了农家乐,要到四五点才能赶回来,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韩澈没有处理公事的心思,打眼从敞开的门里看着坐在一起的袁梦母子两,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眼前一阵氤氲丛生。 他所渴望的生活,在梦里也不敢奢望的幸福时光,此刻却真实的铺在他面前。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艾草发来的短信。 ——今晚六点,A大正门口。 简单的几个字,最后通牒一样,不是商量,而是通知,也是给韩澈的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他去了,真真就有救了。 紧握着手机,两眼贪婪的看着袁梦母子,眼皮都不舍不得眨一下,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过了今天……还是吗? 陈嫂买了食材回来,蹲在阳台上整理,蔬菜、干货都收拾好了塞在冰箱里,那些鸽子、野生鸡照旧用带回来的笼子装着养在阳台上,要吃的时候再来现宰。 韩澈走上阳台,陈嫂正撸着袖子宰杀一只鸽子,鲜血沿着脖子流下来,盛在一只碗里。鸽子已经闭上了眼,四肢却还在扑腾。 韩澈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就像这只鸽子,被人割开了喉咙,明明活不得了,却还在挣扎。 “咦,总裁,您什么事?这一阳台的毛,您快进去,有什么吩咐的,你在里面说,我能听见。” “我晚上……有应酬,晚一点回来,晚饭你照顾太太用,鸽子要清炖,炖的时间长一点,肉要烂一点,她最近牙龈出血严重。” 陈嫂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面对着韩澈的絮絮叨叨,已经习以为常:“好,知道了,您放心去吧……” 一边朝着房门努了努嘴:“今天没事,乐乐在,梦梦会做好妈妈的榜样,不用您盯着,也会好好吃饭的。” 韩澈又交代了两句就出门了,走的时候也和袁梦母子说了声,并没有引起他们的疑心,他自己倒是心虚的要命。 当晚,韩澈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间并不很迟,不到十点钟,袁梦和乐乐都已经睡着了。韩澈迫切的想要看看这两个世上他最亲的人,闻闻身上一身的酒气,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等酒气散尽了,才蹑手蹑脚的走近袁梦房间。 母子俩偎依在一起,睡得香甜。 乐乐这孩子,不仅是相貌,就连性格也承继了自己。5岁的孩子,睡觉的时候,一手搭在袁梦腰间,这是个强势的保护的姿态——年幼的孩子,因为没有父亲,小小男子汉,已经想要保护妈妈了。 那一夜,韩澈没有合眼,一直望着睡梦中的妻儿。 袁梦睡眠不沉,早上五点多钟就醒了,韩澈闪动着苍郁的双眸,下眼睑青色的一层阴影,拉住袁梦的手。 袁梦笑了,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韩澈抱起她走出卧室。陈嫂还没来,韩澈抱着袁梦在沙发靠着,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 “应酬到很晚吗?” “没有,没到十点就回来了,看着你和儿子睡觉,我就在想,我怎么这么幸福,有这么漂亮的老婆,还有这么个可爱的儿子!” 韩澈说的是实话,听在袁梦耳里,胜过海誓山盟。 吸了吸鼻子,袁梦往韩澈怀里窝了窝,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那些硬硬的胡茬,和他给她的感觉一样,踏实、安全。 “韩澈,谢谢你……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要像记住你妻子一样来记住我,我会有负担,走的都不安心……” “梦梦……”韩澈嗓子发硬,肌肉紧绷,听不得她这类似遗言的话语。 “听我说完,乐乐他,是个好孩子,以前我是想托付给骏驰的,可是,我辜负了他,也开不了这个口了。 我的那些科研成果,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存在瑞士银行的户头里,等到那一天……请你帮我交给乐乐。” 韩澈不想听,偏过头一把捂住袁梦的嘴,红着眼哑着嗓子低吼:“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不会有这一天,不会有这一天,我们才刚在一起,你休想不要我!” 袁梦眼睛一闭,大颗大颗的眼泪水往下滚落,瞬间湿了脸颊,也湿了韩澈的掌心。捧着韩澈的手,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知道对不起你,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还招惹你,对不起,又让你一个人……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不……” 韩澈一低头,堵住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小嘴。干裂的四瓣唇,咸涩的泪水沾染着苦涩的口水,交织着莫可名状的痛楚。 知道这世上最大的痛,该怎么形容吗?韩澈试过,灵魂飞离身体的感觉,好像就是那样的吧。 韩澈在艾草家接受“家长”审视时,面对着只比自己大了几岁,却看起来明显苍老的夫妇,心里想的是:不妥协的结果,是真真死去;而妥协,真真活着,而他从此和她形同陌路…… 看似是道选择题,事实上,韩澈又哪里有选择的权利?他只能妥协,形同陌路,好过生死相隔。 陈嫂从玄关里进来,看着沙发上靠在一起的两张脸,暗叹着,最近怎么总是一直下雨?这一大早的就下这么大,坐了车子来,头发还是湿了,雨水都滴进眼睛里了,于是掏手帕擦眼睛…… 隔天早上,袁梦接到了梁骏掣的电话。 梁骏掣是怎么有她的号码?应该是从梁骏驰那里知道的吧。 袁梦知道梁骏掣不同意她和梁骏驰,梁骏驰每天的电话不断,但最近往她这里跑的时间却是明显少了很多。 她不明白的是,梁骏掣既然这么在意梁骏驰的事,没有理由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她一个过了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到底还能把梁骏驰怎么样? 梁骏掣约了她在上次见过面的那家咖啡馆见面。 袁梦是想自己一个人去的,但她现在的情形,不用别人拒绝,她也不敢擅自独自出门。于是,约好的那天,是沈蔓青陪着她一起去的。 袁梦眼睛看不见,沈蔓青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个梁骏掣看袁梦的眼神,怎么看都不是讨厌。 沈蔓青扶着袁梦慢慢走近,梁骏掣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边迎接着两人。 “慢点,雨天,地板有些潮湿。” 沈蔓青看看袁梦脚上那双平底的ECCO运动鞋,暗生疑惑。 “这位是?”梁骏掣面对着沈蔓青,面露礼貌客气的笑容。 袁梦拉着沈蔓青解释到:“这是我朋友,我眼睛看不见,一直是她在照顾我,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没什么要紧的。” 沈蔓青感激的握了握袁梦的手,很多年前,也是这样,并不算深交的两个人,她总是这样信任着她。 梁骏掣浅笑着扬起下颌:“你看你这孩子,说的好像我是要把你怎么样,你还记得吗?几个月前,还是下雪天,我跟你说过,会邀请你来看这里的花圃?” “嗯?” 袁梦皱了眉,露出沉思的表情,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那时候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如今,他却特地打电话给她,就是为了兑现那天的那个邀请? “嗯,记得,花已经开了吗?” 梁骏掣略带兴奋的点点头,转身朝着细窄的过道往里走,招手让两人跟上:“是的,花已经开了,今天天气不好,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会停……虽然下雨,但是绝对不影响赏花,跟上来啊,傻站着干什么?” 在这家“韶华夏开”的后花园里,薄雾一样的细雨层层飘洒,花圃上方搭了雨篷,下面一排娇嫩的鲜花,吐着花蕊肆意盛放。 袁梦看不见,蹲下身子闻到一阵扑鼻的清香,这香味沁入心脾,袁梦伸手去触摸那些花瓣,柔嫩的新鲜的,她能凭着印象想象它们的样子。 “一定很漂亮吧?” 她抬起头,对上梁骏掣深邃幽暗的双眸。梁骏掣点点头:“很漂亮。” 不同于秋雨,春雨里有着漂浮的燥热,雨一场一场的下,人们知道,寒冬已经过去,炎热的夏天已经悄悄靠近。 第306章:韩澈要结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嗯,没事,有蔓青姐在呢,不用担心我,嗯……好。 挂了电话,袁梦原先上扬着的眼角眉梢,慢慢垮了下去。摸索着挂了电话,沈蔓青端着杯刚调好的藕粉走过来。 “韩澈?今天又不来了?” 沈蔓青将藕粉递到袁梦手上,又将汤匙在她右手指间放好。 袁梦小心拿稳了,点点头,握住汤匙在杯子里舀了一勺送到嘴里,点点头:“嗯,说是有很重要的应酬,推不掉的。” 沈蔓青不说话了,紧抿的唇瓣里全是对这话的不屑和怀疑。 要说韩澈忙,那她是信的。但真的就忙到这种程度吗?沈蔓青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就算他是很忙,那也决计没有抽不出时间来陪着袁梦的道理! 袁梦是谁?那就是货真价实的聂真真!韩澈这辈子对谁认真过?以前的贺明彤,也许算得上一个。 年少时,谁还没对谁动过心? 但是,那种青梅竹马里的羞涩相较于和聂真真之间刻骨铭心的纠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韩澈为了个贺明彤,都能萎靡不振那么多年,更何况对待失而复得的聂真真? 以沈蔓青在韩澈身边的地位,想要打听到点什么,也算不得难事,但沈蔓青却没有这么做。沈蔓青不用去打听,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问题。 这些年,他们之间早已没了往日的纠葛,渐渐演变成一种不需言语,却一辈子也斩不断的交情。 因着这交情,沈蔓青选择相信韩澈,相信他这么奇怪的行为,是有着他的苦衷和道理的。 但这种相信伴随着强烈的不安,随着日子的渐渐推进,愈演愈烈。 韩澈在对待袁梦的态度上变得越来越冷漠,开始是减少了见面的次数,在袁梦家守夜那是少之又少,简直就有点像是躲着袁梦似的。 再后来,连每天的问候电话也减少了。 有时候,袁梦给他打过去,也总是说不上两句就被他以很忙为缘由而匆匆挂断。 这天一早,袁梦按照约定去医院做透析。 相较于往日的热闹,今天的餐桌上则安静了许多,安静的——有些冷清。 梁骏驰前天晚上已经打来电话,说是上午有会议,不过等到结束的时候,应该赶得及去接她回来。 而韩澈呢?不但人没到,交待的话更是一句也没有。 沈蔓青陪着袁梦吃过了早饭,就去拿衣服给她换。进去卧室时,听到客厅的电话响起。 她这里还没来得及转身去接,袁梦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扑到电话边。 动作急切,膝盖似乎撞到了沙发角,一边接起电话,哈一边用手揉着膝盖。沈蔓青摇着头轻笑着进去卧室。 出来时,袁梦站在电话边,手上握着话筒,不是贴在耳边,只是呆呆的握着。 沈蔓青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忙三两步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电话,放到耳边一听。 电话里一片“嘟嘟”的忙音,那一头早已被人挂断。 “姐,好了吗?我们走吧。” 袁梦摸索着拉住沈蔓青的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近日来因为透析治疗,袁梦的脸色没有往日好看了,在家里对着熟人倒是无所谓,出门的时候,沈蔓青却喜欢给她捯饬一番。 袁梦历来不喜欢化妆,所以沈蔓青只是简单的给她敷了一层隔离霜,两腮处淡扫了两晕腮红,原本就俏丽的小脸,顿时活色生香。 然而此刻,就是再浓的妆,也都遮不住袁梦脸上瞬间苍白褪去的血色。 透析治疗结束后,沈蔓青将袁梦交给了梁骏驰,说是有事晚一点再回去。 沈蔓青认识韩澈二十年,从来都规规矩矩,守着自己的本分,不敢跨越雷池半步,所以,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硬闯天墨集团总裁办公室。 没有预约,前台自然不让她进,沈蔓青是在被保安逼着往外走的时候,才打通了韩澈的电话。 韩澈发话,沈蔓青这才得以顺利到达总裁办公室。 进入总裁办公室里,韩大总裁劈头的第一句话,自然是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沈蔓青这不合时宜的行为。 沈蔓青盯着韩澈皱起的眉峰,也知道他很不耐烦,抬手示意他暂停,样子显得比他还要烦躁。 “韩澈,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我的身份也干涉不了你什么,但是,二十年了,我也算得上是你的朋友吧?” 说完停下了,等着韩澈的回答,韩澈回答了,她才好继续下面的话。 韩澈停下手上的工作,身子往椅子里一陷,看着她点了点头。 “好。韩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你不是为了真真连活着都嫌麻烦吗?你现在这样对她不冷不热的,算是怎么回事?” 质问,不偏不倚,锋利直接。 “我……最近真的很忙。”韩澈抬起手指来在眉毛上掠了掠,垂下眼睑,敛去眸光。 “哈……”沈蔓青大笑,抬起右手指着韩澈,欲言又止,发出一声冷笑。 “忙?你忙什么?你是韩澈吗?还是只是披着韩澈面具的另外一个人? 我认识的韩澈,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将他心心念念了五年的妻子,一个身患绝症随时会离开人世的女人扔在那里不管不问!” “你住口!” 韩澈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两手拍在办公桌面上,凌厉的望向沈蔓青。“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听到没有!” 沈蔓青的怒火在面对这样的韩澈时逐渐散去,她想,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了?这个样子的韩澈,又怎么会是没有将真真放在心上? 背过身子离开时,韩澈在身后托付她:“好好照顾她,拜托了,蔓青,拜托了!” 沈蔓青没有听出这话语里诀别的意思,只拿它当做深切的嘱托。 从那天之后,韩澈再也没有来过袁梦家,电话也从此断绝了。 沈蔓青隐隐觉得事情有蹊跷,不是没有想过再去找韩澈,但这时候,韩澈是连她也一并不见了。 袁梦的脸迅速消瘦下去,那些日子精心调养好容易养出的一些肉,也都在几天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天和沈蔓青、陈嫂在一起,她从来也不流露什么,乖乖的吃饭、吃药,接受治疗、定期复查。 晚上睡在床上,才敢摸出手机。尽管觉得很丢脸,也知道那个人一定不会接,但还是放下身段,不顾脸面的一遍一遍拨通那个号码。 终究,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 袁梦绷不住,捧着手机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小声的哭。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久前还抱着她说“他们的一辈子还长着”的男人,怎么就突然就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厌倦了吗?她这残破的身体!胆怯了吗?没完没了的治疗检查!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的绝望? 咬紧细碎的牙齿,吞下苦涩的泪水,暗暗告诉自己,其实这样很好,他们相爱过,就已经很好…… 周五的下午,袁梦和沈蔓青一起去接乐乐放学。 乐乐脚上的运动鞋破了,两个大人于是带着他去商场买双新的。袁梦眼睛看不见,就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等着他们俩。 有说笑着的女孩在她旁边坐下,袁梦小心着往边上挪了挪,于是又坐上来一个女孩。 袁梦想着她们青春年少一同玩耍的模样,不介意的笑了。 “哎哎……看到新闻了吗?天墨总裁总算是要结婚了!” 紧贴着袁梦坐着的那个女孩扭动着身子,口里咋咋呼呼的叫嚣着,伴随着诧异的口吻。 “嗯嗯,看到了,今早出来的新闻,实在太劲爆了!” “现在网络上也全是这新闻呢!等会儿,我打开IPAD,你们看你们看……” 身旁一片啧啧的感叹声,年轻的女孩唧唧喳喳议论着旁人的八卦,说话间不无艳羡。 “哇……好帅啊!” “这女的不怎么样啊!还没我漂亮呢!” “就是就是,除了年轻,还有什么优点啊?韩澈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早知道他是这么不注重外表的人,我说什么也得试试不是?” “去……哈哈……发什么情!” 女孩们说的高兴了,在长椅上打闹起来,本就只坐在拐角的袁梦被她们这么一闹,从拐角滑到了地面上。 “哟!没事吧,同学?” 一群女孩,见撞到了人,忙停下打闹齐齐来把袁梦从地上扶起来,一女孩看到袁梦手里的导盲杖,朝着同伴努了努嘴,于是觉得更加愧疚。 “同学,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袁梦趁势抓住身旁女孩的手,眼睛痛得要裂开般,一张嘴干的要冒出火来。 “你们刚才说,韩澈要结婚了?天墨的韩澈?啊?是吗?” “是啊!你不知道?都传疯了!” “谁?和谁?”袁梦手上一用力,被她抓住的女孩惊呼出声。 “哟,同学,你轻点!能和谁?就是以前传了有一阵的A大的一学生,以为是捕风捉影,没想到是真的!” 女孩们看袁梦神色异常,那脸色白的跟张纸似的,眼睛又看不见,不想惹上麻烦,对了对眼神,拿上书包一齐溜了。 袁梦呆坐在长椅上,孤零零的一个人,单薄的身子缩成一个小点。 第307章:就看她一眼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天晚上,袁梦被送进了急救室,原因是急性高热。 三个人逛完街回来,袁梦还是好好的,晚上陈嫂做了袁梦最喜欢的白灼虾,还用红薯搓了丸子蒸了一盘小点心。 袁梦胃口似乎很好,吃的比平时都要多一些,陈嫂和沈蔓青看在眼里,都暗自高兴。 照例晚上袁梦是陪着乐乐睡的,沈蔓青在乐乐的卧室里休息。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沈蔓青听见小孩子哭,身子被轻轻的摇晃着。睁开眼一看,乐乐满脸泪水的跪在床上,看到她醒来,顿时提高了嗓门。 “阿姨,阿姨,妈妈……妈妈生病了,浑身,浑身都好烫!阿姨你帮帮妈妈!” 沈蔓青脑子一炸,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拉着乐乐去看袁梦。 用手一摸,袁梦果然是浑身滚烫,眼睛紧闭着,完全一副昏睡的模样。 迅速拿了体温计给她测量体温,在这时间里,沈蔓青打了电话给医院,直接找的邵恒,让他们立即派车子来接,烧成这样,留在家里肯定是不行的。 然后掏出手机先后通知韩澈和梁骏驰,梁骏驰电话接的很快,收了线说马上到,而韩澈这里,居然是无人接听。 沈蔓青气的不行,袁梦已经病成这样,不管他的苦衷是什么,她都没有兴趣去知道,也没有那个肚量去理解。 本就打算这样算了,但看着躺着床上昏睡着满脸烧的通红的袁梦,沈蔓青深吸了口气,给韩澈留了言。 梁骏驰的车和医院的车同时到达,停在袁梦家楼下,梁骏驰上去将袁梦抱了下来。 匆忙赶到医院,邵恒已经等在那里,他在人群里张望了一会儿,对于没有见到韩澈,似乎也有些诧异。 迅速给袁梦做了检查,用了药,烧没有那么快退下去,但病情算是稳住了。 一切安顿好之后,梁骏驰将疲倦的乐乐放在病室内的沙发上,用毯子盖好了,擦擦孩子眼角的泪水,走到病床边。 沈蔓青正在盆里拧着毛巾,盆里盛着冰水,她用两块毛巾更换着,不一会儿,盆里的睡也变得温热了。梁骏驰忙从冰箱里取出冰,往盆里倒了些。 两人都不说话,疲倦中担忧盖过一切。 “你……知道了吗?” 梁骏驰靠在墙上,看着沈蔓青擦拭着袁梦颈间的肌肤。 沈蔓青手上动作顿了顿,没有接他的话,反而侧过头来看着他说:“你不会也不要她吧?嗯?你大哥那么反对,你是不是也存了要离开她的心思?” 梁骏驰低了头,有些自嘲的笑笑:“我不要她?蔓青,从头到尾,都是你们不要我,你也好,她也好,我有的选择吗?” 沈蔓青想起梁骏驰多年前离开时对自己的那一番表白,那已是沧海桑田,过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但现在,真真却是活生生的在他们面前。 扔下手上的毛巾,拉住梁骏驰的手:“韩澈混蛋,横插一杠子,现在又不要她了,你介意吗? 就算介意,你就当哄哄她吧,啊?她这病,从十七岁开始发作,到了今天快十年了,肾源找不到,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沈蔓青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梁骏驰拍拍她的手背,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只是那泪水去了又来,又怎么擦得干净? “蔓青,你真是个善良的女人……谢谢你!” 沈蔓青摇着头哭着断断续续的说:“我从小就是孤儿……怎么长大的都忘了,十几岁跟了韩澈,他……也从来没有用真心对过我。 朋友我是一个没有,我那种身份……正经人谁会看得起?只有她了,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这孩子……真的是命苦!” 听着一个命苦的女人,感叹着另一个女人命苦,梁骏驰不能不为之动容,伸手将沈蔓青抱在怀里,轻声说到:“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她,不管她是谁的,我都是她的。” 他们都知道了,韩澈要结婚的消息,在这一天的早晨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A市市民茶余饭后新一轮的谈资,并且将持续很久。 沈蔓青回去给袁梦拿换洗的衣服,梁骏驰则接过了她的活,给袁梦做降温。这种事他以前常做,后来韩澈出现了,他动手的机会就变得少了。 用了药,袁梦睡得安稳了些,原本痛苦的纠缠在一起的五官也舒展开来。 “你这个小坏东西,是不是被人骗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韩澈不是你能招惹的?啊……对了,你不记得了,那么久之前的事,我也都快忘记了。” 清晨五点多钟,天就亮了,梁骏驰有些发晕,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的打盹,沈蔓青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也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病床上空空的,袁梦并不在床上。 “梦……” 梁骏驰一个激灵刚要高声呼叫,听见洗手间里传来水声,依稀还有人说话的声音,这两个声音他都熟悉。 打眼看向沙发,乐乐还闭着眼睛睡得香甜,两只光着的膀子伸出来,放在毯子外。 梁骏驰摇摇头走过去替他盖好,见茶几上放了几只保温饭盒,沈蔓青这一趟回去,竟是连早餐也带来了。 打开饭盒想着铺好饭桌,袁梦一出来就可以吃,手握在盖子上,却听见洗手间里有哭泣声。 手顿住了,不由自主的站起来,放轻了脚步走到洗手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袁梦拉了两回肚子,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了,扶着沈蔓青由着她替她洗脸。 “嗯,我看好像不烧了,早上特意让陈嫂来的早点,米粥也熬好了,正是对你现在的脾胃,你看你这烧的浑身没力气,肚子也拉空了,一会儿多吃点。” 沈蔓青没来得及从行李箱里取出毛巾,怕医院的毛巾不干净,这会只好用抽纸给袁梦擦脸。 袁梦始终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沈蔓青替她系裤带子时,袁梦突然问到:“姐,是真的吗?你一定是知道的,是真的吗?” 两根带子,在沈蔓青的手指间系成一个完美的蝴蝶结,沈蔓青抬手拍了拍应道:“我也不清楚,也是听新闻上说的,你……听说了?” “嗯。” 袁梦歪着脑袋应答的样子,有一点天真,没有笑,垮下去的表情,明明白白表示着,她很难过。 “姐,其实,这样真的挺好的,一切都和原来的一样了,他本来……就和艾草是一对。 我只是,生气……他为什么要骗我。我不值得他骗的……” 沈蔓青打断她的话:“你别这么说,他不是骗你,他喜欢你,应该是真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若是不喜欢的话,绝不会违心的说喜欢。” 她的解释对袁梦来讲,只能是雪上加霜。 “嗯,是的吧,那就是喜欢吧!喜欢也有时间长短的哦,也是有条件的哦,我怎么会知道……” 袁梦突然伸手盖住了眼睛,咬住嘴唇:“他这么快就不喜欢了……” 沈蔓青很想在这个时候,再替韩澈说些什么,但是,她竟然发现自己词穷了,韩澈现在这种始乱终弃的行为,根本不值得她再多费唇舌! “不喜欢也没关系,为什么都不说一声?告诉我一声不可以吗?就告诉我,梦梦,我不喜欢你了,我要结婚了……我一个快要死的人,难道还能纠缠他吗?姐……我难受,真的,好难受。” 浴室里的哭声由小到大,又渐渐平息,梁骏驰的手抚在门把手上,紧了又紧,始终没推开那扇门。 两个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尽管用水冲洗了很多遍,眼睛还是红肿的。梁骏驰故意不去看他们,招招手说:“过来吃饭,真香啊……” 梁骏驰又待了一会儿就去公司了,顺便将乐乐送去了辅导班,答应下班的时候接了他一并回来。 他们这里前脚刚走,病房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用不速之客来形容韩澈真的是挺怪异,本来他是有堂堂正正的权利随时出现在袁梦面前,但是,这种权利到昨天上午对媒体宣布婚讯开始,就已经丧失了,或者应该说,是他自己放弃了。 韩澈听到沈蔓青的电话留言,知道袁梦病了,一夜没合眼,在来不来看她这个选择上徘徊不知所措。 天一大亮,终究还是开着车子到了医院。 他一只脚刚踏进病房,沈蔓青眼尖的看见了,忙冲到门边把他往外推。不敢让袁梦听到动静,沈蔓青都没有开口说话。 到了门外才冲着韩澈说到:“你来干什么?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她恐怕就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才会这样,你还要去刺激她吗? 韩澈,你发发善心吧,这孩子经不得刺激!她的身体比我们看到的要虚弱的多,是不想让我们担心,才装作没事的!” “你让我看她一眼,我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嗯?蔓青,求你了。” 韩澈点点头,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嗓子也有些哑。 沈蔓青这才仔细的打量他,衬衣起了褶子,胡子不知道几天没刮,胡茬又黑又长,还散着一身的酒味。 第308章:死亡在靠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门外两人正僵持不下,动静大起来了,也都没有注意。 病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拉开,四只白皙纤细的手指扣在门沿上,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粉嫩的指甲盖浑圆可爱。 僵持的两人顿时安静下来,面对着探出半个脑袋来的袁梦屏住了呼吸。 袁梦抿着嘴面对着韩澈,话却是对沈蔓青说的:“姐,怎么了?你在跟谁说话?” 她瘦了!瘦的这么厉害! 韩澈只看见她半张脸,就心疼的十指钻心! 沈蔓青慌忙走到门边,对着韩澈使眼色:“没,没跟谁说话,护士没看住,来了个推销的,我正打发他走呢!” “噢,那我们进去吧。”袁梦脸上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突然面对着韩澈站着的方向定住了。 “等一会儿。” 放在门边的手,突然用了就加大了力气,一下子将门打开,轻薄的纸片一样的身子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沈蔓青眼睁睁的看着她步步往韩澈面前走近,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梦却在距离韩澈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如果这个时候,她抬起手,就能触摸到韩澈,但她没有这么做。 嘴角的梨涡浮现出来,没有什么精神,萎顿的笑容里,全是牵强的欢颜。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怎么好像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嘁……真傻,他不会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袁梦一转身,韩澈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堪堪掠过她的发梢。 沈蔓青看看韩澈,笑笑:“是啊,他怎么会来?不过,梦梦,如果……如果他来了,你会见他吗?” “嗯……”袁梦认真的思考了一遍,笑着说:“我想不会的,我不想再见到他。” 对于这个答案,听的两人都是一怔,沈蔓青还好些,韩澈却是直直往后退了两步,刚才还有些期待的神色骤然退去,失了魂般靠在身后的墙壁上。 沈蔓青没再看他,有些事情是他自己做的,后果自然也需要他自己来承担。扶着袁梦往里走,听着袁梦说:“姐,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好吗?” “嗯。” ——韩澈,我知道是你,我不会感觉错的,你叹一声气,我都能听得出来,何况,你在门口和蔓青姐说了那么长时间的话? 你是来看我的,我知道。我很好,你看到了,以后,不要再来了,结婚后,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 傍晚大约五点钟,梁骏驰就带着乐乐到了医院,同时带来一个让人振奋的消息。 ——梁骏掣邀请袁梦住到梁家! 这个消息对于谁而言,都是难以置信的,梁骏掣一再反对袁梦和梁骏驰,却在这个时候让袁梦住进梁家? 身份呢?缘由呢? 这些梁骏掣一概没有给任何解释,只是表示在梁家可以更好的给袁梦照顾。 这一点倒是不假,袁梦那座小公寓,多站了几个人,转身都困难,早晚散步,也要爬上爬下,如果邻里间再有些小矛盾大纠纷,那就是连晚上的睡眠质量也不能保证。 建议被提起,要看袁梦的意思才能决定。 梁骏驰提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把握的。毕竟,大哥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怎么看起来都是有种默认他们俩人关系的意思。 他是这么想的,沈蔓青和袁梦没有道理想不到。 梁骏驰对于袁梦的心思是明白的清清楚楚,所以,他基本上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 袁梦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很痛快。 在袁梦看来,自己所剩下的日子,不知道是多久,一年、两年?或是三年五载?总之是没有多久了。 要说在这个世上,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和遗憾的,就是乐乐和梁骏驰了。 她存了一点心思,现在和韩澈闹成这样,陈嫂还天天往这里跑,陈嫂是韩澈的人,她现在是一点情也不想承韩澈的。 至于梁骏驰,既然她已经活不了多久,那就让剩下的时光陪在这个男人身边吧,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不嫌弃她这一身病的,除了梁骏驰,还真是没有第二个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她的儿子乐乐。 袁梦私心,梁骏驰能念在往日的情分和最后的陪伴上,在她走了之后,予以照拂。 她的贪心并不大,辜负了梁骏驰,要他像往常一样将乐乐视如己出,她是再也开不了口,她只是希望,在乐乐困难的时候,梁骏驰能伸出手帮一帮他,她就感激不尽了。 于是,袁梦在出院后就搬去了梁家,一同去的,还有乐乐和沈蔓青。 这几个人来到梁家,一向冷冷清清的梁家登时显得热闹起来。 那一天,梁骏掣也在家,和他的女儿梁初雪两人肩并着肩站在大门口等着一行人。 梁骏掣父女此时已经知道了袁梦的真实身份,因为梁骏驰告诫他们,他们也都顾及袁梦现在的身体状况,在袁梦面前对于她身份的事情只字不提,一切只为了她现在的肾病着想。 不同于以往两次,梁初雪见到袁梦自然亲切了许多。好几次梁骏驰都想将梁初雪塞回房间里,她这副黏黏腻腻哭哭啼啼的样子,实在是太招人怀疑了。 梁骏驰没有发现,兄长看着自己时那一副了然于胸却又欲言又止的表情…… 为了照顾袁梦,梁家特地增设了一名厨师,是从医院请来的持有营养师执照的专业人士。 对于梁骏掣的这个安排,众人在赞叹的同时,也都讶异不已,不免有了其他的想法。 梁骏驰咧嘴嘴笑的没心没肺,就连袁梦也在暗自揣测,这个梁骏掣,难道说是改变了态度,真的同意了她和梁骏驰的事? 若不是这个原因,那就实在是很难解释,他对她这么好,考虑的这么周到了。 袁梦不做声,默默的接受着这一切。 鼻尖闻着清淡的饭菜香,食物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和韩澈那短暂的一段,一场出了轨的邂逅似的,成为了过往。 如今的一切,才是她来A市时打算要的生活,只不过是回到原来的轨道。 只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开心呢? 不是她不甘心,不知足,恰恰相反,袁梦觉得,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太奢侈了,她有哪一点配梁家人对她这么好? 晚上袁梦梳洗好了,躺在床上听音乐,梁骏驰端牛奶给她送进去。 在门口遇见梁初雪,小丫头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小叔叔,你不让我告诉真真,不光是怕她受不了吧?” 梁骏驰瞪她一眼,拉着她走到角落。 “胡说什么?” “嘁……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韩澈那老东西,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我不会告诉小婶婶的,您老加油!” 说着对着梁骏驰比了个成功的手势,晃荡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梁骏驰皱了眉,经过书房时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灯光,梁骏掣还没有睡,最近的几个收购案,的确是忙坏了兄弟俩。 袁梦得到了妥善的照顾,透析治疗一直进行,肾源方面依旧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病情也就一直那么控制着,倒也不曾恶化。 沈蔓青整日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梁初雪是一从片场回来,就往她跟前报道。 梁骏驰回家的时间越来越长,梁骏掣在这个时候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完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手的姿态。 乐乐每个周末都黏在妈妈身上,乖巧的不像他原来的性子。 就连梁骏掣也都会在饭桌上不时的问起她一天的情况,也陪着她去做过两次透析。 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宠爱的方式来对待她。袁梦觉得,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似乎要把一辈子的幸福都用光了。 这话其实也没错,她的一辈子,真的没剩下多少了。 大家这样把所有的关爱都放诸在她身上,不就是因为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吗? 尽管是这样精心的照料,也阻止不了死亡的步伐步步逼近…… “啊……” 沈蔓青轻呼一声,袁梦还没出洗手间,她慌忙捂住了嘴,看着抽水马桶里带着血色的尿液,只觉得手脚都麻木了。 “怎么了?” 袁梦拎好裤子,转身面对沈蔓青。她自己是有感觉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在方便的时候,觉得有点疼,这下子听到沈蔓青惊讶的声音,猜测是尿液里出了问题。 得了这种病,她当然早早就查阅了无数资料,知道病情发展的转归和会出现的症状。 见沈蔓青没有回答,她心里凉了一截,试探着问到:“是不是……有血?” 沈蔓青哪里见过这种情况,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点头,不能承认,可内心的恐惧已让她方寸大乱。 只知道抱着袁梦,拼命的安慰她:“别怕,我们不是在治吗?会好的,不会有事的,梁家上下都在想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就是等于证实了袁梦的猜测。 血尿啊,袁梦苦笑,在沈蔓青怀里点头:“嗯,我知道,你先别告诉骏驰,他最近都很忙,我不怕,姐……你也别怕。” 第309章:袁梦的生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家后院门口,停着辆小型货车,车身上用五彩的喷撒颜料写着某某超市的字样。送货的小弟穿着背心短裤,脖子上搭着条白色毛巾,洗的旧了,颜色有些发黄。 他站在车尾卸货,后门里钻出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送货小弟一看那大人,喜滋滋的上前笑到:“梁总,您昨天说的新鲜的娃娃鱼,已经送去厨房了。” 梁骏驰绷着一张俊脸,点点头。 手里牵着的那个小家伙踮着脚,神色焦急,口里催促着:“梁叔叔,快给我看看,妈妈喜欢的吉娜果和布林送来了没有?” 梁骏驰还没应答,那送货小弟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有有,都是一早送来的,可新鲜着呢!小少爷,您先来一个尝尝?” 送货小弟赶忙蹦上车厢,从车厢里卸货。 梁骏驰和乐乐俩接了水果篮,踩着拖鞋往铁门里一钻,重又没了人影。送货小弟长舒了口气,擦擦汗,暗叹今天这位贵少总算是没再挑什么毛病。 梁骏驰在生活上的挑剔,就像他对自身的样貌一样,要求很是严格。 将水果篮在厨房里放好,挑出两只吉娜果和几颗布林出来,放在水龙头下细细洗了,对着乐乐吩咐到:“儿子,去,给爸爸把那只水晶玻璃碗拿来。” “嗯。”乐乐答应着,一扭小屁股,跑到柜子里那边去了。 乐乐新剪了个发型,像只西瓜皮倒扣在脑门上,乍一看去,有些呆萌呆萌的。你猜这是谁的杰作?正是梁家大小姐梁初雪。 人小姐也聪明,用一只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碗扣在他脑门上,然后拿着她御用化妆师的剪子咔哧咔哧几剪子下去,乐乐就成了“真人版西瓜太郎”了。 剪完的时候,梁骏驰瞪大了双眼,笑的没了形,口里直叫着:“这就是西瓜太郎啊,小雪,你实在是太有才了。” 不过,对于他这个形容有反应的,就只有沈蔓青。 其余人,包括梁初雪、袁梦在内,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袁梦拉着沈蔓青的衣角,小声的问到:“姐……这什么太郎的,是谁啊?” “靠!” 梁骏驰暴喝一声,很没面子的捂住了脸,太TM丢人了! 这就是代沟啊,**裸的年龄差,没有共同语言!以后打死他也不说这些奇怪的话了。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小正太袁承毅,活脱脱变成了个萌气的小伙子。 西瓜太郎乐乐端着水晶玻璃碗回来,梁骏驰已经洗好水果,正放在篮子里一只一只的削。他削的很仔细,皮全去了,核也小心的挑出,因为袁梦牙龈好出血,果肉也都切成很小的丁,不用怎么大嚼,就能吞下去。 二位正在这里分工忙活,客厅后门口沈蔓青扶着袁梦正走进来。 袁梦看上去起色很好,通体奶白色的连衣长裙,直及脚踝,一贯苍白的小脸上透出几分水光晶亮的亮粉色。 “哟,回来了?怎么不多跑两圈?这后花园不是也没多大吗?” 梁骏驰手里没停,朝着乐乐挤挤眼,切了一块吉娜果放到他嘴里。 袁梦脸上一红,想起昨夜梁骏驰让她早点休息,她老大不愿意,说自己体力很好。甚至夸下海口,说是今天要绕着后花园跑个两圈。 “老佛爷,您知道这后花园有多大吗?” “嗯……能有多大?还能比小区广场大?” 小梁子当时没有说话,只等着袁老佛爷今天一早自己个体会,这会儿看她红光满面,气息微喘,总算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 袁梦抿着嘴,嘟囔到:“你们有钱人,没事把院子盖那么大做什么?” “大?这还大?老佛爷,小的是这么认为的。以后呢,小雪的丈夫肯定是要住进来的,我大哥统共就这么一个女儿,这女婿自然是要招个上门的。 还有吧,你看我俩,加上乐乐,乐乐以后长大了,也得结婚娶媳妇,娶了媳妇是不是还得生孩子?再说了……你以后还不得给我们梁家添砖加瓦? 您看您在我们老梁家又吃又喝的,小的早就是你的人了……” 梁骏驰一番话,插科打诨,调笑的成分居多,逗得大家都笑了。 袁梦低下头去,在梁骏驰身边坐下,庆幸着自己已经看不见,否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说着这番话的他。 那之后的两周,是袁梦的生日。 梁骏掣早两天就在饭桌上表示,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热闹热闹,其余人当然都举双手表示赞同。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梁骏掣会将袁梦的生日宴会举办的那样声势浩大。 一开始大家伙都以为,梁骏掣所谓的热闹,应当也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为她庆生,最多在饮食和礼物上多费些功夫也就是了。 可是没过两天,梁家管家开始筹办宴会的事宜,梁骏驰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大哥的意思。 起初他心里是抗拒的,袁梦自从失忆了以后,性子也和以前有些差异,不像在韩澈身边那样刚烈倔强了,大多数时候都比较温顺,这温顺的意思里,就多少带了点羞涩的成分。 试问这么一个羞涩的人,要在生日宴会上面对那么一帮并不真心的祝贺者,会不会不知所措? 但他犹豫了两天,最终没有向梁骏掣提出取消宴会的事。 一来,梁骏掣决定的事,并不是那么好轻易改变的。二来,他的心里也有些隐隐的期待,近来大哥的态度如此暧昧,将袁梦的生日搞得这么大,是不是有意要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些什么? 难道这一次也和以往一样,大哥虽然也曾数度不赞成过他的一些选择,但最后都同意了。对于他和袁梦的婚事,他是不是也最终选择了妥协? 梁骏驰越想越觉得靠谱,于是默认了梁骏掣的这一举动。 袁梦是在宴会举行的前两天才知道这件事的,惶恐之余,也有些抗拒。让梁骏掣如此费心,她却又不好推辞,心里那一点不情愿终究也没有提出来。 生日宴会被梁骏掣策划的很是隆重,上流各家都收到了来自梁家的请柬。 宴会当天,梁初雪一天没有去片场,还带来了自己的御用化妆师,将袁梦上上下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梁初雪却想到了当年她们刚认识时,袁梦来她家参加她的生日宴会。那个时候,青春无敌,就算受过伤也以为能很快康复。 如今看来,那个时候的人,狠戾霸道的韩澈,倔强任性的真真,温润谦和的贺明宸……早都已经面目全非了。 袁梦化完妆,梁初雪吸了吸鼻子,从首饰盒里取出一只Cartier镶钻王冠别在她松松的发髻上,强忍着悲伤的情绪笑到:“真漂亮,今晚小叔叔该高兴疯了!” “嗯?”袁梦不解的歪着脑袋,Cartier镶钻王冠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七彩光芒。 梁初雪暗叹,失了记忆,连性格也有些变了的真真,在处事方面却还是和当初一样迟钝啊。 “这还不好懂?我爸把生日宴会搞得这么大,明摆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和小叔叔的事情定下来啊……我爸这个人,面冷心热,其实心里比谁都疼我小叔叔。” 梁初雪从化妆师手里接过唇彩盒,沾了一点在手上,这唇彩是特地从法国原装带回来的,纯植物成分,对身体没有什么毒害。 指尖上米粒大那么一点,在袁梦唇上均匀涂抹开了。 沈蔓青这时也换好了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看两人还在捣腾,忍不住催到:“哎呦,够美的了,还没完呢?不是我说,梦梦什么样,骏驰也都被迷得着三不着两的了,差不多行了。快下去吧,我从窗户口看到很多客人都来了。” 被她这么一催,几人加快了速度,匆匆携手下了楼。 刚走出房门,袁梦就听见楼底下鼎沸的人声,突然就有些慌张,两手紧抓住身边的人,弄得梁初雪和沈蔓青也有些紧张。 两人相视一笑,搀着她继续往楼下走。 梁骏掣正在客厅里招待客人,谈笑间竟然有些隐隐的得意,人们察言观色,暗自揣测今天这位寿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死气沉沉了多少年的梁家一下子这么热闹起来。 韩澈作为A市顶级名流,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他在收到邀请前,就已经分别从沈蔓青和梁骏驰这里得到了消息。和众人想的一样,梁骏掣此举,定然是要成全自家弟弟和袁梦无疑了。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意料,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是无力阻止了。在收到请柬的那一刻,他决定要来。 已经那么久没有见到她,他发誓,他只是想站的远远的看她一眼,她说过,不想再见到他,他听的清清楚楚,也牢牢的记在心上。 “咳咳……” 身边有男子轻咳的声音,韩澈侧过头来一看,贺明宸单手扶着唇瓣轻轻擦过,身上穿着考究的西服,头发却没有打理,蓬松的顶在脑袋上,脸上泛着一种不经常晒太阳的白。 贺明宸似乎没有看见韩澈,两眼直直的望向正向楼下走来的三人,视线盯在中间那人身上。 良久,嘴角弯起,笑了。 第310章:拆散的方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侍应生走近贺明宸,客气礼貌的询问他需要喝点什么。贺明宸柔和的笑笑,要了杯果汁,放在唇边象征性的舔了两口,端在手上,目光继续追逐着场中那个光鲜夺目的女孩。 韩澈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两步,他在面对于贺明宸是有些愧疚的。当年并不觉得,反而对他抱着一种深切的恨意。 而在时隔多年后,才慢慢缓过劲来。 当年不管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怎么样,谁又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到了最后,他的确是扮演了第三者的角色,硬生生的拆散了贺明宸和真真。 前尘往事怎样都不重要了——韩澈举着酒杯一口饮下,真真会好的,只要他的婚礼顺利结束,她就能接受移植手术了。 真真以后,将会以袁梦这个身份生存下去,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他韩澈,也不是贺明宸。 场地中央的麦克风里突然传来梁骏掣浑厚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和难掩的兴奋。 “喂喂……呵呵……我试试麦,是好的啊,大家能听清我的声音吧?” 梁骏掣一向严肃的人,这么突然的玩笑起来,不但引发了人群的一阵欢笑,还顺带掀起了不一样的浪潮,有年轻好事者甚至蠢蠢欲动,议论着这位梁总今天怎么这么反常,看来梁家的确是好事将近。 袁梦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身边站着的人换成了梁骏驰,梁初雪和沈蔓青都站到了他们身后。 “呃……梁某一向不是怎么会说话,今天呢,是个比较特殊的日子,袁梦是我女儿的好朋友,两个孩子就像亲姐妹一样交好,梁某也从心底里把她当做女儿一样来疼爱。 恰逢她的生日,梁某特举办这次聚会,希望呢借着这个机会,来认一门亲……” 梁骏掣说到这里,底下早已是议论声此起彼伏,甚而有些盖过他从麦克风里传出的声音。梁骏掣有意无意的望向携手站着的梁骏驰和袁梦,扯了扯嘴角。 却不知人群中的那两双眼睛正灼灼的盯着他那张嘴和他手中紧握着的麦。 “咳咳……梁某想借此机会,特地告知各位亲朋好友,梁某人今日在此,袁梦博士生日的当天,想将她收做义女。 自今日起,袁梦就是我梁家的人,除却姓氏,将和小女初雪一样,享有梁家子辈的一切待遇……” 梁骏掣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朝着众人缓缓表达了这一场奢华生日宴的真正目的。 话音刚落,人群嘈杂的议论声突然像唱片机断了电般,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着疑惑不解。 谁会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梁骏掣认干女儿?这在上流社会,也算不得什么新鲜事。但通常,都是带着某种利益目的的。 这个袁梦,众所周知,是个生物分子博士,论学问,那是顶呱呱,可是,除此之外呢?上流社会交际最重要的家世背景,她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梁骏掣好端端的,这是认什么干女儿?还同梁初雪一样,享有同等待遇?这不是天方夜谭的笑话吗? 明眼人很快反应过来,私下议论着,梁家这位当家人恐怕是对自家弟弟的这位恋人不是很满意,无奈弟弟吃了秤砣铁了心,怎么劝都没有用,梁骏掣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众人是这么想的,梁骏驰也是这么想的! 他在听到梁骏掣当众宣布的那一刹那,就呆住了!这就是大哥想出来的拆散他和袁梦的办法? 这些日子以来的怀柔政策让他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而他那个城府极深,阴险老练的大哥,竟然就看着他这么误会下去,然后在今天才给予他当头棒喝,告诉他少痴心妄想?! 梁骏驰一张雪白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欺骗、愤怒、不甘,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心底,他也顾不得场合,当即就要冲上前去,揪住大哥好好的问一问他,来这么一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才往前垮了一步,手腕就被一股柔软的力量钳制住了。 侧过头来,袁梦真抿着嘴朝着他摇头:“别……骏驰,别让你大哥难做。” “我让他难做?你怎么不说他阴险、卑鄙!不同意直接说,像前一阵那样牵制住我也行,这是玩的什么花样?逼我就范?” 梁骏驰声音拔高了,大有吼出来的架势,人们早已议论纷纷,此刻见他如此激动,更是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想。 那边梁骏掣却突然朝着袁梦招招手:“梦梦,过来,陪义父一起切蛋糕。今天小寿星切的蛋糕,第一块给我的小孙子乐乐……咦,孙少爷呢?快去把孙少爷找来,这孩子就是贪玩……哈哈,各位见笑……” 袁梦维持着不自然的笑脸,凭着大概的方向感朝着众人施礼,手却被梁骏掣握起,四只手共同举着刀正要往蛋糕上切下去。 梁骏驰终于是绷不住了,走上前来一把将蛋糕车推开。 七层高的烘焙蛋糕,上面的奶油五颜六色光怪陆离,堆放在一起时,煞是好看,如今被梁骏驰推到在地,便成了一坨粘腻的废物,懊糟的不成样子。 “骏驰!你这是做什么?梦梦的生日……” “靠!大哥,玩我是吧,你明明知道,我和她……你在这等着我呢?干女儿?什么玩意儿!这就能让我死了心?”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宾客们议论纷纷,梁骏驰的行为明天一早就将使整个梁家在媒体面前曝光,这一桩家丑算是笃定了头条的位置。 梁骏掣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大手一挥找来下人强行将梁骏驰带走。 袁梦早已呆住了,一手还被梁骏掣紧握着,她是想拦住梁骏驰的,可是她空洞的双眼转来转去,就只能听见一阵骚乱,梁骏驰拳打脚踢的抗争着被人带了下去。 “没事了,梦梦啊……真是抱歉,蛋糕砸坏了,我马上让人再送一个过来。” “不,不用了……” 梁骏掣完全不听,已经转身吩咐下人收拾现场,并且立即着蛋糕店再送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来。 这一场闹剧在梁骏掣的化解下,终究平息。人们又开始借着这个机会,玩转着各自的游戏。 袁梦被当做摆设一样切了蛋糕,敬了大家酒,而后梁骏掣便以她身体不适为由,先让沈蔓青陪着她去休息了。现场只剩下梁氏父女代为周旋招待。 一路上了二楼,沈蔓青和袁梦都没说话。 袁梦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失落,甚至是庆幸的成分居多,撇去她对韩澈没死心这一点,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也实在不愿意让梁骏驰空欢喜一场。 沈蔓青则是替她难过的直惋惜,又怕触动袁梦,不敢表露出来。 二人正拐过楼梯口,墙角里突然窜出个人影,将袁梦拦腰抱住往怀里一带,又没入了角落里。 “谁?” “嘘,是我。” 沈蔓青顿住了脚步,下意识的往拐角处一站,挡住没入角落里的两人。 韩澈拦腰将袁梦抱在怀里,抬起一只手,犹豫了半晌,才极轻极轻的落在她脸上。袁梦瞪大了双眼,半倚在他身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来了?” “嗯,今天是你生日,6月29号,梦梦……生日快乐。”真真,生日快乐。 韩澈的手一旦触及她,便再也舍不得松手,她之于他,就像磁铁相异的两级,总是相吸的,这已是自然规律,非人力所能支配。 袁梦闭上眼,享受着这熟悉的触摸。为什么,觉得他这么紧张,这么不安?对了,他是要结婚的人,却在这里和她纠缠,多少会觉得对不起未婚妻吧? 这个想法刺一样一下子戳在她心口。 “你……有话对我说吗?” 握住他的手,袁梦自私的想,韩澈还是来了,他既然回来,会不会也会像以往那样,告诉她,他和艾草之只是一个误会? “我……有礼物送给你。你不是吵着要生日礼物吗?” 袁梦不解,印象中她连今天是她生日都不曾告诉过他,又何来向他要过生日礼物?希冀的脸上有深深的失望,原来,他只是来送生日礼物的? 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她十八岁生日即将到来的那个初夏,他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她笑着说,想要韩澈,不多不少,一个刚刚好。 韩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丝绒礼盒,托在掌中方寸大小,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东西。极细的铂金链子,蛇骨样式,当中坠着一枚紫色的石头。 韩澈将链子挂在袁梦脖颈间,冰凉的触感,同样冰冷了袁梦的一刻满怀期待的心。 她握着那枚小小的石头,上面凹凸不平的,似乎刻着细小的纹路,又或者是文字。她强笑着问他:“是什么?” “陨石。” “上面刻着什么?” “如意图案。” “噢。”袁梦点点头,不再询问:“谢谢你,我很喜欢。” 韩澈猛的拉开袁梦,走出角落,袁梦动作迟缓,想拉他却没有拉住。韩澈加快了步伐和沈蔓青擦肩而过。 袁梦握着石头听见他说:“你放心,我不会梁骏驰离开你……” 第311章:没有时间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成了梁骏掣的义女,这消息算的上轰动,却算不上什么奇谈,虽然挑动了众多人的神经,却激不起多大的风浪。 没有人会把她真正当成梁家的大小姐,这当中自然也包括梁骏驰。 自那日在生日宴会上闹开之后,梁骏驰算是彻底同大哥闹翻、撕破了脸,先前那一点敷衍的样子现在是一点也摆不出来了。 这也难怪他,先前不管梁骏掣怎么反对,梁骏驰在心里始终是想通过努力来得到大哥的认同的,但梁骏掣此一举,算是彻底斩断了他的这种想法,梁骏驰也就不得不摆正自己的态度。 对于袁梦,他不但没疏远,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好。从早上睁开眼到入睡前的晚安吻,梁骏驰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全都耗在了袁梦身上。 那个时候,他的执拗,顽固的像青春期的叛逆少年。 只是他的这种坚持,在梁骏掣的眼里根本不堪一击,梁骏驰在正面反击了一周之后,突然从一天的晚餐桌上没了踪影。 在这之前,没有露出任何端倪,也没有对袁梦提过要外出的事。 袁梦不是那种没脸没皮的人,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在梁家也待不下去了。梁骏驰悄无声息的离开,100(百分号)是自己的原因造成的。 梁骏掣如此强烈的反对都没有任何效果,但他手段了得,这个时候梁骏驰消失,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被梁骏掣“流放”了,有钱人家,想要一天之内将个人漂洋过海送到任何一个国度,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袁梦端坐在沙发上,等着沈蔓青收拾行李。 来的时候,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也没有带更多的东西,倒是进来梁家之后,不管是梁骏驰也好,梁骏掣也好,都给袁梦添置了不少穿的用的。 沈蔓青一一问过哪些需要带走,袁梦摇着头:“除了我自己带来的衣服,什么都不要带。” 虽然可能这些东西,别人也用不着了,但是和梁家的关系闹成这样,多带走一根针线,都像是给自己贴上了可耻的标签。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特意挑了周一的下午。结束了周末的休息,这个时候,梁初雪一定是在片场,梁骏掣也在公司决计抽不开身回家。 沈蔓青先出了趟门,将自己的车子开到梁家门口,才回来接袁梦。 门卫见动静有点大,不像是普通的出门,心里有点明白。但这人却没有做声,毕竟在他们这些下人看来,袁梦引起了梁家两位主人的不合,现在她既然离开,恐怕也正是大老爷的目的,谁会把梁骏掣认她做义女的事情当真? 袁梦在梁家只住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回到狭小的公寓楼,短短的日子也积了不少灰尘。沈蔓青用一只口罩挡住了袁梦的口鼻,又打电话叫了个钟点工来,忙活了三两个小时,才算是打扫干净。 忙完了清扫,沈蔓青烧了水,替袁梦洗了澡,让她在干净的床单上躺下,这才掳起袖子考虑晚饭的事。 思索着要找个固定的帮佣,她虽然也能做饭,但会的花样并不多,袁梦因为病中,口味也变得“很刁”,各种营养又都不能缺。 想来想去,沈蔓青站到阳台上给韩澈打了电话,希望让陈嫂再来帮两天忙,等找到合适的人,再将人还回韩家。 韩澈一口答应了,不到一个小时,公寓的门铃就被按响了。 沈蔓青打开门一看,韩澈带着陈嫂站在门口,两人手上都提着袋子,想是装着不少的食材。 陈嫂自然是去厨房忙活了,这里沈蔓青还没顾得上给韩澈倒水,韩澈脱了外套,两手插在腰间,两眼望向紧闭的房门。 “她是不是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梁骏驰那个混蛋呢?就这么让她走了?” 韩澈的气愤是真的,沈蔓青想如果韩澈只是个不相干或者关系较好的朋友,她也能同仇敌忾的将梁骏驰狠骂一番。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又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梁骏驰? 沈蔓青冷笑一声,嘴角勾起的弧度里净是不屑和鄙夷:“他混蛋?那现在站在我眼前的韩总你,又是什么东西?” 韩澈狭长的眼中尽显错愕,尴尬的站在原地,垂下眼,古铜色的脸上肌肉僵硬的抽动着。 和沈蔓青认识二十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用这种质问加冷硬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他却也没有觉得不妥,像是被人击中了痛处,宽阔的肩膀垮了下去,从来傲然挺立的脊椎骨也弯了几分。 沈蔓青自然读懂了他眼里的痛楚,但他不说,她又怎么能理解他究竟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如此残忍的对待袁梦? 到底是几十年的朋友,沈蔓青拉住韩澈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询问,言语急切:“你到底为了什么啊?你们一个两个都口口声声的说要守护她,可是到了现在,她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为什么……都不在她身边?” 韩澈咬紧了牙关,脸颊两侧的肌肉紧绷着随着关节的活动一闪一闪。 “骏驰会回来的,他和我不一样……” 沈蔓青气急,一把甩开韩澈的胳膊,怒道:“别提骏驰,你明明知道她最需要的是你!她这里……” 沈蔓青湿了眼眶指指脑袋,又摸摸心口,继续说到:“还有这里,装的全都是你!一直都是你!” 一袭再简单不过的实话,让韩澈迅速红了眼眶。他听的明白,也深感欣慰,失了记忆的真真,还是在重逢的时候,选择了爱上他! 这甜蜜的忧伤,在他心上划开的口子里渗透,快乐着,却又无比疼痛着。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多呆一秒,他都怕自己会把持不住。转过身,迈开步子就要离开。 沈蔓青低喝到:“韩澈,你别后悔啊,我认识你这么年,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那个什么不相干的丫头,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一定有办法了结的,是不是?不要结婚,不能结婚啊!” 身前的人身形顿住,略迟疑了片刻,又抬步往外走。 “韩澈!你给她的石头上刻着什么?不是你们的名字吗?什么吉祥图案?她看不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没有办法丢下她……” “别说了!沈蔓青,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韩澈依旧背对着她,爆发一声怒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四指剜进手心,手背上青筋暴起,骨节出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既然要结婚,就表示我放下了,我来看看她,只是因为她曾经跟过我!你也跟过我,应该明白,我从来不亏待跟过我的女人!” 韩澈脑子里渐渐变得空荡,薄唇麻木的上下翻动,恐怕他连自己说了什么,都闹不清楚——但说者无意,听者却总是有心。 “你……韩澈!” 不顾韩澈的胡言乱语,沈蔓青上前转到他身前,挡住他:“你别这么说,我们和她不一样,十年我就明白了……她……尿血了,现在连喝水都会吐啊!” “你说什么?!” 韩澈几乎是掐着沈蔓青的手质问她,迷蒙的双眼中喷着火一般的光芒,登时有混热的液体溢出。 “守着她吧,找不到肾源,只会越来越严重,你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韩澈只觉得头顶上的天花板都在晃动,脑子里回荡着沈蔓青刚才说过的话,真真尿血了……他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大力松开沈蔓青,韩澈狼狈的从门边仓皇而逃,他得娶艾草,越快越好! 沈蔓青被韩澈大力的推到在地上,再来不及去挽留他,只能看着晃荡着的铁门哭着暗骂这个自以为是临阵脱逃的混蛋!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袁梦在她身边蹲下,朝着她伸出手来,嘴角的梨涡旋开:“姐,疼吗?我拉你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 沈蔓青虚扶着袁梦从地上起来,看她神色并没有异常,思忖着刚才和韩澈的对话究竟被她听去了几分。 “噢,想上个洗手间。” 袁梦说着往洗手间的方向摸索着走去,沈蔓青心虚不敢跟她提刚才的事,扶着她上了洗手间,又将她扶回床上躺下。 “时间还早,我去超市买些生活用品,你乖乖的,别自己起来。” 沈蔓青替袁梦掖了掖被子,红着眼关上房门出去了。 听到房门咔哒一声合上,袁梦方才一直强装的笑脸再也伪装不下去,拉过被头咬着牙嘤嘤的哭了起来。 原来,沈蔓青也是韩澈的女人!她如今也成了他曾经的女人! 手指抚上那天他给她戴上的链子,捻着那里坚硬冰冷的小石头,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吗? 都已经放下她了,还送这种会让她误会、心存幻想的东西,又是为了什么? 手上一用力,金属链子划破肌肤,断在她手上:“这种东西,戴在脖子上,压的会透不过气来……” 闭上眼,泪水滚落的瞬间,袁梦骤然起身,走到窗户前,拉开玻璃门,奋力举臂,将手中断了的东西扔出了窗外。 第312章:韩澈的苦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拿药,听见什么热闹的也不要抻头去看,别像上次那样,听到没有?” 听着沈蔓青的交待,袁梦捂住口罩,两只黑漆漆的眼睛懵懂的眨着,郑重的点头。 自从知道了沈蔓青和韩澈的关系,袁梦不是不介意的,她甚至也在心里揣测现在沈蔓青对她的这种好,完全来自于对韩澈的余情未了。 面对着和自己喜欢着同一个男人的沈蔓青,袁梦心里其实是有怨怼的。 但沈蔓青事无巨细的照料着她,家里家外,除了袁梦还要顾及乐乐。而她偏偏做的得心应手,没有一点敷衍的样子,袁梦那一点仅有的不甘也慢慢消散,只记得沈蔓青的好。 那一天韩澈来过的事,她和沈蔓青谁都没有再提起过。 眼睛看不见的袁梦,在接连失去韩澈和梁骏驰之后,性子变得愈发软弱,有的时候还会冒出点无知无畏的傻气来。 就像一个礼拜前,沈蔓青乘着她睡觉的空荡,去到小区物业那里缴物业水电费等。因为和物业多聊了两句袁梦的病情,原本很快结束的事,就拖延了有些时间。 沈蔓青紧赶慢赶,就是担心袁梦醒来有个需要身边没有人,谁知道袁梦还是出事了。 袁梦睡得并不沉,一觉醒来口渴的厉害,喊了两声沈蔓青没答应,就自己爬了起来。摸索着也到了水喝,一切相安无事。 但那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喝完水后,袁梦就特别想吃小区附近那家超市的小酥饼。 那种酥饼,直径只有五厘米左右,外面的皮是面粉的,里面的馅却既不是蔬菜也不是豆沙,而是梅干菜里夹着一两点五花肉丁。 刚烤出来的的时候,香气扑鼻,一口咬下去酥脆的皮嘎吱作响,碎屑簌簌的往下掉,里面的梅干菜却是油乎乎的滑进了嘴里。 袁梦一直特别喜欢,每次去那家超市总要买上一袋子,而且必定先喂几个到嘴里先解解馋,用袁梦的话,这种酥饼,最是热的时候特别好吃。 那天突然想吃这饼时,袁梦也曾犹豫着应该等沈蔓青回来再说,但是想着自己也只是去趟超市,并不走远,这附近的路也都是熟悉的,加上馋虫作祟,最后没等到沈蔓青回来,就自己拿着导盲杖出门了。 一路去到超市,袁梦走的小心翼翼,的确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一到超市,问题就来了。 下午五六点钟,正是主妇们下班,顺道从超市里走一趟,带些蔬菜、熟食等等回家的高峰时期。 袁梦只觉得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起来,然后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偏偏那家酥饼点的柜台前,还排了长长的队。袁梦看不见队伍的走向,几次被人挤了出去。 她被人撞的有些晕头转向,还紧握着手里的导盲杖一个劲的对着身边的人说抱歉。 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提高了的尖叫声时,袁梦正战战兢兢的考虑着,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才刚往前走了一步,身子就被一架超市的手推车给重重撞翻了。 袁梦那个单薄的小身子,几乎是当场飞了出去! 偏偏她站的位置距离超市的入口又特别近,这一摔,落在地上的时候,后脑勺刚好砸在了警报器那些金属柱子上。 这下子惊慌伴随着身上、头上的疼痛,让袁梦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她虽然看不见,但单从外表来看,是看不出和常人有什么大的区别的,那个撞翻她的中年妇女,虽然觉得抱歉,但她的手推车里还坐着个一两岁的孩子,想要照顾她也没有可能。 所以,尽管袁梦很悲惨的摔倒了,却是连个过来扶她一把的人都没有。 “小姐,你……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你看,我不是都喊那么大声了吗?请你让一让……” 中年妇女的确是深感抱歉的口气,袁梦也明白别人不是故意的,摇着头摆着手表示没事,那中年妇女松了口气就推着车子离开了。 她这里大度的原谅了肇事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这一摔,导盲杖也不知摔去了哪个角落。 没过多久,袁梦觉得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她的手被一只温暖干净的手握住了。这手从触感上来说光滑细腻,但尺寸有些偏大,骨节处也不是那么精细,尤其掌心很是宽厚,擦过袁梦的手背,似乎还覆了一层薄汗。 “谢谢……”这是个男人的手,袁梦看不见,感激之外却莫名的觉得心安。 “你站好别动,我去把导盲杖给你捡回来。” 男人才刚一说话,袁梦的脑子就飞速运转起来。这个声音她是听过的!并没有花费很长的时间,等到贺明宸拿着导盲杖回到她身边,她已经记起了他。 袁梦瘦了些,嘴角的梨涡倒是更加明显。 当时,那两点梨涡深深陷了下去,她仰起脸笑着面对贺明宸:“是你啊……是你对吗?” 袁梦努力想着贺明宸的名字,印象中好像听梁骏驰提起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啊,我想不起来你的名字了……嗯,上次,我朋友说……” “许航,我叫许航。” 贺明宸伸手将导盲杖放在袁梦手上,而后弯下身子,蹲在她面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摔造成的,袁梦脚上的运动鞋,鞋带散开了,顺着脚面拖在地上。 贺明宸捡起两根细带子手指翻飞,漂亮的打了个结。 这种系鞋带的方法,还是袁梦教他的。他原本是个富家公子,很多事情都是后来袁梦教的,但他天性聪颖,总是学的比较快,而且后来的技巧往往胜过袁梦。 在一起的那三年,袁梦曾有过“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的戏言。 贺明宸总是笑着不语,如果可以,谁又想过这种操劳的生活,日日为生计奔波?只是,他要守着袁梦,对当时的他而言,真的是别无其他选择。 袁梦依稀感觉出贺明宸的举动,两颊有些发热,脚上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这个人,只有过两面之缘,却给她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像现在他握住她的手,又蹲下给她系鞋带这种事,在他们而言,是暧昧而不合时宜的,但由他做来,却觉得一点造次的嫌疑也没有,只是让人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磊落坦荡,温暖如水。 贺明宸说出许航这个名字时,袁梦皱了眉,似乎和记忆里有些出入,但又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也就没再多问。 “你怎么一个人?他……” 贺明宸想问,韩澈呢?梁骏驰呢?他们怎么都不在你身边?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门?他有些愤怒,这种情绪他已经多年未有。 这些年遭受了太多的白眼、冷遇,他已是逆来顺受。那些浮华的身外之物,他早已无所谓。 “嗯,我朋友出门了,我不想麻烦她……” 袁梦握着贺明宸的手在长椅上坐下,细细和他聊起天来,关于现在的生活,病情和治疗。甚至是贺明宸问起韩梁两人,她也没有避讳隐瞒。 贺明宸一言不发,只静静听着,越听下去,脸色就越是难看。他在心里骂着那两个没用的男人,明明都是强势的狠角色,却都这样抛弃了她? “韩澈啊?他要结婚了,你没听说吗?我眼睛看不见,可是,你应该知道的啊,听说媒体上、网络上都是这方面的新闻…… 梁骏驰他……他大哥……他夹在我们之间,很难做的……” 这是袁梦关于韩澈和梁骏驰的总结,三言两语,多说两句都不再愿意。 后来是贺明宸将袁梦送回了家,贺明宸没有将她送进门,按响门铃之后,就退到了电梯间。看着沈蔓青从门里出来接她,门在眼前合上他才转身离开。 那一天,沈蔓青对着袁梦好一通教训。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是孩子吗?乐乐都比你要有分寸!裤子上都是灰尘,膝盖、手掌心也蹭破皮了,你还说没事?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也不管你了!” 沈蔓青一面骂,一面替她换衣服,洗伤口上药,心里担心的要命,也万分的后怕,这是的亏没什么大事,若是真有个闪失,她该怎么向韩澈交待? 袁梦抱着双臂,点着头。 消毒药水划过蹭破的皮肤,火辣辣的疼。沈蔓青也许是带了点惩罚和警告的意思,下手的时候一点也不轻。 到了涂药膏时,气似乎消了点,清凉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破了的伤处,很是舒适,疼痛随着血液的跳动层层荡开,却慢慢减轻了。 从那以后,袁梦被禁止一切单独活动,一个不在沈蔓青眼前,过不了两分钟,就能听见她大呼小叫的唤着袁梦的名字。 袁梦想起这事,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等着沈蔓青。 今天拿药的人有些多,沈蔓青去的时间有些长,袁梦坐在门诊的候诊椅上不敢挪动一步。 耳边喊号的喇叭里,传来机械的女声:“产科,第132号,艾草,请到3号诊室就诊……” 这声音一共响了三遍,逼得袁梦不得不把每一个字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这样,这就是韩澈的“苦衷”? 第313章:妈妈不好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赶到医院,艾草已经从诊室里出来。 两人相视一眼,竟然都没有说话。韩澈忍了很久,才压住了想要上去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 不过,最终,他什么都没有做。沉默着接她上了车,一路送她回家。 艾草家前两天已经换了地方,从他们那栋贫民的小区公寓楼里搬进了韩澈买下的一座小型别墅,对于只有四口人的艾草一家来说,是有些大了。 不过,艾草的父母很满意,艾草还有个弟弟,男孩子长大了是要结婚娶媳妇的,房子大一点正好。 对于这些,韩澈并不在意。再多的财物在他眼里和符号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何况他现在只等着艾草走进医院,在手术同意单上签字,对于她提出的条件,无一不是全权满足的。 车子停在别墅区门口,韩澈将车窗摇下,抽出一支烟,火机擦亮,冒出蓝色的火焰。韩澈皱皱眉,又将火机盖上,烦躁的将烟从嘴里抽出。 “你父母知道吗?” 问完又觉得多余,若是知道,艾草也不会在今天给他打电话。他是倒了什么血霉?被人逼婚,现在还要为个不相干的胎儿遭受医生的冷眼,却又不得不签下他韩澈的大名! 艾草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是才知道的,孩子我会做掉,你不用担心。” “你!” 韩澈觉得好笑,才这么点大青春正盛的女孩子,怎么就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口吻说起堕胎的事?轻松大方的好像是在说别人! “随便你,只是别影响了婚礼。” 韩澈颓然的靠在座椅上,脑子里却已经在思索,艾草若是堕胎的话,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好好休养,小产也算不得什么大病,应该不会耽误肾移植手术。 身旁的女孩却捧着脸大哭起来,悲恸的仿佛要把整颗心的苦楚都倒出来似的。 韩澈从后视镜里看她缩在座椅里,身子剧烈的颤抖,突然生了股怜惜之心。这个女孩,在真真回来之前,也曾经或多或少排遣过他内心的寂寞,如今弄成这样,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的。 “孩子是谁的?” 他只是试探的问一问,并没有想要打探**刨根问底的意思。艾草却是哭的更加厉害了,深埋在臂弯里的脑袋拼命地晃动着。 “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我喝醉了,真的不知道……” 韩澈也不再问了,只怕是问下去,会引出她因为失去他过于悲痛,终至饮酒放纵招来祸端的解释来。 他是个混蛋,很多年前,真真就这样说过他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个混蛋,会对艾草的威胁妥协,却不想和她再有一丝一毫感情上的瓜葛。 三天后,艾草做了人流手术。整个过程,韩澈一直守在门外。 人流手术,算不得什么大手术。艾草是自己从台子上走下来的,脸色和进去的时候相比,稍显苍白,因为麻药的关系,两只手有小幅度的震颤。 一出来,韩澈就用一件戴帽子的风衣将她从头到脚裹住了。 艾草机械的被他裹住,还未从流产事件中喘过气来,就看韩澈蹲下了身子。他一拍肩膀,对她说:“上来,我背你,刚做完手术,不好下地走。” 他和真真曾经流掉过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如果平安的出生长大,到今天已经十岁了……他记得真真流产那时,聂绵卿交代过,小产,就是小月子,同样见不得风,不能下地走,不能碰冷水…… 艾草趴在他背上,看他耳后细碎敷贴的短发,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突然就哭了。 他的背一僵,脚步也略迟疑了。 “别哭,以后眼睛要疼的。” “我这么逼你,你恨我吗?”艾草止住了哭泣,揽住韩澈的脖颈,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韩澈把她往上送了送,轻笑着说:“我说不恨,你信吗?” “那就是恨了。呵呵……”艾草浅笑着,眼角的泪迹还不曾干:“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可是,韩澈,我喜欢你,是你先招惹我的,袁老师没有出现之前,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韩澈没有说话,他并不认同艾草说的这些话,要说艾草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并不为过,但艾草有一点却说对了——的确是他招惹了她。 而现在,他还需要她,他和她的结识,兜兜转转为的不过是真真而已。 因为要瞒着艾草的父母,艾草养身体的这段时间都住在韩家,外界关于艾草入住韩家的消息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袁梦听说时,正和贺明宸约好了在一家书店见面。 沈蔓青将她送到书店门口,再三嘱咐她不要乱走,才转身进了超市采购。她这一进去,要买好一周所需的东西,通常没有一两个小时是出不来的。 她刚一离开,贺明宸就推门走了进来。 从那天在超市碰面之后,两人就一直有联系,更多的时候是通电话,也上MSN,偶尔会在类似今天这样的机会下见个面。 “照顾你的那位姐姐呢?” 贺明宸接到她的电话,从家里匆匆赶来,呼吸有些不稳,神色也语气却是欢快的。 “去超市啦,她很会逛,真正是要做到货比三家的。你忙不忙?不忙的话,读书给我听好不好?” 袁梦闲暇的时间,除了听音乐,也看一些盲文书,但盲文书总不如普通书籍涉及面广,着实憋的她心里发慌。 “好,你想听什么?” “你帮我挑吧,最近比较火的……” 两个人取了书在书店的桌椅前坐下,贺明宸倒了热水放在袁梦手上,才在她身边坐下,翻开书籍,一字一句的逐行读给她听。 贺明宸的声音不似一般男人那样的低沉喑哑,反而有一种平和顺滑的感觉,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 沈蔓青买完东西赶到书店,人还没走进书店,便老远的透过透明玻璃墙壁看见两个人紧挨着靠在一起。 夏日的阳光很刺眼,袁梦自然是感受不到的,但贺明宸却一手举着书,一手抬起挡在她眼前,遮住射过来的强光。 几步就能走进书店的沈蔓青,顿住了脚步,悄悄的往后退,想让他们相处的时间长一点…… “听说了吗?最近又有新消息,说是韩澈那小娇妻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才得以上位成功的。” “是是是,听说了,还没举行婚礼,听说已经在韩家养胎了……” 坐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小丫头,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一字不漏的落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两人都不动声色,没有对此表现出任何反应。贺明宸的眼睛掠过那些文字,不知所云,一字一字扫过,念出。 袁梦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尽管这对于她已算不得什么新闻……后来贺明宸念了些什么,她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沈蔓青的身影从书店门口出现时,贺明宸合上书,低头问袁梦:“明天是你透析的日子,我来接你,陪你一起去,好吗?” 说完,不等袁梦回答,便站起身离开了书店。 在门口和沈蔓青擦肩而过,两个人点了头算是招呼。 “请别告诉她我是贺明宸,我只对她说我叫许航,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多陪陪她。” 沈蔓青看着他颀长消瘦的身影渐渐走远,默默的点头答应,她有什么资格阻止他?也许袁梦真正需要的就是这个看似软弱,实则顽强固执的男子呢? 第二天一早,贺明宸果然来了袁梦家。 沈蔓青给他开的门,袁梦还笑嘻嘻的替他们介绍。“这是沈蔓青,这是许航。” 贺明宸陪着袁梦做透析治疗的第一天,袁梦刚从透析室出来,就晕了过去。一切像命中注定似的,袁梦强撑着身体上的不适,还没走出两步,就倒在了贺明宸怀里。 “梦梦!梦梦!” 袁梦虽然晕了过去,但意识却是清醒的,能清楚的听见贺明宸焦急的声音。那一声声呼喊,仿佛隔着很远远的时空传来。 她的唇瓣动了动,没有人听懂她究竟说了什么,只有她自己明白,她说的那两个字,是:晓航。 袁梦这一晕倒,就在医院住下了。 贺明宸每天都会抽空来看她,周一到周五白天要工作,通常是在晚上来,而周末则是两天都泡在医院里,寸步不离。 乐乐得知了妈妈住院的消息,周五放学由沈蔓青从学校接回来直接就来了医院。 小家伙在进门前还在调整情绪,在看到袁梦后立即摆上了一副乖乖牌的形象。卖乖的从书包里掏出末考的成绩单。 “妈妈,你看,乐乐的成绩单,乐乐有考第一名,老师们都说乐乐特别聪明,乐乐就很骄傲的告诉他们,我妈妈是博士,是A大的讲师!” “好,乐乐真棒!” 袁梦手上插着输液管,将儿子抱在怀里。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可托付的人,可是。乐乐,妈妈不好了,若是只剩下你一个,叫妈妈怎么放心? 抱着儿子的袁梦,想要在有生之年,找到乐乐的父亲,那个始终不曾出现的人,现在是乐乐唯一的依靠了…… 第314章:让她死了心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蒸锅上冒着白色的雾气,锅盖也在翻滚的热气下被顶的不停的掀开又落下,豆浆机里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滴滴两声之后,提示运作结束。 贺明宸正在水池里洗饭盒,等到豆浆机停下了,才发现蒸锅这边的动静,慌忙走过去将火灭了,在围裙上擦干手上的水渍,带着手套掀开锅盖,用一只筷子戳了戳里面蒸着的包子,松软的触感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用一只保温饭盒将点心装好了,严严实实的盖上盖子,又用保温杯将过滤后的豆浆盛好,一齐放进一只隔热的袋子里,才舒了口气。 做完这些,他走进卧室里去,不一会儿便换好了外出的T恤牛仔,拎着袋子出了门。 车子靠近袁梦家的小区,远远的就看见沈蔓青陪着袁梦站在小区门口,不知道沈蔓青在对袁梦说些什么,袁梦瞪着大眼睛,一个劲的直点头。 贺明宸将车子停下,正在说话的两人停下了,等着他过来。 “梦梦我就交给你了,这里面是她要吃的药,我写了张纸条,怎么吃,一次吃多少,我都写得很清楚,这丫头不喜欢吃药,你盯紧点,拜托了。” 沈蔓青将一只手袋递到贺明宸手上,不放心,又特地翻出里面一只单独的纸袋子细细的交待。 “嗯,我记着了,你放心。”贺明宸答应着拉过袁梦的手,转身上了车。 今天他要带着袁梦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他现在也经常去:G城。 袁梦从上次在医院晕倒之后,就一心想要找到乐乐的生父。茫茫人海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是对于失忆了的袁梦?这只能从她的档案资料里开始找线索。 她的档案很简单,当中有一点却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曾经在G城念过卫校,现在她手里的那张护士资格证书,就是那个时候获得的。 很凑巧的,那个时间刚好是在五年多前,和她失去记忆以及乐乐的年纪,是那么的吻合。 于是,袁梦就将寻找乐乐生父的线索放在了G城。 沈蔓青和贺明宸根本拦不住她,也没有理由拦住她,一个母亲为了孩子的心情,他们或许不懂,却都理解。 二人商量过后,决定由贺明宸陪着袁梦去一趟G城,他们心里想的是,陪着去一趟,袁梦死了心也就是了。毕竟G城,也根本没有乐乐的父亲存在,要找也是徒劳而已。 袁梦坐在副驾驶上,捧着保温杯,小口小口和着贺明宸早起现磨的豆浆,没有加糖,放了一两勺蜂蜜,甜丝丝的一点点,并不浓郁。 松软的奶黄包,入口即化,裹入胃里,在胃壁上打了个滚,舒服的她直想打嗝。 到了机场,袁梦吃的饱饱的,两手捂在小腹上,闭眼睡得迷迷糊糊。 飞机直达F市,在F市的机场,贺明宸和袁梦乘坐机场的班车到了长途汽车站,换乘当地的巴士,没有做片刻停歇,在当天傍晚赶到了底下的G城。 从巴士上下来,袁梦扶着贺明宸的手走出车站,却没来由的愣住了。 小城的车站,难免脏乱。还没出站门口,小摊贩已经一路排开,卖什么东西的都有。 这当中居多的,自然是各种小吃,看上去并不怎么干净,那些颜色深重的调料覆在食物上,却还是惹的来往的旅客们大吞口水,驻足掏钱购买。 “老板,来五串关东煮……” “老板,我要一份炒鱿鱼,再来一份甜不辣。” 空气里有调料的辛香,廉价小吃特有的诱人的香味随着老板的动作,在油乎乎的铁板上发出“滋”的一连声响——渐渐弥散开来。 也有卖着廉价纪念品、当地地图的,夹在一堆小吃摊里,显得不伦不类。 “地图啊,五块钱一张……” “这么贵?三块钱卖不卖?” “您也还得忒厉害了,不能卖……” 压价未成功的买主想着交易不成功,正准备走人,那摊主眼看生意要黄,立即咬牙拍着大腿心一横提高了嗓门道:“好吧,就三块钱!您可占大便宜了!” 各种声音纷繁琐碎,不值一提。 袁梦觉得有眼泪要溢出眼眶,突然一把握住贺明宸的手,脸上露出惊惶的神色,嘴巴微张着,唇瓣上下颤动着。 “怎么了?不舒服?是不是累了?我们马上去酒店……”贺明宸扔开行李箱,着急的扶住袁梦。 袁梦摇着头,胸腔里被某种满溢的情绪涨得要爆裂开般,太熟悉了,这是她存在过的地方,真的太熟悉了! “我来过这里,我来过这里!许航,我一定来过这里,我有感觉。” 袁梦侧过脸来面对着贺明宸,空洞无神的杏眼里已是饱含泪水,生怕他不相信她一般,手指下死劲扣进他的掌心。 贺明宸心口怦怦直跳,望着袁梦有些话险些脱口而出。她当然来过这里,这是他们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嗯,你在这里念的卫校,有这种感觉也是正常的。” 贺明宸胆怯的将自己缩进壳子里,不敢面对她满脸的希冀,更加不敢告诉她,他就是那个一直陪着她在G城的人。 当晚两人在G城一家酒店住下,贺明宸为了照顾袁梦,两人虽然是开了两间房,但当天晚上,经过袁梦的同意,贺明宸就睡在袁梦房间的沙发上。 对于贺明宸的好,袁梦也不是没有疑心过,她也曾偷偷对沈蔓青提过这种猜疑。 可是沈蔓青说的对,这个许航和韩澈、梁骏驰都不一样,和她认识的时间不长也就罢了,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病入膏肓了,没有道理在这种情况下还让自己一头钻进去。 袁梦于是相信,这世上是有单单想对你好,而别无他求的人存在的。许航就是这类人。 贺明宸不知道她的想法,他坚持陪着袁梦来这里,是慎重考虑过的。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想要避开一些刺激袁梦的东西也相对容易些。 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袁梦借此机会会想起以往的那些事,带她来G城,不过是敷衍她罢了,让她从学校里走一趟,知道并没有乐乐父亲的消息,就带着她离开。 一切都安排的很好,贺明宸在去到G城的前两天,就已经和卫校的领导打过招呼。 学校出面接待他们的,有当初的校长,现在已经退休了,袁梦当年的班导如今已经升做年级训导主任,另外也有几名代课教师陪同着。 他们对于袁梦的印象还是很深的,在简单的介绍和寒暄之后,自然而然活络起来。 “袁梦啊!真是你啊,我在报纸上见过你关于你的报道,生物分子博士,宾夕法尼亚Jeason博士的学生?我跟人说,你是我以前的学生,还没有人信,这一看,可不就是你吗?” “是啊……是啊……” …… 师生的重逢交谈气氛算是融洽,但漫长的过程,袁梦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老师们一个劲的说起她在学校时是怎样的勤奋好学,成绩如何的优秀,甚至还翻开存档的电脑找出她当年的成绩,解剖、组胚、生化都是满分…… 袁梦旁敲侧击的问起,她当年在学校有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是同学。老师们点头笑说,袁梦不仅是学习好,人缘也好,和同学们的关系都挺好的。 一上午,都没套出半点有用的消息,告别了老师,袁梦沮丧的垂着脑袋,没了早上从酒店出发时的劲头。 正是六月底,学期已近尾声,大部分的教职工、学生已经离校,还剩下极少一部分逗留在校园内。 阶梯教室里没有几个人,最后一排的位子上坐着一男一女,身前的桌上都摆着书本,两人的手在桌子下紧紧的握在一起。 贺明宸靠在门外的墙上,瞥见这一幕,他敢打赌这会儿两人谁也没有放心思在书本上。 阶梯教室的后方,正是洗手间,袁梦进去有一会儿了,她眼睛看不见,做什么事都比较慢,他不急,她慢慢来,不出事就好。 有穿着西服套装的女孩从他身边走过,经过他的时候,脸上露出惊奇的目光,而后对着贺明宸笑了笑。 贺明宸印象里并不认识这么个人,但人家对自己笑了,他也只好礼貌的回以一笑。 袁梦费了些功夫,从隔间里出来,走到洗水池边洗手,关上水龙头,摸索着去找纸巾盒。 好容易摸到,扯出一张来,还没来得及擦手,肩膀就被人从后重重一拍。 “袁梦,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略显豪放的女声,惊喜的语调,很是熟稔的口吻。 袁梦喜上眉梢:“你认识我?你是……” “干嘛?装什么失忆啊?真是矫情,发达了不认老同学了?”女孩故作凶狠的插着腰,言语恶劣。 袁梦直摆手,慌乱的解释:“不是,不是……” “知道你不是,哎……看见你男朋友站在门口了……啊!不对,现在是老公了吧?这么多年了,还在一起,真好……有孩子了没有?看起来,你们的感情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啊!上个洗手间还陪着!” 第315章:那个人是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和那女同学一同从洗手间出来,彼此交换了联系方式,女同学走的时候还对着贺明宸说到:“改天我们再聚啊,袁梦真是没选错人。” 贺明宸努力维持的笑容僵在脸上,后脑勺发硬,有种预感,并不太好的预感,有什么已经超出了他原先的估计? “是你的……”贺明宸望着远走的女孩的背影,心虚的望向袁梦。 袁梦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任由贺明宸扶着,点点头:“她说是……我记不得了,你不是也知道吗?” 这话像是意有所指似的,贺明宸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不敢猜测这话里深层的意思。 接近正午,六月底的天空,骄阳似火。烈日透过繁茂的枝叶,晒在林荫道上,清凉凉的空气里,袁梦偎依着贺明宸的臂膀。 走出林荫道,阳光一下子变得凶悍起来,火辣辣的烧着肌肤,像是要褪下一层皮来才肯善罢甘休。 贺明宸撑开遮阳伞挡在袁梦头顶,一路往校门口走。 学校放假了,学校后面的小店和摊点也没有那么热闹,热天里,紧闭着门,偶尔有人进出,窜过一两丝冷气,引诱似的勾着为数不多的客人。 “我饿了,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好吗?” 袁梦突然拉住贺明宸,停下脚步。虽然撑着伞,在灼热的空气里,她的脸上沾着一层汗,鼻翼两侧尤为明显,说话的时候往贺明宸这边靠了靠,发顶扫过他的下颌。 那一片被她碰触过的肌肤,痉挛了似的,失去了知觉。 “……好,你想吃什么?”贺明宸想了想又继续说到:“不带你挑的,我想想看,这里有什么你能吃的……” 记得前面的这条道走到头,拐进去有一家小巷,有一家的鸡丝蛋汤和烤饼做的特别好。店铺不大,关键是干净。 凭着印象,贺明宸带着袁梦拐进了那家小店。 店门一样是紧闭着的,贺明宸上前敲了门,店铺里坐着零星的客人,一看就是卫校里的学生。嘴角带着一丝喜色,转身牵过袁梦:“进来,在营业的。” 两人牵着手在店铺拐角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即有系着围裙的老板娘上来招呼。老板娘和多年前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换了个发型,好像又胖了些。 “就要你们的鸡丝蛋汤和烤饼,两份,一份不要香菜、不要葱、不要胡椒粉……”贺明宸喋喋不休的细细交待。 只见老板娘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小心慢慢夹杂着不耐,拿眼多看了几眼两位客人,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到:“是你啊!学生,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了!” 说完,又扭过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袁梦,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是你啊,女朋友还是原来……” 贺明宸猛的站起身阻止了老板娘继续往下说:“老板娘,你认错人了,我是第一次来,我也不是什么学生……” 他那一站,老旧的座椅往后一拖,在地板上划出吱哟的响声。店里客人不多,这里发出的动静立即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 “……噢,认错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板娘走南闯北,光怪陆离的事儿见得多了,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认错人了——点东西什么作料一样不要的客人不是没有,但是那是少之又少,在这少之又少中,偏偏还是一对俊男靓女,那要是记错了,真是的要有些功力。 不过显然,现在不是计较到底有没有记错的问题,人嘛,活着,谁还没个不能说出的苦衷? 陪着笑脸,老板娘退回厨房,去下单子。 热腾腾的鸡汤端上来,贺明宸想了想,换到袁梦身边的位置坐下,拿起汤匙,犹豫着说到:“汤比较烫,我喂你好不好?这里没什么客人,不会有人笑话的。” “好啊。”袁梦答应的痛快,两手在膝盖上绞成了麻花。 贺明宸吹一口气,喂一口汤,然后撕下一块烤饼送到她嘴里,间或抬起手指拂去沾在她嘴角的芝麻粒。 店铺里开着冷气,吃这热气腾腾的汤和烤饼,倒也不觉得有多热,袁梦很听话,贺明宸喂她就吃,很快就将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 为了以示自己已经吃饱了,还努力的打出个饱嗝来,逗得贺明宸摸着她的脑袋笑了。 从小店出来,贺明宸拦了辆车子,刚要报上酒店的名字,袁梦却抢在她前头,报出了另一个地址。 正是这个地址,让贺明宸脸色大变。 “听我同学说,我上学的时候,有过一个同居的男朋友,我们以前就住在这个地址。”袁梦握着贺明宸的手,很有耐心的解释着。 贺明宸看着她琥珀色的瞳仁,想着,如果她现在看得见,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她看穿?他已经无法阻止,事情和原先的设想偏差太多。 车子停下,贺明宸付了车钱。 要到他们住的地方,还得上一段坡道,巷子窄,进去容易,出来难,司机师傅一脸难色,贺明宸也没有为难他,带着袁梦下了车。 “到了吗?”袁梦揪紧贺明宸的衣角,满心期待真相被揭开。 双手被贺明宸拉过,绕过他的脖颈,身子也被托上了他的脊背。贺明宸摇摇头:“没到,还得上一段坡道,路不好走,我背你。” “嗯。”袁梦轻声应了,她想:不知道许航注意到没有,她没有说谢谢。 长长的陡坡,贺明宸背着身上轻若纸片的女孩,仿佛又回到了八年前,他背着她,身上的钱就快用完,而他们却连个容身之所都没有。 偏偏在坡道的尽头,遇见了李茂。 李茂正出门准备到邻居家搓两圈,没想到一出来就遇见了背着袁梦的贺明宸,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幻觉,硬生生的在门口站住了,等着那两个人走近。 “晓航?梦……梦梦……” 贺明宸来不及对李茂使眼色,更加来不及和他通气,或者其实他在心底里是不想这么做的。 李茂就这么叫出了他们的名字,这两个名字,从来都是应该被绑在一起来相提并论的。 袁梦眼皮一跳,短暂的错愕之后,对着李茂露出微笑,附在贺明宸耳边轻声问到:“晓航,他是谁啊?” 贺明宸眨了眨眼,狠狠一闭,睫毛潮湿了,对着李茂点头微笑:“李叔,我带梦梦回来看看。” ——这话就是承认了,这话已然说明了一切! 背上的人环在他脖颈上的手收的更紧了,学着他和李茂打招呼:“李叔,我和晓航回来看看。” 中年男人不明白这其中的蹊跷,只想着这些年分开的两人一定都吃了不少的苦,红着眼,粗着嗓子说:“好,回来看看好,你们先进屋,晚上我让你们婶子多做几个菜,来我们家吃饭啊!” “嗯。”袁梦点着头应了,娇憨的一笑。 李茂搓了搓鼻子,佯怒说:“梦梦这丫头,就会欺负晓航,这世上也就晓航永远把你当孩子宠着!哎呀我走了,约好了搓几圈……” 李茂扬着手跑进了太阳地里,拐入另一条巷子没了身影。 贺明宸掏出钥匙,打开了院门,穿过庭院,打开铁门,换了鞋子,背着袁梦将她放在了沙发上。 袁梦像只小狗一样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很干净,没有灰尘,灼热的浪潮在她身边翻滚。没一会儿,冷气开始发挥功效,身上的汗水慢慢蒸发。 地板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不知道贺明宸在忙些什么,没过一会儿,身上一暖,是贺明宸拿了件对襟线衫盖在她身上。 “我也不常在这里住,只有这件外套,你这又怕冷又怕热的体质……” “晓航……” 四下里已经没有人,袁梦摸到贺明宸的手,捧到面前,贴上唇边,未语泪先流。咸涩的泪水,滴滴滚进贺明宸的指缝,滚烫而真实。 “是你吗?” “我同居的男友,乐乐的父亲,是你吗?” 灼热的液体夺眶而出,贺明宸往地上一跪,直起身子将袁梦抱进怀里,大掌托住她羸弱的身子。 “是我,是我,我是晓航,梦梦……你终于记起我了!” 纤细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袁梦在一片湿滑的触感中,仔细的抚摸着他的五官,从额角的发髻,到凸起的眉弓,从细长的眼睛到高挺的鼻梁,从薄薄的双唇到削尖的下颌。 “能看得见的时候,只见过你两次,还都没有看仔细,现在只能靠着这么抚摸,才能一点点拼凑你的样貌……” 袁梦停住了,突然发了疯一般在贺明宸怀里挣扎起来,拳打脚踢,每一下都结结实实的落在贺明宸身上。 贺明宸也没有躲,就那么直挺挺的跪着挨着。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我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乐乐,从小没有爸爸,以后,连妈妈也都没有了……混蛋!” 袁梦打的累了,扑到在贺明宸怀里,泣不成声,语不成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早点回来的,这么多年,让你一个人,我没用,你打我……我就是个混蛋!” 第316章:苦涩与委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开了一天的冷气,门窗紧闭,傍晚时分,下了点雨,沈蔓青乘着这个机会关了冷气,打开门窗换换气。 没过多大一会儿,乐乐就将手中的画笔一扔,噘着嘴不高兴的说:“阿姨,好热!” 小手自额上呼啦下来在脖颈那里掬了一把,挥着一手的汗举到沈蔓青跟前。 沈蔓青笑嘻嘻的躲开了,朝着歪在沙发上养神的袁梦努努嘴:“别闹,家里要通通风、换换气,对妈妈的身体好。” 前一刻还不满意的孩子立马没了抱怨,乖乖的捡起画笔,但实在是太热,作画的心情是早就没有了,只拿着画笔在调色板上拨弄那些颜料。 支着的画架上,是幅半成品,画的正是歪靠在沙发的袁梦。 门铃突然响起,乐乐一看墙上的钟,时针靠近五的位置,立即从凳子上跳下来,直奔门口。 “是贺叔叔,一定是贺叔叔来了!” 小家伙赤着脚跑到玄关处,门口果然站着贺明宸,手里拿着“意冰客”的外带纸袋。 乐乐一眼就看见了,扑到贺明宸身边,伸手去取那只袋子,还没拿稳,手就往里探。 “是冰激凌吗?” “嘘!”贺明宸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食指放在唇边,压低了声音说:“小点声,妈妈不喜欢你多吃这东西,昨天给你带了,今天别让妈妈知道,晚上等妈妈睡了你再吃,妈妈鼻子灵,会闻到香味的。” 乐乐郑重的点点头,很严肃的将纸袋子抱紧了,做贼似的一溜烟跑进厨房里,连袋子一起塞进冰箱。 贺明宸来了,沈蔓青就该走了,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没有互相打过招呼,却成了一种相处的模式。 两人从G城回来之后,就变得不一样了,虽然什么都没对沈蔓青提起,但袁梦对待贺明宸显然变得随意和自在起来,言语间的意外的还有些“霸道”。 沈蔓青想着她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没有人提,她也不好问。 她收拾了东西,刚走出门,冷不丁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靠在门口的墙壁上,惊得她差点又退回门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么大热天的天,韩澈却是一身严整的西服,头发也被打了发胶,做了塑性,领结打得四四方方,规规矩矩。胸前的扣子倒是解开了,露出里面的马甲。 沈蔓青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明白了,这一身感情是为婚礼准备的礼服呢! “我要走了,你走不走?” “她……怎么样?” 韩澈靠在墙上,没有挪动,只是看着沈蔓青提步时,眉峰耸动了,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急躁的抽出。 “嘁……”沈蔓青冷笑一声,拼命压着心里那股子邪火,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 “我就想知道她好不好,太久……没有见到她……” “你闭嘴!” 沈蔓青猛的转过身,看向韩澈的眼神是不满、惊异、愤恨还有不耻:“她好不好,你会不知道吗?想从我这里再听一遍? 好,我告诉你,她不好,很不好!身上瘦的皮包骨,复查结果也一次不如一次,透析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还有什么好问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随着袁梦病情的日益加重,天天照顾着她的沈蔓青亲眼目睹,日日受着刺激,对着临阵脱逃的韩澈,也没了好脾气。 沈蔓青发泄了一通,焦躁散去了些,望着精神大不如前的韩澈,觉得有些不忍心,又恨他藏着掖着,开不了口安慰他,只能闭上嘴。 “贺明宸……怎么会来?”韩澈等她平复了些,才这样问到。 沈蔓青所猜不错,今天的确是韩澈试婚礼礼服的日子,和艾草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初。 不过,他中途退场了,逃也似的找了个理由,将艾草一个人留在那里,直奔到袁梦家门口。 他的手掌冲动的就要叩开公寓的大门,如果不是看见贺明宸从电梯里出来,他想他就要支撑不住了。 “他们在一起了,虽然没说,可是,我看着就是那么回事。” 沈蔓青据实以告,算不得撒谎,虽然这当中有着夸张的成分。 “怎么可能?她……想起来了?” 韩澈摇摇头,瞪大了眼睛,不相信似的紧盯着沈蔓青,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像样的解释。 “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她能重新爱上你,就能重新爱上贺明宸,你别忘了,她最后爱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你,而是里面的贺明宸。” 一句话,堵得韩澈哑口无言。 沈蔓青问他,后悔了吧?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韩澈,她不会在原地等你,即使她成了这副憔悴的样子,想要她的人,还是排着队等着的! 韩澈不说话,他不是想不出话来反驳,只是心里苦,苦的像吞下去几吨黄连般。 他像个圣人一样,出卖了自己,想要换来妻子的平安。 他也想她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人,那个人若是梁骏驰,他甘心,因为私心里明白,真真是不爱梁骏驰的。 可现在,梁骏驰还没赶回来,她身边却已经有了贺明宸。贺明宸是谁?是她爱过的人,背弃他移情别恋爱上的男人! 苦涩,伴随着委屈,从心底一点点泛上来。 活了这把年纪,他还是头一次为了个女人做出牺牲,她不知道也就算了,他也不打算让她知道,可她怎么……怎么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的心里,还有他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韩澈没好气的掏出,看也没看按下接听键,瞪着眼吼道:“有话说,有P放!” “……韩澈,是我。” 电话那头,是艾草低低的声音。 沈蔓青低头暗叹一口气,转身进了电梯。 韩澈被叫回了韩家,艾草已经由司机接了早早回来了,给他打了很多通电话,刚才那通,他才接听。 艾草的房间,在主楼,是当年聂绵卿住过的那间客房。陈设有些旧了,但家具材料都是上乘的,年代久远,反而别有一种沉淀过后的风韵在里面。 天还没黑透,房间里的吊灯却大开着,照的整间房间亮堂堂的,一并连艾草脸上凄婉哀怨的表情都照的清清楚楚。 韩澈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艾草端坐在床头,脚边放着一只皮箱,耷拉着脑袋,神情恹恹的,眼睛有些红,仿佛刚才才哭过,脸是洗过了,重新抹了层隔离霜。 看到韩澈进来,仰起脸来对他露出个微笑,只是这笑里多少有些惊惶的成分。 其实一直以来她都有些畏惧韩澈,他对她而言,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如果不是韩澈主动弯下身子靠近她,像她这么平凡的女孩,又怎么会痴心妄想会被他这样的男人青睐? “你回来啦?” 她故作亲昵的语调,让她和韩澈都有些不适应,他们虽然是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的关系,但关系还不如以往亲近。 “你陪我坐一会儿,好吗?” 艾草读出韩澈眼里的抗拒和厌恶,不动声色的眨眨眼,拍了拍身边的床单,示意韩澈坐下。 她知道他不会拒绝,他还有想从她这里得到的东西。 果然,韩澈犹豫了片刻,还是顺从了她的要求,走到床边坐下,隔开一定的距离,离她不近不远。 “我们的婚礼,算了吧。” “嗯……嗯?” 韩澈顺嘴一答,答完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向她。眼睛习惯性的眯起,审视的上下打量着她,这才发现她脚边的那只皮箱。 “你没听错,我是说算了,我现在也没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我已经不是当初你认识的那个艾草了。” 踏着夕阳,地面上的余热尚未散去,艾草拎着皮箱沿着韩家的石子小道一步步出了院门。 韩澈看着那一抹单薄娇小的身影慢慢退去,没入繁盛的枝叶间,想着她刚才说的话,手指覆在唇瓣上,还有些缓不过劲来。 她说,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像这种威胁人的蠢事,她以后再也不会干了。 她会和家里人说清楚,至于肾移植的事,依然有效,就算不是为了韩澈,单单为了袁梦,她一开始也是打算要捐的。哪里知道,一时鬼迷了心窍,居然向他提出了那样可笑的条件。 最后转身离开的时候,她问他:“那个时候,究竟是为了什么,会对我那么好?” 韩澈从钱包里抽出真真的照片,递到她面前,一切都不要再解释。 “袁老师,就是你的妻子?她没有过世。呵呵……真好,这样,我就输的心服口服了。” 她说,让他安心,她一定会救活袁梦,让他们夫妻团圆。 她笑着摸着嘴角和袁梦如出一辙的梨涡,明白根本无所谓输赢。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地步,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其他人? 韩澈掏出手机给小四打了电话:“让人24小时监视艾草,有任何异常随时报告。” 挂上电话,在心里对艾草说着抱歉。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做回小人,事关真真的生死,他不能相信任何人的话,他必须顺顺利利的看着艾草上手术台! 第317章:找到肾源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刚从医院回来,贺明宸去停车了,袁梦牵着乐乐的手,等在车库边上。今天沈蔓青没有随他们去医院,她得出去见个人。 见的这人,就是梁骏掣。 梁骏掣昨天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同袁梦谈一谈。照说出于礼貌,袁梦是不该拒绝、避而不见的。 但沈蔓青和贺明宸都坚持,她和梁家的关系闹成这样,着实没有什么好再顾忌的,倒不如来个干脆不见。 贺明宸发话了,袁梦便答应了。她现在对于贺明宸的信赖,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在她而言,韩澈或是梁骏驰,尽管都对她有着不同程度的喜欢,但毕竟都不是天经地义的。 可贺明宸不一样,他们有乐乐,这相同的血脉造就的生命是将他们拉在一起的纽带,即使她什么也记不得,但是没关系,贺明宸是一路伴随着她活过来的,乐乐就是最好的证明。 用句感伤的话说,贺明宸是除了乐乐之外,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韩澈和梁骏驰,不过都是过客…… 她从贺明宸口中大约了解了他们的过往。 许航原名并不叫许航,他是A市贺家的二公子贺明宸,因为和她的恋情不被家人同意,所以带着她私奔到了G城,后来被家人找到,硬是拆散了他们。 那之后,贺明宸被家人送到了国外,一去五年之久,和袁梦出事的时间刚好吻合。 袁梦觉得这其中的细节有待推敲,比如,她是怎么认识的梁骏驰,又是怎么失去记忆的? 她曾试着问过贺明宸,是不是认识梁骏驰,他也没有否认,同是A市豪门,相互认识并不算是奇事。 倒是贺明宸,看她有所疑惑,解释到:“你从小就很讨人喜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韩澈和梁骏驰就很喜欢你,你大概也不记得了。” 袁梦于是追问他:“我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贺明宸认真的想了好久,甚至掰着手指头算,最后总结到:“很久了,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只有十四岁,那是个夏天,在学校的大礼堂,天气热的不行,知了在树上聒噪的直叫,你抢了我的位置,我让你让开,你还嫌我小气……到今天整整12年了。” 袁梦静静的听着,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从一数到十二,需要十二秒,他们认识已经十二年? “十二年?那……那……那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惊讶之色退去,想着更深的意思,十四岁认识他,总不会是从那个时候两人就有了那种关系吧?那是早恋呢! 贺明宸手里拿着指甲剪,替她修剪着指甲,手上的十个手指头修剪完了,又捧起她的脚,脱去棉袜,放在他腿上。 袁梦红了脸,羞涩的往回缩了缩,贺明宸微一用力制止住了:“别动,趾甲长了,那是藏污纳垢的,现在你可是娇贵的很,知道吗?” 捧着双手,用圆润的指甲边缘滑过脸颊,软软的,没有坚硬的触感,袁梦抿着嘴笑着点头:“嗯。” 贺明宸低着头,逐一修剪过去,悠悠的回忆着往事。 “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想想啊……我追了你很久,不过,你不是那么好追的……” 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些袁梦完全没有印象的琐事,袁梦听的很认真,脑海里是两个相互依偎的青年,做着天下情侣都会做的事,约会、吃饭、看爱情泡沫剧。 ——平凡而普通,却又浪漫的不像话。 靠在贺明宸怀里睡着时,袁梦眼角挂着泪滴,听到那一段在G城浪迹落魄的遭遇,为自己也为贺明宸,感到心疼。 将袁梦抱进房间躺下,盖好被子出来,沈蔓青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倒水喝,看到贺明宸,显得很是兴奋,顾虑到袁梦正在休息,拉着他坐下,将刚刚得到的好消息告诉了贺明宸。 “知道梁总找真真什么事吗?说出来你不信,我开始也以为他是没安好心,但这回,我们冤枉好人了,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是梁骏驰回来了?他同意他们……”贺明宸没多高兴,梁骏掣那里能有什么好消息? 沈蔓青一瞪眼,愣住了,随即破口大笑:“哈哈……怪我,就不该同你这个呆子拐弯抹角,看你紧张的,不是梁骏驰,他现在在哪儿我还真不知道。是肾源,有肾源了!” 知道溺水的人是什么感受吗? 鼻子里,耳朵里,身上的每一个洞,每一个毛孔都被水淹没了,不要说呼吸,就是闭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都困难,好像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魂脱离了**似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贺明宸现在天天陪在袁梦身边就是这种感觉,眼看着她一点点淹到水里去,却救不了她。 而现在,沈蔓青带来的这个消息,无意于潮水退去,真真还站在水潭里,但那个折磨着她的水怪已经宣告要离去! 杯子打翻在地上,应声碎裂,却无人理会。 “真的?我不是做梦吧?我没听错吧?” “是真的!说来也巧。这个人,你知道是谁?竟然是梁总的女儿,那个明星大小姐梁初雪!” 沈蔓青此刻是恨不能将这个好消息宣扬的世人皆知,这么好的事,好的真像是做梦一样,她从梁骏掣那里听说时,也觉得是不可思议。 “他的女儿?”贺明宸张扬的喜色里有了丝犹疑:“怎么会是他的女儿?我是说,他是怎么知道他的女儿会适合的?” 沈蔓青摇着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总不好这么细问的。现在先别管这些,总之这个梁总,是做了好事对不对?他肯让自己女儿做肾移植,世上还是好人多,对吧?” 贺明宸紧锁着眉头,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比袁梦的生命来的更重要,等到后来再想起这个时候,才发现,有很多显而易见的蛛丝马迹就此被他们忽略,回过头来忆起,除了徒然发出一声叹息之外,别无它用了。 后来起死回生的聂真真说,如果,我可以飞翔,我真的不想借助别人的翅膀,如果折断了翅膀,依然能够行走,我真的不希望乘在任何人的肩上…… 袁梦得知这个消息,什么话都没有说,关上房门,谁都不想见。 她想要好好的大哭一场,把这些日子以来不敢在人前表现出来的恐惧统统以这种方式宣泄出来。 贺明宸靠在门上,听着房间里,她的哭声从压抑的很小很小的声音,慢慢变大,渐渐放声大哭,到后来,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嘶喊,他的唇角却始终是上扬的。 乐乐抱着纸巾盒蹲在他面前,西瓜太郎的发型长长了,刘海拨向一侧,斜刘海下露出狭长的琥珀色瞳仁——和母亲一样的颜色,却是和父亲一样的轮廓。 “贺叔叔,擦擦眼泪吧,你看你哭的,真难看!” 小家伙扑进贺明宸怀里,用纸巾大力的擦着贺明宸的脸,贺明宸矢口否认:“我没哭,我哪里是在哭?我是高兴,叔叔高兴!” 他问乐乐:“小家伙,等妈妈好了,叔叔做你爸爸好吗?” 乐乐咬着牙,很是苦恼的摇摇头:“你别问我,你们大人都是说话不算话的,梁叔叔是这样,韩叔叔也是这样,你最后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我现在谁也不信了,你们都不要妈妈,等我长大了,我会娶妈妈的!” 小家伙扭过身子,学着贺明宸在门上靠着,小嘴噘得老高。 早上的天气并不很好,没有什么风,到了下午,阴了许久的老天爷,终于绷不住,飘起了两丝细雨。 陈嫂早早从冰箱里捧出个西瓜,放在凉水里湃了很久,冰意是早已散去了。这时候取出来,放在案板上,用水果刀一切。 瓜早已熟透,刀尖轻轻一碰触,瓜身从当中裂开,劈成两半,露出里面红艳艳的瓜瓤。 “乐乐,让妈妈出来吃西瓜,贺先生、沈小姐,你们也过来!” 陈嫂一边切西瓜,一边抹着眼睛,想着,梦梦是不是不能多吃这水分过多的东西? 但是今天真的是太高兴了,她要是想吃的话,今天就破例让她多吃一块好了。 袁梦肿着一双水蜜桃眼,被乐乐从房间里挖了出来,贺明宸坐在餐桌上,用一只筷子替她拨出西瓜上的籽。 她很少吃西瓜,不是因为不喜欢西瓜的味道,只是她特别不喜欢一边吃,一边吐籽。 有一阵沈蔓青常买无籽西瓜来,她又嫌无籽西瓜味道不好。 贺明宸二话不说,每次都拿着筷子替她挑籽,“气的”沈蔓青和陈嫂掐着腰,恶狠狠的在一旁数落他:“惯吧,你就使劲惯着吧!瞅着这形势,以后干脆就让你喂了!” 他听着,无所谓的抿嘴笑,那就惯着吧,要他喂也行,要不要告诉她们,这实在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呢? 拉开座椅,扶着袁梦坐下,沈蔓青和陈嫂早拿着西瓜去阳台了,顺带着拐走了“西瓜太郎乐乐”,说是实在受不了贺明宸一副惯着女儿似的样子。 袁梦乖巧的在他身边坐下,侧过脑袋,张着嘴:“啊……” 一块去了籽的瓜瓤送到她嘴里,凉爽粘腻,沾了砂糖一样,甜到了心尖上…… 第318章:看见他的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医院的病员服,白色底纹,印着不知名小花朵的图案,百分之百全面材质,应该没下过几次水,摸在手上柔软舒适,贴着肌肤也不觉得粗糙。 袁梦伸手将一头长发扎起,颈间扬起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打扫卫生的护工正在清扫病室,嘱咐着袁梦不要随意走动。袁梦便听话的坐在床头,正要下地的双腿也只好悬在那里。 贺明宸推门进来,刚好看见她以这么一种尴尬的姿势坐在床沿上,想要下来却又有所顾忌。 看看床边那两只棉布拖鞋,贺明宸了然的笑笑,走近床边,将餐桌支起,把手里的纸袋子在餐桌上放好,弯下身子托起袁梦的两只脚重新塞回被窝里。 袁梦眉目微微耸动,立即明白这是他来了,笑说:“我是想要下来的,你倒是把我又塞回去了。” 贺明宸没说话,从纸袋子里掏出保温饭盒,打开来,盛米粥,拿汤匙,做的有条不紊。 袁梦鼻子一吸一吸的,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神采:“好香,是醋香?” 不锈钢饭盒盖子被掀开,层层热气扑面而来,里面玲珑可爱的躺着五六只晶莹剔透的小笼包,皮薄透明,透出里面那一小撮粉色的肉。 今天是袁梦做全身检查的日子,从梁骏掣那天见过沈蔓青,将好消息告诉他们之后,第二天袁梦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通知,证实已经找到合适的肾源。 接到院方的通知,贺明宸和沈蔓青都按耐不住,一大早的,贺明宸就从公司赶了回来,陪着她们一同去了医院。 梁初雪已经暂停了演艺公司的一切活动,专心在家休养。原本负责她的是邵恒,梁骏掣又给他另请了位专家一同配合。 当天接待她的,就是梁骏掣请来的这位专家。 医生手里的报告着实让他们惊喜之余有些震惊。肾移植配型,通常包括四个方面,具体的内容,叽叽喳喳的一大串,说什么:一是血型相符,二PPA要阴性,三来淋巴细胞毒要交叉配型,最后是HLA配型——除了袁梦之外,另两人是根本一点也听不懂。 但最后医生的那句话,他们都听明白了。 这四个条件里,通常满足前三个条件就可以了,但这最后一点是,所谓的HLA相配的点数越多,移植肾存活的年数便越长,配与不配,移植肾的存活时间科相差50(百分号)! 而当三人屏住了呼吸,等着医生的结果,却是梁初雪的相当之符合! 三人松了一口气,那医生又说到:“这么好的肾源,我们也是没有想到,简直就跟同胞姐妹似的,这么罕见的概率,都被袁博士您遇上了,您是吉人自有天相啊!” 因为有了这一层好结果,负责袁梦移植手术的医师语调也变得轻松调侃起来。 这个医师,是梁骏掣特地从外市请来的,姓杜名朗,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尤其谈吐幽默不拘小节,很有一种大家风范,是梁骏掣的挚友。 梁初雪这边的准备工作相对简单些,袁梦这边则要繁复许多,毕竟梁初雪是个健康的人,而袁梦受疾病折磨多年,这一旦上了手术台,风险方面就大了许多。 她的身体其实远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虚弱,这一点她从来不说,但周围的人隐隐也是知道的,只是不那么具体的清楚究竟有多糟糕罢了。 昨天,杜朗来给她做查体,询问病史,袁梦才一一据实以告。 血尿、蛋白尿这些骇人听闻的专业术语不提,单是进食方面,就已经超出了身边人的估计。每一餐,她一口没少吃,但其实是一点味道也吃不出来了。 不是不吐的,但她通常是在大家都睡了之后,乘着上洗手间的功夫,才敢吐出来。 眼睛原来还能模模糊糊瞥见一点光亮,就像正常人眼前蒙了一层黑布一样,但近来是一点这种感觉全无了。 杜朗翻看了她的血液样本,椭圆形红细胞增多症也相当严重。 ——总之一句话,情况很不好,梁初雪这个肾源的出现就相当于一场及时雨!在这个喜人的前提下,所有一切的困难都算不得困难了。 杜朗临走时交待,身体要养好,有什么想吃的,在不影响病症的情况下,尽量满足。 于是贺明宸就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要说袁梦啊,自从病了之后,还真是特别像个孩子,竟然歪着头,想也不想就说:“茶叶蛋!” 立马招来沈蔓青一记暴栗,敲在她光洁的前额上,登时起了粉色的一块红晕,她还捂着脑袋直叫委屈。 只有贺明宸好脾气,摸着她的小脑袋,轻声劝她:“这个不行,不健康,医生也说了,不能加重病情,上次你不是想吃小笼包吗?给你买那个好不好?” 陈嫂的手艺,那无疑是大厨水准,可就是食谱有点呆板。 她自然也是一心为袁梦考虑,顿顿那营养补汤,是轮番上阵,什么贵捡什么往她嘴里送,一顿喝不下,下一顿也绝对不来重样的,结果是沈蔓青和乐乐被她喂胖了不少,一大一小两人天天直抱怨…… 贺明宸拿筷子捡了一只小笼包,在醋碟里沾了下,晶莹的肉皮上沾上褐色的醋,外表顿时更加诱人,尤其那肉香混合着肉香,钻进某个丫头的鼻子里,光是闻着就相当满足了。 “啊……” 袁梦紧拽着贺明宸,扶着他的手,贺明宸一手往她嘴里送,另一手就托在下面接住不小心漏下来的汤汁和醋汁,体贴入微,让在一旁打扫卫生的护工阿姨都忍不住点头赞叹。 护工阿姨端了水桶出去了,人还没走远,就听见她那大嗓门在那里八卦。 “哎呦,都说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你看啊,这个袁博士和她老公不是就蛮好……” 不知道是哪位护士小姑娘附和她,腔调里满是艳羡,却用了一副沧桑的陈词滥调:“阿姨,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做患难见真情……” “是是是,还有句话,叫生死与共、鹣鲽情深……” 刚刚清扫过,用消毒水拖过的病房地面上沾着水汽,护工阿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将门带上,有意将门窗打开着,换气的同时,也能让地面干的快些。 长廊里这些议论声,经过几个弯,轻轻的、轻轻的飘进了病房,正咬着包子的袁梦,鼓鼓的腮帮子悄然的蒙上了一层红色。 贺明宸抿嘴笑,笑意越来越盛,渐渐露出唇边四颗门齿,整齐而洁白。 空气里只有小笼包软糯的香气,混合着百年老陈醋浓郁的馥芳,还有袁梦唇齿咀嚼的细碎响动。 那么安静,那么真实。 “来,喝口粥。” 汤匙盛着浓稠的米粥,暖烘烘的递到袁梦嘴边,她乖巧的张了嘴,一两滴米汤顺着嘴角流下。 贺明宸修长的手指抬起,在她唇边轻轻一勾,那米汤便到了他手上,他也没有在意,放在嘴里添了,又拿起勺子继续喂袁梦。 袁梦敏锐的察觉到他这一番举动,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八,尚未褪去的潮红,沿着脸颊两侧散开,先是红了耳垂,慢慢的一直延伸到脖颈处,没入锁骨窝再也无法窥探…… 做完检查,袁梦有些累了,贺明宸正要推她回病房休息。 袁梦却摇了摇头:“帮我联系梁骏掣还有梁初雪,我想在手术之前见他们一面……” 正午的阳光从医院长廊上大片打通的玻璃墙上射进来,毒辣的力道已经被打退,徒留一层透亮的表象。 贺明宸蹲在她脚边,停顿了片刻够不上犹豫的时间,点头应道:“好,我联系他们,等我约好他们,你身体方便的时候好吗?” 他理解袁梦现在的心情,懂得她的矛盾和感激。 梁骏掣否定了她和梁骏驰的婚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否定了她这个人。袁梦想要完全心无芥蒂的对待他,自然就有些困难。 但梁骏掣却给了她生的希望,从今后,他梁氏父女,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这恩情,胜过一切,掩盖了那些不期然透露出来的轻蔑,只剩下感激。 然而,直到手术日子眼看着要到,梁家也只有梁骏掣来过一通电话。 梁骏掣本人和梁初雪,谁都没有到抽出时间来见她一面。理由是梁骏掣因公事很忙,而梁初雪也在调养身体。 袁梦为此显得有些沮丧,心里来来回回,惦记着梁骏掣那句话。 他说:“孩子,你要坚持住,手术结束了,苦难就结束了。” 她不知道梁骏掣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她说这番话的,但她听到这番话的反应却是抱着话筒,成穿成串的往下掉着眼泪水。 那天晚上,她做了梦,梦里面,有一个宽阔的肩膀,背着她行走在寂寞缠绵的海岸线上,耳边是带着腥味的海风吹过。 她哭着问:“我是不是要死了?” 那个宽阔肩膀的主人却说:“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 睡着了的袁梦,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急的满头大汗,可无论她多努力,还是只能看见他的背…… 第319章:梦里叫着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移植手术在院方的安排下,订好了日子。手术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并不算小。即使是在有了合适肾源这样的好消息的情况下,袁梦还是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 手术开始的前两天,她由贺明宸陪同,去向主治医生请假。请假的理由是,想要陪着儿子乐乐,好好的玩一整天。 中年医生,扶着鼻梁上那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最终点了头。 A市是座国际大都市,城市几经改造,早就没了陈旧的气息,举目四望,皆是奢华与浮躁。 一同出游的那天,没有别人,只有贺明宸、袁梦和袁承毅——袁梦心里面认定的一家三口。 第一站是DisneyPark。 周末,这里更是人山人海,举家同游的又何止是袁梦一家?但是袁梦坚持要选这一天。别的孩子是怎么过的,她也希望乐乐怎么过。 拥挤的人海里,贺明宸将袁梦护在怀里,乐乐个子高了,不好坐在他肩头,一副小男子汉的架势牵着袁梦,小心的给妈妈开着道。 入了DisneyPark,也只挑那些并不十分刺激的游戏来玩。 袁梦听着跳楼机、激流勇进那边尖叫的声音阵阵传来,扯过儿子,问他想不想去,乐乐点着头说:“想,特别想。” 她这里正催着贺明宸去买票,乐乐却不高兴的说:“现在不去,等妈妈病好了,乐乐抱着妈妈一起上去,我一个人,没有要保护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倔强的孩子,半年来个子又拔高不少,前两天班导还打电话给袁梦说要给他调到高年级的宿舍——低年级宿舍的那张儿童床,他已经睡不下去了。 袁梦忍着泪,将儿子抱进怀里:“好,妈妈等着乐乐长大,等着乐乐保护妈妈。” 因为乐乐的坚持,也考虑到袁梦的身体实在不和适宜,他们并没有在DisneyPark逗留很长时间。 午饭是在L’’isola,要了乐乐最喜欢的餐点。 开餐时,贺明宸就在忙着照顾袁梦,系餐巾,切食物,一边伺候着还一边盯着乐乐:“你是男子汉,自己来,叔叔要照顾妈妈,知道了吗?” 乐乐将头点的很认真,将嘴里的食物咬的嘎嘣响。 吃完饭,袁梦要带乐乐去买衣服。这一阵,乐乐生活上需要的东西东西都是由沈蔓青一手添置的,因为她眼睛看不见,也给不上什么建议。 现在,她坐在沙发上,贺明宸对着换完衣服出来的乐乐跟她描述,咬文嚼字。 袁梦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勾勒着乐乐现在的样子。怕是脑子里想的不够真实,慢慢的走到儿子身边,抬手将儿子抱住,抚摸着他的五官。 贺明宸说,乐乐选的是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她说红色很土气,但是,贺明宸和乐乐都说不会,这种红,红的很闪亮,很洋气。 袁梦于是想象着,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红? 乐乐的头发长长了,前两天由贺明宸带着剪了个同贺明宸一样的发型。两鬓处修的短短的,倒是头顶至刘海那一片长长的拖下来遮住眉眼。 “是不是和你很像?”袁梦是这么问贺明宸的。 “是,简直一模一样。”贺明宸看着明显有着某个人影子的乐乐,却是这样坚定的回答了袁梦。 选好了衣服,袁梦又带着去选鞋子。 乐乐正是长身体,运动量极大的时候,这孩子从小就费鞋,更不用说现在了。袁梦一气给买了三双,可没把乐乐给高兴坏。 孩子高兴归归高兴,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清楚。 乘着袁梦上洗手间的功夫,他拉着贺明宸悄悄的问:“贺叔叔,我妈妈会有事吗?” 贺明宸拎满购物袋的手顿住了,看向一旁神情严肃而悲伤的孩子,拼命隐忍的恐惧和担忧便再也绷不住了。 从他低头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乐乐低垂的眼睫毛,小幅度的轻轻抖动着,藏在宽大棉质T恤里的小身板绷紧了,两只手也在身侧握成拳头。 “……”他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想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给他一个明确的否定答案。 “妈妈像最后一次见我一样……贺叔叔,我害怕!” 购物袋从手上滑落到地板上,贺明宸蹲下身子,握住乐乐的手,那些话在嗓子眼转了又转,他自己也不确信里面的可信度有多少。 “别害怕,妈妈不会有事。” …… 天墨集团大厦,一楼宽敞的大厅里,两位前台小姐正在接待一位小客人。 小客人,只有七八岁大小,长得却是剑眉星目,一身休闲西服装扮,胸口别着校徽——A大附小,没有挂名的贵族学校。 前台小姐仔细打量了他,这孩子从上到下无一不是名牌,怕是哪家的少爷。也不敢得罪,只好巴巴的打了电话到总裁办公室。 前台姿态摆的很低,问乐乐:“小少爷,您怎么称呼?我们要怎么跟总裁通报呢?” “姐姐,您就说是袁承毅,韩叔叔就知道了,谢谢姐姐。” 乐乐举止有礼,小嘴也甜,惹得那些小姑娘无一不心甘情愿为他效劳,得知韩澈正在开会的消息,很为难的看着他,还主动带他到休息室等着。 韩澈开完会,第一时间就接到了秘书室的告知,说是有一位袁承毅少爷在休息室等了很久。 “看这位小少爷小小年纪谈吐不俗,穿着考究,怕是哪家的公子,所以不敢怠慢,您看见吗?” “废物!” 韩澈一扔手上的文件,登时摔下这句话就直奔了休息室而去,弄得秘书室这位秘书目瞪口呆呆在当场,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废物? 时间不早了,即使是大夏天,七点多钟,光线也暗了下来。 休息室的灯一字排开点亮着,韩澈推开休息的门,乐乐已经在沙发上枕着书包睡着。韩澈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 他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会来找自己,真真那里,他一直都有派人在看着,手术安排的很顺利,明天就要上手术台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么这孩子来找他,是为了什么?听秘书说,他已经等了三个小时。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让他的掌上明珠等在门口这么久?! 乐乐自睡梦中翻了个身,沙发太窄,没怎么动,眼看着就要掉下来,韩澈慌忙伸手去扶住他。 因着这肢体相触,乐乐睁开了眼,在看见韩澈的那一刹那还有些恍惚,直到韩澈伸手摸了摸他,笑着说:“醒了?” 小家伙像触电般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正襟危坐。 韩澈不自觉的皱了眉,被自己的儿子这般客气生疏的对待,这滋味并不好。舔着脸在他身边坐下,拦住儿子羸弱的肩膀。 “什么事?等了我这么久?” 乐乐蠕动着两片和父亲一样薄薄的唇瓣,想了想,从沙发上取来书包,掏出里面的末考成绩单。 韩澈瞥了一眼,小家伙手上厚厚的一沓子,看起来并不只有成绩单而已。 “什么东西?” “成绩单……韩叔叔,你看,我的末考成绩单,都是100分,还有,我的数学竞赛奖状,还有我绘画班得奖记录……韩叔叔,我有认真读书,有让妈妈高兴!” 乐乐低着头,红着脸,两只眼睛圆睁着,关不住晶亮的眸子里瞬间泛上的雾气。 韩澈接过他手里那一沓傲人的成绩单,一张一张仔细翻看着,身为人父的骄傲在那一刻得到极大的满足。 这就是他的儿子,从小就这么优秀!他记得大哥韩溯曾经不止一次夸他:“我们韩澈就是聪明,只要有我们家韩澈在,没有别人拿第一名的道理!” 现在,他大概能体会到大哥当时那种毫不掩饰的洋洋自得了,他也想告诉全世界——有他儿子袁承毅在的地方,没有别人拿第一名的道理! “很好,非常好……”韩澈沉浸在喜悦里,满是欣慰。 乐乐露出腼腆的一笑,乘胜追击,他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那……那韩叔叔会说话算话吗?” “嗯?” 韩澈微怔,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错愕,思绪慢慢回倒,想起不久前,曾经答应过这孩子,若是他末考考得好,会给他奖励,袁梦还曾斥责他惯着孩子。 那时候他想,他就这么一个孩子,惯一点又怎么了?再说,他又不是没有条件惯着他,就是他开口要飞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立马给他买来。 当然这个想法,他不敢在袁梦跟前说,母亲和父亲,总有一个是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说吧,想要什么?韩叔叔记得,答应过会给你奖励!”韩澈点点头,等着儿子向自己讨要礼物。 乐乐却把头摇的如同拨浪鼓似的,说话也有些结巴:“那……那……韩叔叔,请您去看看我妈妈吧!她明天就要手术了。” 像是被定格的镜头,笑容凝固在韩澈脸上,那张越来越酷似自己的小脸,此刻正对自己央求着什么? “为什么?妈妈不是有人陪着吗?”想起贺明宸,韩澈心里梗的有些难受。 “乐乐不懂,你们大人的事,乐乐不懂,可是,妈妈在梦里叫着‘韩澈’,‘韩澈’不就是韩叔叔的名字吗?” 第320章:没来看过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肾移植手术后,袁梦在医院整整住了五个月。 手术很成功,主要是供体条件相当的好,袁梦身体虽然虚弱了些,受体却未出现任何排异反应,各种严密监测护理之后,各项指标靠近正常值的速度比预想中的要快的多。 总算是有惊无险——还真是应了主治医师杜朗的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 做手术时,正是暑期里的八月,相当炎热的季节。 袁梦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贺明宸在她床头放了台收音机,也没有什么可听的新闻,更何况有沈蔓青寸步不离的照顾着,贺明宸也是一天三趟的往医院跑,基本上,这个东西买来聊以解闷的功效也没有起到。 袁梦记得,那些日子里,听的最多的就是广播里的天气预报。 柔软细腻的声优主持,用着蛊惑人心的声线,预告着第二天的天气——最热的时候,地表温度重要超过42°。 贺明宸每天进入病房,西服外套搭在手上,露出里面浅色的衬衣,早已是汗流浃背,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那时候,袁梦带着呼吸机,有口不能言。 护士在她手边放了块写字板,有想要说的话,就用磁性笔写上。贺明宸和沈蔓青都舍不得让她操心,基本靠着她的手势也能猜出她想要做什么。 可有一天,贺明宸守了她一夜,早上从医院出发去公司,袁梦拽住了他的衣袖,嘴里依依呀呀的想要说什么,奈何氧气面罩罩在脸上,表达不清楚。 贺明宸猜了半天也没猜对,只好将写字板递给她。 袁梦握着笔,很吃力的在写字板上歪歪扭扭的写下四个字:下雨打伞…… 袁梦的身体康复的很快,视力在三个月的时候恢复了,她问过邵恒,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可以出院回家调养,贺明宸和沈蔓青也没有意见。 谁也没有想到,阻止她出院回家,坚持她要继续在医院观察调养的竟然是梁骏掣。对此主治医师杜朗表示,梁骏掣已经预付了医院袁梦此次治疗的全部费用,连同后期半年的住院费也包括在内。 这件事,袁梦是后来才知道的,那时候她已经能下地行走。 知道这件事后,袁梦坚持要见梁骏掣,将这些费用还上。虽然梁家是有钱,对于这笔钱可能是不在乎。 但是肾移植的费用在任何一个寻常人来说,都算不得小数目,对袁梦而言亦是如此。她从前承梁骏驰的情,现在承梁骏掣的情,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和梁家一点关系没有的外人,以前和梁骏驰还勉强算得上是恋人,而现在呢? 梁骏驰早已不知身在何方,她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他都没有能回来看过一眼。 梁骏掣不肯收袁梦的钱,袁梦猜测,这是梁骏掣补偿她的方式。可袁梦心里清楚,需要补偿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如今不知身在何方的梁骏驰。 梁骏掣常来医院袁梦,每周一次,几率算得上频繁——那是相当频繁。 袁梦向他问起过梁初雪的情况,梁骏掣告诉她,梁初雪比她恢复的快,已经回家调养,没过多久就可以复工了。嘱咐她不要担心其他的事,好好安心养身体。 在那之后的几天内,袁梦在电视上看见了梁初雪出席某商业会演的娱乐新闻,从屏幕上看,梁初雪还是以往那个样子,脸色水嫩油光,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侧还是会有些婴儿肥的影子。 后来,袁梦让贺明宸买来了梁初雪的所有唱片和出演影片的CD,看着CD封面上明朗出尘的女孩,袁梦在心里不止一次对她说着:谢谢。 深夜里,袁梦躺在病床上,贺明宸在沙发上发出清浅的呼吸声。 她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听着CD里梁初雪清澈干净的声音,想着梁骏驰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担心着自己? 如果可以,她很想跑到他面前告诉他:骏驰,我好了,我活下来了。 更多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总是浮现出一张张扬而玩世不恭的俊脸,额前的刘海永远半遮住他的眉眼,斜飞入鬓的眉毛若隐若现,深邃如黑潭般的双眸总是习惯的微眯着,微抬着下颌的样子放肆而不耐。 可是,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睛总是圆睁着,眼珠子漆黑如墨,嘴角也总是上扬着,会用掌心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脸颊。 思念一遍一遍,他却同身不由己的梁骏驰一样——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袁梦透过窗外看着外面,看绿草繁盛,蜕变为金黄。柔和的微风拂面,而今已是刺骨三分。 负责袁梦病房的那个小护士,原来有个男朋友。她喜欢絮絮叨叨的把他们的故事告诉袁梦,做治疗时说,护理时说,复健时她还说。 有一段时间没听她提起了,袁梦觉得奇怪,于是问她:“最近怎么没听你提起你那位男朋友?吵架了?他惹你生气了?” 小护士嘴一瘪,随即笑到:“袁博士,你天天都怎么听的?我和他分手快两个星期了,家里正张罗着给我找结婚对象呢!” 袁梦吃惊,觉得小护士说话的时候,是有些不情愿的,一时没顾忌干涉别人**,脱口问到:“分手了?感情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分手了?” 小护士给她看过的两人的合照,照片上阳光的大男孩搂着娇俏的小女孩,极为登对的情侣,怎么就分手了?袁梦不理解。 小护士眨着眼,眼角有些红,干巴巴的说:“他要做爸爸了,我们不分手,还能怎么办?” 触动了小护士的伤心事,小姑娘一天都闷闷不乐的,没了往日叽叽喳喳的样子,做什么都安安静静的。 袁梦看着小姑娘,脸颊明显消瘦了许多,原来一头的直发,现在烫了梨花烫,发尾往里完成温婉的弧度,小姑娘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复健时,袁梦一直握着小护士的手,小护士以为她是安慰自己,比自己小四五岁的丫头,也会成熟的扬起笑脸让她放心。 袁梦看着她,心里却在发虚。 她想告诉小护士,她们是同病相怜的人,她的男朋友也要做爸爸了,所以,他们也分手了。小护士还好,至少还有家人关心,有健康的身体,而她却是在最惨的时候被男朋友抛下了…… 安慰的话没有说出口,门边卷起一阵风,贺明宸抖落着大衣上的雪花搓着手走进病房,从小护士手里接过袁梦。 “谢谢你了,我家梦梦总是让你这么费心。” 小护士抿着嘴笑,冲着袁梦说:“袁博士,还是你会选人,世上上哪再找你男朋友这么好的男人? 贺先生?您有兄弟吗?有的话介绍给我认识啊!” 小护士说完转身笑着走了,袁梦虚扬起拳头,作势要追打她。贺明宸急忙将他拦住,脸一直红到耳根,压低了声音焦急的说:“别闹,她不过是和你玩笑,身体要紧!” 袁梦不闹了,小护士也许是在玩笑,可是,她知道,贺明宸不是。 日子就那么从指间,顺滑的不能再顺滑的度过,波澜不惊的没有起一丝涟漪。 今天,袁梦要出院了。 贺明宸办完手续,拿着行李去了车库。 沈蔓青把一件军绿色的长款羽绒服套在袁梦身上,拉链从下到上拉的严严实实,用一顶绒线帽子盖在袁梦脑袋上,帽檐两侧往下拉,连耳朵一并盖住了。想想不放心,又取出一只口罩给她罩在脸上。 口罩这玩意儿,袁梦没少带,但以往是为了保护身体,戴的都是防护口罩,可此刻沈蔓青给她带的那只,是保暖性质的,外面还绣着小熊图案。 袁梦乖乖的任由她摆弄,穿戴整齐对着镜子转了个圈,指着里面那个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姑娘说:“这是个什么妖孽?” “去!” 说笑间,两个人出了病房,站在大厅门口等着贺明宸。 才刚一大早,医院里人却已经不少,挂号窗口排了长长的队伍,很多人好容易排到,却被告知:没号了!于是懊丧的一拍窗口,沮丧的离开。 “对不起,请让一让!” 后面有人好意的提醒,袁梦手上一紧,被沈蔓青拉着往旁边退了点。 提醒他们让开的是个中年妇女,胳膊上挽着个年轻的女孩,女孩穿的很严实,同袁梦一样是全副武装。 袁梦没有看清她的脸,却顺着她左手臂弯里的那只胳臂往边上一望,多久远没见过,却日日出现在梦里的那个人,就那样真实的站在了她面前。 韩澈低着头,一手搭在艾草肩膀上,另一手托住她的胳膊肘,口里嘱咐着:“小心点,累吗?累的话,我背你。” 艾草摇摇头,仰起脸对着韩澈报以虚弱的一笑:“不用,没几步路了,小四哥哥不是已经去开车了吗?” 她的母亲对此并不满意,嘴里咕囔着什么,艾草皱起眉,低喝到:“妈,我没事,您别啰嗦。” 中年妇女没了声音,韩澈伟岸的身子却愈发往下矮了几分。 像是察觉到有人看着他,韩澈抬起头来望向袁梦这边,四目相视,终究无处可逃。 第321章:偷偷看着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身体恢复的消息在天墨和A大早已宣扬开,她的老师Jeason博士特地乘着巡讲的机会,取道A市见了她一面。 对于爱徒的这番遭遇,老人家是哭得老泪纵横,除了袁梦外没有人劝他——这是喜极而泣,谁又不明白? 老人家没逗留两天,倒是亲自将袁梦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带了过来,从今以后,袁梦不再是顶着虚名,而是货真价实的海归博士一枚了。 Jeason老头是真的疼爱袁梦,知道她读书本事一流,但在为人处事方面尚欠缺,这跟她失去记忆有关,也跟梁骏驰多年的保护脱不了干系。 老头亲自出马,和校方周旋了一番,袁梦于是以27岁的“稚龄”荣登A大最年轻副教授一职,并正式拥有博士生导师资格。 这在A大校史上,无疑又是光鲜靓丽的一笔。 有谁能反驳?就凭着袁梦的学历,和她在学期间的那些成果,加上她初初加盟天墨就做出的那些战绩,学院无一人不服。 至于眼红妒忌的,走到哪里都会有,这和袁梦年轻与否并没有太大关系,袁梦深知这一点,并不会因此而烦恼。 眼下学期就要结束,校方已经向袁梦透出信息,询问她下学期是否能正式代课,袁梦没有多加考虑,就一口答应了。 其实,她是很享受的,站在那三尺讲堂上,说着那些早就刻在她灵魂里的分子式,挥手间能看到那么多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自我价值得到极大体现。 得知这个消息的贺明宸,有些担忧,但看到她满心欢喜,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嘱咐她要注意劳逸结合。 袁梦的身体好了,沈蔓青也没有理由再继续住在她家,但她还是不放心,看着袁梦非常自若的度过了两周之后,终于放心了。 沈蔓青搬回了自己家,两人还是经常见面,大部分时候还是在袁梦家,有的时候,也会去沈蔓青那里。 年末将近时,袁梦接到了苏杭的电话。 电话那头苏杭的声音闹闹哄哄的,有着明显的杂音,但是语调听起来却是非常的欢快的,像是怕袁梦听不见,扯着嗓子喊:“妹妹!出院时没来接你,回家养着了吧?过完年假,是不是得回来帮帮哥哥?” 苏杭絮絮叨叨的说着实验室的事情,说什么那些个研究员,脾气倒是好,没一个会和他顶针,但是啊,也没谁能给个有建树性的意见。 以往觉得袁梦总是和自己呛,袁梦不在,才发觉,只有她往往能在关键的时候给他最好的提点和建议。 “妹妹啊!哥想你了,养好了肾,回来帮帮哥哥吧!” 这话两个明白坦荡的人听,自然没有什么。但若是怀了邪恶的意思,听起来就不那么入耳了。 “你个死猪头,说什么呢?叫谁妹妹?让谁养好肾?你要干什么?” “哎哟,吃醋啦……宝贝,你真的吃醋啦……”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声音传来,苏杭不经意间挂了电话,袁梦听到那一声突兀的盲音,嘴角梨涡深陷,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身体已经恢复,除了身上的那道疤,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个接受过肾移植手术的病人;学业顺利结束,自己喜爱的事业蒸蒸日上,在学术界也有了一定的地位;身边的朋友也都很好,畅快的嬉笑玩乐,没有隔阂;乐乐继承了她的高智商,从来不需要她操心,每每学期结束,总是捧着第一名的成绩单回来…… 一切美好的,有些不像话。 袁梦想,没有什么好求的了,她已经很知足了。 和贺明宸的关系,她也没有深想,在生死边沿走过一遭的她,对于这些情爱的感触,似乎也没有往日那般浓烈了。 只是越发的珍惜,珍惜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不是有人说过吗?这辈子有缘认识,并且在一起的人,请好好对待他们,人有没有来世,每个活着的人都不会知道。即使是有,这辈子见过的人,下一世也再见不着了,除了拼命珍惜这一世的时光,说再多煽情的话,都是徒劳。 她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有一闪而过的片段,好像曾经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但具体是什么?是谁说的,她还是想不起来。 和苏杭的通完电话,贺明宸的电话就来了,他们约好一起去置办年货。 袁梦了解到,贺明宸至今和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袁梦自然认为这是自己的关系,可贺明宸却说,他和家里不和,主要是因为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 原来他的父亲还是很偏向于他的,加上他的母亲才是名正言顺的贺太太,自然也绝不会让两个私生子夺了儿子的宠爱。 但是,自从他父亲出事,大哥娶了江氏的女儿,他身体不好去美国复健之后,贺家的实权渐渐的就落入了哥哥姐姐手里。 他也是一年前才回到A市,仍旧在贺氏工作,挂着执行副总的虚名,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利,被人架空的傀儡而已。 他身体不好,也不想再为那些身外之物勾心斗角,只想安静的过生活,所以目前他一个人住,并不住在贺家。 袁梦问起他的身体是怎么回事,贺明宸只是含糊的说,曾经出过车祸,伤的很厉害,能捡回条命就已经幸运了。 他以前就说过,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会离开A市,导致后来和他们母子二人分离。这些前前后后联系起来,倒是连贯的很,袁梦于是不疑有他,全盘相信了他的说法。 至于那些复杂的家庭纠葛,贺明宸自然是不会同袁梦说的,过去那么久的事了,追究起来,也不能改变什么。 过去那么多年,成熟了也沧桑了的贺明宸,其实还是和当年一样执拗。他不想在袁梦面前提起韩澈,仿佛每一次提起就会给她一个记起韩澈的机会,所以,贺明宸只做自己想做的,用他的方式一如既往的守候着他爱的人。 乐乐的学校是早就放假了,但是乐乐还参加了两个辅导班,不到过年是不会放假的。 置办年货的,就只有他们两个大人。本来想要沈蔓青一起,但沈蔓青说年关夜总会那边事情特别忙。 于是袁梦就说,她只要抽出时间来,好好的来她家过年守岁就行了,这种好事,沈蔓青当然是一口就答应了。 超市里音乐放的震天响,很俗气的歌曲,声声唱着“恭喜发财”、“好运来”,直白通俗,但是喜气。 袁梦推着手推车,嘴里跟着音乐哼着。 贺明宸从货架上取下需要的东西放进去,好笑的看着她问:“好听吗?你还会唱这歌?” 袁梦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不会,只是这些天走到街上就会听到这些音乐,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听,听着心情就会特别的好。” “好听。” 贺明宸从散称的果脯篮子里挑出一块杏肉塞进她嘴里,弯了眉眼俯下身子在她耳边问:“好吃吗?会不会太酸?” 金黄的杏肉吃进嘴里的确有些酸,但更多的是甜,袁梦眨了眨眼,将果脯咽下,指着一旁的红薯干说:“还好,要一点吧!这个我觉得更好吃,再称一点这个。” 手往红薯干篮子里伸,不期碰到一双干净的手,那手指修长,肤色古铜,骨节分明,手腕上带着一只A.langer腕表。 因为这只表价格不菲,带得起这种表的人,会来逛超市?袁梦有些疑惑,抬眼看向腕表的主人。腕表的主人也正抬眼望向她。 超市里有些热,袁梦和贺明宸脱去的外套都放在推车里,像来广超市的大多数人们是一样的。 而眼前的这个人,身上穿着深蓝色开衫羊绒衫,露出里面的淡粉色衬衣,长刘海遮住了半张脸,却是无比轻松的一个人闲逛着。 袁梦将手里的红薯干塞进嘴里,干笑着对他点头:“韩总,这么巧?” 说话间,往后退了两步,贺明宸伸出手在她腰间托了一把,袁梦回头望他一眼,两人会心的相视一笑。 韩澈脸色大变,远没有袁梦那般镇定自然。 巧?哪有那么巧?他这辈子都没怎么逛过这种地方,除了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又何曾来过这里? 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跟着她,看着她出门,上街,去书店,去学校,和沈蔓青喝茶,逛商场,送乐乐去辅导班,过两个小时再去接他下课…… ——有谁知道,这些日子,他就是这么度过的? 眼睁睁的看着贺明宸和她越来越近,他却束手无策。是他先放开她的,虽然事出有因,但她会听吗?她还需要听吗? 上一次在医院看见她,他多想走上前抱着她,可他当时陪在艾草身边。艾草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欠了她,不好就那样扔下她。 韩澈也将一根红薯干塞进嘴里,唇边的笑容僵硬而苦涩:“来买点东西。” 袁梦点点头,看到他身后站着的小四,小四手里正拿着他外穿的大衣,袁梦暗笑:这人,连逛超市都要摆谱。 又往两边看了看,没有看到那个应该在的人,袁梦有些奇怪的问到:“咦,怎么只有你自己?您太太呢?” 第322章:老子的权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又想起了什么,没等韩澈回答,拍着脑袋说:“看我,您太太身子重了吧?行动不方便,您来给她买零食吗?这个红薯干挺好吃……” 韩澈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袁梦,垂下了眼帘,算是回答。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袁梦止住了话头,转身拉着贺明宸点头告辞。 贺明宸一直没出声,这时倒是拉着袁梦朝着韩澈点了点头:“那,韩总,您慢慢逛,我们先走了。” 两个人转身,推着车朝着水产区走去。 袁梦背对着韩澈,侧着半个身子,伸手指向前方,仰起脸对着贺明宸说:“去买点虾,还是你来做,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再买点鲍鱼,熬粥的话,乐乐特别喜欢,其他的可以随时再来买,放在冰箱里总不如现买的新鲜……” 小嘴里叽叽喳喳的,说的都是些柴米油盐的琐碎事情,韩澈却听得觉得莫名的温暖。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想必也是这么认为的,抬起手来摸着她脑袋的样子,眉眼间是韩澈所熟悉的无法无天的宠溺。 逛了将近两个小时,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塞满了战利品,在收银处结账时,袁梦接到了乐乐的电话。 小家伙今天提前下课,已经给袁梦打过两通电话了,超市里太过嘈杂,袁梦没能听见。 “妈妈,我肚子饿了……” 小家伙难得撒娇,这个年纪的孩子撒起娇来总有股奶声奶气的独特味道,让袁梦一下子就软了,哄着他说:“是妈妈不好,妈妈现在就去接你,宝贝乖。” 贺明宸拎着两只超大购物袋跟在她后面,电话的内容他也听了个大概。 “这样吧,你去接乐乐,我先回去,这里离公寓不远,我回去先给饭做上,车子给你,你去接乐乐,回来的路上,顺便带只‘绿汀’的烤鸡。” 他手上拿着东西不好掏车钥匙,边说边侧过身子面对着袁梦:“钥匙在口袋,我腾不开手。” 袁梦答应着将手伸进他西裤口袋,口袋有点深,袁梦摸了半天才摸到。 贺明宸其实并不怕痒,但是有个地方例外,就是髂骨附近,不能碰,只要稍微碰一碰,就会觉得奇痒难耐。 这会子被袁梦无意间蹭了半天,早忍不住了,难得的大声笑起来。 “哈哈……你好了没有,痒死了。” 袁梦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只觉得从未见过他这样欢乐的模样。他的牙齿很白,也很整齐,唇瓣完全打开,露出前排整齐的八颗牙,牙龈是淡淡的粉色,他的肤色是偏向于微黑的,些微的色差,更是衬得笑容灿烂,如阳春白雪。 袁梦突然起了玩心,手插在他口袋里有意的撩拨了一阵。 贺明宸终于绷不住,手里的购物袋子也落在了地上,拉住袁梦想要阻止她调皮的举动。“别闹,看我不收拾你!” “就闹,就闹!” 清军卓然的男子很清楚自己在袁梦这里并没有什么威严,小丫头抓住了他这个弱点,干脆就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哈哈……停下,我就这里怕痒!”贺明宸被她挠的受不了,只好张开双臂将她整个抱在怀里。 玩笑戛然停止,周围依旧吵吵嚷嚷,而他们却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袁梦趴在贺明宸肩头,有一刻的怔愣。从G城回来之后,她已深知他就是自己曾经的同居男友,也就是乐乐的父亲。 但记忆没有了,他们也没有过太过亲密的举动。虽然这一段时间以来,贺明宸是衣不解带的在照顾着她。 此刻趴在贺明宸肩头,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没有汗味,只有一股淡淡的剃须水的香气,也没有喷香水。 袁梦微微抬起眼,就能看见他干净的脖颈,衬衣领子洁白如雪,往上是有些弧度的后脑勺,有些长度的短发,契合的贴在上面,看起来很柔软的样子。 他个子很高,袁梦穿了高跟鞋,像这样靠在他怀里,头顶还抵不住他的下颌。他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要知道袁梦的个子在女生里面算是高的了。 乐乐个子总是高于同龄孩子,她想起曾经的猜测,他的父亲一定是个高大挺拔的男子。这算是应对上了,果然是遗传的因素。 想到这里,袁梦不自觉的伸手环住贺明宸,没有感受到贺明宸的脊背猛的一僵。她自顾自的圈住他的腰身,两手在他腰后交叠。 闭上眼,浅浅笑了:“你说,我们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 贺明宸摸着她的马尾辫,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连发型都还和多年前一个样子,却在这里忆起了当年?不过那个时候,她的确比现在要嚣张的多。 他摇摇头笑说:“那时候,你和现在一样张狂,大庭广众也是要我抱着的,我让你松开,你还不肯。” 一句话说的袁梦红了脸,嗔道:“你就骗我吧,欺负我记不得了……” 一把推开贺明宸从他怀里挣脱,贺明宸拉住她的手,勾住她的小手指:“我没骗你,也不会欺负你,从来都是只有你欺负我的。” 袁梦不说话了,虽然不好意思,但却从心底里明白,这就是事实。她实在想象不出贺明宸这样一个谦和如水的男子欺负自己的样子,而且往深了想,以他的性子,恐怕他们之间连那种事也都是她主动的也不一定。 看看现在,一个拥抱都能让他红了脸,真难想象,他们之间居然有过私奔同居的经历,还有了乐乐。 小手指松开,贺明宸弯腰捡起散落的购物袋,里面有些东西掉了出来,他蹲在地上一样一样往袋子里捡,袁梦也跟着蹲下帮他。 一顶带着羊角的帽子被贺明宸按在了袁梦脑袋上,并不实用的帽子,纯属逗乐而已,顶在袁梦脑袋上,弯曲的两只羊角,顿时显得她那张青春正盛的脸庞多了几分俏皮。 “呵呵……真可爱!”贺明宸再次大笑开。 袁梦看不见,伸手摸了摸,摸到头上那两只羊角,也笑到:“你买这个做什么?专门为了看我好笑吗?” “不是,不是,今年不是羊年吗?我看见有卖这个帽子的,就给我们一人买了一顶……” 贺明宸的这个“我们”,当然特指的是他们一家三口。 “嗯?” 一句话,又让两个人顿时尴尬起来。 袁梦那个时候,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世上最亲的两个男女,却总是在稍稍贴近的时候,会觉得不好意思? 是那种真正的不好意思,带着一点躲闪的心思,和她面对韩澈时的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不一样。 她把这理解为记忆缺失的后果,须得靠着往后相处的点点滴滴一点点找回当年和他在一起时的热情和熟稔。 她并不急躁,她还年轻,贺明宸虽然大了她五岁,但也正年轻,是男人最好的时光。那个时候,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后来,她后悔了——这世上,有些东西可以慢慢来,有些事却绝对不可以。 为了摆脱尴尬,袁梦在购物袋里翻找着,将属于贺明宸的那顶帽子找出来,也扣在他头顶上。 还别说,贺明宸虽然过了而立之年,但生就一副娃娃脸,两个人这么一副装扮走在一起,真能混淆视听。 “同学,你们的帽子,在哪里买的?很好看。” 有看起来像是大学生的情侣十指紧扣着来到他们身边笑着询问。 袁梦瞪大了眼,强忍着笑意,看贺明宸脸色黑了又红,红了更红,马上就要和刚才买的布林果子一个色了。 贺明宸瞪她一眼,没有责备,全是宠溺,眼角里明明有着乖张的得意之色。他转过身去,指点着那一对情侣。 “入了超市入口,不是在整排的货架上,就是在……” 一副指点迷津的圣者模样,偏偏那对情侣还露出醍醐灌顶的懵懂表情,袁梦就那么痴痴的看着,嘴角的梨涡转了一圈又一圈。 不远处,韩澈一直遥遥望着她。他的真真是真的活过来了!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青春蓬勃的朝气,破土的嫩芽一样,鲜润活泼。 如果,现在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他,该有多好? 韩澈还是那个韩澈,不是那个会为了别人的幸福牺牲自己的好人。他嫉妒的抓狂,也恨她就这么又一次将他抛下。 但凡她身边换了个人,韩澈都不会像现在这般裹足不前,犹犹豫豫、扭扭捏捏的十足像个娘们。 可贺明宸终究是不一样,他忘不了,忘不了——真真不爱他了,她爱的是贺明宸,亦或是许航。 袁梦和贺明宸在超市出口分了手,贺明宸钻进寒风里,匆匆而去。袁梦去了车库取车,要去接乐乐。 韩澈像个跟踪狂一样,一路尾随。 和往常一样,看着乐乐扑进袁梦怀里,嘴对嘴亲了袁梦一大口。 韩澈远远看着,手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露出温暖苍凉的一笑:“臭小子,那是你老子我该办的事,你倒好,把你老子的权利都给吃尽了……” 第323章:可疑的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旧年的最后一天,天空没露出笑脸。 白雪从浩瀚的苍穹,搓棉扯絮般往下倒着,没多会儿功夫,原本就是银装素裹的世界,又肿大了一圈。 公司没有明文表示放假,但到了下午,能回家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回家了。 袁梦这个时间,按道理来说,是不该出现在公司的。她是要过完旧历年才会来天墨正式销假上班的。 其实,自出院后,她就考虑过要不要辞去天墨的工作。 毕竟天墨是韩澈的产业,虽然平日里交集并不多,但到底有句话叫做“抬头不见低头见”摆在那里不是? 袁梦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小气的会公私不分的人,但在要不要继续留在天墨这件事上,她承认,自己是小气了。 只要一想到,会在公司的例会上看见韩澈,心脏就会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不是不在乎的,不是不恨的。 她不知道韩澈对他们曾经的那段是怎么想的,现在是不是已经远远的抛在脑后,此刻正在家中享受娇妻待产的喜悦? 韩澈对于袁梦,好比一场初恋,要和自己的初恋情人做同事,在遇见后,还得若无其事的微笑点头?袁梦苦笑,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她做不到。 可最终,袁梦还是没有辞职。不是因为舍不得,这不是袁梦处事的方式。在她看来,对韩澈的那一点依恋,好比一截断尾,虽然疼的紧,但是断了就是断了,要回来也是接不上了,所以她宁肯舍弃。 她之所以打消了辞职的念头,是因为仔细阅读了当初和天墨签下的那份合约。 那时天墨为了招揽到她这么一个高精尖人才,开出的条件那叫一个优渥,但相对的,对袁梦的要求也是很严的。 当中就有一条,袁梦必须在天墨工作至少五年,如果期间的科研新项目达到五项以上,并且时间不曾到达五年,也可以提出重新修订合约。 ——这就是知识和待遇的等价交换,很公平。 除去请假的时间,袁梦在天墨工作,尚不到一年,如果违约的话,将必须支付天墨超过千万的赔偿金。 千万这个数字,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是对袁梦价值的肯定。这笔钱对于天墨来说,算不得什么,分分钟的事而已。 对于袁梦,如果她要凑一凑,也不是凑不到这笔钱。 但袁梦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为了躲个人,至于让自己倾家荡产,变得穷困潦倒吗?她没有过过没钱的日子,知道钱的好处,所以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去赔这笔违约金。 她在苏杭那里做了报备,旧历新年结束,她就会去人事科销假,正式回到工作岗位。 那今天,旧历年的最后一天,她又是为什么会来到公司? 这话还得从苏杭身上说起,这老兄,还真是不把袁梦当做外人。在袁梦病着时也没少来关心她,很有副兄长的架势。 可袁梦这才一好,他又开始拿乔了,指挥着袁梦义务的给他做这个那个。 袁梦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替他发一份报告给远在美国加州的苏远洋。苏远洋年前去了美国学术交流,跨海国际长途交给苏杭一个任务,他忘记带一份需要的资料,明天就要开讲,让苏杭整理了马上送过去。 苏杭正和小情人打得火热,据说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在电话里期期艾艾的求袁梦:“妹妹,帮帮哥哥吧,哥哥现在人不在A市,装翅膀也来不及啊!” 袁梦推辞不了,只好答应了,放下正在家里准备年夜饭的贺明宸和沈蔓青,匆匆赶到了公司。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气的她七窍生烟,苏杭现在要是就在他眼前,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装着硫酸的玻璃罐子泼到他脸上。 他明明说资料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可袁梦匆匆扫了一眼,果然是差不多了……差不多全部都没动! 袁梦抓不到人,只能气的直笑。左右也没有办法,苏远洋那里还等着呢!从中午吃了午饭过来,忙了三四个小时,敲下保存键,点击发送,总算是大功告成。 揉着发酸的肩膀,袁梦又在心底里把苏杭诅咒了个“体无完肤”。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多钟,并不算迟,想想苏杭正和心上人你侬我侬,袁梦那股子气又消散了。 背着包锁好研究室的门,准备回家。 从研究室到达电梯间,途中必经之地就是天墨集团那件硕大的会议室,而会议室的边上,是韩澈那间总裁办公室。 这个时间,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长廊上只有袁梦的高跟鞋叮叮咚咚的声音,因为空旷,回荡着尤为悠长。 会议室的灯是灭的,袁梦匆匆瞥了一眼,并没有觉得意外。但这匆匆一瞥,却也觉出了异常。 ——门没有锁。 这个时间,为什么会没有锁门?难道是清扫的阿姨忘记将门带上了,还是里面有人?袁梦想进去看看,如果确定里面没有人,她就顺手将门带上。 天墨的门都是电子产品,是不需要沉重的链条那些玩意儿的,只需要将门带上就能锁上,职员们进出自然是刷的门卡。 “有人吗?有人在吗?” 袁梦走进去,因为天上阴着还在下雪,平日里采光极好的大厅里也是黑压压的一片,她于是伸手打开了顶灯,没多开,只开了一盏。 没有人回答袁梦,袁梦又绕着偌大的大厅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人,确信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忘了锁门,于是转身准备关灯离开。 不经意间瞥见总裁办公室里透出一丝丝光亮,那光并不刺眼,也不醒目,可是撞进了袁梦的眼底,分外的透亮。 袁梦心头一跳,这个时候,总裁办公室怎么会亮着灯?是他在里面吗? 像现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守在家里陪着他的妻子吗?算算日子,艾草是不是也应该要生了? 韩澈年近四十,妻子有了身孕,难道不应该守在身边,寸步不离? 她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可靠,里面的人万不该是韩澈。可是,不是他的话,会是什么人?脑子里机警的闪过一些危险的片段,盗贼?而且恐怕不是一般的盗贼,进天墨总裁办公室的,恐怕是商业盗贼! 有了这种想法,袁梦特地放缓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 门竟然还没有上锁,露出一条细细的门缝,刚才她看见的那束光之所以透出来,就是这条缝的功劳吧? 屏住呼吸,袁梦推开门走进去。 那一刻,像是电影镜头在她面前真实上演了般,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在她面前“倏”的一闪而过,袁梦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装束及装扮,只大约瞥见是个瘦高的男子。 然后,那个瘦高的男子竟然就从窗户口跳了出去! “啊……”袁梦捂住嘴,指着窗户口,惊讶的说不话来。 天哪,她看到了什么?是有人从窗口跳下去了吗?跳窗子没什么稀奇,可是,这窗子,是一般的窗子吗?谁不知道,天墨总裁办公室在77层的高度,照方才那位仁兄的跳法,还有活命吗? 她是想要抓贼没错,可她却不想逼出条人命啊! 没多想,袁梦的身子迅速的扑向了窗户口,凛冽的寒风夹杂着大朵的雪花扑面吹来,袁梦打了个哆嗦,四处张望,哪里有那个人的影子? 不会吧,袁梦有些发懵的抬头往上看,依旧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是……她晃晃脑袋,疑惑刚才自己是不是看见了传说中的“蜘蛛侠”? “阿嚏!” 沙发上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动了动,发出一声巨大的喷嚏声,像是要特意引起袁梦注意似的。 袁梦这时才注意到,这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此刻正裹在一床毛毯里,躺在沙发上。慵懒的伸着懒腰,慢悠悠的从沙发上坐起,伸手随意在凌乱的头发里拨弄了两下。 像是被人扰了清梦,神色有些厌烦。韩澈指了指袁梦身后大开的窗户,扯过散落的毛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还没说话,鼻涕就直往下流。 他闭上微张的薄唇,探出身子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纸,一股脑往鼻子跟前凑,胡乱擦了两把,看袁梦依旧呆呆的站着,有些着恼,瓮声瓮气的说:“你能把窗户关上吗?暖气都跑出去了。” “啊……哦!” 袁梦早已呆了,听到他这么吩咐,才觉得自己也是浑身布满了寒意,忙转身将窗子关上。 几天前在超市里见过韩澈,那时看他,也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啊?可是现在,他这副样子,就很有些可疑了。 顶着一头乱发,衣衫松散,拖着长鼻涕,不时用面纸擦拭着,喷嚏那是打得叫一个欢腾。这些暂且都不说,谁还能没个头疼脑热呢? 问题是,他为什么在这里头疼脑热?他不是应该窝在温暖的家里,然后由年轻的妻子悉心的照料着吗? “咳咳……想什么呢?我嗓子疼,帮我倒杯水。” 第324章:这才是妖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扭着头,在办公室里环视一圈,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冷水3分,热水7分,端在手掌心不冷不热,送到韩澈手上。 “喏。” 韩澈没接那杯水,只拿眼睛痴痴的看着水面,任氤氲的热气迷蒙了双眼,不知道是不是热气蒸腾的缘故,眼角有些泛红。 袁梦有些尴尬,把杯子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见他还是没反应,正要放下,哪里知道韩澈猛的低下头去凑那杯口,袁梦这么一移,他的嘴唇便刚好吻在她的手背上。 两人具是一怔,僵住了身子,不知该作何反应。 袁梦觉得身上一股燥热,热烘烘的体温从领口往外窜,没多会儿鼻翼两侧就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那,那……什么,我先回去了!” 理智支配下,袁梦慌忙要站起身,虽然她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唯一一个信念却是很清晰,那就是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哗啦”一声响,装满温水的纸杯子被扔在了地上,打湿了考究的米兰进口地毯,歪着的杯身上印着“天墨”字样。 ——韩澈竟然是夺过了她手中的杯子,直接扔在了地上,却牢牢的钳住她的手,看着她不言不语只是笑。 “呃……”袁梦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澈。 靠的近了,越发看清他是一脸倦容,白眼珠子上布满了红血丝,眼睑一圈是浓重的黛青色,两腮和下颌上满是粗硬的胡茬。混热的呼吸喷在袁梦脸上,异常的滚烫。 这一看,袁梦因他唐突而顿生的不满也消减了些,仿佛有种默契般,袁梦觉得他很不快乐。 “你……你松手。”放软了声音,袁梦的话有一半是梗着嗓子说的。 “不放。” 韩澈一挑眉眼,手上一用力,干脆将袁梦拥进了怀中,怀中抱着真实的人,那种柔软的感觉顿时让他舒适的闭上了眼,因高烧而产生的身体的不适似乎也减轻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安分的在扭动,韩澈加重了力道,死死扣住她的后脑勺,按住她削窄的肩头,将她一股脑嵌在胸膛里。 “别动,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因为贴着耳畔的缘故,震在鼓膜上,听起来很响、很清晰。一时间,犹如千万只蚂蚁钻进袁梦耳朵里,搅得她脑中一阵难耐的酥痒,而后半个身子都不能动弹了。 脖颈上慢慢有了湿濡的触感,袁梦窝在韩澈怀里,闭上眼,眼眶涨得疼,眼里却干涩的不像话。 韩澈吸了吸鼻子,很没形象的挂在袁梦身上,带了点孩子气的撒娇:“我病了,病了有好几天了。” 袁梦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异常的滚烫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刚才他就一直用纸巾擦着鼻子,喷嚏也是一个接一个,难怪脸色不怎么好。 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看看,却被韩澈强硬的阻止了。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高兴,还有着些微的恐慌:“让你别动,就不能看在我不舒服的份上,稍微陪陪我吗?” 袁梦又好笑又好气,好笑的是他一个大男人生了病,竟然比家里那个小魔星还要会撒娇,好气的是他是凭什么要求她要在这种时候陪着他? 叹息着说到:“我不是要走,你让我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好吗?” 韩澈没说话,仍旧抱着她,似乎在思考她这话的可信性,半晌,终于想明白了,才缓缓的松开她,但像是怕她骗他,仍旧牢牢的抓住她的一只手。 袁梦低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觉得很是刺眼,别过了不去看,问到:“你这里有医药箱吗?” “嗯,在里面。”韩澈勾起薄唇笑着指指里面的休息室。 袁梦想要去取,手却被韩澈攥着,被她站起来的动作牵扯住,韩澈眨着他那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他这双眼睛原本是生的极大,但他素来习惯眯着眼看人,哪里有人见过它的全貌?此刻不但圆睁着,还因病饱含着水汽,看起来端的是水汪汪、俏生生,长长的睫毛两把刷子似的上下扫着。 袁梦想到些词——楚楚可怜、魅惑众生,用来形容此时的韩澈最合适不过了。 “咳……我不走,你放手,好吗?” 袁梦跟她打商量,但韩澈歪着头想了会儿,还是坚定的摇头。“不,我跟你一起去。” 袁梦无奈的摇摇头,只好牵着韩澈进了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袁梦立即将韩澈按在床上,暗想,这人真是不会享受,明明里面就放着这么一张大床,他怎么就非得窝在外面那张小沙发上? 取来医药箱,给韩澈量了体温,一看竟然有39.8°。 这下子,袁梦不淡定了。甩着体温表上的水银柱,皱着眉就开始数落韩澈:“你是怎么回事?烧成这样了,你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吃药了没有?” 韩澈倒没那么紧张,反而笑得开心极了,点着头,乖乖孩子的模样:“嗯,吃过了,药片吞了一堆,不过,好像没什么用。” “没用?那你怎么不叫医生?不是有私人医生吗?电话给我,让他马上过来!” 袁梦气恼的在他身上摸手机,惹得韩澈呵呵直笑:“呵呵……好痒……痒!” 袁梦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低喝到:“别动!谁跟你玩儿呢?生病了,要看医生知不知道?你多大了,还小吗?” 总算是从他的西裤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翻开提示输入密码,于是顺嘴问到:“密码!” “这个你比我清楚,你的……生日。” 握着手机的手顿住了,没敢看韩澈,输入一串数字,屏幕解锁,他的手机屏幕上,背景图片竟然是她和乐乐的合影! 那是在巴厘岛上,她的眼睛还看不见,太阳底下,她带着墨镜,穿着花衬衣亚麻长裙,乐乐同样的装扮,只不过下身换成了条大裤衩,两个人背靠背靠在沙滩上,看着相机镜头露出一模一样的笑容。 袁梦想要保持平静也不可能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已经结婚了,有了妻子,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怎么倒还留着他们母子的照片? “哪个?我记得好像是姓邵?” 眼睛里酸胀的厉害,手上不停的翻着通讯录,一行行看过去,其实已经越过邵恒的名字,只是她没有看见而已。 韩澈看她慌乱的样子,心底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两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胸膛上一拉,袁梦便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怀里。 “你!干嘛?” “看到了吗?你都明白了?” 如果说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只是猜测,那么现在,韩澈的话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所想。对于韩澈的问话,袁梦想,她是明白的,可是明白又有什么用? “你烧得厉害,得立即让邵医生来。” 袁梦转了话题,不想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袁梦听到韩澈轻叹了口气,眉峰拢紧了,本就病着的身体,仿似阴云盖顶,气压有些低,看得袁梦竟然也有些不忍。 先放手的是他,她又为什么要不忍? 袁梦那时候并没有自觉,她在韩澈面前总是难免失常,常规的那些伦理、人情到了他这儿,似乎通通行不通了似的,她一心只知道为他想,想他为什么不高兴,想怎么才能让他高兴,至于她自己,则不自觉的往后排了又排。 怀里的人挣脱了,韩澈气恼的裹了裹身上的杯子,哑着嗓子说到:“他放假了,老家不在A市,来不了的。” “咦?” 袁梦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时竟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看看外面鹅毛般的大雪,又看看窝在被窝里的这一团,咬牙说到:“起来,我们去医院!烧这么厉害,光是躺着有什么用?” “好啊!” 韩澈立马来了精神,一掀被子坐了起来,也不等袁梦催,径自走到衣柜前开始换衣服,边挑还边扭过头来问袁梦:“你说,我穿哪一件?” 见袁梦不理她,他又继续自顾自的说:“你看,我是不是要洗个澡、刮刮胡子再出门?我这样,带出去,是不是特影响你的形象?” 袁梦冷笑着斜睨着他,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真的是怀疑,这个人,真的是高烧39.8°吗?那个体温计,是不是出了问题? 还洗澡刮胡子?他们这是要去医院,他以为是去约会啊?要不是看他刚才那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真以为她会理会他这么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呸,呸,呸! 结果韩澈还是拿着干净的衣服进了洗手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袁梦将牙齿咬的嘎吱作响,这家伙,竟然真的去洗澡了! 妖孽啊,就是妖孽啊!以前梁骏驰总是说她是个妖孽,可是,什么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瞧见了吧,这才是极品妖孽! 花洒下弥漫的水汽里,韩澈仰起小脸,想着门外那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儿,39.8°算什么?当年还不是照样带着这种体温热血混战,接受特训磨练? 去医院好啊,得挂号吧?得排队吧?那多花时间啊,花时间好……韩澈真是越想越开心。 第325章:明明舍不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失算了,年节里连医院都是空荡荡的,很是冷清。 “靠!” 韩澈忍不住爆出一声,这算什么?从挂号到看诊,统共才半个小时?这也就算了,那个医生满嘴胡说八道什么? “你没做过处理吧?也就是受了点凉,吃点药就没事了,烧到这么高才来的? 要有点卫生常识,家里备点感冒药,有不舒服的时候,那就是要生病的前兆了,那时候就吃点药,保管不用遭这份罪…… 现在可倒好,大过年的,还得往医院跑,你辛苦,你媳妇不是也跟着遭罪?” 这医生看起来没多大年纪,可是一旦碎碎念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偏偏袁梦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在听到医生说他没做处理时,很是恼火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瞪得他是心肝发颤。 他承认他是没吃药。起初,他不是为了引袁梦来心疼他的啊,他不是半仙,不会未卜先知,当然也不会知道袁梦会那么突然的出现在总裁办公室。 所以,缘分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既然老天爷都把人给你送到面前了,他岂有推三阻四的道理,说句不谦虚的话,他也是却之不恭不是? 可是梦梦,你别那么看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那什么,这医生说的话,怎么越来越爱听了,媳妇?真TM动听,多有眼力见的年轻人,韩澈一冲动,又想给他盖间医院了。 “去拿药吧,先打一针,现在情况拖严重了,得挂水,先挂个两瓶,口服药我也替你开好,拿回家吃…… 烧退了再吃药,晚上搁家里观察,要是不烧,那就没什么事了,可怜今天是除夕,守岁的事,老兄您就别撑着了啊!” 碎碎念,碎碎念,韩澈觉得耳朵都被念红了,耳洞里更是奇痒,伸出小指头在里面掏啊掏,真是越来越痒了。 那年轻小伙子医生对着袁梦又絮絮叨叨的交待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才将处方撕下来递到袁梦手上,让她去拿药。 韩澈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猛的听到袁梦说:“起来,走了!” 差点没从椅子上滚下去,战战兢兢的站直了束手跟在袁梦身后,才走出两步,便又听到那医生说:“老兄,我看你一直挠耳朵,是不是耳朵也有点不舒服?我同学在五官科,他今天刚好也值班,要不您再挂个五官科?” 靠! 忍无可忍,韩澈猛回头瞪着那医生,恨不能拿起桌子上的鼠标塞进他嘴里,有没有这么罗嗦的人? “走不走?” 他瞪医生,袁梦回头瞪他,他哪里还有脾气?对着那年轻医生动动口型,表情肃杀,吓得那医生身子紧靠着靠背,陷入深刻的反省,但他真的是医者父母心,是为了病人的身体考虑啊! 还好这医生没听清韩澈的话,否则他会吓得更厉害。韩澈说的是: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此刻,韩澈坐在输液大厅里,看着里面那些攒动的人头,心里更火了,感情人都排到这里来了?刚才都去哪里了? 不过他很快就不火了,因为袁梦取了药回来,在他身边坐下说:“要等一会儿,好像人还不少。” “嗯嗯嗯,没事。” 韩澈这头点的很可疑,袁梦盯着他那张纯真的脸,愣是没找出半点破绽来。 袁梦看他嘴上起了皮子,估计是烧的,水分失的有些多,站起来要去给他买水,韩澈想喝咖啡,袁梦也没说什么。 回来塞到韩澈手上的,却是一大罐暖暖的牛奶。 “喝这个,病了,别喝那么伤胃的东西。再说,那个东西,喝了不容易睡着,用了药,该是回去好好睡一觉。” 正说着,那边喊到了韩澈的号头和名字。 “这里,来了!” 袁梦高举着手,拉起韩澈往治疗室走。 同样是因为年节,治疗室只有两名护士,对药、扎针,很有些忙碌。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在玻璃罐子里抽药,瞥了韩澈一眼,说:“你们俩谁?上床上躺着去!” 退烧针是要扎在屁股上的,那就得去床上躺着。 韩澈不情不愿的往床边挪,大总裁两条长腿搭在床沿上,便再没了下一步动作。 那护士见后面没了动静,回头皱眉喝到:“怎么回事?要打针,裤子脱了!” 韩澈还是不动,大眼睛又眯上了,懒懒散散的,一副袖手旁观、事不关己样。 护士奇了,指着袁梦说:“你倒是搭把手啊,扶他上床,你帮他脱!” “我?!”袁梦吓坏了,指着自己,又指指好整以暇坐在床沿上的韩澈。 “不是你是谁?你老公当然你脱,快点儿,这外面还排着队呢?磨蹭什么?”护士已经端着盘子走过来,正在做着最后的核对。 “老婆,我没力气,你帮我脱。”韩澈贼兮兮的笑了,他突然觉得啊,这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啊,真是太有爱了。 袁梦紧握双拳,心里念着小宇宙,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怎么能跟个病人生气呢?让着他点,谁让他现在是伤残人士呢? ——呸,伤风感冒也算是伤残人士? 扶着韩澈在床上躺下,哆嗦嗦嗦的搭在韩澈腰间,松开他腰间的皮带扣子,以前也弄过,第一次解时的确是有些困难,但现在却相对顺手多了。 韩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不错,还没忘记,很容易就解开了?” “呵……” 袁梦咬牙干瞪眼,却不知道两颊早已绯红,那两团红晕飘啊飘,一直飘到韩澈心底,红艳艳的颜色,是新年里韩澈心头第一抹喜色。 韩澈侧过身子,袁梦将裤子褪下去几分,那护士又在催:“往下拉拉,再往下拉拉!不好定位!” “哦……” 袁梦嘴里答应着,手上却是抖得更厉害了,很努力的扯着裤子,却没有退下去半分。感觉到护士的不耐烦,袁梦急的汗都要出来了。手上一暖,韩澈抬起了手按在她的手指上往下一带,便露出了大片肌肤。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袁梦就触电般的松开了手,别开了眼。 “哎,你别松啊,你这一松手,这裤子不是就弹回去了吗?过来拉着点,我说……这么别扭的夫妻俩,我还真是头一次见!” 袁梦被骂的不好意思,只好硬着头皮拉着裤子好阻止它回弹盖住皮肤。 只是那个护士,嘴里左一个夫妻,有一个夫妻的,她怎么就这么肯定他们是这种关系了?朋友不行吗?她好像忘了,刚才韩澈是怎么称呼她的了。 “呃!” 躺着的韩澈突然发出一声闷哼,随即攥紧了袁梦,痛苦的说:“老婆,疼。” 袁梦红了脸,明显感觉到来自那个护士的冷眼,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这么大个男人,这是在撒什么娇?今天是上瘾了,还不分场合了? 打完针,又挂了吊瓶,韩澈就差没挂在袁梦身上了。虚弱的样子,弱柳扶风,整个一现代版加男版林黛玉啊! 袁梦嘴里絮絮叨叨这么埋汰他,韩澈听见了,抬起头疑惑的问:“林黛玉是谁?有我帅吗?” 她是不指望了,跟这么一个彻头彻尾的ABC,并且在归国后也没好好温习国粹的富家子弟谈什么古典文学?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退烧针打过,半个多小时,袁梦从护士那里借了体温表给韩澈测了体温,已经降到了正常温度,她这才松了口气。 又等着两瓶液体输完,足足耗去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 袁梦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要八点了,外面早已是一片漆黑。因为下雪的缘故,黑暗中透着一层青玉似的白光,愈发显得寒冷阴暗。 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都是贺明宸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忙完了吗?时间不早了,要我去接你吗?饭菜都准备好了,乐乐洗过澡换了衣服,一身红色唐装,又可爱又帅气,等着你回来过年呢。 袁梦从字里行间想象着这副场面,心头一暖,给贺明宸拨了回去。 “喂,明宸。嗯……好了……不用……我现在就回来了,嗯……好。” 转过身,韩澈还在椅子上坐着,护士刚过来给他拔了针,他一手按在另一手手背的针眼处,两眼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你也好了,让你的司机来接你吧!今天过年,你太太还在家里等着你,所幸现在也没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袁梦摇摇手机,作为属下加昔日恋人,她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韩澈没说话,也没抬头看她,依旧保持那个姿势,袁梦皱紧了眉,看着他投在地上的影子,突然觉得,这个人,就连影子都那么的……让人心疼。 脑子里有片段一闪而过,好熟悉的感觉,好像她曾经也这么心疼过一个人。 “那么,韩总,再见……” 转身,外面依旧是风雪飘零,寒风依旧刺骨。急诊室里的温暖,不过须臾的假象,她还是必须行走在这漫天的风雪地里,和爱着的人背道而驰,明明舍不得,却还是要放弃。 第326章:想要记起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自己开的车,路上没有什么人,回到公寓也没花多少时间,到了家里,刚好是八点整。 刚进玄关,一团火似的小人就爬到了她身上。 “妈妈,你可回来了?那个苏杭叔叔,自己偷懒,倒是惯会指使别人替他卖命!真是讨厌!” 袁梦手上抱着乐乐,掂着两只胳膊上的重量,还真是有点沉,听到小家伙埋怨的话,故意皱了眉,装作不高兴的说:“乐乐,不能这么说叔叔,这样很没有礼貌。” 袁梦对这个儿子的教育一向是恩威并施的,虽然从小到大乐乐身边也有梁骏驰在身边充当了父亲的角色,但到底不是亲生父亲,约束力还是有限,所以袁梦在教育上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生活小事上,她是尽量宠着这个小家伙,但在大道理上,她也是很原则的。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只要拍板做了决定,乐乐就是再装可爱也没有用。 这会儿,乐乐也看出妈妈是严肃的,立即瘪了嘴,气势低了下去,低声说到:“恩,乐乐知道了,这是妈妈的工作。” 贺明宸这时候探出个头来,朝着玄关处的母子笑到:“俩人说什么体己话呢?乐乐,来,帮叔叔挠挠痒,后背这里,叔叔够不着。” 袁梦瞪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故意调开话头,其实就是变相的护着孩子。 今天这大过年的,她原也没有打算要教训孩子,只是看贺明宸这样紧张,她倒不免在心里计较,看来这以后,要指望贺明宸扮演严父的角色是不太可能了。 贺明宸望着袁梦讪讪的笑着,躲开了她逼视的目光,蹲下了身子,朝着乐乐指指后背,乐乐也是机灵的很,忙奔了过去,伸出小手就往贺明宸领子里塞,一边塞一边问:“哪里,是哪里?” “下面,下面一点……哎,再往左边点儿……” “是这里吗?” “嗯,对对,就是那里,还有右边,好像也有点痒!” “叔叔,你长虱子了,全身都痒吧?哈哈……” 一大一小,先是“一致对外”,演的很逼真,这个“外”呢,指的自然是袁梦。然后,就开始闹起“内乱”了,乐乐同学不甘迫于被贺明宸指挥,最终上下其手,好好的抓痒变成了挠痒痒。于是,两人笑着倒在地板上滚成了一团。 袁梦除去一身风雪,换了居家的粗线毛衣出来,两人还躺在地板上未分出胜负。沈蔓青手上拿着一袋撕开的薯片,歪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看到袁梦出来,朝着她招招手。 “你看,你是不是可以下道旨意,让他们消停点,真的,吵死了……” 袁梦愣了会,噗嗤一笑,走过去,将地上的两个男人一人一只耳朵拽住,两人立即“嗷嗷”直叫。 “啊……疼!” “妈妈……” “别吵吵了,还吃不吃饭了?” “是,遵命!” 热腾腾的饭菜被一样一样端上桌子,袁梦啧啧称叹,直问着是谁的手艺。 贺明宸抿着嘴笑着不说话,沈蔓青白了他一眼,凑到袁梦耳畔低声说:“瞧见没?我以前还觉得吧,他是个挺谦逊的,现在这是端着架子等你夸奖呢!” “哈哈……” 一顿年夜饭,在食物白色的热气,贺明宸脸上略带羞赧的红晕,还有沈蔓青不时的挖苦嘲弄中,算是吃的热热闹闹。 饭后,那是杯盘狼藉,很有点惨不忍睹的样子,沈蔓青早早拉着袁梦在沙发上盘踞了一席之地,捧着果子盒,打开电视,看各个电台的晚会,节目没什么好看,只是把声音开得大大的,图个热闹而已。 相较之下,那一大一小俩男的,就没那么好命了。 小的说:“叔叔,不是你做饭的吗?为什么刷碗还是你?” 大的沉默,刷着碗的动作顿了顿,眼皮子动了几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小的又说:“叔叔,这么想起来,好像你每次来我家,都是在干活,为什么呀?” 大的又沉默,刷碗的海绵在瓷盘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涓涓细流不够用似的,他又拧大了水,水珠“呼哧”一下冲下来,有一些溅到了小家伙的脸上。 小的再说:“叔叔,你是不是怕我妈妈呀?” 大的脸色僵硬,嘴角扯出个生硬的弧度,小家伙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不确定那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笑容。 小的继续问:“是不是想要追到喜欢的女生,都得像你这样,对我妈妈言听计从,而且得任劳任怨,任打任骂?” 大的终于绷不住,伸出沾满了泡沫的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小东西,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这个人,得愿意给你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机会!” 小家伙很聪明,是很聪明的,没错吧?所有的老师都是这么夸他的。可是,那一刻,聪明的乐乐同学,透过那一池子的白色泡沫,还有水花四溅的自来水龙头,愣是没搞明白,贺叔叔这话里的意思。 他的贺叔叔无比虔诚的刷碗的样子,镌刻进他小小的脑袋瓜里,嘴角上扬,像是个高深莫测的智者。 这一夜,都凑活着在袁梦家住下。 家里暖意融融,外面大雪飘了一夜,袁梦起夜时,瞥见客厅的落地灯开着,就往沙发那边看了一眼。 沙发上被子一半拖在地上,贺明宸并不在上面睡着。 袁梦心里一惊,这么晚了,贺明宸人呢?她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呀!难道是出去了?正疑惑着便听见阳台上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往阳台上走。透过玻璃门,借着雪光,刚好能瞥见阳台上贺明宸的半个身影,许是出来的急,身上还只是穿着单薄的睡衣,单手握着手机,眉峰拢着,说话的语气很是有些急躁。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看着办! 别跟我提六年前,六年前如果不是你们,我和她,也不会分开的,后来,也是您,如果我没有去美国,她怎么会受了这么多苦! 别……您别逼我! 我在她这里,反正家里也不欢迎我,那个家,不是我们母子的家了,你要是真疼我,就别再说这些没用的,现在,你们谁的话我都听不进去了! ……” 袁梦越听越心惊,从他说话的内容,能推测出,这一通电话,是贺明宸的母亲打来的。挑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劝儿子回家吧? 虽然贺明宸说过他和家里的关系不好,但是和母亲还是很好的。也是她粗心,没有想过在今天这样特殊的日子,贺明宸应该留在家里陪着母亲,在那么一个家族里,贺夫人面对着负心的丈夫和两个并非己出的儿女,能好过吗? 走回沙发上,取来贺明宸的毛衣,在阳台上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也没等贺明宸答应,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雪已经停了,大风刮过,吹得树上的积雪簌簌往下落,极轻的声音,却在暗夜里听的很清楚。 袁梦走近贺明宸将毛衣盖在他身上,贺明宸有些呆愣的弯下身子,将手机挂断塞进睡衣口袋。 “进去吧,这么冷的天,你身体又有旧疾,一会儿又该腿疼了,你性子又犟,就算是疼了,也还是会忍着,我不是那种细心会察言观色嘘寒问暖的人,你疼了,岂不是只是白疼了?说不定还会觉得特别委屈。” 袁梦一边说,一边替他将毛衣上的扣子一个一个扣上,想着那段被她遗忘的他们的过去,是不是他们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彼此照顾着? 她想不起来,真的想不起来,就连曾经的感觉,她也一点都找不回来了。 她突然仰起脸,对着贺明宸说:“给我找个医生吧,我想记起来!” 她松开手,右手指向脑门,摸到凹陷下去的那一块地方,拉住贺明宸牵引着他抚摸着那一块。 贺明宸摸到了,并不算是很大的凹陷,黄豆一半大小,就是这么个小凹陷,竟然漏掉了她二十年的记忆? “可是,不是说,很难吗?” 贺明宸心疼的揽住她,她的身子比病前稍丰盈了些,但依旧是单薄,他的怀抱对她来说太宽阔,只能将两只手臂收的紧紧的,才能保证她吹不到风。 袁梦点点头:“是很难,可是,我还是想起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我想记起来,记起我们是怎么相爱的,是怎么携手私奔的,你又是怎么对我好的。我想要知道,在我脑子里不断闪过的那些片段,那里面是不是你?是你吧,除了你,又还能有谁? “好。” 贺明宸觉得,只要是袁梦的要求,他都是应该满足的。他还有些自信,即使是想起了过往的袁梦,变回了真真的袁梦,心里还是会有自己的! 那个时候,他期待一个公平的拥有,世上如他这般磊落的男子,并不多,至少,后来,韩澈承认他不是,梁骏驰也同样承认,他也不是。 “明宸,今天,是大年初一,我门去拜见伯母吧,带着乐乐一起……” 凌晨的雪光中,袁梦的嘴唇冻得发凉,紧贴在贺明宸耳边,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327章:我的老婆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的母亲,这些年也不是同贺凌云住在一起的。 早些年,他们就已经分居。如果说,那时候贺夫人还因为贺明宸对贺凌云有些虚与委蛇的情分,经过了这些年,那一点单薄的情分也早就消失殆尽了。 一个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总归是孩子比较重要,这重要往往胜过了丈夫。 但新年的头一天,贺夫人却是在贺家。 对于贺家的一切,贺明宸是早就不争了,但他能不争,贺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却不能不为儿子考虑。 贺明宸本性淡薄,加上身体又不好,若是贺家真的整个落入了贺明轩、贺明彤手里,那她就是百年之后也不得安心。 所以,即使她内心里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还是必须在人前摆出女主人的架势来。 贺家的老宅子,有些年头了,并算是很大,年年维护修理,收拾的很是齐整。大门刚刚重新上过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刺鼻气息,透过门上的栏杆,能够望见里面成排的树木。 正是萧瑟的寒冬,树木虽然凋零,倒是还有些低矮的灌木做点缀。厚实的一层白雪下面露出那么一两点苍翠的墨绿色,阳光下反射过来,使得老旧的院子瞬间勃发了生机。 袁梦下了车,站在门口替乐乐整理着衣服,又掏出梳子来将他那一头并不算是凌乱的发丝重新梳理了。 有句话叫做“丑媳妇也得见公婆”,袁梦是紧张的不行。这一家子,以前就不喜欢自己,现在呢?情况会有所改善吗? 她自己倒是不怕的,只是,乐乐呢?乐乐是贺家的孩子,她不想让他得不到承认。起先是怕自己活不了多久,才心心念念想要找到他的生父。 岂料生父找起来,却比她预想到的要顺利的多。而且,这个结局怎么说都是超出了她的预期的。 她特别希望乐乐的父亲回来的那些年,一直在想,抛下他们母子的会是怎么样一个人?后来,寻找无望了,她就不免在心底里下了个定义:她爱上的,并且为了他还生了个孩子的男人,恐怕是个人渣! 但,事实是,不是人渣,反而是个人中极品。袁梦把这些年认识的人细数了一遍,也包括韩澈和梁骏驰这两个同样对她有特殊意义的人,结论是:贺明宸身上的某些特质,比如永远与世无争的淡然,那是任何一个人都望尘莫及的。 她在心里偷偷问自己,当年是不是就是喜欢上了他这一点?贺明宸也许不知道,他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每个看向他的人迷得睁不开眼。 隔着手套,贺明宸一手拉过袁梦,另一手抱起乐乐。 乐乐挣扎着要下来,他年纪不大,但是个头却实在是像个少年,这样被人抱着,别人没觉得什么,他自己先是觉得不自在了。 贺明宸笑着作罢,也改成牵着他的手。 乐乐仰起脸问两个大人:“这是要见贺叔叔的家人吗?你们,要在一起了吗?” 小家伙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在贺明宸和袁梦的脸上扫来扫去,希望能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袁梦没料到儿子会这么问,也没想过如果她真的和贺明宸在一起,儿子会是个什么态度。 以前和梁骏驰在一起,她不用想,乐乐是梁骏驰看着长大的,一口一个爸爸,喊得毫不含糊。而韩澈呢?她是想要好好的经营他们之间的感情的,但韩澈逃了,也就没什么可继续的了。 同样的事情到了贺明宸这里,袁梦承认自己是欠考虑了。但她想,贺明宸和他们两个总归是有些不同的,这不同在于,贺明宸是乐乐的生父,感情培养与否,经营与否,那都是割不断的。 她这里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却见贺明宸蹲下了身子,拉着乐乐的手问他:“那乐乐是怎么看的?如果妈妈和贺叔叔在一起,你会反对吗?” 乐乐皱了眉,抿着嘴仔细的想了很长时间。贺明宸极有耐心的望着他,并不出声催促。 他刚才就一直在那里想,想要在一起?梁叔叔以前也想要和妈妈在一起,半路杀出个韩叔叔也想要和妈妈在一起,可是后来都走了。 梁叔叔走的悄无声息,韩叔叔更是过分,妈妈要上手术台了,他拿着成绩单去求他,他都没来看过妈妈一眼! “嗯……贺叔叔这个要在一起的意思,乐乐不明白。”乐乐小脸有些热,只是他的肤色偏向于蜜色,即使是在阳光灿烂的白天,也看的并不真切。 贺明宸瞥了袁梦一眼,摸摸乐乐的鼻子,笑说:“乐乐记得吗?贺叔叔说过,等妈妈好了,贺叔叔想要做乐乐的爸爸,在一起,就是这个意思。” 乐乐记得,当然记得。那时候贺叔叔哭得很没有形象,满脸的泪水,也许还有鼻涕和在一起,还是他帮他擦干净的。 “那……那……是真的吗?” 乐乐眼中现出盛喜的光芒,紧拉住贺明宸,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右手中指那里,因长期握笔,已经有了层薄茧。 看到乐乐这样的反应,贺明宸和袁梦都松了口气。孩子向来不会伪装,情绪总是直白的呈现出来,乐乐这样欢欣雀跃的样子,就是对他们的事情肯定了。 “嗯,是真的,乐乐同意吗?咳咳……”贺明宸忍住笑,手挡在唇边轻声咳了两声。 乐乐一瘪嘴,哼了一声说:“那我不知道,得看妈妈怎么想的,还有,你得对我妈妈好,不能半途跑掉!”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两个大人,两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贺明宸笑得有些急,岔了气,顿时咳了起来,停不住了。 袁梦赶忙蹲下在他背上轻拍着,有些懊恼的说:“你看你,大晚上的接个电话还要跑去阳台上,受凉了吧?” 顺了好大一会儿,贺明宸才渐渐止住了咳,摇着头不好意思的笑:“是,都是我的错,我原来也是怕会说的不好吵起来,吵着你和孩子。” “你啊……”袁梦嗔着,心里不是不甜的。 乐乐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半天冒出一句:“昨天晚上,你们吵架了?” “嗯?” 贺明宸一愣,这孩子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果然再聪明早熟的孩子,也还只是个孩子。这以后说话,还的注意着点,看乐乐现在掐腰昂头的样子,是要为妈妈讨公道吗? “我哪儿敢啊!我们没吵架,要是也是你妈妈教训我……来乐乐,上叔叔这儿来!” 贺明宸一个抬手将乐乐从地上捞起架在背上,在乐乐的惊呼声中,贺明宸笑着感叹,这孩子,确确实实是个小小少年了。 前面有贺家的老帮佣,正拿着竹制的扫帚在院子里扫雪,看到贺明宸一行,都纷纷停下了脚步,躬身打着招呼:“二少爷……” 目光在袁梦母子身上停留了会儿,又望向了二人身后,露出犹疑的神色,片刻后才又说到:“韩……韩总,您怎么出来了?” 扶在乐乐小屁股上的那只手,突然就顿住了,她刚才听到了什么?韩总?哪个韩总,是昨天才见过面的韩总? 韩澈单手扶着脖子,头还是很晕,从医院出来,药早就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酒却是喝了不少,这会儿头是又涨又疼,还晕的厉害。 从房间的床上醒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明明是在夜店里喝的酒,怎么倒在贺家醒过来了? 揉着脑袋死命的想,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到底是喝了多久,会让他这么没有防备?小四呢?都没有跟在他身边吗? 想要找到小四兴师问罪,手机刚拿到手上,就透过窗户看到贺明宸一手牵着一个走了进来。 一家三口?这画面,配着心底里冒出的这个想法,还真是讽刺的要命。那是他的老婆,是他的孩子! 也没顾着穿衣服,就那么清凉凉的走进了雪地里,他也许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当然也是想确认,此刻在袁梦心里是不是一点他的位置都没有了。 “阿嚏!” 非常响亮的一个喷嚏,韩澈觉得,这个喷嚏,比起贺明宸那一串咳嗽,应该功力差不多吧? “……韩总。”贺明宸背着乐乐下意识的将袁梦挡在了身后。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用说,A市所有的人都明白,很是有些复杂,韩澈昨晚出现在贺家就够让人吃惊的了。 而贺明宸这个二少爷,去了美国5年,当中一次也没回来过,回来的那一年也不曾回到贺家本宅。 贺家的那些老帮佣,默默扫着地上厚厚的积雪,想不明白,这是个什么预兆,贺家是有大事要发生了吗? 彼此没什么话好说,也不想维持什么友好的假象,贺明宸点了头,带着袁梦继续往屋子里走。 身后韩澈低沉的嗓音传来:“咳咳,袁博士,昨天你买的药,我忘记搁在哪儿了?是不是放你包里,你带回去了,我没找到。” 袁梦吃惊的转过身去面对着他:“不对啊,我走的时候,明明就放在你手上,怎么吃,我也告诉你了……” 韩澈薄唇一勾,朝着贺明宸露出一丝狡黠的笑,那笑隐含得意之色,满是挑衅的意味,什么都不用说,大雪地里便已是硝烟四起。 第328章:不需要言语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澈。 随着一声清浅的呼唤,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开了,齐齐望向大门阶梯上的那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女人,身形高挑纤瘦,身上一件羊绒长裙,外披一件火红的狐裘皮草,一头大波浪长卷发松散的披在肩头,大概也是刚起来,面容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人也懒懒的,倚在门栏上。 院子里那么一群人,她的视线却独独落在韩澈身上,丝毫不知避讳,那眼神任谁来看,都不难察觉其中的贪恋。 袁梦眼皮子一跳,偷眼看了看韩澈。这不看还好,一看,却正好对上了韩澈火辣的目光。好么,那女的在看他,他倒是在看自己! 贺明彤自然也察觉了,唇角荡开冷艳的弧度,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挪到贺明宸和袁梦这边,抱着一双胳膊很有点端起来的架子。 “来了?爸妈都在里面等着呢!这位……就是袁梦博士?” 贺明彤垂着眼帘,加上又是站在阶梯上,那模样,怎么看都有些冷傲。贺明宸皱了眉,将乐乐放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姐……” 随而转过身来,对袁梦和乐乐介绍到:“梦梦,这是我姐姐,乐乐,叫姑姑……” 袁梦心想,自己果然之前是不怎么招贺家人待见的,这位贺明宸的姐姐,看自己的目光,说不上来嫌弃,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却是十足的。 乐乐很乖巧的朝着贺明彤弯下身,恭声叫到:“姑姑好,我叫袁承毅,小名乐乐。” “乖,好……” 贺明彤抿着嘴痴痴一笑,抱着的手臂上涂着OPI鲜红豆蔻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着乐乐。 袁承毅?这不是自欺欺人吗?若是单独见到这个孩子,也许还会只是单纯的觉得眼熟,但现在,韩澈就在一边站着,是个有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来,这孩子的样貌,十足就是韩澈的翻版!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贺明彤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可是和韩澈一起长大的,这个乐乐就是活脱脱小时候的韩澈! 她能看出来,自己这个呆弟弟贺明宸难道就看不出来?不过,无所谓,就都当睁眼瞎子吧!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没有必要揭穿。 贺明宸不想在这里跟这个姐姐再多纠缠,简单的招呼过后,就带着袁梦和乐乐绕过大厅往后面的独立小院去了。 贺夫人即使来贺家,也总是住在后面的独立小院,绝不会同贺凌云住在一起的。贺明宸是带他们来见母亲,不是来见贺家人的。 “阿嚏!” 韩澈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朝着三人远走的背影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好的很,这回是完全没有反应了! “冻着了?谁让你不穿衣服就出来的,快跟我进去!” 贺明彤从阶梯上下来,揽住韩澈的胳膊,动作熟稔、表情自然,却让韩澈厌烦的皱了眉头。 轻吐了口气,斜睨着眼望向贺明彤:“你谁啊?” 贺明彤未施脂粉的脸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很是精彩,韩澈在心底冷笑,多年没有什么牵扯的女人,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哪里知道,他心里面这个多年没有什么牵扯的女人,在吃了瘪之后,竟然扣进了他的手,撒娇般嗔道:“还生气呢?进去吧,醒来看你不在,让我好找……” “哈……” 韩澈瞪大了眼,看着贺明彤,又望向拐入树荫深入的那一抹俏丽的身影,觉得自己当真是不了解女人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看也不想看见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说着莫名其妙话的女人,生硬的掰开她覆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几乎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恶狠狠的掰着,真TM费劲! “阿嚏!” 又是一个喷嚏,韩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头也不回的沿着雪地往大门口走,顺手接起电话:“在贺家,让车子来接。你是怎么办事的?!” 韩澈走的远了,贺明彤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既不去追,也不进屋,双眼直视着那个渐渐变小的俊逸身影,眸光变得冷硬而不可琢磨…… 袁梦在贺夫人那里坐了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贺明宸的父亲贺凌云。 贺夫人对待袁梦态度算是温和的,没有像她原先估计的那样给她冷眼看,尤其是在看到乐乐时,贺夫人表现的很是兴奋,红包包的厚厚的,袁梦拉着不让收,贺夫人硬是给塞进了乐乐的口袋。 贺夫人这两年衰老的有些快了,虽然外表依旧雍容华贵,但因家事闹得着实有些心力交瘁,举止都透着疲态。 贺明宸提出要接她离开贺家,贺夫人直摇头说:“我不能走,你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我会在这里给你守好……” 看到儿子皱着眉,贺夫人知道他什么心思,于是指着正由下人带着和家里一只圈养的牧羊犬玩耍的乐乐说:“不为你,也为了你的妻子孩子,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袁梦在一旁听了,有些羞赧的插嘴:“阿姨,别这么说,我和明宸挣得并不少。” 贺夫人忙握住她的手,拢着她耳边的碎发,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她。 年轻人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几年前觉得她还是孩子,心里对于她那些事情是很介意的,倒是没料到,这孩子会这么出息,既然是又和明宸遇上了,又有了孩子,这就是缘分吧? 拍着袁梦的手背,贺夫人不无感慨:“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当年,阿姨也是没有办法,你们也都遭了这么多罪,以后要好好相互扶持,嗯?” “嗯。”袁梦紧扣住贺夫人的手,轻声应了。 贺夫人这一句“当年”无端勾起她无数心酸,空白了记忆,只徒留下悲伤的轮廓。 贺夫人又说:“我都听明宸说了,我这里有个很好的医生,回头我和他联系一下,约好了时间,你去看看,不必太勉强,以前的事,记得起来记不起来,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 说这话时,贺夫人看了看贺明宸,对于儿子的这个请求,她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的。空白了记忆的确是很痛苦,只是这个袁梦,以前的那些事,想起来了,真的就好吗? 午饭是在贺夫人这里用的,还没到午饭时间,前面就有人传话来说,贺凌云那里要让夫人一起过去用。 贺夫人回了那人,坚持要和他们在这边单独用。大厅里,长条饭桌上,围了一群人,面和心不合,她是习惯了,袁梦头一次登门,没得让她去受那份闲气。 从贺夫人这里告辞,贺明宸长长吐了口气,既然是得到了母亲的同意,剩下的,就算不得什么问题了。 袁梦和乐乐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相视着抿着嘴笑了。 三人也没沿原路返回,从后门出来,再绕到前门去取车,这样做虽然是多走了些冤枉路,但是却能避免见到一些人。 这才在开了车门,刚刚系好安全带,就有门卫上来敲着车窗玻璃,贺明宸拉开玻璃,问着那人:“什么事?” 门卫手里拿着个红灿灿的纸包,端着举到贺明宸跟前:“这是老爷子让送来的,说是给小少爷的。” 贺明宸望着那个红包,接过收下了。贺凌云这意思,多少也就是点头认可了,虽然他并不在乎他的态度,但不反对的话,总归是件好事。 车子沿着别墅区僻静的大道一路平稳的行驶,正午时分,阳光破空洒下,穿透寒风,扬起空气里细小的粉尘。 贺明宸一手紧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旁边那人的手,顺着骨节一寸寸抚摸着,最后停在无名指关节那里。 这里似乎比以往又瘦了,当年的那个尺寸,恐怕得再缩减些,那家店里应该还保存着他们的尺寸记录吧? 袁梦疑惑的侧过头,看着冬日暖阳里他的笑脸,忽然觉得很安心,像是被电熨斗熨烫过似的,一切都那么平整顺滑…… 那天晚上,袁梦接到了两通电话。 第一通电话是韩澈打来的,上面有来电显示,袁梦犹豫着半天没有接,贺明宸带着乐乐在浴室洗澡,父子两人也不知道是在洗澡还是玩闹,笑闹声不时的从浴室里传出。 袁梦不接,韩澈就一直打,好几次袁梦都绷不住要接了,可一听到贺明宸父子俩的笑声,她便咬咬牙忍住了。 后来,韩澈也不再坚持了,发了条短信过来。 ——药没找到,很难受。 袁梦笑笑,回到:去医院吧,我没时间。关了机,转身从衣柜里取出两块干净的浴巾,拉开浴室的门。 浴室里,已是一地的水,这父子俩感情是上演水战呢? “起来,看看你们闹的!这一地下的水,贺明宸,不收拾干净了,你别睡觉!” 父子俩相视着吐吐舌头,乖顺的擦身子穿衣服、善后。 第二通电话,袁梦是在凌晨的时候接到的。没开灯,手机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数字,袁梦看着它响了好久才犹豫着接起。 那一头却是寂静的没有声音,袁梦喂了好几遍,突然也就不说话了,心口突然狂跳不止,是你吗?是你吧? 静谧在暗夜里拉开,不需要言语,彼此的心意已经传到心底。 第329章:花店女店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和袁梦商量过了,他们的婚事就定在新学期结束的这个暑假。 沈蔓青问袁梦,贺明宸是怎么向她求婚的?袁梦呆了半天,木然的摇摇头。求婚?原来还需要有这么个环节的啊? 看她这样,就知道呆丫头遇上了呆小子。 沈蔓青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在她脑门上戳了又戳,叹息着还真是两个呆孩子,又跳起来说,这可不行,不能便宜了贺明宸这个呆子!欺负袁梦没有娘家人吗? 还是袁梦一把拉住了要替自己“做主”的沈蔓青,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们是连孩子都有的人了,计较这些小事其实挺没劲的。 沈蔓青不说话了,是挺没劲的。可她心里却着实烦躁,那个韩澈究竟是在搞什么鬼?不是要结婚吗?结果呢,结婚的消息那一阵子是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却是完全没了动静。 这边两人却是真的要结婚了,火烧眉毛了,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凭他她对韩澈的了解,他是决然没有道理就这么将真真放下的道理。 只是正主不着急,她这个旁人急的抓耳挠腮又有什么用? 袁梦在国外生活多年,接受的是西式教育,生活方式、观念上当然也就偏向于西方,在结婚这件事上,她是崇尚简单化的,要她说婚礼什么的都可以不必,最好的就是领完结婚证,家里人加上熟识的几个朋友聚一聚,也就是了。 对于她的提议,贺明宸是没有意见的,他就是一典型的妻管严,袁梦同志旗子往哪里指,他是看也看不看想也不用想的。 不过,贺夫人却不同意了,她老人家的意思是,这件事不但要办,而且还得大办,最好是乘着这个机会,让贺明宸再回到贺家来。 今天一早贺明宸就被贺夫人叫去了贺家,说是商量结婚的事,袁梦旁敲侧击的问他,她需不需要跟着一起去。 他们都有些明白,这恐怕不是贺夫人的意思,真正想要见他的那个人,恐怕是贺凌云。 最后贺明宸还是决定自己去,父亲是个什么意思,他去听一听就好,若是好说,他就好言婉拒,若是说了难听的话,贺明宸也就权当没听见,袁梦不在,他只要忍着点就是了。 送走了贺明宸,袁梦出门去了躺书店,新学期要开始了,得买些书来冲一下电,乐乐也需要添置些练习册、课外书什么的。 她这个人对书本,尤其是印着字的书本,别有些特殊的情感,虽然现在手边也有平板电脑这样高科技的东西,但她还是喜欢那种实实在在捧在手里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作用,总觉得纸质的书本上,还有股子墨香。 去的那家书店离她家公寓并不远,一向也是常去的,有日子没来了,被店老板拉着说了好一会子话,最后是受不住店主的热情,满载而归了。 从书店里出来,袁梦惊异的发现,在书店的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了家花店,极小的店面,夹在书店和原先一家蛋糕店之间。 大门很小,双开的玻璃门,没有大开,只开了一扇门,袁梦估计了一下,大概只能容纳一个人身进出的宽度。 说是花店,也不单单是卖鲜花的,卖些小金鱼、小乌龟,门口放了张桌子,上面放满了各种形状的鱼缸,有圆形的,也有方形的,当中有一个,非常有趣,是扣在一起的两颗心,里面养了两条鱼,从这颗心又游到那颗心里。 袁梦被吸引住了,在店门口驻足停留了片刻。 门上风铃一阵响,店主推门走了出来,袁梦没在意,继续看着在鱼缸里惬意的游着的小金鱼,有几次还忍不住伸手在水里拨弄了两下。 “小姐,你买金鱼吗?” 袁梦一抬头,望向笑着走过来的店主。 这店主是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个子不高,穿着打扮很是入流,目测了一下,属于那种骨架子比较小,偷着胖的那一型。 袁梦摇摇头想说自己只是随便看看,但转念一想顺口答到:“金鱼就不必了,我怕养不好,给我包两束花吧!” 中年女店主笑着将袁梦引进店里面,指着一排排各色整理好的花,一一向袁梦做介绍,这个是百合,那个是天堂鸟,那个火红的是玫瑰,那边那个是康乃馨等等,末了才问袁梦是需要什么花。 袁梦原来也没有什么打算,在店主的介绍下买了一束百合几只水竹,店主问她家里有没有花瓶,袁梦摇着头,还真是没有,于是店主很慷慨的又送了个花瓶将花都插在里面,嘱咐她回去一定记得续上水。 袁梦答应着捧着花出了花店,花店后方细窄的门里闪出一道人影,年纪和袁梦差不多大,看上去要小巧些,气质上却是成熟老练的多。 “人你已经看到了,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聂绵卿紧捂着口鼻,方才一直忍着的泪水,此刻簌簌的直往下落,是真真啊,是她养了十几年的真真啊,这孩子当年遭受了什么,会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是她不对,那时候,应该跟着她一起去马尔代夫的。 贺明彤很不满的皱了眉,对于聂绵卿此刻的哭相很是厌烦,别过脸去往店门外走,想了想又回转身来说:“贺家答应了明宸和她的婚事,也希望你履行你的诺言。” 聂绵卿木然的点点头,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刚才那个对着她客气微笑的女儿,两人隔得那么近,她的女儿,竟然真的认不出她了! 从花店出来,袁梦没有直接回家,她还有个地方要去。车子在一处写字楼停下,袁梦将花瓶连带着花一起捧着,走进写字楼乘着电梯直上了28层。 28层的入口处,一扇宽大的玻璃门,上面写着“边缘心理咨询诊疗中心”。 袁梦是第二次来了,她在贺夫人给她介绍的那位医生那里接受了详细的检查。那位医生表示,她的脑子里并没有实质性的病变,至于一直没能记起以前发生的事,恐怕是存在什么心里障碍。 这个说法,袁梦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的那些医生都没有建议过她征询心理医生,但既然这个医生提了,她也就决定试一试。这医生很热情的把他好朋友的诊疗地址给了袁梦,还替她做好了第一次预约。 这个叫做边缘的医生,看起来和袁梦差不多大的年纪,却已经有了一家诊所。第一次见面,她粗粗看了袁梦的病例,果断的表示,这一定是心理障碍,用普通的方法是没什么效果的,最好是催眠。 从她这种果断的态度里,袁梦突然就对这个叫做边缘的年轻心理医生有了很高的信任感,于是很配合的在治疗方案上签了字。 第一次治疗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好像是在长椅上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而且是那种深度睡眠,特别的瓷实,醒来以后整个人觉得神情气爽。 袁梦捧着花拉开了诊疗室的门,前台护士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袁博士,您来了,边医生已经在里面了。” 袁梦将手里的花塞给护士,进了诊疗室,边缘头也没抬,指着躺椅说:“睡下吧。”手里握着笔,对着面前的一摊子纸表情有些烦恼。 经过她办公桌前,袁梦偷偷瞟了一眼,那纸上繁复的线条起起落落,看起来有点像是脑电图? 边缘没抬头却察觉到了她的举动,口里说到:“没错就是你的,上次你睡觉的时候给你做的,你看的懂吗?” 抬起头,将手里的脑电图递给袁梦。 袁梦摆摆手:“我看不懂,不必给我看。您就说是有什么问题就好了。” 边缘有个坏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咬着笔,这会儿她又开始咬着笔,袁梦想难道真是有什么问题?她不会这么倒霉的吧,肾的问题才好,脑子又出问题了? “嗯!是有些问题,不过问你,你也不知道,有没有对你受伤时的情况比较了解的,我需要结合一下当时的情况才好下结论,这么贸贸然的就定性,也是对专业的一种不尊重。” 袁梦想了想,对她受伤时的情况比较了解的人?那应该就是梁骏驰了,只是梁骏驰现在身在何方她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将他拽到跟前给边缘任何提示呢? 无奈的摇摇头:“好像没有。” “那亲人呢?既然是联系上了以前的亲人,有没有对你从小到大的情况都比较了解的人?” 边缘这一问,袁梦依旧只能摇头。看边缘露出苦恼的表情,袁梦试探着说:“和我认识时间最长的就是贺明宸了,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十四岁了……” “YES!”边缘双掌一合,发出响亮的声音,眉眼里全是喜色:“够了,十四岁认识的,足够了,下次让他陪你一起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说完指着躺椅对着袁梦说:“让你躺下,你怎么还站着?” 袁梦苦了脸,心想,不是你让我看报告,又拉着我说了这半天的话吗?回身往躺椅上一闭眼,又是一觉好眠。 第330章:真相是什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新学期开始,袁梦扎着一头马尾,背着双肩包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这车还是梁骏驰留下的,肩上背着的书包是韩澈送的,如今这两个人都已经告别了她的生活。袁梦耸耸肩,架着她那副分外唬人的黑框眼镜直奔A大而去。 在A大的第一学期,袁梦是给低年级的学生上大课,这学期,考虑到她的职位及学术建树,学校安排她在学院里负责专业课程,刚巧的,就还是艾草所在的那一届。 当她拿到学生的花名册,心里还有些发怵,要说心无芥蒂,那她是没有这个自信的,顺着那一行一行的名字往下念,在答了“到”的学生名字后画上勾,直到念到最后,都没有艾草的名字。 而后,袁梦笔尖一停,在备注一栏里面看到了,艾草的名字后面写着“休学”二字。 袁梦想想,就艾草目前的身份以及身体状况来看,的确是不太适合来学校了。她只是觉得奇怪,天墨总裁夫人生产这件事,算得上新闻了吧,怎么却没有见那些捕风捉影的媒体争相报道? 她放下手上的笔,两手轻轻一扬,对着那些熟悉却尚叫不出名字来的年轻面孔报以一笑:“大家好,久违了,我的粉丝们呢!大家都在吗?” 轻松的语调登时引来全系同学热血沸腾的欢呼,袁梦很配合的将手放在耳廓处作出侧耳倾听的架势,一闭眼大喊一声:“让我听听大家年轻的声音!喔!” 讲台下那一群二十出头的男男女女立即随声附和,有大叫的,也有吹口哨的,差点没将整个阶梯教室给掀翻了。 有隔壁教室里的学生来“串门”,好奇的观看这里是有什么好戏,好么,这叫一个壮观啊! 年轻漂亮的女教授抬起手,粉红色的职业套装下,袖子被高高掳起,露出两截雪白的藕臂,一挥手瞬时收住了混乱的场面,惊呆了旁系的学生。 ——真是好有号召力的教授啊! “那我们开始上课,今天是新学期第一堂课,也是大家专业科的开始,我会对大家的要求比以前还要严格,我不介意旁系的学生来听课,但是坚决反对本系学生逃课,好,我们今天开始,第一章,绪论……” 那一旋身,悠长的马尾散开,一头青丝是绕住了多少纯真男孩的心啊!她“老人家”手起刀落,拿起粉笔迅速的写着板书,打开电脑,配合着PPT,愣是将枯燥的绪论讲的生动有趣。 下了课,班长上来替她收拾电脑和讲义,袁梦正埋着头将书本往包里塞,一只胳膊伸过来递给她一瓶水。 袁梦以为是班长接过了,喝了一口才抬起头道谢:“谢……你?” 李锦旭站在讲台下,和袁梦保持着平视的角度,笑的没心没肺:“老师,你总算是回来了,上次去医院,春假我出了趟国,回来他们都说你出院了!” 袁梦现在面对这个李锦旭,比那一年要从容的多了,这个孩子虽然有些跋扈,也总喜欢把自己当成大人一样看待,但实际上品质还是不错的。 她在住院的时候,他也没少去看望自己,头两个月医院不给探视,她听贺明宸提起过,他就一直在门口守着,每天总要在门口坐上一会儿,组织全校师生义务检查肾源配型就是他发起的。 袁梦像哄乐乐那样,用手拨弄了下他的短发,头发有些硬,跟本人的性子倒是很相符。 “谢谢你,今天你又是来旁听的?” 李锦旭摇头笑笑,笑容干脆爽朗:“不是,我现在专业课也很忙,而且,我正在准备出国的事情……” 说着情绪就有些低落了,瘪了瘪嘴:“老师,我就要出国了,虽然我觉得A大就很好,可是这是家里的意思,我也只能遵从。” 袁梦一听,这是好事啊!推推那孩子垮下去的肩膀,鼓励道:“别这么丧气,是好事啊,现在有条件的谁不出国?是去哪里?” “美国,宾夕法尼亚……” “呀,那是我的母校……你是念商学院吧……” 袁梦很是兴奋的拉着李锦旭叙说着自己在宾夕法尼亚念书时的一些琐事,临了还将自己在学校时一些好友的联系电话给了李锦旭。 “你留着这些电话,都是我特别铁的朋友,人也特别好,里面这个曾启悦,比我小了几岁,现在还在学校,不是西方人啊,只是从小长在费城……” 又是絮絮叨叨好一通交待,到了午饭时间,袁梦就做主在学校里的西餐厅请李锦旭吃了顿饭。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就绕到了上次给袁梦寻找配型的事情上去了。 袁梦手里正切着一块羊排,烤得有些老了,着实费了她些力气:“上次那事,真是谢谢你,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是老师真的是很感动。” 李锦旭一听,不对啊,没结果?怎么会没结果呢?要是没结果的话,那现在袁梦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对面的? “不对啊,老师,什么叫没结果?” 李锦旭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刀叉明晃晃的亮光有些晃了袁梦的眼。袁梦眯起眼,也停下了动作。 “什么?”她也不懂啊,李锦旭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师的肾,不是艾草捐的吗?” 李锦旭脱口而出,他是这件事的负责人,当然是清楚的很,本来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希望,可是偏偏啊,还就让他蒙对了,全校那么多师生里,竟然当真就有合适的。 那个女生的名字,他是记得牢牢的,他那么喜欢的老师,对于这个能救她的女生的名字,他又怎么会记错? 他记得当时他还曾经拿着化验结果去找过这个叫艾草的,小丫头人很善良,当即就表示一定会救袁梦的。 袁梦一听,懵了,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会有这么档子事啊!艾草说要捐肾给她?可她身上的这个肾,明明就是梁初雪的啊! 也许是小丫头临时害怕,又或者因为有了梁初雪,所以最终没有捐成吧,不过不管怎样,这个事实,都让袁梦对艾草抱了感激之心。 切了块羊排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却不是原来那个味道了。 “我现在的这个肾,不是她的,而且她怀孕了,怎么可能捐肾给我?”袁梦这样对李锦旭说,嘴唇有些麻,很不是滋味。 李锦旭觉得奇了,她这说的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结婚?结什么婚?跟谁结婚?怀孕?艾草吗?你的肾不是她的?绝B没有的事,她手术那会儿,我和几个同学还去看过她,出院的时候,我从还从家里借了车子说是要接她回家,结果到了医院,人已经被接走了……” 袁梦听不下去了,耳朵里嗡嗡直响,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吗?李锦旭是不会说谎的,那么究竟真相是哪一个? 如果这个肾是艾草的,那为什么梁骏掣要告诉她是梁初雪的?还有她在医院见到艾草在产科接受诊疗又是怎么回事? 她出院那天在医院门口遇见韩澈陪着艾草,那时艾草穿的有些多加上她母亲站在边上,她只顾着看韩澈,却是没在意到她的肚子。 头皮阵阵抽痛,但直觉告诉她,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整个移植过程从来都没有出现的梁初雪,就是个很大的疑点。 捂着太阳穴,袁梦拉住李锦旭问到:“你说艾草没结婚?那时候她和天墨韩总的婚讯不是漫天飞吗?” 李锦旭露出鄙夷的神色,冷哼道:“嘁,那些传闻也能信?我哥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可惜了了,已经不在了……” 第331章:脑子有异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关于自己体内的这个肾究竟是谁的这个问题,袁梦着实苦恼了很久。她想破脑袋也不管用,这事就不是能凭着她那颗聪明脑袋能想明白的。 有几次,她都想冲动的打电话问问艾草,究竟是不是她把肾给了自己?又或者打给梁骏掣也行,问问他她女儿还好吧,移植手术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但她没有,最终什么都没做,不管这个肾是谁的,现在都不是重点。 袁梦把所有的事情搅在一起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这事是有蹊跷的。且不论这蹊跷在何处,有一点很明白,那就是梁骏掣和韩澈都不想让她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 梁初雪的“避而不见”和艾草的“休学嫁人”都隐隐透露出这方面的意思。 一周后,袁梦又去边缘那里复诊,这一次她按照边缘的要求带着贺明宸一起去了。 边缘很仔细的询问了贺明宸关于袁梦过去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从饮食习惯,到小动作日常习性,都问的很清楚。 贺明宸本来还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一旦开了话头,就止也止不住了,说起袁梦那个样子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啊! 袁梦在一旁听着都不好意思了,偏偏那两个一个说一个听,一点也没考虑到她的感受,她也只好硬着头皮听下去。 听着听着,袁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贺明宸说的这个人是她吗?她好像不是这样的吧?怎听起来他口里说的这个丫头又刁蛮又任性的呢? “咳……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袁梦扯扯贺明宸的衣袖,笑了笑说:“你说的这个人是我吗?别欺负我没记忆,就随便埋汰我!” 贺明宸梗着脖子反驳到:“怎么能是埋汰你呢?这多可爱啊!” “怎么不是埋汰我?我明明是端庄贤淑的……哪里是你形容的那个泼辣蛮牛样呢?”袁梦这么抗议的时候,也只是红了脸,连声音都刻意压低了,的确是不怎么泼辣。 边缘一听,来劲了,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哎哟妈呀!你们俩太逗了!情人拌嘴呢吧?哈哈……” 这下子,这一对情侣傻了眼,都沉默着不做声了,边缘笑的眼泪往外流,才擦着眼角止住了。 “抱歉啊,失态了……说正事儿啊,有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袁贺两人面面相觑,有什么不对劲?边缘医生你笑的太不对劲了! 边缘从桌子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张面纸,擦着眼睛,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律的敲击着,下颌抬了抬指向袁梦。 “你刚才不是已经觉察出来吗?” “我?袁梦懵懂的指着自己,她哪里觉察出来了?她只是说贺明宸说的那个人说的不是自己啊!等等……不是自己? 袁梦将疑问的目光投向边缘,边缘伸出右手中指和拇指和在一起打了个响指,点点头:“OK,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下子就剩下贺明宸一个人陷在云里雾里了。边缘也不再卖关子,开始很有耐心的解释起来。 她用了很多的专业术语和名词,贺明宸听的不是很懂,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能够明白的。那意思是,袁梦脑袋上明显缺了个口子,根据专业推测,应该是枪伤,但这颗子弹肯定没进脑门。 子弹在袁梦脑门上打了个擦边球,毕竟是子弹,即使只是擦边球,势必当时的伤情也是很危急的。 如果说是子弹的震荡导致袁梦失去了记忆,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像袁梦这么个失忆的路数是少见的。 这就又深奥了,袁贺两人又听不懂了。边缘只好把道理再讲的浅显些。 打比方说吧,一个人,即使是整了容,换了张脸,那也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样子变了,可习性什么的,那是没办法用医生的手术刀子解决的。 只要是相熟的人,随便几个破绽就能看出来,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袁梦现在的情况,异常就异常在,失了忆后,一些娘胎里带出来习惯和天性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白了吗?”边缘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扯着衬衣领口直喊着:“哎哟,把我给累的,渴死了!” 好像明白了,但是,还是不是很明白。 边缘抬起手看看表,大叫着:“今天的诊疗时到了,不能再跟你们聊了,要是再聊下去,我可是要吃亏的,下周,记得来复诊啊!” 袁梦正一口气堵在这里,这时候哪里能走?贺明宸也不同意,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个子很高,平日里素来温和谦虚,只让人觉得风度翩翩,但这一下子他猛的站起来,严肃冷硬,骤然就蒙上了股肃杀之气,高大的身影黑压压的罩住边缘。 “边医生,你把话说清楚。” 边缘好女不吃眼前亏,伸手摸了摸脖颈,撇嘴说到:“真没时间了,下一个病人还等着呢……” 看看贺明宸那一副你不说我今天就不走的架势,边大医生最后松了口:“那好,我就说一句,袁梦的脑子被人动过,刻意做了手脚的,至于具体情况,我现在还不好下结论,还得再看看。” 诊疗室门上护士已经在敲门,门外预约的病人的确是到了。 贺明宸拉着袁梦走出了中心,进了电梯,直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两人神情都有些呆呆的。 对于边缘的那一番话,两人谁也没消化过来。什么叫做脑子被人动过?做了手脚?为什么做手脚? 尽管是想不通,但光是这句话本身就够让人不寒而栗、后背出汗了。 贺明宸想起一个人,只有这个人知道袁梦这些年的经历,也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早先他就觉得有些问题,如今看来,这个人的确是有问题! “梦梦,那个梁……” “不会的,不是他!”袁梦厉声将贺明宸喝断,脸色顷刻间如纸般苍白。 她奋力挣脱了贺明宸,摇着头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贺明宸,脚步倒退着,嗫嚅着说:“不会是他,不是他,你别诬陷他!” “好好,不是他,我也没说是他!” 贺明宸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同她争论这个?看她一脸苍白,如小死般无力的抖动着身躯,只恨自己怎么那么嘴快? 不是就不是吧,管它是不是梁骏驰,那个梁骏驰究竟有没有对袁梦做什么,他只要往后都好好的。 怕惊着袁梦,贺明宸缓步靠近,在她面前站定,伸手拉住她,看她没有抗拒,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将她揽入怀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 袁梦咬紧牙关,浑身抖得厉害,她承认她失态了,现在抖成这样,她也停不下来。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是他”,可她知道,这话是没有说服力的,不是梁骏驰还有谁?她闭上眼,却停不下来恐惧和绝望! 这个曾经她最亲近的人,如今身在哪里?他都究竟对自己做了什么? 趴在贺明宸肩头,两眼直视着前方。穿梭的马路上,人声嘈杂,红绿灯不停转换。突然她从一家店的橱窗里看见一个熟悉恶身影。 是个背影,并看不到头脸,但只那一个背影,就足够让她认出他来! 袁梦猛的从贺明宸怀里挣脱,穿过斑马线奔向对街。口里大声呼喊着:“梁骏驰,你出来,我看到你了,我知道是你,你出来……” 路人来来往往,不少的目光投向她,大概都把她当成了疯子吧? 袁梦跌坐在地上,人群里哪里有梁骏驰的影子?贺明宸蹲下,将颤抖不已的她轻轻拥入怀中,温声哄到:“没事了,没事了。” 第332章:商业盗窃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带着一连串的疑惑,袁梦回到天墨,在人事科消了假,乘着电梯进入研究室。 她来的不早不晚,同事们有早来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年假里的琐事,看见袁梦来,立即将焦点都聚集在了她身上。 袁梦和大家寒暄了两句,着手开始手上的工作,停了这么久没有做,先是档案资料那一块就需要好好整理。 苏杭要过两天才来,但他却早两天已经用电邮将袁梦这两天的工作表发过来了。袁梦想要借着新年伊始偷得浮生半日闲,那是决计没可能的了。 新年上班的头两天,照例是要召开集团会议的,药厂这边的会议是安排在了第二天,苏远洋去了美国尚未回来,苏杭还在休假中,那么药厂研究室的代表自然就落在了袁梦一个人头上。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只是例会,袁梦也用了一天的时间熟悉了自己所不在的这些日子的研究进度,知道现在手上的那个项目依旧在完善中。 于是开会的时候袁梦就带着新一季的工作安排表走进了会议室,毫无意外的自然也见到了韩澈。 按道理,这个时候,袁梦是躲着他还来不及的,但是袁梦却挑了个离他最近的位置坐下,她现在找不到梁骏驰,可以问的人也就只有他了。 袁梦正寻思着该找什么样的机会开口询问,却见韩澈老神在在的闭目坐在大背椅上,对于来往的人毫不关注,下属的报告,他更是恍若未闻,就那么一直保持着“昏睡”的姿势,直到会议结束。 总裁不走,自然也没有人敢走不是? 小四作为他的助手,很适时的在他身后提醒他,会议已经结束了,他老人家这才缓缓睁开眼,环视了一下四周,总结性的发话:“散会。” 看着同事们一个一个出了会议室,袁梦还黏在椅子上拖延时间寻找时机。 她这里还没有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十万火急的响了起来。突兀的铃声响起,袁梦只当是一通再普通不过的工作电话,哪里知道情况却出乎了任何人的意料。 研究室那边打来电话说,需要袁梦立即赶回去一趟,实验数据好像外漏了! 这句话把袁梦吓得,顿时脚底心发凉,口干舌燥,手机在手里也拿不稳了,好几次往下滑。 于是匆匆收拾了文件夹,对着电话那端说到:“让大家都在研究室等着,我现在就回去!” 韩澈一皱眉,迅速站起身来,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拢着眉峰,薄唇抿成直线:“什么事?” 袁梦心想这事也是瞒不住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都不能对韩澈这个最高领导有所隐瞒,她便坦然直言相告:“实验数据出了问题……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这正要赶回去看看……” “我陪你去!” 韩澈二话不说,接过袁梦手上的东西就同她一起赶往研究室,情况紧急,袁梦也没有推辞,何况苏远洋和苏杭都不在,韩澈去的话,到底有个做主的人。 两人匆匆赶到研究室,看到一屋子愁云惨淡的同事,袁梦心一下子更凉了。情况远比袁梦预想的要糟糕! 在袁梦开会的这段期间,研究室接到了来自H市焦氏的电话。 这个焦氏,天墨的人不一定都知道,但研究室的人却是相当清楚。因为在焦氏涉足的产业里,其中的医药产业就一直是天墨制药的最大竞争对手。 两家制药厂,论实力资金那都是不在伯仲之间,市场销量上也呈现白热化的你追我赶势头。 焦氏好好的怎么会打电话给天墨研究室?问题就出来了,焦氏严正声明,天墨必须停止一切有关抗癌新药物的研发,理由在于,怀疑天墨盗取实验数据! “证据呢?”袁梦质问,人总不能凭空就捏造了个罪名给他们吧? 同事将一叠子纸张递到了袁梦手上,这些资料都是焦氏传真过来的,来自国际知名论著上的节选。 当中大片的篇幅,清晰的显示了一连串的实验数据,这些实验数据正和袁梦后来改良的那些数据是一模一样。 袁梦改良的时间是在半年多前,而手上这本论著发表的时间却是一年前,发表者是个叫做方卓阳的人。 “方卓阳?” 韩澈从袁梦手里接过那一沓资料,念着这个名字,挑着眼角看向袁梦:“你认识这个人吗?” 袁梦摇摇头,她不认识,连听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韩澈掉头对着小四吩咐:“去查查这个人,彻查。” 小四心领神会的自去办理。 袁梦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想不明白,究竟问题出在了哪里?这些数据,都是她和苏杭反复实验得出来的,怎么可能在他们更早的半年前就有人拿它当学术论文发表了呢? 如果对方给出的这个资料被证明确实属实,那么袁梦就存在虚假学术的罪名,加上这个数据是用于医药生产的,袁梦同时又得背上盗取商业机密的罪名,两项罪名成立,就足以让她量刑入狱! Jeason老头说的没错,袁梦就是太缺乏社会经验了。 出了这事,袁梦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觉得太阳穴那里一抽一抽的,要炸开了一般! “呃……” 扶着太阳穴,袁梦失神的揉了揉,头疼根本不能缓解,反而越来越疼,脚步有些漂移,往后退了两步,正好被韩澈拦腰扶住。 韩澈看她一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样子,是又气又急:“你慌什么?没什么好着急的,出了任何事都有我在……你不许胡思乱想!” “我怎么能不着急呢?这太奇怪了,这是陷害啊,数据明明就是我和苏杭对出来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袁梦一把揪住韩澈的衣襟,慌乱中也没顾忌同事都在场,那一份亲昵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 韩澈握住她的手,止住她毛糙的情绪,被她这么依靠着的感觉,真是不赖。 “既然是陷害,总能找到证据,又没做过怕什么?你看你,手这么凉!回家,我送你回去。” 韩澈的话总是有那么一种说服力,仿佛只要是他说的,“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了。袁梦点点头,任由韩澈半拥着出了研究室。 两人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彼此只隔着不到一臂的距离,韩澈只要一抬手就能够着袁梦。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后视镜里两张绝美的脸都有些泛红。 “你先说。” 韩澈手在方向盘上轻微移动,心里却是直打鼓,刚才她在会议室里好像就有话要对他说,她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我是想问问,你跟骏驰那么要好,能不能帮我联系到他,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问问他。” 韩澈没想到她张口要问的是骏驰,顿时觉得有些气闷,闷声粗气的回她:“他去哪儿了,我怎么会知道,动手藏他的是他大哥,他大哥不松口,他就别想回来!” “哦……”袁梦也大略估计到会是这么个结局,只是抱着一丝希冀罢了。她想了想又问到:“你……现在过的好吗?” 韩澈脚上一顿,急踩了刹车,车子猛的转了个弯,突然在汹涌的人流中停住。他听不见周遭的任何声音,只是掉转过头去,看向身旁问话的女孩。 “你刚才说什么?” 韩澈觉得,他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外太空传来,失真的不像是他的。 第333章:这样的傻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我是说……” 袁梦刚要张口,后面车子的喇叭就在那里按个不停,她伸手推了推韩澈:“开车,挡着道了!” “噢。 因为袁梦的一句再简单不过的问候,韩澈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似的,对袁梦的话言听计从,乖乖的开着车没入了车流大军。 话头一旦被打断,再要问些什么,袁梦却又没了刚才那股子冲动了。车厢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两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车子开往哪个方向,也都没有人注意到。 直到袁梦发现不对劲时,车子已经行驶在郊区的康庄大道上,沿途的树木建筑抽象画一样以倒退的姿势从耳边掠过。 “韩总……你走错路了。” 韩总闹了个大乌龙,掉转了车头驶回市区,将袁梦送回家,天边已经擦黑。袁梦下了车,发丝掉落在唇边,有一两缕落进口中。 袁梦抬起手,韩澈却先她一步将那发丝掠开了,轻柔的别在耳后。而后,韩澈的手就停在她的耳廓上,看着那圆润透明的耳垂,舍不得松手,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公司见。” 这句话,两人都知道不过是虚词,虽然同在天墨,工作的地方也隔得很近,但真要碰面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韩澈松开手,看着袁梦转身,心里苦的能挤出汁来。 眼前那个小小的门洞,正在等待着袁梦,仿佛只要她走进去,他们就会成为两个世界的人——韩澈舍不得,他不是君子,从来不是! “袁梦!” 大踏两步赶上袁梦,伸出双臂自后将袁梦揽在怀里。袁梦一惊,身子僵在他怀里,瞳仁微缩,动也不能动。 “我没结婚,我还是一个人,你……还要我吗?”混热的气息在冷冽的空气里喷薄翻滚,卑微而虔诚。 韩澈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卑微的话,人们所熟悉的那个韩澈向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低头这件事,他只听说过,实践的机会鲜少。 从温暖的口袋里掏出手,指尖在傍晚的空气里迅速抽凉。袁梦抬起手覆在韩澈手背上,苦涩的一笑:“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可是……我不是一个人了,我找到了乐乐的父亲,我们才是一家人。” 韩澈手臂收紧,扳过袁梦单薄的身子,眼里满是震惊。 “你说什么?贺明宸是乐乐的父亲?他这么告诉你的?” 袁梦点点头,虽然不是贺明宸亲口说的,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想同韩澈多解释什么。 “哈……” 骤然松开袁梦,袁梦在大力的惯性下,被甩出去两步,韩澈红了眼,全然未觉。指着袁梦恶狠狠的说:“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恭喜你一家团圆?!” 重音落在“一家团圆”上,语调却是说不出的阴狠,根本没有半点祝福的意思。 韩澈将袁梦一个人扔在门口,坐上车子绝尘而去。才上了车,眼眶里灼热的液体就止不住的喷射而出! TM的,真是太委屈了!什么叫做替别人做嫁衣裳?他韩澈现在的遭遇就是活生生的现实版写照! 车子停在早春的海边,那海风跟刀子似的,毫不客气的在他脸上削过,脑子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当年那个一头短发只有十七岁的女孩,瞪着一双眼看着自己的模样,那时候,他怎么就没好好珍惜呢? “韩澈,你TM没长眼,现在贺明宸回来了,告诉你,真真没你份了,以前是,现在还是,注定不是你的!靠!” 迎着海风,韩澈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什么叫做只要爱的人幸福就好?老子不好,很不好! 心里种种不愿意,却还是忍不住替袁梦担忧,贺明宸在贺家的地位已经远不如当初,她若是跟了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掏出手机给李欣阳打了个电话:“我……对,交待你的事,现在可以动手了,发吧,只要他,别人不行!” 挂了电话,韩澈无力的蹲在海岸线上,看潮水滚过来,一下子就打湿了他的脚背。冰冷刺骨的水夹着细沙没入鞋子钻进指缝,让韩澈脑中一片清明。 ——这世上还是有傻子的,那种只要爱的人幸福就好的傻子,这海边不就蹲着一位呢吗? 袁梦回到家里,贺明宸已经先她一步到了,正在厨房里淘米做饭。 袁梦早就知道他这个副总是挂个虚职,但贺明宸从来不争,她也就不很在意,有的时候她也会想,贺明宸应该也是有自己的报复的吧? 洗了手,换上衣服进到厨房却帮忙。 贺明宸递了一把葱到她手里:“你就把这葱洗了切了,一会儿打汤要用的。” 两个人还没有结婚,贺明宸一周却有四五天的时间是在这里过的,乐乐那间卧室基本上就成了他的房间。 袁梦很多时候会想,没有什么不知足的,这么好的男人,她若还是惦记着谁,那岂不是成了朝三暮四的女人?且不论感情有几分可靠,品质就首先有问题。 这么想着,望向贺明宸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两人简单的做了两菜一汤,坐在一起热乎乎的吃过,又挤在一起刷碗。贺明宸手上正一手泡沫,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他的手机,基本很少响,公司里的事情用不着他定夺,他也向来不同那些纨绔子弟应酬,通常找他的就只有他母亲和袁梦。 这个时候响,吓了贺明宸一跳,匆匆冲洗了手上的泡沫,手上还挂着水滴,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公司助理的电话。 疑惑着接起,那边的声音却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贺总,是这样的,明天和天墨的会面,对方负责人说需要您亲自出面……” 贺明宸一愣,和天墨的会面一直都是大哥负责,一直以来也没变过。理由除了大哥排挤自己外,当然还有就是心照不宣的那个理由——韩澈恨他! 当年几乎没被他打死,如今落了这一身的病,还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天墨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是因为什么? 贺明宸看向洗碗池边上围着围裙的袁梦,心下有些明白了,还是因为她吧?这么多年,韩澈还是一点都没变,手段也不算新鲜了。 不过,他也不比当初了,他已经是一无所有,还害怕韩澈折磨吗? 贺明宸觉得自己要打一场硬仗,那一年没能为袁梦做到的,现在他都想再做一次,还有谁能让他放弃? 他不知道,贺家的情势,在某个人的操控下,即将发生大的转变,自然也不会知道,这种转变会给他还有他们的命运带来不一样的机遇。 第二天,贺明宸如约赶到了天墨集团,他没告诉袁梦,生怕她担心。 上次韩澈故意在贺家花园里提起他生病被袁梦照顾的事,无非就是在向他挑衅,他觉得韩澈其实是挺幼稚的。 他还是不习惯,不习惯在袁梦面前提起韩澈。 贺明宸没有想到,天墨和他见面的人竟然是韩澈本人,这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在会谈结束后,韩澈屏退了所有的下属,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个。 贺明宸坐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虽然是做好了抗争的准备,但却不是不怕的,谁要是面对着一个丧心病狂的占有亲侄女又差点把自己打死的人,都会心生恐惧吧? “你……给老子记着,名利、钱财、权势,我全都会给你!好好对她,不然,我真的做了你!” 韩澈倏地站起身,俯身双臂撑在他身前的桌面上,狠戾的抛下这句话后,转身就离开了。贺明宸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返身看向门边,可除了两扇摇晃的玻璃门,却还有什么? 第334章:韩澈的帮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很快就明白了韩澈那番话的意思。更确切的应该说,一连串的的事情发生下来,有点让贺明宸更找不着北了。 贺家这两年的事业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地境,虽然不至于面临破产,但名下的一些产业的确是经营不善。 生意有的时候,拼的就是人缘,贺家得罪了韩家,那在业界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要想发达基本也是困难。 但最近这一阵子,贺氏上下都在议论,不知道贺家的风水是怎么个轮法的,原来那些不怎么待见贺氏的,竟然都向贺氏抛出了橄榄枝。 而且奇就奇在,每个最重要的会议,都必须要有贺明宸在场,企划案、协议书上也一定要有他的签名才可以。 那些企业的这些合作要求,无疑提升了贺明宸在贺氏的地位。 公司里面开始有传言,被打压了多少年的二少爷贺明宸要开始反击了,看吧,这一出击,威力就很不一般。 那也难怪,二少爷是从小养在父亲身边的,那个大少爷再怎么威风,也不过是私生子!他们的那个母亲,不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呢吗? 瞅着这架势啊,贺家到了最后还得在二少爷手上风生水起,最后当家做主的还是这位正主! 更有甚者放出谣言,说什么贺老爷子的遗嘱是早就立好的了,贺氏多半的股权都是划在了二儿子的名下! 默默无闻,几乎是被人无视了这么久的贺明宸突然就被推上了风尖浪口上,成为了A市一时无二的青年才俊。 上流社会似乎也突然意识到,在他们的圈子里有着这么一位才华横溢、仪表不凡、根红苗正的后生晚辈。 贺明宸忙了一整天,好容易从一堆文件里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捏着睛明穴,另一手就在桌子上摸索着手机。 打开键盘一看,都已经是晚上七点,立即惊慌的从办公桌上弹起来,拿起西服外套拔腿往外走。 路上有些堵,到了袁梦家里,足足用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进入玄关,客厅里很安静,大灯没关,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贺明宸换了鞋,水声突然停了,没过多会儿,袁梦头上裹着毛巾走了出来。 “回来了?最近这么忙,一定还没吃饭。” 袁梦说着就走到厨房忙活起来,从冰箱里取出用保鲜膜封好的饭菜,放在微波炉里加热,又把炉子打开,将汤锅放上,重新把汤再煨了一遍。 这种生活,是贺明宸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向往的,如今成了现实,他反而有了种如在梦里的不真实感。 想起早上贺凌云对他说的话,贺明宸机械的扒着饭,不知道该怎么向袁梦开口。 “有话……要跟我说?” 袁梦端坐在他对面,给他热了饭菜,就用毛巾擦着湿头发,渐渐也察觉出贺明宸的异常。贺明宸这个人心思很单纯,虽然情绪起伏不大,对人对事总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样子,但是高兴不高兴却都是写在脸上的。 听到袁梦这么问,贺明宸放下碗筷,拉着袁梦的手,舔了舔嘴唇,沉声说到:“我……我爸,说想要见见你……他说,贺家以后还是……所以……”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袁梦听的却是真真切切。 “那你呢?是怎么想的?”袁梦盯着贺明宸,看他犹豫躲闪的目光,猜到了他的想法。 贺明宸还是那个对物欲没有什么野心的贺明宸,但也是那个招架不住亲情攻势的贺明宸。 他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无法用言语来估量,在心里未免是不怨恨他那个父亲的,但他骨子里却还是怀揣着孝子之心,只要贺凌云开口,他这个做儿子的万万不会有违抗的道理。而且,这也是贺夫人一直以来的意思。 “你也想要回去是吗?” 袁梦猜对了一半,却没有全部猜对。贺夫人和韩澈都懂得的道理,贺明宸并不比任何人愚钝,当然也明白。 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袁梦和乐乐,他是经得住贺家及外界的冷眼,可是,他却不希望他们母子跟着自己遭受这份待遇。 他想要给他们撑起一片天,把他们密密的保护起来,疼爱他们。 贺明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鬓角,支吾着说到:“你可能记不得了,其实,我在商场上还是有些本事的……” “噗……” 噗嗤一声,袁梦松开手捂着唇边笑了,这一笑让贺明宸愈发不好意思,红着脸争辩道:“我是说真的,我那个哥哥,不用我说,你看这些年贺氏在他手里都糟蹋成什么样了?还有我那个姐姐……心思完全不在生意上……” 话到这里顿了顿,小心的瞥向袁梦,见她神色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暗骂自己怎么说话那么不小心,好好的提那个贺明彤做什么? 袁梦浑然未觉,止住了笑,紧握住贺明宸的手,鼓励到:“我是不懂这些,但是,你想要做的,我全部都支持,而且那都是你的家人,管理好贺氏,也是你分内的事。我没什么意见的,傻瓜!” 关于贺明宸入主贺家一事,两人算是达成了一致,贺明宸也不止一次接到贺凌云的催促,老人家的意思是,乐乐既然都已经这么大了,就实在没什么好拖延的了。 贺明宸和袁梦仔细商量了,准备乘着周末就带着乐乐正式登门拜见贺家二老。 这个美好的打算尚未付诸行动,噩运便悄然降临。 原先韩澈一直保证会没事的关于袁梦偷盗实验成果的事件,焦氏在未得到满意的处理意见之后,不声不响的,竟然一纸将天墨告上了法庭。 那天袁梦还在研究室仿佛核对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甚至也通过国际学术数据库调出了那份所谓的学术论文,真真实实是一年前发表的没有错。 正在她纳闷之际,就见一群顶着司法大盖帽,身着法制部门笔挺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二话没说,直接问到:“你们谁是苏杭和袁梦?” 苏杭和袁梦,就是这次实验数据提供的研究员,被告上法庭的自然也就是他们。 两张拘捕令往他们面前一放,苏杭和袁梦就是再叫冤枉也只能跟着执法人员上了警车,明晃晃的手铐靠在腕上,袁梦突然一阵头晕,一脚踏在警车门上,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 苏杭倒是会苦中作乐,还有心思调侃袁梦。 “妹妹,你没事吧?不是都好了吗?别是给吓的吧?” 袁梦惨白着一张脸瞪着苏杭,苏杭看她的样子的确不对劲,马上改口到:“你放心,不能是我们的错,韩总不能不管我们,我伯父回来了也会想办法捞我们的。” 这安慰对于袁梦压根不管用,现在她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手铐,铐着手铐的手!不是第一次,她不是第一次带着这东西! 警车前脚带走苏袁两人,后脚韩澈就冲出了天墨总裁办公室。正好赶上迎面进来的小四和李欣阳,抬起手两个连环耳光就将人给拍飞在地上。 “我TM养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吃!” 他的这两个心腹,没挨打很久了,自从太太“死”后,总裁还是那个狠辣的总裁,只是什么阴狠的事绝对不亲自动手,这太太“活”过来了,连带着总裁的本性也都复活了。 抹着嘴角的红血丝,两人低头答到:“已经派人去警局了,太太不会受到委屈的。” “备车,现在我要去警局!” 他的真真正在接受拷问,那些警察一个个长得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会不会吓坏了她? 第335章:他不算什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尽管小四和李欣阳一再申明强调,那些警察只是例行问话,并不会伤害到袁梦,可是韩澈在警局看到人时,还是忍不住暴走。 袁梦和苏杭被隔离开,分别接受审讯。 警员推开审讯室的门,袁梦缩在椅子上紧抱着脑袋,摇着头直说着“不知道、不清楚”,在她对面的那个警员就很不耐烦的敲着手里的笔,厉声的喝斥着让她老实交待。 “你TM跟谁在这儿撒野呢?” 这场面直看得韩澈额前青筋直跳,眼珠子几乎没蹦出眼眶,上前一步,一把钳住那个警员的肩膀,干脆利落的来了个过肩摔。 那警员突然被一股大力牵扯腾空从椅子上跃起,后背直直摔向地面,当即疼的他想要骂娘,但没想到摔他的人随即破口大骂,更是将他摁在地上,用脚板抵在他胸口处,让他连呼痛都困难。 “嗯?你警号多少?想干什么?伸张正义伸张到老子头上来了,这是我老婆!” 韩澈激愤难忍,情绪已然失控,当即抡起拳头将那警员打成了“熊猫眼”。 小四在一边拦也拦不住,袁梦也吓呆了,照韩澈这么个打法,这警员不被他打死也打残废了。 袁梦好容易插进去将韩澈拦腰抱住,两手死死的扣在他胸前,嘴里喊着:“住手,住手,韩澈你听到没有!” 韩澈起先还不肯,即使这么被袁梦抱着,他还是照打不误,那警员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眼看着就能开染坊了。 “哎哟!疼!” 激烈的扭打,确切的说是在韩澈当反面殴打警员的激烈动作中,袁梦被弹开跌落在了地上,屁股是结结实实摔着了,但真的很疼吗?不见得,但她知道这一招对韩澈管用。 果然,韩澈一听袁梦哼哼,立马停止了动作,转过身来紧张的拉过袁梦搂在怀里,上上下下的查看着。 “怎么了?摔着哪儿了?” 袁梦本来被拘留审讯这事闹的就够心烦的,这好一通逼问,她是真被逼的无言以对,六神无主。 没想到这个时候,韩澈就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的上来就打人,除了有些担忧之外,心里不是不欢喜的,有个男人这么为了自己豁出去的玩命,是个女人都得感动吧? 回想起和韩澈的开始,不也是因为他在G城的高速公路下面救了自己吗? 窝在韩澈胸膛里,听着他的温言软语,袁梦突然就想将恐惧、不安和委屈统统都释放出来,让现在抱着她的这个男人知道。 眼睛一闭,嘴一瘪,袁梦攀住韩澈的脖颈大哭起来:“……叫你打人,我说让你停手,你不停手,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你凭什么不听我的话?” “对对,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打人,不该不听话……” 韩澈恐怕也不知道袁梦现在是在无理取闹的撒娇,只知道一切都该顺着她。 先是着急忙慌的将所有的错误都揽下了,然后一扭脖子对着身后的小四和李欣阳大吼一声:“看什么,赶紧给警官扶起来,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另外,让邵恒来给他看看,快!” 小四和李欣阳强忍住笑,一个去扶那个被打伤的警员并且给予安抚,一个立即去找邵恒来看诊。 后面整个的审讯过程就有些诡异了,警局最高警司很快闻讯赶来,面对着韩澈也是一副恭敬有礼的样子。 但说出的话,那叫有理有据,人家这是司法部门,按规章办事,证据确凿,按例询问有什么不对? 韩澈一瞪眼,袁梦立马将他制止住了,虽然她是很害怕,但却不想让韩澈用暴力方式解决问题。 最后没辙,韩澈叫来了律师,要求给袁梦做保释。 但人家最高警司又说了,拘留48小时,没找到新的有力证据之前,按规章才可以例行保释手续。 言下之意,韩总,这A市谁不知道您有钱呢?但是吧,这世道,有钱办不到的事情,还真是存在的。 于是,韩澈被请出了警局,袁梦必须在警局接受48小时的拘留审问。 袁梦生怕韩澈再来出“暴动”,再三声明自己绝对没有问题,让他回去好好给自己想办法,韩澈也只能同意了。 这48小时,可没把韩澈给急疯了,光是律师就请了六位,足足可以称之为“律师团”了。 警局顾及韩澈在A市的地位,在这48小时内倒也没再难为袁梦,到了晚上关押的时间,也没将袁梦和普通拘留者关押在一起。 袁梦在单独的拘留室,依旧是吃不下睡不着,那48小时,就跟电影的慢镜头似的,被无限拉长,偏偏这拉长的镜头还没什么新鲜,反反复复都是那么几件事,不停的审讯、关押,吃饭睡觉。 好容易熬完这48小时,袁梦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眼前拘留室的门“轰”的一声被拉开,女警员站在门边朝她喊:“袁梦,有人保释你,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袁梦紧搂着双肩走出去,还没走出门边,就被迎面而来的韩澈抱了个满怀。 “没事了,我来带你回家。” 那一声,温柔入骨,像在凉水里泡久的人,突然没入温泉。 袁梦觉得眼皮子很沉,头很疼,什么也想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无力的靠在韩澈臂弯里,贪恋于那熟悉的体温,并没有将他推开。 韩澈半拥着袁梦出了拘留室,经过前面警局大厅时,有警员将扣留的袁梦的手机和证件交还了过来。 袁梦在看到手机时,猛然一惊,匆忙推开韩澈,拿起手机一看,已经自动关机了。心里担心的不行,借了警局的电话匆忙拨了一串数字。 第一遍没接通,她又拨了一遍,这次那头传来了她所熟悉的声音。 “梦梦……你在警局吗?你别害怕,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带着律师来保释你啊……你乖乖的,我马上到了。” “嗯。” 48小时没怎么合眼的袁梦,此刻只觉得眼眶酸涩无比,只能轻声应了,而后就再没了说话的力气。 挂上电话,袁梦径自在警局的长椅上坐下。 韩澈当然也猜出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能让真真这么固执,抛下他一腔热忱不管的,一直以来,除了贺明宸不做第二人想! “他要来接你?” 废话!韩澈在心里鄙视自己,真是丢份子,连句有智商的话都问不出来了吗? 袁梦点点头,有些抱歉的朝韩澈笑笑:“谢谢你,明宸已经赶过来了,我得在这里等他。我48小时没跟他联系,出了这事,他一定担心死了。“ 这个时候,韩澈觉得自己应该很大度的说些什么,比如:那是一定的,或者你们两感情真好之类……但嗓子眼那里仿佛被痰糊住了,声带肌肉都黏在一起,他想要发出点声音,到最后,却只是发出了一两声掩饰性的干咳,那短暂的“咳……咳……”两声,是韩澈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遭遇过的,最尴尬的境地。 他很想问问她: ——真真,我也很担心,你看不到吗? 十几分钟后,贺明宸赶到了,袁梦小跑着迎了上去,扑进他的怀里。 韩澈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条件反射的想要转过身去,那两脚却跟钉了钉子似的定在地板上,千金重般,无法挪动分毫。 该死心了吧?这就是你们的结局,当年你是怎么拆散他们的,今天就得怎么亲手把她送到那个男人怀里! 可是,怎么就那么不甘心呢?真真扑进他怀里的时候,明明也是那般依赖的,究竟在她心里,他是不是真的一点分量也没有了? 很久以前他以为,自己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现在,他明白了,爱着真真的人,真的太多,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在她这里,真的算不得什么! 第336章:父亲的教育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和苏杭被保释后,一刻也没有放松,整天整天的留在研究室,将他们所进行过的每一个实验,包括那些曾经走错的程序,都走了一遍,力图给出证明,天墨最后执行的这一组数据,的确是实验得来。 这个过程,是一项异常艰巨而漫长的过程,那一段时间,袁梦和苏杭几乎是住在了实验室。 而就在这个时候,韩澈接到了乐乐学校的电话。要说他接到这个电话,那是喜悦大过惊讶。 乐乐现在也算是“父母双全”的孩子,按理说,学校是不该将电话打到他这里的。 缘由是什么呢?乐乐的班导在电话里简单将过程陈述了一遍。 事情的根源是乐乐在学校犯了事,将两个高年级的学生揍得鼻青脸肿,其中一个“脑袋开花”,情况颇有些严重。 学校也不是一开始就打电话给韩澈的,这种事当然是母亲来处理比较好。 可是袁梦的手机一直打不通,这打不通的理由,韩澈再清楚不过,她忙得连吃口饭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打不通袁梦的电话,学校老师倒也没有强求,可是人家那两个被打的孩子的家长不同意啊。 老师只好问乐乐家里还有没有可以出面的大人,乐乐于是就报了贺明宸的电话,偏偏最近贺明宸因为要着手彻底接手贺家的事业,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拨了两遍,没人听,那俩家长的脸色立马变了,口里就有些阴阳怪气的。 “哟,这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没个大人来?真是没人管的野孩子啊,那还真是不奇怪了,做出这种没教养的事来!” “就是,就是,我们家孩子一直都很乖的,从来不和同学闹事……” “老师,您看看,学校当初就不该收这种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孩子进来……没身份背景也就算了,还是个有爹生没娘养的!” 乐乐受不了这冷嘲热讽,上去朝着那两个大人就要出手。 别看他人小,但也是练过跆拳道的,加上出其不意,这俩家长又都是女流之辈,当中还就有一人被他撞了个人仰马翻,倒在地上。 这下子,家长更愤怒了,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就要报警! 老师素来疼惜乐乐这个聪慧的学生,何况只有6岁的孩子,懂个什么是非?面对着家长的失控咆哮直问着:“袁承毅,你家里就没个大人了吗?再好好想想。” 乐乐低着头,紧握着小拳头,最后倔强的抱了一串数字。 电话一接通,老师也愣住了,任是谁也不会想到,乐乐找来的大人,竟然会是天墨集团的总裁,A市全民都要仰望的韩澈韩大总裁。 韩澈挂了电话,二话没说,立马赶到了学校。 他气喘吁吁的走进教研室,边走边扯着领带,早春时分,天气并不是很热,但他已经是出了一身的汗在这里。俊朗的五官紧绷着,眉峰里是浓重的担忧。 人刚站在门口,口里却已经在大声呼喊:“乐乐!乐乐!” 乐乐毕竟还是个孩子,一股子冲劲过后,又听见那家长要报警,现在也是害怕了,一看到韩澈拔腿便往他身边跑,韩澈伸出手将他牢牢抱在怀里。 父子两人谁也没顾及教研室里的其他人,韩澈抱着乐乐在椅子上坐下,开口就问:“打着哪儿了?打你的人呢?” 乐乐捂着青紫的小脸,又指指裂开的嘴角,扁着嘴的模样让韩澈心疼的,憋了一肚子的火更是旺盛的开始燃烧。 “老师,您这是怎么带的学生?我们把孩子给送到学校来,A大附小,每年学费多贵啊!啊?你们就是这么照看孩子的?说要全寄宿、封闭式教育,怎么我的孩子还被打成这样?” 乐乐有了靠山,一边哭一边点着头,真是有点有恃无恐,他这样子若是被袁梦看见了,那铁定是一顿好打。 那班导,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姑娘,从接到电话起就开始有些战战兢兢。 现在看到韩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声责问,门口还站着俩一身黑色西服的大汉,怎么看怎么像港片里的打手。 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说到:“韩总,不是……是乐乐……打的同学。” 那两个家长也惊住了,没想到这孩子一开始是没人管,这会儿又冒出个这么有来头的人,听到老师开腔才壮着胆子申辩:“就是,谁打他啊,是他打的我们孩子!” 韩澈一听,蹙紧了眉,低头看着乐乐:“是吗?你先动的手?” 乐乐一看瞒不下去了,只好点点头,只是依旧倔强的昂着脖子,一副不肯认错的样子:“人是我打的,我袁承毅敢作敢当!” 嘴里说着敢作敢当,颀长的小身板却止不住在战栗。 韩澈抿嘴几不可查的笑了笑,斜睨着那俩家长问老师:“他们的孩子呢?” “送去医务室了,比袁承毅伤的重,一个孩子的脑门出了血,恐怕还得送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噢。”韩澈点了点头,将乐乐放在椅子上,自己则站起了身,走到那俩家长跟前。 俩家长不知道韩澈要做什么,战战兢兢的往后倒退着步子,却见韩澈突然停住了,笔直的站着,长身玉立,而后,默默的弯下了腰身,角度说是90°,丝毫不为过。 “对不起,我的孩子不懂事,伤着了你们的孩子,我在这里向你们道歉,两位孩子的医药费,由韩某全部承担。” 韩澈站直了身子,小四立即跟了上来给俩家长一人递上一张名片。 “这是我的名片,二位有任何要求,请直接拨打我的电话,韩某绝不推脱。” 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俩家长瞟了眼名片,登时瞪大了双眼,心道:都说A大附小不收平民子弟,还真是不假,这孩子竟然和天墨韩家有关系? 天墨韩总并没有孩子,那这孩子是他的?不管是他的什么人,只要是和天墨韩家沾上关系,那肯定就是得罪不起的主啊! 俩家长收了名片,气焰早已不若韩澈来之前那般嚣张。韩澈独自一人决定了解决方案,该赔偿赔偿,该道歉道歉。 末了大家都以为完事了,哪里知道,韩澈话锋一转,朝着乐乐问到:“为什么打架?” 这个问题,老师刚才一直在问,只是乐乐怎么都不肯开口。现在韩澈又把话题扯到这上面来,乐乐又再度陷入了沉默。 “说!”韩澈一改方才的宠溺,换上了一副严厉的口吻。 乐乐是他的孩子,从小即承袭了他冷硬的性格,也许有一天他会超过自己的父亲,但现在,他还不是韩澈的对手。 在韩澈严厉目光的逼视下,乐乐红了眼,满含了泪珠哭喊到:“他们说妈妈是个骗子,博士是假的,是偷盗别人的劳动果实!还说我没有爸爸,是个野种,还说妈妈想攀高枝……” 韩澈那张脸一点一点变得铁青,冷眼扫向那俩家长,拖长了尾音应到:“噢,是这样啊!” 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把那俩家长给撕碎了外加生吞活剥! “袁承毅。” “到!” “跟我去看看那俩同学,必须向他们道歉……”没等乐乐回答,韩澈又说到:“两位太太,你们的孩子,也必须向我的孩子道歉!” “嗯。”乐乐点着头,仰望着韩澈,觉得韩叔叔真的是好高好高啊…… 那天韩澈背着乐乐回宿舍,他对儿子说了这么一番话:“乐乐,叔叔觉得,你做的很好,男人就应该保护好所爱的人,但是啊……我们得讲究策略,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不想让人抓住把柄,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乐乐懂吗?不懂吧,但终究有一天,他会明白。 第337章:谁要动天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乐乐在学校的这件事,袁梦是后来才从老师口中得知的。 对于韩澈自然是感激万分,她抽出时间去了趟学校,看了看儿子,也亲自向那两位被打的高年级学生的家长道了歉。 对于儿子的管束,做母亲的和做父亲出发点都是相同的,但方式却是大相径庭。不过,从乐乐提起韩澈的语气来看,孩子很显然更欣赏他的做法。 乐乐说起韩澈来的那个语调,琥珀色狭长大眼睛里泛出来的净是崇拜的光芒,袁梦很好奇,她没能赶来的那天,究竟在这一大一小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些,她从乐乐嘴里套不出来,当时也没好意思问韩澈,那还是在很久之后,她才在回忆往昔的时候,挖出了这么一段有关韩澈教育孩子的惊骇举措。 “乐乐打人”事件在韩澈的圆满处理后,并没有掀起多大的涟漪,那两个同学也没有伤的很重,只是原本就沉稳早熟的袁承毅同学,变得比以往更老练了,他在心底里牢牢记住了韩澈的话:想要保护爱的人,只有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人们都已他的话作为真理。 袁梦作为母亲,再怎么悉心,也掌控不了小男子汉的茁壮成长。 她为了实验数据一事,忙得焦头烂额。整个研究室是乌烟瘴气,那短时间,就连做清扫的阿姨都不肯在研究室多做停留。 她和苏杭在重复了实验所有过程后,将结果提交给了律师,经由他们上交司法部门,剩下的就是等待。 为了搜集到更多的证据,袁梦觉得还应该将这个叫做“方卓阳”的人找出来,当面对质。 根据资料显示,方卓阳现在应该就在费城。以他们俩人的意思,恨不能亲自飞过去揪出这个人。但他们是保释身份,出不得境,这件事还是只有拜托韩澈。 韩澈早先一步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找人的事情早就展开了。袁苏两人不放心,同时又拜托了刚好身在费城的苏远洋。 这件事来势汹涌,有关天墨制药盗取实验数据、商业机密的新闻早已铺天盖地。在当今这个讯息发达的社会,涉及的又是“医药”这一敏感的民生问题,天墨制药的股市立即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影响,多少人一夜间倾家荡产,那已不是能够逐一统计的。 天墨现在所头疼的是,这件事情再这么耗下去,目前的损失不算,只怕是元气大伤,要恢复起来也得耗费不小的过程,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只怕要比现在呈翻倍增长的趋势。 由此受到波及的正在进行研发的抗癌药物生产线已被迫停工,每天、每小时的损失,那都是数以千万计的。 在结果出来之前,那个叫做“方卓阳”的人被韩澈的人从费城押回了A市。事情在顷刻间水落石出。 方卓阳根本也没等人逼供,直接就招了,论文是他抄的,抄的那个同学是他同届的一个叫做“曾启悦”的女同学。 那这个女同学怎么会有袁梦手上的实验数据? 还就巧了,这个女同学恰巧是袁梦的学妹,袁梦在为了试验数据烦恼的时候,曾经和她做过讨论。一般做研究的人都有些傲骨,更何况还是袁梦要好的学妹,袁梦自然也没有心防她。 这个曾启悦也是信得过的,可是架不住有人就偷了她电脑里的资料啊。 方卓阳偷了资料,胡乱填塞了自己的毕业论文,打着包袱就回国了,一头就栽进了焦氏制药。 他还没在焦氏工作多久,就突然又被外派去费城进修,于是就有了后来这么一出。 方卓阳在被韩澈的人找到,并且告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还真是没想到自己偷懒抄的东西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A市制药业就被他搅得这么一团糟。 事情到了这里,基本也就算定论了。 天墨自然是被判无罪,焦氏只是落个不知情,道了歉完事,最倒霉的是那个方卓阳,学位被削除,在焦氏的工作也丢了。 当然了,这些和天墨、和袁梦所在的研究室并没有关系,袁梦甚至也不同情他,要知道,这么一种盗取别人知识产权的事,她没有将他反告上法庭,已经算是慈悲的。 目前让天墨最为苦恼的是,剩下来的一摊子该怎么收拾? 集团的老人们都嗅到了异样的味道,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针对天墨。 这件事并不难想通,焦氏虽然财力雄厚,制药业更是和天墨不相上下,但费了这么大的劲,闹出个乌龙,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当然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天墨制药停产这些天,焦氏新一轮的抗癌药物已经上线,他们的盈利,便统统应对成了天墨的亏损。 焦氏有这么大的能耐? 韩澈坐在总裁办公室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透,焦氏是凭什么就给自己来了这么一招,吃了哑巴亏,无处申诉! 紧闭的双眼忽而睁开,走到窗前猛的将窗户拉开,垂眼看着外面的灯海,用个文学点的词怎么形容? 好像是叫——灿若星辰? 这词是梁骏驰教他的。 他和梁骏驰同属于小小年纪就出国留洋的富家子弟,国文方面都比较薄弱,但是后来,梁骏驰突然选了文科,“文学造诣”相对于韩澈就高出了一大截。 他们上大学第一年那会儿,曾一起靠在别墅区的山顶,讨论着学校里的漂亮女生。顶着一头星光,喝着啤酒,洒脱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忧愁。肩膀挨着肩膀,以为兄弟永远彼此依靠,两肋插刀…… 想起那个时候的两个少年,韩澈仰起头,刘海被风吹起,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眉毛下精光乍现。 他和梁骏驰,那真是亲如手足。要说这世上,他有什么不能给梁骏驰的,除了真真以外,还真是没有了。 对,没有了——就连他的命,他也是可以交到梁骏驰手上的。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的思绪,韩澈甩去有些低落的情绪,走过去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是小四紧张的声音:“总裁,不好了,今天一路跟着太太,太太从研究室出来后进了一家书店,我们一刻也没敢放松。后来太太出了书店就拐进了旁边的花店,但是,太太进去一个小时都没出来,兄弟们觉得不对劲,进去一看,花店里一地散落的花……” 韩澈握着话筒,脸上的表情寸寸僵硬:“说重点!” “……太太……太太,不见了!” 话筒被韩澈用力掼出,顺着长长的电话线摇摇晃晃的坠落在桌脚边,电话里依稀传出“嘟嘟”的忙音。 韩澈赶到小四所说的那家花店,里面已经是一片狼藉,各种知名不知名的花卉被扔在地上,早已是面目全非。 角落里蹲着个中年女人,脸埋在膝盖里看不见,身子不停的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在哭。 “她是谁?” 韩澈敏感的察觉这个女人有问题,抬着下颌问着赶过来的小四。 小四眸光闪躲,支吾着说到:“她……她……总裁,您亲自看一看吧,看了您就知道了。” 小四也不敢卖关子,走到那女人面前,一把将那女人拉到了韩澈面前,那女人的样貌便完完整整的呈现在韩澈眼底。 饶是韩澈自认见识过大风大浪、人间险恶,也没有料到,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这么个女人! 顷刻间,韩澈伸出了手,虎口扼住女人的呼吸。 “你?你?居然是你?你不是失踪了吗?你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第338章:身陷囹圄(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暮春的傍晚,天空中昏沉沉的,远处乌压压的暗藏着漆黑的云朵,遮住大半的光亮。忽而细长的透明雨珠从天而降,这小小的预兆立即拉开异常汹涌的暴风,夹杂着倾盆的大雨肆无忌惮地落下。 郊区山林间,水泥铺就的石阶上,水流绸缎般往下成片滑落,两旁被雨打湿的草木随着狂风急雨摇摇摆摆,筋疲力尽。 黑暗提前降临。 一行人徒步行走在山林小道上,为首的那个身材颀长,一身黑色雨衣,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红色血丝爬满眼珠,眼眶微微下凹。 韩澈抹了把脸上的雨珠,看着前方繁茂的枝叶间现出的一座古旧的房屋,瞬间——犹如一缕阳光照在了他阴沉黑暗的心上。 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一个不小心,脚步一滑,人倒向一旁的草丛。 小四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急道:“总裁,小心,不急于这一时,您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韩澈扶住小四,皱了皱眉,头疼的要裂开,体力透支过多,这时候他只要一停下,恐怕就再也没有力气找下去了。 袁梦失踪已经足足两天,可以调动的一切势力都在极力寻找当中。 就在一个小时前,韩澈得到消息,袁梦可能被人藏匿于这座山中。他立即带着小四等赶来营救。 “不能停,继续走,我没事。” 这些体验对韩澈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他曾经有过的经历,比这更凶险的多了去了。 但这一次,韩澈觉得,那些积累着的用以防身制敌的经验招数,在这一刻,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看不到真真,不知道她处在什么样的危险境地,纵使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无济于事。 根据聂绵卿所说,那天真真的确是去了花店。她没认出聂绵卿来,只是选了两束花准备带走,可钱还没付,花店后门冲进两名黑衣人,用块方帕子捂在真真嘴上,真真是一丝挣扎都没有就失去了知觉。 聂绵卿自然是有抗争的,可她哪里是黑衣人的对手,黑衣人一个手刀落在她的颈侧,她也当场晕了过去,醒来花店已是一片狼藉,真真早没了踪影。 这显然的就是遭人掳截,而且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绑架案。 事情发生的地点是在聂绵卿的花店,这个人是不是认识聂绵卿?聂绵卿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A市? 这个人知道真真会去聂绵卿的花店,对于真真日常的行踪一定是很熟悉的。否则下手应当选在家里或是公司这样更容易想到的地方。 还有一点,韩澈觉得很可疑。 真真遭绑架的时间,怎么恰巧就在“天墨偷盗实验数据”之后不久?这个人是因为知道真真的真实身份想要要挟自己,还是有着更为龌龊的目的? 和韩澈所预料的一样,在这两天内,他根本没收到来自绑匪的任何消息,也就是说,绑匪的目的并不在钱,那么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串在一起,韩澈突然觉得,真真五年的前失踪也很有问题,他因为顾及和梁骏驰的兄弟之情一直没有过问,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恐怕留有祸根,一直延续到今天。 雨势越来越大,韩澈身上那件雨衣也挡不住他满头满脸的雨水,但眼看着到了那栋房屋,韩澈一颗心狂跳不止,雨水落进眼睛里也浑然不觉。 韩澈的消息确实不假,就在一个小时前,真真的确是还在这间屋子里。 袁梦那天被人用迷药迷倒后,就带来了这里,前后不过两天的时间,她却鲜少有清醒的时间,一旦她感觉到脑子有些清醒了,就会有人对她再度下药。 她自己也是专业人士,虽然脑袋不清楚,但根据这些人对她下药的时间和手法来看,恐怕也是相当专业的,剂量掌握的很好,能够将她至于昏睡不醒,却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身体状况。 好几次她在迷迷糊糊的再度被下药时,依稀认识到,这些人并不想伤害她的性命。 最近一次醒来,就是在两个小时前。 袁梦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依稀听到耳边沙沙的雨珠落在树叶上的声音,透过屋子里黯淡的光线,她吃力的撑起身子看向窗外,那些针脚一样的雨珠簌簌落下,仿佛扎在她脑子里,疼的她当即又跌落回了床上。 嘴巴里干的很,嗓子眼更是火烧火燎般,袁梦挣扎着想要喝水,匍匐着摔在地板上,身上软的没一丝力气,却还是凭着身体本能的渴望爬向茶几。 她以为很近的地方,耗尽了力气,却还是远的就像是在天边。那个男人就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耳边一声巨响,有个男人一脚踢来了房门,动作急切而粗暴。 袁梦视线里模模糊糊的,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步步靠近,心中惧怕、身上又没有力气,只能绝望而无奈的闭上了眼。 预期的疼痛或是凌辱,一样也没有降临到身上。 那个男人走近她,突然蹲下身子,动作变得轻柔而小心,极谨慎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抱进他的怀里。 默不作声的,男人将她抱在了沙发上坐着,伸手倒了杯水,递到她嘴边。 袁梦口渴的厉害,颤抖的双手捧着杯子一股脑将水一气喝了个干净。男人握着空杯子,又给她倒了一杯,袁梦又喝了半杯这才停下。 喝的太快太急,身上让洒出来的水打湿了,那男人有些笨手笨脚的替她擦拭着。 袁梦有了力气,抬起头想要看看他,他这副关切自己的样子,给了她一种熟悉感,这个男人,怎么会是绑架自己的人? 眼皮子很重,袁梦使劲睁开一丝缝隙,男人脸上带着一只藏蓝色的面具,眼睛和嘴巴以外的地方都被遮的严严实实。 袁梦吃力的对上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缝细长,眼角上挑,好一双漂亮的丹凤眼! ——心下一跳,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男人躲闪着袁梦的目光,将她抱起在床上放好。 大开的门外又走进来一群人,袁梦没什么力气了,只能闭着眼躺在那里,模模糊糊的听着他们的交谈。 “老大,韩澈的人很快找到这里了,我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这是个清脆的女声,言辞里干爽而利落,不带一丝情感,瞥了一眼床上的袁梦又说到:“她醒了?我让人来下点药。” 男人仿佛拉住了那女人,袁梦是从他们的对话里推测的。她听见那男人对那女人说:“算了吧,她就是清醒的,也没什么,别用药了,这药对身体,总归是不好。” 后来的话,袁梦没听清楚,好像是那女的在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道理,目的就是劝这男人继续对她用药,男人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应该是同意了。 因为很快,袁梦感觉到有人掀开了被子,掳起了她的袖子,有冰凉的液体在她肌肤上擦拭了会儿,然后冰冷尖锐的针一样的东西边刺入了她的体内,而后,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慢慢抽离,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是被那些人从后山带离的,和韩澈赶来的时间也只差了一个小时。 上车的时候,她的脑袋碰到了车门,她自昏睡中发出了一声嘤咛,男人将那个背她的女人喝斥了一番,改成自己去抱着她。 袁梦睁不开眼,脑子里像是做梦一样,脸颊贴着一团火热的心跳,极有节律的拍打着她的肌肤。 “是你吧,我知道是你。” 她想要抬手揭开他的面具,却是无能为力。 第339章:身陷囹圄(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再次醒来,已经换了地方。天空放晴,大把大把灿烂的光束从落地玻璃窗里射进房间的地板上。 根据前一次醒来的经验,她很自觉的没有挣扎。 “你醒了?” 循着这一声低沉的呼喊,袁梦悠悠的掉转过头去。 落地玻璃窗前站着个男人,袁梦看过去时,他正施施然转过身来,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很是笃定的样子,掐指神算一样预料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醒来似的。 “呃……” 袁梦有些激动的想要从床上爬起来,面对着的这个男人,不是那个带面具的男人,那么那个带着面具的人呢? “你?怎么是你?” 男人相貌普通,个子也没有带面具的男人高,虽然那个时候袁梦意识模糊,但她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她在昏睡的间隙见到的那个人! “哦?”男人淡笑着举步缓慢走到袁梦跟前停下。 他尾音上扬,疑惑的语气,面上却带着微笑:“袁博士的意思是什么?我听不懂,为什么是我?我一直都是我啊!” “他呢?他人呢?”袁梦支起手臂撑起半个身子,喉咙里干涩的很,发出的声音晦涩喑哑。 “谁?什么人?这里并没有其他人……” 男人两手在胸前摊开,故作一派迷茫的模样。而后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到:“袁博士莫非指的是我的手下?哎……” 男人轻抚眉心,懊恼之色很是真诚:“也都怪我,是不是我没把话向下属讲清楚,所以让袁博士受累了? 都怪在下,养了这一帮废物,我是让他们把袁博士请来,谁知道他们会这么粗鲁,我在这里,向袁博士道歉了,他们也真是,对袁博士这么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高精尖人才,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礼数?” 这一番话,字字句句仿佛都是在道歉,可袁梦听不出一丝歉疚的意思,听起来更像是在警告,至于为什么,袁梦想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告诉自己了。 男人双手一合,对着袁梦说:“这样吧,袁博士刚醒来,你就先洗洗,吃点东西,一路来也着实让袁博士受苦了,袁博士好生休整一下,有什么话我们晚上再谈。”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留下袁梦不知为已然的呆坐在床头。 男人走了之后,又进来了个女人。 这女人梳着马尾辫,个子不高,身形极瘦,走路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步伐却是很快。袁梦身上没有力气,这女人就是来替她梳洗换衣服的。 这女的看起来瘦瘦小小,照顾起袁梦来却是很利索。袁梦从看见她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直勾勾的盯着那女人,女人不苟言笑,机械的进行着手上的动作,袁梦突然想起来了,这女的,不就是那一年和苏杭在F市的医院急诊室里见过的那个女孩? 那天晚上苏杭还紧张的追着她往风雪地里去了。这么说的话,这个女孩,不就是苏杭的女朋友? “你……小姐,你不认识我吗?” 袁梦试探着问到,生怕隔墙有耳,用了极轻的声音。 金虞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微微松动,斜睨了袁梦一眼,冷笑到:“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少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的,还少受些苦!” 女孩狠戾的目光,锐利的唇角,完全陌生的语气,让袁梦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来找苏杭的那个女孩,是有些娇憨任性的模样,不同于眼前这人的冷硬乖张,人有相似,她都能和韩澈的亡妻相似到那种程度,大概眼前这个也只是相似的人罢了吧? 洗了澡之后,袁梦身上舒服了许多,不再那么疲乏无力了。又勉强吃了些清火好消化的东西,精神也恢复了大半。 这些一直都是在关着她的这件房间里进行的,期间并没有让她离开过半步。 那个说有事要和她谈的男人,到了晚上准时出现了。他是带着一沓子厚厚的文件走近袁梦房间的。 男人对待袁梦的态度算得上恭敬有礼,只是这恭敬有礼中中让人体会到一种奇异的严厉,无形的压力让人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 他将那些文件在袁梦面前放好,袁梦看着那些文件。统一的黄色文件袋,文件袋的右上角用红色记号笔做了标记,阿拉伯数字表示着1、2、3…… 男人朝着袁梦一挑眉,袁梦取出当中的一份,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 这东西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正是她曾经的叙述论文、科研成果! 袁梦慌乱的放下的手中的,又拿起其他的文件,一一打开,翻过,再打开,再翻过,一样一样,每一样都不少,甚至包括她进天墨后所作的那些成果。 袁梦转动着眼珠里,手里的文件被她握的紧紧的,在指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袁博士果然个人才,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本事,我相信,如果能够为袁博士提供更好的平台,袁博士一定能做出更好的成绩,您……觉得呢?” 最后几个字,男人是一字一顿,别有深意的强调着说出的。 袁梦抬起头,猜到了这个人的意思,心里反而不像被抓的这些日子那样紧张了,一下子定了下来。 放下手中的文件,袁梦冷笑着问到:“我不明白,先生您是什么意思?” “呵呵……袁博士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我需要你,想邀请袁博士加入我们,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至于报酬,袁博士尽管提,不管是什么,在下一定全权满足!” 男人鹰眼剜向袁梦,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着猎物一般,贪婪和罪恶显露无疑。 袁梦心想,这个人倒是真的爽快,口气也是很大。可袁梦不笨,不至于相信了他的话! 若是寻常企业之间的挖墙脚,虽然为人不耻,但也胜在光明正大。她以这样“特殊”的方式被请来,这男人想要自己加入的一定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当的行当。 “条件这么好?”袁梦语含讽刺:“只怕您要让我做的事情,是随时提着脑袋才能办到的吧?” “哈哈……”男人身子往沙发后背上一靠,方才还有些伪装的谦恭表情立即变得狰狞无比。 一阵狂笑后,男人定定的锁住袁梦:“不错,袁博士这样的人才,只是用于做这些寻常老百姓用的药岂不是太屈才了?我们可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嗯?”袁梦眉头一扬,示意他说下去。 “也没什么,只是提炼一些东西,让他们变得更纯正,让人们感受到更快乐的意境!” 话到了这个份上,即使没有说明,袁梦也已经彻底听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个毒贩子! 他口声声要他帮她做的那些事情,就是祸国殃民、危害民生的不法勾当! 袁梦觉得好笑,这个人坐着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居然还口口声声的说着她以前所做的那些科研成果是大材小用了? 难道她一介博士毕业,就是为了给他们这些败类助长罪行的不成? 袁梦想也没想,勾起唇角,倾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男人倒也不惊讶,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她的这种反应,冷笑着说到:“嗯,果然,就是这个反应,不过,袁博士,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只是在通知你,通知你的意思,你明白吗?就是你想做也得做,不想做……也得做!” 阎罗般赤红的眼色从男人眼中迸发而出,黑洞一般巨大的漩涡,引着袁梦走向更加无边的悬崖边。 第340章:是你对吧(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袁梦在拒绝了那个男人之后,又陷入了被关押的状态。 看着墙上的挂钟有转过了两圈,袁梦已是寝食难安。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就此放过自己,一个以毒品为生的人,已经泯灭了良知,她既然被他抓了来,就绝对不会让她有拒绝的权利。 袁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应该怎么办,想要逃出这里,可这里四面环山,放眼望去,似乎也没有第二户居民,更何况,不用想自己也是陷在全方位的监视中,别说逃了,大概她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 袁梦不知道的是,男人正在全程追捕她的儿子乐乐。 只可惜,男人的手段再怎么了得,怪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乐乐一并掳截来,现在乐乐已经被韩澈的人全天候24小时保护,别说人了,就连只苍蝇都休想要靠近他半分。 深夜时分,袁梦靠在床头,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窗户边上有动静。 这窗户早已被人做了手脚,玻璃外焊了一层金属栏杆,就算袁梦有本事打碎玻璃,也是逃不走的。 袁梦轻手轻脚的走到窗户边,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焊的犹如铜墙铁壁一样牢固的栏杆,此刻已被人轻而易举的拿下,那人取下栏杆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脚边,拉开窗玻璃,两手趴在窗沿上,提了口气,纵身一跃,就进入到了房间里,稳稳的落在地板上。 “是你!” 袁梦大喜,来人身材颀长高大,脸上带着藏蓝色的面具,正是那天袁梦短暂醒来过后见到过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把捂住袁梦的嘴,轻摇着头,示意她别说话。袁梦点点头,男人才将手挪开。 男人指指窗户外面,又指指两人,袁梦点点头,明白他这是要救自己出去。男人朝着袁梦摊开手心,袁梦会心的将手递到他手中,两手迅速交握,看着男人转过去的背影,袁梦嘴角微弯,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男人带着袁梦跳出了窗外,刚才站定,身后就被两只枪抵住了。 “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 说话的正是金虞,她早在男人动手撬窗户栏杆的时候就已经站在这里等候着了,她一直没出手,只是不能相信,老大能为了这个女人做到这份上! 但老大的确是这么做了,他竟然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跳了窗! 男人听出金虞的声音,刚才还紧绷的身子,突然就放松了,面具下的肌肉轻轻抽动,缓缓转过身。 “不许动,我让你不许动!” 金虞情绪激动,红了眼,月光下,眼眶里盈盈含着热泪,说话的语调也在颤抖,但是她显然还是护着男人的,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很轻,除了他们三个大概没有人能听得见。 男人微微一笑,两手握住金虞的双枪,生硬的抵住自己左右两个太阳穴。 “要开枪吗?朝这里开!你枪法这么好,‘嘭、嘭’两枪,很快就完事了!” 丹凤眼上挑成漂亮的弧度,嘴角散发出曼陀罗一般致命的笑容,瞬间麻醉了金虞的心房。他就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却还是要逼她! 枪口朝着男人的太阳穴狠硬的一抵,目露倔强的凶光:“你以为我不敢吗?你别以为我不敢!” 带着面具的男子,仰起脸,那面具在深夜清冷的月光下泛出一层银辉,男人长身玉立,迎风而笑的姿态超然绝世,清隽不凡。 “我知道你敢,可是,你不会。” 低下头,两手拨开太阳穴上的枪支,搭在金虞肩头,厉声低喝:“没有这个能耐,就别做这些无用功,我今天是一定要带她离开的!” 迅猛的抽身,将一旁早就呆住了袁梦拦腰抱住,在地上滚了两个圈,两人就已在距离金虞两丈开外的地面上扶手撑地定住。 面具男子勾起唇角,擦了擦手背,袁梦借着月光一看,男人的手背上净是血迹,而且还在往下滴着鲜血,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腥味。 惊惧的望向金虞所站的方向,金虞侧身站立,右手笔直的聚在身前,已是在两人滚地的瞬间扣动了手中的消音枪。 “还要继续吗?如果不,那我可就走了!” 面具的眉峰已然紧拧,金虞这一枪虽然没有击中要害,只在他的手背上擦过,但皮肤烧灼的痛感依旧强烈,幸好没伤到筋骨,否则还真是会影响到身手发挥。 “走!” 男人抱着袁梦站起,大踏步的沿着山下直奔而去。 为了隐秘,他们走的是小道,大道当然要轻松容易也快的多,但大路上沿途都有他们的暗哨,带着袁梦他是走不远的。 他所猜当然不错,只是,他不知道,就算是走小道,他带着袁梦同样是走不远的。 山路很不好走,袁梦还没走两步,就已经气喘吁吁,脸上手上也被树枝刮出了不少的伤痕。 男人一直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很吃力,抿着嘴,看在眼里,几次想要开口却都没有说话。 袁梦心下一动,摇着头说:“我走不动了,你能背我吗?” 男人握住袁梦的手猛的僵住,身形也有些迟滞,呆呆的反问到:“你说什么?快走吧!” 男人很快恢复了正常,拉着袁梦继续往山下走。 “我说,我走不动了!”袁梦气恼的将男人的手掌甩开,往地上一蹲,再也不肯多走一步。 男人无奈的看着袁梦,气结的想不出任何招数,这个丫头倔起来,又有谁能劝的了?叹了口气,男人蹲下身子,拍了拍后背,叹道:“上来吧,我背你还不行吗?” 袁梦在那一刻,看着一模一样的动作,听着一样关切宠溺的语气,几乎没落下泪来。 她眨了眨眼,往回走,在原先要求他背她的地方站住,弯了嘴角,露出嘴角两粒梨涡,细碎的牙齿咬着红润的下唇笑到:“我是从这里开始让你背的,从这里背起。” 男人顿时感到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刻沸腾了,统统涌向头顶,压抑不住心头的狂喜,差点就要当着她的面摘下面具。 她知道了吗?她竟然认出了他?他带着面具,用了变音器,她还是能认出他来?她是第一个,这样子认出他的人,她还是第一个! “快点,我的腿都粗了……” 看到男人的反应,袁梦已经完全不怀疑自己心中所想,积聚的泪水滚落而下,蹒跚了她的脸庞。 “好。” 男人哽咽着走到袁梦身边蹲下,梗着脖子,粗声说到:“上来吧!” “嗯。” 袁梦抹了一把眼泪,跳上男人的脊背,环住他的脖颈,脸颊贴在他的经窝里,湿濡的触感瞬时沾湿了男人的肌肤。 “你会带我离开,安全离开的,对不对?” 袁梦没有问他,是不是他?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好像有些多余,她只想和他一起离开,离开这危险的地方。 男人侧过脸,面具下的脸同样是一片冰冷湿滑,他点点头:“会的,我拼了命也会保你安全。” 环在身前的手突然收紧了,袁梦的脑袋在他脖颈上直蹭:“不对,我们得一起离开,我们都得平平安安的,都会平平安安的。” ——那一年,她醒过来,第一眼看见他,她的肚子里,有着跳动的生命。医生说不能要,她说她想要。 他告诉她,好,我们要,大的小的,都得平平安安的,都会平平安安的…… “骏驰,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她在他耳边吴侬软语,身后有疾风扫过,伴随着迅猛而来的火药味…… 第341章:是你对吧(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不是梁骏驰该有的反应,但是当他反应过来,身后追赶的人已经靠近。 为首的正是那天同袁梦“商谈”的男子,低矮的身形陪着他阴狠毒辣的表情,狰狞猥琐,袁梦看在眼里,恶心的想吐,身子却在不停的打着哆嗦。 “搞什么?君老大,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反悔?会不会嫌太迟了?这是你出的主意吧?当初你是怎么说的?现在后悔了,那么老子这些年来做的这些投资都TM打水漂了?” 袁梦听不懂这个男人说的话,只觉得这人两眼剜向自己的样子太过凶狠,止不住的恐惧层层荡开,两手牢牢环住梁骏驰,怎么都不肯松开一点。 梁骏驰冷笑着到:“那你呢?我说过什么?这是我的女人,我说了让我来说服她,你是怎么做的,背着我把人抓来,对她用药?靠,你TM是人吗?她才刚手术过,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信不信我撕破脸一拍两散?!” “哈?哈哈……” 矮个男人像是听到了个极大的笑话,片刻的惶惑之后,放声大笑起来,在深夜空旷的山林中听起来异常诡异。 梁骏驰喉结轻微滚动,袁梦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更紧的抱住了他,她想要给他力量,但她能做的,却着实有限。 “君老大,你他妈是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这道上的老大了?天墨韩家那小子这两年甩手不干了,你就以为顺应了他的位置不成? 别TM痴人说梦话了,笑都笑死人了,你算是个什么玩意?轮得到你吗?别说现在大家都还唯天墨韩家马首是瞻,就是没了他,这道上,也轮不到你这一号缩头乌龟!” 矮个男人一番话,成功激怒了梁骏驰。 梁骏驰将袁梦放在地上,身子箭一般扑向他,顷刻间将其钳住摁在地上,上去就是左右开工两拳,这两拳力道十足,登时打得男人鼻血四溅,嘴角翻开。 “老子让你TM胡说八道,满嘴喷粪!欠抽吧!” 梁骏驰呼哧呼哧喘着气,正打得不亦乐乎,没成想被旁边一兄弟用枪指着,顿时没了下文。 他斜挑着眉眼,状似不在意的看着枪口:“怎么着,这是要崩了老子?!” 僵直的脖颈上,暴起的血管根根可见,压抑的怒火随时都会如火山般爆发。 在这兄弟用枪口抵住梁骏驰的同时,两边的兄弟也都掏出了枪支兵戎相见,这种情况下,任是谁也占不到半点好处的,只能是干耗着。 梁骏驰一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突然夜空中两声枪响响彻云霄,划破沉寂的天际。 只见繁茂的山林间,一个轻盈的身姿举着一只冲锋枪抗在肩头,一尾鱼一般从树上游了下来,悄无声息的落在地面上。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枪口已经抵上了矮个男人。 金虞媚眼一笑:“兄弟,松手。”这话是对抵着梁骏驰的那个兄弟说的。 那兄弟没承想自家老大这么快就反被人制住了,这抵住梁骏驰的枪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不放,你们老大也在我手上!”他把心一横,拒绝放手。 “好,那你大可试试,是你的枪法快还是我的枪法快!‘鱼姐’你听过吗?” 金虞挑衅的望向那个男人,示意身后的兄弟,立即有兄弟反应过来,将袁梦团团护住。 金虞在道上有些身份的称呼她为“小鱼”,兄弟们大多称呼她为“鱼姐”,她虽然是个女流之辈,但身手却是好不输给任何男人的。 她尤其擅长两样,一样是深海潜水,一样就是枪法,即使是双枪也是双双十环的命中率。 因此她此话一出,那兄弟立即变了脸色。 乘着那兄弟分神之际,金虞一个炫飞高踢腿,直击他下颌,将人撞翻在地上。梁骏驰抓住时机,迅猛出手夺过他手中的枪支,胳膊一抻,抵在了矮个男人另一侧太阳穴上。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矮个男人暴跳,无奈被两支枪抵住了,有火也没法撒。 梁骏驰对着金虞点点头:“你在这里制住他,我带着袁梦先走。” 梁骏驰收回枪,拨开人群,朝着惊魂未定的袁梦温声说到:“对不起,吓着你了,现在没事了,我们这就走!” 握紧袁梦的手,为了缓解袁梦惊慌的情绪,他甚至照旧蹲在了她面前:“来,就在这里上来吧,不然等我走出两步,还要走回来。” “骏驰……”袁梦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如往昔的依赖和信任。 梁骏驰没有应答,固执的蹲下身子,等着她爬上脊背,背着她幽幽往前走,山路小道很不好走,可梁骏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矮个男人眼看着梁骏驰背着袁梦越走越远,瞟向身侧的金虞邪笑到:“小鱼果然好大度,就这么看着心上人背着别的女人离开?你这么多年的痴心可真是付诸东流啊?” 一句话戳到金虞的痛点,握着枪手松了几分,矮个男人眼中精光一闪,立即反身夺过了金虞的枪,情势立即大变。 “你……” 矮个男人阴森的一笑,斜望着金虞,握着枪大步朝着梁骏驰奔去。 这里还有梁骏驰的人在,金虞的能力不是一般,虽然被自己钻了空子,现在被几个兄弟挡住,但她要突出重围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矮个男人现在是羞愤交加,没多想,举起枪,朝着袁梦的后背就扣动了扳机。 “漂亮妞!小心!” 金虞打眼间一看,顿时破口大叫,她对袁梦的称呼,还和那一年在游艇上一样,只是这一次,她希望这一声呼喊不是徒劳。 梁骏驰反应迅速,飞旋过身来,将袁梦放下往后推了两步。 子弹堪堪擦过他的面具,藏蓝色面具从他脸上骤然被掀开,眼看着就要落下。 袁梦心口一跳,突然意识到这是件对他很不利的事,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但当时,她本能的就那么做了。 她伸出手来,扶住了那个面具,稳稳的扣回到他脸上。她看到梁骏驰松了口气,暗叹自己果然是做对了。 矮个男人一枪没有命中,立即再放一枪,这一枪偏偏打中了袁梦的脚,她的脚顿时一崴,这山路本就崎岖,没有站稳,人顺着狭窄的小道就之往下滚落。 “CAO!梦梦!” 梁骏驰大叫着去追赶,却见山下有强大的光束射上来,他下意识的挡在脸上,身子却已经叫金虞给钳制住。 “你……干什么,松手,梦梦滚下去了!” 梁骏驰嘶吼着,嗓音破了般嘶哑晦涩。 后面的兄弟已经骚动起来,人群里全是沸腾的叫骂声。 “靠!天墨韩家果然厉害,竟然这么快又找到了这里,还把条子给带来了!MD!逼得这么急,不就是个技术员吗?至于吗?老子花钱培养的,他们吃了现成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矮个男人骂骂咧咧,嘴里不干不净,这时候,他倒是想起和梁骏驰是一伙的了,扭着脖子帮着金虞拉了梁骏驰一把:“快跑啊,你这是干什么,等着条子抓啊?韩家这小子够狠,比你狠!” 那些光束越来越近,越来越强,直打的梁骏驰睁不开眼,他站在那里不肯离开,担心着滚下去的袁梦是不是安全。 但是,韩澈来了,他是为了袁梦而来,他不会让她有事的,这一点上,他们都是一样的。 “走!” 梁骏驰暴喝一声,甩开金虞和矮个男人的钳制,手背上还溢着血,他伸手扶了把松动的面具,一转身,他还是那个众人口中的“君老大”。 第342章:你记得我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前两天一直在雨,到了今天早上才放晴,两旁青草灌木丛中还散发着泥土的味道,被连日来的风雨打落的枝干和断草凌乱的铺散了尚未干涸的泥土小道一路净是。 袁梦从高处滚落下来,脸上身上难免收到撞击和刮伤,尤其那些埋在泥土里并不显眼的小石子更是硌的她连骨骼都脆生生的疼,头部更是撞在突向路边的岩石上,当时便有滚烫的液体顺着额角往下流淌。 数道强光打在她脸上,加上身上的疼痛,刺激她皱紧了眉头,闭上双眼闷哼出声。 前方开阔的视野里突然一抹娇小的身形,伴随着细碎的嘤咛,韩澈走在人群中间,一眼就看见了滚落而下的袁梦,他只觉眼前一亮,连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真真,梦梦!” 几个飞身之后,韩澈越过层层人障,将还在呈滚落趋势的袁梦接入怀中。 袁梦努力想要睁开眼,无奈此刻正是疼痛难忍,尤其是觉得头晕眼花,眼前无数支离的片段,竟然在脑子里不断闪现。 片段里有个男人,身材颀长、面容俊秀,站在阴影里对着她伸出手,嘴角向上勾起,他的嘴一张一合,袁梦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依稀辨认出最后三个字,那三个字仿佛竟然是:韩太太! 片段迅速切换,还是那个男人,宽大的手掌虎口处扼住她的喉咙,目光阴森、狠戾,唇角却是一抹灿烂的笑意,薄唇里洁白的牙齿紧咬着,开口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孩子,反正是孽种……” 仿佛来自身体深处切肤的疼痛,袁梦捂住肚子爆发一声高喝:“不要,孩子!” 韩澈搂住袁梦的身子猛的僵住,掌心捧住她的脸颊,细瓷般毫无修饰的脸上一股鲜血从前额处汩汩流下,月光印照下袁梦的前额一个硬币大小的创面,已是血肉模糊。 “来人,快!快!” 五脏内一股火焰四处乱窜,烧的韩澈心神俱焚,看着袁梦受伤痛楚的样子,他恨不能替代,却又觉得寸寸感同身受。 早有随行的医生赶来简单查看并处理了袁梦的伤口,表示需进医院进一步检查。 韩澈二话没说,从医生手里抱起袁梦就往山下冲,才走出两步,人群队伍最后面跟上来一人,正是苦苦要求一定要同他们一起寻找袁梦的贺明宸。 贺明宸的情况并不韩澈好,他虽是前一天晚上才托人找到的韩澈,但他体力远不如韩澈,又经了这么一天一夜的辛苦,那疲态比同行的人都要明显许多。 此刻看着韩澈抱着袁梦往回走,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惊喜伴随着不易察觉的忧郁。 他见韩澈停下了脚步,刚要开口,胸腔里一阵奇痒难当,没忍住捂住唇瓣好咳了一会儿,停下来时,脸色透红,呼吸微喘。 “别耽误时间了,快点送她下山!” 韩澈得到了贺明宸的话,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瞬赞叹的神色。 他现在能理解真真为什么会在后来爱上贺明宸这个人了,这个男人磊落坦荡,看起来若不经风,却是有着一身傲骨。 袁梦一下山就被送到了医院,伤口重新包扎,该做的检查也都一一做过。 VIP病房外守了一屋子的人,韩澈和贺明宸为首坐在长椅上,乌压压一排兄弟由小四带着整齐划一的守在病区的各个入口。 病房里,聂绵卿正在给袁梦擦洗身子,脱下那些脏污的衣物,换上干净整洁的棉质睡衣。 在整个擦身的过程中,聂绵卿就没有停止过眼泪,这个她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比六年前还要消瘦了!而且,身上还多了几处伤疤! 她是鬼迷了心窍,当年才会和什么好姐妹约好没能陪着她一起去马尔代夫。 后来,韩澈还没从马尔代夫回来,她就已经从报纸上得到了她的死讯! 韩澈事隔三个月才从马尔代夫回来,她早就已经心灰意冷的打包行李离开了韩家。 其实聂绵卿一直也没有离开A市,甚至都没有搬过家,还一直住在当年的那座公寓里。 前一阵子,贺明彤找到她,告诉她,真真没有死,而且现在人就在A市,那家花店,就是在贺明彤的安排下开的,为的就是让她亲眼看一看,那个声名赫赫的A大最年轻女教授是不是就是她的女儿聂真真。 在确定了真真还活着,袁梦就是真真后,她和贺明彤达成了共识,必须阻止韩澈继续对真真胡作非为。 在得知袁梦的境况时,聂绵卿真的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兴奋! 她那个从小就有着远大理想的女儿,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真的是很会念书,也有好好念书,还这么年轻,就成为了这么了不起的人! 聂绵卿替袁梦换完衣服,打开面霜盒盖子,用食指挑出黄豆大小的一块,伸手在袁梦脸上前额、鼻尖、两侧脸颊、下颌五个点轻点了下,那面霜便粘在了上面。 而后,她才用手指一点一点细细的去涂抹开来,指尖婴儿般细腻柔滑的触感传来,聂绵卿的鼻子又是一阵酸涩——她的女儿真真,这么些年,就像还没长大一样! 病房门被拉开,韩澈和贺明宸推门走了进来。 这一阵并不响亮的脚步声,却似惊扰了睡梦中的人,袁梦闭着眼噘起嘴不知道嘟囔了几句什么,而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三人均屏住了呼吸,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睁开眼,两眼眨了眨,看清聂绵卿后,突然像是触电了般从床上一跃而起,紧抓住聂绵卿的胳膊嘴里高声叫道:“妈,韩澈死了!是我害死他的!怎么办,韩澈死了!我害死他了!他不要我了!怎么办?” 她一边说一边哭,手还不知轻重的揉捏着聂绵卿,聂绵卿被她捏的生疼却也不敢推开她。 只能握紧她的手安抚到:“没事,孩子,没事,韩澈好好的,韩澈没有死!” 聂绵卿一边安抚袁梦,一边回过头来看向韩澈。 韩澈几乎是在听到她那番话的同时,就已经僵化了。 聂绵卿和贺明宸也许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可是他懂! 当年,他在马尔代夫游艇上对她说的最后一番话还历历在目,他说:“……从今天起,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心底掀起无可遏制的狂喜,真真……他的真真,还是爱着他的?! 当年他怎么也没有想通的,她跳海的理由,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她要跟着自己跳? 会吗?会是吗?会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吗? 韩澈再顾不得什么贺明宸,果断的一把将其推开,奔到袁梦面前,将她拦腰抱住,袁梦本能的撑起手臂抵在他胸前。 “真真,我是谁?你认得我了?你记起你是真真了?” 韩澈深邃的双眸对上袁梦迷蒙的双眼,袁梦摊开手掌捧着他的脸颊好一阵端详,然后那眼泪便似线一般自她眼中滚落。 袁梦混然未觉,依旧痴痴的望着他,眼珠子一动不动,就那么呆看了半天。 “啊……” 她突然死命掐住韩澈的脖颈,像是要扼断他的呼吸一般,韩澈也不躲闪,一张脸渐渐憋的通红,他却连喘气挣扎也没有。 看的一旁的聂绵卿和贺明宸都有着心惊,忍不住想要上前阻止她。 然而袁梦毕竟身体虚弱,只一小会儿,自己便哭喘成一团,嘴里呜咽着:“韩澈……叔叔……叔叔……” 周身力气耗尽,袁梦眼白一翻,两眼一闭,再度晕厥过去。 第343章:记忆又空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医生,医生!” 随着聂绵卿的这一声高叫,值班医生立即冲进了病房,经过一番检查抢救,给袁梦注射了药物之后,全身肌肉松弛下来,呼吸慢慢平稳。 医院顶楼空中花园里,韩澈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眉头紧锁着,蒸腾的雾气顷刻间缭绕起来。 站在他一臂开外处的贺明宸闻到空气中尼古丁的味道,偏过头望向韩澈,慢慢抬起手伸到他面前,低声说到:“也给我一支。” 韩澈夹着烟的手微微顿了顿,手指轻弹了烟灰,口中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疑惑的斜睨着贺明宸,默不作声的掏了掏口袋,摸出烟盒,盒盖朝下在掌心倒了倒,里面已经空了。 “没了。” 韩澈将那空了的烟盒揉成一团,有些懊恼的扔在脚底下,抬脚用力踩扁了,突然抬起脚来,将它踢飞,那揉成一团的烟盒呈抛物线自顶楼坠下,没入黑暗中,连个声响也听不见。 “呼……”韩澈又吐出一口烟圈,看了看边上的贺明宸,将手中剩下的半支烟递到了他手上。 贺明宸有些呆愣的盯着那烟看了会,随即伸手接了,夹在指缝里,放在嘴边猛的吸了一口。 “咳咳……” 才只是吸了一口,贺明宸就已经被呛的受不住了,捂住胸口咳了起来。 韩澈瞪大了眼看着狼狈不堪的贺明宸,有点闹不明白,怎么真真喜欢过自己这样的人,后来还会喜欢像贺明宸这样的男人? 他和他浑身上下除了同为男人之外,还真是没有其他共同的地方。 “你……” 韩澈一指贺明宸,一口气断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突然发出一声爆笑:“哈哈哈……你……哈哈哈……哎哟……” 笑的太放肆太高调,以至于当贺明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还是没能止住这笑。到了后来,肚子笑疼了,他便干脆蹲在了地上,长长的胳膊搭在膝盖上,投在地上的阴影像只展翅翱翔的苍鹰。 这个男人,就连影子都这么嚣张! 贺明宸在心里这么想,没吸完的那半支烟也被他扔在地上踩灭了,未燃的烟草合着燃尽的烟灰死气沉沉的趴在地上,有种五马分尸的快感涌上他的心头。他一踢那些灰烬,却没有得到酣畅淋漓的痛快! 老实说,他恨他,就像他恨他。 这原因,彼此早已心照不宣、心知肚明。 “你打算怎么办?” 这话是韩澈问的,明明是在询问,却给一种压迫感,似乎无论这个人怎么回答,他都无所谓,别人怎么回答,都左右不到他的决定。 韩澈伸出小指在眼角处擦了擦,刚才笑的太厉害,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贺明宸没有回答,韩澈想问的,也正是他想问的。但其实,他们都明白的很,不管他们是怎么打算的,最后都不管用,他们是堂堂男子汉,比肩的身高,伟岸英武,可是,在聂真真面前,他们何其渺小?! 这是事,他们做不得主。 幽怨哀长的两声叹息从天台上随着夜风和黑暗无边散开…… 袁梦这一觉睡的时间有些长,到了第二天下午,她还是没有醒来。韩澈和贺明宸一直守在边上不肯离开,最后是被聂绵卿好说歹说给说服了回去洗漱换衣服的。 她说,袁梦恐怕已经回复记忆了,你们要以这么狼狈的姿态来见她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于是他们乖乖的回去换衣服、整顿门面去了。 两个人都惦记着袁梦,匆匆收拾了就赶回了医院。 两人在病房门口遇着,彼此点头而过,手同时伸向了门把,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们都不再看向彼此,有一点他们清楚的很:在真真面前,谁都不会退让! 门开了一条缝隙,里面有了动静和说话声,两人心下都是一喜:真真醒了?! 袁梦的确已经醒了,不过情况却和他们所期待有着太大的出入。 她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醒了,没把一直守着她的聂绵卿给高兴坏,立即找来医生,拉着她的手是嘘寒问暖。 醒来后的袁梦一声不吭,睁着大眼睛看着聂绵卿欢呼雀跃,又哭又笑,看着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生、护士围着她团团打转。 好容易等医生说完“一切情况正常”之后,整个病房才算是安静下来。 聂绵卿一边替她掖着被子,一边红着眼睛问她:“总算是醒了,没什么事了。你也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想吃点什么?” 袁梦抓耳挠腮,绯红了脸,好容易逮到了时机,问到:“嗯,这位太太,请问,您是谁啊?” 聂绵卿双手一抖,抬起头吃惊的望向袁梦,还没开口问,脸色先已经是白了。 “真真,你别吓唬我,是我啊,我是你妈啊!” “妈?” 袁梦疑惑的重复着这个称呼,指指聂绵卿,又指指自己,然后敲了敲太阳穴,很是苦闷的闭了闭眼问到:“那,那我是谁啊?” 聂绵卿镇定不了,当时就慌了,又把医生护士全部找了来。 这下子连医生也解释不了这情况了,说是要举行会诊,讨论一下这个极为特殊的病例。 “唔,好吃,真好吃……” 韩贺两人走进去时,袁梦正端着汤匙在吃东西,她着实饿了很久,光靠着那些营养药,身体虽不至于拖垮,但胃里却是空的,这会儿吃着聂绵卿差人从“隐湖”买来的白粥,只觉得香甜无比,又很是开胃。 她一副认真对付食物的样子,根本没在意到两人的靠近。 “真真……” “梦梦……” 两人同时出声,总算是引起了床上那个小人儿的注意。袁梦抬起头看向他们,嘴角上还粘着白糯的米饭粒子。 她一笑,那饭粒子恰好嵌在嘴角的梨涡里。 “咦?妈,不对啊,他们刚才喊我,好像喊的不太一样?那到底哪一个是我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匆忙赶来的男人,面面相觑无果后,只好同时望向聂绵卿。 “她,醒来后就这样了,又记不得了……” 韩澈扶住抽筋的后脑勺,一时间接受不了这现实,贺明宸在他边上小声的咕哝:“前两天不是都记起来了吗?” 这种无用的感慨,韩澈充耳不闻,拿起手机拨通了小四的电话。 “现在就去办两件事,第一,把乐乐给我带来,第二,把边缘医生请到这里来!立刻马上!” 小四办事效率很高,没多一会儿,乐乐就从学校被接到了医院。边缘医生在外城出诊,也已经派专机去接。 乐乐这两周周末学校一直有补课,其实是韩澈为了不让他知道袁梦被绑架的遭遇特意吩咐学校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放假的。 乐乐是到了医院才知道妈妈生病了,两眼红彤彤的就往袁梦床上爬,袁梦怀里抱着个娇软的小身子,还没想出因对之策,就听怀里那小家伙哭着喊着:“妈妈,你怎么又出事了,乐乐好担心啊!” 袁梦张大了嘴,朝聂绵卿动着口型,问着:“是我的孩子?”叫她妈妈,那么,就应该是她的孩子吧? 聂绵卿也是才从韩澈这里知道袁梦有了孩子,听韩澈的意思那孩子还是他们的?!她除了震惊之外,不无感叹,这也是天意弄人,如果当初不是医生说了真真不能受孕,今天恐怕也就没有乐乐这孩子的存在了。 幸而乐乐看起来健康活泼,聪明伶俐。 乐乐的确是极聪明,立即感觉到了妈妈的异常。 “妈妈,你怎么了?” “妈妈,你不认得乐乐了?妈妈,我是你最宝贝的乐乐啊!” 可惜,无论乐乐再说什么,袁梦都只是茫然不知所云的状态,她是真的记不得了…… 第344章:欢喜和忧愁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来,眼睛跟着我的手指动,对,很好……” “这些就是她的检查报告?” …… 经过详细的检查,边缘脸上显出一丝兴奋的神采,因为她这异常的反应,所有的人都满怀期待的看向她,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聂绵卿。 “怎么样了?她这不要紧吧?” 边缘摇了摇头,抬眼看向众人,这才明白,她方才的表情有多误导人,清了清嗓子,边缘回复了一贯的冷静,沉声宣布:“我还没看出任何问题来,不过依我的经验来看,是祸是福得看后面的治疗……目前她这种病例,我也是第一次接手。” 韩澈靠在床沿,看着乐乐手里拿着考试的试卷在同袁梦说话,袁梦虽然什么都记不得,但对乐乐却很有耐心,一边听他说话,一边笑着夸奖他。 事实已经既成,大家也不得不共同面对。 在关于袁梦该如何安排的意见上,众人一时难以达成一致。聂绵卿自然希望将她带在身边,而贺明宸又是她谈婚论嫁的对象,要负责照顾她也无可厚非,可韩澈哪里同意?用他的话说,现在的袁梦亦或将来恢复记忆之后,同不同意和他贺明宸的事,那都是未知数。 最后在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中,袁梦竟然抱着乐乐在床上一起睡着了。现在的她,倒是彻头彻尾成了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了。 最后,袁梦被带入了韩家,和她一起去的还有聂绵卿和乐乐。 这并不是众人商量好之后做出的决定,而是袁梦自己做的决定。当然,在她做出这个决定之后,等于是宣告——“袁梦”这个名字就从此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于大家意见的不统一,她是很不解的,在她醒来之后,依据聂绵卿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算是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是天墨韩家的小姐,是韩澈的侄女,而贺明宸,聂绵卿告诉她,那是她多年前因故分手的恋人,乐乐是她的孩子。 真真问过聂绵卿,那乐乐是不是她和贺明宸的孩子? 聂绵卿犹豫了片刻告诉她,是的。 那真真就觉得事情很好办了,她是韩家人,那就应该回韩家啊!至于贺明宸,既然他们之前就说好要结婚了,那就继续交往就好了嘛。 她现在的思维方式简单透明,和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众人对于她的说法,那都是一致的皱了眉,虽说有道理,但却有些说不清的别扭。 但除此之外,又该如何?最终也只能同意了事,大家只盼着边缘的治疗能够有效,能让真真尽快恢复。 隔天一大早,韩澈和贺明宸都来了医院。 真真梳完头换完衣服,坐在床头啃一只苹果,洗手间里哗啦啦的水声忽而停了,聂绵卿摔着潮湿的手走出来,一看她在啃苹果,立即破口骂到:“真真,你是怎么回事?苹果没洗,皮上打了蜡,不能吃!” 真真眨巴着眼睛,吐了吐舌头,反驳到:“我洗了!” “洗了?我一直在洗手间,你是在哪里洗的?” “我……反正我就是洗了!”真真想不出答案,干脆就耍起了无赖,朝着聂绵卿直起了身子,强装理直气壮,小嘴对着苹果嘎嘣一口,咬的脆响。 聂绵卿被她气得,上来就夺她手里的苹果。 真真不给,跳下床头满房间跑,一头撞上正走进来韩澈。 “哎呦!” 头顶硬碰上韩澈的下颌,应该是韩澈比她疼,她倒是先委屈了,瘪着嘴,嘟囔着:“怎么不看路走!” 抬头看到韩澈,突然止住了抱怨,歪着头盯着他看了半天。 那嘴角突然弯了,笑嘻嘻的将眼睛迷成一条直线:“我认识你的,是我叔叔对不对?嘻嘻……我觉得……” 说到这里,真真突然变得扭捏起来,两只手背在身后,欲言又止,还不停的拿眼睛瞟着韩澈。 韩澈倒吸口凉气,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变成这样的真真,是好事吗?听她这一声叔叔,喊得如此自然,他还不能不答应。 “慢点,看你跑的这一头的汗……” 手指掠过她光洁的额头,细细擦去那些细密的汗珠,指尖粘腻的湿濡感,淡淡的香气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跑什么?卿姨怎么追你?” 真真乖巧的在韩澈面前站定,被他摸过的地方,说不出的舒服,很酥很麻,直觉这个叔叔是很疼爱自己的。 “嘻嘻……叔叔,妈不给我吃苹果。” 韩澈看看她手里咬了几口的红富士,鲜红的果皮光泽艳丽,一看就是特殊处理过的。微蹙了眉对着她哄到:“给叔叔好不好?叔叔帮你把皮削了。” 真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抿着嘴不说话,仔细的考虑着他话里的可信度。 “嗯……那好吧!” 伸出手来将苹果递给韩澈,韩澈接过了走到茶几边,取出水果刀,回头坐下一看,真真一直跟在他身后,像条小尾巴似的,两眼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上的苹果,咽着口水,生怕韩澈说话不算话,抢了她的苹果似的。 “马上就好了。” 苹果皮呈一条线削下装在玻璃烟灰缸里,真真就要伸手去接,韩澈躲过了,没给,急的真真红了脸。 韩澈将果肉削成小块的丁子递到她嘴边:“给,吃吧!” “嗯……叔叔……你真好。” 真真一边嚼着果肉一边对着韩澈摇着小尾巴,韩澈宠溺的笑容因着“叔叔”两个字,变得僵硬,面部神经动一动,就轻易的让他疼的笑不出来。 “啊……还要。” 吃完了嘴里的,真真指着韩澈手上的。 韩澈切着果肉,感叹还真是TM的讽刺,原来每个人说过的话都是要负责的!他说过只要她回来,他就心甘情愿只做她的叔叔,现在,是老天爷要他兑现诺言吗? “呃……” 吃完了苹果,真真满意的打了个嗝,长长的舒了口气。偷眼瞥着屋子里的其他人,目光在门边上站着的贺明宸身上停住了。 她有些局促的紧靠着韩澈坐下,在她心里,韩澈是她的叔叔,就是她的亲人,却不知道她这个动作会惹来韩澈多少遐想。 韩澈正被她撩拨的脸颊发热肌肉紧绷,真真还不肯饶过他,半个身子歪靠在了他身上。温热馨香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他的那半边身子顿时都被电麻了,像是有千万亿只小虫子在轻咬着。 “叔叔,那个人,就是要和我结婚的人吗?” 真真自然感觉不到他的异常,偷眼看着贺明宸,对着这么个英俊不凡,气质儒雅的优秀男子,她竟然还红了脸。 韩澈头还没点下,就听她又说到:“他长得好好看啊……” 韩澈看看单薄颀长的贺明宸,苦涩的笑笑,胳膊突然被真真抱住,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她有些神秘的说:“叔叔,我觉得,你长得更好看!” 小丫头说完,就松开了他,两手伸向茶几,又去够里面的水果。 韩澈皱了眉,问聂绵卿:“她怎么一直要吃?早上醒来没有吃饭吗?” 聂绵卿叹了口气:“哪里没吃?米粥喝了两碗,隐湖的小笼包,她吃了两笼呢!” 韩澈一惊,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能吃,就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第一次和她一起吃饭的人,没得会被她的饭量给吓住。 数辆豪车,载着一群人,驶向了A市西北角别墅区——天墨韩家。非常奇怪的事情是,真真似乎对于韩澈的依赖性特别强,一直要跟在韩澈身后,“叔叔、叔叔”的叫个不停,这恐怕也是一家欢喜一家忧了。 第345章:耐性的考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天墨总裁室,最近下班的时间比平时早。原因是总裁总是走得特别早。 对于这一点,外界传言纷纷,说是韩总终于是和袁梦同居了。研究室里对外是说派袁梦出国进修深造,但更多的人愿意相信另一种说法——袁梦已被韩总金屋藏娇。 然而还有另一种说法,袁梦的确是被派出国深造了,韩总最近总是早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他终于有了心仪的对象。 传言绘声绘色,连这女的是哪一天、以多大的阵仗进入的韩家都很详细。 人们在说这些八卦的同时,也不免感叹,无论韩总金屋藏娇的是谁,这位“幸运”的女孩,好运能持续多久?这恐怕是个让人唏嘘的问题。 就像前不久传的沸沸扬扬的女大学生艾草,婚讯都已经对外公布了,最后还不是没了下文? 对于这些传言,韩澈也多少听到一些,他也只能一笑而过。他到真是希望,这些传言是真的,他是有那个实力给真真打一座金屋,可是,她又肯真的被他所“藏”吗? 车子驶进韩家大门,停在主楼门口,韩澈下了车,绕到后备箱,从车载冰箱里取出刚买来的冰欺凌蛋糕。 前两天是周末,他带着真真和乐乐去外面吃饭,饭后甜点就点了餐厅的这种冰欺凌蛋糕。只是方寸大小,可真真和乐乐吃完后都觉得非常好吃,小猫一样期盼的看着韩澈。 韩澈只好又给两人一人要了两客,两人把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吵着还要吃。韩澈担心他们涨坏了肚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好容易哄着说买了带回家吃。 结果,这连吃了好几天了,乐乐都腻了,真真还没有腻。 拎着蛋糕盒,韩澈拉开铁门,踏上玄关,边换鞋边朝着客厅里高声叫到:“真真,叔叔回来了,看叔叔给你带什么了?” 人影没看见,从二楼传出一声应答:“……来了……”而后是咚咚的脚步声踩在木地板上,急促而慌张。 真真穿着真丝睡袍,两只脚光着,头发刚洗过,七八成干,散落在肩上,乌黑如墨。 韩澈的视线停留在她光着的那一截藕白的小腿和脚丫上,有些恼怒的皱了眉。真真脚步一下子停下来,似乎感觉到了叔叔的不高兴,两只脚在地板上交叠着,趾甲盖泛着粉色的光泽。 “谁让你就这么起来了?” 韩澈没忍住,厉声骂出了口,言辞有些威严,他那一套在公司里对着下属,就很有一套,他虽是眉眼俊朗,但若是冷硬起来,却很是让人惧怕。 真真以前曾这么形容过他,说,黄山知道吧,那风景多美啊,可是站在天都峰,一线天上往下一看,那险峻的山石,看上去还是很有些恐怖的。 韩澈就如同那些险峰,没有些毅力的人,是很难看到最美的“风景”的。 这话,她现在是记不得了。若是不然,韩澈真想问问她,她还愿意不愿意,有没有那个毅力,进到他的最深处,把他看得仔仔细细? 受到韩澈的“批评”,真真皱着五官,像极了青黄的橘子皮,让人着恼的可爱。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弯下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打横凌空抱起。 真真只觉得韩澈的怀抱很是温暖,胸膛尤其结实,窝着就很可靠。抬眼看向他,只能看到他的下颌,上面青青的一层胡茬。 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变得快乐,脸颊也慢慢热了起来。 等到她反应过来,手指已经覆在韩澈的下颌上,一下一下的摸着他的胡茬,他的胡茬有些硬,扎的她的手指有些疼、有些痒,但却很舒服。 韩澈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放在沙发上坐下,揉着她没干透的头发,笑到:“怎么了?” “嘻嘻。”真真看着他笑,小声说到:“叔叔真是好看啊,怎么会长的这么好看呢?” 陈嫂在厨房里吆喝:“吃饭了……” 餐厅里,精致的餐具盛着华丽的食物,端正的摆满了饭桌,聂绵卿和陈嫂在一起摆着饭桌,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些前尘往事似乎还在眼前,但回头一想,却已经是十年的光景过去了。 晚餐真真照样吃的很多,韩澈就只忙着照顾她了,这边切完了肉,那边还要帮着剥虾壳,她吃的快了,若是他还没沾好酱,小丫头是要不高兴的。 她不会直接嫌弃他动作慢,而是噘着嘴,拐弯抹角故作委屈的说:“叔叔今天不疼我了。” 这罪名——还真是有点大!于是韩澈只好卯足了劲,先把她这只“小白眼狼”喂饱了。 在韩家的生活过的惬意安定,连聂绵卿都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现在的韩澈似乎真是同多年前不太一样了,若是当年韩澈愿意这样对待真真,也许后来,就不会把情况弄得那么糟糕。 贺明宸是在一周后登门的,大礼拜的早晨。 前一天晚上,他特意给真真打了电话,问她可不可以出去约会,真真想了半天问他,是不是所有要结婚的人都会这么做? 他说,应该是的吧,他从来没结过婚,所以不知道呢! 这话把真真给逗了乐,那一点生疏敢和紧张感,就有些淡去了。 前一天晚上,她拉着韩澈问他,要约会的话,应该穿些什么好?照说这种问题,她应该拿去问聂绵卿,可她却跑来找韩澈。 韩澈被她拉着站在一排衣柜前,扶着脑袋,揉捏着太阳穴,眯眼看着挑挑选选的真真,心里在想,这个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她要去和别的男人约会,却来找他当参谋?这不是成心折磨他吗? “叔叔,叔叔,你看,真真穿长裙好看吗?是不是很好看?这裙子是叔叔给买吗?真的很好看呢!” 韩澈抬眼一看,这条长裙,是很多年前的老款了,但制作精良,一些流行的元素在如今看来也并不显得老土。 她的衣服,她的东西,他一直都保留着,一样也舍不得扔,包括那些年,她为了让他生气买的那些没用的奢侈品。 他看着这些她买来的东西,闭上眼就能想象,她当时的心情,调皮的、兴奋的、无奈的,都是可爱至极的模样。 韩澈还没回答,袁梦就取下了那件长裙,也不知道避讳,当着韩澈的面就要脱下身上的衣服,韩澈一愣,直起身子两眼发直,半天反应过来,真真却已经脱去了上衣,只穿着胸衣站在他跟前。 早就久经男女情事,更是和真真有过无数次刻骨欢爱的韩澈登时脸红脖子粗,气喘不定,迅速转过身去。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每一声都在考验着韩澈的耐性。 “好了,有些大呢!” 韩澈转过身去,看着换好衣服的真真,身上的燥热有增无减。 垂坠的裙摆一直盖到她的脚踝,扫着她的肌肤有些痒,真真咧着嘴笑着问:“漂亮吗?叔叔,我是不是很漂亮?” 真真比那些年还要瘦了,原来的衣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荡荡的,独独撑起一种飘逸洒脱的气质。 ——很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真真两手伸到脖子后面拢起长发露出脖颈,走到韩澈身边低下头去说:“叔叔,帮我把后面拉链拉一下,我够不着。” 长裙背后,细长的拉链一直延伸到腰际,此刻真真背对着韩澈,露出光洁的一截脖颈,上面沾着细碎的长发,白皙的肌肤一路往下延伸,韩澈一阵口干,只觉得那蜿蜒的后背肌肤比脖颈上的还要细腻瓷实。 第346章:怎么还的清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温热的指尖贴上微凉的肌肤,韩澈弯下身,一手固定着真真纤细的脖颈,一手将开在腰际的拉链拉上。 离开的那一瞬,指尖忍不住的流连颤抖,费了多大的精力才能够忍住碰她的念头? 他这里忍得难受,身前的人却“咯咯”笑了:“嘻嘻……叔叔,你弄痒我了。” 韩澈生涩的笑笑,揽过她的身体,两手圈在她腰间,低下头,吻在了她的眉心。湿濡的触感,带了点惶惑的成分,让真真也变得茫然起来。 真真抬起头,看向韩澈,他两眼湿润,仿似蒙了层薄雾。 “叔叔……你怎么了?” 她嘟起樱花般的红唇,两手抵在韩澈胸前,仰望着他。 他的薄唇几经颤抖,脑中思绪翻滚。该怎么告诉他,他有多舍不得,有多后悔?到了今天,他不得不以这么一种尴尬的身份,才能稍稍靠近她? “叔叔,你哭了吗?” 真真抬起手抚向他的眼角,那里干燥清爽,可他的眼睛那么潮湿,是她的错觉吧?看起来,他好伤心。 韩澈握住她的手,摇摇头,将她带入了怀中。她还是那么小一点点,纳入他的怀中,淡薄的就能不见了。 真真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着,似乎不明白一向那么疼她的叔叔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这么用力的抱着她,把她都弄疼了,呼吸也有些困难。 “叔……叔……叔叔!” 大掌固执的扣在她的后脑勺,任凭她纤弱的身子不安分的扭动,韩澈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喑哑苍郁。 “别动,叔叔抱一会儿,叔叔想起你小时候,现在你已经这么大了,你知道你小时候……多可爱吗?” 真真两眼灵动的一闪,果然不再动了,趴在他胸膛上,乖巧的问:“真真小时候是什么样?” “哧……” 韩澈仰天一笑,弯起薄唇,透过正对着的那扇落地玻璃窗,笑到:“真真小时候,我想想啊,特别可爱…… 特别不爱学习,也不听大人的话,总是贪吃,一天要吃好几客冰欺凌,不让你吃,你就晚上起来偷着吃……” 怀里的小人儿听着这些完全陌生的话语,慢慢的不再做声,这就是她小时候吗?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韩澈送真真出门,真真穿着那件杏色的长裙,批了件酒红色的羊披肩,背着只斜跨Chanel玫红色包包一蹦一跳的朝着门口的贺明宸迎了上去。 他们三个人,隔着一扇镂空雕花大门站着,贺明宸长身玉立儒雅俊逸,面含宠溺的微笑,迎接他心爱的女孩。 韩澈两手在西裤口袋里绷紧,骨骼嘎吱作响,几乎没让他捏碎了,他一直那么看着,看着真真上了车,车子发动了,韩澈绝望的闭上眼,心理面涌现出得知真真死讯那一年的空荡,瘦高的身子摇摇摆摆,像是失去了重心。 车子刚开出两步,重又停下了,车窗门缓缓摇下,真真从车窗里探出圆滚滚的小脑袋,样子有些慌张,朝着院子里张望着,看到韩澈还在庭院里站着,露出甜甜的一笑,挥着手对着韩澈高声呼喊。 韩澈睁开眼,透过庭院里繁茂的枝叶,看到真真半个身子趴在车窗上,着急的从高高的台阶上冲了下去,奔至门边,听她说话。 “叔叔,我不在家,你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无聊?” 韩澈想说会,可小丫头苦恼了一番,抢在她前头笑着说:“没关系,叔叔……晚上还等我回来,我给你带宵夜回来吃!” 说完这个,也不再苦恼了,很为自己找到了个好方法而高兴不已。 “叔叔,再见喽!” 两只手挥着,身子还趴在窗沿,韩澈看得急了,冲她喝到:“快乖乖坐好,这样很危险,听到没有?” “嗯。” 真真笑着吐了吐舌头,钻回车子里坐好了。 一旁的贺明宸看看她,小声问到:“叔叔走远了,我们把车窗门锁上好不好?有些风,吹了会生病的。” 真真有些失神的靠在座椅上,两眼一直望着窗外,对于贺明宸的问话似乎充耳未闻。茶褐色的玻璃倒映着翠绿的枝枝杈杈,阳光在期间跳跃,调皮的孩子穿梭一样,一下子没了影,一下子又在另一个枝杈上出现了。 光影投在真真脸上,玻璃门上,她的嘴角一点点弯起,那两点醉人的梨涡往下深陷,唇边细密的小绒毛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温暖柔和。 “晓航。” 她扬起笑脸,完整清晰的叫出贺明宸的名字。 贺明宸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嗯。” 这一声应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真真这么叫他,怎么那么像是——很久很久之前?偷眼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身边的女孩。 真真慢慢的转过身子来,脸上的笑容不见,反而越扯越大,渐渐便是灿若夏花。 这笑容太过熟悉,贺明宸脚下一踩,车子紧急刹车,迅猛的刹住了,车轮滑过的刺耳的响声,震痛了他的鼓膜。 他握紧方向盘的手不停颤抖,紧绷着身子侧过身来,对上她琥珀色明澈的双眼,绯色薄唇泛着白色,问到:“你,刚才叫我,晓航?” “没听清楚吗?那我再多叫两声,晓航,晓航,晓……” 真真调皮的吐着舌头,固执的一声一声。 “住嘴!” 贺明宸脸色渐渐变青,身子遏止不住的开始颤抖,牙齿上下撞击的声音,也清晰可闻。面对真真的举动,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调皮的真真,登时便收住了话头,乖顺的在座椅上坐着。 两人四目相视,便再也挪不开眼。 他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记起来了,那个醒过来后就一无所知的小丫头,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真是个可恶的丫头,她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少人担心吗?他又有多担心吗? 可是,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好了啊!多年前没有因为变故离开,也没有因为肾病离开,现在,是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回来了,还叫着他们彼此才会呼唤的名字! “坏丫头!真是个坏丫头!可恶!” 贺明宸碎碎念,嘴里面咕咕哝哝,看着真真,视线渐渐模糊。 “……对不起,晓航,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是怕韩澈,我真的是怕了……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还要我吗?我已经变成了这样,还有了他的孩子!” 一闭眼,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滑落,真真捂住脸,不敢看贺明宸。她不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于他是不是很过分,亦或是很残忍! 她不知道,记忆是怎么苏醒的,只是,当她醒来看到聂绵卿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就已经归位了。 十年前的往事,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在她脑子里轮番飘过。也包括,她竟然怀了孕,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生下了和韩澈的孩子! 更加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即使是失去记忆的自己,也还是和韩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还能说是情不由己,那么韩澈呢?他竟然还是和当年一样疯狂,不管不顾?! 他可以疯,但她不能陪着了,既然一切都成过去,就让她来结束吧!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万人唾弃的孽种!罪恶基因的产物! 最让她心疼的是贺明宸,他竟然为她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也忘不了,是韩澈把他打成这样的!她和韩澈欠他的,这辈子,又怎么还的清? “晓航,以前我们不可以,但是,现在,韩澈拦不住我们了,只要我永远都记不起来,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第347章:麻木的痛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你……介意吗?我……不好,我成了……” 沾着泪水的唇被堵上,唇齿忽而撞在一起,激烈的动作磕疼了肌肤,也撞坏了牙龈,口腔中弥漫着血腥味。 真真想要移开缓解这疼痛,但贺明宸却死死的按住了她的肩头,不让她有一点动弹,紧抱着她的动作一点怜惜全无,禁锢般的拥抱,钳制似的触痛了她。 “明宸……” 细碎的嘤咛轻逸出口,真真皱了眉,胸膛贴上他的,不留一丝缝隙。 “坏丫头,还说这种话来气我?我介意吗?你竟然问我,我介意吗?你是想气死我吗?我这条命,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了,你想要气死我,不如给个痛快!” 贺明宸红了眼,捧着真真的脸,两人都已是泪水布满脸颊,此刻对视,竟似是仇人般怒瞪着一般。 恨啊!真的是恨啊!恨不能将她撕碎了,拆骨分筋,吞进肚子里,从此让她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本事,不像韩澈和梁骏驰,都是A是响当当有手腕、有能耐的人,他一样喜欢着真真,却只能以最温吞的方式守候着她,一旦外力来临,他就连自己也保护不了,只能看着她受苦! “对不起,对不起!晓航,让你受苦了,对不起,我不是想气你,我有了乐乐……我竟有了乐乐……” “乐乐”这两只字,代表的不仅仅个孩子,还代表着她和韩澈的一切过往,是她曾经爱过、伤过、通过的真实存在。 真真在这些日子里,不止一次问过自己,若是当年,她是清醒的,知道这个孩子是韩澈的,她还会留下吗? 答案是否定的,无论是为了她和韩澈,还是为了孩子,她都不会生下他!只是如今,事实已是如此,自己种的因,后果也只能自己来承担。 “没事,傻瓜,乐乐这么聪明,我父母都很喜欢他,你忘了吗?” 贺明宸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乐乐的身份不会被揭穿,只要他们在一起,乐乐就会成为贺明宸的儿子,光明正大的长大成人,作为贺家长孙,拥有光鲜的身份扬眉吐气。 拼命点着头,泪水打湿在贺明宸的脖颈,她就知道会这样,他永远都是这么包容她,不管她曾经怎样有意无意的伤害过他,他都绝对不会舍得怪责她半点。 “嗯,嗯……乐乐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别哭了,再这么哭下去,回去的时候,眼睛消不了肿,韩澈会怀疑的,他那么精明……”贺明宸抬手擦拭着她的眼泪。 真真“噗嗤”一笑:“光是我在哭吗?有些人,还不是一样哭得很没有形象?” 两人同时望向后视镜,的确,两人的样子都说是说不上来的狼狈。但是,谁又在乎这些?紧握的在一起的手,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贺明宸捻起她的手,对着空了的无名指有些怅然笑笑:“这里少了东西,我们现在去补上,好不好?” “嗯!” 还未干的泪迹,迎着阳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贺明宸心念一动,俯下脑袋,吻上她的眼角,浓密的睫毛藏匿住他撩动的心思:真真,你知道吗?你的眼睛,是我眼里最美的钻石,没有哪一种光芒胜得过你眼里的神气。 约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十点钟才结束,分手时,惊觉时间过得好快,尤其是贺明宸,恨不能将一分钟掰成两半来用。 一整天的时间,两人诉说着离别后各自的遭遇。 贺明宸被打伤后的那一段,听的真真几度落泪。她一边心疼着贺明宸,一边又暗骂着韩澈:你做了这些事,我要怎么替你还,才还的清? 真真没有将当年的事详细告诉贺明宸。不是她故意想要隐瞒什么,而是当年的事,她也有些不确定,其中一些疑点她还需要弄明白。 两人站在韩家别墅外话别,互相勾着手指的模样,已不若刚才贺明宸来接她是那般生疏有礼。 韩澈一听到车子的响声,就从书房里冲了出来,脚步停在繁茂的树林里,暗夜中,庭院里的路灯照不到他站的地方,话别的两人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他们竟然已经这样好了?早上走的时候,真真还不是这么依赖贺明宸的!只是一天的时间,贺明宸是给真真灌了什么**汤,把她迷成这样? 她这副娇羞不胜的模样,就连当初他们在热恋中,她也不曾表现出来过! 贺明宸低头在真真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真真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贺明宸乘着她分神的时候,在她脸颊上偷了一吻,真真瞪大了眼,好半天伸手垂在他胸口,骂道:“讨厌!” 娇斥一声后,转身跨过栅栏铁门跑进了铁门,贺明宸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一分未见,看得韩澈皱紧了眉,他每笑一下,都在韩澈心上划上了一刀。 真真的身形渐渐近了,嘴里笑声不断。猛的撞上站在黑暗里的韩澈,一股弹力就要将她弹开。 “小心!” 韩澈一把拉住莽撞的真真,心头泛着苦涩,疼惜她的举动却自自然然成为身体的一种本能反应。 真真心头一震,迅速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窝进韩澈怀里,仰起笑脸:“叔叔,你没睡呢!真好,我给你带宵夜来了,真真说了要给你带的……” “走吧!” 拉着韩澈的手,两人走进了主楼。陈嫂已经睡了,真真自己动手,将带来的外卖盒子一一打开,从碗柜里取出精致的磁盘,将点心一样一样摆好。 韩澈就是有这么个“毛病”,就算是吃外卖,也绝对比旁人讲究些,不装好了餐碟,他是轻易不肯吃的。 将银色叉子递到韩澈手上,指着点心说:“叔叔你先吃这个,我给你热热咖啡。” 咖啡也是现磨的,但是经过了一路,多少有些凉了,咖啡温热的时候最是难喝,韩澈最不喜欢这个温度。 真真把咖啡从一次性纸杯里倒出,重新热了摆在他面前。 韩澈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是今天却确实有些饿,因为一直记挂着她,晚餐根本也没有下楼来用。 这会儿对着这些点心,还真是有些食欲。这些点心,还凑巧的都比较对他的胃口。如果不是知道她现在前尘往事尽忘,他还真是会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特意为自己买的,她还记得自己的习惯和喜好。 真真忙完了,就坐在韩澈对面的椅子上,两手交叠,把脑袋搭在上面看着他吃。样子纯真无邪,似乎在等着他的首肯。 “很好吃,辛苦真真了,叔叔,很喜欢!” 真真眉眼一动,眯了眼,笑嘻嘻的咧开了嘴:“真的吗?我还生怕叔叔不喜欢。明宸说,叔叔是真真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要对叔叔好,叔叔才愿意把真真嫁给他的……这些都是明宸选的,他做的很好,对不对?” 吞了一半大的点心,毫无意外的卡在了嗓子眼,韩澈试了几次,粘糯的点心皮子趴在了食道壁上,就是不肯滚下去。 端起杯子,往口里倒了一大口咖啡,想要将点心冲下去,哪里知道那咖啡才刚热过,温度很有些烫,韩澈喝了一半舌头烫的不行,着急忙慌的又吐了出来,这一口全吐在了地上,同时刺激的嗓子眼一阵咳嗽,那点心皮子就被咳了出来。 “没事吧!” 真真惊慌的站起身,走到韩澈身边,轻拍着他的脊背。 手背上那一道晶亮的钻石光芒闪了韩澈的眼,凉意袭遍全身,其他的感官和不适瞬间退去,痛苦也变得麻木。 第348章:绿色的海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周末的晚上,乐乐从学校回到了家里。 乐乐这孩子,有些早熟,性格是却是有些内秀的,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真真已经察觉出他有些异常。 这种认知,在那个周末得到了确实的肯定。 这孩子一向来在真真面前,并不怎么说起学校的事,但最近说的有些多了。经常听他提起同桌的某个孩子怎么怎么,又或者班上哪个家里条件特别好的孩子紧巴着要同他做朋友之类的话。 乐乐在学校能交到朋友,照理来说是件好事,作为家长听到这样的话,理应是欣慰的。但是,真真却暗自皱了眉,这孩子,说话的口气分明就是炫耀。 乐乐才只有六岁,本来早熟又同年长的孩子一起上学,难免会加速他的早熟。 早熟有利有弊,但显然,现在的恐怕情况会更糟糕。真真皱着眉,听韩澈在那里问他:“为什么呢?上次我不是听说,你的这个同学,很瞧不起人,你不是不愿意理她的吗?” “嘁……” 乐乐一瘪嘴,样子很是不屑:“我还是不愿意理会她的,那些人,太势力了,听说我是韩家的孙少爷,就很巴结的样子,八成是家里面人教的……” 真真刚想出口斥责,可又生怕在韩澈面前露了馅,死命忍住了。 韩澈抱着乐乐歪在沙发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洋洋的说:“是吗?乐乐,不要这么说同学,这些同学虽然动机不纯,可是,有一点至少是值得你学习的。” 乐乐茫然的看着韩澈,做出一副好学的懵懂样子来。 “是什么,二爷爷?” 这个称呼,让韩澈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不用说,又是聂绵卿教他的。说他是真真的叔叔,是他爷爷的弟弟,也就是他的二爷爷。 小家伙不疑有他,从叔叔到二爷爷,改口改的,那叫一个毫不犹豫,喊得顺嘴的很。 摸摸小家伙柔顺的刘海,韩澈极有耐性的向他做着解释:“你自己想一想,他们先前还不待见你,现在又来巴结你,为什么?因为你的身份地位变得不一样了。这些人虽然都是些见风使舵、溜须拍马的鼠辈,可是,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这一点很好,你要好好学习,将来做大事……会用的着。” “叔叔,乐乐……我们一起来玩赛车好不好?” 真真听的一阵心惊,想要岔开话题,走到游戏机前,将其打开,闪亮的屏幕发出幽蓝的光,她扬着手里的遥控器,朝着乐乐挥手。 不能这样,不能让乐乐在再韩澈身边长大,单从相貌上就已经不难看出,这孩子有向韩澈靠拢的趋势。 且看韩澈这种教育孩子的方式,仿佛已经知道了乐乐是他的孩子,联系着日常的点点滴滴,这种想法更是牢固。 她不能让这件事情被揭开,只能让韩澈即使知道了,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一大一小长相酷似的英俊男人从沙发上弹起跳到游戏机前,一人抢过一个,开始双人对战,将提起建议的真真甩在了一边。 “喂……” 真真跺着脚,大叫着:“你们是怎么回事,也让我一个,是我要玩的,必须带我一起玩!” 两人跟没听见似的,已经对着屏幕激烈的开战了。真真懊恼的垂下脑袋,捧着零食盒,扯开一带薯片,气愤的往嘴里塞。 终究是亲生父子吧,虽然这种血缘一旦揭开,势必遭到人们的唾弃和辱骂。 真真看着看着,眼睛就有些酸了,这么两个人,笑的样子,皱眉的样子,挥手抡胳膊的样子,竟然都是一样的…… 和贺明宸的婚事,正在进行中,原来定的是这学期的暑假,真真出了事,却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婚事,婚期定了,就在八月中旬,天气最热的时候。 对于这个婚期,真真是相当满意的。贺明宸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天气不好的时候,身上的那些旧伤,会让他整日整夜的疼。贺明宸虽然没有仔细的说明,但真真能想象的出来,病痛来临时,他浑身疼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 乘着暑假,天气热,他们可以有个盛大的婚礼,贺明宸不至于太累,他们还能有时间,挑选个心仪的地方,好好的进行他们的蜜月旅行。 真真问贺明宸,蜜月旅行想要去什么地方,贺明宸当然是说一切听她的。可是真真却很坚持要去贺明宸想去的地方。 贺明宸于是说,国外他去过很多次了,他想要去草原,听说那里有广袤的平地,到处是翠绿的小草,风吹过的时候,那些草起起伏伏,就像是绿色的海洋。 这倒是很符合贺明宸的气质,带着一点诗意,真真形容这是个很有气质的想法。 她笑着点头:“好,我们就去草原,看看那一片绿色的海洋。” 贺明宸说:“不是我们,是我们一家人。” 真真一愣:“不是我们两个人吗?还有谁要一起去啊?” 贺明宸伸手刮着她的翘鼻子,佯怒道:“没良心的小东西,怎么做母亲的?当然还有乐乐,他是我们的儿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带着他!” 感动,无以言表。抑或,不仅仅是感动。贺明宸就是有办法,不费一点周章,就能让她泪流满面,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贺明宸当然明白她为什么哭,他包容她的一切小脾气和小情绪,任她的泪水鼻涕弄湿了他的衣襟。 真真哭着在他胸膛里蹭着:“不,不带乐乐,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好不好?是我们的蜜月旅行,我谁也不想带,只想跟你在一起。” 这倒是有些出乎贺明宸的意料,他还以为小丫头哭完一顿之后,会窝在他怀里说:“明宸,你真好。”然后就欣然同意了呢! 看来,他的真真,是长大了,不像以前那样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了,他在她心里,变得比以前重要了。这转变,让他喜不自胜,几欲成狂。 “好,不带任何人,就我们两个人。” 彼此约定了,憧憬着以后的幸福生活,决心要彼此依靠,从此永不分离。 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贺家的意思是,也不用再大张旗鼓。 当然婚礼是要办的,只是不用再刻意对媒体宣布什么,只按照既定的程序的,将两人的婚礼举行了,也就是了。 场面什么的,终究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而且那些外人,恐怕也是时刻等着看他们出错的。经历了诸多苦难的两人,只想接受祝福,至于那些额外的关注,能少一点,则是少一点的好。 韩家这边,一切遵从贺家的意思。 聂绵卿不用说,意思是和贺家一样的。至于韩澈,他的心思哪里在准备婚礼上?在他看来,这婚事就如同他的一场噩梦,越少听到这消息越是好。 贺家都知道他和真真曾经的关系,对于他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不多问,避讳着和他做过多的交谈。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只等着婚期临近,就要举行婚礼,真真就将离开韩家,成为贺明宸的妻子。 有一天,乐乐问韩澈。 “二爷爷,乐乐现在知道了,你那个时候不能跟妈妈好,就是因为你是我二爷爷对吗?” 韩澈苦笑着没说话,那其中纠葛的原因,他能对这个孩子说的明白吗? “二爷爷,你别难过,妈妈也一定是知道的,你对妈妈这么好,对乐乐这么好,乐乐也都知道的。” 韩澈蹲下身子,将乐乐搂在怀里,闭上眼,靠在他肩头:孩子,我不能要你妈妈,恰恰是因为我不是你二爷爷,而是你是我的儿子。 第349章:韩澈的包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一大早进入办公室,小四就递上了一份报表,说话的样子有些躲闪,只是韩澈当时没有注意到。 “总裁,这是这次和贺氏的企划案,我们觉得有些问题,虽然您有过交待,可是,我们还是想给您过目一下……” 韩澈脱下西服外套,小四伸手接了,韩澈一边拿着报表,一边问:“什么问题?那边不是一向是贺明宸负责的吗?那小子,比他哥哥靠谱,办事情应该是很牢靠的。” 小四点着头应答:“的确,贺明宸在很多方面都比他那个草包哥哥能来事,可是……他这次有点不老实!” 韩澈拿着报表的手顿了顿,眉头扬了扬,没有看小四,迅速的翻看起报表来。 越往下翻,韩澈的表情越是凝重,他是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贺明宸居然有这个胆子! “挪用工程款?这种事情,他居然也敢做?” 像韩澈说的那样,贺明宸其实真的是很聪明,从工程实施细则和各项账目来看,如果不是很仔细,或是高手,一时很难看出来问题。 也就是说,贺明宸其实是在很小心的做这件事。他一个贺氏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没有任何悬念,贺凌云之后贺家当家的就是他。 而且,他和真真结婚之后,韩澈势必也会继续支持他的事业,这是之前就答应过他的。 韩澈想不透贺明宸这么做的目的,要说那笔工程款,的确不是小数目,可是跟日后他能获得的产业来比,算得了什么? “用我的名义打电话约他吃饭,用意不用说明,我自然会告诉他。” 小四按照韩澈的吩咐,当时就给贺明宸挂了电话。贺明宸当天晚上就和韩澈坐在了同一张餐桌上。 韩澈差一点成为了贺明宸的姐夫,而如今,贺明宸就将成为他的侄女婿。要说人生,还真是一场闹剧,乱哄哄的,让旁观的人看了咂舌,当局者却是苦于无奈而已。 日式料理,两个人盘腿坐在对面,韩澈给贺明宸倒了杯清酒,贺明宸坐直了身子跪着受了,一干而尽。 韩澈浅抿了一口,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贺明宸,他在猜测着,贺明宸究竟知不知道他找他来的用意。 放下酒杯,贺明宸面对着韩澈,清澈的眼睛坦荡卓然,哪里有一点心虚的样子? “我现在,是该称呼您一声韩总,还是……叔叔?” 韩澈握着的酒杯还贴在唇边,听到他这么说,笑了笑:“随你高兴,我无所谓。” 贺明宸也不意外,点头说:“还是叫韩总吧,我和真真的婚礼还没举行,现在改口,应该还早了点。” “随便。” 韩澈举起筷子,在盘子里夹起一块生鱼片寿司,沾了酱塞到嘴里,葱汁放的有些多,呛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韩总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贺明宸将杯子递到韩澈手上,韩澈接过,往脖子里灌了一大口,这水是凉的,喝的时候痛快,却根本解不了辣,白白涨了一肚子水,辛辣味一点也没去除。 韩澈本来是想找贺明宸谈谈的,可就因为他的那一声称呼,他突然就改变了主意,算了吧,他挪用的那些,就由他来填平吧! 贺明宸那么聪明,看到亏空的地方被补上,总会有意识到问题的,那些钱算不得什么,他不希望让这件事影响到真真的婚礼。 现在真真每天都会对着他表现出对婚礼的无限向往,他甚至还陪着她一起去过婚纱店选婚纱。 她也曾为他披上过婚纱的,只是那个时候,他太在乎的是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他从来不知道后悔,但是从真真那一年“死过”一次之后,他就陷在无止尽的后悔中,害怕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他最后悔的,是曾经对她太坏了,现在想要拼命的对她好,却没了机会。 摇摇头,韩澈在唇边轻抹了把:“没事,就是想嘱咐你两句,你也是要结婚的人了,真真……以后就托付你了,你要好好待她,韩家不会亏待你。” 贺明宸垂下眼帘,考虑着韩澈话里的意思。抬眼时,眉目间依旧坦荡。 “是,韩总放心,这话您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真真的……我多喜欢她,你不是很清楚吗?” 贺明宸意有所指,韩澈也不争辩。 饭局快结束时,贺明宸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事,得马上赶过去一趟。韩澈同意了,让他有问题联系他,天墨总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这话一出口,贺明宸挂电话的动作迟疑了片刻,韩澈一闭眼,知道贺明宸果然是有问题的,这次帮了他,希望他下次能收敛,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做,肯定是不理智的。 和贺明宸散了之后,韩澈一人又去了“一千零一夜”。沈蔓青早就不在,另有妆容妖娆的女人站在那里招揽客人。 韩澈喝的酩酊大醉,肠子都搅在一起,才回了家中。 现在对他而言,韩家是这世上唯一温暖的地方了,那里面有他爱着的人,尽管她把他忘了,尽管她爱上了别人,尽管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踉跄着脚步,韩澈跌跌撞撞摇摇摆摆的步入了玄关,借着酒劲,他想要进到真真房间里,看一看她睡着的样子。 如果她睡得熟了,也许,他还能借机偷偷的吻她一下,没有想要更过分的举动,只是真的很想吻一吻她。 刚走到楼梯口处,就听客厅沙发那里传来熟悉的娇憨声音:“叔叔……你回来了?” 韩澈心头一喜,转过身,迎向挂在心尖上的小丫头。 “叔叔回来了,今天真真都去哪里玩了?买了什么东西没有?” 他是一脸的讨好,堆满了笑容,却不料眼前那张漂亮的小脸蛋挤在了一起,五官中透着极度的不满。 “叔叔,你来客人了!” 真真的确是不高兴,她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在韩家见到艾草! 艾草对她来说,还真是炸弹一枚,好好的就在她平静的生活上炸了一枚响雷!她已经不是失去记忆时温吞的袁梦,爱恨都和从前一样强烈。 这个艾草,是韩澈背叛的最好证明。 她之所以那么果断的想要和贺明宸在一起,艾草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真真忘不了,重头来过的袁梦和韩澈,就是被艾草给拆散的。 尽管后来她知道他们并没有在一起,但至少说明了一点,韩澈没有他说的那么爱她,韩澈在感情上变得这么不坦荡,还真是让人恼火! 下人通报说有女客来访,真真还想着会不会是沈蔓青,亦或是梁初雪?她应不应该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他们两位? 然而她在这里担忧了半天,来的人竟然是艾草。 天气那么暖和了,艾草身上居然还穿着薄薄的棉袄,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真真想起李锦旭对她说过的话,思忖着自己身上的这个肾,是不是艾草的。 她知道,不管这个肾是不是艾草的,她都应该对艾草心存感激,毕竟,艾草在得知肾源配型成功的时候,是想着要救她的。 都是韩澈的错,所有的一切都是韩澈的错,以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从来只在乎自己的感受,想着自己需要,完事以后就把女人丢在一边! 陪着艾草在客厅里做了半晌,真真明明心里呕的要死,却还得装出一副很天真的样子,热情的来招待她。 “您在多等一会儿,我叔叔马上就回来了。” 第350章:你竟然打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走的近了,真真闻到他一身的酒气,淡淡的还飘过女人身上的香水味,眉头皱的更紧了。 韩澈咧开嘴角,想着自己是哪里做错了,惹得这小丫头不满意?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个小丫头在对自己使性子,做尽各种折磨人事情的也是她,可他还是不敢对她有任何抱怨。能够这个样子看着她的时间,也不长了,到了夏天,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怎么了?噘着个小嘴,我看看,我们真真的眉毛怎么皱成这样?都不好看了……” 话没说完,立即招来真真一记白眼,韩澈识趣的闭上了眼,翻着大眼睛笑道:“叔叔说错了,我们真真是最最漂亮的!全世界所有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有人比真真漂亮!” 这句话,本是肺腑之言,可惜韩澈用错了表达方。像他这样带着朦胧的醉意,又是这么嚷嚷着说出来,怎么看都像是在敷衍闹脾气的孩子。 真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瞥了眼一旁站着的艾草,说出口的话很是冲人:“你的朋友,说是有事情找你,已经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了。” “嗯,嗯?”韩澈这才顺着真真指的方向看向了艾草,这一看,酒也醒了大半。 “你……怎么了?” 韩澈一改方才有些玩笑的语调,径自走到艾草面前,低下头小心的看着她,细声问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最近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你,我原来是打算过两天去看你的,乘着你母亲去做礼拜的时候,你知道,她一直都……” “哼……” 一声冷哼,从真真鼻子里不受控制的发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看到韩澈对艾草这么好,心里就极度的不舒服。 韩澈对艾草这么好,根本就不是装出来的。梁初雪有一次说的对,韩澈对艾草的好,就是曾经的自己都不曾享受过。 韩澈闻声看向真真,有些闹不明白,今天真真这丫头究竟是怎么了?一瞥眼,刚好看见茶几上的咖啡,面上漂着几块冰,已经喝了一半。 桌子上只有一杯咖啡,而艾草又是客人,韩澈理所应当的以为,这杯咖啡是真真倒给艾草喝的。 艾草的身体不好,是不能喝冰凉的东西的,这是她小产后留下的毛病,因为急着要上手术台,身体并没有养好,现在只要一碰冰凉的东西,胃就会不舒服,严重的时候,还会胃出血。为了这个,也没少跑医院。 艾草因为肾移植一事跟家里的关系闹得有些僵,艾草的父亲是个势利的人,韩澈多花些钱也就能让他满意,但是艾草的母亲对待韩澈就没那么大度了。 对于一个搞大女儿肚子,又始乱终弃,还逼着女儿捐献肾的男人,艾母能笑着脸给他们开门吗? 对于艾草流产这件事,韩澈在艾草父母面前沉默着应下了,艾草没说孩子是谁的,但总归以后都不会有什么关系了,韩澈也不想问。 他只是尽量的在补偿艾草,金钱上的无限额的补偿。不过艾草有的时候会希望他去看一看她。韩澈若是有时间,一般都不会拒绝,一个女孩子,为了他搞成现在这样一身病,名声也坏了,说要不愧疚,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前两天,艾草说最近肠胃一直不太好,请他有时间的时候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韩澈答应了,过后两天却是因为贺明宸的事情给耽搁了,现在看到艾草才猛的想起来。 “真真,这是你给客人倒的饮料吗?” 真真刚想说,这是她自己喝的,她有问艾草是不是需要饮料,艾草推辞的很快,她也就没有强求。 可韩澈没等到她回答,就继续自说自话了:“你在倒饮料之前,不会问一下客人需要喝什么吗?艾草不能喝凉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她一喝凉的东西,就会闹胃不舒服!” “我……”真真微张着嘴,想要分辨的,可是,唇瓣一张一合,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她枉费什么心机,又担个P的心? 说什么怕韩澈还会像以前一样缠着她不放,用尽各种手段也要得到她?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只能说明,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潜意识里还是希望韩澈依旧是惦记着自己的? 真是好笑,人韩澈为什么?瞧见了没?人家或许的确是对你抱着歉意,可是,人活着都是往前看的! 就算你曾经在他心里挖了无数个坑,坑坑洼洼合起来就是她聂真真的名字,但这又算得了什么? 他们认识十年,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年多,而这个时间,早就被艾草给超越了。恐怕在她挖过的那些坑上早都填满了艾草这两个字! 你看,他现在竟然为了艾草,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凶她? 真真委屈的一瘪嘴,嘟着腮帮子,脖子一梗:“怎么了?就是我倒的,我就是没问,自作主张怎么了?我怎么会知道她不能喝什么,我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全世界人都能喝的东西,她为什么就不能喝?” “真真!” 韩澈厉声喝断了真真的胡言乱语,急的一旁的艾草伸手去拦他。韩澈小心推开艾草,卷起袖子就往真真跟前走:“你别管,这丫头,我今天得好好说说她!” “你刚才说的话,是不对的,跟艾草道歉!” “我不!”真真那个气啊,僵着脖子,眼泪水噙在眼眶里,就是不肯说出实情,看你凶我,看你还能怎么凶我!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今天就明确告诉你,你说对了,全世界都能,就是艾草不能喝,你这么莽撞,就是不对的!快道歉!” 韩澈想着,如果真真知道艾草就是给了她一个肾,让她能安然的活在这世上的人,会不会后悔今天这样的态度?他不是有多疼惜艾草,说到底,他也是个心胸狭窄的男人,他只是希望替自己爱着的女人积德,做个知恩图报的人罢了。 “哼,不……我不……我又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你……” 韩澈扬起手掌,眼看着就要落在真真脸颊上,这下子彻底惹怒了她,迎着韩澈的巴掌,就把自己的小脸往上蹭。 韩澈只是一时冲动,当时就停住了动作,他也很讶异于自己的举动,也许是这段时间天天看着她和贺明宸你侬我侬,心中积怨已久,对着犯了点小错的她,就有些借机发怒的意思。 看着韩澈悬空的手掌,真真来劲了,他不想打了,她还不依不饶了,跳起来抓着韩澈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扇。 “打啊,你倒是打啊,为了她,你竟然打我?” 韩澈看看自己的掌心,被真真闹得有些头疼,他还根本没有下手好吧?什么就叫做“你竟然打我”? “哼!还打不打,你倒是接着打啊,不打我可就走了!” 不等韩澈说话,真真一调屁股就往二楼跑去,留下韩澈嘴里那个没喊出口的“真”字,卡在嗓子眼。 “韩澈!” 看韩澈抬步就要跟上真真,艾草适时出声喊住了他。 韩澈看看那个跑远的身影,又回头看看艾草,烦躁的挠挠短发,抱歉的说到:“对不起,她现在就跟个孩子一样……” “嗯……我是想告诉你,这咖啡不是她倒给我喝的,她问我了,我嫌麻烦,没有要喝的。” “?” 韩澈脑门一炸,在心里大骂一声:蠢货,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骂人,这下好了,她本来就只当你是叔叔,现在在她心里,你还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坏叔叔了! 第351章:让我吻一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耸耸肩,韩澈摊开双臂,朝着艾草无奈的一笑:“时间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去不安全,要不这样吧,我先送你回去,明天我没有时间……后天,我答应一定陪你去医院。 艾草微微一笑,对于他的安排,她从来只有听从的份。 跟着韩澈往外走,她有些犹豫的往后看了看,小声问到:“不如这样吧,你让司机送我吧,我看她好像真的很生气,也是你冤枉她了,去哄哄她吧,我没事的!” 这个提议,韩澈在心里是无比赞同的,也恨不能就真的这么做了。可是,他却不能,抗拒着想要马上见到真真的渴望,硬起了心肠,揽着艾草踏进了庭院:“没事,我先送完你,回来跟她道歉也行。” 哪里知道,真真跑回二楼的房间,根本也没有睡觉,一直就坐在那儿生闷气。一听到楼下车子发动的声音,立马冲到窗户边,掀开窗帘的一角,看着韩澈扶着艾草上了车,又体贴的为她关上车门,气的肺都要炸开了! “死韩澈、臭韩澈!都是骗人的,明明说过,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会喜欢了,结果还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车轮滑过,庭院里只剩下树叶被风吹过的沙沙声。 真真无力的趴在床头,像只放了气的气球,一副干瘪的皮囊,灵魂早已不知去向。脸埋在枕头里,想着自己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她吧? 不想跟韩澈在一起,不能跟韩澈在一起,却又不希望看到他和别人在一起。哪怕是看到他对别人好一点点,这心里怎么就那么难过呢? 右手不由自主的抬起,紧紧揪住胸口,疼啊,真的是疼!它竟然还会疼?说到底,她才是这世上最差劲的人! 韩澈有什么错?他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恰巧是他大哥的女儿!他的举动虽然疯狂不容于世,可是,这世上到哪里再找第二个可以为了她反抗世俗的男人? 她又到哪里去找那个再度相遇,前尘尽忘,彼此不相识,却还是会与之相爱的男人? 是她不好,答应了他的事情都做不到,和韩澈走到今天这一步,她也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想了太多太多,从最开始的被迫跟了韩澈生活在韩家,到后来的在马尔代夫为他纵身入海,她只弄明白了一件事——这世上,她可以用“爱”来形容的男人,恐怕还是只有韩澈而已。 只有事情涉及到他,她才会变得那么不像她自己,就好比,刚才蛮不讲理的迁怒艾草。 如果可以,她多想用一枚印章,刻着自己的名字,印在韩澈脸上,让他走到哪里,都让人们知道,他是她的,别人想都不要想,就算只是看看,也要连着她的所有权一起记到脑子里去。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韩澈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经以一种高难度俯卧着的姿势睡着了。 刚才哭得有些久,眼睛上蒙了一层泪迹,沾湿了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鼻子里有些鼻涕,随着她的呼吸,呼噜噜的冒着泡,听起来就像是在打呼噜。 这些旁人看来可能有些不雅的举止,被韩澈尽收眼底,宠溺的笑容立即布满他的俊脸,若不是怕吵醒了她,他还真的有可能笑出声来。 韩澈伸出手,在她微翘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下,无声的说到:“坏丫头,委屈了?这么着你就哭了?你知道我有多委屈吗?我都要被你气死了,你却还是一点都不知道。” 也许是他刮着她鼻子的动作让她觉的有些痒,真真自睡梦中抬起手来挠了挠鼻尖,粉色的唇瓣努着,像朵娇嫩绽放的花朵。 “真真,让我吻你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真真又如何能回答他? “那,就和以前一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韩澈有些雀跃的将脑袋凑近真真,慢慢的,一点点的靠近。 温软的触感,几乎像是要化在他口里,绵软的可以变换成任何形状,就像她以往在他身下的每一次,他们曾那么契合,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吻,都需要偷偷摸摸。 不过,韩澈很满足了,能够这样静静的吻着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松开她的娇唇的那一刻,韩澈贪婪的用舌尖在她的唇瓣上不甘心的又舔了一遍,不知道是她的味道,还是沾了她的味道的他的味道——那滋味,真是好。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凶你,还是为了别人凶你?你在我心里,比我自己还要重要,只要你说,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摘来给你……” 说到这里,韩澈忍不住笑了。 想起小的时候,大哥韩溯也曾经这么哄过他,那个时候,他以为大哥是骗他,逗他开心的,后来,他也成了大哥那样的人,才知道,那样的话,虽然夸张,但却是大哥无法言表的爱。 “那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小傻瓜,救了你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我这辈子都得把她当成再生父母一样供着。” 说了这么多,床上那个兀自睡得香甜的小女人依旧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过,这都无所谓了,韩澈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虽然这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他韩澈说话算话,既然对天发誓愿意以所有一切来换取她的健康平安,就必须说到做到! 人生那么长,不知道以后真真还会不会遇到什么难事,他失去她了,现在他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让她以后的生活再不受一点点苦难。 真真前夜走了困,很晚才睡着,因为是哭着睡着的,醒来的时候,眼睛有些肿,她用凉水热水反复洗了好几遍都不管用。 只好顶着一双“金鱼眼”走到楼下管聂绵卿要冰块敷眼睛,聂绵卿一看她那双眼睛立即咋咋呼呼的问她是有了什么事情。 她胡乱扯着是前一晚上上网时间太久了,看电脑屏幕看的。 聂绵卿一边替她装冰块,一边在边上和陈嫂一起数落她:“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跟孩子一样?那电脑究竟有什么好玩的?左右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做,非得熬什么夜,不能今天看吗?再说了……” 真真扯着嘴角,本来没睡好,头就疼,这会儿听到聂绵卿这么碎碎念,更是受不了了,等着她装好冰块,一把夺过了,拔腿就往二楼跑。 上楼的时候,正好遇上穿戴整齐的韩澈下楼来。 真真一愣,也没跟韩澈打招呼,头一低,装作没看见,一溜烟往房间一钻。关上房门,倒在大床上,将冰块顶在眼睛上。 眼睛上冰凉的触感传来,那凉意仿佛进入到她的脑子里似的,让她的脑袋登时变得冷静起来。 细细回想昨天晚上的事,自己那么冲他发脾气,也不是没有错的,其实自己完全可以将事情解释清楚,好好跟他说的。 当时还不是嫉妒蒙了心,只知道一味的无理取闹。 女人多半都有这样的通病,这种心理,就像女生喜欢问男生,她和他母亲掉下河会先救谁一样——昨晚上,她无非是想知道,是不是自己无理取闹,韩澈也会站在自己这边? 显然,她错了,她对他而言,终究也只能成为过去了吗? 迷迷糊糊的睡着,再次下楼都到了中午。 聂绵卿去给婚纱店给她核对尺寸了,厨房里只有陈嫂一个人。 真真一边吃着陈嫂端上来的饭,一边问陈嫂:“陈嫂,你知道我叔叔昨天晚上回来了没?” “回来了,他忘了带钥匙,是我给开的玄关的门……” 陈嫂一边给她盛烫,一边回答,漫不经心的样子,但那答案已让某个人笑没了眉眼。 第352章:真真的冷战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接到边缘的电话,表情有些凝重。 这个医生,原是他透过渠道有意透露给贺太太的,为的也就是满足真真恢复记忆的愿望。对于真真的事,他怎么敢马虎,经过多方打听,确定了医术和人品之后才定下的这个人选。 边缘收了他的钱,和他一直都有单线联系。 刚才这一通电话里边缘告诉她,真真已经有两次没有来复诊了,还补充说到,如果她来了还是像前几次那个态度,那就可以不必再来了。 原来真真自从醒来后,就只去过边缘那里三次,而且每次去,都不好好的配合治疗,不好好回答问题,也不接受催眠,边缘话一多,她就开始打岔。 起先边缘还能将这解释为她是因为醒来后记忆尽失,性情难免大变,但次数多了,自然觉出蹊跷,这个聂真真根本就是在逗她玩儿呢!哪里有半点想要治疗的意思? 没办法,边缘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了韩澈这里,是告状,也是督促,老实说,她对于聂真真这样特殊的病例,也是很有兴趣的。 挂完电话,韩澈思索了片刻,按下免提接通了内线:“让小四进来一下。” 找来小四,做了一番安排之后,韩澈起身准备回家,家里面那个小东西,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脑子明明不够用,还拒绝治疗? 回到家里,真真却不在房间里,问了陈嫂,才知道她是跟聂绵卿一起逛街了。想起刚才边缘所说,今天真真拒绝治疗的理由是感冒了头疼。 韩澈“哈”一声止不住大笑,真真还真是,头疼感冒了,还能去逛街?没办法,既然人不在,他也没法计较,只能等她回来之后才能“兴师问罪”了。 这一等,竟然就等到了晚上八点多钟。真真和聂绵卿一直在外面吃完了晚饭才回来。 韩澈就在书房里边处理着公事边等着他们,门卫报说真真回来了,他才放下手上的事,走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往庭院里眺望了会儿。 真真手里提着七八只袋子,眉飞色舞的不知道同聂绵卿在说些什么,五官表情都生动极了。 韩澈抚额轻笑,这丫头,让他跟着这里操心,自己倒是过的逍遥自在的很。拨了个电话给一楼,叮嘱让真真上来之后来一趟书房。 然后,韩澈就又坐回位置上忙了,最近有两项工程都出现了问题,牵扯到的都是贺氏,他头一个想到的人是贺明宸,不过照目前所查的这些资料来看,似乎和贺明宸并没有关系,这让韩澈大大松了口气。 这一忙,又是过去了很长时间,韩澈再次抬起头,墙上的指针早都过了十点! 这么晚了,韩澈头一个念头是,真真这丫头呢?让她上来之后来一趟书房,她是这怎么一回事? 可怜的韩澈,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大小姐这是在跟他闹脾气呢!事实上,从那天艾草来过之后,真真就一直在闹脾气。 只不过韩澈这两天忙,一直没和真真怎么打上照面,也就没怎么能感觉到大小姐的异常。 他完全没闹明白大小姐的想法,一味的还在担心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走出书房门,迈到她房门口,看着从地下门缝里透出来的那一点光亮,猜着这丫头还没睡着,抬手敲门想要问问她。 礼貌的敲了两三声,里面没有应答,韩澈还是没有疑心,耳边依稀能听见音乐声,他怕真真是没有听到,又出声喊到:“真真,是我,开门。” 过了好半天,里面终于有动静了,仿佛是脚踩着拖鞋拖沓直响,往门边靠近了,然而房门却没有打开。 “真真?” 韩澈疑惑的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你是谁?” 是真真带着不讲理的刁蛮的语调,配着她那独特的清亮软糯的声音,登时就如同一个软钉子钉在韩澈脑门上。 瞧这丫头问的,能在韩家主楼这么说话的男人,除了他韩澈还有第二个男人吗?她为什么这么问?是在和自己闹着玩? “是叔叔啊,快开门,叔叔有话跟你说。” “哼……你有话跟我说,我就一定要听吗?我才不要!你爱跟谁说跟谁说,我就是不要听,我只要一开门,你就会凶我!什么叔叔,就会凶我,我看你跟别的小姑娘说话可温柔着呢!”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差没直接告诉韩澈,你那天为了艾草凶我,我很生气,气的不想理你了!韩澈若是还不明白,那只能说明两人存在严重的代沟。 但代沟这东西,是年龄造成的问题,却不是韩澈和聂真真之间的问题,所以韩澈同学知错就改,立马决定服软。 “是是是,那天是我不对,不该什么都不清楚就那么说你,都是我的错,我道歉,对不起,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 里面一声娇斥,而后就没了下文。 “真真,真真?” 韩澈喊了两遍真真,里面没有应答,却见脚下的门缝里一黑,原先的那点光亮,也一点看不见了。 这丫头竟然关灯了?这是什么意思,这么生气? 韩澈被当头打了一闷棍子似的,有一会儿才自我反省到,自己真的是犯了很大的错,真真是真的很生气。 他是既高兴又无奈。 这个丫头自己知道吗?她这样子,不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倒像是在和情人闹别扭一样。他不能控制自己往这方面想,真真是在吃醋吧?他竟然这么粗心,都没有察觉到。 可这份欢喜又夹着多少无奈?他浑身长满了嘴,也不能向现在的她解释清楚,他和她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背着身子靠在房门上,掌心贴向门板,轻声说到:“生气了?睡了吗?时间也不早了,叔叔就不吵你睡觉了,明天我再找你。” 真真此时也是背靠在门上站着,听到韩澈温柔的嗓音,有些恍惚的不知所以。印象中韩澈鲜少有这么温顺的时候。 不是说韩澈一贯暴戾,他们好的蜜里调油的时候,他对她也是宠得无法无天的,但那种好和此刻的温顺,感觉却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的韩澈,即使对她好,也只能让她仰望着他,而这一刻的韩澈,完全了没了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仿佛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换而言之,韩澈变的很低很低。 这么好的韩澈,却不能是她的了,这么好的韩澈,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叔叔? 那晚上的冷战,即使韩澈把姿态摆的很低了,也没能换来大小姐态度上的改善。 韩澈以为,她小孩子脾气,左右多哄两句也就好了,以前的真真,那是很容易满足的。可现在这个真真,完全的只信自己的那一套,对于韩澈的道歉根本不听在耳朵里。 第二天一大早,韩澈就堵在她房门口等着要和她道歉,结果她直到他去上班,也没出来“召见”他一面。 晚上,韩澈定了位置,让小四回来接她出去吃饭,她却说,自己睡到下午才起床,午饭吃的迟,晚饭没有胃口,不想吃,就给推了。 韩澈没法,只能早早回家找着机会跟她说话,可一回家才发现,今天已经是周末,她这个大孩子正带着乐乐那个小孩子玩着双人对战,逍遥自在,快活的很呢! 这无意间得罪的小丫头,仇怨算是结大了。韩澈自嘲的想,这丫头会到什么什么时候才消气?不会等到她出嫁了,还在这里对自己不理不睬吧? 他最近变乐观了,竟然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考虑问题,TM是不是还不够痛还是怎么的? 第353章:花心大萝卜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在真真单方面的冷战持续了一周之久后,韩澈有一天在饭桌上邀请她去参加下一周在天墨旗下举行的一次科技会展。 天墨这两年,事业从实业渐渐扩展到科技,只是刚起步,虽然天墨实力雄厚,但毕竟在这个领域,还是个新手,这一次的科技会展同政府一起承办,为的就是扩大企业知名度,招揽更多的客户和人才聚集。 韩澈邀请真真去,自然是为了讨她的欢心,一来是让她好好玩一玩,二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和她之间紧张的关系。 不过,不论韩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人真真根本都不买账,一边往嘴里倒着汤,一边含混不清的说到:“不去!” “什么?” 韩澈也有些气了,这段时间净拿热脸贴冷屁股了,这丫头还有完没完了。 真真听他语气不对,一瞪眼,抬起手背狠劲在唇边抹了一把,那样子仿佛就在说:我就是这样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韩澈的确是不能把她怎么着,因为他根本也舍不得把她怎么着。 方才她那一抹,汤汁没擦干净,倒是弄得满脸都是,看起来油腻腻的。韩澈轻叹口气,从纸巾盒里抽出纸巾凑到她跟前,想替她擦去满脸的污渍。 聂绵卿在一旁看了,轻咳了一声。 韩澈像是醒悟过来般,将纸递到了聂绵卿手上:“你来吧……不想去就不去,叔叔只是建议你去玩一玩,不是逼你。” 说着,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步子走了。 真真看着他面前略动了几筷子的饭菜,突然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那些食物都堆在了胸口,根本没到肠胃,堵得她难受。 他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他哪里会在乎聂绵卿的看法,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告诉全世界的人,他们就是在一起! 以前,她吃东西弄得满脸都是,他也会给她擦,但是,从来不是用什么纸巾,虽然他的方式总是让她脸红心跳,她也不止一次抗议,但那到底是亲昵的表现,不像现在,抽了纸巾,动作优雅、客气、疏离。 真真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她所期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她希望和韩澈好好的、相安无事的做着亲人。 如今看来,韩澈适应的很好,不适应的就是她而已。 科技会展开幕那天,聂真真还是出现在了会展预订的酒店。酒店却不是天墨旗下的,而是贺氏名下。 韩澈的确是一言九鼎,说到做到,他答应过会想尽一切办法带着贺明宸,只要是他能做到的,他都尽量在关照着贺家。 贺家根基不错,有了韩家的照拂,一切都呈百废待兴之势。 真真在拒绝了韩澈的邀请之后,就接到了贺明宸的邀约,但贺明宸只说是员工福利,并没有说的那么明确,她便一口答应了。 贺明宸接她到了酒店,就有工作人员急急的迎上来,报告说几位专家的客房出现了差错,贺明宸这一听还得了? 没来得及安排好真真,匆匆将她交给前台接待员就走了,答应完事之后就来找她。 真真在贺明宸这里,还是原来的真真,自然是理解他的,忙催着他说是公事要紧,让他赶紧处理去。 离了贺明宸,真真由前台接待员领进了套房。 套房里的设施豪奢自不必说,但她在韩家待的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简单收拾了下,换了轻便的衣服,就想在酒店里或是附近走走。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正好走到一处安静的楼层,这楼层看起来不同于其他客房层,很是空旷,当中一个极大的会议室,门半掩着,从里面传出喇叭扩音器的声音。 真真好奇,走着就到了门口,透过门缝一看,正好对上里面主席台上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头两天听他说要忙什么科技会展,难道,这科技会展的场所就是贺家的酒店?这个想法有些让她意外。 看着台上那个人游刃有余的谈笑风生,真真却是一脑门的官司,韩澈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最恨贺家,最恨贺明宸的吗? 听贺明宸提起过,最近和天墨的合作特别多,也是有了韩澈的提携,他才能在贺氏的地位这么快大幅度的提高。 那些听来的话,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震撼!韩澈是真的在帮贺明宸。他是不是也会为当年把贺明宸打成那样感到愧疚? 不知不觉的,真真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工作人员看见了,立即上来递上会议的画报。 真真摊开了放在膝盖上翻看着,一页页浏览而过,不由在心里感叹,韩澈果然是个了不起的人。 天墨所涉及的领域,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年是扩展的更大了,尤其最近两年,他投资在高科技领域的资产比例大幅度提高,反观原来的那些产业都退居了二线。 画报翻到最后一张,上面印着此次参加科技会展的各位专家,末了,也奉上了一张韩澈的照片。 在那一堆人才中,韩澈可能不是最出类拔萃的,但绝对是最耀眼的,那么一张照片,打眼一看就是在工作的时候被人强要求着拍的。 韩澈不喜欢拍照,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要和他合照,他多半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她的手机里存的最多的就是他睡着时的照片。 这张照片上,韩澈表情严肃,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表情一严肃,就会给他的英俊打了折扣,平添的那股子肃杀之气,总是让人望而生畏。 手里还握着笔,看样子是在签署什么文件的空档。 纤细的手指抚过照片上韩澈的脸颊,时光啊,你真是太偏心了,没有在这个男人身上带走什么,年岁越久,这个男人倒是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王者般的风骨! “韩澈,澈……” 真真亲启薄唇,喊得小心翼翼,都没敢发出声音,这个名字,她在心底里喊了一遍又一遍,但当着韩澈的面,却只能装疯卖傻的叫他叔叔。 台上突然爆发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真真眨眨眼,揉揉鼻子,抬起头望向台上。韩澈已经说完了话,现在在台上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专家,刚才他大概是讲到了什么精彩之处,那一阵掌声就是为他喝彩的。 有些焦躁的在人群中追逐着韩澈的身影,眉目一垂,韩澈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正侧着头头听旁边的人在说着什么。 第一排都是那些请来的专家,韩澈礼贤下士,势必是想要和他们打成一片。 这个真真了解,当年天墨制药开展的时候,韩澈就是这么亲力亲为的笼络着专家的心的。从人群中走过来个身材窈窕妆容精致的纤瘦女子,真真眼皮一跳,看着她走到韩澈身边停下了。 贺明彤附耳在韩澈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韩澈对着专家组点头打了招呼,就随着她去了。 眼看着两人相伴离去,真真不自觉的直起了身子,他们前脚出了会议室的门,她后脚就跟着出去了。 她像个变态的跟踪狂,紧随着两人。在拐弯的时候,真真加快打了步伐,跟上他们,听到贺明彤说:“明宸已经在那里了,这会议结束之后,专家们都是要回去房间休息的,这会儿出了问题,真是有些麻烦。” 真真突然不想跟了,这是韩贺两家合作的事业,贺明彤和韩澈打交道是很正常的事。她又想起大年初一,她跟着贺明宸去贺家,韩澈也正好在贺家,听贺家下人的意思,他是留宿在贺家的。 望着两人的背影,真真暗骂:花心大萝卜韩澈,变成了什么样,这一点永远都没变! 第354章:我们一起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赶到客房部,贺明宸正在同经理商量着对策。看到他过来了,贺明宸同那经理都将事情向韩澈做了汇报。 酒店的客房是按照专家的人数配备的,但就在开会前一天,突然有一位已经回绝了邀请的专家表示日程能够安排的过来,又同意了要来参加。 天墨方面的负责人在第一时间就将接待的工作安排了下去,但贺氏的负责人却忙中出错,席位车位都安排好了,独独忘了安排客房。 酒店客房并不是没有,只是安排给专家的贵宾级套房都已经住满了。 同样都是专家,谁也不比谁专业差,要是在客房上怠慢了,难免会造成不受重视的印象,这对天墨以后每一项事业的发展都是受到影响的,知识分子,最是容易从这些细枝末节寻找落差,如今这合作尚未谈成,韩澈自然也不想出师未捷。 一群人正在对照酒店客房住店的名单细细研究,看能不能调出间贵宾房来。这么一看,赫然发现,贺明宸的名字在其中登记了两间房。 “贺总?您这是?” 韩澈手指在名单上点击着,疑惑的望向贺明宸。 贺明彤冷笑一声,催促到:“明宸,这是怎么回事?你一个人登记了两间房?是用来招待什么人?” 贺明宸有些羞赧,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两间房占得很是没有道理,可是在他看来,那些专家什么的,都没有真真来的重要。 “那个,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这间房,我是不能让出去的。” 贺明宸说话音调不高,却很坚定,柔柔的声音,有种不容置喙的强硬。 “你……”贺明彤急了:“什么很重要的朋友?会比酒店的工作更重要吗?这可事关天墨和贺氏以后的发展!” 贺明宸沉默的低下头去,点点头:“我知道,可这间房,是留给真真的,要不……” “是在说我吗?” 门边窜出个小脑袋,真真斜着身子趴在门框上,笑嘻嘻的一脸懵懂:“嘻嘻……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 里面站着的两个男人,目光瞬间都变得柔和了,仿佛忘却了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情,眼里只看得到她纯真无邪的样子。 “过来。”贺明宸朝着真真招招手,真真从门边闪了出来一摇一摆走到贺明宸身边,自然的挽起他的胳膊。 贺明宸外套脱去了,马甲敞着,里面一件纯白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真真那么挽着他,两人手臂上光裸的肌肤靠在一起,韩澈当即别过了眼。 “怎么找到这里的?没在房间好好休息?晚上有活动,你又调皮,到时候又顾着贪玩,半夜也是不会睡的。” 贺明宸略带责备的话,满是骄纵的强调,威胁不了真真,她吐吐舌头,摇晃着胳膊说:“我是跟前台打听的,他们说你在客房部处理事务。我一个人,没地方去,就想着来找你……” 圆溜溜的眼睛在韩澈和贺明彤身上过了一圈,这两人,靠的那么近,贺明彤半个身子都要贴上韩澈了,当着这么多人,韩澈也不知避讳,竟然也没有避开。 眼神暗了暗,圈着贺明宸的胳膊缠的愈发紧了。 “你们好像很忙,我是不是不应该来?不过,我会很安静的,一句话都不会说,你们忙你们的。” “没事,你不会打扰我们。”贺明宸拉着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放心。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韩澈微蹙了眉,思忖了片刻,眼神又停留在了那串客人名单上,食指在贺明宸那两个名字上轻轻的、有节奏的点着。 “明宸,我看彤彤的提议是可行的,毕竟公事重要,要不这样吧,你让真真让出这件房,我……” 其实刚才在门口,真真就已经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听的七七八八,要让她让出房间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听到贺明彤那说话的口气,她就是觉得有些堵。 她这么窜进来,就是不想让贺明宸为难,不过,倒是给了她一个惊喜!一向把捧到手心里举到天上的韩澈,竟然也这么说? 这世上谁都可以,就是韩澈独独不可以!为什么?她没有想过,那时候,她只是单纯的觉得很委屈。和韩澈的冷战尚未结束,他就又在这里帮着别的女人欺负自己! 按下心头的不快,真真装作茫然的样子的,仰起脸问贺明宸:“什么事?出了什么事?要我换房间,为什么呀?” 贺明宸看看韩澈和贺明彤,就把事情对真真简述了一遍。真真慢慢听着,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异样,等到贺明宸说完,她更是恍然的一笑:“就是这个事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那我就让出来就是了,值得你这么为难吗?” “可是……” 虽然真真是同意了,可贺明宸还是很犹豫。 贺明彤抢着说到:“也不一定要住贵宾房,酒店里的其他客房也是很好的,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另开一间。” 说完便对着客房部经理吩咐他去办。 “可是,我想离明宸近一点……” 客房部经理翻了翻记录,摇摇头:“那一层已经没有空房了,连普通的也没有了。” 贺明宸和韩澈在酒店都有房间,两人现在的心思是一样的,就把自己的房间让给真真就是了。但两人都还没开口表示,真真就发话了。 她扬起右手拇指和中指,在空中打了个响亮的响指,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贺明宸:“真是笨,还开什么房间,我不能跟你睡一间吗?” 这句话说的,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有吃惊的说不出话的,也有强忍着笑意的,当然也有嫉妒气愤以至于觉得头疼的——比如韩澈。 别说其他人,就是贺明宸本人,也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微黑的脸上,一层可疑的红晕:“咳……真真……” “嗯?怎么样,可以吧?我就想跟你住在一起,我们俩是可以住在一起的,对吧?” “嘘!” 贺明宸伸出手掌,掌心捂住真真的嘴,这个坏丫头,装相装到这个地步,是成心看他这副窘样吗?不知道这话会让自己高兴成什么样吗?要逗他,也不知道挑个场所! 看着贺明宸憋红的脸,真真愈发起了玩心,张开唇瓣伸出舌头在他掌心轻轻舔弄了一下。那潮湿柔软的触感传来,贺明宸就仿佛浑身通电了似的,周身都麻木了。 而那个逗他的始作俑者,却是笑弯了眉眼,一副调皮后得逞的奸佞样儿。分明是副坏样子,可贺明宸觉得,自己怎么就觉得这样的她,还是让他这么稀罕呢? 客房部那一群人早都看得呆了,拿着登记本,犹犹豫豫的问着韩澈:“韩总,你看,我们这间房,还开吗?” 韩澈正看得两眼冒火,有气没处撒,这客房部经理还往枪口上撞,典型的吃饱了撑的。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要睡,谁睡你问谁去!” 长臂一摔,带起一阵风,冷的一客房部的人抱紧了胳膊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就这么好不好?嗯、嗯、嗯?”真真还在那里磨着贺明宸,贺明宸被缠的无法,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轻轻的一点头,但那幅度太小,压根也没发察觉。 “到底怎么样?” 估计再这么被追问下去,贺明宸的脸上都能烧出火来了。 “走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不饿吗?酒店里有你最喜欢的白灼虾,我们那个师傅,酱汁调的特别好……” 贺明宸成功转移了话题,将真真带了出去。 第355章:她竟然是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开幕式结束的当晚,例行要举行酒会。 真真不是来参加会议的,对她来说,晚上的酒会才是重头戏,她就是奔着好吃好玩的而来。 把房间让给那位半道上杀出来的专家之后,她就把行李毫不客气的搬进了贺明宸的房间。从行李箱里掏出衣服,满满当当占据了半个衣柜,和贺明宸的衣服放在一起。 看着那些男士的西服衬衣和女士的裙装,真真原本昂扬的情绪突然就变得低落下来。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和韩澈的衣服,就是这样被安放在同一个柜子里,那还是在聂绵卿那栋小公寓里,她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可却也是她最甜蜜的一段时光。 贺明宸打来电话,告诉她白天的议程已经结束,让她准备准备就可以下楼了。 真真挑了件湖蓝色的礼服穿上,配上韩澈上个月送她的那套钻石耳坠,整个人显得比平时又年轻了几分,若是不认识的人,还真是看不出也难以想象,她已经是个六岁孩子的母亲。 以前在学校的女同事曾羡慕的捏着她的细腰,看着她脸上光溜的让苍蝇也趴不住的平整,羡慕嫉妒恨的要命,感叹着,还是早生孩子好啊,瞧瞧这恢复的多好。 当时,她是高兴的,当然现在她一样骄傲,只是这骄傲难免因为孩子的父亲而打了折扣。 换了衣服乘着电梯到达一楼,根据原计划,今天天气又好,酒会是露天的,得绕到酒店后面那个带着游泳池的花园里去。 一出电梯,便看见韩澈和贺明宸一同陪着几位专家站在电梯口。一行人都是正经严肃高雅的装束,应当是在房间换过了衣服,准备往酒会那边去。 不想打扰到贺明宸工作,真真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在他们后面一定的距离。她没有什么方向感,若是不这样跟着,自己恐怕会“迷失”在这个迷宫一样的酒店里。 转暖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但酒店花园里种满了树木,空旷的地上也平铺了密密实实的草坪,无形中便降低了燥热感,空气流动时携过树木青涩的香气和淡淡的花香,着实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穿的清清亮亮的真真猛的进入花园,肩膀都裸露在空气里,微凉的空气使得她响亮的打了个喷嚏。 肩头突然一暖,真真回头一看,对上李锦旭纯净如阳光般的笑容。 “姐,我刚才看见背影,还以为是看错了,真是你啊!学校说你出国进修了,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作为专家代表来的吗?” 李锦旭还不知道真真的事,还当她是原来的那个袁梦。 真真眼珠子一转,一把扯下李锦旭披在她肩头的西服扔到李锦旭怀里,娇斥着说:“你是谁?什么人?为什么叫我‘姐’,你认错人了吧!这么鲁莽,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李锦旭明显愣住了,搞不清这是个什么状况,抱着手里的西服,期期艾艾的的说到:“你……你……不是袁梦老师吗?” “圆梦?我还理想嘞,套近乎也不是你这么个套法!哼……” 理直气壮的对着李锦旭一顿冷哼,转身就走,对他只能在心底里道歉了,现在她也只能装作不认识他了。 结果整个酒会,李锦旭就没怎么提起来精神,目光总会不由自主的盯在袁梦身上,这不能怪他啊!长得像的女人,有两个也就算是奇迹了,难道还有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不成? 不过这个疑惑,很快就解开了,因为那个在他看来和袁梦老师一模一样的女人,走到了贺明宸身边,贺明宸自然的揽住了她的肩头,而她则是对着他扬起了甜甜的笑容。 她竟然就是她?! 李锦旭脑子乱了,他是听过聂真真、韩澈、贺明宸那些乱七八糟的陈年往事的,当然也知道,贺明宸曾经因为聂真真输的有多惨! 那么现在,站在贺明宸身边的这个人就是聂真真不成? “怎么了?让你来实习帮忙,你就跟个呆子一样站着?” 身后是韩澈戏谑的不满的控诉,李锦旭一转身,韩澈手里拿着香槟朝着他勾起唇角,懒懒一笑。 “不是,哥……那个!我……我看见……嫂子了!” 李锦旭像是见到了正确答案,看到了韩澈,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吧? 韩澈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真真正偎依在贺明宸身边,人流来往不断,贺明宸却不着痕迹的将真真护的很好,丝毫没有让她受到一点冲撞。 “嗯,是的,怎么了?” “怎么了?哥,我没听错吧?你竟然这么问?那是嫂子,是你女人,可你看看,她在干什么?”李锦旭大惊,说话直接,在这一点上,他还真是像极了年少时的韩澈。 “我的女人?谢谢,除了我以外,你还是第一个赞同这个观点的人,不愧是我的好弟弟,也不枉我栽培你。” 韩澈的话完全不在重点上,听着有避谈的嫌疑,这反而让李锦旭好奇心更大了。 “哥!” “啧……听见了,不用喊这么大声,她还有个身份,你最熟悉的……”韩澈走到李锦旭身边停顿了下,举起香槟浅酌了口,侧过头低声说:“袁老师,你不是认识吗?” 说完这个,人已举着香槟迈开了步子,进入酒会主场。李锦旭僵化在当场,琢磨着这话里的意思,半天爆发出一声暴喝:“靠!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LZ不愿意想了,该咋地咋地吧!” 一伸手,从侍应生手里拿过高脚杯,投入了韩澈给他的实习工作——招待专家。 韩澈才入会场,就招来了小四,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小四心领神会,马上就去办理。没多一会儿,就见贺明宸同真真告了别,开始在酒会现场周旋忙碌起来。 其实韩澈的这种心思,是相当幼稚的,他的这一行为,对于即将步入婚礼殿堂,甚至是今天晚上就会住在同一间房里的两个人来说,有什么实际意义? 但是,要他就这么看着他们情深意切的样子,他做不到。 没了贺明宸相伴的真真,顿时便觉得有些无聊。不过她本性积极乐观,刚好乘着贺明宸忙的空荡,扫荡一圈酒会的美食。 这长条桌上的东西,有很多看着都相当好吃的东西呢! 端了盘子,转战食物战场,没多一会儿,她就把食盘堆的尖尖的,心满意足的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正准备大快朵颐。 刚往嘴里塞了块羊肉,还没嚼出味道来呢,就有个生硬的中文对着她说:“小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真真抬头一样,是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异国人,她在费城待了那么多年,身边都是异国人,对于他们,她早不觉得同国人有什么不一样了,伸手一指对面的椅子,点头到:“坐吧,随便坐。” “小姐,你很漂亮,很有东方女子的古典美。” 真真闻言一笑,点头说:“谢谢夸奖。” 这话,她在费城也经常听人说起,她长了张削尖的瓜子脸,大眼睛细眉毛,樱桃小嘴,笑起来还有俩梨涡,的确是具备了东方女人最经典的长相。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受了谢,就自自然然的同那人交谈起来,她受过多年西方文化浸淫,同这老外交谈起来没什么障碍。 于是,她的谈性愈发高涨,连那些本来倍受青睐的美食都被她冷落了,她只顾着自己说,却没注意到那老外看她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劲。 第356章:遥远的呼唤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酒会中央的舞池里响起了悠扬的华尔兹舞曲,谈性正浓的两人自然也听到了。 那老外瞥了眼舞池中央,不少人都勾肩搭背的进入了舞池,随着舞曲翩翩起舞。心念一动,对着真真邀请到:“跳舞时间到了,怎么样,韩小姐赏光吗?” 聂真真微微讶异:“您知道我姓韩?” 老外点点头:“刚才听人介绍过了,今天酒会上最漂亮的女人就是天墨韩家的小姐,我看不是你还能有谁?我猜的没错吧?韩小姐?” 这老外中文并不好,好好的“韩小姐”愣是被他念成了“汗小解”,真真听的别扭,加上刚才和他交谈,觉得他是个性格很外放的人,所以就没忍住笑出了声,那一颦之间的风情,早把那老外看直了眼。 在那老外的邀请下,真真没有推辞,跟着就步入了舞池。 记得很多年前,她第一次同韩澈参加这样的活动,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贺明宸就带着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动着步子,极有耐心,就像她还是个学走路的孩子。 然而,在费城的那些年,跟在梁骏驰身边,她竟是把这些交际手腕都学会了。梁骏驰花样百出,似乎没有不精通的。 她原来也并不想学,是梁骏驰说以后会用的着,她才学的。谁知道,她天分不错,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当时在校生的舞蹈皇后,这虽然也跟她甜美的长相脱不了干系,但她的舞跳得不错,也是事实。 悠扬的华尔兹,舞步回旋,每一步都是极为优雅的挪动,是真真最喜欢的舞种。这老外显然也深谙此道,带的特别好,两人的步子特别合拍。 真真扬起笑脸对着那老外,那老外也报以会心的一笑,这些都很正常自然,并没有一点异常的迹象。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那老外的手渐渐不老实起来,揽在她后背上的手渐渐往下滑,停在在她后腰处,略停顿了会儿,真真以为他只是换个姿势,还对着那老外笑了笑。 于是那老外便以为得到了首肯,手上愈发不老实,竟然是一路往下滑,猛的一把就托住了她的屁股,极为**的抚摸了一把。 真真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侮辱?韩澈、贺明宸、梁骏驰,哪一个不是把她当成宝?当然在她看来,根本就已经忘记了韩澈曾经对她做过的那些恶行,在她的印象里,韩澈对她所做,也只是爱而不得的无奈,不似眼前这个老外,下流到极点! 到了这份上,真真也顾不得去想这老外是什么身份了,僵着身子摔下脸来就将那老外生硬的一把推开,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那老外不妨被她推开,一时间竟也被她得逞了。不过这老外身材高大,隔着西服也能看出他那一身纠结的肌肉,胳膊一伸,重新又将真真强硬的拉回了怀中。 这一次更是大胆,两只胳膊将真真钳制在怀中,手掌还在她身上不停的游走。 真真吓哭了,一边哭,一边挣扎,拳打脚踢却是撼动不了这个壮如山的男人半分。 “你放开我!流氓!你放开我!” 那老外压根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当他那张爬满了胡子的嘴贴上真真的脖颈时,一股冲人的酒气钻进真真鼻子和身上无数个毛孔,恶心她当即就要吐了出来。 “你放开我,流氓!” “别装了,亲爱的,你喜欢这一套?我刚才可是打听过了,你当初不就是这么爬上你叔叔的床吗?听说你情人不少吧?欲擒故纵……是这么说的吧?” 那老外挪开嘴唇,捧着真真的脸对着她的嘴唇就要吻下去,真真慌了无法,大声喊到:“韩澈!韩澈,你在哪里?流氓,有流氓欺负我!” 两人正站在游泳池边上,这里离人群密集地有一定距离,也是真真疏忽,没看出这老外的龌龊思想,就是故意将她往这人少的地方带! 现在她这么大声一喊,那边虽然听不真切,但究竟是会引起些注意,老外急了眼,伸手就给了真真一巴掌。 真真那么刚烈的性子,当然不会就这么吃这亏,乘着老外松开她的间隙,抬起腿就往那老外的要害踢了一脚。 男人这种地方,疼起来是绝对要人命的,老外被这一脚踢的差点没背过气去,紧捂着下身,疼痛中怒极还不忘报复,抬起手又给了真真一巴掌。 真真本来就站在水边,又在同老外挣扎,被这么冷不防的一踢,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向了一旁的游泳池。 “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同那些鼎沸的人生和歌舞声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舞池中央的韩澈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舞伴不解的望向他:“怎么了?韩总……” 韩澈紧拧着眉峰,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点急事,失陪一会儿。” 说完匆匆从舞池里走出来,小四已经察觉到了他这里的异常,第一时间跟了上来:“总裁,什么吩咐?” “真真呢?我听到她在叫我……” 韩澈一脸的焦躁和不耐,目光在花园里毫无章法的扫视着,心里是担忧的不行。 小四很想说,您在舞池还能听见呢?太太现在也压根不在这里啊!不过,他也不敢真这么说,韩澈对真真的紧张程度,他这些年见识的还少吗? “是,小四现在就去找太太!” “不用了,我看到了!” 韩澈鹰眼如炬,看到的恰好是真真被打落入游泳池的一幕。扯开领带,脱去西服,奔跑着就到了游泳池边,没做任何停留,当即就纵身跳入了水中。 春天里天气虽然是很暖和,但这游泳池的水还是很有几分凉意的,当凉水漫过韩澈的头顶,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么冷的水,再给真真冻出病来! 韩澈忘了,他的真真是会游泳的。 入了水,他才发现他担忧的那个小丫头小脑袋冒出水面,哭哭啼啼的向着他告状:“韩澈,那个坏蛋,都是那个坏蛋!” 才没说两句,就又开始大哭。先不问缘由,光是让真真这么伤心的哭,就足够韩澈从此把他拉为黑名单了。 看着真真,韩澈心疼的不行,迅速游到他身边抱着她游上了岸。 小四带着毛巾站在池边等着,韩澈扯过他手上的毛巾将真真兜头包住,他倒是没在意到浑身湿透了的真真玲珑的曲线当时就让那老外流了鼻血,他只是害怕真真受凉。 “小四,把小姐带到我房间,让邵恒来,来给小姐检查看看,身上有没有少一根头发或是一根汗毛!” 渐渐聚拢过来的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的声音很小,听不清具体内容。但无一例外的在听到韩澈的这一吩咐后都禁了声,他的声音,比这一池冰冷的水还要凉。 那老外看到主办方顶级老板如此动怒,酒完全醒了,刚才的那一点色胆也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韩澈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滴着水,慢慢从地上站起,对着那个老外嗤笑了一声。 “Thomson先生?专家代表团代表?Cambridge高材生?你还真是给你的母校和领域丢脸!” 话说完,韩澈果断的扬起长臂,连个弧度都没有,冷硬的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一巴掌干脆利落的打在那老外脸上,用劲之大,那老外当即就被打得踉跄的跌落在地上。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那老外的门牙竟然被打落了一颗正好滚在他脚边。 “斯文败类!小四,把这败类给我扔出酒店!天墨不需要这样的‘人才’!” 敢动他的真真?谁给他的胆子,他有几个胆子——他自己都舍不得动一下的宝贝啊! 第357章:一直对你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酒会现场匆匆离开,回到房间里。 邵恒还没到,小四呆立在洗手间门口,一副进退两难的表情。看到韩澈来了,忙退到边上:“总裁,太太她……进来就把自己关进去了。” 韩澈点点头,手指掠过头上**的短发,扬起一片水珠,从他古铜色的肌肤上滑下。 手背弯起在门上敲了两下:“真真,真真开门,我是……叔叔。” 里面的人没有动静,韩澈侧过身子,耳朵贴在门上,面带犹疑:“真真,我是韩澈,开门好吗?” 里面有了动静,“哇”的一声,真真大哭起来,抽泣着,口里含混不清的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韩澈急了,手握着门把手焦躁的转动,大掌拍打着门:“真真,乖,把门开开,让我看看好吗?” 里面的哭声渐大,门却依旧没有打开。 韩澈对着小四使了个眼色,正准备退开两步将门踹开,人才退后一步,门上的锁芯悄悄转动,门边露出了一条缝隙。 韩澈一喜,伸手探入那缝中,真真却好像又后悔了似的,匆忙将门又合上,这么一来刚好夹住了韩澈的手。 “呃!” 韩澈闷哼一声,手却没松开,更是腾出另一只手来,一齐用力扳着门缝,小四也急忙上来帮忙。 门被掰开了,韩澈迅速闪身进去,一个娇小湿漉漉的身体猛的撞上他的胸膛,两手将他的腰身抱的紧紧的。 “韩澈……韩澈……他欺负我!” 脑袋埋在韩澈胸口,像只小猫一样无助的蹭着,又像是在慵懒的撒娇,顿时让韩澈毛糙的心一下子平顺了。 “没事了,坏蛋我已经打走了,没人欺负你了!” 真真一边说,一边抽着气,有点不胜娇喘的样子,韩澈只觉得心疼,就连手掌心都隐隐有着痛楚。 真真摇着头,大声哭诉:“都是你不好,你就顾着和美女说话,把我撩在一边,也不管我,我才被人欺负的!” 这控诉……韩澈觉得好笑,这丫头倒是学会恶人先告状了?明明是她拒绝了他的邀请,转身却和贺明宸一同出现,下午在客房部见面也完全把他当做空气一团。 现在可好,倒把责任全推到他头上来了? 就算是他不对吧?那什么又叫做他陪着美女说话?她说的是那个四十岁的专家吗?那也算是美女?根本连她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好不好? 但是,她说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吧!他难道还能争的过她? ——他需要征服的是这全世界,而真真只要征服他,就拥有了全世界。 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到损伤,两手箍住她的脖颈,哄到:“让我看看,刚才有没有伤到哪里?” 真真不肯抬头,依旧埋在他胸口:“不给看,不给看,一定丑死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含含糊糊,倒是把韩澈给吓着了。 刚才他只顾着把她从水里捞出来,没注意到她脸上哪里有伤,容貌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那是最重要的,虽然他并在意,真真无论变成什么样,对他而言都是最漂亮的。 “让我看看,没事,不丑,我们真真是最漂亮的。” 硬着心肠拉开真真的手,分开两人的距离,真真见躲不过,忙又用手掌捂住了脸。这下子韩澈更是确定了,那个老外一定是伤着她的脸了,怎么伤的,难不成是咬坏了? 想想那个画面,韩澈登时怒火中烧,两手覆上真真的手背,用了点力气,真真都差点哭了,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原本白皙如细瓷般的脸上,左右两边脸颊各有五道粉红色的印子,肿的老高,加上真真哭得满脸泪水,看上去很是可怖。 “MD,连流氓那东西都不配,女人都打!” 真真看韩澈如此愤慨,更慌了:“打成什么样了?真的很丑对不对?” 她琥珀色的瞳仁一闪一闪,受惊的小鹿般惊惧,逗乐了韩澈。 手指在鼻尖处揉了揉笑到:“嗯,是有点难看。” “啊……”真真瞪大了双眼,看着韩澈“嘲笑”自己的模样,也不哭了,气愤的推着韩澈把他往门外搡:“你走,你走,说我难看,我就是难看,没有艾草漂亮,也没那个什么贺小姐漂亮!” 韩澈好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真真这话的意思是——吃醋了吗? 他站在她面前岿然不动,忽而握住她抵在他胸膛的手,两眼满含希冀的看着她:“真真,你不高兴了吗?我说你不漂亮,对别人好,你不高兴是不是?为什么不高兴?嗯?真真,告诉我。” 他循循善诱,希望引导出他想要的答案,只要真真愿意,他可以马上就告诉她,他不是她的叔叔,是她可以依靠一辈子的人! 真真被问住了,是啊,为什么不高兴?他的话和举动,为什么会让她不高兴?他不是她的叔叔吗?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她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你是我叔叔,就该只对我好,那就像我是乐乐的妈妈,我就只对他好!” 真真悬崖勒马,没再让自己的异常表现的更为明显。 那时候,韩澈的智商大概是为零的,竟然就这么相信了——叔叔,这就是真真所期望的,那他还能有什么奢望? 伤心失望是难免的,不过,也不会更痛了,早就……已经习惯了吧! “是,叔叔知道了,是叔叔不对,叔叔以后只对你一个人好。” 拿来干净的衣服给真真换上,拉着别扭的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把她放在床上。 邵恒已经来了,给她查看了伤口,除了脸上两处掌掴,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只是在落入游泳池时,情急之下喝了几口水,那游泳池的水并不干净。 邵恒开了活血化瘀通络消肿和调理肠胃的药,嘱咐好好休息就走了。 韩澈对着那些药,内服外敷,一一仔细的看,说明书也是一字不漏的仔细阅读,确定没有什么大的副作用,主要他是怕别对肾有什么损伤,真真现在只有一个肾,还是千辛万苦才换来的,金贵的很。 倒了水,看着她吃了药,韩澈拿出外敷的药倒在手掌心,慢慢揉开了,捧起她的脸,用力揉着。 小丫头立马痛呼出声,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哎哟喂,痛,痛死了,你轻点!” 韩澈慌了眼神,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放松。 “疼吗?是会有点疼的,你刚才不是也听邵恒说了,需要花点力气揉,不然效果不好,你这么爱漂亮。” 真真不说话了,韩澈的宠溺从刚才她无理取闹开始就不曾停止,趋势还在上涨。 沉默下来后,气氛便显得有些尴尬。 真真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药油的作用,亦或是因为韩澈掌心那微微粗粝的触感? “真真,你刚才是不是叫我的名字了?”韩澈想到在舞池时听到的那两声呼唤。 真真一愣,她是呼救了,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她叫的的确是韩澈的名字。不过……她摇摇头:“不是,我没有。” 韩澈的手,顿住了,眼帘垂下,再度沉默。 “怎么了?”真真心口一揪,觉得很是不忍。 “没事,当时我好像听见你叫我,才冲到游泳池边上,刚好看到你落水……”韩澈一扬脖子,刘海滑过前额,真真看到他无限落寞的眼神。 “看来是幻觉了。”这一声怅然若失,像极了绵长的叹息。 贺明宸没过多久就赶了过来,韩澈将药油递到他手上,转身出了房门。 盯着门上的房号,韩澈一低头,抿嘴笑了:真真,我一直都只对你一个人好,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会是,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第358章:韩澈的女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会展活动为期一周,最后两天的时间,实际上就是用来招待专家的。 按照原计划,周六的安排是登山。 前天晚上,贺明宸去了趟A大附小,把乐乐给接了来,教给袁梦看着他写完了功课,准备第二天一早带着他一同登山出游。 乐乐这孩子一听说有的玩,那写起作业的速度比平日里还要快。真真一本正经的拿着他的作业本在检查,慢慢的脸色变有些不豫。 “乐乐……” 对于功课,乐乐一向是自负的,虽然他是直接跳级,但却从未出现过功课跟不上的情况。 听到真真这么喊她,忙凑到跟前:“怎么了妈妈?哪里写错了吗?” 真真摇摇头:“不是的,儿子,你写的倒是都对,可是,你这字……” ——你这字还是写的歪七扭八,一点骨架子都没有啊! 乐乐不好意思的的挠挠脑门,难的露了怯:“这个我已经努力了,从小没写过这么四四方方的字,我每天都有认真练习。” 真真无奈的放下练习册,想想也是,中文本来就是博大精深,没有那么多少年的功底,还指望儿子写出个子丑寅卯来? 想想自己那一手字,也只能算是过的去,不过,她身边的人,韩澈也好,梁骏驰也好,还是贺明宸也好,都是写的一手好字的。 人们都说字如其人,这话倒是不假。 看乐乐这歪七扭八的字,多少都和他现在跳脱浮躁的性子有点像。 看着乐乐收拾好了书包,真真带着他去酒店餐厅,算算时间,贺明宸差不多也该忙完了。 从“游泳池事件”后,这家酒店还能有人不认识真真? ——鼎鼎大名天墨集团的大小姐,贺氏继承者贺明宸得的未婚妻。 不能怪她多疑吧,真真觉得这两天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充满敬意的。 餐厅经理亲自上前来领着她去贺明宸专用的包厢,贺明宸还没到,不过里面却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真是回A市后第一次见到江凌菲。 江凌菲看起来比当年成熟了不少,身材也比以前丰盈了,她的年纪和贺明宸差不多,穿一身宝蓝色的连衣短裙,露在外面的肌肤雪一样白,混血儿般的五官配着稍浓的妆容,看起来优雅端庄。 她没有察觉到真真从门边走进来,专注的低着头,膝盖上抱着个女孩子,看上去比乐乐小一点,乌黑的头发在脑袋上扎成两只朝天的麻花辫,肉嘟嘟粉嫩的脸颊,正仰着小脸和江凌菲拍手玩,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真真一时看得有些呆住了,真的很难想象当年那个娇蛮跋扈的江凌菲也会有今天这样温婉的样子。 “呀,是妈妈赢了,楠楠输了,今天不能再吃糖了啊!” 江凌菲笑着捏着小家伙的鼻子,更紧的把孩子搂紧怀里。 一旁沙发的另一端,一个身穿银灰色GiorgioArmani西服的男子摊着一沓报纸在翻看,不时的瞥一眼江凌菲母女。 “爸爸,爸爸陪楠楠玩!” 叫做楠楠的小女孩蹦跳着从江凌菲身下离开奔向贺明轩,爬到贺明轩肩头。 贺明轩极不耐烦的皱了眉,生硬的拉开小女孩的手:“去去去,找你妈玩儿去!” 口气很冷硬,小女孩当即瘪了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就要哭了。 “贺明轩,你干什么?” 江凌菲秀眉一挑,搂过委屈的女儿,在怀里轻轻拍着哄着。 “我干什么?江凌菲,我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便宜女儿,你说我干什么?” “贺明轩,你疯了!当着女儿的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凌菲一张雪白的脸涨得通红,看看女儿,又看看贺明轩一脸厌弃的样子,急的眼眶发红。 贺明轩却是不依不饶:“我胡说八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哪一个字是胡说八道?” “你……”江凌菲气结,身子裹在宝蓝色裙子里不停的颤抖,若不是女儿在场,真真估计以她的性子早就上去同贺明轩扭打起来了。 “我什么我?婊子!”贺明轩看江凌菲不再争辩,气焰更是嚣张,话语也更恶毒难听。 这下子江凌菲是忍不了了,腾的站起来朝着贺明轩吼道:“你说什么?贺明轩,你够了!” “够了?不够,比起你做的事,哪里够?不想听?不想听你就给我滚!省的在这里丢人现眼。” 贺明轩哪里又肯示弱,走近几步靠近江凌菲,那样子像是随时要把江凌菲撕碎了一样。 “爸爸……” 小女孩早吓哭了,看见父母争吵的样子,揉着眼睛,怯生生的跑到贺明轩脚边拉着他的裤脚,脆生生的叫着。 那一声,让站在门边的真真突然就心疼的不得了。不管父母有什么恩怨,可孩子总是无辜的。 贺明轩见女儿拉着自己的裤脚,看着她那和江凌菲一模一样的五官,更是气愤,一抬脚就将女儿踹翻在地上。 “哇……”小女孩登时放声大哭起来,肉呼呼的身子趴在地毯上,整齐的麻花辫也散乱了。 “楠楠!楠楠乖,不哭啊!” 江凌菲此时也是泪流满面,牙齿咬着下唇,唇上一点血色全无,斜睨着贺明轩的目光除了憎恶,再无半点其他情绪。抱着女儿一起坐在地上,就那么干流着泪。 贺明轩转了转手腕,看看地上哭成一团的母女俩,勾起唇角,冷笑到:“嘁,真是闹心!母女俩一个德性,这么能闹腾!” 说完转身往门外走,走到门边看到真真猛的一愣,随即笑道:“韩小姐?真是让你看笑话了,你别见怪,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没说两句话,人就一阵风似的从真真身边离去了。 真真拉着乐乐走进了包厢,她对着江凌菲伸出了手:“起来吧,你没事吧?” 江凌菲摇摇头,没去看真真,抱着女儿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走到洗手间给女儿洗了脸,收拾干净了才又走出来,在真真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乐乐,去,带妹妹玩儿去。” 乐乐答应一声,走到楠楠身边,拉起小女孩的手:“走吧,哥哥陪你玩儿。” 小女孩性格有些内向,看着不认识的人,身子直往母亲怀里钻。 乐乐急的只看真真,真真也不理他。乐乐挠挠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棒棒糖,剥去了糖纸递到楠楠嘴边:“糖糖,甜甜,你要吃吗?” 楠楠满是企盼的看着那只棒棒糖,伸手想要去接,想想又退了回去,仰头看着江凌菲:“妈妈?” 江凌菲揉揉女儿的脑袋,笑到:“去吧,谢谢哥哥啊!” “嗯。” 楠楠快乐的蹦下了沙发,接过乐乐手中的棒棒糖,纯真无邪的样子,似乎已经将刚才那点子不快给忘得一干二净。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起玩耍着,乐乐很有哥哥的样子,什么事都让着楠楠。 真真很是满意儿子的表现,转过脸来看向江凌菲,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一看她那满是落寞的表情,只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还是江凌菲先开的口。 “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真真不明白她这突然来的疑问,疑惑的看向江凌菲。 江凌菲凄然的一笑:“我知道你什么都记不得了,其实我也不想告诉你的,只是你知道吗?贺明轩为什么这么对我们?” 真真茫然的摇摇头。 “呵……那是因为,楠楠,她是……韩澈的女儿……” 江凌菲嘴角的那一抹笑,一如当年那般恶毒,带着深切的恨意,就连失去记忆的聂真真也不肯放过! 第359章:这痛很奇怪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来的时候,江凌菲抱着楠楠已经离开了,估计经过方才那么一闹,她也并没有什么吃饭的心思了。 真真又何尝有心情吃饭? 江凌菲的女儿才几岁?比乐乐要小吧?她是韩澈的女儿?那也就是说,韩澈并不若他自己说的那样,这么些年来一直守着她?! 没守着就没守着吧,为什么要骗她呢?本来就是没什么可能的关系,可恨的是韩澈竟然把她当傻瓜一样来哄,倘使她相信了,感动了,他又预备如何?真是越想越生气。 这一气,可气的有些不轻。 夜半时,真真闹起胃胀气来,隔着肚皮摸着胃,鼓鼓涨涨,手心所触也是冰凉一片。 上次“游泳池事件”之后,真真就住在了韩澈的房间,韩澈另外开了间房,就在她的隔壁。他们的房间却不同贺明宸的在一层。 胃胀不舒服,起先她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胃里面一阵痉挛,根本不管用,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看着实在是熬不下去,掏出手机给贺明宸打了电话。 贺明宸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慵懒疲惫,是从深睡眠中醒来的状态。“喂,真真,怎么了?什么事?” “你……睡熟了?对不起,我胃好涨,能给我送点药吗?” 贺明宸的声音立即变得清醒了:“什么?好,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就去,你乖乖的在床上躺着。” “嗯。” 挂了电话,真真觉得一阵心安,又喝了两口热水,等了有一会儿,有些急了,便拉开门在长廊上等着贺明宸。 门一拉开,正好遇上才回来的韩澈。 韩澈只穿着衬衣,西服搭在肩头,领带是早就松开了,斜斜的系在颈项上,露出深凹下去的锁骨上窝,一条铂金的链子直往下延伸,看不清坠子。 真真瘪了瘪嘴,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戴起首饰来了?记得他以前是从来不戴这些玩意儿的! 不过他的事情,她不知道的又何止一两件?他们是什么关系?叔侄而已,她哪里管得着他? 想起江凌菲下午才对她说过的话,他竟然还有个女儿?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 眼光从韩澈身上直接掠过,抱紧了双臂蹲在地上,靠着墙壁,觉得胃里面涨的越来越难受,刚才喝的那些热水,熔岩一样,脆弱的胃根本容纳不了,这会儿闹得更厉害了。 韩澈看她一脸不耐烦,随即也皱了眉,真是搞不懂,最近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同他闹脾气?他又是哪里做的不合她的心意了? 决定不去管她,刷了房卡,径自走了进去。 旁边的门咔嚓一声合上,撞在了真真的心上似的,弄的她心口一阵揪痛。 “笨韩澈,我不舒服,你都没有看出来吗?你竟然都没有发现,还是发现了,却嫌我麻烦,不想理会我?” 真真兀自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委屈可怜。最后竟然靠在墙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韩澈这会儿,也不比她好到哪里。 刚才看见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很不舒服,他太了解她了,比他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 一看她那脸色和五官表情,韩澈能肯定,这丫头一定是又闹胃胀了。从前她就有这毛病,每次吃不下还要硬塞,就会犯病。 记得行李箱里有消化药,韩澈忙翻开行李箱,细细的寻找。 找到药片,韩澈走到门边,手搭在门上,听到门外一阵哭泣声。这声音,他闭着眼掐头去尾的听也知道是真真。 她为什么哭?有什么烦恼,让她一个人大半夜的闹胃胀,还在长廊上哭? 长廊的尽头,幽暗灯光的尽头,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步履匆忙凌乱,夹杂着混乱的呼吸声。 贺明宸跑的一头的汗,额前的刘海全湿了,沾湿在脑门上,晶莹的汗珠顺着两鬓流下。 “真真?” 贺明宸来的有些晚,他行李里没有备这种药,立即打电话给酒店经理,酒店里也没有备这种药。 没办法,贺明宸只好大半夜的开着车子去药店买。最近的药店离酒店也有些距离,一来一去花了不少时间。 这么赶来一看,真真竟然蹲在门边,抱着膝盖,似乎在哭? 贺明宸慌了,跪倒在真真身边,焦急的捧起她的脸,对上她一脸泪痕,只当她是疼的难受。 “疼的厉害吗?药买来了,但是,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去趟医院,检查一下。” 胃里涨得难受,一阵阵钝痛,这痛很奇怪,随着血液的跳动,在她指尖上也跳动着。 看着贺明宸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样子,真真突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坏到极点的女人。 她还在为韩澈的事情闹不愉快,连日来的种种明明白白就是在吃醋,明知不可能,还是想要韩澈心里只有自己! 这样的她,却口口声声的说要和贺明宸结婚?她这样的人,拿什么来配贺明宸? “呜呜……” 恨自己恨的要命,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眼死死的盯着贺明宸,脸色发白,冷汗直往下滴。 “疼的这么厉害?别吃药了,我们去医院!” 贺明宸看她情况不好,当机立断,将她抱起来,要往电梯间走。 真真却乘势勾住她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胸膛。贺明宸只当他是撒娇,笑着说:“傻丫头,疼起来的时候,倒是老实的很,平时我看你,闹腾的就快赶上乐乐了,你们俩,一个是孙猴子,一个是哪吒……” “明宸。” 真真打断了他,唇瓣贴上他的喉结,轻轻吻了一下:“我没事,你抱我进去,今天晚上,你陪着我好不好?” 贺明宸怔愣了片刻,随即微微一笑:“好,先把药吃了,我哄你睡觉,给你唱摇篮曲。” 一句话,逗得真真破涕为笑。 旁边房间的门开了条缝隙,手里还攥着消化药的韩澈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进退两难。 看着贺明宸抱着真真进入房间将门关上的那一刻,韩澈冷笑一声,大力将门摔上。 抬起步子往里走,在经过垃圾桶时,将手中捏皱了的纸盒往里一扔,人随即跌落进沙发里。 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拿手背搭在眼睛上,眼眶里一阵酸涩,渐渐变得热了。 他在心里嗤笑:韩澈,行啊,越来越出息了,竟然也像个老娘们似的会掉眼泪了? 可是,他不能不掉眼泪啊,那么柔软、天真、倔强、不讲理的真真,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啊! 能后悔吗?他要是知道后来会这么喜欢她,他就是宁愿自己痛死、丢脸死,他也不会曾经那么对她! 吃完药的真真重新躺回了床上,她边上,乐乐还睡的昏天黑地,并不知道妈妈刚才很不舒服。 她拉住贺明宸的手,小声说到:“别走了,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 “好。” 贺明宸答应了,脱去衣服在乐乐身边躺下。他们两个人,中间隔着孩子,两手在乐乐身上交握。 乐乐睡觉的时候,两手放在脑袋两边,嘴巴微张,和真真是一个样子,吧唧嘴时,还会有口水流下来。 贺明宸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笑我们家小狗狗,还真是跟妈妈一个样!” 真真脸一红,怕吵醒乐乐,也不敢大声抗议,瞪着他只做鬼脸。 贺明宸突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眼神里有深邃无比的意味:“我家小狗狗,和妈妈一样可爱。大的、小的,我全部都喜欢。” 真真又要哭了,这么好的明宸,她还要想着谁吗? 第360章:我们欠他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第二天一大早,真真醒来,贺明宸早就不在了,给她留了张纸条,告诉她他回房间换衣服了,一会儿会回来陪他们吃早饭。 虽然是游山玩水,贺明宸还是有他的工作,要把各位专家招待好了,不到送走他们的那一天都不算是大功告成。 真真、乐乐是坐贺明宸的车上山的,不过到了山下,准备登山时,贺明宸就被叫走了。 真真牵着乐乐,小步小步的往山上爬,远远的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一抬头可以看到贺明宸从上往下俯视着他们,那么多的人,他虽然是在陪着专家,眼里却只有他们母子两人。 几次三番下来,真真对他吐吐舌头,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专心工作,她和乐乐自己会好好玩。 短信发出去,便见贺明宸低了头在口袋里掏手机,读短信时,嘴角上翘,收回目光,朝着真真这边点了点头,带着队伍大踏步往前一步去了。 乐乐正是贪玩活泼好动的年纪,跟着一群大人死板的沿着水泥石阶机械的往上爬,很快就没了兴致,转动着眼珠子,开始想鬼点子。 一溜眼,看见一旁的土道上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往上爬,顿时便来了兴趣。悄悄拉着真真的胳膊,不无兴奋的说道:“妈妈,我们也往那里走好不好?跟着叔叔阿姨往这里走,很没意思的!” 真真也正是觉得无聊的很,两条腿肚子酸疼发软无力不说,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一听乐乐这么说,看看土道上人也挺多,心里就动了,弯下身子,笑着摸着儿子的头:“那……我们就走那边?” “YES!妈妈,你真棒!走,乐乐牵着你,你千万别怕!” 真真听着,嘴笑的合不拢。这孩子,就喜欢充大人,这座山早就开发了好些年了,除了后山那一块,基本上客流量还是很多的,她在上中学时就跟着同学一起来过好几趟了,每次也是走土道不走水泥路的。 不过,儿子小小男子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她故作很是信任,又有点小害怕的样子,牵着儿子的手点点头:“好,妈妈就靠你了啊!” 母子俩手拉手,转了方向向着人流相对少一些的土道而去,但脚下生风,显然是比刚才的精神头要足了不少。 一个小时候,先前的队伍就已经到达了山顶。贺明宸就在这队伍里。 韩澈不是步行上来的,他前一夜处理事务,早上起迟了,是刚才才坐索道上来的。 两人在休息的山庄打了照面,就开始清点人数,还有两位专家由人陪同着在山下,其余人都已经到了。 听着贺明宸的报告,韩澈皱了眉:“这不对啊,真真和乐乐呢?” 经韩澈这么一提醒,贺明宸才记起被他抛在队伍后面的真真母子俩。忙解释到:“我要带队,所以是朝前走的,他们在后面慢慢走,没事,我来打个电话给真真。” 转过身子,掏出手机给真真打电话。 这么一打,贺明宸脸色变了。第一通电话,手机是通的,只是彩铃响了半天,没有人接。爬山时人群哄闹,没有听到手机响也是有的。 贺明宸又拨了第二遍,第二遍依旧无人接听,他就有些着急了。 韩澈看他神色不对,加之又对着手机拨了半天,也急了,走上前去夺过贺明宸的手机,放在耳边听。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放下电话,韩澈一张脸色铁青,怒瞪着贺明宸,薄唇勾出冷硬的弧度:“你是怎么办的事?说说吧,预备怎么解释?” “我这就回去找!” 贺明宸现在也懵了,脑袋里不清不楚的,满脑子都是些不好的猜测。 两人还没走出两步,就看见乐乐一个人背着小小的行囊走了进来,两人同时松了口气。韩澈竟然还赶在了贺明宸前面,将乐乐抱了起来。 “乐乐,你没事吧?怎么就你一个人?妈妈呢?” 乐乐眨巴着狭长的大眼睛,迷茫的问到:“二爷爷,您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乐乐没事,妈妈……” 小家伙顿住了,仰起脸看向贺明宸:“贺叔叔,妈妈扭伤了脚,让你下去接她呢!乐乐是想背着妈妈的,不过,乐乐现在还背不动!” 松了的一口气又被孩子的三言两语给提了起来,扭伤了脚,还是走的小道,不知道伤的厉害不厉害。 “贺总,山庄的经理请您过去一趟。” 山庄工作人员的及时出现,阻止了贺明宸想要奔下山的脚步。 “让他们等一等,我现在有事必须……” 韩澈打断了贺明宸:“没事,你去吧,我下去把真真给背上来,她脚扭伤了,你身体也不太好,还是我去比较合适,你就去处理公事吧!” 贺明宸还想说什么,韩澈摆摆手制止了他,补充到:“你觉得你的腿能把真真给背上来吗?” 一句话说的贺明宸脸色大变,韩澈这么直言不讳的提起他的伤腿,好像他的这条腿残了,都是他自找的似的。 韩澈却没等他再说话,转身就往外走,往山下接真真去了。 心里担心,脚步便很快,怕有个什么,一着急,也没叫上小四。走到半山腰时,便看见真真坐在一块大岩石上,土道边沿休整的并不整齐,那岩石上也是棱角凸起,韩澈看见的第一个念头是,别硌着她哪儿了。 没往前走两步,看见有人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是个年轻的男子,那张脸韩澈看了好几天了,是这一次的专家之一,领域是电子科技,主攻程序设计。 外形俊逸儒雅,有点像是贺明宸的感觉。 男子从包里掏出水来递给真真,还细心的给拧开了盖子。真真微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大概是不渴,喝了一口之后,就放下了同男子交谈起来,一边说,一边指着自己的脚踝。 那男子眼睛里发出奇异的神采,韩澈觉得他下一刻就有可能弯下身子对真真贡献出自己的脊背。 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哼……这种勾搭小姑娘的做法,早八百年就过时了!” “真真!” 韩澈在两人面前站定,果然所料不假,那男子正提出要背真真上山。韩澈在心里暗自庆幸,瞧吧,幸好儿子报信报的早,自己脚程也够快,避免了某些人的狼子野心! 真真一抬头,看见韩澈铁面神一样杵在自己跟前,知道他是生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心虚起来。 “叔……叔叔。” “嗯。” 韩澈对这一声称呼向来不满意,只从鼻子里答应了一声,也不看那年轻专家,在真真跟前蹲下:“来吧!” “什么?”真真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什么什么?不是腿扭伤了吗?叔叔背你上去!”韩澈把‘叔叔’两个字咬的很清晰,生怕若是不这样,真真就不肯让他背。 那专家倒是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韩澈的态度而有所怯场,从容的打了招呼,往前走了。 见那专家走的远了,真真才爬上了韩澈的背,样子还有些不情不愿。 韩澈也气了:“贺明宸倒是想来,但他那腿行吗?别回头你俩一起从这山上滚下去!” 真真确实是没想到贺明宸的那条伤腿,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是不该让贺明宸来,可是韩澈凭什么那么说贺明宸,他的腿不好,难道还不都是拜他韩澈所赐? 趴在韩澈肩头,真真沉默不语:韩澈,你知不知道,是我们欠他的? 第361章:我会很生气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经过一下午的休整,下午四五点开始,山庄就在准备晚上的篝火晚会,地点设在山庄后院里。 正值天气转暖,天色暗下来时,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外面宝蓝色的天空,星星挂满了天幕,似乎就贴在玻璃窗上似的触手可及。 真真捧着腿掌心里倒着药油,有一些没一下的揉着。 这时房间里就只有她一个人,贺明宸不在,乐乐也不在,两个没良心的人,扔下她这个伤员跑出去看热闹了,她想要追来着,可她崴着一条腿,也没法争得过那俩无耻之徒。 “气死我了,没良心、不讲义气!哼!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们都好意思的!” “咚咚”两声敲门声,真真大喜,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疼的她龇牙咧嘴,她只好单脚跳着去开门。 她人还没蹦到门口,房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是韩澈,真真差点没认出他来。 因为要参加篝火晚会,韩澈穿的比较随意,刘海全部放下了来,也没用发蜡打理,看起来很是清爽,蓬松的趴在头皮上。 也没穿沉闷的西服,虽然穿着西服的韩澈也是很英俊的,但此时,他换上轻便的休闲T恤长裤,整个人显得亲和少了几分张力,连带着唇边同样狂狷的笑意都变得随意起来。 韩澈两手插在裤袋里,一侧身,朝着真真微带腼腆的一笑,那笑容如暮春傍晚的风,吹皱了真真的一池心湖。 “就知道你在这里,我在现场没看到你,就猜贺明宸那家伙一定是把你禁足了,看来我对了!” 真真本来就是金鸡独立的状态,一直站着听韩澈说话,早就站不住了,身子在那里摇摇晃晃。 韩澈瞧见了,捂着唇瓣呵呵直笑,狭长的眼睛迷起来,十足的坏样子。 “哎呦,站不住,该倒地上了!” 真真被他这么一吓,脚下趔趄着身子超前一扑,韩澈眼疾手快,迅速上前走了两步,将她接了个满怀。 “呵呵,说你站不住,你就真的倒了啊!” “你……” 真真红了脸,此时她的胸口贴着韩澈的胸口,这个姿势要说多纯洁就多纯洁,可要往邪恶了想,那也是相当惹人遐想的。 韩澈浑然未觉,拉着真真的手,双手一用力,就将真真扶上了脊背。 “干嘛去啊!” 真真心跳不止,脚下一片虚浮,嘴巴里也干干的,明知道这是不合适的。可被韩澈这么毫无预兆的背起来就往门外走,她居然还是期待的。 “不告诉你。”韩澈侧过脸,朝她眨了眨眼。 “到底去哪里啊?”真真急了,还真是有点好奇。 “把你卖了,你替我数钱吗?”韩澈还是不回答,背着她沿着酒店的长廊一路往外走,这方向却不是通往后院篝火晚会现场的。 “我为什么要替你数钱,我很聪明的,不至于你把我卖了,我都不知道!”真真一听韩澈的玩笑,登时玩心大起,拉着韩澈的耳朵往两边扯,力气不大,但还是有点疼的。 “疼疼疼,真真……疼!哈哈……” 韩澈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背着真真笑的很是爽朗。 他们的目的地,是山庄的一处独立庭院。中式的设计风格,树木葱茏,暗夜里看起来就是一团一团的黑影,突然从当中窜出一只猫,通体黑色的毛,两只宝石一样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 它这么极具灵性的从黑影里窜出来,别说真真,就是韩澈也被吓了一大跳。 真真当时就惊叫了起来,搂紧韩澈的脖子,音调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啊啊啊啊……” 韩澈背着她往后退了一步站住,朝着黑影和两点绿光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架势,立马让背上的人有了安全感,很是放心的依偎在他肩头,两人的脸颊几乎没贴在一块。 韩澈顿时心情大好,正准备在真真面前好好展现一番,却听那团窜出来的黑影发出了声音。 “喵……喵……” 它老人家拖着肥硕的身子,从两人眼前的花坛上慢慢悠悠的徜徉而过,还伸出舌头舔着嘴巴。 这情景看得韩澈和聂真真两人具是一愣,感情他们俩个大活人,让一只小猫咪吓得一惊一乍? 静默了片刻,两人突然同时尖叫起来。 “啊……” “啊……” 两人相视一眼,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跟比赛看谁能喊出个海豚音来似的。 “哈哈……” “哈哈……” 喊完了,两人又一起大声笑起来,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似乎都消融在这笑声里。 真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肚子趴在韩澈背上喘气:“哎呦,真是笑死我了……不过,叔叔,你到底背着我上这干嘛来了?这屋子看着怎么像是通灵异的啊!看把你吓的!哈哈……” “去!还有完没完了,那不是太突然了吗?走,叔叔带你看好东西去。” 韩澈也不恼,背着真真继续往里走,拐到一处小门前站住了。 透过昏暗的灯光,真真看得出,这是一条通往上方的楼梯,似乎是全木质结构。 “抱紧了啊,这楼梯有点抖!” “嗯。”真真看着这楼梯也悬,很是听话的圏紧了韩澈的脖颈。 韩澈抬起步子,踏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吱吱的声音,韩澈没踩上去一步,这声响都会增加一声。 背上的小人儿呼吸都忍不住绷紧了,生怕掉下去似的。 “没事,别怕,不会塌的,木头就是这样。” 真真默不作声的点着头,从后面看着韩澈的后脑勺,浅栗色的短发贴在脖颈上,细细的一圈,露出一截古铜色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这么贴近了靠在他身上,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一点没变,形容不出来的干净清冽。 仔细一看,又看见了他脖颈上那一圈铂金项链。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会让从来不带首饰的韩澈这么郑重、一刻不离身的戴在身上? 会是他的哪个女人送的?艾草、贺明彤、沈蔓青,还是给他生了个女儿的江凌菲? 楼梯尽头,还是一扇同样细窄的门,韩澈抬腿轻轻将其踢开,露出一处开阔的露天庭院。 庭院里种满了各色花草,花坛边还点缀着霓虹灯,七彩的灯光忽闪忽灭,煞是好看。 最稀奇的是,庭院中央竟然有一架秋千,藤木编织的椅子悬空挂在秋千架子上,风吹过,轻轻晃动。 “哇……”真真不由坐直了身子,满是艳羡的看着那架秋千发出感叹。 “喜欢吗?” “喜欢。” “就知道你会喜欢。来……” 走到秋千面前,韩澈俯下身子,将真真小心翼翼的放在藤木椅子上,真真像个好奇宝宝,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喜欢的不行。 “这么高兴?” “嗯,叔叔,你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的?好像童话故事里一样!” 韩澈走至真真身后,两手搭在秋千绳上,在她耳边轻声说到:“还有更好的呢!你看天上!” “啪啪啪!” 随着一连串爆响,天空绽放出大朵七彩的烟花,光雨一样从天而降,却又隐没在半空中。 “哇……真漂亮!” 韩澈微笑着低头看着他宠爱着的女孩,两手拉着秋千绳,往后慢慢退着,突然一松手,叫到:“坐稳了,飞了啊!” 秋千高高的荡出,真真脚踝处的裙摆随风飘扬,勾勒出飘逸的曲线。 “啊……哈哈……” 意外的刺激,让真真尖叫不止,放声大笑。 ——就这么笑着,我要你永远都这么笑着,聂真真,你一定要做到,不然我会很生气很生气…… 第362章:我就是你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会展结束后,真真和韩澈的关系有了好转,在面对韩澈时,真真开口闭口“叔叔”叫的亲热又自然,撒起娇来也是毫不含糊。 对着这种转变,韩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这一种亲近,实在是和他所想要的差的太远了啊! 不过聊胜于无,韩澈觉得,自己就像是个饮鸩止渴的笨蛋,即使是痛的要死,却还是无比贪恋真真所给与的片刻温情。 真真这丫头,身材已经够苗条的了,可每天却吵着要瘦身,说是要为了美美的当一回新娘,希望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是天底下最美的。 聂绵卿捏着她那一两赘肉也没有的细腰,僵硬着脸问:“请问韩大小姐,你的赘肉在哪里呢?” “嘻嘻……我偷着胖的。” 她闭着一只眼,调皮的把一只手指点在唇边,笑的像只偷腥的小猫。 当时韩澈就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移开一点报纸,从侧面去窥探她坏坏的样子,薄唇抿成微弯的弧度,温暖却忧伤。 为了实行“瘦身”计划,真真这一阵每天都起得很早,正儿八经的换上运动服,火红的颜色,正是她最喜爱的。 往往韩澈从房间里出来,经过健身房门口,她就已经在里面挥汗如雨了。 等到韩澈用完早餐,这丫头通常会在脖颈间挎着一条毛巾,擦着一头的汗水,气息不稳的从二楼一路蹦跳着下来。 二话不说,大叫着要吃早饭。聂绵卿心疼女儿,准备的饭菜通常都比较丰盛。 于是,每每这个时候,韩澈就会想,这丫头吃下去的这些东西所含的卡路里和她一大早运动所消耗的,究竟哪一个比较多呢? 这答案……有些让人咂舌。 不过韩澈从来不会打击真真,而且在他看来,真真的体质太弱,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锻炼锻炼也没有什么坏处,至于能不能“瘦身”?傻瓜才计较这些! “你慢慢吃,叔叔去公司了,我下午有个会议……大概下午四点半钟左右就比较空闲,到时候我让小四接你来公司……” 韩澈抬起左腕看看腕表,上午要去下面的工厂还有几个工地实地勘察,下午再赶回来开会,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有些仓促。 “我去公司,我为什么去公司?” 真真捧着豆浆的手猛的一顿,刚才运动的过于强劲,以至于睫毛上都沾着汗水,密密的结在卷翘的弧度上,像一层单薄的蝉翼。 韩澈别过脸去,脸颊发热,耳垂那里已呈明显的红色。 “咳……是给你准备的嫁妆,手续并不复杂,只要你过去签个字就行。我时间来不及了,下午见面再说。” 小四已经候在玄关处,韩澈朝他微微颔首,举步朝外走。 “叔叔,等等。” 真真猛的从后面出声叫住了韩澈,韩澈只当她还有什么问题,虽然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停下脚步等她。 真真在他面前停下,她身上的汗水还未干,阵阵体香从她的衣领间窜出,直往韩澈鼻子里钻。 一阵燥热,搅得韩澈呼吸有些困难,正要抬手去松领带,却没料到真真两手抬起正是握在了他的领带上。 她垂着眼睑,睫毛形成一层迷蒙的帘幕,遮挡着她的眼神,一并连她的心意也都看不见猜不透。 “领带歪了……歪的有些明显……好了。” 纤细的手指在他的领带上理了理,那绵绸柔软的布料,在手指间穿梭,有股深切的悲痛涌上心头。 多少年前,她就是像现在这样站在他面前,他低着头如同这般看着她。 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应该这么系,从这里穿进去……再从这里拉出来……这边要像这样……看懂了吗?看懂了,以后我的领带都要你系啊!” 她很用心的学了,起初系的总是不够好,领带结歪歪扭扭的,不是结太大了,就是太小了,想要拆开让韩澈自己弄,韩澈却不让。 他总是一边阴着张脸骂她小笨蛋,一边却又顶着她系的那个奇难看的领带结去公司…… 韩澈低下头,看着那个标准的整齐又漂亮的领带结,心头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当初教她的时候,就想着要这样一辈子由她打领带,那意思不知道小丫头明白不——他想就那么被她牢牢系着,一辈子…… “好,那,叔叔走了。” 韩澈迅速的转身举步往外走,强烈的哽咽感堵在喉头,堵住了周身的神经细胞似的,全都麻木了。 脚步声“噔噔”的往门外延伸,真真看着韩澈高大挺拔的背影,产生了种错觉,似乎他就要这样离开,永远不再回来。 “叔叔!” 不受控制的,真真再次呼喊出声。 “嗯?” 韩澈站在玄关处,清晨的光束笼罩在他身上,他整个人都陷在金色的光圈里,明明就在咫尺之外的距离,真真却觉得两人隔得那么远、那么远。 “什么事?” 他嘴角的笑永远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但那一刻,真真觉得他是那么悲伤。 “没事……只是想告诉你,叔叔,你真帅,你是我见过最英俊的男人!还有,你今天选的这套西服,很适合你,非常非常的衬你!” 真真扯开大大的笑容,不想让他看出一点破绽。 “呵呵……我知道,这话你早就说过了。那……我走了。”韩澈浅笑着转过身去,薄唇嗫嚅着。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问出口,她说他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人,他很想问一问她,如果他不是她的叔叔,她会不会选自己? 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这个答案。 可他还是忍住了,真的这么问的话,会吓着她吧?现在的真真,比以往还要单纯,问她这种惊世骇俗的问题,岂不是就在吓她? “嗯。” 真真点点头,看着韩澈走出玄关,小四在他面前为打开铁门。 铁门关上时,带动着门上的铜质风铃发出叮呤当啷的响声,悠远寂静,仿佛从遥远的记忆深处传来。 真真往前追了两步,蓦地停住了,看着那辆银色劳斯莱斯从庭院里扬长而过,蓄积在眼眶里的泪水轰然滑下,蜿蜒成道道痕迹。 “韩澈,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好。” 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听到餐厅里阵阵脚步声,真真慌忙擦干了眼泪,突突的跑上二楼,把自己关进房间里,反锁上房门,人没站稳,沿着门板跌落在地上。 那天下午,小四按照韩澈所说的时间来接真真去了天墨。 韩澈给真真准备的嫁妆,是让真真瞠目的丰厚。那一排的文件,包含各种股权转让证明,十几处房产的产权证明,以及天墨名下多处实业也都归到了她的名下。 面对着这些,真真脑子有些发懵。这些都给了她? 很多年前,韩澈曾问过她:“真真,你知道我是谁的吗?” 当时,她说:“我的。” 然后,韩澈说:“……所以,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真真遏止不住想要流泪,为了自己的怯懦而流泪! 她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这个男人为了她做到这一步?她幼稚、自私、倔强,除了年轻,在韩澈面前,还有什么是优势? 就连最后这一点,也都会随着年岁的久远而变得没有说服力。 在爱情面前,她输给了韩澈,她没有他的胆量,说好了要爱,就一直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她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胆小怕事的逃兵! ——韩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363章:惧内是美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难的周末,韩澈没有加班,留在家里。 真真揉着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端坐在棋盘两端的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心肝宝贝乐乐,另外一个,可不就是韩澈? 慢慢走近了靠近两人,见乐乐脸红脖子粗的在那里同韩澈争辩:“二爷爷,你等等,我刚才那一步走错了,我重来……” 说着小手就往棋盘上抓,意图拨弄“不小心”放错的棋子。 小手却被韩澈一把按住了,韩澈眨着眼睛瞪着小家伙:“哎,不能后悔啊!‘落子无悔’,听说过没有?” “没有,我是在费城出生,费城长大的!”小家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耍赖。 “啧啧……费城出生了不起吗?没听说过是吧,那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棋子既然落下,后面会怎么样,你都必须想办法自己解决,懂了吗?” 韩澈一改戏谑的语气,一本正经的对着乐乐说教,表情很是严肃。 比起真真,他一直比较惯乐乐,短短的时间,乐乐渐有“无法无天”的趋势来。这种坏习惯,韩澈并不以为然,像他小时候,只怕比乐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好好的利用这一点,也未免不是好事。 但男子汉该有的担当,那是绝对马虎不得的!韩家祖训,每个男人,不仅要成材,而且在那之前,先得成人。他和大哥韩溯,都是这么长大的。 乐乐沉默着思索着韩澈的话,真真以前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只是没有韩澈说的这么有说服力。 男孩子嘛,但凡同男子汉沾上边的话,他们总是不肯轻易示弱的。 抬起亮晶晶的眼睛,乐乐醍醐灌顶想通了般,对着韩澈有力的点着头:“乐乐知道了,会自己想好下面的对策,就是输了,不是还有下一盘吗?不到最后,乐乐未必就会输的啊!” “好孩子!真聪明,一点就透,不愧是……”韩澈摸着乐乐柔软的头发,话到一半停住了,眼神也黯淡下来。 “二爷爷。” 乐乐好奇的望着韩澈,惊醒了暗自伤神的韩澈。 小家伙柔嫩的小手跨越棋盘,慢慢抬起,小心翼翼的摸向韩澈的脸颊,粗硬的胡茬刺痒了他娇嫩的肌肤,惹得他咯咯直笑。 “笑什么?傻孩子。”韩澈捏住他的小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呵呵……二爷爷,奶奶他们都说我长得好像你啊!” 乐乐兀自在笑,两张脸靠的那么近,的确是九成九的像,不难想象,这孩子长大之后,完完全全就是韩澈现在这个样子。 韩澈心中一凛,笑容有些迟滞:“……她们,还说什么没有?” “嗯……”乐乐歪着脑袋继续说:“有的,他们说,二爷爷和爷爷长得很像很像,那么乐乐长得像二爷爷也是有道理的!” 瞳仁一缩,韩澈紧绷的肌肉猛的放松,原来,还可以这样解释吗?因为他是乐乐的二爷爷,所以这孩子才会长得这么像? 看来不止真真忘记了,就连身边的人都忘记了——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就没有人会想到,乐乐也许是他的孩子? 不管有没有人这么想,都罢了,这天墨,以后也都还是真真母子的。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 真真走的近了,在乐乐身边坐下,打眼看了下棋盘,胜负已经很分明,乐乐再聪明,到底是不如他“老奸巨猾”的父亲。 两人扭过头来,异口同声的说到:“不告诉你!” “咦?为什么?难道是在说我的话坏?”真真故作大惊,两手弓起,去挠乐乐的胳肢窝。 乐乐被他膈应的倒在沙发上“咯咯”直笑个不停,喘息中向韩澈求救:“二爷爷,快救救我!” “好!” 韩澈大笑着加入了这场争战,不一会儿,真真就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按在沙发上,两个人四只手在她身上膈应,可真真不怕痒,身经百战似的,岿然不动。 “咦?二爷爷,妈妈好厉害啊,怎么都不会笑的?” 乐乐好奇心大发,看着真真竖起大拇指直赞叹:“妈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盖世神功’?” 乐乐最近迷上武侠小说,“盖世神功”这个词,就是他从小说里学来的,真真和韩澈都没制止他,只要他不耽误功课,基本上他的兴趣,他们是不会阻拦的。而且,就当是补充些国语知识,也是好的。 韩澈却是很清楚,真真不怎么怕痒,她最敏感的地方,在耳朵后面那三指的肌肤上,不用很大的动作,只需用小手指轻轻的撩拨,立即就能让她笑的喘不过来气。 他神秘兮兮的朝着乐乐眨眨眼:“好好看着啊,看二爷爷怎么破了你妈妈的‘盖世神功’!呀……来了!” 他高大的身子猛的压下来,罩住真真娇弱的身躯,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要把真真揉扁喽。真真害怕的紧抱着双臂,闭上眼,尖叫着:“别,别……别过来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韩澈的压迫却并未再深入,只拿左手刮向她的耳后,像是拨弄着她的发丝般轻柔自然。真真一时也失了神,睁开眼呆呆的看着他。 而后,韩澈朝着他咧开嘴角,粲然白皙的牙齿整齐的两排露了出来。 诡异的一笑,伴随着耳后一阵奇痒,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奇异的电流窜过的瞬间,真真大笑起来,捧着韩澈的手按在耳后,再也止不住。 “哈哈哈……你……你,你快放开我!痒死我了!哈哈哈……” 真真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韩澈的手却依旧停在她的耳后,确切的说是被真真压着制在耳后。 乐乐早乐翻了天,趴在真真面前,对着韩澈露出顶礼膜拜的表情:“二爷爷,你好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以前和妈妈玩这个,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哼!那是,我是高人!”韩澈得瑟的朝着乐乐眨眨眼。 真真笑的喘不上来气,却还在瞪着韩澈:“快……快!快松手!痒死了!你是不是男人?这么欺负我?” 韩澈是一脸的无辜:“大小姐,你别冤枉好人啊!明明就是你抱着我不放的,我倒是想撒手,架不住大小姐死乞白赖的不让啊!” “那……那我松手,你不许挠我!” “好!” “我数一二三,你松手!” 成功从韩澈“魔掌”逃脱的真真,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韩澈按在了沙发上。 两手已经在韩澈身上上下其所,韩澈立即大笑开。 乐乐鲜少见到“二爷爷”笑成这个样子,小傻瓜一样愣住了,看得口水直流。 真真朝着儿子一偏头,快乐的吼到:“儿子,发什么呆啊!上来,这个时候不欺负你‘二爷爷’,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哦……呵呵……” 乐乐反应过来,看“冰山”二爷爷大笑,是件多有趣的事啊!这就跟狮子座流星雨一样,错过了,那就是终身遗憾啊! 母子两谁也没想到,韩澈竟然这么怕痒,两人欺在他身上,韩澈笑的脸都通红了,眼泪直往外飚,表情也有些不对劲,口里直求饶:“饶命啊!大小姐,小少爷,我受不了了,咱能不这么折磨人吗?哈哈……” 在他连声的求饶中,母子两终于放开了他。 乐乐有些鄙夷的看着韩澈瘪嘴:“二爷爷,你这么怕痒啊!” 韩澈气恼的朝着乐乐低吼道:“你懂什么?怕痒的男人怕老婆,‘惧内是一种美德’,知道吗?” 真真委婉的一笑:韩澈,你的“惧内”,惧怕的是哪一个? 第364章:我们的夏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天下午,韩澈提出要带真真和乐乐出去走走,车子出了韩家别墅,一路驶向郊区。真真和乐乐从上车开始就在车后座上闹腾个不停,这哪里像是对母子?就跟对姐弟似的,毫无隔阂,真真那长相,当个妈妈也着实没什么说服力。 直到车子上了郊区高速,真真才将视线移向车窗外,好奇的问到:“叔叔,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是去天墨的度假村玩儿吗?” 韩澈从后视镜里对着真真一笑:“度假村我们下次再去,那家度假村我也划到你名下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今天,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好吗?” “什么人?” 真真身子往前一趴,脸颊几乎没贴上韩澈的,整个人趴在韩澈驾驶座的椅背上。 韩澈握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几动,狭长的眼睛眯起,悄悄观察着真真的反应。 “你妈妈,也就是,聂绵卿,是你养母,你知道吗?因为出了点差错,你从小不是在韩家长大的,这点她告诉你了没有?” “嗯嗯,我知道,妈她都告诉我了。”真真头直点,心里有些明白了,这条去往郊区的路,是要将她带到哪里。 “你的亲生母亲,她还活着,我今天带你去见她,她……病了,有些严重,恐怕会连你都认不出,你别害怕,好好陪她一会儿,告诉她,你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好不好?”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耳所见,真真又怎么能相信,这个人真的是韩澈,口口声声憎恨她母亲到骨子里的韩澈,不但费心的在照料着她的母亲,现在竟然还考虑的这样周到——在她出嫁前,带着她来见一见亲生母亲! “噢。” 真真颓然的胯下肩膀,坐回后座,这个时候,多余的一句话,都会招来韩澈的怀疑,倒不如就这样木木呆呆的,还比较符合她失忆的事实。 乐乐看妈妈情绪低落,默默的趴在妈妈大腿上:“妈妈,你怎么了?” 真真捂着胸口,感到里面阵阵刺痛,扯开嘴角笑到:“没事,妈妈要去见妈妈了,有点紧张。乐乐你看,妈妈今天漂亮吗?妈妈的妈妈会喜欢吗?” “漂亮!” “漂亮。”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这世上她最亲的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对着后视镜,两人比了个赞许的眼神。 “呼!好吧,就知道你们会这么说的。” 真真深吸一口气,还真是有点紧张啊!很久没有见到邵婷了,不知道她的治疗好一点没有?还是像以前那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吗? 丝束疗养院建在山顶,环境优雅,里面配备的医生基本都是一对一服务,因为费用昂贵,住的病患也相对较少,特别适合休养。 韩澈从院长那里了解了邵婷的情况,便带着真真和乐乐绕到邵婷所居住的院落。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悉心的照料,邵婷的情况总体来说是在往好的方面发展的。根据院长所说,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糊涂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了,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她还是处于沉默寂静的状态,但只要坚持治疗,恢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而真真非常的幸运,她来的时候,邵婷恰巧是清醒的。 邵婷的院子是座二层楼结构类似于小别墅的建筑,齐整的卧房洗浴设备,外带医生和护士的起居室。花园里,种着时令花草,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护士推开院门,将韩澈三人请进去,邵婷坐在树荫底下,护士站在她身后,扶着轮椅把手。 她低着头,大腿上放着一只竹制的篮子,泛黄的颜色,竹片看起来被打磨的很光滑。篮子里放着几团红色的毛线。 她手里拿着竹制的打毛线的针,一上一下挑着,才刚织了一厘米不到的长度。她看起来并不怎么会织,一边织还一边回过头去问着身后的护士。 那护士很有耐心,细心的在她耳边讲解着,有的时候还接过手去替她织两针,动作很慢,好让邵婷看清楚。 真真看着看着,眼眶就有些发热了。 这世上有种情感,叫做血浓于水。没了记忆的袁梦也许和邵婷还有些隔阂,可如今活脱脱真实的真真本人站在这里,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邵婷,她那年华老去,却依旧精致的五官,和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摸着自己的脸颊,真真想: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韩澈低下头,伸出手指,在她眼睛上抹了两把,替她擦着眼泪:“别哭,那就是你的母亲,她已经好了很多了,院长说,好好治疗的话,会恢复的和以前一样的,到时候我们把她接回家,你们母女俩可以天天在一起。” “嗯。”真真侧过身子,仰起脸看向韩澈。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叔叔,和自己的父亲韩溯一奶同胞的亲叔叔! 手被韩澈握在掌心,他的掌心很温暖,尤其冬天的时候,握着会觉得很舒服。他一手拉她一手拉着乐乐,走到邵婷跟前站定。 “大嫂……” 韩澈朝着邵婷缓缓开口,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每次闯了祸,邵婷去学校接他回来,他就像现在这样,有些胆怯的叫着她。 邵婷仿佛没有听见,还在固执的研究着手里的那一团毛线。 “嫂子,我是小澈……你认得我吗?” 韩澈弯下身子往邵婷跟前走了两步,把脸庞靠近邵婷,好让她看得清楚。 听到“小澈”这两个字,邵婷突然有了反应,拿着毛线的手松开了,转头看向韩澈。那和韩溯极为相似的脸庞,生动的呈现在自己眼前,记忆迅速回笼。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触着韩澈的脸颊,红唇嗫嚅着,眼眶不知不觉就潮湿了:“小澈?小澈……真的是小澈……长这么大了?最后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孩子……” 邵婷声音哽咽,说话困难,几度落泪,说不下去。 “你哥哥……要是看见了,该多高兴!他总是说,‘我们家小澈,会长成最优秀的男子汉’!你看,小澈,真的长成了让哥哥骄傲的男子汉!” 韩澈一听邵婷提起韩溯,记忆里割不断的兄弟情谊,从血脉里贲张而出,红了他的眼眶。眼前的这个邵婷,哪里有一点像是作恶多端的坏女人? 他从来没有试图了解过那一场恩怨里的真实情况,任何的解释在他这里都听不进去,韩振天曾不止一次说过,事情并不像他所想象的那样,而他——从不相信! 如今,身边的亲人就只剩下邵婷和真真、乐乐,事实是怎么样的,他都不想再追究了,那些仇恨,早都在他爱上真真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嫂子,你看……这是谁?” 韩澈拉过身后的真真,手掌抵在她的腰上,把她轻轻的往邵婷跟前一推:“真真,去,别怕。” 真真两手揪紧了裙摆,在邵婷面前,慌张的手足无措。 邵婷上下打量着真真,从她的发顶一路往下,每一个细节都不曾错过。视线才停到她嘴角的那两点梨涡,眼泪水就不停地往下落。 “夏夏?夏夏对不对?我的孩子!” “妈……” 扑通一声,真真跪倒在邵婷面前,趴在她的膝头。邵婷捧着真真的脸颊,摩挲着她肖像自己的五官,哽咽到:“你出生的时候,笑起来嘴角就有两点梨涡,你爸爸说,我们的夏夏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妈……妈……” 那一刻,时光仿佛停滞,骄阳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停滞了心跳,空气里只有这一对母女凄婉的哭声。 第365章:做梦都想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就在韩贺两家在紧锣密鼓的张罗贺明宸和聂真真婚事的时候,有一天,韩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当时韩澈并不在家,这位客人是自己大摇大摆的冲进韩家的,没有人敢拦着他,只是因为,这位客人,虽然不姓韩,但是大致上却等同于这韩家的半个主人。 他是谁?他就是韩澈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有着生死之交、过命交情的梁氏二公子,梁骏驰。 他刚下了车,门卫见是他,忙堆着笑脸将他请了进去。而他却不似往常那般嬉皮笑脸,甚而还会同门卫开两句玩笑。 从下了车开始,梁骏驰就阴沉着脸,对于门卫的殷勤招待,梁大少嗤之以鼻,冷哼道:“你们韩总呢?他在不在?” “这,我们总裁不在,您是有什么急事吧?那我现在就挂电话去总裁办公室,您稍等着啊!要不您先去客厅里坐坐?” 门卫见他脸色很是不好看,担心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拿起电话就要打给韩澈。 梁骏驰不置可否,抛下门卫扬长而去,心里暗笑:韩澈不在?那太好了,这个没用的懦夫,竟然就这样把真真让给了贺明宸? 他被大哥驱逐出A市,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如果输给的人是韩澈也就算了,反正从小到大,他就没有一样是能赢得过韩澈的! 可是,贺明宸这小子凭什么?他一个连腰杆子都挺不直,每逢刮风下雨就浑身喊疼,还瘸着条腿,甚至在家族里还受到私生子哥哥打击的软蛋,凭什么最后拥有真真的人是他?! 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是被大哥发现他私自回到A市,会被大哥打死,他也还是忍不住要来问个究竟! 脚下生风,梁骏驰一头冲进客厅,甩了脚上的鞋,就开始大叫:“真真,真真,聂真真,你给我出来!” 在一楼做活的下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见是和总裁一向交好的梁大少,都目露疑惑的神色。相互议论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梁大少会这么叫着大小姐的名字? “聂真真,我知道你在!你出息了啊!公司也不去,学校也不去,我花了那么多钱培养你,为的就是让你嫁给那个窝囊废,当一辈子的阔太太吗?啊……” 梁骏驰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就是在撕扯着嗓子吼叫。 等了一小会儿,见真真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了,抬腿就上了旋转楼梯往二楼奔去。韩家房间众多,梁骏驰不知道真真睡在哪一间,只好一间一间的打开查看。 下人们也不敢跟在他身后,别说他是总裁的兄弟,就是他现在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分明在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近”,又有谁嫌命长,去找那个不痛快? 梁骏驰手脚并用,连房间里的洗手间都不曾放过,查看的很仔细。他大可以找个下人问个清楚,可他积了一肚子的恼火在这里,不得不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终于到了真真的房间,真真却正在洗手间里。从刚才开始,就听见楼下闹哄哄的,渐渐听的清楚了,那是梁骏驰的声音,口里叫着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梁骏驰叫自己真真?他一早就知道自己是真真?那么袁梦呢?真的是他有心捏造出来的一个人? 真真记得不错,袁梦这个身份,被用过两次,一次是在G城,一次就是在费城。 第一次和贺明宸私奔时,贺明宸曾说过,他是求了君老大的,也就是说,袁梦这个身份是出自君老大的手笔。 而后来呢?为什么和梁骏驰在一起,该死的这么巧,还是用了袁梦这个身份?真真记起被囚禁深山时,见过带着藏蓝面具的梁骏驰。 多年前,她曾见过君老大,虽然次数不多,但这个君老大,也带着一副藏蓝色的特制面具! 梁骏驰就是君老大!君老大是韩澈最大的死敌!梁骏驰就是韩澈最大的死敌?!可梁骏驰不是韩澈最好的兄弟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记得当年在马尔代夫纵身入海之后,有子弹擦过她的脑门,引起了强烈的震荡,君老大的凄厉的喊叫:“一群饭桶,都给我停下!救人!今天这女的要是没找到,你们都给我在海里不用上来了!” 是梁骏驰,是君老大,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真真,聂真真!聂真真!” “咣当”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一脚大力踹开,真真来不及掩饰,只能尖叫着抱着双臂:“啊!救命啊!流氓……来人啊!快来人啊!” “呃……对不起!” 梁骏驰满腔的愤慨,在看到真真坐在马桶上的那一刻,乱了思绪,慌忙转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叫,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这就出去!” “滚!” 真真手边也找不到武器,离她最近的貌似就是手纸了,情急之下,她只好拿起仅有的那一卷手纸,抡起来砸向梁骏驰。 这么个柔软的东西,落在梁骏驰背上,就跟落下一小雨点似的,不痛不痒,反倒是衬得这么做的真真娇憨可爱。 “滚!” “好好,我这就滚!” 梁骏驰和韩澈都一个臭毛病,别看在人前厉害的不行,只要是遇到了聂真真同学,那也就是一“怂蛋”! 梁骏驰老实了,乖乖的出了房门,走到客厅,在沙发上静坐着,等着真真的“发落”。真真收拾好了下楼来时,正好碰上韩澈风风火火的从玄关处进来。 “叔叔……”真真拖长了尾音,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韩澈看看她,又看看沙发上静坐的梁骏驰,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还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会有这一出。 拉着真真在沙发上坐下,真真紧挨着韩澈,恨不能离梁骏驰三丈远,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瘟疫似的。 “没事,别怕,他是叔叔的好朋友,是好人!” 韩澈轻声安慰着真真,看得一旁的梁骏驰只能干瞪眼。谁来给他理一理,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你……你们……谁给LZ把情况说明白、道清楚!”梁骏驰怒吼一声,吓得真真缩了缩身子,又往韩澈身边蹭了蹭。 “真真,你乖,上楼去玩!叔叔跟这位……梁叔叔,有话要说。”韩澈单手揽住真真的肩头,温言哄着她。 “昨天你要看的片子,我都拷进盘子里了,你进电影房,直接按播放键就能看,我让陈嫂给你送点水果上去。嗯?” 真真乖巧的站起来,远离着梁骏驰倒退着步子,想想说:“好,叔叔别忘了,我还要牛奶。” “好,叔叔不会忘。” 真真一摇一摆上了楼,在楼梯口还对着梁骏驰做了个鬼脸,怕他又上来凶她,做完鬼脸就一溜烟跑了。 梁骏驰两眼直勾勾的看着真真跑远的方向,脑子里一团雾水。 “呵呵……别看了,再看她也不能当你是个好人。”韩澈抿着嘴笑,随手招来陈嫂,吩咐她送水果和牛奶进电影房给真真。 面对着这样的韩澈,言语简直无以形容梁骏驰现在的感受! 这都TM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韩澈怎么就心甘情愿的当起聂真真的叔叔来了?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 “你傻了?真的要当她叔叔?你不是做梦都想着她吗?” 韩澈点点头,并不说话。 “靠!韩澈,你不是她叔叔,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嗯,我知道,可是,她想要的不是我。” 韩澈浅笑着,语气依旧波澜不惊:我做梦都想着她,她回来了,所以,我只想给她她想要的——这就是我想要做的。 第366章:是不是男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和贺明宸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跑了一身的臭汗,一回到家,真真迫切的需要洗个澡,冲去身上粘腻的汗渍。 贺明宸是跟着她一起回的韩家主楼。 自从和真真正式交往以来,两人的关系虽已得到了两家的认可,但贺明宸却是向来很少进韩家的。 为的,就是避免和韩澈碰面。 虽然在公事上,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少了,但在私底下,两人都不自觉的尽量减少见面,原因是显而易见的——真真不记得了,可他们的恩怨却还是清楚明白的记在脑子里。 今天,贺明宸进入韩家主楼,目的地是主楼里韩澈的书房。 刚才他在同真真逛街时,真真接到来自韩澈的电话,前面说什么,他没听清,只是看着真真微笑着点着头,那乖顺满足的笑容,有些晃了他的眼——真真也许自己不知道,她在面对韩澈时,总会露出不同于旁人的眼神和表情。 不知道韩澈跟她说了什么,就见她回过头来看着他捂住手机问:“明宸,让你跟我一起回去,说是有事要跟你说。” 于是,贺明宸鲜少的进入韩家主楼的原因,竟然还是韩澈因为公事的邀请。 真真去了房里,贺明宸敲响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韩澈端坐在书桌前,一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两手在胸前悠闲的抱着,看着他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下吧!” 贺明宸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坐下。 “知道我找你什么事吗?” 这种开场白,韩澈自己都有点受够了,他认了真真这个侄女,现在倒是越来越像个长辈了,也开始操心起贺明宸的事来。 贺明宸摇摇头:“明宸不明白。” “不明白?贺明宸,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么能装?!”韩澈冷笑一声,倏地从靠椅上站起来,身子往前逼向贺明宸。 来自他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顿时让贺明宸不安起来,不会的,怎么会呢?他做的那么小心,韩澈是不会看出来的。 贺明宸两手紧抓着椅子扶手,被韩澈逼得身子往后仰,脊背紧贴在椅子靠背上,支吾着说到:“我……我是真不明白,我没装,我能装什么?” “好。” 韩澈赞叹似的点点头,唇角笑意更甚,扑面而来的冷硬气息更加浓烈。他不紧不慢的站直了身子,拉开书桌的抽屉,取出里面的文件,拿在手上。 本来是准备好好递到贺明宸手上的,可一看他那副佯装镇定的样子,顿时怒火又增添了几分,一扬手“啪”的一声,将文件夹扔在了贺明宸脸上。 用力过猛,文件夹松开,里面的纸张飘了出来,散落开。贺明宸忙伸手去抓,还是有不少落在了地上。 他拿起落在身上的几张放在眼前一看,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如纸。摇晃着脑袋,嘴里轻声念叨着:“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贺明宸,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不可能?白纸黑字,全部都是铁铮铮的证据,你知不知道,随便其中的一条,我都能让你‘进去’?!” 韩澈冷笑着,看向贺明宸的眼光满是鄙夷不屑。这个时候,他突然非常赞同梁骏驰的那句话,他的真真,真的要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 贺明宸着实慌了,不错,他的确是对其中的一些工程和项目动过手脚,但后来他发现账目被平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动过了。 要说动那些工程和项目,也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一切还不是因为他的大哥贺明轩?他和江凌菲结婚之后,两人感情一直不太好。 江凌菲是带着丰厚嫁妆进入贺家的,照说该受到重视才对。但是,想想看当年,她和韩澈那些露水姻缘,后来和贺明轩订婚,在贺凌云出事时,又吵着要解除婚约,将婚配对象改成贺明宸。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是个男人,谁接受的了? 这些年,贺明轩没少因为这个闹心,开始是同江凌菲吵,后来渐渐动起手来,再后来,他开始在外面养人。 气的贺凌云骂他混账、孽子,给贺家丢脸! 贺明轩一气,一句话给顶了回去:“是,我就是在外面养人了,我就是你在外面养人的结果,我这是遗传!” 把贺凌云给顶的无话可说,第二天就收回了贺明轩所有的资产。贺明轩靠着他每个月的那点薪水,怎么可能养的起外室? 更何况,贺明轩在外面的那个外室,听说就要生了,正是用钱的时候。 正巧赶上贺明宸“扬眉吐气”的回归贺家,贺明轩眼看地位不保,还不想着法儿变通?他是极了解他这个弟弟的,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同他们交好,可最是一副软心肠。 于是,贺明轩就求了贺明宸。 贺明宸哪里有钱?他这些年没有动过贺家一分一厘,贺明轩一开口管他要那么多的钱,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一时真的周转不过来。 姐姐贺明彤给他出了个主意,现在在他手上握着那么多工程款,动用其中的几项,根本没有人会看的出来。 贺明宸在意识里是想要一家人好好相处的,虽然这两个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可贺明宸却并没有排斥过他们。 想想贺明彤的话也有道理,工程款流动性大,只要好好的运作,到时候,再把款项补上就是了。 虽然是挪用工程款,贺明宸也是第一负责人,可贺明宸还是做得很小心。凭着他的本事,将账目做得天衣无缝,就是专业人士也是很难发现问题的。 那么,韩澈是怎么是怎么发现的?韩澈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贺明宸忘了,韩澈也许不是,但他身边这样的高手却是比比皆是。 但这些,在当下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发现这些项目的确都是他手下的,而且毫无以例外,全都出了问题! 他是做过,但没有这么多,远远没有这么多! 贺明宸紧抓住手里的纸张,颤颤巍巍的举到韩澈面前,虚弱的辩驳着:“这些不是我……” “你TM给我闭嘴,你还是不是男人?敢做要敢当!贺明宸,你第一次做得时候,我已经帮你填平了!本以为你会自觉收手,没想到倒是助长了你的气焰,你非但没停下,反而变本加厉?!贺明宸,看不出你还有这样的胆子!” 韩澈见他还不肯承认,忍不住爆粗口,这男人窝囊、没本事、没担当,真是配不上他的真真! 贺明宸明显一愣,他早就察觉到上次的款项被填上了,一直在疑惑是谁给填上的,却原来是韩澈? “你……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吗?为了真真,难道我还能是为了你?” 韩澈焦躁的吼道,从抽屉里摸出根香烟来用指缝夹着点燃,以往蒸腾的烟雾飘散开,他就会多少觉得舒服点,可这一刻,完全不管用,反而更加烦躁了。 没吸两口,韩澈握着那支烟,在烟灰缸里摁灭了。 吐出口长气,对着贺明宸说到:“你给你三天时间,弄到哪里去了,都给我从哪里挪回来!” 书房门从外被拉开一条小缝,真真洗完了澡,只穿着浴袍,头上扎着毛巾,从门缝里探出半个脑袋。 明澈的眼睛闪动着,疑惑的望着两人:“怎么了?你们俩声音好大,从外面老远就能听见。是公事上出了什么很大的麻烦吗?” 韩澈刚想说话,却见真真一闪身,从门里走进来,径自走向贺明宸,拉着他的手:“没事吧?早知道你有这么事要忙,我今天就不让你陪我了。” 第367章:窝囊到极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书房门“咣当”一声被重重摔上,真真狐疑的望向严丝合缝的门,听着韩澈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转过头来向着贺明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贺明宸还想瞒,但那一地上散落的纸张,很快就引起了真真的注意,没等贺明宸拦住她,她就已经俯下身子捡起那些纸放在手里细细的看。 她虽不是工商管理出生,但这些繁复的文件、表格,最后的签名一栏都写着“贺明宸”三个字。现在却被扔的满地都是,联想着刚才听到二人的争执声,还有韩澈离去时不豫的神色,猜也猜到是贺明宸有了麻烦。 “是不是你出什么事了?韩澈他为难你了?” 曾经韩澈所过的事情,在真真心底打上了不良记录,使的她不由自主的就往那方面想,是不是韩澈又使出什么手段来陷害贺明宸? 贺明宸苦笑着摇摇头:“不是的,这次你真冤枉他了,是我自己,我好像遇上大麻烦了!” 贺明宸拉着真真,将贺家的那些事,一一向她说明了,末了感叹道:“我只动过那一次,后来的事,我是真的不清楚,不过韩澈好像并不相信,这也不能怪他,是我我也不相信,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我还得回家问问我大哥。” 从贺明宸的描述中,真真也不由心中有气。 贺明宸就是太好欺负了,在她这里是这样,在家里也是这样。他这温吞好欺负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像了谁,贺凌云、贺夫人俩都不是这样,偏生生出这么一个谦和的儿子来。 “你就是太好欺负了!谁都欺负你!” 真真嘟着嘴,忍不住抱怨,她知道在这时候,更应该给贺明宸送上温柔的安慰。这么一想,又觉得心疼,她这样抱怨,是不是也在欺负他? “……嗯,这些亏空,你要怎么办?” 眼下考虑这些问题,可能更加现实一些。 贺明宸摇摇头:“我现在也不知道,等我问问我大哥,看他把这些款项都用在什么地方去了,才好想对策。” 真真眼珠子一转,想想他哥哥贺明轩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想要劝贺明宸死了这条心,倒不如重新想办法。 可话到嘴边,怕伤了贺明宸的自尊心,没敢开口。 贺明宸要找贺明轩问个清楚,那就让他去问,回头碰了钉子,也就知道,他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可是只当他是个冤大头。 事实证明,真真所料一点不差。 贺明宸光是找贺明轩就耗费了不少时间,他一个公司副总,不好好待在办公室里,成天介不见人影。 费了半天的功夫,得到的结果却是,贺明轩副总已经好几天没来过公司,也没跟秘书室做过任何报备。 上司没有打招呼就“消失”的行为,下属们也不好将其归类为矿工。 经过多方打听,贺明宸脸皮这么薄的人,都亲自到了大哥在外面的家里,见到了他的“小嫂子”。 那个女人虽是贺明轩的外室,却是普通到极点的一个女人。 贺明宸站在贺明轩给她购置的小公寓前,有些惊异。他是真没想到,贺明轩在外面养着的女人,会是这么一副样子。 他还以为,和有妇之夫在一起的女人,都该是那种涂着血盆大口的妖娆女子,可给他开门的女人,却是一脸素颜,长头发在脑后绾成个蓬松的发髻。 长的肤色雪白,两颊上点点妊娠斑,有点胖,下巴那里的肉堆成了两层。 穿着件灯芯绒孕妇裙,挺着个大肚子,扶在门框上,低声问贺明宸:“你……请问你找谁?” 贺明宸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开口向这个女人问贺明轩的下落,是很不仁道的。 人已经站在了门口,却改了口:“不好意思,我想我找错地方了。”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瞟向门里。 这公寓很小,门正对着客厅。 客厅的沙发上,瞥见一个男人的侧影,手里正拿着个苹果,用水果刀削着,长长地果皮连成一条线。 “老婆,什么事?谁啊?” “没事,是有人认错门了。”大肚子的女人对着贺明宸笑笑,将门关上了。 贺明宸站在门口没有走,听到贺明轩在哪里嚷嚷:“你肚子这么大了,开门这种事,以后让我来,跟个认错门的人,你究竟是聊什么那么久?小心累坏了……” 心中一动,贺明宸毅然的转身离开。 这样的贺明轩,实在太超出他的估计。人人都说贺家大少爷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终日里只会声色犬马,真正的本事却是一点也没有。 却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贺明轩,贺明宸看着倒觉得有些熟悉,怎么能不熟悉?体贴温柔的对待妻子的样子,和自己……很像呢! 因为这一念间的心软,贺明宸将面临更大的问题。他这里放过了贺明轩,可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些巨大的亏空,他该怎么填上? 他将这件事说给真真听,巴巴的在家里等着他好消息的真真当即瘪了嘴,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贺明宸娇斥到:“你……你……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你……你,你气死我了!” 贺明宸还在这里焦头烂额,转身却又来哄真真,反倒弄得真真不好意思了。 他现在一定都烦恼的不行了,自己还在这里给他添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只是你……就是心肠太好了,现在可怎么办?” 贺明宸苦涩的一笑:“没事,总会有办法的,韩澈不会真的要让我‘进去’,他既然告诉我了,就是在帮我。真真……” “嗯?” “我觉得,韩澈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是真的在帮我……” “嗯。” 听着贺明宸的话,真真沉默不语。韩澈的这种转变,贺明宸都察觉了,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只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的韩澈,还是有一样没有变——他是她的叔叔,这才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最致命的障碍。 其后几天,贺明宸都在为了筹措资金填补空缺的事情而忙碌。 看着贺明宸紧锁眉头,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真真实在忍不住,在一天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将一只文件袋放在了包里交到了贺明宸手上。 “什么东西?”贺明宸一边拆着文件袋,一边微笑着问着真真。 真真红了脸,还有些担忧贺明宸会误会,支吾着说到:“我没有其他意思,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嫁妆,以后也都是我们的……我是说,我们结婚了以后……” 声音越来越小,真真小心的看着贺明宸一点点变得严肃的表情,紧张的说不话来。 贺明宸看清了文件袋里的东西,内心说不上来的感受。他一个大男人需要用到未婚妻的嫁妆来帮助自己,还真是窝囊到极点。 但是,更多的却不是这个。 他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极强,认为面子比里子更重要的男人。他只是没想到,真真为了她,竟然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财产都拿了出来。 她知不知道,她手上的这些东西握着大半个天墨? 这些东西,不用说也是韩澈给她的了,韩澈竟然把大半个天墨当成嫁妆转到了真真名下? “怎么了?你生气了?” 真真小心的推推他:“我就是借给你周转一下,没有……” “我知道,谢谢你,真真,谢谢你这么信任我。” 贺明宸打断真真,把文件袋装好收起来,对着真真浅浅笑了…… 第368章:真真我想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听着小四的报告,韩澈从头到尾,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 “总裁?” 小四在韩澈身边已久,他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揣测出大概的意思来。总裁现在这样,不是怒极就是气急,恐怕如今还多了一层,是痛极! 韩澈双手抵在前额上,闭目不语。半晌朝着小四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他需要静一静。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耳边是电脑排风口的声音,这平日里基本察觉不到的细小声响,此刻却像雷鸣般响亮,吵得他鼓膜撕扯般难受。 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了身体,整个人如同至于冷水里般,动一动,围绕在身边的都是凉意。 他还是会介意,这么介意! 他的真真,竟然会为了贺明宸,将他转到她名下的大半个天墨拱手送上!是该说她视金钱如粪土,还是说,在她而言,贺明宸重要到了那个地步,他的大半个天墨,是根本不能同贺明宸相提并论的!! 虽然很俗,可韩澈真的想告诉所有人,这真的不管钱的事,就是没了那大半个天墨,他韩澈还是能有本事赚回来! 可悲的是,他TM的输给了个样样比不上他的男人! 那个处处看起来窝窝囊囊的男人,在真真眼里成了无价之宝! 胸中憋闷的难受,急需找个地方发泄,韩澈驾着车子一路来到了“一千零一夜”。恰好,沈蔓青正回来店里查账。 韩澈往吧台那里一坐,对着沈蔓青笑到:“好久没喝过你调的酒了,怎么样?今天劳烦你动手?” 沈蔓青也不理他,自管查了账,才慢慢悠悠的走到吧台来,同他一起在外面的高脚椅上坐着,没有进到里面。 “嗯?蔓青姐,今天还是不肯赏光?” 这时韩澈已经几杯威士忌下肚,说话间喷洒着酒气。 沈蔓青在吧台上轻轻敲了两下:“来两杯伏特加,不要加冰!” “好嘞!”穿着金闪闪马甲、雪白衬衣制服的酒保吆喝一声,没多会儿,两杯纯正的伏特加,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在吧台上放定。 “韩哥,蔓青姐,请。” 沈蔓青捏过其中的一只杯子,眉眼斜挑,眸光流转间,竟是风情万种。 韩澈眯眼看着,已经想象不出,当年跟了自己的那个十六岁的少女是个什么样子了——他们竟已认识了这么长的时间,久到他的记忆都已经不可靠了。 对面那个眉眼间竟是成熟妖娆风情的女人,一仰脖子,脖子上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喉结滚动,呛鼻的一杯伏特加就已被沈蔓青一干而尽。 妖冶的红唇,完成妖娆的弧度,沈蔓青媚然一笑:“我已经干了,韩哥,到你了!” 斜睨了吧台上的那杯酒,韩澈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叹息,两只手指随意的夹起,往嘴边一松,两眼始终不曾离开过沈蔓青。 喝完将酒杯倒置,当真是一滴不剩。 沈蔓青拍拍手,笑到:“跟韩哥喝酒就是痛快,怎么着……你痛快了没有?” 韩澈闻言,肤浅的笑容迅速收敛。从什么时候起,沈蔓青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言辞变得如此犀利? 她问的对,他痛快了吗?答案,自然是没有! 沈蔓青如此问他,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他,无论他怎么做痛快不了!症结在那里摆着,他不想着怎么解决,其他一切发泄的方式都是徒劳! 沈蔓青知道韩澈明白了,放下酒杯,朝着他微点下颌,站起身来,掸了掸并不曾起皱的衣裙,优雅的转身离去,笑的高深莫测。 “你们好好招待韩哥,记得要让他尽兴!” 沈蔓青出了“一千零一夜”,酒保们依照她吩咐,尽数将好酒送上,招来最年轻漂亮的陪酒小姐,意在让他“尽兴”。 可面对着一瓶瓶高档烈酒,身边环绕着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韩澈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在一个不懂眼色的小姐几次三番的劝酒之后,韩澈按耐不住,终于爆发了,抡起桌上的酒瓶就往地上狠命的一砸! 顿时玻璃碎片四起,清冽的液体泼洒开,扑鼻的酒气弥漫在整个包厢里,每一分都是危险的气息。 “滚!全部都给我滚!”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做鸟兽散,只剩下韩澈一个人蹲在一片狼藉的包厢里,手里握着酒瓶,不停的往脖子里灌着那些辛辣的液体,酒味他是一点都尝不出,只是简单的需要做些事情来分散左胸口处的痛! 喝醉了倒在沙发上,韩澈眯着眼迷迷糊糊的就要睡去,眼前仿佛看见十七岁时真真的模样。 她哭着说:“韩澈,我想你。” 韩澈闭上眼,两滴清泪顺着眼线落下,沾湿了睫毛。空了的酒瓶被他抱在怀里,越抱越紧。 “真真,我想你,想你想的快疯了……” 在一片混沌中,终于沉沉睡去……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的,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胡乱摸到手机,也没看清是谁打来的。 “喂?谁啊?” 酒喝的太多,韩澈觉得嗓子眼干的难受,直往外冒着火似的。 “……韩澈,我是小雪,你快到我家来一趟,我小叔叔……他,他就快被我爸打死了!” 手机那头是梁初雪惊慌失措的声音,看来情况很是紧急。梁初雪这孩子一向乐观积极,若不是真的情况很糟糕,她是不会带着这种哭腔向他求救的! 酒突然就醒了,韩澈紧握着手机沉声问到:“你别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爸爸要打骏驰?” 梁初雪在那头哭哭啼啼,韩澈依稀还能听见梁骏驰同梁骏掣争吵的声音,以及——那一声声的鞭响! 韩澈匆忙挂上手机,冲上车子直奔梁家而去。 梁家别墅门口,梁初雪伸着脖子在张望着,看到韩澈的车子开过来,还在很远的地方,她就拔开步子迎了上来。 “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梁初雪两只眼睛肿的像水蜜桃,还在往外流眼泪:“我爸不让小叔叔回来,说是如果小叔叔不跟真真断干净,就一辈子都别想回来,可是,韩澈……我叔叔还是偷偷跑回来了,一回来就朝我爸摊牌,说是死活都要和真真在一起! 我爸气了,说是好,若是打不死他,就让他们在一起!你知道我小叔叔的脾气,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小叔叔就说,好,要是不能跟真真在一起,宁愿被打死! 我爸用了那么粗的鞭子,小叔叔挨着,动也不动,吭也不吭……小叔叔真的会被打死的!” 韩澈听的一阵心惊,梁骏驰平日里看起来嬉皮笑脸,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有多执拗,单看看他守着和沈蔓青那段无望的暗恋十六年也知道他有多固执了! 这样的人,除非是自己心甘情愿放弃,否则谁能左右他的想法? 由梁初雪带着进了梁家书房,里面一鞭子落下,韩澈没多想,人已经冲了进去,挡住跪在地上的梁骏驰,梁骏掣在一鞭子下来,正好打在韩澈的手背上,那手背立即便现出了道红印子,当时就肿的老高。 “大哥,您这是……您不是不了解骏驰的性子,有什么话,你好好跟他说……” 梁骏掣打得累了,心里也不忍,韩澈这么一挡,刚好给了他个台阶下。松开皮鞭,梁骏掣一指地上的梁骏掣,恨铁不成钢般说到:“你问他,这个畜生,就是诚心要气死我!” 一直没说话,挺直着脊背的梁骏驰突然高声反驳:“我没气你,是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第369章:她的无价宝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看一眼地上的梁骏驰,衬衣全被打烂了,道道裂开的口子里,是破绽开的模糊的血肉。 同样是强硬的男人的他,也觉得不忍,打成这样,梁骏驰竟然哼都不哼一声?这么执着,就是为了真真? 别说梁骏掣态度如此坚决,就是梁骏掣现在举双手赞成,他又能怎么样?要知道,现在的真真一门心思都在贺明宸身上! 别人,还能挤得进去一毫一厘吗?不,应该说,还有别人吗? “大哥,您消消气,我来劝劝骏驰,您看行吗?” 韩澈对着梁骏掣,替梁骏驰求着亲,心里却又感叹着梁骏驰是个傻瓜!果真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兄弟,品位和脾性,怎么就跟自己这么像呢? 梁骏掣看看韩澈,又看看梁骏驰,闷声冷哼到:“我也打的烦了,随你们便吧!”说着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 梁骏驰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傻了,完全不领韩澈和大哥的情,梗着脖子怒到:“哼,别介啊!你今天趁早打死我,今天打不死我,我还就是要定她了!” “你……”梁骏掣被气的,脸色一变,低下头来就在地上寻找刚才被扔掉的皮鞭。“好好好,今天LZ就成全你,LZ打死你算了,权当没你这个弟弟!” 韩澈见状也急了,梁骏掣还没靠近,他先是将梁骏驰按在了地上,顺手就给他一拳头,正中他的下颌。 疼的梁骏掣当时就翻了脸:“你干什么?韩澈,我哥打我,你也打我?你TM凭什么打我?” “梁骏驰,我告诉你,你别犯抽啊!信不信LZ打死你!” “我C,你说什么呢?好长时间没打架了,浑身痒痒是不是?找练呢?别看LZ被打成这样,LZ照样削你!” 梁骏驰一身的伤,龇牙咧嘴的,还真能和韩澈打几个回合,但到底在体力上不如韩澈,韩澈乘着机会钳住他的双手制在她身后,将他摁在地上。 “别动啊!动一动,疼的是你!没人心疼你!” 看着梁骏驰手上背上的伤,韩澈深知胜之不武,但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小人一把,胳膊肘抵在他咧开的伤口上。 “嘶……韩澈,你TM往哪儿膈应我?你这个小人,卑鄙、无耻、下流!” 梁骏驰疼的满嘴胡骂,嘴里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韩澈听着直想笑:“喂喂,我说,够了啊,再骂你就跟那老娘儿们没什么区别了!”语气一顿,肘上又一用力,再次打到梁骏驰的伤口上。 “啊……我C,告诉你韩澈,别让我逮着机会,否则让你痛不欲生那都是轻的,LZ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韩澈看看梁骏掣,他已经在两人扭打成一团时,离开了书房。 拍拍梁骏驰带着鞭伤的脸,韩澈大笑到:“好了,别嚎了啊!有这么疼吗?不过是打了几鞭子,没事儿,不用跟我在这装娇弱,你不装啊,哥哥照样疼你!” 说着伸出手来,在梁骏驰白皙的肌肤上拧了一把,当然很不凑巧的触及了他脸上那道红色的印子。 “啊啊啊啊……要死啊!韩澈!” 韩澈两手一摊,满脸的愧疚:“对……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梁骏驰两眼一瞪,白皙俊美的脸上,衬着尴尬的表情,说不出的滑稽,身上的鞭伤还在一抽一抽的疼,和大哥的那些不愉快,却暂时抛在了一边。 韩澈站起来朝着梁骏驰伸出手:“起来吧,别这么窝窝囊囊的了,都这么大了,还被大哥打,那都是你哥哥我小时候玩剩下的了!” 这一句一落,两人又是笑闹着扭打在一起。 完了后,处理完伤口的梁骏驰,指了指天台的方向:“怎么样,上去喝两杯?” 韩澈会意的点点头:“我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这伤?” 梁骏驰一拳砸在韩澈胸口,笑骂到:“少跟我来这套,真当我是娘儿们?这一点点小伤,你还不知道,也能奈何得了我?我哥看着是打我,实际上每一鞭子力道都控制的极好,他呀,最是心疼我了……” 两人提着酒,在天台的栏杆沿上坐下,一人一罐酒,边喝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四只修长的腿挂在边沿上,在高空中晃荡着。 “哎,你怎么从来不问问我?”梁骏驰灌了口酒,壮着胆子,向韩澈提起了这事。 “骏驰,你离开A市那一年,最后对我说的话,你自己还记得吗?”韩澈不答反问,仰起脸看着天边耀眼的繁星。 “嗯?”梁骏驰不妨他这么突然的问题,那么久远的事,他一时还真是不太能想的起来了,只得茫然的摇了摇头。 韩澈一偏头,弯着薄唇,眉眼在长刘海下亮晶晶的闪烁着:“不记得了吧?你这小子,自己说过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就都不记得了!” 韩澈打了个嗝,他今晚已经喝了不少,现在自然比梁骏驰先有了醉意。虽然有了醉意,朦胧中遥远的记忆却是无比清晰。 “呃……那个时候,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同时爱上一个女孩儿,不管为了什么,你都绝对不会再……让给我!呵呵……” ——是的,当时他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个时候,韩澈还不知道,他为了得到聂真真,计划从他离开A市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了! 他在向他宣战的同时,就已经开战了! 仰起脖子,灌下冰冻的酒,动作太猛,冰凉的液体洒满了他的脸庞,有些还呛进了鼻子里。 “咳咳……咳咳……” 韩澈抬起手在他后背上轻拍着,并不说话,另一手握着酒罐,悠闲的往嘴里一口一口的送。 “记起来了,对吧?” 等到梁骏驰终于平静下来,韩澈才慢慢悠悠的开口,那个时候的戏言,赌咒发誓一样,到了今天竟然成了真的。 但,可惜啊! ——他们都成了局外人,纵使他们真的罔顾兄弟情谊闹得头破血流,那也不过是没有观众的一场闹剧! 长臂揽过梁骏驰的脖颈,韩澈放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到:“嘘,我告诉你个秘密啊!真真,聂真真,你知道的吧?就是我爱的死去活来的那个真真……” “知道知道,不用在我这里宣扬你的优势!”梁骏驰不耐烦的要挥开韩澈的个胳膊,却不料韩澈用劲非常大,梁骏驰不好跟个醉鬼一般见识,也就放弃了。 韩澈摇着头,晃着手指:“不不,你不知道!我家真真啊……她现在不是我的了!她是贺明宸的!你说的对,那小子,一身软骨头,办砸了事,还要女人的嫁妆来帮忙,可是……在真真心里,他就是个宝!无价之宝!” “什么?你胡说什么?” 犹如当头棒喝,一记闷棍猛的敲在了梁骏驰脑门上,他着急的拉过韩澈,揪紧他的衣领,高声喝道:“韩澈,你说什么?什么叫闯了祸,用女人的嫁妆帮忙?!” 韩澈身子软了,神志一有些模糊,咧着嘴大笑着:“怎么了?你也没想到是不是?真真啊,就是这么喜欢那小子,我给的嫁妆,大半个天墨都给了她……她,眼都没眨,就交到了贺明宸手上……呃……呼……” 一个酒嗝长长呼出,韩澈眼一闭,身子往后一靠,任凭梁骏驰再如何追问,也再答不出半个字了。 “我C!”梁骏驰咒骂一声,一拳打在天台地面上,手上还缠着纱布,经过这么一拳,鲜血透过纱布渗透出来,勾勒成斑斑妖冶的花朵。 第370章:我们认命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云淡风轻的周末清晨,韩家别墅庭院外,高调的停着辆黑色玛莎拉蒂,梁骏驰坐在车里,放缓了车速,朝着门卫室按着喇叭,车轮一刹,便在朱红色栅栏铁门外停住了。 门卫室从远处看见是梁骏驰的车子,早早就将铁门打开了,等着他将车子开进去。 梁骏掣却摆摆手,笑着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朝着门卫吹着口哨:“今天我可是有重要的事要见你们韩总,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梁氏副总拜见天墨韩总。” “呃……” 门卫被他这一番说辞吓得不轻,一时受惊,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梁骏驰盯着自己,伸出手来又去够那电话,待到握起电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向韩澈汇报。 韩澈在里面接到门卫的通报电话,也是一头雾水,皱了眉冲那门卫说:“他来就来了,什么时候用通报过?” “可是……梁总在这等着呢,说是一定要向你通报!”门卫压低了声音,背对着梁骏驰,总觉得背上两道目光很是诡异。 韩澈只好顺着门卫的话,说把梁副总请进来。 电话挂上后,韩澈忍不住在心里暗骂:这个死‘花孔雀’,又在闹什么?好好的还来什么通报!***他们从穿开裆裤开始穿梭在韩梁两家之间,又何尝来过这一套? 梁骏驰被请了进来,神态极为恭敬的站在玄关处,对着身穿一身家居服的韩澈弯下身子。头顶上代表固执的那两个旋入了韩澈的眼。 韩澈皱了眉,抬起右手小指扫了扫眉峰:“你这是哪一出?趁早快点告诉我,我受不了你这德性!” 梁骏驰恭敬的态度没改,对着韩澈有些拘谨的笑着,韩澈别过头,实在是受不了他这副装相的样儿! “韩总,晚辈今天是来提亲的!” 梁骏驰两手放在胸前,畏首畏尾的模样,惊世骇俗的的话语,彻底让韩澈傻了眼。 韩澈慢悠悠的回转过头来,眯眼看着他:“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提亲?给谁提亲?提的是谁?” 还没等梁骏驰开口回答,他便抬起手压向梁骏驰:“你别说,听我说,我们韩家现在常驻人口,就只三个人,我、真真、聂绵卿,你看你是看上谁了?” 梁骏驰一瘪嘴,MD,他装成这样已经很辛苦了,韩澈这小子,比自己还能装!怎么在这方面,他都不是他的对手?LZ倒是想看上你们,那你们也得有那个能耐陪着我一生一世啊! 心里面把韩澈骂了个便,面上却只能保持微笑,咬牙说到:“晚辈骏驰,为自己提亲,提的正是天墨韩家的大小姐。” “咳咳……”韩澈一口口水呛在嗓子眼,猛的剧咳起来,嗓子眼痒得厉害,又觉得好笑,那咳竟然就止不住了! 真是,实在是太好笑了! 谁能来把这个妖孽般的“花孔雀”给带走?一口一个“晚辈”,他也不嫌恶心?他梁骏驰比自己还要大上几个月好不好?亏得他拉得下来这个老脸?! “哎呀,叔叔,您这是怎么了?陈嫂……来杯水!” 梁骏驰夸张的上前两步,伸手在韩澈背上轻拍着,一边拍一边问:“您有话慢点说,有什么事,骏驰听着就是。” “你……你……你够了啊!臊不臊?‘叔叔’也是你叫的?” 陈嫂慌忙倒了水送过来,韩澈要自己接,梁骏驰不肯,巴巴的拿在手上偏要喂他,韩澈怕他继续恶心下去,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了事。 “你……跟我上来!” 韩澈浓眉一横,怒瞪向梁骏驰,梁骏驰脸上挂着笑,一脸的无辜。 两人一起上楼进来书房,才一进去,韩澈立即反手将门锁上了,顺手迅即拉过梁骏驰将他按在门板上,胳膊拦在他的脖颈间:“说!你哪儿不舒服?想让我从哪儿开始修理你?” “呵……” 韩澈这一招,无非是想用比较随和和常用的方式,将梁骏驰的这一出打算给灭了,然而梁骏驰却并不肯领情。 他被韩澈抵在门上,也不反抗,肩膀突然垮了下去,没了往日张扬的气势。漂亮的丹凤眼无精打采的耷拉着,看得韩澈心中一凛,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减轻了。 “韩澈……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来提亲的,把真真嫁给我吧!” 梁骏驰正视着韩澈,一字一字说的很清楚很坚定,韩澈想要装含糊都不可能。 抵住梁骏驰的胳膊慢慢松开,韩澈改成揽住好兄弟的肩头,重重拍了拍他,想要给他点安慰,尽管这安慰实在微不足道。 “骏驰,别闹了。认命吧?我们都没有和真真走到底的命,看着她幸福,我们也安心了,别折腾了,都这么多年了,真真也长这么大了。” 这些大道理,梁骏驰能不明白?只可惜,人的感情根本不是用道理可以一并概述的。他不信自己这么倒霉,喜欢的人一个两个,最后都不能得到! 一挥手打落韩澈的胳膊:“你放P,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你不是说她失去记忆了吗?那你怎么知道她现在的选择就是正确的?不是已经在看医生了吗?也许有一天,她会想起来的,想起来之后的真真如果并不满意现在的状况呢?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一番话,的确言辞够犀利,句句切中要害。 他以为韩澈没有想到过?其实,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韩澈脑子里不止过滤过一两遍了。而且,韩澈想的比他还要透彻! “我问你,如果真真和贺明宸结完婚,想起了以前所有的事,不想要现在的生活,你……会怎么做?” “这……”梁骏驰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还可以这么想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不管她想要怎么样,要他的命都可以!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韩澈拍拍梁骏驰的肩膀,对于他的心思了如指掌:“既然还是会对她好,那就按照她的意思作罢!只要每一刻都快快乐乐的,就够了。” 一席话堵得梁骏驰没有反驳的理由。 明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他想不通韩澈为什么选择这种消极的做法,明明可以规避的遗憾,韩澈居然选择退避? 摇着头,梁骏驰无法赞同:“不行,我做不到。你要放弃是你的事,要做她一辈子的叔叔也是你的事,我不干涉,你也别干涉,我和她的那些年,她总得给我个说法!” 韩澈终究没能阻拦住梁骏驰,梁骏驰在韩澈这里碰了壁,还是固执的按照自己的打算做了。 他乘着韩澈不在韩家的时候,来找了真真。 “你听我说,你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所以,我想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是你在费城的未婚夫。我们在你失忆之前说好了要结婚的…… 你在费城起,所有的学费,日常用度都是我负责的,我说这个不是要让你换钱,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就是这种不分你我的关系,你……懂吗?” 真真僵硬着笑脸,两手紧扣着沙发垫,不知该作何反应。 是的,他说的全部都是真的,他的确是在她失忆的那些年自己紧紧依靠的人。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这些事,他们就真的会在一起了。 幸好前两天韩澈已经找过她,给她打了预防针,她才不至于太过慌乱而露了马脚。 顿了几秒,真真扬起笑脸问他:“可是……我叔叔说,我们的婚事,您大哥从来都没有同意过,我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分手的啊!” ——骏驰,对不起,你和明宸,我只能报答一个。 第371章:真真你骗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真真最终硬下心肠,选择的人是贺明宸。 在她看来,梁骏驰比贺明宸总要好太多。梁骏驰有大哥疼爱,在梁家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而且,他恐怕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君老大。 而贺明宸,是那么柔弱的男子。真真忘不了,当年他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样子……现在只要天气阴一点,贺明宸就会咳嗽,身上也会痛…… 怎么想,选贺明宸都是最应该的。 有了真真的帮助,贺明宸的危机很轻易的就度过了。 他和真真一直都很担心,真真这么做会引来韩澈的不满,而事实上,韩澈从那以后并没有再过问过贺明宸工程款的事。 而天墨和贺氏的合作,也按照原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贺明宸照旧很忙碌,前两天还因为项目去了躺东南亚岛国。 天气越来越热,乐乐周末回家的时候,真真给他检查功课,发现这孩子已经开始做期末复习的准备了。 “这么快,都要期末了吗?”她不过随口一问,在旁人听来可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乐乐人小鬼大的笑着说:“是的呀,学校已经开始准备期末考了,期末考完,就要放暑假了,放了暑假,妈妈你就要和贺叔叔结婚了!” 小家伙捂着嘴笑的很贼,真真又羞又恼,这小坏蛋要不是她的儿子,她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不过,下一刻,乐乐的另一句话,却又让她听的心酸。 乐乐抱着真真的颈项,蹭着她的脸说:“妈妈,喜欢你的人里面,我最喜欢贺叔叔了!” 真真问他:“为什么呢?” 乐乐回答的很认真,一点不含糊:“因为只有他说到做到,他答应要娶妈妈,要做乐乐的父亲!” 孩子琥珀色的瞳仁亮晶晶的,那里面的倔强神采和母亲一模一样。 真真听的心惊,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的亲生父亲,不是做不到,而是不能做,他的梁叔叔也想要做到,是她辜负了梁叔叔。 安顿乐乐睡了觉,真真回到房间,照例等着贺明宸的电话。 贺明宸做事一向很有计划,每天也总是在这个时候给她打来电话。如果很忙没有空,也会给她发条短信,告诉她他正在忙,嘱咐她早点休息。 不过,这一天,真真既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收到短信。 她想要给贺明宸打过去,又担心他是不是正在忙,这么思虑了半天,在睡前给他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一切很好,已经睡了,叮嘱他注意休息和安全。 第二天一早,真真还在睡梦中,房门就被敲响了。 看看时间,才清晨六点多钟,而且敲门的人,竟然是韩澈? “有什么事吗?这么一早的?”真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眼泪直流。 “真真,我有事跟你说,你听了千万别着急……好吗?” 真真这才发现,韩澈也是一身的睡衣,并不是已经起床,而且手里还握着手机没有放下,说话的口吻也满是担忧。 “出了什么事?” “贺明宸他……他在外面出了点事,你别担心,我已经让小四先赶过去了,我马上收拾收拾也赶过去,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不过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道比较好,你知道就行,万事有我在。” 韩澈握着手机,一边说一边的往自己房中走,真真紧跟在他身后,想要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贺明宸昨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就打算提前回来,他恐怕还没告诉你吧?” 韩澈脱下身上的睡衣,也没避讳真真,真真脸一红,迅速背了过去。韩澈眼神一暗,从衣帽间里里取下干净的衬衫套上。 “应该是想给你个惊喜,不过……出境的时候,遇上点麻烦,从他的行李中,搜到冰毒……” 真真猛的背过身子,韩澈已经抽出条领带来在打理,真真走上前,一边接手替他打领带一边焦急的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全世界的人都做这种事,他也不可能的!” 转念一想这话,似乎思路太清晰了,忙又说到:“他是个好人,对我和乐乐都那么好……” 韩澈眉峰一拧,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刚才他话还没有说完,真真的反应,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冰毒——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从前也没接触过冰毒,听到冰毒反应却这么大?她知道冰毒是什么? 后面她那句话,怎么看都像是在极力的掩饰。 真真系好了领带,转身进去衣帽间替他拿外套,韩澈想了想说到:“我的西服外套在衣帽间左手边的柜子里。” 真真一边朝里走,一边摇着头:“不是的,叔叔你记错了,西服在右边柜子里,左边柜子里是配饰,腕表、袖扣什么的……” “噢……” 韩澈若有所思的答应了一声,眯起眼来看向那抹纤细的身影,不死心的又加了一句:“真真,我要那件条纹的!” 因为埋在衣帽间里,真真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过,并不影响她说出话的功效。 “……你今天系了粉色樱花的领带,我给你拿件深蓝色的外套吧,这么搭配比较好看!” “噢。” 是的,的确是是比较好看! 他的衣帽间,是重新改造过的,在他近四十年的人生里,有二十八年,衣帽间都是杂乱而毫无章法的。 彻底整理,是在他准备和某个女孩结婚的大喜日子里。 那个时候,她的肚子还不怎么凸起,妊娠反应却是重的很,成天要吃东西,比谁都馋,可一吃完,就都会吐出来。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韩澈拉着她,问她想怎么布置他们的婚房。她瘦的皮包骨头了,却兴致勃勃的开始指手画脚起来。 “衣服要分类放,这边是你的西服,这边就放我的裙子,那边……” 他搂着小妻子,一个劲的点头:“嗯,嗯,好……全部都听你的。” …… 没了记忆的真真,却是如何这么清楚他的东西放在哪个角落? 真真拿着西服外套出来了,低着头拉着衣领说:“你等等,这里有点皱,我熨两下,弄平整些……” “会不会太麻烦?” 熨板已经被架起,熨斗蒸腾的雾气中,真真笑着说:“没事,我很快的。” 熨烫过的西服平整顺滑,还带着滚热的温度,套在韩澈身上,却让韩澈感觉如芒刺在背!她的真真,在骗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欺骗从什么时候开始? “真真……” “嗯?” 扣好西服上的最后一粒扣子,真真抬起头看向韩澈:“叔叔,明宸就拜托你了,他有些傻乎乎的,可是,他不会做坏事的。” 看起来还是有些懵懂无知,但洞悉了某些东西的韩澈,只能看到她的虚伪。 “嗯,你放心,会平安把他带回来的,贺明宸不是这种人,我也不相信他做了。” 真真,我相信贺明宸,可是,我能相信你吗?韩澈把这些话往肚子里咽了又咽,终究也没有问出口。 他的真真,一直昂首挺胸,就算是要离开自己也,断手、吐血也决不藏掖的真真,居然欺骗他? 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可靠?还是害怕自己的纠缠不清? 韩澈啊韩澈,你瞧瞧你多可悲,在真真的心里面,你就是这么一个形象!她宁愿装疯卖傻,也不愿意接受你了! 你还在痴心妄想着,有一天她恢复记忆,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如果说原先,他还尚存一丝可悲的希望,现在,则是随着刚才那一点点的试探而瞬间土崩瓦解了…… 第372章:忘得真干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当天便去了X岛,小四接到消息后就先去了,韩澈谨慎行事,临走时又将沉稳老练的李欣阳也一并带了去。 真真本来是要韩澈带着自己去的,韩澈当然不答应,她也全不听。后来还是李欣阳说了句,若是情况复杂,韩澈恐怕还要费神来照料她,真真这才作罢没有跟着一同去。 她等在家里,也同样是坐立不安,茶饭不思,手机或是电话响了,她总是第一个蹦起来,唯恐错过韩澈打来的任何一通电话。 她这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也引来了下人们的议论。她就曾不小心听到下人们议论。 有人说:“都说我们‘太太’失忆了有点儿傻,可是你看,贺少爷出了事儿,她可是紧张的很……” “可不是,我看啊,太太是光把我们总裁给忘了吧!” “别,我可听说,很多年前,太太头一回失踪,就是跟这贺少爷一起,我们太太啊,恐怕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有人叹息:“哎……你说,我们总裁究竟是图的什么?太太心里没他了,眼瞅着就要嫁人了!” …… 真真听了起先是觉得无奈,渐渐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这些人,言辞之间都是向着韩澈的? 他们难道忘了,她是韩家的孙小姐吗?爷爷韩振天在世的时候,她也是以这个身份在韩家生活过一段时间的啊? 无暇深思这些议论背后的隐情,因为韩澈带着贺明宸回来了。 韩澈前前后后总共去了三天时间,除去他在路上的时间,真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和本事。 韩澈回来的消息,是小四通知的真真。 真真听了之后,就换了外出的衣服,冲到门边时,刚好赶上韩澈拖着一身的疲倦进门。 “去看贺明宸?” 韩澈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却没有期待真真做出任何回应,换上鞋子,脱下西服往沙发上一扔,连二楼都没上,就直接往沙发上一倒,太累了,也太惊险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给个枕头就能入睡的疲惫。 真真狂奔的脚步变得犹疑,韩澈这样子看起来,很虚弱,这次又让他费心了。 隔着宽大的沙发靠背,真真看不见韩澈,只能试探的叫着他:“叔叔,你没事吧?很累吗?” 沙发背后没有回答,真真一咬牙,狠心走出了玄关。 沙发上闭着眼满心期待的韩澈苦涩的自嘲:韩澈,你究竟还在痴心妄想什么?她心里已经没有你了,她把你忘得连渣子都不剩了! 好累好累,好困好困,可是,头好疼,拼命想要睡着,却总是睡不着。 在沙发上翻个身,这么一翻动,刚才躺的地方沾上了鲜红的颜色,韩澈捂住左肋处,闷哼了一声,抬起掌心一看,红艳艳的一片,不由低喝到:“MD,这小子下手这么重,要不是LZ闪的快,恐怕就不是伤了左肋这么简单了!” 真真去了贺明宸那里足有三四个小时,在这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里,韩澈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在沙发上躺着。 理智告诉他,刚刚手术过取过子弹的伤口一旦流血,必须得马上处理,可他竟然懒得动一动,甚至悲观的想,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到不如就来一场大病,看看上天会怎么处理他这条无人关爱的贱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韩澈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驾着他的肩膀把他从沙发上扶了起来,左手边那个扶着他的身子异常柔软,身上的味道清爽好闻,让他贪恋舍不得离开,他使坏的将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她身上。 好像被扶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而后身子陷入了一片柔软的物什中。 透过眼缝,他能看见有人围着自己转,消瘦高挑的曼妙身姿,在他旁边坐定,伸出手来放在他的额头上,一阵沁骨的冰凉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正眯眼享受的时候,那手却突然离开了,他皱了眉,有些不满的咕哝。 真真从陈嫂手里接过医药箱,给韩澈量了体温,不到三十八度,有些低烧,暂时还不需要用药。 “陈嫂,你帮我去取一些冰块来,装两只冰袋,其余的,放在脸盆里,我给叔叔做降温用……” 陈嫂站在她面前没立即去照办,真真转过头来看向她:“有什么问题吗?陈嫂?” “呃……没有,我这就去办。” 陈嫂慌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真真小姐,真的是很有问题啊!不怪家里下人议论,照她看来,也的确有问题。 韩家这么多下人,就数她伺候真真的时间最长,对于她的性格、习惯是最了解的,加上她又在真真还是袁梦的时候也照顾过一段时间,所以才愈发觉得眼前这个说是失忆了的真真很有问题。 有些时候,真真小姐看起来就像很多年前刚来韩家时一样——比如说,现在。 真真从医药箱里取出纱布和药水,用盐水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再用消毒纱布细细包裹好了,又取出一只消炎针来给韩澈打了。 韩澈自睡梦中还皱了眉,真真想起他在医院里打针的那一次,对着他吐吐舌头:“对不起啊,我知道你怕打针,不过你发烧了,我也是为你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是为了你好”成了真真最喜欢对韩澈说的一句话,她从来也没有问过韩澈是不是需要,是不是接受她所给予的这种好,就只是一厢情愿的给予。 等到有一天,她想要收回这种错误的“好”,韩澈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这世上,或许有人能永远爱着某一个人,爱情小说总是不厌其烦的诉说着这么一个道理。但爱情小说也曾告诉人们,有一种爱情叫做悲剧——因为是人,就会有机会碰到一个词。 这个词,叫做“身不由己”…… 真真守着韩澈,用冰袋和冰水给他做物理降温,每隔一个小时给他测量一次体温,悉心指数一如当年。 韩澈只是低烧,并不糊涂,刚开始有些晕,多半也有过于疲惫的原因,体温降了些下来后,脑子就清醒了。 伸长了耳朵,注意着真真的动静,渐渐听到床头传来她平稳的呼吸,猜着她怕是睡着了。韩澈悄悄睁开眼,侧过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颊,贪婪的再舍不得闭眼! 房间的大灯没开,只点着靠墙的一排壁灯,但即使是这么黯淡的灯光,也能清晰的看见她下眼睑上那一层浓重的青色。 这些日子,她没少操心吧?一定是天天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看她的下巴又尖了,这丫头,这次不用健身,就成功达成了瘦身的愿望了。 只可惜啊,这担忧却不是为他。他回来之后,这丫头都不曾睁眼瞧过自己一眼,满心装的都是贺明宸,急切的恨不能立马就飞到他身边去! 不过,还算是她有些良心,至少回来之后还记得把他从沙发上挖起来,还这么……费心的照顾他。 犹豫了会儿,韩澈伸出手将真真抱上了床,怕弄醒了她,他并不敢把她搂在怀里,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并排躺着,两颗脑袋挨的那么近,呼吸串着呼吸——就已经相当美妙了。 清晨时分,真真一睁眼,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脑子有些当机——转过脸一看,她竟然睡在了韩澈的床上! 意识到这一点,她几乎是滚到地下,膝盖直接撞上地面,疼的她眼泪立马出来了,可她不敢叫,怕韩澈醒来知道了。 她落荒而逃时,没有看到,韩澈在她身后慢慢睁开了眼,两眼望者天花板,眼珠子一动不动。 第373章:你的证据呢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和韩澈同床共枕的那一晚,在两个人心里成了互相不能说的秘密,造就两种截然不同的效果。 在韩澈看来,那是甜蜜的忧伤,像是一层蜜糖洒在他裂开的伤口上,本来是又疼又痒,偏偏这蜜糖还招来不知名的虫子,毫不留情的咬着伤口,解痒却不解疼。 真真更多的感觉却是尴尬,虽然韩澈伪装的很好,根本没让她察觉出来他当时是醒着的。但她自己心虚,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看似的。 她的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韩澈突然变得忙碌起来——非常的忙。 韩澈作为天墨总裁,集团业务种类繁多,忙也是应该的,但最近却好像有些不一样。 以往再怎么忙,夜里十一二点也是会回家的,更多的时候,他习惯于把公事带回书房处理。 可连续一周了,真真就没在睡觉前见韩澈回来过,有时候半夜起来看向书房,也没有见到里面熟悉的灯光。早上醒来,也没在餐桌上看他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报纸。 她很想打个电话问问韩澈,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拿起手机翻到他的号码,要按下拨号键,又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人家也许只是单纯的忙工作呢?她这样冒冒失失的打过去,反倒惹人猜疑。 她这么遮遮掩掩着心里的担忧,疑惑在和贺明宸的一次约会中解开了。 真真当然也没有傻到直接问贺明宸韩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凡是人都是有妒忌心的,所以她也压根没想从贺明宸这里探到什么消息。 往常的贺明宸,对真真是呵护备至,悉心照料,连擦嘴角汤汁这种事都照顾的妥妥帖帖,但那天晚上的贺明宸显然不在状态。 侍应生来让他们点餐,贺明宸就说:“和这位小姐点的一样就行。” 真真和那侍应生齐齐望向他,真真用菜单当着脸小声提醒他:“我还什么都没点呢?” 后来,真真要去洗手间,问他要不要一起,结果您猜贺少爷怎么说:“不用了,我开了车子来的,还是不喝酒了!” 这下子,洗手间真真也不想去了,干脆拉过凳子从贺明宸对面挪到了他身边。 “说吧,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我吸引力不够啊,还是你移情别恋、另觅新欢了?” 真真噘着嘴,拧着眉,用正经的语气开着玩笑,倒是成功的把贺明宸逗乐了。经过这么一笑,贺明宸精神明显好了许多,不再老走神了,也说笑着和真真提起最近公司里的事。 经过这么一说,真真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韩澈最近总是不回家里,是因为公司出了问题。 具体出了什么事,贺明宸也没有细说,贺明宸说就算是告诉她了,以她的脑袋恐怕也不能理解复杂的商场。 用句文绉绉的话来形容,那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和贺明宸分手回到韩家,进了玄关处,她没发觉玄关处多了两双男士商务鞋,直到走上二楼,经过书房,看到里面透出来的灯光,她才猛的反应过来——韩澈回来了! 考虑也没考虑,抬手推开书房门就走了进去。 “叔叔……你回来了……” 韩澈的确是回来了,他是回来取一些文件的,这些文件,一直锁在家里的保险箱而没有锁在办公室的保险箱,是因为,他以为永远都不会用到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他这个前浪,眼看着就要被某些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了。 他是同梁骏驰一起来的,梁骏驰这人,多少年了,也没改了毛毛躁躁的性子,一路上就在他耳边不停的聒噪。 他承认她的分析都很有道理,可是那又怎么样,毕竟还是没有证据,他又能把那小子怎么样? 文件还没取完,真真却冲了进来,吓得他当即对着梁骏驰使眼色,他们之间怎么说都行,可千万不能让真真听见,她若是听见了,不定怎么跟他闹,在她心里,贺明宸哪里有一点点不好的地方? “真真啊,这么晚了才回来?是不是刚和明宸约会回来?时间不早了,早点回房休息吧!” 真真满腔热情撞上韩澈这么不温不火的态度,迅速冷却,生硬的回到:“噢,知道了,那你……” 那你这么久没回来,到底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一通电话也不给我打?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 你现在回来了,公司的事情都解决没有?听说很麻烦,那你是不是最近都累坏了?上次你去X岛解救明宸,是怎么受的伤?那伤口看起来很奇怪,我只替你换过一次药,现在伤口有没有好一些…… 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他。 可他一句“早点休息”,彻底封死了她的嘴,要问什么似乎都显得不太合适,更何况,这书房里,还有梁骏驰在场。 真真不知道,正是因为有梁骏驰在场,韩澈才不得不更加迫切的想要将她支开,梁骏驰一看真真就目露绿光,那副贪婪的样子,和当年的自己是一个样一个样,他若是不把他看好了,还真没准这家伙兽性大发。 “去吧,早点睡吧!” 韩澈又催了两声,真真才不情愿的挪动了步子。 才刚走出书房没两步,就听里面两人大声争吵起来,最先吼开的是梁骏驰。 “你什么意思,我是是洪水猛兽吗?感情我照顾她那么些年,她是跟一禽兽在一起呢?韩澈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比我更纯情的了,LZ养她那么多年,一次也没吃到嘴里过!” 韩澈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纸张翻动的声音。 “好好好,知道你烦说这个,那我们换个话题,我们还是说说贺明宸这事……他手里拿着天墨大半的股权,你说,这事儿不是他干的能有谁?” 真真原本听到梁骏驰提起往事,也不想再往下听,可这会子却又听他提起贺明宸,似乎还跟天墨最近的危机有关? 可是,为什么他们会说贺明宸手里拿着天墨大半的股权?贺明宸又用这些股权都对天墨做了什么? 放轻脚步,真真又往书房方向挪了回去,靠在门边,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证据呢?我不是已经说过要证据了吗?你的证据在哪里?”韩澈吃了秤砣铁了,无论梁骏驰怎么说,他就是听不进去。 “我C,韩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儿了?这小子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娘的,用的资本还是你给真真的嫁妆……靠,有没有比他更不要脸的货色?” 这一句,让真真当场石化,后面梁骏驰还在嚷嚷着什么,她听得都不太真切了。脑子里来来回回想着那一句话:贺明宸手里的大半个天墨……用的资本还是你给真真的嫁妆…… 贺明宸手里的大半个天墨,指的就是她交到他手上的那一文件袋的资料证明吗? 不,这怎么可能?! 韩澈让自己签的文件,说是自己的嫁妆,她虽然感动,可她却并不知道,他竟然给的那么多! 她把这些都交给了贺明宸,一是想要帮助他解决危机,另一点,也是相信明宸绝对不会滥用这些股权。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问题的确是出在了她给贺明宸的那一文件袋的股权证明资料上了。 “你说你,也真够大方,大半个天墨送到了贺小子手上,现在是怎样?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度过这次危机!” 第374章:他有点累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晚在书房见过韩澈,听到些模糊不清的争执片段之后,真真又有很长时间没见到韩澈。她想要找他求证也就一直没找到机会。 这种情况持续到乐乐放暑假。 本来韩澈同她说好,等乐乐放暑假那天,他们是要一起去学校接他带他去吃大餐,好好放松放松的。 但是到了乐乐放假那天,就只有真真一个人去了学校。 校门一打开,成群的孩子从里面涌现出来,一个个跑的飞快,看的真真胆战心惊,这要是一个没刹住脚步,还不得出点什么事? 她这里还在感叹这些小毛孩子太顽皮了,她的那个混世小魔王便从人群里看见了她,扬起手臂高兴的挥着,大叫着:“妈妈,乐乐在这里!” 真真刚想回应,小家伙脚步在地上一颠,瘦高的个子离弦的箭般朝校门口奔来。 “哎,袁承毅,说好了联系啊!” 身后有小同学们高声呼喊着乐乐,乐乐一转身顿下步子,回答到:“好,知道了,放心!” 乐乐在A市最大的转变,就是和同龄孩子的关系变得融洽了。 一开始,真真很不赞同韩澈教育孩子的方式,担心教出个什么“唯我独尊”又或是“冷傲孤僻”的性子来,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乐乐思想发育正常,在同学们中也呼声很高,俨然已有了小小领袖的风范。 要不说男孩子,就是需要多和父亲在一起。不是有句话说吗?男孩子心里面的第一个英雄,常常都是他们的父亲。 乐乐现在对韩澈的信赖和尊敬指数与日俱增,大有将之奉为偶像的趋势。 后来,在查看乐乐的期末考国文试卷时,真真证实了这一点。乐乐期末国文卷子的作文试题是:我尊敬的人。乐乐写的,就是韩澈。 乐乐把书包从空中一扬,准确无误的扔到司机手里,自己则一头钻入了真真怀里。他才刚和同学们从学校道馆出来,怕真真等的着急,也没来及冲澡,现在头发还是潮湿的,沾在头皮上。 真真搂着儿子,唬着脸不高兴的说:“乐乐,你怎么能这么没礼貌?要伯伯帮忙拿书包,要说‘请’,怎么就这么扔给伯伯?这是不对的。” 乐乐暗暗吐吐舌头,刚才见到妈妈一高兴,还真把这给忘了,妈妈不是二爷爷,二爷爷总是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他们之所以高人一等,那是因为他们有那个资本,他们在获取这种特殊待遇的同时,也是有付出的,比如说,他们支付了人们薪水。 小家伙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虽然他并没有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但也不觉得别扭了。还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长大以后,要成为和二爷爷一样给别人发薪水的人。 乐乐虚心的朝着司机点了点头:“麻烦伯伯了,谢谢您。” 司机哪里受过这种待遇?捧着书包直晃脑袋:“没事没事,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大小姐,孙少爷,太客气了。” 上了车,乐乐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四处张望。 真真觉得好笑,这车子虽然宽敞,但怎么也不是间房子,乐乐这么东张西望的,是要找什么? “妈妈,二爷爷呢?我怎么没看见他?他没来吗?不是说好要来接我的吗?” 真真想说,二爷很忙,妈妈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了,不过她转念一想,韩澈那么疼爱乐乐,也许正可以通过乐乐来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嗯,妈妈也不知道,不如……乐乐给二爷爷打个电话?” “嗯,好。” 真真掏出手机,翻到韩澈的号码,按下拨号键递给乐乐。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韩澈以为是真真,直接说到:“真真,我这里有点忙,什么事?” 乐乐一听这话,不高兴的噘起了嘴:“二爷爷,你这么忙吗?连答应过乐乐的事情都做不到,你教过我的,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绝不能食言而肥。” 那头的韩澈没想到是乐乐,明显一愣,低头看看电脑屏幕上的日历,又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 今天是乐乐放暑假的日子,而现在已经快下午五点,乐乐恐怕已经从学校出来了。 揉了揉眉心,韩澈抬眼看看对面站着的贺明宸,对着话筒继续说到:“好,都是二爷爷不对,二爷爷不找借口,跟乐乐道歉,二爷爷现在就赶过来,你和妈妈先去餐厅好吗?” 话筒里穿出乐乐的欢呼声,不难想象小家伙现在兴奋雀跃的样子。 收了线的同时,韩澈脸上的笑意也没了。 贺明宸在他对面站的笔直,头却低着。两人方才才争吵过,这会儿的气氛很是不好。为了缓和气氛,贺明宸清了清嗓子,有点没话找话说的意思。 “咳,那个,是真真和乐乐吗?” 韩澈根本看都懒得看一眼,自然也不会回答。 “……要不,您今天就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公司再谈?” “哈……”韩澈干声大笑,阴鸷般的眼神射向贺明宸,犀利的问到:“公司?什么公司?哪里的公司?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谈?谈什么?是你找我谈,还是老子TM找你谈?!” 韩澈一步一步紧逼向贺明宸,直把他逼在了墙角。那样子像是随时会打他一样,然而,却没有。 韩澈单手支在贺明宸身后的墙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贺明宸,你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如果让真真跟了你这种人,我就白活了这辈子了!” 三两句话,说的贺明宸变了脸色,着急忙慌的张口想要解释:“不是你想的……” 这次韩澈连鄙夷的冷笑都不屑于给他了,松开手臂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门是他自己带上的,憋了这么长时间的窝囊火,借着摔门的机会,却没得到一丝一毫的发泄。是啊,那么大的羞愤,岂是这么容易化解的? 韩澈没有回头,这个他从小就被告知属于他的王国,他恐怕得暂时离开了。他的父亲、兄长交到他手里的天墨,他也不负所托,天墨在他手里日益壮大。 却是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栽在贺明宸这个软蛋手里! 梁骏驰说的对,这个贺明宸从里到外,简直无一可取、一无是处!攥着真真给他的天墨大半的股权,竟然在董事会上要求重新改选董事会主席! 这个改选意味着什么?贺明宸现在是天墨最大的股东,他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只不过是跟走过场一样! 韩澈这辈子从未有过这么大的挫败感,这屈辱他受不了。费了那么长的时间,韩澈还是输在股权比例上。 行,是他自己的错,感情用事把天墨大半股权交到了一心只有贺明宸的真真手上,才会导致今天贺明宸鸠占鹊巢,他怨不得别人。 他有点累了,可谓是心力交瘁,还就不想跟这些人玩了!他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招来。 这些烦心的事,暂且必须抛到脑后。他的宝贝儿子召见,他必须收拾好心情,好好的陪陪儿子,老婆的心是早不在自己身上了,可儿子却还是他的骨肉,流着他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赶到了和乐乐约好的餐厅,孩子一见到他就爬到了他身上。要说他这么冷清的人,对这个儿子却是惯的不行,所以乐乐一点也不怕他。 “二爷爷,你终于来啦!乐乐等你好久了!” 韩澈抱着儿子,很诚恳的道歉:“是二爷爷忙忘了,这样好不好,明天二爷爷带你出去玩儿,地点你来挑,随便哪都行!” 第375章:请你告诉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天晚上,韩澈和乐乐就关于明天应该去哪里玩儿的事情,进行了非常严肃的商讨。 “这个季节,当然是去海边比较好,可以玩水,而且,我想晒太阳……” 这个严正的声音是属于袁承毅同学的,他为了要去海边,已经在这里磨了半天嘴皮子了。他的这些理由,有一点,韩澈不太明白。 “其余的我都懂,不过啊,你想要晒太阳,是个什么意思?太阳有什么好晒的?” 小家伙撸起袖子,露出细细的胳膊,一脸的嫌弃:“我想要晒太阳,晒的和二爷爷一样黑才好!” 韩澈眼睛一瞪,这是……在夸自己? 他哪里黑了?明明就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好不好?咳咳,好吧,确实是不怎么白。可这个小家伙,他自己又白在哪里? 虽说真真是白皙的没话说,靠的再近,脸上也看不见半个毛孔,可这袁承毅,根本就是遗传了他,浑身上下哪里有他妈妈一分好肤色? 说的好听点那叫古铜色,说的直白不客气点,那就是块碳! 其实韩澈原来也不知道碳长成什么样,小的时候听有同学这么说他,他还曾虚心的问那人:“什么是碳啊?” 那人脸上纠结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结果这个问题还是梁骏驰告诉他的。两个半大的孩子偷爬出学校的围墙,在学校后街的地毯上,梁骏驰花两毛钱买了支铅笔递到韩澈手上。 “喏,知道了吧?碳啊,就是这笔里面的芯。” 韩澈忘了当时自己的心情和表情,却永远记得梁骏驰一副谆谆教诲、孺子不可教的架势,对着他叹息着直摇头。 往事搁浅,韩澈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还去啊,去年才去过巴厘岛,今年还去海边?不如换个地方,我们到深山里去走走,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搭帐篷,在丛林里探险。” 乐乐孩子心性,被韩澈这么一说,顿时将要晒黑的念头抛在了脑后,抓着韩澈直问:“山里面好玩吗?真的有很多猛兽吗?二爷爷,二爷爷,你跟我好好说说……” “山里面啊,好玩的可多了……” 韩澈抱着儿子,眯起眼睛,向他说起小时候的事,有些是真的游玩,但更多的时候,是他少年时参加特训时的经历。 看着乐乐一脸向往的表情,韩澈暗自觉得好笑:小东西,这些东西,你迟早得经历,我韩澈的儿子,必须成为这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两人说了很长时间,乐乐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韩澈看时间不早了,猛的转了话题:“袁承毅,你的成绩单呢?怎么没有把成绩单拿给我看?是不是退步了?我告诉你,要是退步了哪怕一名,你这个假期可就哪儿也别想去了,韩家的孩子,不能做第二……” “哼……” 乐乐被聒噪的难受,爬下床嘟嘟的跑到自己房间从书包里取出成绩单,又巴巴的往韩澈面前一递。 他对于学习这回事,向来是自负的,从小到大接受这方面的夸奖也不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回把东西递到韩澈手上,无论成绩如何,他都会有种隐隐的期待。 他渴望得到韩澈的鼓励和肯定,仿佛世上只有他的认可,才代表着袁承毅真的很棒。 韩澈接过成绩单,看到上面那连成一排的A字,顿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薄唇全然张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好,很好,没让二爷爷失望,就冲你这成绩,要有什么要求,二爷爷都同意了!” 乐乐眼睛弯成了月牙,笑着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大叫:“不行啊,二爷爷,你刚才把山里面说的那么惊险,妈妈一定会害怕。” 韩澈疑惑:“妈妈害怕,跟我们去山里面有什么关系?她又不会看见。” “咦?二爷爷,妈妈不跟我们一起去的吗?”这回是轮到乐乐疑惑了,为什么呢?从来做什么事情,都是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啊! 韩澈坚定的摇摇头:“不带妈妈,这是属于我们两个男人的约会,再说了,你也说了,太刺激了,妈妈吃不消的。” “可是,也不能把妈妈一个人留在家里啊!”乐乐还是不怎么赞同,他除了上学,还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妈妈摈弃在外过,从小起,妈妈都是他想要一直保护和疼爱的人呢! 韩澈摸摸儿子的脑袋,叹息到:“傻儿子,你妈妈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你贺叔叔,隔两天总要来接她出去一趟,他们感情那么好,你要把你妈妈带出去,你贺叔叔哪里舍得?我觉着啊,我们还是不要做分散鸳鸯的事,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吧?好不好?” 韩澈说这话时,真真正倒了牛奶进来,时间不早了,乐乐该喝牛奶睡觉了。 她是没有想到,这一番话,会是从韩澈嘴里说出来的。故意装作没听见,推门进去时,满脸堆着笑。 “你们商量好了吗?商量了这么久,你们两个也是,怎么也不问问我的意见,如果你们想去的地方,我不想去呢?” 乐乐听真真这么说,仰起脸小心的看向韩澈。 韩澈倒是很坦荡:“我想跟乐乐两个人一起去,你就快结婚了,还是在家里和你妈一起准备结婚的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要准备的还很多吧? 我很多年前结的婚,记不清楚了……呵呵,反正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你的忙……反正,到时候你的婚礼,我们一定赶回来就是,我不是还得牵着你走进教堂吗?” 这个问题,真真从来没想过。 这么被韩澈一提,才猛然反应过来,她的父亲韩溯已经不在了,她若是以韩家大小姐的身份出嫁,那么牵着她的手进教堂的人,就自然是叔父韩澈无疑! 这么残忍的事,她竟然从来没有想到?!她装疯卖傻的背后,韩澈又独自承受了多少? “叔叔,我……听说,天墨最近有些麻烦,这个时候……你这个时候出去玩……能抽的出来时间吗?” “天墨有事?这是谁告诉你的?”韩澈觉得这简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多此一问。 “前两天和明宸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告诉我的,说是你最近总也不回家,就是因为在忙公司的事,他说你最近有些麻烦是不是?” 韩澈没回答,接过真真手里的牛奶,递到乐乐面前:“快把牛奶喝了,回房睡觉去,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你起迟了,我可不等你!” 他脸色一唬,乐乐立即当真的,咕咚咕咚将牛奶喝了个干净,摆着小屁股钻进了韩澈的被窝,只露出小脑袋:“二爷爷晚安,妈妈你也晚安。” 这孩子,和韩澈变得很亲近,甚至比和真真还要亲近,像这样赖在韩澈的被窝里也不是第一次了。 真真此时无暇顾及这些,刚刚她的问话,被韩澈自动忽略了,他是一句解释也没给她。拉过被子,韩澈也躺下了。 “真真……” 真真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听到韩澈喊他,慌忙回头望向他。韩澈背靠着她躺着,轻声说到:“不管你记得不记得,有一点,你从今天起一定要记清楚,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如果你不需要,也请告诉我,好吗?” 真真举着托盘的手僵在半空,韩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难道已经知道了什么? 韩澈闭上眼,不再说话: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怪你,你不爱我了,我也不怪你,可你却一边接受着我的宠爱,一边伪装着失忆,今天,还将我置于这样的境地,聂真真,我从来没这么狼狈过,你知道不知道? 因为你,我头一次尝到了失败! 第376章:厌恶和憎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知道第二天一早韩澈和乐乐要出门,真真也特意起了大早,不到六点,她就已经起来了。下到一楼没看见韩澈和乐乐,还暗自松了口气,庆幸自己起得早了,还能给他们准备早饭,送他们出门。 从面粉箱子里取出面粉,陈嫂在她边上帮忙,问着:“真真小姐今天想做什么?蒸麻花吗?还是做上次那样的云糕?” 真真一面往面粉里加着热水一边点头:“嗯,都想做一点,韩……叔叔和乐乐都喜欢吃的。” 陈嫂一听奇道:“总裁和小少爷吗?他们已经出门了啊!” 真真手上沾满了面粉,半干半湿的面粉沾在掌心手背,指缝里也是,非常的不舒服,揉面的动作停住了。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嗨,具体是几点也不清楚,我也是听前头门卫室的人说的,好像是总裁半夜抱着小少爷出门的,小少爷还睡着呢,身上裹着毛毯,门卫跟总裁打招呼,都被总裁喝断了……” 走了?半夜就走了?不带她一起去也就算了,就连招呼也不同她打一声? 真真抽出手,拧开水龙头,一个指缝一个指缝,细细的洗着,面粉有些粘性,洗起来并不怎么容易。 陈嫂在她身后疑惑的问到:“真真小姐,不做了吗?” 真真摇摇头,还做什么?吃的人都走了,她这是巴巴的起了个大早,为了谁而忙活? “不做了,陈嫂,你收了吧?看看能做点什么,我头有点疼,回房睡一会儿,早饭不用叫我了,我不想吃。” 她觉得心口很闷,韩澈这样不告而别,感觉像是把她抛弃了一样。她已经习惯了重逢后他的呵护和宠爱,究竟是怎么了,他会突然对自己这样不冷不热的? 不可以的,韩澈,不可以的,你不能这么对我的,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对了,昨天晚上,他对自己说了那么些奇怪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说完那些奇怪的话,他就连夜抱着乐乐出去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没有? 谁会知道这件事?她能去问谁? 思虑再三,真真想要找小四问个究竟,可她没有小四的电话,只能找到他的人,当面问问他。 以前韩澈在家里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小四在韩家到处晃悠,现在韩澈一走,小四也变得难找起来。 她先是去天墨大厦找的小四,特助室的人却说小四没有来上班。 这就更让真真觉得奇怪了,小四就像是韩澈的影子,可是韩澈不上班,他也不上班?韩澈是总裁,他再怎么受宠也只是拿薪水的特助。 公司接待她的人把小四家里的地址告诉了她。小四家的地址很好找,是公司给安排的房子,真真没让家里的司机送,是自己打的车去的。 小四她没见着,敲了半天的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真真猜着,难道小四是跟着韩澈一起出去了? 但是,韩澈分明说了,那是他和乐乐两个人的旅行,连她他都不愿意带着,没有道理还带着小四吧? 从小四家一无所获的出来,走到电梯间时,遇上个戴着墨镜围着丝巾盖着大盖帽的女人,急匆匆慌里慌张的走出来,和她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一句话也没说,捂着头脸继续往里走。可经过刚才这么一撞,让真真窥到了她的半幅容颜。 要说她武装的还真是够严实,轻易是认不出来的。可是,这个人的唱片、影片CD,她曾成套购买了,夜里必须听着她的歌睡觉,片子不管好看不好看,她都耐着性子看了一遍又一遍,所以,真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梁初雪?” 梁初雪横冲直撞的脚步停住了,回过身来面对着真真,停了两秒钟,缓缓摘下脸上那副超大的遮住了大半张脸的硕大墨镜。 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她的妆画得很浓,因为生的漂亮,化了很浓的妆也没有觉得庸俗,反而显出几分妖娆冷艳来。 “你……聂真真?” 梁初雪是在真真回到韩家之后,第一次见到她,如果可能,她是一点也不想见到她!昔日最要好的姐妹,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这么恨她! “你……认识我?你不是失忆了吗?”梁初雪唇角勾起,好笑的望向她,目光里再没有当日惺惺相惜的姐妹之情。 真真错愕的回望着梁初雪,是她失忆了,还是梁初雪失忆了?她为什么会用那种凶恶的目光看着自己?她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分享所有私房话的姐妹吗? “那……那个……你……您不是明星吗?很红的……”真真干巴巴的解释,词穷到语无伦次。 “噢?是吗?你还是我的粉丝?”梁初雪对于这个回答,表现的既不相信,也十分不屑。 “聂真真,我当年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个这么会演戏的人?你所有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我告诉你,我爸和小叔叔吃你这一套,可是我……绝对不吃你这套!” 梁初雪咄咄逼人,言辞犀利,不说缘由,直接就表达出了无限的厌恶和憎恨。 这恨意太过明显,真真想要让自己不这么想都不可能。为什么呢?梁初雪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 她说自己在演戏,是知道了自己明明恢复了记忆却有心隐瞒的事吗?可她们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面,她又是怎么会知道的? 她骗过了所有人,就连韩澈和梁骏驰也被自己骗过了,没道理梁初雪会知道的啊! 梁初雪所指的一定不是这件事,那么她所恨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她把自己的一个肾捐给了自己? 这么说,当初她不是自愿的?照理说,以她和梁初雪的关系,梁初雪应当不至于为了这件事这么恨自己啊! 不过,毕竟是个肾啊!用钱都买不到的——她重生的机会呢!梁初雪一个千金大小姐不愿意,也是……有可能的吧? “我……我听不懂……” 真真这副懵懂的样子,看在梁初雪眼里,更是激得她火帽三丈。她一个公众人物,最是忌讳在外面有什么不合适的举动,可那一刻,她居然也顾不得了。 脖颈间的丝巾缠的难受,她一把拉开了,指着真真破口喝道:“你少来!听不懂是吧,好,我来给你好好说说! 我小叔叔因为你,被我爸赶出A市,他不死心,偷偷回来找你,你不理他,他却差点被我爸打死! 这些就不说了,聂真真,我以前就知道,你很自私的。只在乎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遇到点什么事,都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的,现在好了,对你最好的韩澈也被你给害了,我看你要怎么还? 像你这种女人,最好是离开,远离所有的男人,才能结束所有的悲剧!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否则,你将会重蹈你母亲当年的覆辙!” 梁初雪吼了一通,电梯灯一亮,停在了这一层。她慌忙重新武装起来,踩着高跟鞋“咚咚”的跑远了。 真真呆呆的立在原地,消化着梁初雪刚才说过的话。理解的,真的很费力。 梁初雪所说的,她一句也听不懂,她没有失忆啊,怎么会一句也听不懂呢?梁骏掣不同意她和梁骏驰,可也不至于兄弟俩闹得这么厉害吧? 她害了韩澈?韩澈怎么了?还是她害的? 重蹈她母亲当年的覆辙?邵婷当年引起了父子争夺一女的“战争”,结果以悲剧收场,梁初雪是什么意思?她也会引起什么“战争”不成? 第377章:天墨将易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没有找到小四,但韩澈发生了什么事,她不久后就知道了。那天一早,她一摊开报纸,就看到了头版整个篇幅的版面,全部叙述着一条新闻。 ——天墨易主,贺明宸成天墨最大股东,或成天墨真正的新一代主人? 这么醒目的个标题,真真翻来覆去的读了好几遍,越读越觉得像个笑话!今天是愚人节吗?不然怎么报纸上会刊登出这么不像样的新闻来? 可是,不是的,不光是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也立即被这样的新闻给铺满了。真真在房间里来回的走,电视打开,网页也不曾关闭。 这就是韩澈突然反常的原因,这就是他带着乐乐突然消失的原因?说什么要陪着乐乐去探险,其实是他心里很不痛快吧?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表现的很明显了,为什么她会没有继续问下去?她竟然就这么让他怀着一腔的烦恼走了?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当初要让自己签的那些文件,竟然是占了天墨超过一半的股权? 他说他是真的想对她好?就是这个意思吗?他说她如果不想要,就直接告诉他! 他是不是以为,她是有意将这些股权交到贺明宸手上,让贺明宸来对付他? 他一定是这么想的了,所以,他才会对她不冷不热的,恨不能时时刻刻守着她的他,这一次竟然狠心将她一个人抛在了韩家! “韩澈,不是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多想立即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不要胡思乱想,她绝对没有联合贺明宸撼动他地位的意思。 就贺明宸将要取代韩澈这件事,真真立即找到了贺明宸。 贺明宸的样子看起来很坦荡,而且同真真一样的迷茫。 “真真,这事,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说多了,我都觉得自己是在撒谎,但请你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正在查…… 股权是握在我手上没错,可是,并没有转到我名下,你也知道,我只是代为管理,没有你的签名和授权我是没有支配和使用权的。 董事会上的提案也不是我提出的,可是白纸黑字有我亲笔签署的文件,这回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贺明宸也被这件事搅得焦头烂额,他是想要同韩澈好好坐下来商量的,没想到韩澈屁股一抹,两脚生烟,没了人影,自顾自逍遥自在去了,丢下这么一个混乱的局面让他来面对。 偏偏董事局的人还放话说什么,他所管理的那51(百分号)的股权,已经得到了授权,他随时都可以成为天墨下一位掌权人——天墨即将易主的消息不胫而走。 “真真,我怎么想也不会是你,怎么他们却说,这股权是被授了权的?” 贺明宸很少抽烟,今天也是急的不行了,掏出根烟来放在嘴边抽着,偏偏他的肺又不怎么好,没抽两口,就咳的很厉害。 真真忙抽出他的烟,摁灭了,倒了杯水给他顺了顺气才好了些。 缓过气来来贺明宸看向真真,欲言又止的模样,真真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还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贺明宸摇摇头,样子很为难:“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说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出来,有什么问题,我们好一起面对,想办法解决啊!这个韩澈,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己人倒是不见了!” 真真急的两手紧扣着桌面,手指滑过桌面,发出吱嘎的响声,尖锐刺耳。 “不是……不是这个事,我是想说,你知道韩澈去了哪里吗?”贺明宸依旧摇着头,换了个问题。 真真一愣:“这个……我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没告诉我,不过,前天往上,我听见他和乐乐商量着要去山里面。具体去了哪个国家,哪座山,我真不知道。” “那你知道,除了乐乐,还有谁跟他一起去了吗?” “嗯?还有其他人?应该没有,本来乐乐是要让我一起去的,可是韩澈说,只要他和乐乐两个一起,不想有其他人,所以……”真真不明白贺明宸话里的意思,看他神情逐渐凝重,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贺明宸拉住真真的手,郑重说到:“不止乐乐,还有个人也一起去了——我姐姐,贺明彤。” 真真这时尚未从这话里体会到另一层的意思,傻乎乎的问到:“你姐姐?她为什么跟过去?难道,她跟天墨股权的事情有关系?她这么跟过去,是想做什么?” “不是的,真真,你听我说,我姐姐她……不是自己跟过去的,韩澈临走那天,来了趟我家,接走了我姐姐……” 怕真真没明白这话里意思,贺明宸又补充到:“是韩澈要带着我姐姐一起去的。” 真真脑子里“嘶啦”一声响,神经断裂了似的,眼前有些发黑,眼前的景物顿时变得好远。贺明宸在她耳边,她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那声音却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头晕的厉害…… 韩澈半夜起来,带走了乐乐,不带她,却特地去了躺贺家,接走了贺明彤?!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贺明彤又走的近了? 也许他们从来没疏远过,那年他不是还在她家里过夜吗?那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吧? “真真,你怎么了?没事吧?手怎么这么凉?”贺明宸紧张的抓住真真的手,她的样子看起来魂不守舍的,脸色透白,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真真摇摇头,木然的从贺明宸手中抽出手来,一句话不说就往二楼走,浑然忘却了贺明宸还在她身旁。 那个时候,她满脑子里都是韩澈抛下她,却和贺明彤在一起的画面。 头好晕啊,好累、好困啊!为了这个人,担心了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是带着乐乐和别的女人一起去游玩去了? 贺明宸紧跟在她身后,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有了依靠,她抬起头来看向贺明宸:“明宸?你还没走啊,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是这两天都没有好好睡觉,我好困啊,想要睡觉了。” “好,我送你回房。” 贺明宸扶着真真在床上躺下,替她盖好被子,看着真真紧闭着眼,仿佛睡着的样子,他才退了出来。 出了韩家大门,贺明宸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姐?你在哪里?韩澈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A市乱成一团了,这局面我一个人搞不定,你快回来吧,要怎么样,痛快点解决! 什么?还要两周才能回来?姐……你是什么打算?真的要这么做吗? 好,你好自为之吧!” 挂了电话,贺明宸坐上车子,朝着韩家庭院深深凝望了一眼,事情变成这样,远远超出了他预期所想。 过了那么久平静的日子,终于又要掀起风浪了吗?天知道,他对这些一点也不敢兴趣,只想要好好的守着真真生活。 发生了这些事,他忍不住想,是不是这一次,他又像六年前一样,做错了选择?他是不是不该回到贺家?他只是想要给真真母子好一点的生活,并不想惹来这些无端的争斗。 那天晚上,真真接到一通电话。 电话里是乐乐飞扬的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妈妈,我是乐乐啊,我玩的可好了,二爷爷真是个了不起的人,什么危险都能化解……” 话筒中,夹杂着一男一女低声的交谈声,偶尔也会有笑声。 那一夜,真真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378章:是我的拖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家别墅门口,突兀的车轮滚过的声音碾过地面,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门口,副驾驶一侧的门最先被推开了。 钻出来的那个瘦小的身影,往大开的铁门里跑,一边跑一边叫着:“伯伯好,我妈妈在家吗?” 门卫被乐乐这一声嘴甜的称呼给弄得眉开眼笑,伸过手来将他拦住:“小少爷慢点跑,真真小姐在家呢,天天盼着小少爷回来……” 乐乐一听,从门卫怀里挣脱了,拔腿往庭院深处跑去:“妈妈,妈妈,乐乐了回来了!” 小家伙跑没了影,车门这才缓缓打开,两只修长的腿撑在地面上,身子慢慢探了出来。韩澈在地上站定,随手抚了抚额前的刘海。 两周的时间,他带着乐乐离开A市,时间并不算长。脸颊却稍显清瘦了些,两颊的颧骨比原来突出了些,眼眶的轮廓也愈发分明了,眼神便更显得清隽。 胡子从离开A市就没刮过,长长的一截子,他原本就是络腮胡,这么一来,大半张脸都叫胡子给遮住了。 身上只套着寻常的T恤牛仔,那料子看起来就不是很名贵,是他在山间的脚下从地摊上淘来的便宜货,虽然便宜,但却是纯棉的料子,穿在身上很舒服。 要不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衣服架子?这么便宜的衣服穿在韩澈身上,愣是有种狂妄不羁的味道。 韩澈转到后座上,打开车门,朝着里面伸出手:“累了吧?先去里面休整一下,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贺明彤此刻也是一身休闲的装扮,波浪长卷发在脑后梳成马尾,穿着和韩澈同款的T恤牛仔,那样式,虽然不是情侣款式,可是两人这么穿,意思却和那个没有什么不同。 伸出手来递到韩澈手上,韩澈手一收,将她从里面带了出来,贺明彤趁势偎依在他肩头,眉眼间一股慵懒的媚然之气:“嗯,是累了,想借你的地方洗个澡。” 韩澈大手一抬,按在贺明彤脑袋上,轻揉了两把,笑到:“认识你这么久,你还跟我这么客气了?走吧,进去吧!” 树木葱茏,鹅卵石铺就的庭院小道一路延伸,真真在客厅里听见了乐乐的高叫声,忙冲出了主楼,迎了上去。 乐乐瘦了,也晒黑了,但却显得更精神了,好像比走之前强壮了些。 “乐乐,妈妈的宝贝……” 乐乐扑进真真怀里,真真把小家伙高高抱起拥在怀里,小家伙的小屁股架在她两只胳膊上沉甸甸的,真真笑着皱了眉:“我们家乐乐长成大小伙子了,妈妈就要抱不动了呢!” 说着探头用鼻尖蹭着乐乐的小脸,哈着气在他脖颈上亲吻着,乐乐被哈痒了,“咯咯”直笑着。 “呵呵,妈妈……痒……” 母子两正在这里笑闹着,相依着的韩澈和贺明彤慢悠悠的出现在了主楼门口。 “二爷爷,彤彤姐姐,你们真慢,每次都让乐乐等你们,连回家都比乐乐慢。”乐乐从真真身上溜了下去,朝着韩贺两人坐着鬼脸。 真真一眼就看见了两人身上一模一样的的T恤,见到她,两人也没有避讳,依旧保持着相依偎的姿势。 扯了扯嘴角,真真点头笑到:“叔叔……贺小姐。” 韩澈没什么反应,藏在刘海下的眉毛略抬了抬,低头看向贺明彤。倒是贺明彤,捂住唇瓣“噗嗤”一声笑了。 “真真,你现在还叫我‘贺小姐’?该叫二姐了吧?” 这是在打趣她和贺明宸即将结婚的关系,原本没什么好笑,要在平时,真真最多也就闹个脸红,敷衍的装作羞涩过去了。 可这一刻,真真却觉得莫名的恼火,她赶打赌,贺明彤不是单纯的在打趣,她眼角斜挑,分明带着挑衅的意味。 不自觉往前走了两步,紧握着双拳,看着贺明彤紧抿着唇瓣。 韩澈冷眼看着,轻咳到:“咳……不是说累了吗?进去先洗个澡,我让人给你送衣服来,我记得你穿多大号的,还有你惯穿的牌子。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贺明彤仰起头来看向韩澈的时候,脸上那一层挑衅的意味已经藏起,满是娇媚的姿态:“嗯,想吃点清淡的,你拿主意就好了。” 韩澈点点头,拥着贺明彤往台阶上走,经过真真时都没正眼瞧过她。 真真气结在原地,恨恨的看着他们的背影。紧握的拳头被乐乐抱住,小家伙仰起脸来看向妈妈问到:“妈妈,你怎么了?不高兴吗?是不是乐乐和二爷爷出去玩没有带你,你生气了?” “谁生气了?才懒得为这种事生气。” 真真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着,拉着乐乐往里走。进到玄关处,贺明彤正坐在地板上,韩澈蹲着身子在替她脱鞋。 “这里没有干净拖鞋,我让陈嫂给你拿一双?” 韩澈转身在鞋柜里翻找了一阵,拿起一双鞋头是两只小猪的拖鞋递到她脚边:“要不你先穿这个?” “嗯……” 贺明彤点了点头,韩澈朝着她温和的一笑,伸手就要将鞋子往她脚上套。 真真两眼一瞪,冲上前一把夺过韩澈手里的拖鞋,鼓着腮帮子气冲冲的斜眼看着情意绵绵的两人。 韩澈眉峰一拧,咂了咂嘴,不悦的说到:“真真,你这是干什么?” 真真这会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是她的拖鞋,还是韩澈和她一起买来的,她的这双是小猪头,他的那双是大熊猫。 买的时候,他还说,她就像小猪。 她不高兴他的这比喻,他就揉着她的脑袋说:“为什么不高兴呢?瞧瞧,小猪多可爱?” 然后,她就盯着那两只憨笑着的圆滚滚的小猪脑袋直看,还真是越看越可爱,便任由着韩澈将拖鞋套在了她的脚上。 作为回报,她给韩澈挑了双熊猫头的。她说,叔叔就跟大熊猫一样,又蠢又笨。韩澈笑嘻嘻的也不反驳。 这是买给她的东西,凭什么?凭什么,要给贺明彤穿? “这是我的鞋!” 真真梗着脖子,上面暴起的血管,血液在里面突突的跳动着。她说话的口气,稚气的像个孩子。 “哧……还真是……小孩子啊!” 贺明彤“噗嗤”一笑,摇着手对韩澈说:“没事,没事,换一双吧?真真看起来,好像特别喜欢这双鞋。” 她这说话的口吻,让真真倍感气闷。 她是仗着什么身份,用这种长辈的口吻在说话?她以为她是她的什么人?这就以她的小婶婶自居了吗? 韩澈抱歉的笑笑,眉目舒展开了。 “她呀,可不就是个孩子,永远都长不大……”说着又从鞋柜里取出自己的拖鞋,正是那双大熊猫头的,捧着往贺明彤脚上套。 真真怀里抱着拖鞋,突然觉得,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做,刚才还不如就让贺明彤穿自己的呢?这下子,贺明彤更是赚到了,脚上都是韩澈的味道,她是不是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妈妈……” 乐乐在她身后扯着她的裙摆,看韩澈和贺明彤上楼了,才小心翼翼的的说到:“妈妈,那个彤彤姐姐,是不是要嫁给二爷爷啊!” 真真浑身一震,蹲下身子扶住乐乐的肩膀,手里的拖鞋落在地上。 “你听谁说的?” 乐乐歪着脑袋皱了眉:“妈妈,你弄疼乐乐了!” 真真慌忙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小心……乐乐,你先告诉妈妈,你是听谁说的?” “嗯……是彤彤姐姐,她说,我以后得叫他二奶奶,会把她叫老了。” 第379章:你该放手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原本是打算等韩澈一回来,就好好的把最近有关天墨的事情都好好的问一问清楚,可她却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机会。 并不是因为韩澈有多忙,相反的,韩澈很闲,她认识他以来,也从来没见他像现在这么闲过。 从来不睡懒觉的人,现在总要睡到日晒三竿上;以前总是把自己收拾的齐齐整整的,在家里也通常是西装革履,打着领带,可最近,却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儿,胡子拉碴,头发长长的盖在脖颈上,最长的地方甚至都靠近锁骨处了。 他在家里的时间并不太多,通常用过了早饭,就要出门,而且大部分的时候,都是贺明彤先来韩家,然后他们再一同出门。 一开始,真真还曾以为,韩澈这么做是有目的的。 韩澈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如今事情究竟是怎么样的,她虽然不清楚,可这一点,她还是有把握的。 此时处于困境的韩澈,不过是蛟龙遇难,以他的性子和能力,想要东山再起,打破那些想要害他的人的阴谋,应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虽然是嫉妒,聂真真却还保持着理智的思维。 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她,冷静下来想想,怎么也想不透,韩澈这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就会突然向贺明彤示好了呢? 如果说,韩澈对贺明彤余情未了,那也未免太扯了。 A市谁不知道,贺明彤至今也没有婚配的对象?如果韩澈想要和她有什么发展,根本就不需要等到今天。 而且,正是在天墨出现危机的时候,只要稍稍有些脑子,都会觉得这其中有问题。真真没多想,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贺明彤恐怕也只是韩澈突破困境的一枚棋子罢了。她这么安慰自己,嘱咐自己千万别被眼前的假象给气昏了头,回头破坏了韩澈的计划。 这天一大早,贺明彤又来了。 应该是刚才同韩澈通过电话,贺明彤前脚才进来,手机还拿在手里,韩澈就一身休闲装扮从二楼下来了。 “等等我,我喝杯水,口渴的厉害。” 韩澈踏着拖鞋进去厨房倒水喝,贺明彤大方的一笑,自在沙发上坐下。真真本来正在吃早餐,看这样子,怕消化不良,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饭就准备上楼。 “坐下!” 身后是韩澈低沉的嗓音,不容置疑的口吻。 真真回过头看向他,他最近喜欢上蓄胡子了,比胡茬长一些,看上去沧桑了不少,也颓废了不少。 她不喜欢这样的韩澈,虽然这样看起来更符合他的年龄,可她觉得这样的韩澈很陌生,让她琢磨不透。 “坐下,把饭吃完,你还节食?最近你都没好好吃过饭!” 韩澈倒了冰水往口里送着,并不柔和的话语,却让真真抿嘴笑了,他是在关心她?!她就知道,韩澈怎么可能放着她不管? 他知道自己最近没有好好吃饭!他还是在意她的一举一动的! 真真乖巧的坐回位置上,重新捧起碗筷,对着韩澈问到:“你也没吃东西,陈嫂准备了,一起吃吧?” “不了。”韩澈摇摇头,把手里的玻璃杯放进水池里:“我和彤彤去外边吃。” 真真一怔,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的筷子往餐桌上随意一扔,一只滚到了地上,她却看也不看一眼,径自往二楼走。 “喂……聂真真,你……” “我不吃了,你好好跟你的彤彤出去吃吧!”她脚下生风,脚步极重,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韩澈抬手在薄唇上摸了两把,这丫头,生什么气?若不是知道她心里面只有贺明宸那小子,他还真是会以为,她这个样子,是因为吃贺明彤的醋! 不过,现在,韩澈是决计不会这么想了,他的梦醒了。 以为真真不在人世时,想要放下,用尽了各种方法却做不到。如今,她就好好的生活在他身边,他反倒能释然了。 这丫头虽然没心没肺的,不过,总之都是不能同她在一起了,他也想通了,她这股子娇蛮的脾气,他也只能宠着没两天了。以后,她的好的、不好的,都有另一个男人来承受了。 “澈?” 贺明彤从沙发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冲他招着手,韩澈收回了望向二楼的视线,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至于真真,自然有贺明宸这个更合适的人来关心,真真自然也更希望关心她的人是贺明宸而不是他。 “好了,我们走吧,饿坏了吧?已经在隐湖订好位子了。” 真真并没有走远,一直躲在二楼楼梯口的拐角处,看着韩澈走到贺明彤身边,两人相拥着出了玄关的门。 “哼……混蛋韩澈!混蛋韩澈!” 嘴里轻声骂着,心里迫切的希望立马冲上去,分开黏在一起的两个人,告诉韩澈,她不要,她不喜欢,不要碰别的女人! 可是,她还有这个资格吗? 韩澈义无反顾,为了她宁愿背弃伦常的时候,她却在做着什么?她看到他和贺明彤这样会这么生气,那么韩澈呢? 她先是跟贺明宸,后来又跟梁骏驰,尽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但在韩澈看来却未必是这样,那么韩澈在面对他们时,心里又是作何感想的? 是不是跟她一样,嫉妒的要疯了? 她蹲在地上,缩在楼梯口的小角落里,无助的抱紧双膝。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 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贺明彤! 抹了把泪湿的脸颊,吸了吸鼻子,按下通话键:“喂,你好。” “哼……电话里倒是礼貌的很,见面的时候,你的眼神可不像你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友好。” 真真皱了眉,很不喜欢贺明彤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 “你有什么事吗?” 心里疑惑,贺明彤这个时候不是同韩澈在一起吗?怎么会有闲工夫给自己打电话?“ “有事,当然有事,不然,你以为我会闲到打个电话来问问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真真愈发烦了:“要是没什么事,我要挂电话了……” “……你是装的吧?你其实,什么都记起来了,对不对?和贺明宸一起来见我大妈时,你应该还是真的失忆,可是,现在……你是在装!” 贺明彤没再废话,笃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真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人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呵呵……你别慌张……我是不会告诉韩澈的,我还没那么傻,告诉他你记起来了,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 你知道的,我等韩澈这么多年了,好容易等到他回心转意……我不会傻到自掘坟墓!” 贺明彤冷笑着,完全不给真真反驳的机会。 真真着了她的道,嫉妒蒙了心,脱口说到:“你别得意,韩澈不是真的喜欢你,他……一定是有目的才会接近你的!” “我知道……这个,我会不比你清楚吗?” 她的话,并未引来贺明彤的恼怒,相反的,贺明彤非常的坦荡:“别管他为了什么,至少,最后,他还是回到我身边了,我只要他,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你能做到吗?” 她能做到吗?贺明彤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割开她心底所有埋藏的心思。 是的,她做不到!她想的太多,顾虑的太多,韩澈却永远是她最后才考虑的到的那一个!贺明彤也许卑鄙,也许功利,可对韩澈,却是用了十分的心在爱着。 “聂真真,你该放手了,属于你的韩澈……一去不复返了。” 电话的忙音传来,真真蹲在地上,眼泪不停的往下流,她紧咬着下唇,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第380章:你哪里宠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客厅的灯总是亮着,那是真真特意为他留的。他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他没回来的时间里,真真其实也是睡不着的。 每天晚上,她陪着聂绵卿、乐乐吃完了饭,看着乐乐洗完澡,有的时候同乐乐一起玩玩游戏打发时间,更多的时候,是看着乐乐自己在看书学习。 才六岁的孩子,生活却很是有条理,一天里要做的事情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该玩的时候,该学习的时候学习。 有的时候,看着乐乐,真真就会想,韩澈小时候,会不会就是这个样子?这孩子,真的是越来越像韩澈了! 老天爷真是很仁慈,乐乐明明是罪孽的血脉,却生的这么聪明伶俐、健康活泼。 前两天,她又带着乐乐去了躺丝束疗养院。邵婷吃了药,精神不太好,人却是清醒的。乐乐趴在她床头,奶声奶气的叫着:“奶奶,奶奶?你睡着了吗?乐乐来看你了!” 邵婷疲倦的睁着眼,摸着小孙子的脑袋,实在是力不从心。真真抱过乐乐,不让他打扰邵婷休息。 她临走前,邵婷却紧拽着她的一角,半睁着眼吃力的说:“夏夏……别走,多陪陪妈妈!” 她的眼神混沌,焦点不在真真身上,言语却是清晰的。 真真重新在她身边坐下,她便又安静下来,闭眼睡了。 那时候,真真就在想,邵婷和韩溯一定是非常非常相爱吧!邵婷原是韩振天的情人,却最终跟了韩溯,这期间的心酸的,岂是旁人能体会? 两人私奔遭追杀,后来落得一生一死,苟且偷生的邵婷,失了神志,知道丈夫不在了,不知去向的女儿,大概就是她唯一的念想了。 也许,在邵婷而言,她口里的这个夏夏,不仅仅是自己的女儿而已,更是她和爱人的一段回忆,恐怕也是她此生最美的一段回忆! 乐乐在床上睡着了,韩澈还没有回来。 真真想着邵婷曾在飞机上给她唱的那首摇篮曲,微启双唇,有模有样的学着: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 摇篮摇你快快安睡, 夜里安静,被里多温暖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 ……” 门外有脚步声经过,真真止住了歌声,放轻了脚步,替乐乐盖好被子,转身往外走。抬手看了看腕表,这才十点不到,韩澈今天回来倒是有些早。 出了门,一路往书房走,书房的门紧闭着,里面也没有一丝光亮,看来韩澈并没有进书房。那么就是直接回了房间? 真真转了方向走向韩澈的房间,他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门并没有关,大敞着,却也没有开灯,乌起码黑的一片。 真真走了进去,顺手去摸门边墙上的吊灯开关,手在摩挲着,耳边却听到奇怪的声音。 仔细一听,是一男一女混热的呼吸声,急促而旖旎。 “澈……别……” “嗯……好香,彤彤,你真香……” “呃……澈……唔……” 贺明彤下面的声音被吞没了,熟悉的唇瓣摩擦的声响,夹杂着空气破裂的啾啾声,声声入了真真的耳。 ——那每一声,都是刺心的号角! 手指奋力按下开关,顶上的水晶吊灯顿时大亮,啪的一声响后,发出刺眼的亮光,驱走了一室黑暗,也照应出了**着身子的一对男女。 喷薄的液体霎时溢满了眼眶,真真一错不错看着眼前两个相拥着半裸的男女,浑身发颤,牙齿上下碰撞着,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突然的亮光,让陷在**里的两人顿时清醒不少,韩澈下意识的抬起手护住贺明彤,用他精实的身子挡在贺明彤面前。 此刻的韩澈只穿着条西裤,腰间的皮带早就不知去向,不难想象,这两个人是要打算做些什么! 如果真真没有进来,只怕下一刻,就会有实质性的事情要发生了!不对,这是被她看见的一次,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们恐怕早就已经既成事实了,这段时间,他们成天泡在一起,难道还能指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叔……叔叔……你回来了?你……你们……” 这次不要说贺明彤了,就连韩澈都忍不住发出鄙夷的冷笑。 聂真真,你想要怎么样?不要总是做出这种让我误会的举动来!你心里没有我,我和谁在一起,做些什么,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管? “真真……你先出去!”韩澈口气不太好,严厉算不上,却已是不高兴了。 为什么?摆这副脸色给她看,是因为她破坏了他的好事? “我不!你让她出去!这么晚了,贺小姐怎么不回自己家?”真真强装着镇定,她不能走,没看见也就算了,亲眼看见了,难道还要让她成全这对“奸夫淫妇”! 这个想法,自然而然的闯进了她的脑袋,她指着贺明彤,理直气壮的像个抓奸在床的妻子,严正的捍卫着自己的地位! 她两眼睁得圆溜溜的,琥珀色的瞳仁泛着水光,眼睑发红,说话的语气哽咽着,眼看着就要哭出来,委屈的样子终究让韩澈狠不下心来。 “哎……”长叹口气,韩澈恨自己没用,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轻易的被这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 好吧,她这么不喜欢,他也只能作罢。 低头哄着怀里的贺明彤:“彤彤,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好不好?” “哼……不要,为什么呀?” 贺明彤扭着身子,在韩澈怀里撒着娇,这声音让真真终于爆发。她红着眼,大步走到两人面前,从韩澈怀里生生拽出贺明彤。 “你走,我叔叔让你走!你听到没有?让你走啊!” 嘶吼的声音几近歇斯底里,边吼着,边在地上捡着散落的衣服,一股脑往贺明彤身上一扔:“穿上你的衣服,现在马上离开我们家!” 贺明彤本该是狼狈的样子,她半裸着上身,衣衫半开,却笑得从容镇定,真真明目张胆的驱赶也没能使她有一丝慌乱。 她的镇定衬托的真真像个无理取闹的泼妇,真真愈发觉得委屈了,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往门外推着贺明彤:“走啊!你快走!” 推搡间,贺明彤无奈的耸了耸眉,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扣扣子的动作还保持着一贯的优雅。 朝着韩澈微微一笑:“那我先走了,你的侄女,好像不怎么喜欢我?不过没关系,我们两家可是亲上加亲的关系,我会好好讨好你的……我未来的弟妹还有……小侄女儿?” 转身离开时,贺明彤对真真眨了眨眼。 真真一气,上前又要推她快点离开。手腕却被韩澈紧紧握住了,用力非常大,关节处摩擦着嘎吱作响。 “够了啊!别仗着我宠你,就这么任性!” 韩澈手上一用力,真真被拉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脚步有些趔趄,韩澈也没伸手扶一扶她,这和他平日里很不一样。 真真当时就扯开嗓子哭了:“你哪里宠我?你这么对我,冲我凶?还打我,你不宠我,一点都不宠我!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只有那个贺明彤?没有我了?” 这一句一句直问到韩澈脸上,韩澈却心肝发颤,这丫头,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吗?他又该怎么回答? “你说啊,是不是,是不是?你喜欢那个贺明彤!是不是?”见韩澈没有回答,真真紧逼着追问到。 “是!” 韩澈干脆利落的一个字,止住了真真后面所有的哭泣和质问。 第381章:为什么哭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觉得自己好像个软木塞一样,浑身无力,任由着心里满溢的苦涩的泪水支配着,周身都浸泡在其中。 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在她的凝望中,无端生出一层红色来,那红色的光晕悠悠徐徐地在空中浮动,烧疼了她的眼睛。 她好像听到韩澈浅浅的叹息了,那一声叹息像是平底船掠过水上,水过无痕。而她不过是一叶翻飞的树叶,卷进滔滔的激流之中。 卷入后飞快地往下滑去,可怜的无力的挣扎消失在烟波浩渺的沧海中,还犹不死心钻进水里,即使是明知道陷入了无尽的深渊,却渴望着从着深渊里的浪花中窜出来! 韩澈在她面前站定了,裸露着的上半身,此刻已披上了件睡袍。 “好了,别哭了,你还委屈了,好像被赶走的人,不是你吧?” 韩澈伸手想要替她擦眼泪,略带了轻松戏谑的口吻,不想在继续在尴尬难堪的气氛中,这么做,对现在的两个人而言,实在没什么意义。 真真一闭眼,低下头,抬起手,紧紧抓住了韩澈的胳膊,头抵在他的胸前。 韩澈浑身僵住了,任凭她靠着,不敢动一动。她纤细的身子就在他怀中,是他渴望已久的,只要抬一抬手,就能紧密的和她靠在一起! 胸膛上传来冰凉凉的湿濡感,韩澈瞳仁一缩,毫不犹豫的揽住了她的腰肢。 怀里的人却拼命挣扎起来,双手握成拳在他胸前死命敲打着,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小嘴骂骂咧咧的:“你别碰我,不是喜欢贺明彤吗?你竟然对我说你喜欢贺明彤?还一口一个彤彤的叫!混蛋!混蛋!” 韩澈揽住她腰身的手不曾放松一丝一毫,任凭她的粉拳在自己身上肆虐,她没什么力气,可是很奇怪,每一拳打在身上,比起往日受过的伤而言,都要痛! 果然对于韩澈来说,最致命的武器,就是聂真真没错! “真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吗?我说喜欢贺明彤,你为什么哭?为什么说我是混蛋?” 韩澈两手一收,用了平生最深情的目光凝望着怀里的女孩,只要她说,只要她承认,不管她曾经多么喜欢贺明宸,又怎样无意的给自己带来过多大的麻烦,他都不介意! “嗯……” 真真被问住了,韩澈这么问,她该怎么回答?她要承认吗?她什么都记起来了,他们的那些往事,点点滴滴牢牢的装在她的脑子里? 她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吃醋了?她不想要他有她以外的女人?可以吗?可以这么说吗? 不行的吧?韩澈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她现在承认了,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啊! 很久之前,韩振天曾对她说过:“真真,爷爷什么都能给你,可是,这么好的韩澈,爷爷不能给你……” 他们本来不会弄成这样的,就是因为她经不住诱惑,在对待和韩澈的感情上拖泥带水,总是给韩澈无望的许诺,才会导致后来的悲剧发生。 也许他们都有错,可错的最离谱的却是她! 那个时候,爷爷分明都已经把掌握命运的权利交到了她手里,爷爷知道,她比韩澈理智,比韩澈要懂得分寸,才会这样要求她,可她的贪婪却把事情给搞砸了! 她不能,不能再走错一步! 她和贺明宸,韩澈和贺明彤,仿佛多年前爷爷所做的安排——一切都没变,只是回归了原位。 “叔……叔叔……真真想要叔叔一辈子都最疼爱真真……” 她的这句“叔叔”一出口,韩澈就都明白了。 一切都是他的错觉,她还在装,并不打算在他面前坦白,也许会就这么一直伪装下去。是怕他会把她怎么样吗? 真真,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你,我改了很多,这些……你都没有看到吗?在你的眼里,现在还能看得到我吗? 对她的期待,蝇营狗苟,不死不灭。他就像个行走在崇山峻岭间的人,冒着各种危险,想要登上最高峰,寻找上面最美的花朵。 等到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山顶,却发现,山顶上的确有着那朵他想要的最美的花朵,可是——却早已被人摘下,养在花瓶中。 他只能看一看,多看一眼是一眼,独独不能拥有她了! “傻瓜!”韩澈强自保持着微笑,揉着真真的脑袋,大掌在她脸上擦拭着:“叔叔和贺明彤在一起,还是一样疼爱你,叔叔对你的疼爱……永远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你是我爱的人,不管你爱不爱我,我对你都是一样的,我再不能爱别人了,虽然你根本不知道这一点。 真真止住了哭泣,心却是一寸一寸往下沉。 他这话的意思,是永远把她当成他的侄女,再没半点其他感情了吗?所谓的不一样,就是这个意思吧? 明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却在忍不住感叹:世事还真是爱捉弄人,总不能给一个成全他们的机会。 他强占她的时候,她不愿意跟随他;她爱上他的时候,他疯狂的憎恨着她;他们相爱的时候,他们成了叔侄;他们说好私奔的时候,韩振天要拆散他们;他义无反顾要和她在一起时,她却退缩了;现在…… 他终于放下了吗?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韩澈松开真真,走过去接。真真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想要拉住他,只是他的动作太快,真真没能拉住。 韩澈看了眼手机,表情一下子变得柔和,说话的语气也刻压低了。 他背过身去,她听到他说:“喂,这么晚了,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后面说了什么,真真没听,她走出了韩澈的房间,回到自己房中,关上房门。 她好像是这世上最笨的女人了。才赶走了一个贺明彤又怎么样?走了个贺明彤,还会有张明彤,李明彤,赵明彤……再不然还有个艾草,还是什么江凌菲…… 没多久,隔壁房门拉开了,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真真冲到窗户边,看见韩澈匆匆往车库的方向去了。这么晚了,他要出去?是去贺明彤那里吗?刚才被打断了好事,现在是要去她那里继续吗? 她的脚步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完全不受理智的支配。 等到她反应过来,她人已经坐在车里,正尾随着韩澈的车,行驶在A市夜晚的街道上。而这个方向,好像并不是去贺家的。 真真暗自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去找贺明彤继续缠绵的,她的这种心理,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后来她回忆起来,都把自己鄙视的不行。 两辆豪车一前一后,开在街道上有些惹眼,真真跟踪的技术并不高超,在出门的时候,韩澈就已经发现了。 本来想甩开她,可想想又没这么做,她想跟,就让她跟着吧,也不是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事,再说了,他还能从她这里期待什么呢? 车子驶进一处别墅区,不算顶级高档,却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韩澈将车子直接开进了小区里,真真的车子却被拦在门口,门卫让她报门牌号,真真报不出来,只好下了车,基于她的豪车,门卫并没有太过为难她。做了登记,门卫才让进去找她所谓的朋友。 这小区里,都是独门独院的,等到真真办完手续走进去,早找不到韩澈的影子了,她心里发急,只好在小区里一辆一辆的找着他的车。 着实找了有一会儿,真真终于在一处庭院外看见了一辆红色法拉利,车牌号正是韩澈的。 第382章:你一直都在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车子停在院子外的路旁,院门却大开着,两人宽的黑色栅栏铁门,朱红色的瓷砖贴就的墙垣上趴着稀疏的青苔,真真屏住呼吸,抬步走了进去。 院子并不大,泥土中泛着清香,借着房子里透出来的灯光,能看见院子里的简单陈设。 院子里没有种大树,左手边是一排花圃,多数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也有细小的花朵浅浅的颜色点缀在其中。 右手边的空地上,是被当做菜地来用的,种了些蔬菜,真真认得其中的小葱和大蒜。 只是这么一个小小院子,就让她生了嫉妒的心。这么浓郁的生活的气息,仿佛这里的主人,是个精心细致会享受生活的人。 她不由想象,劳累了一整天的韩澈回到这里,这里的女主人是不是会亲手给他煲上一锅汤,汤气四溢,上面一定撒了一层葱花,用的就是这院子里刚割下来的新鲜的材料。 遏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踩着脚步蹑手蹑脚的往窗户跟前移动,凑巧的窗户下窗帘掀起了一角,虽然看不太清,好歹能窥探到一二了。 真真弯下身子,将脸凑到窗户根下往里张望。 这是座复式结构的独立小别墅,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全开放式结构,里面的灯大开着,韩澈正对着真真的方向坐着,在他的对面坐着的,似乎是个女孩,那纤细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 “我打了电话了,医生马上就来,是不是很不舒服?喝杯热水吧?” 韩澈紧锁着眉头,说话的样子很温柔,看上去非常紧张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孩。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人端着杯热水走了过来,口里说着:“来,晓草,先喝点水,疼的厉害吗?给你灌个热水袋捂着吧?” 中年妇人走到沙发边,看都没看韩澈,径自在那女孩身边坐下了,把热水递到那女孩嘴边。 “晓草?是艾草!” 真真心里一震,韩澈深夜着急忙慌赶来看望的就是艾草!那个中年妇人,她在医院见过,就是艾草的母亲。 看她对待韩澈的态度,说不冷不热都是好的,那种厌烦,根本像是带着仇恨般。 难道说,韩澈和艾草的婚事最终告吹,就是因为艾草的母亲不喜欢韩澈?可这是为什么?因为觉得韩澈年纪太大了? 可现在这房子又是怎么回事?艾草没嫁给韩澈,却被韩澈金屋藏娇一样豢养着了? 正想着这些,韩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束手说到:“伯母您陪着晓草,我去准备热水袋。” 艾母冷哼了一声:“这伯母我可不敢当,我也没比韩总大了多少!” 真真心道:果然还是嫌弃韩澈年纪太大了!这个艾母,韩澈有多好,年纪大怎么了?凡人有几个会有他这样的成就?再说了,韩澈和你站在一起,说你们是母子,人们都不会怀疑,你竟然嫌弃他! 她在心里这么袒护韩澈,自己却没有察觉,维护他的意识早已根深蒂固。 韩澈没吱声,转身去了厨房,没过多大会儿,手里捧着个热水袋,用毛巾裹着走了回来,在艾草跟前站定,蹲下身子,小心的塞进她怀里。 “暖和了吗?今天是不是又乱吃东西了?” 过了这么半天,艾草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想来的确是疼得很厉害。 “没有,就是早上起来,就有些不舒服,一直都没吃东西……” “你……怎么能不吃东西?” 韩澈略带责备的口吻,看着她那张憔悴的带着病容的脸,长叹了口气,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摸了两把,扶着她在沙发上躺下。 “先躺一会儿,医生来了,我叫你。” 两人这般柔情蜜意的样子,艾母在一旁看了,也只有干叹气的份。站起来后,有些落寞的往二楼去了。 外面院子里铁门响起,真真心中猛的一跳,估计是韩澈说的医生来了。于是慌忙闪身往旁边墙角一躲。 匆忙利落的脚步声中,邵恒揣着医药箱走了进来,神色有些焦急,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白色工作服,看样子是从医院直接赶过来的,医药箱上也印着“市立医院”的字样。 邵恒敲了门,听到韩澈在里面说:“门没锁,进来吧!” 邵恒推门走了进去,真真这才重新走出来,趴回窗户根下往里看。 韩澈站在一边,把位置让给了邵恒给艾草做检查。邵恒忙活了一阵,从医药箱里取出针管和采血针给艾草采了血,又拿了些药出来递到韩澈手上。 “没什么大事,我抽了血,顺便做个常规化验,过两天去做个胃镜看看吧?” 然后便是交待韩澈手上的药怎么服用,这些药艾草服用了有一阵,韩澈也是熟悉的,点头说到:“知道,这些我都清楚。” 想想又补充问到:“她总是这样不舒服,是不是想个什么办法,总是这样,我也不放心。” 邵恒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韩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神秘兮兮的一笑:“她这是小月子里落下的毛病,没办法……只能养,想要根治的话……下一胎好好养好月子,比什么都管用。” 韩澈拿着药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邵恒这话里多少有调侃的意味,却字字都是事实。 “邵医生……”沙发上的艾草不好意思了,出声阻止了邵恒。 邵恒扣上医药箱,站起身来:“好了,我告辞了,还在医院值班呢!那,韩总,我这先走了……” 真真赶在邵恒出来之前,先离开了,离开时不小心打翻了脚边的花盆,花盆从阶梯上往下滚落,摔碎了,泥土裹着嫩绿的叫不出来名的新芽,满是狼藉。 这动静引起了里面的注意,韩澈警戒的吼道:“什么人?” 真真拔腿就跑,也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只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很狼狈,千万不能让韩澈看到了! 这么温柔体贴的韩澈,她见过的,那是在她肾病最严重的时候,他替她洗脚,给她泡牛奶,她看不见,他总是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以为,他对她是独一无二的,却原来……并不是啊! “啊!” 她想要大声的叫出来,哭出声,可是嗓子眼发痒,她以为用尽了力气,定能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可那一声像是电影里悲剧的**时戛然而止的音符——最最悲伤时,没有什么比寂静更合适的配乐。 后面有没有人跟上来,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停的往前跑,耳边有呼呼的风声掠过,脸上的泪渍未干,风吹过时,脸颊有些疼,产生一种奇异的快感。 小区很大,道路弯曲,很快的,真真发现自己迷路了,她找不到出去的路。 可她竟然觉得好笑,一点也不着急,沿着不知道谁家的墙壁滑落,蹲在角落里,浅浅的笑了。 是的,她迷路了,她早就迷路了。 她稀里糊涂的一直往前走,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她以为自己走的每一步都是对的,可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却看不到她想看的风景? 夜色深重,孤单细弱的她,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呆呆的靠在陌生人家门外,挂着眼泪,稀里糊涂的仿佛要睡去。 韩澈找到她时,她泪眼模糊,就是这么一副模样。 他把她抱起来,放在背上,背着她往外走。背上的人在他脊背上蹭了蹭,不知道醒了没有。 ——真真,我好像在做梦,好像从很久之前起,就一直背着你,而你也一直都在。 第383章:粗毛线外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趴在韩澈背上,其实并没有睡着,她还不至于没心没肺到那个程度,虽然在韩澈心里,她恐怕早就是个没有心肝的坏东西。 她知道韩澈把她抱到了车上,放在座椅上,他俯下身来给她系安全带时,她觉得他的唇好像擦过了她的脸颊,两手不由在座椅下扣紧了,在皮质坐垫上摩挲着发出了声响。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生怕韩澈看出了端倪。 她这样,活脱脱就是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难道这种情况下,韩澈还能什么都没察觉吗?她不敢睁开眼,可笑的坐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心里却有着隐隐的渴望,如果韩澈就这样拆穿她多好?短暂的尴尬之后,也许,他们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了。 可是,韩澈没有。 他就坐在她手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说话,也没有侧过脸来看她。真真虽然闭着眼,却无比肯定这一点,因为她感受不到来自他的凝望。 她不知道的是,韩澈的双眼一直望着后视镜里的她,看她的睫毛轻轻抖动,眼睑上的毛细血管泛着紫光。 那晚上之后,韩澈依旧不怎么在家,但真真知道,他回来过,避开她会出现在客厅的时间,乘着她睡下之后回来,而后在她起床之前就又出门了。 有一两次,她碰到小四,问过小四,韩澈最近又忙起来了,是不是公司的事情有起色了? 小四用很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反问到:“小姐,这个您应该比小四清楚啊!” 一闷棍打在真真脑门上,让她尴尬的不行,小四这话明显气恼,暗含讽刺。在她的印象中,小四对她一直是恭敬有礼的,现在却这么跟她说话,莫非韩澈的情况真的很不好?麻烦很大,很难处理吗? “小四……哥哥……我……” “小姐,小四还有事要忙,就不再逗留了。” 小四不给她多问的机会,对于韩澈的事情,他似乎并不愿意在真真面前多提。 却在临走前转过身来对着真真无比诚恳的说:“小姐,你失忆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可总裁他总是你最亲的人,对你是真的好,你实在不应该,帮着别人来对付他!” 真真逮着这个机会,想要上前问个究竟,小四却朝着她鞠了一躬:“小四逾越了,小姐……见谅。” 说完转身便走,嘴上说着见谅,其实真真见谅与否他根本也不在意,他只不过是单纯的替韩澈抱不平罢了! 这一段时间里,韩澈忙些什么,真真是不得而知,贺明宸却也很忙,两人约会的次数也减少了。 恰好真真也没有那个心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一天,贺明宸好容易抽出空来和真真约会,真真约的地点就在梁骏掣曾经带她去的那家咖啡店。 梁骏掣当然不在,他一个集团老总,也鲜少有时间来这里消遣。 真真比贺明宸到的早,里面的店员还认得她,很热情的接待了她。 “袁博士,您来了?您的身体好了吗?” 系着蓝色碎花头巾的店员拉开座椅让真真坐下,真真微笑回说:“都好了,您也认识我啊?” 店员笑着说:“那是当然,我们老板还从来没有带过谁来过店里,这里虽然是营业性质的,但大概您也看出来,是老板为了忙里偷闲置办的,为的是图有个清净的地方能躲一躲。 这店有些年份了,说句不夸张的话,只怕和袁博士您的年纪差不多大,总有二十来年了!” “这么长时间了?” 真真捂着唇瓣,发出讶异的感叹,这里面的陈设是仿中国式的古风,所以并看不出陈旧来,被店员这么一说,摸着这紫藤的桌面,好像还真是有些年份了。 不过这店员说,梁骏掣从来没带过别人来这店里,她是第一个? 她对于梁骏掣而言,有这么特别吗?梁骏掣不是很看不上她吗?那么坚定的反对她和梁骏驰的婚事。 可是,撇开这一点不谈,梁骏掣对她,好像还真是很不错。 把自己亲生女儿的肾都给了自己,还坚持支付了她手术的所有费用,听说主刀的医生也是他的挚友,特意给了他面子从外市赶来的。 她看不见的那段时间,他不是还带着她来这里看过花吗?那个花名,似乎叫做“芍药”? 她住院的时候,他几乎是每个星期都来看她一次…… 这么一想,梁骏掣就算是让她和梁骏驰分手,也都是用了很温和委婉的语调,一点逼迫的意思都没有。 好像还真是,有点奇怪呢? 真真想起,前两天遇见梁初雪,她说她会步邵婷的后尘! 心里突然冒出个可怕的想法,梁骏掣不同意她和梁骏驰,却对她这么好,难道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想法?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想法? “不,不可能的!” 真真猛拍着脸颊,劝自己放弃这个可怕的想法,怎么会这么想?梁骏掣的年纪,都可以做自己的父亲了,她和梁初雪一般大……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他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诡异,让真真不得不往这方面想。梁初雪说梁骏驰因为她差点没被梁骏掣打死……天哪,头好疼! 店里冷气开得很足,店员过来送咖啡的同时,还带了件外套给真真。 “您披上吧,冷气太足,天气热了,还有其他客人,我们也不能把冷气给关了。” 真真有些意外,这店员也未免太热情了点。 店员看出她的疑惑,伸手一指窗外,一辆蓝色的迈巴赫正从门前的小道上驶过。 “那是我们老板的车,他中午来这里小睡了会儿,刚才听说你来了,是打算来见见你的,可是一个电话打来,好像公司里有事催着他马上过去……这衣服,就是他交代送来的。” 店员抿着嘴笑着,完全职业化的笑容,并看不出别有深意来。 真真脑子里,股股电流毫无章法的乱窜,完了完了,怎么想都是有问题,这个梁骏掣,一把年纪了,不会真是对她有什么意思吧! 正在这里胡思乱想,包里的手机一阵震荡,吓得她心肝乱颤,掏出来一看,正是梁骏掣,差点没吓得她把手机给扔了。 哆哆嗦嗦的按下接听键,打算继续装疯卖傻,反正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失忆了。 “喂,真真吗?我是骏驰的大哥,你可能忘了我了……我们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很亲很亲的关系噢……” 真真握着话筒,觉得一阵恶寒,这个梁骏掣对她说话的口气,怎么听着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噢……呵呵,我不记得了。今天也是凑巧走到您的店里来。”这话,还真是说的没底气的很。 “没关系,会想起来的,那个边缘医生,我调查过了,在业内是有些本事的,只要接受治疗……” 梁骏掣又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的话,无非就是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之类的,家长里短的,和他大集团总裁的形象很不相符。 真真却是越听越心惊,这梁总,真的很像是不怀好意啊! 不过呢,她倒是用不着担心,反正她和贺明宸很快就要结婚了。 挂了电话,真真披上店员送来的外套,粗毛线织就,看起来像是纯手工的,织的并不很好,有些地方跳针很明显,而且好像有些年头了,面上起毛了,摸起来手感也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真真看着这件衣服,突然想起邵婷坐在轮椅上认真织毛线的样子。 桌上的绿茶冒着热气,店员刚才来把咖啡换走了,因为梁骏掣说咖啡对身体不好,要少喝,不像绿茶,富含茶多酚,对身体好。 第384章:你才知道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比约定的时间迟到了足足一个小时,真真都灌了一肚子的水下去了,他连通抱歉的电话或者短信都没给。 虽然现在真真是个“无业游民”,应该要体谅他这个劳动者的光荣与艰辛,她也算是和贺明宸一起吃过苦的,但是,一个姑娘家这么干等了一个小时,再好的脾气也会有些发毛。 无奈的叹着气,怒火噌噌的往上飙。 贺明宸进来时,带进来一股热浪,外面地面上滚烫的温度掀进来,热烘烘的,遇到里面凉爽的空气,两相撞击,凝成一股白烟在虚无的空中翻滚。 他一眼就看见了耷拉着脑袋趴在临窗桌子上的聂真真,一边脱着外套,一边往里面走,有服务生上来接过他的外套。 真真两眼看着窗外,没注意到贺明宸。 贺明宸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两眼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是入神。 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到:“哎,小姐,想什么呢?” 真真慢悠悠的回过头来看向他,皱了眉噘着嘴:“没想什么!” 贺明宸自觉放低了姿态,尽管他在她面前也从来没有高姿态过,但是迟到是他不对,抽不出时间来给她电话也是他不对。 “对不起啊,让你等很久了,今天的会议,从早上一直开到现在,我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可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你是没看到开会时的情景……” 真真一听开会,立马有了精神,眼睛也睁大了,一扫刚才恹恹的神情:“开会?是在天墨开会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她其实想直接问韩澈的情况怎么样了,可顾忌贺明宸的面子,并不敢开口。 贺明宸摇摇头,端起真真面前的柠檬水一饮而尽,吐着气说:“也没什么结果,吵得再厉害,目前还是没人能怎么样,韩澈还是天墨第二大股东!” 第二?哼,这算是个什么搞笑的说法?真真在心里冷笑,不自觉的对贺明宸也生出几分恼意。 “你这是什么话?天墨是韩澈的,你以为他会满足于什么第二大股东这种东西吗?这像话吗?” 一句话,让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真真几乎是在一说完,就知道自己错了。话是这么个话,道理也都是对的,可她这么冷着脸对着贺明宸吼,言语里偏袒韩澈的意味太浓,在未婚夫面前这样维护一个男人,还是曾经的恋人,怎么都是不妥的。 低下头,咬着嘴唇,两手紧捧着茶杯,看着茶叶在里面上下翻飞,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这气氛,只好数着里面的茶叶数。 贺明宸的确是被她这过激的态度给惊住了,心里不是不难过的。按道理说,他应该乘着这个机会,把藏在心里已久的话都一股脑倒出来,可是贺明宸终究是贺明宸。 他不是韩澈那样不可一世的男子,他自然也是优秀的让人侧目的青年才俊,可一旦和韩澈相提并论,他便会感受到无限的自卑。 这股自卑随着年岁的久远,越来越强烈,加上他身上的旧伤又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他被这个男人害的有多惨,这股自卑中就又掺杂了仇恨,贺明宸原本纯净的心灵,似乎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他选择了忽略真真的话,不去思量她话语里对韩澈的回护。 他不想给韩澈机会——一丝一毫能让真真离开他回到韩澈身边的机会! 等了一会儿,真真见贺明宸并没有什么反应,又壮着胆子问到:“那个,以你来看,韩澈会有事吗?” 贺明宸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已有些牵强:“我不知道,韩澈总是缺席董事会,大有撒手不过问的意思,这么下去,总是对他不利的。” 因为他的这句话,接下的时间,真真明显没有了约会的心思,精神又变得恹恹的,贺明宸问她一会儿去哪儿,她也只让他拿主意。 贺明宸看出来了,她的人现在在自己身边,可心里心心念念的却是她的叔叔韩澈。血缘的禁忌只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却不能阻止他们彼此相爱! 真真没有约会的心思,贺明宸顿觉索然无味,推说公司事情很忙,早早的给她送回了韩家。 真真回到房间里躺下,浑身没劲,满脑子都是韩澈该怎么办的烦恼。 看看时间,过了两点半钟,想着该叫乐乐起床了,中午睡的时间太长,晚上又要闹到半夜。 进了乐乐的房间,发现乐乐并不在房间里,下楼问了陈嫂,陈嫂一边剥着蒜,一边看着汤锅上的火,腾出空来指了指后院:“在后面游泳池呢!天热,起来时出了一身的汗,总裁带着去游泳了!” 韩家主楼后院,是片开阔的庭院,同前院一样,种满了植被花草树木,不同的是当中开辟出了一处池子,建成了露天游泳池。 平常的观赏性比较大,韩澈很少在里面游泳。 今天因为乐乐吵着热,要游泳,韩澈正好在家,就命人将池子里的水换干净了,带着儿子预备在水里好好的耍耍。 真真从老远处就听见了一阵嬉闹声,伴着水花四溅的声响,一股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焦躁了许久的心,突然变得柔顺起来,抿着嘴笑着往里走,远远看见一大一小两个肤色微黑的男人在水里上下翻腾。 韩澈的游泳段数,堪称运动员的水准,低头扬手的动作很是标准,加上他身材保持的好,身体曲线简直就是完美,看他从这头游到那一头,停靠在岸边,一扬短发,伸手掠过泳镜,朝着水里的乐乐大笑,那样子,迷了真真的眼。 “喂,小东西,快点,不是说很厉害吗?你可落后不少啊!” 乐乐在他后面不久也游到了岸边,他的样子就没韩澈那么从容了,扶着韩澈的胳膊,粗喘着气,小脸憋得通红:“……哼,二爷爷……二爷爷是大人……乐乐比不过也是正常的!” 韩澈哈哈一笑,扑棱着乐乐潮湿的和自己一样颜色的短发,满是感慨和赞同:“那是自然,你一定会比我棒,也必须比我棒!” 真真在岸边的靠椅上坐下,托着腮帮子看着水里的父子二人。 乐乐先看见了她,朝着她游过来,笑到:“妈妈,你约会回来了!我和二爷爷比赛呢!我没有差很多,等我长大了,会比二爷爷更棒的!” 小家伙说着,心虚的瞥了眼韩澈,补充到:“是二爷爷说的,不是乐乐说的!” 真真取过一旁的毛巾裹在他身上,韩澈这时也上了岸来,真真慌忙拿起毛巾想要给他也披上。 可韩澈只是接过了毛巾,随意往身上一披,靠在躺椅上,说了声:“谢谢。” 这份客气疏离,从他们认识到现在,都是没有过的。 “妈妈,我想吃冰镇西瓜!” 乐乐也没等真真回答,裹着毛巾,踏着人字拖就往前面找陈嫂要西瓜去了,留下韩澈和真真两人。 一池的凉水,枝叶覆盖下,阳光从缝隙间钻进来,射在水面上,随着水面的震荡,反射的光芒刺进真真眼里,她突然又觉得燥热起来。 “那个……叔叔……你今天不去公司了吗?” 韩澈本来闭着眼,听到这话,眉眼松动,勾起薄唇,浅笑到:“什么?我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你到今天才知道吗?” 真真被堵得严严实实,觉得自己真是笨到极点,问出这么没有水准的话来。 韩澈却继续说到:“天墨如果成了贺明宸的,你是不是就称心如意了?” 第385章:她害了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他腰间系着毛巾,露出上半身精实的肌肉,八块腹肌上水滴沿着沟壑流下,看得真真心猿意马,不自觉红了脸。 韩澈在心里冷笑,她竟然还在他面前做出这种娇态来?他是疼惜她没错,可他韩澈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步步走近真真,韩澈俯下身子,揽住她的肩头,那一刻,她的心狂跳起来,又害怕又期待,独独没有觉得不应该。 他突然上前一步拥住真真,不留一丝空隙,他那有力的双臂令她的神志开始陷入轻度迷离的状态,空气猛烈的波动,汹涌的情绪,暧昧的交缠,错综复杂而矛盾,真真的身体升起一股热,闭上眼是看见他嘴角泛起的那抹独特的冷笑。 “你知道吗?我给你的股权,是大半个天墨?” 直接的对视,混热的欲焰和不恰当的兴奋,逃避了多日的话题被韩澈**辣的撕开,让真真无法躲避。 “……” 她说不出话来,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坏了,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坏掉。 “呵呵……知道啊!当然会知道,一个留美博士,年纪轻轻就成了A大教授,怎么可能会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韩澈自嘲的笑着,箍住真真的胳膊加重了力道,弄疼了对方,也让他指尖跳着疼! “叔……叔叔?” “我马上就要退出董事会了,你又知道吗?”韩澈森然一笑,洁白的牙齿发出冷冽的光芒。 真真一惊,惶惑的摇摇头,这个事情她是真不知道,刚才和贺明宸分手,他不是说韩澈暂时没有什么事吗? “这都要全靠你的授权,你还没嫁给他,倒是先送了他这么一笔大礼,你就这么喜欢他?” 韩澈贴在真真耳边,细声细语,却是无比的绝望和无力。 “叔……叔叔?” “别这么叫我!聂真真,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韩澈松开她,慢慢往后退着步子,他站着,低着头俯瞰着她,眸光间流露出凄绝的色彩,那眼神冰霜一样冷,看进真真眼里,一直延伸到她心底,也冰冻了她的心。 他知道了?他终于都说出来了? “我……” 她想要把事情解释清楚,但千头万绪,过于急切的她,竟然不知从何处说起,张口结舌的样子,看在韩澈,和百口莫辩没什么区别。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在我给你股权之前,还是之后,又或者,是更早的时候?” 韩澈轻抚着额头,食指揉搓着眉心,十足疲惫的模样,要他亲口来揭穿她,真的很累。 如果不是董事会上贺家要求他让出首席总裁的位置,他可能还不会这么孤注一掷的揭穿这一切。 他这样,和自暴自弃有什么不同? 如果不揭穿,他还能是她的好叔叔,维持着美好的表象,在想她想的厉害的时候,能看一看她。 可现在,揭穿了,他们就只能是陌路了,他那点卑微的守护着她的心思都达不到了! 他有多恨,他有多疼,才舍得掐死他唯一的一点念想?!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恨我当初从你手里拿走所有的股权?还是逼你留在我身边?聂真真,做人要有良心,我TM这些年都是怎么为你过来的,你不是不知道!” 韩澈清浅的说着,语气波澜不惊,可他的手束在身侧,紧绷着细细颤栗,眼线一圈都红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是……是,我是骗了你,我想起来……我全部都记得了,可是,韩澈,就算隔了这么多年,你也还是我叔叔!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改变的! 你当年把贺明宸几乎打死,现在他手上还握着残疾证,你知道……” 真真着急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抓住韩澈的手,指尖碰触到他的那一刻,韩澈一挥手,生生挣脱了。 “我打的?我把他打成残废?!” 韩澈转过头来,双眼迷蒙的看向她:“我记得当年我就告诉过你了,他不是我打的,我没做过。” 声音突然扬起,仿佛从灵魂深处嘶吼出来:“聂真真,我TM再说最后一遍,贺明宸不是我打的,LZ连要自己的侄女都敢承认……你要知道,我从来敢作敢当!若是我做的,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不是我做的,任何人都休想要诬赖我!” 强大的气场混合着浓烈的悲哀,瞬间扼住了真真的喉咙,她只觉得呼吸困难,眼里不断有滚烫的液体溢出,她浑身僵住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仿佛动一动,都会散了架。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啊……对了,是贺明宸说的吧?他现在说的话,对你而言是不是就是圣旨? 聂真真,你爱上贺明宸,我无话可说,可是,你为了他,这么报复我,真让人心寒,好歹,我们也曾经相爱过,不、是、吗?” 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这三个字在她脑子里经久回荡,她眼前一片模糊,看着韩澈高大的背影渐渐远去,周遭安静下来,偌大的后院,清凉的游泳池边只剩下她一个人呆站在那里。 酷热的暑天里,她却觉得好冷好冷,抱的再紧也暖不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误会了韩澈,欺骗了韩澈,还把他害成现在这样!他不会原谅她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那么呵护疼爱她了! 严肃的不说话的韩澈,冷着脸似笑非笑的韩澈,舔着脸说着再来一次的韩澈,捧着热水要给她泡脚的韩澈,牵着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陪着她走在街口的韩澈……再也不会属于她了! 应了贺明彤说的那句话,属于她的韩澈……一去不复返了! …… 不管真真多么不愿意,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聂绵卿替她换上婚纱,捏着宽了许多的腰身惊叫到:“这是怎么回事?你还在瘦身?这腰身,怎么又松了这许多?” 真真笑笑不说话,她没有瘦身,没那个力气,也没那个心情。但体重一直呈下降趋势,绝不是她能控制的。 贺明宸换完礼服早早在大厅里等着她,看着她换上洁白的婚纱,嘴角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真真,你真漂亮。”他由衷的赞叹,他等了这么多年的新娘。 真真无心回应他的夸赞,他这么忙,这么多天了,如果不是要试结婚礼服,她可能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明宸,你老实告诉我,你恨韩澈吗?” 贺明宸一愣,覆在她耳侧的手僵住了:“恨。” 真真一闭眼,滚下两行清泪,侧过脸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你是故意的吗?要报复韩澈?” 贺明宸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触及真真脸颊的手指也变得冰凉。 “是。” “啊……”胸口一阵绞痛,真真后退两步,紧紧捂住胸口。 “真真!”贺明宸上前两步,慌忙将她扶住。 真真摇着头,气若游丝,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摇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眼里最最温润无害的男人,竟然利用了她?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说,不是她害了韩澈?就是她!就是她害了韩澈啊! 头重脚轻的一瞬间,真真华丽丽的摔倒了,贺明宸及时抱她入怀。 真真病了,她拒绝见所有的人,成日里打听着韩澈的消息,贺明宸守在韩家门口,门卫室传出来消息总是一样:大小姐不见客。 他那天的话,还没说完,他是恨韩澈,也的确是参与了报复他的计划,可却并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个样子啊! 第386章:狠狠的拥抱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金黄色的夕阳斜洒在鹅卵石小道上,有些年岁的小石子被打磨的很是光滑,阳光这么铺散开,氤氲成柔和的一片色泽。 真真站在石阶下,脚上穿着室内的棉布拖鞋,脚底板硌在石子上,随着脚步的移动,脚心传来一阵阵硬物感,有些硌脚,却很舒服。 很多年前,她和韩澈还处在热恋期,她是满心期待着要嫁给他的美好女孩。 那时候,韩澈总是很准时就回家了,堂堂天墨集团的总裁,十足成了朝九晚五的坚定拥护者。 一家人围着餐桌用完了饭,她的肚子里有着个全家上下都珍视的宝贝。 吃完饭,韩澈拉着她的手在庭院里散步,有一次,他笑着让她脱下鞋子,说光脚踩在这石子上,按摩功效很好。 当然只是说笑,她怀孕的时候,正是风往北吹的寒冬。不要说她不愿意,韩澈又怎么真的舍得她受冻? 他总是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平坦并不见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的生怕她摔了一样。 往事异常清晰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特别的讽刺,她欺骗着所有的人,说是自己失忆了,而此刻,她正被烙在脑海里的记忆折磨着! 太阳虽已落下,可暑气仍未散去,长裙裙摆扫过的脚踝处,股股热气围绕在脚边,只有在风偶尔吹过的时候,由树荫带起的凉意能稍稍缓解这燥热。 “真真,进去吧!” 聂绵卿好几次过来让她进去,唉声叹气看着固执的女儿,那眼神是惊惧的,这样的真真,好像十年前知道了她和韩澈的关系一样,明明知道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却还是日日伸长了脖子在等着他。 真真依旧摇摇头:“不,我要在这里等他……” “傻孩子,他也不一定回来啊?” 聂绵卿一句话,让真真红了眼,悲愤的转过头看向她,粉嫩的唇瓣嗫嚅着,眼角挂着两滴泪,倔强的停在那里,并不肯落下来。 聂绵卿长叹口气,无奈的退回屋内。 ——如果能一直笑着,谁又希望总是掉眼泪呢? 她是不是做错了,答应贺明彤的要求,为的不过是让真真未来能够和贺明宸好好的一起生活,再不受韩澈的钳制。 可如今,韩澈还没倒下,她的女儿真真,就已经先憔悴了。 聂绵卿回过头看向真真高挑的个子站在夕阳的高杨树下,若不是那飞扬的裙角,她几乎要以为她已经成为了一座化石。 光影移动,天色一点点暗下来。 天空的颜色变得深了,真真捂住双眼,透过指缝仰望着天空,看那耀眼的繁星一颗一颗逐渐闪烁起来。 “韩澈,你回来吧!你回来好不好,我该怎么做,怎么把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指缝毫无意外的潮湿了,她不觉得委屈,没有谁能比韩澈更委屈了。 主楼厨房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食物香气,陈嫂站在厨房通往外面庭院的小门口朝着真真呼喊着:“真真小姐,进来吃饭吧!” 真真不置可否,脚步却依旧固执的停在原地。 陈嫂隔着老远,仿佛长长的叹了口气。 真真笑了,她的确是个只能让人叹息的没用的人。弯下身子,长发垂在胸前,飘过一阵薄荷清香钻进鼻子里。 在设计新娘妆时,化妆师说她的头发长了,而且她的头发本就浓密,如果到时候要盘头,最好还是削薄一点,削短一点。 从准备婚礼以来,一直对于什么都表示无所谓、都可以的她,突然很坚定的摇了头,她拒绝了化妆师的建议。 旁人都不解,没有人懂得她的想法,她在认识韩澈之前,一直是个短发的假小子,是他,要她为他留起一头长发。 接受正统西方教育的韩澈,对于传统文化,基本上是一窍不通,可他却曾绕着她的长发,笑的极为邪魅。 他削薄的唇瓣得意的勾起,那嘴角的笑,当时的真真看着,只能用“欠扁”来形容。 他说:“真真,我们国家的女人,不是都说从一而终吗?我觉得这个文化很好,从一而终是一种美德,像你这样的女人,就应该遵守这种美德。” 她娇嗔着骂他:“谬论,大男子主意!” 而他毫不在意的埋首在她发间,薄唇擦过她的颈项,微凉的触感迷离在丝丝青丝间,热气蛊惑而危险:“我就是大男子主意,你就是我的小女人!” 他的吻在她耳后敏感地带撩拨着,弄得她酥痒、难当娇喘连连…… “韩澈……我错了,怎么办?” 腕上的发带在一头青丝上绕了几圈,青丝被扎成一束马尾,在洁白的脖颈上轻轻扫荡。晶莹的泪滴砸在鞋面上,绒毛毛的鞋面顿时凹下去一个点,惨不忍睹的坑坑洼洼。 倏地的站起身,脱去脚上的鞋子,在夜幕沉淀的夜晚来临之际,提着鞋子,赤脚踩在余热未散的石子小道上。 一边走,一边数数:“一、二、三……” 她以为会数到天荒地老,事实证明,天荒地老终有时,路尽头,韩澈高大伟岸的身姿终于浮现。 他站来那里,脚上还是不变的软底商务皮鞋,西服外套松散的挎在肘间,衬衣袖子高高挽起,腕关节处高高突起,清瘦中难得的一股成熟的性感悠然散发,右手搭在腰间,思考着什么似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一遍又一遍。 阴影下,浓眉遮住他大半心思,沉寂而飘渺。 两个人,遥遥相望着,该是最有说不完话的两个人,却是相对无言。 庭院里的路灯“啪”的一声,全都点燃了,映照着真真那满是泪痕的脸颊,韩澈的脚步不自觉往前进了两步。 她哭了?她光着脚,一个人站在庭院里哭?! 真真提着鞋,拎着裙角,一步一步走向韩澈,既然他不肯过来,那么就只有她走过去了。 就在这条石子小道上,她发着烧,身上带着撕裂伤,匍匐在地,他也是像现在这样,出现在路的尽头。 时过境迁,那个对自己霸道的说“不许离开”的男人,如今一步也不肯再靠近自己! “你……回来了?” “……” 韩澈愣在那里,听清楚了她所说的,却没能理解这话其中的意思?她这话的意思,是表示,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吗? 还是正巧在院子里,遇上回来的他——这只是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她渐渐靠的近了,能看见她耳垂上的耳洞,也能闻到她身上沐浴液的清香,韩澈别过眼,咽了咽喉咙,喉结偶一滚动。 腰身突然被紧紧抱住,她的脸颊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片刻便湿润了衣襟,那冰凉的液体,仿佛渗透了肌肤,直达他体内的某个部位。 “韩澈,韩澈,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 在这声声哭诉中,韩澈僵住的身子慢慢放松下来。肘间的西服掉落在地,垂在身侧的双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 终于,还是再抬起,落在她的身上。 一切便慢不下来了。 他抬起的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薄唇找到她的,猛地吻住她,靠在他胸口的她抬起头来,二人同时抱住对方。 他的手指游移在她的发丝间,逐渐升温的空气中仿佛有一两丝电流擦过,神迷的烧着了他们的神经。 密合的双唇分离的太久,一经触碰,便饥渴地汲取着对方的芬芳,熟悉而久违的快感直袭大脑。 言语也许会撒谎,可身体却是这般诚实。 狠狠、狠狠的拥抱,恨不能就此融入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387章:窝心的暖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脑中有缺氧的感觉,可真真舍不得离开这怀抱,身子软弱无力的靠在他胸膛上,两手想要紧抓住他的衣襟,奈何找不到支撑点,一点点慢慢往下滑落。 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样,韩澈大惊,弯下身子,伸出手掌托住真真下滑的身子,低吼道:“真真,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真真无力的朝他笑笑:“我等了你一天了……不是,不止是今天,昨天,前天,还有大前天……他们都说你不会回来,可是,我还是等到你了。” “笨蛋!” 韩澈气急,终究是心疼占了上风,他这辈子是绝对没办法胜过这个小丫头了!怎么还会有这么笨的丫头! 真真被他打横抱起,往石阶上走。 她的手圈住他的脖颈,撒娇的说:“我不笨……” “知道,袁博士……别用你专业上的那一套来糊弄我,你也就那么一点可取之处了!”韩澈笑着用鼻尖轻触了她的。 就此,韩澈认定,人的情商和智商绝对是分开的。 真真这么聪明,能搞出一串发明创造的人,却偏偏在其他方面白痴的要命,一直在这里等着他? 等不到不会打个电话找他吗?当然了,他是不会接的,不接的话,她难道就不会干脆不打也不要等吗? 韩澈说她这是缺心眼,可真真自己说,这叫做诚恳。 小丫头伶牙俐齿,主要是韩澈并不想在这种事上赢了她,否则还真是对不起他大男子的称号。 何况,等了自己好几天的小丫头,正发着烧。 对于真真发烧,韩澈是有着心结的。她以前肾不好,只要一发烧,病情就会加重一层。虽然说进行了移植手术,可韩澈不懂,紧张的不得了。 邵恒在他的“追魂夺命考”中,不到三十分钟,就从医院赶到了韩家。 推门看到真真的那一刻,毫无遮掩的露出了惊奇之色,目光忍不住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的移动着。 韩澈只注意着真真的动静,没有察觉邵恒别有深意的眼神,倒是真真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韩澈一看她脸色通红,以为是烧的很厉害,慌忙拉过邵恒:“你倒是快一点,磨蹭什么?真真发烧了,我给量过温度了,38.1℃……” 邵恒答应着,给真真做了检查。 “咳咳……” 放下听诊器,做完体检的邵恒,斟酌着措辞,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犹豫的这么一瞬间,却是让韩澈忧心无比,毛毛躁躁的抢过话头,拉着邵恒低声问到:“是不是有问题了?她都有好好去复查的,不会是肾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邵恒没料到他这么想,愣住了,没说话。 韩澈脸色更难看了,又不敢当着真真的面说的很大声:“我就知道,她只要一发烧,就准没好事……你……现在就只管说要不要紧,我们该怎么做……” 看着他紧张忧虑的表情,邵恒突然起了玩心,做这韩大总裁的私人医生,也有十来年了,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偶尔也会同他开两句玩笑了。 只见邵恒沉默着收拾了东西,扣上药箱盖子,沉声说到:“嗯,是有些问题,我这药箱里,没有带这种药,这样吧,你叫个下人来,让他出去买点药来。” 韩澈一听,心凉了半截,他只是猜测,可经邵恒这么一说,那就是证实了啊! “什么药?我去买。”邵恒听他连声音都变了,觉得很好笑,拼命忍住了,才没破功。 韩澈站起来,准备要出去。 “那个……不用您韩总亲自去,随便哪家药店都有的卖的……” “嗯?什么药?这么好买……很便宜?我要最好的药!”韩澈面露不悦,这么随便的口吻,是在对待他生了病的真真吗? “咳咳……只是一般的感冒药而已。最贵的……普通的药店也应该有卖的。哈哈……”邵恒终于绷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感冒?” 听到这个答案的韩澈,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真真脸都烧红了,只是普通的感冒?他的样子有些懵懵的,配着他那张俊脸和严肃的表情,难得的很是可爱。 邵恒笑着点了点头,补充到:“如果家里有备用的药,也不用出去买,体温并不是很高,先不用退烧药,我估计吃点感冒药,睡一夜,也就没事了。” 韩澈总算是反应过来,邵恒这是拐着弯在逗他,笑话他穷紧张呢! “靠!你小子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清楚,你TM想要吓死谁啊?”反应过来的韩澈,不免有些恼怒,但也只是提高了声音,朝着邵恒吼了两句。 古铜色泛着健康光泽的脸上,疲惫尚未褪去,捂住唇瓣轻咳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羞赧,很是迷人。 邵恒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您不能怪我啊,正常人也都是会感冒的,韩总,您不感冒吗?” 这一句话,简直是神来之笔。 真真一直躺在床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迟钝的她都察觉出了邵恒的用意,却也不好戳破,反而有些“猥琐”的享受着。 直到听邵恒这么一说,终于绷不住也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的样子,韩澈一转头,刚好印上他的视网膜,平滑的如同清晨荷叶上的露珠,干净清醇,没有一点刺激性,瞬间渗透进他的心田。 “傻瓜,还笑?生病了还笑!” 送走了邵恒,找来了药,端着水杯,韩澈在她床边坐下,捏着她的鼻子,宠溺的意味无以言表。 吃了药的真真,突然觉得肚子饿了。 她揉着肚子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惹韩澈的心疼。 “又怎么了,丫头?” “嘻嘻,我饿了,晚上等你都没有……好好吃饭。” 韩澈微拧了眉,猜透了她的心思,瘪着嘴说:“恐怕不是没好好吃饭,是没有吃饭吧?”说话间,手指在她腰上捏了两把,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瘦成什么样了吗?还这么不要命的折腾?不过,他坏心的有些高兴,这回她这样,总是为了自己,不再是为了那个贺明宸了吧? 这么想着,心就变得很柔软。 “想吃什么?” 真真歪着脑袋哼到:“今天晚上陈嫂好像炖了汤,她让我吃饭的时候,我没理她,不知道她生气了没有,有一次我说她做的面条烂了,她就气得全都给倒掉了……” 韩澈大笑,揉着她的脑袋:“她那不是生气,是怕你吃了不舒服!真是傻丫头……” “是这样啊?”真真点着头,抿着嘴浅笑,静静的看着韩澈。 韩澈从她的笑容里体会到窝心的暖意,这丫头,说她笨吧,偏偏有的时候净是做出这种体贴的小动作,乖兮兮的说着不找边的话,就是为了让他笑一笑? 摸着脸颊,唇角又再度扬起,自己好像是真的很久没笑过了。 下了一楼,陈嫂还在厨房,韩澈瞥了眼炉子,汤锅还在上面用小火慢煨着。 “总裁,有什么需要?” “什么汤?”韩澈指指炉子上的汤锅。 陈嫂会意,从柜子里取出碗和托盘,打开汤锅,扑鼻的香气袭来。 “参鸡汤,真真小姐喜欢菌类,还放了点野山菌,材料都是很好的,最近真真小姐瘦了不少。” 汤被放在托盘里,陈嫂又拿了碗盛了两碗米饭,配上其他的佐菜,递到韩澈手上。 “您和真真小姐一起吃吧,您也瘦了。” 韩澈看着托盘里成双成对的餐具和食物,氤氲的热气哄着他的脸颊,他朝着陈嫂点点头:“好。” 简单的一个字,承载了多少沧海桑田后的决意。 第388章:冻疮的故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吃饱了……” 真真打了个饱嗝,哈出来的气里,满是刚才汤汁的味道。她吐了吐舌头,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都没有。 油光光的汤渍沾在唇边,使得原本一张樱桃小嘴显得有些大。 韩澈伸手在她唇边擦拭了两下,那油腻没有被擦去,反倒是连同他的手一起被弄得油腻腻的。 “呵……” 他低头笑了,干净的脖颈弯成好看的弧度。真真注意到,今天的韩澈刮了胡子,过长的头发也修理过了。 她在心里赞叹,果然还是这样的韩澈最好看了,就不是个沧桑的人,上了年纪了不起吗?还不是得陪着她年轻着? 她不知道自己又在笑,韩澈却看得清清楚楚。 当他的怀抱拥住她的时候,她舒服的往里面一钻,好想就这样,永远都不出来。 “真真,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韩澈。” 韩澈勾唇笑了,是韩澈,不是叔叔,真好。 “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吃了药的真真,又把肚子吃的圆滚滚的,偎依在韩澈怀里,眼皮往下耷拉,开始犯困。哈欠连天的,迷迷糊糊说着:“想睡觉。” “呵呵……好,睡觉吧!” 把迷糊的小人儿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调好房间的温度,关掉顶上的大灯,另开了床头的壁灯。 转身想要离去的时候,突然生出不舍,重回到床边,弯下身子,想要亲亲她的额头,唇瓣在落下时,发生了偏差,最终落在她的粉唇上。果然,还是这里的味道,最是让他目眩神迷、神魂颠倒。 韩澈以为,这温暖的不像话的一夜过后,他们的关系终于冲破了寒冰,属于他们的春天总算是要来了。 然而,韩澈想错了,大错特错了。 他只是做了短暂的梦,那梦中的场景,甚至比不上南柯一梦、黄粱一枕! 有多少日子了,他没这样早的坐在餐桌前,等着陈嫂的早餐,实际上是在等着那个丫头拖着懒洋洋的步子下楼? 手里翻着报纸,其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里听着楼上的动静,眼角也不时瞟向楼梯口。 没过多大一会儿,那个小丫头特有的“咚咚”的脚步声就从楼上传来了。 韩澈不由抿嘴一笑,这么点大,体重不超过二位数字的小丫头,怎么走路的动静这么大?他曾开玩笑说她下楼就像老虎出动,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像邵恒说的那样,真真只是受了凉,普通的感冒,吃了药睡了一觉就好了很多了。感冒药里含有安眠的成分,她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她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穿着卡通图案睡衣,神清气爽的抻着双臂站在楼梯口,看到餐桌边那熟悉的身影,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往餐厅这边跑来。 脚下的拖鞋绊住了厚实的地毯,眼瞅着就要摔个毁容,而韩澈,就像是个横空出世的英雄,瞬间移到她身边。 可……韩澈并不是真真的盖世英雄,这是生活,并不是武侠小说。 虽然他是在第一时间赶来扶住她,可也只是托住了她一把,不至于让她那张引以为傲的漂亮脸蛋狠狠砸在地面上。 “呜呜……” 身上摔痛了的真真气恼的哼哼:“你是怎么回事?都看见我要摔倒了,怎么没有及时扶住我?” 韩澈语顿:“……丫头,你以为我是谁?会‘凌波微步’呢?” 真真大惊,韩澈还知道“凌波微步”?韩澈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拽拽她身上皱成一团的幼稚睡衣,说:“这是儿子教我的,听说有个叫‘段誉’的古人,这是他老人家的独门绝学?” 嗯……好像是这么回事吧? 武侠小说,她看的并不多,不过,怎么听着韩澈这么说这位大侠,感觉有点怪怪的呢?后来,真真才知道,那是因为,段誉那可是个玉树临风的超级帅哥,却被韩澈说成“古人、老人家”,这意淫,够邪恶! 打铁要趁热,韩澈的性子,素来是找准了目标,遇对了时机就要下手的。 他觉得,昨天就是老天爷给的最好的时机。 两人用过了早餐,聂绵卿还没起来。韩澈知道,只要有聂绵卿在一定会坏了他的好事,于是,乘着她还没来,勾着真真的小手指偷偷来到庭院茂盛的树荫下。 晨雾还未散去,有雾的清晨,注定是个酷热的天气。 “真真,我们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满含期待的看着她,以为这句话,只不过是个形式。两个相爱的人,心意相通,却还是需要一句承诺来确定这种关系。 然而,所谓心意相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真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她给她说了个故事,一个关于冻疮的故事。 “韩澈,你生过冻疮吗?” 韩澈当然没有,他受过刀伤,枪伤,高空坠落伤,被蛇咬过,被水怪缠过,却独独没有生过这种贫穷的病。 他摇头,她没看他,眯着眼,手还握在他的手中,仰着脸,迎向逐渐高升的太阳,闭眼笑了。 “就知道你没得过,你就是个大少爷,没有真正苦过一天的大少爷……” 她的语气有些落寞,从小没了父母的她,跟着辗转风尘的养母,幼年,是难免凄苦的,否则,又怎么养成她独立韧性的性格? “冻疮啊,就是冷的时候,手上的皮肤先是很痒,然后,就会忍不住挠,挠了也不止痒,痒到骨髓里去了,挠的皮开肉绽也不管用…… 然后,皮肤就烂了,烂了也还是痒,而且还疼,整个手都肿起来。 我有的时候,因为这个晚上都睡不着,真的,太疼,太痒了。” 韩澈紧握住她的手,在手心里死命扣进了,真真觉得有些疼,但知道这是韩澈在心疼自己呢!心里,那是快乐的。 “有一次,我妈……就是卿姨,她在我手上图了一层红红的药,太阳光一照,那药水,就渗进了烂开的肉里面,刺激着……真是疼啊! 我那么倔强好胜的人,都忍不住哭了,可是卿姨说,不准动,得把手放在太阳底下烧。 虽然是冬天,可手放在太阳底下那么烧,真是受不住的很呢! 那滋味,我永远也忘不了。” 韩澈想象着倔强的小丫头,被押着在太阳地底下晒着冻疮手的样子,慢慢把她和五岁时举着糖葫芦在他门口找妈妈的女孩重叠在一起——只是想象里的她,都这么让他心疼! “后来,你猜怎么着?我的冻疮好了,那一个冬天,都没再发作过!” 真真总结似的收住了叹息的口吻,转过头来看向韩澈,那目光太清澈,太真诚,坚毅的让韩澈害怕。 他在这凝视中,逐渐体会到她话里的意思,却不肯去明白。 “后来的每个冬天,卿姨都会这么做,我的冻疮就渐渐好了。长大以后,再冷的天,我都没再生过冻疮。” “别……别说了!” 韩澈垂下眼,不敢看她,心在往下沉。刚刚燃起的希望的火苗,只窜了几跳,就要被扑灭了吗? “呵……我们都忘了吧?好吗?会好的,再痛、再痒,只要我我们忍得住,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不,不……我听错了,不是的,快说,你是在骗我!” 接受不了这结果,乍喜后的失望,远比从未有过欢喜来的更让人绝望! “可是,我们有乐乐啊!乐乐啊!那是我们的儿子!” “如果我早知道是你的儿子,你以为,我会生下他吗?他的出生,本来就是错误!” 第389章:罪恶的血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会这么说,韩澈一点也不怪她,她还不知道,他并不是她的亲叔叔,当然会以为乐乐是她和自己亲叔叔的“罪恶的血脉”! 虽然,韩澈并不这么认为。 这是他和真真不同的地方,即使今天真真真的就是他的亲侄女儿,乐乐也还是他最宝贝的掌上明珠! 别说乐乐长得这么健康活泼、聪慧可爱,就真是有个什么不好——他的血脉,那都是他不能割舍的独一无二的心头肉! “不是……真真,你别这么想,你听我说……” 韩澈的话还没说完,树影里闪出个瘦小的人影,六七岁的孩子,已有了韩澈的轮廓,如果说韩澈和韩溯已经很像了,那么乐乐简直就是韩澈的翻版。 恢复记忆的真真,不止一次想过,乐乐这么像韩澈,恐怕其中也有着韩溯的因素,就是因为她是韩溯的女儿,乐乐才会像韩澈像到这个份上! “妈妈……二爷爷……” 乐乐清瘦颀长的身子立在树荫下,小小的拳头在背后紧握着,微黑的脸上看不出喜悲,泛白的唇瓣却暴露了他的心思。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说话的,我只是看见妈妈和二爷爷走在一起,想着你们俩终于和好了,乐乐为你们高兴…… 本来我只是想躲起来,想要吓你们一跳……” 乐乐很是有条理的说着这些话,理智的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这孩子在这一点上,也像极了韩澈,越是悲愤,情绪就控制的越好,表面上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冷静的样子,镇住了两个大人,痴痴的看着他,忘了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向孩子解释清楚。 事实上,真真觉得,她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乐乐转过脸来,直直面对着她,微微一笑,一侧嘴角露出和她一样的梨涡:“妈妈,我真的是二爷爷的孩子吗? 二爷爷是我的爸爸吗? 你是真的不想要我吗? 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吗?” 他一声声逼问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把她逼到了绝路上。 真真瞠目结舌,反驳的话,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她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可她要怎么对他说清楚?他再怎么早熟,才六七岁的孩子,怎么指望她理解大人们如此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 乐乐突然拔高了声音,眼睛瞬间就红了,嘶吼着到:“妈妈,我在问你话!你……请你回答我!” 琥珀色的瞳仁睁得老大,眼白泛红,雾气胀满眼底。 “是……二爷爷,是你的爸爸……” 真真上前两步,想要拉住儿子,把他抱在怀里,好好的向他解释清楚,告诉他,妈妈是爱他的,比爱自己还要爱! “……那……我就是人们说的孽种,是不是?原来我真的是孽种?妈妈,你真的是同学们说的那样,不是个好女人?! 妈妈,你不要脸?!” 乐乐的话,枪炮一样,轰炸在真真头脸上,让她瞬间僵住而来所有的动作,只要动一动,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随时都会碎了一样! 她的儿子,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的儿子!经受着世人冷嘲热讽养大的儿子!竟然骂她不要脸! “你胡说什么?袁承毅,她是你妈妈,这世上只有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 韩澈浓眉一敛,长臂一抬,大掌掴在了乐乐的脸上,“啪”的一声,响彻在空中,破碎的声响,战栗的频率。 “快跟你妈道歉!” 他命令着儿子,皱着眉忽略儿子脸上那四道瞬时凸起的淡粉色印子。 “呸……”乐乐愤恨的吐出口血水,那口水吐在了地上,真真却觉得是吐在了她的脸上。 “乐乐没有错,生下我的人才有错!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吗?那我现在就消失!” 乐乐的性子里一样有真真倔强的影子,脖子梗着,被韩澈打得不轻,却不肯低头认错,脚步子倒是快的很,一转身,朝着庭院前方跑了。 “乐乐!乐乐!回来!” 真真到底是母亲,看着儿子被韩澈打,最先心疼的是她,不管他说了多过分的话,他总还是个孩子。 心情急切,没跑出两步,真真膝盖一软,滚落在地上,石子磕破了她的膝盖,棉质睡裤下渗出血来。 韩澈慌忙上前抱起她,拉起她的裤腿,膝盖蹭破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一片,看不清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怎么样?我抱你进去,先处理一下……” “不要,不要……”真真拼命摇着头:“你别管我,快去追乐乐啊!这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会出事的,你快去看看!” 韩澈其实也是担心的要命,可他毕竟是父亲,心疼的方式总归和真真不同。 嘴上还是硬的要命:“小孩子,就是需要好好管着,你以前就是太惯着他了!没事,在家里还能出什么事?”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他也是你的儿子,掉一根头发,也有你半根!” 真真接受不了韩澈的轻描淡写,他不动,她就自己站起来要去追,可她的脚又怎么站得直? 韩澈知道扭不过她,于是掏出手机给门卫室打了个电话,交待了找到小少爷给带回主楼来。 “放心,马上就找到那小子,太无法无天了!” 挂完电话,真真这才由着韩澈抱进了屋子里。 她的伤口看起来血肉模糊的好像很恐怖,其实也只是擦破了皮。用盐水清洗过,上了药水,连纱布都不用包的。 处理完这些,也花去了不少时间。 “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乐乐?乐乐能跑到哪里去?你快打个电话再问问!” 韩澈这时也有些急了,情况好像有些超出他意料,难道这么短的时间,乐乐就已经跑出了韩家? 电话就在这时候响了,真真最先扑了上去接起来。 正是门卫室打来的,里面的人声焦急慌乱:“总裁,没找到小少爷啊,后门口的人说,好像看见他从偏门跑出去了!” 真真一听,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她轻抚着僵硬的脖颈,手中的话筒滚落到地上,韩澈见状上来捡起话筒。 真真却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尖声质问到:“你说没事的,我让你马上去追,你非说他没事,他跑了,他还那么小,他往哪里跑了!你把乐乐还给我!” “真真,别哭,我马上找,马上让人去找!” 韩澈惊怒交加,担心后悔的不行。拨了电话给小四,声调很是暴躁:“对,不管是白道、黑道!给我找!我要完完整整毫发无伤的见到他!” 挂上电话,瞥眼看见真真早在沙发上哭成一团。 韩澈走到她身边,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什么都没说,就只是那么抱着她,大掌在她的脊背上轻抚着。 “韩澈……呜呜……” 真真呜咽着,两手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乐乐好乖的,他从小就很听话,学习、生活,从来不需要**心……” 韩澈点头:“和妈妈一样。” “就只一样,他不能听同学们说他没有爸爸,说他是个孽种,说我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他每次打架,都是因为这个!” 韩澈点点头,这一点,他也知道,他就曾因为这个被乐乐的老师叫到学校去过。 “怎么办?乐乐讨厌我了,他说过,要一辈子保护妈妈,不让妈妈受一点委屈的……最爱妈妈的乐乐,那么憎恶的看着我……” 几度哽咽,差点让她憋过气去,钻心的痛,都只因为情急之下的那一句话——她扬起手掌狠狠掴在自己脸颊上! 第390章:权贵的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狭窄逼仄的破旧小巷里,乐乐蹲在地上,围在他身边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两个孩子面露焦急之色。 “袁承毅,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也许是因为心境的关系,在乐乐眼里,天色阴沉的可怕,遥遥点亮的灯火只能衬得他的周围愈加黑暗。 蹲在地上,长长的胳膊支在膝盖上,年幼的孩子,俨然已有了雏鹰的样子。晶亮的眸中燃着荆棘般的火焰,薄唇紧抿着。 听到小伙伴的话,他耷拉下高昂的头颅,望向幽深的小巷深处,不是不害怕的,可他不想回去,他才那么骂过妈妈,那么疼爱他的妈妈,他怎么能那么说妈妈?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一定是肿的很可怕吧? 二爷爷从来没对自己这么凶过……现在,不是二爷爷了,该叫他爸爸吗? 同学看着自己的脸那副吃惊的如同见了鬼的模样,他虽然是没照过镜子,也知道被打得有多严重,疼的当时嘴里就溢满了血腥味。 现在被打过的那一片肌肤,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看着地上的缩成一团的身影,乐乐摇摇头:“不,我不回去,你们先回去吧!” 两个同学相视着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稍胖的孩子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袁承毅这样儿看起来挺吓人的!” 另一个个子偏高一些,也要消瘦一些,模样清隽,看起来有几分腼腆,勾唇的样子竟还有些像女孩。 他看了眼地上脸颊肿的老高、沉默着偶尔从眼角漏出几滴眼泪来的乐乐,低声说到:“你都说他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了……我不走,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 这话,听起来是在对于同学胆小怕事的谴责。 小胖孩听了,老大不愿意了,一抹鼻子,硬着头皮说:“谁说我害怕了?我也不走了,要走一起走,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单薄的身子斜靠在苍老的墙壁上,清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焦灼夹杂着惊疑,却是坚定的不曾离开。 “嘿……老大,这里有几个正等着我们呢!” 小巷前面走近几个少年,年纪大概有十四五岁,比乐乐这三个要高的多、壮的多。 说话的这个,头发有点长,前面的刘海挑染成金黄色,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学好的孩子,长腿搭在地上,轻浮的抖动着,流里流气的。 这孩子闪过身,让开一条道,也放进些亮光出来。 一个个子更高的孩子,慢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过来,头发是纯正的黑色,样貌也很清爽,身上的校服也穿得整整齐齐的,单这么看,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个问题少年。 可这孩子,偏偏嘴里叼着支烟。 那叼烟的姿势,很是熟练,飘渺的雾气从他嘴里和鼻孔里喷出,他却一点也没被呛着,显然对于抽烟这种事,已经习惯了。 长刘海遮住他的眉眼,少年冷清的望了望紧靠在一起的乐乐的两个同学,嘴角不屑的一勾,鄙夷的挪开了视线,望向地上的乐乐。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眯起的眼睛骤然睁开。 吸了一半的烟从他嘴里掉落,姿势有些狼狈,他抬起脚随意将其踩灭了,跨了两步上前一把拎起乐乐,冷笑到:“是你?” 乐乐一个不防被他扼住了喉咙,觉得呼吸有些受阻,立即开始反抗。 别看乐乐个子没那孩子大,可手段身手上还是有的一拼的,抬起脚一脚击中那孩子的腹部。 少年吃痛的皱紧了眉,抬起手阻挡去了乐乐这一脚的大部分杀伤力。 “臭小子,你还真是欠揍!” 乐乐这时也认出了这少年,他们同在一家道馆学习跆拳道,乐乐因为个子高,所以很容易被教练分到了少年组。 在乐乐来之前,少年组里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叼烟的少年,可乐乐一来,教练就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了他的身上。 最近的少年组市级大赛,教练就在纠结,是让他参加呢,还是让乐乐去参加。 原来是劲敌狭路相逢! 在加上乐乐心情不好,他尚且年幼,情绪控制不好,被这少年一激,立即炸毛了,抡起拳头就上去招呼。 “就是我,怎么了?你小子,得意什么,学人家做什么老大?你打得过我吗?” “你说什么!臭小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当真仗着你二爷爷的权势,以为什么事都能被你买通!” 不提韩澈还好,这时候这少年一提韩澈,无疑是点燃了乐乐心中熊熊的怒火、 “我打死你!” 暴喝一声,乐乐从地上弹跳起来,迎着少年的脑门狠狠就是一拳。 “靠!什么情况!” “还愣着干什么?上去给我打啊!” 一时间,一群半大的孩子扭打成一团,开打时还有些套路,到后来就是胡乱打,怎么解气怎么来。 晦涩的小巷里,少年们不知所谓、无所畏惧,打到最后是精疲力尽,个个鼻青脸肿,气喘吁吁。 却,没有人肯认输。 这里面体力最好的,就属乐乐和他那个劲敌,别人都趴下了,就只剩他们还在厮打。 一道强光射进逼仄的小巷,带着大盖帽的巡警手里拿着探照灯,雄赳赳的站在那里,警哨放在嘴里一吹,让一群半大的孩子顿时住了手。 乐乐正把那少年压在地上,抡起的拳头还没落下。 “干什么!都给我停手!” 巡警手上的灯光照到乐乐这里,映照着他高肿的脸颊,嘴角上的鲜血增添了恐怖的指数。再一看另一个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张脸青紫一片一片。 乐乐的拳头还高举着,一直忘了放下。 那巡警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见过打架的,见过闹事的,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就闹成这样的! “你们,全部都跟我走!” 巡警一声暴喝,所有孩子顿时乖觉,照着他的话去做,滴溜溜的站成一排。 脑子里稀里糊涂的,都觉得这回是犯了大事了,坐上警车的少年们,连互相递个眼神都不敢,个个缩着脖子坐着,束着手,那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恩怨早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是乐乐第一次进警局,时年不足七周岁。 夜晚的警局,本来是安安静静的,因为这一帮孩子的到来,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所有当班的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说,别着急,把你们父母的信息都交待清楚!” 警员们忙着一个个给做笔录。 乐乐对面的那个是个三十来岁的女警,说话的样子比其他几个做笔录的男警员,那是要温和太多。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父母是谁?” 她温和的样子让乐乐想起了真真,自己闹成这样子若是被妈妈看见了,她一定是又气又心疼,心里早已是后悔的要命。 “袁承毅,7岁,我爸……我爸是……韩澈。” 女警做笔录的手一顿,抬起头来看向他,重复到:“你说你父亲是……韩澈?” 在A市,韩澈这个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大多数人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孩子,竟然是韩澈的孩子? 乐乐点点头:“对,天墨总裁,韩澈。” 小家伙心里的那一点对于韩澈的尊敬,在得知他就是自己的父亲后,猛然滋长,他不懂大人们间的纠葛,可是,那么了不起的二爷爷,真的就是自己的父亲! “什么?” 一旁另一个警员高声叫着从椅子上奔了起来,指着对面的少年说到:“你说你爸是李繁?” “咳咳,哥,这还有一个,说是边家的小少爷!” 最先发现孩子们打群架的那个巡警捂住了额头,好么,逮着一群权贵的孩子!怎么这年头竟是出些纨绔子弟!真让人头疼! 第391章:没有你漂亮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女警正在问着笔录,身后钻出个小小的肉嘟嘟的身子,脚上的鞋只穿了一只,两只朝天辫散了一只,黑发泛着光泽披散在肩头。 小女孩睡得迷迷糊糊,拽着女警的衣角,揉着眼睛咕哝着:“妈妈,囡囡饿了。” 女警弯下身子将孩子抱起,从抽屉里摸出块蛋糕来,哄着她说:“囡囡等着啊,妈妈这就快下班了,一回家,就给囡囡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女孩接过蛋糕,听话的点点头,黑如漆点的眼睛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粉嘟嘟的唇瓣张开了,对着松软的蛋糕就是一大口。 蛋糕上涂了一层鲜奶,沾在了小女孩粉嫩的唇瓣上,乐乐看得眼睛都直了。 才七岁的他,国文成绩又不怎么好,辞藻更是缺乏。他觉得,小女孩噘起的嘴巴,韩家庭院里最美的花朵也比不上,那点点沾在其上的奶油,像是花瓣里吐出的心蕊。 他在口袋里上下摸索着,开始没摸到什么,还有些泄气,最后总算是在裤子口袋里摸到根棒棒糖。 他是向来不吃这玩意儿的,可是聂绵卿喜欢往他口袋里塞,陈嫂也喜欢往他口袋里塞。每每对于大人自以为是的关爱,他总是觉得好笑。 不过,他现在觉得这真的是她们做的最好的事了。 糖纸在他手里摩挲着沙沙作响,他举着棒棒糖,竟然有些羞怯。 小女孩坐在妈妈身上,听到他这里的动静,大眼睛转了过来,紧盯着他手里的棒棒糖,那五彩的糖纸,诱惑着她的味蕾分泌出旺盛的口水。 “你……给你!” 乐乐脸一红,握着棒棒糖递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小手往前探了探,没有接糖,却把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哇哇……” 乐乐一愣,没想到自己平生头一次这么刻意的讨好一个人,却遭来这么嫌弃的反应!真是没搞懂自己哪里就把这丫头给惹哭了? 可是啊,女孩子圆嘟嘟的就跟小桃子一样可爱的脸上,晶莹的泪滴一颗颗怎么会像妈妈梳妆台里的钻石一样漂亮! 女警哄着女儿:“囡囡不哭,哥哥给糖吃呢!你要说谢谢,怎么能哭呢?哥哥会生气的!” 小女孩听了这话,拼命努力的要把眼泪水往肚子里咽,抽噎着,一张脸憋的通红:“妈妈,哥哥……哥哥好难看!” 此话一出,乐乐尴尬的无地自容,对于他的长相做出这种评价的,这小女孩当做第一人!他还难看? 见过他的人,谁不说他是个帅小伙?越来越多的人都说他和二爷爷……不,是爸爸,很像很像,爸爸多英俊啊,他会丑? 有些恼怒,可看着小女孩抽泣的样子,晨光里沾着露珠的蔷薇花一样——他泄了气,好吧,是没有你漂亮。 女警笑着哄女儿:“哥哥不是难看,哥哥脸上受伤了,很疼的,囡囡应该安慰哥哥,不应该说让哥哥难过的话,知道了吗?” 小女孩将信将疑的听着妈妈的话,小心偷瞥着乐乐,挣扎着从妈妈怀里挣脱,跳到地上。 “妈妈。” 她抬头看妈妈一眼,女警朝着她鼓励的点点头。 她走到乐乐跟前,忽闪着大眼睛,胖嘟嘟的小手伸在乐乐眼前,乐乐看着那只小手,心想这手怎么这么白,这么可爱,就像是妈妈早起揉着准备做点心的面团。 他呆愣愣的样子,让小女孩开口有些怯意。 “哥哥,你生气了吗?囡囡不是故意的。” 乐乐一懵,慌忙摇摇头,脸上滚烫的温度一直延伸到脖根处:“没有,我没有生气。” “哥哥,囡囡要吃糖。” “噢。” 乐乐手脚完全不协调,剥糖纸的动作急切而鲁莽。 “给。” “啊……” 小女孩含着糖咯咯笑了,果然哥哥是个好人,虽然是丑了点。 胖乎乎的小手摸上乐乐的脸颊,柔软的触感,清风一样抚过,乐乐不觉得疼,反而觉得奇异的舒适。 “哥哥疼吗?” “不疼。” “哥哥,你原来就长成这样吗?妈妈说你受伤了,那你原来是不是很漂亮?” 乐乐极为心虚的点点头,在一个漂亮的如同公主的女孩面前承认自己漂亮,他这头点的,真的是既不干脆!可这丫头,好像很喜欢漂亮的人,他这会儿就算是长得不怎么样,也得说自己很漂亮啊! 闹了一两个小时,一群半大的孩子歪在警局的长椅上歪七扭八的靠在一起睡着了。乐乐的待遇比他们好,因为受到警局家眷——也就是女警女儿的青睐,他和小女孩一同睡在了警员休息室里。 在一根棒棒糖的诱惑下,小女孩对他的态度由先前的害怕,成功转变为依赖。 妈妈带她去睡觉,她就拉着乐乐手说:“我要哥哥陪着。” 于是,乐乐和小囡囡并排躺着,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忘却了哀愁和痛楚,两只小手紧握在一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警局门口,银色劳斯莱斯一个急刹车,车子还没停稳,真真便已解开安全带从副驾驶座上拉开车门冲了下来。 跨上警局高高的台阶,脚步几次错落,真真险些摔倒,掌心撑在地面上,不做任何停留,继续往上攀爬。 身后是韩澈担忧的声音:“真真,你慢点儿!电话里已经说了,没什么事!” 真真哪里肯听?都闹到警局来了,会没有事?乐乐这孩子,简直像全了韩澈,样子不用说,性格也是一样一样的,话没说上两句,一点耐心没有,就喜欢拳头相向! 他才多大一点?在学校就常和同学打架闹事,现在可好,都闹到警局了!七岁的孩子,长了一副大人样,以为个子高一点就是大人了? 韩澈快走两步,上前揽住真真,半抱着她进了警局。 警局里其他几个孩子的家长也都陆续到了。看看这家长阵容,韩澈汗颜,儿子这一架打的,还真是颇有水准。 那个和乐乐成劲敌的,父亲是李氏企业二公子李繁,而乐乐的同学,长相颇为俊秀有些像小女孩儿的,大哥是边氏实业总裁边靖。 剩下几个孩子,虽然出身不如他们几个显赫,也都是颇有家底的,生意上或许都有过来往,彼此看着很是眼熟。 A市这么一所隐形贵族学校,招收的孩子家中都不是等闲之辈。 韩澈走到家长群里,和各位家长打了招呼:“你们好,我是袁承毅的父亲,犬子不懂事,若是伤了各位的公子,韩某在这里先致歉,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几位家长客气的寒暄着,各自说着自家孩子如何不懂事。警员们,甚至是孩子们或多或少都明白,这就是拼爹的时刻。 乐乐被女警领了出来,他睡眼朦胧,脸上身上的上没经处理,几个小时过去,肿的愈发厉害了。 真真一看,心都要碎了。从乐乐跑出去以后,她这眼泪就没干过,这会儿见到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恼怒,百感交集,不知道该怎么对儿子才好。 乐乐看韩澈和真真一起来了,心里起初还有些得意,他打架,父母都到场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可一看真真双眼通红,忍着眼泪咬着牙的模样,知道自己今天一顿好打恐怕是少不了了! “妈妈……” “别叫我妈妈!你本事了啊!妈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让你不要和同学打架,怎么了,现在是不听妈妈的话了? 我知道你本事,现在也看不起妈妈了!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了是不是!你以后要跟你爸爸一样?” 真真忍着心疼,有些话和道理,现在不教不行。 第392章:就是像爸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像爸爸有什么不好? 乐乐心里是这么想的,坐上车子,被带回韩家书房的他,还是执拗于这个想法。要他说,不管是梁叔叔也好,贺叔叔也好,都没有人能比的上爸爸! 自己的孩子,自小一手带大,真真自然明白儿子沉默不说话的意思,这是坚决不认错呢! “趴下,裤子脱下来!” 真真手里握着竹鞭,浑身都在颤抖,孩子永远不会知道,每一次她想要打他的时候,得下多大的决心,那一鞭一鞭落在他身上,每一下,她都并不好受! 这情形,乐乐早就料到了。 倔强的拉下裤子,身子往沙发上一趴,咬牙道:“打吧!我没错,是那小子先招惹我的!他嘴里不干不净,就是欠……揍!” 真真气的不行,扬起鞭子狠狠鞭在儿子光溜溜的小屁股上,“啪啪啪”就是一连三下。 不用问,真真也知道很疼,这竹鞭比起木棍或是其他东西打起来更疼,韩家这根竹鞭,有些年份了,老旧的黄色,浸透了力道,真真有些后悔,不该要鞭子的。 “你说……到底错了没有?” “没有!我就是像爸爸怎么了!有爸爸,总好过天天被别人说成是没有爸爸的野种!” 真真举起的鞭子再也落不下了,乐乐心思深沉,心里面想什么,并不肯轻易告诉她,每次窝在她怀里也只是说些好听的话,比如今天考试又得了第一名,有或者某副画作又得了什么奖项。 她知道,他是介意的,没有给他一个爸爸,是她最最对不起儿子的地方! 可是,孩子渐渐长大了,性格也逐渐开朗了,她还以为小男子汉心胸变得宽广了!原来在儿子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对于没有爸爸,他一直当成最大的耻辱,深埋在心底。 小小的身板,外表上看起来已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城府却是如此之深。 那饱含委屈的一声怒吼之后,要她还怎么下的了手?! 孩子有什么错?要错,也都是她的错!是她,不应该,爱上自己的叔叔,还生下了他!只有她才是那个错误的存在! 紧扣的书房门上,韩澈用力拍打着门板。“真真,你开门!别打了,你开开门,让我跟孩子说,好不好?” 真真没说话,手上一松,竹鞭落在了地毯上。 屁股上没有预期的疼痛继续,乐乐疑惑的抬起头扭过去看妈妈,看妈妈呆呆的坐着,小声叫道:“妈妈……” “哎……算了,妈妈管不了你了,你大了!” 真真不看儿子,径自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书房门,手刚握上把手,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是韩澈,他看真真把儿子关在里面这半天,又拿走了从小韩振天用来体罚他和大哥的那根竹鞭,听着里面竹鞭一声一声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担心的不得了。 那竹鞭的滋味,他是最清楚不过了。 竹鞭是特制的,相当于家法一样,几鞭子就能让人疼的撑不过去,乐乐还这么小,真真也是气急了,才下的去手! 叫门叫了半天,真真不给开门,他是既怕孩子给打出个好歹,又怕真真给气出个好歹,这才找来了钥匙将门打开。 “真真……” 被真真逮个正着的韩澈舔着脸陪着笑:“那鞭子太沉了,当初我爸是吸了油特制成的……” 真真冷眼斜睨着他,摆一摆头:“你进去说说他吧,哼……现在你在他心里,可比我这个妈妈形象好了不止一点点!” “啊……噢。” 真真浑身虚脱了一般,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韩澈送了她回房,才赶回书房来看儿子。 聂绵卿正拿着药箱,用药棉替他清洗着屁股上的伤,一边洗,一边抹眼泪:“这个真真,下手这么重,皮肉都打烂了,这么热的天,若是发炎了,可怎么好?” 韩澈走了过去,接过聂绵卿手里的药棉,聂绵卿欲言又止,看看父子两,叹息着退了出去。 乐乐的屁股,完全开了花,韩澈看着也是吃了一大惊,不怪聂绵卿念道,的确是下手重了。 这血肉模糊的,究竟她是打了多少鞭子?把儿子打成这样,她的手恐怕也不好过。 药棉上站了酒精,擦过伤口时刺激很大,很是有些疼。韩澈皱了眉,动作由擦拭改成细细的沾着,一点点极有耐心的沾去血渍。 乐乐觉得好了点,身子也不似刚才那般扭动的厉害了。 “乐乐,你觉得男子汉是什么样的?” 韩澈试着让儿子明白一些道理,真真既然扮演了严母的角色,那他自然就只能扮演慈父了。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敢作敢当,宁死不屈!”屁股烂掉的小家伙,气势丝毫未减。 韩澈笑着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不过,今天,你真的没有错吗?” 启发式的疑问,带着诱导的意味。乐乐立马变得有些蔫了,他错了,他是知道的。 韩澈火眼金睛,看出了儿子其实已经服软了。 “是错了,对不对?” 乐乐轻微的点点头,动作并不明显,这副别扭的样子,还真是跟自己一模一样啊,顿时心情大好。 “错在哪里?” “不该那么说妈妈,不该让妈妈担心,不该让妈妈哭,不该气妈妈!” 一句话,倒是说了四个妈妈,可见这孩子和妈妈的感情有多好,从小没有爸爸,也难怪,在他心里,妈妈既是自己的依靠,又是自己需要保护的人吧! “那我们明天一早就给妈妈去道歉,好不好?” “嗯。” 韩澈蹲在地上,拉过乐乐的身子背在背上:“现在,我们乐乐也辛苦了,好好睡一觉,补充体力,休养生息,懂不懂?” 乐乐圈住父亲的脖颈,好半天没说话。从见到韩澈开始,他还没开口叫过他,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小家伙的屁股受了伤,只能趴着睡。上了药的小屁股,清凉的一片,只要不动,并不觉得很疼。 “睡吧,爸爸走了,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吧?” 韩澈捏捏儿子的小鼻子,打断他怔愣的模样。 “爸爸?”乐乐在心里重复了一边这两个字,刚才二爷爷说——爸爸!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应该开口叫他爸爸? 他不是第一次叫人爸爸,他曾经对着梁骏驰叫了很多年,可小小的他知道,这一次不一样。 他叫梁骏驰爸爸,是种寄托,和他即将要对韩澈叫的这一声“爸爸”,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爸爸”两个字,在他口里打了好几个转,怎么也出不了口。 韩澈懂得他的心思,别有深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笑到:“别急,慢慢来。” 从乐乐房间出来的韩澈,拿着医药箱进了真真的房间。这一晚上闹的,她应该也是精疲力尽了。 真真平坦在床上,眼睛紧闭着,睫毛轻轻颤动,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韩澈小心翼翼的打开医药箱,尽量避免发出声响。 从被子里掏出她的手,掰开掌心一看,两只手的掌心都磨破了。那根竹鞭,打人的挨打的,都不会好过。 怕刺激到她,而且她的伤口毕竟没有乐乐的重,韩澈只用了盐水给她清洗伤口,上了一层药粉,再用纱布缠了两圈系好,重新放进被窝里。 再一抬眼,真真颤抖的睫毛湿润了。 他知道,她没睡着,就算是睡着,现下也已经醒了。 可她没有睁眼,就说明,她并不想面对他。 收拾好药箱,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韩澈苦涩的一笑,叹道:傻丫头,你若是不愿意,我是再不会逼你的了,你现在还不相信这一点吗? 第393章:真的不见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第二天一早,真真和韩澈都还没醒,就听见陈嫂咋咋呼呼的敲响了二人各自的房门。 “总裁,真真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什么?” 韩澈睡意顿时全无,昨天他直忙到深夜,加上脑子又乱,想着和真真纠葛的情势,又想着如今发展成这样,儿子已经认了,要这么拱手让给贺明宸他是做不到了。 再想想,儿子他舍不得,老婆他也一样舍不得啊! 乱七八糟的想了一大堆,直到天快亮,才有了些睡意,这会儿眼睛下还俩大黑眼圈呢! “不见了?他被打成那样,怎么能不见了?你们是怎么看的孩子?门卫室的人呢?都是吃干饭的?一帮废物!” 愤怒焦急的吼声响彻整个主楼。 真真也是一夜没怎么入睡,听到陈嫂这么慌张的一报,两眼一黑,身子一歪,就要晕倒。韩澈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 “陈嫂,带小姐进去消息。” 他将真真交到陈嫂手上,自己则往房里走。 “你去哪里?不去找儿子吗?”真真焦急的叫住他,不懂他这个时候怎么不急着去找儿子呢? 韩澈有些头疼,抚了抚太阳穴,耐心的对她解释到:“你乖乖回床上躺着,昨天闹了一夜,你肯定也没睡好。我换身衣服就出去找儿子,放心,不会有事,我还是那句话,在A市,还没有我韩澈办不到的事。” 真真点点头,这一点,她一直相信,也从未怀疑过。 一旁的陈嫂从二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些端倪,又结合着近来发生的事情,串在一起想了想,两人口中的这个“儿子”,是什么意思呢? 是说,小少爷其实是总裁和真真小姐的儿子吗? 陈嫂看看真真苍白憔悴的脸,那脸上全是对总裁的依赖和信任,不由得就替韩澈高兴起来。 韩澈出去了一整天,一点消息没有。 真真先是在床上躺着,脑子里担心乐乐的安危根本一点也睡不着。脑子里绷了根弦,随着时间的拉长,越绷越紧,韩澈那边要是再没点消息,恐怕她撑不了多久,这根弦就能断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玄关处的铁门打开了,真真慌忙从客厅的沙发上蹦起来冲到门边,满是希翼的叫道:“韩澈……是不是乐乐……” 玄关处,是一身笔挺西服的贺明宸。 天气很热,贺明宸穿着规矩的西服,一点没有汗湿,清清爽爽的,完全像是橱窗里走出来的模特。 真真曾不止一次这样打趣过他,可现在别说调侃他,就连张口和他说话,她都嫌累。 一言不发的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下,两眼紧盯着矮桌上的座机,不时又看看手上紧握的手机。 “谁听信了风,以为是离别的歌……” 铃声响起,真真慌忙接下手机:“喂,韩澈……乐乐有消息了吗?” 贺明宸站在那里,他是真的有太久的时间没有见到真真了,今天好容易进到韩家,她还是对自己不理不睬,看来是还没原谅自己。 跟着她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看她魂不守舍盯着电话的样子,刚刚进门的时候,她口里叫着“韩澈”,问着“乐乐”,这会儿接了电话,也是同样的语气,内容也是一样的,乐乐出了什么事? 她没叫“叔叔”,而是叫“韩澈”? 贺明宸皱了眉,在他没能见到她的这段时间,究竟她和韩澈之间发生了什么? 听不到韩澈在电话那头都说了什么,只能隐约感受到那个低沉的男声极尽温柔。这温柔的语调,使得贺明宸莫名的感到心慌。 手机尚未挂断,就从真真手中滑落。 贺明宸依稀还能听到韩澈的声音,提高了音量,焦急的唤着:“真真……真真……真真,你别吓我!” 贺明宸庆幸,他就坐在她对面。 真真两眼瞪的老大,双腿一软,身子往前一倒,直直扑进贺明宸怀里。 真真看清眼前的人,却仿佛不认得般,上上下下着实费了番功夫,仔细辨认着。突然两眼一闭,豆大的眼泪滚落下来。 “明宸,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乐乐不见了,这次是真的不见了!” 她两眼一闭,泪水没滑下两行,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浑身开始颤抖,在贺明宸怀里抖成筛糠。 吓坏了贺明宸,抱起她直往二楼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卿姨,卿姨,陈嫂,快打电话叫医生来,真真晕过去了!” 真真这次是真的晕过去了。 医生来给她打了镇定剂,输了液,又上了氧气,她那面如白纸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刚才韩澈在电话里说的话,不把她吓晕过去才怪。 别说真真,就是韩澈,现在也是束手无策,担心的不行。 要说乐乐这孩子,气性也是大了些,和自己的父母,究竟有什么过不去的仇恨?昨夜闹了一夜也够本了,竟然一大早的又玩离家出走这一套!韩澈完全忘了,当年他恨起韩振天来,可比乐乐狠了不是一点点。 现在正是暑假,韩澈也不管,学校、同学家、补习班、绘画班、道馆,只要是乐乐曾经去过的地方,他都命人去找了。 因为不放心,很多地方,下属找了一遍,他又自己跑了一遍。 这么忙着找了一整天,终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乐乐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离家出走。 敏锐的洞察力之下,韩澈不得不将乐乐失踪的事和真真曾经失踪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那一次真真失踪就很有些诡异,因为她闹了失忆这么一出,他也就将追究的事暂且搁到了一边,现在这么看来,好像是上一次那些人不死心,卷土重来了。 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猜测。 乐乐的身份,有两重。 一,他是韩家的小少爷,经过昨晚在警局的事,他是韩澈儿子的身份恐怕很快就会传出来。不管怎样,冲着这层身份的,只能是为了钱。 二,他是袁梦博士的女儿。袁梦这个名字,在她的专业领域已享有盛名,成为有心企业争夺的对象,像当初天墨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请到的她。 前者的话,无非是为了钱,后者,不是为了看得着的前,情况更加复杂。 韩澈想了想,今天恐怕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结果了,所幸他已经吩咐了两道上的人在全力寻找儿子。 相信无论是那一方,很快便会得到韩澈寻找儿子的密令,风声就会透露出来了,他要做的,就是等着对方的消息。 如今,敌在暗,他在明,实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他低估了真真的承受力,考虑的太不周全。 真真在费城和乐乐生活的那一段,他只是听说,就算再怎么心疼,也做不到亲身经历那般感同深受。 对于真真而言,乐乐不仅仅是她的儿子,更是她毫无记忆时最深的寄托。 那个时候,梁骏驰虽然也对他很好,可她认不得他,只有乐乐,她的儿子,身上流着她的血,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的,真实的和她在一起的一部分,有了他,她才能在一片空白的恐惧中,一天天的熬过来! 从电话里听到真真晕倒了,韩澈立马赶了回来。 他进到房间时,真真刚醒过来。贺明宸就坐在她床头,举着水杯问她喝不喝水。 真真两眼盯着贺明宸,又好像不认识他了,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奇的目光带着疑问。身子往后缩了缩,还有些胆怯。 “真真……” 韩澈往前走了两步,在他们面前站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 第394章:终不能幸免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原本还有些懵懂的真真,听到韩澈的声音,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手上挂着输液管,她也浑然不在意,冲下了床,拉着韩澈直问:“你回来了?乐乐呢?你也一起带回来了,是不是?” 说着两眼往韩澈身后瞄,没看到乐乐那抹小身影,目光瞬间黯淡下去,韩澈看得心惊,不知该怎么解释和安慰她。 “真真……” 真真听到他的呼唤,仰起头,微翘的嘴唇失了血色,也有些干燥,却突然猛的咧开了,朝着韩澈扯出个大大的笑容。 “你别逗我了,你找到乐乐了,对不对?” 韩澈不敢看她,她眼光里的希冀和信任他无法直视。 “……你说话啊!” 面对韩澈的沉默,真真突然高声叫了起来,刺耳的划痛了韩澈的鼓膜,健硕的身子被她摇晃着,竟然有要坠到的趋势! “你不是无所不能的吗?在A市还有你办不到的事吗?韩澈,别让我小瞧你,你的能耐,我是见识过的,别在这种时候装什么孬种,那是你儿子! 江凌菲那个是个女儿,我给你生的是儿子!” 真真这话里透着某些韩澈听不懂的信息,韩澈猛的看向真真,伸手箍住她的肩膀,一脸的震惊:“你说什么?江凌菲?她的女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面对韩澈的疑问,真真根本无暇去回答,她心里只记挂着儿子,至于开口说了什么话,她自己都没有在意。 甩开韩澈的手,真真的情绪愈发激动。 “你还我儿子,你的女人很多,有的是女人要给你生孩子,乐乐这血脉不干不净,我知道你看不上,可是……那是我用命换来的孩子,你还我儿子!” 揪紧韩澈的衣领,真真声声嘶吼着,身子紧贴着他的,几乎是完全靠在他身上才能支撑着不倒下地。 韩澈看着心疼,伸手去抱住她。真真异常的温顺,并不曾反抗。 “乖,别胡思乱想,儿子不会有事,我不会让他有事……” 一句话突然让真真发起狂来,从他怀里挣脱,手脚并用的对着韩澈又是踢又是打。 “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快去找啊!待在这里能找到乐乐吗?你待在这里就是不想找乐乐是不是?” 真真渐渐有些口不择言,伤人伤己,她心中的担忧和悲愤没法宣泄,而眼前这个男人,正是她一切痛苦的源泉,从十七岁认识他以来,她的人生就变得面目全非,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最平凡的生活! 拳头打在他脸上、胸膛上,脚踢在他身上,除了受到坚硬的回报,还剩下什么? 可她知道,他不会还手,也不会阻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她就只剩下疼惜和宠爱?就是这份疼惜和宠爱更加让她痛不欲生! 再怎么宠爱,她还是不能拥有! 打得累了,哭着有些喘不过气来,身子被韩澈拥进怀里。他的下颌抵住她的头顶,耳边是他沉稳的声音。 “打疼了没有?我看看。” 一句话,泪流成行。 医生给真真重新注射了镇静剂,真真含着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着的她,不知道梦中看到了什么,还在一阵一阵抽泣着。 安顿好真真,韩澈抬眼看向一旁沉默许久的贺明宸,指了指门外,两人一同去了书房。 书房门还没关上,贺明宸突然扬起手给了韩澈一拳头,韩澈始料未及,却也在他扬手时体察到了他的意图。 要说以贺明宸的身手想要偷袭韩澈,就是在韩澈睡着时都是件难事。 可这一次,贺明宸那一拳,结结实实、不偏不倚的击在韩澈左脸颊上,成熟男人的力道,和韩澈这样的练家子比可能不怎么样。 但就寻常男子来说,他这一拳力道十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韩澈被打的侧过了脸去,嘴角渗出一两点鲜血,装点着他那张本就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妖冶的气息。 “噗!”韩澈别过脸,冲着被打破的嘴角吹了口气:“你小子……” 话音未落,韩澈扬起拳头,一记左勾拳只用了七分力还给了贺明宸。贺明宸身子单薄,加上脚上有旧伤,被这么一打,脚下步子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没站稳,跌落在地上。 他的脸颊迅速肿起,模样比韩澈要狼狈的多。 跌落在地的贺明宸,发丝凌乱的遮住了眉眼,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腿上的旧伤也在隐隐作痛。 “呵……你知道了?” 两人心领神会,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以他们俩如今只剩下仇恨的关系,客套也一并可以省略了。 韩澈活动着腕关节,扯着嘴角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 “是。” “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偌大的书房里,一片沉寂。仿佛一个笑话,还是一个顶级的冷笑话。韩澈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冷笑话的主角。 真真恢复记忆的事,一早就告诉贺明宸了?还真是……厚此薄彼! 身子往前倾,刚好对上贺明宸的视线。韩澈的目光如鹰般锐利,扫射向贺明宸时,雷达般迅猛。 两手在身前交叠:“你知道吗?这世上,最爱聂真真的,不是你贺明宸,也不是梁骏驰……是谁?” 韩澈停顿了片刻,突然提高了音量,眼光里是从未有过的笃定和骄傲。 “是我,是我韩澈!” 贺明宸不置可否的发出一声冷笑,却听韩澈继续说到:“你们有谁,有我这样的勇气,明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爱? 贺明宸,老子不是看不起你……不是,老子TM就是看不起你,如果今天,真真的叔叔换成是你,你小子早就吓尿了!” 韩澈的话,贺明宸从来未想过,听他这么一说,突然收了冷笑,安静下来。是的,韩澈没说错,他恐怕没有这样的胆量,明知道是自己的侄女,还敢义无反顾的去爱! 贺明宸突然抬起头,惊疑的望向韩澈:“你是什么意思?你还会继续纠缠她?韩澈,你别逼她了,她有她的打算……” 韩澈摆摆手,打断贺明宸的话。 “所以我说,只有有资格说,这世上,最爱她的是我!” 说完这句话,韩澈便不再言语了,有些话,他连真真都没说过,为什么要说给这个头号情敌听? 一指书房门,韩澈有些疲惫:“你走吧,现在乐乐不见了,她恐怕一时没有心情见你。” 贺明宸走了,书房门被“吱嘎”一声带上,方才进来时韩澈并没有开灯,现在他被独自关在一室黑暗中,也懒得去开灯。 实在太疲惫了,身心俱疲,然而乐乐还没有消息,他还不能放松。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如警铃般让韩澈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不过两秒,就被他接起。电话那头是小四。 听着小四的回报,韩澈的眉峰越拧越紧,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 “消息可靠?” “可靠。” “小四,你现在去给我查一件事,看看梁骏驰在不在A市,要快,不要让梁家的人知道。记住,要小心。务必要快!” 挂上电话的韩澈,眉间阴云密布。 这书房里实在是太黑了,但就是这浓重的黑,反而成了一种极好的反衬。庭院里的路灯的光照射进来,那光本是淡淡的一两点,却显得亮堂堂的。 韩澈眯着眼,能清楚的看清庭院里的景致,苍翠的树丛中,枝头上那一两点淡色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生姿…… 看来,有些事,终于要浮出水面,再残酷的事,只要是事实,终有一天,不能幸免! 第395章:谁是君老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药效退去,已是第二天早上。真真睁开眼,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摸不清状况。 耳边有水声,不多久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端着水杯缓缓向她走来。微黑的脸上,目光谦和,嘴角一抹温暖的笑意。 “明宸……” 这一开口,才觉得嗓子眼干的冒烟,声带肌肉也被拉得有些疼。 真真抚摸着喉咙处,贺明宸在她身边坐下,将水杯递到她嘴边:“嗓子很干吧?镇定剂可能是会抑制腺体分泌,医生交待说你醒来就会要水喝……” 提到镇定剂,真真混沌的脑子才慢慢转醒,杯子已递到她嘴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温热的水洒在贺明宸的衣袖上,潮湿了一片。 “韩澈呢?他在哪里?” 贺明宸将杯子在床头柜上放好,摔着潮湿的衣袖,说到:“他不在家,我一早来就没看到他,应该是打探乐乐的消息去了。” 这个时候,贺明宸愈发觉得自己是一点用也没有,虽然说真真遇到困难时,他都想守候在他身边,可却没有哪一个时候,他能够给予她真正的帮助。除了陪着她,他好像就再也做不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了。 真真没有察觉到他眼神里的落寞,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真真,你身体很虚弱,你要去哪里?你要什么,告诉我就行!” “我要去找韩澈!我不能在这里躺着,我的乐乐还没找到,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还能在这里躺的住?” 挣脱了贺明宸的真真,只穿着睡衣就往外走,韩澈不在家里,那么一定是在“一千零一夜”。 她的脑子,这一刻却意外的清醒。韩澈因为股权的问题,已经很久没有回公司了,她还记得“一千零一夜”是他的据点。 乐乐不见了,韩澈一定会动用所有的渠道,“一千零一夜”就是最好的选择。 “你别着急……”贺明宸想说,不用着急,换了衣服,我陪着你一起去。 未出口的话却被真真怒喝着打断了:“别着急,我怎么能不着急?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 说完这话的真真尚未觉出这话有多伤人,贺明宸的脸色却早已变了。 不管他怎么努力,即使占据了身份上的优势,他恐怕也是赢不了那个男人的吧!他们之间再怎么见不得人,却……有了孩子。 有了孩子,就有了永远割不断的纽带,一辈子都脱不了的干系! “你先换了衣服,我送你去好不好?” 忍着心头的不快和痛楚,哄着真真换了衣服,按照她的指点,两人开车赶到了“一千零一夜”。 沈蔓青也在店里。,澈的儿子失踪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自然也需要出来打点。 再次见到真真的沈蔓青,在第一时刻就感觉出了异样,眼前的这个真真,再不是失去记忆时的袁梦了。 冬眠在袁梦体内的那个倔强而热烈的真真,如今已经全然苏醒! 真真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在看到沈蔓青时还有些怔愣,想起她在自己病中时所给予的照拂,停住了脚步,报以感激的一笑。 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这一刻再次重逢,有种久违的冲动。 “蔓青姐。好久不见!” 沈蔓青点点头,抿嘴轻笑,眼眶掌不住湿润了,是的,真是很久不见了。 “我……”打过招呼的真真,急切的想要立即见到韩澈,微张了唇瓣,怕给沈蔓青带来为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来找韩澈?他在,我带你进去!” 沈蔓青走近两步拉过真真,领着她往走道深处包厢里走。 “待会儿见了韩澈,你也别着急,他跟你一样,也很担心,从乐乐失踪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兄弟们派出去一帮又一帮,没有消息的,一概也不许回来……小四和李欣阳都受了她的责罚……他这会儿也烦躁的很。他呀,只要事关你和孩子,就容易失控。” 沈蔓青一面走,一面替韩澈说着好话。真真听着,心里对她是敬佩的,能对自己的情敌做到这个份上,沈蔓青当真不易,并不是每个时过境迁的女子都如此豁达的。 到了一处包厢门口,沈蔓青停下了脚步,看了眼跟在后面的贺明宸,转过来对真真说:“你自己进去吧,他心情不好,未必想见到除你以外的人。” 这以外的人,当然也包括贺明宸。 “贺先生,蔓青虽然出身卑微,不过调酒的手艺还是有一些的,想请您喝杯酒,不知您可否赏脸?” 沈蔓青打开手臂,做出邀请的姿势,贺明宸微一颔首,跟着沈蔓青离开了包厢。 这是在白天,空荡荡的包厢走廊上安安静静的,真真靠向包厢门的把手,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转动,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是你!”这是韩澈的声音。 “韩哥,你说这话,小弟听不懂!”这个声音明显用了变音器。 “是个男人,就不要藏头露尾,有种你就摘下面具!”韩澈的语调极为不耐,脚步在地上移了移,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靠!LZ是不是男人,用不着你来验证吧?难道说韩哥你还有什么特殊嗜好?不能啊,能生出儿子的韩哥,应该是喜欢女人的啊!哈哈哈……” 用了变音器的男声,语气轻挑放荡,并没有想要好好同韩澈说话。 “我儿子呢?” 韩澈并不受其影响,单刀直入,切中重点。 “……嘁,韩哥,你的儿子却找我要?你发‘江湖令’把我弄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事儿?我说韩哥,我没给你生过儿子!” “嘭”的一声响,是肌肉和肌肉、骨骼和骨骼相撞的声音。 “你少给我装蒜,若不是你做的,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江湖令’指名道姓是给你君老大的了吗?” 听到这里,真真脑子里一炸,“君老大”三个字直击她的脑门,指挥着她的行为,手一紧,握着门把手一转,迅速推开门走了进去。 正在里面交谈的二人,谁都没察觉到这里的动静,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了。 韩澈正钳住对面那人的胳膊,右手虎口扼住对方的喉咙。而对方也丝毫不示弱,和韩澈保持着同样的动作,并没有谁占了谁的上风。 “真真?” “真……” 真真的目光直接停在那人身上,准确的说,是停在他脸上那副藏蓝色的面具上!他……竟然是他! “你……” 过于震惊,真真语滞。 君老大一看情势不对,虎口一松,长臂一用力,将韩澈往外一摔,自己则拔腿往窗户边跑去。 他的身手本是极快,瞬间已拉开窗户纵身跳了下去! 真真紧随其后追赶着到了窗户边,大开的窗户边上涌进来一股热风,而她四处张望着,哪里还有君老大的半个身影! 韩澈站在她身后,拦住她的身子,忧心忡忡。 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半个身子挂在窗户外有多危险?从乐乐失踪,她就没吃东西,靠着镇定剂才睡了会,看她这副弱不禁风站都站不住的样子,韩澈是又气又心疼。 真真毫无自觉性,顺着韩澈的怀抱从窗户上滑下来,毫不停歇的揪住他的衣襟:“韩澈,是他,是他,真的是他!” 这一句话,听的韩澈心口突突直跳。 “我在你办公室里见过的,大年三十那天,你还记得不?你感冒了,我送你去医院那天?” 韩澈微蹙了眉,点点头,当然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他想忘都忘不了。 第396章:我们的孩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见办公室里有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就纵身跳下窗户去了!就是他,就是他!” 真真想说的还有更多,但她竟然说不下去了! 该怎么告诉韩澈,他最信任的兄弟,竟然就是一直以来和他作对的“君老大”! 自和韩澈认识以来,在真真印象里,韩澈最大的劲敌就是这个君老大了,有好几次,韩澈都险些栽在这个人手里! “他……他……” 真真两眼一闭,脑子里装满的东西,涨鼓鼓的,撑得她很难受,头皮像是要裂开一般。到底有什么阴谋?还是说,梁骏驰有什么苦衷? “我知道,你别说话了,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你是怎么来的?不是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吗?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韩澈抱住真真,握住她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不满的皱了眉,拿起遥控器关掉了屋子里的冷气。 “我让小四送你回去,你放心,凭着韩家的名号,暂时不会有人敢动乐乐,只要有时间,我就一定能找回儿子!” 真真满脑子都还在想着君老大、梁骏驰,刚才偷听的对话,那意思像是梁骏驰抓走了乐乐!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梁骏驰不是就曾经联合别人抓过他吗?虽然他后来救了自己,可架不住这一次,梁骏驰一样是身不由己做了这件事! 究竟是不是,她都还不想让韩澈知道。撇开他和韩澈恩怨不谈,真真对于梁骏驰的情感也是难以一言来表述的。 如果真的是他做的,她只希望他把乐乐交还出来,梁骏驰对她而言,也曾是这世上最亲的人啊! “不用,是贺明宸送我来的,我就是想来看看有没有乐乐的消息,那……我就先回去了……” 真真摆摆手,迅速在心里盘算,从这里出去,哪里才能找到梁骏驰? 看着真真上了贺明宸的车,韩澈招呼沈蔓青:“蔓青,派人跟着他们,真真……有些不对劲。” 说不上哪里,只是太过了解真真,直觉她的神色有些躲藏,她握着自己衣襟的手也在轻轻颤动。 贺明宸的车先是去了A大,不少昔日同事上来和真真打招呼,着实花费了些时间才到达梁骏驰所在的考古教研室。 教研室的人说,梁骏驰这学期并没有带固定的课程,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是有回学校来上交考古进程报告的。 和他一届的一个副教授说:“他昨天还来过,交了报告才走的!” 得到这个消息的真真立即离开了A大赶往了梁家。 不过,她并没有能够进入到梁家大门以内。车子刚在大门口停下,就遇见了正出门的梁初雪。 梁初雪看到真真,倒也没有多少吃惊,再看看她身旁的贺明宸,不由冷笑到:“哟,带着现任未婚夫,来找上任未婚夫?这是什么新鲜事儿啊!” 真真气闷,连带贺明宸都怔住了。 两个女孩向来交好,从十七岁两人认识一直就是,是什么让梁初雪突然反目,对着真真,像对着仇人? “小雪……” 真真小声的叫着梁初雪,尽管她依旧疑惑,但这种迫在眉睫的关头,却也不是她抓着梁初雪寻根问底的时候。 “哈……”梁初雪仰天大笑,红艳的娇唇勾出凛冽的弧度,上面一层娇润的萤光泛着凄冷的色彩:“小雪?你……不叫梁小姐了?我说你,倒是继续装啊!” 梁初雪的目光突然变得恶狠狠的,像两条毒蛇般缠在聂真真身上,缠的她浑身发麻,呼吸困难。 “我……” “小叔叔不在家……我爸爸不让他进家门,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你怎么想起来来这里找他的?他被打的半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怎么被打得半死的不是你,却是小叔叔!” 梁初雪眼睛红了,口里冷言冷语,到了后来,竟是咬着牙在咒骂。 “小雪,你这是怎么了?” 贺明宸看不下去了,出声止住了她。 梁初雪眨眨眼,努力逼回眼眶中的液体,将苗头又瞄准了贺明宸。 “明宸哥,我劝你也把眼睛擦亮了吧!你和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你信不信,聂真真到了最后还是会选韩澈!” 这话正说中了贺明宸最担心的事,可他紧紧揪住韩澈和真真的身份关系,认为那是他的最后一线生机,虽然单薄,却也不是没有希望。 “不会的……真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你……” 梁初雪一番好心却被回绝,她也不想再同这两人耗时间,上了车子呼啸而去。 真真也跟着上了车,贺明宸问她:“梁骏驰不在,我送你回家吧?闹了半天,你也累了。” 真真摇摇头说:“不,送我去原来的公寓。” 她并没有多大把握,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 梁骏驰既然昨天还在A大出现过,就一定是在A市,刚才那个带着藏蓝色面具的人若真的是他,他就很有可能是在原来的公寓里。 梁家不让他进门,梁骏驰能去的地方也还是很多,不过,真真却隐隐觉得,梁骏驰一定会在公寓里。 那栋公寓,是梁骏驰选的。那时候,她还在费城,从选地到装修,都是梁骏驰一个人在忙。 但梁骏驰很在乎她的意见,每天不停的发传真,恨不能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拍下来让她看到。每一处细节,也都是真真点过头认可的。 真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其实,只要是他看中的,她都点了头,她只不过是做了最后的拍板而已。 现在想想,梁骏驰当时那么费心的弄那公寓,是不是就想着要把它当做他们一生的小窝? 那么斤斤计较、喋喋不休的梁骏驰,身价不菲却偏爱走平民路线的梁骏驰,为的究竟是哪般?真真心里是有答案的,这个答案就是她自己。 很久没来小区,门卫见到她自然显得比往常还要热情。 “袁博士,您出国学习回来了啊?” 真真敷衍的笑着,却听门卫继续说到:“今天正巧,您回来了,我看见梁教授好像也是刚才才上去!” 听着这话的真真忙加快了脚步,生怕晚一步,梁骏驰就会消失了,见识过他两次跳楼的本事,哪里还敢掉以轻心? 密码门锁滴滴两声响后,真真推门而入,鞋子也没换,冲进客厅里,大声叫着:“骏驰!骏驰!梁骏驰!” 客厅里没有,她又冲进卧室、次卧、洗手间、厨房! 每一次推门,仿佛都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会极为邪气的朝着自己转过身来,而后脾痞气十足的一笑:“怎么的了?爱妃这么嚷嚷着找寡人?是不是想寡人想的很厉害?哈哈……” 又或者,他会系着围裙站在一堆锅碗瓢盆里,忙得不可开交,听到她的呼喊,抬起头来,擦擦额上的汗:“回来了?去洗个澡,马上就有的吃了!” …… 但是没有,哪里都没有梁骏驰的影子! 面对着空荡荡的公寓,真真感到深切的无力,慢慢的蹲下身去,最后干脆坐在了地板上。贺明宸在她身边蹲下,静静的守着她。 “骏驰,骏驰,是你吗?究竟是不是你!你给我句话?乐乐是你看着出生、费了多少心血养大的孩子?你别害他,求你,别害他!” 真真身子往前一扑,倒在地上,悲戚的哭着,没发出声响。 外面阳台边的排水管上,梁骏驰单手擎着,轻盈的像一只蝙蝠。听着真真的话语,他知道她哭了。 面具下的俊颜狰狞可怖:真真你放心,拼了一切,也会救回我们的孩子! 第397章:稳稳的力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公寓里出来的真真呆呆的坐到车上,贺明宸也没问她去哪儿,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一千零一夜”门口。 这个时候,同时担忧着乐乐安危的父母,恐怕才是最最心意相通的。贺明宸虽然自认为他把乐乐视如己出,但终究比不过亲生父亲韩澈吧? 白日里的“一千零一夜”,没有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光,也没有纸醉金迷的人来人往,显得有几分萧条。门口挂着“CLOSE”的牌子,门厅更加冷落。 真真看着高门上灰暗的灯牌,眼中干涩难受。这个地方,在人们眼里是风花雪月的不二场所,在她而言,却是祸端的来源。 每一次来到这地方,好像都没什么好事! 她感激贺明宸的理解和体贴,这个时候,这里的确是她最想要来的。她没有办法好好的在韩家等着消息,她需要守在韩澈身边,和他一起等着儿子的消息! 把真真完好的交到韩澈手上,贺明宸就告辞了。韩澈脸色阴沉,贺明宸都觉出了异样。照说,韩澈不是应该问问他为什么又把真真给送回了这里吗? 韩澈没有问,是因为他已经全部知道了,沈蔓青派去的人一字不漏的报告了她的行踪。 真真就睡在韩澈的包厢里,没有谁觉得不妥,相反的,经过这么多年,所有的人都认定了真真的地位,唯独不清楚的也就只有真真自己而已。 临近傍晚,沈蔓青过来问给真真准备点什么吃的。 韩澈吩咐说:“熬点粥,放点虾仁,记住……虾仁要切碎了,还有,不要放香油什么的,她不喜欢。” 沈蔓青淡淡一笑,点头出去了,韩澈就是穷紧张、瞎操心,她照顾生病的真真那么久,还能不了解她的口味? 粥还在熬着没送来,韩澈这边就接到了小四的电话。 根据小四的报告,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小少爷的踪迹。 韩澈听完报告,脸上全是阴沉的肃杀之气:“小四,给我听清楚了,告诉道上各派势力,天墨韩家,向江湖发出‘格杀令’。” 挂了电话的韩澈,眼神幽暗,千年寒潭般深不可测且阴寒至极。 “哼……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动天墨韩家的继承人!”韩澈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走到书桌前,蹲下身子打开柜门。 那柜门只是一层掩饰,里面放置了一只密码箱。 韩澈扭动上面的按键——XX0629,正是真真的生日。 锁芯“咔哒”响了一声,锁开了,韩澈一拉门,从里面取出一支FMK9C1,把子弹一颗颗装好,又往口袋里放了些,想想又取出一支伯莱塔93R,提起裤腿,用弹力绳绑在小腿上,再将裤腿放下,从外表并看不出什么。而后,他才站起身,将手里的那支FMK9C1插在左胸口处。 忙完这一切,韩澈按下内线电话:“蔓青,通知所有兄弟,收拾好了,跟我出门!” 浑身热血沸腾,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 从小到大,这种场面韩澈不知都经历了多少次,可没有哪一次,如此让他摩拳擦掌、急不可耐。 这一次,他才是真正为了自己而战,为了血脉相承的韩姓而战,而他要守护的是自己的妻儿! 精神高度集中的他,刚一抬头,就对上了真真灼灼的目光。 真真端坐在床上,两条腿搭在床沿上,一言不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韩澈看,表情有怔愣,有惶恐。 韩澈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的枪,思忖着刚才的情形,她看见了多少,他说的话,她又听去了几分? “醒了?我让蔓青给你熬了点粥,放了你喜欢的虾仁,没让放其他作料。一会儿送来了,你多少吃一点,好吗?吃完了,再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我……” 韩澈走到真真身边,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轻声的说着。 “你要去哪儿?”真真打断他,反握住他的手,这个动作让韩澈浑身猛的一震。 “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 “我都看见了……”真真伸手探向韩澈的西服外套里,摸向左胸口处,坚硬冰冷的金属质感,颤抖了她的手指。 “为什么带着这个?” 韩澈没法回答,他是鲜少在真真面前展露出这一面的。这些黑暗的东西,他自己都轻易不肯触及,更何况这么娇滴滴、又清纯的真真?他很怕吓着她,却还是吓着了她! “你别怕,你知道,我用惯了这些,会好好的把乐乐带回来的!” 韩澈这话不假,真真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她只是害怕,非常的害怕!韩澈要去救乐乐,竟然还用到了枪!乐乐现在的境遇一定是非常的危险! “你告诉我,乐乐是不是很危险?” 韩澈摇摇头:“不是,我带枪是为了防身,以防万一而已。” 尽管韩澈是这么说,可是,真真并不怎么相信。再好的身手,再大的权势和地位,也都有失手的时候。 她没想到,短短的两天,她两个最亲的人,都面临了这样的危险。乐乐下落不明,韩澈却是为了乐乐即将去涉险! “韩澈,小心……”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两天她情绪不好,对韩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回过神来的她,不是不懊悔的,只是没有那个心情去道歉罢了。 韩澈对乐乐的疼爱,她全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疼爱着乐乐的。 这一句,在韩澈听来,竟似胜过千言万语,连日来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也许是徐蓄谋已久,也许是体内雄性荷尔蒙作祟,也许是真真的样子太过柔顺,吸引了他变得大胆放肆。 寂静无声,安谧的傍晚时分,彼此心跳如鼓,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彼此浓情蜜意的时刻,握紧彼此的手,年龄和身份都不是问题。 他抬头,她低头,距离靠得那么那么近,近到呼吸相闻,嘴唇擦著嘴唇,瞬间贴合。 万籁俱寂,四下无声。 四目相视,却又匆匆闭上。 不知是谁的泪水,咸涩的滑入二人紧密贴合的口中。 韩澈喘着气,慢慢移开薄唇,真真紧握着他的手,红唇紧抿,两眼带愁,他读的懂她此刻的担忧,死命扣住她的手,传递着稳稳的力量。 窗帘的缝隙里,夕阳斜长的拉成直线,金黄色的光晕罩着真真,韩澈倍感自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真真,还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 “我走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和儿子!” 他抿嘴一笑,薄唇和眼睛都弯成上玄月,这笑容傻里傻气的,却让真真莫名的感到安定,冲着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一千零一夜”门口,数十辆豪车整齐列队,队伍前面站着李欣阳,看到韩澈从里面出来,匆忙迎上来,打开为首一辆车的车门。 “总裁,请!” 韩澈坐上车,问到:“小四呢?” “带着人在那儿守着呢,小少爷的地点都打听清楚了,只能您下令了。” 韩澈点点头,车子已经迅疾发动,驶向越来越沉的夜色。 “一千零一夜”包厢里,韩澈刚撤身离开的门口,一只托盘散落在地上,精致的骨瓷碗碎裂在地上,清淡的米粥洒了一地。 沈蔓青被人击中后颈晕了过去,身子歪斜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一个带着头套的壮硕男子肩上扛着一只麻袋,从门里窜了出来,经过门边时,还朝着沈蔓青狠劲踹了一脚。 麻袋里动了动,发出模糊的一声嘤咛,那人没听懂的正是“韩澈”二字。此刻正赶往乐乐被挟持地点的韩澈,突兀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一声,拖得老长,像是绵长的思念和叹息。 第398章:阴森的境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车子开了足足**个小时,好好的人坐在那里,别说屁股受不了,那感觉简直浑身都要散架了。 一拨人里最精神的就数韩澈了,他是神经高度紧张,脑子过分的清醒,在这种时候,他根本就感受不到疲惫。 道路越来越迂回,地面也渐渐不平,韩澈在心里暗骂一句:MD,什么鬼地方! 遥远的地平线上,露出一两点尖耸的山峰,他不由在心里冷笑:每次都是这种地方,还真是一点创意都没有。 看着好像很近,就在眼前,可真正进入那一堆毫无创意的“崇山峻岭”,却又花费了两个小时。 临近山里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开始只是牛毛般的细雨,然而雨势像是跟韩澈作对似的,随着天色的阴沉,渐成瓢泼之势。 雨点子落在车顶上,“噼里啪啦”的直响,韩澈莫名的烦躁起来,脚面撑在车底,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更加不祥的征兆是右眼皮也开始跳起来。 他抻着胳膊捣了捣一旁的李欣阳,沉声说:“给我点支烟。” “是。” 李欣阳规规矩矩的掏出烟来递到韩澈手上,韩澈用两只手指夹住了,薄唇凑过去,迎着李欣阳手里“噗嗤”一声响,蓝色的火焰燃起,他深吸一口气,尼古丁、焦油焦躁的烟雾吸入肺中,内心却稍稍平静了些。 “哎,我眼皮老跳,有什么说法没有?” 打开车窗,韩澈伸手将烟放出去弹了弹烟灰,眯着眼,问的很心虚。 李欣阳也没问他是哪只眼跳,脱口道:“俗话是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裁你哪只眼跳?” 话才说完,就见韩澈眉峰间乌云密布、愁云惨淡,比外面这大雨天也好不到哪里去,李欣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总裁跳的恐怕就是右眼。 韩澈顿了会儿,将手里的烟愤然扔出窗外,朝着李欣阳怒骂道:“我去NMD,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下次你再这么胡说,看我不叫小四拔了你的舌头喂狗!” 李欣阳浑身一哆嗦,韩澈所说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狗,而是训练有素的战斗犬,个个青面獠牙的,那样儿说是狗真是污蔑和亵渎,倒不如说是狼更合适。 雨势渐大,山路泥泞,越来越不好走,手机信号也变得不好起来。 一众人进入大山,车子停在一处稍显开阔的平地上,下一步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李欣阳身披雨衣子在那里给小四打电话,高举着手机,站在块小土坡上,信号好歹有了两格,纵然听不清,总算是能沟通了。 韩澈坐在车里,焦躁的听着他在那里鬼扯。 “喂……喂……啊……是我啊!李哥啊!四儿,你在哪里?什么……啊……我听不清……什么?你慢点说……” 韩澈别过眼去,看着真是吃力,这副怂样,谁能相信,他竟然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 李欣阳扯着嗓子又在哪里吼了半天,才挂了电话,面带喜色的冲到了车边。 “说!”韩澈摇下车窗,一股风雨立即冲上他的面门,李欣阳忙拿手挡住了,做出讨好的样子。 “小四说的地方,车子开不进去了,总裁,我们得步行进去啊!” 韩澈由下属伺候着披上雨衣,下了车。 李欣阳牵头,对着手机看着小四发来的图片,指引着众弟兄往山里面走着。越往里走,韩澈便越觉得有些诡异。 这座深山,算不上险峻,也不是什么古遗址,目前还没开发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透着股陈年旧味来,阴森森的。 一行人又往里走了十几里路,总算是见到了前来接应的小四。 “韩哥……” 小四在韩澈面前停下,简短的招呼之后,便向韩澈详细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界是一处明末的古墓,只开发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尚未上报管理部门。 韩澈眼皮一挑,古墓?难怪总是觉得阴森森的,竟然闯到阴司里来了? “他们一帮人就藏在里面,每天换着人出来往外送信,也有人往里送吃的。” “头目呢?” 韩澈打断小四问到,在他知道这是处古墓时,心里已经肯定了大半,谁会将藏匿地点选在这么有创意的地方? 小四摇摇头:“并没有看到戴着藏蓝色面具的人,君老大这一次好像并没有参与其中。” 韩澈被雨衣盖住的双手紧握着,狭长的眼睛望进密密的雨帘里。他也希望是这样——他最好是和这件事无关,否则还真是会让自己很为难! 密织的薄雾中,前方山脉间,能看到开发出来的墓穴入口,风雨飘摇,说不出来的凄凉。韩澈想起,那小子曾和自己形容过,那些精彩绝伦的考古的日子,简直比他们受训时还要带劲! 就是这样的吗?除了艰辛,他还真是不能想象,究竟是哪里有趣?! 站在泥泞中,韩澈突然心疼起那小子来,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热情,让他义无反顾的投身到这么一门领域里? “小四,安排好大家,跟大家把情况说明一下,一刻也不要耽搁,我们现在就要冲进去!” “是!” 小四得了令开始和李欣阳一起做着部署。 …… 阴沉的不见天日的洞穴里,阴冷潮湿的氛围中,乐乐小心的扭动着身子,屁股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身边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发霉的味道,从韩家被抓了之后,他都一直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到时间会有人进来给他送吃的。 乐乐在心里仔细数了,他一共吃了五顿饭,也就是说应该是过去两天了,照时间算,现在应该是在晚上。 他听到那些送饭的人小声议论,说什么“抓了小的,那个大的跑不了,迟早是囊中之物”,心里有些明白,自己成了人质,他们的目标,是妈妈还是爸爸? 眼前有亮光浮现,又有人来给他送饭了。 乐乐动了动身子,身上有些虚浮,伤口只上了一次药,又一直呆在这恶劣的环境里,有些发炎了,额上滚烫的一片。 “哎……小东西,吃饭了……” 送饭的人进来,将饭盒随意往乐乐面前一扔,食物的汤汁撒了出来,伴着那股子隔夜的味道,另乐乐一阵作呕,加上身体本就不舒服,哪里还有半点食欲? 看他一副不配合的样子,那人一脚踢在乐乐身上,正中乐乐受伤的小屁股,疼的他两眼直冒金星。 “死小孩,这里可没人当你是少爷,快给我吃,饿死了,我不好跟大哥交待!” “不吃!”乐乐倔强的顶着嘴,屁股着实被踹的厉害,他性格本就倔强,如何能服? “你给我吃,你要是死了,你那个博士老妈还怎么肯替我们卖命!” 这一炸,竟然将他们的目的扎了出来! 乐乐心里一凛,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妈妈!妈妈是做什么,他当然清楚,这些人不是好人,需要妈妈为他们做什么?恐怕不是什么合法的勾当! “我呸!饿死也不吃!” 那人一看,一小屁孩,还这么拽?顿时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打乐乐。人还没走近,洞穴突然震动起来,大片的尘土从上纷纷落下,渐渐的有大块的石砾砸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那人慌乱的高声大喊,也顾不了乐乐了,拔腿抱头就往外跑,乐乐撑着痛楚的屁股,脚下一片虚浮,跟着跑了出去。 洞外稍敞亮的地方,密密急急的人,原本正是争锋相对,感受到这一阵震动后,各自停下了。 第399章:真正的目标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洞穴外是狂风大作,韩澈带着一帮人潜入之际,眼前昏暗的一片突然变的亮堂。墙壁上粗大的木棍缠绕着油晃晃的布条,燃起熊熊烈火,空气中散发出松子油特有的迷香味。 韩澈的脚步很轻,落在地上,如同猫爪一般,悄无声息,但这突然点亮的火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里面的人已经知道他们潜入了。 地面也是潮湿的,只是不像外面那般泥泞罢了。 陈腐之气夹杂着雨天泥土的气息,韩澈觉得有些憋闷,皱了眉高昂起脑袋,迎向首座上的男子。 洞穴顶端中央的位置上,一名30出头的男子坐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周边围着一帮兄弟,身上统一穿着登山服,在火光的眏照下,面色青黑透着疲态。 那男子微笑的望着韩澈,倏地的站起身来举起双手,轻快的鼓起掌来。 “韩哥,在下久仰大名,仰慕已久,今日得见,晚辈三生有幸!” “哼……” 韩澈冷笑一声,侧过脸去,雨衣的帽子已然拿下,垂在背上,头发上沾上了雨珠子,额前的刘海被打湿后拧成一股股的,雨珠便延着发缕滴下来,氤氲了脸颊,却衬得他脸上的肃杀之气愈发森然冷硬,让壮着胆子偶一窥探的人都心下一凛。 “你谁啊?” 状似不在意的一问,却弄的那男子尴尬不已。 韩澈言下之意,你算是哪根葱?LZ在江湖上混的时候,你TM还在穿开裆裤呢!实在不是一个级别,不怪韩澈目中无人。 那人还什么都没说,韩澈眉眼一挑,冷不丁的又是一句:“在我面前自称晚辈?你够这个格吗?” 说话间,韩澈迅疾蹲下身子,左手不知何时搭在了领间的拉锁扣上,只听“嘶啦”一声响,雨衣被解开,成片状自韩澈身上飞离。 一时间,韩澈的弟兄们纷纷效仿,乌压压一片雨衣形成的黑云飞扬着,气势恢宏的又齐齐落在地上,发出整齐化一的“哗啦”声。 韩澈脸庞朝下压,紧抿的薄唇勾勒出刚硬的弧度,噙着的那一抹笑意似有似无,冷然的杀气却是凝于眉梢。随着他清浅的呼吸,嗜血的眸光乍现、稍纵即逝! 他左手向后抻直,犹如雄鹰的羽翼笔直张开。右手塞进左胸口处,五指紧扣枪柄,掏出枪支,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时,子弹已然出镗。 因为是消音枪,只见空中划出一到略弯的弧度,抛物线一般射向自称“晚辈”的男子,男子瞳仁骤缩,惊惧之色无所顿藏。 这一枪,韩澈使了巧劲,有意偏离了方向,并没有击中那人的胸口,而是落在了他的肩头。 那人受了这一枪,身子猛然一震,往后退了两步,条件反射的准备拿枪反击,哪里料到,韩澈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即刻对着他的右肩又是一枪。 顿时那人的两肩上鲜血蔓延,染上深色的外衣,晕染成深沉的暗黑。 韩澈这两枪,明显的警告与示威,他并不想要了这人的命,他还得留着这个人,找到儿子的下落! 两帮兄弟,此刻面上脸色已截然不同。 韩澈这边的,那是意气风发,傲然自得。 反观对方,有的尚处于怔楞之中,大部分反应过来的,表情也是极为复杂——对方这头儿,出手也太快了,而且枪法那叫一个精准! 电光火石间,两帮人纷纷掏出枪支,只听见一洞穴内子弹上镗伴衣袂金属相擦之音。事成水火两派用枪支抵住对方,都是不肯让步的模样。 中枪的男子由手下扶着,两只胳膊都在瞬间受了伤,虽不算重,但要他拿枪射击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韩澈斜勾唇角,挽起左边裤腿,将弹力绷带一松,左手握紧枪柄,顷刻间,他已成了手握双枪之势! 薄唇拢成一个“O”字,他有些愉悦的仰天转动脖颈,口中发出尖细的口哨声,听的身后的兄弟是热血沸腾。 “兄弟们,给我上!记住,是‘格杀令’!” “是!” 齐齐的应答,有如气吞山河的气势。众人面面相觑,交换着眼神,自从太太失踪后,韩哥对道上事务一概不予过问,大有隐退的意思,像今天这样生杀予夺的大哥,他们有多久没见到了? 狭窄的洞穴里,子弹四处飞易,不时有人发出闷哼声,土墙上崩落的灰尘随之四扬,火药味混合着尘土,空气里满是紧张危险的气息。 “慢着……” 肩上中了两枪的男子,突然高声在人群中喝道:“韩哥,我有件礼物,刚才才到货,不知道您肯不肯赏脸,看一看是否合你心意?” 瞥了眼男子狼狈又猥琐的样儿,韩澈打从心底里厌恶和鄙视,选择直接漠视他的话,双枪直指他的脑门和胸口。 “少给我耍花样,快说,我儿子在哪儿?” 他的气势太具震慑力,即使手上握着把柄的男子也被他吓得身子一顿。 吞了口口水,强自让自己撑起勇气,支吾着说到:“韩哥,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不看看你又怎么知道?” 眼瞅着韩澈的无名指和食指扣在扳机上,只需稍一用力,下一秒自己的脑袋恐怕就要开花了! “别……别!韩哥,你先看看再说!来人,把人给我带上来!” 这男子的一句话,让韩澈浑身一震,想着是不是对方欲拿乐乐来做要挟,这样也好,只要乐乐被带来这里,好过寻不着踪影。 然而,推推搡搡间,被两个彪形大汉押上来的人却不是乐乐!眼前踉跄着向他走来的,竟然是分别才没多久的真真! 真真两手被人用粗糙的绳索束缚住,想是她曾用力挣扎想要逃脱,此刻腕处已是鲜红一片。 一头绸缎般的青丝散乱开来,披散在肩头,透白的小脸上左右各有几道粉红的印子,显然是被人掌掴过! 更加可恶的是,她的嘴里被不知道原来是用作何用途的布条塞住了。她两眼通红,泪痕交织在伤痕累累的脸上,斑驳可怖。在看到韩澈的那一瞬间,想要拼命奔过来,却被人一把拉住了,她脚步受阻,膝下一软,人便往前一扑,滚落在地上。 此情此景,烧红了韩澈的眼,这怒火交织着不尽的心疼,让韩澈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上前两步,想要抱过真真,却见真真已被人从地上生硬的拉了起来。那些人,粗鲁的对待着他的真真,真真皱着眉,眼泪更是旺盛的往下落。 塞满污秽布条的口中呜咽作响,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表达不了! 韩澈太阳穴突突直跳,紧盯着真真,与她四目相视,他看得懂她眼里的期盼和求助。 “混蛋,放了我老婆!” 那男子见韩澈这副神情,自知押对了宝,像是忘却了身上的伤,狞笑到:“哈哈……韩哥,别激动,我早说过,您会喜欢这份礼物的!怎么样?晚辈没有让你失望吧?” “哈哈哈……” 狂放的笑声刺激着韩澈的神经,他暴躁的无以复加,手中举着双枪,朝着空中直放了两枪! 还在争斗中的两拨人,突然止住了,都收了枪支,静静的观望着此刻洞穴里的情形。韩澈这一边,在看到被绑的真真,暗自交换了眼神:不妙! 韩澈像只困兽饿了许久,此刻似是甫一出动,眼前所能看见的生命都能被他毁灭般,周身散发着的就是这种可怕的气势! 对方相对而言,则显平静的多。 “韩哥,看您的反应,应当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其实是您的太太,而不是儿子!” 第400章:女人算什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帮人,正是上次绑架真真的那帮人。为首的那个受伤的男子,个子不高,就是曾和真真谈过,让她为其效力的那个头目,名字叫做徐恒斌。 自从上次绑架真真的计划失败后,徐恒斌并不曾放弃,一直在司机寻找机会企图再次将真真掳来令其就范。 好容易在韩家门口遇见离家出走的小少爷,真可谓是天赐良机,徐恒斌又岂肯轻易放过? 但徐恒斌的真正目的,当然还是真真。 徐恒斌所料不错,韩澈一早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绑架的目的,也料定他们在没见到真真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对乐乐怎么样! 只是现在,真真竟然到了他们的手上! 韩澈正一筹莫展之际,只听洞穴外一阵动静,又是三两个人推搡着个浑身潮湿的人冲了进来。 定睛一看,这个浑身湿透,仿佛从水里被捞出来的人,竟然是贺明宸! 靠!这小子跑这里来添什么乱!韩澈在心里暗自咒骂一声,气恼的一拳砸在土墙壁上,震得尘土纷纷扬扬落下。 贺明宸被人扔到了真真那一边,他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还挣扎着往真真跟前凑,匍匐着一点一点靠近。 “真真……真真……” 真真双手被束,口不能言,心里的震动却是相当大的,知道贺明宸是冒着多大的危险和勇气而来,却只能看着他一个劲的哭着摇头。 对方为首的男子故作惊讶的长大了嘴,阴阳怪气的说到:“哎呀妈呀,这是个什么情况?韩哥,袁博士究竟是不是你太太?我怎么看着,她和这小子才像是真正的一对儿?哈哈……” “我C!” 韩澈发出一声暴喝,从地上蹦起,朝着男子的脑门迎面痛击,他手上本握着枪,这么一拳敲下去,男子脑壳受到重创,登时鲜血直流,赤红的液体成行往下淌。 “别……别……” 男子顿如丧家之犬,只有讨饶的份,扭过头朝着手下喝道:“蠢货,都还站傻站着干什么?” 手下得了令,围在真真身边的人托起枪柄意欲朝着真真就要抡起,贺明宸看得真切,立即纵身扑在真真身上。 这一枪柄落下,力道十足,正中贺明宸后背脊椎处,直击的他浑身像是要散开了般,疼痛沿着脊椎骨延伸至周身各处! “噗……” 同一时间,贺明宸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喷在真真身上,溅的她头脸上都是血点子。 “呜呜……呜呜……” 真真摇着头,咬着布条,哭得太过厉害,浑身都在颤抖! 那男子神色微变,却已然保持着得色:“韩哥,你可看清楚了,你的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现下也是占不到一点点便宜的!” “你想怎么样?” 韩澈放下枪,面色凝重,他不期望从这人口中吐出什么像样的话来,只是今天老婆孩子,他必须全部都安全带走! “我也知道,今天我们是占不了便宜了……你们能找到这里,可见韩哥本事不减当年,只是……你也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 你这个老婆,是我们花钱培养成博士的!其中缘由,我也不必在这里同你赘述,明人不说暗话,当初培养她,就是为了今天的用处! 可她今天竟然翻脸不认人,这等赔本生意如何能我们来承担?” 听着男子的话,韩澈的眉峰拧的愈发紧了。 “今天,不带走你老婆也行,就请你补偿我们的损失……” 男子拖长了尾音,意有所指的望向韩澈,试探的目光,猥琐而贪婪。 韩澈微一颔首,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反正你老人家最近几年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了,不如给个痛快说法,把位置让给我……你觉得怎么样?” 韩澈冷笑一声,这个人,个子没多高,本事没多大,胃口倒是不小!想要做他的位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有那个能耐? 他面上不动声色,薄唇弯起,露出一抹浅淡温和的笑意,思忖着说到:“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 那人闻言,脸色大变,僵着脖子呆了半天才粗声说到:“……要是韩哥不同意……那……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今天你的老婆孩子,恐怕你就只能带走一个,你看怎么选吧?” 这根本就不是道选择题,答案是永远没办法选择的,意在告诉韩澈,除了答应他,他根本别无他选! 不过,韩澈又怎么能乘了他们的心意? 他把双枪在身上擦拭了几把,而后双双别进腰间。转过身往洞穴外走了几步,外面的雨小了些,风吹过,仿似轻纱撩过。 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那家伙……也该就要到了吧? 韩澈背对着众人,没有人能看懂他眼里笃定的眼神,那带着冒险的张狂的色彩……他放下腕表,在心里默默说到:兄弟,又是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候了! 迅疾转身而来的韩澈,眼中迸发着邪恶的光芒。 他长臂一伸,右手指向地上捧做一团的真真和贺明宸,不屑的冷笑到:“……这种情况,你觉得我还需要选择吗?” 言下之意,老婆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他韩澈又岂会放在眼里?比起传宗接代流着他血脉的儿子,还有韩家世代掌控的黑暗势力——他根本就不用选择! “徐恒斌……你给我听清楚了!想从我手上拿走掌控权?就凭你?啧啧……还真是,不配!” 而后,韩澈话锋一转,变得疾言厉色起来,打开双臂,振臂一挥:“我告诉你,还没有人能够威胁我韩澈!伤了这对奸夫淫妇事小,我也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你们,但是…… 若是伤着我的孩子,我韩澈在这里发誓,定要让你从这地球上消失!谁伤我儿子,我伤谁全家!” 周遭一片倒吸冷气声,众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微顿之后,韩澈继续说到:“谁若是不信,大可试试……LZ奉陪到底!” 徐恒斌此时已完全乱了阵脚,他没料到,前一刻还对老婆露出那般关切眼神的韩澈,突然间就表现得不屑一顾了! 看来还是的呀,女人和名利权势什么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是这么想的,真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两眼圆睁,眼泪凝固在眼眶里,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鸣,满是不可思议地盯著韩澈滚动的喉结,仿似个豪不相干的人,看着他那灵活的舌头高技巧地在同人周旋。 他那巧舌如簧,气势逼人的样子,一种盛大的绝望却使她的大脑眩晕起来。 胸腔中憋闷的难受,一股高热的液体在胸中翻滚,直往上涌,她强烈的压抑着这股恶心感。 可却是……徒劳! 她一直那么灼灼的看着韩澈,希望他回过头来看看她,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是幻听! 粘稠的液体,溢出胸腔,自她娇艳的红唇喷出,她不觉得疼,只是抬起手,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生平头一次,她对着他露出了那种放荡不羁的表情。 韩澈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神,在这种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让对方看出破绽,而有了可乘之机的,失去乐乐或是真真……哪一个他都是不能接受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洞穴后方跑出来一人,粗喘着气颤抖着高声叫道:“不好了,大哥……大哥……那小子关的那个洞穴,塌了!” “什么?” 惊讶声、暴怒声、惊痛声……都不足以形容韩澈在听到这一消息时所发出的这一声怒吼! 第401章:全部都错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洞穴内突然混乱起来,连带徐恒斌现在也慌乱起来,现在想要威胁韩澈是根本不可能了,人根本没把这女人放在眼里。 既然是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去理会那小家伙了,趁着乱把这女的带走就好,只要人在他们手上,就有的是办法逼她就范! “韩哥,现在怎么办?” “抓住那个报信的,让他带路,务必找到少爷!” 韩澈发出一声号令,发现了混乱中徐恒斌的企图,两眼一瞪,立即纵身飞跃到真正身旁,拉着她匆忙说道:“走!” 真真冷眼扫向他,沾着鲜血的红唇上,如中了蛊毒般,红的不像话,隐隐泛着青紫。韩澈感觉到她身体的异样,意欲将其强行带走。 谁知道真真双手一抡,愣是挣脱了韩澈的钳制,因为用力太猛,方才急怒攻心,又咯了口血出来,这么一动作,难免头疼,跌跌撞撞的就往地上一歪,重又滚落进泥土地里。 刚好是头脸朝下,疼痛自不必说,红肿的脸颊,沾满鲜血,此刻又和上了泥土,更是狼狈的不能入眼。 真真只觉得,自认识韩澈以来都没有过这样丢脸的时刻! 她前一刻才被人弃之如敝屣,下一刻就又在他面前露出如此窘态,她在他面前还真是无颜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韩澈正是纠结不知如何是好,就听洞口一阵响动,当前冲进一人来,身材健硕修长,伸手矫健,正是他所熟悉的。 那人几乎是一步就冲到了洞穴中央,肩头一架长柄MP。,他长身玉立,痞气十足,冲锋枪像只玩具一样被他夹在腋下,脸上藏蓝色的面具藏匿住所有的情绪。 韩澈朝着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那人心头一震,竟鬼使神差的朝着韩澈也点了点头。 韩澈转身离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要说默契,还有谁比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打着架、闹着事长大的兄弟还要强? 他们流着不同的血,顶着不同家族的姓氏和使命,也许他们没办法像亲兄弟一样打断骨头连着筋,可说到生死与共,又舍我其谁? 梁骏驰带来的人,很快加入了战斗,两拨人对一拨人,胜负很快见分晓。 梁骏驰走到真真面前,替她解开手上的绳索,取出嘴巴里的布条。从刚开始进来开始,他就在惧怕着真真的拷问,现下这么靠近她,还真是紧张的手脚不停使唤的直乱颤。 然而真真却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安静的任由他动作,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地面,眼珠子却连转也不转。 梁骏驰有些害怕,抬起手来在她满是血污的脸上猛擦了两把,看清了她木然的表情,心里更是担心了。 真真突然抬起眼来看了梁骏驰一眼,死命揪住他衣领,嗓子眼发出一声悲鸣,而后便一头栽进梁骏驰怀里人事不知了。 “喂,呆小子!真真这是怎么了?” 他朝着一旁的贺明宸低喝着问到。 贺明宸虚弱无力的撑在地面上,顺了顺气,刚想开口,又粗喘起来,而后是一声接一声的剧咳。 梁骏驰先是鄙夷的看着他,而后渐渐有些受不住,别扭的转过了头去,忍不住低骂:“MD,真是个窝囊废!” 咳了好一阵,贺明宸总算是缓过劲来,扶着胸口,气也顺了不少。 梁骏驰转过头来,耐着性子等他开口说话。 贺明宸于是把刚才徐恒斌的威胁和提出条件的事,都一一向梁骏驰说明了,临了总结到:“在她心里……一定是认为被韩澈抛弃了……这也难怪她会这么难过,韩澈不要她,却要权势和孩子,大概总是因为她是他的侄女,认为两人终究不可能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骏驰把整个过程听的懵懵懂懂的,他和韩澈是什么关系,只要一听,便立即明白这是韩澈的缓兵之计。 听贺明宸这么一说,突然明白过来,这个死心眼的丫头,是因为韩澈心里没有她而犯傻呢! “靠!你小子知道什么?韩澈根本就不是她的叔叔!” 一句话,解开隐藏了多年的秘密! 贺明宸抬起头,满是震惊的望着梁骏驰。 梁骏驰未及多说,突然间斜刺里一个身影朝着这边冲过来,手里操着一支枪,梁骏驰不及躲闪,抬起脚给了那人一个回旋踢,但那人的射出的子弹也堪堪擦过梁骏驰的小腿。 他本就在水里泡得久了,身上的衣物都紧贴在身上,此刻小腿受了伤,他便蹲下身子两手紧拽着裤腿一使劲,裤腿便被撕开了。 子弹伤,即使只是擦过,威力也是不小的。只见小腿处鲜血直流,还有股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梁骏驰朝着贺明宸喝道:“我说呆小子,有手帕没?给我用用?” 贺明宸这样的翩翩公子自然是随身携带着这玩意儿,于是便从口袋里逃了出来递给梁骏驰。 梁骏驰在包扎伤口时,贺明宸正对着他,刚好能看到他小腿上的伤。他肤色白皙,有一点瘢痕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贺明宸清清楚楚的看见——在梁骏驰的小腿上赫然有着两个牙齿印! 这个牙齿印,他曾经见过的,很多年前,在他痛得快要死过去的时候,灵魂都要出鞘了,眼里只记得这个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牙印! 是他,就是这个人!这就是这个人!不是韩澈,竟然是这个人! 梁骏驰没有发现贺明宸的异样,处理好伤口便蹲下身子将昏睡的真真背上了背。他也不管贺明宸,兀自朝着洞穴外走出去了。 这一天对贺明宸来说,无疑有太多的震惊,他竟然是在一天之内,知晓了这么多的秘密!韩澈不是真真的叔叔!多年前把自己打伤的人也不是韩澈,而是眼前这个君老大! 真真趴在梁骏驰的背上,贺明宸觉得,也许从这一刻开始,真真就将走出自己的生活了,尽管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就只有过那么三年…… …… 细雨飘过的一堆烂泥地中,韩澈高高站立着,袖子卷的老高,鞋上裤腿上全是泥浆,粗喘着气吼道:“快给我挖!一刻都不许停!谁先找到少爷,重重有赏!” 那一坨泥土堆砌的泥泞中,所有兄弟利用着手边能用的材料和工具在奋力做着挖掘工作。 不是因为韩澈所说的话,他们也同样一刻不敢松懈! 面对着眼前的情景,韩澈渐渐红了眼,他突然变得害怕起来。就好像回到了多年前,他在一片汪洋大海中寻找着真真,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再也找不回她的半点踪迹! “不!乐乐,爸爸不能让你有事!” 焦躁不安的韩澈,一把夺过兄弟手中的铁锹,跳入泥堆中狠命挖掘起来,每一锹都深埋入土,扬起时,带的泥浆四溅。 沿着他两鬓和脸颊流下的,也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亦或是泪水? 他这副癫狂的样子,惹得兄弟们个个噤若寒蝉,内心极为震动。小四朝着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 不远处的大树底下,低低的传来孩子压抑的哭声,小四听见了,立即惊醒的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怒吼一声:“什么人,出来。” 晃荡的树枝突然不动了,可所有人都感觉到,那树丛里分明就藏着人。 “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小四紧握着枪支,步步往树丛边靠近。 “呜呜……不要开枪!” 熟悉的童声传来,让所有人都震惊了,霎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树丛边。正在挖着土的韩澈也听见了。 乐乐还是个孩子,委屈着哭诉和撒娇的口气,都和真真是一个样儿! 韩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树丛边,紧盯着晃动的枝叶,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第402章:最爱她的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树枝晃动着,发出阵阵“沙沙”声,抖落了一地的雨水。在这盛夏里,无端升起一股寒意。 乐乐衣衫褴褛的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因为屁股上还有伤,他双手还捂在身后,面容痛苦,五官纠缠在一起。 “……” 众人屏住呼吸,看着让他们劳师动众,多日来一直辛苦寻找的少爷,就这样“羞羞怯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韩澈脑中“嗡”的一声响,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松了。脚下一个不稳,他竟然生生往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失态,在他是鲜少有的。 小四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意欲扶他一把,扬起的手顿住了。韩澈很快恢复了常态,站得如青松一样笔直。 韩澈径自走到乐乐身边,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垂着眼打量着孩子。 他受了不少苦,浑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应该是被绳索捆绑过,一条条的都是挣扎后的破损。 透过那些破洞,能看见里面肌肤上的瘀痕,有些已经瘀紫,有些却还是红肿的。 一头乱发,已然全部潮湿,发丝间夹杂着泥土,该是刚才这座倒塌的墓穴里震荡时落下的。 短短几天的时间,孩子瘦了不少,一张脸,瘦的巴掌大,一双大眼睛占去了半壁江山,下巴尖的能戳出一个洞来。 韩澈先是心疼,想着这两天真真因为担心他吃不下睡不着,整个人憔悴的没有人形,又气的不行。 做父母的,总是有着这样奇怪的心情。看不见的时候担心,看见了,又恨他(她)不懂事! 韩澈在这方面,也是俗人一个。 一股热血冲上他的头顶,他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朝着儿子扬手就给了一巴掌,清脆的掌声在清凌凌的山间,听起来格外的清脆响亮。 他并没有用多少力,乐乐还能笔挺的站立着,父子俩一样的架势,面对面昂首挺胸,谁都没有说话,却好像正应了那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很多年后,等袁承毅长大成人,成为韩承毅时,他的记忆深处都没能忘了那一刻。 也许所有人都认为那时的,年纪小,不懂事。可是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他看到父亲掌心落下时,手臂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从小到大,妈妈每次打他的时候,就是这个反应。爸爸和妈妈的反应一模一样。 ——他让爸爸担心了。 爸爸会不会像妈妈一样打完了他,再背着他偷偷的哭?这个他不清楚,反正他是没有见过。因为父亲就只打过他那么一次。 可是,他知道爸爸是心疼他的,不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所以,那个时候,乐乐嘴一瘪,脖子一昂,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哇……哇……乐乐错了……乐乐错了……爸爸你别生气……乐乐知道错了!哇哇……” 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声嘶力竭、酣畅淋漓!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似的。 韩澈看着儿子这么哭,尽管没有再有过多的言语,可是他知道,从今以后,他的儿子长大了,再不会做出让父母担心的不负责任的事。 男孩子,少时多些磨难,他认为这是件好事。 不过,他没告诉过儿子,他有多庆幸,在经历了大劫之后,他的儿子还能健健康康、朝气蓬勃的迎接下一个更大的磨难。 从小四手中接过干净的毛巾,将儿子兜头包住,搂进怀里。 小小的身子一片冰冷,偎依在他怀里,细碎的颤抖着。韩澈敞开温暖的怀抱,将儿子背在了背上,一步一步的走回车内。 回程的路上,乐乐窝在韩澈怀里睡得很是香甜。 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牙关紧咬着,满是愤恨,眉头紧锁着。韩澈好笑的揉着他的眉心心道:儿子,这以后的烦心事还多着呢?这么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车子驶出山凹,起初崎岖的路面变得平稳,乐乐这孩子反而醒转过来了。也许是不颠簸了,反倒使得屁股上的痛变得明显起来。 可他倔强的很,又加上才刚犯了发错,不敢在韩澈面前拿乔,趴在韩澈身上是一动不动,只是偶尔疼的受不了了,会攥紧了拳头,哼哼两声。 身后裤子被拉下,小家伙涨红了脸,知道是父亲在查看他的伤口。而后感觉到一阵清凉,有柔绵的触感从肌肤上轻轻碾过,伴随着一阵清凉,屁股上火烧火燎的疼痛慢慢减轻。小家伙咧开嘴笑了,在父亲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睡着了。 回到A市韩家,那已经是深夜凌晨时分。 乐乐伤口上了药,睡得迷迷糊糊,是韩澈把他背进主楼的。 韩家庭院里灯火全然点亮,下人们也都守在各自的岗位上。门卫走上来,似是有话要说,尚未开口,小四便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韩澈背着睡着的乐乐进了大门,门卫才靠在小四耳边小声说到:“要告诉总裁吧?真真小姐她……” 背着乐乐往主楼去的韩澈,立即知道了这个消息——先他们一步赶回来的真真,已经连夜离开了韩家。 走了? 韩澈抬起手指揉了揉眉心,还真是大人孩子,都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这真真,不知道是该说她是对自己没信心呢?还是对他没有信心? 然而,不管韩澈是如何不情愿,心中又是有多委屈和窝火,他的小妻子是真的跑了! 这丫头,行事作风都还和以前一样,走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就像她假装失忆时两手空空的住进韩家一样。 在韩澈心里,挫败大于委屈。 他其实对于和真真的感情还是有些自负的,尤其在得知真真记忆恢复以后,看真真的反应,心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自己。 要照以前,他不会满足于仅仅被真真惦记着,要要,就要全部,这几乎是他人生亘古不变的信仰。 然而现在,他却为了在真真心里依旧占有一席之地而沾沾自喜、欢欣雀跃。 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韩澈顿感疲惫至极,他为了她操碎了一颗心,她却没有看到!说到底,还是不若以往了啊! 最初那个爱上自己的真真,就算是摈弃了自尊和理想,也都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 乐乐在他背上扭了扭身子,好像醒了。 “爸爸?” 迷蒙的睁开双眼,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 “爸爸,妈妈呢?这么晚了,妈妈不在家吗?” 韩澈长叹一口气,笑容很是有些苦涩:“儿子,爸爸问你,如果爸爸和妈妈不能在一起,你跟谁?” 身上小人家伙的手蓦的收紧了,期期艾艾的语气,不甘而犹豫:“爸爸……不能在一起吗?” 这个答案,正是韩澈所期待的——不愧是他的儿子,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同心啊! “那,儿子,有些事,你必须给爸爸点帮助,你妈妈和我闹别扭呢!要让她回来,恐怕有些困难。” 韩澈诱导着,态度极为诚恳,让从小眼里只有妈妈的乐乐瞬间倒戈,毅然决然的就选择站在了父亲这一边。 “嗯,只要爸爸妈妈和好,乐乐做什么都可以的!” “乖儿子!” 得到承诺的韩澈,眼睛眯成一条缝,狡黠的目光如同奸诈的狐狸。 “可是,爸爸,你不能欺负妈妈!” 选了父亲的乐乐,头脑还算清醒,知道最终要维护的始终是娇滴滴的母亲。 这话让韩澈听了很不痛快,他把儿子往背上送了送,转身送他回房,口里恶狠狠的说到:“少爷,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这个,这世上最爱你妈的,那是我!” 乐乐不依,大声抗议:“不对,是我!” 是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现在是,而将来……不是。 第403章:像极了爸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盛夏里,天亮的很早,距离韩澈带着乐乐回来,也不过是过去了三两个小时的时间。韩家上上下下,收拾完了才刚刚休息。 守夜的门卫正歪在靠椅上打了个盹,就听门铃响了,困意正浓,嘴里不免发起了牢骚:“谁啊?这么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呢!” 门卫站都没站起来,就斜靠在椅背上,伸长了脖子往窗户外看了两眼。这一看,立即吓尿了! 任谁能想得到?才刚离去不久的真真小姐,这么快就去而复返了? 慌忙从椅子上蹦起来,用手胡乱的在脸上揉搓了两把,冲出门卫室,脸上堆满了笑容,亲自给真真把门打开了。 “太……真真小姐,您怎么回来了啊?” 瞧着话问的,门卫当即想给自己两耳光子,这不是诚心不盼着总裁两口子点好吗? 真真一言不发的,跨进铁门里就往外走。 门口的停着一辆计程车,司机师傅从车窗里伸出头来朝着真真高声问到:“小姐,我是在这儿等着你吗?” 真真回过头去,点点头:“麻烦师傅了,我会很快的!” 门卫这里才目送着真真往庭院深处没入不见,一掉头就奔向了那辆计程车。从口袋里掏出身上一把钞票塞到那师傅手里。 “师傅,您可以不必在这里等着了,车钱我照给,您就请先回去吧!啊!” 司机看看手里明显比车费多出不少的纸钞,显然心动了,可这情形,怎么想都有些诡异,处于良心上的责任,司机很犹豫。 门卫在韩家待惯了,看一般人也有种高傲的姿态,这会儿见这司机如此不开窍,当即恼了,怒道:“你以为你这是哪里?告诉你,天墨韩家,知道不?就你刚才载的那人,知道谁吗?那是我们总裁夫人!” 这一串话,已叫普通的计程车司机很是震惊了。 那门卫面露得色,笑到:“您甭怕,我们太太这是跟我们总裁置气呢!小两口的矛盾……呵呵……总之你懂的!” 这两句话让计程车师傅彻底放松了戒备,既然是夫妻之间的事,那他也的确不好“从中作梗”,于是喜滋滋的收下钱,掉转了车头离开了。 门卫转身就给主楼里打了个电话,他将要得到的奖赏,只怕不知道要比他刚才给那司机师傅的要多多少倍呢! 韩澈一手挂了电话,一手拉过腰间的系带,想着电话里所报,忍不住笑了。他的真真,就是这么可爱! 想来回到韩家时是气不可扼,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放不下的。那是谁?自然是乐乐无疑。发现她从韩家离开,韩澈便立即让小四通知了她,乐乐已经找到了。 得到这个消息,她就算身体再怎么不舒服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是断然没有办法在别处呆的住的。 韩澈其实更想亲自上门,查看她的伤势,也告诉她乐乐安然无恙的好消息。可是,他不希望只是一味的追着她跑,从内心里,他还是更喜欢那个热情的、勇敢追求的真真。 现在的真真,还是一样可爱,只是没有年少时那么坦率了,爱和不爱,总不愿意轻易的说出口,很像是原来的他。 才刚走到一楼楼梯口,就看见真真从玄关处绕了进来。 她的脸色不太好,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泛着青色,疲态尽显,可能也和那口吐出的鲜血脱不了干系。 这个傻丫头,她有多喜欢他,她就一点都不清楚吗? “韩澈……” 真真劈头朝着韩澈就想要问乐乐在哪里,韩澈朝着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食指竖起放在她唇边。 这亲昵的动作,让真真登时再说不出话来。 韩澈笑着拉起她的手,转身往二楼走。真真一时忘了挣脱他,被他拖着走到了乐乐的房间里。 乐乐吃了一堆药,脑袋一靠上柔软的枕头,立即呼呼大睡了。孩子终归是孩子,脱离了险境后便忘记了所有的苦难和忧愁。 真真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儿子后,心头一松,捂住嘴巴,拼命忍住了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晕倒在洞穴里,醒来时已经在韩家,周围没有其他人,韩澈不在,贺明宸不在,闹哄哄的人群也没了,包括最后晕倒时见到的那个带着藏蓝色面具的人也都不在。 她的第一反应是乐乐呢?她的乐乐呢?对了,晕头转向时好像听见谁说什么塌了! 当她挣扎要出门,门卫立即阻止了她,告诉她韩澈已经找到乐乐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真真松了口气,却迅速做了个果断的决定,她必须离开韩家,一刻都不能停。梁骏驰置办的那间公寓,她现在也不想回去。这个人,欺骗自己的地方实在太多! 让聂绵卿简单收拾了东西,两人就匆匆离开了韩家。 真真原本是打算在外面先找家酒店住下,再慢慢找房子的。却没想到,聂绵卿说,他们原来的房子一直都还在。 顺利成章的,两人就连夜搬回了那所公寓。 这期间,真真又回了趟梁骏驰的公寓,收拾了些行李。 忙活了大半天,打包的行李还没来的及收拾。公寓许久没住人了,积了不少灰尘,如果不打扫出来,想要睡个舒适的觉那是成问题。 真真脸色不好,聂绵卿虽然不知道她气急攻心咯血的事,却也疼惜她,不肯让她动手受累。 真真也不同她争,只捡些轻松的事情来做。 两人正忙碌着,就接到了小四来的电话,说是乐乐已经到了韩家。 真真没想到这么快,乍喜之余,站起来时头有些晕,脚步有些趔趄。她急着要回去韩家把乐乐接过来。 聂绵卿看真真身体有些异样,不同意她去,说是让她去也是一样的。 真真摇着头坚持到:“还是我去,我没有什么大碍,妈你去了,韩澈未必会把乐乐让你带来。” 她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事实上,韩澈的确没有把乐乐交给任何人的打算,就算来带走他的这个人是真真,他也还是一样不同意! 从乐乐房间里出来,真真对韩澈提出:“我想把乐乐带走,以后……我就不住在韩家了。” 韩澈皱了眉,虽然早就料到,可这话还是刺痛了他的神经。 “今天先算了,乐乐也受了不少苦,身上都是伤,虽然用了药,可是还在发着低烧,等他好一点再说,好吗?” 真真想反驳,可刚才看到乐乐的情况,现在要把乐乐带走的确是不太现实。 照说既然不能带走乐乐,那她就该马上离开,现在她是一刻也不想同韩澈呆在一起。 可是,韩澈多了解她啊!还没等她思考好,就先说到:“孩子生病时,最是恋着妈妈,你也别走了,在这里陪着他,好不好?” 非常配合的,隔着扇薄薄的木门,里面熟睡的乐乐自睡梦中嘤咛了一声,正是“妈妈”两字。 真真眉眼松动,显然已经认同了韩澈的说法。 韩澈暗自在心里窃喜,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一声实在是喊得太及时了! “那……那好吧!我就在这里留一天,等乐乐烧一退,我们马上就要走的。” 说完人就走进了乐乐房里,她现在不敢看韩澈的眼睛。躲闪着他的目光,是因为她在他面前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她一点也确不定,在韩澈的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位置。或许有,但那位置恐怕并不若她原来所设想的那样。 她一直忘了去探究——这么在意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 怀里是低烧的乐乐,他像八爪鱼一样挂在妈妈身上。 真真笑了:这个姿势,也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呢! 第404章:只想要爸爸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乐乐这一伤,真真在韩家又待了好几天。 原本当天晚上,真真就提出要带乐乐走的。可是,乐乐的烧一直不退。韩澈坚持在韩家能够得到最好的照料。 这话不假,韩家环境舒适那是自然,医生、看护那也是一样不少,若是生病的是自己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乐乐,真真就不得不小心谨慎对待了。 这样又过了一天,真真觉得乐乐的体温稳定了,只要坚持换药,注意别让伤口化脓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于是,她又提出要把乐乐带走。 乐乐当时正趴在韩澈腿上,真真拿了一只矮脚小板凳,蹲在床边喂他吃蛋糕。 真真这么说,韩澈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真真冷眼看着,心理面却是遏止不住的失落。韩澈果然是不在意她了,她这样几次三番的提出要走,他都不动声色,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乐乐却把小脸一扬,正好撞上真真递过来的一勺蛋糕,鲜奶糊了他一脸,他调皮的伸出舌头在嘴巴一圈舔了舔,笑到:“妈妈要带乐乐去哪里?乐乐哪里也不想去,就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 插在蛋糕上的叉子乱了节奏,精巧的蛋糕被真真插的有些变了形,不过乐乐要求并不高,像这样被父母围绕着,一家人在一起,吃什么都是香甜的! “乐乐……” 真真为难的看向乐乐,她有多了解乐乐需要爸爸的渴望,内心就有多纠结!可是,她却不得不硬下心肠,冷下脸来让乐乐决定。 “我和你爸爸,你只选一个,要么跟我走,要么你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 “聂真真!” 对于真真的直接,韩澈很不高兴,连日来的不温不火终究爆发。他连名带姓的叫着真真的名字,通常只有在怒极时才会这样。 “你这是干什么,别这么逼孩子,孩子有什么错?” 乐乐瘪了嘴,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湿漉漉的,比真正掉下泪来,还要惹人怜爱。真真心一下子软了,也觉得不该那么凶他。 于是放低了声音,试着和儿子讲道理。 “乐乐,妈妈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妈妈就要和贺叔叔结婚了,你不记得了吗?贺叔叔很疼你的!” 这话让乐乐忘了身上的痛,其实用了最好的药,他的伤早就不怎么疼了。急赤白脸的从韩澈身上挣脱,光脚站在了地上,梗着脖子叫到:“妈妈,你还要跟贺叔叔结婚?为什么?” 他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他只知道,梁叔叔对妈妈好了那么多年,妈妈还是心心念念着要找爸爸,怎么现在爸爸就在眼前,妈妈却要和贺叔叔结婚了呢? 真真愣住,支吾着说:“贺叔叔不好吗?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的吗?你不记得他经常……” 她的柔情攻势尚未展开,就被乐乐全盘否定了。 小家伙涨红了脸,急道:“贺叔叔是很好,如果乐乐没有爸爸,一定把他当做爸爸,可是,乐乐分明是有爸爸的!乐乐只想要自己的爸爸,不想要贺叔叔!” “……” 真真语滞,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孩子想要亲生父亲,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她也看出来了,这父子两是商量好了,要站在统一战线并肩作战。只是,乐乐的原因是想要个爸爸,那么韩澈呢?是为了乐乐身上流着他的血吗? “乐乐……” 她还试图再说些什么来劝服乐乐,可乐乐捂着耳朵,根本不听。 “不听、不听,乐乐不要离开爸爸!” 他这倔强的样子,终于惹怒了真真,不好对孩子发脾气,她便把火都撒在了韩澈身上。 “是你吧?是你教唆他这么做的?乐乐从小到大都不会这么违逆我,一直都很听话的!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韩澈耸耸肩,一副极其无辜毫不知情的模样。 “妈妈,你不要对爸爸这么凶,爸爸什么都没有对乐乐说,是乐乐想要和爸爸在一起,妈妈如果要和贺叔叔结婚,那乐乐就一直陪着爸爸好了!” “……” 真真气结,瞪大了眼睛看着振振有词的儿子,这样的话语,如果不是大人教的,一个孩子怎么想的出来? 乐乐靠在韩澈身上,小手被韩澈的大掌包住。韩澈在心里给儿子点了无数个赞,这儿子实在太给力了,这么一剂猛料,掐准了真真的命门,还能没点惊喜的效果? 只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要不怎么说,恋爱中的男人,智商直逼负值? “好,好,你就这么想要爸爸,好……你不走,妈妈走!” 真真斗不过串通一气的父子俩,气的撂下狠话,再不在韩家浪费时间。 看着一怒之下愤然离开了真真,乐乐先慌了,小手紧揪住韩澈,扬起小脸来问他:“爸爸,乐乐是不是帮倒忙了?” 韩澈低头捏了捏儿子的脸:“不是你的错,你妈妈……还有些事放不下。” 真真和贺明宸之间的纠葛,恐怕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也许,他还需要给她一点时间。到了最后,可能结果都不能让他满意,但……幸好,儿子还在。 真真恐怕不会知道,他这么爱着乐乐,不光是因为乐乐是他的儿子,更是因为那是她为他生的孩子! 只要是她的,不管是什么,他全部都如上瘾一般……深深迷恋。 真真一个人回了聂绵卿的公寓,她好几天没回来了,这么突然也没打个招呼就回来,把聂绵卿下了一跳。 聂绵卿给她开了门,在她身后张望了好半天,确认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之后,才问到:“怎么回事?你就这么一个人回来了?乐乐呢?” “不知道!” 真真跨过聂绵卿,一脚将脚上的鞋踢飞了,也不穿拖鞋就回了房中,径自倒在床上。 聂绵卿随即就跟在她后面进来了,在她身边坐下,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哎……不是我说,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回来呢?是不是韩澈不放人?那你就打算这么由着他了? 这孩子可是你的心头宝,他韩澈凭什么捡了这个大便宜?再说了,贺家那边,不是还以为乐乐是你和贺明宸的吗?这乐乐要是留在了韩家,被贺家知道了,保不齐生出事端,你还是应该把他接回来……” “妈!” 聂绵卿的话,让真真更加烦躁了。 虽然说她刚才在乐乐面前说要和贺明宸要结婚,婚期也渐渐近了,可她却不像当初决定要结婚时那么坚定了。 要说她曾经有多迫切的要嫁给贺明宸,那是未必。可是,起码决心是坚定的,可是如现在,她有些拿不定注意了,究竟怎么样做才是对的? “妈,你别说了,我想安静安静!” 掀起被子盖住头脸,不想听聂绵卿唠唠叨叨。 聂绵卿被堵了回去,无奈的长叹了口气说:“好……我不说了,我只是怕你做错事,走错路,明宸这孩子对你不错,你可别辜负了人家。” 你有两天没回来,他那里你也没有去吧?炉子上煲着汤,一会儿,你起来给他送去,听到没有?” 被聂绵卿这么一提醒,真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干脆从床上起来,进了浴室冲了个澡,身上轻松了,脑子也清醒不少。 换完衣服,拿上保温饭盒就去了贺家。 正赶上贺家的饭点,贺夫人是单独开的厨房,从来不去大厅吃饭的。因为贺明宸回来的缘故,贺凌云今日也经常来这里陪着他们一同用饭。 见真真来了,贺凌云和贺夫人都很热情的同她打招呼。 第405章:他不想冒险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来了?在房里呢!身子不舒服,不怎么愿意吃东西,我让厨房费了心熬了汤,他也没喝两口。” 贺夫人口里说着这些话,眼睛往真真手里瞄着,而后望向贺凌云,二人心领神会的一笑。 “是给小宸带的?真是太好了,来,给我……” 贺夫人接过保温饭盒,递给下人,命厨房的人仔细装盘,自己则拉着真真坐下说话。贺夫人近来的气色不错,想必是儿子事业正盛,丈夫又贴心的缘故。 “乐乐还好吧?我都听明宸说了,这事儿啊!摊到哪对父母身上那都是最最糟心的,所以那天他说要和你一起去找乐乐,我和他爸虽然都担心他的身子,可还是同意了…… 哎,这孩子的身体,那一年……是真的亏空了。” 贺夫人一面说,一面细细的打量着真真。那目光有着审视的意味,虽然极力掩饰了,可真真却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是理解贺夫人的,她是在暗指贺明宸弄成今天这样,不管怎样都和她聂真真脱不了干系! 二人没说两句话,厨房的人来报说,饭菜都准备好了,问说是不是现在就送进少爷房里。 真真慌忙站起来说:“那阿姨,我就先上去了。” 贺夫人点点头:“去吧,有你在,小宸胃口能好一点,你也劝着他多吃一点,别由着他胡闹,这孩子,最近瘦的厉害。” “嗯。”真真点了头,随着下人去了。 一路走着,心里面总是惴惴不安的。刚开始带着乐乐来见贺夫人时,她的确是以为乐乐是贺明宸的孩子,后来记忆恢复了,这个误会却一直没有解除。 贺明宸在她失忆时认下了乐乐,所有人也都顺理成章的认为乐乐是他的儿子,毕竟他们曾在一起那么多年。 可只有真真和贺明宸彼此最最清楚,他们开始逃亡的时候,真真的身体一直都怎么好,看病求医,一直没怎么停过。 后来病情稳定了,贺明宸也没想过要加重她的负担,一边守着她将养着,一边还要看着她防止她因为读书而操劳过度。 至于那方面的事,谁都没有刻意提起过,等到了后来,真真主动说要结婚时,贺明宸却又调去了外地工作。 不是他们矫情,只是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似的,他们在一起的那几年,竟然就什么都没发生。 恢复了记忆的真真,再怎么能坦然的面对贺凌云、贺夫人把乐乐当孙子一样来疼爱? 进了贺明宸的房间,他正靠在床头上,没有睡着,手里拿着一本书,视线盯着页面缓缓移动着。微黑的脸上,泛着青光,是贫血体虚的症状。 这会儿,他倒是没有咳嗽,虽然虚弱,但精神看起来还好。 听到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微蹙了眉说:“不是说不用……” 真真走在下人身后,微侧了身子,马尾甩在腰后,冲着他俏皮的一笑,梨涡旋动着:“不用什么?不用我来看你吗?噢……那我走啦!” “你……” 贺明宸脸皮薄,被真真这么一调侃,脸都红了,直起身子急道:“回来!我不是……不是说你!” 真真已经转过身去,听他这么一说,猛的转过身来,大笑到:“哈哈……你真好骗,我不走,我就是来看你的,你赶还赶不走我呢!” 那下人正在茶几上布菜,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话语,坑着头抿嘴忍着笑,坑着头加速了手上的动作。 “少爷……真真小姐,都好了,你们慢用。” “嗯,好……你们少爷就交给我了!” 见那下人把头低的很深,贺明宸更不好意思了,匆匆甩了甩手,赶紧将其打发了出去。 真真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举起筷子加了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饱满的汤汁裹满口腔,一两滴溢出嘴角。 她闭上眼,嚼着食物感叹到:“嗯……真好吃,就是这个味道了,你们家厨子的手艺真是不错。” 贺明宸这两天一直没什么胃口,看真真这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突然就觉得寻常吃的饭菜变得很可口,瞬间也有了食欲。 于是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过去吃一点。 真真放下筷子,偏过头去看着他:“嘻嘻……是不是我这里的香味飘到你那里了?少爷,终于想要好好吃饭了吗?” 贺明宸又羞又恼,粗声说到:“刚才你不是还答应人家要好好照顾我的?现在却拿话来膈应我?” “呵呵……好都是我的错,少爷,吃饭吧?” 真真笑着向贺明宸走过来,扶住他的胳膊问:“你能下床吗?要不你还是躺着,我给你把饭端过来?” “不用,我没那么虚弱,哪里就连这几步路都不能走了?” 由真真陪着,贺明宸吃了比平时多不少的饭,一碗饭见了底,又把真真吃剩下的也吃完了。 临了真真才把汤端到了他手上说:“喝汤吧,这汤是我妈熬的,让我特意给你送来……怕我虐待了她女婿!哼,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还真是的……” “真真!” 贺明宸突然一声高和,惊住了正在吹汤的真真。 贺明宸这两天脑子里乱的很,他素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心里藏了那么大的秘密,在告诉于不告诉真真之间挣扎许久,把自己给折腾了够。 加上这两天真真都没来看他,他就想真真是不是已经知道了?然后,她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他这里了?他们的婚礼,是不是再度泡汤了? 就这么凭空胡思乱想着,自然是茶饭不思,人不瘦才有怪。 现在,真真来了,对他极尽娇嗔之功,还说什么女婿、丈母娘的话,怎么能让他不高兴?一切都没变,不管真相是什么,他和真真都还是要结婚的! “怎么了?这么突然大叫的!你是怎样?” 真真看他什么话也不说,等了有会儿,不耐烦了,就开始“发脾气”,嘟囔着:“你别有事没事的啊!告诉你,别总是在床上躺着了,养好了就得会公司了,你那个‘草包哥哥’,好像又在不消停了,啧啧……你才休息几天啊!” “你……你……听谁说的?” 贺明宸在听到“草包哥哥”这个词时,眉头皱了皱。 “还能有谁,刚才我来的时候,被阿姨拉着说了半天的话,是她告诉我的……” “真真……我大哥……你别叫他‘草包’,他其实也有难处的……” 真真没想到贺明宸憋了半天,竟然是想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还真是符合他的性子,永远那么善良,只要看到别人的一点不如意,就会把满腔的同情和怜悯都贡献出来。 “我问你……韩澈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大哥的意思?” 自从上次两人为了天墨股权的事情闹翻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的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真真觉得自己真是笨,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那么善良的明宸,怎么可能使出阴险狡诈的手段? 贺明宸喝了口汤,神情微愣,两眼盯着汤碗,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对不起,那时候觉得太对不起韩澈了,觉得你太不应该了,他那么帮你……” 真真兀自在他耳边说着,举着筷子,夹着汤里面的野生菌往他嘴里送。 贺明宸机械的张开嘴,嚼不出食物的味道。 是啊,韩澈那么帮他……当年打伤他的人也不是他,他不是真真的叔叔! 他这样做算不算是恩将仇报?真真如果知道了一切,还会像现在这样依偎在他身边吗?他不想冒险,因为不想再失去她…… 第406章:血亲的奇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血亲的奇妙之处,真真觉得有时是不可思议的,比如,疯了的邵婷能够一眼认出长大成人的自己就是她的女儿夏夏,又比如……她的儿子乐乐,在短短的时间里,成为了他的父亲韩澈的忠实拥护者。 婚期将近,贺家人旁敲侧击的提起是不是应该和韩澈见个面,吃顿饭? 毕竟对于真真而言,韩澈是她这世上唯一的长辈了,总是要他牵着进教堂的,而且以后也不可能不来往。 贺明宸还偷偷的告诉真真,两个老人的意思,还想见见乐乐。 老人家想见孙子的心情可以理解,可真真却愈发不敢让他们见面了,生怕见了面,反而让老人看出破绽来。 贺夫人就曾当着她的面提起过,乐乐这孩子长得还真像韩澈。 当时她的魂都快吓没了,倒是贺明宸比较镇定,点着头说:“是的,是很像,真真的父亲,不是就和韩澈很像吗?” 贺夫人是见过韩溯的,想想也觉得合情合理,并没有再深究,大概并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傻到会认下这个“便宜儿子”吧! 了解了准公婆的想法,真真再次去了韩家,想把他们的提议告诉韩澈。本来想要打电话的,这样可以避免和韩澈的见面,可聂绵卿却说这样做不合礼数,真真只好亲自登门。 不过,那天到了韩家,她却并没有见到韩澈,也没有见到乐乐,一问才知道,韩澈带着乐乐去海边冲浪了。 心里突然有些失落,这父子俩,果然没有她也过得很是逍遥。心里还隐隐有些嫉妒,凭什么呢?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就这么靠向了才认了没多久的父亲? 真真从韩家出来,左右也没什么事可做,想着要不就去海边碰碰运气,即使不能说服韩澈,也能看一看儿子。 车子开到海边,望着长长的海岸线,真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幼稚,别说A市不止这一处海岸,就算是只有这一处,她又上哪里从这一片拥挤的人群里找到他们? 不过,既然来了海边,她也不打算立即就转身离去。 在海岸公路停车场将车子停好,又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把遮阳伞,真真迈开步子往人群相对而言较稀疏的海岸边走去。 海风迎面吹来,热烘烘的,并不凉爽,真真干脆脱了鞋往水里走了几分,这才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心窜上来,浑身的燥热减去了几分。 这样走了一会儿,想找个树荫下坐一坐。 往岸上走了两步,远远看见一把大的遮阳伞下坐着个人,身形很有些熟悉,正是多日不见的艾草。 真真脚步一顿,猛然记起,艾草原来的家,就是住在这附近,她还曾坐着韩澈的车一同送过她回家。 艾草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搬去了韩澈给他买的别墅了吗?还是说她是回家来看看,顺道来海边走走?真真不想往另一个方面想,可思维却不受控制。 心里开始忐忑不安的胡思乱想,眼光便忍不住四处张望。 墨镜下的眼睛睁得老大,在艾草四周寻找着韩澈的身影,四下里并没有看见,松了一口气,暗笑自己太过多心了,这么多片海,韩澈还带着乐乐,不至于还会和艾草约在这里。 心底窜起的喜悦,真的是毫无道理,若是被某个男人知道了,一定是气的要吐血,然后感慨着,他的真真,果真是年纪越大越不坦率了! 真真没在海岸边找到韩澈,怕和艾草相撞,就准备要回去了,自然也是选择了和艾草背道而驰的那条路。 背过身去,也没有走多远,却看见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韩澈驾着冲浪板,乐乐被他夹在胸前,尖叫着随着一个高浪冲向了海岸线。 他们离真真所在的位置,还有一定距离,不至于能够看见她,可她却迅速的背过了身去,不知道是出于震惊,还是惶恐,或者……两者都是有的。 在看到韩澈父子的那一刻,她的心情就像那翻腾的海浪,汹涌的一浪盖过一浪,狂野澎湃,无法停歇! 她要怎么想?她应该怎么想?她又能怎么想? 难道她要安慰自己说,韩澈只是凑巧来了这片海域,而艾草也只是凑巧回家看看,然后两个人就凑巧的都在这片海域上? 这说辞,真TM假!谁来说,她都不信! 刚刚踩在海水里,上岸时脚没冲洗干净,脚趾缝里夹着细碎的沙子,硌着他她的肌肤,竟然是很疼! 耳边是蔚蓝色的海水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掀起一朵朵白色的浪花。一层一层涌向海边,又匆匆没入沙土中不见了。 真真抬起头向远处望去,海天一线,分不清哪是大海,哪是蓝天。密集的帆船或是游艇在大海里畅游,一上一下地随着海浪起伏。 这些海边特有的景致,却在此刻成了一副萧条而淡漠的背景。 她的视线渐渐缩小,小的只能容下海面上那两个一大一小却酷似的两个男子。 随着一个浪头袭来,韩澈带着乐乐顺势在海岸线上停了下来,真真心里一惊,迅速抬起步子跑开了,尽可能避开他们的视线。 但她并不舍得走的太远,心里面还有着疑惑,不死心的想要解开。 她退到隔着一些距离的移动小卖部前,身后的小贩笑着问她:“小姐,你需要什么?” 真真胡乱要了瓶饮料在手上捏着,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饮料,表面一层清凉的冰,可能是同一堆粘腻的冰欺凌雪糕放在一起的,饮料瓶上沾了甜甜的味道,握在手心里不怎么舒服。 不远处,韩澈和乐乐靠了岸,正在海边的简单淋浴下冲着身子。 而后,便看见一直坐在树荫下的艾草站起身来,缓步往韩澈那边走过去,手里还拿着看起来像是浴巾一样的东西。 炽热的阳光下,艾草在父子俩面前站定。真真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她仰起脸,对着韩澈笑了,极其自然的将手里的浴巾递给他。 而艾草则弯下身去,揉了揉乐乐的小脸,将毛巾裹在他身上。乐乐咧开嘴笑了,好像在对她说着谢谢。 这一幕让真真很不爽,眼睛一瞪,热血上涌,手上一用劲,手里的饮料瓶被她捏的嘎吱作响。 这种情况下,真真冲动了,也许这才是最本真的她,只是,现在的她总是逃避的时候居多,躲躲闪闪。 拧开手里的饮料瓶,真真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才发现是她最不喜欢的碳酸饮料,忍着咽下,皱了眉吐了吐舌头,深吸口气,往说笑着的三人走去。 那副画面里的女主人,应该是她才对!凭什么是那个艾草? “韩澈……” 真真一手撑着伞,另一手背在身后捏着那只饮料瓶,朝着韩澈浅浅一笑,笑的时候,唇角弯的很深,有意将嘴角那两点梨涡凸显出来。 其实她大可不必这么做,用韩澈的话说,她的迷人之处,不必有意为之,就已经很明显了。 韩澈在她走近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心里紧张的怦怦直跳,对着乐乐使着眼色,乐乐抿着嘴,神情严肃。 听到真真叫自己,韩澈故作刚刚看见她,略带诧异和惊慌的表情足以以假乱真。 “真真?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真真心里更不痛快了,我为什么不能来?我的孩子、孩子的父亲都在这里,我为什么不能来?这个女人就能来,我就不能来? 可她忍着这股不快,并没有发作,她不想在这个时候发怒,显得自己像个泼妇一样,这会让她在艾草面前丢足了脸! 第407章:是你的韩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遥远的海天连接处,分不清界限的蓝,好像一匹宽阔无边的蓝绸子,一直铺开来,一只只海鸥忽飞忽降,如同蓝色绸子绣上的美丽图案。 真真努力保持着微笑,深深呼吸。 “给……” 她把手里的拧开后只喝了几口的饮料瓶递到韩澈面前,努着嘴示意他接过。 韩澈有些摸不着头脑,还以为她会赶上来怎么怎么样,她却这么柔声细语的递给他一瓶饮料算是怎么回事? 他素来不喜欢这种甜腻的饮料,热天里,他更喜欢拿冰镇啤酒当水喝。 于是他呆了会儿,摇摇头说:“不……” 他这个“不”字还没说完,就看见真真杏眼一瞪,恶狠狠的朝着他啐到:“你喝还是不喝?” 危机感涌上韩澈心头,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接那瓶子,可真真却把手一缩,笑的愈发灿烂了。 “不喝?那算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华丽丽的转身,穿着长裙的窈窕纤细,在海风的拖拽下,娉婷生姿。 韩澈脑中警铃大作,暗骂刚才那一刻的迟钝,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真真这是生气了啊!她为他吃醋,这是他做梦都想要的天大的好事,自己的大脑怎么就在刚才那一刻短路了呢? “儿子,能好好的把姐姐送回家吗?” 韩澈低下身子,寻求的看向儿子。在这个时候,他向儿子发出了第二波求救的信号。乐乐不是很懂,却坚定的相信着父亲,点了点头说:“爸爸,你放心去吧!乐乐会把晓草姐姐送回家的!” 要一个七岁的孩子送个四肢健全的大人回家? 这也是韩澈在教育上和真真不一样的地方,真真总是试图告诉乐乐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又是错的。 而韩澈,则是习惯从各种生活的大小事上,不断的鼓励和激发孩子。在他看来,男孩子最需要的就是责任感,所谓责任感,就是被需要。 “爸爸,加油啊!” “嗯。” 摸摸儿子的脑袋,韩澈甩开大步往真真走远的方向追了上去。 真真越往前走,就越觉得生气。一开始是纯粹的本能反应,后来是对韩澈,再后来就变成了对自己。 她这个韩澈口中的小笨蛋,其实一点也不笨!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要是还没弄清自己的想法,那她也可以化为人类奇葩了。她还爱着韩澈,比任何时候都爱! 她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而吃醋,会因为他受伤而心疼和担忧,会因为他事业受阻而同仇敌忾! 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这个男人的爱,纵使中间的记忆被无情的夺去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在和他重逢的那一刻,毫无疑问的再次爱上了他! 如果把那次失忆当做一次轮回,那么在这下一个轮回里,他依旧还是她的宿命! 可是怎么办?怎么办?他们再怎么相爱,终究能敌得过世俗的目光吗?她忘不了爷爷临终前的嘱托,韩澈为所欲为惯了,只有靠她来约束他! 她恨这样的自己,明明不能要,却还想要强制的霸占着不放开!她是真的——舍不得放开! “真真……” 韩澈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真真听的心惊,加快了脚上的步伐,长裙打在脚踝上跑不快。 慌忙中,她将长长的裙摆撩起,在腰间系了个结。浑然不觉,一条雪白的**就那样白晃晃的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当然了,这副装扮,在普遍穿着比基尼的沙滩边上,并算不得惊艳。 然而身后的韩澈看见了,却是忍不住被诱惑到了,鼻子里有似乎有滚热的感觉。但她这副样子,又实在让他生气——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没有自觉性,总是喜欢把自家的东西拿出来随便给人看? “真真……聂真真!” 粗喘着混热的气息,吞吐间,喷洒着沙滩上阳光直接的热度。 韩澈伸手拉住了真真,真真反应迅速的用力挣脱。两人便成了扭打之势,真真力道不及韩澈,脚下在沙滩的细沙上一滑,当即滚落在地。还好有韩澈拉住了,才没摔得很严重。 被韩澈拉住的真真,好像是犯了错误被逮个现形的孩子,尽情的闹腾起来。尽管知道这样,也不能掩盖自己犯下了的错,反而会使得自己显得更加心虚。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是谁啊?你凭什么抓着我?你抓疼我了!” “我是你的韩澈啊……” 韩澈看她哭闹着,有种一筹莫展的苦恼,却也觉得从绝境中生出一丝罅隙的熹微——那将是他绝地反击的重大筹码! 于是,他的真真,上钩了! “不是,不是,我的韩澈不会这么对我的……我的韩澈,不会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勾三搭四,我的韩澈不会打我! 你……” 真真看看自己被韩澈拽红的手腕,嘴噘得更厉害了,大哭到:“你看看,你打我!你把我的手都打红了! 我的韩澈……他不会觉得名利权势比我重要! 我的韩澈,不会嫌弃我跟过别人!” 这一连串的描述,着实让韩澈心内一时间五味杂陈!真真口里说的这个韩澈,真的是他吗? 他是韩澈,也是爱着她的韩澈,却远远没有她说的这么好! 他和她在一起时,还有别的女人,他习惯了游走花丛,女人在他眼里就是天性的水性杨花,惯会勾引男人,坏男人的大事!那个时候的她对他而言,真的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让他情根深种? 他曾为了报复韩振天,也是为了让她一无所有只好留在他身边,设计将韩振天转入她名下的股权都收入了他的囊中!他一向看重名利权势,那是一个男人活着的商标,一旦揭去,将与死了无异。 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即使他拥有了全世界,只要他属于真真,那么,他的所有一切就都是她的,她尽可以全部都拿去? 他生性残暴,不是什么君子,怒火上来时,哪里还会记得要收下留情?他打过她的,即使是在和她攀上**巅峰的时刻。 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皱皱眉,哈哈气,就能让他心疼的不行? 他以为,就只有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个痴痴呆呆的傻子,但却原来,他的改变……她全部都知道!她都看见了! “真真,我是你的韩澈,我没有和别的女人眉来眼去,这世上也没有任何人事比你更加重要,还有……” 韩澈顿住了,直挺挺的在真真面前跪下。这最后一点,他最委屈了,他打她了吗?她的真真变坏了,学会睁着眼晴说瞎话了! “你不是,你不是!” 他跪在她面前,展开双臂想要抱住她。 她却抓起地上的细沙往他身上胡乱丢着,口里不停的叫骂着:“……你那天明明说过,我和贺明宸,是那个什么!” 污秽的那四个字,她说不出口,也就是那四个字,气的她那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韩澈浓眉一挑,并不解释,手臂上却在用力,强制性的将真真揽入了怀中。 他**着上身,身上的水迹还未干透,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她的脸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看着水滴在他身上折射出七彩的迷离色泽——这个男人,还是英俊的让人目眩神迷! 残留着海腥味的气息柔软的贴上她的唇,抢夺着她肺里的呼吸。 “真真,我爱你,发了疯的爱着你,从你十七岁到现在,从未停止……” 第408章:大声说爱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细碎的低喃还在耳边,猝然间已被攫住双唇。 深重的吻铺天盖地之势,细细密密,极尽温柔,却又似是毁灭性的狂野,身体的忠诚反应让他们都感到惊讶,然而**冲破藩篱,冲动不可抑制! 他光裸的胸膛性感的线条精实紧滑,炽热的唇坚定的在她唇上或轻或重的游移,急切却又温柔,缓慢吻下而后迅速转移。 软软的碾过她脸上每一寸肌肤,乘着她按耐不住抬起头的瞬间细致地勾勒着她颈间性感的线条。 结束这一缠绵的热吻,两个人在沙地上相互抱成一团,额头抵着额头,慌乱、兴奋和惶恐充斥着他们的灵魂。 “……真真……真真……真真……” 韩澈不厌其烦的叫着真真的名字,一声一声,并不期望得到她的回应,仿佛只是为了确定此刻在他的怀里,的的确确是抱着他所爱的人。 “嗯。” 真真掌不住这么被他呼喊,每一声呼喊里都饱含着诉说不尽的情谊和无奈。只轻轻一声应答,就让拥抱着她的人刹那间心花怒放! 内心的喜悦,刺激着他最直接的感官,再次紧紧拥抱住她,眩晕般的触感带著任性的试探,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不是场地不合适,他真想现在就要了她! “呵呵……” 韩澈自嘲的笑笑,揉着真真的脸,两人之间的那点隔阂,似乎已在无形中、在这场大太阳地低下,随着高热的温度一起蒸发了。 “笑什么!” 真真佯怒着嗔道,嘴角却不自觉的上扬了。 两个人并排在沙滩上坐下,手在身后互相拉着,十指紧扣,这么热的天里,谁也不觉得热。 韩澈斜挑着眉,瞥见真真脚边的那瓶饮料,侧着身子将其捡起,拧开了盖子扬起脖子就往嘴里灌。 仿佛很渴似的,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完了。 一扬手中的空瓶子,韩澈把瓶子倒置着,晃晃里面残余的两三滴液体,笑说:“喝完了,你看,你还满意吗?” “你……” 这会儿反应过来自己幼稚行为的真真倒是心虚了,接过韩澈手上的空瓶子,放在手里摩挲着,不时用指甲盖扣着瓶盖。 “我记得,你不喜欢喝甜东西的。” “哎……现在想起来了?刚才是谁瞪我来着?我只抗议了一声,转身就走,这以后,我可不敢了,就是把砒霜给递到我跟前,我也绝对眉毛都不皱一下……” 韩澈笑着摇头,狭长的桃花眼里射出耀眼的光芒,胜过这一世界的骄阳。 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居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真真觉得有些惊讶,以前的韩澈,是从来都不说这些的。面对男女情事的韩澈,只知道简单的占有和索取。 不过,是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真真也不例外。 她看不到,也知道自己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可是,有什么关系,是在韩澈面前又不是在别的人面前。 在他面前,她最丑的样子也都曾呈现过了。 “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真真小声抗议着,幸福已然喜上眉梢。 韩澈也不戳破她,他也正沉浸在这久违的欢愉中,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从给她寻找肾源开始到现在,他们分开的太久了。 即使后来她一直住在韩家,他们也隔得很远,有一种距离叫做咫尺天涯,形容的刚好是这段时间的他们。 他的薄唇靠近她的耳畔,他说:“油嘴滑舌吗?我只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而已。” 陷在巨大喜悦中的真真,没有感觉到韩澈的异样。等到有所察觉,韩澈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大腿根处,掌心在她柔滑的肌肤上摩挲着,带起阵阵酥麻的战栗感。 “你……你……你干什么?” 意识到他可能是想要做什么,真真羞红了脸,绷紧了身子不安的扭动着,伸手去捉他的手却被他按住了,想要出声阻止他,出口的声音却是又柔又媚,还有意压低了,暗含着某种邀请意味似的。 韩澈眉峰一拧,手指钳住了那个布结,低喝一声:“别动……” 真真乖乖的停住了动作,静静的任由他摆布,小声说到:“不动也可以,可是,可是,这是在外面啊!” “你还知道这是在外面啊!” 身上一股大力猛的一震,真真方才打成结的裙摆倏地一下松开了,长长的薄荷绿色的裙摆再次盖住她完美无瑕如细瓷般的肌肤。 “知道这是在外面,还敢这么露?你要给谁看?你刚才那样,知道有多少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你看吗?” 这话醋味十足,大男子主意很是符合韩澈的性子,却又别扭的十分可爱,蛮不讲理中透着三分傻气,又纯又萌。 真真心里高兴,捧着韩澈的脸颊,主动送上一吻。学着他的样子舔了舔他的薄唇,笑到:“知道,这一双……一直都在看着我!” 她明澈的琥珀色瞳仁望进他乌木般深邃的眼中,彼此眼里倒映着彼此,也只有彼此。 “傻丫头……” 沙滩上一阵高叫,不远处一直在进行的沙滩排球赛终于决出了胜负,得胜的那方,高声欢呼着,将种子选手高高抛起,欢呼声仿似要冲破云霄。 更加遥远的天际,游艇轰鸣的声音,幽幽传来,并没有什么规律可循,却也像是在替他们庆贺,无烟的礼炮一样响彻天际。 韩澈觉得,此刻喧嚣的沙滩太应景了,没有比这一场景更适合他此刻的心情了。他猛的从地上站起来,带起一股细沙飘洒进真真扬起的长发里,与发丝纠缠在一起。 他抬起手,两手在唇边握成喇叭状,而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从胸腔里爆发一声呐喊:“啊……” 这一声,持续的时间太久,他颀长的身子渐渐向后仰。停下时,肺活量极好的他,也掌不住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脸色泛红。 真真看着他这样,眼睛慢慢湿润了,他这呐喊每拖长一秒,她的眼睛就被淹没一寸。 于是她也站起身,纵然不能做到比肩。可她就站在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握成喇叭,深吸气一口气,大叫到:“啊……” 韩澈愣怔了一秒,大声笑了。 在那一刻,他们之间已经不存在任何误会。他们也相信,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在这世上,他们与千万人中相遇,而后,初初爱上对方,坚定不移。有着星火燎原般的刻骨铭心,这爱缠绵的熬成骨髓渗透进他们的生命,割不断、剜不去! “啊……” 海岸沙地上,一个是高大挺拔的英俊男人,一个是娇小纤细明艳动人的女孩,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顶着大太阳,一声赛过一声的高喊着。 有来来往往的人不时投过来疑惑的目光,韩澈和真真都感觉到了,相视着却没有停下。他们都需要,需要一种方式来给他们勇气。 这世上每一对最终决定要在一起永不分离的情侣,都曾需要这样的勇气,让一个人永远住进自己的心里。 直到喊到喉咙沙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他们,才终于停下。 “呵呵……” 小手塞进大手掌心,她的世界在他的掌心里,他用自己,为她遮盖起一世的风雨与沧桑…… 手拉着手跑向海边,他们对着大海高声呼喊着彼此的名字,肉麻到老天爷听见了也会背过身去。 他在翻滚的海浪里高叫:“我爱你……聂真真……” 她哑着嗓子在风中念道:“我爱你……韩澈……” 第409章:一忘许多年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不懂或者没有形象而深刻的认识,这都没有关系,因为时间长了现实生活总会告诉你,我们的老祖宗是怎样造出这些个精辟的词语。 真真现在坐在全木质的地板上,就深切的体会到了这个词的意思。 她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是一处海面的别墅洋房,一排全开式的拉和门,此刻全然打开着,海风股股迎面吹来,屋子里没开空调,却也不觉得热。 她在心里面向想,这是不是就刚好应了一句网上一句酸溜溜的话,叫做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现在她是面朝大海了,可是开花的却是她的脚底板。 就在刚才,她和韩澈手拉着手旁若无人的彼此诉说着爱意时,她的脚底板踩到了个硬物,偏偏她的反应还特别迟钝,踩着了也不知道让开,还死命的往那硬物上一探,疑惑的低语:“什么呀,这是?啊……” 下一秒,“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传来,真真惨白着小脸,紧握住韩澈的手,吓得高声直呼:“韩澈,韩澈,我被咬了……” 韩澈立刻紧张的弯下身子要查看是什么情况,小丫头却夸张的阻止着他。 “不要不要,好像是什么嘴巴特别硬的东西,牙齿好大的,啊……好疼啊!” 等到韩澈终于把她从水里给解救出来,她的脚掌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了。而让她吓得语无伦次、猜想连连的那个牙齿好大怪东西,是一只破碎的啤酒瓶子! 于是一路上,恼羞成怒的真真小姐,就一直在那里骂个不停,说什么这个扔啤酒瓶子的人也太不负责任了。 为什么要随处乱扔垃圾呢?即使是海岸边,也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扔垃圾的嘛!胡乱扔垃圾的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男人! 韩澈问她:“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男人扔的?也许是个漂亮的小姐呢?” 真真摇头:“不是!” 韩澈逗她:“为什么不是?没有根据啊!” “……反正就不是。”真真没话好反驳,就开始耍无赖。 然后,就又继续开始谴责,不过再一次谴责的对象,变成了海滩的工作人员,重点是那些环卫工人。 “为什么不清扫干净呢?今天是被我踩着了,万一要是刚才被乐乐踩着了,那可怎么是好?人没有责任心,社会不安定的因素就太多了……” 韩澈佩服小丫头的想象力,怎么就那么丰富呢?不知不觉就已上升到社会安定这么大的话题上来了? “可是,真真,环卫工人也很辛苦的,偶尔有疏忽,也是可以谅解的。” 韩澈出声阻止了小丫头的咒骂,真真想了想了,点点头。他这就算是解救了恐怕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耳朵已经烧红了的那位“不负责任”的环卫工人。 韩澈背着真真进了海边的这座别墅,海景别墅啊,韩澈还真是在哪里都有落脚的地方。真真噘着小嘴问他:“这是你的?” 韩澈点点头,真真不高兴了。 “你怎么这么多窝?你不是又在这里藏着谁呢吗?” 她从他背上跳下来,单脚站立着,一蹦一跳的在别墅里上蹿下跳着,生怕又搜出个艾草出来。 查完了一楼,真真面色很好,笑眯眯的,一脸小人得志的幼稚样儿,蹦跳着还想上二楼,韩澈不依了,抱着她就在大厅通往院子的木地板上坐下了。 ——也就是真真现在正坐着的位置。 地板上“咚咚”的声音传来,是韩澈取了医药箱走了回来。 他走近了,在她身边坐下,极其自然的捧起她那只受伤的脚放在了自己身上,现在外面阳光正好,这里采光极好,南北通透,正好仔细查看清楚伤口,别遗留什么玻璃碎屑渣子在伤口里才好。 “你说有你这么笨的吗?知道不对劲了,还把自个儿脚心往上凑?” 韩澈低着头,长刘海垂下,经过这一路,原本潮湿的头发干的差不过了,蓬松的遮盖住眉眼,真真的心一下子又变得极软。 她就是太笨了,才会平白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最后也还是作出了和当年一样的决定。 “嗯。” 她应答了一声,是多年来,她在他面前再次服软。 “嗯?” 韩澈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不曾停下,惊疑的笑着,眸光清澈毫无杂念:“今天怎么这么乖巧?” “我以前不乖吗?” “……嗯,也不是不怪,但肯定不会承认自己笨……”韩澈想了想,笑的愈发厉害了:”你不记得了吗?你念书的时候说,‘我哪里笨?我是拿特等奖学金的人’!后来读了博士回来了,你又说,‘我哪里笨?我是博士’!” 韩澈捏着嗓子,学着真真的口吻,是她可爱娇蛮的样子,竟把两人都逗乐了。 “呵呵……” “呵呵,我没有说错啊,我就是很聪明的。” 掌心的玻璃碎屑被一一小心的剔去,划开的皮肉很疼,钻心的疼,可韩澈认真的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就是一剂最好的止疼药、麻醉剂。 涂药膏时,韩澈抬起头来问她:“疼吗?” “不……不疼,不……疼的,很疼的。” “呵呵……”韩澈大笑:“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真真觉得有些晕,神经好像也麻木了,于是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洁白的绷带在她脚上一圈一圈的绕开,起初松松的,后来慢慢才慢慢收紧。末了包扎完了,韩澈将结打成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真真眼睛一亮,抿嘴笑到:“你还记得啊!” 韩澈点点头,叮呤当啷的收拾着药箱,没有说话。记得,怎么能不记得?她教他绑的蝴蝶结,一根绳放在两只手的拇指与食指上,四下里一交叉,就成了,很简单,可当初他学的时候,却花了很长时间。 她说他笨,她却不知道,他只是想和她靠的近一点,想让她手把手教他的时间再长一点。 晚上,他们靠在一起,韩澈的私人厨师在院子里做着露天海鲜大餐,一道一道的往桌上送。 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两个人的情绪却都很高。 真真说要喝酒,韩澈顾及她的身体,只给她要了度数较低的香槟,也不让她多喝。真真不常喝酒,这个对她而言,也已经很够味了。 才几杯下去,真真的脸便开始泛红,摇晃着脑袋问韩澈:“你知道失去记忆是什么滋味吗?” 韩澈眸光一敛,摇摇头,小心的看着真真。 真真微微一笑,摆了摆手,已有些醉了。 “你不知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告诉你啊……呃……”微醺的真真,打了个酒嗝:“就是那种,明明什么都不记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却有一种感觉,知道自己忘记了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听的懂吗?我是说啊……有很多时候,我醒过来,心口一阵的揪痛,好像听到有人在梦里喊我的名字,他让我不要走! 可是啊,只要梦一醒,我就会什么都记不得了,呆呆的坐在那里,就算是把脑袋挠破,都想不起来了!” 韩澈记起她几次头疼晕倒的情况,皱了眉,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真真却半天没再说话,瘸着一只脚,小心翼翼的不敢用掌心着地,拉着韩澈往院子中央的空地上走。 她的胳膊圈住他的脖颈,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她在他怀里吸着鼻子,他的衣襟慢慢潮湿。 “……后来,我知道了,我忘了我爱的人……韩澈,对不起,我把你忘了,我竟然把你忘了——这么多年……” 第410章:舍不得分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盛夏的清晨,空气里有一股鸡蛋清的味道。 韩澈从睡梦中悠悠醒转过来,昨夜睡的太舒服了,舍不得睁开眼,眼珠子在眼皮下转了几转,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身边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他不满的咕哝了两句,这才睁开了眼。窗帘还没拉开,室内还是幽暗一片。 “真真?” 韩澈朝着房间的大门叫了一句,听到真真应了声,他松了口气,抿唇笑了:真是好,这不是梦,他们是真的又在一起了。 拖鞋在地面上拖沓的声音从外面慢慢一点一点移来,真真一边走一边说:“你醒了啊?我肚子饿了,快起来,给我做饭!” 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好像喊着口水不怎么敢用力,也不大声,韩澈撑起半个身子疑惑的看向她。 真真脸半仰着,两手扶在脸颊上,脸上敷了一层透明的面膜纸,纸上尽头了水,油光水亮的,色泽微微泛黄。 “你这脸上弄的什么?看起来……” 韩澈想说看起来像是不知名的什么排泄物,不过他虽然才醒,但脑子还算灵光,想着这话如果说出口了,真真是会生气呢?还是会生气呢?还是会生气呢?一定会生气的! 暗暗点了点头,闭了嘴,在心里夸赞着自己真是反应灵敏、理智聪明。 真真哪里会知道他心里这一番绕了地球跑一圈的想法?兀自用手拍打着脸上用鸡蛋清、蜂蜜等材料制成的自制面膜。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韩澈起来,便爬上了床,把脚伸进了被窝里。 韩澈大喜,顺杆子往上爬,一把握住她的脚掌做出一副陶醉的不行的样子,笑眯眯的说:“怎么这么热情?真真,你这么主动我好高兴!” “嘻嘻,是吗?可是……” 真真故作娇羞,话说了一半却留了一半,搔的韩澈心痒痒的,身子也软的差不多了。手指挠着真真的脚心,听她止不住的娇笑,更是全身都酥了。 “可是什么?” “可是我怕你的身体受不了啊!” 真真低了头,声音很轻。 本是陈述事实的一句话,在韩澈听来,却像是在**裸的勾引着他一样。想起昨夜他们的缠绵和激战,韩澈脸上的笑容邪恶而满足。 他的真真还是那么柔软,他们之间一如往昔的契合,他熟悉她最敏感的每一处,引发她最本真的渴望与激情,而她轻易就引爆了他至尊的需求。 “真真,给我,给我……” 他在她耳边不断地要求着,尽管他们已经紧密贴合在一起。 “韩澈,不要……” 火烧云般的红色在她脸上拓开,她口里说着不要,但韩澈却懂她的意思,于是,他含住她的耳垂,郑重的承诺:“放心,全部都给你,你不说停,我一定不停下!” 被原始渴望支配的真真,半眯着眼,眼角淬红,咬着下唇,竟然默然的点了点头,在他的颈侧亲口承认:“我想要很多,很多,你要补偿我……这么多年!” 韩澈感谢酒精的作用,让他的真真,能够这么坦诚。 他爱极了那一刻他身下的真真,有点调皮,但并不过分,妖娆中风情万种,明明是一副最最纯真的模样,身体却柔软到极致。 甚至都不用他引导,就像多年前在他面前曲意承欢时那样,眼角眉梢都迸发着浑然天成的魅惑感。 什么东西,沉睡在体内,都于那一刻被叫醒了! 狠狠的,深深的,占有、给予,彼此贴近彼此,再舍不得分开一分…… 这么想着,韩澈隐隐感觉到体内升起的巨大燥热。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最不能丢失的是什么?无非“尊严”二字,而男人的尊严,又岂能在这种私密的房事上打了折扣? 这种时候,就是他该展现他男性魅力的时候了,务必要让他的小妻子感到幸福! 于是,呆呆傻傻的韩澈,握住真真的脚掌心,贴在了胸口说:“不会,我身体好着呢!昨天晚上,你不是都试过了吗?” **的成分太过浓烈,韩澈已配合着好得不能再好的气氛蠢蠢欲动、跃跃欲试了。 真真突然扬起脸来,朝着韩澈露出大大的笑容,现出招牌式的两点梨涡,瞬间迷醉了韩澈。 “真真……” 他撒娇般的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却猛的抽回被他捧在掌心的脚,收住了笑容,咬牙冷冷说到:“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给我起床吧!我去……” 两只脚突然发力,击在了韩澈的胸口和某个……难以启齿的尴尬之处。 “嗷……” 韩澈面做痛苦状,身子缩成了一团,紧捂着胸口,双腿弯曲贴向小腹。 “疼疼疼!真真你……你这个坏丫头!” 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俊朗的五官也都纠结在一起了,看上去真的是很痛! 真真怕他是在诈她,心里面虽然有些担忧,嘴上却还硬的很,离着他一定的距离,用脚掌戳了戳他:“喂……你不是吧?有那么疼吗?你不是说,你的身体很好,受得了吗?我可是问过你才下手的,你……就是疼,也不能怪我啊!” 韩澈一听这话,想要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丫头,摆出勾引他的YD样子,却原来一肚子坏水,是在这憋着这心思呢?瞥了眼坐在床尾的真真,看她那副明显胆战心惊的模样,韩澈知道这丫头已经吓着了。 她那两脚,虽然意外,而且也确实用了点力,可他躲得也快,更何况他们的体型和抗击打力根本就不是在一个级别上的。 事实上,他只是有些意外,有些失望,真的有多疼?那还是提不上的。 可他怎么能承认?想要再亲热一会儿,看来是不可能了,那怎么着也得找补点什么吧?不然,他这多委屈? 于是,强装着,做出很疼的样子,那“娇滴滴”的蠢态,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恶寒,汗毛直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床。 真真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很痛苦,这会儿也丢了玩心,想着自己刚才好像是有点不知轻重了。 踢在胸口也就算了,小腹下的那一脚,恐怕是重了! 她就是能屈能伸的大女子一个,犯了错,绝对第一时间承认,当即便像只小狗一样爬到韩澈身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声问到:“你怎么了?真的很疼吗?我……我……” 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可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只好支支吾吾的改口说到:“我错了,弄疼你了……我错了啊!你别吓我,不会踢坏了吧!” 韩澈装的正快活,拉着真真的手,卖命的撒娇:“疼疼,这里疼,那里更疼。” 可一听她这话,脸色都变了。这丫头,说的叫什么话?踢坏了?他就这么容易踢坏了!就算是他同意,那真真你能同意吗? 真真还以为他的疼的受不了了,真的是吓坏了,脸上那一团湿乎乎的面膜也顾不上了,伸手就来抱着韩澈。 “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医院?” “噗嗤……” 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韩澈终于是绷不住了,弓着身子大笑起来,发丝在俊脸上凌乱的铺散开,清隽的五官半遮半掩。 真真呆了两秒,这人,怎么突然又开怀大笑了!靠!耍我呢! 反应过来的真真立即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韩澈身上,两手勒住他的喉咙,模样凶狠,就差没两獠牙戳在脸上了。 “让你耍我!看我怎么教训你!” “哈哈……别,别,真真,我错了,错了……” 韩澈躲闪着笑着,弯了眉眼的样子,让真真有一刻的恍惚,这么快乐的韩澈,她有多久没见到了?记不清楚了,太久了…… 第411章:别让我再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没想到,在这么一处闲置的海景别墅里,厨房里的东西还会这么齐全,齐全到让真真忍不住要暴走! 本来是她撒娇想让韩澈做饭的,不过,韩大总裁却说:“可以啊,我就熬那种你喜欢的小米粥可以不?” 随之又补了一句:“我只会那一个,其他的,我做不来的。” 然后,他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丝毫不知羞耻,赤条条的就在真真面前晃荡。 真真忍住了发怒的冲动,却没止住脸部肌肉的抽搐! 这个男人,怎么就什么都不会做呢?人家富家子弟,出国留学时该会的都会了,他就怎么就什么都不会呢? “喂,你怎么这么笨?” 小丫头噘着嘴,看韩澈往衣帽间里钻,听着里面他换衣服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开始抱怨:“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啊?你不是很小就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过很长时间吗?长大后也留学很长时间,怎么连顿饭都不会做,只会个小米粥?” 就那个,还是第一次在她那里熬给她的喝呢?她那是英勇的给他做了回试验品,多勇敢无私又善良的姑娘啊! 韩澈正套着一件套头休闲T恤,脑袋埋在衣服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那个啊……虽然我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过很长时间,可是,小时候,家里面请了厨师、保姆照顾着的,基本没有我发挥的空间。后来……” 韩澈顿了顿,隔了一两秒,真真正疑惑着,想要催他,却又听他说到:“后来,大了,一直都有骏驰在啊!他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他做的饭……很好吃。” 是的,的确很好吃。这一点,他们有共同的认知。 方才他的那一停顿,所谓何事,真真也明白了,梁骏驰对他们而言,都是具有不同意义的。 梁骏驰的存在,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尴尬所在,他的神秘和隐瞒,也都对他们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梁骏驰从把真真送回韩家后开始,就又再度消失了。这显然是他有意为之,估计他也正处于矛盾和挣扎中。 到了今天这一步,他那隐藏的身份,等于是已经曝露了。 真真和韩澈都在等,等着他有勇气回来,走到他们的面前。他们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解释,甚至也不需要抱歉,冥冥中,他们所希望的,仅仅就是他能够回来而已。 真真把脸上糊成一团的面膜拿下,歪着脑袋笑到:“那好吧,我知道了,看在你身体‘不适’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还是我来做吧?” 这一句话成功的打破了上一刻陷入僵局的气氛,韩澈深知真真的意思,绕过梁骏驰这个话题不再说了。 真真去到浴室洗了脸,进了厨房里去准备早餐。 刚才她在制作面膜时就发现了,虽然韩澈说这是座闲置的别墅,可该有的东西还真是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可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连冰箱都会被塞得这么满满的呢? 韩澈一副居家男人的模样,懒散的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往里面塞了张碟片,然后就在那里点餐。 “我觉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连中饭一起吃了吧!” 废话!真真在心里暗骂,打开冰箱,一看里面蔬菜水果肉类各种俱全,应有尽有,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简单点,我饿了,煎两块牛排算了,酒柜里还有红酒,我喝了酒吃不下多少东西,实在不行,就煲一锅汤,煨在炉子上,等下午饿的时候,还可以找补两口。” 电视里不知道放的什么片子,真真耳边只听一阵枪声、炮火声,还伴着男男女女尖锐刺耳的尖叫声。 她掉过头一看,韩澈歪靠在沙发上,两眼很是专注的盯着闪烁的荧屏,刚才那一番指指点点的话,好像只是不在意的说出来的。 本来,她是想说,你这么好吃懒做,才把我骗到手,就指使我干活,很讨厌!我不干! 可是,当电视上的蓝光打在韩澈古铜色的脸上,竟然给他冷峻的脸庞上涂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 周遭都变得安静下来,一同静下来的,也包括真真那颗喧嚣的心。 韩澈认真的盯着屏幕,立体环绕音箱里是原声带的纯正英文台词,里面的女主角正在教训男主角。 他看着看着,感同深受般,觉得很好笑,于是就咧开嘴角大声笑了,一口白牙,爽朗笑着的样子,真是……太好看了。 “白痴!笨蛋!” 真真给了他这样的评价,却忘了本来是想要教训他的。 从这让人侧目的静谧中,她体会到一种白头到老的暖意来,乖乖的系好围裙,把自己埋进了厨房里。 蹲下身子,在冰箱的冷冻室挑选着新鲜的牛排。该选哪一块好呢?是不是应该先去选瓶红酒?红酒总是要先醒一醒才行的。 对于做饭,真真并不陌生了,加上韩澈要求并不高,所以她忙起来也很顺手,厨房里也保持着干净,不像韩澈熬一顿小米粥,厨房里就像遭过劫一样。 牛排煎好,韩澈还在看影片,真真想了想,又洗了只野鸽子,配好枸杞、野山菌等各种配料一起放进紫砂汤锅里,端在炉子上,调好火,用文火慢慢煨着。 忙好这一切,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准备让韩澈来吃饭。还没转身,身子便自后被抱住了。 他身上一股剃须水的芬芳,嘴里残留着薄荷牙膏的清香,环在她脖颈上的手指上依稀有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真真闭上眼,感受着属于韩澈的味道。也许就是记忆里这股从未曾改变过的味道,让他们重逢的时候,毫无意外的再次相爱了。 “老婆,我饿了。” 他在她耳边这样说,声音很轻,却因为隔得很近,声波直接传进她的耳朵里,震在鼓膜上,震得她浑身发颤,仿佛脚下的地面都在抖动! 老婆,老婆,老婆……他这样叫她! 他们结婚了,早在十多年前就结婚了! 那一天,他们互相说着恭喜,他说:“恭喜你,韩太太。” 她笑着回他:“恭喜你,韩先生。” 胸腔里涌起一股股的暖流,巨大的满足之后,小小的在心里抱怨着:这个老男人,年纪大了,怎么还是个偶像派呢? 他还真是紧跟着时尚,现在不是最流行什么不老男神吗?他这副样子,简直就是现实版的不老男神现身说法呢! 吸了吸鼻子,真真转过身反抱住韩澈,踮起脚吻上他的薄唇,叹息到:“韩澈,你真好。” 韩澈不明所以,自己做了什么?又意外的得来这样的夸奖?这两天的喜事,还真是不止一件两件啊! “你答应过我的,都做到了,以后,我也想对你说到做到。” 胸膛猛的一震,韩澈觉得胸口开了朵花,将要冲破这副皮囊开满这一世界! “……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你还没有老,我说过的,等着我,不许老,你果然……一点都没有老……” 真真孩子气的在韩澈怀里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少时她对他说过的情话,她曾经以为也只不过是一句情话而已,可一晃这样许多年,竟成了一种宿命的暗示似的——她让他等了这样许多年! 韩澈静静的任由她宣泄似的哭着,眼泪鼻涕弄湿了他的衣襟,他也不曾试图去阻止他。她为他流的眼泪,每一滴,都比钻石要珍贵。 “真真,别让我再等了,我老了,再也等不起了,你要是一走再那么好几年,我就真的老了……” “嗯。” 她点头,他微笑,四唇相合,唇齿相依。 第412章:离你近一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酒足饭饱的韩澈,搂着小妻子在沙滩上漫步。 他的小妻子懒洋洋的,被他拖拽着出门,其实是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这么大热的天,就算是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走也热的不行啊,更何况,韩澈这男人,保守的像个小老头,用长裙把她给裹得严严实实的。 她看着自己的规矩长裙,再看看他一身短打,就开始抱怨了。 韩澈认真的听着她唠唠叨叨的絮叨着,临了还点头承认:“是的呀,我就是个小老头,转眼间你都有我当年那么大了,我能不成小老头吗?” 抗议无效,真真被捏着拖出了门。 才一出门就遇上两个中年男女,正顶着大太阳在别墅外的庭院里打扫。 这两人看见韩澈,都停下了手上的活,恭敬的行着礼,赔笑到:“韩总……您来了?东西不知道准备的够不够……” 说话的是那个男的,另外那个女的,只是微笑着,不时拿眼睛瞥向真真,这审视的目光,让真真有些不自在。 韩澈点着头,又侧过身子来问真真:“东西够吗?” 真真脸一红,暗叹这男人真是爱显摆,够不够的,随便答应一声就是了,这不是明摆着想要让人注意到她吗? 果然的,韩澈才问完,那中年男子就把目光投向了真真,猜度着她的身份,态度恭敬,并不敢造次。 “这位……韩总,我们要怎么称呼?” “我太太,你们可以叫她韩太太,不过她年纪小,你们也可以直接叫她的名字,呵呵……称呼而已,并不怎么重要,真的……呵呵……” 真真盯着韩澈那张傻笑的俊脸,仰天长叹,这男人,还真是弱智到爆!他这个样子,只要长了眼睛,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炫耀的样子不要太明显好不好? 还让人喊她的名字就好?他都没告诉人家她的名字,这……人家有的选择吗? 人精一样的中年男女,立马体会到主人心情不错,讨好的冲着真真躬身笑到:“那怎么能喊名字?太太就是太太,年纪再小,规矩还是要有的。” “是啊,是啊……”那中年女人也在一旁笑着附和,看真真的目光还是有些怪异。 真真不免在心里犯嘀咕,这个韩澈,不知道曾经带着多少女人来过这里,现在这个女人这么看着自己,恐怕是在想:又换人了啊? 心头压着火,拽着韩澈出了庭院。 小脸登时就甩了下来,横眉怒视着韩澈,那小眼神,斜勾勾的,弄得韩澈心猿意马,冲动的又想立马拉着她回别墅爬上那张舒适的大床! “真真……” 韩澈浑然不觉小妻子的不快,舔着脸往她身上腻歪,真真却一巴掌打在他的俊脸上,怒道:“立正!” 韩澈是曾在美国受过军事化训练的,到现在也听不得军令口号,乍不乍听真真这么严肃的喊出来,顿时条件反射的站直了身子,两手束在身体两侧,高声应道:“YE**ADAM!” 那样子,真真看了差点没绷住兴师问罪的架子。 谁说天墨总裁是个黑面神的?谁说他冷若冰霜、成熟稳重的?那个在A市黑白两道叱咤纵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韩哥,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笨蛋,白痴! 真真再次在心里这么给韩澈下着评语。 不行,在这个刑讯逼供的关键时刻,她可不能被美色所诱惑了,聂真真啊,你就是那啥改不了那啥!给我清醒点! 稳了稳心神,不去看韩澈颠倒众生的帅气样子。要知道成熟稳重的男人一旦幼稚起来,简直是不要命的可爱啊!真真觉得自己都要被迷惑的流鼻血了。 “我问你,在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有过几个女人?” “回答:没有!” 标准的站立姿势,完美的回答,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花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真真下意识的就相信了,这是真的。 她在接受边缘治疗时,边缘曾经告诉过她,回答任何心理暗示的问题,都不能思考,否则得出来的答案都带着虚假的成分,这会对她的治疗很不利。 现在韩澈这么果断的回答,只能说明,他是真的,真的没有别的女人。 可是,为什么江凌菲会说她的女儿是韩澈的?韩澈又为什么和贺明彤两个一直暧昧不清的?还有那个艾草,韩澈简直对她太好了! 虽然信了他,可心里还是酸酸的,想要问,却未免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吧?不问的话,又很不甘心的。 “那那……那刚才那个女人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我,你是不是带了很多女人来这海边?所以里面的东西才备的那么齐全?” 她今天只穿着平底沙滩鞋,即使是女生里高挑的个子,在韩澈面前还是娇小的。昂着头说话的样子,趾高气昂,韩澈低着头听着,就像在接受老师批评的学生。 “咦,她用奇怪的眼神看你了?真是太不像话了,我现在就回去教训她!你等着啊!” 韩澈憋着笑,顾左右而言他,却惹怒了真真。 “韩澈,你再给我胡闹,不正面回答问题,我就……我就……”她想说,我就不理你了,可想起才刚答应过他,以后决不对他食言了,气势顿时萎顿下去。 “我就……生气了!” 真的是很吓人的威胁啊!韩澈眯着星星眼,乐得合不拢嘴。这丫头,怎么就能别扭的这么可爱呢?” 她生气,他还笑,真真一跺脚,转身想跑。韩澈胳膊那么长,轻轻一伸一拽,就把她捞进了怀里。 “好了,别闹了,我告诉你,全都告诉你。” 在他的闻言软语中,真真渐渐安静下来,听着韩澈曼声诉说着。 “我们那一次分别,是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这是韩澈的开场白,一开始,就是让人惊心的痛楚。 真真当然明白,他所指的“那一次分别”是哪一次。就是那一年,他们在马尔代夫的诀别! 她点点头,靠在他臂弯里,听他继续说。 她才知道,他在马尔代夫是如何艰辛的寻找着她。在汪洋海域里寻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为了她,韩澈竟然真正做了回大海捞针的“愚蠢”行为! “后来,我恨透了海,讨厌听到海浪的声音,也讨厌一切和海有关的东西,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就是闻到海腥味也会觉得恶心,没有哪里正常,就是头很晕,非常不舒服。 你知道吗?我给你立了座碑,用的还是你十七岁时的照片,微笑着的小丫头,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没有人知道我有多想你,想的受不了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 我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听着外面呼啸的海风,一边憎恶着,却又一边想象着,我就在海边,你是在海里不见的,我就守在海边,兴许,就能离你近一点了。 呵呵……老子真是傻,也矫情的不像样,很丢脸是不是?” 韩澈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不好意思的对着真真摸着后脑勺笑了。看真真呆呆的样子,那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糗来形容。 谁知道,呆了半晌的筝筝突然一把跳上他的身子,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嘴巴一张狠狠咬住了他的脖颈,牙齿刺进皮肉里,虽没有韩澈咬的那么狠,可唇齿里弥漫的腥味预示着皮肉已被咬破。 韩澈托住真真,支撑着她的重量,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不丢脸,不丢脸……韩澈,你要是以后敢不这么对我好,我就咬死你!” “好啊……” 他抱着她在原地打转,她问:“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那么看我?” “……我从没带女人来过,她大概是好奇吧!” “……”还要问些什么?还有些什么是需要再问的? 静默,如此珍贵。 第413章:你不约会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夜幕下,灯火阑珊。 各家店铺子里正是热闹的时候,特色小吃店里充斥着让人惊讶的客源,这么些个人,白天的时候都躲去了哪里? 天气这么热,白天的时候,工作的人大都躲在冷气房里舒服的上着班,没有工作在家带孩子的家庭主妇,或是懒散的自由职业者,通常都是窝在家里,一边计较着电费,纠结要不要开冷气,然后在面对着“古老”电扇汗流浃背之后,一咬牙一跺脚,将冷气打开了,这才能舒舒服服的美美睡上一觉。 就这样,“混吃等死”般,等着天边的黑光一点点吞噬,夜晚来了,窝在钢筋水泥建筑里一整天的人们才鱼贯而出,活跃在灯火璀璨的小巷里。 “停车,停车。” 真真指挥着韩澈,让他把车子停在了离小区还有一个街口的停车场上。 韩澈不依,也不肯去解安全带,“挣扎”着说:“这时间还早,你不是现在就要赶我走吧?” 他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彼此都还没腻歪够呢,韩澈让真真跟她回家,可真真却不同意。她觉得自己还是回聂绵卿那里比较合适。 一来,是自己一时冲动要搬出来的,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昨天晚上没有回家,手机里的短信和未接来电,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二来,现在真真还面临着一个重大的问题需要解决,这就是她和贺明宸的婚事。 其实这些问题,在韩澈看来全都不是问题。聂绵卿直接接回来就好,自己的养母,需要解释个什么劲?这天底下就没有争得过孩子的父母。 至于贺明宸,那就更简单了,直接把两人的结婚证往他跟前一扔,这事可不就算完了? “聂真真,严格来说,你就连我的前妻都算不上!LZ还没跟你离婚呢!你还是我老婆,你敢给我红杏出墙试试?” 真真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嗔道:“你得瑟什么?你这是跟谁说话呢?谁允许你这么得瑟了?告诉你,在我们家,就只有我说的话,那才是真理,凡事……不管大小事,都必须是我说了算!” 韩澈瞪大眼睛,微张了薄唇,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这是……永无翻身之日的节奏吗? “怎么的?你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吗?有意见的话,可以提,我也是会认真听的……” 韩澈一听这话,还傻兮兮的以为,真真很民主呢!动了动身子,就真想提点意见。结果,小妮子又在那里说:“不过,你的意见只能保留,我是一律都不会采纳的…… 我说完了,轮到你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完这话,韩澈默默的把微张的唇瓣合上了,头摇的像只拨浪鼓,就差没那两声“咚咚”声了。 “没意见没意见,您这完全就是合理的不能再合理的真理了,我哪能还有什么意见?老婆简直是太英明了!” 天哪,谁来收了这个妖孽?闭着眼睛说瞎话?这个人一定不是他韩澈,绝对不是天墨韩澈! 真真先他一步下了车,站在地上朝他招手,催促着:“你干嘛呢?快下来啊!你不约会了啊?还是你一直在车上坐着,其实是想一个人先回去?” 嗯?“约会”两个字,如同爱迪生发明的灯泡一样,瞬间点亮了韩澈的脑袋,着急忙慌的解下安全带,冲出车子,大步赶上真真。 “老婆,我们去哪儿约会啊!” 他的胳膊揽住小妻子削窄的肩头,真真故作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粗声喝到:“不知道,你走开,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嗯嗯……我可不就是在凉快地方呆着呢吗?老婆身边最最凉快了!” 韩澈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这样的话,他居然这么快就想出来,并且成功的脱口而出了? 暑气未消的傍晚,真真竟然打了个冷噤,这男人,是不是披着韩澈皮囊的怪物,TM说话太不要脸了! 聂绵卿在二十几年前买的公寓,房子相当老旧了,小区整体也很破败。但就是这样的小区,住着的人们已经有好几代,市井气息比别处更加浓厚些。 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就能听见穿街走巷的人们彼此打招呼。 真真拉着韩澈的手往小巷深处走,越往里走,道路越窄,灯光也变得暗淡了,对门和对门,也只隔着几步路。 “老婆,我们这是去哪?”韩澈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 像这样底层的民生画面,他真的是鲜少见到,稀奇自然是有一些的。但他兴奋,却不是因为这个。 ——这里,是真真张大的地方啊! 他记忆里的那个拿着糖葫芦找妈妈的小女孩,后来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吗?这里的每条街她都曾经走过了无数遍,也许她还曾调皮在上面蹦过、跳过、奔跑过! 真真没回答他,牵着他继续走街串巷。突然的,她眼前一亮,脚步一顿,拍着韩澈的胳膊,指着前面不远处兴奋的说到:“就在那里了!你看,那家店还在!” 顺着真真所指,韩澈悠悠望去。 不远处,似乎已经到了小巷尽头,街道较窄的原因,在二楼的位置才置了块灯牌,简单的四个大字:素人面馆。 这名字,其实不俗,夹在这拥挤喧嚣的街巷中,鼻尖飘过浓厚的油烟味,倒显出它的几分不伦不类来。 事实上,等到真真牵着韩澈到了那家“素人面馆”,韩澈发现,这面馆,还真是……俗的可以。 店面狭小拥挤,桌子挨着桌子,客人们头碰头,胳膊撞胳膊,那都是平常现象。那些寒酸的桌子上,一层厚厚的油腻覆着,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了。 韩澈皱了皱眉,他这辈子,什么时候有机会来这种地方?不是他韩大总裁高高在上,只是,实在是不适应啊! 他们两个站在门口,高档的手工衣物,没有吓人的商标,到不是显得很惹人眼,但两个人的相貌实在是太突出了,没过多会儿,还是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一开始是客人们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后来,好像老板也注意到了刚进来的他们,韩澈觉得很不舒服,这些目光,像是在观赏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似的。 真真完全不予理会他的感受,抻着脖子在店里四处张望着,看到老板走过来,喜滋滋的拉着韩澈就继续往里走。 “你们是两位吗?想吃点什么……” 系着围裙的老板,实际年龄大概没有韩澈大太多,却显得比韩澈苍老了不止一点点。从真真记事起,他就一直在这里,和这家面馆一样长寿。 真真笑着打断老板,往他跟前凑了凑:“齐叔叔,您不认识我了吗?” 被真真称作齐叔叔的老板诧异的盯着真真的脸,仔仔细细的好是一番打量,猛的一拍大腿大叫到:“真真?你是真真?都这么大了!越来越漂亮了啊!叔叔还真是……你不说,叔叔都认不出来了……” 一阵寒暄后,这位齐叔叔把韩澈和真真领到了楼上的住家。 房子很小,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趴在客厅的书桌上看书,只开了盏台灯。真真他们来了,小女孩羞怯,只叫了人就匆匆跑进了房里。 齐老板把灯打开了,笑道:“小孩子……怕生人……下面太乱,你们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们做面,做真真最喜欢的炸酱面!” 说着转身要下楼,真真突然叫住了他,齐老板回过头来,笑的憨厚淳朴:“怎么了?” “我喜欢辣的……” “我知道。” 齐老板答应着,踩着木质的楼梯,“咚咚咚”的走远了。 第414章:斩断的幸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齐老板走了之后,韩澈才松了口气,在这间还没有他的书房大的破旧公寓里环视了一圈,几番斟酌着用词,紧皱了眉头。 “真真……” 他猜测着,这个老板和真真是什么样的关系?似乎是旧相识了,但这年纪……真真还会有这样忘年交的朋友? 真真咧开嘴笑了:“嘘,坐好,别吵,知道委屈你来这种地方了,不过……齐叔叔的面,做的真的很好吃的。” 好吃,当然好吃。 小的时候,聂绵卿要忙着在夜总会工作,深夜不归那是常有的事。小真真,还不会做饭的时候,经常就因此而饿着肚子。 后来,齐叔叔就出现了。 他看起来长得很是单薄,可两条臂膀却像是很有力,白色的面团在他的手里一拉一松,就成了细长的面条。 看着他把面条放进锅里,白色退去,带了有点微黄在里面。 他会在面条出锅时问真真:“是吃汤面呢?还是吃炸酱面?” 真真喜欢辣的,而齐叔叔做的辣酱特别的香。所以,她每每弯了眉眼,笑着说:“要吃炸酱面。” 齐叔叔点着头,转身去给她调辣酱。 那以后,真真就很少饿肚子了,因为有齐叔叔在,面条那是永远管够的。 后来,齐叔叔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不止是给她煮面。他会买来各种新鲜的食材,钻进她家的厨房,出来时,餐桌上就摆了一桌美味的佳肴。 真真的厨艺,大半就是跟着齐叔叔学来的。 小的时候,她不懂事,看着美食,直流口水,食指塞在嘴里,馋的嘴唇碰撞着吧唧直响。齐叔叔摸着她的脑袋笑说:“真真饿了吗?我们等等妈妈好不好?妈妈累了一天了,也很饿了!” 真真点着头,不情愿的样子,可还是听话的等着聂绵卿回来。 然而,她却很少真正等到聂绵卿回来。通常等了一会儿之后,齐叔叔就会叹着气,叫着她:“真真,你先吃吧,吃饱了,写完功课,早点睡觉,明天还得上学呢!” 她于是笑着奔上桌子,大快朵颐的样子,让齐叔叔忍不住大笑。 那些日子,她总是先睡了,齐叔叔是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等到卿姨,她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她不喜欢卿姨,一点也不喜欢。 有一天,晚饭的时候,她多喝了几碗汤,夜里让小便给涨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洗手间里走去。 看到外面的客厅里亮着灯,似乎还能听见有人在说话。 “少喝点,你看……又吐了。” 这是齐叔叔的声音。 “行了行了,你烦不烦,我喝多少,你管的着吗?” 这是卿姨极其不耐烦的声音。 小真真没有在意,捂着肚子去了洗手间。出来之后,客厅的动静变得大了,两个人似乎在为了什么而争吵。 “你就不想给真真一个正常、健康的生长环境吗?孩子还这么小,而且她很聪明,很快就会懂事了!” 齐叔叔低沉的声音,里面提到了她?小真真睡意顿消,停下了脚步偷听着大人的对话。 “要你管?齐浩,这满大街都是女人,你想要结婚找谁不成?” 卿姨尖细的声音,压根对于齐叔叔的劝说不领情,但这话里却包含了另一层意思,小真真并不完全懂,却朦朦胧胧的明白,这个齐叔叔原来是喜欢卿姨的! “你……你以为,我只是想随便找个女人结婚吗?” 齐叔叔的声音拔高了,隐隐含着怒意,不悦的口吻,小真真都听出来了。 “哼……不想结婚?那你想要什么?要我陪你睡吗?行……只要你带够了钱,上夜总会,点我的名就是……” “啪!” 清脆的掌掴声,让小真真吓得紧捂住了唇瓣。 而后,便是齐叔叔摔门而去的咣当声。 她踮着脚悄悄往客厅里挪动,并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偷偷的躲在墙角往外面张望。她看见卿姨就站在那里,脸偏向一侧。 微弱的灯光下,她看到卿姨的脸上满是泪水。 卿姨很少哭的,她总是笑,高兴也笑,不高兴也笑,仿佛这个世界有多可笑似的。可是那一晚,卿姨一直在哭,哭得很安静。 那之后,齐叔叔来的次数渐渐少了,虽然看到真真还是一样的亲近,但却不怎么来她家了。 再后来,听说齐叔叔结婚了,娶的是他老家给他介绍的对象,两个人就守着齐叔叔那间小小的面馆生活。 真真喜欢吃齐叔叔做的面条,依旧常常去他那里光顾。 长大之后的真真,渐渐明白过来,这那个憨厚老实的清瘦男子,差一点就成了他的父亲,而她的养母,因为心里惦记着某个人而斩断了自己的幸福。 这些事情,真真现在说来,有了和当初不一样的感受。那时候,她甚至认为齐叔叔没有和聂绵卿在一起是正确的,像她那样的风尘女子,妖艳、虚荣…… “我错了,错的很离谱,我现在才明白,卿姨,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她那段无望的爱情……” 真真的眼睛湿了,鼻子也在抽吸着,韩澈伸出手来握住她的。 她眨了眨眼,粲然一笑:“我没事,受苦的又不是我……”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韩澈却看不出她是没事的样子。 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齐老板端着只托盘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 他把两只瓷碗放在桌上,真真和韩澈面前各自放了一碗,另外用一只碗盛了酱料,笑说:“酱你们自己放啊,这么多年了,真真都长这么大了,我也摸不清你现在的胃口了,下面还很忙,我就不招呼了……” 齐老板说完这些匆匆告辞了,韩澈朝着他礼貌的笑笑,想着楼底下那挤在一起的人头,点了点头。 真真低头看着碗里的酱料,自制的豆瓣酱,还是当年那个香味,里面放了茭白、土豆、胡萝卜、肉丁一起炒的,上面还洒了一层辣油,红呼呼的,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不由吞了吞口水,拿起筷子往碗里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她给倒在了韩澈的碗里,还替他把酱料调均匀了。 “你别小看这面条啊!吃了才知道,齐叔叔在这一带‘面霸’的称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韩澈举起筷子送了一大口面条往嘴里,的确是香气四溢,辣的很入味,面条也相当的有劲道,不知不觉,就勾起了他的食欲。 真真笑眯眯的看着他吃完了那一碗,把自己剩下的那一小半又递在了他面前。 齐老板做的份量很足,韩澈也没有推辞,接过就吃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卿姨嫁给了齐叔叔,我是不是就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其他的孩子一样? 卿姨太傻了!她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为了别人的孩子,好好的一辈子,就这么耽误了……” 真真两手捂住眼睛,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韩澈没有劝她,只定定的看着她,她哭了一阵之后,突然说到:“我知道,是她拿了我的印章,是她伪造了授权书……你一定也都知道了,对不对?” 韩澈沉默着,是的,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不难调查,真真身边可以做出这种事的,除了聂绵卿,不做第二人想。 “你别动她,她到现在,也还是为了我……她只是一时糊涂……” “好,别哭,我怎么可能动她?她是你的什么人,我会不清楚吗?” 在真真奔腾的眼泪中,韩澈绝无拒绝的能力。对于聂绵卿,他的感激多过憎恨,因为有她,他才遇见了真真,遇见真真——方知人间真爱。 第415章:不要他再等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把哭成小泪人的真真抱在怀里,笑话她:“别哭了,你看你,在别人家里哭成这样,你妈知道吗?” “噗……” 真真被他逗得破涕为笑,泪水还挂在她的眼角,晶亮亮的钻石一般。 二人下到楼下,面馆里依旧客满,只是没有刚才那般人头挤着人头的盛况了。齐老板从厨房里出来,笑着问他们:“吃完了?吃饱了没有?味道怎么样?” 真真对他竖起大拇指:“好吃,齐叔叔的手艺一级棒的!” “呵呵……” 从齐老板那里告辞时,真真还打包了一份汤面回家。聂绵卿不喜欢炸酱面,更喜欢大骨浓汤煮成的面条。 齐老板一边打包一边叮嘱她:“这就快回家送去,不然汤面就不好吃了。” “嗯嗯,知道了。”真真一个劲的点头:“我这就是要马上回家的。” 然后一个眼神递给韩澈,韩澈规规矩矩的递上一张大钞:“不用找了!” 齐老板一愣,脸上的神色很是尴尬,盯着那张大钞,狐疑的看向真真。 真真瞪他一眼,嗔道:“你干什么?我是让你提着面条,你这是干什么?齐叔叔要是跟我算钱的话,你手上的这张只怕远远不够!” 韩澈一听不够,又要去掏钱包,把真真气的直跺脚:“韩澈,你再这样,我生气了啊……” 回过味来的齐老板哈哈大笑:“真真,这是你的?” 忙了一晚上,还没有问过真真带来的这个年轻人是她的什么人,真真今年也不小了,会是男朋友呢?还是丈夫呢? 真真头一歪,咧嘴笑道:“不好意思,我家那位,口袋里有几个钱,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不过齐叔叔你别介意,他没有别的意思的。” 他这个人,因为太有钱了,性子又别扭,总是喜欢用花钱的方式来表达善意。 “……噢……你家那位啊!”齐老板语调几经辗转,别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年轻人。 真真心里明白,齐老板一定是估摸错韩澈的年纪了,有意说到:“韩澈,你怎么不叫人,我叫齐叔叔,你也得叫一声的。” 卿姨只比韩澈大了七八岁,这个齐叔叔,她记得还没有卿姨的年纪大,让韩澈叫他叔叔,其实就是在逗着他玩儿呢! 哪里知道,齐老板把脸一唬,端出了老板的架子来,说:“真真说的对,这一声‘叔叔’我还是担得起的!” “……” 韩澈怔愣了两秒,从真真不怀好意的奸笑里,察觉了她的用意,而后,他薄唇一弯,轻轻摇了摇头,接过齐老板手里的打包饭盒,微微弯了身子,恭声叫到:“是,齐叔叔。” 喊得那叫一个顺嘴,不带半点别扭。 真真在一旁看着,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韩澈这是……能屈能伸?还是要在外人面前给她面子呢? 手被韩澈拉着,齐老板催促着他们快点回去,面条要沱了之类的话。 韩澈一直把她送到公寓楼下,陪着她一起等电梯。 真真靠在韩澈肩头不无鄙夷的说道:“叫你喊,你还真喊?你知道齐叔叔比你大多少吗?还真是喊得干脆!” 韩澈拎着打包的饭盒,悄悄的换在了另外一只手上:“我知道啊,可是,我不能不喊啊,没办法,辈分摆在那里,和年龄是没有关系的。” 傻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刚才告诉了我,你的叔叔就是我的叔叔,你的长辈就是我的长辈,因为——我是你家的那一位! 真真心里头有小小的震动,大大的欢喜,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朝着韩澈挥了挥手:“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乖乖的在家啊,我不在,你可别胡乱躁动,自己给自己解决也不行!” 说着这话时,她一直保持着微笑,没有一点害臊的样子。 电梯门慢慢合上,韩澈看她妩媚的笑着,她方才所说的那股燥热突然就在此时此地莫名升腾!这个坏丫头,就是故意的,明知道今晚他看不到也吃不到,还在这里勾引他! 真真提着打包好的面条回了公寓,聂绵卿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 聂绵卿年轻的时候,最烦看的就是八点档电视剧,总是嫌他们太虚幻了,真实的生活里哪里有那么美好的爱情? 可上了年纪后,就渐渐喜欢上了,她说,生活本来就已经很艰辛了,如果再没念想,这漫长而孤单的一生,要怎么熬过去? “你回来了?” 聂绵卿裹了裹身上的披肩,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冷气温度往上调了调。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里的光在闪烁着。 “妈,你吃饭了吗?” 真真看着茶几上的面包和牛奶,皱了皱眉。 聂绵卿摇摇头:“你也不在家,我一个人不想那么麻烦,还想着你是不是在韩澈那里受了委屈……” 真真径自在她身边坐下,把手里的打包饭盒一一打开,大骨浓汤扑鼻的香气四溢。聂绵卿收了话头,大赞道:“好香啊,是‘素人面馆’的?” “嗯……”真真答应着,把筷子递到她手上,又走到厨房里取了只勺子放在汤里。 聂绵卿吃两口面,喝一口汤,像是饿极了,吃的时候,好几次都梗在了喉头。 “妈……齐叔叔的爱人去世了,你知道吗?”真真看着聂绵卿的脸色,状似不在意的提起。 聂绵卿的手顿了顿,点点头:“听说了,这些年我一直都生活在这里,邻里街坊的,当然这事也总会有人告诉我。” “那你去看过齐叔叔吗?” “没有,我白天要忙花店里的事……不过,那天,我有人替我送花圈和鲜花去……人走了,也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真真点点头,并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 聂绵卿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猛的看向她:“……你……说你齐叔叔?真真……你……” “嗯,我好了,全部都想起来了。” 聂绵卿吃着面的动作,迟滞起来,眼睛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真真举起筷子在她的碗里夹起一块鲜嫩的排骨肉递到她嘴边:“给……这么大一块肉,你都没有看见吗?快把它吃了!” “啊……” “啊……” 好像小时候那样,她刚到聂绵卿身边,天天吵着要妈妈,吃饭也要她操心,聂绵卿性子急,没什么耐心,起先是这样哄着她,后来就恼了,把碗筷一推。 “算了,你爱吃不吃,我告诉你,你妈妈不会回来了,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妈妈,我的话,你都得听……除了我,没人管你了,没人要你了!” 看着聂绵卿吃完了汤面,真真靠近她,把她抱在了怀里,手从她的发顶一路往下滑,最后停在她的脊背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 感觉到聂绵卿的脊背僵住了,真真握住她的手,柔声说到:“妈,我长大了,以前不懂的,现在都懂了,这世上,你最爱我……我都知道的。” 仿佛有某种预感似的,聂绵卿湿了眼眶,靠在女儿怀里:“我是故意的,可是我不后悔,韩澈再好,也是你叔叔啊!” “嗯……我懂,我都明白。” “妈……这一次,你就顺着我吧,以前是为了我自己,为了你,为了爷爷,也为了守护着我的明宸,我抛下了韩澈,只有他,是一直一个人的…… 一个人有多孤单,妈你不是最清楚吗?” “可是……” 聂绵卿张嘴想要争辩,而真真却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妈,你听我说,我不能让他再等了,我怕……我不想最后像你和齐叔叔那样……” 第416章:你这个笨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当天晚上,真真竟然将给韩澈打电话的事给忘记了。 还是夜里觉得口渴,起来喝水时,看到客厅墙上的挂钟,她才猛的想了起来,放下水杯,回到房里,拿起电话,翻到韩澈号码,按下了拨号键。 听着电话那端的彩铃,真真心里还在犯嘀咕,这个时间了,韩澈应该已经睡了吧?都这么晚了,他总不至于还傻愣愣的等着。 然而,电话那端的那个,就是个十足的傻子。 韩澈接起了电话,声音听起来异常清醒,夜半时分,保持着相当兴奋的状态。 “真真……” 他叫着她的名字,确认她在那一端存在一般。 真真不确定,试探着问他:“你还没有睡吗?” 韩澈呵呵笑着:“什么时间了?不就是两点吗?你说了会打来的,我怕睡着了接不到你的电话,所以就一直不敢睡!” 耳边有空气呼啸而过的声音,真真心里一凛,脱口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我?噢……我在小楼的天台上。” “你在干什么?”真真听出他的声音带了几分朦胧的醉意。 “……呃……喝酒啊!呵呵……” 微醺状态的韩澈,老实的可爱,对于自己的罪行倒是“供认不讳”,根本不用严刑逼供,他就自己全部交待了。 他竟然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天台喝酒? “你是要反了是不是?竟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一个人在天台喝酒?”真真急的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 韩澈那头沉默了许久,真真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喝的太多,倒下了? “韩澈,韩澈?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呃……” 绵长的沉寂后,韩澈打了个长长的嗝,真真把头一偏似乎都已经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子酒气。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真,今天,就今天,我想喝酒……呵呵,我太高兴了,非常非常高兴,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我要好好养好身体,我比你大了那么多,我想要和你一起长命百岁……” 隔着电话,真真能想象出,韩澈颀长的身子在夜晚韩家小楼的天台上,一手拿着酒瓶,以后一手拿着手机,迎风而立,短发遮住眉眼,慵懒间藏匿着无限的魅惑。 韩家小楼,是他们初识的地方,她的初吻和初夜都是在那一夜,断送在他的手里!那时候以为是万劫不复,在今天看来,却好像是宿命般的浪漫。 闭上眼,回忆着那一幕幕,仿似一点点蜜糖,裹在舌尖的味蕾上,慢慢的发觉……甜的不行。 “真真……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在这里,在天台上……呵呵……” 韩澈没有继续往下说,真真却想起来了,他们浓情蜜意的巅峰时刻,什么花样都尝试过了,有一次,韩澈拉着她就在天台上…… 那一刻不适宜的场地带来的意外刺激,让两人得到从未有过的极致舒畅——只有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才是毫无保留的她。 此时听韩澈这么说,真真脸颊顿时发烫,那种羞人的事,做的时候是情之所至,并不会觉得尴尬,可被当做一桩事情来提及,当真是让人臊的没法。 “大半夜的,不许胡说。”真真沉下声音,心口却突突直跳着。 “……真真……我想你了,我想和你做。” “……” 真真捂着发烫的脸,无力斥责他最简单直白的宣告,她现在知道了:只有当两个人彼此相爱的时候,才会想要选择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表达。 他们都想要离彼此更近一点,让彼此融入彼此,希望彼此密不可分的时间,越长越好…… “我来接你,好不好?”韩澈在那一头,带了点撒娇的口吻,和乐乐想要吃冰欺凌时的口吻是一模一样。 “不好!” 真真低喝着拒绝了他,韩澈十分委屈的拖长了嗓音:“真真……我难受……” “你不是喝酒了吗?怎么还能来接我?你乖乖等在那里,我自己过去!我很快的!” 这样的话,天崩地裂一样的震撼迸发开来,深陷爱中的两人,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臊,想要见到彼此的渴望战胜了一切,疯狂烧毁了理智,成就了惊世骇俗的夜场狂奔。 “……我让司机去接你,你自己来,我不放心……” “好。” 结果,韩澈还是来了,不过他有听真真的话,开车的是司机,他则是坐在后座上。真真接了他的电话,从窗户口探出头来。 他扬臂挥着手机,对着她笑着,真真看不真切,只有他手里手机的亮光在深夜里特别的醒目。 她一路奔到了楼下,夜里并没有需要等电梯,可她还是嫌速度慢了,恨不能立时飞到他跟前,扑进他的怀里,再也不出来! “真真!” 她跳到他的身上,被他高高的托起,在原地打转。在她的视线里,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在为他们而喝彩、嘱咐! 坐在车上的一路,他们的手紧紧的扣住彼此,都用了最大了力气,仿佛有着多大的仇恨似的,指甲嵌入皮肉里,疼却还想再进入。 车子停在小楼门口,一下车,韩澈就把她抱了起来,一路上了小楼的房间。 衣衫散乱了一地,女人羸弱的娇吟声、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延伸了一路,混热、迷乱,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再也慢不下来! “真真……叫我……” “韩澈……韩澈……韩澈……” “不要停,不要停……”韩澈湿了眼眶,她喊的是韩澈,不是叔叔!她喊的是韩澈!他爱着的女孩,也还爱着他! “韩澈……韩澈……韩澈!” 她高声叫着,倏尔皱紧眉头,攀紧他的肩头,咬住他的脖颈…… 幸福,别无其他解释。 身上交织着彼此的汗水,是他们所熟悉的味道。 “韩澈……对不起。” 这一声抱歉,莫名其妙,韩澈猜测着话里的意思,最终只能苦涩的想着,她是不是在指,她跟过贺明宸,又跟过梁骏驰这件事? 他不是介意,只是心疼,心疼她的颠沛和苦难。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也别在乎。”他张开怀抱,只要想到今后她都是他的,那一点点过去的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真真却不干了,琢磨出他这话里的意思,从他怀里挣脱了,坐起来皱着五官嗔道:“你不在乎什么?你还真是有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韩澈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惹她不高兴,只得示弱:“好好,我们不说了,好吗?都是我的错,我说错话了!” 面对韩澈的示弱,真真可是一点都不领情,要你充什么好人,别的了便宜还卖乖了! 她握住韩澈的手停留在自己身上,软滚滚的指尖抵上他的。引领着他寸寸体会,慢慢占领。 “你这个笨蛋!你感觉不到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都是你的味道……” 他噘着嘴,红着脸,说着很奇怪的话。 仿佛失明的人,突然一下子看到了光明,韩澈领会了她话语里的意思,说不欢喜那是造作,是虚伪。 没有一个男人,不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欢喜! “真真?你是说……你这里……只有我的味道?只尝过我的味道?” 狭长的眼睛里,暖光乍现,融化了他本身的冰冷气质。 “嗯。” 她偶一点头,顷刻间让他可以为她赴汤蹈火! 回味过后的韩澈,紧紧抱住真真:“我们再来一次吧?他们分开的太久了……该多想念彼此啊!” 真真无语:不要跟韩澈比无耻,他比无耻还要无耻! 第417章:情况不乐观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这件不好看!” 真真颓然的低下脑袋,看着身上的衣服,怎么就会不好看呢?她觉得都还好啊!一早上的,她都已经换了好几次衣服了,怎么这个男人,就是一件都看不顺眼呢? 她没什么耐心,跟何况是自己的男人一直在那里唧唧歪歪的说自己不漂亮。 “怎么了,怎么了?这件又怎么了?究竟是哪里不漂亮了,哼……我看你是女人看的太多了,看不上我了!” 她这话,就是在无理取闹了。 可韩澈丝毫没有觉得她蛮不讲理,还觉得这样的真真,没来由的可爱。 上前一步搂住在镜子前换衣服的她,酸溜溜的说:“你别生气,我也是着急,你这么费心打扮做什么?别便宜了贺明宸那小子,自家东西,自家人看看就好!” 真真语滞,这男人,吃起醋来,原来比女人还要可怕呢! 最后,真真只是穿着T恤、哈伦裤、运动鞋就出门了。就是这样韩澈还不满意呢!用他的话说,她本来年纪不大,样子长得又偏小,这么一穿,就跟个高中生似的,这不有意勾起某些公子哥的美好回忆吗? 知道他心里不舒服,真真也懒得理他,再这么被他挑三拣四的折腾下去,她今天也就不用出门了。 真真今天约了贺明宸,目的是什么,韩澈自然也是清楚的,他是想要同她一起去的,担心真真说不清楚,可真真觉得,这么做很不厚道,还是由她自己出马比较好。 因为心里紧张,她到的比较早,还在心里思考着措辞,见到贺明宸,应该要怎么样说,才会让他比较容易接受? 贺明宸却爽约了,真真足足等了他一个小时也没见到他人来。 最后还是贺夫人打来了电话,从她说话的语气听来,她并不知道真真和贺明宸约好的事,只是匆忙说到:“真真,你在忙吗?要是有时间,就来趟医院,明宸今天在家里,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了。” “什么?” 真真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引得四周的客人都好奇的看向她。 挂了地电话,真真匆忙赶去了医院,贺夫人站在医院门口迎着她,直接把她引进了贺明宸的病房。 “阿姨,没有什么事吧?为什么会晕倒的?” 一路上,真真询问着贺夫人贺明宸的病情。 贺夫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贺明宸人现在是没什么事了,到了医院,也没经过什么大的周折,人就醒了,醒过来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该做的检查是都已经做了,但报告还需要再等一等,并没有那么快的。 真真松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慰贺夫人:“阿姨您别太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明宸就是身体虚弱了点,每年注意保养就不会有大碍的,估计是咳嗽的时候,一口气没提住才会晕过去。” 真真以前是在卫校学习过的,贺夫人知道这一点,对她的话显然也比较相信,点着头说:“你这么说,我就安心多了。” 两人相持着进了病房,贺明宸就跟没事人一样,坐在床头,吸氧管子也被他扔到了一边,氧气瓶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真真走过去,拧上氧气瓶的开关,侧脸朝着床头的贺明宸笑到:“不需要氧气了?现在觉得还好吗?” “嗯……没什么事,我就是咳嗽的时候太用力了,让你们担心了。” 他腼腆的一笑,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真真微蹙了眉,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敢在贺夫人和贺明宸面前表露太多。 “我想回家……” “不行!” “不行!” 贺明宸要回家的要求刚一出口,就被真真和贺夫人果断的拒绝了,开什么玩笑?刚才才晕倒过,就要回家? “我们都知道你没什么事,可是既然检查都做了,就在医院观察一天,听过医生怎么说,我们回去也好知道怎么养着不是?” 真真的话句句在理,贺明宸不好再反驳,只得答应了在医院再呆一天。 真真在贺夫人走了之后,去了护士站,经过护士的同意,翻看了贺明宸的病历,其中有一些简单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结果,却并不是那么的理想。 她虽然学过这方面的知识,但到底是多年未用了,在加上原来也并没有真正从事过这一行,所以对于自己的专业,她并不是拿捏的十分准确。 不过,她立即便想到了,她有个在这方面相当权威的专家朋友,这个人,就是苏杭。 许久没和苏杭联系,打通他的电话时,却是一点陌生和疏离感都没有,苏杭和她之间,就是这一点好,从吵吵闹闹的中建立的友谊,倒是自然真切的很。 她告诉苏杭,她的一个朋友就住在市立医院,她有些疑惑需要他的帮忙。 苏杭听了她的话,二话没说,两个钟头以后就赶到了市立医院。苏杭虽然没有在市立医院工作过,但都是一个领域里的,好歹也认识医院里一些人。 在医院里呆过,都会知道,钱财这玩意儿,往往没有门路更好使。医院里人一听说贺明宸是苏杭的朋友,态度马上比贺明宸是个VIP客人还要殷勤。 结果虽然没有出来,但是都答应苏杭会尽量早出诊断,一些做过的检查也都先给苏杭看了。 苏杭看完,看向真真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阴沉了。 “这……虽然报告没有完全出来,可是苏杭……好像不怎么乐观呐……这哥们是你什么人?特好的朋友吗?” 医院的朋友这么问苏杭,苏杭点点头,袁梦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 “那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到时候结果出来了,我们再说吧,最好是先让家里人有个准备,这情况来看……你也是骨科医生出身,正好,都不需要我再多费口舌了。” 医生一努嘴指向门外等着的真真:“她是你哥们的老婆?你还是想办法安抚好她吧!”说着在苏杭肩上轻拍了两下。 “怎么样?” 苏杭才一出来,真真就立即迎了上去,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紧盯着苏杭的脸,生怕他对自己有所隐瞒。 苏杭欲言又止,他们虽然有时间没见,但关于她的一些事,他还是有所耳闻的。他们也算共同奋斗,共患过难的好朋友,听到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他还不止一次在人前为她说话。 “你……真的就是聂真真?”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一人一端,苏杭这么问着她。 真真点着头,事到如今,并不需要再向任何人有所隐瞒了:“是的,我那段时间失去了记忆,现在全部想起来了。” “我靠!”苏杭双手在胸前猛的一击,骂道:“我还真是傻,竟然还会相信世上当真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 “不怪你,我没了记忆的时候,性格也和以往不太一样,习性上也有出入,就是……亲人,也都没认出来。” 真真说的这个亲人,指的就是韩澈,苏杭也隐约感觉到了,静默着别开了眼。 “那你……还记得我吗?” 真真抿唇一笑:“当然记得,当年在马尔代夫酒店的洗手间门口,就是你给我传的信,让我在游艇上,等着人来救我。” “对不起,我真没料,那天你会出事,害的你……”苏杭真心的感到抱歉,平生虽然坏事没少做,但这件,算是挺冤枉的。 “没事啦,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真真伸出一手在苏杭胸口垂了一拳,而后问道:“我的朋友,会不会有事?” 第418章:像他们一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苏杭那里得到的消息让真真久久不能稳下心神来。她相信苏杭的专业能力,正是因为太相信了,所以才会非常担忧。 人都有一种侥幸的心里,在最后的结果出来之前,难免都怀着阿Q的精神,觉得情况说不定不是那么糟糕呢? 真真却一直都不是这样盲目自信的人,即使是在当初,自己身患家族性遗传肾炎时,她都没有过这样侥幸的心里,乐观只因为她看的太过清楚。 而在面对贺明宸这件事上,她却变得鸵鸟起来,她一个尊崇科学的人,却开始相信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来。 在她看来,像贺明宸这样善良的人是不应该遭受到一点点苦难的,他遭受的苦难到目前为止,难道还少吗?没有道理,连最后的这一点基本的生存机会都要被夺去! 推开病房的门,贺明宸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了,眼睛闭着,被子没盖严实,两只胳膊都放在被子外,房间里冷气太足,真真皱了皱眉,走到床旁,伸手替他盖好被子。 闭着眼的贺明宸却轻轻一笑,缓缓睁开眼:“回来了?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医生跟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真真心头“咯噔”一跳,面色几乎绷不住,他这么说,是有了什么预感,还是只是纯粹的说笑? 摇摇头,并不敢在他面前透露一点。 “不是,刚好遇见以前的同事,就多聊了两句,报告还没有出来,医生不是说了要等结果出来才能下诊断吗?” 她这么说着,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天衣无缝,却字字扎在她心上,疼的不见血。 贺明宸睡得有些多,眼泡看起来微微有些肿,面庞上也还残留着未曾散去的困倦之意。 “你刚醒过来,有没有胃口?要不要吃点东西?” 真真估计着他才刚醒,是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的。 贺明宸却拉着她的手笑说:“本来今天是我们约会的日子,看看我这么不争气,现在竟然躺在这里,我被压着睡了一天,现在精神的很,要不,我们现在偷偷的跑出去约会吧?好不好?” “好。” 真真点头答应了,却没注意到贺明宸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和落寞。 “那你想去哪儿?” 她靠在床头,等着贺明宸换好衣服出来,两人商量着要去的地方。 贺明宸抬起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丫头,我是男朋友,你是女朋友,你抢了我的台词了!” 他故作凶狠的样子,没有一点张力,倒显得有点懵,真真揉着脑袋笑了:“对啊,好像是这样啊!” 真真努力想着,想要做个合格的女朋友,这种女朋友的特权,对她来说,却好像是一种负担,她觉得自己很笨,怎么会连自己想要去哪里都不知道? 看着她烦恼的样子,贺明宸笑了,弯下身子揉着她的小脑袋:“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其实,我今天本来就是要带你去那里的,都这时候了,也不知道人家还在不在那里等着我们。” 两个人从病房里偷偷跑了出来,经过护士站时不约而同的猫下了身子,偷眼瞥过去,一个护士正在那里翻看着病历,另外一个手里拿着扫描仪对着她说:“我去巡房。” 两人相视一眼,大感不妙,那护士要是一走过来,他们还不被抓个正着? 可那护士却朝他们相反的方向去了,二人这才松了口气,这样时间就足够了,等到护士巡到贺明宸的病房,他们应该已经“逃出去”了。 “走吧?” “嗯!” 两人十指相扣,真真的掌心出了汗,紧张的样子像是在进行什么刺激的逃亡一样,一路经过护士站,都不敢把身子直起来。 蹑手蹑脚的出了病区大门,真真首先站直了身子长舒了口气:“呼……真是吓死我了,刚才真怕那护士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呵呵……还有那个巡房的护士,脚步声是不是跟那‘命运交响曲’似的?” “哈哈……” 漫天灿烂的星光下,空气里有尘土飞扬的味道,笑声四溢,暑气似乎不那么强烈了。 “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真真没想到,贺明宸带她去见的人,竟然是李茂。 当他们站在一栋高档公寓楼下,真真趴在贺明宸耳畔悄声问:“你的朋友吗?你还有这样的朋友?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贺明宸但笑不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李叔?是我……中午出了点状况,我们现在在你家楼下……好,我们马上上来。” 挂了电话的贺明宸拉起真真的手,长刘海一扬:“走吧,主人等的急了。” 真真心里疑惑:“李叔?是那个在G城的李叔吗?” “还能有哪个李叔?我们可不就认识这么一个李叔吗?” 贺明宸告诉真真,他和李茂一直都是有联系的,李茂对于家族生意一直不敢兴趣,但家族使命却是不容推却的。 他偷得了一世安闲,现在,重担子却落在了儿子李锦天身上,前不久李锦天已被他的大伯派来A市掌管这边的生意。 李茂本是不打算跟着来的,可李茂的妻子却不同意,他们夫妻二人就这么一个儿子,绝没有在老了老了之后还要和儿子分开的道理。 李茂是个妻管严,又怎么拗得过妻子?于是,李茂一家便都搬到了A市这边来。 李茂家占了公寓楼的一整层,面积着实大,里面的设施齐全的很,健身房、电影房等都囊括在里面。 因为是在顶楼,开通了阁楼,通往上面的天台,天台上还建了个游泳池,就是开个PARTY都够用了。他们一家人住,实在有些奢侈了。 “地方大了啊,是小天的大伯找人设计的,我告诉他不用这么大,你看看,真是浪费。” 李茂把贺明宸和真真让进了屋子里,招呼他们坐下熟络的寒暄着,一切好像和许多年前一样,那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跑到房东李茂家里串门。 李茂的妻子从厨房里端出水果盘,嘴里笑着说:“不大,不大,以后小天结婚了,这地方恐怕还不够用的呢!” “你别说这个,小天最烦你提这事了,你忘了?” 李茂把妻子一拽,眼神朝着书房里瞟了瞟,儿子李锦天正在书房里处理什么事务,隔着门,能听见他沉稳严肃的声音。 真真吐了吐舌头,说到:“真是光阴似箭啊,小天都这么大了?听他说话的样子,好像真是个大人了!” 一句话,让众人都怔住了,好半晌,李茂最先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真是,你以为呢?你都多大了?孩子都七八岁了吧?小天也只比你小个几岁,早该是个大人了!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李茂的妻子把冰镇西瓜推到真真面前:“真真,你吃这个,特意给你买的无籽西瓜。” 真真伸手去接那西瓜,洁白的略有些透明的瓷碟里,瓜皮已经被削去,鲜红的瓜瓤看上去就很甜,李茂妻子还在上面撒了细细的砂糖,和着冰凉的雾气,光是看着,都觉得让人甜到了心底。 吃饭的时候,李锦天出来了。 真真感叹,当年那个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小少年,如今已长成个英俊的翩翩公子哥了。 李茂笑说:“你别这么说,小天会不高兴,他最讨厌公子哥这词儿了!” “爸!” “哈哈……” 在李家吃了顿饭,贺明宸又和李茂下了会儿棋,同李锦天说了说当今商业的趋势,直到十点过后,两人才告辞离开。 两人一路往小区外走,贺明宸紧拽着真真的手,看着天空,叹息着说:“真真……我们小的时候都没有健康完整的家,以后……我们结婚了,就要像李叔一家人一样……你说好不好?” 被贺明宸紧抓住的真真的手,又冒出了汗。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出汗?” 他宠溺的朝着她笑着,把她手心的汗,都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第419章:一路往下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第二天一早,没等到检查结果出来就办理了出院手续。他说最近耽搁了许多公事,身体没有大碍,想要早点回公司。 他说的完全在理,虽然贺夫人一再坚持,但真真却同意了他的决定,给贺明宸办理了出院手续。 贺明宸从医院直接去了公司,真真和贺夫人留在医院整理东西,等待最后的检查结果。 贺夫人对于真真的做法,并不认同,冲着收拾东西的真真抱怨到:“你也是,明知道他最是听你的话,你还由着他,他这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乘着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好好休息休息吗?” 真真也不恼,把贺明宸换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行李箱里装。 “阿姨,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先告诉你,我是有意让明宸先回去的。” 她的神情太过严肃,贺夫人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这么一来,有了不好的预感,立即想到是和儿子的病情有关。 一把拉住真真的手,焦急的问到:“是不是结果已经出来了?昨天医生跟你说了什么吗?” “阿姨,明宸走路是不是有点跛?” 真真心里也并不好受,这话要她亲口说出来,也是一种残酷的折磨。 贺夫人点点头:“是的啊,这有什么奇怪的?他……那一年被打成那样,一条腿几乎是废了,为了这个,被他那个没良心的哥哥送去国外复健多少年,你也不是不知道的!” 她的语气充满怨怼,平日里还好,只要一提起当年的事情,对于真真难免还是有着责备之意。 真真深知其意,也不敢反驳。 “阿姨,你别激动,明宸如果真的有什么,我们是他最亲的人,他还需要我们的支持。” 贺夫人一听这话,脸色全变了,刚才强自维持的镇定,也在这一刻全部崩盘,奋力的将指甲扣进真真的皮肉里,弄疼了真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真皱了眉,贺夫人的力气实在有点大,她的骨头都要被她捏碎了。 “我的朋友一会儿就来了,等到他来,我们一起听听好不好?我也只是害怕,也许结果根本就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 两个人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苏杭的到来,祈祷着上苍对贺明宸的眷顾。 苏杭在中午的时候才赶到,贺夫人在病房里差点就要把地板给踩出个洞来,真真虽然一直安静的坐着,内心的焦急却是一点也不比她少。 苏杭手里拿着各种检查报告,见到贺夫人怔住了,看向真真。 “这是明宸的母亲,我觉得,这事应该要让他知道……” 苏杭点点头,真真这么考虑也是正确的。现在的情况看来,贺家的每一个人都是迟早要知道这件事的。 他在来这里之前,已经同医院的朋友见过面了,大家的意见都是一样的,苏杭也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用其他人的意见就能够确诊了。 他只是犹豫,该怎么将这件事情告诉真真。 “这些报告,你先看一看吧。” 他把报告递到真真手上,贺夫人也忙凑过去跟着真真一起看,虽然那些专业术语在她看来根本都看不懂。 但是,一旦看到“瘤”这个字,贺夫人的感觉就不那么好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报告上的“骨肉瘤”三个字,问苏杭:“这是什么意思?” 苏杭抿着嘴叹了口气,头一偏,看向窗外,没有说话。 贺夫人急了,一推旁边的真真,厉声喝到:“你说!你是懂的,对不对?骨肉瘤是种什么病?” 真真在看到诊断时,魂魄都仿似脱离了**,哪里经得住贺夫人这么一推?身子轻飘飘的就跌落在了地上,手上的报告散落了一地。 这情况已不用再多问什么,贺夫人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随之也跟着真真跌坐在地上,用手拢着那些报告,纸张在她手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真,你告诉阿姨,别让阿姨干着急,好不好?” 贺夫人比方才冷静了些,望着失魂落魄的真真,有种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是明宸的母亲,而真真是明宸的妻子,他们还有个孩子,若是明宸真的有事,真真才是最伤心的人。 被贺夫人摇晃着身子,真真闭上眼,大颗的眼泪自眼中落下,她咬紧牙关,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骨肉瘤,骨恶性肿瘤……就算是截肢,生存率也不到5(百分号)。” 苏杭看她太过为难,替她说了出来。 “……” 贺夫人惊住了,两眼直直的看着真真,希望从她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这是什么荒唐的结果?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儿子是因为晕倒才住院的,怎么会查出来这种病?” 她不敢相信,不想相信! “那是肺部转移症状。” 面对病人的母亲,苏杭不忍直视,他身为医生,生老病死见过不少,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心情却是不一样的。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儿子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他以前受过很重的伤,他只是旧疾犯了,绝对不是像你说的这样……” 贺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尖锐的划痛真真的耳膜。 她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二话不说,冲出了病房。 从医院出来后,真真直接去了贺氏。贺氏的人都知道她是贺明宸的未婚妻,自然没有拦住她的道理。 她顺利的进了总裁办公室,却没有看到贺明宸,他的秘书告诉她,贺总在开会,因为他休息了好一阵,有好几个重大的会议都等着他,已经拖延了很久,好些进程也都受到影响。 “会议室在哪里?” 在秘书的指引下,真真跟着走到了会议室门口。她没有走进去,只是站在门口,透过玻墙壁看向里面。 贺明宸为首坐着,不时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认真听着下属的报告,眉峰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有的时候也会打断下属,提出几个问题。 他在她面前这样专注的样子,认真而严谨,握着笔挥手的瞬间,儒雅而谦恭。 “韩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不需要我进去告诉总裁一声?” 秘书在身后,看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以为是两人闹什么别扭了,这位可是将来的总裁夫人,万万怠慢不得。 真真摇摇头,转身往外走。 秘书以为她是要回总裁室等着,却见真真径自朝电梯而去,秘书慌忙跟上,替她按着下去的电梯:“韩小姐,您这是要走了吗?不等总裁了?” 这话说完,她也觉得心虚,总裁这会还指不定开到什么时候呢?若是真的让她等下去,闹不好就得一直等到晚上,到时候,她这小秘书,还是落个招待不周,不会办事的罪名。 “不了,我这就走了。” 电梯门刚好打开了,真真走了进去,按下楼层,对着秘书浅浅的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秘书心里直打鼓,这两人好像是真的吵架了,真看不出来,总裁那么温和的人,还会惹得未婚妻不高兴?看韩小姐这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像是受了很大委屈!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真真突然用手挡开了,对着那秘书嘱咐到:“你别告诉他我来过,我就是想来看看他,没必要让他知道,谢谢你了。” “……啊?噢,好的,韩小姐放心。” 秘书小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呆呆的应了。 电梯从高处一路落下,真真蹲下身子捂住脸,觉得自己的心也在一路下坠…… 第420章:在这里等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回来的并不早,因为前一阵的消沉,现在要处理面临的问题,自然更加棘手,不过,他现在是充满了斗志,和前一段时间的状态那是截然不同了。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真真的短信,他埋在一堆文件里,避开众职员的面,点开了收件箱。 她在短信里说: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你,想要你紧紧的抱住我。 他当时就绷不住了,这丫头,现在勾引人的本事是越来越厉害了!想想也是,她十七岁的时候就那么会勾引人了,更何况是现在? 不过,他很庆幸,她这么妖娆妩媚的一面,就只有他见识过的——她说的,他全部都相信! 他是恨不能插上翅膀,立马赶到她的身边,满足她的要求,不过,奈何事情实在太多,想要尽快处理完,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紧赶慢赶,回到家里,也已经是快要到九点钟了。 才刚进了客厅,陈嫂就上来问他要不要准备饭菜送进房间里,他一愣:“都这么晚了,真真还没有吃饭?” 陈嫂抿着嘴笑:“我叫了她好几次,可她说总裁马上就回来了,应该是想等着总裁一起吃吧!” “少爷呢?老师有没有打来电话?” 韩澈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陈嫂这么说,他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的有的,少爷的老师说,少爷领导力很强,去了夏令营,就当了队长,直夸少爷本事呢!” 提到儿子,韩澈满意的点点头,短期夏令营,比起真正的野外生存训练,那是算不得什么,但儿子还小,将来再慢慢栽培不迟。 陈嫂已经在厨房准备饭菜,韩澈干脆走过去等着她准备好,端着托盘上了楼。 上到二楼,猜度着真真会待在哪个房间,是她的?还是他的?让他吃惊的是,两个人的房间都没有开灯,门缝里都是漆黑的,没有透出一丝光亮。 他先是进了真真的房间,里面没有人,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很是愉悦,他的真真,正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 进了房间,打开灯,把饭菜放下,朝着大床上那一团裹成粽子一样的物什无声笑了。 他在她身边坐下,见她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连头脸都没露出来,想是在漆黑的光线里待久了,这灯光太刺眼的缘故。 “怎么不开灯?” 捏住被头,想要掀开被子,里面的小人儿却用了力气,不肯让他掀开。 韩澈乐了,笑到:“这是怎么了?不是你说想我吗?我这回来了,你倒是躲在被子里,不肯见人?” 被子里的小东西滚了滚,发出闷闷的声音:“你去把大灯关了,刺眼,我睁不开眼。” “是……主子,小的这就去照办。” 韩澈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关了大灯,打开一排壁灯,光线立即暗了许多。 “好了,主子,您可以出来了,小的已经都准备收拾妥当了。” 被子里的那一团,依旧窝着不动弹,不知道是脑袋还是屁股扭了扭,好像是在抗议韩澈的话。 韩澈笑着伸手去拉被子,哄着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怪我回来的太迟了?我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好,都是我的错,你就是要惩罚我也得出来惩罚我,躲在被窝里,怎么教训我?” “哼……我就不出来,你看不到我,急死你!” 小丫头闷在被子里,声音听起来混混的,并不清晰,但这话,倒是厉害的很! 韩澈觉得好笑,这丫头,还真是深谙“打蛇打七寸”这一道理啊!知道什么最能够威胁到他,是的,看不到,真的是能活活把他给急死! 老婆不肯出来,他就只好连人带被子一块抱住。 “好了,我不是都认错了吗?我的小宝贝,肚子饿了没有?出来吃饭,好不好?” 韩澈以为着实得花费一番功夫才能把倔强、别扭的小妻子给哄出来,也做好了要把小妻子还有自己彻底麻倒的准备。 正施展着温存的功夫,一只小小的手却从被窝里探了出来,不声不响的正中他的要害,力道不轻不重,拿捏的刚刚好。 “我C!” 韩澈两眼一瞪,脸皮直抽搐,由小丫头带来的畅快感受,顷刻间袭遍全身,他忍不住高声怒道:“你这小妖精!” “呵呵……” 被窝里发出闷笑声,是得逞后的奸笑! 被子被韩澈大力掀开,这一次却没有花去他太大的力气。 他还没看清佳人,就已被勾住了脖颈,人重重的撞上她柔软的身子。 四唇重合,湿润的气息吐呐夹杂着温柔的抚慰,她在他耳边浅浅娇吟,刺激着他强烈的热望。 激昂的侵略狂猛、不知节制,他们拥抱在一起,任谁都无法搅扰。 彼此到达灵魂和rou体的最深处,深切的感受,彷佛从体内蒸发出来的炽烈,让他们彼此渴望靠的更近。 “……呃……” 真真从齿缝间逸出一声痛呼,韩澈略停了下,以为是弄疼了她。 “疼吗?对不起,我有点忍不住了。” 真真摇着头,额上沁出细密的汗水,咬着他的耳朵:“没有,不是,不疼,不是疼……” 韩澈一愣,不是疼,那还能是什么? “呵呵……知道了。” 身体紧靠着彼此,每一寸贴合的余韵伴着清晰的鸣响震慑心魂。他吻在她的耳后,像得到了鼓励般,使出浑身解数来讨好他的小妻子,满足他的小妻子。 “嗯!” 敏感得连最轻微的脉动都能感觉到,思绪早不成形。 纵使房间里冷气开得十足,他们依旧让热汗纵横,剧烈动荡中灵魂和思绪已然沉沦,脆弱与迷乱,一览无遗。 “真真……真真……” 他喊着她的名字,手指紧紧缠住她的,呼吸的节律仿佛已经不受控制。 “韩澈!” 她大叫一声,弓起身子,紧紧的将他抱住,脸颊贴在他的脖颈处。 激情迸发的瞬间,韩澈感觉到来自脖颈处一股强大的湿濡感,起先是滚烫,却瞬间冷却了。 韩澈一惊:真真哭了,真真在哭! 他伸手想要将灯拧开,好好看看她,可却被她抱住不能腾出手来。 “宝贝,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是我太粗心了,竟然没发现你心情不好,让我看看好不好?” 韩澈有些急了,只听见她哭,却连她的脸都看不到! 真真摇着头,不肯听他的话,哭得却是愈发厉害了,一开始的抽泣,慢慢转化为嚎啕大哭。 “没事,没事……乖……” 见她这样,韩澈也不敢逼问她,只能搂着她,这样苍白的安慰着她。 “韩澈,怎么办?” 她的哭声,终于停下了,可那苍凉的语调,却让韩澈更加害怕,冷气开始发挥功效,韩澈打了个冷噤。 “嗯,我听着。” “明宸活不长了,他活不长了!” 真真闭上眼,偏开头,双手无力的垂下来落在身体两侧,在KING-SIZE大床上微微回弹。 身上一暖,是韩澈扯过被子,将两人结结实实裹在了被子里。 他把她抱在怀里,像哄孩子那样,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这样温暖细小的动作,让真真掌不住,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更好的话来对他说。 “没关系,去做你想做的,你只要知道,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足够了。” “嗯……韩澈,谢谢你,谢谢你,可是……我不知道会要你等多久……” 韩澈吻在她的眉心,粲然一笑:“傻丫头,你当真以为我七老八十了吗?我还能等。” 他还能等,他也只能等!有谁看到他抱着她的手,悄悄紧握成拳,暴起的学血管里流过股股紫色的血液? 第421章:尾鳍换双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的病,比预想中的要糟糕的多。 在诊断之前,一切毫无征兆,而在医院里得到诊断之后,所有的症状似乎冲破了束缚似的,一下子都涌现出来。 最先开始的,是他的那条带伤的腿。贺明宸最起先觉出异常,也是因为伤腿。 照说,他已在美国经历了极为专业和系统的复健,虽然不能完全像常人一样,但寻常走路应该是和普通人无异。 然而,贺明宸却发现,最近这条腿疼的比以往要厉害许多。这时正是炎热的夏季,通常情况下,他的腿是不会疼的。 又因为这疼痛,走路的时候就难免受到影响,跛的有些厉害,停下来的时候更是疼。 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没有问别人,把这两天的情况联系在一起想了想,贺明宸自己去了医院问了那天的主治医生。 医生并不知道贺明宸家里的情况,也就说漏了嘴。 从医院出来的贺明宸,神情有些恍惚,突然觉得自己遭遇悲惨到让他自己都忍不住要同情自己。还真是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被他一个人碰上了! 少时,父母不和,自己愣是无端端多出来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母亲从此不愿回家,父亲对他永远只有纵容,没有关爱。 少时就爱上的人,他费尽了心思守护着,却始终不曾换来她的真心。 他也不计较了,只要能够守着她过一生,再多的他也不想苛求。可是,现在,就连这一点,也都随着医生的诊断而宣告土崩瓦解! “凭什么?贺明宸,你凭什么敢这么不幸?” 他站在海岸边,迎面吹来强劲的海风。不知道是不是海风里夹着沙子,眼睛里好像飞进去什么,眼里一阵刺痛,他慌忙闭上眼,灼热的液体就落了下来,不过一两滴,悲伤却已汪成浩瀚的海洋。 不知道在这海边呆站了多久,两条腿都麻木了,尤其那条伤腿,像是有千百只虫子在咬着一样,他好像都能听见里面骨头被咬的沙沙作响的声音。 他一向是自控力极好的,因为他从来无欲无求。但这一刻,他恨不能把这条废腿给截断了!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贺明宸拿起一看,是真真,屏幕上闪烁着的,是她灿烂笑着露出八颗牙的漂亮模样。 “喂?” 他按下接听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 真真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就在耳边,非常的清晰:“你在哪儿?今天约了我一起去你家吃饭,你忘了吗?” “没,没忘记,我现在就准备去接你呢!” “胡说!贺明宸,你也学会对我说谎了?” 贺明宸一惊,她怎么会知道他是在说谎?听筒里,传出阵阵风声。握着手机,环顾四周,真真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也是握着手机的姿势。 看到他转过身来,她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就和他手机里她的照片上一样。 她步步朝他走来,身上斜挎着一只布艺背包,贺明宸疑惑的问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真真指指他的手机,瘪瘪嘴说到:“不知道手机能定位追踪吗?小样儿,就你这样,还想和我撒谎?告诉你,本小姐对你的行踪,那是了如指掌!你以后就是想背着我做什么坏事,都绝对没有可能的!” 她边说边朝着他挥舞着小拳头,龇牙咧嘴的样子,像只调皮的小猴子。 “呵呵,我哪里敢?再说,我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了,还想着别的那些庸脂俗粉做什么?” “啊?哈哈……” 两个人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这个言论,还是乐乐提起的。有一阵,乐乐迷武侠小说迷得有些厉害。贺明宸就逗他,你觉得这些小说里面,哪个英雄最厉害? 乐乐说他觉得是乔峰,在千军万马里救个人,也犹如探囊取物。 乐乐又问贺明宸,他觉得呢?贺明宸当时说的是杨过。乐乐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杨过对妻子特别专一,一等十六年,不简单。 没想到,却惹来乐乐的一阵鄙视和不赞同。 小家伙说,有什么不简单的?杨过那小子,已经得到了世上最好的了,当然得等,换做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心甘情愿的! 六岁孩子的言论,着实让人惊讶,不过……却好像很有道理。 想起乐乐,真真挽起贺明宸的胳膊,问他:“明宸,你想不想乐乐?等乐乐从夏令营回来了,我们带他见见叔叔、阿姨,好不好?叔叔、阿姨都很想他。” 贺明宸微笑着答应:“好。” 真真又皱了眉补充到:“不过只有一点啊,你们别给他买一大堆东西,叔叔、阿姨也就算了,连你也是,每次见面都要给他买很多东西!他还小,哪里需要那么多好东西?那是溺爱,会惯坏的!你啊……到底会不会当个好父亲?” 贺明宸依旧笑着:“没事,乐乐不是个会被惯坏的孩子,我看他自制力很好,而且,再过二十天,他就要真的成为我的儿子了,我恨不能把我所有的都给他,现在这样,我还嫌远远不够呢!” 提到两人的婚期,真真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迟滞了。 “怎么了?” 贺明宸手上遇到了阻力,停下脚步看着真真。 真真摇摇头,蹲下身子,发觉地上一块坚硬的石头。狠狠的踩了一脚,怒到:“这里怎么有一块这么硬的石头,我还穿着凉拖,刚才把我给硌疼了!” 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贺明宸依旧不动声色,只是弯下了身子,把她的脚掌握在手心里,用指腹一下一下揉捏着,不时抬起头来看向她问:“好点了吗?” “自己以后走路小心点!不看路,还怪石头!” “贺明宸!你笑话我……” 两人在沙滩上追逐着,真真看着贺明宸活动自如的样子,不愿意相信,他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她不知道,贺明宸就像是把尾鳍换成双腿的人鱼公主,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钢刀上,那些不见血的疼痛,几乎让他在暗夜里痛得死去活来。 两个人回到贺家,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很久,贺夫人责怪他们不按时回来吃饭,害她和贺凌云一阵好等。 一听说他们还没吃饭,忙又让下人热了饭菜端上来,催着两人吃了。 “今天时间不早了,要不,真真,你今天就不要走了,就在这里过夜,好不好?” 这样的要求,在贺夫人而言,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在长辈看来,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即使是有了孩子,但现在毕竟名分还不在,更何况,两人婚期在即,要腻歪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今天的贺夫人显然是有些异常了,贺明宸听了,只望着真真笑。 真真一边喝着汤,一边点着头:“好啊!那就打扰阿姨了,给阿姨添麻烦了。” 贺明宸于是对贺夫人说:“妈,那你去让人把客房里的被褥床单全部重新换过,真真爱干净,不喜欢有异味。还有,睡衣也要没有穿过的。” “还要准备客房吗?”贺夫人问的直接,把两个孩子闹了个大脸红:“不用了吧,妈也不是那种迂腐的人:“都是自家人,不要紧的。” “妈……让你准备就准备,你……别这么多废话!咳咳……” 贺明宸一着急,说话的时候就有些咳了,单手覆在胸口,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贺夫人和真真相视一眼,眼里是彼此所熟悉的惊痛。 “阿姨,不用了,不用准备客房了……”真真强自笑着:“不过,睡衣的话,还是麻烦阿姨帮我准备一下。” 贺明宸突然止住了咳,比那些昂贵的药不知道要灵验多少倍。 第422章:干净而温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贺明宸坐在床头不由吞了吞口水,感到喉头一阵燥热,好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好像上一次像这么紧张,还是刚刚回国,进入贺氏董事会的时候,那时候他需要接管一家子的事务,重任在肩,紧张也是难免的。 这会儿呢?却又是为了什么? 说出来也真是没出息,现在在里面洗澡的那个女人,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他们是要一生一世一起度过的,他竟然还在这里矫情的害羞起来? 然而,一生一世…… 贺明宸苦笑了下,漆点的双眸中神色黯淡,就是知道不能够一生一世了,才会这么紧张吧? 害怕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犯了错。 浴室里的水声止住了,真真在里面高声的叫着:“明宸,我的睡衣呢?” 贺明宸迟钝的反应过来,拿起贺夫人刚才送来的睡衣,走到浴室门边。他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浴室的门打开了条缝隙,从里面伸出一条雪白纤细的胳膊。 刚刚在热水里泡过,真真的整条胳膊都微微泛着淡粉的色泽,迎面扑向贺明宸的还有一股氤氲的热气,夹杂着沐浴液和熏香的味道。 贺明宸把睡衣递过去,脸颊却开始发热,更丢脸的是,一张嘴,竟然还破了音:“这是……” 真是丢人! 他在心里暗自懊恼,真真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两手在空中划了划,催促到:“怎么了?快给我啊!” “噢,这是我妈的睡衣,不过她只穿过一次,新的睡衣都没下过水,恐怕也不干净,你就穿这个吧!” 真真在里面应了,接过睡衣,浴室的门重又关上了。 贺明宸站在浴室门口,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真真在穿衣服的影子,虽然只得一个轮廓,可那曼妙的身姿却足以使得他心猿意马、遐想无限的了。 他觉得心口跳的厉害,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实在是热的不行,一股股热气从肌肤上蒸腾出来,他急需要喝两口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他在男女情事方面一直不像其他人一样要求那么强烈,但此刻与他共处一室的人,毕竟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那诱惑力自然比起普通女孩或是其他视觉上的刺激要强烈的多。 等到真真从浴室里走出来,面对的就是空荡荡的房间,安安静静的,就只有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的捻发音,本该在外面等着她的这间卧室的主人贺明宸却不知踪影了。 事实上,真真此时的紧张情绪一点也不比贺明宸好到哪里去。他们虽然相识多年,两人的关系也已经好几次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像现在要躺在一张床上,却确确实实是头一次。当然,那些年她病发时,他把她搂在怀里哄着她安睡,那是算不得的。 刚才不假思索就提出了不必让贺夫人准备客房,虽是一时冲动做下的决定,但她却也不后悔,只是紧张的要命,除了韩澈意外的男人——一种背叛和远离感让她更加遏制不住的颤抖。 头发还没擦干,她就把毛巾放在了一边,拉开门走了出去,想到一口去倒杯水喝。 贺家她没来过两次,每次来也只是在餐桌上和客厅里坐一坐,对于厨房还不是很熟悉,她摸索到厨房边上,思索着杯子是放在哪个柜子里。 她脚上穿着软底棉布拖鞋,走路的时候,动静非常的小,以至于她人都到了厨房门口,里面的人都没有一点察觉。 厨房的灯大开着,里面发出玻璃器皿相撞的声音,还有水流滚下嗓子眼的“咕咚咕咚”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声低沉的长长的叹息。 “啊……呼……” 真真不由放轻了脚步,屏住呼吸躲在门边,探着脑袋往里面张望着。 只见贺明宸两手搭在流理台上,手边上放着杯水,已经喝了一大半,里面还放了几粒冰块。 她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女了,贺明宸在这个时候下来喝冰水,她只看了一眼自然就明白是为了什么。 她不忍打扰他,悄无声息的转身回了二楼房间里。 头发还是半干,她就在梳妆台里翻找着电吹风,找了半天也没找着。贺明宸推门出来,就看见她撅着屁股,扭过来扭过去的,脑袋恨不能都钻进柜子里去。 “在找什么?” “找电吹风,头发不吹干,头会疼的。” 真真没回头,还有些抱怨:“怎么你不用电吹风的吗?” 贺明宸笑着没回答,走进浴室里从柜子里取出电吹风,再把依旧在梳妆台里翻找的她拉了起来,扶在凳子上坐好。 “你啊,找不到东西也不会问我,你这样自以为是、自作主张,就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吗?” 贺明宸这话本是极无心的一句话,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就像是别有深意一样。 电吹风想起轰鸣的声响,真真心虚的两手紧抓住睡衣的下摆,贺明宸也感觉到异样,专心的替她吹起头来。 她的发质很软,在他的指间拨弄着,又细又密,缠绵的将他的手指围绕,丝丝缕缕。 “好了,可以了。” 轰鸣声骤然停止,两个人似乎都忘却了那一刻的异样,相视着一笑。 贺明宸先去浴室放电吹风,真真就一摇一摆的奔到了床上,从床尾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小身体在里面爬啊爬,爬到床头,露出个小脑袋,其余部分都严严实实的用被子裹着。也许是裹得严实了,一会儿她又觉得有些热,又把被子掀开,可是掀开又冷,于是她又把被子重新盖上。 如果不是贺明宸出来,估计她得一整晚都纠结在该不该被子这个历史性的疑难问题上。 “怎么了?” 贺明宸好笑的看着她苦恼的表情,走过去一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这个动作,立即让躁动不安的真真安静下来。 “没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僵直着身体,在不敢随意的动一动,生怕招来贺明宸的什么举动,尽管她今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真的要发生了,却还是会从心底里抗拒。 贺明宸的身体渐渐离她近了,他的长臂伸过来,极其自然的横跨在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上,差不多绕着她的腰走了一圈。 而他的气息逗留在她的头顶,平稳的吞吐着。 真真两只手放在胸口,死命的揪紧睡衣的领口,狠下心来等着他下一步的举动。身边的人,却没了任何其他的动静。 耳边传来平稳规律的呼吸声、心跳声,稳健有力,丝毫不杂乱。 真真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贺明宸,他紧闭着双眼,长睫毛整齐的搭在下眼睑上,连轻微的抖动都没有,唇瓣舒展——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他睡着了?他竟然在这个时候睡着了? 伸出手指在他脸颊上戳了戳,小声问到:“明宸,明宸?你睡着了吗?” 贺明宸半天都没有回答,真真以为他真的睡着了,暗自松了口气,却又听他沉声应道:“嗯,睡着了。” 嘁,新鲜了,睡着了还能说话?还知道她问了他什么? 真真觉得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装傻,却又觉得这么着很不厚道,她总是说任何人都能欺负他,那么今天自己也要欺负他吗? “明宸?” 她不想欺负他,于是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暗示的意味很明显了。 “睡吧。” 贺明宸却丝毫不受诱惑,只是顺势把她搂的更紧,柔声这样说着。他的怀抱,不带任何欲念,干净而温暖…… 第423章:两车的交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醒时,身旁的贺明宸却还在熟睡着,两个人面对着面,她一睁开眼,正对上他闭着眼安静的样子。 生怕打扰到了他,真真起床的动静很小,几乎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有择席的毛病,昨天晚上换了地方,加上心里面一直有事,这一夜睡得并不怎么好。醒来的早,正好下到一楼,看能不能赶上给贺明宸准备早饭。 没有带换洗的衣服,只好又将昨天穿的衣服重新套在了身上。 等到她下到一楼,厨房里却已经有人在忙碌了,她暗自笑自己,贺明宸这样的家境,又哪里需要她来洗手做汤羹? 贺夫人比她起的还早,正坐在客厅里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把剪刀在那里修剪花枝,不时还用一块湿毛巾擦拭着枝叶。 真真正准备走过去打招呼,贺夫人一抬头看见了她,笑着冲着她招了招手:“醒了,起的这么早?” 真真答应着过去坐下:“嗯……睡不着。” 贺夫人放下手里的花枝和剪子,抿着嘴笑了,那笑意别有深意,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了那方面去。 真真想要解释并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却又挂不住脸,实在没好意思开口,只好让她就这么误会下去。 “正好,你起来的早,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贺夫人取下了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坐到了真真这一侧,拉着她的手,叹息着说到:“本来这个主意我是不同意的,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只要明宸高兴,我这个做母亲的,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真真安静的听着,并不插话,好奇贺夫人所说的究竟是件什么事。 “再没过多久,你和明宸的婚期也就到了,本来,我和他爸爸是想带着你们一起生活的,不过现在……我们另外在外面给你们准备了房子,你们也不必在我们么面前尽什么孝。你们两个自己单独过,也能自在些。 我也看出来,你虽然年纪小,但却是极稳重的,在生活上也很拿得来,有你照顾明宸,我并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贺夫人长长的说了这么一串,真真并没有什么异议,婚后能和明宸单独生活,当然是最好的。 却听贺夫人叹息了一声,继续说到:“可是啊,照我的意思,也不必等到结婚了,你们俩就是连孩子都有了,在一起也有这么些年了,大可不必再去避讳些什么,要我说,这两天就收拾收拾搬过去,那里我都已经让人收拾的妥妥当当,你们只要人过去,就是能按下小家的。 你也知道,明宸现在这个情况,又怎么说的好呢?他想了你那么些年,我是想让他多跟你在一起一些日子。” 贺夫人说着说着,眼眶红了,声音也哽住了,眼角噙着泪水,眨眼的瞬间往两旁的纹路里晕开。 真真握紧贺夫人的手,默默然点了点头:“我是没有问题,我只是怕明宸会胡思乱想……” “你这孩子,你还当能瞒着明宸多久?他是我的儿子,我清楚,这孩子从小就心细,心思和女孩比起来,也不见得粗多少,这会儿……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也说不定。” 贺夫人脸上的神色愈发悲戚,这个唯一的儿子,偏生这么优秀,她没尽过多少母亲的责任,这孩子就一个人这么完好的长大了。 “好,好……阿姨你别难过,我会好好照顾明宸的。” “嗯……阿姨不是不放心,只是……” 贺夫人说不下去了,和真真两个人,紧握着手在沙发上端坐着。真真细声的安慰她,告诉她,她有个朋友,就是上次他们在医院见过的那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答应了她一定会尽全力救治明宸的,明宸的病虽然听起来骇人,也很凶险,却不是完全无法可治的。 这话说的,贺夫人眼里又生出一丝希冀来。 贺明宸比真真晚起了一两个小时,洗漱过后,下了楼,真真正摆着他的早餐。 他朝四周看了看,问:“怎么就只有我们两个?我妈呢?” 又看看桌子上只摆着一分早餐:“只有我一个人吃吗?你呢?你也不吃吗?” 真真一记栗子敲在他的脑门上,佯怒到:“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们早就吃过了,阿姨约了人,一起去教堂了,你也快吃,不用上班挣钱养家吗?” “呵呵……好,遵命。” 贺明宸笑着,顺着真真的话,看着她把热豆浆递到他手里,又拿了一把叉子,在那里给三明治上涂酱料,突然觉得,一个家,就应该是这样吧! 有妻子早上早早的起来,给丈夫准备早餐,看着他吃完,然后送他出门。 今天,真真是和他一起出门的,虽然有一点小遗憾,不过贺明宸却很满足了。两人坐在车上,经过大门边时,刚好遇到开着车子回来的贺明彤。 真真问要不要下去打个招呼,这个提议尚未决定,她就赫然发现,贺明彤的车子里并不是只有她自己,在他的身旁坐着的,闭目养神的那位,不正是韩澈吗? 顿时间,掌心犹如千百根针同时在刺着似的,这股疼传到指尖,而后直达心房。 也许是她的关注太过热烈,闭目养神的韩澈突然间睁开了眼,眼神都没有打弯,直接就射在了真真身上。 几乎是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眉头就紧紧锁在了一起。这时候,贺明宸和贺明彤的两辆车子同时停下了。 同父异母的姐弟俩,摇下车窗,彼此打着招呼。 “姐,你这才回来?” “嗯,事情比较多,忙过头了,就忘记了。” 贺明宸打眼看了看韩澈:“韩总,您也来了?” 韩澈没说话,两眼看都不曾看他,依旧灼灼的盯着他边上的真真。 贺明彤接口到:“下午还要一起出门,所以,就带他来这里休息,他这个人,最近做事情总是不在状态,我是怕他到时候又忘记了,我要去接他,更耽误工夫,反正都不是外人。” “嗯。那我和真真就先走了。” “走吧。” 后面这句,贺明宸是转过头去在真真耳边贴着说的,她一直低着头,眼睑下青黑的一片,他于是问她:“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是不是认床?还是打呼磨牙吵得你没睡着?” 真真仰起脸,娇嗔的在贺明宸胸口捶了一把:“去,你踢被子!” 两个人细小的动作,压低了声音,似乎是为了怕让人注意到,却不知,这副小心翼翼,窃窃私语的样子,更加惹得人遐想无限。 贺明彤靠在韩澈身上,望着车内“打情骂俏”的弟弟和真真,小声笑到:“真是甜蜜的一对,我这个木讷的弟弟,好像开窍了是不是?” 韩澈看得正是两眼冒火,七窍生烟,却偏偏气没处撒。 他是答应了真真来照顾贺明宸没错,但是他刚才都听到了什么?这丫头照顾人,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心里烦,对贺明彤也没了好脾气:“快开车,我困得厉害!” 两辆车子擦肩而过,四人各怀心思,行走在不同的轨道和方向上,终将渐行渐远。 贺明宸先送真真去了聂绵卿那里,而后自己才赶去公司。临走时,真真告诉他,让他下班时再来接自己一趟。 他也没细问缘由,答应了便将车开走了。 真真回到家,就将事情都告诉了聂绵卿,聂绵卿一边替她收拾东西,一边絮絮叨叨的感叹:“怎么这孩子,这么命苦?这病有的治吧,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吧?” 真真两眼望着窗外,并没有回答。事实上她的思绪,早已飞远:韩澈为什么会和贺明彤在一起,还和她一起回了贺家? 聂绵卿在她身后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第424章:我怕你害怕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把车子停在别墅外,伸着头看了半天,才问真真:“你是要搬到这里?这也是韩澈给你的嫁妆?” 真真淡笑不语。 “哎……你这时候搬什么家?再过没多少日子,我们就结婚了,反正你也在这里住不了多少日子了!” 他这话里,不无责备和不解之意。 虽然他心里面是这样想,表情也是这么个意思,可嘴上却不敢说的太过分。停好了车子,走下去转到车后备箱去取行李。 看着这么一堆的箱子,贺明宸再次忍不住皱了眉。 刚才他搬行李时就想说了,这丫头,带了这么多行李,是把整个家都搬过来了吗?她还真打算在这里长住啊! 箱子被一只一只搬下,真真还站那里指手画脚。 “你手上那只,动作轻一点,是我的电脑,很多资料都放在里面。” “是,知道啦,主子。” 贺明宸白她一眼,奇道:“难道你都不会做备份的吗?只有这电脑里存的一份而已?” 真真像是突然才知道备份这回事,一拍脑袋,惊叫:“啊……原来还可以这样的啊!我不知道哎,哈哈……” 看她那样,就知道她是在调皮,贺明宸也不理她,任劳任怨的把箱子又一只一只的搬进屋子里,统统堆在玄关口。 真真笑着拍他的肩膀:“不错、不错,表现很好。” “谢谢夸奖……能给我倒杯水吗?” 贺明宸有些累了,伤腿隐隐抽痛,肺里的呼吸也有些困难,坐在一只皮箱上喘着气,环顾着屋子里的陈设。 “好好,那不是一句话吗?” 贺明宸反应过来,这里恐怕是头一回有人住,水这种东西有,只怕还得现烧。哪里知道,真真已满口答应了。 看她自信满满的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就端着杯水走了出来,这惊到了贺明宸。他接过水杯奇道:“这里还真有水喝啊?你不是给我放了杯自来水吧?” “嗯,就是的啊,快喝、快喝,招待你还能用什么上好的茶叶吗?那样多见外?”真真抿唇笑着,样子很是调皮。 贺明宸看她一眼,扬起脖子,举起那杯凉水就往嘴里灌。他喝水的样子,也他的人一样,不疾不徐,额上都冒出了汗,可喝水的时候还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动作和姿势都极为优雅。 真真觉得,有的人,天生是个模范生,而贺明宸就是这样的人。模范生这个词,有的时候,并不是种褒义词,老师眼中的模范,往往就是同学们眼中的古板。 贺明宸无异也是有些古板的,做什么事,想什么东西,永远都是那个套路,一条路走到黑,永远相信公式是对的,真理也是永远不能抗拒和违背的。 他坐在皮箱上喝水,真真就在他面前蹲下,托着腮帮子看着他说:“贺明宸先生,你今天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贺明宸知道她顽皮,故作惊恐的配合着她:“啊……出什么事了?” “你被捕了,将要被我永远关在这里!”真真突然面露凶光,朝着他恶狠狠的说到,还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玻璃杯,重重放在地板上。 “……” 贺明宸消化着她话里的意思,被关在这里?这话是什么意思?想到真真可能指的那层意思,他还不敢确定,幸福来的有点太快,他这样温吞的性子,却有些难以招架。 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吗?真真要跟他一起,生活在这里? “真真……” 真真冲着他点了点头,双膝跪下,慢慢一点点挪过去,脑袋埋在他的膝盖里。 “为什么?” 贺明宸差点让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仅存的那一丝理智,却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真真趴在他的膝盖上,摇着头,并不说话。 于是,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的内心,不可以说不震动,在他们还都彼此隐瞒着的时候,是真真勇敢的跨出了第一步。 他是了解她的,她的性格倔强而又有韧性,胆子却是没有多大的,好像她的那一点勇敢都献给了她所喜欢的事业。 至于其他方面,其实,她也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甚至还比不上某些人,比如江凌菲,比如沈蔓青,再比如贺明彤,那都是见了生死可能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女人。 而他,却让她担心了。 “真真……你害怕吗?” 他抚摸着她的脑袋,想要扳起她的脸,可她去固执的不让,摇着头闷声说:“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那就好,既然你不怕,那我就同意被捕了。” 这话一说,真真就自觉自愿的抬起了头来,小脸憋得通红,尤其是眼角那里,也许是忍得太厉害了。 这丫头,遇到点事情就喜欢哭,而且是背着人偷偷的哭,刚才把她憋得很难受吧? “你这个白痴,为什么问我怕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这么傻,这个时候,最怕的人,不应该是你吗?你就是这样,永远都想着别人,什么人都能欺负你!” 真真用力骂着他,红唇止不住的抖动,有些东西,眼看着就要绷不住。 “呵呵……”贺明宸淡淡一笑,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让她陪着她一同坐在皮箱上:“我当然也怕,怕我死了,你会害怕……” “贺明宸!” 真真是真的生气了,两眼瞪得圆圆的,只看着贺明宸,眼睛一眨不眨,那眼泪水却自眼眶中成串落下。 “我错了,错了,不该胡说八道,可是,是你硬要问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贺明宸举着双手投降认错,态度却一点也不端正,好像他的错,完全就是由于某个不懂事,还总是在那里兀自哭泣的丫头造成的。 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真真讨厌极了这四个字,她知道是实话,可是,她不喜欢实话实说,这个时候,她宁愿相信八点档连续剧里的狗血情节,相信这世上总是有奇迹出现的,剧情总是会在某个危急的时刻,出现峰回路转的转机。 “好了,我没事了,你别哭了。” 贺明宸一改方才戏谑的口吻,郑重的把真真抱在怀里,语调严肃而悲伤:“你都知道了,还瞒着我,是不是很辛苦?” “……”真真摇着头,她有什么好辛苦?比起正在经受病痛折磨的他来说,她有什么可抱怨的? “你很担心我,我很高兴。” 他望着她笑,一点也没有违心的样子,这点心无城府的笑,让真真愈加心碎,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偷了人家东西,却无耻的不予归还。 “……你现在,究竟觉得怎么样了?” 这是真真一直想问的,根据苏杭所说,这种病疼起来是很惊人的。她自己也多少知道一点,好几次想要问他,却又不敢问。 “嗯……”贺明宸想了想说:“疼。” 只一个字,就惊得她再说不出话来。 “……只是疼而已,我都已经习惯了,不过昨天晚上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像又没有那么疼了,你是最好的止疼药……” 他低着头看着她,目光无比真诚。她几乎就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可她清楚,他说的轻描淡写,恐怕事实并不如此简单,要让性格如此温吞、隐忍的贺明宸说出“疼”来,那疼必定是难以忍受了。 真真在行李里翻找了一阵,从背包里掏出纸和笔,画了一串的小人脸,小人的表情不尽相同,最开始那个是大大的笑脸,而后笑容一点点消逝,最后那个竟是个大哭脸。 “你告诉我,你有多疼?” 贺明宸指着那个稍稍瘪下去的笑脸,说:“这样。” 真真松了口气,放下笔,握住他的手:“我们治疗,尽早治疗,好不好?” “好。” 他点头微笑,对于她的话,他言听计从。 第425章:只隔一堵墙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第一次病发,或者应该说,是真真第一次发现他病发,是在两人住进贺夫人为他们准备的那栋房子后不久。 真的是不久,也就两天的时间。 这房子虽然是经过了仔细的打点,的确是像贺夫人所说的那样,不需要任何准备,就能够入住,而且也可以住的很舒服。 可是,一些小细节,还是需要经过好好收拾的。 比如说,两个人的衣服,得一件件从箱子里取出来,她的衣服也就算了,反正她现在也不出门,衣服皱了一点也没什么。 贺明宸的衣服就不一样了,那要求是相当高,边边角角都是需要仔细熨烫妥贴的。她也曾经做过别人的妻子,心里当然清楚这一点。 光是忙活这些,就够耽误时间的了。 贺明宸怕她累着,提出是不是应该找个住家的帮佣?被真真断然回绝了。 她觉得有个定期来整理打扫房间的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她完全都可以一个人做。贺明宸懂得她的心思,她是希望尽可能多的由她来照顾他——就好像当年,他照顾她一样。 还是他们俩,角色却发生了改变,贺明宸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抱怨。 真真在生活上,比以往精细了许多,一些他从来都没听说过的生活用品被她如数家珍般一字排开,她还很有耐心的向他解释。 “这个呢,是削橙子皮的,这个呢是个简易的暖手宝,这个呢是按摩器……” 贺明宸看着她,忽而觉得,当年那个被他捧在手心里的丫头,真的是已经长大了。在他以为她已经逝去的那几年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那么悄然长大了。 等到真真把一应细小的生活用品都打点好,已经是两天之后。 贺明宸在饭桌上问真真:“你要一直这么在家里待下去吗?你喜欢的事业怎么办?不继续做了吗?” 真真当然没有让事业一直荒废下去的打算,只是之前是因为身份问题,她是聂真真自然不能一直以袁梦的身份生存下去。 而她的学历什么的,登记的都是袁梦的名字,这个转换需要一定的时间,都是韩澈在替她办理。 而现在,真真继续工作的打算,只好再往后推了。 她收拾了碗筷,统统放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放出的水哗啦啦的直响,她在这水声里,背对着贺明宸说到:“这事,以后再说,因为身份的问题,还有很多手续要办的。” 好像洗洁精倒的有点多了,池子里起了满满一池子的沫子,那些雪白的沫子顺着手套爬上了她的胳膊。 贺明宸走过来接过她洗好的碗盘,放在另一只水龙头下用细流冲洗着,然后擦干,放在架子上。 “不用你帮忙,我一个家庭主妇,还能做不好这些事情吗?” 真真用胳膊肘推着贺明宸,贺明宸不肯走开,她就想法子支开他:“你去烧水泡茶,还有把电视给我开开。” 贺明宸满足了她的小心思,都一一照做了。 真真记得贺明宸说过的话,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有个普通而平凡的家,她在做了,尽管做的不好,可是她真的很努力,她希望上苍能看在她这么努力的份上,赐给贺明宸一线生机。 她还在想,等到乐乐回来,要把乐乐接过来一起住,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是少不了的吧?乐乐这孩子很懂事,一定会给明宸带来欢乐的。 白天贺明宸要去公司上班,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难免多睡了点时间,这天晚上,她就有些走了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也就是这一时的走困,让她发现了贺明宸的秘密——他这样忍着,不知道已经多久。 住进这里以来,她本来是准备同贺明宸用一个房间的,虽然上次两人在贺家什么都没发生,可她并不认为以后都还会这样继续下去,继续这样,那欺负的意味,就太浓烈了。 她不能,也不想这么做。 可是,贺明宸却自发的把自己的行李搬进了另一间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就是这么善良,心里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 他说:“万一我有了事,你还可以改嫁。” 她噘着嘴,红着眼骂他:“笨蛋、白痴。” 他笑着承认:“我就是笨蛋、白痴,可我舍不得你将来的丈夫因为这一点嫌弃你。” 她已经是个母亲,贺明宸却还说她将来的丈夫会因为这个而嫌弃她——他们心里都明白,贺明宸的这个“将来的丈夫”是有所特指的,人选只有一个,那个人姓韩明澈,是真真一直爱着的人。 只是,谁都没有说破,谁都装作听不懂。 真真感激于他的宽容,陷在深深的自责中,却又卑劣的庆幸着,她在贺明宸面前,彻头彻尾成了个坏人,是的,十成十的坏女人! 分房而睡,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只隔了一堵墙,就像当年他们在G城,他们的房间也只隔了一堵墙。 那时,他们的床还靠在墙壁上,彼此躺下的时候,真真只隔了一堵墙,现在的距离,却已经拉大了。 真真睡不着,耳朵在暗夜里,听力变得非常敏锐,窗外小虫子在叫,枝叶从枝头脱落,而后飘落在地上,这些万物轮回的声音都被她听的清清楚楚。 而后,耳中就听到了奇怪的声响。那声响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听来,是有些惊心动魄的,甚至有些毛骨悚然的骇人。 像是猛兽压抑的嘶吼,又像是饱含冤屈的孤魂在低吟。 压抑着,有时响起,过了一会儿,又淹没了,恢复宁静,而后,又再重复响起。这么几次三番之后,真真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这声音……是明宸的! 她从床上弹了起来,那一瞬间的惊恐,心脏猛烈跳动着,仿似要冲出喉咙一样。起来的动作很是迅速,很快她就到了贺明宸的房门口。 她知道贺明宸的房门没有锁,这是他们约定好的,彼此不许锁门。为的就是防止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 现在只要一推门,她就能够进去,可是,她的手握在门把手上,几经颤抖,门锁转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的将门推开。 她不忍心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了,再吓坏了贺明宸! 将心比心,真真到现在才体会到,当年守护着自己的贺明宸,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现在他们身处A市,还有家里的照拂,就算是有什么情况,也能得到及时的救治和帮助。 那么那个时候的明宸呢?他们被韩澈切断了经济来源,身无分文,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他求着自己回A市,她却因为不想见到韩澈而拒绝了! 那个时候,贺明宸害不害怕?当时,他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家里做惯了少爷,又是怎么带着她一步一步熬过来的?她的任性,曾经让他吃了多少苦? 如今,那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正在里面受着病痛的折磨,她又怎么能够畏惧,把他一个人放在哪里? 推开门,真真缓步走了进去,却在真切的听到床上那人的呻吟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飞也似的扑到了床上,把隐忍着痛楚折磨的贺明宸抱在了怀里。 贺明宸疼的很厉害,额上、脸颊上、鼻翼两侧,都是汗珠,牙齿紧咬着,嘴唇泛白。 “你怎么……” 被真真突然抱住,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荒诞,只好闭了嘴。 真真把他紧紧抱住,对他说:“你不是说,我是你的止疼药吗?我这样抱着你,你会不会好一点?” 他点头: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第426章:又闻痴情种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早清晨的“韶华夏开”,店铺铁质卷门在空荡而安静的小巷中,“呼啦”一声被拉起,惊醒了两旁藏在树丛、灌木丛,亦或是垃圾箱里的流浪小动物们,有的伸个懒腰继续睡,有的只是扯一扯眼皮,仿佛对这种情况已经再熟悉不过了,但也有些胆小的,好像刚刚来到这里定居一样,被这声响所惊扰了,一下子将它那柔软的、毛呼呼的身体窜的老高,在清晨幽深的小巷里飞速跑过,尖锐的叫声与这小巷的安謐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开店门的店员,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但身上已换上整洁的制服,戴在碎花色头巾下的发丝也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看来是已经梳洗过了。 真真在门前的石阶上坐着,那石阶许是年岁久远,已覆了一层青苔在上面,她来的早,坐了这许久,很有些凉意从石阶上泛上来。 “你……袁博士?” 店员认出门口坐着的人是真真,不免大吃一惊,走下石阶去招呼她:“这是怎么话说的?您怎么这么一大早的,跟我们这门前这么坐着?” 真真眨眨疲惫的眼,琥珀色的明眸蒙着一层雾气,旁边的眼白泛着青玉般的色泽,一袭耦合色长裙,外套一件淡粉色短款披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飘飘欲仙的气质。饶是面对她的是个女店员,也被吸引住了。 听到店员疑惑的问话,真真从石阶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尽管已经很小心,坐下的时候注意避开了青苔,但站起时没怎么注意,在手心里沾了那么一点。 她弯起嘴角,把手里那只纸袋子高高的举起,冲着店员笑到:“我是来还衣服的!” 店员一愣,想起上次她来这里时,梁骏掣吩咐送给她的毛衣外套,了然的点点头接过:“袁博士您真是费心,这么一大早的?” 真真笑着点点头,抬起手指了指店门上方高耸的烟囱里冒出来的雾气,闭上眼,手指在清晨的薄雾里跳动,而后,她吸了吸鼻子,赞叹到:“好香的味道,我是寻着这股香气来的,怕你们笑话我,这才绞尽脑汁找了个不像样的理由。” “哈哈……” 调侃的强调,惹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大笑。 店员把真真往店门里让,下面说的话,就难免有自卖自夸的嫌疑了。 “袁博士从来没有在早晨来过,您大概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早餐,还是很有些名气的……”店员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在真真耳边说到:“不然啊,以我们老板玩票的心态,是怎么把这家店撑了这20多年的?” 嗯?真真没料到这店员竟是这一番说辞,想象梁骏掣听到这番话的样子,顿觉十分有意思。 两人说笑着进入店内,真真依旧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店员问她:“袁博士,您是一个人,还是?” “约了朋友的,应该也快到了,听你把早点说的那么好,一会儿也给我们来两份?” “好嘞,您放心,一准在第一时间给您送上来。” 店员给真真上了杯柠檬水就去忙活了,真真喝了口水,新鲜的柠檬,切片厚薄刚好,不会觉得太酸,也不会太涩。 时间还很早,店里就只有她这么一位客人,但也只觉得静谧,并不冷清。 店里渐渐来了几个客人,看起来像是常客,进门就吵着柜台上招呼:“昨天那种三明治和火腿汉堡,今天给我多留两个……” “咖啡研磨好了煮上了没有?” 没等人回答,就听他自己叹到:“嗯……闻着这味道,果然是一级棒,看来是好了。” 这么三三两两坐了等早点的人,苏杭才姗姗来迟。 虽然他比预定的时间来的晚了点,可真真却没有责备他或是透露出一点点的不耐烦,事实上,是她太过焦躁了,昨天晚上看贺明宸疼成那样,她抱着他很晚才听到他呼吸变得平稳,怕是到了凌晨才疲惫的睡去。 她沉不住气,一宿没合眼,转身就给苏杭打了电话。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想办法救贺明宸! 苏杭不是空手来的,她在涌进来的人们里看到他,他的手上拿着一只文件袋,苏杭为了她的事,也的确是费心费力了。 苏杭在真真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起真真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直叹到:“起的太早了,嘴里干的厉害,这水我喝了,你别喝了,我没刷牙。” 真真逗他:“没事没事,我喝过了,反正我也没刷牙!” 看着真真一脸坏笑,苏杭好容易把差点喷出口的冲动给遏制住了。 真真有一点好,那就是不管在什么样的困境中,总能保持乐观积极向上的心态,这心态往往能感染身边的人,让他们觉得,生活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苏杭把文件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摊在真真面前。 这里面有贺明宸的病历报告影印件,也有关于他这种病的相关资料,治疗方案等,苏杭一边指给真真看,一边解说着。 “这有些东西啊,我想你也懂,我就不再多解释了,你回去可以慢慢看……我就直接说结论,结论……从我的观点来看,目前首要的治疗,就是截肢……” 真真低着头看资料,听到苏杭的话,也并不显得激动,她已经查过这方面的资料,加上曾经所学的那些知识,她也明白苏杭所说不假,目前来说,这的确是势在必行的治疗方案——贺明宸已经疼的很厉害了! “为了防止癌细胞扩散,你最好尽快说服他的家人……” 真真点点头,很平静的收拾了资料,重新装进文件袋,装好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杭说:“我就是他的家人,你知道吗?” 说实话,苏杭有些吃惊:“你……没和总裁在一起?我还以为……” “……其实,韩总对你……他对你的感情,我们这些外人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点,你……放弃了?” 真真摇摇头故作轻松的笑笑:“咦?我记得你可是不怎么喜欢韩总的啊?” “不是不喜欢,只是那个时候,不是不知道你就是你吗?” 苏杭这话说的含糊,但彼此却都是听得明白。 “这么说,你和贺氏公子的事情,是真的了。” 真真和贺明宸的婚事,筹办的很低调,但难免还是会露出风声,苏杭也是有所耳闻。真真不说话,没否认,这就是默认了。 沉默间,店员端着热腾腾的早点走了过来,托盘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两份,在真真和苏杭面前一一摆开。 “这是您的朋友啊?” 店员对着苏杭报以一笑,又对着真真笑到:“袁博士您也真是,那件衣服您还洗过、熨过了啊!太客气了,我们老板,怕是这么多年也没洗过熨过呢!” 真真一惊,脱口问到:“那件衣服是你老板的?我还以为是……可那不是件女士毛衣吗?” 提起这个,店员有些兴奋:“这你有所不知,我们老板,哈哈……可是个痴情种,那衣服,据说是他过世的妻子的……” 店员的八卦精神完全被调动,压低了声音说到:“这家店,不是叫做‘韶华夏开’吗?听说,就是有他妻子的名字在里面!” “噢……” 临走前,真真打包了这里的早餐给贺明宸带过去,承如店员所说,早点确实远近闻名,她和苏杭离开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没有位置的,就在吧台处等着打包带走。 真真抬头看了一眼,“韶华夏开”的招牌在升起的晨光中,反射出老旧而温暖的色彩…… 第427章:上苍的玩笑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从市场里出来,太阳还有些大,她把夹在衣领上的墨镜重新架在鼻梁上,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发丝,看看手上七八只食 从闹哄哄的市场绕到一旁的停车场区取车子,才刚把东西放进后备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个小小的身影,一把就将她撞到在地,她的钱包落在了地上,那小身影二话没说,捡起地上的钱包就跑。 这青天白日的,竟然遭到了抢劫?! “来人啊,抢劫啊!” 真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稳重、优雅的淑女,却原来,在遇到这样的情况下,她也只是能够像个世俗的市井大妈一样大吼大叫。 “……你TM给我站住!” 她撒开腿往前追逐着那个抢劫犯,嘴里也忍不住暴粗口,她在心里鄙视自己,一定是最近闲在家里,八点档电视剧看得太多的缘故。 那个抢劫犯,又怎么会听话的乖乖就范,如果会听她的,那还用的着抢劫吗? 真真追着那人跑了两条街,扭过脖子来看的人不少,伸出援手的却没有,眼看着那人跑进了一条小巷子,真真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她在心里感叹着:真是世风日下啊,满大街的人,竟然“见死不救”! 斜刺里却突然窜出个高大的人影,动作极为敏捷,反正正在撑着膝盖大喘气的真真是没看清,这个英雄是怎么横空出世的。 只听到一声巨响,抢劫犯发出痛苦的一声呻吟,整个人狠狠砸向墙壁,那“咣当”的一下,真真都不忍直视。 “……你……我把钱包还给你,你放了我!” 羸弱的身子不堪一击,整个人缩在墙角里,哆哆嗦嗦的把刚从真真这里抢走还没捂热乎的钱包递到了那个“英雄”手上。 真真远远看着,起先还在感叹,赞啊!这就是活生生的电视剧场景啊! 话说这个时候,这英雄是不是会从胸口掏出副手铐或是证件啥的,以表示一下,他是人民公仆的伟大身份? 她正在这里兴奋着,那英雄的身影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心头“咯噔”一跳,真真大惊,是他……上次他把她送回韩家,醒来时就没见到他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今天却在这里见到了他! “梁骏驰!” 真真怕他跑了,隔得远远的就张口大叫,两手拢在唇边,蹦跳着挥舞着双手,生怕他看不见似的。 事实上,梁骏驰只要一瞥眼,就能看见她蹦跳着雀跃的样子。 他朝着地上的抢劫犯狠狠踢上一脚:“滚!” 抢劫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小巷。 真真小跑着到了“英雄”面前,仰着头喜滋滋的看向他。 这么热的天里,梁骏驰戴着墨镜那很正常,可他却还捂着口罩?长T恤、牛仔,手上还带着手套?他是嫌不够热还是怎样? 真真伸出手来,想要摘掉他的口罩,手只是抬起,还未触及梁骏驰本人,他就条件反射般警惕的躲开了。 他的步子往后退了一步,脑袋高高抬起往一边侧过,抬手捂住口罩有些紧张的说:“你干什么?” “骏驰……” 真真看着落空的手,不解的望向梁骏驰,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这个人不是梁骏驰吗?他为什么这么躲着她? 梁骏驰把手里的钱包递到她手上,摇摇头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不是?为什么不是?怎么会不是?他以为他把自己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她就能认不出来他? “骏驰……你别这样,我是梦梦啊……” “梦梦”两个字,是独属于梁骏驰和她之间的回忆,成功的击溃了梁骏驰的心里防守线,他的身子猛然一震,整个人石化了般呆住了。 真真不动声色,怕惊扰了他,慢慢的、一寸一寸的靠近他,缓缓的拉起他的手,望着他说:“你到哪里去了?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为什么不回家?” 在这声声饱含关爱的语句中,梁骏驰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被她融化了,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韩澈当年那种绝望的心情! 明明那么爱着,却不能够拥有,连争取的资格都不再拥有的生不如死的绝望!为什么,还要让他这么想着她,让他这么忍不住偷偷跟着她! 感觉到手上一紧,真真不可置信的看着梁骏驰狠狠掰开她的手指,用力之大,也不怕弄疼了她。 他带着墨镜,她看不到他的眼神,无法尝试着猜测他心里的想法,只能从他这举动里感受他的无情和决绝! “小姐,我再说一遍,你认错人了!” 她的手被梁骏驰大力甩开,人也因这股力,往后退了好几步,脊背靠在墙上,这一处狭窄的小巷,夹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不似外面那么炎热,非但如此,真真觉得,她的脊背撞上墙壁的那一瞬间,凉意沁入全身。 “不……不会的!” 她手里紧攥着还带着梁骏驰体温的钱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梁骏驰几个跨越之后远远而去,她在他身后立即跟上,却哪里追的上他的脚程? “梁骏驰!梁骏驰!我知道是你……你不承认也好,我就是知道是你!你装成什么样,我都知道的!” 她朝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嘶吼着,脖颈上的血管里翻滚的血液急速流过,而回答她的只有静谧,这闷热的夏季,连一丝穿堂而过的风声都没有回荡!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真真抬手看看钱包,又看看刚才抓过梁骏驰的掌心,一切快的,好像梦一场,她刚才,是的确见到了梁骏驰,没错吧? 从小巷里走回停车场,才发现路途有点远,她跑了那么远的路,钱财还在手上,似乎那一场奔跑,只是为了见一见梁骏驰,尽管他没有认她,但她知道拿就是他。 他看起来很好,没有消瘦的迹象,打人的样子还和以往一样狠辣。不管怎样,至少知道他现在是好好的,他还不肯认她,不肯回来,或许,他还需要时间。 坐回车上,副驾驶上的手机响了,接起一看是贺明宸。 “你在哪里?” “我在市场,马上就要回家了,买好了菜,有你喜欢的大闸蟹……” 贺明宸在那边笑了起来:“呵呵……是是是,是我喜欢的大闸蟹,回去,我亲自动手,丰衣足食忙,你可千万一下忙也不要帮!” 真真不依了:“别啊,这么客气,你看,你做已经很辛苦了,我就帮你分担一下,帮你吃一点吧!” “哈哈……那真是辛苦你了!” 贺明宸的心情听起来很不错,真真也就将梁骏驰的事抛在了脑后,她现在需要全心全意的照顾好他。 车子倒出停车场,驶上大道,倒车镜上反射着夕阳,这光线无限延长,射进某处高楼上某个人的眼里。 他摘下墨镜,取下口罩,用手挡住这股强光,薄唇上下蠕动:真真,原来,我才是那个最最没有资格守在你身边的人!上苍的这个玩笑,开的未免有些大,真的,太大了! 他在天台上张开双臂,好几次就想这样振臂飞跃,然而睁开眼,他依旧踩在地上。 第428章:腹黑好男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本册子,摊在圆形的玻璃茶几上,好半天才翻动一下,看得太过专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研究她的专业呢。 反正,贺明宸看到这情景时是这么认为的。 他还害怕打扰到她,准备悄悄的走到厨房里去倒杯水就上楼。 坐在那里看似专注的小人儿,却把他这里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头没抬起来看他,却伸着一只胳膊朝他的方向招了招说:“明宸,你给我拿个冰激凌,我要朗姆酒口味的!” 贺明宸脸上露出惊悚的表情,着实佩服真真做起学问的态度,不是说搞科学的人都有些呆吗?还是说,他的真真特别聪明,做学问的时候,还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心里面对她充满了佩服,顺从的从冰箱里取出她要的冰激凌,走过去递到她手上,偷偷瞟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 看了半天,没看懂,惊异的说:“真真,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看起天书来了?” 那是什么玩意儿?线条啊,箭头啊,这和她的专业有关系吗? “啊……”真真两眼依旧盯着那本“天书”,朝着贺明宸张开了嘴,贺明宸很自觉的将一勺冰激凌送到她嘴里。 她煞有介事,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好吃,真凉快!” 她把手里的册子递到贺明宸手里,接过他手上的冰欺凌,表情严肃,眼角眉梢间却露出戏谑的神采:“你也看看,知道你赚钱很辛苦,不过,这种东西,你还是要自己看一看的,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总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把婚礼完成吧?” “嗯?” 贺明宸捧着她扔过来的资料册,疑惑的问到:“这是什么意思?婚礼?” 真真往嘴里塞了口冰激凌,大笑到:“你居然不知道?贺明宸,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你说,你是不是没有跟我结婚的诚意?” 她娇蛮不讲理的样子,却成功的吓住了贺明宸。 “不是、不是,我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啊,我现在就认真看,你别生气,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结婚还有这个东西的吗?” 贺明宸诚惶诚恐的样子,让真真觉得一点也不好玩,她是哪根经搭错了,才会和这个榆木脑袋的呆少爷开这种玩笑? 现在好了,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但不好笑,她看着他那认真的样子,怎么还觉得有点难过呢?不,不是有点,是非常…… 她低下头去,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对付手中的这盘冰欺凌上,一勺一勺舀起,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真是,又甜又凉,都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结婚是这么个程序啊!” 翻看着结婚流程手册的贺明宸,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真真吃的太快,这会儿,只能拿着勺子放在嘴里舔着了。 看着她眨巴着长睫毛的大眼睛,贺明宸问她:“还想吃吗?” “嗯嗯嗯……”她讨好的冲着贺明宸直点头,如果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也拿出来摇晃两下。 贺明宸合上手册,朝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但这毕竟是盛夏,他这如沐春风的笑容也是不管用的。 “不行!今天的份,你已经吃完了!要吃……只能等明天了!” 贺明宸收住了笑容,严肃的样子,让真真仰天握拳:“你就是个骗子,不给吃,还对我露出那种笑容,你就是个腹黑男!” “嗯,好吧。反正不许吃!” 他严肃坚决不妥协的样子,好像个管教孩子的家长,面对孩子的无理取闹,站稳了立场,就算再怎么宠溺,也绝对不纵容。 “真真,来,坐到这里来。”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真真。 真真夹紧了尾巴,挪着小碎步在他身边坐下:“怎么了?还没教训够吗?哥哥?” “嗯……我想问你个问题,你别笑我。”贺明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羞赧的说到,这让真真不禁有了兴趣。 “就是啊,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腹黑男……是个什么意思?” 他这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立马把他之前大家长的形象给击得粉碎!真真张大了嘴巴,觉得自己还是默默的舔勺子比较好。 “哈哈哈……”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这个……就是……说你很好,是个好男人的意思!” 贺明宸明知道是被她耍了,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抿着嘴,歪着头,一丝笑意都没有,那笑意都盛满在眼底了。 “是吗?那我就接受你的夸奖了,再说了,我也完全对得起,这个称号的。我就是个顾家,爱老婆孩子的好男人。” 鲜少见到贺明宸这样玩笑调皮的一面,真真算是见识到了,为什么说每个男人都是个孩子这一说法。就连这么稳重儒雅的贺明宸也都不例外啊! “哈哈哈……” 她兀自笑的欢乐,也感染着身边的人。 “真真……” 在她止不住的欢笑中,贺明宸突然打断了她,握住她的手,无比深邃的目光,锁在她粉嫩的脸上。 “结婚的事,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真真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收回笑容时,脸上的肌肉都被牵拉的有些疼。从得知贺明宸病情以来,她就担心这一天——她所认识的那个善良的明宸,恐怕不会狠着心,用这样的身体,拖着她进入教堂! “……” 她看着手指在贺明宸手中,一只只被揉捏着,他捏的很仔细,关节处的细纹都没有错过,那一刻,她突然感到,她在这个男人的心底,没有一处是不可爱的,他真正做到了爱着她的每一个地方。 “……不,我不。” 她低下头,大颗的眼泪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渗入纹路里,那些预示着人生的纹路,顷刻间,都蒙上了咸涩泪水的味道,一种凄迷的味道,别离的味道。 “……真真,听话。” “不,我不……你说过的,只要我需要,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那是多久之前说过的话了?比他身上的伤时间都要长了吧? “真真,要知道,我也是会说‘不’的,从认识你以来,我一直都顺着你,依着你,那是因为我爱着你,愿意宠着你,可是……真真,我病了,这次,也换你宠着我一会,按照我的意思,做一回决定好吗?你也爱我,对吗?” 真真瞪大了双眼,想要抗争,却找不到恰当的说辞,如果她不答应,倒好像是她并不若他爱她那么爱他! 盛大的泪水在眼眶下缘积聚了一排,她扭过头去,抖动着薄唇,咬牙骂到:“你这个卑鄙的混蛋!!你给我下套!” “呵呵,傻丫头,我就是在给你下套,你现在才知道吗?都是跟你学的啊!” 贺明宸有意不去看真真哭泣的脸,却拿起茶几上的平板电脑,输入几个网址打开网页递到真真面前。 “干嘛?没看见我在哭吗?我被人退婚了,心里烦着呢!” 真真胡乱在脸上摸了两把,也不接那电脑,蹭到贺明宸跟前和他一起看。 屏幕上最醒目的是一张照片,碧蓝碧蓝的天,下面是一眼忘不到边际的草原。 “这是?” “我们去旅行吧?婚礼没有了,我们就直接蜜月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去这里。” 贺明宸的手指,干净修长,不仔细看,还真是难辨雌雄,就是这么一双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撑起了她坍塌的天空。 她哽咽着点头:“可是,婚礼怎么办?” “嘻嘻,那时候,我们已经不在A市啦!” 那一天,贺明宸的笑,穿透了岁月,铭刻在真真记忆深处的海马体上,用不磨灭。 第429章:乌云遮了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夜晚的天空,像块巨大的荧幕,唱了一天戏的人们都安静下来,纷纷散场,没有了那些喧嚣浮躁的尘世,星星就成了这场天幕的主角。 月光和星光交相辉映,远处却飘来一两朵淡淡的乌云,调皮的挡住了他们的光芒。 洗漱过后的贺明宸坐在长条凳子上,毛巾搭在脖颈上,头发还没干,水珠延着发梢一颗颗往下滚落,落去毛巾里,像是遇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倏地钻了进去。 透过玻璃窗,贺明宸长舒了口气,说到:“这天,恐怕是会下雨呢!”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真真正在床边蹲在地上,一只皮箱在她面前摊开,里面的东西被她翻的有些乱。 她已经洗过澡了,头发用毛巾裹着,身上套着件宽大的T恤,胸前印着维尼熊的图案,小熊憨态可掬,把手放在嘴里,贪吃的模样,和她是如出一辙——当然这话是贺明宸说的。 下身却清凉凉的穿着条热裤,长度还没盖住大腿,无端端的透露出她成熟妩媚的一面。 纯真与性感,这两种极致的特点揉杂在她身上,竟是相得益彰、浑然天成。 “床单放在哪里了?不在这只箱子里吗?” 她一出口,贺明宸就后悔了,明明就是个幼稚的孩子,他怎么会觉得她性感、成熟? 关于这趟旅行,真真显得比他这个发起者还要热衷,从计划行程开始就热火朝天的张罗开了。 而至于为什么是坐列车而不是飞机,那是因为,某位大小姐说,她从来没有坐过火车。想想在上面坐着,一定很有意思。 贺明宸有的选择吗?当然没有,他只是疑惑究竟迫切的期待这次旅行的人是他呢?还是那个蹲在地上碎碎念的小家伙? “呀,找到了!” 那个被他默念着的小家伙,突然发出一声欢呼,身子往后一仰,手里拽着她的战利品——床单! “我就说我带了,怎么就给我放在最底层了呢?” 眼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贺明宸没忍住,泼了她冷水。 “那个,我们出来玩,你带着这东西做什么?” “嗯?” 真真已经在那里忙活开了,听到贺明宸这么问,很是觉得奇怪:“你不知道吗?火车上的床单不干净的!当然是睡自己的比较踏实!” “不干净?” 贺明宸环视了一圈这堪比五星级豪华客房的火车车厢,还真没看出来,这里哪里不干净。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小家伙。 “这个,真真,你知道我们的车票是多少钱吗?” 真真一听,来火了,抖着被单说:“你不说我还不批评你,只是买张票,怎么能买的这么贵?” “咳咳,真真,我觉得现在不是这个问题,你想想……这么贵的票……” 真真猛的回过神来,看看被她扯下来的床单,知道自己犯了糊涂,可这时候若是承认,多没面子? “我就是喜欢睡自己的,怎么了?我就是觉得自己的被子干净!” 她把脖子一犟,话一放狠,贺明宸哪里还敢说什么? 最终的结果是,真真在贺明宸的帮助下换上自己带来的床单,贺明宸还得竖起大拇指夸她:“嗯,我也觉得,这样很不错,真心的。” 看着贺明宸违心恭维她的样子,真真算是绷不住了,捂住肚子大笑起来,渐渐笑的前仰后合,最后干脆往床上一躺,横卧在车厢两米宽的双人床上,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最后摊成个大字,喘息着再不愿动弹。 “明宸,过来。” 真真往床旁移了移,空出一个人的位置来。贺明宸会意的往上一躺,两只手自然而然的握在一起。 身子下面,火车在不疾不徐的移动,他们也随着这不大的颠簸微微摇晃。耳边有沙沙的声音掠过。 真真闭着眼,问:“什么声音?” “好像是下雨了,刚才看见乌云遮住了月亮。” 真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摇头说:“不是下雨,是风声,还有火车的轰鸣声。” “噢。我刚才看见乌云,还以为会下雨呢。”贺明宸听了一会,确认的确不是下雨了。 真真突然侧过了身子对着贺明宸:“明宸,就算是有乌云,也不一定是会下雨的,你……知道吗?” “嗯,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贺明宸紧握住真真的手,感受到来自于她所给予的力量,她这么小、这么单薄的身子里,怎么就会有这么勇敢的力量? 他最初爱上的,就是她蓬勃的朝气,永远生生不息的活力,只是这个优点太耀眼了,看到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 而现在,他庆幸,幸好,并不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明宸……” “嗯?” 这么祥和安逸的氛围,却被某个小丫头肚子里的一阵怪响给破坏了。真真撅着嘴捂着肚子,讨好的朝贺明宸笑着:“明宸,我肚子饿了……” 贺明宸倒是并不觉得意外,反正他早已习惯了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可怎么办?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 “想吃什么?打电话让人送来?” “不要,不要,我听说在火车上,都是要吃泡面的,我们也吃那个好不好?”真真满脸的期待,眼睛直接成了星星状。 “泡面啊!”贺明宸重复了一遍,点头到:“好吧,反正也不经常吃,就当零食,给你调剂一下!” 于是大晚上的,两个人拖着一身的疲惫,手拉着手从贵宾级车厢出来却向着普通车厢走去。 站在车厢相连的地方,正好看见推着食物贩卖车子的工作人员走过来,真真兴奋的一拉贺明宸:“在那里,过来了!” 贺明宸宠溺的朝她笑笑:“你乖乖的站在这里,我过去买,那边人太多了,会挤着你的。” 说完,他转身往拥挤的普通车厢走去,伤腿明显的跛着,可真真没有说让她去,她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贺明宸知道,她还需要他,他不能丢下她不管! 这普通车厢真的是想象不到的拥挤,脱落了皮漆的靠背椅上坐满了人,还有没有位置的,就在过道上坐着,空气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好像什么东西长期发霉了的腐朽气息。 贺明宸好容易挤到贩卖车边朝着工作人员掏出一张二十块的小钞,这钱还是真真特地为了这次旅行换的,她说出门在外就是要多带零钱,果然,这就派上用场了。 从贩卖车上买了两桶泡面,想着真真喜欢吃零食,就把剩下的钱都换成了零食,捧在怀里一大捧。 “买来了啊!嘻嘻……我都流口水了。”真真忙伸手去接过那一堆吃食。 “我来拿吧?不好拿的。” “不要,没事……吃的东西,拿再多我都不累!再说,捧在怀里,比较有安全感。” 贺明宸半拥着真真去开水房,准备泡了面才回车厢。这个点,饿的人还挺多,开水炉子前挤满了人。贺明宸就说回房去,用开水壶烧水来泡,可真真不同意:“不要,就是要和大家挤在一起,才有味道!” 于是她就自告奋勇的拿着两桶泡面走加入了排队大军。 贺明宸站在原地等着她,眼角余光瞥见通往贵宾车厢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于本能,他侧过头多看了两眼。 只见车厢入口处,一抹高大的身形立在大开的窗户边,指间夹着一只烟,已经快要燃尽了,他却没发觉。 贺明宸心口一跳,怎么会在这里遇见韩澈? 那边真真已经排到了,正挥着手叫他:“明宸,过来,到了……” 感觉到那抹身形动了动,贺明宸心里一慌,匆匆往真真那边去了,仿佛他要赴的,是一场饕餮盛宴,他无比珍惜,因为——机不可失。 第430章:贺总的感想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到站……” 喇叭里列车员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悦耳,至少在真真听起来是这样的。 她原本憧憬的火车之旅,结果是四天三夜就这么在车厢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好几次,她都想从这里偷偷溜到普通车厢里,用她的话说,贵宾车厢里,大家各自为政,哪里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东西? 不像是在普通车厢,大家身子挨在一起坐着,彼此说着话,热热闹闹的,可以听听奇闻趣事。 但是,贺明宸不让,一直以来对她有求必应、言听计从的贺明宸竟然不让?! 一开始,他的理由是普通车厢太脏、太乱,他不放心带着她去那种地方。 “怎么会呢?明宸,你忘记了,我在十七岁之前,就是在那种平民的环境中长大的,他们身上有的味道,我都有的……” 听出真真话里的不满,贺明宸有些着慌,可他固执的不肯放她出去,韩澈就在这车上,韩澈之所以会出现在这车上,理由除了真真,还会有其他吗? 他一个行将不久于世的人,就这么一回,任性的想要霸占她一次,又有谁会责怪他呢? “……可是,太挤了的话,我的腿……会受不了的。” 一句话,让真真没了任何意见。 她甚至还陷入了自责中,好半天都耷拉着脑袋,呆呆的靠在窗户沿上,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一句话也不说。 贺明宸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是个卑鄙无耻的人。 “怎么了?不说话?”他把她拥在怀里,有着明知故问的让人着恼的可恶。 真真摇摇头,靠在他胸口:“对不起,是我任性了,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光顾着我自己了,我……我不好,很不好!” 他依旧只是静静的拥抱着她,嘴角僵硬的微笑里,是他对自己苍凉的鄙夷:贺明宸,你还能再混蛋点儿吗? 地势渐变,A市是座沿海城市,渐渐落入山区,这样过了两天,丘陵渐散,露出了一望无际的平原。 “哇……” 远处夕阳摇摇欲坠,像一枚去了蛋壳,盛在碗里的鸡蛋。红灿灿的蛋黄,周围一圈光晕,就是那蛋清。 真真这么指着夕阳,笑着对贺明宸形容着。 贺明宸笑她:“你的脑袋里,是不是永远都只和吃的东西有关?” 不过,她的比喻,还真的是很恰当。在她的眼里,生活总是美好的,欣欣向荣,有着斑斓的色彩,没有灰色。 “明宸,你看!” 前一波的赞叹余韵未消,真真就又指着窗外,大叫起来:“快看,是海,是海吗?好大一片海啊!” 夕阳下,天际边,晚风吹过,广袤的绿色草原上,片片草地成海浪般翻滚,乍一看去,就如同是片绿色的海洋。 他站在她身后,个子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掌心压住她的头顶,笑到:“傻丫头,那不是海,是草原,是我们要来看的草原!” “我知道,我知道的呀……我是说,真的好像海呀……好壮阔啊!” 真真脑袋在他掌心下蹭着,两眼直视着窗外,满是期待:“我们是不是该把行李往外搬?” “你才想到这个?放心,已经做好托运了,一会儿,车子到站,我们直接下车,会有人把行李直接送到酒店。” “嗯!” 视线范围里出现整齐划一的列车轨道,现代化的建筑也在眼前一字排开,灯火三三两两点了一些,稀疏的夹杂在并不浓重的夜幕里。 出了车站,贺明宸要去预定的租车处取车,真真要上洗手间,约好了在门口等着。 租车的地方,就在车站附近,贺明宸去了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真真却还没出来,他怕回头去找,反而走散了,就站在门口等着他。 肩上被人从后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一看,这个人,不是韩澈的助手,记得是叫做小四的吗? 小四态度疏离有礼,却并不恭敬。 “贺先生,我们总裁有请!” 顺着小四的手臂带出的方向,贺明宸看见韩澈站在贵宾休息室的门口,手里夹着一支烟,看到他看过来之后,夹着那支烟转身走了进去。 小四领着贺明宸进了贵宾室,韩澈背着的身子在听到开门声后立即转了过来,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焦急,说话也很直接。 “我长话短说,我要见真真,有很重要的事,她是跟你在一起吧?” 韩澈从来都是如此强势笃定,这种气势,是贺明宸一世都学不来的。以前,他也只是感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这一刻,他却觉得异常的恼火。 凭什么,这个人,对待真真那般粗暴,却能得到她的真心,而他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她对了他,除了感激,却还是产生不了男女之情? 他把右手紧握成拳,放在唇边,捂着唇瓣轻咳了两句。 “韩澈,你别欺人太甚……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他忿恨的说出这几句话,脸色和唇色泛着几近透明的苍白。 韩澈眉目耸动,有些吃惊,没想到文文弱弱的贺明宸,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哈……我欺负你了吗?我只是想见见她……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 “韩澈……我再说一次,她已经从韩家搬出来了,她现在和我住在一起,现在……天天和她睡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你韩澈!” 贺明宸愈发激动,已不是用说,而是在吼。 “我CAO!” 韩澈压抑的怒火,终究是按耐不住,他可以一拳头把这个弱不禁风的男人打趴下,可想起真真说他命不久矣……这拳头,就改成了揪住他的衣领。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韩澈施舍给你的!你们贺家能咸鱼翻身都是LZ帮的忙! 结果你呢?恩将仇报!啧啧……你就是个小人! 还有,真真……如果不是LZ同意,你以为,她会陪着你?LZ今天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那也是LZ施舍给你的! 你最好对她规规矩矩的,否则,小心LZ秋后算账!” 韩澈绝对不是个省事的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被贺明宸这么一刺激,什么狠话、难听话都往外放了。 看着贺明宸惨白的脸,心里觉得好过多了,却还是不过瘾,补上一句说:“啊!对了,我听说,你活不长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 贺明宸往后退了一步,答案已经在他心底,关于他得病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韩澈知道,那么还能是谁告诉他的? 但是,真真怎么会告诉韩澈,她不是对韩澈不抱那方面的期待了吗?竟然还会告诉她这些事? 韩澈随着他的后退逼近两步,抬起手摸了摸耳垂,抽了口冷气:“嘶……我怎么知道的?我想一想啊!我CAO……真真的牙齿真是厉害,咬了这么多天,耳垂还疼得很!” 贺明宸眼里的光芒顷刻间黯淡下去,韩澈觉得总算是释放了这些天积郁胸中的恶气! “啊……我想起来了,是真真她……咬着我的耳朵告诉我的。她还告诉我,她的味道,只有我尝过……贺总对此,作何感想?” “呵……呵……” 贺明宸摇晃着脑袋,冷笑到:“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在她搬来和我住之前吧?实在是很抱歉,现在恐怕,并非如此!” 看到韩澈骤然变得阴冷的目光,贺明宸不想在这里再继续逗留下去,丢下一句:“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真真还在等我!” “我去NMD!” 韩澈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朝着贺明宸的方向砸去,然而只是落在了合上的门板上,贺明宸已摔门匆匆离去。 第431章:宁愿你死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因为担心韩澈追上来,贺明宸走的有些快,伤腿因急剧的运动,隐隐作痛。不过让他庆幸的是,他到了有一会儿,真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 “嘻嘻,有点闹肚子,多蹲了一会儿!”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走吧!” 真真是知道有钱的好处的,过惯了有钱人的生活,自然深谙这一点。但是,没了记忆时的袁梦也就算了,现在,她可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聂真真。 她活了二十八年,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市井平民巷里度过的,当然有些时候,还是对那些平民的东西更加向往。 像贺明宸这样,住着最豪华的酒店也就算了,他一个大少爷,家里有的是那啥……(咳咳,真真觉得自己完全不必要在这个时候炫富),要他去住连卫生都难保障的普通旅馆,的确是为难他。 所以,她严格遵守了贺总的指使,住进了市区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豪华总统套房。 不过,有必要连晚饭也要吃酒店里的吗?怀里抱着个抱枕,趴在沙发,真真在那唉声叹气呢! “哎……” 这一声叹息,不可谓不幽怨哀长。 “怎么了?” 贺明宸正翻看着酒店的定菜单子,准备叫餐。看她又露出这么一副恹恹的神情,心里明白了**分。 “没什么,有点困。” 真真没敢说,自己对精美的酒店食物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可她不敢说,在火车上就犯了很多次错了,既然是明宸想要来旅行的,就应该都听他的。 “噢……困啦?我还说酒店的饭菜没什么意思,想着这里附近有没有什么美食街可以去逛一逛,既然你困了,那我们就随便在酒店叫点东西吃吃算了……” 说着,他佯装着拿起电话,把点菜单子摊在大腿上,食指点着串串菜名。 “哎……等等……别,别啊!” 真真直接飞扑到电话旁,两手按断了电话,舔着脸冲贺明宸笑着:“别啊,我虽然很困,可是,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当然得陪着你去了!” “嗯?不用不用,我没关系的,你比较重要……” 贺明宸忍着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眼瞅着他的手指已经在按动电话键盘上的数字,真真两眼水汪汪的,都要急哭了! “明宸……” 她把尾音拖得老长,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希望他看得懂这种“神交流”。 “嗯……饿坏了吧?别急,点了之后,很快就送来了。” 贺明宸还在逗她,真真无奈的叹了口气,肩膀垮了下去,眸子里希冀的光芒也萎顿了。 她已经认命了,贺明宸却挂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衣柜前换衣服。 “怎么还在那坐着?还不去换衣服?” 换好衣服的贺明宸看着呆呆的真真,觉得好笑,这个丫头,明明是最最聪明的,却又总是在一些小事上犯迷糊,却——迷糊的这么可爱。 “换衣服?换衣服干嘛?” 真真问完,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着,贺明宸朝着她扬扬下巴,她总算是反应过来了!立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也不去换衣服,直接蹦上了贺明宸的脊背,搂紧他的脖颈欢呼道:“明宸,你真好,你最好了,最最好了!” 贺明宸伤腿受到这股顿挫力,牵扯的有些疼,但他不敢表现出一份,这亲昵,在日后更加痛苦的折磨到来之后,将会是支撑着他的弥足珍贵的记忆。 出了酒店,问了几个当地人,知道这酒店过去四条街就有条相当繁华热闹的美食街,真真挥舞着拳头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那是条民族特色浓厚的风情街,远远的就能看见里面银河似的灯火。 真真吸了吸鼻子,闻到了空气中烤羊肉的香味,烟雾在半空中弥散开,拥挤的人群在她眼前汪成海洋一样,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用着并不标准的国语,却让人听着极为兴奋。 “老板,这个怎么卖?” 有人这么问。 食物在烤盘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老板忙着做吃食,嘴里还叼着香烟,拧着眉峰招呼着络绎不绝的客人。 “怎么样?想吃什么?” “全部,全部!” 真真兴奋大张开双臂在身前划了个大圈圈,想要把这些美食都划在视线范围之内,可又哪里是她能力所能做到? 她傻呵呵的笑着,比划着,转过身来,对着贺明宸笑着,意外的看到贺明宸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聂真真!” 她的身体还没完全转过去,停在斜对着贺明宸的位置,再转动不了一步。 她的手悬在半空,有烟火在她指间缭绕,油腻腻的,一丝两缕。是她看错了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真的是韩澈没错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生气的看着自己? 韩澈对于她,有种天生的致命吸引力,她自己都尚未察觉,人已经不自觉往他的方向挪动了两步。 “韩澈?” 她放下手,背在身后,不安的扭动着,脚尖在地面上摩挲:“你怎么来了?” 韩澈犹如一尊神,一尊面带煞气的凶神恶煞的神,冷眉扫向眼前前一秒还雀跃的女孩,吸了口气,暴喝到:“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回短信?” “我……” 真真还没解释,韩澈又是一连串的质问扑面砸向她! “为什么不在我给你的文件上签字?为什么和他上床?聂真真……为什么骗我!” 韩澈的质问,她没有一个听的懂,越听越是糊涂,什么电话,什么短信,什么文件,什么……上床?什么……骗他? “韩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哈……” 韩澈仰天冷笑,长臂一伸,眼睛都不曾看向任何其他方向,却准确无误的命中了贺明宸。 “不懂?聂真真,我是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喜欢的真真不是这样的! 她不想跟着我,会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不会来阳奉阴违这一套! 而你,从我床上下去,马上就上了他的床!你把我、骏驰,还有贺家这个小子,三个男人玩弄于鼓掌中,有意思吗? 你是谁?你不是我的真真,我的真真,绝对不是一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女人!” 轰鸣声响彻于耳,韩澈恶毒的话,让真真如置身云端,脚下漂浮,找不到身体的重心。她听不懂韩澈在说什么,可是,韩澈眼里的厌恶和憎恨她缺额看懂了! 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前两天还好好的说着要永远等着她的韩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他不是说,支持她的吗? 她陪着贺明宸,是他同意的啊!她欠了贺明宸那么多,比起他那么多年的陪伴,她所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韩澈……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忘记了贺明宸就在一边,上前两步紧抓住韩澈手,眼里盛满了惊恐。 然而她的手却被韩澈狠狠摔落,他目光阴鸷,薄唇勾出绝然冷硬的弧度:“不……你别害怕,该害怕的是我!聂真真,我到现在才认清,你TM是个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活着?我要是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我情愿你已经死了!死在马尔代夫那片茫茫海域里!” 胸口一阵钻心的刺痛,真真紧紧揪住胸口,张大了嘴拼命呼吸,可周围的空气却是越来越稀薄!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样的话,不是韩澈说的…… 她的韩澈说过,只要她还活着,他什么都无所谓……可是,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样的男人却说,他宁愿她死了! 宁愿她死了…… 第432章:远方的客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眼皮一阵刺痛,那是强光射在了眼皮上。 真真躺在床上,合着眼,感到身下很柔软,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躺在床上!还有眼皮上的强光!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夜市吗?还被韩澈狠狠的说着!难道说,那都是梦,不是真的? 一想到那惨绝的一幕是一场梦,她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迅速睁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是她和明宸定下的那家酒店,看样子,她好像是真的做了个不像样的梦!一定是梦,如果不是梦,韩澈又怎么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来? “醒了?好点没有?” 真真悠悠的转过头,贺明宸就坐在她床旁,担忧的看着自己,一手握住她的手,仿佛已经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 他为什么这么问?她不是好好的吗?她不是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吗? “我很好啊,睡得很好,就是做了个梦……你呢?起的这么早?” 贺明宸的表情有些僵硬,像是隐忍着什么不发,真真瞪大着眼睛望着他,他抿了抿薄唇,笑笑说:“嗯,起的有些早。” “呼,那我也赶快起来,我们今天还要出去玩的吧!你等我一下啊!我洗漱一下,换了衣服我们就出去!” 真真从床上蹦起来,从衣柜里取出衣服匆匆跑进了浴室里。 花洒下喷射出涓涓暖流,打在她的肌肤上有些疼,这么热的水,她竟然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是真的不记得了,刚才醒来的那一刻,或许还有些糊涂,可是看到贺明宸的样子,就完全明白了,昨天晚上那不是梦! 她是真的在这里遇见韩澈了,韩澈也是真的对她说了那么恶毒而可怕的话! 如果不是贺明宸,或许她现在就打道回府了,她要找到韩澈,在他面前把事情跟他说的清清楚楚,告诉她,她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她十七岁就爱上他了,为了他她连海都能跳!她不要他这么误会她! 不管是梁骏驰,还是贺明宸,她对他们都是有感情的,可那和对他是不一样的!她真是傻,明明这些话,她应该再早一点告诉他的! 现在该怎么办?他误会了,是不是那天她和明宸一起从贺家出来,他就开始不高兴了?她怎么忘了韩澈就是这么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他那么说她,自己也一定不好受,她为自己难过,也为他心疼,他是有多绝望才会说出“宁愿她死了”这种伤人伤己的话来? 她痛得想要大声哭出来,可明宸就在门外,她不能哭,只能把牙关咬紧了,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确认看不出来脸上有哭过的痕迹,这才换了衣服走了出去。化了点淡妆的她,五官显得更加精致,也很精神。 可她忘了,她一贯是不化妆的,这一点,和他共同生活了多年的贺明宸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异样,体现在细枝末节的微小之处,而他全然洞察了。 “怎么样?漂亮吗?” 她说笑着,太过活跃,笑容却很不自然。 “漂亮,很漂亮。” 她今天穿了件火红的短裙,还戴了首饰,她一贯也是不怎么喜欢短裙和首饰的。能让她这么异常的,除了韩澈,又还能有谁?她昨天晚上叫了一个晚上韩澈的名字,她想起来了吗? “对了,刚才你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没看,你看看是谁打来的,要不要回一个过去。” 贺明宸指指沙发上的背包,其实他刚才已经看过了,是乐乐打来的,不知道是不是韩澈自己带不走真真,就让儿子来出马。 这世上,贫富差距总是这么大,而韩澈还真是幸运,无论是在财富上还是在爱情方面,都是个绝对的富有者。 真真从背包里掏出手机一看,的确是有一通未接来电,不过不是韩澈的,却是乐乐的。这个孩子,在参加夏令营,能有什么事情找她? “不回过去吗?” 真真摇摇头:“不用了,要是有事,一定还会再打来的,他呀……说不定就是想跟妈妈撒娇了!” 提到儿子,她的脸上漾出一种母性的光芒。 “走吧,我们今天去哪里?” “真的不用回?” 贺明宸还有些不放心,真真却固执的摇着头,拖着他往外走。 “你等等,我车钥匙、钱包都没拿……”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真真在列车上看见的那一片绿色的海洋终于以它的真实全貌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无际的草原如同一幅巨大的画铺展在天地间,绿得纯粹而渺远,举目望去,满眼绿色,无遮无拦。 视线所到之处,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聚焦的点,四野茫茫,无边无际,心也仿佛被荡涤的空无一物。 不远处,坐落着三三两两的蒙古包,骏马在草原欢快地奔腾,长长的尾巴和鬃毛在奔跑中高高地扬起来,驯马的人们坐在马背上,手上的马鞭震碎了空气,摔得老响。还有漂亮的姑娘坐在马背上,和着马头琴悠扬的琴声唱着婉转的歌谣。 真真从车上走进这片海,将手拢在唇边,高声叫着:“啊……你好,草原!” 呼声在广袤的草原上铺开,没多会儿,就被风声吞没了。她单薄纤细的身子在静止的绿海中,轻盈的像是随时都会被吹走一样。 贺明宸紧跟在她身后,十指缠紧她的,引领着她一同张开双臂。 “闭上眼睛,听……海浪声。” 真真听话的闭上眼,耳边呼啸的大风吹过,还真是很像海浪声,只是鼻尖萦绕的是股股青草香,而非海腥味。 “明宸,来了草原,你高兴吗?” “嗯,高兴,有你陪着,尤其高兴。” 那就好,那就好,我已经让韩澈不高兴了,若是还没能让你快乐,那我就太没用了! 她想跑向漫无边际的草原,却被贺明宸制止了。 “就这么待一会儿,静静的,陪着我待一会儿,好吗?” “好。”她答应着,不再做其他的动作。 贺明宸带着他进入了当地居民的蒙古包,居民们都很好客,拿出新鲜的奶茶和炒米来招待他们。 这家主人家有个六七岁的孩子,和乐乐差不多的年纪,真真把她抱在怀里,大眼睛总是看着真真,好象有话要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要对阿姨说吗?” “阿姨,你们是哪里人,你们那里的人都这么漂亮吗?” 真真一愣,只见那家主人一边切着手扒肉一边笑道:“顿珠没说错,你们两个,是我们家来过的远方的客人里面最漂亮的了!” “不是、不是!” 叫做顿珠的小姑娘在真真怀里挣扎,说着反驳的话。 大人一听,急了喝道:“顿珠,不许没有礼貌,怎么不是?” 顿珠还挺执着,摇着头红着脸说:“阿姨是,叔叔也很漂亮,可是,今儿一早看见的叔叔,比这个叔叔还要漂亮!” 大人抱歉的看想贺明宸笑笑,解释道:“今儿一早,是来了几位客人,当中一个,像是他们中的老大,那长相,不是我夸口,真是一表人才,不过和这位客人是不一样的……各有所长吧! 听口音,好像和两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不过,他们不是来玩的,好像是来找儿子的,那客人说,儿子在这里出了点事,问了我一些问题,也没喝奶茶就走了!” 不知怎的,听到主人这一番话,真真就不由自主的把这事往韩澈身上套,好像各方面都很符合。可是,最后这点,乐乐也在这里?就算是在这里,刚刚乐乐还给自己打过电话,而那个人的儿子出事了,那就一定不是韩澈了。 第433章:你就是我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贺明宸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把电话给按断了。 “怎么挂了,不接吗?” 贺明宸摇摇头:“没事,是公司打来的,我现在也不在A市,就算是我接了,也解决不了他们的问题,不接,他们自然会想办法自己解决,没事的。” 热情的主人端上奶豆腐和焙子上来,真真摸摸已经饱了的肚子,笑到:“您太客气了,我的肚子已经撑着了!” “没事没事,慢慢吃,吃着玩的!晚上这里还有篝火会,那时候才会烤羊腿,喝马奶酒,你们要是不赶时间,倒是可以留下来看一看的!” 贺明宸和真真在主人家停留了一个多小时才告辞,他们还要赶往其他的景点,不过临走前答应主人一定来参加晚上的篝火会。 “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太打扰?” “不会不会,若是喝醉了,就往家里一躺,也就是了……你们是夫妻吧?” 贺明宸略迟疑了,不曾回答,倒是真真点头应了:“是的是的。” 主人还以为贺明宸迟疑,是因为害羞,夸赞道:“不错,不错,很是相配的一对,这年头,会脸红的男人可不多了!” 从主人这里得了称赞,两人又赶往了成吉思汗陵、昭君墓,途径响沙湾,最后才到了大昭寺。 不算上最古老的城寺,将城与寺分开。 寺中供奉着银制释迦牟尼像,建有山门、过殿、经堂、九间楼及配殿等,规模宏伟,经经历了400年沧桑,香火旺盛。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真真突然在肃穆的佛寺前安静下来,也有些束手束脚的。 有些虔诚的想要进去拜拜佛,虽然心里并不信这个,却没来由的对这佛像起了敬重的心。贺明宸一把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到:“等等,把手机关了。” 真真懂他的意思,是怕一会儿进去之后万一有人打电话来,惊扰了佛祖,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嗯嗯,我知道了。” 悄声答应着,把手机电源关掉,两人这才走进了寺庙里。 大堂里,喇嘛整齐轰鸣的正在集体打坐念经。整个厅内弥漫着浓重的香火味,沉淀着纯净的心灵,让人莫名的安静下来。里面除了喇嘛之外,游客也是密密集集跪了一排又一排。 真真拉着贺明宸在一处角落跪下,虔诚的样子,让贺明宸几乎认为她是个佛教信徒。 她把双手在鼻翼前方合十,闭上眼睛,学着那些游客,朝着顶前方的佛像深深的跪拜下去,姿势之标准,简直是五体投地。 贺明宸看着她,猜测着她所许的愿望里有没有他,如果有,大概也是和身体健康之类的有关而已吧? 从大昭寺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在经过响沙湾时,真真还坐了一把索道,又耽误了不少时间,赶回上午去过的蒙古包主人家,时间着实已经不早了。 “你们来了啊!” 主人掀开帘子,正迎上赶回来的他们,热情的招待着他们进去。 “先坐一会儿,我还要去准备东西,你们随意啊!” 这也是当地招揽客人的一种手段,算是居民的一种收入方式,虽然知道这种热情里带了为经济谋利的成分,真真他们却不在乎。 没过多久,主人就回来了,还拉着真真换上了民族衣服,本来还要贺明宸也换上,可贺明宸实在是不好意思,主人也就没有再勉强。 “呀,真是漂亮,这么漂亮的姑娘,你猜晚上的时候,会不会被我们草原上的小伙子给看上呢?” 主人朝着贺明宸戏谑的笑着,贺明宸木讷的笑笑,想不出反驳的话,真真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笑骂到:“你这个笨蛋,这个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吗?这时候,就要说,我是你的!” “哈哈……” 主人被真真的豪放和纯真逗乐了,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蒙古包里回荡。 真真也在跟着大笑,只有贺明宸掌心却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个道理,他懂,只是他懂得太晚了,如果可以在六年前就这么坚定,坚定的告诉韩澈她是他的,现在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 而现在,他正是这么做的,却不知道对不对——真真,你会怪我吗? “走吧,还发什么呆?是不是我太漂亮了?哈哈……” 真真和主人掀开帘子,先一步投入了草原的夜色中,贺明宸慢慢悠悠的跟在他们身后,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像这样紧随在真真身后,他怎么会有种禁锢着她的罪恶感?贺明宸啊,贺明宸,你果然还是不适合这样的角色! 夜晚的篝火晚会,果然是热闹,马奶酒的香气飘满了整个草原,整只整只的烤全羊放在篝火上靠,晃着油滋滋的亮光,勾引着人们的食欲。 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穿着民族的盛装,用他们独特的语言,唱着欢快的歌曲。 歌词里唱了什么,真真是一句也听不懂,可那轻快的语调,广阔的音域,一听就充满了快乐。 正应了主人那句话,果然有草原上的小伙子穿着民族服装,走到真真面前来示爱,也许是看着她穿着民族服装,把她误认成了当地的姑娘了吧! 真真摇着头,腼腆的拒绝着前来示爱的人们。 等到她终于从那一群人中解脱出来,贺明宸气的脸都绿了,那么火辣直接的示爱场面,他都没好意思对真真做过! “这些人是哪里觉得你像本地姑娘?本地的姑娘有你这么漂亮的吗?他们的眼睛都是怎么长的?” “嘘嘘嘘!” 贺明宸显得有些激动了,大概是刚才的确玩的有些过了,贺明宸这么温吞的人,都有了发怒的迹象。 他的声音有些大,真真生怕被当地人听见了,忙上前伸手紧捂住他的嘴,又是挤眼,又是打手势。 “你别这么大声,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你不怕遭到群殴啊!” “不怕,我凭什么要怕,你是我的,你就是我的!” 贺明宸一旦来了脾气,还就没完没了了,真真在他身旁惊得张大了嘴,能塞下一只水煮蛋! 拉着他走到人迹少的地方坐下,安抚着他:“好了好了,我的祖宗,这是怎么了?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么激动过的!” 她还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人就已经被按在了他身下,他高大的身躯完全罩住她的,她的身下是柔软的青草。 这个时候的贺明宸看起来有点狂狷,嘴角的笑意也有些放肆,眼中涌动着不知名的狂热的情绪,让真真觉得他有些陌生。 “明宸?” “你是不是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贺明宸低下头,薄唇在她的红唇上。随着说话的动作,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擦过。 “我知道,你就是喜欢这样,韩澈不是就是一直这样对你的吗?是不是?你喜欢的,就告诉我,我也可以的,不是只有他会,我也会的!” 他的吻颤抖着朝着她落下来,从脸颊到锁骨,手也在她的领口腰间摸索着,奈何今天真真今天穿的一身民族服装,贺明宸不得要领,弄了半天,也没有能够撼动一分。 他没花多少工夫,就放弃了。 不是因为费劲,而是因为,他身下的人,竟然一丝反抗都没有! “为什么不反抗?” 他埋首在她颈窝里,因为刚才失控的行为,不敢面对她清澈的眼眸。喘息却粗重起来,颤抖着,没有规律。 真真平静的躺在草地上,伸出手来把他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说:“没事,不要紧,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第434章:打的就是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很晚,贺明宸和真真才驾着车回到酒店。 和去时不同,这次开车的换成了真真,贺明宸靠在副驾驶座上,面向窗外,样子看起来很疲惫。 真真手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不时的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却不敢看的太过明目张胆。今天的贺明宸太反常了,她认识他这么久,都没见过他这么失控的样子。 他现在两眼看着车窗外,真真感觉到,他的情绪还没平稳下来,她不敢刺激他,倒不是真的怕他怎么样,只是怕他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自己。 尽管她把他抱在怀里告诉他,没有关系,他对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的,可贺明宸却不像是听进去了她的话。 ——什么坏事都还没对她做的贺明宸,已经开始后悔了。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有泊车小弟走过来替他们打开车门。 贺明宸神情还是有些恍惚,真真踮起脚尖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到了,我们进去吧,累了一天了,回去我帮你揉揉腿。” 真真提到了他的腿,贺明宸呆滞的眸光略有流走,看着她塞在自己掌心的手,她的微笑心无城府,让他觉得心安。 “好。” 两人相扶着往酒店大堂里走,经过前台时,接待小姐温言出声拦下了真真。 “您是聂真真小姐吧?” “是的……有什么事吗?” “那边有位先生……” 前台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小四从等候区疾步走了过来,在真真面前恭敬的弯下身子,说到:“太太,请您跟我走一趟。” 小四没有叫她“真真小姐”,而是称呼她“太太”,且是在贺明宸面前,故意为之的意思很明显了。 真真看贺明宸当即别过了脸去,脸色也变了。 “我……我不去,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了。” 小四露出吃惊的表情,似乎是没想到自己来带她走还会遇到阻碍,而且是来自她本人的拒绝。 他扬高了声调,惊异的问道:“太太,你难道没有接到少爷的电话吗?” 真真想起早上出门时手机上的那一通未接来电,虽是不明白小四这么问的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 “接到了。”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小四,露出更加不可思议的表情,看了看真真,又看了看拉着她的贺明宸,爆发一声冷笑:“哈……太太,您还真是……行,小四明白了,小四定当向总裁如实的、一字不漏的把您说过的话都带到!” 小四朝着真真缓缓鞠下一躬,直起身子时干净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看着他远走的背影,真真直觉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贺明宸在一旁说到:“看来,韩澈的确是让乐乐给他当说客来了?早上那通电话,就是帮他说情的吧?” 是吗?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真真心里并不十分认同这个说法,但想想乐乐对韩澈的崇拜和依赖,这种说法好像也说得过去。 若真的是这样,昨晚、加上现在她拒绝跟小四一起走,是不是就把回到韩澈身边的路给堵死了? “要追上去吗?那个小四,应该还没走远。” 贺明宸看出她眼里的犹疑和不舍,在一旁有些幽怨的说着,腔调里有着真真所不熟悉的冷硬。 真真强自扯出一丝笑容,摇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上去吧,我也好累了。” 这种时候,她觉得韩澈说的话还真是有一些道理的。 他的话虽然恶毒,但有一点,倒真是道尽了她现在所处窘况:她夹在韩澈、明宸和梁骏驰之间,取舍竟由不得她!她好像就这样,让自己成了个朝三暮四,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可耻女人! 回到房间后的两人,洗漱过后就躺下休息了,真真躺在沙发上,已经忘记说好要给贺明宸揉腿的事,满脑子都是韩澈的样子。 小四没有把她带回去,他现在是不是很愤怒生气?生气愤怒时,是不是会暴跳如雷的伤人伤己? 她想的太过专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辗转反侧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惊扰了睡在床上的贺明宸。 “睡不着?是不是沙发睡不习惯?我就说了让我睡沙发!” 贺明宸掀开被子就要跟她换地方,真真慌忙制止住了他:“不是,不是,我睡得挺好,你个子那么高,怎么能睡沙发?” 贺明宸停住了,静静的看着她,沉默了会儿,没再反对。彼此都再清楚不过,真真不让他睡沙发的理由,不是他的个子太高,而是……他的腿。 其实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沙发,又哪里会窄到哪里去?真真睡不着,只是心魔作祟。因为惊扰了贺明宸,接下来她就不怎么敢随意翻身了,身子变得僵硬,迷迷糊糊的也有了困意。 睡得并不沉,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真真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好像做了噩梦般,心口突突的直跳:“有人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贺明宸也听到了,两个人都起来了,走向门边去开门。 谁会料到,站在门口的,会是昨晚才见过的韩澈? 他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衬衣,胡子一夜没刮,青色的胡茬密密的爬满了他俊朗的脸庞,眼中密布着红色的血丝,让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贺明宸和真真齐齐穿着睡衣,脸上惺忪的睡衣未退,看起来是一副缱绻缠绵的状态,韩澈在门打开后的一刹那看到这么一幕,顿觉心凉到了极点。 他轻抚额头倒吸一口气,一拳头狠狠砸在门框上。 “啊……韩澈!” 真真几乎是在他的拳头落下的那一刻,就清醒了,两步走到他身边,捧住他的拳头,借着走道上的灯光查看着。 紧握的拳头,突出的关节处已然磨破,丝丝鲜血往外渗着,流向指缝。 “你……你干嘛这样?你答应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千言万语,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潜意识提醒着她,贺明宸还在身后,她只能期待韩澈能听懂这含糊的解释! 韩澈此时却哪里听得进去这话?就连真真捧着他的拳头的样子,在他看来都虚伪无比!一扬手,狠狠抽回拳头。 “……聂真真,跟我走,现在你必须马上跟我走!” 依他以往的性子,一定是拽起她的胳膊强行将她带走,可他伸出的胳膊停顿了会儿,命令道:“走!” 真真本能的迈开步子就要跟他走,她并不知道韩澈为什么这么坚持,可直觉告诉她,她必须跟韩澈走,否则的话,韩澈会崩溃的! 她见过这样的韩澈,那一年在马尔代夫的游艇上,他终身跳入海中的那一刻,就是用和现在一样的眼神看着她! 然而,事实总是比想象残酷。 “真真,别走,不要跟他走!” 腕上一紧,贺明宸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喑哑,却带着无限的企盼和哀求。她抬头看向前方的韩澈,他侧着脸,她看不到他乌木般深邃的双眸。 往前,或是后退,都是绝路。 “贺明宸,你……TM,什么玩意儿?!” 韩澈暴吼一声,直接冲向贺明宸,长臂一抡,就将他打落在地上,厚实的地毯上,重物落地的闷响,伴随着贺明宸压抑的低吟。 “韩澈!你干什么呀!你怎么又打人?” 真真急的直掉眼泪,她不懂,情况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打的就是他!LZ今天就打了!聂真真,你是在这里陪着这个窝囊废,还是跟着我一起去医院陪着乐乐,你自己选择!” 第435章:再也不管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急诊手术室的灯还亮着,玻璃感应门却打开了。一名穿着手术衣带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 韩澈和真真同时走到医生身边,异口同声的应道:“我是孩子的爸爸/妈妈!” “情况是这样,术中大量出血,现在需要紧急输血,请你们在这同意单上签字!” 真真觉得耳中一阵轰鸣,脚下步子不稳,堪堪往后退了两步。韩澈接过了笔在同意单上果断的签下了名字递给医生:“麻烦你们了,务必救救我儿子。” 那医生抬眼看了看韩澈,点点头:“我们会竭尽全力的。” 医生转身进了手术室,玻璃感应门又缓缓合上了。 “……真真,你坐一会儿,医生不是已经在手术了吗?乐乐不会有事的。” 真真听不进去贺明宸的话,固执的站在手术室门前,喃喃低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这细小的声音被韩澈听见了,他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冷哼,抬起步子走到长椅上坐下。 小四从外面买了吃的东西回来,走到他面前蹲下,把东西放在他身旁的空位上。 “总裁,您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这个时候医院附近也没什么好吃的,只是简单买了点快餐汉堡,小四知道您没胃口,多少吃一点吧?” 食物的外包装袋在他手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把一个汉堡递到韩澈手上,韩澈沉默着接过拿在手上,要了一口,干燥的面包和辛辣的鸡块卡在嗓子眼,梗得他呼吸困难。 “咳咳……” 小四慌忙站起替他拍着背,又把咖啡递到他手里:“总裁,喝口咖啡顺一顺。” 咖啡有些烫,韩澈忍着往喉咙里灌了两口,食物是被顺了下去,食欲却是一点也没有了。咬了一口的汉堡被他放在长椅上,手里捧着那杯咖啡,不时往嘴里送一两口。小四深知他的喜好,黑咖,一点甜味也没有,入口苦涩难当,却能让人的脑子异常的清醒。 站在门边的真真看着韩澈,默然走到小四身边,对着他说了两句话,小四眸光一闪,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话语里带着喜意,低声说到:“太太放心,小四马上去办,很快回来。” 真真在韩澈身边坐下,两个人之间只隔着一堆快餐食品,彼此却都没有看向彼此,好像隔了千万丈的距离那么遥远。 小四办事效率果然高,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手上拿着真真需要的医药箱。 真真站了起来,接过医药箱在韩澈面前蹲下,打开医药箱的盒子,从里面取出消毒棉签和药水。 双手捧起韩澈的手,感到他的手顿了顿,想要挣脱她一般,真真执拗的不肯松开,取过咖啡放在了一旁,拉过他那只受伤的右手放在自己身上。 这是她看到的,他就是这样,一不高兴,就喜欢拿自己的身体撒气!一拳头就能把自己的手伤成这样! 那么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呢?她的韩澈,究竟把自己伤成了什么样? 她蹲在他面前,韩澈只能看见她头顶上乌黑的发。沾了消毒药水的面前落在伤口上,刺激的破损的皮肉一阵火辣辣的疼,他皱了眉,指尖微颤。 “对不起,对不起……” 真真依旧低着头,一滴泪水滴在他的指甲盖上,很快就滑落下去。韩澈在想,她说的这一声“对不起”,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把弄疼了对不起?还是为她连日来的行为对不起?亦或是,她永远也不能回到他身边,所以对不起? 他抬起头,移开目光:不管哪一种,他现在都不需要了。 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总算是结束了。 乐乐直接被送去了病房,医生出来时,简单向韩澈他们说明了情况。 根据医生所说,乐乐虽然是高处坠落,但是腹部着地,腹部撞上岩石,已经做过清创探查,没有什么大碍,所幸脊椎也没有受到撞击,虽然凶险,但因为送来的还算是及时,现在是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现在麻醉还没醒,他们也只能回病房守着,至于后续的检查还是有必要做的。 韩澈和真真各自分坐在乐乐的床旁,打了麻醉的乐乐,看上去睡得很是香甜。 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样子,门外的贺明宸看见了,轻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多余的人,明明人家才是一家三口,他却要横插一杠子,这么卑劣的行径,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磊落的行事作风。 小四在一旁用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他,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更加惹人生厌,也会让真真为难。 ——他还是做不到啊,让真真为难,他舍不得呢! “小四哥……” 他的这一声称呼,让背靠在墙上的小四顿时紧绷了肌肉,做出格斗前的准备。 贺明宸浅笑着,不在意似的笑笑:“……我想这里并不需要我,我就先走了,真真……我就不亲自向她告别了,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他转身离开了,不管怎样,真真在这片草原上,给他留下过美好的回忆,那就足够了。 小四不置可否,看向病房里,悄然的把房门关上了。 “为什么?” 韩澈轻声细语问着,刻意压低了声音,两眼直看着熟睡着的乐乐,伸手替小家伙擦拭着脑袋上沁出的细汗。 真真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后,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所谓百口莫辩,就是她现在的状况吧? 韩澈见她不说话,轻笑了一声,那笑里讥诮的意味太过明显,真真坐在他对面,听到这笑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们的孩子,还在床上躺着,刚刚度过危险期,本该是夫妻同心,共同度过的时光,可真真却有种离别在即的慌乱感。 “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你又知道,乐乐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的时候,他有多害怕,多绝望吗? 这孩子,看见我的第一眼,就是问我,妈妈为什么没有一起来? 聂真真,我累了,不想再追着你跑了,你想照顾谁,我都不拦着……哈……我也没有权利拦着,我们就在这里把话说清楚。 从今往后,乐乐回韩家,韩承毅才是他真正的身份,韩家将来也是要他来继承的,至于你……” 说到这里,韩澈突然扭转过头来,正对着她,眸光清冽,不带一丝愤恨的情绪,毫无波澜,却让真真感到莫名的恐惧。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走吧!我……再不管你了。” 真真木然的听他说完这些话,唇瓣几经开合,无力的吐不出一个字。她有满肚子的委屈,想要对他说,可眼前的人一副拒她与千里之外的样子,像是在他们之间竖起了座高高的围墙,生生将他们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从那一年,她说爱上他的时刻起,他这是第二次对她说这样的话,他说让她走……再也不管她了? “不,不……” 她的唇瓣轻微蠕动,抗拒的话声音太小,就是连她自己恐怕都不能听的清楚,韩澈自然也没有听见。 他站了起来,抚过乐乐额前细密的刘海,弯身轻轻吻在儿子的额上。而后,站直了身子,转身离去。 “你多陪陪他吧,以后想要见他,就不怎么容易了……” 韩澈出了病房,将门轻轻带上。他却并没有走远,身子靠在门板上,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他偏过脸、闭上眼,脸颊上是干燥的,只是被刘海遮住的睫毛湿了。 第436章:他们的关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是一个人回的A市,她精神恍惚,等到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了回A市的飞机上。 她手里翻看着手机,看着贺明宸给她发的邮件: “真真: 我走了,不要找我。 我知道你是这世上最最善良不过的女孩,你的这种善良,温暖了别人,却最终只会伤害到你自己。 有些事,我隐瞒了你,原谅我没有这样的勇气,当着你的面告诉你,只因为我不敢奢望你的谅解。 而我知道,你这个傻丫头,最后还是一定会谅解我的。 回去韩澈身边吧! 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爱你。他的大无畏,正是我自叹不如的地方,你喜欢上的男人的确是这世上最最优秀,最最耀眼的——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 我永远记得那一年我从讲堂上走下来,拍着你的肩膀,让你让出位置时,你不耐烦的冲着我嚷嚷的样子——自那之后,我再没遇见过比你还要可爱的女孩。 原谅我,一直想要占有你的私欲,却忘了要放手让你幸福。 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没有错,你只是不爱我,而我却错了,错在不该强求你爱我。你这傻丫头,竟然一直没有戳穿我的卑劣行径。 接下来,我要对你说两件事,一直以来,梗在你心口,阻止着你靠近韩澈的两件事,你答应我,不要激动,不要哭。 呵呵,纵使这样说,我还是知道,你一定会哭的,说不定你现在已经哭得像只花脸猫了呢!” 真真抹了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水,坐在她旁边位置上的人好心的递给她两张纸巾,她接过道了谢,继续往下看。 “韩澈,他不是你的亲叔叔。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就可以了。” 真真蓦地坐直了身子,两手紧紧的捏住了手机,抬起胳膊狠命擦了擦眼睛,仿似不相信她所看见的! “这件事,他恐怕是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想他大概是想找个好机会,给你个惊喜吧!” 真真咬着嘴唇,想着那天,她和韩澈站在花园里,他拉着她的手,紧握住她,笑着对她说:“真真,我们在一起吧!” 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就想告诉她这件事了呢?如果,不是她说了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冻疮的故事,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还有,我这一身的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以为是韩澈做的,尽管他一直都不承认……你恐怕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可是,我现在知道了,的确不是他做的。 那个伤了我的人,小腿上有个蛇齿印,很清晰,当年我在昏迷之际看得清清楚楚,这个人就是‘君老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并不清楚,但至少解开了你对韩澈的芥蒂。 他的确是个磊落的男人,敢作敢当,顶天立地。 你该和他在一起的,你们的孩子,就是上苍的启示,乐乐并不是罪恶的血脉,他是上苍指引着你回到韩澈身边的启示,预示着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法分开你们。 …… 真真,还记得,我说过,只要你不同意,我就永远都不离开你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了,我要走了,没有得到你的同意,我就要走了……我不爱你了,也不喜欢你了。 祝你和韩澈永远幸福。” 遏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牙齿切着下唇,用力之大,几乎要切破肌肤。而贺明宸的落款是:你的学长,贺明宸。 “啊……” 真真放下手机,两手紧扣住前排座椅的椅背,震惊的发出嘶哑的低吼。 “小姐,你没事吧?” 旁边坐着的人担忧的问着,而她充耳不闻,干瞪着眼,看着座椅背上的花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贺明宸的影子,那是她十七岁时,她和他的重逢,他笑着说:“怎么了?聂真真,你不认识我了?” 旁边的乘客看着她神色不对劲,脸色渐渐苍白,匆忙叫来了乘务员。 乘务员在她身边弯下身子,轻声的问着她:“这位乘客,您哪里不舒服吗?有没有我们能够帮助你的?” 真真无力的摇摇头,惨淡的笑笑:“没事,我没事。谢谢你们。” 乘客和乘务员见只是虚惊一场,都松了口气。 “那么乘客,请您关闭您的手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按照乘务员的指示,真真把手机关闭了,闭上眼靠在座椅上。嘴里喃喃的叫着:“学长,学长……” 好像很多年前,她在机场送他离开,那个时候,她趴在机场的铁丝网上,一遍一遍叫着:“晓航,晓航……” 那个时候,她悲痛欲绝,对他充满了歉疚,而此刻,她依旧心如刀绞,只是,她知道,他们真的结束了——她来不及陪伴着他度过他在这世上最痛苦的时刻,那个儒雅谦和的男子,就选择了离去,以一种潇洒的方式同她告别了…… 飞机行程比火车要快的多,回到A市,也才是傍晚时分。她从机场出来,打了计程车,直接去了韩家。 门卫看到她,仿佛很是吃惊,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太……太……真真小姐……” “我要见韩澈,也要见见少爷。”真真直接说明来意,并未深思门卫惊慌的缘由。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身后一阵车子鸣笛的响声,门卫按下按钮,打开铁门,车子驶了进来,看到真真后停下了。 银色劳斯莱斯里坐着的人,自然是韩家的主人韩澈,而在他手边的副驾驶上,则坐着邵恒。 韩澈还没说话,邵恒先开口朝着真真笑着打招呼:“你好啊,韩太太?” 韩澈听到这个称呼,反感的皱了皱眉,低喝到:“邵医生,你能不乱喊吗?” 今天的邵恒却显得有些兴奋,大笑到:“我乱喊吗?我可是记着的,两位已经登记结婚了,而且,你们的血亲禁忌关系,不是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破除了吗?韩太太的身体现在也好了,再没什么阻挡你们的了……” “邵医生,你话太多了!” 韩澈果断的打断了邵恒,这件事他还没有对真真提起过,如今好像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了,可心里还是会想知道真真在知道这件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偷眼瞥向真真,意外的发现,她很平静,不像当初他知道的时候,感觉到整个世界颠倒过来的那种错综复杂、百感交集的癫狂!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原来,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呵……他在心里自嘲的笑笑,韩澈,你还在期待什么?你还期待着一个为了别的男人,不接你电话,不回你短信,连孩子的安危都置之不理的女人对你还怀着什么“情有独钟”的想法吗? “你……来看乐乐吗?” 他的询问,客气疏离,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只是他是乐乐的父亲,她是乐乐的母亲。 真真尴尬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看都不敢看他,两手在身前交握着,身边还摆着一只旅行用的皮箱。 “嗯。” “那你和邵医生先进去吧,邵医生刚好来给乐乐检查身体,我先去停车,停好车子,我就上去。” 韩澈朝着邵恒偏了偏头,邵恒拿着医药箱下了车,劳斯莱斯立即呼啸而去。 “走吧,韩太太,你怎还带着皮箱?去旅行了?还是做完交流回来?” 真真敷衍的应答着,邵恒很是聒噪,却让真真紧张的心安定了不少。 第437章:我不要离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太太,您慢点,这楼梯啊,我总觉得蜡打的太滑了,每次走的时候我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滑倒了。我这把老骨头啊!” 一路上邵恒都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这会儿说的,好像真真是个客人似的。 邵恒以往在她的印象里是沉稳而安静的,像这样多话的时候,还真是不多见,反正真真是没见过。 邵恒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韩宅的女主人,哪里还需要他来指点路该怎么走?他这么说,倒好像是在同主人抱怨似的。 “不好意思……” 他刚开口说抱歉,就听真真也张口说到:“邵医生在韩家很多年了?” “嗯,很多年了,你来的那一年,我才刚来韩家。” 真真点点头,那也不少年了——十多年了。当年还是个年轻的医生,现在已显出苍老来,两鬓间依稀能看见一两丝白发,大概是作为医生,体力脑力双重消耗的缘故,和韩澈一般年纪的他,却比韩澈显得要大得多。 乐乐的房间在三楼,二楼的房间都满了,只是她的、韩振天的还有韩溯的房间都空着罢了。 三楼一大半都是客房,乐乐的房间在一上楼梯的左手第一间。 人走的近了,渐渐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来,把这个猕猴桃吃了,阿姨已经去了皮,你直接用勺子挖着吃就可以了,又方便干净的。” 这个声音?真真心头一跳,一个名字呼之欲出,但她却不敢轻易下结论,定要亲眼看见才能死心。 推开乐乐房间的门,顶里面宽大的床上,乐乐正半躺在那里,艾草就坐在他的床边,把一只小瓷杯递到他手里,瓷杯口露出青色的猕猴桃瓤,乐乐手里握着银色的汤匙,一脸的馋样。 “乐乐。” 真真觉得有些闷,脑子里闪过“鸠占鹊巢”四个字,冷眼看向艾草,目光里全是鄙夷和不善。 正对着猕猴桃虎视眈眈的乐乐一听到真真的声音,立马把手上的东西甩到了一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高声欢呼着:“妈妈,你回来了?你怎么没有跟乐乐一起回来呢?” “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吗?” 真真把儿子抱在怀里,把他的小身子按回床上,佯怒到:“你干嘛乱动?才手术过,可以这么乱动吗?” 一直没说话的艾草,这时在一旁解释到:“那个……医生说的,可以让乐乐适量运动运动的,会对伤口恢复……” 艾草没说完,见真真瞟也不瞟她一眼,那种陌生和抗拒感,太过浓烈,很容易就感觉到了。 她适时的闭上了嘴,沉默的往外退着。 人才走到门边,刚好撞上停好车子赶上来的韩澈。韩澈看她低着头往后推着步子,眼见着要绊倒,伸手托住她的后腰,笑道:“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这么走路?” 艾草脸上一红,抿唇笑着:“没事,我要回去了。” “这就要走了?” 韩澈皱了皱眉,抬眼看见乐乐坐在真真怀里,邵恒正在查看着他的伤口。小家伙撒着娇对妈妈说:“妈妈,你知道吗?我可疼了!” “是吗?妈妈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真真噘起嘴弯下身子在他的伤口处吹了两口气,笑到:“不疼不疼,疼疼飞走了!” “哈哈……” 母子两会心的笑着,乐乐更小的时候,她就是这么哄着他的,现在他大了,妈妈还是这么哄他,他自然是不会上当了。 韩澈别过眼,克制着不让自己在看,若是再多看两眼,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就这样强行把她留下来! 他转过身子面对着艾草,低了头问她:“时间不早了,吃了饭再走吧,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艾草受宠若惊的连摆着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妈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就不在这里吃饭了。” 韩澈迟疑了会儿,也不再坚持:“行,不吃饭也行,那我送你回去。” 说完,长臂一伸,揽住艾草的肩头,两人一同出了房门,声音没入墙角,再没了踪影。 接下来,邵恒说了什么,真真都听得不太真切,无非是说些伤口将养要注意的事项,这些交待在真真看来是有些多余了。 她原本就是学过护理的,懂这些不说,韩澈请的那两个看护,哪里就成了摆设不成?她的心里梗着一根刺,搅得她胸口那里一片血肉模糊,她也是个急需要医生解救的人——而她的医生,就只有韩澈一个人! 真真陪着乐乐吃了晚饭,小家伙还在养伤,饮食上有些特殊,自然是没有平日里吃的花哨,真真哄着他好容易喝了一碗粥,又用汤泡了些小葱饼,因为没什么味道,乐乐吃了这些,就再也不肯吃了。 但对于水果,小家伙还是比较偏爱的。 真真端了一只盘子,坐在床上,奋力的削着他喜欢的水果,又极有耐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塞到儿子嘴里。 乐乐吃饱了,真真陪着他看了会儿动漫,上面放着什么,她是一概不知,只知道画面上的人头攒动,屏幕上散发出五颜六色的斑斓色彩,刺激的她两眼发涨。 她的脖子有些僵硬,侧过头一看,身边的小家伙早就已经睡着了。 悉心的替乐乐盖好被子,小心翼翼的放轻了步伐,嘱咐门边的两位看护好生照应着,便走出了房门。 抬手看了看腕表,从韩澈出门到现在,四五个小时了,她都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他是回来了,却对她避而不见呢?还是干脆就没有回来? 正这么想着,楼梯上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真真心口一阵狂跳,忍不住往楼梯口走了两步。 韩澈一抬头,刚好看到她。 他于是停住了步伐,直视着她问到:“乐乐睡了?” “嗯。”她轻点头,双手搭在楼梯栏杆上。 “你有时间吗?”韩澈犹豫了会儿,问到。他的客气疏离,是这么明显,似乎是特意做给谁看一样。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韩澈看得真切,叹道:“那你跟我来一下书房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韩澈走在前面,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他的影子在地上只成一个小点,而跟在他身后的,是真真的,那是一个更小的点,两个点,两个圈,没有交集,不成同心圆。 跟着韩澈进了书房,她要关门,韩澈却转过了身,摇摇手说:“不用关门,我就两句话。”言下之意,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私密的话语,也不会花去很长时间。 真真呆了片刻,抓住门把手,固执的把门关上了,如果她知道韩澈即将要对她说的话,她想,她一定不会做出这种明显意气用事的举动来。 只听韩澈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说到:“我想过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有必要好好整理一下,之前是我的私心一直在……还梦想着同你破镜重圆,所以一些事情就故意不去办理,现在……还是赶紧办了吧。 你放心,不会让你操一点心,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律师在草拟,你如果有什么条件可以提出来,我都会答应你,只一点……乐乐得归我。” 亲口听到他说出“离婚”二字,真真只感到全身彻骨的寒意袭来。那一刻,理智抽离脑袋,她只能跟随着本能的意愿和渴望走。 “不,不,我不离婚!韩澈,你不是我叔叔,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为什么要离婚?我不要离婚!” 她上前一步,想要抱住韩澈,却迎上韩澈冰若寒潭的深邃双眸。 第438章:谁的保护神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那一刻,仿佛时光就此冻结,又像是周遭的一切都在移动,就只有他们是静止的。韩澈想,或许一切人和事都在变,不变的唯有他而已吧! “原来如此!” 极轻的一声叹息,仿佛出来的只是一口郁结心中的气,而他其实并没有说什么。 他宁愿自己什么都没有说! 他以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那一层叔侄的血亲关系,他欣喜若狂、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是因为他一直坚信,真真是爱着他的! 却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贺明宸身边? 那在那之前,她给他的……那些都算什么?他的真真,难道真的只是在玩弄他而已?看着他满腔热血都扑在她身上,她就会觉得快乐吗? 他笑,狭长的眼睛止不住的弯起、闭合,真的……真TM太好笑了!心像皱在一起的核桃,水分早已风干,只剩下一层干枯的脆弱的不堪一击的躯壳,就算她不来这么一招,他怕是也已支持不了多久。 而如今,她雪上加霜,毫不犹豫的狠狠一拳砸下…… 韩澈奇怪,原来,他还是会痛的,干裂的缝隙中,竟然还溢出了——红色的血丝?并不汹涌,但却一寸一厘、丝丝入扣! “你……怎么了?” 他高大颀长的身躯立在那里,脚下的身影却在晃动,仿佛只要有人轻轻碰触,他就会顷刻间分奔离析! 真真害怕极了,她害怕这样的韩澈,感觉好陌生、好遥远,明明看着这么近,她却够不到他的衣角。 “聂真真,太晚了。” 窗外夜色正浓,片片树影像一副泼墨画卷在广阔的庭院里铺展开,偶尔随着微风的摆动发出沙沙声,还以为是出自哪位惊世画家的手笔,竟是如此栩栩如生。 真真觉得,如果这么一放手,可能她和韩澈就真的要分开了!一种巨大的惶恐,支配着她的行为,她上前一步深深扎进他的怀里,猛烈的撞击使得两人的脚步都不由微微踉跄。 她摇着头,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他的前襟很快就湿透了。 韩澈觉得,一同湿了的还有他的心。 “晚了,我就睡在这里,好不好?我不要离婚,不要走,韩澈……我不要离开你……” 她好像一个任性顽皮的孩子,故意曲解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可以留在这里,你还是乐乐的母亲,可是……我们的关系,到此……” 韩澈抬起手,差一点就要落在她的肩上——他曾经是多么渴望,做她的肩膀,替她撑起一片天?! 而最终,他的手只是僵硬的垂在身体两侧,十指弯曲又松开。 他在这纠结中明白一件事,他的幸福如同人们所说的掌中的细沙,握紧了沙子会流失,而他放松了,掌心中依旧是空无一物了…… “我不要……不要,这不是真的!” 真真仰起头,费力的踮起脚尖,捧住他的脸颊,唇瓣猛烈的贴上他的,唇齿相撞,她用她潮热的舌着触碰着他的,感觉到他在躲闪,她哭得更厉害了。 她是聪明的,妖媚的,在那一刻,她使出浑身解数,务必挽留住她爱着的人。喷薄的**带著最鲁莽的冲击将韩澈薄弱的意志几乎摧毁! “啊……” 那种让人窒息的快感使他发出陶醉地低吟,他呼吸短促,两眼泛红,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勾引我,你知道不知道?” 混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她含着泪,咧着嘴笑着点头:“我知道,就是要勾引你!你是我的,我不要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韩澈疯了,觉得她的笑是这世上最美的花,罂粟一般美丽,对着他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而他不管不顾,对于她的主动投怀送抱,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 如果这是毒药,那他也甘之如饴,含笑饮下! 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脖子,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黑如绸缎般的长发,引得她头皮阵阵酥麻。 她在他怀中打了个冷噤,他勾起她的下巴,一低头吻住她,舌尖在她唇瓣上细细勾勒。 “真真,我们跳舞吧,好不好?” 真真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他便似饥渴极了猛兽般侵入她的口腔,邀请着她的与他一同翻搅共舞! 温柔中的刚劲,澎湃中的平缓。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 “谁听信了风,以为是离别的歌……” 一阵忧伤悦耳的铃声响起,这是真真的手机铃声,两个人都听见了,却都固执的选择不去理它。 彼此吞吐着对方的气息,纠缠着根本无法分开! 而那铃声,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固执,响了一遍又一遍,大有真真不接,它就会一直响下去的趋势。 真真伸出手来,抵在韩澈胸前,呼吸尚未平稳,脸上泛着红光,情潮不曾退去。 “韩澈,让我接个电话……好吗?” 那铃声犹自固执的响着,韩澈隐忍着咬咬牙点头:“快点!” 真真抿嘴笑了,生怕他变卦,一手掏出手机,一手拉着他。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却让她的眼皮一跳,贺夫人!竟然是贺夫人打来的?那一刻,她没有多想,只想着是不是贺明宸的病情有了变化? 果断的按下接听键:“喂,阿姨?” 电话那头贺夫人显得很激动,声音从手机里穿透,以至于站在一旁的韩澈是听的清清楚楚。 “聂真真,你到底对明宸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还说什么要我们不要找你的麻烦,让你幸福? 还有……乐乐究竟是不是明宸的孩子? 聂真真,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总是过河拆桥!我们明宸为了你,遭了多少罪?! ……” 后面的话,韩澈不忍再听。 贺夫人的状态接近歇斯底里,渐渐骂出一些难听的话来,豪门贵妇高贵优雅的形象消失殆尽,同一般的市井泼妇基本没有什么区别。 韩澈听着,看着真真隐忍的表情,皱了眉别过了脸去。 “……阿姨,您别激动,我马上来找明宸,您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回家里。” 真真匆匆挂了电话,犹豫的看向韩澈。韩澈紧握着她的手,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静静的等着她。 “韩澈,明宸不见了,他好像没有回家,我打个电话给他,确认他平安……” 她说的心虚,也看到韩澈逐渐阴沉下去的脸和瞬间冰冷的双眸。 他的薄唇撕开一道缝隙,咬牙切齿般恨道:“你刚才说过的,你只是接个电话,你不能言而无信!” “韩澈……明宸他……” 她握着手机慌张的想要解释,却被韩澈果断的打断了! “聂真真!你以为你是谁?你不是救世主,不能做谁的保护神!贺明宸当年守着你,是因为他喜欢你,他是心甘情愿的,他也得到回报了——陪在你身边,就是他得到的回报! 现在呢?你也要去守着他?为了什么?报恩? 那你要守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不知道的多少年?” 他的问话步步紧逼,逼得真真无从回答,哑口无言。 没错,他说的全部都在理,可是……她怎么能做的到,就这样对那么善良的贺明宸从此置之不理? “我真的,只是……担心他!” 韩澈闭上眼,眼角湿润的、透亮的,他长舒一口气叹道:“……哈……我知道了,你果然,不像我爱着你那样,爱着我!” 他松开她的手,没再看她,转身说到:“你走吧……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第439章:似是无意间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清晨五六点钟,天已经大亮了。 阳台上的洗衣机发出“滴滴”的响声,提示衣服已经洗好了。聂绵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阳台上打开洗衣机晾晒衣服。 客厅里电视机大开着,里面正播放着早间新闻。 聂绵卿说,她看新闻不为别的,就是觉得最近新来的这个男播音员长得特别顺眼。她这么一说,真真也就多看了两眼。 嗯,是挺顺眼的,眉目间有些韩澈的影子——不过,对于聂绵卿而言,恐怕就是有着韩溯的影子了吧? 她于是笑笑,每天早上照旧看着聂绵卿准点打开电视,转到这一档新闻栏目。 餐桌上摆好了碗筷,汤碗里盛着一大盆米粥,冒着氤氲的热气,米粒里夹杂着肉沫和菜沫,颜色很是好看,香气也在不大的空间里四溢。 真真此时却并不在家里,她一早就出门了。 她近来有了晨练的习惯,大部分时候都会绕着小区跑上两圈,或是在小区的健身器材区活动活动,如果没什么力气,也会走上那么一小会。 聂绵卿笑着说她:“你也就是三分钟热度,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真真笑笑没说话。 这一次,她让聂绵卿刮目相看了,竟然已坚持了两个星期,这在她以往的历史上来说,算得上是奇迹,聂绵卿都想为此给她发小红花了。 真真今天也照旧去晨练了,她每次晨练的时候都会带着早点回来,然后和聂绵卿一起吃饭。 聂绵卿边晾着衣服边抻着脑袋往楼下看,嘴里嘀咕着:“这丫头,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都快七点了,吃了饭,还得赶着去花店呢!” 这时候的真真,正挤在一群大妈、大爷之间。 真真今天有些失算,吃了几天的素菜包子,今天就特别想吃巷口的贴饼,哪里知道这家贴饼铺子的生意竟然好成这样! 她被人群簇拥着,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换点别的什么吃吃? 人群里却有认识她的人,正是住在她家对门的张阿姨。 这张阿姨,年纪比聂绵卿大,却比聂绵卿打扮的还要时髦,倒是聂绵卿这两年大有洗尽铅华的感觉来。 那位张阿姨,顶着一张施了浓妆的脸对着真真笑着:“真真啊,来买贴饼?人好多的呀,要不要把我这份先给你?” 真真看着,忍不住想,这么热的天,她化了这么浓的妆,妆居然没有花掉,不知道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化妆品? “不用,没事,我不赶时间的,张阿姨您先吧!” 这话一说完,就见张阿姨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也没再同她客气,点头瘪了瘪嘴说:“那倒也是,阿姨这得赶回去给儿子送早点,我儿子,你还记得吧?俊俊啊……你小的时候,总是跟在他后面叫他俊俊哥啊……” 真真想了半天,没想起来这位“俊俊哥”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却不好驳了老邻居的面子,只好点头笑到:“记得的,记得的,俊俊哥嘛,那是当然记得的,他还好吧?”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俊俊哥?谁知道他是长是方,是扁是圆? 张阿姨仿佛等的就是真真这么一问,顿时显得无比兴奋,简直有点手舞足蹈的样子,拉着真真说:“我们俊俊啊,现在在天墨上班呢,已经做到主管了,不久还要升部门经理……天墨你听说过没?A市最好的企业了……” 真真一听到“天墨”二字,面上就有些不自然。 张阿姨却愈发得意了:“真真啊,你现在在哪里工作?你小的时候,成绩比我们俊俊要好的。很多年没见过你了,你妈说你出国了……国外不好混吧?瞧瞧,你瘦的……回来有些日子了,找到工作没有?” 这一大串话说的,吐沫星子直飞,直逼真真的脸颊。 她算是明白了,这位张阿姨感情是在她这炫耀着寻找心理平衡感来了。“俊俊哥”长得啥样,她是不知道,但是,说起学习,她的确是在少年时代称霸了整个小区!惹得多少家长羡慕嫉妒恨? 这位张阿姨,看到自己多年未曾露面,好容易回来了,却又是整日闲赋在家里,不定把她想的多惨呢吧? 真真想,要不要告诉她,她是宾夕法尼亚博士生毕业呢?还是干脆告诉她,他儿子工作的那个天墨,她占有一大半的股权? 不过,她觉得还是不要同一个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阿姨争这口气了,虽然她没少给过她和卿姨冷眼看。 “是吗?那俊俊哥还真是了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工作,闲在家里,帮着我妈妈一起料理花店,打发打发时间。” 真真笑着,被自己那一声“俊俊哥”恶到了。 张阿姨笑笑:“是吗?那也挺好,女孩子,工作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长相要好,要会持家。呵呵……”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真真,真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然,只觉得一股阴风扫遍她的全身,不由得冷汗直冒。 正好这时队伍排到了她,她还不趁机撒欢子就跑? “阿姨,到我了,那我……” “好好,你买吧,阿姨先回去了。” 张阿姨晃着她那一身肥硕的肉得瑟的走了,真真回过头面对着贴饼铺的老板,抹着额上的冷汗,冲着老板比了两个指头:“老板,我要两份。” 提溜着热乎乎的贴饼回家,刚一进门口,就听聂绵卿在那里数落她。 “你这孩子,怎么去了那么久?一会儿送货的人来了,花店里没个人,今天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真真附和着,把手里的贴饼递到她手上:“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您快吃吧!” 聂绵卿一看手上香喷喷、脆嘣嘣的贴饼,顿时将刚才的一股邪火忘记到了九霄云外,拿来盘子把贴饼装好,又给真真盛了米粥,招呼她赶紧洗手吃饭。 真真听话的走到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坐下,聂绵卿手里拿着贴饼,往她的碗里放,一边还给她夹着各色小菜。 “快吃,这粥好了有一会儿了,虽然是夏天,但你还在吃药,不能吃太凉的东西,这个萝卜泡菜,是前两天刚腌好的,味道很好,我尝了,不酸,正和你的胃口,多吃点。” 真真突然觉得眼睛有些热,脑子里有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聂绵卿,她的养母,老了。 以前总是为了哪支口红的颜色更好看而执着纠结的妖艳女子,已成了普通的妇人,终日里也不过是为了简单的一日三餐而奔波,话语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常常拉着她的手,对她说:“真真,跟妈说说话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聂绵卿却是一筷子敲在她头上喝道:“你倒是快点吃,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呢?” 真真坑着头飞速的趴着碗里的米粥,大块的贴饼往嘴里塞,她尝不出味,好两次梗在喉咙口,黏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 聂绵卿先吃好了,已经准备出门,真真在后面说到:“妈,你等等我,我这就好了。” 聂绵卿摇摇头:“你今天不必去,今天是你去医院复查拿药的日子,你怎么给忘了呢?” 真真抬头看看墙上的挂历,今天的日期用红笔划了个圈圈,不是她画的,显然是聂绵卿怕忘了,特意做的记号。如果不是聂绵卿提醒,她还真是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先去,我从医院拿了药直接去店里。” “行!” 聂绵卿匆匆带上门,这一声应答,是从门缝里飘进来的。 真真笑着摇头坐下,似是无意间拿起餐桌下层今早的报纸,头条上,是关于他的消息。今天的新闻是:天墨总裁或将迎娶贺氏大小姐,破镜重圆不再是童话? 她笑,端着碗,把里面的米粥往脖子里灌。 第440章:巨昂贵的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都说医院里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真真却不这么觉得。大概是因为她经常出入医院,所以对这股味道早已经习惯了,反正她是闻不出这里的空气和别处有什么不同。 今天邵恒并不上班,给她复诊的医生,是位年轻的医生。开了一大堆化验单,真真都照着要求去做了,等报告花去了很长时间。 也许是邵恒有过交待,再回去请这位医生看报告时,这位医生却没再让她多等,直接越过排队的人,拿了她的报告来看。 “嗯,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看来肾源很好,一点异常情况都没有出现……不过,还是要坚持吃药,上次邵老师开给你的药应该已经吃完了吧?” 真真点点头,她每次复诊的时间,都和药物吃完的时间卡的刚好。 那医生对着电脑敲了一会儿,开出了好几张电子处方,从打印机里吐出来,他拿在手里看了看,递给真真:“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减了一种药。行,去拿药吧,下次也要记得及时来复诊,复诊预约时间我都给你写在病历上了。” 真真接过病历在背包里放好,又把处方收好,跟那医生道了谢,走到门诊划价收费处去交费,准备拿了药就回去。 以往的药一开始是贺明宸拿的,后来住到了韩家,拿药就变成了韩澈的活。所以,这还是真真第一次看到药品的价格。 刚从划价的医生手里接过单子,她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该说是吃惊吧?一个疗程的药,竟然接近五位数字? “医生,对吗?没有错?” 她很是怀疑,脱口就对着窗口里的医生问到。 那医生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口说到:“对,没错,这药不是你的主治大夫开的吗?看这剂量,也不是头一次吃了,今天才知道价格吗?9987.62,你是刷卡,还是给现金?” 真真脸上一红,后面还排着长长的队,都是等着划价缴费的人,这医生的态度多少有点让她不爽。 “刷卡吧,我没带那么多现金。” 真真从包里取出聂绵卿的卡递到窗口里,那医生动作麻利的在POS机上划过,又把密码键盘递到她面前,催促到:“输密码。” 真真输入自己的生日,按下回车键,交了费,那医生把一沓子缴费证明递到她手上,随意指了指取药窗口。 “在西药窗口取药,拿好你的缴费单。下一个。” 真真手里握着缴费单,仔仔细细的一一翻看,每一样药物的名称,单价、剂量、总价都清清楚楚的印在纸上,看来不是医生弄错了,弄错的那个人,一直是她! 她不知道,原来她吃的药,竟然会这么贵。 从西药窗口取回药,真真笑的有些艰难。只是这么几瓶药,却是个天文数字的价格。她的眉间笼上了一层愁云。 她不能不担忧,不能发愁。聂绵卿没有什么钱的,这个她比谁都要清楚。 聂绵卿从来都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加上性子爽朗没有什么心机,钱财也基本上搂不住。 在夜总会上班那会,就没怎么赚到钱,还要供她上学,着实过的艰难,积蓄什么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后来到了韩家,她也没能从韩振天那里捞到半点好处,她在心底还惦念着韩溯,自然把韩振天当成了长辈,又怎么肯收他的钱? 这些年,聂绵卿没了真真的消息,金盆洗手,只靠着一家花店,她又不懂经营,花店的收入也只是够生活,多余的钱是没有的。 自从从韩家出来之后,真真一直也没有工作,一切日常生活来源,靠的都是这家花店。 要说这家花店供应两个人的日常生活,那是足够了,可真真每月一次的复诊和药费……这么个天文数字——真真觉得,她们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她觉得这件事情,恐怕是瞒不了多久的。洗尽铅华的聂绵卿,变得世俗了,也体现在对钱财的小心翼翼上。 真真拎着药去到花店时,聂绵卿正在替一位客人包装花束。 真真把药放在柜子里,走过去整理还没来得及松开的新鲜的花枝,用清水在上面浇了一圈,花瓣便显得更加娇嫩了。 而后又有不少几位客人走进来,母女俩着实忙碌了好一阵,不知不觉也快到中午。 聂绵卿埋着头拿着计算器计算着一上午的收入,嘴里念着,还不时拿笔在纸上划着。 真真走过去问她:“妈,要不要我帮你算?” 聂绵卿抬起头来看她笑说:“不用,我这点小账目,还需要劳动我们家的博士来算?你的脑子得好好养着,妈指望着你将来做出更多的发明创造呢!” 说完,聂绵卿像是想起了什么,身子弯了下去,真真心里一跳,看着她从柜子里取出了她从医院拿回来的药。 并不是很大的一包,聂绵卿拿在手里一一看过,摇头说:“不对啊,好像少了一种?你看你这孩子,早知道你这么丢三落四,妈应该陪着你一起去的。” 聂绵卿显得很是着急,在椅子上有些坐不住了。,下身子往柜子里不知道又在掏什么。 真真看她把一只皮包拿了出来,心里一惊,阻止问到:“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聂绵卿一边收拾一边说:“你这药不对啊,妈得陪着你再去一趟医院,得找医生把药给补全了!” 真真慌忙拦住她,有些哭笑不得:“妈,不是医生弄错了,我还不至于这么不靠谱,难道还能连自己平日里吃哪几种药都记不得了?医生说了,我的情况控制的很好,可以渐渐减少一两种药。” 她在心里嘀咕,就这么些药,都已经超出了她们现在的经济状况,要是再多一种,她不得当场哭出来? 聂绵卿却松了口气,笑说:“吓了我一跳,医生说情况很好?那就好,那就好,你呀,就得听话,好好吃药,我记得你小时候,就是最不爱吃药了……对了,发票呢?给我。” 听聂绵卿从喋喋不休转到钱的问题上,真真闭了闭眼,暗自懊恼: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她从裤子口袋里取出发票递到聂绵卿手上,想象着聂绵卿看到那个数字时吃惊的样子,觉得一阵难过。 突然就想起,早上那个张阿姨在自己跟前炫耀的样子,倒像是一种预示似的。比起那个什么“俊俊哥”来,她还真是没用的很,这么大的人了,吓死人的头衔拿了一大串,却还要靠着卿姨的辛苦钱来给自己买这么昂贵的药。 聂绵卿把那一叠发票拿到眼前凑着仔细看了,眉目间的确有些耸,却没有像真真想象的那样急的跳脚。 她看完了,把发票叠好放进自己的包里,冲着真真问到:“医生说了下次复诊的时间了吗?” 真真怔愣着点点头:“都写在病历上了。” 聂绵卿点点头:“回头我还得在日历上做个记号,你这孩子没个记性,若没人提醒着你,又得像今天一样忘记了,这是一辈子的事,可千万马虎不得。” 说完,瘦小的身子钻入了花丛里,拿着剪子和水壶忙活起来。 “真真,你去出门左拐的那家店里点两个菜,打包了回来,中午了,也该吃饭了。” 她想想不放心,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真真身边说:“不了,还是你留在店里,我去买,要让你去买,你又净买些中看不中吃的,你的病虽然是好了,但是身体亏空的厉害,不长期将养着怎么行?” 聂绵卿拎着挎包出去了,剩下真真一个人站在那里,对着满屋子的花,只觉得香气扑鼻,沁人心脾。 第441章:梁骏掣来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虽然对于家里的经济状况能否继续承担真真昂贵的医药费,聂绵卿只字未提,真真却不能干坐着高枕无忧。 她在心里盘算着,她其实是有不少存款的,只可惜,那些存款,无论是在A市的还是在瑞士银行的,都是以袁梦的名义存的。 前一阵,韩澈已经通过关系,将袁梦这个身份正式销户了,相关的一切资料也都相应的需要销毁,账户也在那时被冻结后转移了。 关于袁梦就是聂真真这件事,办理起来却还有些复杂,一时间,就连韩澈也没能顺利的办好。 现在,真真也不知道韩澈是不是已经把这件事办好了,本来她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想着若是办好了,韩澈自己不来,也一定是要让小四来的。 可现在,情况有些特殊。 她需要名正言顺的身份,她需要工作,需要存款,不然仅凭着聂绵卿,要支撑起整个家,恐怕是困难了。 就是现在这样,她还觉得聂绵卿很辛苦,她这个做女儿的很是过意不去。 打定了主意,想要近期内,找个时间去找一趟韩澈,把她的事情问一问,如果他还不曾办好,也好催一催他。 然而,真真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去找韩澈,她就迎来一位不速之客,一个她早就已经忘在脑后,以为以后都没什么机会再见面的人。 那一天一大早,她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下楼晨练,顺便买早点。 她手里拎着聂绵卿最喜欢吃的唐记的小笼包,连张阿姨的炫耀也都不放在心上了,满心只想着聂绵卿看到食物时快乐的样子。 聂绵卿现在总是在不经意间露出极为孩子气的一面,简单的食物都能让她变得很高兴。 她从狭窄的巷子里走出来,蹦跳着往小区里走,今天的小区门口却有些热闹,不大的门边,围了很多的人。算不上壮观,但也很有些气势了。 真真走近人群,问着身边的人:“什么情况这是?” 被她问着的那位,是位年纪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子,身形细长,穿着天际蓝的T恤,外罩一件薄薄的休闲西服,下身配着同款的休闲西裤一条,模样还算是清秀。 这男子性格似乎很是腼腆,被个陌生的女子问话,脸上顿时有些红了。 “嗯……不清楚……” 嗯?真真想,不清楚就不清楚,至于对这个回答犹豫这么久吗?还真是肉唧唧的性子。她在心里偷偷的给这个男子画上个叉叉。 “咳咳……好像是来找人的,又说不出找的人住在哪一栋。” 男子轻咳了两声,又冒出了两句话。 真真一翻白眼,斜睨着这个清秀的男子,暗自感叹:大哥,你说话要不要这么大喘气?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这么慢吞吞的你女朋友知道吗? 对于此事真真完全不敢兴趣,拎着早点就要走,却听人群里议论说。 “这么好的车子?得好几百万吧?我们这小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高级的车子?哎,他要找的袁梦,你认识吗?我们小区有这么个住户吗?” …… 真真的身子猛的僵住?好车子?袁梦? 她倏尔转过身去,拨开人群笑着:“不好意思,各位……借过、借过!” 好容易从人群里钻到最前方,站在那里一看,的确是辆好车子!刚才那两位大妈说多少来着?几百万? 真真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对,几百万……再在后面加个零还差不多! 梁骏掣靠在车头,单手扶着额头,看上去已经很不耐烦了。 他身前,一个年轻的男子,应该是他的秘书或是助手,正在同小区的保安交涉着。 只听那秘书说:“您再好好想想,叫做袁梦,今年28岁……” 他话还没说完,梁骏掣急匆匆的打断了他,冲着保安补充到:“年纪是28岁没错,可是,看起来很年轻,说是20岁也不过分,很漂亮,个子高高的……” 想了想,看了看保安说:“你没有一米七吧,我们梦梦,可能就和你差不多高,她的个子有一米六八的样子,若是穿着鞋,应该比你还要高,很瘦,很漂亮!” 他翻来覆去的,都在强调真真是如何的漂亮,说的藏在人群里的真真脸都热了,被人这么形容,还真是很不好意思呢! 那个保安仔细的想着,对于袁梦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任何印象,但眼前这个有钱人一直在强调要找的人如何年轻漂亮,他在脑子里仔细的想,小区里最漂亮的女孩,就要数E区6栋聂家的真真了。 听说她才从国外回来,没准还真是认识这么有钱的主。 带着询问的口吻,那个保安说到:“我们小区,个子高高漂亮的,是有那么一位,不过……她不叫袁梦啊!” 保安一抬头,刚好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前排的真真,那两眼瞬间放光,像是找到了救星般,朝着她招着手:“真真,真真,你快过来,看看,这人是不是来找你的……” 梁骏掣顺着保安所指着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见了正款步走过来的真真,他的视线顿时就只停留在她身上,再也容不下其他。 真真?对了,梦梦原来的名字,就叫做真真,他真是傻,竟然在这里一个劲的说要找袁梦! 真真朝着保安笑笑说:“叔,是找我的,您去忙吧!耽误您不少时间了。” 保安松了口气:“那太好了,还真是找你的啊……散了、都散了吧!” 人们其实都还不愿散去,可眼见下面就是人俩叙旧了,也都不好意思赖着,三三两两便散开了。 真真扯开嘴角,唇瓣露出一条缝,依稀露出里面整齐的贝齿。 嘴角梨涡微旋,她朝着梁骏掣笑着说:“梁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怎么还找到这里来了?” 她比住院时瘦了些,精神却好了很多,梁骏掣暗自松了口气。 “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你过得还好吗?” 梁骏掣的问话,让真真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跑了这么远的路,大费周章的,又像是个奇观似的被晾在这里供人观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来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想起以前关于梁骏掣对自己态度暧昧不清的猜测,真真不由在心底打了个哆嗦,不会吧,千万别让她猜中了! “咳……梁总,我很好,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还特意跑这么远来问候我。” 她的话到此为止,一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都没有,话头也被不尴不尬的掐死在这里,她想梁骏掣就是想要继续往下说也还真是不太容易。 哪里知道,梁骏掣一眼看见了她手里的早点,伸手一指说:“你还没吃早饭?” 真真点点头,这不废话吗?正好,梁总,您看,我这还没吃早饭呢,您老就行行好放我回家去吃早饭吧!您看您这日理万机的,没事干嘛还下来体察民情? 可惜她的这一番话,放在肚子里,梁骏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正好,我也没吃饭,请我到你家里坐坐吧?我肚子也饿了。” “梁总……” 真真在心里抓狂,见过没眼力见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她不得不在对梁骏掣腹诽的同时,对他竖起大拇指!你牛,你们全家都牛! “梁总,我买的早点,不够你吃的。” 她觉得,她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这回总能听的懂了吧?可谁知,梁骏掣身子一转,大手一挥招呼他那个助手:“去,再去买点早点来,真真,你家住哪?” 天哪,谁来帮帮她?她还以为只有她是极品妖孽,原来这位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第442章:梁骏掣的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领着梁骏掣往楼栋里走,刚进了门洞,迎头碰上了张阿姨,还真有点“阴魂不散”的意思,真真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怎么在哪里都能碰上她呢? 她的担心,今天显得有些多余,这张阿姨,看起来气喘吁吁的样子,只是朝着真真点了点头打了招呼就走了。 她正纳闷呢,这一逮着机会就朝她炫耀的“二货”阿姨,怎么今天完全不在状态?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呃!” 真真不自然的打了个嗝,望着电梯口竖起的“维修中”的牌子,朝着梁骏掣不好意思的笑笑:“真是的……您看,想请您上去坐坐也没有办法了,电梯坏了。” 梁骏掣眉头微蹙,精明的脸上现出复杂的神色。 见他这样,真真简直是喜上眉梢,就差没说出口“梁总您慢走,我们改天再聚”的话来了。 只是,她的如意小算盘再一次落空。 “你的身体不好,我背你上去吧!” 这话是梁骏掣说的,真真对着梁骏掣那张无比严肃认真的脸孔,确信——这话的的确确是这位叔叔说的,对她说的! “来,上来吧!” 梁骏掣把西服外套脱去,领带也松开了,塞在衬衣胸口的口袋里,袖子扣子解开,挽到胳膊肘以上,在真真面前蹲下身子,单手撑着地面,侧过头对着真真比划个让她上来的姿势。 真真吞了口口水,元神总算是归位了,慌忙摆着手摇着头:“不用、不用、不用了!” 开玩笑,梁氏总裁的背,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交集的说,硬要拉什么关系,那也只是她曾经和他的弟弟“交往”过,还被他老人家给否决了——她怎么好上他的背的? “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走上去就可以了,我还没那么娇弱,医生也说了,因为肾源很好,所以,我的身体基本没什么大问题。” 说到肾源,真真是真心感谢梁骏掣和梁初雪,只是梁初雪现在对她好像误会还蛮深的。 “梁总,真是谢谢你们……初雪她……还好吧?” 梁骏掣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含糊的应道:“挺好的。你家到底住在哪一楼?” “呃……19楼。” 真真回答的很没有底气,这么高的楼层,真要让她徒步往上爬,其实,她还是真的没什么信心。 梁骏掣一听,根本就容不得再商量了,一指他那个秘书说:“你是让我背你上去,还是让那个家伙背你上去,你自己选一个吧!” 眼下之意,她想要自己爬上去根本就是免谈! 那……好吧! 真真看看梁骏掣的背,又看看他那个一脸菜色的秘书,觉得还是眼前的脊背宽阔些,可靠些。 虽是极不情愿,到底还是慢慢吞吞的爬上了梁骏掣的背。 梁骏掣快到花甲的年纪了,没想到身体还挺硬朗,大概是平时注重锻炼保养的缘故,真真趴在他的背上,觉得他一身的肌肉还是蛮精实的。 他虽然也算是要步入老年的人了,身上却没有什么苍老的味道,这跟显赫富贵的家境自然脱不了关系,但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干净的气息,并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疏于对自身门面的管理,也为他的外在气质增分不少。 梁骏掣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上迈着阶梯,楼道里只有“咚咚”的脚步声,有时也会遇上上下楼的邻里街坊。 认识真真的人都会同她打一两声招呼,但因为她被梁骏掣背着,都不怎么敢多说话,两人这姿势怎么看都有些暧昧不是? “梁总,你热吗?累不累?要不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真真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害怕邻里的目光,另一方面则是被他这么背着,着实是耗费人家体力的一件事,实在是过意不去。 梁骏掣摇摇头:“不累,别看我一把年纪了,可也是从小就保持良好的锻炼习惯的,只是背着你走这么两步路,小意思而已。” 他虽然是这么说,可真真却听出来,他的呼吸已有些微喘,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的额上也已覆了一层薄汗。 “真真,你爸爸……这么背过你吗?” 真真不妨梁骏掣思维如此跳跃,乍一听,怎么就提到了她的父亲上去?她的父亲——以前她以为是韩溯,如今也被否定了,邵婷现在精神状况也没有恢复,要想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恐怕还真是“路漫漫”的一件事。 于是乎,她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也许吧!我记不得了……您大概或许听小雪说过吧?我五岁就不在亲生父母身边了,是现在的妈妈把我养大的。不过我想,在我五岁之前,我的爸爸应该也这么背过我的,说不定还骑过马呢!呵呵……” 真真笑起来,语气有一种掩饰不了的向往,就当是她的幻想吧?又有什么不可以? “嗯……是的,我想也是的,你的爸爸,一定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一定也曾经把你放在肩头,让你骑着满屋子的跑。” 梁骏掣随声附和着,把真真有些下滑的身子往上托了托,刚才那简短的交谈,好像给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似的。 “梁叔叔……我能这么叫你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梁骏掣的背,听着他对自己说话的口吻,真真突然就想这么叫他。 “呵呵……好啊,当然好,我不是还认过你做干女儿吗?你这孩子不领情,不是跑了吗?” 梁骏掣爽朗的笑,脊背上轻轻的震颤着。 想起在梁家度过的那段简短的日子,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谁又会把那件事当真?那不是他老人家想要拆散她和梁骏驰的手段吗? “梁叔叔,我重吗?” 真真岔开了话题,毕竟那一段记忆,对他们来说,应该都不怎么愉快。 “重?你开什么玩笑?”梁骏掣的声音里带着薄怒:“你不提,我也就不说了,你这孩子,难道平日里都不好好吃饭的吗?” 真真这次真的委屈了,和梁骏掣交谈了这么会儿,觉得他人很亲切,不自觉的搂住他的脖子大笑到:“哈哈……您冤枉我了,每次我都是因为吃的太多了,被我妈骂说‘小猪,还吃,别再吃了,你看你的胃都吃的滚圆的了’!” 她学着聂绵卿说话的样子逗乐了梁骏掣,他的笑声和说话的时候不太一样,如果不看人,只是听他笑,会以为他很年轻。 真真想想邵婷至今为止纤细的身姿,补充到:“这应该是遗传吧,我妈妈就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 梁骏掣不知道为什么脚下有些迟滞,少踩了一级台阶,差点背着真真就从那阶梯上摔了下去,幸好他那个秘书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了他一把。 “梁叔叔,你没事吧?还是放我下来吧,没差两层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梁骏掣固执的不肯放她下来,摇摇头说:“你也说没两层了,叔叔没事,叔叔不喜欢半途而废。” 真真算是见识到他的执着了,不由想起“韶华夏开”里那位女店员说过他是位痴情种,听梁初雪说过,她的母亲过世后,梁骏掣就没再娶过,而且以他的家世就连绯闻都不曾跟哪个那女人传过。 ——还真是,新世纪的珍稀品种啊! 照这么看,这位叔叔,怎么也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啊?而且刚才给她的感觉,他对她好是好,可着实是不像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他对她的态度,更像是 ——长辈对晚辈?爸爸对孩子那种! 真真晃晃脑袋,自己怎么又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第443章:凭什么悔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妈,我回来了!” 真真踩在地板上,在鞋柜里给梁骏掣找拖鞋。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又这么晚,是不是又上广场上看那群大妈跳广场舞去了,我告诉你啊,那种东西你少看,还没老呢,没得闲散的像个老妇人似的。” 聂绵卿的声音,极其尖锐,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貌似还在阳台上忙活。 梁骏掣穿上比脚掌小了很多的拖鞋,真真抱歉的对他笑笑:“不好意思啊,家里没有大的拖鞋。” 梁骏掣生怕她还要费心照顾跟着一起来的秘书,接过他手里的早点说:“你先去楼下等着我,没事不要打电话来烦我。” 只见那秘书面露绝望的神色,真真揣测这位秘书的画外音是:总裁啊,不让跟着蹭早点吃,别让我傻愣愣的跟着爬上19层啊! 她抿着嘴一笑说:“先生你等等。” 梁骏掣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见她拎着早点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拎着一只纸袋子走了出来递到秘书手上。 “我盛了一碗我妈熬的米粥在里面,也放了点小菜,还有先生刚买的包子,辛苦你了。” 那位秘书连声道歉,梁骏掣看着她悉心体贴的对待着下属的样子,弯着唇角笑了,心道:真是个善良纯真的好孩子。 这里梁骏掣和真真才在餐桌前坐定,聂绵卿就从阳台上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抱怨到:“你说这两只绿毛鸟,喂个食也要抢,怎么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培养出点阶级感情来?我都快没耐心了,没事干嘛养这玩意儿?” “妈,扔了吧!” 真真故意严肃的说到。 “那不行,不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吗?” 聂绵卿往客厅里走,这才看见背对着自己坐着个陌生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年纪了,只不过保养得当,举止也从容贵气。 她朝着真真使了使眼色:这谁啊? 梁骏掣先是沾了起来,冲着聂绵卿半弯着身子笑到:“您是真真的母亲吧?初次见面,也没打声招呼就来了,冒昧的很,我是梁骏掣。” 真真一翻白眼,这位叔叔,你这算是什么介绍?卿姨能听的懂吗? “妈,这是梁骏驰的哥哥,梁氏总裁。” 关于梁骏驰,聂绵卿曾听真真说过,梁骏驰的哥哥?不就是那位反对他们在一起的恶毒老头? 对于不喜欢真真的人,聂绵卿自然没什么好感,面上立马变得冷冷的。她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性子,居然在风尘场所混迹了多年,还真是个奇迹! 等等,这老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曾经经常见到似的?难不成还是自己以前的常客不成? 这么一想,聂绵卿对梁骏掣更没了好感,惯于在**逗留的色老头,反对了真真的婚事,这又是找上门来,准备做什么? “嗯……” 聂绵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故意把椅子拉的老响,老旧的椅子在老旧的地板上滑下刺耳的声响,聂绵卿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椅子“吱哟”一声响,很是配合主人冷淡的态度。 人精里混迹出来的梁骏掣自然明白了聂绵卿的态度,但他却是不动声色,浅笑着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了,还很优雅的端起真真递过来的米粥,小口小口的往嘴里送。 聂绵卿偷眼看着她,朝着女儿使眼色:见过没眼力见的,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三个人的早餐,就只有梁骏掣坐在那里不停的没话找话说,人是冲着真真来的,真真也不得不顶着母亲的冷眼敷衍两句。 饭后,聂绵卿在厨房里刷碗,故意把水放的“哗哗”直响。 真真泡了茶给梁骏掣送去:“梁叔叔,我我们家里的茶,没什么好茶,是我平常喝的水果茶,怕你喝不惯,加了点绿茶叶子。” 梁骏掣手捧着那杯茶,倒也不喝,两眼直打量着不大的公寓。 这公寓要说有多破旧倒也未必,但在他眼里,自然是破的不行了。真真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原来雪白的墙壁已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暗黄,家具也因有些年头而透出股寒酸气来。还有他现在正坐着的沙发,弹簧好像都失去了功效,坐上去硬硬的,真真平日里就是躺在这上面看书做研究? 越想心里越难受,他低下头喝了口茶,茶味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有股水果的淡淡甘甜,又有着绿茶的干爽,这孩子的品味的确是不俗的。 他一手托着杯子,另一手握住杯沿转动着,思忖着说到:“我听说,贺家那小子悔婚了?韩澈也抢了乐乐,把你从韩家赶出来了?” “嗯?” 真真坐在他对面,听到他这么问,除了震惊之外,也不免尴尬,被一个并不熟悉的长辈问这样的问题,是要她怎么回答? 何况,他说的这些事,是这样,但也完全不是这样!这其中的缘由,她要怎么向他说的清楚?她又有什么必要同他说清楚? “呃……这个,梁叔叔,虽然情况可能并不是像你理解的那样,但是……事实就是,我和贺明宸的婚事取消了,我和韩澈……以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至于乐乐,他认为孩子跟着他能够得到更好的教育。” “啪”的一声,梁骏掣手里的茶杯被他奋力掼在茶几上,只喝了两口的茶水从杯子里窜了出来,落在了茶几上,也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茶水是刚烧好的,他就不觉得烫吗? “这是什么话?爸爸就是再怎么有能力,孩子当然还是跟着妈妈会比较好!”梁骏掣显得很是激动。 “你告诉我,是不是韩澈逼你这么做的?他那么强势,他想要做什么,你又怎么能抗拒的了他?你别怕……叔叔有办法,叔叔会帮你。” “梁叔叔……不用了,这是我们两个人商量的结果。” 真真果决的打断他,提到韩澈,她的情绪就没那么沉着冷静了。她只是不想去想,并不代表她已经忘记了。 “这……” 梁骏掣一腔热情无从释放,生生被憋了回去,想了想又说:“贺家那小子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哪里不好?怎么婚期就要到了,却突然反悔了?他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一个瘸子,听说肺也不怎么好,基本上就是个残疾残废,他还看不上你?我CAO!” 他是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忍不住暴起了粗口。 这时聂绵卿刚好洗了碗从厨房里走出来,听到他这番言论,觉得好笑,甩着手上的水笑到:“哟……您跟着激动什么呢?为什么悔婚,您老人家还能不知道?您不是也不喜欢我们家真真吗?您不是也曾经毁过婚吗?” 聂绵卿用她那种细细软软的声音,如同绵里藏针的说着这一番话,把个梁骏掣堵得,那叫一个尴尬。 梁骏掣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愣了半天转了话题说:“这里不能住,条件太差了,电梯还经常坏,真真身体又不好,我看得换个公寓,我会让人去办理的。” 他抬手看看腕表,时间不早了,还有一上午的事情要忙。 “先这么说,我还有事情,今天就先走了。” “叔叔,我送你。”真真起身走到梁骏掣身边。 “不用,不用,电梯坏了,你还想我给你背上来吗?”梁骏掣摸摸她的脑袋笑笑,拉了门走了出去。 “呃!” 聂绵卿打了个嗝,惊讶的说:“我说,这老头,不会是对你怀有什么色心吧?” 真真充耳未闻,冲着聂绵卿说:“妈,我们该走了,今天花店不做生意了吗?” 其实,她也是疑惑的不行,这个梁叔叔,为什么这么奇怪呢? 第444章:就在她身边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淡漠的风凌厉的在大街小巷里穿梭着,路上的行人也都是步履匆匆,不时抬起头来看看乌压压的天空,念叨一句:“要下雨了!” 真真头上扎着藏蓝色碎花头巾,站在花店门口,把那一盆盆鲜花往不大的店面里搬。 她不惯做体力活,加上这些年又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才只刚搬了几盆,就有些费劲了,抬头擦了擦额上的汗,单手抓着T恤领口扇着,以换取微不足道的凉意。 “真真啊,你怎么又在这里干这些,妈不是说忙完了客人让我来的吗?你看你,身体不好,也不知道养着,这么重的东西,是你能搬的吗?” 聂绵卿从店里走了出来,两手在身前的围裙上擦了两把,拉着真真让她放下手中的花盆。 “没事儿,我有分寸的……” 聂绵卿瞪她一眼:“你有什么分寸,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 “呵呵,在妈妈的眼里,女儿自然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真真把聂绵卿抱在怀里,使劲的撒着娇,聂绵卿装不下去冷脸,也笑了:“是是是,我的小宝贝,快进去,去把账目看一看,这些妈来就行了。” 真真答应着进去了,那一抹娇小纤细的身影就此消失在了韩澈的眼里。 “总裁,我们进去吗?” 小四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来看向韩澈小声问到,他们已经在这里坐了有好一会儿了,总裁也不说下去。 事实上,小四不知道的是,韩澈像这样隔着远远的距离,什么也不做,只是呆呆的看着真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从他那天让她从韩家离开,已经过去整整四周,今天是她离开韩家的第二十九天。不是刻意的去记啊,可这脑袋就是记得这么清楚,不可思议的很。 他知道她去了贺家,但并没有找到贺明宸,贺明宸为什么突然就放弃了?这个问题,韩澈想不通,就像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真的推开了真真一样。 他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他一把年纪了,男人大好的时光还在,却有一大半的时光都耗在了对聂真真的追逐上,如今,他只是耍了点小脾气,那个傻乎乎的丫头,就真的毅然决然的从他的世界里离开了。 她既然没能跟贺明宸在一起,为什么不回来找自己?他完全忘记了,他曾经说过,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他恨这样的她,恨不能她已经死了! 脖子伸长了望对面那家花店里张望着,只可惜店铺太小,他这么努力,也没能再看到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小四,你们在这里等我。” 手握在门把手上,韩澈打开了车门走了下去。 “总裁。” 小四在身后叫住她,把一只黄色的文件袋递到他手上。韩澈点点头接过,郑重的在手上拿好,两眼张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往对面走过去。 就要走到店面门口时,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高端西服的男人站在了花店门口。 韩澈瞳仁一缩,不自觉的皱了眉,是他?怎么会是他?梁骏掣怎么会出现在聂绵卿的花店里?是凑巧,还是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是有意为之? 韩澈倒退着步子,悄悄的躲到一旁书店的屋檐下。 梁骏掣看了眼正在往花店里搬着花盆的聂绵卿,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帮起忙来,到底力气活还是男人比较在行,没多会儿,放在外面的花盆就被全部搬了进去。 天空阴沉的愈发厉害了,才是下午两三点钟,光线暗的就像是晚上一样。 两人一同进去了没多久,玻璃门上的风铃“叮呤当啷”一阵作响,真真的身影突兀的闯进了他的视线,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他的私心却支配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真真,我来了,就站在你身边,你看见我了吗? 事实上,真真只要稍一偏头,就能看见站在屋檐下的韩澈。她也的确是这么做了,不过,是朝着相反的方向。 她朝着左手边的小巷子里走了进去,脚上的凉拖在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响声。 韩澈苦涩的笑笑,笑自己神经质的紧张,只可惜戏剧性的一幕并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他反复练习好的云淡风轻的一笑也没能展现在她面前。 真真去了没多久,就从小巷口子里返身走了出来,这一次手上拿了一只纸袋,纸带上印着某某咖啡店的字样。 韩澈皱了皱眉,她的身体,可以喝这种东西吗?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出声制止住她,也希望她能发现自己。 然而,真真埋着头拎着咖啡袋子一路小跑着到了花店门口,都没有抬眼朝韩澈的方向看过一眼。 只听门上的风铃再次清脆作响,她就这样走了进去,这一次,面对面,明明是注定要相遇的场景,却还是错过了。 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而且是迎头痛击!韩澈呆立在花店门口,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里面,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家店面太小了,隔着玻璃门,韩澈能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梁骏掣从真真手里接过咖啡,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只能让你看着我喝。” 真真笑着,从桌子上拿起平日里喝的水杯,朝着梁骏掣努了努嘴,不屑的笑笑:“我自制的花茶,是您没有口福。” 梁骏掣大笑着,眼角的细纹堆在一起,倒使得他多了几分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慈祥的神情。 聂绵卿在一旁瘪了瘪嘴,神情虽是不屑却没再冷嘲热讽。 自那日梁骏掣去过真真家里之后,梁骏掣就成了真真家里的常客。梁骏掣虽是梁氏总裁,但平日里并没有什么架子,就好像真的只是真真的一个长辈。 就连聂绵卿也对他有所改观了,她曾悄悄的对真真说:“这个老头,看起来不像是不怀好意,倒像是缺乏家庭温暖似的,他的那个当明星的女儿,是不是经常不在家,所以,从你这里寻找当爸爸的感觉?” 真真大笑,不怪聂绵卿这么想,梁骏掣对她是真的有点太好了。 梁骏掣一直劝说真真母女换所公寓住,但真真说是原来的地方就很好,婉拒了他。 她连梁骏驰买给她的公寓都不去住了,又怎么会搬到梁骏驰哥哥给买的公寓里去?所谓无功不受禄,她实在没理由接受他这么大的恩惠。 “你以为我没有钱吗?我也好歹是个有几项发明创造的博导好不好?我只是喜欢住在原来的地方。” 她是这么对梁骏掣说的,当然她不可能告诉他,因为身份的问题,她的那些存款,她现在是一分钱都拿不到。 梁骏掣想想也很有道理,既然她这么坚持,他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作罢了。 只有聂绵卿知道,女儿的拒绝里带着多少坚贞的骨气和高洁的傲骨。 隔着一定的距离,韩澈只能看见里面的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那个梁骏掣看着真真的样子,是他最最熟悉的该死的宠溺,只怕并不他所有的少! 韩澈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该死的!他竟然没有想到,梁骏掣那么反对梁骏驰和真真的婚事,居然是因为他自己对真真怀了不一般的心思! 这个老男人,居然好意思对真真有想法? 韩澈一愣,老男人?年龄是问题吗?他还不是一样比年轻的真真大了那样许多? 乌压压阴沉了有一会儿的天空,亮起了一道闪电,撕破了这虚伪的天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轰隆隆的由远及近。 第445章:我只是吃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头顶上落下豆大的雨点子,砸进韩澈浓密的发丝里,盛夏的天气里,他竟然感到一阵沁骨的凉意。 他看着里面的人站来起来,真真走到花丛里微笑着对梁骏掣回过头,手指着一堆火红的玫瑰,露出询问的样子。 梁骏掣抿了嘴笑笑朝着她点了点头。 真真麻利的取出花枝,用精美的包装纸包好了,还不忘调侃说:“您买这种花,是要送给谁?哪位姐姐这么幸运呢?” 梁骏掣歪着头想了想说:“姐姐?没有这么夸张,你该叫她……” 梁骏掣没说完,就见真真轻轻拍了拍脑袋,笑到:“是了,是了,是我说错了,您是梁叔叔,我该叫阿姨的,是不是?不然可不是差了辈分了吗?” 真真没注意到梁骏掣笑里带了点苦涩的成分,他接过真真手上的花,捧在手里说:“那,我就先走了,晚了,她就该生气了。” “嗯嗯,快去吧,女人不管到了什么年纪都是该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您等一下。”真真拉住梁骏掣从柜子里拿出把伞把他往门外送。 “外面下雨了,你的车子停在广场的停车场吧?这里走过去,还有一段距离,还是带把伞吧?” 梁骏掣想说,他其实是可以让司机把车子开过来的,可是又不想推却真真的一番好意,就没这么做,伸手揉了揉真真的脑袋,笑到:“真是个细心的丫头,谁要是娶了你,那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聂绵卿逮着机会就“兜售”女儿,立马说到:“那您还不赶紧的,让你弟弟娶了回去?” 梁骏掣有些尴尬,真真想不透为什么,但这个时候,就算是梁骏掣愿意,她也是绝对不愿意的了,她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一个人过下去了。 “妈!” 她有些恼怒的朝着聂绵卿嗔道,聂绵卿立马识相的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雨下的有些大,街道上经过这么一场大雨被冲刷的很是干净。真真推开门,送梁骏掣出去,雨点从屋檐上滴下来,夹杂着强劲的风。 梁骏掣没有多想,伸手握住她的手,皱了眉说到:“快进去吧,这么大的雨,起风了,有点冷,你看你的手,这么凉!” 此情此景,叫躲在一旁的韩澈如何再看的下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谁TM都能忍,他韩澈是绝对忍不下去了!! 他躲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两次被真真无视已经够让他窝火的了,还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老男人同真真“眉来眼去”,后来就直接“动手动脚”了! 这还得了,绿帽子直接扣在头顶上了,是个男人都没法坐视不理吧? “我CAO!梁骏掣,你个老东西,把你爪子从我老婆身上挪开!” 韩澈一声怒吼,真真还没看清楚,他的身影就直接窜了出来,将梁骏掣整个人压在了地上。 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一场滂沱大雨里,街上都没几个人了,就只剩下雨帘子从天际垂下,周遭安静的就像是座空城。 一个老男人,压着一个更老的男人,竟然就这么赤条条的躺在雨地里? “……” 真真完全没搞清楚状况,韩澈抡起拳头就准备朝着梁骏掣招呼下去,梁骏掣也没躲闪,只是看着韩澈阴笑了一声:“韩澈,你小子,我敢打赌,你会后悔的!” “后悔你妹!” 这点小小的威胁,怎么能左右得了韩澈? “你个臭小子!” 梁骏掣的反应远比韩澈所想像的要激烈,在韩澈出手之前,他就先出手了,他也是老手了,韩澈最初的那点功夫架子还都是他亲手教的。 他先是钳住了韩澈的手腕,一抬腿命中韩澈的尴尬之处,虽不至于伤着他,却也足够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韩澈吃痛的大骂:“你TM卑鄙!” “是吗?对付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就只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梁骏掣毫不客气的乘着韩澈吃痛的间隙,翻身占据了主动,死死的扣住韩澈的双臂按在背后。 “还打不打?你个没用的东西,跟梁骏驰一样没用,还敢对长辈动起手来了?告诉你,只要我还在这里,规矩就还在这里!” 韩澈被他按在地上,脸颊贴着湿冷的地面,泡在水里,连说话都困难。他听不懂梁骏掣的话,什么玩意儿?他是梁骏驰的长辈,又算得上他韩澈哪门子的长辈? 天墨韩家的地位,黑白两道谁人不知?这老东西,倒在自己面前称起长辈来了? “梁叔叔……” 真真撑着伞从店面口走了过来,看着被梁骏掣压住的韩澈,心里是心疼的要命,面上又不好说什么,毕竟是韩澈莫名其妙出手伤人在先,何况,现在他们的关系,她的关心只怕韩澈也看不上。 她怯怯的开口:“雨太大了,你们……你,别再雨地里待着了。” 梁骏掣看看她,又看看狼狈的被自己制住的韩澈,用一种洞察一切的架势摇了摇头,猛的松开韩澈,一跃从地上跳起来,走到一旁捡起刚才被打落的玫瑰花。 “算了,你们的事,还是你们年轻人自己解决!我先走了。” “梁叔叔,你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去我家换身衣服再走吧?”真真不放心的指指他湿透了衣服。 梁骏掣摇摇头:“算了,我看我要是再在这里逗留下去,某些目无尊长的无知小辈,还不连杀了我的心都有?” 他从那束玫瑰花里取出一支递到真真手上,靠近她贴着她的耳朵低声笑到:“叔叔送你的。可不能白白就这么被人打了不是?” 真真领会到他话里的意思,脸上一热,接过那支花,拿在手里浅浅笑了。 韩澈还蹲坐在雨地里,一看这情形,怒火又是腾腾的往上窜,这究竟TM是怎么回事? “聂真真!” 他怒吼一声,希望引起某个小女子的注意,而真真却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等到梁骏掣走远了,真真才撑着伞走到韩澈身边,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韩澈浑身已经湿了,这么做意义并不大。 他这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又岂是真真这么个细小的动作所可以安抚的? “聂真真,你还真是TM不要脸!”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说的,只知道心里憋屈的难受,急需要发泄一下。他希望听到真真立马否认,告诉他,她和梁骏掣之间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那个老头子的一厢情愿罢了! 可是,没有。 真真在听到他的这句话时,脸上整个被抽去了血色,惨白的如同天边偶尔炸起的闪电,冷硬而锐利。 她紧握手中的伞柄,悄声的挪开,韩澈的身上再次倾盆大雨。 她低着头看着他,笑,面部的神经阵阵刺痛:“是啊,我就是不要脸,我是什么样的女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要是要脸,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一句话,牵扯出多少年的回忆? 韩澈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似的,坐在雨地里,动也不想动一下。 他后悔了,明明就是他在吃醋,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她? 真真转过身,一步一步往花店里走去。 韩澈害怕了,从雨地里窜起来,三两步追上她,潮湿的身体贴上她的,牢牢的把她抱在怀里。 “真真,别走,我浑身都湿了,刚才还被那老头打了。” 我在跟你撒娇,你不是说过吗?男人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只是吃醋,你原谅我的孩子气,好不好? “呵呵……”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轻笑,挣脱了他的怀抱,继续往前走,他听到她说:“韩总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我这不要脸的人脏了你的身体!” 韩澈闭上眼,感觉这一场雨,再也停歇不了…… 第446章:结婚的日子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聂绵卿透过玻璃门往外看了看,不忍心的回过头来对着“专心致志”的修剪着花枝的真真说到:“丫头,这雨越下越大了啊!” 听着雨滴落在雨篷上的声音,的确是挺大的,仿佛一个雨滴下去,就能砸出一个坑来。 真真没抬头,一剪子剪断手中的花枝,“咔嚓”一声,好好的一朵康乃馨就被她拦腰截断了。聂绵卿冷不防打了个哆嗦,乖乖闭上嘴。 女儿不是她生的,却是她一手养大,她就是再怎么粗枝大叶,这么多年了,对她的性子和心思也能透过举止猜测出一二了。 自打从韩家回来之后,这丫头就像换了个人,什么贺明宸、韩澈,她是绝口不提了。任凭聂绵卿旁敲侧击、“威逼利诱”,都没能从她嘴里撬出半个字来。 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担心。 聂绵卿试探着问她,是不是因为她去照顾贺明宸所以韩澈不高兴了? 真真没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她于是劝女儿,这也是正常的。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到接受自己的老婆去照顾别的男人?何况还是韩澈那么一个霸道强势的男人。 “真真啊,这么多年了,妈也看透了,韩澈是真的喜欢你,有一点,他没说错,他是你叔叔,不是他的错,既然你们分不开,有些事就不能太较真了,找个机会跟他说说吧!男人,有的时候也是需要哄一哄的。” 真真笑笑,说:“妈,你知道吗?韩澈他,不是我的叔叔。” 面对聂绵卿的劝说,真真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这个消息,聂绵卿花了好些天的功夫才算是缓过神来,想着既然是这样的话,这两人在一起就更没有什么障碍了啊! 每每想要这么对真真说,可看到她那一脸什么都不愿提及的表情,就把话吞进了肚子里,只能在心里面干着急。 韩澈站在雨地里一个小时了,雨势不但没有小,反而有增大的趋势。 她是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爱女心切,明白韩澈再这么站下去,女儿的心里也绝不会好过。 “真真……你再不发话,这人就该淋出病来了啊!你都这么大了,他也不是当年那个小伙子了,经不得狂风暴雨这么折腾的。” 真真睫毛轻颤,手里的剪子一偏,又一朵娇嫩的鲜花毁在她手里。 聂绵卿的话总算是起了效果,真真抬起头来看了看玻璃门外,韩澈还站在那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小四站在他身边,大概是韩澈不肯让小四撑伞,小四也不好自己撑着伞而让老板挨淋,于是那把伞就被随意的弃在了地上。 韩澈浑身都已经湿透了,里面的内衣也没有一丝是干的,只觉得连皮肤的皱褶里都是湿漉漉的。 “总裁……” 小四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韩澈眼里一亮,小四顺着韩澈的目光望去,花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真真撑着伞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块干毛巾。 “真真……真真……” 韩澈在雨地里站了这许久,体力终是有些耗损,喊着真真的名字,有气无力的样子。 真真小心的避过水坑缓步走到他面前,想了想,靠近了,用伞撑在他头顶上。韩澈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甩出成片的水柱,随后冲着真真咧嘴笑了。 “拿着伞。” “噢。” 韩澈听话的从她手里接过伞,看着真真把毛巾裹在他头上,用手轻轻的替他擦拭着,他的笑容更大了,渐渐有点得意忘形。 “真真……” “你别说话,听我说。” 韩澈乖乖的闭上嘴,谁让他理亏呢? 真真放下毛巾,让他自己擦,把伞又拿回来自己撑着,把刚才在心里反复组织的话有条不紊的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的,你是来找我办离婚手续的,是不是?” 真真偏过头看向小四手里那只已经被雨水打湿的黄色文件袋,韩澈张了张嘴想要否认,真真却打断了他。 “你让我说完……今天算了,你的情绪……我觉得我们不适合谈这件事,改天吧,我会联系小四的,而且你一身都湿透了,还是早点回去,把衣服换一换。” “我……” 真真朝着他抬起手:“别说了,今天我不想跟你谈任何事。”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朝着小四使了个眼色,小四会意的举起地上的伞走向韩澈,撑在他头上。 真真走了,就给了句“改日再谈”的不像样的话? “总裁……” 韩澈长臂一挥,毫不留情的、自暴自弃的把小四手中的伞打落在地,狂风吹过,将伞无情的吹响了远方。 真真听到他在后面的动静,忍住了没回过头去。 聂绵卿在店里探头探脑的往外张望着,被真真逮个正着,讪讪的笑笑:“回来了?这么快就谈完了?” “你希望我们谈多久?” 好容易等到女儿开腔,聂绵卿这个做母亲的还不逮着机会使劲说? “丫头,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这么大的雨,也好歹让人进来避避雨。你怎么这么不会心疼人,男人就喜欢温柔体贴的,你的性子,不是我说……太过要强了些……” 真真横过去一眼,无奈叹道:“妈,你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胡说吗?我和韩澈不可能了,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追着我跑的韩澈了。” ——在他眼里,我成了个水性杨花,只要是个男人都能轻薄的不要脸的女人! 只是这话,她要怎么对聂绵卿说的出口?她心里的滋味,就像韩澈最喜欢的苦咔一样,入口苦,回味过来,也还是苦! 为什么? 聂绵卿想这么问,可看到女儿不愿再提的样子,只是叹了口气。这不是造孽的吗?她是不是也成了毁掉女儿幸福的刽子手? “真真,妈对不起你,如果妈知道韩澈他不是你叔叔,是绝对不会同意贺明彤偷了你的私章伪造那份授权书的。” 真真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妈,不关你的事,你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推……总之都是我和韩澈没有缘分。” 一句没有缘分,饱含多少无奈和心酸? “哎……” 不知道是谁的叹息,是真真的,是聂绵卿的,还是消失在雨地里的韩澈的,反正都最终都消融在这一场倾盆之势的大雨里。 老天仿佛破了洞,那场雨,下了整个下午。 “今天就早点收拾了吧!这么大的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客人了。”聂绵卿把算好的账目锁进柜子里,朝着真真说到。 一下午也没几个客人,真真百无聊赖的把花店都打扫了一遍,听聂绵卿这么说,两人便一同收拾了锁了店门,撑着伞走到最近的公交站牌坐车子。 “总裁……太太走了,还要跟着吗?” 小四回过头来问着韩澈,韩澈脖颈上挂着真真递给他的毛巾,点点头,司机于是将车子缓缓开到了站牌,隔着一条街的距离停下。 站牌没有几个人,聂绵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把包递到了真真手上,撑着伞转身走进了雨里。 这期间真真等的那路车子来了两辆,她都没有上去。韩澈就想,聂绵卿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 但天不遂人愿,“好景不长”,聂绵卿很快小跑着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纸盒子。 聂绵卿把纸盒子递到真真手上,收了伞甩甩上面的水,笑着说:“昨天拜托蛋糕店老板做的,是你喜欢吃的紫薯蛋挞,特地让老板加放了黄桃,都是你最爱的口味。” “谢谢妈。” 真真把刚出炉的蛋挞抱在怀里,只觉得整个怀抱都是暖暖的。 她们等的车子来了,人不多,两个人上了车子,车子开走了,站牌上空荡荡,再无一人。 韩澈远远的看着,叹道:“走吧!” 银色劳斯莱斯在雨地里驶过,溅起一阵水花,打湿了沿路的人,有人大骂:“怎么开的车?有钱人了不起啊!” 雨太大,回到家里,真真和聂绵卿身上都有些潮了,于是轮流进浴室去洗澡。 真真看着浴室脱落了一块瓷砖的墙壁,想起梁骏掣鄙夷说“这么破的公寓”,瘪瘪嘴低声自语:“破房子吗?当年韩澈还不是陪着我在这里住了好一阵子?” 他们的爱情,从他的轻视开始,如今,也在他的轻视中结束了。 洗过澡的真真把身子摊在沙发上,聂绵卿在厨房里忙碌里,锅碗瓢盆交响曲里,飘过食物诱人的香气。 正是昏昏欲睡之际,手机在茶几上响起,她有些不情愿的伸手摸过,屏幕上显示着:国际长途,号码未知。 狐疑的接起:“喂,你好。” 那一端,却是怪异的安静。 有了种预感,真真紧张的从沙发上坐起,双手捧紧手机,小心的对着手机说:“喂,你好。” 那一端仍旧没有说话。 真真微张了唇瓣,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她一字一句的小声对着电话里说着,生怕吓着了对方。 “明宸,是你吗?你放心,我很好。” 漫长的时间里,对方都没有说话,真真静静的对他说着近况,许久后听到那一头把电话挂了,她已哭成泪人。 如果,贺明宸没有走,今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第447章:眼泪掉下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地铁站出来,真真伸手在背包里摸了摸,暗叹不妙,忘了带伞了。抬头看了看头顶上那颗耀眼的火球,还真是烈日骄阳啊! 在心底里描绘了下路径图,从这里走到天墨大厦,估计也要十来分钟的路程,不算远,可是,顶着大火球这么走,就是几步路也会显得很遥远。 没办法,硬着头皮走吧? 昨天和天墨总裁办公室的人约好了时间的,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已不能自由出入天墨了,若是过了约定的时间,能不能见到韩澈,还真是个未知数。 一路走到天墨大厦,真真一身都已经湿透了,T恤沾在身上,很是不舒服。看看腕表,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刚好。 她走到前台对接待职员说:“麻烦您,我是聂真真,昨天有过预约的。” 前台看见她,眼里闪过疑惑的神色,张了张嘴,又没说话。 不久前,还都是她的同事,现在她换回了原来的身份,却只能装作不认识。 职员翻了翻预约记录,抬起头来时,看真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其中一个从前台里走出来,领着她往电梯间走。 边走还边说:“请您跟我来,我们总裁刚刚开完会,刚才已经打过电话问您到了没有,您乘坐专用电梯上去吧!” 真真能感觉到她不时偷眼打量着自己。估计她是在猜,自己究竟是不是袁梦呢? 对于前台职员的热络,真真觉得有些受之不起,如果这职员知道他们总裁这么巴巴的盼着她来,是为了和她商量离婚的事,估计她对自己的态度就不是这么客气了,起码的也得是垂下眼皮和她说话的那种。 得享受时且享受,真真想,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乘坐天墨总裁的专用电梯了,看着电梯上显示的数字往上跳动,她的心却在往下坠落。 职员领着真真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办公室隔间的秘书嗔怪的朝着那职员瞪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小陈,你也是……你是集团老员工了,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怎么也得先敲个门……” 那秘书嘴巴朝着里间努了努说:“咱们总裁,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里面,若是打扰了……你这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 那位看起来挺年轻,被称作小陈的职员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头说:“真是,怪我一时疏忽,不是刚刚你催着问吗?我一着急,就给直接带进来了。” 秘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按下了内线,对着电话里说:“总裁,聂小姐来了,您现在见吗?” “是,是……好……” 秘书放下电话,对着真真扬了扬下巴说:“你进去吧。” 真真道了谢,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听到两人在外面小声说:“呀,总裁的声音听起来可不怎么好?知道这位小姐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怎么看着和前一阵研究室的袁梦博士很像很像?可她的确是说自己叫做‘聂真真’,而且看见我,也不像是认识的样子。” “那个袁梦博士,是真的出国了,还是被我们总裁包养了?话说,我们总裁是不是就喜欢这种长相的?贺经理不是也是这种风格的吗?” “嘘……” 身后的声音突然压低了,真真脚下步子未停,心里却觉得好笑,这会儿才想到要避讳?只是还有什么话没被她听了去? 她停在通往里间的门前,弯曲手背,高凸的关节处轻轻在门上叩击了两下,听到里面清朗的声音传来:“进!” 听到这简短的一声,真真竟然还抿唇笑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惜字如金。 推开门走了进去,从门口到达总裁办公室的还有一段距离,虽然并不长,却足够她把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看得清清楚楚了。 刚才对着自己说出“进”字的男人,正端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西服外套脱去搭在后面的椅背上,领带松松的斜挂在脖子上,衬衣的第一颗纽扣也已经解开。 而在他身边,背对着她,靠着办公桌沿站着的是个身形俏丽的女人,从真真的方向只能看见部分侧脸,但只这半个侧脸,就能让她确认,这个女人,就是刚才职员口中所说的“贺经理”贺明彤无疑了。 贺明彤两手在身前拽着衣襟,没多大功夫,整理妥当了,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韩澈,韩澈抬头看了看她,将她的一只手握住,勾起唇角,浅笑着说:“你先出去吧!我和她……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贺明彤脸色立即不豫,紧抿了唇瓣,不情不愿的说:“……不会谈很久吧?你可是答应我的,中午要一起吃饭的……” “放心,一会儿就结束了,不会很久。” “那好吧。” 贺明彤嘴上是答应了,可却依旧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一步,甚至还拉住韩澈的手有些扭捏的晃荡着。 “……” 两人这副情形,眼角眉梢的春情还未退去,想也知道刚才在里面发生了些什么! 这还不止,韩澈见贺明彤不愿离开,干脆捧起她的手,往唇边一送,在她的手背上温柔的吻了一下。 那“啾”的一声响,暧昧的让人不忍直视。 真真别过脸去,只觉得胸中郁闷难以纾解——这一对,还真是情真意切,当真能做到旁若无人?! 只听身后,韩澈对着贺明彤说到:“乖,我很快就好了。” 真真觉得,自己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韩澈也真是,既然不方便,可以直说,忙着和情人温存,还不忘要催着和她办理离婚手续? 也许,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她应该给这两位腾个清净点的地方才对! 这么想着,脚上步子已经开始移动。她像幼时在操场上跑操那样,脚步在原地划出一个弧度,纤瘦的背影便华丽丽的对准了里面那一对男女。 而后,她昂起头、挺起胸,大有慷慨赴义的架势,就那么踩着步子原路往外走。 她不是神仙,也没有特异功能,看不到自己的眼角早已憋的通红。 她只是个普通人,知道什么叫做非礼勿视,什么叫做识趣!所以,这一刻,她只想立即离开这里,多一秒也不愿意停留! “站住!” 她只是走了一步,便听见韩澈在身后爆发出一声怒吼,这股气势太过强悍,真真疑心,天花板是不是都在震颤?要不然,怎么她看着上面的花纹都在不停的晃动? “彤彤你先出去。” 这一声,却是极其的温柔。 韩澈对她和她的态度,像是冰与火的两个极端,已是亲疏立见,让真真练最后的一丝幻想都不敢再抱有。 贺明彤总算是摇摆着她那抹窈窕的身姿,从她身边招摇而过。 她们也算是老相识,只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实实在在的是情敌的关系,虽然两人从未正面交锋过。 不过,以真真的性子,哪里有可能和颜悦色的对待贺明彤? 贺明彤就不一样了,她踩着高跟鞋的步伐,轻快的像是手指落在琴键上的声音,听的人都能察觉出她的欢愉。 她走到真真面前,微笑着侧过脸,同真真说到:“真真,好久不见了,跟叔叔有事要商量?那我……就先出去了?” 真真着实佩服这女人的虚伪功力,简直恨不能对她竖起大拇指! 她是很想在这种时候,也学一学人家的“大度”,可她努力了半天,也只徒然换来面部肌肉的生硬抽搐,这种技术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哈……” 她别过脸去,恨恨的吐了口气,不想面对着这个虚伪的女人。 韩澈就是这样的品味?他的初恋,还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就是献给了这么一个女人?想比之下,这个贺明彤还不如泼辣的江凌菲给人的感觉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韩澈跟上来,皱着眉,不满的低喝到。 对于真真的态度,贺明彤还没说什么,倒是有“护花使者”看不下去了。 “……” 真真没说话,只是朝着他横过去一眼,那一记冷硬的目光,让原本盛气凌人的韩澈也有些退缩了。 “别,别,小孩子嘛,我没事!” 贺明彤还就逮着了这个机会,大肆发挥她的演技,简直就是乐此不疲,而看在真真眼里却如同跳梁小丑般让人作呕! “我看,今天你也没有时间,算了,我先走好了,这里……原本也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不然这样吧,你可以直接让人把我需要签字的东西带过来,我签完字自然会给你送过来……” 真真也不去理会贺明彤,直接朝着韩澈郑重说到,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张狂的样子敛去不少。 ——她已经够丢脸的了,没必要再做出些丑态来,凭空让这一对狗男女笑话! 说完,也不给韩澈反驳的机会,拔腿就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聂真真,你给我站住,谁同意你走了?”韩澈在她身后爆发一阵咆哮。 她只顾一味的向前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勾勒着他气得跳脚的模样。于是,她笑了,笑容越扯越大。 ——她怕如果不这么做,眼泪就会掉下来! 第448章:十八层距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在往前跑,耳边是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她没有仔细去听,也不需要仔细去听,也大概能猜测到大家都在议论什么。 她现在在天墨的名声恐怕已经是彻底完败了! 以前是袁梦的时候,顶多是被人传说因为和总裁“亡妻”长相酷似而被包养,而现在……恐怕传言会演变成,她仰仗相似的容貌想要攀龙附凤,而最终“美梦”落空! 一路跑到电梯口,她很佩服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眼看清了围在电梯口等着电梯的三五个实验研究室的老同事。不过这也难怪,研究室的同事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大褂,和那些身着正统西服的职员当然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些老同事比不得天墨其他的员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都是朝夕相处的,她也算得上是他们的“小”上司。 真真觉得今天造成这样的局面,实在难堪。在同事们发现她之前,她已经反应迅速的掉转了方向,朝着消防安全楼梯跑去。 “真真……” 韩澈被贺明彤绊住了会儿,一路赶到电梯口时,哪里还能看到真真的影子? 电梯口乌压压的一群下属挤在那里,一看大老板来了,以为他要乘电梯,都纷纷让开条道。 众人尚未开口,韩澈便面露不耐,焦急的问到:“看到真……不是,看到袁博士了吗?” 众人没看到不说,对于韩澈这么一问,倒是表现出了惊讶和疑惑。袁博士不是都出国很长时间了吗?出国那会儿也没来公司办手续,就是总裁对人力资源部简单交待了一声而已。总裁今天这么问,是袁博士已经回来吗? 两个人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密,也难怪集团上下各种议论纷纷。 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韩澈又急问到:“刚刚有电梯下去吗?” 众下属摇头,都等了这么半天了,别说下去了,电梯简直就处于上不去下不来的状态,要不这里能挤了这么一堆的人吗? “……” 韩澈一惊,没有电梯下去?那真真呢?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正这么想着,只见一个做清扫的中年妇女,手里推着拖把车,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人?看起来长得漂漂亮亮的,把人给撞倒了,一句对不起也不会说!” 韩澈眼中一亮,拦住清扫阿姨,问到:“撞着你的人在哪里?” 清扫阿姨来公司不少日子了,对于总裁本人那是站在远处偷偷的看过不知道多少次,可像现在这样,总裁就站在自己眼前,还这么“亲切”的对自己说话,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要不说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呢? 清扫阿姨,一见韩澈,那是话也说不利索了。颤颤巍巍的用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往走道处一指:“在……在……总裁……往那里去了!” 韩澈下颌一点,朝着清扫阿姨勾了勾唇角,轻笑到:“谢谢你,你衣服潮了,先去换件衣服,休息一会儿再工作吧!” 他一指清扫阿姨身上那件被污水打湿的工作服,很体贴的做了交待,脚上却不做片刻停留,立即往楼梯口去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他的真真一定是气坏了,才会撞了阿姨连句抱歉都没有,说到底也还都还是他的错。 在他身后,清扫阿姨已经完全石化。要不说,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该随意的笑,还是老老实实的保持那张冰山脸比较好?! 韩澈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两层,才算是意识过来,他的总裁办公室在77层!真真这不要命的孩子,从这里一路走下去?就算只是下楼,那不也得走的头晕目眩? 跑了两层没有看到真真的人,他又在想,真真虽然孩子气,但好歹智商是值得肯定的,不然也不会读书那么聪明是不是? 于是想着她跑了几层累了应该就会知道从楼梯口转出去坐电梯的吧? 事实上,他估计错了真真的“智商”。 真真的智商经过专业检测,的确是高于常人,但是——这只限于在没有遇见韩澈的情况下,一旦事情和韩澈扯上边,什么智商?那是什么玩意儿? 真真沿着楼道往下爬,开始时只想着要快点跑,也着实跑了好些层,但是下到六十几层时,头就有点晕了,脚下踩着步子,有点看不清阶梯。 她停下来,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绝望了! 这上上下下都是阶梯,空无一人,就跟个无底洞似的!越是这么想,就越是觉得脚底下的阶梯全都在摇晃。 她觉得很好笑,自己这是跑个什么劲?也许那个人根本就不在意呢? 头晕的厉害,若是强撑着往下爬,恐怕真会一脚踩空了。 想想都过了这么一会儿了,那个人应该是不会追来了,就算追来了,又怎么会知道她藏在这连个蟑螂都没有一只的楼道里? 于是,安心的在阶梯上坐下。 对面雪白的墙壁上,红色的标识,写着阿拉伯数字“59”。真真把脸埋在臂弯里,顺便蹭了蹭流出的汗水,不知不觉的,竟然下了这么多层? 59层,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刚好18层,无意的停留,却像个讽刺的巧合。她的低度,仿似没有了他的十八层地狱。 “韩澈……韩澈……” 狭窄的过道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心里盛满了委屈,抱着双臂,窝在积满灰尘的阶梯上,模样是说不出的可怜。仿佛只有靠念着这个名字,才能使自己稍微好一点点。 她仰起脸,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这样喊着他的名字做什么? “真真,不要哭,不要哭!” 突然眼前楼梯口的门被人推开,刚才才在总裁办公室见过,并且此刻也决计没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贺明彤却真真切切的就站在她面前! 贺明彤看上去气息平稳,身上也没有丝毫奔波的痕迹,踩着六七厘米的高跟鞋,向着她款款走来。 “聂真真。” 这一次,这个女人完整的喊出了她的名字,语调里冷漠疏离,再没有刻意伪装的成分,涂了鲜红唇膏的唇边妖冶性感,美艳不可方物。 真真下意识的从阶梯上站起来,笔直的在贺明彤面前站定,她的个子本就比贺明彤高,这么一站直了,气势上就有些站了上峰。 “好好的楼梯你不走,却偏要走这里?是故意引他来吗?哼……倒是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勾引人的伎俩却是一流的!” 贺明彤冷嘲热讽,完全不似平日里优雅的姿态。 真真咬紧了牙关,只觉得牙龈都痒痒的,横了她一眼,恨道:“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们大可以等在这里,看他来不来?我勾引他,也得他愿意上钩啊!” 头顶上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期间还听韩澈焦急的呼喊着:“真真?真真?你在吗?真真……” 真真抬头朝着上面看了一眼,又低头看向贺明彤,脸上得意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勾着唇角冷笑到:“真是不好意思,他……来了!” 贺明彤已是脸色煞白,气得两眼狠狠剜住真真,听着耳边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想着要将真真立即带离这里,不能让她和韩澈见上面! 于是,她伸出手来,下了死命抓住真真的胳膊,低声恨道:“走!你快走!你不能留在这里,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这个时候来横插一杠子,算什么东西?” 贺明彤的话里,包含着让真真震惊的消息,他和贺明彤要结婚了?原来那些杂志报纸上所说的都是真的?他是真的要和他的初恋“破镜重圆”? 这个消息无疑刺激了真真,她哪里肯就此对贺明彤示弱?贺明彤紧抓住她不放,把她往电梯口拽,她就一手紧握住楼梯扶手,狠命的抓牢了,和贺明彤僵持着。 嘴里还讥诮着道:“笑死我了,结婚?你们凭什么结婚?我这个正牌韩太太还在这里好好的呢!你就想越过我登堂入室?别说笑话了,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韩澈和真真秘密结婚的事,一直是梗在贺明彤心里的一根刺,她不好对着韩澈发作,如今听真真如此趾高气昂的向她炫耀,登时便如寻到了个宣泄口,看着眼前那张年轻而猖狂的脸,恨不能马上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聂真真,你……” 贺明彤手上一用力,真真及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想到这女人除了嘴上厉害,心里也是如此歹毒!嘴上几句不和,就想要致她于死地?! 她聂真真却也不是吃素的,如何肯任旁人摆布? 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虽然只有两个人,还是两个女人,但两人都披散了长发,撕扯着彼此的肢体,场面颇有些混乱。 然而,前一刻还在奋力和自己扭打的贺明彤两眼看向自己身后,手上的力道就骤然撤离了。 而后,就见贺明彤的身子直直的从自己眼前摔落下去!尽管只有几步阶梯的距离,但这么一摔去,还是有些危险的! “彤彤!” 只听身后韩澈低沉的嗓音焦急的低喝着,真真脑子里只闪过两个字:完了。 第449章:永远的配角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有些人天生就是具有很好的演技的,真真这么认为——主要是面对着贺明彤,她不得不这么认为,不是有句话,叫做事实胜于雄辩吗? 是她自己松手的好不好?是她先上来扭着她纠缠的好不好?怎么现在她掉在了地上,就做出了那么一副娇滴滴的绵羊样子? 贺明彤缩在角落里,脑袋估计的确是磕在了墙上,呃……好吧,真真凭着良心想了想,应该背部也有受到撞击。 可是,远远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夸张吧? “彤彤,摔着哪里了?” 韩澈从真真身边擦肩而过,动作之急切,真真直接被他撞到了一边,左手肘部磕在了楼梯扶手上。 肇事者韩澈却丝毫没有察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赶到贺明彤身边。 “没事……我没事,真真只是不小心,你别怪她!” 贺明彤捂着后脑勺,身子却往韩澈怀里直钻。说出来的话,让真真震惊到无语。她微张了唇瓣看向韩澈,却见韩澈扭过脖子一脸心痛的看着她。 “真真……你……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胡作非为!” 短暂的几秒,死一般沉寂。 真真突然想起一句话,一位著名的漫画家在他的作品中说过的一句话——人活得久了,什么样的怪事都能遇见! 贺明彤的卑鄙无耻尚有缘由,韩澈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亲信这一面之词,道理又是为了什么? ——答案,只能是他对她已然不在乎了! 这个事实,让刚才积压的疲惫排山倒海而来,周围却奇异的变得很安静。真真站直了身子,慢慢走到韩澈身边,缓缓蹲下身子,面对着他。 她看了眼贺明彤,这个老女人,竟然还故作害怕的往韩澈怀里钻的更深了! 她想要拼命控制的笑声没能忍住,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仿佛自己闹了个很大的误会。是她错了,一直都是她的错! 她以为,她才是韩澈生命里的主角——可如今看来,他的主角可不是就在他的怀里躺着的呢吗? 原来不管是十一年前,还是十一年后,她都只是个配角! “哈哈……” 大声肆意的笑,着实耗费体力,真真渐渐觉得累了,干脆就坐在了地上,抬手擦着眼角的眼泪——真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韩澈不自觉的皱了眉,只是他那紧蹙的眉头藏在斜长的刘海后,没人能察觉。 “韩澈,我就一个问题,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真真突然止住了笑,像是留声机突然断了电,终止了一切喜悲。她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波澜不惊,看不任何情绪,却让韩澈猛然绷紧了身体,觉得她正在离自己远去。 “好。” 韩澈绷直了脊背,想要向真真身边靠近,贺明彤察觉出他的意图,立即抓紧了他的手臂,韩澈无法,只能停在原地,静静的望着真真。 “嘁……呼……” 真真轻笑一声,长舒一口气,斜睨着眼抬起手指指向贺明彤问到:“她说的话,你相信吗?” 她不是没有情绪,她所有悲伤的情绪都藏匿在颤抖的指尖里! 韩澈沉默的看着她,俊朗的五官刀刻般的立体,在楼道并不明亮的光线里,投射下片片阴影。 他的手被贺明彤紧握着,贺明彤适时的发出一声娇弱的呻吟:“韩澈,我头有点疼,能和真真下次再谈吗?” 韩澈左右为难,看了看真真,又看看紧缠着自己的贺明彤,只能一咬牙转身将贺明彤抱起。 真真此刻却像个黔驴技穷的泼妇般,并不肯就此罢休。 她猛的站起来堵在韩澈面前,张开了双臂挡住他的去路,倨傲的扬起下颌,冷眼紧盯他一字一句的问到:“不许走,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不许走!” 被韩澈抱住的贺明彤却哪里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韩澈就快招架不住了,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聂真真不清楚,她的一句话会对韩澈产生多大的威力! “韩澈……我有点恶心……” 听贺明彤这么说,不管是真是假,韩澈都必须先带着她离开。他一偏头,刘海扫向一侧,殷切的看着真真,多希望她能看懂他此刻的无奈。 “真真,我们下次再说好吗?” “下次?”真真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澈,缓缓摇了摇头:“你觉得我们还有下次吗?” “真真,你听话,我先送彤彤去医院,你乖乖回家,我让小四送你。”韩澈恨不能生出三头两臂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真真,就连当初她毅然决然的要离开自己,也都不曾露出过此刻这样让他陌生而恐惧的眼神! “家?韩澈,我的家在哪里?你大概已经忘了,我现在还姓韩……今天,你只要抱着这个老女人离开这里,我们就真的完了,你听明白没有?” “……” 一秒,真真只给了韩澈一秒钟的时间。她承认,自己就是个极度小气而又懦弱的女人!她看不得韩澈眼里的片刻犹豫!那一秒的犹豫,都足以让她感受到凌迟般的疼! 原来是这样啊! 真真掉转过头去,听到后面韩澈往前走了两步,如果不是他怀里现在正抱着别的女人,真真也许就回过头去扑向他了! 这世上,最最讽刺的一个词,就是“也许”!所有的假设,都是懦弱的、无能的。 “韩澈,我们不要再见面了,离婚协议书,你可以邮寄给我,我也没有什么条件,我只要乐乐……若是你不想给我,我也没有办法,我横竖是斗不过你的。其他的……天墨韩家的一分钱,我都不想要。” 真真闭上眼,长叹一口气,结束了吧?十一年的恩怨痴缠,到今天就该结束了吧? “真真……” 身后好像有人在喊他,可她听不见了,原先觉得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些永无穷尽的阶梯,此刻她一步步踏着,竟然意外的踏实,两眼不去看着,也不觉得头晕了。 她在心里笑,原来,只要不去看,头就不会晕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好像才明白过来? 走出天墨大厦,真真身上比进来时还要更加潮湿,门卫大叔看见她狼狈的模样,有些担忧的上来问她:“这……袁博士?” “呵呵……”真真对着门卫粲然的笑笑:“您认错人了……” 她突然起了玩心,靠近门卫低声说到:“您知道我是谁吗?我只告诉您一个人,您千万别对其他人说……” 门卫大叔看她的样子很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就有点讪讪的,敷衍的笑着。 “我是你们总裁的‘亡妻’,啊……不对,马上就要变成‘前妻’了。” 真真自顾自的说着,说完转身就走,撂下一头雾水的门卫大叔冒着冷汗。面对着真真的背影,他还忍不住嘀咕:“怎么就出汗了呢?是不是今天公司的冷气真的是开的不足啊?” 烈日下,真真出了一身的汗,却还是觉得很冷,坐上地铁时,身子已经有些抖,她嘲笑自己没出息,不是早就知道的结局吗?竟然还会激动这个样子?! 时间还早,她却没有去花店,而是直接回了家里。 虽然她是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可心里隐约明白,自己的样子一定是见不得人的,若是被聂绵卿看见了,还不定让她担心成什么样呢! 回了家,与外面喧嚣的世界都隔离开了,周遭安安静静的,真真才突然觉得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要再多动一动,那都是绝没有可能的了。 身上粘糊糊的都是汗,虽然开了冷气,那汗好像还在往外渗,她的眼睛却是干涩的。因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真真直接就爬到了床上,四肢完全舒展开,疼痛就从骨髓里钻了出来,渐渐蔓延至全身。 ——动一动,都不行。 明明是累得要命,也想要逼着自己好好的休息,两眼却是圆睁着,合也合不上,就那么一直呆看着窗外,看着光线一点点西沉,耀眼的光芒逐渐变成昏黄的颜色,从窗户里吹出来的微风里也有了苦涩的味道。 最终,好像是睡着了。 睡去的时候,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真真抿嘴笑了。卿姨回来了,换了拖鞋,把钥匙放在了玄关处的架子上。然后,她听到有水声,这是卿姨在倒水喝。 一切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卿姨总是在她睡着以后才会回来。 她该好好睡一觉,也许一觉醒来,躺在床上的,还是当年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有个疲于在风尘中奔命的养母,但她从来没有遇见过韩澈,也没有此后的种种…… 这一觉睡得太长,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刺眼的光芒让真真浑身一震,脑子有些短路。 “阿弥陀佛,感谢上帝,你总算是醒了!” 聂绵卿正端坐在她床头,见她醒来,一把拉住她的手,满嘴胡乱对着各路神仙道谢。 “妈……”真真惶惑的开口,却发现嗓子眼又疼、又干、又痒。 “你这孩子,昨天出门没做好防晒吧?看看,中暑了吧?”聂绵卿一边责骂着她,一边满是疼惜的轻抚着她油腻的发丝。 第450章:真的要离婚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扶住喉咙,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嘶哑着说到:“妈……水!” “有有……” 聂绵卿一听,慌忙从床上站了起来出了房门,没过多一会儿又进来了,把手里的瓷碗递到真真手上。 “刚才看见你睡着了,我就熬了点雪梨汤,还放了点橙皮在里面,橙皮是对门的张阿姨给的,她看见我出门买……药,打了招呼,知道你病了,特地告诉我让我熬这个汤,等你醒来就给你喝……” 聂绵卿念念叨叨的说了一大串,真真嗓子干的直冒烟,哪里听的进去?捧着手里的瓷碗把水往脖子里灌。 这汤熬了有些时候,已经不烫了,温温的刚好。可真真素来最是不喜欢这种不温不火的口味,因为知道这一点,聂绵卿特意在端上来的时候在汤里面加了两粒冰块,这样真真喝完汤,刚好含一颗在嘴里,就不会嘟着嘴抗议了。 真真喜欢吃甜的,这汤就是用蜂蜜熬的,喝完了嘴里含着一颗冰块,又是润喉又是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真真一气喝完,总算是没什么抱怨的。 “好喝吗?要不要再来一碗?” 这话是聂绵卿问的,可问完立即反悔的也是她,只听她摇头说到:“还是不要喝了,一会儿粥熬好了,喝点粥,昨天晚上也没吃,回头饿出虚火来。” 真真被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舒服的都没有时间去思考究竟昨天是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她被拉着在餐桌上坐下,看到聂绵卿不时偷眼望向窗外,才觉得有异常。 “妈……你看什么?” 真真嘴里咬着一直包子,里面的汤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她慌忙扯着纸巾去挡住,刚好把聂绵卿鬼鬼祟祟的样子看得清清楚楚。 “没……没有啊,这孩子,我哪儿看什么了?” 聂绵卿可能没有这样的自知,她是撒不得谎的,她撒起谎来的功力,连乐乐都比不过。就像现在,她结结巴巴的样子,已经暴露了她心虚的事实。 “啪”! 真真将手上的筷子架在碗沿上,一脸不信的看着她:“坦白从宽!怎么回事,还对我有隐瞒了?你不会是瞒着我给我找了个后爸吧?” 她一边说,一边朝着窗户边走,聂绵卿是想拦也拦不住啊! 不过这样也好,真真知道了,好歹把这件事给解决了,那小子总是站在她家楼一夜了,总不休息算怎么回事? 真真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玻璃窗,抻着脑袋往外看,嘴里还不消停的说:“我来看看你给我找了个什么样的后爸!” 她的后爸当然不可能当真在这窗外,除非他是个外星人。 窗外最最显眼的,莫过于停在她家楼下的那辆绛红色悍马。这车子本身就有够拉风,更惹眼的是,车前站着的那个人。 个子太高,而且挺拔笔直,岿然不动。 盛夏的早晨,这个时间太阳已经升上来了,虽不如正午时,但以韩澈这种架势站在那里,恐怕也是吃不消的。 真真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车前站着的,可不就是韩澈?他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她见到他时穿的衬衣。 就在她低头看着他时,站在底下的韩澈似乎有了感应似的,也抬起头来看向抻着半个脑袋的她。 一眼交错,立即闪过。 “什么玩意儿!” “嘭”的一声,真真将玻璃窗重重的甩上,还狠狠的啐了一口。 “呃……吃好了没?吃好了,妈就进去刷碗了,你不舒服,今天就不用跟我去花店了,还是在家里休息……” 聂绵卿心虚的抖了抖手,装作很忙的样子。 “站住!怎么回事?” 真真却没有让她成功的逃脱,她还就奇怪了,怎么一直最最反对韩澈和她的卿姨,现在却越来越有吃里扒外的趋势? “哎呦……” 聂绵卿闭了闭眼,暗道不妙,今天看来是横也是一顿,竖也是一顿了!心一横,干脆把手上的碗都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去正对着真真,迎上她审视的目光。 “说就说,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昨天晚上要不是韩澈,我一个人拿你怎么办?你原来身体就不好,这一发烧,我就完全没了主意,刚好韩澈来了,又是请医生,又是给你擦身子的……” “你说什么?” 真真一听,心里一股邪火噌噌的往上升!爆发一声怒吼,聂绵卿被她吓得不轻,生生往后退了两步。 看起来,真真是真的很生气。 烧后的脸色本是苍白,经过这么一吼,尚未恢复元气的身子喘成了一团,整张脸皱到一起,脸色更是白的跟张纸似的。 聂绵卿忙上前去扶住她,她只是看着真真和韩澈的状态着急,不过壮着胆子替韩澈说了两句好话,更何况也都是事实,怎么就能把这丫头气成这样? “怎么了啊?好好的这是……” 身上仅有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真真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身体是自己的,虽然这身体,实在是不怎么样,可就是因为不怎么样,她才倍加珍惜。 “妈,你扶我坐下,我有话对你说。” 聂绵卿看她气若游丝,想要劝她躺下,可她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又怕她有话不说,堵在心里反而憋坏了身子,只好扶着她坐下,心想着,等会儿无论她说什么,就都顺着她就是了。 真真理了理思绪,又喝了两口水顺了顺气,才对着聂绵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觉得,他对我很好是不是?” “是的啊,是很好啊!” “你觉得,他不是我叔叔了,阻碍我们的东西就都不再了,是不是?” “……”聂绵卿点头,可不就是这样吗? 真真别过脸去,她的养母,还真是单纯。 “那我这些年跟过梁骏驰,也跟过贺明宸,这些你怎么看?” 聂绵卿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你不是说,你跟他们都没什么的吗?你心里面喜欢的,一直都是韩澈呀?” “……” 她对卿姨也说过这样的话?是的,好像是说过。卿姨这么相信她,同样的话,她也对韩澈说了,可他却不怎么相信呢! “妈,韩澈不信,韩澈介意,他说……我不……” 那三个字,她实在没法完整的说出,只能别扭的吞下一半,就是这堵在胸口的一半,足以让她潸然泪下。 聂绵卿到底是过来人,真真没说完的话,她自然知道是什么! 她性子直爽,想什么都一根筋,当即跳了起来,怒到:“什么,这话真是他说的?” 真真没有回答,面对聂绵卿的跳脚,她却显得比刚才要冷静的多。她朝着聂绵卿微微一笑,烧了一夜的脸上,肌肤被牵扯的有些疼。 “妈,你去帮我叫他上来,然后,你去花店,我有些话要对他说。” 聂绵卿哪里同意,拼命摇着头:“不行,这种人,你还见来做什么?别见了,不许见!” “呵呵……妈,你别担心,是我有话要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不让你操心,好不好?” 女儿长大了,和她说话的方式竟然变成了她在哄着她这个做母亲的。 聂绵卿答应着下了楼,真真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 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门锁却没有落下,过了一会儿,从门缝里传出沉稳的脚步声,真真眯眼笑了——芬迪软底纯手工商务鞋,是个有坚定喜好的固执的男子。 然后,韩澈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因为紧张,匆忙间鞋都没有换。 真真低头看着他脚上的鞋,韩澈会错了意,急忙说到:“我现在就去换,听到你让我上来,急了点!” “不用。”真真坐直了身子,抬眼看向他,用了她认为极有亲和力的笑容。“就这样吧,这样好说话……” 韩澈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但却听话的坐在了她的对面,神情怔忪,一夜不曾合眼,却也不显得憔悴,只是脸上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狼狈和凌乱。 他昨夜为着真真的病,忙了大半夜,虽然后来烧退了,邵恒也说没事了,可他还是不放心,就在车里守了一夜,也没想到聂绵卿会说真真要见自己,心想着她大概还在生气吧?昨天,她把话说的那么绝。 “……那个时候,你就是穿着和脚上一样的鞋,一步一步,向我走过来……你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 真真的视线是落在韩澈身上,但焦点却不似是在他身上,而像是穿过了他,望向了遥远的某一处。 不等韩澈回答,她又说到:“……你问我,我的母亲久经欢场,有没有教过我怎么取悦男人……呵呵,我记得这么清楚,真是吓了我一跳。” 很久远的事了,韩澈听来就像是在听别人的事。他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吗?还真是……丢脸。 “你是真的要跟我离婚,对不对?” 真真突然转了话头,直击现实,让韩澈猝不及防、避无可避。 韩澈明白,在回答之前必须把理由说清楚、道明白,否则,那个答案会直接将自己抛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他没有机会了,真真逼问到:“只需要回答是,还是不是!” 当韩澈头点下去的那一刻,绝望的,又岂止是真真一个? 第451章:掩盖的秘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傍晚时分,夕阳像一条金黄色的细纱铺在花店门前的街道上。 真真把所有的花都浇了一遍水,将水壶放在花架下,扯下头巾,又将围裙也脱了下来放在手里叠好,抬眼看了看聂绵卿,她正在那里将刚送来的鲜花的包装纸一张一张的铺好,做着分类。 “妈……我,就先走了。” 真真从柜子里取出背包,走到聂绵卿面前站定,偷眼仔细的看着她。 聂绵卿垂着眼,这两年她清瘦了不少,四十多岁的年纪,眼角有了细纹,比起这个年纪的其他的女人,还是显得要年轻许多。 “嗯。” 聂绵卿没看她,只从嗓子里轻哼了一声,手里的包装纸被她抖得哗哗直响。 真真觉得好笑,她的养母,这是在吃醋呢!知道她要去疗养院看邵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还是难免觉得不舒服吧? “……那,你好好看着店,不要太晚关门,还有……晚上我要吃土豆沙拉的,我不喜欢苹果酱,知道吗?” 这句话让埋着头的聂绵卿总算是有了反应,她抬起头来,眼里有了神采,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包装纸在她脸上反射出生动的光芒。 “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呵呵……肯理我了?刚才还在那里装酷,都不跟我讲话!” “我哪有……” 聂绵卿嘴硬并不肯承认心里的小别扭,真真就赖在她身上,仗着身高的优势,像哄孩子那样哄着她:“别闹情绪,妈……你也是我妈妈,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的。” 聂绵卿眼角有些湿了,连推带搡的把真真轰出了花店外。真是,这孩子小时候性格刚烈,看起来就像个喂不熟的白眼狼,越大越是会说些甜丝丝的话来逗她开心了…… 昨天真真和疗养院联系了,说是这个时候,邵婷通常习惯出来散步,她若是想要见人,这个时间赶过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也有一段时间没去看过邵婷了,头两次冒冒失失的赶过去,她用总是吃了药正在睡觉,并不算上真正的见过面。 对于这一次的见面,真真心里有些期待,想着上次医生就说邵婷的病情控制的很好,恢复的情况也比预料的要好。 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光听医生说的,也想像不出来,真真很想知道邵婷究竟恢复的怎么样?私心里还有着隐隐的期待,或许,邵婷会记起她的亲身父亲也不一定。 到了疗养院时,已经快要到六点钟,不过盛夏白日常,并不显得晚。 接待处需要做登记,这让真真有些诧异,不过想想前几次来都是韩澈陪同的,估计这种事都是他办理了。 于是她接过登记本按照上面的信息逐一填写。 其中有一行要求填写患者所住的房间号,真真手里的笔就顿在那里,抬起头来问工作人员说:“这个,我记不得,一定要填吗?” “怎么会记不得呢?是第一次来探视吗?” “不是,但每次都不是我登记的,所以……”真真想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韩澈?可他俩现在的关系,这一通电话打过去,怎么就像是故意找机会亲近他似的? 那工作人员倒也没为难她,指着她手里的本子说:“你往前翻翻,说不定能翻到以前的记录。” 一句话指点了迷津,真真赶忙把本子往前翻了翻,本以为会有一通好找,谁知道就在前面几行上就有着探视邵婷的记录,登记人是:梁骏掣? 真真算算日子,刚好就是下着大雨,梁骏掣手捧玫瑰的那天! 那天,梁骏掣说要去见他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难道就是邵婷? 这个猜测实在有够胆大、离谱,真真立马摇着头自我否定了,也许这个邵婷不是她的母亲邵婷,只是同名同姓的某个人呢? 她又往前翻了翻,意外的又看见一行登记,探视的同样是邵婷,但探视者是邵恒。 邵恒的名字出现在这里,真真倒是不觉得意外,想着邵恒一定是韩澈带来的。 韩澈对于这个嫂子,用了很多年的时间去憎恨,可如今邵婷如此落魄,他却又照顾的很是精心,可见韩澈对于去世的哥哥感情有多深重。 真真把这一行的地址抄在了登记处,又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和梁骏掣登记的内容比照了一下,结果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也就是说,梁骏掣来见的人,果然就是她的母亲邵婷没错了? 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很多年前被掩盖起来的秘密,是不是就藏在梁骏掣这一怪异的行为里? 梁骏掣是什么时候认识的邵婷?梁骏掣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梁骏掣说他喜欢的人爱使小性子,迟到了一点,都是会生气的!还有,她是邵婷的女儿,却不是韩溯的女儿! 她的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工作人员却在那里催她。 “小姐,你可以进去了!小姐?” “好,谢谢。” 真真只好将心里的疑惑暂且放到一边,根据工作人员的指引和以往来的印象找到了邵婷所居住的院落。 邵婷果然正如电话里医生说的那样,正在院子里散步,夕阳已完全西下,只余一两丝光亮。 距离上次真真来看她,邵婷好像又胖了一些,脸颊上有了些肉,撑得肤色饱满红润,气色也好看很多。 体力好像还不错,由护士陪同着,绕着院子里的花圃,一圈一圈的走动着。 真真走到她面前站定,生怕惊扰到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放轻了语调,紧攥着的手心里出了细汗。 “妈……” 这一声呼喊,让邵婷收回了仰望着天空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了真真的身上。 一开始,仿似并不认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真真许久,紧拽着护士的手不肯放松,眼神里有轻微的惊惧。 护士轻轻拍着她的手,指着真真说:“怎么了?是你天天念叨的夏夏啊,是你女儿啊!上次你不是已经认出来了吗?你还给她织了件毛衣,你好好想想?” 护士朝着真真温和的一笑,尝试着从邵婷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把她交到真真手里。 邵婷的动作有些许的抗拒,但并没有挣脱开。真真趁势挽住她的臂膀,带了点鼓励的口吻冲着邵婷笑到:“妈妈真棒,认出夏夏了。” “夏……夏夏……” 邵婷生疏的喊着真真,换来真真鼓励的微笑:“刚才护士说,你有给我织毛衣吗?那有没有织好?” 看着真真摊在自己面前的两只手掌心,邵婷面露羞涩的摇摇头:“还没有……妈妈想要织的漂漂亮亮的,不好看的,不能给夏夏。” 真真也不为难邵婷,她有过失忆的经历,虽然和邵婷的心源性失忆不同,但失忆的人有多痛苦,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失忆的人,如同新生的孩子,什么都需要从头学起,一步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那……等到冬天的时候,妈妈一定要织好了,夏夏要穿的。” “夏夏……真的要穿吗?”邵婷那双和女儿一模样一样的眼睛灵动的闪烁着,期待的看着真真。 “嗯,当然了。”真真把邵婷拥在怀里,生母虽然没能看着她长大,却是遭了一世的罪,想想都觉得心疼,该是她呵护她的时候了。 从真真这里得到肯定答案,邵婷的脸上飞上两朵红云,有些腼腆的点着头,神情很是认真:“妈妈会好好织的。” “好,夏夏等着,妈妈慢慢来,不着急……” 院子里种满了花草,苍翠的树木葱茏如盖,密密实实的遮住了他们头顶上的苍穹,夕阳西沉,从枝叶上沁出的凉意倾洒而下。 认出女儿的邵婷,打开了记忆之门,娓娓的向真真诉说着她年幼时的事。 “你爸爸,总是很有耐心的把西瓜子给你挑去,你嘴巴特别刁,我伺候不了你,只有你爸爸宠着你……我就说,韩溯啊,女儿要被你宠坏了!可是你爸爸却说,那怕什么,我的宝贝公主,不怕被宠坏……” 真真细细的听着,觉得有些奇怪,邵婷口里说着的这个爸爸,还是韩溯。看来邵婷并没有完全想起以往的事,她的疑惑,也只能继续埋在心底。 和邵婷分手的时候,邵婷舍不得,紧拉着她,不肯跟护士去。 真真就哄她:“妈妈要好好听话,病好了,夏夏就会来接你回家,妈妈想不想跟夏夏回家?” 这一招果然奏效,邵婷认真的点了头,跟着护士去了。 在离开之前,真真去了邵婷的主治医师那里,询问了病情。主治医师的话,同电话里差不多,不过却有了个让真真震惊的发现。 “那个,最近有个和你母亲年纪差不多的人来探望她,聂小姐认识他吗?” 真真知道医师指的是梁骏掣,于是点点头。 “那太好了,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你母亲恢复的就特别快,如果可能,聂小姐可以同他联系一下,请他系统来参与一下治疗。” 后来,真真是怎么回复医师的,她都有些茫然记不清楚了。 在她心头一直萦绕着个巨大的疑惑,梁骏掣到底和邵婷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对邵婷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 第452章:有人来提亲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请拿好你的冰拿铁,欢迎下次光临。 真真用勺子在杯底刮了一圈,把最后一勺冰欺凌塞进嘴里,柜台里工读生露出标准的职业化笑容,客人接过他手上的纸袋子,满意的点头出了店门。 工读生掉转了方向望着真真笑到:“真真,你吃完了没有,还要不要再来一点?” 真真摇摇头笑:“不了,今天已经多吃了。” 她经常来这家店,以往都是打包,像今天这样呆坐了一上午,难怪工读生会觉得奇怪。 “我说,你今天不用去花店吗?在这里混了这么长时间?” 被工读生这么一说,真真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慌忙站了起来,把背包整了整背在肩上说:“要走了,今天上午进货,我妈嫌我碍手碍脚,就干脆躲在这里来了!都中午了,我去隔壁炒两个菜给我妈带去……不说啦,走啦!” 真真朝着工读生挥着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餐馆里打电话订餐,清脆的嗓音还在飘荡,人早没了影。 店老板从后房出来,看见工读生店员呆呆的望着门口,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别看了,那是你能想的吗?听聂老板说,她的女儿可是宾夕法尼亚博士,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身体不好,暂时休息而已!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想什么呢?” 工读生被老板说的很是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下头去忙活了。 出了门的真真,又哪里知道这一出? 画外音不禁要感叹:人人都有欣赏钻石的权利,一个具有正常审美观念的人,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人人都会对钻石产生占有欲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理智的人们通常会量力而行,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真真家又来了位欣赏她这颗“钻石”的人,只不过这个人,远没有那位工读生理智。 忙了一天的真真母女俩从花店里收拾了回到家里,聂绵卿在厨房里做饭,突然跑出来对着正在敲着键盘的真真说:“丫头,下去买瓶酱油,刚上来时忘了。” 真真一愣,俩人刚从传统市场拎了那么一堆东西,卿姨竟然忘了买酱油?好吧,她就是打酱油的命! 所幸楼下就有小卖部,真真也没换衣服,头发也只随意的拢一拢就走到玄关处去换鞋,边换鞋,边朝着厨房里喊着:“妈,给我钱,我没钱!” “零钱包和钥匙放在一起,看到了没?” 真真往鞋柜上一看,果然钥匙边上就摆着聂绵卿买菜用的零钱包。 答应了一声,正要开门出去,门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真真下了一跳,真不夸张,心口跳的都有些快了。 “谁啊?吓我一跳的。” 嘴里咕哝着,有些不满意的将门打开了,想着若是梁骏掣这个时候出现,自己一定逮着他一顿好骂! 可是,门一打开,真真骂人的心情没有了,气势也没有了,就只剩下惊愕和……不知所以。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对门的张阿姨,今天倒是没有浓妆艳抹,也没穿与她的身子不相符的紧身衣,清淡的一张脸,穿着寻常的宽松的居家服。 她身边站着的那个年轻的男子,却是何方神圣?这男子,一身的T恤牛仔,很有几分阳光大男孩的味道,这么热的天,从头到脚却是干爽的很,这样的男子很容易给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真真在心里给他打了个好分的同时,却也不免讶异,这男的好面熟啊!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把目光重新投在张阿姨身上,两点梨涡一陷,甜甜的笑到:“张阿姨,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真真……你妈在家吗?我找她有话说。” 张阿姨很满意的打量着真真,那目光让真真陡然觉得害怕,预感这位张阿姨上门一定没什么好事。 只见张阿姨毫不客气的跨过真真,走到玄关处拿了拖鞋就换上了。 跟她一起来的那位年轻男子却没有她那么豪放,期期艾艾的样子,用时下的话来形容,竟然有几分萌态。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也不敢看真真,只朝着张阿姨小声说到:“妈,你别……我们回去好不好,太打扰了。” 张阿姨眼里闪过不屑的神色,出口的话充满了怨怼:“你这孩子,让你进来就进来,怎么这么不听话?” “……对不起,不好意思,真是打扰了。” 在张阿姨的一再坚持下,年轻男子只好跟着进了客厅,进去时还不忘跟她致歉。 真真僵硬的扯扯嘴角,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她这酱油还要不要买? 聂绵卿大概在厨房里也听见动静了,手里举着锅铲走了出来,第一句话就是:“真真,你怎么还没出门,我这还等着酱油炒菜呢!” 话说完,才发现家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 和真真一样,聂绵卿也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这两位怎么上她们家来了? 和自己家养母的呆愣相比,肥胖的张阿姨则显得要机灵的多,她满脸堆满了笑,还没打招呼就把身边的年轻男子一推说:“俊俊,快,下去给你卿姨买酱油去!” 被叫做“俊俊”的年轻男子答应了一声,还没站定,匆忙又被指派干活去了。 是真真疑心吗?为什么她觉得他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还有,看自己的时候,脸红个什么劲啊? 接下来,就听张阿姨不停的在那里说话,聂绵卿倒是没怎么插的上嘴。 真真看着养母尴尬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对养母道歉:妈,都是我的错,我总说您越老话越多,看看这位阿姨,您哪里话多了?您话不多,跟这位比,您简直是沉默是金啊! “俊俊”下去了没多会儿就拿着酱油上来了,然后张阿姨就和聂绵卿一起进了厨房。 真真一指张阿姨胖嘟嘟的身材,忍不住望向“俊俊”问到:“你妈?” “……呃?嗯,是。” “俊俊”许是跑得太快,又或许是没想到真真会跟他说话,反应有些迟钝,答应的时候,气息微微有些粗。 “嗯?” 真真露出大惊的表情,猛然转向“俊俊”,凑近了将他上上下下好一番研究,“俊俊”被她逼得直接缩在了沙发的拐角,两手摆在膝盖上,脊背绷得笔直。 “噗……哈哈……” 真真研究完了,却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俊……俊俊……哎呦,你就是‘俊俊哥’啊!” 真真捂着肚子,歪在沙发的另一头,看着“俊俊”的脸一点点红起来,意识到自己这行为不太礼貌,好容易才止住了笑。 “对不起,不好意思,不该这么笑的……舒俊。” 被真真的大笑弄得紧张的不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舒俊一听真真准确的喊出了自己的名字,立马没那么紧张了。 年轻疏朗的脸上,还有了丝淡淡的窃喜。 “你……聂真真,你还记得我?” “嘁……你好奇怪,我们俩从五岁开始就是同学,什么叫还记得?我没得老年痴呆吧?”真真不满的撅撅嘴,言语里却听不出责备的意思。 舒俊依旧腼腆,但的确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熟路起来的两人,说笑着小时候的事情,临了真真才问到:“你跟你妈这个时候来我家干什么来了?” 这么说着,还凑到舒俊跟前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我总觉得你妈笑的不怀好意!” 舒俊脸一红,还没回答,就听聂绵卿在那里叫她吃饭了。真真答应着往餐厅那里走,疑惑着,舒俊小时候没这么容易脸红的啊?难道是“男大十八变”? “真真……那个,我是愿意的,虽然是我妈的意思,可我本人也是这意思。” 舒俊突然从后面说了这么一句话,叫真真听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舒俊,不但是性格变了,怎么智商也和小时候不在一个档次上了? 她记得,念书那会,她总是第一,舒俊就总是第二,可现在这舒俊,怎么看着都像是脑子不好使的样子,难道是受张阿姨的影响? 聂绵卿在那里挽留张阿姨一起吃晚饭,张阿姨这次倒是知书达礼的很,笑着推辞到:“不要了,不要了,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俊俊爸爸还在家里等着我去给他削水果呢!那事,你好好考虑考虑……” 聂绵卿看了眼真真,朝张阿姨点了点头:“我会跟孩子说的……就怕你们俊俊不会愿意的。” “没可能……总之拜托你了。” 张阿姨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眯眯的拉着儿子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盯着真真看了几眼。 母子俩一走,真真就开始“盘问”:“说,这胖阿姨来干什么来了?” 聂绵卿把盛好的饭放在真真面前,叹息着没有正面回答:“哎,你这孩子,喜欢你的人就从来没断过,怎么就没有过好结果呢?” 真真的脑子飞速运转,很快明白了张阿姨干嘛来了! “提亲来了?” 聂绵卿不动声色的吃着饭,点点头。 真真已石化当场,那那……刚才舒俊说的那话,又是几个意思? 第453章:还是出事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发病,就在舒俊来过她们家不久。 是聂绵卿忙忘记了,也太过相信真真的缘故,想着这丫头就算是再怎么糊涂,总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于是就任由她自己去复诊,平日里也只是问问她有没有不舒服,药没有及时吃。 但是,真真还是出事了。 最先觉得不对劲的,并不是聂绵卿,而是邵恒。 邵恒那一天,不过是随意问了问学生,那个叫做聂真真的肾移植患者有没有按时来复诊。这一问,才知道出了问题。 那时候,距离真真复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礼拜。 真真不来复诊,这问题可就有点严重了。她复诊的意义,有很大一方面在于指标的检测,另一方面医生要根据指标调整药物使用。所以,每次开的药都是配的刚刚好的。 过了复诊的时间两周,这期间,她服用的都是什么药? 性格一向比较温和的邵恒动怒了,冲着学生大吼:“叫你做一点事情都做不好?你到底有没有把复诊的时间写清楚?” 骂完学生,邵恒冷静下来,想想觉得事情有蹊跷,学生会不会出错暂且不说,真真自己的药吃完了,难道就不知道吗? 仔细的一想,很有可能是真真自己不来医院复诊。如果是这样,问题就复杂了。 他思前想后,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韩澈。因为心里很是担心,那天原本定于由他主刀的手术他都没有参加,查完房就赶去了天墨集团。 对于邵恒的到来,韩澈当然是倍感吃惊,他被股权的问题闹得焦头烂额,精神却还好,还能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和邵恒开玩笑。 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眼泡有点肿,黑眼圈红血丝更不用说了,呷了口手边墨汁一样的苦咔,笑着说:“怎么了?这突然的,是不是感应到我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邵恒看看他疲惫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可这件事,若是不告诉他,只怕事后这位主大发雷霆事小,闹出人命事大! “韩总,你听我说,有点麻烦,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一声……” 韩澈勾了勾唇角,刚想说他婆婆妈妈,邵恒就又继续往下说到:“韩总,真真,我是说……你太太,两周没来复诊了。” 韩澈手里的商务签字笔往下一落,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疲惫憔悴的脸上难掩惊痛之色。 “什么?为什么?” 真真的情况,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的了,他自然清楚真真过了两周也没去复诊代表着什么意思! 邵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今天问了问学生才知道的……她该不会是因为你要跟他离婚……所以……” 所以,觉得生无可恋,放弃治疗了? 这话,邵恒没敢说出口,可他看着韩澈那责备的目光,分明就是含着这层意思。 韩澈直摇头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们还有乐乐……真真是个再坚强不过的孩子,当年……” 当年她和他闹成那样,她也没有放弃过,怎么可能已经成功进行了移植手术才来轻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行,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办的,你先回去吧。” 邵恒看韩澈重新又在椅子上坐下,眉头皱了皱,追问到:“韩总,你现在不去吗?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停药两周,如果闹不好,情况会很严重的。” “……嗯,要去,把手上的文件看完就去。” 韩澈低头继续翻看着手上的文件,对站在面前的邵恒再没说一句话。邵恒欲言又止的呆立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 在他走了之后,韩澈放下手中的活,伸手揉了揉睛明穴,刚才邵恒在,他不好表现出来,事实上,他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担心的多! 他走到外间向秘书简单做了交待:“上午的会议推迟,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底下工场了。” 秘书追问到:“那如果是贺经理来找呢?” 韩澈眉峰一拧,垂下眼,一丝不可察觉的厌恶从眼底闪过:“……这个我自己来解决,你管好公司的事,有什么特殊情况,就找李欣阳和小四。” 就在韩澈匆忙赶去真真那里时,真真已经出事了。 一早上,真真跟着聂绵卿一同在花店忙碌,天气炎热的缘故,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没忙多大一会儿,体力就有些跟不上。 渐渐的竟然觉得下肢发软,有些站不住脚。这种感觉一上来,心跳也失去了节奏,虚汗层层的从额上冒出来。 真真马上就知道不对劲了,她紧紧攀住手边的花架,希望能撑住一会儿,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会慢慢消散。 然而,聂绵卿看她站在那里,并不知道她是不舒服,经过的时候拍了拍她的肩膀,调侃到:“大小姐,想什么呢?动一动,给让出个位置,我得把这些花搬出去!” 她真的没有用力,可就是那么轻轻的一触,真真的身子就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撞击似的,刚才强自撑住的力量全都在那一刻瓦解崩溃了! 眼前不断闪烁着金色的星星,她紧咬着下唇,虚汗成串的往下流,勉强挪动着身子,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她的身子一歪,连同着她所攀附着的花架一起,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聂绵卿回过身来,只看见真真倒在一片凌乱的花草和泥土中,身上散乱的铺撒着花枝,衣服也被水打湿了。 这都不算什么,让聂绵卿忍不住尖叫的是,真真双目紧闭,牙关紧咬,一张脸上布满了汗水,那脸色煞白,就连嘴唇上也是一点血色全无! “真真!真真!别吓妈!这是怎么了?孩子?孩子!” 聂绵卿扔了手上的花盆跪倒在地上把真真抱在怀里,死命掐着她的人中,嘴里念叨着,希望女儿只是有些不舒服,马上就会醒来! “没事的,没事的,天气太热了,一定是的,是像上次一样中暑了,是不是?” 聂绵卿害怕的要命,任她怎么掐,怀里的真真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孩子,我的孩子!” 聂绵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拖着真真往干净的地方挪了挪,又艰难的够着柜台上的电话。在给医院打电话时,她还在心里祈祷:只是中暑,只是中暑,并没有其他的! 韩澈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了花店。 花店的玻璃门上,风铃一阵响动,他高大的身子便压了过来,一眼就看见了昏倒在聂绵卿怀里的真真。 二话没说,韩澈抱起真真就往外走。 聂绵卿尚未反应过来,只知道跟着他,一同上了他的车。 韩澈立即发动了车子开往医院,在车上的时候,立即给邵恒打了电话,把真真的情况作了交代。 车子刚在医院停下,邵恒已带着急救车子来了,他的学生和护士忙着给真真送去了抢救室,邵恒却忍不住冲着韩澈怒吼了一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怎么会让情况变成这样?” 邵恒带着学生们进了抢救室,韩澈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站在急救室外,面色凝重。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聂绵卿也是又气又急,冲上前对着韩澈就是一顿好骂:“我就闹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你要是看不上真真,就别一次次给她希望!算是我求你了,别再折磨她了!她这个身体,怎么经得起……” 聂绵卿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面朝着墙壁悄悄的擦拭着。 “啪”! 只听一声脆响,聂绵卿惊慌的转过脸去,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声响,就见韩澈扬起了手,朝着自己就是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和刚才那一声一模一样! “你……” 聂绵卿惊的说不出话来,韩澈这副样子,鬼魅一样,只怕并不比在里面的真真好到哪里去,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苛责的话再多,也都说不出口了。 万幸的是,邵恒进去了没多久,就出来了。 “怎么样?情况……” 在整个抢救的过程中,韩澈就没说过一句话,这话,也是聂绵卿问的。 邵恒瞥了眼幽魂一样站着的韩澈,说到:“暂时没什么事了,放心,值得庆幸的是,肾源很好,并不是排异反应,只是……断了两周的药,身体难免会有异常。” 靠墙站着的韩澈突然捧住了脸,挺括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聂绵卿向邵恒道了谢,赶着进了病房陪着真真。外面,就只剩下邵恒和韩澈。 “你不进去吗?” 邵恒抄在工作服里的手紧握成拳,虽然他知道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却忍不住有一种想要殴打他的冲动。 韩澈没把手从脸上移开,靠着墙的身子却一点点往下滑,整个人缩在角落里,长腿一只伸向外面,给人的感觉是被抽去了精气神,此刻坐在地上的——不过是有着韩澈皮囊的一副躯壳! 他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现在,有什么资格进去?我过不去自己这一关,也过不去她那一关!” 第454章:她爱着的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在医院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要回家。聂绵卿拗不过她,问了邵恒,确认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便也同意了。 看着聂绵卿在那里整理东西,真真问她:“妈,住院的账……你结过了?” “……嗯,结过了。” 真真抿嘴笑了,唇边的两点梨涡却有些微顿,像大病后的主人一样没什么精神。 “妈,你不会撒谎,一撒谎,就不敢看我。” 聂绵卿也知道瞒不过精明的女儿,可这回,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由着女儿的,有什么仇怨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她在真真身边坐下,准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可她还没开口,真真就先发话了。 “钱是谁给的?我以前住过院,知道我这病有多耗钱,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去问?” “你这孩子,怎么性子这么要强?韩澈也是为你好,一定要这样吗?给他个机会,我看他见你病倒了,急的跟什么似的……” 聂绵卿还试图说服真真,却不知韩澈在真真这里已经没什么信用度了。 “哈……他着急?对,我相信,然后呢?” 真真轻笑一声,样子看起来并不激动,却把聂绵卿给问住了,什么叫然后?然后,他们和好就最好了不是吗? “你是不是觉得,他还会和我和好?” 一语言中聂绵卿心底所想,真真觉得不来点猛料,养母是不会放弃那点痴心妄想的念头了。 “我怕你担心,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协议书是他的人带给我的,我已经签过字了。” 聂绵卿显然未料到这一点,这下子,她也没有给韩澈说情的心情了。已经离婚了?韩澈那一副把真真放在心尖上的样子,竟然真的和真真离婚了! “哎……妈不懂,以前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们偏要在一起,怎么现在能在一起了,你们……反而成了今天这样?” 聂绵卿叹息着,背影有些佝偻,为了这个非亲生的女儿,她这一辈子算是操碎了心,原以为韩澈不是她的亲叔叔,女儿最终能有个好结果,哪里料到,会是这样? “妈,你别这样,我没事的,喜欢我的人不是排成了排吗?” 真真想要逗养母高兴,就拿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她。她说着是无心的,却难保听的人没有往心里去。 从医院回来后,真真好生在家里养了一段时间。 聂绵卿还告诉真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钱是管邵恒医生借的,上次的住院费用,也是他给垫上的,并没有拿韩澈一分钱。 对于她的话,真真是相信的,聂绵卿有一点好,那就是骨头硬,一般普通的世俗女子都比上。单是看她跟过韩振天却还过得这么清贫,就知道了。 真真日日盼着从小四那里得到通知,她的身份问题,一直都是小四在办理,一旦身份转换好了,她们母女俩日后的生活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在小四还未来之前,真真家的常客除了梁骏掣外,又多了一位,那就是对门的舒俊。 对于舒俊的问题,真真表现的相当的果断,在舒俊登门的几个晚上之后,真真就决定要把话同她说清楚。 聂绵卿对于此,颇有微词。 “为什么要拒绝的那么彻底?我看俊俊这孩子,很不错的,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既然……那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她这么说,也知道是说服不了真真的。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真真借口要下去买水果,故意将舒俊带出了家门“摊牌”。 说句实话,没有女人会不喜欢被人爱慕着。 虽然真真身边,从来没有少过喜欢她的人,而且诸如韩澈、贺明宸、梁骏驰,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男人中的极品? 但是,被舒俊这样的邻家大男孩喜欢着,真真承认,她还是忍不住有些高兴的。 两个人并肩走在小区的道路上,真真抬起头看向整排的路灯,灯光下聚集着不知名的小虫子团团飞舞。 舒俊站在她身侧,轻声说:“你又瘦了。” “嗯?嗯。”真真侧过脸去笑着:“是的吧?你看出来了?” “是不是天气太热了,胃口不好的缘故?” 舒俊的口气里,有淡淡的心疼,隐隐的焦虑——他说话的样子,有点像贺明宸。这让真真对他的好感又增进了几分。 这样的男子,她伤害过一个,罪孽就已经够深重的了,绝对不能再伤了这一个。 “舒俊,对我的事,你了解多少?” 真真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舒俊坐下。 “我……大概都知道的。”舒俊老实的回答,却说的极为含糊。 真真轻笑一声,这个舒俊,真是和贺明宸有着**分的相似。“不,你不知道,你知道的,只是很小一部分的我。” “不是的!” 从来没在真真面前大声说过话的舒俊,却突然拔高了声音,身子也坐直了,脖颈僵着,神情有些激动:“我真的都知道……我也在天墨工作,你没见过我,可是……我是见过你的……” 舒俊接下来的话,让主动的真真的变得被动了,而且是被动极了。 他竟然什么都知道?!知道她就是袁梦! 因为聂绵卿的女儿真真是宾夕法尼亚的博士,而公司里传闻被韩澈“包养”后消失的袁梦博士也是。 真真还是袁梦那会儿,舒俊就在公司里就见过她了,心里也是疑惑的,这个袁梦怎么会和小时候的同学聂真真长得一模一样?她若是把头发剪短了,就还是活脱脱当年那个样子! “我知道,你有个儿子,也知道你身体不好,刚做了肾移植手术。” 听舒俊这么说,真真不禁感叹,这世上果然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真可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舒俊什么都知道,已经够让她震惊的了,更让真真不解的是,什么都知道的舒俊,为什么还要往自己身边凑? 舒俊看出真真的疑惑,刚才说话时稍显激动的情绪又没了,露出腼腆的样子,把手握成拳挡在唇边,掩饰着轻咳了一声。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我,很小的时候,就……就喜欢你了。若是你永远不回来,我可能到了年纪,就由家里安排着,相亲结婚……呵呵……” 舒俊这么说,都不敢看真真。 “不过,那天在广场上看到你,真是吓了我一跳……你竟然回来了。我当时就在想,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不错过你。” 说着这话的舒俊,突然转过脸来,羞涩的但却坦诚的望着真真的眼睛,明亮的眸子闪耀着真诚的光芒。 在向真真告白的人里面,舒俊算是最没有创意的,她想自己一定是远离普通人的生活太久了,才会被这简单的几句话,感动到要爆。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几句情话,却让她心里止不住往上冒着酸意。舒俊清朗的笑声在夜风里飘荡在她耳边,纯真而美好。可惜了,她只能辜负他。 “舒俊……有些话,我连我妈都没说过,不过,我想要告诉你,因为我不想耽误你。” 真真捂着胸口,轻声诉说着,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话:“我有喜欢的人,非常非常的喜欢……不止是喜欢,是爱,很爱很爱……”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才能表达清楚对韩澈的感情,似乎爱也不够,要怎么形容她和韩澈纠缠了十几年,连着骨头渗着血液的感情? 舒俊晶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像是有所心里准备似的,抿嘴笑着:“那他人呢?” 是啊,他人呢?她那么那么爱着,说要一辈子守着她的韩澈呢?他们离婚了,当年她说要离婚时,朝着自己大吼,说“想也不要想”的韩澈,竟然和她离婚了! 真真低下了头去,嗓子眼发硬,呜咽着:“他走了,他说走就走了!” “那他还回来吗?” 真真摇着头,十指扣在长椅上,紧紧扣着,一抬头,脸上水光一片氤氲:“不回来了,他不会再回来了!我……找不到他了!” 尽管,还能看到他的消息,可是,她再也找不到他了! 舒俊长舒一口气,试着往真真身边靠了靠,慢慢的张开双臂,把哭得失控的真真抱在了怀里。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那么诚实。谢谢你告诉我,不过没关系,他既然已经不在了,我还是有机会的……” 真真依旧摇着头,嘴里咕哝着什么,舒俊也不去理会,只是安抚着她,没有一丝不耐…… “总裁……” 小四挂了电话,走到韩澈身边,看他神色不对。他才接了个电话的功夫,总裁已经从真真家里回来了? 两个人谈了什么?总裁的表情怎么还没来的时候好了?以往就算是真真小姐发脾气,总裁只要见到她,心情都会好起来的啊! 韩澈一言不发的上了车,身子往座椅上一靠,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刚才偷听到的真真的话。 她说,她爱的人走了,不会回来了! ——果然,贺明宸才是她爱着的人,她早就不爱他了!她是为了贺明宸才会这样抗拒他的…… 第455章:熟悉的妥协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挂了电话,真真的表情显得有些萎顿。聂绵卿从花枝间偷眼打量着她,小声问到:“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有办好?” “嗯。” 真真点点头,提不起什么兴趣来说话。 她也知道她这身份复杂,又牵扯到她曾在海外的经历,即使是靠着韩澈的地位和影响力,办起来也是有些困难的,但现在她迫切的需要身份,所以还是不免会在有些着急和怨怼。 小四在电话里承诺已经在抓紧办理,让她不用着急。 不用着急?真真苦笑,怎么能不着急?她是很久没吃过没钱的苦了,所以愈发懂得没有钱的日子有多难过。 她在心里暗自思忖,这么下去可不行,这家花店本就没有多大,聂绵卿一个人是足够的了,她在这里完全是打打下手,基本上就是闲人一个,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份零工来做。 她一个身体不好的女孩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般劳累的事情她是做不来的,她身上唯一可取的就是自己那颗脑袋了。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恐怕还有些价值。 于是真真准备“重操旧业”——家教这件事,她以前也是做过的,只不过,现在她想要到陌生人家里做,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人家不会相信写着“袁梦”名字的学历证书。 那么,她就只能拜托熟人,她首先想到的人是苏杭。她在A市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比较谈得来的朋友。 苏杭看起来粗枝大叶,和她共事时两人也没少吵嘴,但总在大事上显出难得的细腻来。比如,真真拜托她给找份工作,他二话没说、什么也没问就一口答应了。 没过两天,苏杭就给她找好了工作。 苏杭估计也知道她需要钱,给她找的这家人是A市的名门,主家姓黎,家里有两个孩子,大的正在准备联考,小的那个和乐乐的年纪差不多大。 真真要负责的主要是那个大的准备联考的女孩,当然,主家在知道真真的实力水平后,就顺带着要求她连家里小的那个也一起照看了。 把孩子的学业看得这么重,出手自然也是阔绰的,真真很为这么一份称心的工作而感到高兴,说好了要寻个机会好好的谢谢苏杭。 苏杭自然不会放过真真,当天晚上就把一堆资料文件传到了真真的邮箱,笑说:“别来那些虚头八脑的,给哥哥把这些资料翻译了吧?哥哥给你算钱!” 专业文献翻译起来,是很有些难度的,苏杭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信得过真真,但真真明白这其中不乏苏杭想要帮助自己的意思。 苏杭这雪中送碳的举动,无疑成就了两人后来长达一生的深厚友谊。 就这样,真真算是从聂绵卿那间花店里挣脱出来了,虽然还没能恢复大学教职,但终归是做了些适合自己的事。 带着家教辅导,收入虽比上从前但也总不成问题。又因为帮着苏杭翻译整理资料,专业上也没扔下,真真还比较满意现在的状态。 只一件事,如果对门的舒俊能少来两次就好了。 舒俊对她的追求,并未在她“摊牌”之后停止,反而变得明目张胆起来。但舒俊的追求并不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人不放,相反的,他总是很安静,却又总能让人感觉他无处不在。 比如早上真真出去晨练时,聂绵卿会告诉她:“不用带早点回来,俊俊已经送过来了,有我喜欢的小笼包,还有你喜欢的贴饼。” 又比如,真真去到家教那里回来,因为配合孩子上学的时间,回到小区就有些晚了。平日里并不觉得有什么,有那么一两次下了雨,舒俊就会撑着伞等候在地铁口。 他的脸上沾着雨丝,眼睛也像天空一样潮湿了,唯独笑容依旧爽朗:“卿姨要来接你的,我看她累了一天,所以就让她在家里等着了。” 再比如…… 实在太多,都是些生活琐事,却把真真呵护到了心坎上。 她明知道,这种关怀是接受不得的,可每天看着报纸上关于韩澈大婚在即的消息,也会忍不住恶毒的想: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会招架不住舒俊这种柔情攻势? 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她,看着简单的舒俊,偶也也会想,如果她从来没有遇见韩澈,是不是就会遇见这么一个人,当然这人也可能就是舒俊。 然后,就此过着普通的生活?日子可能平淡如水,但一同消失的,也就包括了忧伤和心痛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再没提过韩澈这个名字,韩澈也在她的生活里仿佛真的已不存在,销声匿迹了。 直到有一天,她从外面晨练回来,取出邮箱里的晨报,看到那一则消息。 那一天,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吃饭的时候吃饭,该去家教的时候就出门去家教,该回家就回家,该睡觉的时候,乖乖的洗了澡上床蒙上头就睡觉。 窝在被子里,眼前一片漆黑,所有藏匿的情绪倾巢而出。 ——韩澈,要结婚了!他们才刚离婚,他就要结婚了! “破镜重圆”!他和贺明彤童话一般的结局,让A市多少人艳羡唏嘘? 她觉得,她应该好好的睡一觉,然后,醒来之后,就该真的把一切都忘记了,忘记了前程往事,她才能继续往前走不是? 暗夜里,手机在枕头边闪烁震动,好半天她没有察觉,等到她好容易看到那一丝亮光,将手机接起,里面的人早已慌得没了神。 “真真……真真?你怎么才接电话?” 真真一愣,肿胀模糊的眼里什么也看不到,耳朵好像也有了问题,她怎么好像听见了韩澈的声音? 她没说话,生怕自己一开口,两个人就会吵起来,这就是最近他们俩之间的状态。 他就要结婚了,可能以后,连这样的电话也接不到了吧?她不敢说话,只想静静的听一听他的声音。 听筒里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车子鸣笛的声音,韩澈的语气也变得焦躁起来。 “真真,你说句话!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让你妈接电话!快,听话!” “啊……” 他在关心自己!他明明还是这么紧张她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跟她离婚,又为什么要在离婚后马上就娶那个女人?! 真真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襟,只觉得那里面冰冷的一片,仿似有千万根针扎着似的,牵扯着呼吸都十分疼痛! “真真?” 电话那头等不到她的回答,只听“咔哒”一声,韩澈把电话给挂了。 “韩澈……韩澈!” 真真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握着电话,大声的叫着他的名字,仿佛只要这样叫,那个人就会从电话那头出现在她的面前!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吊灯骤然被点亮,真真早已哭得红肿的眼睛根本承受不住这强光的刺激,疼的她眼泪飚的愈发厉害了。 她从眼缝里依稀看到聂绵卿向着自己走过来,她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攀住救命稻草般,钻进养母的怀里大哭着:“妈,他要结婚了……他是真的要结婚了!” 聂绵卿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儿,这才是她最真实的女儿,从十七岁她在这座公寓里发现她和韩澈同居之后,她的女儿心里从此就只容得下那么一个男人! 门外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应和着真真剧烈的心跳。 相爱着的人独有的心电感应,让真真猛的跳了起来,鞋子也没穿,光着脚就冲了出去。 “慢点,妈去开门,你慢点!” 任凭聂绵卿在后面喊着阻止着,真真却根本停不下脚步,她知道一定是他来了,是韩澈,是韩澈,一定是韩澈! 坚固的铁门被打开,韩澈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头发已经全部湿了,长刘海成缕的搭在额前,古铜色的肌肤上因着汗水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性感的光泽。 因为担心真真,车子开的太快,又赶上这破公寓的电梯检修,他是一路跑上来的,跑得太快,现在肺里充满了空气,尖锐的疼痛! “……韩澈!” 真真一咧嘴,好似所有的痛苦都在那一刻消融了。她上前两步,直接扑倒在韩澈怀里,韩澈长臂一伸,堪堪将她抱了个满怀。 那一刻,胸膛贴着胸膛,脖颈交缠着脖颈,她的泪水混合着他的汗水,眼角在激动中疯狂的泛红,渗出点点泪水,两人的身体都在瑟瑟的发抖,仿佛冰天雪地里相依偎的两个人,显露出痴迷而狂乱的姿态。 “韩澈……不要结婚,不要结婚!我不要你结婚!我错了,全部都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再不嘴硬了,我不要你结婚!我喜欢你……我真的只喜欢你一个人!我没有你不行的,不行的!啊……” 真真期盼的看着韩澈,这一幕韩澈是如此熟悉! 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说不要她的时候,她就是像现在这样,说自己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和他在一起…… “真真……你信我吗?信我,等我,好吗?” 韩澈眼里没有欢喜,只有幽深到看不到底的犹豫和哀愁,真真不可置信的摇着头,觉得胸口的那一点凉意顷刻间传遍全身。 “你……还是要结婚?” 韩澈点头,她的世界从此只剩下她自己…… 第456章:说什么一生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昨天从黎家出来候,黎家的女主人告诉真真,原定明天的补习暂停一天,因为家里有重要的事情,所以真真可以在家里休息一天。 女主人很好心的说明,是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婚礼,所以至于真真的薪资方面,是不会予以扣除的,算是带薪休假。 真真很“愉快”的表示接受了,另外也祝福主家即将去参加婚礼的那家人幸福美满。 才从黎家一出来,真真就绷不住脸上的微笑了。 黎家乃A市名门,如果只是普通的婚宴,就黎家平日对女儿学业的重视态度来看,主人家定然不会让正在处在联考最后一年冲刺阶段的孩子也去参加。 而近日A市即将举行大婚的名门望族……除了天墨韩家,还有谁? 今天清早晨,真真是被一阵震天响的鞭炮给吵醒的,醒来的时候,心口突突的直跳,有些不舒服。 所幸也睡不着了,就披散着头发走到阳台上去看热闹。 聂绵卿比她起的还早,正坐在那里给笼子里的两只绿毛鹦哥喂食、喂水。看到她起来,问:“起来了?要去晨练?” 她手里举着水壶,脑袋往楼下抻了抻说:“今天就别去了,楼道里怪堵得慌的,一时半会儿,这人都散不了!” 真真也走过去,看着楼下,果然是密密麻麻站了许多人,另外车子也停了许多辆,车头车身都经过鲜花、喜字的点缀装扮,只这么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谁家娶亲?还是嫁女儿?” 她状似问的毫不在意,仿佛只是寻常的一句闲聊。 聂绵卿粗枝大叶,没察觉出来她的异样,脱口说到:“是的呀,今天是个好日子,二楼在市场卖鱼大叔家,他二女儿今天出嫁,瞧瞧这阵势,多热闹……” 聂绵卿还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无非是关于日子怎么好,卖鱼大叔又是怎么有福气,二女儿找的这个女婿如何如何本事,又如何如何对他女儿好之类的。 “……噢……” 真真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觉得脑子里塞满了东西,却又像是空无一物,呆呆的冲着楼下看了半天热闹,聂绵卿是什么时候停止的絮叨,又是什么时候转身去的厨房,她一概不知道。 等到阳台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还是趴在那里,满眼都是触目的红色——喜庆、欢乐、幸福、永结同心…… 卿姨说的对,今天是个好日子:韩澈,要结婚的日子,自然是个好日子。 也不知道在阳台上站了有多长时间,也许无人打搅的话,她可以一直这么站下去,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没了念想的人生,何其漫长? 然而,玄关处一阵骚动,伴随着她所熟悉的男中音,她把眉头微微一拧,神色间有些不耐。 没过多久,只听聂绵卿尖细的嗓音在那里喊她:“真真,你梁叔叔来了,别跟阳台上站着了……” 她动一动身子,沉得很,一步也不想动。 进到客厅时,梁骏掣脱去了西服外套,衬衣袖子也卷起来了,蹲在地上从一只纸盒子里将里面的蛇果一只只往外拿。 梁骏掣也没抬头看她,听到她的脚步声,一边忙活着一边说:“上次看你特别喜欢吃这个,其他的零食什么的,你就少吃点,左右这个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我先给你搬了一箱子上来,等你吃完了,给我打个电话,我让人按时给你送来,又新鲜、又没有残次品。” 真真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手里一只只圆滚滚的蛇果,红色的皮囊,泛着晶亮的光泽,看上去特别诱人。 她忍不住伸手去够一个,其实她并不是想就这样吃,只是想闻一闻果子的香气罢了。 可她刚把蛇果凑到鼻子底下,就被梁骏掣一把抢过了,“老人家”带了点不高兴的神情微怒着说:“这水果是打了蜡的,为的是好看,不能不削皮就吃!” 说着,他便拿起那个蛇果走进厨房,在水龙头底下用水冲了冲,又拿着一只磁碟和一把水果刀出来,在餐桌前坐下。 梁骏掣的手指光嫩修长,没有一点干过活的迹象,可削起水果来,却是一把好手。果皮在他手里,没断过一次。 他把果皮削了,又将果肉切成小丁,抬头看真真还在地上蹲着,样子有些呆呆的,笑到:“怎么还在那蹲着?难道还要叔叔喂你?” “呵呵……早上起得太早了,没睡好,脑袋有些不灵光……” 真真笑着从地上起来,坐到梁骏掣对面。梁骏掣用一把水果叉叉了一块果肉递到她嘴边,哄着她:“来,张嘴,啊……” “啊……” 真真听话的张开嘴,一口将果肉塞进嘴里,满满当当的水果清香萦绕在她的口腔,眼里却有酸涩的东西在往外涌。 她嘴里咬着水果,吐字有些不太清楚,她低着头,轻声说:“梁叔叔,您对我……真好,就像……女儿一样。” 梁骏掣还在切果肉的手一抖,刀锋差点划伤了手指,他不安的抬起头看向真真,只看到她乌黑的发顶。 真真抬起头,脸上神色已无异常,仿似刚才的那一句,不过是他的错觉罢了。 真真手里拿着水果叉,在他面前的瓷碟里叉着果肉往嘴里塞,咀嚼的时候,嘴角的梨涡若隐若现,就好像是在微笑。 “快切啊,梁叔叔,你动作快一点!” 小丫头娇嗔的样子,分明是在抱怨,却让梁骏掣的心柔软的陷下去一块。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把她包围在那一块陷下去的地方,让她的余生都只感受到柔软的温暖。 “好好,叔叔快一点……” 聂绵卿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看着外面的这一幕,眉眼里闪过无限的满足。真好,她的女儿被人疼爱着,真的很好。 三个人一起用完了早餐,梁骏掣说早上还有个重要会议,是一定要出席的,但是会议结束后就没什么事了,刚好可以回来陪着真真去复诊。 他也从聂绵卿这里听说了真真偷偷不去复诊,停药后导致病倒的事,一方面责怪着真真把生命当儿戏,一方面也自责起来,自告奋勇的表示,以后真真每一次复诊都必须由他亲自陪着去。 他前脚刚走,聂绵卿还在收拾桌上的一片狼藉,嘴上却已经忍不住在叹息。 真真看她唉声叹气的样子,忍不住笑说:“妈,你一直在那里叹气做什么?便秘啦?” “你这孩子!” 聂绵卿无奈的摇头苦笑,扬起手中的筷子,作势要打她,筷子没落下,又忍不住叹息:“哎……我是为你可惜啊,臭丫头,还笑话我!” “此话怎讲?” 真真跟在她身后,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聂绵卿一边刷碗,一边说了一句:“这个梁骏掣……什么都好,对你也好,就是年纪太大了,都可以做你爸爸了……” “……哈哈哈……” 真真愣了半天,才算是明白过来聂绵卿的意思,笑意便再也忍不住了,发出一声大笑,蹲在地上,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 聂绵卿却不觉得好笑:“笑什么?我可不觉得好笑……丫头,妈跟你说正经的,俊俊也好,还是这个梁骏掣也好,只要是能好好的照顾你,妈都没意见的……” “哎呦……不行了,哈哈……妈,我肚子疼,你……你怎么这么可爱!” 真真一味的回避话题,让聂绵卿有些着恼,停下了手中的活,转过身来静静的盯着她看。 真真被看得心慌,忙拼命忍住了笑,站起来走过来将聂绵卿抱住说:“我觉得啊,这个梁叔叔有可能是看上我妈了……对我呢,只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你个臭丫头,让你胡说!” 聂绵卿一听这混话,也不管手上沾着泡沫伸手就要去拧真真的腮帮子。 真真伸手敏捷,灵活的跳开,直奔门口而去,临出门前还冲着聂绵卿吐吐舌头:“别不好意思啊!你说梁叔叔为什么让我叫他叔叔?” “臭丫头,别跑!” 聂绵卿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真真见势不妙,一闪身一溜烟不见了。 果然像聂绵卿说的那样,卖鱼大叔家今天确实有够热闹。都是在同一栋、同一个小区生活了一辈子的邻居,今天好像都聚集在他门口了,说着恭喜的话,能帮手的都进入了帮忙大军。 不过,这种事,通常不会有卿姨的份,卿姨年轻时的名头,大家也都是知道的。这么想着,真真又心疼起养母来。 经过拥挤的人群,听到有人议论。 “看见新娘子没?漂不漂亮?” “漂亮、漂亮,新郎有福气了……” 一路走过去,地上撒满了红色的碎屑,鞭炮炸毁后留下来的也都是红彤彤的喜气,残余的青色雾气里,真真不由弯起了唇角。 她也是结过婚的,只不过,那个许诺给她世纪婚礼的人,还没履行诺言,今天——就要牵着别人的手,进入教堂,在神父面前宣誓一生一世了…… 第457章:隔空拥抱你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医院门诊大厅里,人群拥挤,人头攒动。 梁骏掣揽着真真的肩头,小心的避开人群,将她带到候诊的长椅上坐下,嘱咐到:“你自己在这里乖乖的坐着,我去拿药,马上回来。” 真真点头答应着,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来。是不是曾经,这个人,也这样呵护过她?只是……她记不得了而已。 身旁有人坐下,真真下意识的往一旁挪了挪。 那人低声道了句谢后,却掉转了头来面对着真真,直视的目光,终于让真真感觉到了异常,便也侧过头来看向她。 这一看,不免大惊,坐在她旁边的人,竟然是她的学生艾草! 艾草的气色并不怎么好,脸色憔悴苍白,用专业点的话说,就是贫血貌。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真真的样子,透着虚弱和疲倦。 “艾草?” 艾草朝着真真扯出个笑容,嘴角露出和真真一样的梨涡,口里叫着:“袁老师。” 在她的口中,真真还是那个在讲堂上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而她这个学生,却已经离开学校很久。 真真是个爱和恨都极度强烈的人,她对艾草并无恨意,但想要喜欢,却也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喜欢情敌?多矫情的事,她做不来。 不过,今天,真真却对艾草生出点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感觉来。 “你……自己来的?” 真真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韩澈的影子,她记得,以往艾草每次不舒服,都会有韩澈陪在身边。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究竟是希望韩澈在呢,还是不在呢?他在或不在,对她而言,都是折磨。 艾草露出虚弱的一笑,这浅浅的一笑,别说眼底,就连眼角都不曾到达。 “我妈陪着我来的……老师……也是自己来的?” 真真一愣,觉得好笑,思忖着艾草的心里恐怕也和她有着一样的心思,以为她是由韩澈陪着来的? 她摇摇头,别过脸正对着对面墙上的LED液晶大屏电视,扬着下颌说:“你看,结婚的排场是不是很大?” A市最显赫家族天墨韩家,今日和贺氏千金的婚礼,内里还包含着当年二人未成的那一场婚礼奇谈,更衬托出今日喜结良缘的神奇和宿命般的味道。 媒体岂会错过这一场盛世婚礼?从婚礼准备开始,新闻早已铺天盖地,今日更是要全程报道。 艾草顺着真真的视线,自然也看到了电视上的报道。 “老师,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的韩澈吗?” 她突然这样问着真真,看着屏幕上盛况空前的报道,并不若真真那样双眼空洞没有焦点。相比于真真,她从未得到过,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太难过。 真真两眼直视着屏幕,似乎未曾听到她的问话。 “……老师,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认识他的那天,是老师的‘忌日’,他去大市场的冰欺凌店,点了两杯冰欺凌,只是看着,却没有吃……” 艾草自顾自的说着,明明她并没有看电视屏幕,怎么眼睛好像也被射线刺激的有些酸疼了? “晓草?到你了,快过来!” 艾草的母亲在诊室门口朝着这边挥手,艾草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真真告辞:“老师,我走了,再见。” 真真轻轻点点头,视线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电视屏幕。 屏幕上只是关于婚礼现场的报道,但时间未到,婚礼并未开始,她所看见的,不过是声势浩大的排场。 那些繁奢的设计和程序,每一处,都让她嫉妒的要命……要不了多久,他就要牵着别人的手,走进那里面去! 梁骏掣拿着药回来,真真双眼已经模糊。 他小心的伸出手,把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包在掌心,牵着迷路的孩子一样,拉着她在车子上坐下,悉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 他温暖的气息围绕在她身边,真真忍不住哭出声来,紧拽住他的衣襟求他:“梁叔叔,求你,求求你,你带我去……你带我,我要亲眼看见,不然,我没办法死心,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这是事实!” 梁骏掣把她抱进怀里,慈祥的轻抚着、安慰着她:“好,叔叔带你去,别哭,叔叔带你去!” 时间仓促,梁骏掣来不及给真真准备礼服,就让管家从家里带了一件出来给真真换上。 礼服一看就被保管的很好,式样并不是时下所流行的,细节处总透着一股复古的味道。不过显然是出自名家设计师之手,虽然好似有些年头了,却一点也不显得老土和陈旧。这种价格不菲的东西,往往是年代越久,韵味越是浓厚。 偏偏这身衣服穿在真真身上,就像是量身定做一样,合身的很。 “很漂亮,很适合你。” 梁骏掣由衷的赞叹,精明的眼里,闪烁着莹润的光泽,眼睑稍稍往下垂着,掩饰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把手伸到真真面前,努力的笑着:“来,我们进去吧。” 这双手,厚实宽大,仿佛带着无穷尽的力量,真真被他握着,似乎即将要面对的那一切都不怎么可怕了。 婚礼无疑是豪奢的,新人还未到场,确切的说,应该是正在后面的休息室,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极其劳累的过程。 单是看着外面的陈设,就不难想象,为了这场婚礼,韩贺两家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人力。 进入婚礼大堂时,真真悄悄的往梁骏掣身后一缩,梁骏掣抬眼往前一看,大堂门口站着迎客的人里,不正是贺明彤的父亲贺凌云和名义上的母亲贺夫人? 他体贴的拉过真真,小声说:“我们从侧门进去,不见他们。” “嗯。” 真真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梁骏掣宠溺的摇摇头,拉过袖子替她把掌心擦净,刮了刮她的翘鼻子玩笑到:“不知道哪一天,叔叔也会牵着你的手……送你走进教堂呢?” 这话一说,两个人都有些怔愣住了。 梁骏掣先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叔叔牵着你进教堂也可以吧?真真你的爸爸……你总不能让你养母牵着进去是不是?” 真真知道梁骏掣这是为了分散她的心绪,只是这里,每一个细节之处都是她伤心的所在,她又如何能笑的出来? 进入婚礼现场,她就缩在梁骏掣身边,周围闹哄哄的一切都于她无关。照说今天来的人都是A市名门,梁骏掣也免不了要寒暄一番。 然而,梁骏掣却始终坐在她身边,不曾离开一步,有人上来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敷衍两句就把人给打发了。 现在在他眼里,还有什么比身边的这个孩子更让他挂心? 婚礼进行曲响起时,真真绷直了身子,不敢朝着身后望去,她知道,他进来了,她不用看也知道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样子!这个她着了魔一般爱上的男子! 韩澈从教堂的门口,踩着轻缓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一身通体雪白的西服,衬得他谪仙般不可一世,刚硬的气质被敛去几分,活脱脱散发出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不羁和洒脱。 俊朗的五官,不苟一丝言笑,倨傲的唇边还带着讥诮,微扬的唇角甚而透着隐隐的不耐。 他就像个演员,偶像般被众人的目光追随着,鲜花和彩带凌乱的洒在他的身上,却无碍于他跳脱的狂狷之气。 他颀长的身子从她眼前掠过,在高台上站定,潇洒的一转身,岿然不动的站定,结婚这样的庄严时刻,他的手还在西裤口袋里插着,这明显不合时宜的举动,由他做来,却并不显得突兀。 真真倏地从座椅上站起,长发被高高盘起,颈间垂下一两缕发丝,挠的她的肌肤痒痒的,她的手紧扣进桌面,指尖在桌面的餐巾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压痕。 她的举动固然突然,但在这喧闹的氛围中,除了身边的梁骏掣谁又能在意到? 然而,站在高台上的韩澈,却在第一时间,将视线投向了她! 真真咧开嘴努力的笑,嘴唇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睁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他,生怕就此错过他所给予的任何一个表情! 成串的晶莹的泪滴沿着颧骨处滑下,她也没有伸手去擦,只是微张了唇瓣,望着韩澈,摇头轻声说着:“不……要……不……要……” 她看到韩澈紧抿了唇瓣,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朝着她垂下双臂,掌心朝着她。 她哭得更厉害了,这个姿势,她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和他的恋情被韩振天发现之后,韩振天提防着他们,不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经常在隔得老远的地方,对着她垂下双臂,掌心朝着她——那意思是,拥抱! 乐声依旧在奏着,新娘的父亲牵着新娘入场了。 真真拼命摇着头,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她知道,没有办法了,她阻止不了! 韩澈对着她微微一笑,动了动唇瓣,真真掌心往桌面一拍,感到心口一阵剧痛。 ——他说:我爱你,等我。 第458章:爸爸在这里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等待也许不容易,伤害却是轻而易举的。 真真听不懂韩澈的话,他都已经和别人结婚了,还让她等他?等什么?难不成是来生来世? 这是个笑话吗?她就连他的这辈子都依靠不到,更遑论什么等待? 写对方的高台上,他和那个女人背过了身去,面对着神父而站,神父程序化的向一对新人询问着,引导着他们说出誓言。 这场面太刺激,真真受不了。 不知道台上的人,谁……新郎还是新娘说了什么,台下坐满的宾客突然爆发出一阵轰鸣,笑声交杂着掌声,闹哄哄的喜庆——却都和她没有半分关系! 她高挑纤细的身子在这阵喧闹中受到震动,不受控制的晃荡着摇摇欲坠。 梁骏掣就站在她身边,慌忙伸手扶住了她,担忧的说:“孩子,我们走吧?都看到了,走了,好不好?” 真真想要点头,奈何身上一点力气没有,心里是这么想的,却没做出任何动作,整个人攀附在梁骏掣身上,由他揽着出了婚礼大堂。 高台上言不由衷宣誓完毕的韩澈一回头,刚好看见真真被梁骏掣扶着走出去的相拥着的背影。 梁骏掣扶着真真往停车场走,教堂边上的停车场,比别处的总要显得幽静些,今天也是因为韩澈梁家的客人特别多,车辆太多,才显得拥挤了点。 “小心点,脚上的鞋子是不是穿不惯?等上了车,我们就把鞋子脱了。” 梁骏掣拥着真真往车边走,看她脚下步子踉跄,便小心的嘱咐着。 眼看着就要走到车子边,却从昏暗的光线中,走出来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 这身影遥遥走来,一头细致打理过的大波浪,穿一件米兰时装周上才刚发布的Chanel长裙,颈间配着一款同色的丝巾,和她脸上那副硕大的墨镜一起,估计都是用来遮挡脸面用的。 梁骏掣惊喜的叫到:“小雪?”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个明星女儿,虽然明白她工作的性质是这样,但梁初雪的确是在躲着他,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至于察觉不到。 梁初雪款款取下鼻梁上的墨镜,眼神扫也没扫梁骏掣。 只听高跟鞋踩在地面上铿然有力的声响,她已迈着婀娜的步伐,身姿极为优雅的来到了真真面前。 真真看着这个昔日的好朋友向着自己走过来,虽是一摇一摆,看似无害,但她却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敌意。 如果说,梁初雪一开始对她产生敌意时,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到了现在,她想她已经明白了**分了。 只是,要怎么面对和处理她和梁初雪的这种新关系? 梁初雪手拿着墨镜,在真真面前站定了,把墨镜往浓密的发间随意一插,权当发箍的作用,任由发丝凌乱的萦绕在她雪白的脖颈上。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聂真真,手指看似随意的捏起她身上礼服的裙摆,斜挑着眉眼,戏谑的说到:“……挺合适啊?果然,贱人的东西,就只有贱人的女儿才合适!” “小雪!” 梁骏掣惊怒之下不及细想,人已挡在真真面前,梁初雪捏着裙摆的手被他打落,这回护的意味太过浓烈,连真真都被吓了一跳。 “梁叔叔……我没事……” 真真扯着梁骏掣的衣袖,看着这一对父女为了自己反目,她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也真是应了那句,多说多错。 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这句话里有什么不对劲,梁初雪却早已红了眼,一改方才不冷不热的样子,越过梁骏掣,**辣的来到真真面前,朝着真真阴森的一笑。 “梁叔叔?你这么叫我爸爸?你到底凭什么这么叫我爸爸?贱人!” 梁初雪显得很激动,露在长裙外的肩头都在抖动,不待真真回答,扬起手朝着真真的脸颊就是一巴掌。 停车场建在地下,回音通常比较强。 真真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身子直往后退,幸而撞上后面的水泥石柱,否则一定跌落在地上。 梁骏掣未料到女儿有此一举,看着真真被打,又是心疼,又是焦急,一时情绪复杂,也未及细想,拽紧梁初雪的手,扬手也给了她一巴掌。 “啪”! 男女体力总是有差异,他的这一巴掌,比起梁初雪的那一巴掌,则要响亮的多!不止是被打的梁初雪懵了,就连靠在水泥柱上的真真也懵了。 梁初雪侧着头,发丝被打得覆盖住她的的整个头面,墨镜早已不知被打向哪个角落。 “哈哈……” 空旷的停车场里,梁初雪爆发一声充满怨怼的冷笑。 纤长的手指掠过凌乱的发丝,洁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淡粉色的五指印,抹了唇膏的唇角也渗出了血丝,配上她阴冷的表情,让真真看着止不住打了个冷战。 这样的梁初雪是她所不熟悉的,她认识的梁初雪,永远带着微笑,有一点呆,但却纯真到了骨子里去。 梁初雪突然止住了笑,一手指向真真望着梁骏掣说到:“您这是在干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您说过,只要我把肾给她,您永远不会认她的! 我才是您的女儿!她算什么?您从小到大都没有拉过我的手,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关心的话! 更没有像刚才抱着她那样抱过我! 她就这么宝贝吗?宝贝到您的眼里,只能看见她?!” 梁初雪越说越激动,被打伤的脸,加上现在纵横的泪水,渐渐有些惨不忍睹。 梁骏掣却自始至终傲然站立着,没有伸手去安慰她一下。他回头看了看真真,神色间有些躲闪。 如果说,真真刚才还只有**分的把握,那么到了现在,听了梁初雪的话,她已全然什么都明白了! 她刚认识梁初雪的时候,她就告诉过她,她的爸爸对她很冷漠,虽然她衣食无忧,但父亲的疼爱什么的,那是不要想的。 她也曾偷偷和真真说,也许父亲这样,是因为心里惦记着去世的母亲吧!因为在她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没再有过女人…… 真真走向梁初雪,抬起手来,想要抚摸她被打伤的脸颊。 梁初雪却警戒的往后退了两步,怒喝到:“你要干什么?!别碰我!” 真真固执的紧跟着她的步伐又上前两步,终于,她的掌心贴上了她红肿的脸颊。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梁初雪疼的轻呼。 “嘶……” “疼吗?” “废话!” 真真笑了,拉起梁初雪的手贴上她同样被打的脸颊,两个女孩在多年以后,又一次靠的这么近,虽然彼此都带着伤、带着泪。 “小雪,你还记得我们认识的那天吗?” 真真细声问着,她不相信,记忆里那个那么善良的女孩,会就此恨了她! 果然,梁初雪还是梁初雪,她只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才一听真真提起当年,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猛的把真真往前一推,尖叫着往后退:“别跟我提以前,如果可以回到从前,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梁初雪转身跑了,脚上的高跟鞋在仓促中断了根,她也不管,随意往地上一抛。 真真跟着跑过去,拾起她的鞋子,冲着她的背影高声叫到:“小雪!那时候你说,你十七岁,冬天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出生的,我说,我也是十七岁,初夏的时候出生的,所以,我比你大,你得管我叫姐姐!” 喊出这几句话,用几近嘶吼的方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梁初雪已经跑没了影,她的话,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有。 真真抱着梁初雪断了根的鞋跌坐在地上,呜咽着像只小猫。 梁骏掣沉稳的步子从后面传来,不同于对待梁初雪的冷漠,他在真真面前蹲下,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真真身上。 “这里凉,地上有湿气,乖孩子,起来,我们去车上。” 真真摇着头,哭着将脸埋进梁骏掣的胸膛,咸涩的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襟。 她嘴里咕咕哝哝的,梁骏掣很细心的去听,却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只能把她牢牢抱在怀里,这是他的孩子啊!他可怜的女儿!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的苦难少一点,再少一点? 真真嘴里的咕哝,渐渐演变成单音字节,梁骏掣努力的去分辨,捧起她的脸颊,急切的问到:“孩子,你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真真摇头,固执的蠕动着唇瓣,嘴里依旧是那模糊的单音字节。 梁骏掣无法,只得把耳朵靠近她的唇边,集中精力听着。仿佛花去了很长的时间,真真一遍一遍的说着,他就不厌其烦的分辨着。 这一次,他总算是听懂了。 她嘴里含糊不清的那个字是:爸……爸…… 她梦里面才喊过的那个称呼,遥远到没有印象的那个称呼,此刻从她的喉腔划出,点亮了梁骏掣最灰暗的角落,满涨他寂寞空虚长达近三十年的罪恶心灵! 他小心翼翼的把真真从地上抱起来,抱着她往车边走。 他的吻湿濡的印在她的额头,他的眼睛潮湿着对她说:“乖,爸爸在这里……” 第459章:夏夏的朋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店员殷勤的对着真真笑着,虽然知道是职业性的微笑,可真真还是觉得不自在,被人如此热情的对待,走的时候若是两手空空的,怎么好意思? 可是啊,刚才偷偷的看过衣服上的吊牌了,好贵好贵好贵……的说。 虽然,她知道她爸爸很有钱,可是,有钱也不需要这么花的呀!她的衣服都还够穿。梁骏掣硬是要拉着她来,她在体力上赢不过他,就只好委屈着被拖来了。 梁骏掣同所有的男人一样,虽然说是把她疼到了骨子里去,可是,进了女人的店里,想要他给什么建议,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真真选了有一会儿,也没个结果,梁骏掣从报纸里抬起头来,看了看腕表,笑到:“选好了没有?不过是选两件衣服,有这么困难吗?” “呵呵……” 真真对着服务员干涩的笑笑,挪着步子到了梁骏掣跟前,猛的一出现,还真把梁骏掣给吓了一跳。 梁骏掣手一扬,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下,虎着脸说:“做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双大眼睛,脸都没有我手掌心大了,一点都不漂亮,要多吃饭,知道吗?” 他这话一说完,立马后悔了,这孩子的饭量……咳咳,权当他刚才什么都没说吧! 真真拧紧了眉,纠结的重点却不在饭量上,她嘴巴一噘,问到:“我妈妈漂亮吗?” 她所说的这个妈妈,父女俩心中明白,指的自然是丝束疗养院的邵婷。 提到邵婷,梁骏掣脸上冒出可疑的红晕,伸手捂住唇瓣,不自然的轻咳两声,带了点傻气说到:“那……自然是,漂亮。” 真真双手合十,在胸前念起佛来,自言自语的说到:“阿弥陀佛,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我和妈妈长得好像啊!” 梁骏掣一愣,半晌算是反应过来,这丫头,是不高兴他说她不漂亮呢! 他的女儿,不但长得像妈妈,连这可爱活泼的性子,也同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好了好了,让你选个衣服都选了这半天。别麻烦了,爸爸给你决定了。店员?” 梁骏掣振臂一呼,那个店员立马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弯着腰直问他有什么吩咐。 梁骏掣指指真真,说:“就是她,给她量一下尺寸,这一季的新款,全部照着尺寸做一套,做好了,以后都在你们店里做。” “是,谢谢梁总。这位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我们请设计师为您量尺寸。” 真真算是明白了,这天下有钱的男人大抵都是一个样子。他们其实不见得有多爱显摆,只是通常情况下,会觉得很多常人所做的琐碎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太麻烦了而已。 从店里出来,坐在车上,真真还是没弄明白,为什么他会觉着麻烦?哪里麻烦了,究竟是哪里麻烦了? 当然,她的这一番唠叨,梁骏掣是没法听到的,他只是奇怪,为什么今天的耳朵根子会觉得特别热呢? 梁骏掣并没有直接将车子开往丝束疗养院,而是绕了一趟大市场,他让真真等在车里,自己则钻进了拥挤的巷子里。 看来他是去取东西的。 人进去的时候,是空着手,可出来的时候,手上却拿着一只纸袋子。 他刚往车上一坐,真真探着手就夺过他手里的袋子,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嘴里还说着:“是不是给我买什么好吃的了?您不用这样,我其实也不是小孩子了……” 她虽然这么说着,脸上却有着明显的期待,那个表情又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要是可以,他多想把她变成个小孩子,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把他所能给的所有的父爱都让她好好的享受一遍! 和梁初雪不同,真真一点也不怕他,对着他肆无忌惮的撒娇提各种要求。她是他和邵婷的女儿,自然和梁初雪不同。 他不曾爱过梁初雪的母亲,所以也不曾在意过梁初雪,在这一点上他是有愧的。他在疼惜真真时,也会想起这些年对梁初雪的忽略,只是,父女俩的相处方式已成固定模式,他想改也改不了了。 “嘁……这是什么?能吃吗?” 真真从纸袋里掏出一团毛线,懊恼的说着,满脸的不高兴。 梁骏掣揉揉女儿的脑袋,佯怒到:“吃吃吃,就知道吃,还给我,就是这个毛线也不是给你的!” “呵呵……” 真真托着腮帮子,贼兮兮的看着梁骏掣阴森森的笑着,让梁骏掣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给谁的?不是给我的,那是给谁的?” 梁骏掣发动了车子,嘴里嘟囔着:“坏丫头,明知故问。” 是的,真真的确是明知故问。他们这是赶去丝束疗养院探望邵婷,这毛线不是给邵婷又是给谁的? 别说,真真觉得自己的父亲还挺浪漫,没有送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知道邵婷这一阵在学着织毛衣,就送她毛线,对于现在头脑简单的邵婷来说,还有更好的礼物吗? 两个人赶到疗养院,办理了繁复的手续,进入到邵婷的院子。梁骏掣把手里的纸袋攥的紧紧的,喉结一路上频繁的滚动。 真真觉得好笑,逗他:“爸爸,您紧张吗?” 梁骏掣岂会承认? “紧张屁!我和你妈,连你都有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才说完,神色又黯淡了,跟着补充说到:“说不紧张,是假的,你妈妈她,现在都认不出我了,我们分开的太久了。” 真真牵起父亲的手,她小小的掌心,柔软的握住他,鼓励他:“别紧张,妈妈会好的,您不是说我的名字是您取的吗?她总说,她的夏夏出生在初夏,所以叫做‘初夏’……妈妈,总会想起来的。” 原来,她不是聂真真,不是韩初夏,梁初夏,才是真正的她。 面对女儿的鼓励和支持,梁骏掣的紧张总算有了些缓解。毕竟,已经得到女儿的承认和帮助,事情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啊! 推门走进邵婷的院子,正值午后,邵婷当然不可能在院子里。两人沿着长廊,一路往房间里走。 还没进入客厅,便听里面传出来低低的说话声,语调听起来还有些严厉? 没错,的确是只能用严厉来形容。 里面客厅里,邵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衣正在织着,不时还望往一旁瞥两眼,叮嘱到:“不许偷懒,好好写,写完了功课,才可以出去玩。” 而一旁的长条餐桌上,正襟危坐,手里捧着本书的,不是韩澈却又是谁? 韩澈听到邵婷的话,回过头来,有些无奈的冲着她说:“嫂子,你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糊涂了?我告诉你的,你到底是听懂了没有?我说夏夏生气了,她好像不愿意等我,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邵婷专心致志的对付着手上的针线,听到韩澈这里有动静,不分青红皂白的扭头骂道:“小澈,你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总是不专心写功课,回头你大哥回来了,还不得责怪我没管好你?” “呼……” 韩澈长舒一口气,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他是哪根神经错乱了,居然病急乱投医,投到了邵婷这里?他还指望这样的邵婷,能劝真真等着他吗? 手里胡乱捧着本不知道什么内容的杂志,耷拉着脑袋,满脑子都是真真对着自己说“不要”时的样子。 这么一想,他就忍不住冒火,梁骏掣那个老不休,究竟是在玩儿什么?还真的要和自己的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不成? 他就算是老牛吃嫩草了,梁骏掣那个老东西,居然也敢动这种邪念? 梁骏掣看清里面的情形,对真真说:“要不,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他在这里,好像有些不方便。” 真真一嘟嘴,推开门,挎着梁骏掣的臂膀走了进去:“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来看我妈,倒还要看别人方便不方便?” 梁骏掣轻笑着摇摇头,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放着蜜月不去度,却跑来这里守着爱人的生母道苦恼,一个就是张嘴硬,心里明明就没放下,看他们怎么折腾吧! 反正,他的女儿还年轻,是经得住熬的,那个韩澈,老大不小了,遇到情爱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真是没出息! “真真!” 韩澈一眼就看见了真真,待看清她手上挎着的人时,脸顿时拉的老长,硬的跟那什么似的。 梁骏掣不想参与到小辈的恩怨纠葛中,松开真真提着袋子走到邵婷身边蹲下,掏出里面的毛线讨她欢心。 邵婷一看那团团火红颜色的毛线,立马笑弯了眉眼,抱住纸袋冲着梁骏掣笑到:“是你啊,我们夏夏的朋友?还是你最好了,我好喜欢,谢谢你……” 看着这一幕,韩澈张大了唇瓣说不出话来,指着那两人结结巴巴的问真真:“这都什么玩意儿?这里的医生都是怎么治的?” 真真从鼻子里冷哼一声,没理他,走到父母身边,乖巧的窝进他们怀里娇嗔道:“还有夏夏呢?夏夏不好吗?” 韩澈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照这么发展下去,真真是不是真要同梁骏掣成了家人? 第460章:痛都没有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新学期开始前,A大那边曾联系过真真,询问她相关事宜是否都办理好了。 学校如此重视她,一方面是因为她本身的才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导师Jeason博士的极力回护。 有了学界泰斗的保荐,真真在A大的副教授一职尚且保留着,只等着她的手续办齐,就好继续执教。 学校那边曾向她透露,虽然她拥有博导的资格没有多久,但在她休假的期间,已经有不少学生来教研室问过,什么时候可以报考她的领域。 面对学校和学生们的厚爱,真真除了惊讶,更多的是说不出的感动。 所以说,无论这个社会有多复杂,学校还是一方净土,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选择以学校作为事业发展重点的原因。 虽然她恨不能立即回到那三尺讲堂上,但奈何该有的手续,至今小四也没能成功的交到她手上,她只好抱歉的回复导师和学校,这个学期的课程恐怕还是不能担任。 开学有两周多了,真真还一直没有见过乐乐。 不止是这两周,在韩澈结婚前的一段时间,她都没有见过乐乐。 她曾经去过韩家,从陈嫂那里听说,乐乐是跟随绘画老师出外写生去了。 这应当是事实,只是乐乐早不去晚不去,却赶在自己父亲要结婚的节骨眼上去——恐怕也是韩澈不想让乐乐知道一些事。 真真在心里嗤笑,这种事情哪里还有瞒得住的可能?韩澈就是再不情愿,等一开学,乐乐还是会回来的,乐乐一回来,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不过这也是让真真匪夷所思的地方。 昨天和乐乐通了电话,约好今天要去看他。乐乐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临了的时候,还叮嘱真真要带他喜欢吃的豌豆糕,还是要真真亲手做的。 于是,真真一大早就赶了起来,天蒙蒙亮时,她已经在厨房开始忙碌了。 她把做好的豌豆糕装在保鲜饭盒里,用一只环保袋包好了,走到阳台上去看看天气。 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会有雨,她抬头看看天,平常这个时候,天边已经露出熹微的光来,可今天却有些阴沉,遥远的天际压着一两多硕大的黑云。 “得带把伞,看样子,是要下雨的,只希望到了韩家再下才好。” 她嘴里咕哝着,从阳台角落的杂物架子上取下一把长柄的透明伞面的雨伞。 拿到手里的一瞬间,神情有些怔愣。 这伞,是她眼睛瞎掉的那段时间,她和韩澈在后街闹市上买的。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雪,出门的时候,韩澈要带伞,她偏偏就不要,说:“这么浪漫的天气,自然是漫步雪地里才最有情调。” 韩澈拗不过她,只好顺从了。 哪里知道,那一天的雪,下的特别的大。韩澈夸张的对她形容:“你知道雪花有多大吗?有你的眼珠子那么大呢!” 她在雪地里笑的就如同那漫天的雪花,她高兴,因为韩澈说她的眼睛很漂亮,雪花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漂亮。 狂风夹杂着雪花直扑到她脸上,韩澈把她整个包在怀里也挡不住狂风的肆虐。 “宝贝,我们买把伞吧!雪太大了,你也替我想想,你被雪花盖住了,我得多心疼?” 那时候韩澈的甜言蜜语信手拈来,她直怀疑他的嘴里是不是藏着蜂蜜,怎么涌出来的话都是她最爱的听的? 真真还是不肯,噘着嘴说:“不要,撑了伞我就看不到和我的眼珠子一样大的雪花了。” 她只是想看着韩澈为她着急、为她心疼的模样,固执的耍着小脾气。 韩澈一咬牙一跺脚,按住她的肩头让她乖乖的站着等她。 他的脚步声在厚厚的雪地里“沙沙”作响,她就安心的站在他所指定的地方等着他。 她知道,他会回来的,他说让她等着,她就乖乖的等着。 去了没多久的韩澈,果然回来了。 嘴里哈着热气,握着真真的手,递给她一样东西。真真歪着脑袋用手感受着,佯怒着说:“你还是去买伞了?你居然不听我的话?” 她伸出手弹在他的额头,清脆的一声响,骨骼相撞,应该是很疼的,也许他的额头被她打红了也不一定。 韩澈捂着脑袋不无委屈的说:“这不是普通的伞,伞面是透明的,你抬起头,还是可以看见雪花的!” 她一愣,想象着他们站在透明的伞下,雪花片片落下。手上一暖,周身被热气包围着,她已被他环抱在胸口。 他的吻一如既往的强势,他的口腔很温暖,舌尖霸道又微微颤抖着缠绕着她。 他这样个性刚烈的男子,连吻都是粗暴的。可是在那一天的漫天风雪里,他吻的是那么细腻,就好象多年前他狂怒着说“我只要你这辈子”时那种霸道的不由分说,却又带著无尚珍惜的温存一样…… 真真眨了眨眼,随手把那把伞扔进角落,另换了一把折叠式的,从阳台上走了出来。 风雪狂虐,挡不住他的回归,而如今呢?就像聂绵卿说的,阻挡他们在一起的那层血亲关系已经没有了,他们却反而分开了。 客厅里,聂绵卿已经起来了,收拾着真真刚才制作豌豆糕时残留的“战场”。 真真把环保袋抱在怀里,对着厨房里养母的背影说到:“妈,我先去了,今天是周末,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 聂绵卿没回头,答应到:“嗯,好好陪陪乐乐,也好好跟他说,孩子大了,有主意的很,你小时候在他这个年纪,就已经相当有主意了。” 真真应了,心里一肚子的担忧。 她今天去韩家,怀着个很重要的想法,那就是希望把乐乐接回来。 韩澈已经结婚了,以后和贺明彤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样一来,乐乐留在韩家就不合适了。 她不是想要剥夺韩澈父亲的权利,她只是,心疼自己的孩子,不希望他将来承受一点点的委屈。 韩澈现在也许疼爱他,那么将来呢?有了贺明彤的韩家,总归是和以前不一样的。 她觉得,韩澈会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乐乐那里她也会想办法好好说。 乐乐这孩子,对于韩澈这个父亲几乎已经到了崇拜的地步,男孩子的“父亲英雄”情结,果然是要命的强烈。 为了避免和贺明彤撞上,真真没有走大门,而是走了后门。 时间有些早,加上天空又一直是灰蒙蒙的,真真到达韩家后门时,值夜的门卫忍不住惊叹:“太太……您来的这么早?” 门卫这么称呼她,让真真不由厌恶的皱了眉,平素温和的她出口也不免有些严厉。 “我不是你们太太,你们的太太,不是另有其人吗?请你们以后别再这么称呼我。” 门卫看着她,神情间很是惊讶,脱口到:“太太……您还不知道?” 真真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些烦躁的挥挥手,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什么? 心里那么一小会,真是有点好奇的。不过,她捧着手里的环保袋,刚刚才做好的豌豆糕还是热的,她只想早点见到乐乐,看看儿子高兴的样子。 门卫见她神色不豫,欲言又止的给她开了门,恭敬的领着她往里走。 其实,她又何须门卫给她带路?这里曾经就是她的家啊! 不过,她并没有阻止门卫给她带路,毕竟今天的她,身份只是韩澈的前妻,他们的关系,就只剩下乐乐了。 客人,就应该有客人的样子。 通往主楼的门口,门卫停下说:“太太,前面您就自己进去吧,刚才那一带树木太多,路灯的线路又恰好出了些问题,但从这里开始,您就能看的清的,您慢走,我就回去了。” 面对门卫这一番体贴的解释,真真有些迷糊,终于没再好意思给人甩脸色看。 她没走主楼大门,依旧绕到了后门,那里有直接通往乐乐三楼卧室的独立楼梯。 她才踏上楼梯没两步,就听头顶上一阵清脆的笑声,是男童稚气的欢笑声。 乐乐坐在楼梯口,托着下颌,细长的眼睛弯成了上玄月,两只脚分开,膝盖却顶在一起。 真真想起多年前看过的韩家书房里的相册,这个样子的乐乐,和韩澈小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来,宝贝,到妈妈这里来。” 她朝着乐乐张开双臂,乐乐三两步从上面冲下来,直冲到她怀里。 看着乐乐往自己冲过来的那一刻,真真觉得,算了吧,韩澈结婚了就结婚了,只要他能把乐乐还给她,她就什么痛也不觉得了。 所谓乐极生悲,是有一定道理的。 乐乐比前一阵个头长了不少不说,体重也直线上升,虽然还是纤瘦的体型,但原来那一身软乎乎的肉却是板实了不少。 他从那么高的地方窜下来,直奔到真真身上,把踩在第二级台阶上的真真撞了下去! “啊……” 真真尖叫着一声,脑子里的直觉是不妙,母亲的本能让她扔了手中的环保袋,紧紧的把儿子抱紧。 然而,后背上靠上一堵结实的物什,温暖而精实。 第461章:豌豆糕的甜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虽然是在地上站稳了,后腰那里一股大力托着她,并没有让她摔倒,可真真心口突突直跳,刚才那一下,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待要开口责骂乐乐,却又见这孩子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刚才并不是差点同她一起摔倒,妈妈只是和他做了个有趣的游戏而已。 真真一颗心全都融化在儿子烂漫的笑容里,忍不住捧着儿子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笑到:“还笑,吓死妈妈了,知道吗?” “呵呵……乐乐知道不会有事的!” 乐乐趴在妈妈肩头,朝着站在真真身后的韩澈挤眉弄眼的,小声问到:“爸爸,乐乐做的好不好?” 韩澈忍住笑,对着儿子竖起大拇指,虽是没有开口,那眼里的褒奖之意却很真切,意思就是:儿子,干的漂亮! 这一大一小,隔着真真“眉目传情”,她想要装作没看见也无法,却还得拼命努力让自己视若无睹。 真真把乐乐放在地上,转向一旁的草地上想要捡起那只装了豌豆糕的环保袋。谁知道,才走出两步,脚踝上就一阵撕扯的疼痛。 “啊……”她忍不住惊呼出声,疼痛从脚上一直传上来,登时疼的她冷汗直冒。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被乐乐撞得过猛,伤着哪里了?” 韩澈大惊,匆忙紧随着她,想要查看她的伤势。他的手刚伸向她,就被她高抬起手臂挡开了。 这动作,在清晨安静的庭院里,显得特别突兀,那“啪”的一声,在初升太阳薄薄的青色的光芒中,带着些决裂的色彩。 韩澈的手僵在那里,满脸惊痛的看着真真。 真真两眼看着草坪,眼睑半垂,细瓷般的脸上,嘴唇绷得紧紧的,嘴角的梨涡因激动而微微浮现,随着她压抑不住的加剧的呼吸而轻轻颤抖。 “妈妈……” 乐乐发觉了父母之间的异常,刚才那一点小聪明,只不过是想给爸爸制造和妈妈亲近的机会,现在看来,好像适得其反了。 他走到真真身边,扯着她的衣角,轻声的叫着她。 真真忍着痛,挪动着步子对着儿子笑笑:“妈妈没事,帮妈妈把那只袋子捡起来,里面是妈妈早晨起来现做的豌豆糕,还是热的呢!” “哇,YES!” 乐乐大笑着,跑到草丛边将环保袋捡起,回头看见呆立着的父亲,笑容敛去了几分,细声叫道:“爸爸,你还不过来背着妈妈吗?” 韩澈仿似受了莫大的鼓舞,也知道乐乐的这句话对于真真而言,绝对胜过自己的千言万语。 他走到真真面前蹲下,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的。 果然,身后,真真薄凉的声音响起:“乐乐,过来扶着妈妈。” 她的脚的确是扭着了,大概也走不了远路,不过,只要从这阶梯上去,走到乐乐的房间就行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坚持的。 “……” 乐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看着父亲宽阔的背,他的脑子飞速运转,该怎么帮助父亲才好呢? 遇上这么个让人操心的父亲,还真是有够麻烦。 “可是……妈妈,乐乐想要到餐厅里去吃,昨天我跟陈嫂说妈妈会给我带豌豆糕来,她就说今天给我做南瓜粥,正好配着一起吃……” 他说的虽然是事实,可是,也是可以由陈嫂送进房间来的,他这么费尽心机,还不是因为爸爸不争气吗? 乐乐看真真不说话,知道她是动摇了,趁热打铁,走到真真身边拉起她的手搭在韩澈肩上,仰起头看着她说:“这会儿,伯伯们还没将后面的铁门打开,我们得绕到前面从前门进去,乐乐还小,背不动妈妈,就让爸爸背你,好不好?” 真真的手指搭在韩澈肩头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禁不住浑身一震。 以往比这更亲密的举动,他们都有过多少了,现在这轻轻的碰触,却好像多生疏难以接受似的。 以前,他们以为是叔侄,交往也尚且无惧无畏,如今,韩澈成了别人的丈夫,只是这么一接触,却是触及了道德的大防线。 真真明白,那个时候,他们之所以敢爱,是因为他们只有彼此,如今,她不能爱了,因为他是别人的丈夫! 她把手从韩澈肩上移开,感到喉咙口一阵梗的难受。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也没怎么扭到,就是崴了一下。” 她站直了身子,扶住乐乐的肩头,强撑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往前面正门去了。韩澈看着母子两远走的背影,激愤的心情按捺不住,紧握着拳头狠狠砸向地面,这一砸下去就是一个大坑! 可他还不能不跟着,手上的痛,不及内心的万分之一,好容易今天真真来了,他遏止不住想要看她的渴念。 真真把豌豆糕连同那保鲜饭盒一齐递给陈嫂:“陈嫂,麻烦你,帮我装一下。” 她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打量着二楼,想着等乐乐吃完了,要赶紧带他离开,虽然说她是来看儿子的没错,可是遇上贺明彤却是她一万个不愿意的事。 陈嫂正在那里搅拌着锅里的南瓜粥,侧着头对着真真笑到:“哟,太太,您自己装一下吧,我这里腾不开手啊!” 怎么陈嫂也这么叫她? 真真瞪大了眼,脸颊微微发烫。慢吞吞的走进厨房,乐乐还在坐在餐桌上大叫着催促:“妈妈,你快点,乐乐的口水拖得老长了!” “哎,好,马上就来了!” 真真应着,熟稔的从柜子里取出瓷碟,把豌豆糕在碟子里摆好,凑到脸颊边试了试,还好,赶得快,还是热的。 回头看见陈嫂在那里盛着南瓜粥,真真犹豫了会儿,走到她跟前,低下头小声说到:“陈嫂,别这么叫我,会让乐乐误会的。” “什么?” 陈嫂从一团氤氲的热气中抬起头来,明白过来她是指那一声称呼。想了想,笑到:“这个,我也是照着吩咐做的,再说了,这怎么能是误会呢?” 真真想说,这怎么能不是误会呢?韩澈的太太现在不是正在二楼的主卧里睡着呢吗?她算是他哪门子的太太?! 她没来得及说,因为韩澈从客厅里踱着步子进入了餐厅,在乐乐身边坐下了。 陈嫂端着盘子,把早点在父子俩面前放下,有意把那叠豌豆糕往韩澈跟前多放了几分,说到:“总裁,太太做的,还热着呢。” 说的人还有那个听的人,是一脸的平静,倒是真真急的汗都要出来了,这里的人都疯了?若是贺明彤下来了,那还了得? 她瘸着脚,一步一挪的在父子俩对面坐下,鼓着腮帮子也不说话。 父子俩似乎也当她不存在,吃着早餐,还不忘对真真的手艺品头论足一番。 “还是妈妈的手艺最好了,我小时候在费城,身边的小朋友都和我长得不一样,我就问妈妈,为什么呀? 妈妈说,因为我的故乡在A市。 我就问妈妈,A市什么样呢? 妈妈说,A市很漂亮,是个很温暖的地方。 妈妈还给我做了这个豌豆糕,说是A市的人都喜欢吃这个,甜丝丝的,很软很糯,是不是爸爸?” 韩澈嘴里嚼着豌豆糕,点头应着,两眼却一直盯着真真,她始终没有看过他一眼。 听着乐乐话越说越多,真真忍不住蹙了眉催促道:“乐乐,你快点,妈妈赶时间。” 她的目光不时瞥向二楼,对于韩澈的一派悠然自得很是不解。 乐乐把碗里的南瓜粥往嘴里吸,“哧溜哧溜”直响,小嘴里嘟囔着:“妈妈,你赶什么时间?乐乐一会要去老师家一趟,妈妈在家里等我好不好?” 他虽然也很想跟妈妈在一起,不过,还是不要跟爸爸争好了,看看爸爸那一脸“相思成灾”的病容,做儿子的也只好“忍痛割爱”! “什么?今天不是周末吗?” 真真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她可是特地向黎家请了假来陪儿子的,儿子竟然比她还要忙? 乐乐向她解释,因为道馆举办比赛的事,他得去老师家里接受特训,不过,时间并不长,让真真在家里等着他。 特训?那不是得花很长时间? “那……妈妈改天再来好了。”她不想在没有乐乐的韩家多待一秒钟。 乐乐忙摇头撒娇到:“不会很久,妈妈就在家里等着乐乐嘛!” 乐乐的五官像极了韩澈,只一对琥珀色的瞳仁,和真真如出一辙,水汪汪的,眨呀眨的时候,别提多楚楚可怜了。 真真虽是鼻祖、原版,却也招架不住儿子装可爱,挣扎了半天,叹道:“……那,妈妈在你房间里等着。” “嗯!” 乐乐高兴的应答着,伸出手来在餐桌下朝着韩澈比了个剪刀手,韩澈双手抱拳给他作了个揖。 乐乐吃完早餐,由司机送去了老师家,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韩澈和真真两个人。 “咳……”真真轻咳一声,努力维持着风度说:“那,你忙,我去乐乐房间。” 她的脚似乎比刚才痛得更厉害了,或许等会儿应该让陈嫂弄些冰块来冷敷一下。可没走出两步,她还在纠结于加剧的扭伤,人就被韩澈从后一把环住了。 第462章:到底凭什么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浑身一震,觉得身上的肌肉都在瞬间紧绷住了,她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他为什么要抱住她,而是他怎么可以抱住她!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时候,她便想要奋力的挣脱他的怀抱,但深知两人体力上的差距,她按住韩澈的臂膀,闭上眼,轻声说:“放开。 她的语调太过平和,根本听不出来真正抗争的成分有多少。 韩澈更紧的环住了她,有些偏执的摇着头:“不放,我不放,你知道,我舍不得放……” 他的话,比起晴天响了个炸雷,又或是六月下起雪听来都要让人觉得荒诞!真真是这么觉得的,她愣了愣,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 她在他怀里笑着,让拥抱着她的人感到不安而恐惧。 真真揉了揉眼角,停住了笑,说到:“不好意思,实在是没能控制住,太好笑了,哎呦……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话音结束,她的语调陡然变得严厉起来,笑容也全部收住了,眉眼间全是凌厉之色,垂眼看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冷声说到:“你松手,听到没有?” 韩澈的恐惧在她的冷静中,一分一分加剧,他那些傲人的智慧、阴险或是高超的谋略,此刻全然派不上用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绝不放手! “呼!” 真真闭了闭眼,长舒了口气,弯起胳膊手肘重重的撞向韩澈的胸膛,用力之大,只听韩澈发出一声闷哼,却仍旧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岿然不动。 他疼不疼她不知道,她的手肘倒是疼的很。要不然,她怎么就哭了呢? 眼泪掉下来的真真,再没了刚才拼命维持的风度,两手死命攀住韩澈的胳膊,即使修剪过了指甲,指尖照旧嵌入他的皮肉里,掐出深深的指痕,血丝立现。 眼见挣脱不了韩澈,真真干脆手脚并用起来,在他怀里胡乱的挣扎着,抬起脚来朝着他就是一脚。 情急之下,没承想用的就是那只崴了的脚,那一脚下去,踢到了韩澈哪里,有没有把他踢伤?她是顾不上管了。 因为脚上立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崴伤的肌肉韧带处沿着神经末梢迅速传到大脑的中枢神经系统。 “啊!” 真真惨叫一声,捧着那只伤脚跳了起来,眼角一闭,豆大的泪水溢出来,单脚站立不稳,人往后一倒,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又是一股难忍的疼痛!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狼狈而丢脸,为什么,凭什么,她都被这个男人抛弃了,还要在他面前丢这种脸? 韩澈一脸的担忧和自责,他已经很快的伸出手来拉住她,却只够到她的胳膊,稍稍阻挡了她摔下来的重力——他该死的没能保护好她! 看着她疼哭的样子,他又替不了她! 韩澈趁势想要抱她起来,哪知真真跟发了狂的小狮子似的,也不顾身上的痛楚,继续对他拳打脚踢到:“韩澈,你TM给我滚!你脏死了,给我滚远点!” “脏?”韩澈被她这句话给激怒了,怒吼着反问,气急而笑:“哈……我脏?我还没说你脏!” 听过棉线在针眼里穿过的声音吗? 真真听过,很小的时候,她的衣服破了,聂绵卿是没有空给她缝的,小小的她只有拿着针线,一个人躲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公寓里,胡乱的缝补一气。 那个时候,公寓里真是安静啊!安静的,都能听见棉线穿过针眼的声音! 韩澈反问的这句话刚一收住,真真就感觉到了似曾相识的这种安静。这可怕的安静,她明明还好好的生活在这世上,却为什么会觉得,世上安静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韩澈在刚一说完就后悔了,他看到真真脸上连愤怒的表情都没了,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这将会使儿子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 “真真,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急切的想要解释,俊朗的脸上满布着仓惶之色。 真真捧着受伤的脚,点了点头,比起刚才怒骂韩澈的样子,平静了许多。“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都知道,你忘了……你不是第一次这么说我了!所幸,我现在脏不脏,已经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韩澈觉得心口被堵得难受,心里满涨着酸涩的东西,恨不能撕烂自己的嘴,为什么一定要在她面前逞一时口舌之快呢?明明就比谁都心疼她、爱她的呀! 他觉得自己干脆不要说话,还是直接行动来的比较好。 他的双臂穿过真真的身体,祈求她:“你就让我抱你上楼,让我看看你的脚,行不行?” 这一次,真真没有再抗争,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她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韩澈抱着真真上了二楼,直接进了他的房间。真真眼看着他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男人,他在做什么?怎么把她抱到这里?! “韩澈!” 即使一点也不想理会他,可面对他这一举动,真真还是忍不住朝着他低吼着,她可不想被他的老婆当场抓住!虽然他们是什么都没有,可她正坐在人家丈夫身上呢!若是被抓住了,她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啊! 韩澈朝着怀里的人浅笑着,唇角勾出顽皮的弧度:“别担心,这卧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睡,以前……也只有你睡过,以后,也只准备留给你。” 这是什么屁话? 真真懵了,质问的话差点脱口而出。 韩澈却抱着她在床边坐下了,他的动作很轻,好像她是件易碎品,浑身上下写着“小心轻放”。 他在她面前蹲下,捧住她的伤脚,小心的将裤腿一点点卷起,这一看,脚踝处红了一大片,伤处肿的老高,肿胀的肌肤发出锃亮的光泽。 韩澈忍不住皱眉大骂:“你是傻瓜啊!已经肿成这样了,逞什么能?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韩澈凶起来的时候,压迫感很强,真真总是畏惧这样的他,就好像小时候,孩子们不怕家长,却相当害怕老师,那种恐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崇敬。 不过现在,真真搞不懂,她已经被他从他的人生里除名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没出息的惧怕他?他又凭什么这样骂她? 越想越委屈,用尽了力气,拼命的把脚从他怀里往外拽,奈何韩澈力气很大,没拔出来不说,还徒然增加了自己的痛苦。 “疼疼疼!” 她龇牙咧嘴的痛呼着,再不敢动一下。 “让你还乱动!肿成这样,不行,得立马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一下有没有伤到骨头!”韩澈没有因为她的痛呼而有所放松,反而加大了力道,眉头也拧得更紧了。 真真不傻不呆不痴,一个人有没有真的把她放在心上,她还是感觉的出来的,尽管有的时候,她有点迷糊,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可她确信,现在的韩澈,是紧张自己的!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和她离婚,却娶了贺明彤? 在他结婚前,她很想知道,只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越是爱,越是痛罢了。 她突然不挣扎,也不抗拒了。只是摇着头,小声说:“不去……不去……我不去医院。” “为什么?不疼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扬起脸来,对她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她是个需要宠爱的孩子。 真真感觉到了他满满的纵容和疼惜,心里却是愈发的苦涩难耐。抽泣着说:“你别这么对我说话,你不是我叔叔,我也不是小孩子!” “……” 韩澈愣了两秒,眉眼舒展开了,紧抿的唇线里藏不住笑意:“知道,我早就说了我不是你叔叔,是你不相信的……可是,你在我眼里,可不就是个孩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手里还握着糖葫芦找妈妈呢!” 他捏捏她微翘的鼻子,指尖留下柔滑的触感,心里像是被什么撩拨过一样,一阵奇痒。 真真别过脸去,不理会他的玩笑,固执的说:“反正我不去医院,我讨厌医院,我要留在这里等乐乐。” 她的声音很小,姿态却倔强的不行。 韩澈笑着哄她:“好,不去就不去,那我让医生来家里看一下总是要的……” “别……你疯了?!”真真一把抓住韩澈,惊诧的看着他:“你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和前妻混在一起吗?再说了,动静一大,还不把贺明彤招来?” 他们的婚房好像不是韩澈原来的卧室,但也总在这主楼的某一间,也许就在隔壁——她曾经的卧室。 韩澈看她这么紧张,觉得好笑,回答的却很诚恳,点头到:“那又怎么样?要是可能,我还想跟你跟亲近点,可以吗?” 他舔着脸朝着真真靠近了几分,靠的太近,温热的气息不时扫过真真的脸颊,顿时暧昧丛生。 “真真,我想吻你。” 他的声音喑哑魅惑,磁性中透着沉稳。本是极好听的声音,却让真真感到无比的恶心!这算什么? 他的唇即将贴上她的,她的十指扣进他的肌肤,冷冷的问他:“你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轻贱我…… 第463章:不要一个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落地玻璃窗前闪过刺眼的亮光,屋外遥远的天际传来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极有节奏的传进卧室里。 阴沉了一个早晨的乌云,此刻终于发挥功效,像某些再也藏匿不住的丑陋疤痕,被疯狂的撕开。 岂料这疤痕一旦撕开,才发觉里面的伤口根本不曾愈合,相反的早就已经腐烂,深入到肌肉纹理里去。 卧室里没有开灯,乌云压低下来,光线不好,倒是比室外还要阴沉。 玻璃窗外,庭院里繁茂的枝叶在疯狂的扭动着身躯,雨点子也在狂风的肆虐下失去了重心扑向落地玻璃窗上,发出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响声。 那些雨点子每扑过来一拨,真真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一次,没过多久,她就已经抖成了筛糠样。 韩澈感觉到她的异常,慌忙环住她的腰,唇瓣从她脸上移开,漆黑的眼中星星点点,全是焦躁不安。 “怎么了?” 真真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身上的男人,眼神却没有焦点。她把嘴唇咬的紧紧的,一张脸煞白无血色。 韩澈脑中“嗡”的一声响,似曾相识的一幕浮现在眼前——她这是咬舌! 韩澈匆忙腾出一只手来,捏紧她的下颌,死命的下劲迫使她张开唇瓣,口气依旧恶劣的很:“张嘴!张嘴!你TM给我张开嘴,听到没有?” 他的手在忍不住的颤抖,天知道他有多害怕,无论是多年前,还是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丫头这不要命的一面! 他输了,他输了! 他有过的女人,有什么不痛快都是和他过不去,和“情敌”过不去,就这个傻丫头,捏住了他的三寸,一有不痛快,就往死里折磨她自己! 他宁愿她伤他,却舍不得她自己伤自己! 真真吃痛的张开嘴,唇瓣间露出一条缝隙,韩澈趁势把大拇指塞进去,还好还好,没有血,还没有咬破! 他心有余悸,恐慌尚未消除,脑子有些短路,拼了命的把她抱进怀里。 真真闭上眼,靠在他的胸口。她只是走了神,看他这么紧张,难道是以为她还会和年少时那样做傻事? 他这么紧张她,她是该高兴呢?还是欢呼呢? 她卑微的想,就算是高兴,就算是欢呼,也都只能躲在角落里了。如果,她知道最后还是要和他分开,当初就不会介意他是不是她叔叔,不要廉耻,也要和他在一起! “韩澈……你真的觉得我脏?任谁都可以轻贱?” 她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情场老手,阅女无数的韩澈瞬间红了脸,那里的柔软,几乎让他不能自持,理智悬于一线,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她仰起脸,水汪汪的大眼睛泛着涟漪,长睫毛卷翘着潮湿的半盖着眼眸,她的眼泪,比之外面的大雨,有过之而无不及。 狂风暴雨湿了外面的世界,她的眼泪却让他的世界泥泞中几近崩塌! 他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小声说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不是相信她,而是不在乎?! 不是她要的答案。 真真没说完的话全数吞下,她真的好想告诉他,她是干净的,比他想象的要干净的多,就算是她曾经爱上过别人,但那昙花一现的爱,根本没法和对他深入骨髓的纠缠相提并论。 “韩澈,我连你老婆都不想做,你以为我会想要做你的情妇吗?” 靠着的胸膛顷刻间绷紧了,坚硬的如同石块。 “真真,你信我,等等我,我都会解决好的,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但是,我一定会都解决好的……”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她的耳廓贴在上面,轻微的震动,有酥麻的感觉沿着鼓膜传进她的体内,让她舒适的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解决什么?你都结婚了,解决什么?贺明彤不是她聂真真,那么好摆布的! “那我要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我要天天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你做的到吗?” 真真当让知道韩澈是做不到的,可看到他犹豫为难的样子,心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沉,伤心在这玩意儿,怎么就没个尽头呢? “你别闹,你不是说吗?只要能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在乎……” 韩澈握住她的手,一心想要讨好她,留住她,却没想到说出来的话有些语无伦次。真真弯起嘴角,笑的极为天真。 他知道,坏事了。 “你还真让我当你的情妇?” “你先忍一忍,要不了多久……” 韩澈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笨拙过,明明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好像自己就是那么个意思? “我呸!” 真真一口吐沫啐在韩澈脸上,韩澈没躲开,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生生承受住了。是他理亏,他对不起她,她要怎么样都好。 “滚你MD!” 真真气急,已是口没遮拦。 她不常骂人,粗口更是很少会说。在韩澈的记忆里,真真就只在他和别的女人鬼混时才露出过粗俗的一面,通常这样就说明,她很生气! 头一次她骂他,转身就上了飞机,他愣是截了飞机才追回老婆! 气氛僵持住了,谁都不好意思再开口,狂风暴雨中的卧室,空气凝滞住了,动一动也很难受。 这个时候,陈嫂带着邵恒走了进来。 邵恒拎着箱子,看看两人的情况,原本云淡风轻的脸上便带了点愠色。 他是多年的临床医生了,给真真做了体检,确认并没有骨折,给她开了药,有内服也有外敷,嘱咐她怎么吃,又告诉她,外敷药最好是在冷敷过后才用。 邵恒合上医药箱,看了看沉默着不说话的真真,问到:“我这就走了,真真……你跟我一起走吧?从这里出去,车子不好叫,正好我顺路。” 一直站在一旁的韩澈突然转过身来,紧盯住真真,她犹豫了,他看得很清楚,他把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紧握在一起,如果她赶走,他就赶把她绑回来! 真真是想走的,可是,她答应了乐乐要在这里等他回来的,她现在要见儿子并不容易,她不想浪费一周才有一次的见面机会。 “不了,我还要在这里等乐乐回来。谢谢你,邵医生。” 邵恒瞥眼看着韩澈,嘴角勾出的弧度里有显而易见的讥诮:“等乐乐啊!那是不能走……”韩澈这小子,一早把乐乐留下,心里存的就是这个想法吧,留住小的,这大的还能跑得了吗?只有真真这傻丫头看不出来! 他看韩澈不顺眼,韩澈看他也是一肚子的邪火,他就不明白了,他的真真是长得比仙女还漂亮,性格又好,又聪明……可是,那也不能是个稍稍靠近点的男人就对她产生邪念吧? 这个邵恒,明明是他韩家的家庭医生,怎么最近总觉得他对真真好的不像话?难道是给真真看病看多了,就产生了邪念? Cao!真真怎么尽吸引的都TM是老男人,从他开始,到最近的梁骏掣,一个比一个老!也就贺明宸和那叫啥“俊”的邻居还算年轻! 他两眼喷火的盯着邵恒,那意思是:我就是卑鄙,就是用小的绑住大的,你能把我怎么的了?一个庸医而已! 邵恒无视他杀人的目光,拎起装备,转身告辞,临走前若有深意的凑到真真耳边对她说:“找你亲爸帮忙把儿子要回来吧!这小子……不怀好意!” 韩澈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觉得他贴在真真耳边的动作很是碍眼,差点就要上去拉过他一把掼在地上。 真真瞳仁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邵恒,他刚才说什么?不是关于乐乐那句,他说她的亲爸?他这么说,是知道她的亲爸是谁吗?可是……他是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亲爸是谁?! 邵恒朝真真挑挑眉,留给两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个死庸医!” 韩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走到真真跟前,拿起床上的药,一一细看了,起身说到:“你坐着,我去给你拿水还有冰袋。” 韩澈下到楼下,吩咐陈嫂倒水装冰袋。 陈嫂在韩家待的时间长了,有了点长辈的样子,一边忙活一边说:“和好啦?要我说,就是你不对,女孩子嘛,就是要哄着的,何况太太还比你小这么多……以后啊,可得把太太栓牢了,不然到时候太太跑了,我可不想再看你活死人的模样……” 陈嫂喋喋不休,碍于面子,韩澈敷衍的点点头,倒是这最后一句——把真真栓牢了,不能让她跑了! 真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叫一个醍醐灌顶啊! 韩澈掏出手机走到客厅里去打电话,拨通了小四的号码,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你去处理一下我说的事……” 挂了电话的韩澈,微闭的眼中闪过阴森的光芒。他以为他已经被岁月磨去了太多邪恶的棱角,却原来,为了得到想要的,还是会不择手段! 他要爱,就要不择手段,否则功成名就,就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那他还要功成名就有P用? 去TM的君子,老子要自己的女人,卑鄙无耻?那叫天经地义! 第464章:岳父梁骏掣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来了,早料到这老东西回来,只是没料到这么快! 夏末,天气还热的很。高耸入天际的大树遮挡着屋顶,又加上开了冷气,韩澈歪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看着窗外耀眼的阳光,有种暖暖的错觉。 都说人的感觉因心情而定,他会有这种错觉,也是因为心情很好,好到爆! 他把身上的长袖薄线衫拢了拢,一挑眉,狭长的眼睛投向对面的男人,挑衅的意思那么明显。 面对梁骏掣这个“战败者”(当然这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他表现的极为大度。 “梁总,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家里?” 一听这称呼,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战败者”不由微蹙了眉峰,这小子,老大不小的了,儿子都七八岁了,怎么吃起醋来还是这么个幼稚的德性? 梁总?靠,韩澈从小到大和自家弟弟混迹在一起,一直都是跟着梁骏驰喊他大哥的,这会子却是“恭敬”的喊起“梁总”来了? 韩澈和梁骏驰一样,由他亲眼看着长大,在成长的过程中,他没少担任他家长的角色。他不能得瑟,得瑟起来,就是一副小流氓的样。 流氓并不可怕,这世上流氓多了去了。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诸如韩澈、梁骏驰,恰恰就是这种有文化的流氓! 梁骏掣大热天里登门拜访,一身正襟装扮,西服的边边角角别说皱了,就连个汗湿的印渍都没有。 而他对面的小老弟,长腿一只插在地上,另一只搭在其上,鞋尖朝着他——这是种极不礼貌的行为。 他瞪他一眼,这小子还愈发得意了,睁大了眼睛回瞪着他。 梁骏掣深叹口气,太阳穴那里突突直跳,今天的来意还没说明,头怎么就已经开始疼起来了? 宝贝女儿摊上这么个“雅痞”,他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忧愁。 “咳咳……韩澈……” 梁骏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轻咳了两声,准备开始同韩澈讲道理。 韩澈没等他正式开口,突然伸出手来往他面前一压,急道:“哎……天真热,梁总,要不要来点冷饮?” 梁骏掣狐疑的盯着韩澈,神色间有些不豫,本来被韩澈的态度闹的就有些不痛快,这会儿又被他打断,作为长辈有些脾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不用。” 梁骏掣拒绝了,口气很硬,下颌角那里绷得紧紧的,韩澈能看见骨骼的印迹。 他知道梁骏掣火了,可他不怕,这就火了?他还没折腾够呢!让你勾引我老婆,让你打我老婆主意! “嗤……”韩澈捂住嘴唇,一声轻笑后,补充到:“梁总真不要?那可是我老婆亲手做的。” “……” 梁骏掣头疼的更厉害了,这老小子,成心气他的吧!还“他老婆”?他哪个老婆?现在整个A市谁不知道他老婆是谁?但梁骏掣清楚,他说的这个人是他的宝贝女儿真真,不为什么,男人也有男人的直觉和默契! 看着梁骏掣隐忍的表情,韩澈心里愈发痛快,直起懒洋洋、仿佛没有骨头的身子朝着餐厅那边喊到:“陈嫂,把太太做的奶昔盛两碗来,我的那份多一点啊!” 韩澈吼完,转过头来朝着梁骏掣媚然一笑,卷翘的睫毛上下抖动,每一个轻微的抖动里都散发出无尽的风情。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还真是妖孽!也是,要不是妖孽,怎么就祸害了宝贝女儿这么多年? “梁总,您可别光认为我老婆只会念书,那厨艺也是一流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不会做的噢!” 韩澈咬字清晰,尤其在“我老婆”三个字上,提高了音调,他那媚然的笑里全是锐利的色彩。 梁骏掣打了个冷噤,当然不是惧怕,而是他真的很久没有听到过有人用“噢”字作为话语的结尾了。 这韩澈,说他是妖孽,他还变本加厉了,好,他倒是想看看,今天这货还能怎么闹腾! 陈嫂没多会儿就端着托盘过来了,两只水晶碗,里面盛着奶白色和紫色的混合液体,液面上点缀着两点蓝莓果肉,汤匙放在里面,没入液面以下。 陈嫂把多的那碗放在韩澈面前,韩澈也没招呼梁骏掣,自己先捧了起来,咂嘴说到:“我呀……以前年轻的时候不喜欢甜的,现在年纪大了,不知道怎么的,特别喜欢甜的。” 他这话不是假的,说话间已拿起了勺子舀着奶昔往嘴里送,每一勺入了口中,脸上都会现出十分满足的表情。 梁骏掣刚才那一点怒火突然就消弭在他的这种表情中,幼稚的韩澈,也全都是因为他的女儿啊! 沉浸在满足中的韩澈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梁骏掣,碗里的奶昔已经被干掉了一大半,他夸张的冲着梁骏掣说到:“梁总,你怎么不吃?我老婆的手艺,你尝了就知道……” 这回轮到梁骏掣打断他了。 “你老婆?噢?我倒是不知道,原来贺家大小姐还是这般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难的人物!” 气人是吧?谁还不会吗? “你!” 韩澈气结,脸色一变,银质汤匙咬在嘴里,撞上坚硬的牙齿,一个不留心磕到了牙龈上,真TM疼! 梁骏掣慢慢悠悠的拿起面前那只水晶碗,像是端详件艺术品那样细细端详着它,还很小心的拿到鼻尖闻了闻,有点“欠揍”的说:“嗯……这香味,好像还不错……真真啊,真真你记得吧?就是你那个前妻,她的手艺也很不错的。 每次去她那里,她都会做一桌子丰盛的菜,我这个年纪,到了该注意饮食和保健的时候,可是啊,只要是她做的饭,我哪里还管得住? 别说,你这小子还挺有福气,前妻也很会做饭,不止呢,各种点心也做得不错……” 梁骏掣说的正欢,突然停下了,端起水晶碗,也不用汤匙,直接凑到嘴边,哧溜一下倒下去一大口奶昔,停下的时候唇边上沾了一层奶白色的泡沫,他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夸到:“不错,不错,和你前妻的手艺有的一拼!” 梁骏掣竖起的大拇指,还有他明知故问装作一概不知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韩澈。 “我CAO!” 韩澈暴喝一声,放下水晶碗,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带起一阵风,他一句废话没有,从梁骏掣碗里一把夺过奶昔,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个老东西,就你也配?你凭什么吃我老婆做的东西!” 梁骏掣抬眼看他,这小子果然气的不轻,握着水晶碗的手在抖。 以梁骏掣对他的了解,这小子恐怕还存在着一点残余的理智,因为他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大哥,没有做出更过分的行为,否则现在那碗奶昔恐怕已经落到了他的脑袋瓜上。 梁骏掣恶劣的想,他还真是有点期待着韩澈把这碗奶昔往他脑袋上扣,他不是受虐狂啊,他只是想看到韩澈错愕的、懊悔万分的表情。 然而,没有。 梁骏掣有点失望,有点感叹,但更多的是欣慰。 这就是自家弟弟不如韩澈的地方,韩澈的仁义概念远比梁骏驰那小子要根深蒂固的多,韩澈现在可能恨不得把他给碎尸万段了,但对自己有过栽培之恩,又是好兄弟兄长的他,韩澈是绝对下不去手的! 梁骏掣很好奇,韩澈把那碗奶昔夺走了,不好做的更过分,却也收拾不了这尴尬场面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呢? 只见韩澈一张脸憋得漆黑,紧握着奶昔碗转身走了。 “去哪?” 梁骏掣在身后问。 “我TM拿去喂狗!” 韩澈恶狠狠的说,TM拿去喂狗也不给你吃,让你天天去我老婆家蹭吃蹭喝!让你叫真真叫的那么亲热! “哈哈……” 梁骏掣呆愣了会儿,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韩澈怒火噌噌往上升,转身骂道:“笑P笑?老子有那么可笑吗?” 梁骏掣不理他,还是在笑,韩澈觉得奇怪,怎么情形一下就扭转了?不是他要气死这老东西吗?怎么反而现在,他成了被气的那一个? 梁骏掣笑了着实有一会儿,慢慢的停下来,取下眼镜,掏出胸口的方巾细细擦拭着。梁骏掣戴眼镜的时候,显得要严厉些,取下眼镜,却露出这个年纪的长辈该有的祥和来。 韩澈有些后悔了,他是讨厌梁骏掣,可他不该这么对梁骏掣,他清楚。 “小澈……” 梁骏掣视线专注的盯着手里的眼镜俨然一副仔细擦眼镜的架势,却从口里迸出这么一声称呼,让韩澈差点没垮下肩膀做小弟状。 “嗯……” 韩澈别过脸去,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 “你听好了,我女儿是交给你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把她怎么样,但是……你和贺明彤的事,我只给你最多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到了,你若是没处理好,我一定准时来接走女儿……” 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向已然石化的韩澈,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大可试试,若是我女儿再受半点委屈,看我怎么收拾你!” “呃……” 韩澈打了个嗝,梁骏掣走出去有一会儿了,他才反应过来,对着玄关处,歪着头轻声念到:“岳父?岳父?岳父!我KAO……爸,你等会儿!” 第465章:谢谢对不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乐乐不住校很久了,这是为什么,真真心里很清楚。 中午的时候,乐乐给她打来电话,早熟的孩子故意用奶声奶气的语调对她说话。 “妈妈,我晚上可以吃蛋包饭吗?” “好。” 真真明知道这孩子和韩澈串通一气,却也无法面对他的要求露出冷脸。 “妈妈,我不要番茄酱……” 乐乐喜滋滋的补充,真真点头应道:“妈妈知道,乐乐不喜欢番茄,这个妈妈怎么会忘记呢?” 挂了电话,真真去到厨房煮了米饭,做蛋包饭的话,刚出锅的米饭是不好吃的,总得要放冷却了,出去米饭上的湿气,这样炒出来的饭才会一粒粒的分开,才会好吃。 才刚过了午饭时间,陈嫂收拾了厨房,这个时候下去休息了,并不在厅里面。偌大的厨房显得空荡荡的,真真的每一个小动作,发出的声音都显得异常的响亮。 她蹲下去从米柜里盛了米,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上等的白粳米,流动水下,真真纤细的手指轻轻揉搓着,搓至无复米色、水至清才停手,她用一块干毛巾擦去锅内胆上的水迹,放进外座上,插上电源,按下智能按钮,看着那一点微弱的光亮,神色惶惑又无奈。 三天了,她在韩家待了三天了。 脚上的伤并没有大碍,那天吃了药昏昏欲睡,醒来的时候,人却依旧睡在韩澈的床上。惊恐之余她发现,这屋子里上上下下除了下人,似乎就只有她自己。 没有韩澈,没有乐乐,也没有贺明彤!下人们看见她,都规规矩矩的叫她太太,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逮住陈嫂,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嫂只是看着她笑,说这是总裁的吩咐,总裁只有一位太太,就是她,从来也没变过! 真真更糊涂了,什么叫从来没有变过?他们明明就已经离婚了!她自己签的字,也看着小四收了文件,怎么韩家人还会有这种荒谬的说法? 搞不懂的问题太多,她就干脆不去问,一心只等着乐乐回来。然而,等来的却依旧是韩澈。 韩澈穿着件运动休闲外衣,额前的发丝湿了,嘴里哈着气笑着对她说:“老婆,醒了?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我怕你在这里没有药吃,所以赶去医院取了点,我怕下人搞不清楚,所以就自己去的……” 他有些得意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袋子,上面印着“市立医院”的字样。 真真的头一个念头是,这家伙疯了! 他为什么冒着那么大的雨去医院给她取药?她晚上就走了,他这不是多此一举……真真脑中一个激灵!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澈,哑然失声。 韩澈这是要……这是要……是要怎么样她? 他刚从雨地里走进来,眼睛湿漉漉的,眼线成弯弯的弧度,眼神是晶亮晶亮的。他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想了想先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随手扔在地上,才捧住她的手,撒娇般说到:“老婆,下雨有点冷,我在你这里捂捂。” 真真低下头,看着他没有任何岁月痕迹的英俊脸庞,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这些年的时光并不是真的,那些分分和和都是她的臆想罢了! 她抬手抱住他的脑袋,揽入怀中。 怀中的人趁势往她怀里钻了又钻,顽皮的说到:“老婆,你真暖和。” 滚热的液体盛满了她的眼眶,可是落不下来,她不敢,也不能。 她说:“韩澈,你这是要关着我吗?” 乌黑的脑袋,好半天没有动,许久才轻晃着说:“不是,我只是让你留在家里,这是你的家,我不关着你,只要你不出韩家大门,好好养身体就行。” 真真没说话,也没有任何抗争的举动。 ——韩澈想要做的事,什么时候做不成过? 她再一次失去了自由,没有选择,无路可退,只是这一次,她是真的恨,恨到不想跟韩澈说一句废话…… 电饭煲上冒起蒸腾的水汽,指示灯已经指向保温。真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走过去关掉电源。 正要回房,玄关那里一阵响动,真真重重叹了口气,她知道是韩澈回来了。 他这些天都只上半天班,倒不是公务不忙,相反的,在真真看来,他相当的忙。他只是把大量的工作都带回了家里来做。 他的目的显而易见,为的就是看住真真。 真真看着韩澈这个样子,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她第一次有离开他的念头,他就是像现在这样,偏执而疯狂。 她看不到,即使是关住她的韩澈,其实也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关她,但是胆战心惊,看她的目光都是讨好的。 对于玄关处的声音,真真一点反应也没有,继续迈着步子往二楼走,她的背影刚好落入步入客厅的韩澈眼里。 韩澈扯扯嘴角,笑的苦涩,老婆生气呢!没办法,目前只能这样了。这一点小小的郁闷遮盖不了他心里大大的欢喜:不管怎样,她在他身边,再没有讨人厌的男人围着她转。 真真进了卧室,“顺手”将门带上了。 韩澈吃了个闭门羹,乖觉的自己推开门走进去。脸皮有点厚吗?但他不得不厚啊,他可是把书桌搬进了卧室,不进去的话该怎么处理那一摊子公事呢? 他在那里处理公事,不时抬起头来看看真真,她趴在床上,两只细长的腿在空中上上下下的摆动,手里捧着PAD,手指不停的滑动。 是在玩游戏吗?一会儿皱着眉,一会儿喜滋滋的笑,真可爱。 韩澈心里甜蜜蜜的,埋下头继续干活。 他工作的时候,是相当专注的。再抬起头时,忽而发现床上的小人儿不见了?!其实他只要想想就会明白,韩家的防卫监视措施严密,真真又怎么可能从这里逃了出去? 但他在第一眼看见她没有乖乖躺着的时候,心尖还是猛烈的一阵抽动。 而后,他迅速站起身来,要去找她。只听浴室里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后,门被拉开了。真真一脸平静的走了出来,韩澈一颗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真真没理他,甩着胳膊出了房门。韩澈完全没领会她的冷脸,亦步亦趋的跟上。 真真却突然止住了步子,韩澈没收住,下颌撞在真真脑门上,说实话,骨头磕得还真会有些疼。 “老婆,疼吗?” 韩澈像个傻子一样,一把抱住真真,揉着她的脑袋,呆兮兮的问着。 本来真真只是气不过他这副强取豪夺却做出可怜的样子,有意这么撞他,却没承想,他竟这么傻! 傻子,你自己不疼吗? 她是想这么问的,可想想自己如今卑贱的处境,怎么也开不了口,一甩他的胳膊,加速往楼下跑去。 陈嫂已经在准备晚餐,大概是看见了她闷好的饭,替她准备好了配料,正在那里用一只碗打着鸡蛋。 真真看看时间,扯下挂在墙上的围裙要往身上系。 那绳子系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上次用的时候随意一扯没注意到,竟然系了个死结,她近来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经常忘记一些琐事,又或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她心思重,也没怎么在意。 韩澈看她在那里摆弄半天也没解开那个结,虽然怕她骂,却还是走到她身边,手指包住她的,低着头极有耐心的去解那个结。 虽然是个死结,但韩澈解得很有耐心,一点点的把系带系死的地方往外抠,这东西只要抠出来一点,剩下的就好办了。 “好了……” 韩澈像是解决了什么疑难的重大问题,露出了孩子般喜悦的笑容,那笑容映亮了真真的眼帘,她慌张的别过眼去,夺过他手里的围裙背过身去穿上。 韩澈惊现乍喜之色,真真这是……不好意思了? 他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要等到什么时候?说干就干,他走到真真身后,覆上她的手替她系着围裙的系带。 他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掠过她的腰身,虽是隔着一层衣料,照旧引得真真僵住了身子,这反应简直让韩澈心花怒放! 系好了围裙,他干脆张开双臂将她环在了怀里,贴着她的耳朵问:“老婆,晚上我们做什么好吃的?” 这次,真真回答他了。 “蛋包饭。” 这三个字,韩澈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真真和他说话了! 狂喜之余,他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如释重负般说到:“老婆……” “嗯。” 真真拿着勺子,把电饭煲里的冷饭用勺子搅散。 “……谢谢,谢谢。” 韩澈心里酸的要命,不是因为难过。 他不想说对不起,对不起需要谅解,他不要原谅,真真一辈子都不原谅他也没关系! 他说谢谢,因为他希望真真能承受。 他错了,这次错的很厉害。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希望她能和这样的他在一起! “谢谢,谢谢……” 他一遍一遍说着,每一声都极有诚意,真真听的出,心却在往下沉。 对不起,对不起……韩澈,对不起。 第466章:柠檬色的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和贺明彤是怎么回事,没有人告诉过真真,但她大概也猜到了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就没在主楼里见过贺明彤。起初会以为是贺明彤不喜欢和乐乐生活在一起,韩家房产并不止这一处,韩澈和新婚妻子有可能住在别处。 可时间久了,这个猜测显然站不住脚。 韩澈整日里守着她,却把新婚妻子贺明彤撩在一边?是个正常的女人都会接受不了。 于是真真直接了当的问韩澈:“你和贺明彤怎么了?你又在玩什么花招?” 她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可笑,可她问完之后,韩澈却表现的很开心。 他把她搂在怀里,松了口气似的说到:“谢天谢地,老婆,你总算是开口问了,我还在想该怎么告诉你,你都不问一句,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乎我了……” 真真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甚至能感觉到面部肌肉在不自觉的抽动,有了妻子的韩澈越是和她亲近,就越叫她恶心! 她窝在他怀里,胸口涌上一股反胃的恶心感,秀眉紧蹙,他靠的她太近了,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直往她鼻子里钻,更是加重了这股恶心感。 明明厌恶,却怕抗争会激起韩澈更加疯狂的举动,只敢在他怀里小幅度的挣扎,韩澈迟钝的没有察觉,还以为她是害羞。 他低下头,锐利的下颌变得柔润,漆黑的眼中眸光泛着光泽,像长了毛的月亮,朦胧柔和。 “老婆……等等我,我和她只是暂时的,各取所需,她和你……不对,所有人和你,都不一样。” 他的唇,软软的贴在她的耳后,滚烫的气息钻进她的耳洞里去。随后,湿滑的、凉凉的,仿佛是他的舌头在她耳垂后的那个小窝里不断舔舐。 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要说不一样,是不是就是像现在这样,任由他肆意妄为? 那一点厌恶,加上那么点恐惧,都不如那一刻的悲愤来的凶猛! “韩澈……” 她叫他,而他的吻还在继续,沿着她光滑的脖颈一路往下,他探着脑袋往她的锁骨处越吻越深。 “嗯……” 他答得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以为,不管怎么样,我最后都会回到你身边?” 她现在一点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和贺明彤那个所谓的“各取所需”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眼前的这个韩澈,再不是为了守住他们的爱可以不顾一切的那个韩澈! 那个视血亲不见,纵使是有违天伦也要和她在一起的韩澈,已经不见了! “你放了我吧,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你的事,我一概不想知道……” 她的声音很轻,像春蚕在咬着桑叶的沙沙声,低低的、喑哑的。 “好好……我不说了,早点睡吧?我去给你热牛奶。” 韩澈根本不接她的话茬,松开她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热好的牛奶,盛在她钟爱的瓷杯里,热烘烘的冒着雾气。 真真胃里涨得很,根本一口也喝不下去。 可是,韩澈把牛奶端到她跟前,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说是哄她,却又像是在下达命令一般:“乖,把牛奶喝了。” 真真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仰起脖子把牛奶喝了。 韩澈很细心,在生活上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说这牛奶,全是当天由天墨农场的奶牛现挤出来处理过后第一时间送到韩家来的。 用韩澈的话说,那些订来的牛奶,不知道干不干净,也不知道那些奶牛平日里吃些什么,不如自家农场每天送来的好。 处理过的牛奶,其实已经不怎么腥了,但是韩澈还是怕会有味道,每次都会滴两滴姜汁在里面,这样一来,牛奶的腥味当真是一点全无了。 韩澈对真真的好,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牛奶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 有件事,就连梁骏掣都觉得有些过。 这不是处在夏末秋初交替的时节吗?开冷气的话,韩澈怕冻着真真,不开又怕真真受了残余的暑气。 最后,他想出来的招是什么? 韩大总裁一句话:“白天太太外出散步的时候,就把冷气开着,定时也换换气……” 这也并没有什么,关键是他话锋一转,指着李欣阳说:“你……交待下去,在太太房里放些冰,一刻也不能停。” “哎。” 李欣阳这一声答得那叫一个千回百转,他一直是唯韩澈是从,这一次却也咬牙了,低下头,咬牙恨道:LZ讨厌有钱人! 单凭着这两点,尽可想象,韩澈对真真的宠溺多么“令人发指”! 真真承认,韩澈对自己的确是好,但她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好。她和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到了最后,她还是成了他的情妇?! ——又成了和衣帽间里那些昂贵的奢侈品一样的……物件! 他对她好,却没有问一问,她想不想要。 她不敢拒绝,外表战战兢兢的接受,内心的抗拒和厌恶却愈演愈烈。 喝完了牛奶,韩澈端着空杯子满意的笑了。 真真侧过身子,假装疲惫的睡去。韩澈搂住她的身子,不高兴的说:“老婆你怎么这么早就困了?” 他的手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真真绷紧的身子,抗拒着,声音破了:“韩澈……我累了。” 他的手猛的顿住了,悻悻然停止了动作,却依旧把她抱在怀里,不死心的低头吻在她的后颈上,浅笑到:“好,我知道了,就这么抱着你睡……” 不解渴,真的是很不解渴! 可是他不想吃了上顿没下顿,得放长线钓大鱼,得讲究谋略!韩澈果真住手了,抱着她,再无任何过分的举动。 真真一直注意着身后的动静,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屋外一片万籁俱寂,她才放松了警惕,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刚才韩澈说她总是困,这话并不假。 被韩澈半软禁的真真,看上去是在悠闲的养着身体,但事实上,她时时刻刻都处在精神高度紧张中。 想着韩澈什么时候会放了她,也许永远也不会放了她,那她该怎么办?一直这样被他关着养着? 现在韩澈还肯宠着她,顺着她,只要她说不愿意,他就不做些逾矩的事,可是时间长了呢?他还能忍得住吗? 要和已婚的男人发生那种关系,真真不敢想象…… 终日里想着这些问题,她是白天晚上都焦躁不安。 偏偏她的这种焦躁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韩澈自然不行,韩家的下人也不行,他们都是韩澈的人。 于是,真真还得在人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时间久了,问题也就来了。最初发现这个问题的,不是别人,也不是真真自己,而是夜夜睡在她身边的韩澈。 韩澈睡眠质量一向不错,除非有什么异动,不然他一般都能雷打不动。 起初的异常,并不那么明显。但他满心眼里都是真真,自然比旁人观察的要细致入微,他隐隐觉得真真有些不对劲。 比如,她早上吃过了早餐又会房间睡回笼觉,可是醒来还会要早餐吃;袜子常穿成一只一样;刷牙的时候不挤牙膏,却刷的很认真…… 发现这些小问题,韩澈总是捏着她的翘鼻子、揉着她的小脑袋说:“你这个小迷糊!” 迷糊的次数多了,就不止是迷糊这么简单了。 这天夜里,韩澈因为一项合作项目要接一通重要的国际长途,等的有些晚,处理了公务就靠在靠椅上眯一会。 也就眯了那么五六分钟的功夫,听见床上有动静,好像是真真掀开被子起来了。韩澈没在意,以为她是起床上洗手间。 可是,情况却不像他想的那样。 浴室的门并没有拉开,相反的,韩澈听到通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被“呼啦”一声拉开了。这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听来分外响亮,韩澈睁开眼望向玻璃门。 真真站在玻璃门的位置,长发直垂到腰际,发梢微微弯成自然的弧度,加上她那一身真丝的睡裙,整个人仙气十足。 韩澈看着她的背影,傻兮兮的笑了,忘了出口喊她。 也幸好,他并有出口喊她。 只见真真踏出玻璃门,走向了阳台。 韩澈疑惑,这么晚了,真真一个人去阳台上做什么? 韩澈其实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踢去脚上的拖鞋,光脚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一步一步的往阳台靠近。 每走一步,心里的恐惧便增加一分。 终于,站在了玻璃门前,夜风灌进来,微凉,很是清爽。月光并不清冷,而是那种柠檬似的柔和的黄色。 真真高挑的身子在阳台上一圈一圈的走着,嘴里碎碎念着,两手慢慢举高,在胸前握成拳,似乎在握着什么似的。 韩澈浑身如电击般,瞬间失去了知觉。 柠檬黄色的月光下,真真仰起脸,一头青丝随风摇曳,透白的脸上蒙着一层轻纱,却是浸透了水的轻纱! 她睁大着眼,看着对面空无一人的地方,口里呢喃着:“我不走,我不走,我哪里都不想去,我不要走……” 第467章:她是疯了吗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很久之前,韩澈在接受生存特训时,因为要自救,曾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医学知识。人的肝细胞5个月更新一次,肺表面细胞寿命只有2、3周,皮肤则是2-4周更新一次……长一些的,比如骨骼,10年也更新一次了,就连心脏,一生中也要更新2-3次! 换句话说,现在的真真不再是以前的真真,陌生而疏离。 她在月光下梦游的那个晚上,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脑子里最可怕的想法呼之欲出——真真病了,被他逼疯了! 他把那天晚上的事深藏在心底,不敢在真真面前透露出一星半点。 韩澈呆在家里的时间更长了,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来陪着真真,希望通过行为让真真知道,他是在疼她,不是在逼她。 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往往是残酷的。 在目睹了真真数次梦游之后,韩澈觉得自己也要疯了。他最喜欢说的话,莫过于——这A市没有我韩澈办不到的事! 可是,现在谁来告诉他,他该把他的宝贝怎么办? 韩澈偷偷去了边缘的诊所,说是偷偷的,那是因为,就连李欣阳、小四都不知道他去了那个地方。 他事先没有预约,挂了号排队规规矩矩的和其他病患一起等着。 这并不符合他一项专横的性子,当然也不能理解为韩大总裁转性了。事实上,他只是害怕,好像个得了绝症的患者,在没有拿到诊断书之前,总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所以会刻意拖着,以为医生不说,那疾病便不存在。 韩澈手里捏着号头,端坐在长沙发上。他的个子虽高,但体型并不庞大,奈何气势太过冷硬逼人,他往那里一坐,和其他人就好像是磁铁的同极相触了般,众人都隔得他远远的。 韩澈并不在意,心思不在这方面,偷眼观察着来诊所的病患,人们大多从外表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这并没有使他的心情好一些,他想到真真,看起来也是很好的,温顺、乖巧、伶俐,在乐乐面前尤其是个相当称职的母亲! 可是…… 韩澈把脸埋进掌心,使劲揉搓了两把,扯扯嘴唇,满嘴的苦涩。 心理治疗耗费时间较长,等到排到韩澈时,已经很晚了。护士过来喊他的号,引着她进了诊室。 关上门时,听到护士对边缘说:“边医生,这是最后一位咨询者了。” 边缘正对着电脑输着上一位患者的资料,朝着护士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一抬右手看也没看韩澈,手里的笔往下一压说:“坐坐,随意点,想喝什么?让我们的漂亮护士给您倒?” 韩澈突然变得很紧张,连正常的交流都无法完成。 边缘敲下回车键,给资料做了保存,见韩澈没回答,疑惑着抬头一看,笑了:“哟,是韩总啊?怎么着,今天光临我这小诊所,是有什么吩咐吗?” 难得的,韩澈笑的有些腼腆,对边缘诉说的过程也很谦逊,絮絮叨叨的样子,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终日里无事可做,只把和人说话当做唯一的乐趣。 边缘听的仔细,不时的应答着,并不插话。 “完了?” 听完韩澈的话,边缘已经心中有数了。 韩澈紧张的看着边缘,端起茶几上护士泡的咖啡,咖啡里加了奶精和糖,太甜了,并不合他的口味,他只看了一眼就想撂下,可想了想还是喝了,温热的东西进了胃里,多少能给他点力量。 边缘手里握着笔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在桌面的文件夹上敲击着,思考着该从哪一个点开始说起。 “韩总,你还记得真真失忆的事吗?” “记得……” 当然记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那个时候,我就发现了,她的脑子被人动过……” 韩澈记得是有这么回事,但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真真的治疗就停滞了。再后来,真真的记忆恢复了,他就也再没把治疗当一回事。 边缘在韩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紧身的弹力牛仔裤包住笔直纤细的双腿,她随意的抬起腿支在面前的腿凳上,把笔在手里转的像只螺旋桨。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韩澈屏住呼吸,内里已心惊肉跳。 边缘忽而停住,把笔指向太阳穴严正说到:“她脑子受过外伤,可能导致短暂的失忆,但是,她失忆……却是因为被人催眠了……” “催眠?” 韩澈不解,重复了一遍。 边缘觉得按照纯理论解释,这韩大总裁恐怕听不懂,试着说的浅显些:“这么说吧,她的脑子被人刻意洗过了,该记住什么,不该记住什么,都受人操控。” 洗脑子? 靠!韩澈双拳紧握互相一击,这算什么玩意儿?只听骂人的说“你TM被洗脑了吧”,哪里承想还真有这么回事? 边缘看出韩澈疑惑,补充到:“这个呢,并没有形成正经学科,只是某些心理学狂热份子有过这方面的设想和研究,技术并不成熟,至今世界上也并没有关于这方面的成功案例……” “什么?” 听话听音,到了这里,韩澈听出了事态的严重,并不成熟的技术?竟然还用在了真真身上? 边缘抬手压向韩澈,示意他冷静听她说完:“这个技术,会不会对于患者的心里造成负面影响都很难说……但照目前真真的情况看来,恐怕副作用已经出现了……” 韩澈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阴影压向边缘,年轻的心理医生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我现在只能‘恭喜’您,韩总,您这位……诊断:抑郁症,伴随精神分裂前期症状。” “……” 韩澈脚下步子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刚好撞上沙发的边沿,整个人便又往沙发上一倒,完全是摔了进去。 这类病患,边缘见得多了,她同情,但并不能每位都做到悉心安慰,她所能做的,只是尽量提供最适合他们的治疗方案,使其早日康复。 她坐回办公桌前,在处方上哗哗的写着,盖上处方章,看了眼还处于灵魂出窍状态的韩澈,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去替他取药。 韩澈从边缘的诊所出来,怀里揣着给真真的药,想着边缘的话。她说她只是根据他所描述的情况开了点药,想要治好真真,还是需要带真真自己来接受治疗才行,她的病情还牵扯到多年前的催眠术,更是马虎不得。 把真真带来,让她接受治疗? 韩澈苦笑都挤不出来,这天下还有比他的真真更悲惨的女孩吗?怎么这噩运就跟影子一样,纠缠着她就不放了呢? 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她,她的肾病才刚好,精神又出了问题? 边缘说,以真真的性子,即使有强大的外界压力,应当也是能调适过来的,她的精神之所以变得这么脆弱,大部分要“归功于”那一场“冒险的”催眠术。 韩澈想到一个人,那个让真真的精神、心理变得如此脆弱的人! 他冲动的想要给小四挂电话,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不管梁骏驰现在身在何处,他只想把他给揪出来!打得他脑浆迸裂! 电话接通的那一刹那,韩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个人再穷凶恶极、罪该万死,也是真真珍视的人!是他过命的兄弟!如今,更成了真真真正的叔叔! 他一言不发的把电话给挂断了,拨通了真真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说话的是乐乐。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今天有做手撕鸡,爸爸再不回来,乐乐就一个人吃了!” 听着儿子充满童稚的声音,韩澈紧锁的眉头不知不觉舒展开了,笑到:“哈哈……好,爸爸马上就回来了,不许偷吃!” 回到家里,乐乐正围着真真要吃的。 当着乐乐的面,真真对他并不显得多冷淡,至少脸色是不会摆的,这也就是边缘说的,真真再给自己压力。 韩澈心里发酸,走上前去捞起儿子抛得老高,唬到:“偷吃没有?” 乐乐完全不理他,冲着真真直叫:“妈妈,开饭了、开饭了!” 真真答应着,同陈嫂一起摆饭、上菜、盛饭,韩澈和乐乐两人端着空碗,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等待喂食的小狗。 送一口手撕鸡把嘴塞得满满的,韩澈觉得十分满足,胃里满了,痛苦似乎也被挤走了几分。 那天晚上,韩澈照旧给真真热牛奶,他掏出边缘开的药,放了半颗在里面,怕真真尝出味道来,加了一勺蜂蜜。 真真喝的时候破天荒的同他说话了,她说:“今天的牛奶好像很好喝,甜丝丝的。” 真真喜欢甜食,韩澈心里一阵快乐,忙说:“有新送来的蜂蜜,你喜欢,以后每次都加一点。” 真真却没再理他,转身钻进被窝睡觉了。 韩澈没搂着她,边缘说,过分的亲近,恐怕也是真真的压力源之一,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夜深了,真真的呼吸变得平稳,韩澈才敢上床揽她入怀。 她的呼吸很平稳,看来那药是有用的,这么多天来,就数今晚,睡得最是香甜。 他吻在她的嘴角,无声说:真真,别害怕,不走了,我们哪里都不去,永远在一起。 第468章:孩子是谁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又吐了,最近她经常吐。 一开始韩澈并没有在意,因为边缘曾给他打过预防针,像真真这样有过厌食症病史的,精神压力过大,是有可能导致类似胃肠道症状的。 但,凡事总有个度,何况一直吐的人是自个的老婆? 韩澈坐不住了,想着要把真真带去边缘那里看一看。 浴室里“哗啦啦”的冲水声结束,真真扶着墙虚弱的走了出来,嘴唇边上覆着一层水,想是这丫头吐完之后懒得擦嘴。 韩澈走上去扶住她,真真拧了眉,举止里有着抗拒。 韩澈选择视而不见,抬起手来用衬衣的袖子替她把嘴边的水渍擦干了,扶着她在床上躺下。 仔细的替她盖好被子,韩澈微张嘴,想要说服她跟他去边缘那里接受治疗。 “韩澈……” 真真身子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脸,愈发显得刚吐过的脸色惨白如雪。 “嗯。” 韩澈把手放进被子里握住她的,跪坐在床边,听着她说话,心里却在思考着该怎么向她开口。 “我……那个这个月没来。” “……嗯?” 韩澈倏尔抬起头看向真真,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听女人跟他说了,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拉着自己哭天抹泪的说过这句话,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乍一听到真真说这句话,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真真靠在软枕上,深色床单里,她纤细的身体几乎要淹没不见,两只手被他包住,还凉凉的,没有暖过来。 她吐了有一阵了,这个月月事没有来?!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们在海边和好的那天,他们疯狂的抱紧彼此,他一次次进入她,恨不能永远也不出来…… 可是,真真和贺明宸一起去草原上旅行那一次…… 韩澈不敢想,这想法如果继续下去,他怕自己会说出、做出什么伤害真真的事来,他不是什么善人,他自私小气的要命! 他不过是小小的走神,但真真是谁?是曾用最卑微的灵魂爱着他的少女女孩,她太熟悉、太了解他了。 像现在这样,沉默、阴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黯沉的气质,真真就是不用细想,也知道韩澈的心思。 “哼……” 她望着他,冷笑一声,手上突然用力想要挣脱他。韩澈走了神,竟然也让她挣脱了。 他立马反应过来,精神、心理有些异常的真真比往日里敏感的多,怕是已经察觉到他那点龌龊的想法。 等到他回过神来想要解释弥补,她却已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我们起来,去医院查查好不好?也许不是的呢?” 韩澈所说的,也是事实,他只是顺着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做个检查也好,若是真的是像他们想的那样,也好采取措施,这种事越早对身体的伤害越小。 真真心里也是担忧的,以她的身体情况,生下乐乐已算是奇迹,若是真的有了,这个孩子也是断断留不得的。 韩澈走进衣帽间拿了衣服出来给她换,有他在这里,真真是不会换的,他便把衣服放在一边说:“你换衣服,我去把车子开过来。” 换完衣服的真真,却说什么也不肯由韩澈陪着,她就一句话,要聂绵卿来。 韩澈对于聂绵卿始终是有芥蒂,毕竟真真每一次从他身边离开,多少都有这个养母的功劳。 两人一时僵持住了,最后韩澈想到一个人。 “这样吧,让沈蔓青来,好不好?” 沈蔓青是个女人,而且是和真真关系不错的女人,倘若真是那么回事,有个照应不说,真真也不会觉得不自在。 沈蔓青接了电话,二话没说,就从家里赶到了韩家,陪着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巧的很,给真真看诊的那位妇产科医生,正是方子彤。检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真真是怀孕了。 乘着沈蔓青陪着真真上洗手间还没回来的功夫,韩澈悄悄的问方子彤:“这个孩子,有多大了?” 方子彤没回答他,埋头在病历上飞速的书写着,反问他:“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吧?她有肾病,才刚做过移植,虽然移植效果很好,但还在吃药,孩子断断不能留。” 韩澈见她答非所问,急道:“我知道,我就想知道这个孩子有多大!” 即使是个没成型,也注定不能来到这世上的孩子,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他韩澈的,还是那个已经消失了贺明宸的! 后来,韩澈回忆起这一段,深深的感到好笑,当时他怎么就会那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呢?根本毫无意义嘛。可那时,他就像魔怔了般,纠缠着方子彤,定要弄个明明白白。 “……” 方子彤抬起头来直视着韩澈,把手里的一堆纸张递到他手里说:“您是准备什么时候手术?知道您有钱,可以给您排急诊……” 方子彤年纪不小了,性格和当年比起来,锐利的棱角一点也没有被磨平的迹象,和韩澈这样的大人物说起话来,讥讽的意味一览无遗。 “我问你,这孩子究竟多大?!” 韩澈把纸张紧攥在手里,两手往桌上一击,上身压向方子彤,大有一定要给她个答案的架势。 方子彤鄙夷的一笑,挑眉说:“我不明白韩总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感兴趣。” “……” 韩澈说不出话来,在这个性格极强的女医生面前,他的气势往往根本不管用。 当了这么多年的妇产科医生,见过的病患多了去了,心里也自然勾勒出一副长长的世间百态图。 对方子彤问这种话的,韩澈不是头一个,恐怕也不是最后一个。 “韩总若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您不是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吗?哎……聂小姐,回来了,您看您是准备马上手术,还是过两天再说?” 好好的同韩澈说着话的方子彤突然将视线转向了他身后,看着门边站了起来,这后面的话,自然也不是对他说的了。 “……” 韩澈一闭眼,懊恼到极点,他怎么就这么倒霉,不过是问了句话,还刚巧被真真听见了!靠,是个男人都会在意的吧!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真的只是随口问问吗?韩澈心虚,心虚的不敢回头看真真。 沈蔓青看着韩澈岿然不动僵住的背影,又看看身旁神色晦暗的真真,轻轻摇了摇头,走到韩澈身边取过那一沓子纸张。 “真真?” 她回头看着真真,询问着她的意见。 真真直勾勾的看着韩澈的背影,那一抹傲然苍郁的背影,曾是她向往的归宿,觉得只要靠着他,这一世都不会再颠沛流离,可眼前的这个人,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他说过,只要她说,他就相信。 可现在,她说了,他却不相信。 她说只有他,她只是爱他,现在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们的骨肉不能来到这个世上,已经很悲哀了,更加可悲的是,它的父亲竟然还在这里怀疑它的身份! 转身,颤抖的手握在把手上,轻轻的转动,真真走了出去。 “真真!” 沈蔓青往前两步,看韩澈还站在原地,恼怒的朝他吼道:“韩澈,你……你倒是快追啊!” 反应过来的韩澈迅速转过身,诊室的门大开着,方才真真拉门的动作有些猛烈,门板在轻微的晃动着。 “MD!” 韩澈大骂一声,迈开步子追了出去。 下午三四点钟的医院闹哄哄的,人头攒动,根本就是人挤人,韩澈出了诊室,立马傻眼了,恨刚才怎么没立即追出来?这个情况下,他要上哪里找真真? 掏出手机拨通真真的电话,和他所料想的一样,真真的手机关机了。 他把手机狠狠往地上一掼,机身顿时四分五裂,碎片溅向不同的角落。这响动引起人群的注意,人们疑惑惊异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在感受到肃杀之气后,又都纷纷躲避开了。 “真真!真真!” 韩澈站在人群里大声叫着真真的名字,完全无视周遭人们的目光。 “你出来!我错了!你当我是个混蛋!你出来!求你了!” 口里高声呼唤着,身体在人海中彷徨转动,视线掠过一张张陌生而平庸的脸,没有一个,是他的真真! “韩澈……” 身后一声娇弱的呼喊,传进韩澈的耳朵里,他像是濒死的人又骤然看到了生的希望,迅猛的转过身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双眼紧闭,搂着怀里娇小的人儿,双臂箍的紧紧的,胸口急速的跳动着。 “坏丫头,吓死我了,你这个坏丫头!” 深吸一口气,鼻尖里充斥着一股陌生的味道,韩澈猛的睁开眼,拉开怀中人,怀里抱着的这个人,哪里是真真? 艾草无辜而茫然的看着韩澈,讪讪的笑笑:“我来复诊……” 想要强硬的推开她,想想这个女孩为真真做的,韩澈硬不下心来。 走道那一端,真真站在那里,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在人群中对着他粲然一笑,扬起右手挥了挥。 “不……真真!” 等到韩澈拔腿跑过去,真真已再次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第469章:要把她带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小的时候,真真和班上的一个女孩子特别要好,两个小女孩,就连上厕所也都要手牵着手一起去。 真真性格外放,后来又有了很多其他的好朋友,和女孩依旧要好,可小女孩却不怎么爱搭理她了。 很多年后,真真长成大姑娘了,想起这个儿时的伙伴,才明白,友情里也是有嫉妒的。 友情尚且如此,更何况自私的爱情? 她沿着医院后门的小道一个人慢慢的走着,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什么道上。 耳边的人声慢慢减少,幽静的小巷子正巧是住家的后方,平日里并没有多少人从这里经过。 这么一安静下来,真真突然觉得好疲惫。 脑子里的那些繁复的思绪,好像也都偷空跑了出来,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真的好累啊,也是该放下一切了。 或许,她应该和韩澈好好的谈一谈?她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韩澈比她要执拗的多,若是谈的妥,事情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又或者,她应该像邵恒说的那样,去找梁骏掣。这个亲生父亲,完全把自己捧在了掌心,只要她开口,想必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从韩澈身边解救出来,她之所以一直没这么做,只不过是怕梁骏掣为难,毕竟,梁初雪对她这个姐姐,是不接受的。 眼下,能够帮助她的,却只剩下梁骏掣了。打定了主意后,真真强自扯出一丝微笑,算是鼓励自己。 回身看看陌生的小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摸摸身上,手机倒是乖乖的躺在口袋里,可惜早就没电了,想给梁骏掣打个电话也不能。又因为有韩澈和沈蔓青陪着一起,钱包更是带都没带。 想着叫辆计程车,到了梁家,再由梁骏掣付钱也是一样。 她人往巷子外走,压根没注意到身后有个黑暗的高大身影已经跟了她一路,此刻正在向她靠近。 那个黑影察觉到她想要走出小巷,从口袋里掏出块白色的方巾,脚尖在地上点了几下,人影便窜到了她身后紧贴住她。 “谁?” 身后一堵结实的肉身,散发着雄厚的男性气息,但这绝对不是韩澈,韩澈身上的味道她太熟悉了! 真真惊恐万分,在这个人影贴上来的时候拼命挣扎。 那个人影高出她许多,背对着她,她也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双手被他紧紧束缚住,这个男人手劲很大,单手将她两只胳膊钳住置于腰后际,抬起另一只手来,将那方白色帕子迅速捂上她的口鼻。 一股浓重的呛鼻的味道直往真真的鼻腔里、喉咙里、肺里、脑子里钻,她拧紧了眉不断的挣扎,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这块帕子上沾了乙醚! 本来就没什么意义的挣扎也随着药物的作用慢慢停滞,真真无力的垂下双臂,身子一软,往下坠落。 身后的人将手上的方巾胡乱塞进口袋,接住真真倒下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小巷的深处走去。 下午的阳光照在他脸上,那只藏蓝色的面具下幽暗的双眸眸光清冷决绝,丹凤眼眼角微微上挑,薄唇紧抿,大气不敢出,仿佛是怕吵醒了怀中的人。 巷子后方,一辆凯迪拉克等在那里,看到他抱着真真走过来,车门拉开了,里面露出个年轻女子的脸,正是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金虞。 金虞微蹙着秀眉,并不漂亮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不赞同,看着梁骏驰抱着真真上了车,身子往边上靠了靠,对着驾驶座上的兄弟斥道:“快开车,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车子开动了,车速越来越快。 梁骏驰从上车开始就没把视线从怀里的人身上挪开过,他有太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实在是太想她了! 他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际、前额、眉毛、长睫毛,挺翘的鼻梁,最后停在娇嫩红艳的唇瓣上,痴痴的摩挲着不肯松开。 金虞看不过去,偏过脑袋看向窗外。却没想车窗玻璃把身边这个人的痴态映照的一清二楚,她烦躁的闭上眼,两只手握在一起,骨节处嘎吱一连串响。 车子很快出了市区,朝着郊区驶去。郊区的路并不好走,尤其开到了尚未开发的那一片地带,道路坎坷不平,遇上好几个坎,车子不稳,真真在梁骏驰怀里上下颠簸。 “你小子怎么开的车?给我开稳点!” 梁骏驰朝着驾驶座上的兄弟暴喝一声,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兄弟惶恐的答应着,看看金虞,金虞给他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在意。再看梁骏驰,训斥完兄弟,满腔心思都放回了真真身上,那温润如水的眸光,好似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老大并不是他。 车子经过郊区,绕到上了A市另一处高速,他们的目的地是A市的一处贸易货运港口,梁骏驰已经打点好关系,不从客运码头,也不走机场,目的就是要让韩澈查不到他们的出境记录。 凭着他“君老大”的身份,要做这么点事,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天色渐渐暗了,夕阳一丝一缕的投射在海面上,海浪翻着白色的浪花扑向码头的礁石,掀起一阵风,细碎的海水夹在其中飞散开。 梁骏驰抱着真真走下车子背过身子,替她挡去那些飞溅的海水。 货运码头上,工人们正在运着货物,粗壮的男人们不时发出高声的吆喝,海水夹杂着汗水,这味道实在是粗鄙至极。 梁骏驰看看怀里熟睡的人,催促到:“小鱼,快去催催,怎么没人来接应?” 金虞一指正在联系的兄弟,说到:“已经在联络了……” 正说话间,只见那个联系的兄弟挂了电话朝着码头方向望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从码头边上一栋现代化的建筑里走出来。 他眼神四处张望,在看清梁骏驰这里的情形后忙小跑着赶了过来。 “……君老大,您久等了,刚才正在检查一批重要货物……” “少废话!” 金虞看梁骏驰面露不耐,忙插嘴朝着那高管模样的男子喝到。 “是是是,都已经准备好了,君老大请跟我过来……” 那男子下意思的擦了擦额头,领着梁骏掣一行人往码头深处去了,远远的从这里望去,海边正停泊着一辆巨大的载货游轮,通体雪白的颜色,船身处印着游轮号。 梁骏驰小心的抱着真真往那个方向走去,金虞在前方开道,偶尔回过头来看到这个样子的梁骏驰,烦躁一点点消弭,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心疼。 就在梁骏驰和真真登上货轮离开A市时,梁家已经炸开了锅! 韩澈跪在梁骏掣面前,左脸颊红肿了,嘴角挂着没擦干净的血丝,被刘海遮住的右眼乌青一片,衣衫凌乱的散开着,领带早就被撤下,有气无力的躺在地板上。 梁骏掣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看看韩澈这副狼狈样子,想要掐死他的心都有,可是掐死了他又能怎么样? 现在找到女儿才是最重要的,再说真真要是回来了,看到韩澈这副样子,头一个找他算账的还不就是她? 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嘴里灌了两口水,顺了顺气,朝着地上的人问到:“说,有没有什么线索?” 韩澈直着脊背纹丝不动的跪在地上,手机紧紧握着从巷子里找到的真真的手机,摇头说:“现场只有真真的手机,真真一定是被人掳走的!爸……” “我呸,你少这么叫我,我嫌恶心!” 梁骏掣脾气上来了,他是很信任的把女儿交给他了,可这小子根本就没能好好的照顾他的宝贝! 韩澈低下头去,自知理亏。 “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说!” 梁骏掣是越看韩澈越生气,遏制不住的又想上去将韩澈再暴打一顿! “……真真以前也被人掳过,而且,而且……” 韩澈犹豫着,不敢开口。 “我CAO,有话快说,有P快放!” 梁骏掣真是火了,站起来一把揪住韩澈的衣领,真想扼断这小子的喉咙,这样真真的噩梦就结束了。 他之所以没这么做,是因为他明白,噩梦结束了,美梦也就不复存在了!真真到底是上辈子欠了韩澈什么,这辈子要被他这么死去活来的折腾? “上两次,都和骏驰有关!” 韩澈急切匆忙的说出这句话,毫不意外的看到梁骏掣惊疑呆愣的神色,继续说到:“大哥,这事得你出马,骏驰疯了,他是真真的叔叔,他这样做,是想鱼死网破!” 梁骏掣颓然的松开韩澈,鄙夷的望了韩澈一眼,韩澈心虚的低下头——的确,这世上最没资格这么说梁骏驰的,就是他韩澈了。 不过眼下,梁骏掣心里已经有了计较。自家弟弟骏驰的事,也是该管一管了,本来想他自己终有一天能调整过来,看来是不行,正如韩澈说的,还得他亲自出马。 “跟我来!” 梁骏掣站起身,抬脚往二楼书房里走,喊上跪在地上的韩澈,有些事,他得和他好好合计合计。 第470章:最可怜的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睡得昏昏沉沉,耳边似乎有人压低了声音在争执。 真真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不听使唤,努力了两次,没能成功,耳边的争吵声停止了,周遭安静下来。 细听着似乎有风吹过的声音,隐隐的偶尔还有一两声鸟叫,划破天际的尖锐高亢,“吱……”的一声后,风声加剧,真真觉得自己似乎在晃动。 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这是怎么了,躺在这里眼睛都睁不开?努力的想要让自己清醒,奈何浑身疲倦无力,只短暂的思考了这么一会儿,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梁骏驰推开门走进来,看看床上的人,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极轻缓的走到床边。 这里原是货轮,船舱自然是比不上豪华游轮,但因为费心打点了,里面该有的都有,金虞又亲自收拾过,干干净净且没什么异味,不算是委屈了真真。 梁骏驰在床边坐下,专注的看着睡着的真真,发现她秀眉轻轻抖动,心里一慌,手搭在床头柜上,拉开抽屉,取出里面的一只铁质方形的盒子。 盒子里装着几只无菌针筒,还有几瓶尚未开启的玻璃药瓶,瓶身上印着密密麻麻细弱蚊子脚的英文字母。 梁骏掣取出一只针筒,床上的真真突然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这让他藏在面具下的脸色骤然大变,快速取出一只玻璃药瓶,“咔嗒”一声揭去盖子,用针筒将药液抽出。 再看真真,依旧紧闭着双眼,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梁骏驰心中充满了恐惧,哪里管得了真真到底有没有醒?他只知道自己怕的要命,不能允许她在这个时候醒来,他还没有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掀开被子,梁骏驰从被窝里掏出真真的胳膊,将她右手的袖子撸的老高,露出一截白藕丝的手臂。 曾经,他是连一点痛都舍不得施加在她身上的,但如今……梁骏驰狠狠心,告诉自己,他这是被逼的,只要到了地方,她醒来后好好的听自己的话,那么他发誓,绝对不让她受一点点苦! 他把一截止血带绑在她的手臂上,白藕似的手臂上顿时爆出清晰的血管,他又用消毒棉签给血管周围的皮肤做了消毒,这才拿起抽满药液的针筒。 迎着窗外的光线,梁骏驰专业的排尽针筒里的空气,药液顺着前方的针尖往下滴出,一滴、两滴。 梁骏驰握紧真真的手臂,冲着她弯起嘴角笑到:“别怕,我很轻,一定不会让你痛的。你知道,我是最舍不得你痛的,我的梦梦,我的好孩子……” 针尖以45°角迅速刺入血管内,药液在梁骏驰大拇指的推送下一点点进入真真的血管,融入她的血液。 拔出针尖,梁骏驰用一只棉球压在针眼处,在他按压的那一处,仔细看的话,已有了不少的针眼。 在海上漂泊的这些日子,梁骏驰就是靠着这种药物让真真一直保持着熟睡的状态。 金虞说他疯了,竟然对真真用这种低劣的手段! 刚才,金虞还在舱外和自己大吵了一架。金虞跟在他身边十几二十年了,对自己一向是千依百顺,但因为真真,却屡次和自己起了争执。 “梦梦,这就是你的本事,看,连一向听话的小鱼,都为你说话!” 梁骏驰和衣躺在床上,将真真连同被子一同抱住。说话的口气,像是真真在认真听着一样。 他知道自己疯了,神志是清醒的,可精神已近崩溃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透过真真的事,那些自幼埋藏在他灵魂深处的对于一个人的仇恨一下子都迸发了出来! 是的,他恨,恨到无穷次方! 从小,他就不如那个人,什么都是那个人走在他前面!只要有那个人的地方,他梁骏驰永远都必须排在第二! 名利暂且不说,他可以故作潇洒的说,那些都是身外之物,尽管矫情,但总算是堂而皇之的理由。 可他喜欢了那个人的女人十六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这一次,他又以同样的缘由输给了那个人! 梁骏掣告诉他,他和真真不能在一起的理由时,他觉得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比起上一次,无疑这一次,他用情更甚! 这是他费尽心机才从那个人身边抢来的女人,他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洗去了她的记忆! 那个时候,心理医生告诉他,这么做风险很大,毕竟这在学界还没有成功的案例。 可他为了得到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为了爱,他铤而走险了! 他问自己,后悔吗?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后悔!他只是后悔,不该答应大哥回来接手梁氏!这样,他就不用带着她回到A市! 那么现在,她和他,还有可爱聪明的乐乐,应该还在费城。也许他们已经结婚了,过着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她喜欢带院子的家,那他就在离学校近的地方给她买一栋小别墅。 别看她是理工科出身,平日里却是一身的文艺气息。所以,他得让人在院子里种满她所喜欢的各色花草植物。 她一心扑在学科研究上,大概是没有时间来打理那些娇贵的植物的,是不是应该请个专业的园丁? 梁骏驰摇摇头,不好,梦梦最是讨厌家里有陌生人走来走去。 那么,还是他来好了,虽然他对植物是一窍不通,不过为了梦梦,一切都可以从头学起的呀! 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得把考古的事业放一放,专心的做实业,这样比较赚钱,有了家,总得让妻儿过的更舒适,而且也能待在妻儿身边,不再总是出差。 梁骏驰想着想着,眼眶湿了,这些都不过是他的梦罢了! 大哥不准他回到A市,责令他在调整好对真真的感情之前,都不许在出现在她面前!他终于体会到那个人当年那种濒临灭亡时疯狂的绝望! 他和那个人当年的想法竟然惊人的相似——什么血亲?去TM,都给我滚蛋!LZ只是爱上一个人,爱的时候没有人来告诉他这是他的侄女,到了现在,爱已无法撤退,才来让他收手? 那个人说过的话,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他是她叔叔,不是他的错!! 大哥却说:骏驰,我已经对不起她了,她的命已经这样苦,骏驰啊,放过她吧,剩下的时间,我想要好好疼爱她! “……” 他张大了嘴跪在大哥面前,哑然失声,刚硬的“君老大”,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滚落,连发泄的大声尖叫都发不出来! 那个时候,他明白一件事,伤到深处,果然是寂静无声的。 他听大哥的话走了,不看到她,也许就能真的忘记。 然而,他止不住,曾偷偷的跟在她身后,并不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她。通常能从天亮她出门,看到夜晚她窗前的灯灭了,而后静静的在她家楼下一待一整夜,知道她要起床了,这才拧灭手中的烟头,转身离去。 她的事情,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如果,她最终跟了那个人,也许,他就真的死心了!可是,那个人竟然娶了别人?! 他做梦都想要娶的人,竟然被那个人抛弃了? 他还有什么理由让那个人软禁她?折磨她?伤害她? 他恨,恨那个人——“韩澈”两个字钉在他脑海里,他恨不能把他狠狠撕碎!韩澈从来就不知道珍惜,所有爱着他的好女人,全都被他糟蹋了! 海上一阵大浪,汹涌的浪头让货轮跟着震荡摇晃。 梁骏驰把怀里的人紧了紧,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哄着她说:“别怕,是浪,浪有点大,不过没事,我们就要到岸了,我给你买了座你一直想要的带院子的小别墅,不大,刚好够一家人住,你可别说我浪费……” “对了,饿了没有?你该吃东西了。” 梁骏驰问着,怀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回应他。 他自顾自的从床上起来,走到一旁的长条桌上摆弄着营养液。 真真一直睡着,不可能张嘴吃东西。梁骏驰给她准备的,是昂贵的营养液,通过静脉输入体内。 梁骏驰准备好东西,熟练的将液体挂起输入真真的血管。 忙完这一切,他又回到床上搂着真真躺下。看着透明皮管里微黄的浓稠的液体,他皱了皱眉,低声说到:“对不起,等到靠了岸,一定不让你吃这种难吃的东西,你想要吃的,只要这个世上有,我都有办法给你买来。 不止是韩澈能宠你,我也一样宠你,我再也不跟菜场的大婶讨价还价了,你是不是就不喜欢我这穷酸样?” 梁骏驰语调变得哽咽,低下头,脸颊埋在真真颈窝里。 “对不起,梦梦,你喜欢韩澈那样,我就变成那样,好不好?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你喜欢我好不好?你答应我了,要喜欢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舱门外,金虞手上拖着托盘,门已被她开了条缝,看到里面的情形,又悄悄的将门合上了。 蔚蓝的天空,是海的颜色,海鸥振翅飞过,穿透阳光。 风太了,吹得金虞眼睛都睁不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爱着一个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报,却原来,她爱着的那个人,才是最可怜的! 她坐在甲板上,恸哭无法停歇。 第471章:她是他的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停车!” 随着一声低沉的男中音,蓝色迈巴赫徐徐停下,车上的人根本感受不到车子停了下来。梁骏驰先是自己下了车,才回转身来抱起车座上昏睡的人儿。 他的嘴唇靠在她耳边,轻声对她说:“梦梦,我们到家了。累了吗?马上,就让你好好躺下。” 驾驶座上的兄弟听到这柔和的声音,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窥探着老大的神情,不过看了也是白看,老大带着面具呢!什么神情能窥探的着? 不过这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梁骏驰抱着真真往眼前的大门里走,对着身边的金虞说:“今天这个……车开的不错,以后就让他跟在我身边。” 小兄弟不知道,他刚才那车技,竟然成了老大青睐的理由,从此也算是平步青云了。 梁骏驰赶着将真真抱着进了别墅,放在主卧的床上。 金虞虽是个女的,但却是他身边最来事的,凡事只要经过她的手,必定是妥妥当当。 他们这一路舟车劳动,又是水路,又是飞机,最后改走陆路,着实大费周章,也都是金虞一路在打点,若不是她心思慎密,恐怕未必能成功走到这里。 想必真真失踪后,韩澈和大哥已经联合起来大肆搜捕了,他虽然一直在陆上,但道上的消息还是随时了解的。 听说大哥已经将手上所掌握的势力全都交到了韩澈手上?! 这个大哥,现在对韩澈倒是器重起来,也不想想历来和韩家在暗地里斗得最厉害的难道不是他们梁家? 要不说,真真真是个宝,能让一向利益熏心、家族为重的大哥都放下了追逐,和眼中钉韩家联手。 别墅一早就买下,收拾工作却都是金虞在做,毕竟是女孩子,收拾的很是素雅,想必也会合真真的心意。 金虞帮着梁骏驰把真真放在床上,说:“这床单我都让钟点工阿姨洗过一次才换上的,被褥什么也都晒过了。” “谢谢……”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会换来梁骏驰的这一声谢谢,怔愣了会儿,耸耸肩笑了,她现在能做的,除了然梁骏驰高兴点,还剩下什么? 她还年轻,能选择放下,而梁骏驰远比自己可怜,他的一生,都耗在这个女孩身上了。那五年,可不就是他的一生吗? “我去烧些水,顺便煮点粥,她一会儿应该就醒了,按照您的吩咐,家里没有留人,这些事情,都得自己来……” 梁骏驰拉住正欲起身的金虞,金虞以为他是不想她留在这,笑笑解释到:“我做完了这些就走,你在这里陪着她,不然她醒过来会害怕。” 梁骏驰紧抿着唇瓣,不肯松手,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烧水、煮粥,你陪着她,你不知道她的口味,她喜欢我做的。” 这一句话,又差点让金虞落下泪来。以前看到梁骏驰对真真好,她总喜欢问他:这么做值得吗? 如今看来,哪里有什么值不值得?人哪里会因为值得才去爱,又因为不值得而不去爱?爱如果能收放自如,那TM算P爱? 梁骏驰下楼了,房间里剩下金虞单独面对着真真。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女孩,是真的漂亮,她是个女孩都要忍不住被她的相貌所吸引。她应该是恨她的,情敌嘛,难道她还能喜欢? 可现在,她是多希望这个漂亮的女孩能喜欢上老大,只要老大能高兴,她没有关系的……真的。 金虞在陪伴真真的过程中,真真一直都没醒过来,看来最后注射的那支镇定剂药效还没褪去,不过左右也就是在这一两个钟头了。 梁骏驰端着清水和米粥上来了,他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刚烧好的水和米粥冒着滚滚热气,晾一会儿等真真醒来温度应该刚好。 “那,我就走了。” “嗯。” 梁骏驰答应一声,没有看她,视线胶在真真身上,如影随形。 金虞从口袋里掏出对讲机塞给梁骏驰:“老大,我和兄弟们就住在隔壁那栋屋子里,这座山我都买下来了,手机讯号不好,有任何情况,就用这个。” 梁骏驰看看对讲机,点点头,通讯不好的时候,这玩意儿,的确比手机更好用。 金虞走了,真真还没醒来,周遭安静的让人觉得恐慌。 梁骏驰端起水杯往嘴里送了一口,靠近真真,俯下身子贴上她的,因为水太烫,他小口小口往她嘴里送着,这些天,他就是这么喂她喝水的,并不带有任何侵占、轻薄的意味,水喂完了,他的嘴唇不在她的唇瓣上做任何停留。 “梦梦,你怎么还睡?该醒了,我们到家了。” 梁骏驰喂完真真水喝,疑惑真真睡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醒来?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说:“啊!你看我这脑袋,怎么都忘了这回事!” 他双手覆在面具上,丹凤眼微微眯起,看起来就像是在笑。 “你看我,在家里还戴着这玩意儿,是不是你不认识我,所以不肯醒过来?” 梁骏驰一手拉过真真的手,一手摘下脸上的面具,说:“梦梦,你看清楚了,是我啊,骏驰啊,寡人来了,爱妃还不速速醒来?” 说到后一句,梁骏驰眼眶有些潮湿,以往他信口说来的戏谑的话语,如今说来,却不是当初那个味道了! 真真的掌心贴上他的脸庞,面具被丢在床单上,露出他白皙的肌肤,七分俊美三分邪气的脸上,五官比床上的女孩还要漂亮几分。 “梦梦,到家了,别睡了,起来吃点东西,喝点水,嗯?” 梁骏驰垂下眼睑,捧着真真的手,近乎哀求的语气。 床上的人眉目耸动,眼皮一点点睁开,朦朦胧胧中看清了眼前的人。 他的头发长了,许是在外漂泊了很长时间,身上的流浪风尘味更浓了,眼角眉梢都是沧桑的气息。 她抖动着掌心,挣扎着要起来,想把眼前的人看个清楚,这个人,当真是骏驰? 不等她起来,梁骏驰察觉到了她的动静,抬起眼惊疑的看向她,漂亮的丹凤眼中泛着温润的水光。 “……” 他想说,你醒了? 她却先笑了,嘴角的梨涡陷下去,一扫连日来沉睡的闷气,整张脸都因为这两点而变得生动起来。 “胡子长了,多久没刮胡子了?” “……” 梁骏驰再次语滞,千算万算,设想过无数次她醒来过后会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他想她一定会一脚踹开自己,问为什么把她掳来?她一定会哭着求着要回到韩澈身边,也许还会以死相逼! 她为了韩澈,不是连有恩于她,并且身患重病的贺明宸都不管不顾了吗?知道自己掳了她来,还不得恨死自己? 但是,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没有恐慌,没有尖叫,没有抗争,没有厌恶,更没有憎恨,她只是这么浅浅的问了他一句:多久没有刮胡子了?! 他很久没有刮胡子了,他的胡子长得快,通常每天都要刮,可连日来带着她奔波,哪里有时间在意这个?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轻而易举的攻破了梁骏驰的心理防线。 他呆愣的看着微笑的真真,片刻,忽而俯下身子紧紧抱住真真,将脑袋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湿滑的液体奔腾而出,来势凶猛,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真真抬起手,轻抚在他宽阔的脊背上,一下一下。 “梦梦……梦梦……” 他叫着她曾经的那个他所赋予的名字,固执的。 “嗯……” 她答应着,仿佛她还是袁梦,她原本就是袁梦,不是聂真真,不是韩初夏,不是梁初夏,她就只是他的一个梦! 梁骏驰哭了许久,到了最后,有点像是小孩子抽气一样。 真真笑他:“你怎么哭的像乐乐一样?让我看看,什么事这么难过?是不是在学校里受小朋友们欺负了?” 梁骏驰胡乱擦着眼睛上、鼻子上的眼泪鼻涕,直起身子抗议道:“你才像乐乐一样,你个小破孩,到来笑话我这大人!” “嘻嘻……好啦好啦,大人,咱不哭了成吗?” “谁哭了,谁哭了,你哭了吗?” 梁骏驰红了脸,嘴硬的不承认刚才那个嚎啕大哭的人是自己。 真真抿着嘴笑:“是是是,是我哭了……大人,小孩儿肚子饿了,你能扶我起来吃东西吗?” 梁骏驰听着她的反话,狠狠瞪她一眼,扶着她坐起来,把两只枕头都塞在她背后。真真才刚醒来,身上没什么力气。 他端着杯子送到她嘴边:“慢点,可能还有点烫……” 水已经不烫了,真真喝着刚好,用过镇静剂的身体异常渴水,她一口气就将一整杯水都喝完了。 梁骏驰满意的笑笑,又端起米粥悉心喂她吃。这个粥熬得火候刚好,所放的材料又都是她所喜欢的,她“呼哧呼哧”吃的像只小猪。 吃饱喝足的真真舒适的打了个饱嗝,懒懒的倒回床上。 梁骏驰收拾着碗筷,突然朝着床上的小人儿坏心的说到:“梦梦,我刚才擦完鼻涕眼泪,忘了洗手,就喂你喝水吃饭了。” 吃的肚子圆圆的丫头,突然钻出被窝来,狂做呕吐状,天哪,这个不爱干净的脏人! 第472章:面具上的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薄荷草,多年生草本植物,闻着有股淡淡的香气。 一大早的,真真就拿着把铁锹埋头在院子里的花草间,身上穿着件梁骏驰的T恤,大大的罩在她身上,又凉爽透风,面料又舒适。 前天晚上梁骏驰和金虞在书房里忙到很晚,中间两人好像为了什么争吵起来。真真在外面听见了,没有进去打扰他们。 到了现在,梁骏驰对于自己是“君老大”的身份已经不在她面前避讳了,在人前他照旧带着面具,夜里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就会把面具取下。 真真把刚摘下的薄荷叶放在一只小小的竹篮里,起身拍了拍T恤上的泥土往屋子里走。她打算煮一壶花茶,然后把洗净的薄荷叶放进去。 这些日子,梁骏驰似乎烦心的事很多,着急上火的,满嘴里都长了疮,她懂得一些药理,知道这薄荷叶最是疏风散热去火,对舌疮具有奇效。 但梁骏驰偏偏不喜欢薄荷味,他说那味道太薄凉了,能从舌尖、齿缝凉到人的心里去,所以他是从来不嚼薄荷口香糖的。 真真为了让他喝这个,还得煮花茶哄着他。 她把装满水的茶壶放在炉子上烧,转身上楼去叫梁骏驰起床。梁骏驰却不在床上,浴室里一阵水声,想是已经起来洗漱了。 那副藏蓝色面具看似随意、实则郑重的放在床头,真真瞥了眼紧闭着的浴室门,走到床头拿起那只面具。 这么多年了,她这是头一次这么打量着它。 她没问梁骏驰,梁骏驰也没刻意向她提起——有关于他就是“君老大”这件事。 藏蓝色的面具,看起来好像很薄,捏在手里也的确是薄薄的一层,厚度虽是不起眼,但材质却是坚硬无比。 真真用两只手指估摸了一下,很上乘的材料,像是玻璃钢,细看上面还有着发丝般细小的孔——特制的面具,带有变音和透气的功能。 就是这副面具,藏住了真正的梁骏驰? 她所认识的“君老大”,喜怒无常,性格暴戾,残忍如麻……一切不美好的词似乎都能和他挂上钩。 可她所认识的梁骏驰呢?重情重义,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所爱的女人以往情深不求回报! 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真真仰起脸,记忆倒转,似乎是在天墨的宴会上,她头一次见识到,这世上当真有长相妖娆更胜过女性的男子。 而这副面具呢? 带着面具的梁骏驰,变身为“君老大”,头一次就差点强要了她! 梁骏驰究竟是什么人?他以韩澈兄弟的身份活在明处,却以“君老大”的身份暗地里与韩澈为敌,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浴室里水声忽而停住了,梁骏驰压低的嗓音响起。 真真无意于偷听他的电话,对于他的事情,她一直都在尽量避免参与其中。放下面具,放缓脚步,想要悄悄离开。 然而,她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因为梁骏驰的话语里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韩澈”! “照我说的做,韩澈一定会来!叫兄弟们给我拉好了绳子,放好诱饵,猎物一到,务必给我逮个正着!” 他停顿了一下,应当是在听那头的人说话。 “反抗?靠,不反抗那能叫韩澈吗? 怎么办?哼……一群废物,这也要问我?! 直接给我做了!LZ想结果他的念头都憋了快二十年了!谁能做了韩澈,我重重有赏!” 说着这话的梁骏驰,没了真真所熟悉的那个梁教授温文儒雅的样,狠戾残忍冷酷、无情无义! 他怎么能对着手下说出要把自己的兄弟做掉的话来? 真真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瞳孔强烈的收缩着,内心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萦绕着,身边的这个人,不是那个陪伴着自己,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梁教授!他就是个残酷嗜血的恶魔! 这里不能留了,她本来还指望着陪着梁骏驰度过一段安逸的生活,再找个适当的机会,提出带着他一起回到A市,这个人,成了自己的叔叔,是她一辈子都要尊重敬仰的长辈啊! 可是,现在看来,美好的愿望破灭了! 一刻也不能多等了,她得想办法快点离开这里。还得和韩澈取得联系,告诉他梁骏驰就是“君老大”,他正在设计引他上钩,要让他千万小心才行。 这么想着,真真突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根本无法和外界通讯。座机电话指示只是摆设,压根没拉线,手机讯号常常不通,而且梁骏驰根本没有给她配手机。 怎么办,怎么办? 如果明着和梁骏驰说自己想回去,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他若是同当年的韩澈一样钻进了牛角尖里去,现在的行为就不难解释了——他这是逼着她罔顾两人血亲的关系! 她得想办法,韩澈有危险,她得告诉他! 浴室门上,门把手突然转动,真真一惊,梁骏驰要出来了!她突然很害怕看见他,慌里慌张的冲出房门,直奔楼下而去。 走出浴室的梁骏驰,眼角闪过自己那件T恤的一角,浓眉不由拧紧了,丹凤眼眯起,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口想了许久,斜勾着唇角,露出一抹极其森冷的笑。 真真在厨房里慌乱的打着转,不停的换气,告诉自己要镇定,一定要镇定。梁骏驰已经疯了,他和韩澈不一样,韩澈尚有礼义观念,可梁骏驰是无所畏惧的,当年在马尔代夫,梁骏驰就已经对韩澈下过杀手了! 脑子里响起“嘭嘭嘭”的枪声,他在对着手下说:一枪要不了他的命,给我朝海里再补几枪!小鱼,你枪法好,去! …… 楼梯上沉稳的脚步声慢慢传来,渐渐清晰。 真真在流理台上操作着,听着身后的声音,知道梁骏驰踩在了地毯上,那脚步声是沉闷柔软的,而后走上了木地板,拖鞋踏在上面,声响变成“啪嗒啪嗒”的。 镇定点,一定要镇定,真真不停的告诫着自己。 这是煎蛋,是骏驰喜欢的单面煎。花茶已经煮好了,薄荷叶的数目放的刚刚好,骏驰一定不会察觉出来,三明治里的起司是不是切的有点厚?不过没关系,骏驰喜欢,应该没问题的。 腰上一暖,她已被梁骏驰拦腰从身后紧抱住。 梁骏驰的下颌抵在她的肩头,唇瓣似有意似无意的从她脸颊上擦过:“早上吃什么?又去院子里摘树叶了?” 她的身子在轻微的颤抖,梁骏驰感觉到了,问到:“冷吗?你看你,现在不是盛夏了,山里面尤其冷,早晚温差大,起的那么早,怎么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 宽大的T恤下,真真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梁骏驰看得痴了,感到一阵口干,**在攀升。 “咳……好饿啊!” 他一把推开她,状似饿极了扑向餐桌。 这么一瞬,真真突然又冷静下来。经历过韩澈那样热烈的男子,她敏感的察觉到方才梁骏驰的异常。 他是渴望着自己的,却用理智推开了她! “嗯……真好吃!” 餐桌上,梁骏驰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大口,削瘦的脸颊顿时被塞得鼓鼓的,食物经过他的喉咙,在那里极其迂回的打了个滚。 “这是什么茶?院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树叶你是不是打算都让我尝试一遍?” 梁骏驰嘴里刁钻的很,手上却端着花茶毫不含糊的喝了一大口,咂着嘴说:“不过,还挺爽口!” 真真强忍着内心翻腾的思绪,走到他身边坐下。 “好喝?你也不问问我,这里面都放了什么?你不怕我下了什么东西?” 梁骏驰咬着煎蛋的动作停了停,但很短暂,短暂的坐在他身边的真真根本无从察觉。他有些吃力的吞着还没嚼碎的鸡蛋,邪气的笑到:“哈哈……你能给我下什么?砒霜?正好,梦梦下的砒霜,一定特别好喝!” 这句话,如同一把粗盐洒在真真满是伤口的心上,疼的她几乎要晕厥。 她托着下颌,想让自己战栗的幅度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骏驰……” 梁骏驰埋头吃东西,没理会他。 “骏驰……” 她又叫他。 “……” 梁骏驰像个选择性失聪的患者,有了不好的预感,可以刻意真真这一声呼喊里的含义,仿佛只要答应了,下面,她就该喊出那一声称呼了! “骏驰!” 真真厉声朝他低喝着,梁骏驰不得不抬起了头看着她:“哎,在呢!啥事儿?” “没事,我是想告诉你,这花茶里……” 她停住了,纤细的手指指向茶杯,笑含深意。 “花茶,花茶啊……”梁骏驰木讷的重复,漆黑的眼珠里透着迷茫和无辜。 “我放了薄荷。” 真真说完,不等梁骏驰吐,就凶到:“不许吐,喝,喝完它!” 可怜的梁教授,有的选择吗? 他今天要出门,出门时,真真给他挑衣服、打领带,送他到门口。 “早点回来……我做你喜欢的玉米奶酪。” 梁骏驰点头,带着藏蓝色面具的他站在她面前,她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前额上——隔着面具。 第473章:远远看着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驰走的时候,给了她一只对讲机,样子和他平日里用的那只外形一样,他说,等到快要到家的时候就拿着对讲机跟她报备。 她笑话他,对讲机都能用了,人还能隔得有多远?到了家门口才来报备,是不是嫌迟了点? 梁骏驰认真思索了会,点头笑到:“嗯,说的有道理,那我听你的,等以后条件允许了,一定时刻向组织上做好报备!” 他临走时认真向往的表情印刻在真真脑海里,芒刺一样刺痛着她。 天色暗了下来,透过窗户,能看见夕阳被远山一点点吞没,残余的那一点微微冒个头,散发出来的光芒也是冷的。 真真看了眼生活了数日的表别墅,终究没忍住湿了眼。 尽管梁骏驰没说,可她知道,全都知道——这是他曾承诺过的给她的家。一切都按照她描绘的样子而设计,依山伴水,有院子和沁人心脾的花草。 无论梁骏驰的真实模样是哪样,真真都相信,他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最后环视了一眼,看到那只放在茶几上的对讲机,鬼使神差的,真真走了过去,将它一同带走了。 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了,一旦梁骏驰回来,下次他再出门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撇去错综复杂的血亲关系不谈,如果爱是座天平,那么,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天平重重的倒向了韩澈那一方! 逃亡也许危险,前路也许漫漫,可她无从选择。 真真没想到,她光从山上走下去,就花去了一个钟头。身在山里,以为这不过是座小土坡,一路走下来,却已是筋疲力尽,加上又没有其他住户,真真想要打个顺风车都不能。 然而下了山,等待着她,却是更加艰辛的跋涉。 为了隐秘起见,梁骏驰当初就特意选了个远离市区的山头,买下来也没花去多少钱。 所谓的交通不便,对于他而言是根本不存在的,只要下了订单,自然会有供货商将一应生活用品送进家里,再说,他平日里有个什么需要,开车也很方便,重要的是,那里地势偏僻,不好找,也就无人能打扰到他们。 他想要的,只是和她两个人独处的宁静世界。 真真在走了两个小时后,渐渐有些乏力。她口袋里一些零碎的钱财,原以为只要到了市区,给韩澈打了电话联系上,就找家宾馆等着就好了,哪里知道竟然越走越偏? 天空已经擦黑,黄色的星辰在深蓝的幕帘上一闪一闪的,那一点微弱的光,非但没给真真指来明路,倒使得她愈发焦躁了。 真真想着刚才下山的时候,有两个岔路口,走了这半天都没走到市区,难道是她走错了方向? 现在要往回走吗?可是这个时候才往回走,不是有极大的可能会撞上梁骏驰? 真真走的两脚发软,身上没有手机,没有腕表,看天色估计,恐怕已经**点钟了,从中午到现在她是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再这么下去,等不到和韩澈联系,恐怕她就要倒下了! 正在沮丧之际,眼前突然一亮,前方不远处,有两三点稀疏的光亮。 真真以为是自己饿得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果真是有灯光,虽然不多,但至少说明有人家了! 这么一来,顿时就有了精神,腿肚子似乎也没那么酸软了。 赶着往灯光集中的地方快跑了两步,这回真真看清楚了,的确是有人家,似乎是个小型村镇。 梁骏驰这么费心,为了困住她,竟寻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村镇近了,真真仔细一看,人家还不少,至少她打眼看去,长长的一排都是整齐的瓦房,刚才之所以只看见稀疏的灯火,大概是村民们到了晚上都关上门,一家人过着小日子呢吧? 这下好了,有村镇,她身上还有些钱,找户人家留宿一夜应该不成问题,重要的是,得找人家借个电话打一下,韩澈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有没有如梁骏驰设想的那样上钩了? 她的脚才刚踏上小镇,就发现惊喜一连串的出现在她面前。 她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走错了路,甚至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指引着她! ——村口赫然停着一排车子,其中一辆,通体红色,车牌号#A66666,这个车牌号属于A市,在A市,除了韩澈,谁会拥有这么牛掰的车牌号?! “韩澈!” 她的声音在颤抖,韩澈来了,就在这个村镇里,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突然的,口袋里的对讲机发出“滋滋”的响声! 真真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道不好!她一直忘了把对讲机关上,事实上,她从来没用过这玩意儿,她今天第一次摸,该怎么用,她还没弄明白。 这个时候对讲机会响,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梁骏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500米?300米?100米?也许更近! 不行,她得乘着梁骏驰还没来,快速找到韩澈。他的车子就停在那里,人应该也不远! 她抬起脚步往那辆红色法拉利狂奔而去,可她跑出去没到50米,身侧突然一股大力和她比肩,她的脚下步子腾空,重心虚浮,她已被人拦腰牢牢抓住!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真真举起手来,朝着红色法拉利的方向挥舞着,张大着嘴巴正要呼叫,嘴巴却被人一把捂住了。 那人胸膛贴在她的脊背上,拖着她没入一旁的草丛。 真真不停挣扎着,两人一同滚落在草丛上,她依旧被那人牢牢钳制住,手腕处已经通红一片,关节处嘎吱作响。 “呜呜……” 真真扭动着身子,并不因为处于劣势而屈服。 “别动!你跑不了!” 真真身子一震,听出来这是金虞的声音,如果是金虞,真真觉得尚有回旋的余地,没有理由,就是觉得金虞会帮着自己。 金虞似乎看出来她的想法,无奈的说到:“别费心思了,我不会为了你背叛老大!” “呜呜……” 真真拼命摇着头,奈何嘴巴被金虞捂着,说不出话来。 金虞看她皱着眉,知道她有话要说,但若是放开,又怕她大声呼救,她就是再能打,可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啊! 考虑了片刻,她从中筒靴里取出一把匕首抵在真真脖颈处说:“你说!要是敢大声叫,我就隔断它!” 金虞面露狠戾之色,肃杀之气比起任何男子来都不逊色。 嘴巴获得自由的真真来不及喘息,断断续续的说到:“你……你……也有喜欢的人,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我得告诉韩澈,我不能让韩澈上了自己兄弟的当!” “我靠!” 金虞眼珠子一瞪,平凡的脸上因着这目光而显出异常的光彩,随之爆发一声低喝怒到:“你打着这个主意?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老大就是做尽天下人神共愤的事,我小鱼儿也奉陪到底!” 真真愣住了,她低估了金虞的刚烈,这女孩对于梁骏驰的情感恐怕已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 金虞手上微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刺进真真的肌肤,幸而她立马转动手腕收住了力道,真真洁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流出妖冶的血液,暗夜里看去,就像是月亮上那一抹黯沉的黑。 “走!” 金虞扯下脖子上的丝巾,塞进真真嘴里,为了防止她大叫,也只能这么着了。所幸老大就在不远处等着,委屈不了她多久。 真真一个娇弱的女孩,哪里是金虞这身经百战老江湖的对手?不过瞬时,就已被她完全制住,乖乖的跟着她往回走。 眼看着离红色法拉利越来越远,真真心乱如麻,明明就要见到韩澈了,现在就这么放弃了吗? 突然,对着一众豪车的院子门被拉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出,为首的那个人,不就是小四?他边上的是李欣阳! 这个两人是韩澈的左膀右臂,他们都来了,韩澈一定在! 真真两眼泛红,她不怕被梁骏驰抓回去,她只想把消息传到韩澈耳里,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所要的只是韩澈好! 月光下,韩澈从一众平庸的手下中脱颖而出,过高的个子在人群中鹤立鸡群,是那么引人注目。 他低下头,小四立即走近了,他在小四耳边低语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他的眉头一直紧皱着。 韩澈,你很烦恼吗?是不是为了我而来?梁骏驰就是“君老大”,他是不是用我来威胁你了?你别上当,我很好,我很好! 金虞的丝巾,没有女生该有的香水味,却充斥着一股火药味,呛得真真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步子在地上蹭着,却被金虞拖着走,距离韩澈他们越来越远。 不行,不行,她得告诉韩澈! 千钧一发之际,真真倏尔抬起脚在金虞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又用脑袋狠狠撞向金虞,金虞一个不妨,也是怕伤着她,竟然让她挣脱了! 真真拔腿要跑,却突然脚步一顿,两眼一睁、一闭,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金虞侧过身子看向一旁。 梁骏驰手里拿着一只针筒,针尖上还滴着残余的药液。他两眼没有焦距,薄唇拧成狰狞的弧度。 “啪!” 针筒被他掼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第474章:挣扎和呜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还是那座别墅,真真醒来时,梁骏驰正抓住她的手臂往上撸着袖子。 “唔……” 正准备给真真注射镇静剂的梁骏驰专注的在她的手臂上寻找着血管,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已经醒了。 眼前的梁骏驰,叫真真感到强烈的恐惧,仿佛她这一生所有的惧怕因子都在这一刻苏醒了! 梁骏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她的挣扎和呜咽视若无睹,还在往她的手臂上绑着止血带。 当血管清晰的爆出,他甚至心满意足的笑了。 冰凉的消毒液擦上真真的肌肤,她的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然而,无论她有多惧怕、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她的手和脚都被绸缎带子束缚住了,为了防止她有大的动作,腰间还横押着一根,别说挣扎逃走,就是连翻个身都不能! “唔……唔……” 尖锐的针尖刺入她的肌肤,她奋力挣扎着,这细微的动作却让针尖跑了位,血珠子迸出肌肤外。 梁骏驰抬起头看向她,他带着面具,藏蓝色的面具捂住他所有温和的一面! 绯红色的薄唇努了起来,不赞同的朝着真真摇摇头:“你怎么这么倔?别乱动,是不是很不舒服?打一针,打一针就舒服了,就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哪里都去不了!” “呃……” 真真两眼圆睁,刺痛感后冰凉的液体徐徐注入体内,她想象着这支配着她意识的液体在她的血管脉络里行走,来不及害怕,人就昏睡过去了。 门外有人在敲门。 “说!” 梁骏驰极不耐烦的冲着门外吼着,回过头来看着真真又是那种极柔和的眼神了:“对不起,说话大声了点,不是对你啊!我怎么舍得对你凶?” “老大,徐恒斌来了,他在门外要见您,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是金虞惊讶焦急的声音,徐恒斌对真真的企图梁骏驰自然比谁都清楚。 当初大哥把位子交给他,他以“二世祖”的身份,以为能过的风生水起。但道上的事,又岂是那么容易掌控? 所有的人,包括最不服气他的徐恒斌,那都是凭着本事从血海里杀出条生路来的。他呢?不过是仗着家族的荫蔽,顺顺当当从金盆洗手的大哥手里接下了棒子! 比起那些长年混迹刀口上的兄弟,梁骏驰简直就是个文弱书生。众人只知道他是上一届老大选下的继承者,至于他是什么出身,有过什么战绩,根本无从考究。 他这个“君老大”,起初当得,真是挺委屈的。 加上后来,他为了真真,有了隐退的意思。 梁骏驰记得,最最难混的时候,就是在费城的那五年。他要照顾真真,给她治病,供她上学,还得抚养乐乐,但他既然生了要退出江湖的念头,自然就和道上的人渐渐断了来往。 如果不是医院催缴真真的治疗费,他恐怕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自幼娇生惯养,对钱财没什么概念,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钱财这种东西烦恼。 手里拿着医院的催款单,肩头坐着小小的乐乐,梁骏驰眼巴巴的在学校门口等着真真。真真笑说:今天教授又表扬她了,她的实验是所有同学中做的最精准的! 梁骏驰摸着她的脑袋,夸她:我们梦梦,就是个天才! 那个时候,他暗自发誓,要让真真顺顺利利的完成学业,让她一辈子都把念书当成事业,要她一生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就是在那种情况下,求了徐恒斌。 他一个半隐退的“君老大”主动要求见下属,开口竟然是为了钱? 知道他养了个女学生,打算做“良民”的徐恒斌嘲笑他:怎么,“君老大”混迹的这么惨?连马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梁骏驰忍受着耻辱,心里把这个渣男恨到体无完肤,可面上还得带着微笑。他不能在这里同这个人翻脸,真真的药不能停,治疗得继续,每次的定期检查,所有项目一个都不能少! 乐乐学绘画还得花费不少钱,这孩子是真真活着的信念,他得给乐乐请最好的老师,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孩子! “我的钱,都不干净,‘君老大’可想清楚了,您要是接着了,以后想要再跟属下来什么‘隐退江湖’,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徐恒斌的话,他是早有预料的,只是凭着他那点微薄的收入……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他的脑袋,最终点了下去。他又成了那个在阳光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君老大”! 徐恒斌的钱很快就划到了他的账上,他在给真真缴费用时,收到来自徐恒斌的短讯。短讯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您的马子学的是这么一门高深的学问,正好,以后都是用的着的,老大您若是不赞同,以后,这钱属下们也就不再供应了! 梁骏驰知道,自己是黑暗的,他原本期望着由真真脱离这黑暗,却没想到,最终他拉着她一同进入了这黑暗…… 打了针的真真,眉目舒展开了,发出沉稳的呼吸。 梁骏驰替她盖好被子,柔声说:“我去去就来,打发了那个吵人的家伙,不然他在这里,一定会吵到你睡觉。” 从房间里出来,金虞还等在门口,梁骏驰吩咐她进去陪着真真,金虞冷笑,哪里是什么陪着?说白点,不就是监视吗? 她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做究竟对不对,真真求她放她走时,她断然拒绝了,要是知道老大会把真真这样绑着,又不断的给她注射镇静剂,恐怕那个时候,她真能做出背叛梁骏驰的事来! 金虞走了进去,其实哪里需要看?床上的人有镇静剂控制着,身上更是被五花大绑,别说是个弱质女流,就是个牛高马大、身手不凡的男人,也绝对没有逃脱的可能。 金虞掀开被子查看了真真被绑住的手脚,估计是没怎么清醒过,挣扎的痕迹并不明显,只右手前臂上,一片青紫,是刚才注射镇静剂时挣扎所至。 她看着不忍,从药箱里取出一张硫酸镁软膏贴来贴在肌肤处,用手揉捏着说:“对不起了,漂亮妞,小鱼帮不了你,老大他……你别怪他……” 他其实,很可怜。 金虞不知道的是,徐恒斌之所以会找到这里,完全是梁骏驰的意思。 她一直在房间里守着,梁骏驰下楼的时间算不上长,但也不短了。只听院子里的铁门“嘭”的一声关上,这样冒失张扬的行为,除了徐恒斌,不做第二人想。 果然没过多久,梁骏驰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也不避讳金虞,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随手放了进去。 那包东西虽然不起眼,可金虞是谁?她身为女性,却在“君老大”跟前混到了一人之下的地位,本事自然是过人的! 她只略瞥了眼,敏锐的嗅觉就已然让她明白过来,那是什么东西! 老大从来不碰这玩意儿,用他的话说,毒品这玩意儿,是所有生意里最丧尽天良的,人活着无论有多无奈,都不能做这种事! 那么,老大现在手里攥着这包东西,是准备要干什么? “你出去吧,把外面几个人也都带走,我想安静一下。” 梁骏驰并不看金虞,只痴痴的看着熟睡着人事不知的真真。 金虞突然明白过来,真真为什么会那么恐惧的对着自己哀求,老大疯了,他的爱已经到了得而不成、共同毁灭的地步! “老大,让兄弟们先回去,我就留在这里吧,您也累了,今晚不来……明天韩澈他们也会找到这里的!左右就是这一两天,有我在您身边,您想要带着她走,也方便些。” 金虞说的恳切,虽然这是她原本的想法,可她现在却不单单是为了这个原因留下的,如果梁骏驰真的有了那个骇人的想法,也许她还可以阻止他! “……嗯,行。” 梁骏驰想想,金虞很可靠,且很懂得分寸,没有女人难缠的情绪。 “不过,你只能待在楼下,不能上来……”梁骏驰摸着真真油腻的头发,说:“她喜欢安静,有一点点吵,她都睡不着。” “是,属下明白。” 梁骏驰明显已经不正常,金虞庆幸他同意自己留下了,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为了老大,也为了漂亮妞! “你的头发油了许多,我帮你洗洗头怎么样?” 梁骏驰自顾自问着床上的人,过了一会儿,又说:“你说好?行,我知道了,现在就帮你洗。” 他掀开被子,扯去真真身上绑着的绳子,抱着她的身子挪了个个,头朝向床尾。 他把一只矮脚凳放在床尾,矮脚凳上放一只水盆,水盆里盛满了水,又放了一只瓷杯子倒扣着支撑住真真的脑袋。 真真的头发,入了水,就成了潮湿的绸缎,满当当的铺满了整个水盆。 洗发乳在头发上揉搓出细腻的泡沫,梁骏驰手上掌控着力度,表情看上去小心谨慎:“怎么样,舒服吗?” “嗯……舒服……” 床上的人不能回答他,他就自问自答。他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泡沫好像溅进眼睛里,刺激的他双眼生疼,眼泪直流…… 第475章:兄弟的作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老人们常说,夜晚是所有生灵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人们通常在夜里猝然离世。黑夜被覆盖上一层阴沉的色彩,和死亡、罪恶这些让人恐惧的词划上了等号。 金虞检查完最后一个哨岗,拿起手里的对讲机,调了个频道,对所有的兄弟吩咐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记住,若是活捉天墨韩总,老大重重有赏!” 她有意传错了老大的话,只因为话出口的那一刻,想起了真真哀求她的模样,真真说:你也有喜欢的人…… 所有哨岗检查完毕,想想这么森严的守卫,韩澈真的可以闯进来,带走漂亮妞吗? 暂且不去想这些还没发生的事,老大把自己和漂亮妞关在一起这么半天了,晚饭也没吃,是不是应该上去给他送点吃的? 当天晚上,一夜平静,韩澈并有来。 天亮的时候,兄弟们来换岗,顺便给金虞他们送早餐。 “鱼姐,您不休息一下?您瞅您这黑眼圈,快赶上‘国宝’了。” 小兄弟年纪并不金虞小多少,不止是他,这里一众有很多都是比她还要大很多的男子汉,但对金虞却是无一不服的。 金虞的身手、枪法、睿智,那是许多男人也没法比的,在江湖上“飞鱼”的称号,又怎么会是浪得虚名? 金虞懒散的吃着早点,手里的勺子在皮蛋烧鸭粥里搅拌着,突然问兄弟们:“你们知道‘白罴’是什么?” “……” 兄弟们都是一愣,哪里听过这么个文绉绉的名词儿?鱼姐不愧是老大跟前的红人,说出来的话,都和他们这些粗鄙的人就是不一样! 金虞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粥,吞下了,展现出个无比灿烂的笑容说:“一群没文化的小子,就是你们刚才说的‘国宝’!” 她胡乱两三口把早点吃了,端起手里的托盘往二楼走去,白罴就是熊猫,这是老大告诉她的——老大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老大才是他们当中最有文化的人! 在房门前站定,金虞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这个时间,老大是醒了呢?还是仍旧在睡着? 梁骏驰已经醒了,可他并没有起来,依旧躺在床上,搂着熟睡的真真。 算着时间,药效差不多该过去了,真真就快醒了,他不想再给她输营养液,想等着她醒过来,喂点吃的给她。 昨天一夜没睡,他想了很多,他得一辈子都和她在一起,一直靠着镇静剂困住她也不是办法,得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才行。 梁骏驰想想床头柜抽屉里的那包东西,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想着想着,怀里的人喉间逸出一声嘤咛,很不舒适的翻了个身,挣扎着悠悠醒转过来。 “你醒啦?” 梁骏驰对上她惺忪的双眸,笑的一脸无邪,十足就是一身痞气的梁教授生活版,真真脑子没转过来,点了点头:“嗯。” 她这一声恭顺的应答,让他登时心花怒放。 他抬起手来抽去她嘴里的丝巾,哪里知道被丝巾塞了这许久的真真,终于无法遏制由丝巾上火药味带来的刺激,恶心感从胃底直往上涌,由于没吃什么东西,她只能弯曲着身子干呕。 “呕……” 梁骏驰睁大了丹凤眼,惊异的看着她呕吐不止的样子,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难道是药物副作用?不会啊,他掌控好了剂量,再说这副作用…… 他脑子里闪过韩澈陪真真去医院的画面,难道说…… 这个想法,毒蛊一样疯狂折磨着梁骏驰。他猛的从床上坐起,一把拉起呕吐不止的真真,十指插入她的发丝,用力向后撕扯着,五官拧成狰狞的模样,厉声问到:“是谁的?” 真真胃里已是空的,但恶心感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剧烈的干呕,让她把酸水都吐了出来,被梁骏驰这么一扯,酸水倒在脸颊上,加上一头散乱的发丝,伴着她惊惧的表情,尤其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受惊的小兽一般,模样说不出的狼狈、可怜。 空气中弥漫着胃酸让人作呕的味道,梁骏驰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双眼喷火,另一手掐住真真的脖子把她扼在床上,恶毒的问到:“这个孽种,到底是谁的?!” “……” 面对这样的梁骏驰,真真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梁骏驰——不,仔细想来,带着面具的“君老大”可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哑了?我问你话,贱人!” 梁骏驰粗鄙的谩骂,远比他所给予的**上的折磨还要让真真心痛!她觉得全身都好像放在火上烤着,灼痛感弥漫着寸寸肌理,让她如得了一场重病般,浑身不痛快! 她咬紧了牙关,斜乜着眼看着梁骏驰,明明近在咫尺的人,怎么觉得和他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她蔑视的眼光,更深的刺激着梁骏驰,他癫狂的笑着,绯红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如同毒蛇涂着鲜红的信子,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恶毒之极! “CAO!是韩澈那个混蛋的,对不对?你怎么那么贱?他玩儿你的!你从十七岁就被他玩儿起,还上瘾了是不是? 你知道吗?韩澈有多恶心?他的女人,只要我看上的,他二话不说立马洗拔干净了送到我床上! 你猜,如果我说我看上你了,他会不会也这么做?” 梁骏驰突然话锋一转,薄唇抿着,那微笑里竟然有一丝孩子气。 “沈蔓青你知道吗?老子曾经看上的女人,她十六岁就跟了韩澈,可是韩澈听说老子喜欢,亲口说要送给我!” 真真脑海里闪过沈蔓青优雅的姿态,如沐春风的笑,惊惶的摇着头。 “可是……老子和韩澈不一样,老子喜欢的女人,势必当成宝贝一样!老子想要解决生理需求,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老子要的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梁骏驰的声音渐渐拔高,对沈蔓青的回忆只带给他片刻的温情,他又恢复了癫狂的模样。 “老子只想要个死心塌地对自己的女人!老子只想对一个女人好,一辈子把她捧在手心里,可是,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梁骏驰咆哮着,过度的激愤,让他的双眼登时充血,眼白上呈现赤色。 “你竟然又怀了他的孩子?你就那么喜欢他?一次次被他糟蹋!他娶了贺明彤,你知不知道?” 他的身子渐渐压向真真,扯过那些用来绑住她手脚的绸带,钳住她的双手置于头顶,用绸带一圈一圈的绕紧。 “不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意识到梁骏驰要做什么,真真脸色透白,无奈身上已没什么力气,她的抗争与梁骏驰的狂狷比起来,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在他身下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刺激着男人更深的**。 “你这贱人这么无情,就别怪我不珍惜你!” 梁骏驰的理智已经崩盘,他满腔积郁、嫉妒疯长,他要撕毁了她!这个韩澈的宝贝,他要撕毁了她!他掏心掏肺也得不到的女人,他要亲手毁了她! 他的快乐已经不可能了,尽管和真真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以为那就是地久天长,满世界仿佛开满了花,净是芬芳。 事到如今,才知道,所谓快乐,不过是昙花一现! 既然他痛苦,那就一起痛苦吧!让所有人都共同坠入地狱吧!他也好,他的兄弟韩澈也好,他们共同爱着的女人也好!都毁灭吧! 真真死命把两腿并拢,无论梁骏驰如何顶着,她都绝不松开! “噢?这么烈性?要为韩澈守节?你们俩还真是像,他当初知道你死了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说怕将来他下去了,你不会原谅他!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还活着,他不是还娶了别人? 不过你别怕,我会帮你报仇的!他很快就回来了!” 梁骏驰长臂一划,在空中扬起一道悠长的弧度,他嘴角噙着笑,冷硬而奸佞:“这里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看在是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他个痛快!” “你……” 真真一听他提起韩澈,注意力立即转移,粉色的唇瓣柔韧的开合:“梁骏驰,你怎么下得了手?你不是曾经说过,他是你比家人还重要的人!他是你从小一起打架长大的兄弟!” “我呸!兄弟妻不可欺!他动老子的老婆!你是我的!他动我老婆,我自然要他的命!” 梁骏驰红了眼,样子却正常了不少。 真真听的心惊,摇头说:“梁骏驰,你费尽心思,动了我的记忆,让我忘了他那么多年,这些,难道就是兄弟该做的吗?” 梁骏驰抬起头来看向真真,有一刻的怔愣,不过只是一瞬,随即冷笑到:“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尖利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好,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还和你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对,老子就是觊觎你很久了,老子从看见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了!” 第一眼! 那是,多么多么久远之前的事了啊…… 第476章:罪恶的毒药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驰显得异常亢奋,汗水自他额上渗出,他嫌那面具碍事,终于抬起手来,烦躁的将其一把摘下,随手往地上一扔,玻璃钢材质在地面上发出铮然之声,那面具是按照他的五官量身定做,照真真看来,其实和他本人的轮廓极为相似! 梁骏驰已经失控,迷乱而热烈的攻击向着真真源源不断袭来,真真在他身下,仿似一个无辜的洋娃娃,即将被推向未知的悬崖! 无止尽的伤害,像一剂罪恶的毒药,深深地注入她的灵魂。 他紧搂住她颤抖的身体,在这禁忌的空间里,破碎的**彰显着罪恶的气息向四周散开来。 “不要!骏驰,骏驰,骏驰……叔叔!叔叔!” 真真用尽了全身力气在抗争,试图阻止他贪婪的渴求! 梁骏驰猛的打了个寒颤,她叫他什么?叔叔,叔叔? “哈哈……哈哈……我倒是忘了,现在,我梁骏驰竟然成了你的叔叔!” “叔叔,叔叔……哈哈……我让你叫!我让你叫!你不就是喜欢这种调调吗?继续叫!你以前是不是一边这么叫着韩澈,一边和他做?!” 汗水湿透了他的发鬓,乌黑柔软的发丝贴在他两颊,他一扬头,汗水挥洒而下,落在真真脸上,顿时烫伤了她的肌肤! 癫狂的笑着的梁骏驰,如同个精神患者,陌生的让真真不忍直视!眼前的这个人,她已经不认识了,真的不认识了! 梁骏驰试图用力蛮力,真真闭上眼,高声尖叫:“韩澈!” 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踢开了,金虞把手里的托盘往地上一扔,食物散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然而没有谁在意到这些,金虞已一个飞跃来到了床边,抬起腿来给了梁骏驰一记飞腿。她的中筒靴正中梁骏驰下颌,只一下就将梁骏驰踢飞下床。 “……” 真真大张着嘴,双眼含泪的看着金虞,那种目光,让金虞觉得自己就是个万恶的帮凶,原来她根本做不到,做不到无论老大做什么她都无条件的支持! “啊……” 真真无声的呜咽着,金虞把她牢牢抱在怀里,轻抚着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她一身的衣服都已经被老大撕碎,如果她晚进来一步,那这漂亮妞就…… 落在地上的梁骏驰,下颌处受到重击,登时就裂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汹涌而出,他也不在意,胡乱抬起袖子擦了一把,笑到:“小鱼儿,本事啊!竟然把你的本事,用到了老子头上!” 他缓缓抬起头来,凛冽的目光投向抱在一起的两个女人。 即使是受了伤,他还是俊美的,作为男人,他拥有精致的过分的五官,尤其那一双含情的丹凤眼,眼角轻轻挑起,挑起的是万种的风情,加上嘴角天生的微微上翘,那弧度,无论在何时看来,都像是在微笑。 这是金虞第一次看见梁骏驰的庐山真面目,原来,这就是老大?!冷硬的面具下,竟然是这么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庞? 金虞瞬间呆住了,难怪老大会喜欢漂亮妞,像他这么漂亮的人,也只有漂亮妞这样的女孩才配的上! 她笑自己真是傻,如果一早看到老大的的样子,也许,她就不会让自己一头钻进死胡同里去了! 可是男女这种事,又怎么好说呢?她长相如此平凡,还是个混江湖的,还不是有个傻子,口口声声的说他什么都不在乎? 情爱啊,真正的幸福不是你被多少人爱着,也不是你爱着的人有多优秀,两情相悦,只要一个——足矣! 金虞故作镇定的将思绪抛到一边,搂着惊魂未定的真真站起来说:“老大,你自己冷静一下吧,小鱼无意冒犯,此生也不敢背叛老大,小鱼……只是不想老大做出日后让您自己后悔的事!” 说完,金虞背起真真走出了房间。 梁骏驰一个人呆坐在地上,房间里乱糟糟的一片,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和思维,怎么就成了这样?他的人生,怎么就被过成了这样? 谁都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人潜入了这座小别墅。 韩澈带着他的人在这别墅外埋伏了一个晚上,就等着这个时候他们的哨岗不曾全部更换过来,兄弟们都处在极为疲惫的时候。 只见他一个飞跃,从院墙外翻身进入,双脚一前一后落在地上,单手撑着地面,一身劲装凸显出他极佳的身材,斜长的刘海全被他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他锐利的眸光和深藏的情绪无一不彰显着他王者般冷硬的气质。 他朝着先进入的小四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做好掩护,他得先上楼寻找真真。 小四一边走到哨岗旁,悄声举起手中的消音枪,一手扼住那人的喉咙,一手笔直的握着枪,那人还未发出任何声响,就已经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小四朝着韩澈点了点头,韩澈走到他跟前。 小四蹲下身子,两手在身前搭成个支架,韩澈小跑两步,脚底在小四手上一踩,借着力,身子竟然像长了翅膀一样轻盈的腾空,一跃上了二楼。 韩澈一手攀住二楼窗户伸出来的栏杆,浑身上下就只有那么一个支撑点,另一手朝着小四简单的比划着,做了个包抄的指示。 小四点点头,伏跪在地上。 韩澈所进入的这扇窗户,刚好通往长廊,他很快便从窗户里进入室内,脚步落地时,一点声响也没有。 在他的左手边是梁骏驰所在的房间,而在他的右手边,恰巧就是金虞和真真所在的屋子。韩澈左右看了看,果断的走向了左手边。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 他推门走进去,太阳穴就被人用枪口抵住了。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个声音?“君老大”?韩澈拧了拧眉,缓缓举起手来。 梁骏驰慢慢转到韩澈面前,这个时候的他再次戴上了面具,遮挡住所有狰狞的表情,也遮盖住两人所有的兄弟情谊! “君老大,好久不见!” 被人制住了命门,韩澈却一点也不慌张,说话的口气好像是在闲聊,眉宇间净是一股云淡风轻的模样。 “是啊,韩哥,久违了!” 梁骏驰摇摇头,手里的枪却不曾松动一丝一毫。 韩澈眉头拧的更紧了,从鼻子里吐出口气,动了动脖子说到:“君老大,不知道贱内得罪了您哪里?韩某愿意代为受过,只求君老大放过她!” “……” 一句彬彬有礼的话,堵着梁骏驰,让他感到吞了苍蝇般的恶心,虚伪,虚伪!这天下还有比韩澈更能装的人吗? “你TM少跟LZ来这套!LZ看上你的女人了,LZ还不准备把她还给你,你又能奈我何?” “……啧啧啧!叱咤黑道的‘君老大’身边还缺这么个女人?” 好,你不跟我说实话,我也奉陪到底,骏驰,闹够了……闹够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也许是多年的兄弟默契,又也许梁骏驰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再也瞒不住了,他硬挺着,岂不是相当滑稽? 他把拿枪的手从韩澈脑门上移开,“呼啦”一下扯下面具。 这么多年了,他带着这副面具,在韩澈面前“韩哥、韩哥”的叫着,无数次他以君老大的身份,为了家族利益差点做掉他,又多少次以兄弟梁骏驰的身份施展着分身术来解救他! 就是这么一副面具,让他的人生生生扭曲了! 然而,今天,所有的一切都该结束了吧?他是君老大,事事要置韩家于死地的君老大,可他也是那个和韩澈同生共死的梁骏驰! 在梁骏驰摘下面具的那一刻,韩澈知道,这一战,他输了,虽然还没有开站,但是,他注定是输给梁骏驰了! “噗通”一声,梁骏驰双膝一软,高大挺拔的那么一个男子汉,就跪在了韩澈面前。一句话都没说,眼睛就先红了! 韩澈还记得,他们头一次“开荤”的时候,两人都怕的不行,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把所有的恐惧都藏在心底,然而梁骏驰却哭得找不着北!死死拽住他的手,好像整个人都被世界所遗弃了。 别过头去,韩澈不忍心看梁骏驰脆弱的样子。他以本来的面目直挺挺的面对他,就是知道他受不了这种攻势! 梁骏驰慢慢举起枪抵在太阳穴上,眼泪往下流着,如女子般妖娆美丽的脸上却带着笑:“韩澈……我求过你没有?” 韩澈摇头,微张了唇瓣,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我今天就跪下求你……把她让给我!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我要什么你都能给我!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了,就要她!你知道的……她有多好,这世上,没有人比你更了解!” 苦涩的泪水滚入韩澈嘴里,苦的他紧闭了双眼。 “骏驰,你放下枪!” 他朝着梁骏驰迈开了一大步,梁骏驰往后退着,手指扣在扳机上,眼里闪过绝望的神色,这眼神韩澈太熟悉了,少时他们好几次差点在绝境中死去,梁骏驰求他:韩澈,你自己走吧! ——当时的梁骏驰,以为自己活不了的,就是如同此刻的绝望和凄厉! 第477章:疯狂的行径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骏驰,你别……别做傻事!” 梁骏驰朝着韩澈笑笑,毅然扣下了扳机,韩澈闭上眼,厉声喝道:“你TM是要我死吗?” 然而,梁骏驰手里的那只枪,只“咔哒”响了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没有,没有子弹! 韩澈长长的舒了口气,额上冷汗直冒,一样跪倒在地,垂下双臂无力的喘着气。 “呵……你是不是以为,我只会按这么一下?” 梁骏驰的疯狂行径还没有停止,他手里的枪也不曾放下。 “你猜,如果我再这么按一下,我的脑袋还会不会这么幸运,说不定就会‘嘭’的一声……”他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做了个四散的手势,挑着眉轻挑的说:“然后……我的脑袋就炸成碎片了!” 韩澈才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直起身子,大气不敢出的盯着梁骏驰。 “你……到底要怎么样?” 梁骏驰突然收住了笑,玩笑轻挑的样子也全都收起:“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要她!我只要她!” “那是你侄女,亲侄女!” 韩澈痛心的看着梁骏驰,这个时候的梁骏驰是多么像多年前的自己!疯狂的,没有理智的,甚至因此而气死了年迈的父亲! 梁骏驰斜扫他一眼,冷言冷语到:“知道,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你还不是在那种情况下逼她?还让她有了乐乐!我不要这么多,我只要守着她就可以!” 他说的卑微,每一句话都说在韩澈心坎上,从情感上来说,他的确是最最能理解梁骏驰的! “LZ等的不耐烦了,你就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梁骏驰疯了一般拿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韩澈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他太了解梁骏驰了,他的执拗和脆弱足以让他干出毁灭性的举动。 “……好好……我同意,她是你的!” “噢……” 梁骏驰若有深意的扬起语调,朝向门边伸出手来,笑到:“梦梦,过来!听到了吗?这个人说,你是我的了!” 仿佛被220伏的强大电流击中的心脏,韩澈浑身失去了知觉般麻木。 门边,金虞扶着真真站立着,金虞是一脸的焦急加不可思议,真真的脸上看不出多大的表情,只是整个人都歪在金虞身上。 金虞不知道老大玩儿什么,她只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她只想把真真交到老大手上,她才好抽身出去,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段精彩的对白。 她看看真真,想起真真奋不顾身的逃离,只为了给韩澈传个口讯,而这个男人,只一句话,就把她给了老大? “漂亮妞,漂亮妞!” 真真靠在金虞身上,体力渐渐不支,她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哪里又经得住韩澈一句话的刺激? 梁骏驰和韩澈双双一跃到了她跟前,同时向她伸出了手,真真窝在金虞怀里,抬眼看看这两个口口声声说是爱着自己的男人,突然的,什么念想都没有了。 她疲倦的扯扯嘴角,琥珀色的瞳仁里无波无澜。 “老大!” 金虞看着梁骏驰呆呆的样子,焦急的一声低斥,看了看韩澈,说到:“韩总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别墅!” 什么? 梁骏驰不可置信的看着韩澈,冷笑着,难怪他刚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把真真让出来,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今天跑不了?! 韩澈果然是不容小觑,如此森严的守卫,还是被他个个攻破了? “不可能!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装上监控仪了吗?” 梁骏驰犹自不信,他明明就做好了防守设施。 金虞一跺脚说:“所有的设施都被不明射击物给遮挡了,再加上兄弟们守了一夜没合眼,还没来得及换岗……” 她没敢说,还有她错传了他的话,让大家不要伤害韩澈的性命,所有人要留活口! 梁骏驰也不想追究这些了,无论是怎么失败的,总之就是失败了。就像他少时不论怎么努力,样样还是只能排在韩澈后面,他不是明明比他用功努力了吗? 这就是命,可笑而可怕的宿命! “那还等什么?” 梁骏驰一个箭步飞身到金虞身边,从她怀里接过真真,朝着金虞命令到:“告诉所有兄弟,有本事的,跟着我杀出去,过了这一劫,所有活下来的兄弟,我都重重有赏!” 金虞得令,果敢的飞身从窗户口一跃而下。 “别过来,韩澈,现在不是我跟你商量,也不是我求你,LZ告诉你,你若是敢靠近一步,今天把老子困在这里,老子就和她同归于尽!” 梁骏驰手握着枪指向真真的腰部。 韩澈笑笑,薄唇里净是了然的笑:“你要自伤我信,可是骏驰,你要伤她……我却是万万不会相信!” “噢?是吗?那这个呢?你觉得……她肚子里这个,我也一样会疼惜吗?” 梁骏驰的枪倏尔挪向真真腹部,真真任凭着他动作,没有挣扎,眼睑下垂着,也不求助,仿佛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要怎么样都和她无关了。 韩澈最先察觉出真真的异常,焦急的说:“骏驰,你别胡来,吓着真真……” “胡来?我就是要胡来,我已经疯了,你们把我给逼疯了!” 梁骏驰无视于韩澈的劝告,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毁灭吧,共同毁灭吧! “让开,给老子让开条道,让你的那些能人手下都给老子收手!” 韩澈别无选择,看着真真木然的表情,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就是个没用的男人,承诺的要好好保护她,却结果有哪一次他真正能做到? 梁骏驰挟持着真真下到一楼庭院,金虞正在和小四交战,双方的兄弟也都打成一片,梁骏驰的人明显处于下风。 金虞一擦被小四割破的手肘,爆发一声怒喝,飞起来一腿压向小四肩头:“呀!我打不死你个暗箭伤人的!” 梁骏驰看得心惊,金虞还鲜少遇到对手,今天这个小四竟然伤了她? “快叫你的人停手!不然……” 他手里的枪往真真的小腹上敲了敲,不用韩澈吩咐,小四就已经看见了,立时停止了反抗,被金虞一脚压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抬起头来看着韩澈。 韩澈紧握着拳头,古铜色的脸涨得青紫,恨道:“都给我停手,让开道,让他走!” “韩哥!” 手下们纷纷抱怨不甘,这一战明明就要以他们胜利结束了! “别让我说第二遍!执行!” 有了韩澈的话,金虞迅速打点好了一切,所幸他们伤亡的兄弟并不多,车辆什么的,也都够用。 “老大,可以走了!” 梁骏驰抱起真真,温柔小心的样子,和方才判若两人。“我们走了,没事了啊!” 他这极端的两面,让韩澈深深恐惧,他也顾不得在真真面前避讳了,看着梁骏驰越走越远的背影,高声叫道:“骏驰,你若真的爱她,别再执迷不悟了……真真,生病了!边缘说她有病!你晚上看看她,就会知道了!” “哼……” 梁骏驰冷笑一声,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任何人都别想以任何理由把真真从她身边夺走! 坐上车子的梁骏驰问了金虞一句话:“东西带了吗?” 金虞一愣,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木然摇摇头。 梁骏驰怒吼道:“废物!下去,给我取回来!” 金虞十指嵌进掌心,她内心很抗拒,违抗命令的冲动一再冲进脑子里,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走回别墅,取出了藏在房间床头柜里的那包东西。 她在经过韩澈时,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韩澈紧盯着她柔韧刚硬的背影,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生出股敬意来,女子能有她这般胆识和情义,实属难能可贵。 梁骏驰的人走了之后,韩澈摊开掌心,在他掌心静静躺着的,是跟踪仪的另一半。金虞以这样的方式,在帮助着真真。 “真真,别怕,我马上就来,我不会就这样扔下你的。” 韩澈眼里亮晶晶的,招呼小四上路,有了跟踪仪,真真不会有事,骏驰也……一样不会有事! 人算不如天算,如果人定胜天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韩澈年轻的时候,有过无数的女人,有图着他的钱财的,当然,也有单纯的死心塌地爱着他的,天理昭昭,终有一天,都要讨回! 那天晚上,梁骏驰一行就出事了。随后跟来的韩澈,自然也没能幸免。 那个背后操控着的人谁都没有想到,但当韩澈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 梁骏驰带着真真一行,热闹的地方不敢去,加上他习惯了在恶劣的环境里求生,所以车子是越跑越偏。 最后,竟然开入了深山。 但是,梁骏驰是知道这个地方的,他在考古界的那些年,日日风餐露宿,并不是白混的。越荒凉的地方,反而越对他的胃口。 下了车,梁骏驰一声令下:“支帐篷!” 那一宿,天上没有月亮,即使有漫天的星星有怎么样?那光辉是永远无法和月亮相提并论的。 第478章:怎么那么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初秋的山里,夜晚很有些冷了。 可梁骏驰的这些帐篷保暖抗寒性能是很好的,不至于让人睡在里面浑身发抖吧?然而那天夜里,真真却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她的身体一向不好,梁骏驰照顾她那么多年,自然是很清楚,看她这样,以为她又要发烧,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却是冰凉的一片,并没有烧起来的征兆。 那么是怎么了? 他正纳闷着,就见真真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摸索着拉开帐篷的拉链,走了出去。在这个过程里,真真完全当一旁的他不存在。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骏驰莫不做声的跟在真真后面,想要看看她想干什么,她一个人难道还能走出这深山不成? 然而他看到的,却让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真真在星光下徜徉徘徊,嘴里碎碎念着,两手在空中不知道在抓着什么,明明手里空无一物,她却像是抓到了什么让她心安的东西,满足的笑了。 她说:“骏驰,我不害怕……” 梁骏驰心头一跳,别过脸去,眨了眨眼,又重新看向她。 真真换了个动作,双手呈现环抱的姿势,嘴里哼着柔和的小曲,慢悠悠的晃着步子:“噢噢,乐乐乖乖,不哭不哭,妈妈哄宝宝睡觉觉……” 梁骏驰的眼睛里似有针扎着,逼得他不得不疼的捂住了双眼。 他想起韩澈跟他说的话:骏驰,真真有病!边缘说她病了! 这就是真真的病?这段时间,他一直用镇静剂控制着真真,所以才没有发现她已经病成这样? 他是多么想把真真抱在怀里,哄一哄她,疼一疼她!就像那五年里,她饱受疾病的折磨,总有他在她身边,一遍一遍的鼓励着她:别怕,梦梦,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可是,现在,他只能捂住了嘴唇,不敢让自己发出一声声响,梦游中的人若是受到了打扰,后果则不堪设想! 真真晃的累了,抱着怀里的“乐乐”说:“宝宝,我们去床上睡好不好,这一次不要一放下就哭噢!” 婴儿时的乐乐,总要大人抱着,一放下床,就开始哭个不停,梁骏驰和真真都没少为这个受折磨。 梁骏驰看着真真抱着“乐乐”走回帐篷,小心翼翼的把“乐乐”放在床上,怀抱着“乐乐”闭上眼睡了,他再不能压抑悔恨的泪水,想起多年前在对真真行催眠术时,心理医生就告诉他,恐怕会有很大的副作用,现在是应验的时候了吗? 身后凉凉的夜风从山谷间穿过,掠过山头,深沉的呜咽一样,像极了悲鸣。梁骏驰只觉得透凉包裹着他的心,慢慢冰冻着他的四肢。 “哟,君老大好兴致,这是几个意思?带着兄弟跑着深山里来,赏星星来了?”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笑到:“果然,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你说是吧?梁教授,A市梁氏梁二公子?!” 梁骏驰转过身,没有戴面具的脸迎向语出挑衅的人。 “哟,还真是您啊……”徐恒斌从车上跳下来,做出惊讶的样子:“我就说嘛,原来就是您这个草包?您若不是梁家而公子,又没天墨韩家二少罩着,您以为您在这道上,真能如此呼风唤雨?” 梁骏驰最是不耻这徐恒斌,此刻都已经撕破了脸,他更是连话都不想跟他多说。 “站住!”徐恒斌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样儿,厉声说到:“你往哪里走?我说你可以走了吗?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梁骏驰猛的回头看向徐恒斌,又看看周围,经徐恒斌这么一说,他才反应过来,安静,太安静了,不应该这么安静! 他都在外面站了这半天,徐恒斌的声音又这么大,别人不说,金虞那么敏锐的反应,不应该什么都没察觉到。 “啧啧啧……我本来想,一起把你这一窝都端了,可惜了了,所有人都喝了那泉水,偏偏你看自己马子不喝,也就傻兮兮的陪着……” 泉水?!徐恒斌这么说,是在泉水里下了药? 徐恒斌眨着眼睛,耐心的解释到:“别担心,我只是放了那么一丢丢的安眠药,只是让你的人,好好的睡上一觉罢了!” “你!” 梁骏驰实在是看不上这人,道上最最无耻卑鄙下作的招数,就没有这人使不出来的。 “哼……” 徐恒斌冷哼一声,立时从暗处涌出许多人来,将他团团围住。徐恒斌又将双手和在一起轻轻击了两下。 “啪啪”清脆的两声,拉开了结尾的序幕。 徐恒斌的人从帐篷里拽出了已被五花大绑的金虞和还处在睡眠中的真真。 他们一个是梁骏驰所爱,另一个是梁骏驰的心腹得力手下,这意思就是告诉梁骏驰不要妄图挣扎了,他是没可能斗得过他的! 真真还闭着眼睡着,浑然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外界的危险依然逼近。金虞挣扎着睁开眼,无力的说到:“老大……属下无能……” “你想怎么样?徐恒斌,你放了她!” “她?”徐恒斌挠挠耳朵:“哪个她?你的手下?还是你的心上人?” 徐恒斌的手下端过来把折叠椅放在当中的空地上,他迅速的走过去,一把扯过真真的头发,拉扯她在椅子上坐下,真真被疼痛惊醒,茫然的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你别动她!” 梁骏驰着急的上前两步,却被徐恒斌的人强行按住了,他疯了般和他们厮打在一起,奈何对方人多势众,他又岂是对手? 真真歪着头看着梁骏驰,他为什么那么着急?他这么着急,是为了她吗?可是,他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她吗?不是还用枪指着她吗?眼前这个紧张自己的人,是骏驰,不是君老大吗? “东西拿来!” 徐恒斌大手一摊,立即有手下奉上一包东西,这东西梁骏驰看着眼熟,正是他临行前吩咐金虞去取的! “畜生!你要干什么?” 梁骏驰拼了命的想要冲出去阻止徐恒斌疯狂的行径,可除了给自己增添更多的伤痛之外,他连真真一步都没靠近。 鲜血布满他白皙俊美的脸颊,真真蠕动着双唇,轻轻呼唤到:“骏驰。” 被打趴在地上的梁骏驰抬起头来,脊背被人一脚踩住,重重的伏在了泥土地上,他伸出双手,朝着真真的方向,笑着应答:“哎,是我,我是骏驰。” 徐恒斌发出不屑的冷笑,快速打开包装,看也不看固体的纸包,直接抽出针筒,吸了药液说:“也甭麻烦了,就直接来最猛的吧,横竖也是要上瘾的,一针完事了,等她自己上了瘾,还怕不乖乖照着我们的意思办?你说是吧?君老大?这不正是你给出的主意吗?” “别别别!徐恒斌,有什么都好商量,你别给她用这个,她的身体吃不消的!她生病了!”梁骏驰的哀求更像是个笑话。 徐恒斌驳斥道:“我cao,生病?我看你也病的不轻,你们全TM有病!” 他往四周环视了一圈,走到悬崖边上,朝着手下招招手:“把人给我拖到这里来,君老大要是阻止,就把这女人给我推下去!” 注射毒品和摔下悬崖,梁骏驰会选哪一个?答案是,他一个都不会选! 夜空里又响起一阵击掌声,这小小的山谷,今晚还真是相当的热闹,吸引了A市最优秀的两个男人为它而来。 韩澈卓然超群的身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坐在车顶上,长腿跷起,双手搭在膝盖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直赞叹:“徐恒斌?还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哪里知道徐恒斌连韩澈的出现也不感到惊慌,摇摇头轻笑到:“韩哥,久仰大名,小的还是头一次这么近……” “小四……什么玩意儿这么吵人!” 四下里没有看到人,却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一跃立在场地中央,枪支握在手中,笔直的朝向徐恒斌。 徐恒斌吞了吞口水,加速了手上的动作,举起针筒正要落下。 “不要!” 梁骏驰暴喝一声,乘着徐恒斌手下愣神的功夫窜了起来扑向真真的方向,小四手中的扳机同时扣动,正中徐恒斌手臂,徐恒斌的手剧烈抖动,那支针刚好落在了扑过来的梁骏驰身上,徐恒斌怒火旺盛,趁势将药液推入了梁骏驰体内。 那一刻,其实很快,快的谁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 可是,在真真眼里,在韩澈眼里,在金虞眼里,那一刻,却是无比漫长的,长的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然而徐恒斌的恶行还远远没有结束,他朝着梁骏驰的腰部狠狠的踹了一脚,恶声说到:“去死吧!你个窝囊废!” …… 这前面,就是悬崖,一寸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不!” 金虞尖叫着扑到悬崖边,下面黑暗的一片,哪里还看得到梁骏驰的身影?“老大,老大,老大!” 真真也跪倒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着,满眼都是团团黑影,哪一个是骏驰?她怎么那么傻,傻到以为骏驰会真的伤害她! 第479章:妖娆的弧度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山谷间一时间乱成一团,枪击声层出不穷,一声盖过一声,到了最后,渐渐整齐划一,优劣势已然见了分晓。 徐恒斌被压制住了,再没人敢对抗韩澈一众。 周遭再次回复了宁静,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两个女人跪在悬崖边,对着望不到底的黑暗,仿佛被抽去了魂魄。 “漂亮妞。” 金虞看着悬崖下方,叫着真真。 “嗯?” 真真扭过头来看着金虞,看着她并不惊艳的侧脸,有种不祥的预感,悲凉的情绪汹涌的翻腾着。 “你能帮我个忙吗?” 金虞依旧没有看她。 “好。” 真真点点头。 “帮我把绳子解开吧?我这样被绑住了,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好。” 真真的声音在哽咽,尾音在颤抖,抬手伸向绑住金虞的绳索,费力的一点点解开,奈何绑的太紧,她解不开,急的直哭。 小四看韩澈一眼,韩澈点点头,小四走过去掏出靴子里的匕首,一下子将绳索划断了,金虞身子一松,眉目间大大松了口气。 她回过头来看向真真,很仔细很仔细的端详着她,就好像头一次见她时那样。她的眼睛望进真真眼底,突然扯出个灿烂的笑容,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欢乐,真真见过金虞的次数并不多,很少见到她笑,更别说,是她这样欢乐的笑着的样子。 “小鱼……” 她猛的拉住金虞,恐慌爬上心头。 金虞笑笑,反扣住她的手:“漂亮妞,再帮我个忙呗……” 她的口气,像极了多年前韩振天临终前一遍一遍的叮咛,仿佛有许多未了的心愿,却都必须借由别人的手来完成了。 “嗯……” 除了点头,真真不知道还能为她做什么。 “苏杭……苏杭……” 金虞艰难的念着这个名字,她从没在真真面前提起过苏杭,可她们彼此心照不宣,金虞就是那一年袁梦在风雪夜的F城医院急诊室里见过的——前来寻找苏杭的女孩! “你若是见到苏杭,帮我告诉他,小鱼对不起他,小鱼配不上他,让他忘了我吧,这世上的女人里,我金虞是最差劲的!” 说完这话,金虞奋力挣开真真,站起身来面朝着悬崖,张开双臂,她没有再回头,只看着眼前漫漫的黑暗,笑了:“老大,小鱼儿……来陪你了!” 她像一只蝴蝶,展开她的翅膀,飞向属于她的沧海。作为女人,她可能真的不漂亮,可她那纵身一跃,那妖娆的弧度,盖过世间所有女人的绝世风华,那种美丽灼伤了真真的眼,她紧闭着眼,捂住唇瓣,险些昏死过去。 “徐恒斌是吧?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 韩澈看也不看地上狼狈的徐恒斌,从小四手里接过枪,握在手上,长臂精准的一直指那小子,连发几枪,没有击中要害,只是徐恒斌经这么几枪之后,比死还惨,气是还留着,可残废是落下了! 刚才还发狠的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抖若风中残烛。 他匍匐着爬向韩澈,两手抱住韩澈的小腿哀求着:“韩哥,求您,饶了小的吧!小的也是受老主人的差遣,才敢冒犯您!” 韩澈蹲下身子,两眼望着悬崖的方向,一把扼住徐恒斌的喉咙,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笑:“饶了你?那谁来给我的兄弟陪葬?那是我的兄弟!老子要死了,命悬一线,一脚踏进棺材里,都还要回头去救的兄弟!你TM杀了他,就是跟我韩澈有不共戴天之仇!” 道上的人,听过一句话,天墨韩哥,残虐暴戾,但却重情重义! 徐恒斌残破的身子被韩澈拽着拖向悬崖边,他的求饶声还没发出,身子就被韩澈拎起朝着崖下一扔,半空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惨叫,那些还苟活着的徐恒斌的手下,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个让道上闻风丧胆的韩哥的狠戾手段! 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干净了。 韩澈把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挪着步子走到真真面前,他还没蹲下将她抱起,突然的人群里有个徐恒斌的手下,估计是心腹之类的,朝着帐篷、车子就是一通胡乱射击。 这些射击本身没多少杀伤力,然而,就在这射击之后,帐篷“轰”的一声,燃起了火苗,车子更是爆发一连声的爆炸轰鸣! 小四护在韩澈身边,捂住口鼻说:“韩哥,不好……徐恒斌恐怕在我们的车子上装了炸药!” 徐恒斌是怎么有这样的能耐,现在已经来不及追究,他们的车子堵在山谷口,若是大火这么烧起来,爆炸炸毁了谷口,那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他和他的这帮糙老爷们是不怕吃这些苦的,但是他的真真不行,她现在是一点点惊吓和苦难都受不得了! “快,想办法引泉水来!” 韩澈朝着小四大吼,爆炸声连环响起,眼前已成大火之势,他们像是被围堵在火墙之内,放眼望去,后退是悬崖,前进是火墙,哪里还有出路? “韩哥……泉水那方向也被堵死了!” 李欣阳从火中冲过来,带给韩澈这个不好的消息。 “这个该死的徐恒斌,什么来路?” “韩哥,您这两年不大管事了,这徐恒斌,原先是龙帮的。如今势大了,渐渐不服气君老大的统治!” 李欣阳边说着,边骂着徐恒斌的祖宗十八代。 “龙帮?江家……”韩澈重复着,紧蹙了眉头,果然,还是女人惹得祸,龙帮隶属的势力,不就是江家的吗? 都说最毒妇人心,当年人尽可夫的江凌菲,都已经嫁为人妇了,还惦记要报复他吗? 李欣阳和小四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不自然的笑。真真都看在眼里,心里愈发觉得寒冷。 叫嚣着要做了韩澈的梁骏驰根本还不从动手,梁骏驰却因为韩澈和旧爱的恩怨枉送了性命?! 兄弟两人,究竟是谁对不起谁? 她无从选择,梁骏驰不在了,韩澈还活着,她只能偏袒向那个已经离世的可怜的梁骏驰,他到了最后,终于让她一生都忘不了他! 爆炸声渐渐停止,大火却还在继续,汪洋的火海里,烟雾弥漫,刺激的真真剧烈的咳嗽起来。 韩澈慌忙打开外套,将真真环在里面,为她圈起一方小小的纯净的空间。 “小四,水,快!” 真真在韩澈怀里渐渐呼吸困难,小四从地上的行囊里取出水来,递给韩澈,韩澈脱了外套,将一瓶水大半都倒在衣服上,剩下的那些,他举到真真跟前:“来,真真,喝点水!” 真真是惜命的,因为曾经离死亡那么近,所以她比常人更加珍惜活着的机会,可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牙关紧咬着,根本不听大脑指挥。 “真真,真真……” 当冰冷的水从真真口角溢出,韩澈慌了手脚,他的真真是真的被吓坏了!是他太粗心了,她一个柔弱的女孩,亲眼看着三个人在自己面前坠下悬崖,又怎么能不害怕? 他拢住真真颤抖的身子,小声哄她:“别怕,韩澈在这里,韩澈在这里!” 真真直愣愣的任凭他搂着,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流下,可她竟然连眨都没眨一下! “真真……” 韩澈担忧极了,捧住她的脸,薄唇贴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碾过她的肌肤,一点一点吞掉她的泪水。 也许是脸颊上的湿濡感终究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将目光移向了韩澈,只那一瞥,却让她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嗓子眼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韩澈以为她想要说什么,可她却两眼一闭,身子往后依靠,彻底不知人事了。 “真真,真真?真真!” 大火还在蔓延,看似最终胜利的韩澈的这一方,却被困在这里,进退都是两难。 手机在韩澈胸口的口袋里震动,他紧抱着真真,不耐烦的伸手掏出来,一看竟然还是个陌生号码? 他烦躁的按下接听键,暴躁的朝着那头怒吼着:“说!” “啧啧啧,韩总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不过也难怪啊,兄弟死了,女人受刺激,的确……您什么时候遭遇过这种难以收拾的局面?” 电话那头,是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曾经在他年轻的时候充斥在他的床第之间,那些糜烂而淫奢的生活,成了韩澈后来悔恨不已的过往! “江凌菲?” 韩澈完整的喊出对方的名字,着实没有想到,她不仅指使江家旧日部下来害自己,竟然还亲自跑到了这个地方来? 女人的怨恨,过去多久,都不会减退,反而会随着年份的增长而愈演愈烈! “呵呵……” 江凌菲发出冷冽的笑,当年那个女孩的娇蛮,如今完全演变成了恶毒和咒怨。 “韩澈,原来你还记得我?我还以为,你只记得新人笑,哪里还记得和你有过美好记忆的旧爱?” “江凌菲……”韩澈正要出口,江凌菲却果断的打断了他。 “别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从来都算不得是你的旧爱,对吧?” 韩澈沉默了,江凌菲的话,字字句句都是实情,他是薄情,天下可能没有比他还要薄情的了! 然而,他紧了紧怀抱,为了真真,他还能对其他的谁深情似海? 第480章:学会如何爱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我成全你,会让你和你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电话骤然挂断,韩澈片刻失神,茫然的看着手机。忽而上空一阵螺旋桨声步步逼近,韩澈抬起头来,半空中飞旋着架直升飞机。 江凌菲坐在舱门边,大波浪卷发束在脑后,一身紧身装束,显得很是干练。暗夜里,可以看见她一张素脸,她不化妆的样子,也很漂亮,立体的五官,刀削般的深刻。 韩澈很久没见过她了,遥想当年,他也曾一度迷失在她的这种美丽里,只可惜,年轻时游戏人间的心态只在小姑娘身上稍稍做了停留。 江凌菲混血般的五官,漂亮的就像初春里绽放的花朵一样,鲜嫩娇艳。 可在那时候的韩澈眼里,满满的世界,就是个大大的花园,那里面的花又岂止这一朵?他没有那个想法,也没有那个情操,为了江凌菲放弃整片花海! 对她的厌倦,早就已经产生,如果不是因为江家的势力,可能,他们的关系会结束的更早一些,就那样拖拖拉拉的许多年,直到——真真的出现! 真真的闯入,让韩澈的世界,突然变得很小很小,他再也看不见满世界的花,他想要的,就只是真真这一朵,而且他很霸道,只想着把她摘下来,养在花瓶里,旁人,那是看一眼也不可以的! 曾经无数的女人,也许给了他许多爱,但真真却让他学会了如何去爱! 韩澈仰着头,直视着江凌菲,虽然他没能给予她相应的情感,但他问心无愧,爱和不爱,都不由他来掌控…… 直升机上江凌菲带来的狙击手从高空精准的扫射着,韩澈带来的兄弟逐个被其解决! 夜晚的风吹乱了江凌菲的头发,她伸出手拨弄了两下,朝着韩澈微微笑了。 江凌菲默然的举起横在腿上的PDW:S2-RM微型冲锋枪,抵在胸口。她的唇瓣在夜空中一开一合,寂静无声,韩澈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却知道今日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他算是极小心谨慎,身边的人又多是精英,却没想到,到了最后,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这山谷并没有多大,前方大火烧成一片海。他带来的人,也都被江凌菲带来的狙击手解决的差不多了! “小四!” 韩澈呼喊着,小四立马停下战斗回身到他跟前,脸上已经被熏得一片漆黑,身上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韩澈简短的对小四做着交待,飞机上那个已经被仇恨都和嫉妒折磨的失去理智的女人,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附身在小四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小四点着头,从他怀里接过真真。 只身一人傲然挺立的韩澈,一脚登在地上,脚尖一勾,一只M**C冲锋枪就到了他手上,他迅速拉起脖颈间的红外线眼镜盖在眼睛上抬起头来,二话没说朝着直升机机身上就是一通猛烈的连环扫射。 一枪一个,狙击手们被韩澈果断的结束了性命,顷刻间就只剩下江凌菲。 她笑着,眉宇间是不输男子的果敢利爽,使起枪来也是毫不含糊。 子弹从韩澈身边擦过,呼啸间带起阵阵风,却是丝毫也伤不得他。他岿然屹立在空谷中,傲然挺立着,单手握着枪支不顾一切的扫射,而且只朝着一个方向! 等到江凌菲意识到韩澈的意图,已经晚了。 油箱已经被击破,开始漏油!此时的江凌菲,除了跳下来的根本无从选择,其实也并没有多少高度,这倒也并难不倒她! 只是,她没有想到,韩澈竟然对她如此心狠! 她跟了他那么多年,就算是一点男女情意全无,他就连一点她的好也不记了吗? 绝境中的江凌菲,终于撕碎了心中的最后一丝念想!她不择手段都想得到的这个男人,原来根本就没有爱过自己! 她的唇边散发出顿悟后了然的一笑,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她举起冲锋枪,骤然转变了方向,朝向一旁的真真!她被韩澈逼上了绝路,势必也要韩澈也走上绝路,韩澈的绝路,就是这个女人! “……呃……” 小四反应迅速,转过身来挡在了真真面前! 小四也是肉身,纵使他在韩澈的手下中,的确是最最得力的!可又有哪个人经受得住这冲锋枪的扫射? “小四!” 韩澈爆发一声怒吼,饶他是个堂堂硬朗的男儿,又哪里经得住这一晚上的巨变?梁骏驰才刚被踢下悬崖生死未卜,跟了自己十来年的心腹又遭到这样的袭击! 小四硬挺着,鲜血却从他的唇角逸出:“韩哥……小四……无能,不能护你和太太……周全!” “别说话,小四,别说话!” “老子TM杀了你这个贱人!” 冲锋枪对着遥遥欲坠的直升机一通扫射,江凌菲两眼一瞪,微型冲锋枪自手中滑落,落向幽暗黑深的山崖。 失去重心的身体朝着机身外滚落,在空中飞落而下,韩澈杀红了眼,举着机关枪朝着可能已经没了呼吸的江凌菲继续扫射。 “我早该解决了你!当年,你抓了真真,找人QJ她的时候,老子就该做了你!” 随着韩澈的怒吼,直升机在半空中炸开一朵花,火花中,钢铁碎片四散,带着滚烫的温度坠落向地面。 山谷里再度安静下来,除了火苗窜起的声音,除了风穿过的声音,还有他怀里真真平稳的呼吸声。 前去探路的李欣阳沿着原路跑了回来,他到的晚了一步,韩澈带来的人,都已经无一幸免的被江凌菲的人解决了。 李欣阳看看趴在地上双眼紧闭的小四,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时红了眼,直着脖子粗声道:“韩哥,是哪个王八蛋?!LZ杀了他!” 他单手握着枪,赤红着眼脖子上青筋暴起。 韩澈紧抱着真真,他这会儿倒是比刚才冷静了许多,朝着李欣阳冷声说到:“江凌菲虽然已经死了,可她一个女人,若是没有龙帮在后面撑着,又怎么会有这么大胆子?李欣阳!” “是!韩哥,你吩咐!” “现在……只剩下你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你想办法突出去,你拿着我的印信,可以调动天墨韩家、梁氏君老大两股势力!” “不不……韩哥,您的本事比我好,还是您……” 李欣阳没说完,就停住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韩澈是绝对不会自己先走的。真真现在的情况,吉凶祸福难料,带着她太困难,他就算是想要走,也得等着她醒过来! 韩澈把真真抱起放在自己身上,地上太凉,竟让她坐了这么半天,他还真是该死!他眼里,就只剩下这个让他牵肠挂肚,惦念了十几年的女人! 李欣阳想起当年带着人将真真从学校绑进韩家,那时候,谁能料到,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就此就让铁铮铮的天墨韩总彻底沦陷? 他低下头去,眼眶湿润,回想当年,铐在真真手上的那一副手铐,铐住的是真真的身体,套牢的却是自家老大的魂魄! 李欣阳朝着韩澈跪倒伏地,颤声发誓:“韩哥放心,欣阳定当快去快回,不会让您和太太久等!” 他从韩澈手里接过刻着“天墨韩澈”字样的私章,紧握在掌心,郑重的点点头,面对大哥如此的信任和托付,他又怎敢有辱使命?! 暗夜里,一抹粗壮的身影再不回头的终身跃入了火海…… 夜深了,愈发冷了,韩澈抱着真真,恨不能将所有的体温都过度给她。他笑自己无能,整天介总爱在这小丫头面前吹嘘自己无所不能,可如今他能做的除了抱着她等待,竟然也没有其他的了! 就在这时,真真悠悠醒转过来,韩澈惊喜的望向她,他不知道他有多害怕,她这么一直睡着,他根本弄不清她是睡着了,还是不舒服。 “你醒了?” 真真看着韩澈的目光,由一点点的迷茫,渐渐转为清晰,就在清晰的那一刻,她静静的、紧紧的揪住韩澈的衣襟,头一低,爆发一声嚎啕大哭! 刚才她会昏死过去,就是因为想哭没哭出来吧?这会儿,哭出来,韩澈反而放心了。 “……韩澈……韩澈……” 她一遍一遍叫着韩澈的名字,更像是无意识的,为的不是韩澈应答,而是让自己安定下来。 韩澈轻抚着她的脊背,感受着她的伤痛,想让她知道,她有多痛,他一样也有多痛! “死……死……死……” 从她嘴里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仅仅一个字,就叫韩澈不忍的落了泪——骏驰从悬崖上坠落,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的好兄弟,愿意以生命相交换的好兄弟!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哭吧,都哭出来!” 真真扑在他怀里,哭得肆无忌惮。两个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没有远离,还在靠近! 从飞机上坠落的江凌菲,竟然还残存着一口气。眼前两个人相拥的姿势,让她艰难的举起了手边的枪,那枪口已然在抖,但她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毅然决然的扣动了扳机。 山谷里,爆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凄厉的惨叫声,抑或是……谁的哭声? 第481章:我们生一窝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江凌菲的这一枪,正中韩澈的左背。 是的,左背,但韩澈没有当场毙命,只能说明,不幸中的万幸,子弹偏离到了心脏,没有击中要害。 但这靠近心脏的地方,伤害可想而知的。 “韩澈……” 沉浸在巨大悲痛里的真真,脑子却是一片清明!她娇弱的身子托住韩澈摇晃的身体,感觉到他的脊背上鲜血滚烫的、汩汩的往外流,顷刻间便湿透了她的衣裙! “不……不……韩澈!” 她像个破了的复读机,来来回后,口里就只有这么几个字! “傻瓜,我没事……” 韩澈坚韧的忍着剧痛,他真的就没事吗?当然不是,这枪伤TM疼的他都快昏死过去了!可是,这丫头的眼泪,就是他的止疼剂啊! “真真?” 他眼角一勾,这个时候了,他想她讨要点什么承诺,是不是有点卑鄙?可是如果,万一……他再不向她索取点什么,天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 “嗯?什么?是不是很疼?” 真真红着眼,眼泪不断落着,眼眶里还满满当当的盛着,哭得韩澈心都汪在她的泪水里,被泡的极软。 疼?废话,丫头,这是枪子儿,戳进肉里面能不疼吗? 他当然不会这么告诉真真,他扬起脸来,长刘海掠过古铜色的脸颊,肌肤上晶亮的一层薄汗被掩盖住了。 他摇摇头,拍着胸脯到:“疼什么?LZ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么点伤?算不了什么!” 他强自打起精神,对于真真是相当有说服力的。这个男人从闯进她的生命里起,就是以一种强者的姿态存在着。 他一句没事,就能成功驱走真真心底的恐慌。 然而,这一次,韩澈却倒下了。伤的位置实在凶险,不是韩澈靠着毅力就能应挺过去的,其实他较之常人已经很不一般。 起初,真真扶着他要起来,不管怎样,在这山谷里坐以待毙都不是正确的做法! 韩澈不忍让她失望,也害怕被她发现身上的伤势,只好强撑着站起来和她一同寻找着出路。 然而大火漫天,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我们等天亮吧?这火停不下来,我们没法出去。” “嗯。” 韩澈点点头,左背那里已是剧痛一片,他自己都能感觉到鲜血在一点点往外流失。等到天亮吧,也许,稍事休整之后,他的情况会好一点也不一定。 真真扶着韩澈靠在草地上做好,自己则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着能够利用的东西,这么一来才发现,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炸毁了,现场留下来的,就只有小四的那一只背包。 她仔细检查了里面的东西,有一些压缩食品,还有三瓶水。跟让她惊喜的是,里面竟然有小型的急救箱。 她大喜过望,捧着背包冲到韩澈面前蹲下。 韩澈好笑的看着她喜上眉梢的样子,故意逗她:“捡到什么了?别告诉我捡到金子了?看你笑成这样,是不是比金子还要值钱?” “嗯!” 真真毫不含糊的点头,扬扬手里的急救箱,取出绷带、药棉和外用止血药,对着韩澈命令到:“快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把伤口处理一下!” 她刚才说什么?说让他脱衣服?虽然知道她这话里没有那层意思,可韩澈还是往那方面想了! 他愣了回儿,没忍住傻兮兮的笑了。“……呵呵……” “你傻笑什么?快啊!把衣服脱了!” 真真把东西一一排好,只等着他脱了。韩澈却笑得愈发傻气了,看着她的眼神也变的朦胧暧昧起来,火光中他的脸,可疑的泛着红晕。 “咳……” 真真明白了他的意思,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她本来生的白皙,这会儿反应过来韩澈的意思,自然是比他还要红。 “你到底是要不要上药!” 她带着些微的愠怒,一拳头娇嗔似的敲在韩澈身上,并没有用力,却让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了?我……我下手重了?我……我……是我不好!我看看!” 她着慌的想要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贴在脸上。她抬起头,对上他痴痴的目光。 他的眼睛,眼缝狭长,双眼皮极深,一对眼珠子漆黑透亮,直直盯着人看时,像漩涡一样,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沦陷! “你……” “真真……我疼!”韩澈语调一转,将脑袋埋进真真经窝里,贪婪的闻着她身上清新的味道。 有那么一刻,真真僵住了,不敢动弹,想着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可以这样靠近的关系,她甚至想要一把推开眼前孩子的男人。可是,手才抵住他的胸膛,就挪不开了——算了,就由着他一回吧!他受了伤,总不好做的太绝情。 安静的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真真才小心的动了动,说:“让我处理一下伤口。” “不,让我再抱一会儿。” “……”真真气结,这男人,都多大岁数了,还跟她这撒娇上瘾了? “等会儿再抱,我先看看伤口,血总要止住的,又不是不给你抱!”她脸颊发烫,嘴里咕哝着,对付幼稚的人,只好用幼稚的手段。 “真的?” “真的!” 得到了承诺的韩澈,依依不舍的松开了真真,一手还固执的拉着她的裙角,生怕她说话不算话,让真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指望他自己脱衣服是不可能了,真真只好替他动手,他的外套刚才就脱下来给她披了,现在上身只剩下件衬衣,脱起来倒是并不费劲,只是牵扯到伤口时难免会引发一阵疼痛。幸而真真也是在医院待过的,不然韩澈这伤口血肉模糊的程度,还真是挺骇人。 真真拿过药棉沾了消毒液清洗了伤口,又将外用止血药倒上,经过这么简单一处理,总算是没那么吓人了。 做完这些,真真又取过干净的绷带在他脊背胸膛上一圈一圈绕着,这么一来,自然避免不了肌肤相擦。 她清浅的呼吸,掠过他光裸的寸寸肌肤,每一个节律中,都引发他轻微的战栗。她那绸缎般的长发更是羽毛一样撩拨着他,两下攻击,直搅得他犹如百爪挠心! 所谓兽性大发,也是有前提条件的! 她缠好绷带,双手停在他胸口,系好一个松松的结,把两个指头塞进去,仰起头问他:“紧吗?” 岂料面前的男人早已心猿意马,对于她的问话,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他一手托住她的后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乘着她问话的当儿,将她轻放在了草地上。她单薄的身子没入草丛中,小巧而诱人。 处于惊讶,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某种邀请的信号。 韩澈一低头,宽大的身子罩住她的。 真真脑子一片空白,一股电流从脊背上窜过,让她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身子,眼前一晃,两片滚烫柔软的东西重重的压了上来。 他的吻辗转温柔,舌尖湿濡温热,一切都是美好的。真真闭上眼,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口腔里都是他的气息在肆虐。 他睁着眼,定定的锁住她姣好的容颜,试探着问她:“老婆,你不生气了?” 这世上最温暖的地方,就是他的怀抱,这个她年少时就明白的真理,已经被她遗忘很久了,现在,她终于又想起来了。 “嗯。” 她低头,紧紧的抱住他。不生气了——也许,她从来也没有生过气,她,只是,嫉妒。 他的身体很温暖,甚至是烫,她在他怀里哆嗦着,渐渐哭出声来,她哭喊着想要叫他的名字,他的唇却坚定的落下吞下她所有的担忧和恐慌。 半人高的草丛里,翻滚着他们激烈的心跳,她的小手指勾住他的小手指,在绿草的遮挡里,爱已无可阻挡。 远处传来山泉流动的声音,萤火虫在其间飞翔,用它们一夜的光明,点亮着他们混沌的点点滴滴。 “老婆……” 韩澈抱着怀里的人,嘴角上扬,笑的无限满足。“知道我有多委屈吗?” “知道。”真真想了想应到。 “你知道什么?” 韩澈显然不信,要是她真的知道,怎么还舍得对他那么绝情? “是我闯的祸,我都知道。” 真真往韩澈怀里钻了钻,不好意思的把脸颊埋在他胸膛。她知道,韩澈是为了什么才要娶贺明彤,就算是一时糊涂过,可是,经过这么些事,她也想明白了。 问题就出在韩澈给她的那些股权上,聂绵卿伪造了她做了授权,授权给予的可不就正是贺氏? 韩澈要夺回股权,没有什么比娶了贺明彤更好的办法了! 韩澈低下头,看怀里的小人在自己胸膛蹭着,心都化了,又哪里舍得责骂她?憋了半天只说了句:“那你以后对我好一点!” 小人儿不同意了,直起身子嗷嗷直叫,嘴巴嘟的老高:“我怎么对你不好了?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那什么……孩子我都给你生了!” “……” 两人突然沉默下来。 他们都想到了他们之间除了乐乐以外的两个孩子,第一个,亲手毁在韩澈手里,而现在在真真肚子里的这个,也是留不得的。 他把她重新搂入怀中,轻声哄她:没事,等你养好了身体,我们生一窝…… 第482章:我的傻老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山谷里虽然很冷,可是靠在韩澈怀里的真真,却睡着了。那一夜,她没有梦游,睡得很香甜。 睡着的时候,耳边还有韩澈喋喋不休的声音。 他问她:“老婆,你爱我吗?” 她答:“嗯。” “‘嗯’什么?说人话!”他不满意于这模糊的回答,点着她的翘鼻子,抗议着直“说你爱我!” 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的真真脑子里混沌一片,只好重复到:“你爱我……” 韩澈哑然失笑,想想也对,咧着嘴圈住她的细腰:“对,我爱你。” 谁知道,怀里的人反抱住他来了一句:“我爱你。” 韩澈愣住了,心里只嘀咕,这丫头究竟是真迷糊了,还是跟他这装的?不过……怎么样都好。他现在的感觉棒极了,这个晚上,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他的真真青春正年少,却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 天亮不过是几个小时后的事,先醒来的是真真。 大火已经灭了,只有小簇的火苗还在不死心的跳窜着,空气里有枝叶的清新,混合着汽油弹药爆炸燃烧后的特殊气息。 真真睁开眼,发现自己以很舒适的姿势窝在韩澈怀里,他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她的手脚都是暖暖的。 抬头看看他长满青色胡茬的下颌,嘴角的梨涡轻轻一陷,羞涩的漩里,她的唇吻住他的喉结。 这是他性感魅惑的地方,也是他的敏感地带。 也许是他睡得太熟了,又或许是他在有意逗她,她的这个吻竟然没有让他睁开眼。真真浅笑着,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她把两只手从他腰上移开,塞进他胳肢窝下去挠他痒痒,嘴里小声嘀咕着:“这样你还不醒?” 然而,韩澈依旧没有睁眼。 真真的两只手插在他的腋下,触手处是滚烫的温度! 这意味着什么,真真自然明白,韩澈发烧了!才过去几个小时,不多久前还把她搂在怀里的钢铁一般的男子! 努力深呼吸,调整着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 韩澈发烧,一定是伤口感染了,枪伤的位置、深度没有经过检查一概不知,现在所能做的,便是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必须马上去医院! 尽管已经心乱如麻,真真却不得不逼迫自己镇静,不能乱了手脚,这个时候,韩澈能依靠的就只有她了。 她把昏睡的韩澈放在草地上躺好,起身去探路。 夜晚的时候没有发觉,天亮了以后,真真才真切的感受到,昨夜在这里究竟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的交战! 此刻的山谷,如同个修罗场,横七竖八的卧着的,都是已经没有生命的韩澈的兄弟,其中也包括了小四。 真真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要说不害怕,怎么可能?她只瞥了一眼,脸色就变得煞白。从那些“人”身边走过时,没能忍住,扶住膝盖剧烈的呕吐起来。 恐惧从心底渗出,连指尖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可现在,不是她害怕懦弱的时候,韩澈伤的那么重,他们不能再留在这里。她咬住下唇,调整好呼吸心跳,继续往前探路。 正如韩澈前一晚意料的那样,整个山谷已经被炸毁了,看来江凌菲不是一般的恨韩澈,照山谷炸毁的程度来看,不止是车上被绑了炸药,恐怕山谷里也埋藏着。 面对着那么一堆废墟似的石砾,真真退了回来,又朝着四周查看了地形,这才惊异的意识到,他们竟然被围堵在了这座山谷里! 如果是韩澈,一定没有什么阻碍就能够逃离这里,可是……韩澈明明就可以走的,就是因为她,他才留下来的?! “你这个傻瓜!” 面对着绝路似的境地,真真又是生气又是害怕,生气是因为自己没有用拖累了韩澈,害怕也是因为自己没有用,恐怕不能将伤重的韩澈带离这里。 抱着一丝希冀,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心又往下沉了一寸,手机果然已经没有电了! 没有其他路可以走,眼前就只有这一座凭空多出来的怪石凌乱堆成的“小山”,真真理智的思考着,这恐怕也是目前二人唯一的出路了! 只是,她要怎么带着韩澈跨越这障碍? 她按原路返回,将长裙扎起一角,又从背包里取出压缩食品往嘴里塞了几口,这东西不好吃,但在这种时候却相当管用。 胡乱塞了几口,感觉肚子没那么空了,才又拧开瓶水走到韩澈身边。他依旧紧闭着眼,昏睡的样子看得真真心惊胆战。 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真真提高了声音喊到:“韩澈,韩澈!你醒醒!” 在她的呼唤下,韩澈竟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然而他毕竟身受重伤,昨晚已是硬撑着,现在起了高烧,眼皮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 “真……真……” 他嘶哑的声音,让强作镇静的真真一下子慌了,紧抱住他的肩膀,眼角顿时湿润了:“韩澈……” 韩澈知道这下坏了,睡了一觉,情况没有好一点,好像更糟了。该死的是,他竟然又让真真哭了。 他吃力的抬起手来,想要替她擦去泪水,手臂悬在半空,却无力的垂下了。 “韩澈!” 真真尖叫着捧住他落下的手,恐惧充斥着她的灵魂。 韩澈的恐慌并不比她少,老实说,他很怕死。果然是老了啊,年轻的时候,比这凶险多少的情况都曾遭遇过,可那个时候,他何曾害怕过死亡?对年少血气方刚的韩澈来说,死亡不过是另一世叱咤风云的开端! 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寄希望于下一世,那个下辈子指不定有没有,他得牢牢的抓住这辈子,守在真真身边才行! 韩澈明白,即使是弱成这样的自己,也还是真真的支撑。 他扯扯嘴角,对着她露出安慰似的一笑:“我没事,没什么力气而已,毕竟是枪伤,你别害怕,我绝不丢下你一个人。” “嗯,嗯。” 真真捧住他的手,泪水湾在他的掌心,他掌心的薄茧滑过她柔滑的肌肤,像一剂上好的兴奋剂,让他提神不少。 “扶我起来,我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韩澈朝着真真伸出手,真真先是把背包背在身上,而后才转过身来扶他站起来。站起来的那一瞬,韩澈眼前一阵漆黑,金星在眼前乱晃,若不是有真真扶着,他险些就要站不住。 他是靠着顽强的毅力,才没在真真面前表露出来。 尽管身上的伤折磨的他行走困难,可他并不敢言语,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带着真真离开这里。 看到被堵住的山谷,韩澈倒吸一口凉气,炸的还真叫一个彻底啊! “真真。”韩澈侧过头看着真真:“急救箱里应该还有止痛剂吧?”若是不注射一剂止痛剂,他恐怕没有能耐带着真真翻越这座废墟。 真真从肩上取下背包,在医药箱里翻找了一阵,点头到:“有的。” 韩澈没说话,已自顾自的卷起了袖子。真真取出针筒熟练的抽取药液,做好消毒就给他进行了注射,拔出针头的时候,抬起手背从眼睑上掠过。 “傻老婆,我没事,要说多少遍你才信?” “我信!谁说我不信了!”真真收好医药箱,突然提高了音调,眼角的泪迹尚未擦干,却神情严肃的盯着韩澈:“你给我记住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信的!我都记在心底里了,回去以后都要你兑现的!” 韩澈拉过惶惑不安的小妻子:“好,我知道了,不敢食言。” 注射了止痛剂的韩澈,精神好了许多,先一步跨上废墟石砾,朝着真真伸出手:“老婆,把手给我!” “嗯!” 她纤细的四指被他坚实宽厚的大掌握住,他的坚强和力量传递给她,她觉得,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不会有过不去的艰难坎坷,那么多年了,他们还爱着彼此,不就是上苍给他们的指示吗? 乱石堆成的“山”,陡峭程度快赶上九十度角,又没有路可以走,虽然高度没有多少,但走起来却十分困难。 韩澈怕真真一个不小心摔下去,让她从包里取出攀爬器,一头绑在她身上,一头系在自己腰间,这样就算要摔,也是两个人一起——今后不管是享乐还是受苦,他都不要她一个人承受了。 “真真,抓牢了,千万别松手!” 韩澈回过头来,看向真真,走过的坡成直线呈现在他眼前,他朝着真真一笑:“不许看别的地方,只要看着我,一步步跟着我走就好,知道了吗?” “嗯!” 真真已是手脚发软,浑身打颤,不用任何提示,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形有多险峻,这个时候,她也还是韩澈的累赘! 但是,怎么办?她就是赖定他了! “老婆……”韩澈往上走着,眼看着就要到达顶峰:“以后,别对别人好了,你不知道,我最受不了那个……” 真真抿嘴笑着:“好。” “老婆,我想告诉你件事。” “说吧,我听着呢。” “那个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签字……” “嗯?”真真微愣,他没签字?什么意思? 韩澈的脑袋已经高出了坡面,阳光从枝叶间流窜到他脸上,他的脸色中透着青灰,却掩饰不住嘴角a的欢乐:没签字的意思,就是你还是我的……傻老婆! 第483章:说好不松手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一脚登上了坡顶,他四下看了看,找到块算是平坦的突出石板,一脚踩了上去,转过身来,朝着真真伸出手:“手给我!” 真真的手交到韩澈手里的那一刻,韩澈长臂一收,几乎是擒住了真真的全部重量,她虽然体重从未超过二位数,但那么一拎,冲击力还是有的。 韩澈脚下一松,刚才踩的地方往下一陷,心道:不好! 他用来踩着垫脚的地方,虽然外表看起来很坚实,但这毕竟是一堆乱石堆砌成的坡,虚虚实实本就难料,站着韩澈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加上真真——那地方竟然塌了下去! 乱石因着这股重力,塌陷了一块,而这塌陷的一块又迅速引发更多的地方开始倒塌! “韩澈!” “真真!” 轰隆隆的倒塌声中,两人坚定的握住彼此的手,韩澈更是趁势将真真的身体揽入怀中,他不是圣人,预测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当他抱着真真往下坠落时,不由苦笑,今天是真的躲不过这一劫了吗? 他尽量将真真护在胸膛里,幸而真真身子单薄,被他抱住后就算是在滚落的过程,他也能基本保证她不被怪石等硬物刺伤。 然而,下坠远没有停止。 他们没有能从山谷的这一端滚落到另一端的出口,而是直直的朝着侧边的悬崖滚落而下! 后背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让韩澈意识到一点——他必须松开真真,拼着他现在仅存的力气,想要将真真抛上去不是不可能,只要……他忍住痛! “真真……答应我,好好的,和乐乐一起……” 韩澈朝着真真展露出他此生最温暖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在斑驳的树影下泛着炫目的光芒。他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到小腹,短暂的停留,除了他本人,怕是连真真都察觉不到! 感受到小腹上一股巨大的推力,真真惊恐的睁大了双眼,琥珀色的瞳仁中,净是韩澈决绝凄迷的影像。 都说相爱的人会有着某种默契,那一刻,真真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韩澈的意图!他妄想抛下她一个人!做梦! 韩澈却已果断的抽出短靴里的短匕首,用牙齿咬着刀鞘,迅速将刀抽出迅猛的划断了两人间的攀爬绳索。 “不!” 真真发出一声尖厉的惨叫,整个身子扑向正在下坠的韩澈,石砾簌簌的落下,打在他们的身上、头脸上,他原本英挺的俊颜被灰尘遮挡住了,可在真真看来,此时的韩澈是她见过的最英俊的样子! 韩澈彻底失去重心,身子已然坠下崖边,千钧一发之际,真真扑向崖边伸出手来紧紧拽住了他的手! 后来,当韩澈回忆起这一段,总是忍不住唏嘘落泪,她那么娇弱的身子,是如何拉住了那么健硕的他? 只能说,在爱人面前,那一刻的真真发挥出了超常的潜能。 她只知道死死的拽住韩澈的手,不能松开,就是她一同坠落下去,也不能松开!石砾还在不断下坠,砸在真真背上,她感觉不到疼痛,眼里只有命悬一线的韩澈。 “不要松手,拉住我!” “……真真,乖,你听话,你拉不住我的……松手!” 韩澈从不知道,自己的泪腺也会这么发达,他竟然在真真面前哭的毫无形象,连他眼前的她的样子都模糊看不清了。 “我不!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真真哭着,蛮横的驳回他的霸道决定。 “真真……快放手……听话,我们不能一起下去,乐乐不能同时没了爸爸、妈妈!”背上的痛似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口撕裂般的剧痛! “我不!你这个骗子!你答应我的……你才答应过我的!你说绝不丢下我一个人!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真真扑在地上,坚硬的岩石很快划破了她的手臂,血渍在她的滑动中拖出蜿蜒的红色的路径。 韩澈闭上眼,感到脸上一片滂沱泥泞,该死的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他!他不想丢下这个傻丫头,一点也不想,可是……他更舍不得带着她一起走! 他的手指一寸寸松开,他深知凭着真真的体力,坚持不了多久的,这一场悬崖上的对望,会不会就是他们的诀别? “韩澈!” 真真红了眼,朝着韩澈高声大叫,声带在嘶吼中被撕破,甜腥味充斥在喉咙口。 “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松手,我就敢跟着你一起跳下去!你知不知道当年你在马尔代夫跳海之后,我做了什么?” 韩澈怔怔的看着真真,仿佛遥想着当年的回忆。 “我跟着跳下去了!” 仿佛一朵烟花,炸开在韩澈心底。 原来,这就是真真跳海的原因?她是因为他而跳海的?! “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你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跟着你一起跳,也许来生我们就不会阴错阳差的成为叔侄!” 真真的泪水和着鼻涕,落在韩澈脸上,这些肮脏的液体,却没有让韩澈感受到任何厌恶。 韩澈突然收紧了手,牢牢抓牢她的,看看她哭红的眼,笑到:“你看看你,别再哭了,我不敢了,我答应你,无论是生是死,我都带着你!” “嗯!” 犹自大哭中的真真咧开嘴角笑了,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真真能有那么大的韧劲,这是韩澈也没有料想到的。 她把他从悬崖边一点点往上拉,到了韩澈能够到崖边岩石时,事情就又好办了许多,韩澈身上的药效尚未散去,借着突兀的岩石,加上他过人的本事,竟也能伏在崖边。 真真解下身上断了的绳索,把它和韩澈身上的那一半拴在一起,另一端则系在了树上。借着树的力量,韩澈一点点往上攀爬,真真又在一旁扶着,尽管过程惊险而艰难,但韩澈总算是上来了,踏踏实实的踩在了地面上! 从悬崖下上来的韩澈,精疲力尽的瘫坐在地上,真真一下子扑到在他怀里,直哭着,嘴里依依呀呀的,韩澈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只是抬起手来,轻抚着她的脑袋。 “没事了,我没事了!” “以后……不许说要让我一个人的话,再说一次我就当真了,我就要躲到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经历过生死惊险一刻,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把他们分开? 她仰起脸来看向他,他的脸上布满了道道小口子,她心疼的抚上,问到:“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伤疤?” 他笑她傻:“那怕什么?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再说,我变丑了,你还能不要我了?” “呵呵……” 她笑着摇头,傻气十足。 韩澈抬起手来,抹去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随意往身上一擦,真真嫌恶的瞪他一眼:“脏死了!” “哈哈……”韩澈大笑:“我脏?还不是你满脸都是,我看不下去了才替你擦的!” 真真脸一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噘着嘴不承认:“看不下去?我怎么就让你看不下去了?” “像个小脏猫!” 韩澈扯过袖子,他的袖子沾满了灰尘,并不见得多干净,他却用它认真的替真真擦着脸。真真安静的坐在那里任由他擦着,他们在意的不在于擦拭这件事本身,而在于这举动能够带给他们的抚慰的力量。 她洁白的脸上沾上了灰尘,看起来有些俏皮,韩澈竟然觉得这样的真真别有一番韵味。他的喉间轻微滚动,暗骂道:禽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不过,他的思维显然没有赢过他的举动,等到他后悔,话已经出口。 “真真,回去以后,我要把你关在房里,让你一星期都下不了床!” 几乎是立马,他就捂住了嘴,深邃的眼眸一眨一眨的,不计后果的胡言乱语之后,只好装可爱。 没想到,真真没有骂他,也没有伸手拧他的大腿,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而后低下头去,轻声应到:“好。” “……” 韩澈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追问了句:“老婆,你说什么?” 真真歪着头,抿嘴又答了一遍:“我说好。” 有种人吧,就是你说胖,他就喘,你给他三分颜色,他还就能开染坊!韩大总裁,不幸正是这种人。 他一听真真这一声“好”,登时得意忘了形,舔着脸笑到:“那现在呢?” 真真吃惊的看看他,问到:“现在?你?做梦呢吧?” 她的眼神太过鄙夷,分明就是在质疑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其实韩澈也不是当真有那个色胆,但被真真这么一顶,还就来劲了。 “别啊,老婆,我成,真成,不然你试试?” “……” 真真一头黑线,这人,都什么时候了,也能想这种事?现在?这里?就算他行,她还不喜欢野战呢! 她拍拍身上的泥土,背上背包,从地上站起来,不发一言的往前走。 “哎哎,老婆,等等我!” 韩澈在身后跟上,无奈伤口实在太痛,没走几步,真真又回过头去扶着他。他得逞般在她脸上偷了一吻:“老婆,你真香!” 香?真真一翻白眼,把他的俊脸一把挪开。香P香,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臭味,还有其他味吗? 第484章:只要在一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从悬崖边上来,两人都已疲惫不堪。 真真一刻也不敢耽搁,想乘着自己还有体力韩澈还能走时多走些路,好歹先走出这座山头。 这座山头看着没多大,要走出去,却着实没有那么容易。 止痛剂的药效在一点点的撤退,韩澈每走一步都很困难,高烧的身体加上伤口,冷汗沿着两鬓往下流淌,他虽已拼命掩饰,但心细如发的真真又岂会没有察觉? 虽然已经了解到韩澈体力不支,可真真却不敢让他坐下休息,一旦坐下,她和他还有没有站起来的力量? 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真真指指前面的岔路口仰起头看向韩澈:“前面该往左,还是往右?” “左边。” 韩澈头一偏,刘海扫过眉眼的一瞬,携带着汗水淋在真真脸上,冰凉的,直让真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稳稳心神,真真驾着韩澈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真真,我累了,你扶我……休息一会儿。” 韩澈渐渐体力不支,伤口的疼痛让他皱了眉峰,这样子不行,他得想办法让真真先走。 “等等,你再坚持会儿,等出了山谷……” 真真执拗的不肯停下,韩澈想要说什么,她似乎都已经有预料了。 韩澈突然停住了脚步,趴在她肩头,脸颊覆着汗水蹭在她脸上:“真真……我真的很累,身上也很烫。” “好……你答应我,只能休息一会儿,一小会儿!” 她在韩澈面前伸出一根指头,一定要他答应才行。 “好……” 韩澈古铜色的脸上,已然透出失了血色的惨白,他无力的朝着真真笑笑,扶着她的肩膀在路边的岩石上坐下。 真真从包里掏出压缩食品和水,这是他们仅剩的食物了,还得靠着它们撑到得到救援。 知道韩澈没什么力气,真真把食品在嘴里咬碎了,凑过脑袋去喂进他嘴里,水也是一口一口渡入他嘴里。 吃了点东西的韩澈靠在岩石上看着真真直笑。 “傻瓜,笑什么?” “真真……” 他拉住她的手,想着要怎么劝她。 “嗯?” “李欣阳会来的,要不了一两天,他会带着人来这里的。” 真真仰起头往脖子里灌了口水,点点头:“嗯,我知道。” “所以……” “韩澈,你要是敢说出口,信不信我和你恩断义绝?!”真真突然从岩石上站起来,一把将手里的矿泉水瓶掷在地上,水瓶打翻了,水花和着泥土四溅而起。 良久的静默,韩澈朝着真真张开怀抱。 “来,我抱抱。” 他虚弱的靠在那里,明净的双眸中再不若平日里的冷峻、深不可测,真真看得懂,眼前的男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小心的靠在他胸口,听到的他依旧有力的心跳,真真暗自松了口气。一瞥眼,看见他脖子上那条细细的链子,心头一跳,这不就是那条看起来很像是女士戴的项链吗? 韩澈到现在还没拿掉?一直都戴在身上? 好奇心和一点点不愉快的微妙的心里,促使她的小手指探进他的衬衣里,想要一看究竟。胸前奇妙的酥痒感让韩澈疑惑的低下头看向她。 “真真?你干嘛?” 被人发现了小动作的真真,立即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半是羞恼半是兴师问罪的口吻娇斥到:“干嘛?我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一直戴在这里!这不是条女人的项链吗?” 韩澈一愣,片刻后抿嘴笑了,松开握住她的手:“看吧,我还以为你早就看见了。” 解开他衬衣胸口的扣子,真真将那条项链挑了出来,这么近距离仔细的一看,怎么倒好像有种熟悉感? 正纳闷着,韩澈大掌捂住她的眼睛:“嘘,闭上眼睛,用手摸一摸。” 有什么窜进真真的脑袋里,难道……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真真闭上眼,纤细的手指细细抚摸着项链,最后停留在坠子的位置,那种触感,叫醒了回忆,熟悉感伴随着不可思议的震惊让她眼角溢出了潮湿的水珠。 她的眼睛迷成一条缝,侧耳思考着的样子,让看的人心生千万个不舍。 “是韩澈……真真……” 石头坠饰上,镌刻着他们的名字。 额上柔软的唇落下,韩澈低声夸她:“真聪明,送你的生日礼物,你个坏丫头,从窗户口给扔了,要是没被我捡到,看你怎么后悔!” 真真仰起头望进韩澈眼底,震惊之余生出股巨大的感激,那感激让她情不自禁的抱紧了韩澈。 “谢谢……谢谢……” “……为什么谢?”虽然是问话,可被抱住的韩澈,双眸中净是了然的笑意。 如果不是韩澈的坚持,他们之间早就完了!哪里还会等到真相大白的这一天?不是不后怕的,一回首,物是人非的苍凉,有几个人真正能接受得了? “全部,全部。” 谢谢你这么爱我,谢谢你这么霸道,谢谢你蛮不讲理,谢谢你为所欲为,谢谢你……从不放弃我! “嗯,好,我接受了。” 稍事休整后的两人准备再度启程,韩澈还在那里调侃真真。 “你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还是忍到现在才质问我?上次我们在海边……还有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早就想问我了?” 韩澈提起两人亲密时的事,真真羞红了脸,不想去接话茬,抬起头来看向天边。 早上醒来时,天空还是铺满了阳光的,这会儿天却不怎么好了,阳光躲了起来,天空阴沉沉的压了下来。 她嘀咕一句:“不会是要下雨吧?” “老婆……” “不知道包里有没有伞?” “老婆!” “闭嘴!还走不走?天要下雨了,下了雨,路就不好走了!”真真一瞪眼,还想调侃两句的韩大总裁立即闭上了嘴。 真真的担忧并不是多余,两人还没走出山里,天色就一点点暗了下来,被山间繁盛的枝叶盖着,愈发显得阴沉。 两人在树林间行走,慢慢的,头顶上传来沙沙的响声,枝叶的缝隙间落下三两滴雨水打在头脸上。 该死!真真暗骂一句,韩澈的伤口若是沾了水,恐怕就更凶险了! 幸而韩澈的外套是防水的,原来一直披在真真身上,这会儿下了雨,真真便脱了下来盖回他身上,韩澈不肯,她瞪眼:“你想看我着急是不是?” 他们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因为一件衣服,这般彼此相让。 当他无所不能,掌控着天下财富时,想要给她什么不能?然而那时候的一掷千金,又怎么能和现在这一件衣服的温暖相提并论? 爱一个人,不是要看你能给她什么,而是要看,你愿意给她什么。 面对真真的抗议,韩澈张开怀抱,将小妻子揽在怀里:“那我们一起披着。” 她的手臂穿过他的腰身,紧紧的、紧紧的圈住他,扯住衣服的一角,任凭外面的雨已成滂沱之势,他们也不再松开彼此。 雨越来越大,韩澈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了。 体能亏空、伤势严重的韩澈,很快便在大雨中支撑不住,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歪向真真,强打的精神也萎顿下去。 作为男人,他是头一次觉得自己有愧于这两个顶天立地的字。不能保护好女人,还让女人跟着受苦,甚至为自己担忧,他算是个P男人! 一路往前走,山路被雨水冲刷的很是难走,鞋子上沾上了泥浆,渐渐的连迈步子都有些困难。 真真撑着韩澈,每走一步都极为小心。 她把韩澈的胳膊往肩上顶了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了一步,岂料韩澈的身子突然一歪,整个人压向她。 真真脚下一滑,两个人一齐滚在了地上。这么一摔,将两人摔散了,落向不同的方向。真真还好,只是看起来狼狈一些,韩澈的情况却没那么乐观了。 “韩澈!” 真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人就爬向了韩澈那边,这么一看,才发现,刚才还存着一丝清明神色的韩澈,完全丧失了意识。 大雨落在他身上,他整个人泡在泥浆中,英挺的样子荡然无存,眉间紧锁着,很痛苦的样子。 “韩澈,韩澈,你别吓我……” 真真抬手擦擦韩澈的脸颊,看他没什么反应,轻轻在他脸上拍了拍,见他仍没什么反应,眼眶登时充血,俯下身子埋在他胸口。 大雨里,即使是那么靠在他的胸口,心跳声还是听的很不真切,真真急了,拿掌心贴在他左胸口第五肋间的地方,心跳有力的贴合着她的掌心。 真真大舒一口气,捧起韩澈的脸,抚着他浓密的眉峰,夸奖他:“好样的,没事的,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起来,韩澈,起来!” 她吃力的把韩澈从地上拉起来,呼吸已开始不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的个子在女生中算是高的,可对于韩澈来说,还是不值一提,然而那个时候,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健硕的韩澈被她扛在背上,两条长长的腿拖在地上,居然也被她拖动了。 尽管是举步维艰,尽管是一寸一寸的移动,但只要他们在一起,风雨再大,又有什么关系? “别怕!有我呢!” 这句他曾无数次对自己她说过的话,今天,终于由她对他说了。 第485章:他们得救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道路渐走渐宽,树木往两边伸展开去,两人身上没了遮挡物,大颗的雨珠砸在身上,真真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哪怕是吸口气都能灌进嘴里一大口水。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背上的人轻轻动了两下。 真真敏锐的察觉了,蹲下步子,果然听到韩澈有动静。以她现在这高难度的姿势,想要回头看他一眼都困难。 “真真……”韩澈在她后背上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两条长长的胳膊在她胸前晃荡着:“放我……下……” 他话没说完,大雨倒是先灌了他满嘴。 初秋的雨水让韩澈清醒了不少,看清眼前的状况,顿时气的火冒三丈,要不是现在体力不行,他一定要把这个胡闹的小妻子好好的教训一顿,她这是在干什么?凭她这么娇弱的身体,也想要背着他走出这山谷? 她以为他会感激?会感动到爆? 韩澈甩甩脑袋,好吧,是的,他承认,看着身下这具小小的身体,他确实是感动到爆,可是,他更是心疼到爆! ——这个傻丫头,究竟明白不明白这一点? “放我下来……” 在A市叱咤风云的天墨韩总,居然靠在自己老婆身上,口口声声求着她放下自己?他竟然无能到推开她都做不到! 风雨声中,真真似乎没听到他的话,只把他的身子环的更紧了。这丫头的执拗脾气啊!韩澈无奈的摇摇头。 “真真……” 韩澈还想说什么,真真脚下一滑,刚好又遇上了下坡,两个人顿时抱做一团,直挺挺的沿着泥泞的山路滚了下去。 这么一滚落,韩澈背上的伤受到撞击,疼的他当即便又晕了过去。 等到好容易停下,落在平地上,两人都是一身的泥浆,再看不出来原来身上穿的是什么。韩澈是已失去了知觉,真真挣扎着从泥浆中爬起来。 面对再次失去意识的韩澈,真真再也绷不住崩溃边缘的情绪,把韩澈紧抱在怀里,放声痛哭:“怎么办?怎么办?韩澈!” 然而,无论她怎么呼喊,怀里的人也没能给她半点回应。她实在是精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难道今天,她和韩澈就要被困死在这里? 韩澈说李欣阳已经回去搬救兵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熬到李欣阳来的那一刻? 大雨冲刷着她一张素脸,体力透支加上大雨,她的脸色泛着青色,只短短一个晚上,她就消瘦了不少。 哗啦啦的雨声掩盖了许多,以至于真真没能听见正朝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来人沿着山路在她面前站定,一双眼睛从裹得严严实实的雨衣里打量着跪倒在地上的她,试探着喊她:“袁梦?聂真真?” 真真起初没什么反应,直到眼前的人喊了三五声之后,她才抬起头来看向这来人。 只一眼,真真就认出了眼前的人,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但此刻出现的苏杭,无疑成了他们从天而降的救星! “苏杭!韩澈……你救救他!” 苏杭蹲在真真面前,就着她怀里简单查看了韩澈的情况,神情凝重的说:“情况不太好,必须马上取出子弹,只是……” “你是医生,你有办法的!” 真真不容苏杭拒绝,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苏杭皱紧了眉,想想此行的目的,看看昏睡不醒的韩澈,又看看一脸殷切的面对着自己的真真,内心经过一番强烈的挣扎,最终还是一咬牙,把肩上的背包取下递给真真,背过身子对着真真说:“来,把他放在我背上,我背他下山!” 真真接过苏杭手里的包,没掌控住力道,这包看着不大,却是死沉死沉的,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转念一想,苏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他来这里,难道是因为金虞? “……想什么呢?快跟上!这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还是快点赶下山,找个避雨的地方才行……” 苏杭背着韩澈往前面去了,真真一咬牙,忽略掉苏杭的目的,觉得在面对生死时,她的人性卑劣到极点,可是怎么办?这种时候,她只能首先考虑到韩澈的安危。 有了苏杭的帮助,他们很快下了山,从头至尾也不过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站在山脚下,真真惊喜的发现,苏杭竟然还开了车来。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难道苏杭还能徒步走到这深山里不成? 想想坠落悬崖生死不明的梁骏驰和金虞,真真心里的罪恶感更深重了。 苏杭来之前曾经过一片村庄,目前看来,那是距离最近的安全的地方了。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驶进了村口。 苏杭让真真陪着韩澈在车上等着,他先下车问了问情况,上车来的时候,脸上有些兴奋,还朝着真真笑了笑说:“别看是个偏远的村庄,还有卫生所,正好派上用场了!” 按照村民给指的路,苏杭将车子开进了村尾的卫生所。 卫生所不靠近村民们聚集的地方,在一块空地上单独辟了块基地,盖了几间整齐的瓦房,雪白的墙体上用红色的油漆工整的写着“XX不通过蚊虫传播”。 苏杭将车子停下,回过身来背韩澈,真真跟在后面扶着,三人一同走进卫生所。 卫生所的门大开着,门口竖着块簇新的牌匾,烫金的字体:XX村卫生所。下面挂着快黑板,写着收费及报销程序,字体龙飞凤舞,很有医生的风范。 里面的大厅里,两张办工桌拼在一起,桌上散落着处方纸,还有没拆封的注射器、棉签等。 这简陋的情况,让真真心下一沉,又打量了卫生所的其他情况,药柜里三三两两放着零星的药瓶,怎么看怎么萧条、不可靠。 一扇细窄的门,通往里面的治疗室,里面的人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没看见人,倒是先听到了他那高亢的声音。 “啥事儿?” 很浓重的乡音,真真愣了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出来的人穿着件洗的发黄的白色工作服,嘴里叼着根烟,烟灰拖得老长,年纪看起来没多大,一头浓密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堆在脑门上,使得整个人莫名的多出些沧桑感来。 要命的是,这看起来像是医生的人,手里居然举着把锅铲! 真真往苏杭跟前走了两步,协助着他把韩澈扶在躺椅上躺好,朝着苏杭使了个眼色:这人,这地方,行吗? “医生……” 苏杭堆满了笑脸,正要和那医生交涉,谁知道,那医生头一偏,把手里的锅铲随手就丢给了苏杭,冲着他问:“会做饭吗?” 苏杭被问的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医生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吩咐到:“我里面炒着菜,你进去炒两把,装盘。” “……嗯?啊?” 苏杭还没来得及抗议,那医生就朝着躺椅上的韩澈走了过来。他人还没站定,就朝着真真吼道:“你这丫头,怎么好让他这么躺着?翻过来!” “啊?” 真真也被这医生弄的一愣一愣的,这乡村赤脚医生,本事没多大,指挥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真真的动作慢了点,他便皱了眉不高兴的埋怨:“你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墨迹?” 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烟跟着上下动着,那长长的烟灰居然还是没落下来。 真真抬头想要询问苏杭的意见,却哪里还有苏杭的影子?感情他是真的去替这赤脚医生炒菜去了? 凭着她一个人,那医生也不说帮忙,真真费了半天劲,好容易将韩澈翻了个身,露出他背上的伤口。 赤脚医生再不客气了,亲自上手,一把撕拉开了韩澈的衬衣,露出雨水浸泡过的枪伤。绷带是早被雨水浸湿了,红殷殷的一片。 赤脚医生走到柜子边上取出剪刀,果断的剪断了乱成一团的绷带,将伤口暴露出来——血肉模糊的一片,简直惨不忍睹。 “啧!” 赤脚医生咂了咂嘴,朝着里面吼道:“小子!出来!还炒菜呢?现在是炒菜的时候吗?” “哎,来了!” 苏杭一脸狼狈,脸上还沾着烟灰,还真是,不是您让炒的吗?这就又怪上我了?尽管心里不平,但嘴上却什么都没说。 不管苏杭也好,真真也好,怎么都觉着这赤脚医生不太一般呢? “你,把他给我挪到里面屋子里去,丫头,你进来,烧点热水!” 卫生所的治疗室,非常的简陋,想要像现代化医院的空气层流,那是不可能的。幸而苏杭表明了身份,将随身带来的急救器材递给了赤脚医生。 那医生一看,眼里露出丝兴奋的光芒。 “还等什么?动手吧!” 取子弹的整个过程,上麻药、切开,避开大血管、取出,清洗伤口,对肌理、缝合——那个被苏杭和真真腹诽为赤脚医生的面容模糊的男子,进行的如行云流水,让苏杭这个科班出身,拥有博士头衔的人,都叹为观止。 这就是所谓的高人?隐居山间的高人? 不管怎样,子弹取出的那一刻,真真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只听赤脚医生在那里吼:“丫头,你会做饭不?快,抄俩菜去,把我给累的哟!” 第486章:韩澈的媳妇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也许是心情的关系,大雨落在瓦房上,叮呤当啷的,听在真真耳朵里,还有那么点悦耳的意思。 韩澈在里屋睡着了,麻醉还没过,得过一会儿才会醒。 外屋当中摆放着一只火炉,地上放着一只土陶瓦罐,里面盛着刚洗好的白米,放了清水在里面泡着。 真真看着正在打理行装的苏杭,走到门边抬头看了看天井上方,乌云满布着天空,这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回过头来,苏杭已经打点好行装,正蹲在地上系鞋带。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你现在就要走?雨很大,山路很难走。” 苏杭系鞋带的手顿了顿,视线里是自己低垂下来的长刘海。他点点头:“嗯,我知道,就是因为雨这么大,山路很难走,我才必须马上进山里面。” 真真沉默了,她不是不懂苏杭的意思。说实话,她很是为苏杭的这种痴情所感动。可想起金虞临跳崖前那股超脱、快乐的样子,却又替他觉得很不值。 “……苏杭。她有话让我带给你……” 想起金虞临终前对她说的话,面对着苏杭的一往情深,真真竟觉得如鲠在喉,不舍得对他说出那么残酷的话来。 苏杭猛的仰起头来,漆黑的眼里惊喜一闪而过,却在看到真真语言又止的表情后,垂下了脑袋。 鞋带是早就绑好了的,也是因为分了神,系好的鞋带又被他重新解开,散乱的缠绕在他手指上。 “苏杭……” “妹妹!” 苏杭打断真真,扬起脸来,咧开嘴角,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这笑怎么看怎么牵强。真真垂下眼睑,不忍心看他这副惨样。 “别这么着,妹妹,你该是最理解我的……这种事,哪里随得了自己?” 他的样子,看起来依旧洒脱,男人该有的豁达,他总是发挥的比寻常人还要重几分。就是这种脾性,特别对真真的脾胃。 他从地上站起来,把那只真真拎起来死沉死沉的背包背上肩头,很轻松的样子。经过门口时,拍了拍真真的肩膀。 “妹妹,你知道吗?我以前一直不太喜欢韩澈……” 他一偏头,指了指里屋的方向:“不过,现在,我却非常的羡慕他,敬重他!你看,所有人,包括你,都放弃了他、放弃了你们的感情,可他却还一直坚持着——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的等待都是一场空,也不是所有的单方付出都是没有回报的。” 他顿了顿,揉揉真真的脑袋,再开口带着顿悟的口吻:“她想对我说什么,等我找到了她,让她亲自告诉我就行了,这丫头,这么懒可不行。” 真真的身子轻轻一晃,是苏杭擦着她的肩膀走了出去。她眼角一闪而过的,是雨水还是其他?晶亮亮的,别在刚出门的那一抹俊逸的身影上。 屋檐下,帘子似的雨滴密密落下,溅在地面上,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秋风吹来,真真缩了缩身子。 “呀呀,快让让!” 头发凌乱,遮盖住大半张脸的赤脚医生手里撑着把铁锹,急吼吼的从雨地里冲进来。真真被他行走带起的疾风给扇到了边上。 赤脚医生胡乱在头上揉了两把,走到火炉边上,把铁锹里燃烧着的炭火倒进了火炉里,火炉里残余着灰烬顿时扬了起来,他是避无可避,被扫了一脸,那张本就模糊的脸,此刻看上去,只有更难辨了。 “噗……” 真真捂住嘴巴,还是没能忍住,这乡村赤脚医生,行为还真是逗的很。 “……嗯?” 赤脚医生正蹲在那里摆弄炭火,看着炭火熊熊燃烧起来,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他把地上的土陶瓦罐端在炉子上,盖好盖子,瞥了眼真真,笑着说:“丫头,很好笑吗?” “不不!” 真真拼命摇着头,摆着手。开玩笑,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她还不至于那么弱智说人家好笑。 赤脚医生一挑眼角,真真努力忍住笑的样子,还能瞒过他的眼?不过……他上上打量着真真,这丫头还好意思笑话他? 经赤脚医生这么一打量,真真也觉得不妥了。刚才忙前忙后的不觉得,可是现在一看,自己根本就是个泥人,衣裙半干的贴在身上,皱巴巴的。这就算是没有镜子,自己看不见,想也知道有多狼狈了。 “哎!” 赤脚医生长叹一口气,走进里屋去,不大会儿,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真真虽然好奇,却不敢贸然进去,只好乖乖的坐在外面守着火炉,不时掀开瓦罐盖子,搅一搅里面的米粒。 “好了,找到了。” 真真抬起头,赤脚医生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几件干净的衣服,她不明所以的打量着他,样子有点呆。 “我这里也没有女人的衣服,这几件,我没怎么穿过,你先去洗个澡,把脏衣服换下来,还有里面那个人……” 赤脚医生像是才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说:“哎,你们什么关系啊?走了一个男的,这还剩一个,你方不方便?不方便的话,那只好等他自己醒了,我是不会给他换衣服的。” 他的表情,真真是看不见,不过听语气,还真是苦恼的很。真真忍不住又笑了,站起来接过他手中的衣服:“谢谢您,他是我丈夫,我给他换就行了!” “噢……那就好办了!” 赤脚医生松了口气,仿佛解决了个多大的难题似的,而后想了想却又提高了嗓门:“你是他媳妇?等等,你真是他媳妇?看不出来啊,死小子,还挺有福气!” 真真被他陡然拔高的嗓门给吓着了,捧着衣服站在原地愣愣的点头:我是韩澈的媳妇啊!他自己说的,离婚协议书还没签字,也就是说,我还是他合法的占有者。 管他和谁举行了婚礼,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她可是受法律保护的! 可是不对啊,她是不是韩澈的媳妇,和这个赤脚医生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兴奋干什么?还有,他那是什么看人的方式? 赤脚医生恨不能贴在她身上似的,靠的也太近了吧?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看什么呢?弄得她好像件商品似的! “不错,不错,你这丫头,我是越看越喜欢……” 他是赞不绝口,不过真真倒是更迷糊了,冷硬的扯着嘴角,实在是不明白,韩澈的媳妇,用的着您老人家喜欢吗? “咳咳……你出了这屋,往右手走,第二扇门就是浴室,这雨下的,太阳能可能没法用了,你把燃气的开关打开……” 赤脚医生说着转身去了前面的大厅,这一整天的,他都处于脱岗状态,倒是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的职责了。 “这小子……找个媳妇都比别人强些!” 真真疑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可是这里除了她和刚出门的赤脚医生,真的没有其他人了啊?那刚才那话,是个什么意思? 烦躁啊,太好奇了,究竟韩澈的媳妇和你个乡野医生有几毛钱关系啊! 洗过澡浑身清爽的真真打了干净的热水给韩澈擦身子,韩澈还没醒,不过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呼吸听上去也平稳了。 真真的动作不敢太大,他的手上还在挂着输液。她只能用毛巾一遍一遍的擦着他身上的脏污,水是换了一盆又一盆。 等到赤脚医生回来时,躺在床上的韩澈已是一身清爽。 “啧啧,你这丫头……对丈夫还真是……没话说……”赤脚医生言语里都是对她的夸赞。 真真没接话,对于这样的夸赞,她真的是担不起,比起韩澈对她,她为他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她没有看见,昏睡着的韩澈自然也没有看见,赤脚医生眼里深深的赞许和无限的欣慰。 韩澈是在夜里醒来的,那是真真趴在他身边眯着了。不过,她睡得并不沉,韩澈的手指不过动了动,她就醒了过来。 乡下地方,条件并不怎么好,韩澈醒来,只觉得鼻尖都是股发霉的味道。 看着他皱了眉,真真笑了:“是不是有点味道?这算是好的了,你是没看见,那个医生……” 她夸张的比划着赤脚医生鸡窝似的发型,脏兮兮的衣服,摇摆不定的走路架势。 “你说,主人都这样,家里能不乱吗?” 她扶着韩澈坐起来,把床上的另一条被子塞在他身后。韩澈看她嘴角含笑,有些不满的嘟囔着:“听起来,你很喜欢那个赤脚医生啊!” “嗯?” 真真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酸啊? 再看看韩澈,五官皱到一起的样子,还真是吃醋了?这人,要不要这么夸张?她抬起手,也不管韩澈正重伤未愈,一记暴栗敲下,嗔道:“你真烦……不理你了!” 她转身出去端煨在火炉上的米粥,韩澈醒来一定饿了,他这身体,别的也不能吃,米粥是最好不过的。 她用一只小碗盛了米粥端进去,歪着脑袋想韩澈的话。他虽是戏言,不过,倒也不算说错,那个赤脚医生,她连样子都没看清,可是,感觉却很亲切,很……温暖。 第487章:索取些补偿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澈在乱糟糟的赤脚医生家养了两天伤,不过,这赤脚医生却再没出现过。真真得来的消息是,他去山里给孤寡老人看诊去了,顺道的也给孩子们注射疫苗。 “这个医生,人脏兮兮的,可是心眼真好。” 真真把空了的碗盘放在床头柜上,扶着韩澈让他躺下。她正要起来,腰身却被紧紧的箍住了。 她抬起头,长发落在他的胸口,她弯了眉眼对上他满是抱怨的眼神。 “你……你又夸他了!” “哧……” 她好心情的支起下颌,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饶有兴趣的用鼻尖蹭着他的下颌,他的胡茬长出来了,硬硬的,有些扎人,不过,粗粝的感觉并不坏。 “……你,你怎么不否认?” 韩澈看她只是笑,还真有点生气了,这赤脚医生,他是一眼没看见,从真真这里听来的全都是好话,就有这么好吗?一直夸一直夸? “我为什么要否认?我是在夸他呀!” 真真眨巴着眼,看着韩澈气恼却又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简直开心的不行,也就是这个时候了,换做往常好端端的韩澈,恐怕早把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韩澈眼瞅着调皮的笑着的真真,心怎么就那么痒痒呢?她还什么都没做,只是趴在自己怀里,就已让他心猿意马、不怀好意了! “真真,真真……” 他压下下颌,声音变得喑哑,眼神更是不用说了,幽幽的发着绿光,贪婪的样子让真真立即感觉不妙。 “我……我去刷碗!” 韩澈现在的情况,要想要对真真用强……虽然有点难度,不过要说完全不可能,那也不尽然,可看着小妻子羞红了脸落荒而逃的样子,韩澈愣是觉得比吃到嘴里还要甜。 他捶胸顿足的故作痛心状,嘴角却是上扬着,长长的眼线也弯成了上玄月。 厨房就在隔壁,真真捂着狂跳的心口,直骂自己没有出息,干嘛脸红心跳的跑开?自己的老公,有点什么不是正常的吗?这韩澈,这次倒是听话了,让他不要动、就真不动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弄得她好像欲求不满一样。 她把碗盘都放在水池里,卷起袖子。这赤脚医生,个子很高啊,衬衣穿在她身上,大有韩版半身裙的效果。 脸上烫的厉害,真真伸出手来拍了拍,水池里印着她红彤彤的脸,她不由噗嗤一笑:傻瓜,还害臊呢! 她才在这里刷了没两只碗,脖颈那里突然一阵瘙痒,很轻很轻。 她也没多想,情绪还沉浸在被韩澈撩拨后的余韵里,还以为是韩澈跟着来了,没回头,轻声说到:“别闹。” 那股子瘙痒感没有消失,反而往她的衬衣里钻了进去,她就是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了!后脊梁骨一阵激灵,浑身一颤,迅速转过身,厨房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什么韩澈? 那、那、那,现在还在她衬衣里钻来钻去的是什么?! “啊!” 厨房里传出一声尖锐、凄厉的惨叫,伴随着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在夜晚的乡村卫生所,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啊!” 真真手里的碗滑脱了,整个人在地上吓得直蹦。 刚在床上躺好的韩澈听到这声音,顿时从床上爬了起来,两天没下床了,这会儿下床的动作那叫一个利索! 这、这、这声音,是真真,是自个老婆! 走出房门时,韩澈随手抄起堂屋里桌子上一把鸡毛掸子,冲进了厨房。 真真正在那里吓得直跳脚,看到韩澈来了,二话没说就蹦到了他身上,韩澈一扔鸡毛掸子把老婆接了个满怀。 “不怕、不怕,有我在这儿。” 他一边极有耐心的哄着老婆,一边冷静的查看着四周的情况。这厨房,还真是有够简陋,除了有个屋顶,还有什么? 罐装瓦斯?这种东西,竟然还有人在用?还有,这什么灯,居然还用根绳子吊在头顶上?我靠!就是这把亲亲老婆给吓着了? 别说,还真挺吓人的,他的老婆,什么时候在这种地方待过? 实在没看出来还有什么更吓人的东西,韩澈只好这么认为,而且是坚定地这么认为,一定是这贫民窟似的环境,把亲亲老婆给吓着了。 “不怕不怕,虽然的确是挺吓人的,不过,我们又不在这里过一辈子是不是?” 韩澈抱着窝在怀里的真真,心里挺受用,简陋好啊,吓人好啊,看看,亲亲老婆刚才还跑,这会儿不是乖乖的往自己怀里钻? 多抱一会儿,再多抱一会儿……这滋味,真叫一舒坦! “呜呜……” 真真听不懂韩澈在说什么,她是真的被吓着了,这会儿身上那股瘙痒感是没有了,不过,这莫名其妙的感觉想想都毛骨悚然。 “……别哭,别哭,心疼死我了。” 韩澈的声音柔的能掐出水来,得亏这会儿是没人,要是有旁人在场,肠子吐空了还不够恶心的。 “呜呜……” 真真干脆搂住韩澈的脖颈使劲撒起娇来,拿着泪眼蹭着他的脖颈,我们意志不坚定的韩大总裁,有些特殊的部位,立马表现出了惊人的本能。 他拼命压抑住心底的邪念,祈祷着:咱好好说话,别蹭了,再蹭,你老公我,就受不了了! 可是,真真哪里听得见他的画外音? 我蹭,我就蹭,我还蹭! “……呃!” 韩澈卯足了劲忍受的结果是,鼻孔里两行热乎乎的东西沿着人中流了下来。所谓热血男儿啊,美人当前,不能怪他,真不能怪他! “真真,我们……下来,行吗?” “不要,害怕!” 虽然他是喜欢死了她的黏糊劲,可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够丢人。 “我我……我上厕所!” 这么个烂理由,自己听着都觉得可笑,也不知道真真会做和感想? 真真一听,人往地上一跳,两只胳膊却还圈在他脖颈上。韩澈想要乘着她跳下来的当儿逃脱的想法算是落空了。 他只好迅速的抬手捂住口鼻,太、太、太……丢人了!奈何,天不遂他愿,他这个人算是丢定了! 两行鼻血毫不留情,即使他力挽狂澜,也阻挡不了滚滚潮流奔腾的趋势。 鼻血沿着他的下颌流了出来!这……接也接不住啊! “你!” 真真一把拉开韩澈捂住口鼻的手,样子担心的不得了,焦急的说:“怎么了?怎么还流鼻血了?不是背上受伤了吗?” 韩澈一听,他的傻老婆,看来是不明白啊,看她紧张的样子,自己算是白担心了。要是知道她这么心疼自己,该早点让她看到的。 说话间,韩澈被真真拉到水池边,她掬着清水,把他脸上的血渍冲干净了,确认没有再继续流,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当口,脚背上一股痒痒的感觉又来了,和刚才脖子上的感觉是一摸一样! “啊!” 真真一跺脚再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韩澈抱起真真,不明所以的看看四周,口里念叨着:“怎么了,怎么了?老婆,你看到什么了,难道你能看见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他瞪大了眼睛,敏锐的目光扫射向四周,周遭安安静静的,连只虫子的鸣叫声都没有,硬要说什么动静,那就只有偶尔窜过的风掀动瓦片的声音了。 凝神一看,一只褐色的小虫子从眼前的空地上一窜而过,紧接着又过去了一只。 这个,就是把他老婆吓着的罪魁祸首了。这位鼎鼎大名的老兄,名字就叫做 ——蟑螂! “哈哈……” 随着凄厉惨叫声的停止,卫生所里又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而且久久不能停下来。 韩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真真却是窝在他怀里气恼的拿大眼睛瞪他。 “哎呦!” 韩澈实在是受不了了,低头咬住真真翘起的嘴巴,放在嘴里又是舔,又是啃,真甜。真真也不甘示弱,你咬我就不会咬吗? 一张嘴,尖利的牙齿咬破了韩澈的嘴唇。 “哎呦!”韩澈惨叫一声,委屈的看向真真:“你咬我?” “哼……你先咬我的!”恶人先告状,让你咬我,疼了吧? “哈哈……” 韩澈两眼一瞪,再次大笑不止。这回,他是说什么也忍不了了!都是这丫头挑起来的,他也是受害者,索取些补偿,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把真真打横一抱,直接跑回了里屋。别看他身体尚未恢复,扔真真到床上的架势,直叫真真怀疑,这两天他虚弱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 她的双臂紧缠住他的脖颈,微张的唇瓣咬住他光裸的肩头,眉间紧蹙着,身子微微颤栗。 “轻点儿!” “轻点儿!”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 “我是说你的伤口。” “我是说我皮太厚,别磕着你的牙。” 又是同时开口,两人相视一笑,空气里暧昧的气氛丝丝涌动,温暖饱胀,甜蜜四溢。 他低下头,月光从破旧的窗棂里照进来,勾勒出他英挺的轮廓,汗水从下颌滴下,落进她的嘴里。 他的唇贴上她的,想要尝尝落进她嘴里的汗水的味道。 “真真,你真可爱,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可爱?” 这个问题,现在的韩澈不明白,以后的以后,也一直都没弄明白。 第488章:老婆是妖孽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要不说人靠衣衫马靠鞍? 看看现在的韩澈和真真,不是说两人的相貌有什么不妥啊,但是吧,赤脚医生的衣服穿在他两个身上,一个是太长了,一个呢却难免短了点,怎么看都像是家里经济情况不怎么样的。 这也就算了,偏偏这些衣服的寒酸气愣是从纤维深处透露出来。 所谓的身外之物不能改变人的相貌,却大大降低了两人的气质。气质这个东西,真是可大可小。 韩澈蹲在青石板上,指缝间夹着根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香烟,就这还是村里的妹妹们偷偷递给他的。 真真不耻,还妹妹呢? 要知道韩澈自己都是四十大的人了,就是长了副迷惑人的样儿,他所谓的那些妹妹恐怕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妈了。 韩澈往嘴里深吸了口气,劣质的烟草也没什么不妥,除了不咋地提神,,口干不咋地好,外加不咋地衬他的身份之外……咳咳,也没啥大缺点了。 这一大早的,他还没缓过劲来,被真真叫起来洗漱。自从前两天拉着她嘿|咻之后,自己在她面前装虚弱已经完全不管用了。 这会儿,他乘着真真在院子里打洗脸水,瞅着空档啪啦两口烟,不然被她看见了,那又是全部冲到马桶里的命,村里姐姐妹妹再多,也架不住老婆这么糟践不是? 不过啊,想想那些姐姐妹妹,再看看自个老婆——韩澈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都说那啥,女人生了孩子身材会走样不是?嘁,韩澈猛吸一口烟,冷笑一声,什么P话?她老婆就是个7岁孩子的妈,瞧瞧那细腰,说她生过孩子谁信呢? 这么一想,韩澈的目光一暗,思想又邪恶了,昨晚上那叫一个销|魂,老婆的身子怎么就那么软?吃进嘴里怎么就那么甜? 正YY的欢着,想着今天要不来个高难度的动作? “韩澈,你干嘛?杵在那里干什么?要叫你几遍?你不是又背着我偷偷抽烟呢吧?昨天是不是又有哪个狐狸精给你塞烟了?!” 真真猛的一回头,杏眼瞪得老大,那嗓门高亢的,惊得韩澈手啊、心肝儿一颤,烟头直接被丢进身后的臭水沟里。 “呼呼!” 使劲往外吹了几口气,韩澈舔着脸走上前去,哈着腰一把抱住真真的腰,卖萌说到:“老婆……咱不能那么说那些姐姐妹妹……” “嗯?”真真一斜眼,看向身后嬉皮笑脸的人,忍着笑,佯装不满:“哟,你还心疼了?” 说完,转了个身,一手拎住韩澈的耳廓,手劲还不小。 “哎哎哎……老婆,疼疼疼!” 韩澈弯下身体,在老婆面前委屈的像只巨型考拉。 “哼……” 不对,不对,这什么味儿?真真一边教训着“招蜂引蝶”的丈夫,一边吸了吸鼻子,立马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韩澈一看老婆这架势,别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带出什么味道来了?说时迟、那时快,韩澈当机立断捂住嘴巴,连从鼻子里喘气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松开。” 有猫腻,昨天带着他在村里晃了两圈,看来是又招惹那帮老妹妹们了!这一大早的,嘴里不是烟味是什么? 摇头,坚定的摇头。 看他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儿,真真眯起了眼,小样儿,对付你,姑奶奶我有的是办法!于是乎,我笑,眼睛弯弯,嘴角弯弯,顺带露出一排细牙,还不迷死你个“小老头”? “呃!” 这次,韩澈没流鼻血,倒是打起嗝来,那打的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气壮山河啊!气势是不错,不过手是怎么放下的? 别问我,老婆让放下的,我能不放吗?老婆的样儿,实在是太可爱了,这小嘴红艳艳的,眼睛像月牙,简直诱惑人犯罪是不? 老子就是个惯犯!犯罪就犯罪了,还能把他怎么的? “老婆……” 被色|诱的韩澈,智商直线下降,直逼警戒线,抱住真真的样子,整个一没娶过媳妇的乡村小伙子。 真真还在笑,甚至凑近了,口唇就要贴上他的。 哇,老婆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太太太……劲爆了。不过没事,他就喜欢这主动!老婆给多少他都照单全收! 哎哎,老婆的手怎么还往他屁|股上摸?这这……这光天化日的,虽然是在院子里,不过也保不齐有个什么人冲进来是不是? “老婆?进屋吧?进去……老公好好疼你……哎哟!” 他这前一句还情意绵绵,后一句就很凄惨了。两手从真真身上挪开,抱着脚单腿跳的老高! 只见真真手里握着一包烟,恶狠狠的盯着韩澈:“说!是村头那个开杂货铺的,还是家里那个老公在外面打了三年工都没回来的胖婶的……” 真真叽里呱啦把所有嫌疑分子的名儿都报了一遍,韩澈抱着被真真狠踩了一下的脚,听的晕晕乎乎,这些人都是谁啊?他认识吗?他真的认识吗? “你个老东西,还敢跟我装蒜?” 真真一撅嘴,手里的烟就被捏碎了,烟草从烟盒里簌簌落下。韩澈吞了吞口水,身子抖了抖,好像被捏的是自己。 “别……老婆,小心手捏疼了!你不喜欢,老公帮你灭了它!” 狗腿的样儿,十足的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贴上去。千万别跟他提jian,他现在可听不得这个字,没准还会回你:老子就是jian,老子喜欢jian,嫉妒吧?嫉妒死你丫的! 那包烟的下场是,由韩澈亲手把它送进了马桶,看着它由一阵奔腾的流水冲入了万劫不复的——下水道! 韩澈甚至在“尸体”完全看不见时,还很配合的为它们没能顺利的完成来到这个世上的使命,小小默哀了一把。 哎,真是,和真真这样善良温顺的人待在一起久了,自己怎么也变得善良起来? 一从卫生间出来,韩澈倒吸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后背贴上门板,脸色巨变。 “老老老……老婆!” 瞅瞅韩大总裁的出息,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不能怪他啊,他都已经把赃物毁了,怎么老婆手里还拿着根擀面杖?不对,那院子里当中摆的那块木板上一道杠一道杠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搓衣板? 不要啊,还没完事啊?赃物销毁,还有一顿毒打?不是,搓衣板这玩意儿,他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民间还真有啊! 真真在院子里很是悠闲的徜徉着,擀面杖握在手里,她两脚站稳,深呼吸,活动活动筋骨,一扬手,擀面杖在空中舞的那叫一个虎虎生威! 一扭头,瞅见韩澈。 “嘻嘻,过来!” 摇头,再摇头,傻子才过去,这过去还不是一顿好打?韩澈誓死不从,还蛮有性格的。不过……话说的太早了。 “你不过来吗?你……你不听我的话,你不喜欢我了!” 奸诈不? 真真摇头,这哪里算得上奸诈?奸诈是个绝顶的“褒义词”好不好?所谓奸诈是需要智慧的。 她一偏头,看看韩澈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衬衣,短到露出脚踝的运动裤,一脸惊恐的望着她那傻样。 卧槽——别侮辱智慧了,对付韩澈这老男人,还需要智慧吗? 果然,她只是稍稍放低了声音,外加那么一点点的嗲声嗲气,弱智老男人韩澈立马就没辙了。 “别啊,老婆,你别哭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别瞎说!” 真真腹诽,他究竟是那只眼睛看见自己哭了? 韩澈两腿并拢,直挺挺的挪到真真跟前,浑然不觉危险系数直线上升。在他看来,没啥比哄老婆更大的事儿了! 所以当那只擀面杖抵在他颈窝处时,他还没没反应过来,他早就已经被人攻城略地,败得一败涂地了。 “老婆!” “嗯?” 真真一扬语调,韩澈立马老实的举起双手抱住脑袋蹲在了墙角。看着地上那一长串密密麻麻爬过的蚂蚁,韩澈想啊想,那包烟,究竟是哪个阿姨给他的? 阿姨?不是妹妹吗?我了个去,妹妹个头?年纪是和自己差不多,可那模样……转头看向气势汹汹,正对自己严刑拷打的真真,看见没,自个老婆那样的,才叫妹妹!香妹妹! “记不起来了!”韩澈老实交代。 擀面杖在真真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你是说,你勾搭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我记起来了!” “噢?看不出来啊,你个坏东西,竟然还有记在心上的?我不活了,不跟你过了!” 啊啊啊……上帝啊,他的老婆就是个妖孽,谁敢说不是?上帝恐怕都要对他竖起大拇指!不过,这妖孽真可爱!是不是?上帝继续竖起大拇指。 李欣阳带着人冲进卫生所后院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真真拿着擀面杖一脸阴笑,自家总裁就无比猥|琐的缩在墙角,那样子,怎一个“怂”字能概括的了? “总……总……太太!” 李欣阳坚定的认为,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这情形,怎么看,总裁都没什么地位了,还是巴结好太太比较靠谱! 一众兄弟也都捕捉到这个信息,一窝蜂跪倒在真真面前,齐声高喊:“太太好!” 喂喂,有没有人看见我啊!墙角某人,无声画圈圈。 第489章:彼此的承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村口停着一溜排数十辆豪车,那阵仗,让村里但凡是个会喘气的都跑出来看热闹了。村里人看不懂那些车子的牌子,只一件,他们是明白的。 ——住在卫生所韩医生家养伤的那两个年轻人,原来是贵人落难了!也是,瞧瞧人家这模样,人家这气质,一看就知道是出身不凡。 瞅瞅这簇新的车子,不是只有电视里才能看得见的玩意儿吗? 真真和韩澈换回自己的衣服,从卫生所出来,把那些围堵着的村们都看愣住了。这这……就是前两天的那两个人没错吗? 原来就已经很好看了,这么一换衣服,额滴个神啊,活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电影明星。于是乎,某些妹妹们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某些哥哥的眼直了…… 韩澈回头看了眼破旧的卫生所,牌匾居然还是烫金的,土气的要命。赤脚医生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他压根就没能跟人碰上面。 门边的黑板上,字迹被连日来的大雨冲的有些模糊,韩澈淡淡扫了一眼,字体虽然难认,不过,他却认识——他的大哥韩溯,从小酷爱书法,尤其写的一手好狂草。这个赤脚医生,看来也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礼貌上是应该见了面亲自道谢了才好离去,但他此行出来耽误了不少时间,A市恐怕已经乱作一团,从李欣阳汇报的来看,很多事情需要自己立马赶回去处理。 真真把门带上,手搭在门环上,很是有些不舍。 韩澈一拉小妻子的手,深知她的心思:“走了,我们先回去,等忙完了这阵,我们再回来好好谢谢他,他不是也很忙,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嗯。” 真真应答着,却是一步三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和那个赤脚医生相处不过24小时不到的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不舍? 临了要走了,想起他那头乱蓬蓬的头发,永远模糊不清的面容,心底居然还涌上股难掩的心酸来。 “走吧!” 韩澈拉开车门,扶着真真上了车,再怎么舍不得,这里也不是他们的生活。看着窗外飞速倒去的风景,真真眼睛有点湿。 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好像梦一场。那么多人,那么多曾经和她很亲很亲的人,都已经离开她了。 韩澈把沉默的真真拉近怀里,手指转动着她的发丝。他的身上已没了卫生所里那股长期发霉的味道,古驰“罪爱”绿柑橘的味道淡淡的从他耳后散发出来,恬淡宜人。 他的唇,温凉干燥的印在真真额上。 “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四……还活着,李欣阳已经送他去医院了。” “真的?” 真真一下子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琥珀色的瞳仁亮晶晶的,滚热的液体登时喷薄而出,她的手指嵌进他的手臂里,没用多大力,依靠着,像是在韩澈身上汲取着某种力量。 “当然是真的。” 重新把小妻子揽入怀里,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摩挲着。 “所以,不要难过,总会找到的,没有确切的消息,我们就不能放弃!” 他是在鼓励真真,却也是在鼓励自己。那个和自己从小打着群架长大的梁骏驰,你得给老子好好的活着! 他的手很温暖,传递给真真的是无尽的能量。 “韩澈……你陪我。” 真真没完整的说出来,可是,韩澈明白,她所指的是什么。他们的孩子,生命力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顽强。 第一个孩子,做父母的谁都不想要,卯足了劲想要拿掉它,它却在妈妈的肚子里坚持了那么久。 第二个孩子,就是乐乐了……韩澈抿嘴一笑,想起儿子,那温暖慈祥的样子,和全天下的父亲并没有什么不同。 第三个孩子,陪着他们经历这一番艰难险阻,却依旧还稳稳的跳动着……可是,孩子,对不起,为了妈妈,爸爸不能留下你。 “嗯。” 韩澈应答着,视线瞥向窗外,这个傻丫头,这种话还需要说吗?放她一个人,他还算是个男人吗? “韩澈,我是不是病了?” 韩澈低下头,看向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真真。 真真轻笑:“我也是有感觉的,记忆力不好,头一天放的东西,第二天不是记不得了,就是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你不是也告诉过骏驰,边缘说我病了吗?” 看着小妻子淡然的样子,韩澈心疼的不行,捧住她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真真却乘势把脸埋进他的小|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我没事,只要你在,我觉得,无论是什么病,都能好的。” 许是想到了这病的由来,韩澈小|腹那里一阵湿濡——他的真真哭了。 “梁骏驰这个坏蛋,把我弄的生病了,自己却跑了,等找到他,一定饶不了他!” “嗯,好……我帮你一起教训他!” 车外,阳光穿透云层,洋洋洒洒而下,一世界的明媚。 他们一行人从飞机上下来,真真双脚重新踏上A市的土壤,心头百感交集。或许,这一次,是她最后一次颠沛流离了,身边的这个人,是再也不会让自己颠簸了吧? 然而,谁又能想到,A市国际机场的出口,等待着他们的会是怎样一副场景? 韩澈的视力是他们当中最好的,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眼就看见了前来接机的贺明彤。她站在人群最前排,永远精致的妆容,奢华的服装,身后强大的保镖阵容,无疑不在向外界彰显着她的特殊身份。 这个女人是故意的,韩澈一咬牙,狭长的眼中充满忿恨。 “真真,跟我来。” 他握住小妻子的手,拉着她走到一边,机场里高大的墙柱遮挡住了他们相拥的身形。 “听着,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信,你只要相信……我是爱着你的,除了你,我韩澈就没有爱过其他任何一个人,知道吗?” 他郑重的样子,严肃而认真。 真真点头,有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即使他不这么说,她也预料到了,只要回到A市,麻烦事也就会接踵而至。 韩澈那场盛世婚礼,天墨股权的归属,暗地里韩家和龙帮等势力的抗衡,这些……统统都是韩澈的麻烦。 她拉过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摩挲着掌心处那层薄茧。 “我信你,你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会乖乖的等着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听、不看、不想,只等着你来接我。” 真真的懂事,让韩澈倍感欣慰,同时也心疼不已。 他解开衬衣领口,卸下那条原本就属于真真的项链,重新戴在她脖子上。她白|皙的肌肤上,还残存着前两天他留下的吻|痕。 冰凉的石头坠子贴在她的胸|口,真真一手紧攥住,另一手进攥住韩澈。她知道,他现在就要走了。 明明说好了要相信他的,可眼泪还是从眼当中流下来。十指相缠,谁也舍不得松开谁。 “韩澈……我等你,你……早点来接我。” 韩澈只觉得眼眶发酸,抱住真真,恨不能将她嵌进怀里,舍不得放开她,一时一刻都舍不得! “总裁,贺明彤……” 李欣阳犹犹豫豫的转过来,小声提醒着,看着两人相拥的场景,硬汉也不由红了眼。识趣的转过身去,什么贺明彤,就让她等着吧! “宝贝,我走了。我让李欣阳送……” 真真的掌心捂住他的嘴唇,轻轻摇摇头:“不要,李欣阳是你的心腹,得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的事,我不懂,可我不想成为你的麻烦。” 上帝啊,他的老婆不止是可爱,还这么体贴,这么懂事! “乖!” 这一声夸赞,哽咽、颤抖。 “李欣阳,我们走。” 韩澈眨了眨眼,狠狠心,放下真真,再不走,自己恐怕真舍不得走了。他高大的背影转过去的那一刻,真真小跑着跟上去两步。 “韩澈……我会做很好吃的饭,会熬入口即化的米粥,各种小菜、蛋糕、点心,我全部都会!” 她想说什么,想说的好像不是这些,可是一出口,却变成了这样。 韩澈转过身来,好想把他的宝贝搂进怀里。可他只是笑了笑,没敢,现在他们站立的位置,贺明彤恐怕已经看见他。 “好棒,我的宝贝,是最棒的!等着我,等我回家,一样一样,全部都要做给我吃!” “嗯!” 真真还想往前走,却见韩澈抬起手朝她做了个阻止的姿势。她的脚步生生顿住了,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倒退,举止里都是对她的不舍……最后,转身没入人海。 她转过身,没有看着他离开。捂住唇瓣,靠着墙柱,眼泪不停的流。 韩澈,我答应你,不看、不听、不想,我一定能做到的!你答应我的,也一定要做到,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 眼前出现一双整洁、锃亮的男士商务皮鞋,真真抬起朦胧的泪眼,梁骏掣朝着她张开双臂。 “爸爸!” 真真扑进梁骏掣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第490章:乖乖等着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边缘最近都有定期上门到梁家来,目的自然只有一个,给她的病人聂真真,啊,不对,现在叫做梁初夏,进行心理辅导治疗。 原因呢?当然也只有一个,梁家给的价钱高,是值得她为之亲自登门付出时间和精力的。 一轮催眠治疗结束后,边缘好像比接受治疗的病人还要累。 她的响指一响,真真缓缓睁开了眼。 “说吧,都看到了什么?” 真真一五一十的将梦里的场景都老老实实的告诉了边缘,边缘一边点头,一边记录着,十指将键盘敲得“啪啪”作响。 “嗯,不错,最近治疗的效果很好。” 边缘陈述着事实,抬起头来看向真真。这是个不喜欢化妆的女人,女人通常以为化了妆能使自己更漂亮,但从心理学上来说,男人们却更喜欢女人裸妆的样子。 单从这一点上来讲,这个毫无心机的女孩,先就比其他女人占了上风。 边缘想想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天墨总裁的绯闻,又看看眼前女孩一脸的恬淡,挑了挑眉,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决定选择避而不言。 或许,这个新任的梁家大小姐,才是世间最最聪慧的女人。 “晚上睡眠怎么样?醒来的次数多吗?” 真真腼腆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爸爸说,我昨天晚上起来了一次,跑到花园里把他最心爱的芍药花圃都给拔了……” 她吐了吐舌头,红色的舌尖tian过唇瓣,俏皮而可爱。 “嗯……” 边缘认真的点点头:“这种情况还是会出现,不过次数会越来越少,按时吃药,顺着我的治疗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想了想,又补充到:“最重要的,不要给自己压力,不管什么事,都要放开了,往好处想,你这病,压力大了,容易反弹。” “嗯。” 真真乖巧的点头,她会好好听话,配合治疗。韩澈很忙的,已经有两天没给她来过电话了,她不敢打扰他,生怕给他添一点点麻烦。 “那,我就先告辞了。” 边缘合上笔记本,利落的装进背包里。真真看着她的动作,眼里有种艳羡的神色。 到底是心理医生,边缘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到:“别羡慕,等你病好了,你还是会回到岗位上的,不是吗?学界要是少了你这么位天才博士,该是多大的损失?” 被人一下子点透,真真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觉得遇上了知己,对边缘的态度也熟络了起来。 边缘走了之后,真真掏出手机,翻到韩澈的号码,犹豫着该不该给他发条短信? 他如果有时间,一定会联系自己的,自己答应了他,会乖乖等着的,如果贸贸然给他发短信,会不会给他增添麻烦? 可是,他说过,要陪着她一起……真真想,即使他很忙,不能来,好歹也应该让他知道。她摸摸小腹:这是他们的孩子,爸爸已经和医院联系好了,下午就要拿掉了。 “宝宝,告诉爸爸一声,好不好?” 电话不敢打,真真按动着手指,给韩澈发去条短信,短短的几个字,敲上去的时候,郑重而小心:下午三点,市立医院。 短信发出去了,许久,真真的手机一点反应也没有。 她并不抱怨,想着他也许是太忙了,没有看见,也许是因为贺明彤在身边,所以,他不能回。 没关系,即使他不来,她一个人,也会好好的。 门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厚实的木门被推开了,梁骏掣手里抱着一只纸袋子披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也带进来一阵冷风。 秋初,已经很有些凉意了。 “乖女儿,快来,看爸爸给你买什么来了?” 梁骏掣脱去西服外套,对着真真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个年轻的父亲,而真真只是他五六岁的女儿。 “什么呀!” 真真佯装并不在意,脖子却抻的老长,往梁骏掣怀里探。 “好东西!” 梁骏掣把纸袋子往真真怀里一塞,讨好似的看着她。真真一低头,用手撑开纸袋口,满眼是一粒粒圆嘟嘟、胖鼓鼓的爆米花,散发着奶油的甜腻香气。 “哇!” 她坐在地毯上,笑的满心欢喜。 梁骏掣跟着她坐在地上,从纸袋里抓了一把递到她嘴边。真真就着他的手掌,满满当当的塞了一嘴,一边嚼着,一边感叹:“好吃,好吃!” “呵呵……” 梁骏掣笑的有些傻气,眼底却暗藏着心疼,那些事,不能让乖女儿知道,大不了,他一辈子把女儿养在家里,女儿已经这样了,要是再受到刺激,再生出些什么事端来,别说女儿受不了,他头一个就要疯了! “哎呦!这父女俩是偷偷躲起来吃什么好吃的?” 聂绵卿一推房门,走了进来。 真真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欢喜的扑向聂绵卿:“妈,你总算是来看我了。” 真真被梁骏掣接回了梁家,一方面是为了她的身体,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想补偿她,尽尽这些年都没给的父亲的义务。 真真是点头了,聂绵卿却说什么也不肯跟着一起来,她说,她已经老了,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再不想有一点变动。 聂绵卿虽然没有跟着一起来,不过隔三差五的却经常来看她。每次来,都会带些真真喜欢的小食。 “我闻闻,一股奶油香。” 聂绵卿捏捏女儿的脸,仍旧在探索着食物的香气,一看梁骏掣手里的爆米花,登时怒了。三两步跨上前,一把夺过梁骏掣手里的纸袋子,吼道:“你!你怎么能给她吃这种东西?” “啊?怎么了?”梁骏掣一脸无辜。 “怎么了?垃圾食品懂不懂?真真身体一直都很弱,你这么大一个总裁,就不能弄点鱼翅燕窝?就用这个打发宝贝女儿?” “我我……我怎么是打发,是LZ排了很长队买的!” 两个大人,年纪加起来都超过一百岁了,为了她这个大孩子,吵得面红耳赤。真真也不劝,只拖着腮帮子笑着。 午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用过午饭,聂绵卿陪着真真小睡了一会儿,才又把她拽起来换好衣服,准备去医院。 真真坐在那里,两眼直盯着手机。手机里干干净净的,没有未接来电,没有未读短信。 “真真,好了没?” 梁骏掣在外面催了。 “好了好了,大男人的,多等一会儿怎么了?不知道女人出门麻烦吗?” 的确是挺麻烦的,真真看看身上厚实的毛衣,密不透风的外套——至于把她穿成这样吗? “妈,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聂绵卿一面答应着,一面又走进衣帽间:“我看还得带件大衣,天凉了,刚做完手术,还是保暖些比较好。” 真真想说,现在也不是数九寒天,不至于那么冷,何况,进出医院都有梁骏掣那拉风的卡迪拉克,用得着包的跟粽子一样吗? 不过,她没说,她只要乖乖接受就好。 “哎呦!我的小宝贝,怎么裹成这样了?” 房门一开,梁骏掣一看真真这样,立即忍不住大笑。 聂绵卿瞪他:“你们男人懂什么?怎么懂得女人的辛苦?” 梁骏掣张大了嘴,好吧,他是不懂,但你一个一辈子没生过孩子的女人,又懂得多到哪里去? 真真又笑了,她安安静静下来,才发现,原来爱着自己的人,真的好多好多。 梁骏掣拉过真真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走吧,虽然不赶时间,早点去,没那么紧张。” “嗯。” 被父亲牵着手走出了梁家大门,阳光照在她眼睛上,刺激的她猛的垂下了眼睑。好半天,她才适应了,睁开眼看看周围,只有爸爸那辆拉风的卡迪拉克,没有那辆红色的、车牌号六个六的法拉利。 “要爸爸抱你上车吗?” 梁骏掣虽是询问,却已经将女儿打横抱起,小心的放进车内宽敞的座椅上。 这风是不是有点大?聂绵卿被风吹眯了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庆幸还好出门时带了件大衣。 有梁骏掣的安排,真真的手术进行的很隐秘。进入医院也没走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大厅,直接就上了顶楼的手术室。 真真躺在手术台上,听到梁骏掣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对医生们说话。 “我女儿以前做过肾移植手术,你们要格外小心,不然,我吊销你们执照,另外,你们这家医院也不要想再开下去了!听到没有?” 这么侮辱人的话,医生们自然懒得理会。 梁骏掣急了:“我说,你们怎么没反应?院长呢?去把你们院长给我找来!” 这就是蛮不讲理、仗势欺人了。 “爸爸!” 手术台上的真真,娇蛮的叫着梁骏掣,严厉的商人,立马转换了表情,憨态可掬的跑到女儿身边:“乖宝宝,怎么了?是不是这个麻醉师弄疼你了?” 梁骏掣一指正在给真真腰上上麻醉的医生,样子瞅着就要怒了。 真真握紧他的手,麻醉生效的前一刻,她笑着对他说:“爸爸,你别胡闹了……还有,爸爸,我爱你。” 第491章:只要他来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人流手术,算不得什么大手术。 真真从手术室出来,人是清醒的,为了保险起见,梁骏掣开了病房,让她休息了会儿。 聂绵卿替她掖着被角,梁骏掣就站在墙边的空调盘上,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将室内的温度调高点儿? 但这个季节,不冷不热的,即使是VIP病房,冷暖气都关着。 梁骏掣的手指在操控盘上一通乱捯,眼眶酸涩的要命,却只见“通风”功能,脾气立马上来了,脖子一僵,一拉门扯着嗓子朝外吼:“搞什么东西?LZ付你们这么多钱,连个暖气也没有?” 里面的真真和聂绵卿对视一眼,一个朝着天花板直翻白眼,另一个无奈的摇头抿嘴笑。 “爸爸!” 梁骏驰吼的正欢,一时没听见,聂绵卿赶忙帮腔:“梁总,乖宝宝喊你呢!” 聂绵卿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真真也是她疼爱的女儿,不过,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被梁骏掣一口一个“乖宝宝”的叫着,听起来还真是说不出的别扭。 当然,身为这个称呼的创始人,梁大总裁是完全不会有这种觉悟的。 听到女儿的召唤,他立马将吵架这件小事放下,颠儿颠儿跑到床边,俯下身子趴在真真跟前,握住女儿的手:“怎么了?乖宝宝,是不是不舒服?LZ让他们主任亲自动的刀,难道没给收拾利索?乖宝宝哪里不舒服?” 真真眯起眼,那笑容一直暖到梁骏掣心底里。 “爸爸,我想回家。” 她没说出口的是,手术已经结束了,而且她也在医院等了这么长时间,而韩澈到现在也没来,从头到尾也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她不想等了,她要回家。 “哎……好,这医院,条件太差,还是家里好,要什么有什么。你放心,家里请了两个看护,一定把你的身子养好。” 梁骏掣答应着,他是个十足溺爱女儿的父亲,女儿要什么,他都会给。 “嗯。” 真真点了头,梁骏掣笨手笨脚的替她穿衣服,最终还是亏了聂绵卿才算是拾掇妥当。 “来,还是爸爸抱你。” 梁骏掣俯下身子,将真真从床上抱起来,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生怕脚步踩重一点都会震着他的宝贝。 真真窝在梁骏掣怀里,突然觉得很疲惫。 她问他:“爸爸,小时候,你也这么抱过我吗?” 五岁之前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很模糊了。但她的印象里,是有父亲母亲的,但那个父亲,却好像并不是梁骏掣。 梁骏掣的脚步一顿:“……都是爸爸不好,以后……爸爸会好好补偿你。乖宝宝,爸爸一定什么都给你最好的。” 是了,遥远记忆深处的那个父亲并不是梁骏掣。 上一辈究竟发生过哪些复杂的纠葛,才将她的人生变得如此复杂?哪些兜兜转转的恩怨情仇,都随着时光沉淀了,真相无法被掩盖。 ——她还是找到了亲生父母,并且……被他们深爱着。 “爸爸……你也给我念故事书,好不好?” “……好。” 只一个字的回答,却让梁骏掣几度哽咽。 “我想听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好。” 那个黄昏,夕阳微凉,真真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只觉得浑身都被张密密实实的网给网住了,她在折射的金色光线中,体会到人生的不易。 “慢点!” 车子停在梁家大门口,梁骏掣全程抱着女儿徒步走进房中,家里的看护已经将被窝捂得暖呼呼的。 梁骏掣伸手在被子里探了探,满意的点点头,将他的公主塞了进去。 “……暖和吗?你生乐乐的时候,我没能陪着。不知道那个时候,你过得好不好。我听人说,头一胎特别辛苦……这次也不能马虎,小月子,也是很重要的,要是没能在月子里养好身体,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梁骏掣喋喋不休,身份更像是个唠叨的母亲。 真真看着他一直笑,眼神却渐渐暗淡下去。她生乐乐的时候,并没有吃多少苦,因为那个时候,有她的叔叔——梁骏驰一直陪在她身边。 “爸爸,骏……小叔叔,他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我和乐乐没有吃过苦。” 此话一出,父女两人都怔住了,默然的静止,神色落寞而忧伤。 真真握住梁骏掣的手,哽咽着:“爸爸,你在找小叔叔对不对?你别生他的气,小叔叔很……” 可怜两个字,她最终不忍说出口,仿佛那是对梁骏驰最大的伤害。 “乖宝宝。” 浑浊的热泪从梁骏掣眼角溢出,氤氲的热气模糊了鼻梁上的玻璃镜片。 “你……不恨小叔叔?他那么对你……” 梁骏掣话没说完,就被真真打断了,她紧捂着胸口,那里自从梁骏驰坠崖后,就一直像是被块巨石压着,常常让她感觉喘不过气来。 此刻,她手握成拳,在胸口轻轻敲打着:“恨?我怎么能恨他?世上,没有比小叔叔更好的叔叔了!” 言尽于此,再多的话语,都是虚妄。 “好孩子!” 梁骏掣抱住女儿,禁不住老泪纵横。 “爸爸,要找到小叔叔,一定要找到小叔叔,他那么厉害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真真记得,梁骏驰曾经从天墨大厦77曾顶楼越窗而出,也能单脚踩住一个支点而不从高楼坠落。 那么本事的男人,即使坠落悬崖,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必须逢凶化吉! 梁骏掣拼命点着头,他视若和儿子一样的弟弟,至今下落不明,也是他连日来压在心头的一块巨型大石。 聂绵卿没料到父女俩在房间里好端端的成了这副样子,手里端着托盘冒冒失失的就冲了进来。 先是看见真真在哭,二话没说,冲着梁骏掣骂道:“你这人,怎么招惹女儿哭呢?” 骂的意犹未尽,再一看犯事儿的主,也是一脸的泪痕,眼睛又红又肿,顿时收了声,思忖着这父女俩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儿? “来,快把这红糖水喝了,刚刚才熬好的,不甜,味道刚好。” 聂绵卿一边说,一边拿起托盘里的瓷杯递到真真跟前。 真真破涕为笑:“妈,我最喜欢甜的,我不怕甜,就怕不甜呢!” “是啊!哈哈……” 一阵欢笑,将父女俩心底的愁云暂时扫走。 当天晚上,真真是自己一个人睡的。本来聂绵卿要陪着,可真真不同意,说是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妥,没得让她晚上睡不好。 真真最是了解自己的养母,年岁大了,渐渐睡不好,若是陪着她,恐怕是自己翻个身就会把养母吵醒。 梁骏掣说,那就让看护陪着。 真真抽着嘴角,考虑着要不要告诉他,别的人做完人流这种手术,那都是直接满地跑,照常工作干活的? 僵持的最后结果,还是真真胜利了。 不过,她睡得却并不怎么好,总是一会醒一会儿醒,睡着的当儿一直都做梦。梦里的情形都是一样的——她梦到他来看她了。 窗外清冷的月光,倾泻而下,从门边一直铺到床前。 光束里,投射出一抹长长的身影,修长、挺|拔,头发在风里飘起的样子乖戾而嚣张。直|挺的鼻梁下,那微微弯了的弧度,显示着主人心底泛上来的暖意和宠溺。 “真真,宝贝。” 韩澈站在窗前,四指弯曲,看着床上阖眼安睡的真真,最终没能将手指扣下,他是这么舍不得打扰她。他忘了来这里的初衷,站在窗外,痴痴的看着她。 长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投下两片浓密的阴影,调皮的颤动着,仿佛随时会飞离主人。 “韩澈。” 她自睡梦里发出一声梦呓,而后缓缓睁开眼,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几次了?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他。 她抬起头来,明澈的视线里,是韩澈惊喜的双眸,深邃而悠远。 他的掌心贴在玻璃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抚摸着她的脸。 “韩澈。” 真真傻兮兮的笑着,掀开被子走下床来,来到玻璃窗边,为韩澈打开窗户。上一刻还在对着她微笑的男人,却突然皱紧了眉头,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韩澈二话没说,跨进屋内,将站在地上的真真抱起,跨步走到床边,拉过被子将她兜头包住。 他生气了? “傻丫头,刚做完手术,怎么就这么大意?晚上这么大的风,你还走到窗户口吹风?” 某男喋喋不休,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真真不乐意了,这叫歪曲事实,她那不是给他开窗户呢吗?怎么变成她大晚上的跑去吹风了? 她噘着小嘴,满脸上写着“我不高兴,我不高兴,快哄我,快哄我”! 某男一低头咬住她噘起的嘴,滚烫的温度烧疼了她,有暖暖的电流袭遍全身,手术时那些冰凉的器械残留在体内的寒意,顷刻间被清除的一干二净。 “宝贝,想死我了!” 他抱住她,她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宝贝,对不起。” 他不敢看她,答应她的事,他没能做到。 “傻瓜……” 她抬起眼,不能哭了,爸爸说,再哭,以后眼睛会疼的。而且,她一点也不难过,他来了,这比什么都要让她快乐! 第492章:注定没缘分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自那晚以后,韩澈一直都没再来过。 真真足足在床上静卧了二十天,最后,她是实在是受不了了,直嚷嚷着谁再让她躺在床上,她就跟谁急! 结果,没啥立场的父亲大人梁大总裁,总算是松了口,同意让她下床了。 不过,梁大总裁上上下下对全宅子里的下人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小|姐单独一个人出门。 其实,真真也并不想出门。 虽然谁都没有告诉过她,近来韩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单从韩澈抽不开时间来看她,隐约也能猜测,韩澈遇到麻烦了,而且还不是小麻烦。 虽然心里很是好奇,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个人没啥定力,嘴上说着不受外界影响,但真正做起来,却是由不得自己的。 所以,她喜欢这样待在家里,守着一方世界,小小的梁家,就是她大大的花园。 不过,这当中却出了点岔子。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真真睡饱了午觉起来,觉得身上有些冷,想着下楼泡杯暖呼呼的热茶喝。 梁家很是讲究,喝茶也是有专门的人来炮制的。不过真真嫌麻烦,还是喜欢拿了杯子,抓了茶叶,倒上满满滚烫的开水——完事。 这样多方便?还可以把杯子抱在手里,暖暖手心。 那天,她也是那么做的,然而等她泡好了茶,刚捧在手心里,就听见二楼上一阵沉闷的拖沓声。 正纳闷着,就见楼梯口出现一抹纤细的身影,身着当下最流行的秋装,从二楼一路旖旎而下。 眼前急匆匆,手里还拖着只行李箱的女孩,不是梁初雪又是谁? 真真在梁家住了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就从来没见到梁初雪回来过。脑子里没啥特别的想法,杯子却已被她放在餐桌上,迈开步子追上了步履匆匆的梁初雪。 “小雪!” 真真跟在梁初雪身后,梁初雪停在玄关处,犹疑着,最终也没转过身子来。 山不肯来就她,就只好她去就山了。 真真小跑两步,走到初雪面前站定。这个她年少时代就开始交好的女孩,对于她的模样,是早就熟悉了的。 也许是心里作用,但也许不是。真真看着带着墨镜的梁初雪,越看越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同父异母的姐妹,总归还是有点相像的吧? “小雪……” 真真抬起手来,想要握住梁初雪的手,而梁初雪却像触了电般迅速挪开了。那一刻,两个女孩的心,都是一阵抽痛! “……你,你好吗?” “哼……” 梁初雪一偏头,墨镜遮住她的眼睛,真真揣测不出她的表情,只看到她涂了深色口红的嘴唇冷硬的开合。 “好?很好!托你的福,我现在过的非常好!” 梁初雪伸手在空中划了个大圈,嘴角暗含讥诮:“这些,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了,我的爸爸,也都归你了! 怎么样?感觉不错吧?恭喜你了,梁、大、小、姐!” 她明明是在嘲讽她,暗骂她,可真真却觉得,眼前这个小了自己数月的女孩,委屈的就要哭了。 “小雪,你别这样,我没有要抢你的东西,我是你姐姐啊!” 她伸出手强硬的拉住梁初雪,这一次梁初雪没有挣脱,被她握住了,真真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凝视着她。 “小雪……” “放开我!你跟你母亲一样,都只会抢别人的东西!你不会有好报的,你将失去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梁初雪咬牙切齿,诅咒似的恨恨说到。 她猛的抽出手,真真没能站稳,身子跌落在地上。真真看不到,墨镜下,梁初雪懊悔的神色。 梁初雪拎着行李箱,大步走出了梁家,真真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紧跟在她身后,不离不弃。 “小雪……你别走,要走,也是我走!” 真真拦在梁初雪面前,说什么也不肯让开,这可难坏了梁家一众下人。两位都是老爷的掌上明珠,虽然说大小|姐身体弱一些,老爷疼惜的多一些,可做下人的,又怎么敢厚此薄彼? 车子停在两人面前,两人同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下去!” “不,你下去!” 梁初雪急了,这丫头的脾气,怎么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倔强? “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真真哪里信她这鬼话?她手里那只行李箱,难道只是摆设?这么久都没有回家,一回来就打包行李,不是离家出走又是什么? “你!” “总之,你要是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真真执拗的把住车门,说什么也不肯下车。 梁初雪一咬牙,发动了车子,怒吼一声:“随你!” 车子驶出了梁家大宅,一众下人这才算是反应过来,打电话的打电话,追人的追人,那场面叫一个混乱。 车子开进一处悠远僻静的别墅区,真真看梁初雪的眼神里有得逞后的快乐:还说不是离家出走?这不是你在外面安的家? 这里的确是住宅区,不过,真真却猜错了,这处房产,不是梁初雪的,而是韩澈名下的。现在住在这里面的人,是为了她舍身以命相救的小四。 车子在院门口停下,梁初雪取下行李,二话没说跨进了院门。真真满怀疑惑的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别墅不大,胜在环境幽雅、宁静。 梁初雪换了鞋子一路走上二楼,完全不管跟在她身后的真真。真真自顾自换了鞋,沿着楼道,循着梁初雪的脚步声进入了二楼一间房。 房间坐北朝南,阳光充足,窗帘全被打开,饱满的光束射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 梁初雪已经换上了居家服,那副硕大的墨镜也取下了,一头卷发被扎的高高的,在头顶绾成一个发髻,用一只水晶簪簪住了。 她坐在床边,背对着门口,两手在……揉捏着什么? “今天你好些了没?” 她不是自言自语,是在对谁说话? “好多了,看,我的手是不是有劲儿多了?” 说话的人似乎握住了她的手,从真真的角度看来,她揉捏的动作因此停住了。 “嗯,真的!我的指头都被你捏疼了。” 她低下头去,抬起手,似乎在抹眼泪。而后那个低沉的男音又响了起来,证实了真真的猜测。 “傻丫头,我不是好多了吗?怎么还哭?” 真真一把捂住嘴唇,汹涌的泪水喷薄而出。 “啊……”她惊讶的说不话来。 是了,小雪喜欢小四,她早就知道的,从那一年,她跟着贺明宸回到A市,她就有所察觉了! 是她,害了她的妹妹!如果不是她,小四现在不会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真真突然想,小雪不该原谅她,最好一辈子都恨着她! 梁初雪站起身来,扶着小四坐起靠在床上。 她朝着真真笑笑,语气却是凄冷的:“你明白了吗?就算你抢走了我所有的东西,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皓文成了这样,我没法再接受你!” “小雪!咳咳……” 斜靠在床头的小四看到了门边的真真,听到梁初雪的话,突然爆发一声怒吼,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是相当耗费体力的。 “……你别生气,你干嘛这么着急?” 梁初雪着急的替小四顺着气,小四紧拽着她的衣袖,指指真真:“不……不能……不能这么对你姐姐说话!” 梁初雪薄唇抖动着,眼角晕拓着红渍,不甘愿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高傲的梁家小公主,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即刻变得很是温顺。 “太太……太太,小四……失礼!” 小四歪在床上,气息尚不稳,微喘着,原本健康的微黑肌肤,如今看起来却是白|皙中透着清冷的黯淡。 “小四哥哥……” 真真跪倒在门边的地上,连走到小四面前的勇气和力量都没有。她的救命恩人,竟然还这么客气的对她说着“失礼”? 小四精力不怎么好,没坐多大会儿,就坚持不住了,梁初雪一直看着她睡着,才带上门,下到一楼给他准备晚饭。 真真一直默不作声的在一旁帮着忙。 “爸爸,他不同意我和皓文。” 真真打鸡蛋的动作放慢了,不同意?那是应当的吧?梁家的小公主,又怎么能嫁给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穷小子? “姐……” 真真猛的僵住了身子,好半晌,都没能从这瞬间降临的幸福里抽身回神。 “你帮帮我,爸爸只听你的……你知道,我喜欢皓文,八年了,我只喜欢过他!这辈子,我也只喜欢他!” “嗯。” 真真把妹妹抱在怀里,像梁骏掣对她那样,她也想要把妹妹想要的东西,都毫无保留的递到她手里! 真真临走时,梁初雪在她耳边轻声说:“姐,不要等韩澈了,不管你再怎么爱他,不还是注定了没有缘分吗?” 如同被扔进了寒潭中,真真茫然的看着梁初雪。 “姐,小四让我别说,可是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忍不住,贺明彤怀孕了,江家现在也说江凌菲的女儿是韩澈的,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个女大学生也说肚子里的种是韩澈的,现在这丑闻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了……” 第493章:不能哭出声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清晨像一尾在网中跳跃着的鱼。 真真起的很早,早餐是她亲手做的,下人要帮忙,她也没让插手。她想要给梁骏掣做早饭,从梁初雪的口中,真真了解到,她们的父亲,这么些年来有多么的孤独。 看看墙上的挂钟,差不多到梁骏掣该下楼的时间了,早餐的温度也刚刚好。 真真把早餐在桌子上摆放好,餐具都是她亲手擦拭干净的。玄关处一阵响动,是下人去取报纸回来了。 梁骏掣喜欢一边用早餐一边看报纸,并不细看,只粗粗浏览商报和晨报的几个版面而已。 下人取了报纸走进餐厅,看见真真,有些犹豫,拿着报纸的手往后遮了遮,真真眼角瞥见报纸的拐子,不动声色的挪开视线。 “放在这吧,爸爸该下楼了。” 她转过身去,在流理台上盛着米粥。下人松了口气,将报纸放在主位的手边。 “你去后门那里看看,送食材的人来了没有,上次送来的水果,不是很新鲜,这次记着挑的仔细点。” “是,我这就去。” 下人答应着拉开侧门出去了。 真真把托盘放在餐桌上,视线在那一堆报纸里游走,那些方块的铅字,刚从印刷厂出来,散发着浓重的墨香,跳跃着新鲜出炉的新闻。 她的手在桌面上,弯曲、伸展,再弯曲、再伸展。 她答应了韩澈的,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看、不听、不想,只一心等着他来接她。当她的指尖距离报纸还剩0.1公分时,她的手突然顿住了,触了电般收回。 ——她能做到的,一心一意的等着他,她一定能做到的。 真真收回手,梁骏掣刚好一脚踏进餐厅,她对他扬起笑脸:“爸,起来了,刚好,都准备好了。” 梁骏掣一瘪嘴,佯怒到:“又起这么早!这些事情,家里哪个……” “爸,他们做的,和我做的怎么能一样?” 即使是带着疼惜的责怪,梁骏掣也再说不出口了。 真真眼尖,细心的发现今天梁骏掣没有穿西服。今天并不是周末啊,难道他今天不用去公司?她疑惑的望向他,问到:“爸爸,今天不用上班?” 梁骏掣拉着女儿的手坐下,笑意盈盈的说:“昨天晚上,我接到疗养院打来的电话,时间太晚了,我怕你已经睡了,所以忍着没告诉你——医生说,你妈妈想要见我们。” “嗯?” 真真惊喜的反握住梁骏掣的手,这个信息包含着让人振奋的消息,不由得她不激动。 “真的?你是说,妈妈主动说要见我们?她……她是不是好了?” “呵呵……嗯,医生没详细说,不过,我想应该是的。不管怎样,你妈妈很棒对不对?会打电话要见我们了!” 梁骏掣一脸憨笑,笑容里完全是对病中爱人的思念和宠溺。真真被他摸着脑袋,欣喜中,不由感叹,当初他们究竟为什么没能走到一起?母亲和韩澈的大哥,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急着要见邵婷,父女俩简单的用了早饭,匆匆赶往了丝束疗养院。 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进来之前,里面已经有了一位访客,这个人,还是真真多日未见,也不曾有过联系的韩澈。 梁骏掣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先看见了里面对着邵婷跪下的韩澈,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两步,合上门。 真真看他脸色不对,笑着问:“怎么了?爸爸,你紧张啊?” 梁骏掣摇摇头,拉过女儿,挤开一道门缝,将女儿圈在怀抱里:“进去吗?” 真真没说话,梁骏掣也不催她。他看到,女儿的视线胶在那个跪着的ting拔男人身上,神色复杂,但没有一种是厌恶和责怪。 邵婷坐在沙发上,膝盖上盖着条长毛绒毯。韩澈跪倒在她面前,两手摊在她身侧,看着她的样子,像是亟待于放生的岸上的鱼。 “嫂子,我……该不该,让真真再等下去?我没想到,事情会弄得这么复杂,牵扯了太多,我每天都在想她,想的心口生疼……可我,不敢见她,我怕看到她满含期待的眼神,那个丫头,一定眼巴巴的等着我去接她回家。 我……我TM就是个混蛋!事情让我越弄越糟糕!” 韩澈的头顶,落上一只柔软的手,那手掌已不若年轻时纤细滑腻,但力量仍然是一样的,温暖的气场,让韩澈毛糙的心绪顿时平滑了不少。 “小澈……你怎么哭了?你大哥若是看见了,又该骂你没出息了。” 邵婷的眼神很清澈,清澈的近乎于空洞。 “嫂子,我……想要好好照顾你的女儿,只想让我一个人对她好,可是,我……却一直让她哭!” 这也许是韩澈最脆弱的一面了,本来应当是呈现在真真面前的,可他怕会惹哭了她,竟然只能在这里对着个神志不清的故人诉说着这些! 真真眨眨干涸的眼睛,转过身来,合上门,拉着梁骏掣走到一边。 梁骏掣猜不透女儿的心思,只好沉默的跟在她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并没有走远,就在拐角处的阶梯上。梁骏掣脱下外套铺在阶梯上,对着女儿招招手:“来,宝贝坐这里。” 真真微愣,梁骏掣对她的宠溺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了。不过,她并没有推辞,而是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梁骏掣那件昂贵的Armani西服外套上。 “宝贝。” “嗯。” 真真答应着,把脑袋靠在父亲的肩头。 “想什么,能告诉爸爸吗?” “……嗯……想……哭。” 真真歪着脑袋,小脸在梁骏掣视线里消瘦成巴掌大。 梁骏掣丝毫不感到意外,只是将女儿抱的更紧了:“想哭,就靠在爸爸怀里,痛痛快快的哭吧!” “嗯……呜呜……” 真真趴在父亲胸膛上,咬着牙,任强忍的泪水落下。 感到女儿的身体在颤抖,梁骏掣心疼的说:“没关系,大声哭吧,爸爸知道,你难过……是爸爸,看错韩澈那小子了!” “……不!” 真真拼命摇着头,依旧只是落泪,没有发出声音。 “不能哭出声,韩澈……韩澈还没走,他会听到……爸爸,你不知道,他是最见不得我哭的。” 面对女儿的隐忍,梁骏掣觉得自己这个父亲,简直无能的彻底! 门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真真凝神听着,屏住了呼吸。她不用去看,就知道,是韩澈——他要走了。 脚步声不真实的沿着地板悠悠传来,真真脑中一阵刺痛,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曾有个人背着她,一路沿着海岸线走。 那个人告诉她:他喜欢上一个女孩,喜欢到愿意把命给她! 真真默默点头,她也喜欢一个他,喜欢到可以把命给他! 脚步声消失了有一会儿,真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不用看,光听着专属铃声,她也能明白,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他的声音,近的似乎就在她身边。 “喂?” 她笑着,尽管脸上挂着泪,却拼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甜糯的。 他问:“你乖不乖?” “嗯。”她答。 他笑了,又问:“想我吗?” “想。” “有多想?” 她想了想说:“不知道……”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真真揣测着他是不是不高兴了:“因为一直都在想,睁开眼睛想,闭上眼睛还是想……每个时候都差不多,所以,不知道,究竟有多想。” 他笑了,没有发出声音,可是,真真知道,他一定是笑了。 “老婆,我得去忙了。” 他说,语调依依不舍。 “嗯,好。” 挂电话的瞬间,她突然拔高了声音:“韩澈!” “嗯?怎么了?” 她说:“我爱你。” 他于是说:“我也爱你。” 挂掉电话,真真反而不哭了,没干的泪滴挂在眼角,钻石一样晶莹剔透。 “爸爸,我想……出国。” “好,爸爸陪着你一起去,接了你妈妈,我们一起。”梁骏掣无条件满足女儿的一切愿望,只要她能感觉好一点点,让他做什么他都在所不辞! 梁骏掣擦去女儿满脸的泪痕,笑说:“快收拾收拾,不然一会儿让你妈妈看见了,一定会说‘你怎么欺负我家夏夏啊’?” 调侃的语调,学着邵婷天真的样子,逗笑了真真。 她在客用洗手间洗了把脸,确认不怎么看得出哭过的痕迹,这才拉着梁骏驰一同进了邵婷的房间。 邵婷手里还是那件毛衣,织了错,错了便又拆了重织。不过,过去了好些时日,总算是有了毛衣的雏形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走进来的父女两人,朝着真真伸出手:“你来啦?夏夏,妈妈可想你了。” 真真撒娇般缩进妈妈怀里,看看一旁木然站着的梁骏掣,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梁骏掣并不觉得尴尬,就算在邵婷眼里,他只是个陌生人,只要在她身边,就比什么都好。 然而,邵婷抬起头,对着他露出笑容:“骏掣,你……也来了……” 第494章:必须等着他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把轮椅推到门口,踩下固定车轮的刹车,疗养院门口的卡迪拉克上,梁骏掣小跑着冲过来。 “慢点儿,等我过来。” 他的语气有些焦急,但每一个字都暗含着隐隐的关怀和疼惜。真真拉住邵婷的手,邵婷扬起脸来朝着她笑了下,五官和女儿惊人的相似,连那笑起来的不经意间的风情都如出一辙。 梁骏掣在轮椅前站定,微喘着弯下身子,尚未开口,邵婷便已抬起手来,用手中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他额头的薄汗。 秋意正浓,并不热,梁骏掣所有的,自然是紧张的虚汗。 邵婷的动作,很轻很柔,散发着不经意的亲昵。梁骏掣微弯着身子,年过半百的人,居然红了脸。 “……你慢慢来,着什么急?” “嗯。我知道,这一段是土路,前两天才刚下过雨,不好走,我来背你。” 梁骏掣不敢看邵婷,也不敢看女儿,别扭的转过身去,手掌撑在膝盖上,半蹲着,把后背交给了邵婷。 真真扶着邵婷从轮椅上站了起来,邵婷迟疑的看看女儿,真真朝着她鼓励似的点点头,她才带着一脸的羞涩爬上了梁骏掣的背。 那一头绸缎似的长发,轻轻撂下,遮住父母的容颜和神色,真真背转过身,抿嘴笑着,将轮椅叠起来送给前来送行的护士。 护士将一些注意事项又向真真详尽的说了一遍,真真其实已经记得很清楚了,但却还是生怕遗漏了什么,听的很是仔细。 邵婷的情况,并不好,而且是非常的不好。 院长很郑重的告诉他们,邵婷的心源性失忆,的确是慢慢康复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现在也能记起七七八八了。 但那些记忆,对于邵婷而言,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她的一生,大半都在痛苦和颠沛中度过,她是受不了这些刺激,才会病的,然而,记忆恢复了,她的身体也已经掏空了,如今在她心里,恐怕已经没有支撑她活下去的支柱。 梁骏掣接受不了这现实,没有什么具体的诊断,怎么医生就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 他告诉真真:“乖宝你别怕,爸爸有办法,这里的医生治不好,爸爸就请别的医生,总会把你妈妈治好的!”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了,那一段日子,各路名医都被安排着给邵婷看诊。 邵婷的精神却是越来越差,常常在医生还在问诊时,就已经靠在真真怀里睡着了。而且,来的医生多了,她也会抗拒。 她好像有些惧怕梁骏掣,于是总是用一副祈求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真真。 真真抱着母亲,对着焦躁不安的父亲,说:“爸爸,算了,不要再折磨妈妈了……” 梁骏掣在房门口的长廊上徘徊,迟迟不肯点头,他知道,这么一放弃,他的爱人,就离远去不远了——尽管,他这么费劲,事实上也阻止不了她离去的步伐。 父女俩商量后决定,将邵婷接回家,如果……什么也改变不了,至少,让她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和他们待在一起。 院长表示,像她这样到了最后的病人,恐怕护理起来会很困难,如果可能,还是由专业人员照顾比较好。 真真拒绝了,如果说专业,哪里又有比亲人还要专业的? 从护士手里接过邵婷的药,真真回转过身,向着车上的父母走过去,他们一家人,现在总算是团圆了。 那或许是梁骏掣最为低迷的一段时间,相较于二十多年前邵婷的失踪,儿女的下落不明,他的心只有更痛。 他生命里最爱的两个女人,都病了。 邵婷的生命力已呈现虚弱的趋势,一天倒有一大半的时间在睡觉。不过醒来的时间里,脑子却是很清晰的。 梁骏掣和她说什么,她都能含笑和他一起回忆。 真真看着父母坐在花园里一起晒太阳,低声的说着悄悄话,便悄无声息的退去,并且吩咐下人们谁也不能去打扰。 边缘再来给她看诊的时候,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最近没有按时吃药?” 边缘问的很犀利,作为医生,虽然是个利益目标很明确的医生,但没有哪个医生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康复的,所以,她的措辞,难免有些严厉。 真真笑着摇头,她并没有撒谎,她的确是都有按时吃药,但为什么那些药不怎么管用了,她也……无从解释。 “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边缘合上笔记本,从根源上分析,不容真真错开她的视线。 真真没说话,清丽的侧面有一瞬的紧绷。 “哎……” 一向不在工作中参杂私人感情的边缘,长叹了口气。身为医生,她随时可以用一长串的专业术语,义正言辞的来“教训”这位不配合的患者,可身为女人,她却无法不对真真的遭遇感到唏嘘。 那些想要劝她放开些的话,自己都觉得苍白而可笑。 按时吃药,保持心情愉快,不要受外界因素影响——这是边缘临走前留给真真的话,尽管,她也很清楚,这些话在真真那颗血肉模糊的心上,根本连止血的作用都起不到。 梁骏掣偷偷的问了边缘,他的宝贝,情况究竟怎么样? 边缘摇摇头:“心结太重,您也清楚,您的女儿和……纠缠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不是那么容易就放的开的。” 梁骏掣送走了边缘,偷偷躲在书房里,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听。这或许就是报应吧,他年轻时为了金钱和权势,抛弃了妻儿,如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苦,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那天晚上,梁骏掣看着邵婷躺上了床,回头又来照顾女儿。 真真笑他:“爸爸,我没事,我又不是妈妈。” 梁骏掣嗓子眼堵得慌,强忍着若无其事,自顾自在她床边坐下,掏出本故事书来,把她塞进被窝里:“别动,我得给我女儿念故事书。” 他念得很认真,奈何,他的女儿,已经不是憧憬着童话场景的小姑娘。 她一直看着他,笑意越来越深,睡意却一点全无。 “……从此,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每一个童话,都是喜剧的结尾,统一的套路。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即使是在幸福的彼岸,也还是有转折的可能。 ——就好像她和韩澈。 真真想起早上看过的晨报,她爱着的他,已经不在A市,为了迎合贺家,也为了争取多方势力的支持,他答应了贺家的提议,将天墨总部迁移了A市。 她拉过被子,盖住下颌。天冷了,如果被子不盖严实点,会觉得冷风直往脖颈里钻。梁骏掣搓搓手,塞进被窝里。 “乖宝,告诉爸爸,你想不想他?你想要怎么做?如果你想要……爸爸一定把他给你抢回来!” 梁骏掣不是开玩笑的,他的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梁家也绝对有这个实力! 真真眼神一滞,缓缓抽出双手捂住脸颊。 “……” 她摇着头,幅度很小,梁骏掣却看得清清楚楚。 “……不,不……爸爸,我答应过他的,不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等着他。不要,不要为难他!” 她已经很不乖了,明明说过什么都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可……她还是看了、听了、想了。 现在,她不能连等他都做不到! “我答应过他的事,一直都没能做到过,只有这一次……爸爸,我一定要做到。” 因为,她相信,这世上也许有很多的人爱着她、爱过她,而韩澈到了什么时候,都不会输给他们任何一个人。 “好,好……爸爸答应你。” 他不是爱屋及乌,就算只是女儿喜欢的一只布娃娃,一个做父亲的也不忍心破坏,更何况,韩澈是女儿爱着的人,是他外孙子的亲生父亲! 梁骏掣走出房门时,真真带着泪眼,迷迷糊糊睡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才带上房门,床上躺着的人就睁开了眼。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她一遍遍翻着手机,希望它能发出一点动静,哪怕只是他一个字的讯息也好。 韩澈,我病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你快点回来吧!不然,等到你回来,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真真的病情,在日益的消沉中,逐日加重。 那一天,梁初雪晚归,想要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并其他的一些东西,正好看见真真在餐厅里倒水喝。她和真真算是冰释前嫌了,于是很自然的上去和她打招呼。 “姐?这么晚了,还没睡?我看你房间里的灯关着,还以为你睡着了,你怎么起来也不开灯?” 倒着水的真真,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梁初雪觉得奇怪,走上前去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下。 这一刺激,真真立即停止了动作,手上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板上。梁初雪察觉了异常,却已经晚了。 只见真真两眼一睁,牙关紧咬,身子直直摔向了地面。 “姐,姐!” 梁初雪尖叫着,惊动了阖府上下,梁骏掣第一个冲了下来,将真真抱进了怀里——谁来救救他可怜的女儿!! 第495章:最无辜的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机票、护照,还有药,你都带齐了吗?” 真真站在安检口,对着梁骏掣喋喋不休的嘱咐,一副很是不放心的样子,让梁骏掣直怀疑,她是不是有跟着自己一起去的打算? “……嗯,我不放心,不然,我还是去补一下机票,陪你一起去吧!” 真真的表情很认真,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说完已经在掏着梁骏掣的钱包,准备付诸行动了。 “啊?乖宝,你来真的啊?” 梁骏掣抚着额头,一脸震惊,焦躁的在地板上急的直跳,他什么时候需要女儿照顾到这个份上。 “爸爸,你有把握吗?” 真真看父亲跳脚的样子,觉得好笑,两手依旧插在他的口袋里,仰起脸来问他。 “谁知道?” 梁骏掣脸色一变,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语气也全然不是平日里无法无天宠着女儿的调调。 “嗯嗯?” 真真摇晃着父亲的身子,看着他的眉目一点点松了下去,知道他根本就是纸老虎,其实内心早已经妥协了,不然,不会答应她的。 自从上次在厨房里被晚归的梁初雪惊倒之后,真真的病情加重了许多,梁骏掣咨询过医生,像这样的情况,最好是接受系统的治疗。 所谓系统的治疗,并不需要一定要在医院,但是环境、心境却都是很重要的。 这话启发了梁骏掣,现在真真母女俩,情况都不太好,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到澳洲的农庄休养一段时间,那边的环境很好,也可以远离A市的纷纷扰扰。 他也和医生商量过了,医生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在他有了这个想法的第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真真,尽管说的时候,他心里是极为忐忑的。 他试着告诉真真:“妈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那边的环境好一些,妈妈会喜欢的。” 而且,那边有更专业的医生,可以对你进行心理辅导——邵婷或许已经犹如医生们所说的那样到了油尽灯枯的阶段,但女儿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他给了真真很长的时间来考虑,真真却一直是吞吞吐吐的。梁骏掣看得出来,为了邵婷,真真的确是很想走的,可是……她还有顾虑。 她的顾虑是什么?梁骏掣不消多想,就很清楚。还是那个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那个人都是女儿放不下的心结。 梁骏掣告诉真真,梁家刚好在F市有生意,他可能会“刚巧”要去那里处理一些事情。 “爸爸替你去看看他吧?如果,他需要我帮忙,我也一定会帮的,你说好不好?” 他说出这话的那一刹那,真真的眼睛像天上的星辰,瞬间全都点亮了。 “真的?你会帮他的吗?” 真真不敢相信,从上次被梁骏驰绑架一事来看,她隐约明白,梁家和韩家,并不若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交好。 再加上邵婷和梁骏掣、韩溯之间繁复难辨的关系,真真直觉认为,梁骏掣其实并不喜欢韩澈。 可能还不止是不喜欢,说的严重些,恐怕还和梁骏驰一样,心底里对韩澈是憎恶的。 而现在,他竟然说要帮韩澈?这理由,除了她,还有第二个吗?真真抱住父亲,从心底里感激他,她不知道所谓的家族利益,也不懂男人争斗的世界,她只是知道,韩澈不好,她每天都睡得不安稳。 梁骏掣答应她:“爸爸会尽力,能够帮的,都会帮的。” 真真答应,作为回报,等到梁骏掣从F市回来,无论结果怎么样,真真都会跟着他一起去澳洲。 真真明白,她的病情并不乐观,亟待有效治疗疏导,而邵婷的时间,可能真的不多了。 从机场送完梁骏掣回来,真真绕到聂绵卿的公寓。她有好些日子没去看她了,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有没有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正值晚饭时间,聂绵卿却不在家里,真真是进了家门,看到一室的漆黑,才给聂绵卿打了个电话。 “我在医院呢!” 真真一惊:“妈,你哪里不舒服?怎么也不告诉我?” “没没没,你别穷紧张,不是我……” 真真觉得奇怪,既然不是她自己,那么会是谁,在这大晚上的,让她连晚饭都没吃,往医院奔波? 匆匆赶到了医院,在医院的急诊输液室里,真真找到了聂绵卿。 当时,聂绵卿正抱着个小女孩,坐在输液室冰冷的铁质椅子上。小女孩许是害怕打针,身体也很不舒服,正抽抽搭搭的窝在聂绵卿怀里淌眼泪。 这个小女孩,真真见过,而且印象还很深——她是面馆齐叔叔的女儿。 “妈。” 真真走过去,小声叫着聂绵卿。 聂绵卿看看怀里的小女孩,无奈的笑笑:“你坐,孩子生病了,发烧呢!你齐叔叔要照顾面馆,已经开门了,又不好把客人们赶走,我正好收了花店,没什么事。” “嗯。” 真真若有深意的笑着,心里是高兴的,养母对齐叔叔不像以前那么抗拒了,这总归是件好事。 “妈,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一点。” 聂绵卿也没推辞,嘱咐着:“给孩子买点甜粥,好消化,又可口。” 真真答应着,走出急诊室。她记得医院右转,就有一家很不错的粥馆。手拿着钱包,才刚走出几步,就遇见了熟人。 “袁老师。” 眼前面容有些憔悴的女孩,还是这么叫着她。真真反射性的答应着,毕竟在学生面前,她还是袁梦。 “你……不舒服?” 真真眼神不自觉的往艾草小腹上多瞟了两眼,只见小腹那里一片平整,并不像是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不是,不是……袁老师,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艾草见真真直打量着自己的小腹,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脸上现出仓皇之色,匆忙摆着手。 “晓草,到你了,快进去,怎么好让医生久等?” 诊室边上,艾草的母亲朝着艾草招招手,示意她赶紧进去。 艾草的母亲,真真也见过两次,印象并不深,只大概有个轮廓。感觉上去,人比艾草要精明,总是一副护着女儿的架势。 她还只是这么想想,结果就见艾草的母亲从诊室边上走了过来。 “袁老师,能和您说几句话吗?” 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加上她本就是长辈,真真又哪里好拒绝? 艾草的母亲,性子和艾草并不太像,比起艾草的小家碧玉,她则显得风风火火很是爽朗,护犊的情绪很浓烈。 “我就直说了,袁老师,报纸上说的,那个怀了韩澈孩子的女大学生,就是我们晓草。” 真真心里“咯噔”一声响断,虽然早就已经猜到,可是,现在听到确切的消息,接受起来,还是很困难。 不过,她没有理由责怪谁。她和韩澈之间,从来也都不是韩澈一个人的错。 “不过……” 艾母观察着真真的反应,话锋一转:“报纸上说的,也不全是事实,我们晓草的孩子,已经打掉了。” 真真惊异的望向艾母,艾母皮肤松弛的脸上,现出讥诮之色。 “没什么好奇怪的,这就让袁老师觉得奇怪了?那袁老师知不知道,晓草的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留下?” “因为,她得给你做肾移植,她才从手术台上下来,刚拿掉孩子,就立马又上了手术台,把自己的一个肾割下来送给你了!” 艾母在说着这些话时,语气是愤恨阴毒的。 真真除了震惊,并没有觉得不妥。到底,这个肾——竟然还是艾草的! “袁老师,晓草不像你,你有良好的家境,有好的学历,你自己这么有本事,长得又漂亮,现在身体也调养好了,你以后就是享福的命了…… 可是,我们晓草,什么都没有了。 她原本就长相一般,我告诉过她,别对韩澈那样的人上心,可她这个傻孩子,就是不肯听。 为了韩澈,她是能做的,都做了。学也没法上了,跟韩澈有了这样的事,以后,恐怕也找不到好人家了。” 艾母突然抓住真真,面露哀求之色:“袁老师,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我求求你了,把韩澈让给我们晓草吧!” 真真不知道艾母究竟对她怀着多大的仇恨,只是一双手被她捏的生疼,所以,真真想,她一定是非常的恨自己! 这一番声泪俱下的说辞,字字句句,好像都在说着她的委屈,可真真却觉得,她其实是在欺负自己!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在这里接受艾草母亲的这一番名为哀求,实为辱骂的言语?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艾草给她捐了肾,她不知道;艾草拿掉了韩澈的孩子,她也不知道;艾草退学了,这也不是她的错;长相一般,家境普通?这更是和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事情好不好? 真真甩开艾母的手,从急诊大厅里急速跑出。 外面天已经黑了,灯影在她眼前模糊起来,跑得快了,胸口被灌入的空气挤压着,针扎般疼:怎么办?明知道艾母是在欺负她,她还是不能忽略艾草的感受——被韩澈抛弃、无情对待的艾草的确是最最无辜的…… 第496章:安详的离开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梁骏掣在去了F市一周后,才回到A市。刚踏进家门,他就觉得有些异常。 梁家人口一直不多,冷冷清清是常事,但这种情况自从真真来了之后,就改善了许多。但梁骏掣那天下了飞机,匆忙赶到家中,等待他的只是在房中睡得香甜的邵婷,他的宝贝女儿却不在家中。 真真去了哪里?她去了A大附小。 A大附小封闭式的教学方式,家长除非是接受校方邀请,否则是不能进入学校的。 真真手上拿着只保温隔热袋在门卫室,正弯着腰同值班的门卫周旋。 “麻烦您了,我真的有急事,不能请您给校长说一声,通融一下吗?” 像真真这样有各种原因要来见孩子的家长,也并不是没有。学校也并非不近人情,不过,想要进去,总得费些功夫。 门卫将登记本拿出来,往她跟前一扔,指了指笔筒说:“您先登记一下,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校长。” 门卫的那通电话久久没有打通,随意瞟了眼真真所做的登记,眼看着她的样貌,是越看越熟悉,怎么好像是报纸上报道的——那个身世曲折迷离的梁家大xiao|姐? 等到他看清真真在登记本上写下的“梁初夏”三个字,才算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额滴个神,还真是豪门大xiao|姐! “你……你……不……您,您要见的是哪个孩子?” 门卫见过的豪门家长并不少,不过,都没有眼前的这一位来头大,最近报纸上,可没少报道这位的事,乖乖隆地洞,那么曲折离奇的经历,八点档连续剧也没有她的精彩! 真真没察觉出他的异常,抬起头微微笑到:“袁……不,韩承毅,韩承毅。” 一听“韩承毅”三个字,门卫电话也不打了,话筒啪的一挂:“是这个学生啊!那我就不用打电话了!实在对不住,不是我要难为你,就算是我现在立时放你进去了,您也见不到的。” 韩承毅在学校的知名度,在经历了短短一学年不到的时间后,已直逼校长。 这孩子,不但是相貌,就连性格也完全继承了父亲,专横跋扈的不行,虽然言语举动上是彬彬有礼,让人找不到任何错处,却愣是能把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同学、老师,乃至学校的最高领导者校长同志,给弄得俯首认输。 学校上下,没在韩承毅这里吃过亏的,恐怕也找不出来几个人了。 当然,他的知名度之所以这么高,却不仅仅因为他的桀骜难驯,还因为他超出一般孩子的接受能力。 当初他就是跳级跟进的,非但成绩没有落下,还将同级的同学们远远甩在了身后。短短的时间里,已经代表学校在各项竞赛中,取得了斐然的成绩。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韩承毅同学的身份。韩承毅是谁?那是天墨韩总的独子,虽然近来关于天墨韩总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但真假难辨,唯独韩承毅的身份是韩澈当着学校的面正式承认了的。 简单一句话,韩承毅在A大附小,无异于天之骄子。 门卫虽然没少逮住过翻墙逃校的韩承毅,也没少被他捉弄,但想起那个孩子,他还是满心欢喜的,这么聪明的孩子,大人们总是容易产生偏爱。 “韩承毅跟着老师参加比赛去了,您……不知道?” 梁家这位大小姐,是韩承毅生母的事,早流传开了,只是不知道真假确实。这会儿门卫看她亲自来探视,自然就想到了这一说法。 ——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 真真握紧手上的保温隔热袋,脸上的笑讪讪的。 “那……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这个……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很清楚,总要一个礼拜多的时间。您……下周再来看看吧?” 真真从A大附小离开,却没有直接回梁家,而是去了聂绵卿的公寓。 这个时间,聂绵卿正在花店忙,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把保温隔热袋放在餐桌上,人却进了卧室,躺在主卧那张床上。 和衣而睡,慢慢的抱紧自己。就要走了,她其实想再见一见他,可惜已经不可能了。这里,好歹是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年少的时候,真真不懂,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的韩澈,屈尊降贵陪着她窝在这破旧的小公寓里,竟然还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 现在她懂了,那是因为,他特别、特别的想要和她在一起! 她抱紧被子,悔恨的泪水渗进松软的棉花里:对不起,韩澈,没能早一点发现你的爱,你那么高傲,应该由我来体会的,都是我的错,没能看出你的情感来。爷爷说的对,那么好的韩澈,应该被好好对待…… 是梁骏掣来接的她,彼时她已在床上睡着了。 梁骏掣屏住呼吸,不敢出大气。 他的女儿,现在连睡眠,都是很珍贵的,严重的抑郁症,让她一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四个小时。看着女儿深下去的眼眶,眼睑下那一圈浓重的黑影,梁骏掣感到心口一阵强烈的钝痛。 回到梁家的真真,没有问梁骏掣关于韩澈的半点消息,漠不关心的样子,让梁骏掣忧心不已,他不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女儿不提,他也不敢提,毕竟他能帮韩澈的,都已经帮了,接下来,就看韩澈自己的本事了。 真真倒是很热心的打点起出国的事情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准备的,梁骏掣说那边什么都有,连衣物什么的,都是可以去了再添置的。 不过,真真还是收拾的不亦乐乎。她现在没什么事可做,一旦闲下来,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因为不知道乐乐什么时候比赛结束,她天天都会去一趟学校,门卫连续几天看见她之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真问梁骏掣,他们什么时候动身? 梁骏掣说,只要她点头,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 真真点头,她想再等一等,等到乐乐回来,她还想再看一看宝贝,他和他的爸爸一样,清隽、卓越,长大了也一定像爸爸一样优秀。 然而,真真却没有等到乐乐回来,出国的计划,却已经被迫搁浅。 这一向来,她的睡眠很不好,夜半时分才能入睡,通常凌晨时又醒了。她醒的早,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那天邵婷也醒的很早。 真真刚洗漱好,准备下楼去做早饭,却听邵婷房里传出低低的吟唱声。 真真放缓了步子,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窗帘全部打开,清晨的薄光照进来。邵婷没躺在床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她也收拾的很周正,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长裙摆子腰间流泻而下,她正迎着单薄的晨光翩翩起舞。嘴里低声哼唱着的,是真真从来没听过的曲子。 真真站在门边,没敢走进去,生怕打扰了这一刻母亲的宁静。 她的手在半空中环绕,腰身摆出柔软的弧度,在空中划开带着记忆印痕的味道。 梁骏掣曾告诉真真,她的母亲,年轻时曾是以歌喉著称,那个年代的A市,又有谁不知道邵婷的名字? 就现在,真真听来,母亲的声音依旧是宛转悠扬,余音绕梁。真真想像着母亲年轻时的样子,一定是风华绝代,艳冠众生。 突然地,邵婷脚下一个不稳,跌落在地。 “呃……” 真真轻呼着,正要推门进去,脚步只刚跨出去一步,就见邵婷紧抱着双肩蜷缩在地毯上,脸庞却迎着微光。 “溯,我又摔倒了,果然,你说的对,我不适合跳舞,还是应该好好唱歌的。” 那一个“溯”字,让真真止住了脚步。 在母亲的心底,深藏着的那个人,早就不是她的父亲梁骏掣,而是那个和她共同逃亡,把她的女儿视如己出的韩溯。 邵婷没察觉到门边站着女儿,慢慢低下头去,紧抱着身子,肩头逐渐抖动起来。 “我真笨,只想跳支舞给你看,可是……一直都做不好。” 所有的光芒,似乎都集中在了邵婷身上,周遭的物什、场景都被淡化了,真真只能看到母亲,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哀愁。 她推开门,一步步走到母亲身边。 “妈。” 她张开双臂,把沉浸在哀恸里的母亲抱进怀里。 邵婷抬头看着女儿,眼里的哀伤参杂了某些特殊的情感:“夏夏,你的爸爸……他不在了,车子翻了,他把我推下了车,自己却跟着车子一起滚下了山崖。” 这是邵婷第一次对真真提起韩溯的事,也是最后一次。 “你的爸爸,英俊、ting拔,张着高高的个子,所以,我们的夏夏,才会个子这么高……” 她喋喋不休的,不知疲倦的对真真说着:你的爸爸…… 真真点头:那是她的爸爸,五岁之前,一直扮演着自己生父角色的爸爸,她是他的掌上明珠。 当天晚上,邵婷靠在床上,安详的离开了。 她拉着真真的手,对着梁骏掣抱歉的笑笑,曾经的爱、恨,她都要一并带走了。沙发上,还有她没织完的毛衣,是男款,并不是织给真真的。 她闭上眼,呢喃着:韩溯…… 第497章:我想要回去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深秋的墓地,独僻出一块清净的场所,土坡上,种满了不知名的花草,虽然是在深秋,这里却依旧是一派草长莺飞的景象。 梁骏掣一掷千金,将邵婷安葬在了这里。风水大师漫天叫价,他明知道是被宰了,却一字不曾提。 风水大师嘴里说着节哀,一双贪婪的眸子却沉陷在获得了巨大利益的喜悦中。 外表儒雅的A市成功商人,一夜之间就苍老了,眼角眉梢都垮了下去,露出疲态来。真真看在眼里,既觉得心疼,又深感无力。 梁骏掣是深爱着邵婷的,他们之间,或许并不比韩澈和她之间来的平淡,但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恩怨情仇,终究是隔断了两人——缘分真是件奇妙的事。 梁骏掣尚未从邵婷离开的哀恸里走出来,真真就病倒了。 因为邵婷的事,梁骏掣对真真难免就有些疏忽,毕竟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撞击。等到他发现的时候,真真的情况已经很糟糕。 糟糕到了个什么具体的程度呢?真真不是睡眠不好,更贴切的说,她是没什么睡眠了。她整夜整夜的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睁着眼,翻来覆去或是安静的躺着,都没法入睡,头疼的仿佛要炸开,睡意却是一点全无。 到了最后,就连下人们都感觉到她的异常了。 边缘说,以真真目前的情况,必须住院采用药物治疗,当然最好是有精神上的强大支持,可那个支持,他们都知道,是没有办法来的。 梁骏掣火速拿定了主意,医院那种地方,他是硬不下心肠来让宝贝女儿去的,要治疗就在家里治疗,需要什么,尽他所有添置就是。 在药物的控制下,真真的睡眠改善了些。所谓的改善,大概是由原来的一点都睡不着,延长到一天两个小时。 虽然收效甚微,不过,毕竟是在进步了。 梁骏掣忙着把这边的生意理一理,着手去澳洲。他现在的重心都放在了这个女儿身上,什么都不能跟女儿的健康相比。 在他的安排下,两周后,真真跟着他上了去往澳洲梁氏庄园的专机。他在心底里祈祷,换个环境,离开让女儿伤心的A市,也许对她的病情会有所帮助。 庄园的环境的确是一流的,宁静悠远的仿佛是座世外桃源。 梁骏掣守在女儿身边,连处理公事都不离开庄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女儿出了一点差池。 尽管如此小心翼翼,却也不能一天24个小时全天候的守着真真。 一天,梁骏掣有重要的会议一定要赶回A市,他思虑再三,定了专机,头一天晚上回去,第二天就能回来。 临走前,他对真真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吃药,看护的话一定要听,网络绝对不要碰,每天散步的时间,一分钟都不能少,自己不要洗头发,等爸爸回来,爸爸帮你洗。市区也别去,要是闷的话,就在院子里骑骑脚踏车……” “嗯。” 真真答应着,张开嘴,把梁骏掣喂来的掺了农庄自产蜂蜜的燕麦粥含进嘴里,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梁骏掣想想,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不过是离开一天,也就是一个晚上不见。再说了,真真的情况好了些,又有看护陪着,料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尽管心里这么安慰自己,可梁骏掣并没有真正把心放下。头天早上匆匆赶往了A市,会议一结束,就坐上飞机往回赶。 然而,等到他回到庄园里,却没有看到真真。 他的性情,比起年轻的时候,那是要柔和许多了,不过,当天,他却发怒了,指着一帮子庄园的下人质问:“xiao姐呢?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我的女儿?她是个病人!是个病人,LZ花那么多钱,请你们干什么吃!” 清代的青花瓷瓶,随意摆在手边,梁骏掣抄起来在地上砸了个粉碎!碎瓷片一摇一晃,倒映着他紧张、惶恐的脸庞。 “找!给我去找!找不到我的女儿,你们一个个都逃不掉!我的女儿要是掉了一根头发,你们大可以猜猜你们的下场!” 耗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终于在当天晚上找到了真真。 梁骏掣从下人们那里得知真真的下落,惊得险些将手机摔在地上。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去了机场! 梁骏掣匆忙赶到机场,夜晚的澳洲国际机场,灯火通明,人流并不亚于白天。真真就坐在休息F12区。 远远地看去,真真缩在长椅上,双手抱着膝盖,单薄的成了个小点。身上还穿着他给她买的粗线开司米外衫,连帽子都扣在头顶。 不过,梁骏掣看看她身边空空荡荡,并没有行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并不是狠心要偷偷跑去哪里。 他走过去,在真真身边坐下。 真真没看,可她知道是父亲找来了。幸亏,父亲找来了。她一早就出了门,坐在这里一整天,脑子里反反复复,纠结的就只有一个问题,去还是不去? 护照和钱包,在她胸口捂得暖呼呼的,只要去一趟售票口,就能换取一张直飞A市的机票。 可是,她不敢,实在没那个勇气。 “爸爸。” 她把脑袋靠在梁骏掣肩头,笑的很是孩子气。 “你怎么没从安检口出来,我来接你回家呢!那么多人,我都没找到你。” “嗯,爸爸……先回家了。” 梁骏掣眨眨眼,没戳穿女儿的谎言,他乘坐的是专机,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女儿说是来接他的,那他就当她是来接他的。 “爸爸,我等了你一天了,困了,你背我回去,好不好?” “好。” 梁骏掣怎么会有个“不好”?他蹲下身子,希望自己宽大的肩膀,可以让女儿依靠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真真趴在父亲肩上,长发垂坠而下。梁骏掣掂掂背上的重量,不忍的皱了皱眉。 深夜,凌晨,外面很冷。真真把两只手伸进梁骏掣的脖子里,立即引得梁骏掣跳了起来,大吼着笑到:“坏丫头,不冷啊!” “你叫我坏丫头!爸爸,你不疼我了!” 真真不高兴的噘着嘴,手却往父亲衬衣领口塞得更深了。 “……呃……” 梁骏掣忍受着乖宝手上的寒意,很识时务的闭了嘴。“哪能呢?乖宝做的很好,爸爸觉得很凉快!” 父女俩笑闹着,梁骏掣有种错觉,他的乖宝,好像就快好了,一天天好了起来。看,她不是笑了吗?就算再怎么爱而不得,生活还是得继续! 事实证明,梁骏掣的想法,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乐观心态。 真真的抑郁症好了很多,睡眠时间从两三个小时,逐渐延长,加上庄园的良好环境,近日来也能睡到五六个小时了。 为此,梁骏掣从主治医师到看护,乃至庄园上下的下人,统统奖励了一遍。下人们直感叹,这个奖励,比年终红包还要多呢! 梁骏掣以为,包括真真自己也这么认为,她是真的好了。在没有韩澈的情况,她也还是能好的。没有他,天空还是一样蓝,她……还是一样坚强。 直到有一天,真真赫然发现,腰部酸胀,她的尿液,再度出现了问题。 肾病最严重那会儿,她有过血尿的症状,不过,那时,她眼睛瞎了,看不见,并没有真正见过。 而这次,她是亲眼看见了。回身还没冲去的那一瞬,她清晰的看见了那一两丝血迹。起初,她还以为是月事来了,然而,她还不至于那么糊涂,分不清月事和血尿。要不了多久,肯定的答案——足以让她心如死灰。 为什么?为什么?医生不是说过吗?肾源很好,配型程度很高,不会有任何问题,她也一直都按时吃药,饮食上也注意忌口,可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症状? 对于身体上的不适,真真没有瞒着梁骏掣,也瞒不了的。梁骏掣整日守着她,心思并不个母亲粗。 面对女儿病情的加重,梁骏掣始料未及。他用一个女儿的肾,来救另一个女儿的命,不是说不会有问题的吗?这怎么还是出了问题? “不怕,我们治,爸爸一定不会让你有事。” 真真点头,尽管恐惧笼罩在她心头,她却不能表现出一分,她若是不在了,爸爸该多可怜?乐乐该多可怜?韩澈……该多可怜? “爸爸,我想回去。” 她不是要放弃,治疗是要做的,也会很听话的吃药、打针,医生的话,她每一句都会严格执行。可她,还是想要回去,如果……如果,她只是说如果,万一……万一,她只是说万一……她想,离他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真真走的时候,还是深秋,没人知道,回来的时候,已是隆冬,依旧还是没人知道。一路开着车,真真却在一个路口,突然叫了停。 大雪白茫茫的覆盖着拥挤浮躁的街道,路边有个人推着烤炉卖烤红薯。 凯迪拉克停在路边,梁骏掣下了车,把张大钞递到红薯贩子手里,拿了只纸袋塞了几只进去,嘴里说着:“不用找了。” 而后,他高大的背影,钻进了车里。 A市豪门开着卡迪拉克买烤红薯——一度成为A市市民乐此不疲的饭后谈资…… 第498章:终于要回来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黑板上落下沙沙声,真真把粉笔放在下面的托板上。 虽然有多媒体投影,不过,真真还是更喜欢最原始的教学方式,粉笔擦过黑板的过程,感觉把对学生的心意都写在了上面。 不过,写的时间久了,会觉得肩膀有点酸,捏着粉笔的三个指头也感觉像是脱了层皮似的。 有个学生,家里父亲是开诊所的,带了副橡胶手套给她,让她戴着那个写板书。真真笑着接受了,用剪子剪下三个指套,戴在捏粉笔的指头上,效果还不错。 她从新学年开学,回到了A大,正式向学校销了假。由于先前她所带的班级,已经面临毕业,所以,学校给她安排的是新生。 一晃在A市也过去了三个年头,当年她刚回到A市还算是青春正盛,年轻的女博士、副教授,一时风头无两,现在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年时光,她踏在即将突破人生而立之年的大关上,突然觉得,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沧桑了许多。 尽管,在那些十几岁的孩子们面前,并没有人能感觉到她的年纪。 学生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她,“向往”她。她的课堂依旧堂堂爆满,仍然有外系的男孩子早早的跑来占位子,害的本系的男生叫嚣着:“你们这帮孙子!梁教授是我们的!” “漂亮吗?” “嗯!”外系男生痴痴点头。 “想看?” “嗯!”外系男生坚定点头。 “那就转系去!丫一经管系的凭什么跑我们系来?!滚,信不信抽你!” 哄哄闹闹的青春,真真有所耳闻,不过一笑置之。她不是初登讲堂的青涩老师了,面对年轻孩子们的狂热追逐,再也不会手忙脚乱。 腕表指向11:40分,还有五分钟就要下课了。 “大家把课本翻到第356页,我布置一下作业,请大家回去之后,以宿舍为单位,组成小组,完成这个实验……” “哎……” 下面一片怨声载道,即使是年轻漂亮的老师,布置起作业来,也还是不会讨学生们欢迎吧? “好,今天就到这里,下课吧!” 真真刚说完,课本“啪”的一声合上,下课铃声就准时的响了起来。 班长上来帮她收拾电脑、作业等,她对着班长道了谢,拿起一直在包里震动个不停的手机,转身拎包走出了教室。 “喂?” 只一个字,真真就露出了笑脸,这个爸爸啊,真是,越来越像个孩子。 “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课了,上课的时候怎么能接电话?不许吵,再吵,我不给你做好吃的了!” 挂上电话,真真朝着校门外走。 A大真的太大了,从教学楼这里走到门口,少说也需要十五分钟。 她刚来上课那会儿,梁骏掣总在她耳边嘀咕:“乖宝,我们不走路,我让人给你背辆脚踏车进去,从学校门口到你们教学楼那么远,从教学楼到教研室又有那么远!” 真真笑着应答:“好啊!” 然后,梁骏掣就真给她架了辆脚踏车,只不过……真真还没骑两次,崭新的车子就已经不翼而飞了! 对此,梁骏掣表示不解:“那种东西还会有人偷吗?” “爸爸,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这世上贫穷的人多着呢!” 梁骏掣乖乖低下头,接受女儿的“谆谆教诲”。然后,他猛的抬起头:“乖宝,不怕,人家偷就偷,大不了,爸爸一天给你买一辆,又不值什么钱!” 真真忍不住嘴角直抽,两手紧握成拳,要是眼前这个老小子不是她父亲,她真想好好揍他一顿,有这么败家的玩意儿吗? “好,行,你买吧,到时候,我就骑着它,再也不回来了,留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啊……乖宝,爸爸错了,不买了,不买了……” 于是,真真继续了用徒步行走的过程。 经过A大宽阔的求知广场,那里树木葱茏,在炎热的夏季,尤其显得格外茂盛。细听着,沙沙的树叶摩擦声中,夹杂着潺潺的水流。 真真没回头看,她对这里再熟悉也没有了。那里是A大的人工湖,有座石桥。她曾在上面和人约定要私奔,她还对那个人说过一个古典的故事。那个人竟然记在了心底,甚至在多年后,还在荒凉的乡下,寻找过故事的起源。 从那个时候起,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二年。十二年,刚好一属。她到了刚刚认识他时,他的年纪。 十二年前的他,执拗的还像个孩子,而她却已经苍老成这样。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别。 肩上背的还是当年他给买的那只枚红色COACH鳄鱼包,当时她不好意思宰了人家一顿,现在想想,还真是便宜他了。要是知道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就应该多向他要些东西:看不到人,看看他送的东西,也好。 走到校门口,梁骏掣那辆拉风的卡迪拉克气势汹汹的停在大门口,他人已是不耐烦的靠在车头。 真真一头黑线,怎么她身边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低调的呢? 梁骏掣一看到出现在门边的真真,立即小跑着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接过她的背包,笑着说:“累吗?累了吧?腿站疼了没有?腰呢?腰没事吧?” “……” “下次,我得找你们校长谈谈,给你找把凳子坐着,凭什么学生上课就能坐着,我们乖宝就得站着?” 这一年来,梁骏掣对女儿的疼爱,丝毫不曾收敛,如果不是真真拦着,这位脑子秀逗的父亲,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荒唐的事来。 看惯了自家老头的滑稽样,对于他惊人的话语已经产生了免疫。真真面不改色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那是因为,学生是给学校钱的,可我,学校得付钱给我,所以,我就得站着!” 不说还好,一说,梁骏掣来劲儿了。 “钱?这好办?爸爸把钱给你当凳子坐!” 他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儿,说出口的话恐怕还是好的,心里指不定想的更夸张。满脸的不屑,分明就是在说:别跟老子提钱,老子有的是钱! 乐乐这两年,没少受梁骏掣的影响。 “服不服?不服?不服我,我就用钱砸死你们!” 梁骏掣对这个外孙的疼爱,只有比对真真更过分,幸而乐乐只是在周末时才回到家里,若是长年跟着他们在一起,指不定会被他带成什么样儿! “乖宝,晚上吃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在家里?” 梁骏掣替女儿系好安全带,发动了车子,真真往身后一靠,闭上眼随口说到:“今天还有资料要整理,JESON博士要的,不管去哪里吃,不要让我动手就好。” “是是是,哪里能让乖宝动手。” 晚饭结果是回家吃的,梁骏掣挑三拣四,抱怨厨子的手艺没有真真的好。真真哄他,明天不忙了,一定亲自下厨,这才算是安抚了老人家。 梁骏掣的用心,做女儿的岂会不明白,他只是企图用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因为,那个人,就要回来了。 A市的商报上,头版头条,刊登着天墨即将回归的消息。天墨总裁因和妻子关不和,经历了一年的婚姻关系,最终以失败收场。 报道十分详尽,像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一样。内里真真假假,没有人知道,但有一点,应该是真的——他们的孩子,归了贺明彤,他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 在这一点上,他似乎对贺明彤还算是仁慈。 不像他对她,乐乐的抚养权,他就一直没松过手,这一年,乐乐虽然吃住在梁家,可他从来也没松过口。 他要是回来了,真真在想,乐乐是不是就该被他接走了?以前争吵的时候,他不是曾经说过吗?她可以离开,但是儿子,她想都不要想! 回来了,终究是回来了。 真真取下隐形眼镜,把家常用的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随手看了看手机,八点过五分,明天她不用去学校代课,还有很充分的时间来准备资料。 JESON老师需要的东西,她怎么也得尽心尽力准备好。 手机静静的躺在茶几上,她再也没多看一看,全神贯注的投入了工作中。 其实,她的手机,基本上不会响。一年前从澳洲回来之后,手机号码就换掉了。她受不了天天面对着手机,明知道不会响还拼命期待的自己。 干脆换掉号码,彻底没有念想才好。 忙完手上的活,摘下眼镜,已经是深夜十二点。手边是梁骏掣刚才端上来的绿茶,怕打扰到她,他放下茶就走了。 捧起茶杯,递到嘴边,右手移动鼠标,随意点开了网页。 网页上,是关于他的新闻,附载着他的近照。一年不见,照片上的人并没有和往日不同,连紧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都和多年前无异。 喝了一口茶,滚烫入喉,真真笑了,盯着电脑屏幕低声轻骂:坏蛋!就会装模作样!在她面前犯错的时候,还不是老老实实抱着脑袋蹲在角落? 她感叹,还是自己的韩澈最可爱。 第499章:她有了别人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今天是JESON博士到A市的日子,前两天,真真就把日程安排好了,赶上今天还有课,为了来接老师,她还特意和同事们换了堂次。 陪着她一起来的,是舒俊。 舒俊正在备考MBA期间,通过这最后的一次考试,就将出国,地点正是JESON博士所在的费城。 舒俊对真真的心思,瞎子都能看的明白。用梁骏掣的话说,嘁,这小子,长得一脸小姑娘的样儿,也敢对我的乖宝动心思? 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真真知道,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在梁骏掣看来舒俊的条件算是不错的。和真真一样的年纪,学历也在继续攀升中,家庭没有什么背景,却能在天墨这样的大公司做到高层的职位,在现在的年轻人当中很是难能可贵。 他偷偷问过聂绵卿,知道舒俊这孩子没什么不良嗜好,男人所好的烟酒茶,他是一样都不沾边。 更加让梁骏掣满意的是,这孩子竟然还没有过正式对象,搞不好还是个chu男!当然了,这一点,梁骏掣并不是很在意。 可作为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虽然他的乖宝身体不好,有过婚史,还那啥,拿掉过孩子,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乖宝是最好最好的! 说句实话,梁骏掣私心里认为,至少得韩澈那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自己的乖宝。 不过啊,条件好管什么用?只要能够好好的对待乖宝,一辈子把乖宝捧在手心,其他的,他不想计较。 至于钱财什么的,梁家更是不在意。 如果舒俊真和乖宝成了,刚好做上门女婿,梁家的事业也算有了接管的人。不过啊,继承权是不能给舒俊的,他所有的东西,最后都是要留给乐乐乖孙的! 舒俊要是想要乖宝,那么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面对舒俊不温不火的追求,真真却是相当的冷静。早在舒俊露出苗头时,她就把话对舒俊说清楚了。 很直接了当的拒绝,不卑不亢,也绝对不给对方留下任何的幻想。 她说:我还爱着乐乐的父亲,没有办法喜欢其他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舒俊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在真真如此明确的拒绝后,表示接受,很愿意和她做好朋友。他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的同学,维持朋友关系,并不困难。 于是,两个人日常一直有所来往,电话、短信也没有断过。 当事人自然是清楚,这只是再清白没有的朋友关系,可是,看在梁骏掣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焦躁的找聂绵卿商量,如果,哪一天,乖宝带着舒俊来正式拜见他,他应该怎么做?他还没有过见女婿的经历,真的是很慌张啊! 这一天,迟迟没能到来。 梁骏掣又感叹,乖宝选女婿,真的是很谨慎,谨慎一点是对的,看看上一次选的,那个韩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子! 今天一大早的,舒俊就来接真真,和她一同去了机场,事实上,是真真想把舒俊引荐给老师,这样以后他去了费城,希望能得到些照应。 机场里人头攒动,真真和舒俊站在国际航班出口,舒俊手里举着块牌子,红色粗线记号笔写着JESON博士的名字。 “HI!” 出口处,一头褐色短发的西方老头,高高的个子,身上的外套搭在行李箱上,露出白皙的肌肤。 “JESON老师!” 真真小跑着上去,接过老师手中的行李箱。 师生久未见面,自然有很多话说。两个人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话头,一会儿中文,一会儿英文,手舞足蹈的,说着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题。 舒俊猜测,应该是在讨论学术上的问题。 JESON博士一偏头,看见了站在一边的舒俊,好奇的看着真真:“梦,你的……” “Myfirend。” “啊……Boyfirend?”JESON博士了然的点点头,老头突然神色一变,一把拉过女学生,低头轻声说到:“不对啊,梁呢?他才是你的Boyfirend,不是吗?” 真真耸耸肩,提到梁骏驰,她的眼神有些黯淡。一年了,梁骏驰一点消息也没有,但她知道,他还活着,山崖下被翻了个遍,都没有他的踪迹,她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在险境中成功求生了。 “NO,LiangISmyuncle。” “OhmyGod!” 小老头张大了嘴,被这个事实震惊到了。 真真拉过老师,悄声说到:“不过,这一位也不是我的男朋友,您老人家不要乱说!看,人家都脸红了,他以后要去费城念书,我只是希望你给点照顾!” “OK,noproblem。” 小老头瞥了眼舒俊,对着他贼贼的一笑,低声在真真耳边说:“这个东方小伙子,我看还不错。” “老师……” 真真握起小拳头,鼓起腮帮子,就要生气的架势。没办法,真真撒起娇来,天下绝无一人能招架的住,西方小老头也不例外。 “OKOK,不说了,不说了,舒俊是吧,你好……” 小老头很是平易近人,完全没有作为学界泰斗那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架子。 刚寒暄了两句,小老头就吵着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真真骂他:“您老人家没有在飞机上吃东西吗?” 小老头摇摇头:“开什么玩笑,马上就要到A市了,想想那么多的美食,我干嘛要吃飞机上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 真真一翻白眼,这小老头,在费城的那些年,被自己的手艺养坏了胃了。 “你等等。” 真真一扭身,把小老头甩在了身后。她记得机场旁边有条小巷子,里面有家煎饼很好吃,尤其酱料调的很是不错,得先去买一个,不然,等到回家,再做好饭,自己还不得被这小老头烦死? 国内航班出口处,一抹俊逸、英ting的身影从里面款款走出。小四和李欣阳带着人,气势宏大的站成两排。 韩澈刚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从眼前走过的真真。 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她知道今天自己回来?她会是来接自己的吗?她的手机号码早就是空号,无论他拨打多少遍,回应他的总是那个冰冷的女声。 期待,从她飞扬的长发里扫过,而后,一点点慢慢熄灭。她不是来接自己的,她压根都没看见他! 他就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小四、李欣阳这两个家伙,把阵仗搞得这么浩大,她都没往这里瞟一眼。 这就是他的真真,不喜欢多管闲事,旁人的热闹她也不屑于了解。 “……真……” 脚步不自觉的朝着真真的方向迈进,却被眼前的人生生阻止了。 艾草一袭白裙出现在他面前,是了,艾草知道他今天回来。她给他打电话,他把日期告诉她了。 他很想把这个消息第一个告诉心爱的真真,可是,她的电话,早就打不通了。打到她家里?换了号码,不就是在暗示想要和他隔断联系吗?梁家的号码,虽然烂熟于心,他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 真真一路往前走着,不会知道,身后一双灼热的眼睛,一直追随着自己。 她迈着小碎步,小跑着进了机场边上的小巷子,熟门熟路的摸到那家杂粮煎饼铺,买了两个煎饼回来,揣在怀里。 韩澈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不敢靠太近,怕被她发现,又舍不得不跟,看她一脸欢欣雀跃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知道,那个让她快乐奔跑着的人,如今是谁? “咦,小老头呢?” 真真跑回出口处,只剩舒俊一个人在,行李和JESON老头都不见了。 “啊……你别告诉我,他刚下飞机就去泡妞了!” 真真说的煞有介事,把个舒俊说的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在说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笑到:“你啊,对自己的老师,也这么口没遮拦!小心被他听到。” “不会,我在他面前也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天天嚷着要找个东方女朋友,估计,他是以为东方人都和我一样漂亮!” 真真吐吐舌头,手指从脸蛋上滑过,俏皮十足。 “行李已经装上车了,JESON上洗手间去了,一会儿就该回来了。” 舒俊盯着真真手里的煎饼笑到:“但凡是小吃,估计这A市就没有你不熟悉的地方吧?” 真真才想起手里的小吃,慌忙将手举得高高的,献宝似的递到舒俊跟前:“我买了两个,你吃一个!” “嗯……好。” 舒俊略犹豫了会儿,接过了,拿在手上咬了一口。看着真真眨巴眼的样子,知道她馋,于是逗她:“你也吃一口?” 真真tiantian嘴唇,犹豫了半晌,才畏畏缩缩的说:“不,不用了。” 她得忌口,一年前的大病,让她长了记性,可不敢再不把身体当回事了。 舒俊笑着扭过头,虽然她的样子又可爱又可怜,可是他不能纵容她。揽过她的肩头,把手上的煎饼咬的嘎吱作响。 “总裁。” 韩澈回过神,默默的掉转方向,身后是真真和舒俊亲密无间的样子。他的真真,真的不在等着他了,她的身边有了其他人。 他不怪她,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她,又……怎么舍得责怪她? 第500章:费城的邀请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喜事,接连不断。 先是舒俊的MBA报考成功,梁骏掣看这小伙子的眼神,更火热了。寻思着,是不是应该暗示小伙子主动点? 真真忙着替他祝贺,也张罗着帮他联系往日在费城的朋友。 梁骏掣眼巴巴的看着两个孩子走的这么近,却迟迟不提要在一起的事,那个着急啊。他一个大老爷们,又不好意思八卦的朝着女儿问三问四,其实要问也不是不可以,主要他不是怕他的乖宝讨厌吗? 于是,梁骏掣便撺掇着聂绵卿去问,还说什么:“当然是你去问!你一个当妈的,怎么对女儿的事情这么不关心?” 聂绵卿一翻白眼,言辞犀利的说:“哦,原来梁总还记得我是真真的妈妈呀?您不说,我都忘了,我还以为您才是呢!” “你……” 面对聂绵卿的冷嘲热讽,梁骏掣竟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他对这个从小失散的女儿,的确是溺爱的有些过分了。就在他急得脸红脖子粗时,聂绵卿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张红艳艳的纸片。 “我靠!” 梁骏掣接到手上,立即又烫手般扔到了桌子上。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他夸张的指着那红艳艳的纸片,眼中已有了笑意。 “看不懂啊?您不识字啊?请柬!告诉你啊,红包不能少啊!” 聂绵卿又是一记白眼,把请柬从桌子上拿了起来扔进梁骏掣怀里,恶狠狠的要挟着,必须给她包一封大大的红包! “是是是,乖宝的妈妈结婚,做爸爸的能不包个大红包吗?” 他一边拆着请柬,一边笑着调侃,话说完立时反应过来:“我说……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不是,您跟谁啊?什么时候有了对象?都到了结婚的地步?哎,不是……这么大的事,你是不是应该跟孩子的父亲我先商量商量?” 聂绵卿受不了了,真是没看出来,鼎鼎大名的梁总,还有做八婆的潜质。 “真真,你爸魔怔了,快把他给我挖走!” 两个大人闹哄哄的,在厨房里忙碌的真真探出头来,满脸的喜气,手上还举着锅铲:“妈,是齐叔叔吗?” 聂绵卿笑着点头,那个人从年轻时就一直守在她身边,虽然中间错过了很多年,但,她仍然获得了好的结局。 婚礼前一夜,聂绵卿和真真母女两窝在一起。 “真真,卿姨要结婚了,不能……不能再守着你父亲了。” 一句话,聂绵卿就已哽咽。真真深深的理解养母,单凭着对韩溯的满腔爱恋,她耗尽了一生韶华。 聂绵卿说:真真,你不知道,韩溯有多英俊,那个时候,只要是见过他的女孩子,都会禁不住脸红。 真真点头,她知道,因为她的韩澈,也是能让女孩子轻易脸红的男人。 聂绵卿摇头:他们不一样,韩溯说话的时候,会很体贴的弯下身子,漆黑的眼睛看着你,很温柔,很温柔…… 真真抱紧养母,强忍着要落下的泪。那个叫做的韩溯的男人,究竟是有多幸福?又有多么的不幸! 聂绵卿和齐老板的婚礼办得很盛大,且足够热闹,真真把街坊四邻都请来了,梁骏掣也舍得往里面砸钱。 临了喜宴结束,梁骏掣带着浓重的酒意,握住齐老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到:“兄弟,我妹妹就交给你了,你得好好对她,不然……LZ绝对不会放过你!” 这前一句还说的温情四溢,到了后面突然提高了嗓门,差点没把齐老板吓个好歹。 齐老板是个老实人,这种话不用梁骏掣交待也自然会做到的。他只是好奇,自己怎么就冒出了这么个娘家大舅子! 娘家大舅子看起来很凶,那家世背景更是说出来地都要抖三抖。 不过,大舅子还是很够处的。虽然齐老板和聂绵卿都一再表示不需要,可是,梁骏掣根本不听他们的。 两人蜜月回来时,旧公寓不见了,破面馆也不见了,就连齐老板的女儿也不在原来的学校了。 面对簇新的小别墅,市中心阶段的商铺,还有已经进入A大附小的女儿,齐老板受惊不小。 聂绵卿要找梁骏掣“理论”,在真真这里就被拦下了。 “妈,您就接受了吧?我爸爸不是想补偿你,他只是疼我,感激你。除了这么做,他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方式了。” 生活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上发展,真真也觉得舒心。 JESON博士在A大的交流即将结束,准备赶往下一个城市。 临走前,他找真真谈了次话。 JESON表示,在真真之后,他也带过不少学生,但这么多年,尚未有过比她更优秀的,他即将开展一项很大的研究,希望真真能跟他回费城。 如果真真愿意的话,他也可以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给她安排教职,这样,她就可以在那边安定下来。 费城的学术环境相对浓厚,比这边的条件也更好,对她将来在学界的发展也是更有利的。 JESON博士的每一句话,都诱惑着真真。的确,她在这世上,一定要选择的话,最喜欢的有两样。 一样是韩澈,一样,就是她的专业。 现在,韩澈已经和她没关系了,即使他已经回到A市,也还是没有跟她联系,要说还存在这什么期望,也都烟消云散了。 事情演变成这样,她剩下的人生似乎也就只剩下专业了。 这件事,她一直没告诉家里,原因自然是没有下定决心,JESON博士说,他会在所有大学的交流演讲结束后询问她的决定,她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好好考虑。 她曾和舒俊商量过,舒俊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毕竟这对她将来的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呢! 梁骏掣听说了这件事,当即就跳了起来。 “不行,我不同意,好不容易才和乖宝在一起,爸爸不同意你走!搞什么研究,在哪里不能做?女孩子家家的!” “爸,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去了费城,有JESON老师照拂,我……” “不行!你还有乐乐呢!他不是你的命根子吗?你怎么舍得离开他!你要是走了,那孩子指不定怎么哭!” 真真笑了:“爸爸,他还能怎么闹?你是不是也让他用钱砸我?” 梁骏掣僵着脖子不说话,又被乖宝训斥了,他就这么一个乖孙,宠一点怎么了?宠坏了又怎么了?无法无天,又怎么了!! “爸爸,乐乐是我的儿子,我了解他。这孩子,从小就自立自强,而且,他国小毕业之后,也是要出国的,到时候也还是要分开。男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妈妈的怀里。” 听真真这话的意思,虽然她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定,但去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在帮助舒俊准备出国手续的同时,也慢慢的整理自己的,真要走的话,需要整理的东西还是很多的。 “姐,你真打算要走吗?” 梁初雪现在同她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比之以前两人上学时好友的状态更近了一层。虽然梁初雪比真真小不了多少,可总爱在这个小姐姐面前撒娇。真真被她娇憨的样子,弄得很有些当姐姐的成就感。 就像现在,小妹妹什么忙也不帮,愣是在那里给她添乱,随手一拨,就把她刚才整理好的文件书籍给打乱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玩点儿别的吧?这都是你姐姐我吃饭的家伙!” “哼,吃饭的家伙?我把这些都给烧了,梁家还是养的起你!” 小妹妹完全不买账,她其实一点也不想让真真走,才有了姐姐,为什么这么快又要分开?而且,这个姐姐太疼自己了。 “去去去,今天怎么总窝在我这里?小四那里不用去吗?” “他?他最近很忙,韩澈不是……回来……了、吗?”梁初雪随口一说,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不该说的话。 真真收拾东西的动作略微顿了顿,面上不自然的笑了笑,没说话。 梁初雪性子爽朗,早看她这副样子不痛快了。 当即就把话挑明:“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搞不懂了,你们俩闹了这么多年,现在他一个人了,你也是一个人,是可以在一起的!你们究竟怎么了?我听皓文说了,韩澈跟贺明彤,那也是有原因的……” “我知道。” 真真装书的动作僵住,皮箱子盖子砸下来,砸在她手背上,很疼,她却没感觉。 “那……那你……你为什么呀!韩澈那个人,我也看明白了,只要你扑上去,他是绝对招架不住你的!” 梁初雪急了,说的话有些露骨,但却是不争的事实。 “因为,不想让他为难……” 真真说:“你知道吗?他身边有个女孩,叫做艾草,是我的学生……韩澈让她把肾给了我。” 听完真真的话,梁初雪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什么艾草,什么肾源?这不是天大的乌龙吗? “哈……谁说的?你都听谁胡说的?” 梁初雪冷笑,扯着真真的手拉开自己裙子的拉链,露出左侧腰上一道明显的疤痕。真真脸色骤变,望向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是猪脑子吗?都说了那个肾,是我给你的!我是你妹妹,不然,肾源的匹配度怎么会那么高!” 第501章:我们回家吧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A市国际机场,VIP候车室。 梁骏掣在沙发前焦躁的走来走去,不时抓一抓头顶短短的发茬,再看一眼沙发上安静坐着的真真。 “哎……” “哎……” 不知道多少声叹息后,终于没能按耐住,大跨步走向沙发,在真真身边坐下来。 “乖宝,不走行吗?” “爸,这话您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我会回来看你的,再说了,您老人家不是有的是钱吗?你可以早上打‘飞的’去费城,然后,吃完晚饭,再打‘飞的’回来,是不是?” “乖宝,你不是说,浪费不好吗?” 梁骏掣不死心,一旁的梁初雪看了,直翻白眼:“爸,您差不多得了,实在看不下去了!” 聂绵卿也随口附和:“就是就是,一地鸡皮疙瘩在这里,小雪,快去让清扫阿姨进来扫一扫!” “喳!” 梁初雪大笑着,做了个清宫秀女叩首的姿势。 梁骏掣被笑的恼羞成怒,女儿、“妹妹”,他是一个也不能吼,眼角瞥到了舒俊,自然把邪火撒在了舒俊身上。 “你笑什么笑?别人笑,你也跟着笑!我告诉你,既然和我的乖宝一起去费城,就得把乖宝照顾好了,要是让我知道她受了一点点委屈,LZ……” “用钱砸死你!” 真真、聂绵卿、梁初雪异口同声,大笑着抢道,把个梁骏掣臊的面红耳赤。 时间不早了,聂绵卿看了看表,有些着急的说到:“眼看着要登机了,怎么乐乐不来?” “哦,我没让他来,有意把日期说错了,他现在学业也很繁重,再说,那小子来了,只能比爸爸还要夸张,被这一老一小一闹,到时候,我恐怕还真走不成了。” 真真耸耸肩,若无其事的样子,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对儿子,其实是很舍不得的。她不是真的怕儿子闹,只是怕儿子来了,自己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上只拿了只背包,背包是韩澈给买的那只,拉链上还挂着那只“石敢当”挂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进去了。” 告别众人,真真和舒俊从贵宾室出来,朝着安检口走去。 看着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她的亲人啊,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孤零零的生活在这个世上,一心只想通过念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现在书是念到最高层了,亲人们却得远离了。 梁骏掣在人群的最前端,看着宝贝女儿,眼眶涨的通红。 “爸爸,妈,小雪……”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些名字,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懦弱的,自私的。在人前,她从来也不承认,她其实是借着JESON博士邀请的机会在逃避,她没有办法生活在A市。 明知道他就在身边,她却连见他一面都不能。人生那么长,她没有勇气,面对他的视而不见,甚至是以后他和某个女人的喜结良缘。 时间如果无法治愈她的伤口,也许空间是可以的。 亲爱的人,请你们原谅我…… 头等商务舱,真真在座位上坐好,舒俊随手把电脑打开,问她:“看电影吗?” 真真摇摇头:“不用,我有点累,昨晚没睡好,想睡一会儿。” “好。” 舒俊答应着,替她把靠椅放倒,掏出包里的音乐播放器,把耳塞给她塞上:“里面都是些舒缓的音乐,我跟医生打听过,对睡眠很有帮助。” 真真抿嘴一笑:“谢谢。” 舒俊笑笑不答,俯下身子拦在她身前,想替她系上安全带。 “你,你们在干什么!” 头等商务舱位置并没有坐满,飞机尚未开启,机舱有些闷,舱门口却突然爆发一声怒吼,这声音惊住了舱内的乘客,也让刚刚躺下的真真瞬间僵硬。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韩澈,是韩澈! 仓皇的,几乎是狼狈的,韩澈跨过人群,走到舒俊和真真的座椅前。舒俊没有那么大的自觉性,还没意识到这一声吼是冲着他而来。 他在真真的座椅上摸索了很久,总算是摸到了掉到座位下的安全带,拉上来,准备把两只环扣扣在一起。 脖|颈上突然一阵强大的压迫感,有人紧紧的扼住了他的喉咙。 “松开!” 舒俊石化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子乱七八糟的想着,这是遇上劫机的了吗? “LZ让你松开!” 喉咙上的手指又紧了几分,再这么下去,就要被他扼断喉咙了! “咳咳……夏夏,快,快拉动报警铃!” 舒俊艰难的吐着字,看着真真苍白的小脸,以为她吓得不轻,又说到:“别害怕,光天化日的……他……他不敢怎么样!” “噢?那你大可以试试!” 韩澈语调一扬,嘴角又露出了一贯邪恶的笑,让一旁的人看了不寒而栗。 “韩澈!” 从震惊中慢慢清醒过来的真真,突然爆发出一声暴喝,其实,在人们听来,那更像是一声无力的娇斥,根本没有多少杀伤力。 然而,那个在人前生杀予夺的高大男子,却生生被这一声娇斥给镇住了。 “老婆……” 他手上不曾松开,狭长的眼睛圆睁着,暗含着氤氲的水汽,一副委屈的不行的模样,出口的语气也是期期艾艾。 “松手!” 韩澈眼神一暗,牙一咬,手腕一用力,舒俊就被他从座椅上扔了出去。 只听“咣当”一声,舒俊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面上,周围的乘客围上来,有想要扶起他的,却被机舱外随后而至的一帮穿着齐整黑色西服的男人们眼中的凶光给逼了回去,选择了视而不见。 “你!” 真真气的跳脚,从座椅上爬起来,想要去扶舒俊,人还没站稳,就被韩澈从后抱住了。 “别去,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老婆,我回来了。” 他的气息,温热的在她耳边呢喃,真真有再多的委屈和辛酸也都在那一刻化开了。 真真双腿一软,倒在韩澈怀里,一年来的隐忍,都在他这一句“回来了”里分崩离析,为他积攒的泪水,全部都要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数还给他! 晶莹透亮的泪水铺满她的脸颊,她抬起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喉咙口堵着块大石般,让她干涩的抽泣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偶尔一两声不成调的呜咽,像是午夜里无家可归的游荡的流浪猫。 真真这样,韩澈心里又怎么会好受?他也没想到,当初在机场上那一句简单让她等着他回家,竟然让她等了这么久! 她的手,握成拳,一下下的敲打着他的胸膛。 都说,人的心脏是和拳头一样大的。他的真真,拳头只有这么大,那么,心脏自然也是小小的。那么小的心脏,该有多脆弱? 他怎么能那么狠心,让那么脆弱,本应该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受了这么多委屈? “对不起,老婆,我回来了。” “贺明彤的孩子,不是我的,艾草流掉的孩子不是我的,江凌菲的孩子,也不是我的,我的孩子,就只有乐乐一个……” 他的声音,是最好的一剂良药,让真真的天空霎时间阴霾全扫、蔚蓝无比。 “老婆,我回来了,你……还在等我吗?” 韩澈瞟一眼地上的舒俊,越看他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就越来气!这小子算是什么东西?贺明宸和梁骏驰,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都没能赢过自己,他韩澈有什么道理输在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百分号)……¥&#” 真真口齿不清,韩澈凑近了,贴在她耳边也没能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老婆,你说什么?” 韩澈拖着真真下滑的身子,真真恼怒的抬眼看看他,抽抽着说:“&@¥#@!*!” “……” 韩澈一头黑线,感觉头顶有乌鸦飞过,一年没见老婆了,听说她又回A大教书去了。学问这个东西,研究多了,是不是就会变得和普通人不一样?老婆这开口闭口说的,都是什么? 他没听懂,愣是有真真后座上的人听懂了。 那小伙子从座椅上站起来,笑着说:“她说你是个坏蛋!” 韩澈一愣,看向说话的年轻男子,不满的吼道:“让你来帮忙的,你怎么坐着半天不动?是成心看着我老婆跑了吗?” 说话的人,正是曾经狂热爱恋过真真的李锦旭。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咧嘴大笑到:“哈哈……哥,你知道,我对嫂子一直是不怀好意的,您万一要是不成,我还准备再度出击呢!” “滚!” 两个人眼睛中荆棘暗火丛生,火花在空中滋滋只响。 韩澈怀里的真真不干了,这算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哄好自己呢?怎么又专心致志的跟别人吵上嘴了? 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立即引起了韩澈的注意。 “老婆,怎么了?” “&*(百分号)¥#@!……” 呃!韩澈顿住,老婆,你就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吗?我没你聪明,说点浅显的。 “她说,她要回家!” 舱里的乘客都忍不住了,这男人看起来挺精明厉害,怎么老听不懂老婆的话?乘客们都大笑起来,连舒俊也都在笑。 韩澈心情极好,没空计较这些,抱起真真往舱外走:老婆,我们回家。你得给我做好吃的,一辈子,变着花样儿的做…… 番外:韩澈和真真(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啊!” 一声尖利的惨叫从A市西北角一隅、韩家别墅中传出。声源环绕,发源地正是主楼主卧的……呃,洗手间。 “老婆,别动,你看,都肿成这样了……我快受不了了!” Nan人低沉的嗓音,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遭来口中老婆的白眼。 “出去!你快出去!哼哼……” 娇憨的女声,极力抗拒着,拼命抗拒着nan人的靠近。 “嗯……啊!” 随着一声陡然增高的叫喊,女声也骤然变得严厉起来。 “出去,让你出去,你听不懂啊!你……你……弄疼我了,我不要!” 正在卧室里打扫卫生的陈嫂,忍不住红了脸,这总裁也是,一大早的……就这么缠着太太,也不顾惜她的身体! 昨个儿夜里,她上来关灯的时候,都已经是夜里十一二点了,主卧房里还亮着灯呢!这总裁,白天黑夜的没个节制。 陈嫂把换下来的床单扔进收集箱里,加速了手上的动作,走出了房门。 房门带上的那一刻,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梁骏掣把她给下了一大跳。 “……梁……梁总!” 陈嫂紧捂着心口,身子下意识的挡在门前。 梁骏掣一看陈嫂这样,躲在镜片后的眼睛迷成一条缝,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儿,看得陈嫂心肝直颤。 “你挡着干什么?是不是那个禽|兽又在里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不不不……” 陈嫂把脑袋直摇晃,频率直逼榨汁机,不过,还是没能阻止梁大总裁冲进主卧的趋势。 “韩澈,韩澈,你给我出来!” 正在卫生间里经受着韩澈“痛苦折磨”的真真,听到父亲这一声爱女心切的狮子吼,无意于找到靠山,挣扎的气势更是凶猛了。 “爸爸,爸爸,我在这里!你快来!韩澈欺负我!” 紧跟在梁骏掣后面追进来的陈嫂,急的什么似的,只跺着脚感叹:“哎呦,我的小祖宗,这种事情,怎么也好向自个儿的老爸撒娇?!夫妻俩关起房门来,怎么教训还不成?!” “乖宝,别怕,爸爸来了!好你个……韩……嗯?澈!” 陈嫂一闭眼,不忍心看下面“十八|禁”的场面。梁骏掣却已一脚踢开了卫生间的门,只听“咣当”一声,钢化玻璃门在墙上微微颤抖。 幸好是每天打扫,不然哪里经得住这位老爷这么一脚踢? 这门的质量虽然好,但是,这动静,震下来一层灰,迷了太太的眼睛,到时候,不管是梁总也好,还是自家那个“妻管严”总裁也好,还不劈头盖脸一通好骂? “……呃!”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一脚的动静太大了,还是被眼前的场景给震惊住了,梁骏掣竟然不受控制的打起嗝来。 宽阔的卫生间里,他的乖宝正端坐在皮质靠椅上,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噙着泪水,眨巴眨巴的盯着眼前的人,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而韩澈…… 呃,正蹲在她面前,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姿态捧着她的……嗯?脚?! 韩澈专注的捧着老婆的脚,并不曾感受到来自身后梁骏掣身上强大的“杀气”,俊朗的脸孔几乎要凑到真真白嫩的脚趾头上。 “老婆,你看,让你小心点,早上一起来就要洗澡,怎么就那么爱干净?” 真真嘟着嘴,抱怨到:“还不是你,昨天晚上就洗了多好?身上难闻死了,粘糊糊的不舒服!” “咦?怎么说话的?怎么会难闻?老婆的味道最好闻了!” 韩澈歪着脑袋,讨好的看着真真傻笑,一脸弱智样,站在门边的两人一看这情况,都自觉自发的转过身去。 “呃……张妈!有水吗?给我倒杯热水,都几月天了?怎么韩家还在开冷气?真是……冷死我了!” 陈嫂抽抽嘴角,僵硬着五官木木的说到:“梁总,我姓陈。还有,冷气早就关了!” “随便,随便,给我倒杯水去!” 梁骏掣挥挥手,没明白这个大婶姓什么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嫂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了他,并且建议道:“梁总,我觉得这个时候,您应该和我一起下去……” 梁骏掣一瞪眼,一脸的不赞同。 “老婆,我轻一点,现在还疼吗?你看你走路都走不好,以后上卫生间,也要叫着我,我抱你进来,知道不?” 韩澈绵柔的声音,如十里春风,什么都该被融化了。 大概他手上的动作,的确是比刚才轻了很多,真真觉得没那么痛了,也不像方才那般抗拒他。 脚踝被他拖在掌心里,他的掌心凉凉的,自有一股奇异的止痛的效果。 “嗯!” 真真点着头,眼角挂着因疼痛而流下的泪水,眉眼却都已笑开来。 “老婆,我背你下去,刚才我好像听见爸爸的声音了,他老人家是不是特别喜欢我们家的早饭?总是一大早就跑过来。” 韩澈朝着真真弯下身子,真真摇着头:“不,我要公主抱!” “好!” 韩澈转过身来,张开双臂,真真也不管他有没有站稳,一头就栽进了他怀里。韩澈有意逗她,脚下趔趄,晃荡着尖叫:“哎呀,宝贝,慢点儿,你看,我都这么老了,差点没压碎我这把老骨头!” 前一刻还巧笑着的小娇妻,这会儿脸就变成了阴天。 真真竖着一双秀眉,斜眼看着韩澈,嘴巴嘟着,一言不发,可不满都在精致小巧的五官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你说错话了,我很不高兴! “呵呵……” 韩澈摸摸短了不少的头发,这是他才剪的新发型,因为真真说不喜欢他留太长的头发,没办法,虽然飘逸的短碎能衬得他愈发俊朗,但老婆大人的话就是圣旨,他是不能抗旨不尊的。 “老婆!” 他弯下身子,伸出指头来戳了戳真真气鼓鼓的腮帮子,真可爱啊!跟只小馒头一样,软软的,滑滑的。 “我错了!” 认错的态度,那叫一个当机立断,可见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决心。 “错哪儿了?” 韩澈呼出一口气,将他的宝贝抱起,笑道:“等着你,不许老……” 番外:韩澈和真真(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A市很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一连一个星期的鹅毛大雪,高速、机场都被封了。 韩承毅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往外张望着。偌大的韩家花园,尽数被白雪覆盖着,天上还在不断的往下落着雪花,偶尔有雪块从枝干上坠落,露出几点苍翠的绿色来。 屋子里开了暖气,因为圣诞将至,壁炉里的火也点上了。点它自然不是为了取暖,沾染些年末的喜气而已。 壁炉前的地毯上,真真盘腿而坐,一头黑发全然盘起,正坐在地上熟练的单手操控着键盘,偶尔动一动鼠标。 炉火照在她脸上,雪白的脸孔被映衬的红彤彤的。空气里偶尔响起木屑燃烧后崩裂的“噼啪”声。 为什么是单手操控键盘呢?因为她的另一只手正被韩大总裁握着。 韩澈上身穿着件粗线毛衣,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里面淡蓝色的衬衣。衬衣是没什么问题提,只是这毛衣…… 怎么看,都觉得做工有些粗糙。 所谓粗糙,当然不是指的材质。用韩氏父子的经典名言来说,他们韩家找不出来便宜的东西。 若是接着问,韩家什么最贵? 父子两一定会一起朝你翻白眼,然后异口同声的告诉你:“梁初夏啊!这你都不知道?真是白痴!” 那为什么说韩澈的毛衣很粗糙呢?呵呵,粗糙的,是做工。 即使不仔细看,也能看出来,这针脚实在不怎么齐整,跳针处更是数不胜数,勉勉强强凑在一块儿才能看出来是件毛衣。 别看它粗糙的不行,可人韩大总裁就是喜欢这件毛衣,成天介穿着。有天回来,正要换衣服,找遍了整个衣帽间也没找着这件毛衣。 韩大总裁就在那里扯着嗓子喊了。 “毛衣呢?毛衣呢?谁动了LZ的毛衣?!小四!李欣阳?快,快,给我调监控,LZ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偷LZ的毛衣!” 于是乎,韩家上下开始煞有介事的调监控,追查“罪大恶极”的偷盗者! 罪犯是谁?竟然会是正在厨房里做饭的陈嫂?! 韩澈看完监控,直冲到厨房。正听见陈嫂在跟真真说话:“太太,总裁干嘛呢?怎么神神叨叨的?别是您又给他什么委屈受了?” 韩澈一听,怒火更甚,这个陈嫂,不但偷他的毛衣,还在这里说他的亲亲老婆!老婆给他委屈受怎么了?他就喜欢受委屈! 老婆一脚把自己踹下床的感觉可好了,这说明老婆的身体还是很健康的; 老婆生气骂他的时候,噘着嘴的样子多可爱?不过要是能让他把她的嘴含着,就更好了; 老婆让他跪遥控器的时候,那气势多足啊!她还朝自己抛“媚眼”呢,看着他笑眯眯的说:“跪好了,不许换台,换一个台,就赏你一鞋底!” 于是乎,韩大总裁“怒发冲冠”的冲到陈嫂面前,指着她气得手指乱颤:“你……你……你……快把我的毛衣交出来!” 嘎嘎,屋顶上一群乌鸦飞过。 事实情况是,陈嫂看他那件毛衣着实穿的久了,就在收拾房间的时候收去洗了。 韩澈叫着,不依不饶:“谁让你洗了,谁让你洗了?那是我老婆织的,我就得天天穿着!” 智商极高的男人,突然就变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不行,不行,他就是必须马上穿上亲亲老婆亲手织的毛衣! 陈嫂无法,一边忍着笑,一边用烘干机给他烘干了。 “毛衣事件”以韩大总裁如愿以偿的穿上毛衣作为完美结局,只是那以后,再也没人敢碰那件毛衣了。 这会儿韩大总裁抱着自个儿老婆的手,在做什么呢? 只听“嘎嘣”一声响,是什么被剪断的声音。 “嘶……” 忙碌中的真真抬起头来,抽回了被韩澈握住的手,不满的皱紧了眉头:“会不会剪指甲?真是没用,差点剪到我的肉了!” 韩澈一听,这还了得?被骂是小,真要是剪着老婆的肉,那还不得让自个儿心疼死? “哪儿?哪儿?让我看看,真剪着肉了?” “去!烦人!” 真真正想借这个机会把一整天都缠着自己的韩澈给支开,这个人,年纪越大,就变得越懒。 一整天,他就早上那会儿去了躺公司,才十点钟就跑了回来。 他没事儿,真真她还忙着呢! 她现在在学校担任课程,新学年开始,大学的课程少了,可却开始带硕士研究生了。费城没去成,该帮JESON老师的,却一样都不能少,她是真忙。 落地窗边的韩承毅同学,看不得父亲对母亲那副“奴颜婢膝”的样儿,直恨自己怎么是个男的? 身为男人,是不是长大以后,就得过着像父亲一样的生活?要他对一个人恭敬到毫无原则的地步,在当时小小的他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 突然的,韩承毅同学眼前一亮。外面花园雪地里,遥遥走过来三五个身影,当中那个身形臃肿,被周围的人搀扶着,众星捧月般。 “小姨!小姨来了!” 韩承毅高兴的呼喊着,从窗边直接冲去了玄关,铁门呼啦一下打开,灌进来一股大风,韩澈皱了眉,侧过身子挡在真真面前,一边扭过头去骂儿子:“臭小子,动静小点,风吹着妈妈了!” 对于韩澈的“溺爱母亲”的行为,韩承毅充耳不闻,人已冲进雪地里过去搀扶那个“月亮”。 “小姨,您慢点,知道您要来,早早就让人把门前的雪给清扫了,雪太大了,这会儿,又积上了,来,我扶着您……” 韩承毅极为小心的扶着梁初雪往屋子里走,梁初雪裹在大衣下的身子略显臃肿,原本削尖的脸颊也丰满了不少,是孕中的体态。 陪着她一同来的,还有梁骏掣、小四。他们一家人,打算在韩家小住一阵,一家人一起过年,也等着梁初雪生产。 亲人们一来,真真立即放下了手上的活,本来略显空荡的家立时热闹起来。 晚上,真真躺在韩澈怀里。 她问:“韩澈,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韩澈说:“什么都好,我们的都喜欢。” 番外:韩澈和真真(3)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暮色四合,冷天里,天黑的早,不过才五点钟的光景,天色却已经阴沉了。遥远的天边,压着阴沉沉的乌云,眼瞅着又是一场暴雪的前兆。 韩澈从车上下来,怀抱着一只纸盒子,嘴角抿着,压抑着笑意,想起真真,那快乐的情绪就一股股的往上涌。 司机径自把车子开到车库,韩澈则忙不迭的冲进了屋内。 “老婆?” 厨房里只有陈嫂的身影,韩澈吸了吸鼻子,很香,是真真特别喜欢的野山参鸡汤,他满意的点点头,往二楼走去。 “老婆!” 韩澈推开卧室的门,只见里面安安静静的,哪里有真真的影子?眉峰微蹙,这丫头,是不是又在书房里忙? “老婆!” 转移阵地,继续坚定的寻找他的老婆! 书房的门被推开,宽大的书桌上,各种书籍资料堆成了山,电脑也开着,就是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亲亲老婆! 不满的瞥了眼窗外,有雪花扑向玻璃,已经开始下雪了。 真真不在家吗?这个时间,马上雪要下大了,她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又往哪里蹦跶?心里有点生气,但更多是由担忧而产生的焦躁不安。 修长的手指插进头发丝里,胡乱的拨弄了两下头发,冲下了楼。 “陈嫂,太太呢?怎么没看见人?” 陈嫂正在那里给菜色摆盘,听到韩澈的问话,也没转过身子,提高了音量说:“太太啊,陪着她妹妹去医院了,今天是初雪小姐产检的日子!” 陈嫂背对着韩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屋子的人,不光太太,初雪小姐,大少爷,太太的父亲,都不在家,总裁怎么偏偏就惦记着太太? 自从太太这回在家里安定下来之后,总裁这智商……真叫人担心! “……” 韩澈接了个软钉子,产检?梁初雪产检,为什么要他的真真陪着?天这么冷,马上要下大雪了,路不好走,再说了,被风吹着了,他也心疼! 陈嫂把做好的饭菜一样一样往上端,韩澈急了,拦着说:“太太还没回来,你现在就上菜吗?冷了怎么办?真真不能吃凉的,一点点也不行!” “总裁……”陈嫂想要挠墙:“刚才太太打过电话来了,说是已经快到家了,还说肚子饿了,问我饭菜做好了没有。” “噢噢……” 韩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松开陈嫂,摊摊手掌,立马换了副嘴脸,催促到:“那你还不快点儿?快,快!” 陈嫂先是有些恼,随即又觉得好笑,而韩大总裁浑然未觉,人已经跑远了,冲出了玄关,去门口等着他的老婆去了。 在大雪彻底覆盖前,蓝色迈巴赫的车身终于开进了韩家大宅。 韩澈三两步冲上去,打开车门,拉着真真下了车。 “冷吗?累不累?” 真真看看身边的妹妹和父亲,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有够幼稚,以前没觉得啊,怎么现在,会变成这样了呢? 她的手在韩澈掌中挣扎了一番,小声说到:“松手!” “为什么?” 韩澈一脸严重受伤的表情,真真嫌弃他了!以前,他这么做,她都会很高兴的歪着头看着他笑,嘴里甜甜的说:韩澈,你真好。 是不是,他真的老了,真真嫌弃他了? 真真哪里知道韩澈这一番心思,她只知道,身后的妹妹和父亲,一脸要狂吐的表情,这男人,真是的……这种事情,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表达吗? 故意不去理会他,真真挽起梁初雪的胳膊往屋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小心的嘱咐她:“慢点,小心台阶。” 韩澈傻了,居然被真真无视了! 身后梁骏掣走上来,抬起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叹息到:“哎,可怜啊!” 其实,梁骏掣的意思是,堂堂天墨总裁如今沦为妻奴的形象,着实可怜。但在韩澈听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觉得,岳父大人的这一声叹息,是别有深意的。他果然是被真真嫌弃了,连岳父大人,都同情自己了! “爸,您得帮我!” 韩澈低下头,一双漆黑的眼睛,雾蒙蒙的。 藏獒若是装可怜,那该是多么可怕的场景?梁骏掣硬生生被韩澈这副萌态给雷到了,打了个嗝,手掌从他肩上移开,很是嫌弃的用眼角瞥了他一眼。 “我?我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梁骏掣摇摇头,紧跟着进了屋里,只留韩澈呆站在院子里,雪花簌簌的落在他身上,钻进他的发丝间,被头皮上的温度很快融化,真冷啊! 没过多大一会儿,只听铁门咣当一声响,真真插着腰站在门口,朝着他吼:“韩澈,你不进来,站在那里要干什么?!” “噢噢!” 韩澈呆愣愣的答应着,拔腿往屋子里跑,因为真真的这一声呼唤,刚才低落的情绪总算是好了点。 但他马上又蔫了。 他献宝似的把刚买来新鲜出炉的紫薯蛋挞放在真真面前,真真一撅嘴,不高兴的说:“不吃,要吃饭了,谁吃这个?” 然后呢,一顿晚饭的功夫,真真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直在那里照顾梁初雪,就是梁骏掣,她也给他盛了碗汤,就是对他不闻不问! 闷闷不乐的吃完饭,韩澈躲在浴室里洗澡,从镜子里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 好像是老了,能不老吗?他认识真真的时候,才二十来岁,以为青春永远浓厚,即使那个时候,真真更年轻。 但如今,十几年过去,他的真真依旧年轻漂亮,他……真的已经老了,到了现在的女孩所说的大叔的年纪。 “哎……” 长叹一口气,韩澈完全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浴室的门是什么时候被推开的,他完全没察觉到。 这世上,能让韩澈毫无防备的,也就只有他的亲亲老婆了。 腰上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臂圈上来,韩澈眼皮一动,猛的睁开眼。 “老……唔……” 他转过身,讶异的看着真真,话没出口,就被真真勾住了脖子,薄唇随即被吞下。 翻滚混杂的气息间,真真笑他:“傻子!快抱我……” 番外:韩澈和真真(4)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几个月后,寒冬破冰,春意露出马脚。 A市市立医院,VIP产房门口,真真紧握着手,不安的走来走去。 “怎么还不出来呢?” 她每走一步,韩澈就跟在她身后踏上一步,她转身,他就转到她身后继续踩着她的影子。其实吧,韩澈是心疼啊,老婆这么走来走去,真的挺长时间的了,不知道腿疼不疼? “哎哟!” 真真一个转身,刚好撞上没来得及躲开的韩澈,捂住额头,懊恼的嗔道:“你干什么总跟在我身后?很烦啊!那里有沙发,你不会去坐着吗?” 韩澈挪开真真的手,低着头,薄唇朝着真真根本看不出红肿的额头,无比心疼的说到:“撞疼了没?快坐下休息休息。” 他的答非所问,让真真无语,这男人,毛病又犯了,又开始犯痴了。 于是,被韩澈拖着在沙发上坐下了。 “老婆,来,把腿放上来,我给你捏捏。” 不等真真主动把腿抬起来,韩澈已弯下腰,主动的抱起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身上,宽大的手掌覆上她的手掌,轻轻的,极有节奏,手法纯熟的替她捏起来。 “嘶……” 真真发出舒服的赞叹,别说,刚才一直站着,不觉得,这么一松懈下来,还真是觉得,特别的酸胀。 “怎么了?” 韩澈紧张的抬起头,看向真真。 真真托着腮帮子,满意的看着丈夫,笑着摇头:“没事,捏的很好,非常舒服。” “是吗?我还能让你更舒服,老婆……” 韩澈纯属顺杆子往上爬、得意忘形的现实典范。真真才这么一夸,他就原形毕露了。不过,他可觉得委屈着呢! 能怪他吗?这个要生孩子,那个也要生孩子,大家都要生孩子,可是关他什么事?别人生孩子,他还不能有正当夫妻生活了吗? 真真都有好几天没让他碰了,每天把她抱在怀里,她就总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不知道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像爸爸呢?还是像妈妈? 卧槽,韩澈直想骂人,像你妹,咱不唠嗑了,滚床单好不好? 这会儿,他的这点心思又完全写在脸上了,眼角的风情全是邪恶的。 真真一踢腿,正中他的小腹,气恼的把他踹向沙发角落。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就一点也不着急担心孩子呢? “老婆!” 韩澈委屈的从角落里爬起来,依旧顽强的舔着脸靠向真真,咱韩大总裁若是没有这股子不怕苦不怕折磨的精神,能守到今天抱得美人归吗? “启开!” 真真佯装唬着脸,从他的怀里钻来钻去,她调皮的劲头只有惹得韩澈更加心痒难耐。他都琢磨好了,贵宾休息室,里面的那张chuang,真是大啊!可以很好的滚两圈! “呵呵呵……” 真真被他挠的痒痒的,躲闪着娇声笑着。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房门被推开了,梁骏掣大大咧咧的站在门口,看着抱成一团的女儿女婿,大笑着捂住眼睛,高声叫道:“妈呀,我什么也没看见,这这……这不成心让人长针眼吗?” 梁骏掣说着转身要出去,被真真及时拉住了。 韩澈一张脸臭的,跟看仇人一样看着岳父大人,如果目光是利器,梁骏掣早被韩澈射成刺猬了。 “爸爸,小雪怎么样了?” 真真从沙发起来,走到梁骏掣身边,撒娇的靠在他身上。 梁骏掣看着女儿,点头笑道:“很好,孩子也很好,你这里呢?还没生吗?” 说到这个问题,真真苦恼的摇摇头:“还没呢!早上肚子就疼了,还是没生下来……” “哼……” 韩澈听到父女俩的对话,鼻子里一哼,发出不屑的冷笑,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把两只手插在口袋里,长腿百无聊赖的在地面上一步一步踩着,真是不顺心,想要和老婆亲亲! 谁知道,他这一声冷哼引起了老婆大人强烈不满! “韩澈,你这什么态度,里面的是不是你的孩子?!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真真嘴巴一噘,眼角开始泛红,雾气从琥珀色的瞳仁里往外冒,模样说不出的可怜,看得韩澈骨头都酥了。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韩澈慌忙上来捧着真真的小脸又是亲又是揉,一旁的梁骏掣觉得,自己要疯了,要被这个弱智的韩总给搞疯了! 幸而当时,产房里传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哭声。 “哇……” 清凉的婴孩的啼哭声,预示着一个新生命的诞生。 “韩澈!” “老婆!”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四目对视,眼里的雾气化为液体,真真的眼角噙着水珠。 “生了,我们的孩子,生了!” 刚才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跟没事儿人似的韩澈,突然变得很兴奋。脚步轻微的移来移去,嘴里嘟囔着:“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你别紧张,护士会把孩子抱出来的!” 真真拉住兴奋的韩澈,这个样子的他,本身就像个孩子。 没多会儿,护士果然抱着孩子从产房里走了出来,摘下口罩笑着说:“韩总,韩太太,梁总,恭喜,是位小公主,重6磅,哭声很响亮,长得很漂亮。” 由于韩澈离的最近,护士很自然的把孩子递给了他。 韩澈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两只手僵硬的从护士怀里接过孩子,我滴个神来,他什么时候抱过孩子? 怀里的那个小东西,好软啊,他这么硬,会不会硌坏了她?小东西红红的脸,闭着眼睛,还调皮的打了个哈欠,窝在他怀里……啊……真可爱啊! “宝贝,我的宝贝,小公主,爸爸的小公主!” 韩澈温柔的弯了眉眼,这是他的孩子,他要让她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一点委屈都不会让她承受。 “乖乖,妈妈看看!” 真真凑到韩澈跟前,小东西睡着了,五官还没张开,不知道像她还是韩澈,不过不管像谁,都是个漂亮的公主! “韩澈,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真真逗弄着孩子,随意问到。 “还用想吗?我们的公主,就叫韩真真!” 韩澈头没抬,看着怀里的公主,那专注的模样,如同当初他坚定的告诉真真,他要她,无论她是谁…… “真真……好……” 番外:乐乐之小爱情(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司机把韩承毅送到校门口,恭敬的替他打开车门,韩承毅合上书本,随意的往书包里一塞,长腿踩在地板上,弓着身子探出了车门。 “吁……” 他还没站稳,校门口一连串口哨声便朝着他吹过来。 韩承毅斜挑着眉,状似无疑的勾起唇角,这帮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么一身流里流气的痞相? 翩翩少年,继承了父亲的俊朗相貌,五官中又糅杂了母亲的秀美,若不是一身学校制服彰显着他国小部高年级生的身份,熨烫妥帖的西裤包裹住他修长笔直的双腿,还真有些难辨雌雄。 “少爷,周末时,小的还在这里等着您。您还有……” 司机的话还没问完,韩承毅已不耐烦的朝着他挥了挥胳膊,丝毫没有把他的问话放在心上,直朝着伙伴们大步走去。 校门口的几个少年,都和韩承毅差不多的年纪,是他在A大附小结下的好兄弟。在A大附小这座隐形贵族学校里,这几个孩子的出身都不平凡。 有一个假期没见面了,生长中的少年,个子都往上窜了不少。 “嗨……韩承毅,你家司机够唠叨!” 当中一个少年朝着他瘪瘪嘴,眼角往上挑,既轻挑的动作,由这少年做来,却凸显出几分贵气。 “走吧!” 韩承毅一拳击在那少年肩上,拢住他的肩头,几个少年嘻哈着冲进校园。 “哎呦!” 韩承毅只顾着和少年们嬉闹,完全没在意到身侧狂奔而过的女孩,一下子,将那个女孩撞翻在地上。 事实上,小姑娘的呼喊声,并不高亢,只是出于被撞倒的本能的反应。她几乎是在落地的同时,就闭上了嘴。 还是那个调侃着袁承毅的少年察觉出了异常,那个女孩,好像真的受伤了,不然怎么会坐在地上半天不动弹? “嘿,看看去!” 少年一捣韩承毅的胳膊,示意他回头看看。 “怎么了?” 韩承毅扭过脖子,这才注意到被自己撞到的女孩。 女孩跌坐在地上,身上是和他一样的校服,,只不过下身换成了裙子。肩上背着只浅蓝色双肩书包,印着草莓的图案,肩带一只滑下了肩膀,单手撑在地面上,瘦弱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 韩承毅微拧了眉峰,一偏头,长刘海扫过额前,狭长的眼睛一闪而过,复又被刘海遮盖住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走到女孩面前,母亲教导过,男子汉就应该有所担当,即使今天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也不能看着一个女孩坐在地上而不闻不问。 女孩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鞋。 在A大校园里,因为全部穿着校服的关系,很多学生的豪门的身份,大都被藏着掩着。但当女孩看见韩承毅鞋子的那一刻,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和她这样凭着成绩考进来的学生是不一样的。 他的鞋子,擦得很干净,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打理的缘故。 她不知道,这个男生为什么会走到自己面前,动了动,左手撑在地面上,钻心的疼痛沿着腕部深刻的传遍全身。 “来,把手给我!” 韩承毅朝着女孩伸出了手,他的肤色虽然偏向于蜜色,可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干净,骨节也很小巧,不若一般男生的粗放,总体来说,是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手。 他掌心的纹路,很淡,这样的人,一身富贵,不会有什么坎坷辛酸。 女孩抬起头来看向韩承毅,十二岁少年和九岁少女的第一眼,彼此的第一印象是:世上,竟然会有这么漂亮的男/女生! 很少笑的韩承毅,迎着清晨的阳光,低下头,朝着女孩展开嘴角,温柔的笑了:“起得来吗?撞的很疼是不是?” 女孩有那么一刻的怔忪,忘了回答他的问题。 韩承毅蹲下身子,轻轻拉住了女孩的手。只是轻微的动作,却已牵动了她的伤痛,左腕部断裂般的疼痛,让女孩惊呼出声。 “嘶!疼疼……” 这么呼喊着,眼角湿润了,一层水雾沾湿了睫毛,显得她原本就大的眼睛因幽暗而显得格外有神。 “对不起!我我……” 韩承毅急忙松开手,懊恼的朝着女孩直摆手,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恨不能那个摔倒的人是自己才好! “很疼啊?我……送你去校医院。” 说完,韩承毅背过身子,蹲在女孩面前,一把将校服外套脱下,连同肩上的书包一齐扔给同伴们。 “你们先去教室,帮我跟老师请假!” “吁……” 口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大家都开始起哄了。 “韩承毅,转性了啊?可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体贴’过!” “就是,这小姑娘是真摔着了吗?别是知道你的身份,故意讹你的吧?” 虽然是调侃,但这样的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只不过,韩承毅同学从来也没让任何人占到便宜就是了。 不知道为什么,韩承毅很不高兴同伴们这么说这小女孩,她明明就很疼,眼睛冒水的样子,就像母亲一样……嗯,父亲怎么说来着?对,楚楚可怜。 “去!都走远点!” 韩承毅在这一点上,也承袭了父亲韩澈,独断、执拗,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 听着一群少年的嬉笑议论,女孩红了脸,伸手拽了拽韩承毅的衣角,很小声的说到:“我没事……不用了……” 韩承毅看着她不敢多动一分的左手,再看看她惨白的脸色,皱了皱,迅即抓住了她,稍稍一带,女孩便扑向了他的背。 “啊!” 随着一声惊呼,女孩趴在了韩承毅背上,双手垂在了他的胸前。韩承毅注意到,她的左腕已经有些肿了。 长到这么大,除了父亲,女孩还从来没被哪个男生这么背过。本能的,就想要挣扎。 韩承毅霸道的一扯她没受伤的手,厉声喝到:“别动,手都肿成什么样了?得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女孩深深震住,再也不敢挣扎。 那个时候,还是少年的韩承毅,肩膀尚且羸弱,可在女孩看来,却和父亲的背一样,宽广、坚强,足以为她撑起一片天…… 番外:乐乐之小爱情(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下课铃声响时,韩承毅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实在不是他学习纪律性差,而是老师讲的东西,他全部都会了,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犯困。 他在A大附小,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父亲韩澈,已经为他的未来做好打算,今年毕业之后,他就该正式进入父亲给他安排的人生计划里去了。 用父亲的话说,他的起步算是晚的了,若不是他有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加上父亲韩澈本身没有陪在他身边多少时间,按照家族的规矩,他早该出去接受精英教育了。 更何况,现在,父母有了更为吸引目光的宝贝! 是什么?自然是韩家的小公主,一个和母亲有着同一个名字的小公主。不过也不对,他的母亲,现在叫做梁初夏了。 要说他这个代孕而生的妹妹,真叫一个可爱。都说婴儿很吵闹,可是想到自己那个粉嘟嘟、肉呼呼的妹妹,韩承毅觉得,那些话都是骗人的,他的妹妹,一点也不吵,非常非常可爱。就好像…… 他的眼睛自睡梦中轻颤了几下,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 “哎,韩少爷,醒醒,老师都走了……” 下课铃一响,同伴们便蜂拥过来,在他身边的课桌上坐下,抬腿提了提他的课桌,毫不客气的将他叫醒。 韩承毅这样的学生,老师是向来不会多管的。 虽然这和他雄厚的家世有关,但也和他自身的优秀脱不了干系。韩承毅聪明,太聪明了——这是各科老师对他的一贯评价。 成天没看见他怎么用功,上课睡觉更是常有的事,可人家愣是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拿回了一溜排的奖项,像这样学习优异、家世不俗的孩子,学校岂有不宠着的道理? 被同伴们吵醒的韩承毅,抬手抹了抹嘴角,抬起左腕,CK全钢超薄腕表闪动。韩承毅一看时间,大叫:“呀,都放学了,怎么不早点叫我?” 说着,把桌上的书本胡乱的塞进书包里,烽火火的冲出了教室。 “哎,干嘛去啊!约好了要去高尔夫球场啊!都这个点儿了,你去哪儿?” “不去了,有事儿!” 人影是早就不见了,只有少年清朗的声音,拐过了教学楼的好几道弯,依稀飘渺的传过来。 韩承毅一鼓作气跑向低年级教学楼,虽然他从不间断的运动,但跑得着实有些快,身上还是出了汗,喘气也有些粗。 “三年A班……该往哪里走?” 他嘴里嘀咕着,双眼开始到处张望,A大附小就是太大了点儿,整的教学楼就像座迷宫一样。 身边不断有放学归家的学生们经过,韩承毅随手抓过一个,急匆匆的问到:“三年A班教室在哪里?” 韩承毅同学自己可能没有这样的自觉性,他在A大附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学生们可能不知道校长是谁,但一定都听过他的名号。 而被他拉住的,又偏偏是个女孩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偶像般存在的高年级明星学长,登时脸都红了,哪里还能顺流的给予答案?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韩承毅显得很不高兴,随即松开了那个女学生,抬脚上了台阶,继续寻找。 幸而他的运气不算差,台阶上左手第一间教室的门牌上,赫然写着“三年A班”。 “找到了!” 韩承毅心头一喜,双手在胸前一击掌,书包斜挎在肩头,校服外套松散的扣着下面一粒扣子,露出里面洁白如新的衬衣,领带斜挂在领口,衬衣领呈V字形敞开。 往教室门口里走时,他其实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他说周末要送她回家时,她并没有点头答应。 现在已经迟了,她说不定已经走了,都怪那帮臭小子,没早点叫醒他。 然而走的近了,韩承毅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教室当中座位上的女孩。她还在收拾着书包,因为左手打了石膏,只有右手能活动,看上去有些笨拙,很狼狈,却也很……可爱。 就好像,不怎么擅长手工活的母亲为父亲织毛衣时,那种娇憨、努力、固执的模样。 “咳……” 韩承毅忍住笑,靠在门框上,清了清嗓子,想要引起女孩的注意。 而认真专注的收拾着书本的女孩,却压根没在意到这一声轻咳。反倒是右手上一滑,笔袋滑倒了地面上,里面的笔、橡皮都滚落了出来。 韩承毅本来被无视,还有不高兴,这会儿却很自发自觉的抬起步子走到女孩身边,弯下身子,替她拾起了笔袋。 他注意到,她的笔袋上,一样印着草莓图案,和她的书包上的图案一样。 他把笔袋递到她手上,低下头看着她笑问:“很喜欢草莓吗?” 女孩抬起头,大眼睛中盛满了惊慌和讶异。是他?那个高年级的风云学长?他怎么来了? 他刚才问她什么?草莓?喜欢草莓吗?为什么这么问?她一定要回答这个问题吗?要怎么回答? 点了点头,女孩的右手紧紧攥住背在身后,很紧张,面对着学长,她很紧张。 看到女孩点头了,韩承毅突然心情特别的好。大少爷一伸手,很仔细的替她收拾起书本,一本一本整整齐齐、认认真真的叠放在一起,他自己的书包都没这么郑重其事的收拾过。 “你……学长,你……怎么来了?” 女孩还是不明白,万人瞩目、众星捧月般的学长,为什么会围在她身边,为自己做这种小事? “那个……我不是说了吗?我要送你回家。” 韩承毅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仔细的扣上书包搭扣,长胳膊一跨,书包就搭在了他的臂弯里。 书包里放了很多书,可是,在他的臂弯里一晃一晃的,好像没什么重量似的。少年韩承毅,已经散发出一种沉稳的力量。 女孩努力的回忆,好像、依稀、似乎、大概……前两天,他是曾经对她这么说过。可是,她都没有当真,他却当真了? 这个学长,不是连老师、校长都不放在眼里——A市首富的狂妄公子吗? 番外:乐乐之小爱情(3)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承毅和女孩隔着远远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放学后校园教学楼空荡荡的长廊上,女孩的手机响了。 清凉的乐声,从韩承毅肘间的书包里传出,他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女孩突然加快了脚步,弱小的身子撞上他,打了石膏的手也受到了撞击。 她应该是疼的,因为韩承毅注意到,她轻皱了眉头、抿紧了嘴巴。 “给我!” 她说话的样子很冲,不像这两日来韩承毅所认识的她。 韩承毅突然有些嫉妒,这个给她打来电话的人,会是谁?能让她这么紧张? 女孩的手不太方便,加上着急,书包又是搭扣式而不是拉链式,为了打开书包,还着实费了些力气。 韩承毅可以帮到她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紧张的样子,就是不想帮她。 女孩一着急,干脆一提书包的下端,把整只书包倒了过来,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往地上一倒。 手机夹在书本里滚落了下来,音乐还在响。 女孩眼中的眸光生动的闪烁着,焦急中夹杂着无可遏止的期待与兴奋,越过那些杂乱的书籍,单手够着了手机。 “喂……” 她匆忙的按下接听键,但却只说了一个字,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嗓子眼也像被人掐住了似的,瞬间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韩承毅后悔了,如果知道,没有接到那通电话,女孩会是这样的表情,他说什么也不会看着不理的。 但,那个时候,韩承毅又怎么能料到此后发生的事? 眼前的女孩,双膝跪在地上,单手紧握着手机,两眼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地板,眨也不眨一下。 黄昏的光线从长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里投射进来,她的影子和她瘦弱的身体合二为一,都是那么的单薄。 “爸爸……爸爸……” 女孩轻声呢喃着这个称呼,声音太轻,只怕她自己都无法听的清楚。在韩承毅看来,她就只是动了动唇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 韩承毅从没安慰过人,何况眼前的女孩,还是让他感到莫名紧张,无缘无故会想起,想起时还忍不住会微笑的人? 他带着试探,挪动着步子,在女孩面前蹲下。 女孩有一头黑亮的头发,直直的,一直拖到后背,用一根枚红色的丝带在脑后绑成一只马尾,走起路来一甩一甩的,应了一首歌里唱的那样,煞是无邪的年纪象征。 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的韩承毅,竟然鬼使神差的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掠过那黑亮的发丝,继而慢慢的、慢慢的握住了她的马尾辫。 “嗯?” 沉浸在悲伤里的女孩,缓缓的抬起头,诧异的看向韩承毅,不明白他这举动的含义。 “你的头发,好软……” 韩承毅有些腼腆的朝着女孩笑了,微微偏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呆,完全不符合他明星学长的形象。 女孩怔住了,随即掌不住,绷紧的身子骤而放松,往地上一坐,大笑起来:“呵呵……” “呵呵……” 她笑起来的样子,果然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好看。韩承毅是这么想的,于是,他笑的更大声了。 两个人的笑声交叠在一起,渐渐分不出彼此。 “学长。” “嗯?” “我的手伤着了……” “嗯,对不起。” “那,你帮我背书包吧?” “好。” 韩承毅很是熟练的担任了书童的角色,在替她收拾书包时,从书堆里滑出一枚挂饰,很是别致,是用子弹的弹头做成的。 他捏起那枚子弹头,笑着问她:“是真的子弹吗?” 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的女孩,突然有了丝骄傲,扬起小脸,认真的说到:“当然是真的,我妈妈是警察!” “噢……” 韩承毅发誓,他只是有些吃惊,绝对不是不相信,但女孩显然是误会了。 “你别不相信,我是说真的,不是坐办公室的那种,我妈妈是配枪女警!” “噢。” 韩承毅真的不是不相信,所以再次无比真诚的应答了一声。 女孩却更加不高兴了,嘟着嘴嗔道:“就知道你不相信!哼……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说着伸手就去夺韩承毅手里的子弹头,呆愣愣的韩承毅终于反应过来,往后退着身子,手臂也高高的举了起来,子弹头在他修长的手指里,由一根红色的细线穿着轻微的晃荡。 女孩扑了个空,身子直直的靠向韩承毅。 “小心!” 韩承毅腾出另外一只手,堪堪托住女孩跌落的身子,他是真的急了,上次一摔,她就摔伤了手,这要是再摔一次,会不会连另一只手也摔坏了? 女孩的脸颊撞上韩承毅的胸膛,少年青春正盛的身子,隔着单薄的衣料,心跳显得格外有力。 画面像是经典的四格漫画,瞬间被分解。 韩承毅的心跳有力的撞击着女孩稚嫩的脸颊,犹如清风拂面一样的温柔,又像是指尖滑过清水时的清凉。 青春年少的时候,谁也不懂得脸红,因为并不知道那种亲昵的举动里暗藏着的暧|昧。 可是,后来的后来,当韩承毅再次回忆起这一幕,只觉得那画面太过美丽。然后,他就止不住一个人痴痴的笑起来,指尖若是夹着一支烟,火星会在他痴痴的笑里,一直燃到他的手指头,烧灼般的疼,他也浑然不觉。 “你家住在哪里?” 韩承毅收拾好书包,很是坦然的朝着女孩问到。 女孩却抿着嘴朝着他笑了:“学长,我不回家,家里没有人,你把我送到XX警局就好了,我先去找我妈妈,然后和她一起回家。” 那一天,韩承毅见到了女孩的母亲。 听到女孩的母亲叫她“囡囡”的那一刻,远远的躲在警局门口看着的韩承毅,想起了什么。 这个警局,他曾经来过。“囡囡”还有她的母亲,他都曾经见过! 他还曾经给了“囡囡”一直棒棒糖,后来,他们还一起睡在了警员休息室里! 韩承毅转过身,脊背靠在拐角的墙上,抬起的手掌遮盖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番外:乐乐之小爱情(4)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学校里的男生分为好几种,有的是家世特别好的,有的是成绩特别好的,再有就是现在同学们看到的这种——运动特别好的。 A大附小,新建的篮球场上,两只球队正在如火如荼的征战。 少年们挥洒着汗水,湿透的球服上,沾湿的是纤维,渗出的却是执着和欢乐。 球场上激战正酣,外围阶梯坐席上,满满的坐着观战的同学,将整个球场围得是水泄不通。 啊,对了,刚才说到三种男生,回到这一点上,还有一种特别一点的男生,就是——现在的球场上奔跑着、目光如同鹰般锐利的少年,他恰恰属于这三种男生的交集,他的名字叫做韩承毅。 “啊!” 只见他纵身一跃,纤长的身子飞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长臂一勾,手掌往前一推,篮球在他的控制下,准确的投向了篮筐中。 于是,在结束比赛的这最后一秒钟内,他的这一进球,起到了决定性的意义,全场爆发一阵**般的欢呼声,众人纷纷站起,忍不住鼓掌喝彩。 他的身子稳稳的落在地上,长臂撑住膝盖,微张着薄唇,粗喘着气息,汗水沿着他蜜色的肌肤往下流淌,宽大的球服露出他的长腿长手,连带着锁骨也露了出来,汗水沾在上面,为他的满身书卷气门上了野性的色彩。 完满的赢得了比赛,队员们纷纷冲过来,将他从地上抱起来,高高的抛向半空。 “韩承毅,好样儿的!” 各种赞美声不绝于耳,韩承毅略一勾薄唇,并不显得有多欢乐,但同伴们都知道,他像这样逗留于球场,就已经是很高兴的表现了。 人群里有女生向这边靠拢,有过来递水的,也有过来递毛巾的。身边的同伴也渐渐散开来,各自去做休整。 韩承毅的视线在球场的坐席上一一掠过,想要找寻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昨天晚上明明有给她发短信,告诉她今天他有球赛,让她活动课时来给他加油。 虽然她没回,可是,这都一天一夜了,她总得掏手机,只要掏手机,就会看见他的短信吧? 看见了短信,就一定会过来的吧? 可是,直到比赛开始,想要等的那个人还是没有来。 韩承毅想,她也许是在补课,或许是班级里有什么事绊住了。他知道,她是班里的尖子生,也是老师的好帮手,班务方面会比较忙一点。 他坚信,她一定会来的,也许在他全神贯注的打比赛时,她就已经坐在了观众席里。人太多了,他得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的找,她那么小、那么瘦,很轻易就能被人给挡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一开始是热切的,渐渐有些焦躁,然后又从那焦躁里生出些不安来,那不安又慢慢转变为阴沉的冷硬。 这个时候,熟悉韩承毅的人若是见到了他这副表情,就会知道,他很生气了!那眯起眼来,似有似无的打量着一切的样子,像极了他老谋深算的父亲韩澈。 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群女生,怯怯的向他抬起了手。 “学……学长……喝……喝水。” 女孩互相推搡着,好容易其中一个鼓足勇气,涨红了脸,举着毛巾和纯净水递到他面前,说话都不怎么流畅。 韩承毅正处在气头上,心情当然难免暴躁。 他本来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主,体内“恶劣”的遗传因子,加上天之骄子般的生活,让他很难去顾及他人的感受。 当下,面对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女生,他忘记了母亲所说的绅士风度,连头也没低下,只垂下了眼帘,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眼前的一群女生,她们你推我搡的扭捏样子,只让他觉得矫揉造作无比。 “你!”他下颌一抬,倨傲的望着当中那个对他说话的女生,冷声问到:“结巴吗?” “我……我……不……不是!” 女孩并没有听出韩承毅话语里的讥诮和发泄意味,反而很是认真的摇着头,极力否认着,身边的女孩也叽叽喳喳的替她做着辩解。 不过这个时候的韩承毅,已经无心同她们周旋,因为眼尖的他,一眼便瞟到了站在球场门口的女孩! 是她,她来了!虽然是迟了,可是,她毕竟还是来了! 绕过围着他的那些不相干的女生,韩承毅顶着一身臭汗,三两步冲到了球场门边,随后又急刹车般顿住。 “你……你……你来了?” 他刚才还笑话人家女生是个结巴,这毛病会传染,只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传染到他身上来了。 女孩双手背在身后,不怀好意的望了望他身后那一群露出失望表情的女生,笑着调侃到:“学长就这么走了?学姐们好失望啊!呵呵……” “你……你……别胡说!” 韩承毅急了,匆忙否认,是因为刚剧烈运动过吗?他怎么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呵呵……” 女孩抿嘴笑了,不再逗他。 “你怎么才来?都比完了!” 韩承毅撩了撩汗水打湿的头发,生怕汗水溅到女孩身上,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听到了女孩的回答,心情突然高兴到爆棚。 女孩双手从身后拿到身前来,手里握着一瓶水和一块干净的毛巾,一瘪嘴说:“来的时候忘记买水和毛巾了,想要看你比赛,所以一直没敢离开。 等到比赛一结束,我就冲出去买这些东西了……要是知道有学姐们给你准备好了,我就不去了,花这些冤枉……钱……” 女孩话没说完,手上的毛巾和水已经被韩承毅一把夺过,毛巾随意的搭在脖|颈上,两手轻轻一拧,水瓶盖咔哒一声拧开了。 韩承毅仰起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清水沿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淌,锁骨那里潮湿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纯净水。 看着韩承毅这突兀的举动,女孩微张着唇瓣,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奇怪,是因为刚才跑去小卖部又匆匆跑回来的原因吗?怎么觉得这么热呢? 番外:乐乐之小爱情(5)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韩承毅的兄弟们都知道,他在学期结束之后,就将离开A市。 不止是他,他们几个,也都陆续要离开这里,在A大附小度过的这一段时光,也许是他们年少时光里最轻松最无忧的了。 韩承毅的兄弟们也知道,韩承毅和低年级的一个女生关系很好,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对那个女生很好。 有人问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那是韩承毅第一次听到那样的问题,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对她很好。 可是,为什么呢?他想了很久,并不能理解。然后,他想,也许并不需要原因吧?就像父亲无条件的对母亲好,好到无原则、无条件服从,不是也同样毫无缘由吗? 那个时候,他并不明白,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并不是毫无理由的。 韩承毅照旧围着女孩转,想要给把最好的都给她。 他也学着那些“肤浅”的男生,守在她教室的门口,带着她拐到学校后门,给她买喜欢的零食。 会在图书馆占好座位等着她,美其名曰可以为她辅导功课。事实上,她那么聪明,功课一直很好,又哪里需要他的辅导?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晚自习,他就只是拖着腮帮子,将书本竖的高高的,然后,偷眼打量着她认真看书的模样。 正当韩承毅苦恼着该怎么告诉女孩,他不久就将离开A市时,女孩先他一步不告而别了! 那一天,他正参加完竞赛回来,正从机场赶往家中,手机响了。母亲一边从保温盒里掏出他喜欢的糕点,一边替他接起了电话。 “你这孩子,朋友还挺多,这才开机……” 真真把手机递到儿子耳边,韩承毅就着母亲的手冲着电话那头嚷嚷:“干什么?催命呢?本少爷回来了,还让不让喘口气儿?” 语气是恶劣的,心情却是极好的。 电话那头是青春期少年毛毛躁躁的声音,真真听不清里头都说了什么,只知道那头的少年语气急切仓促。 然后,正欢快的咬着豌豆糕的韩承毅一口将糕点卡在了嗓子眼,蜜色的脸登时涨得通红,手掌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现在人呢?!” 对于真真递过来的水,韩承毅根本没心情喝,即使是被糕点卡的呼吸困难,他也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关于她的消息! 他不相信,怎么都不相信! 临去比赛前,他还曾和她通过电话,他和她约好了,等到她回来,他要带她去天墨度假村。 她很高兴的从原地蹦起,叫嚷着,很是兴奋,说自己长到这么大,从来都没去过那样的地方。 她还说:学长,你真好! 关于离开的事,她只字未提,怎么可能,就走了呢? 韩承毅一掌拍在车座后背上,朝着司机大声的吼到:“别开回家,去XX警局职工宿舍!地方你知道吗?不知道的话,我来开!” 没等司机回答,作势就要拉开车门。 一旁的真真看着急了,匆忙吩咐司机立即调转车头,赶往儿子所说的地方。 “乐乐……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妈妈吗?” 真真尝试着,想要和儿子沟通。而韩承毅紧握着拳头,面色铁青,双眼直视着窗外,显然并没有同人倾诉的意愿。 “开快点。” 真真不知道儿子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吩咐司机加快了速度。 车子刚在XX警局职工宿舍楼停下,还没完全停稳,韩承毅一把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他熟练的沿着小道奔至女孩家楼下。 他送过她回来,很多次,虽然每一次他都只是远远的把她送到宿舍区院门口,但是,他知道,她家住在哪一栋,她房间的窗户又是朝着那个方向开。 韩承毅迈开步子狂奔,只觉得长到这么大,都从来没有这么费劲的追赶过什么。 后来,等到韩承毅长成个翩翩男儿,回想到这一天,他还会忍不住感叹,就算是在后来,他也不曾那么追赶过谁了! 人还没跑到女孩家楼下,他就已经远远的看见兄弟们三五个歪靠在她家楼下的花坛边上。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人呢?” 韩承毅朝着兄弟冷声询问,兄弟们低下头去,没有人敢正眼瞧他。 “我问你们,人呢?都哑巴了?!啊?!” 面对兄弟们的沉默,韩承毅憋红了脸,双眼赤红,尤其眼角那里,红晕已然拓开。 当中一个少年,从花坛上跳下来,缓步走到韩承毅面前。他两手插在口袋里,摸索了有一会儿,从右边口袋翻到左边口袋,最后还是在胸口的口袋里翻出了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一根红线穿着,在阳光的折射下泛着一层金属有质感的色泽。 “喏……给你!” 韩承毅愣愣的伸手接过少年递过来的东西,是那枚女孩一直戴在身上的子弹!他重重的闭上眼,掌心猛的收紧。 经过时光打磨的子弹头,已经不那么尖利了,可是却硌的韩承毅心坎儿都是疼的。 少年看他这副模样,轻叹了口气,摇头说到:“她也等了你很久,最后,是她妈妈一直在催……哥们没用,没能帮你守住她……” “知道去哪里了吗?” 韩承毅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让少年不忍直视。 少年摇摇头,抱歉的说到:“好像是为了躲避什么人,匆忙的很,她也不知道母亲要带她去哪儿……” “**!” 韩承毅发出一声咒骂,扬起右手,身子一跪,长臂一抡,右拳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小小的少年,眉宇间浑然一股狠戾之色。 真真远远看到了儿子这副样子,选择默不作声的退回了车上,一直静静的等着,有些事,她这个做母亲的,永远也帮不了他。比如说,那一刻——他的成长。 一个月后,韩承毅遵照父亲的安排,毅然踏上了出国游学的道路。 走的那一天,天气特别好。 韩承毅坐在靠窗的位置,从衬衣的领口里掏出那枚子弹头,现在他把它戴在了胸口,一低头,就会想起她,她的名字,叫做:江沁筝。 (PS:微微邪恶了,稍作铺垫,只能说,韩承毅和江沁筝的故事,会很长很长,在这里,只是小小写一点点,算做广告吗?) 番外:谁曾爱着谁(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真真一天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助手刚才打来电话提醒她,下午她还得赶去学校,她带的几个硕士研究生的相关实验都等着她做最后的数据确认。 其实,这几个学生,功底都是相当不错的,她所要做的,只不过是检查一遍,在数据单上签字,毕竟涉及到昂贵的实验经费,没有她的这个导师的签名,很多材料是领不到手的。 于是匆匆在天墨制药巡查完毕后,真真就又急忙赶往了A大。 尽管有些疲惫,真真还是很认真的和学生们一起核对了数据,给予了适当的意见及褒奖,最后才在导师签名栏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从A大出来,独自一人领着背包,在包里面掏着车钥匙,准备打道回府,家里那一大一小,指不定怎么念道着她呢! 这么想着,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真真会心的一笑,掏出手机,也没仔细看屏幕,按下接听键就朝着那头数落到:“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催了,这就回来了! ……不需要司机来接啊!更不需要你来接,我自己开车,开车会小心,放心好了……” 喋喋不休的说了这么一长串话的真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 要照着往常,家里那位早就“委屈”的朝着她“撒娇”了。用儿子韩承毅的话说,她的丈夫韩澈,是逮着机会就要向她耍宝的,她只要给他个话头,他就能围绕她一整天。 哪里会有像现在这样,她说了半天,他却一点反应全无的情况? 车钥匙发出“滴”的一声响,真真疑惑着拉开车门坐下,朝着手机里浅笑到:“怎么不说话?别是又想出什么新鲜的点子?” 真真说话的口气太像哄个孩子,可这不能怪她,实在是她的丈夫,天墨堂堂总裁年纪越大,行为越发幼稚了。 就拿前一阵子来说,因为韩承毅在电话那头说想念她做的糕点的味道,她因为儿子不在身边,就想着要满足儿子这么点小小的心愿。于是半夜起来给儿子准备糕点,豌豆糕、蛋挞等等各种各样,做了许多。 完了之后,让下人安排,立即给儿子空运过去。 这原本是天底下母亲都会做的事情,看着也没有什么。可人韩总就愣是觉得吃味了!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那个远在异国他乡的臭小子,凭什么要他的心肝宝贝大晚上的不休息,还这么辛苦的为其做这个做那个?! 他天天都吵着陈嫂做的饭没有她做的好吃,要让她乖乖的在家里给他做饭吃,她怎么就是不肯呢? 难道说,他已经到了“人老色衰”的地步,果然还是韩承毅那个小子比较得老婆的欢心吗? 为了这么件事,韩总愣是跟她闹了好几天的情绪。他闹脾气的方法,也就是别扭着不说话。 韩总自然是不敢同她发脾气的,他在心里掂量过,他是该向上帝借这个胆呢?还是向玉皇大帝借去? 最后他同时否定了这两种想法,上述两位大神,官衔还不如他的亲亲老婆呢!只怕哪一位都不敢借给他! (咳咳,韩总,你确定你老婆这么神吗?) 那么后来韩总是怎么好的呢?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当然还是真真给哄好的。 她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把宝贝公主留在了家里由小妹梁初雪照顾,然后,带着韩总一起去到韩家在热带的一座私人小岛上,好好过了几天二人世界。 我们韩大总裁的嘴角才朝上弯起了弧度,样子是很衬他英俊的五官没错啦,不过,那笑的只见牙齿不见眼的模样,幸而没被外人看见,否则……咳咳! 真真觉得,自从复婚后,她好像一下子有了三个孩子,个个都让她操心,却也个个都是她的心头宝。 生活,甜蜜如斯。 想起韩澈学她噘起嘴的模样,真真不由笑了,伸手换了换手机,语气放的更加柔和,眉目之间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怎么了?说话呀?” 电话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声音,真真不禁微蹙了眉峰,坐直了身子,移开手机拿到眼前看向屏幕。 通话记录上,赫然显示着:国际长途,号码未知! 不是韩澈!国际长途!没有来电显示号码! 奇异的感应,顺带捎起热血,从脚底板直往上涌,后脑勺那里“哄”的一声,登时被胀满,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不知不觉的握上方向盘。 真真的手指本就纤细,肤色又白|皙如玉,此刻用了些力气紧握住方向盘,尤其显得骨节那里分外突出,根根紫色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 她拼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电话那头的人给吓跑了! “……喂?” 深吸了口气,真真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稳定。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那些小说里、八点档电视剧里所谓的心电感应,并没有出现在她身上。 她就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这个人是谁,能够给她打电话,真好。 “你……好吗?” 骏驰,明宸,你们过得好吗?还在这个世上活着吗? 手那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像是压抑不住才不小心迸发出来的。太过短暂,短暂到真真根本不能凭借这信息猜测到他真正的身份。 她小心翼翼,斟酌着,该怎么开口询问,这通电话,来之不易,也许是那个人鼓足了勇气才会打来的! 然而,她还没想好措辞,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咔哒”的一声响,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隔断了真真所有的念想与期望。尽管,有所预感,可当手机里真实的盲音传来,她还是难过的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大哭,无法停止…… 那天晚上,韩澈把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吻着她红肿的眼睛,吞下她所有酸涩的泪水。她被他紧紧拥住,高高抱起,又稳稳的放落。 泪水和汗水夹杂在一起,那种混合的味道,竟然让真真莫名的安定下来。 韩澈说,只要他们愿意相信,生活就是有希望的,就像那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在他的怀里…… 番外:谁曾爱着谁(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今天天墨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韩澈给真真发了条短信,让她下班的时候,去一趟幼稚园接回小公主。 接近下班的时间,真真匆忙向下属做了交待,赶到了幼稚园。 像接小公主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人做,而是吧,我们的韩大总裁根本不屑于假手他人。 用他的话来说,那么可爱的、软乎乎的公主,怎么能被其他人抱在怀里呢?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一辈子的恋人——这句话,无比真实的反应在韩大总裁身上。在他看来,小公主实在是太宝贝了,宝贝的他不知道该怎么疼爱才好。 “老婆,你看,我们的小公主,鼻子、眼睛、小嘴巴,怎么就那么像你呢?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大家要想象一下,韩大总裁说着这话时,既白痴又傲娇的样子。 真真看着女儿肉嘟嘟的样子,不禁皱眉,她就是这个球吗?她到底哪里像这个小球了?韩总再这么宠女儿宠下去,只怕这小公主就要滚着来去了! 每次,小公主抱着冰欺凌、甜点大快朵颐的时候,真真就忍不住教训才两岁的小丫头:“小真真,少吃点!” 小公主抱住食盘,银质勺子放在嘴里裹着,和真真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眨阿眨,委屈的不得了。 真真看看女儿肉墩墩的身材,咬咬牙,坚决不妥协。 小公主于是跳下椅子,冲进书房去找最爱她的爸爸。 别说,她虽然长的像只球,可是爬上韩澈身上的动作倒是敏捷的很,用两只藕节似的胳膊圈住韩澈,大眼睛一眨,圆滚滚的泪水就泛滥开了。 在韩总看来,小公主哭的样子,就像真真小时候一样,他只顾得上心疼了,哪里还去计较事情的对错和缘由? “不哭不哭,小公主怎么了?” 小公主的每一滴泪水都滴在韩澈心上,弄得他的心情都湿哒哒的。 小公主年纪虽小,心眼可大着呢,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一噘,控诉着母亲:“爹地,妈咪不给冰欺凌,小公主没有吃饱,呜呜……” 说着,肉嘟嘟的小指头搓着眼皮,眼周一圈都叫她揉红了。 韩澈一听,这还得了?他的小公主,想吃什么,还能不让她吃个够? “不哭不哭,爹地现在就去教训妈咪,怎么能不给小公主吃饱?” 韩澈一面哄女儿,一面用长满胡茬的脸颊去扎女儿粉嫩嫩的小脸,逗得女儿咯咯直笑。 但是,别看韩澈在女儿面前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他抱着女儿才刚一下楼,只看到真真的一个背影,刚才那股子势要替女儿“讨回公道”的气势就已经荡然无存了。 真真一转身,斜睨着抱在一起的父女俩,忍着笑说:“干嘛?开完小组会议了?想好怎么对付我了吗?” 韩澈赶忙将女儿放下,脸上堆满了笑,快步走到真真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身极其谄媚的说:“不是不是,我哪儿敢?不过老婆,小公主只是要吃冰欺凌,这么小小……” 真真一挑眉,双手一用力,挣开了韩澈。 怀里突然一空,这空虚感伴随着真真身上迫人的压力,韩澈赶紧双腿并拢老实的站着,一场教训,不可避免。 “你看看,女儿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吃东西是小事,你知道,在幼稚园,老师们都怎么说她吗?一个小丫头,还跟男生打架!韩澈,我提醒你,这是个女儿,是不能像乐乐那样教育的!” “是是是……” 面对妻子的教训,韩澈头直点,心里却不赞同:他就是知道是女儿才这么养的,他以前没给过真真的,都想要给女儿。 再说了,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她能无法无天承受父母宠爱的时间,也就是那么短短的二十几年……太短了,都不够用。 韩家的小公主见父亲在母亲面前败下阵来,大眼睛中满是不屑,然后,小小的脑袋里就在想:妈咪好帅啊,她也要做个像妈咪一样帅气的女人!要把像爹地一样英俊的男人踩在脚底下! 当然,真真永远不会知道,女儿这种骄横跋扈的性子,其实是受了她的影响,而不是他们所以为的,是韩澈惯出来的。 生活的小事,无损于韩真真小公主至高无上的公主生活,她的生活坦荡无忧,除了甜,可能再没有第二种味道。 这不,当母亲赶往幼稚园时,她又在那里很无聊的欺负小朋友了。那么,这一次很荣幸的被真真小公主欺负的人是谁? 呃…… 幼稚园开阔的草坪上,多的是追逐嬉闹的孩子,一溜排紫藤花架下,小公主坐在小石墩上,一个小男孩正蹲在她脚边。 “你还生气吗?” 千万别误会,这话不是小公主问的,而是那个蹲着的,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道口子的小男孩问的。 小男孩五官长得很漂亮,和小真真站在一起,若不是看身上的西裤,就跟小姑娘一个样。小小的身板纤细瘦弱,比小真真可要可爱轻盈多了。 面对小男孩的询问,小真真一偏头,冷哼一声到:“哼,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了,我就是拿铅笔戳你了,你就可以告诉老师了吗?讨厌!” “不是,不是,不是我说的!” 小男孩委屈的直摆手,尖细的脸上,除却两腮,基本没什么肉。此刻因为激动,白皙的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哼!我才不信你!不跟你好了!” 小真真站了起来,很有气势的白了小男孩一眼,抬腿就要走。小男孩一急,伸手想要拉住她。 小真真怒了,一个转身,奋力将小男孩掼在了地上。 草坪虽然软和,可小男孩几个趔趄之后倒在地上,屁股摔了个结实,还是很疼的。没多大点的孩子,凭着本能大哭起来。 是以,当真真赶到幼稚园,立即被请入了校长办公室。 这会儿,小真真倒是老实了,乖乖的站在墙角,手也背在身后。 “走吧!” 真真处理完女儿的烂摊子,过来领她回家。小真真趾高气昂的一抬头,冲着身边的小男孩大骂道:“都是你害的,我告诉我爹地,让他欺负你爹地!” 真真顿住,一头黑线,这丫头,怎么长成了这副刁钻样儿? 番外:谁曾爱着谁(3)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幼稚园门口到停车场,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 以往,韩澈每次来接小公主,都是会抱着她的,他哪里舍得让小公主走路呢? 可是,今天,真真没有心情这么对待小公主。她刚才才同老师、校长还有那个小男孩的家长道完歉,心里窝着火呢!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长大的过程里真是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儿子从小喜欢和同学打架也就算了,男孩子嘛,天性狂野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怎么好容易有了个女儿,也是这副德性?居然还说出那么仗势欺人的话来?! 成问题,太成问题了,回去得好好教训一顿,还有那个纵容孩子的丈夫,也得一并好好教训,否则这么长此以往下去,事态严重啊! 心里想着这些,真真埋着头一门心思的往前走,完全忽略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那团小肉球。 两岁的孩子,走路还不怎么稳当,尤其心里着急,想要追赶母亲,小短腿在地面上一颠一颠的,带动脸颊上的两团小肉直颤。 “妈咪……” 小公主看出妈咪是真的生气了,也知道妈咪和爹地不一样,爸爸是无条件的宠,妈妈则相对而言严厉许多。 有一次,她跟去妈咪在A大的实验室,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在妈咪面前站成一排,低着头,被妈咪训的,没一个敢说话的。 可是,她怎么知道,今天不是爹地来接自己?要是知道妈咪会来,她一定早就老老实实的了! 怎么办,妈咪走的好快,她快要赶不上了啦! 这条路上,平日里并没有什么车辆经过,一直到停车场,都是步行道,真真也没往心里去,成心要冷着女儿,让她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永远宠着她的。 女儿娇|喘着的呼吸音,小皮鞋踩在路面上“噔噔”的响声,听在真真耳力,使得她盛怒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再怎么骄横跋扈,不讨大人欢心,也还是她的宝贝啊! 真真正待转过身去,却听身后一阵紧急的刹车声,伴随着女儿一声拔高的哭喊:“妈咪!” “真真!” 真真猛的转过身,只见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超出了车道,直接横跨在了步行道上,而她的女儿小真真,去了哪里? 真真高声呼喊着女儿,眼眶登时红了,心口急速跳动着,理智正在崩溃,懊悔伴随着心痛,几乎在那一刻,要将她摧毁! “真真!” 她嘶吼着女儿的名字,死死盯住眼前这辆不起眼的黑色丰田,体会到了丈夫溺爱女儿的心情。 她的宝贝女儿,要是有任何损伤,她一样有把眼前的肇事者凌迟的念头! 车主受了惊吓,匆忙打开车门从车上走下来,正准备转到另一边去。岂料真真已经靠近,一把揪住他的脖|颈,拖着他一路走过。 真真就是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总是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一双纤细的手,扼住车主的喉咙,差点没扼断他的呼吸! 眼前的一幕,却让真真和车主都怔住了,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副场景。 想象中,血肉迷糊的惨烈情形并不存在,冷清清的步行道上,一个男子跌坐在地上,背对着两人,怀里紧紧拥抱着的,却不是小真真,又是谁? 小真真受了惊吓,正窝在男子怀里抽噎着:“妈咪……妈咪……呜呜……真真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胖公主,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才和死神擦肩而过,还一味沉浸在让母亲生气的小委屈中。 男子弯起了嘴角,低下头看着怀里肉嘟嘟粉嫩嫩的小人儿,虽然还只是个两岁的小娃娃,可是,真是像啊,和她那么像,那么像…… 他略显粗糙的手指抚上小真真娇|嫩的脸颊,极轻的替她擦去泪水。 “呃……” 小真真抬起头,一眼望进怀抱着自己男子的眼底,这个叔叔,真好看啊,和爹地一样好看! 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比妈咪好像还要漂亮! 小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嗝,恐惧悄然抽离,完全被眼前的美色所吸引。 他的笑容更大了,真是像,不止是相貌,就连这大而化之,坚强的不像话的性格都是极其的相似! 鬼门关扰了一圈,还是能对生活露出笑脸。 “叔叔……” “嘘!” 他把手指头抵在小真真嘴唇上,小声说到:“叔叔要走了,别告诉妈咪……” 他笑起来的样子,俊美中透着邪气,不是小小的真真能抵抗的了的,她乖乖的点了点头,软软的身子被他轻柔的放在地上。 然后,只见他一跃而起,动作敏捷,举止间散发着一股俊逸之气,身形几个跳跃,已然跨过步行道,窜入川流不息的车道,没入人海车流中没了踪迹。 “真真!你这个坏丫头,吓死妈咪了!” 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真真才算是回过神来,扑到女儿跟前,将犹带着泪痕的女儿搂进怀里,心有余悸,又萦绕着深深的疑惑。 “妈咪,真真知道错了,妈咪不生气……” 小公主直往母亲怀里钻,她知道,妈咪虽然严厉,可是,也是和爹地一样,极疼自己的。 孩子娇|软的身子,飘荡着股奶香,再多的责备,真真一句也说不口,算了,今天孩子受惊了,就不要再教训她了吧! 只是,刚才那个救了小真真的人……那背影、身手,太过熟悉——是你吗?骏驰,小叔叔…… 这两年,爸爸和韩澈一直都在找你,却始终没有你的一点消息,可是,我们都知道,你还活着。 你是谁?曾经叱咤风云的“君老大”,只要你愿意,就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只要你不愿意,谁又能够找的到你? 如今,你终于回来了吗?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永远呵护着我。今天,你又救了我的女儿,你看到了吗?她是我和韩澈的女儿,我过的很好,你不要愧疚,回来吧! 我们,都太想你了…… 番外:谁曾爱着谁(4)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A市一处寻常的住宅区,前两年才在天墨集团名下开发出来,楼盘一经出售,几日内已然售罄。 这一带虽比不上闹市区,但胜在环境幽静,植被覆盖率极高,被人们称之为A市的“小森林”,可见生态再造之功效。 加上A市两大企业梁氏联合韩氏在建设住宅区时,同时也开发了商业街,因此虽不过两年的功夫,发展的速度却是极迅速的,车流量丝毫不输给市中心。 尤其夜幕降临,那一片灯海,耀眼的如同白昼,纸醉金迷中彰显着浮华的繁盛。 一辆旧悍马从大道上一路驶入小区,车速平和算不得快,车轮稳稳的碾过路面,足见开车的人小心翼翼,性子很是稳当。 车子直接驶入地下车库,停在固定车位上,车门打开,梁骏掣从车上走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只纸袋子,纸袋子上印着“隐湖”字样。 他将车门锁上,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纸袋子,好看的薄唇微微弯了弯,那笑容静谧而安详,又透着那么一股子温暖。 他才刚抬起步子,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他把纸袋子拎在左手上,腾出右手去接电话。 “喂?等着急了吧?我已经回来了,现在正要上来……买了,你和宝贝最喜欢的点心,我怎么能给忘记了呢?” 他的声音极为轻柔,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含着一股笑意,嘴角和眼角有了丝极淡的纹路。 这些沧桑的印迹,印刻在他的骨血里,配着他过人的容貌,经历岁月的考验,从举手投足间迸发出一种迷离的风骨,沉淀着让人更加挪不开眼的魅力。 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人,梁骏驰眉目耸动,依旧是宠溺的神情,却带了几分戏谑的成分。 “嗯……是我们的宝贝阳阳啊!今天乖不乖?有没有好好听话?”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怎么回答的,只见梁骏驰笑弯了眉眼,薄唇张开,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脚下的步子也不由加快了。 挂了电话,梁骏驰乘着电梯,电梯在23层停下,过了下班时间,电梯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一脚跨出电梯,心情有些焦急,出门一天了,还真是挂念家里那两个宝贝!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显示屏上的数字停住不动。 “爹地!爹地……你回来啦!” 稚嫩的童声从公寓楼尽头的一处门口传来,随后便是软鞋底在地面上“嗒嗒”的响声,可以想象主人跌跌撞撞走路的模样。 梁骏驰一挑眉,条件反射般朝着小人儿跑了过去,而后迅速蹲下身子,将那个迫不及待奔向自己的小人儿抱进怀里。 高攀住梁骏驰脖|颈的,是个和小真真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样肉呼呼的身材,胳膊被小肉挤得一节一节的。 一头短发剪成西瓜太郎的样式,发质乌黑如丝绸。随着他在父亲怀里扭动的动作,泛着生动的色泽。 “爹地,包包买了吗?” 小家伙鼓着腮帮子,两手虽然还圈着父亲,一双酷似父亲的丹凤眼却直往梁骏驰手上瞟,那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着实让梁骏驰忍俊不禁。 小家伙的长相,绝大部分继承了梁骏驰,鼻子以上的部分,和他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只有一张嘴,并不像他的两瓣削薄的唇。 儿子的嘴,更像她的母亲,唇线不长,东方人的樱桃小嘴,唇珠那里有一点翘,不管是安静、发怒还是高兴,总是嘟着,有种别样的生气。 梁骏驰捞起儿子,沿着长廊往家门里走,单手领着纸袋子在儿子面前一晃,笑到:“阳阳看,这是什么?!” 阳阳早就偷偷瞄见了,此刻见父亲伸手递过来,扯开小嘴,露出一嘴刚长齐的奶牙,笑呵呵的说:“爹地,阳阳最爱你了!” 说着,在梁骏驰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口水自然是糊了他一脸。不过,梁骏驰一点也不介意,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很是受用的样子。 小家伙对父亲说的话,刚好被从厨房里端菜出来的母亲听见了。 一头直发的年轻女子,长发在背后用一只发簪松松绾住,丝丝缕缕缠绕着她白|皙的稍显病态的肌肤。 身上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外面罩着件格子围裙,玲珑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 听到儿子的话,看着亲昵的抱在一起的父子俩,她本来安静的脸上,瞬时绷紧了,佯怒到:“阳阳,爹地最好,阳阳最爱爹地,那妈咪不好,阳阳不要吃妈咪做的酱烧排骨了?” 语调有意上扬,眼角悄悄瞟向梁骏驰,朝着他暗自使眼色。 梁骏驰会意的配合着妻子,转向儿子“苦恼”万分的说到:“阳阳,这可怎么办呢?酱烧排骨不能吃了,不过没关系,阳阳不是还有点心吃吗?对不对?” 小家伙看看母亲,又看看父亲,望望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都是他喜欢吃的!又瞅瞅父亲手里的点心袋子,一脸认真思考的表情。 大人们面面相觑,都为他这烦恼的样子强忍着笑意。 最终,小家伙像是想好了,开始在梁骏驰怀里扭动起来,一边扭,还一边叫着:“爹地,你放开阳阳,阳阳要下去,阳阳想好了,阳阳还是最爱妈咪了!” 怀里那个刚才还腻着自己的小肉球,登时就投向了妻子,一桌子的吃食,分秒间就让他转了“最爱”? 梁骏驰一愣,随即大笑。 小东西,真是聪明啊!知道跟着妈妈永远有好吃的,可跟着他,就只有吃点心的份。小家伙不知道,妈妈的厨艺都是他亲手教的。 他整天忙着工作,没有太多时间顾在家里,否则怎么舍得让妻子做这些粗重的事情?其实按照他的意思,妻子的身体太差了,该请个人在家里。 可妻子并不同意,她坚持着要自己做。她说,她能做的太少太少,不想做为人妻、人母,还要假手他人。 梁骏驰沉默,纵容了妻子,看着她忙碌,心疼又暖心。 番外:谁曾爱着谁(5)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我的宝贝,你跑出去那么远,你找到什么了呀? ——我找到了许多好朋友! 小鸭子昂着头,翘着脚,快活的嘎嘎直叫……” 故事的结尾,梁骏驰放轻了声音,低下头看着已然睡熟的儿子,抿着嘴,小心翼翼的抽回自己的胳膊,将手里的故事书放在床头,挑暗灯光,掀开被子的一角,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儿子的房间。 客厅里的灯都关了,妻子已经收拾好了,这个时间应该正在房间里躺着。 她的身体太弱,又要一味的承担家务,每天忙完了之后,通常都没什么力气洗漱,总要在床上躺一会儿,休息上一个小时,才会起来洗洗睡。 想到这里,梁骏驰不由皱了皱眉,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妻子果然在床上躺着,她侧着身子,背对着门,身体微微蜷缩,本就娇小的身姿显得更为玲珑精巧。 她和衣躺着,只扯了被子的一角,松松的搭在腰间,并没有盖严实。 梁骏驰生怕惊扰了她,走路的架势愈发蹑手蹑脚,连呼吸都不敢出大气。 不过,床上的人,显然并没有睡着,他这细微的动作早已经入了她的耳。她抿着嘴轻笑着,翻了个身,转向梁骏驰,一张极为平凡的脸,五官算不上突出,要放在寻常人堆里,也算得上中容之姿,清秀中透着甜美。 但这长相,和人中龙凤、比女人还俊美的梁骏驰比起来,当真是逊色太多。 “阳阳睡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发丝有些凌乱的铺在胸前,淡笑着,别有一股慵懒的妩媚风情。 梁骏驰两眼一挑,眸光中有淡淡的火星迸射,那股明显带着渴求的眼神,分明是将眼前的人视若珍宝,在他看来,眼前这个相貌平庸的女子,地地道道拥有倾城之姿。 “嗯……” 他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妻子的手,仔细的一个一个抚摸着她精致的关节,问到:“累吗?” “嗯……还好,早上睡得很迟才起来,并不觉得多累,最近天气也好,身上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她摇摇头,反握住梁骏驰的手,嘴角深陷,笑容里都是满足。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她还会以为梁骏驰和她在一起是因为感动,现在她已经不会再这么想了。 情人之间的眼神,她还是看得明白的。 以前,曾有人用那种眼神看过自己,梁骏驰也曾用那种眼神看过聂真真,而她更是用这种眼神看了梁骏驰一辈子! 梁骏驰这些年愈发缠自己了,起初她还曾窃喜过,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一腔暗恋终于有了回报,可渐渐的有些让她招架不住。 是谁说过的,越是薄情的人就越是深情? 这话对不对,她不知道,可用在梁骏驰身上是再合适也没有了。以往,他不把她放在眼里时,她就什么都不是,如今,他眼里只有她了,又恨不能把她装进眼睛里。 就像此刻,梁骏驰又开始磨她了。 他的手渐渐开始不老实,接下去他会说什么,她心里已经有了数。 果然,梁骏驰顺杆子往上爬:“那不累的话,我们一起洗澡吧?” 这话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凡懂得男女情事的都明白,这夫妻之间一起洗澡,那是洗澡吗?洗澡只是个幌子,内容可就引人遐想了。 好半天,她都没回答,梁骏驰有些蔫了,期期艾艾的说:“不行吗?那要是真累了,没关系,我可以忍着的。” “你……” 终于破了功,听听这男人说的什么话?没得把自己说的这么委屈吧? 点点头,最终还是妥协了。这样的结局,并不在两人的意料之外,又有哪一次不是以梁骏驰的得逞而告终? “老婆,你真好,你放心,你不用操一点心,这种力气活,我来就好!” “梁骏驰!” 在妻子爆发前,梁骏驰见好就收,否则妻子羞恼了,得不偿失的还是自己。于是果断的弯下身,抱起妻子,冲进浴室,一脚带上玻璃门。 朦胧的毛玻璃,掩盖住潮湿的一室旖旎春光…… “洗完澡”的夫妻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妻子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眼皮紧闭着,困意已浓。 “老婆……” 梁骏驰轻声叫着妻子,怀里的妻子却没有应答,看样子,似乎已经睡着。 他尝试着抽出自己的胳膊,也没弄醒她,她着实是累了,忙了一天,刚才又被自己那样“折腾”。 时间并不算晚,也才晚上十点钟左右。 这些年,因为妻儿的原因,梁骏驰的作息时间也改了,通常这个时间,没有工作上的事情缠身,他也就陪着妻子睡了。 不过,今天,他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从床头挪到床位,掀开被子,露出妻子的一双小腿。她的小腿上有旧伤,那一年从悬崖上摔下来,两只腿都断了,左腿好一些,右腿则是粉碎性骨折。 现在,走路等日常,都不成问题,但在阴天下雨天气不好的时候,两条腿则会隐隐的抽痛。 每当那个时候,他都会把妻子的腿抱在怀里,用手指一寸寸的捏过,她说这样止疼的效果最好。 她这么说,他就这么信,只要她能露出笑容,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活了大半辈子,梁骏驰爱过的人不少,都曾是入骨入血的爱,然而——爱着他的,却只有眼前的这个为了他纵身跃入悬崖折断双腿的女子! 那个时候,折了双腿对他避而不见的她,让他感到深深的恐惧。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不能失去这个陪在他身边二十年之久的女孩,她的年轻、活力和韧性,早已印在了他脑中的海马体上——刻骨铭心。 回忆起往昔,梁骏驰的手指落在金虞的小腿上,掌握好了力道,稳稳的揉捏着。 曾经让道上男子都闻风丧当的“飞鱼”,是他命里的天使。他想起一句很矫情的话——每个女孩都是个天使,为了心爱的人,甘愿折断翅膀坠落人间。 “小鱼……” 口里呼唤着陌生而熟悉的称呼,梁骏驰的眼眶已然潮湿。 番外:谁曾爱着谁(6)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进入八月末九月初,天气没原先那么热了。 韩家大宅里,早早停了冷气,这是总裁下的命令,虽然有“秋老虎”一说,可在韩总这里,总归是老婆大人的身体更为重要,他认为,既然已经是秋天,再开着冷气,寒气就会逼入体内,是不利于长寿的。 头两年,自然是没有人敢反对,不过,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 韩家的小公主噘着嘴,不干了! 小公主对下人的摇头没奈何,只好自己个拿着凳子搬到了冷气控制盘下面。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凳子,摇摇晃晃的伸出肉胳膊,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嗯……嗯……呀……” 正在努力的同高高在上的按钮试图亲近时,肉嘟嘟的身子突然受到一股一股大力的托举,猛的凌空了。 韩澈英俊的脸上挤满了笑容,一下子就捞起女儿放在了肩头上,稳稳的扶住她柔软稚嫩的小身板。 “干什么呢?我的公主宝贝?” 小公主一看,这不是罪魁祸首她的爹地韩大总裁吗?肉嘟嘟的脸颊上,因恼怒而泛着潮红,新鲜的苹果一样可爱。 “……哼,热!” 小公主噘着嘴,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韩澈微微怔住,他的小公主,可不怎么给他脸色看,一直以来,他都是她心目中的英雄,总是他把她从各种“苦难中”解救出来。 “呀,我们小公主热啊,好,我让人把小公主房间的冷气开开,可是,客厅不能开,其他地方也都不能开哦!” 于是,小公主的小小“发飙”成功扭转了承受“酷暑”折磨的命运。不过,她也因此只能待在自己那一方小小的世界里,因为爹地说什么都不肯打开其他地方的冷气。 小公主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觉得纳闷了,难道爹地妈咪都不会觉得热吗?小脑袋开始不安分的转动,决心要去看看爹地妈咪都是怎么过的。 周末的午后,没有工作,没有应酬,周遭都显得安安静静的,只有树上枝叶间躲着的知了,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发出鸣叫。 韩家主卧里,真真和韩澈正在午休。 主卧的大chuang上,真真阖眼躺着,身下是柔软的床垫,并不是凉席之类。腰间搭着一条薄毯,护住肚子。 韩澈在她身边躺着,手里拿着一柄纸扇,举得高高的,轻轻的扇着,撩动着她耳边的发丝随风拂动。 些微的沁凉,让睡梦里的真真弯起了嘴角,舒服的发出一丝嘤咛,转过身来,钻进了韩澈的怀里。 正给她打着扇子的韩澈,心口很不争气的跳动起来。 绯色薄唇片刻的僵硬后,倏尔柔和温暖起来。他伸过长臂揽住真真,低下头印在她的前额上。 该有多庆幸,这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无论过去多少年,只要她稍稍的靠近,就能让他脸红心跳,一如青春年少时的初恋时刻。 沉浸在微妙气氛里的韩澈,完全没有在意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他们的小公主,已经从门缝里窥探了他们许久。 那个时候的小真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也许是出于对美好事物本身的向往,她只是单纯的被那画面给吸引了,忍不住钻进门缝里,悄悄的向着父母的大chuang边靠近。 “爹地!妈咪……” 小公主颠颠的跑至chuang旁,甜甜的叫着父母,想要钻进这美好的画面。 “嘘!” 韩澈没松开真真,生怕这一动作,就惊醒了妻子。昨天真真没休息好,为了药厂一批新药的上线,最近忙坏了。 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冲着小公主轻笑着,压低了声音说到:“小声点,别吵醒了妈咪!” 小公主不明白,吵醒妈咪后果会怎么样,只知道那一刻父亲眼里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郑重。 于是,她点点头,小心的爬上chuang钻进父母之间。 父母的房间,没有她的房间凉快,不过,有爹地举着扇子给妈咪扇风,好像也没那么燥热了。 她抬头看看母亲,脸上清凉凉的,即使是在睡梦中,嘴角也是上扬的,胳膊穿过自己揪住父亲的胸膛。 又抬头看看父亲,他正用一种她所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母亲,胳膊举得很高,不停歇的摇着扇子。 应该很累吧,蜜色的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不过,父亲的样子看起来很享受——嗯……很久很久以后,等到小真真长大之后,她明白了父亲的神色,叫做甘之如饴…… 真真这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钟才醒,夕阳西斜,拉成长长的薄纱,从落地玻璃窗前甩进来。 睁眼一看,一旁的丈夫和小女儿抱成一团,两个人都是四仰八叉八爪鱼似的睡相。抿嘴轻笑:遗传这玩意儿,真是假不了。 小女儿整个身子压在韩澈胸膛上,虽然说孩子小,可这么压着,总会觉得累吧? 真真伸手想要将女儿抱下来,抬起的手腕却被一把握住了。惊讶之余,对上韩澈猛然睁开的漆黑的双眸。 “醒了?” 两只手,十根手指紧紧的扣在一起,掌心牢牢贴着,火热的温度烫的心房上一丝皱褶都荡然无存。 韩澈单手抱起女儿,从chuang上坐起来。 “我把宝贝放回chuang上,再回来陪你。” 睡梦中的小真真朦朦胧胧的从眼缝中,看到父母凝视着对方的样子,疑惑着,怎么会觉得这么甜呢?好像比她最喜欢的冰欺凌蛋糕还要甜! 送完小真真回来的韩澈,没见着妻子,听到浴室里一阵水声,会心的一笑,跺着步子走了进去。 真真正在洗脸,满脸涂着洗面奶,眯着眼问韩澈:“有消息吗?” 韩澈走过去,伸手在水龙头下洗了洗,而后抬起手在真真脸上揉|搓着,略皱了眉,叹息着说:“有了些眉目,还不敢确定是不是,我和你爸都怕,如果逼得太紧,会把骏驰给逼走了……” 韩澈的掌心,有些粗糙,在真真的脸上抚摸着,异样的舒适。 “嗯……” 真真仰着脸,点着头,的确是该小心,不能再让小叔叔跑了。 番外:谁曾爱着谁(7)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完成了一阶段的工作,新药上市了,手上的几个学生也都进入论文书写阶段,真真的生活一下子变得安逸起来。 这下子她总算有大把的时间放在丈夫和孩子身上,全心全意的扮演好贤妻良母的角色。 不过说来也奇怪,自从她闲了下来,韩澈却变得忙了起来,朝九晚五的规矩很久在他身上没执行过了,最近一段时间,倒是看他按时出门,回来的也比前一阵子晚了,有的时候甚至还会错过了饭点。 最后一道菜出锅时,真真随口问了句:“总裁来电话了没有?都这个点了,是不是应该回来了?” 一旁的陈嫂抿着嘴轻笑:“太太,您这可问错认了,总裁哪一次不是直接打您的手机?” 真真一愣,想想也是,自己这话,的确是问的有些多余了。解开脖颈上的系带,将围裙交到陈嫂手上,伸手去掏手机,自然而然的翻到韩澈的号码拨通了。 “喂?” 电话那头韩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真真不由微蹙了眉,自己这个妻子还真是当得不称职,丈夫身为A市最大财阀的总裁,辛苦是可想而知的,她这两年因为学术上的事,不说为韩澈分担一些,还处处需要他照拂,着实是有些亏欠他了。 “还在忙吗?能回来吃饭吗?” 真真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疼惜,暗自下决心,要听从丈夫的意思,渐渐把重心转移到家庭上来。 韩澈那边的环境有些嘈杂,有来来回回的人声,穿过手机听的不太真切。 他沉默了片刻,有些为难的说到:“有些事情,要不……你和孩子先吃,我忙完了就赶回来。” 也许是有所预料了,真真并不惊讶,低声应道:“好,那你早点回来,别太辛苦了,我把汤给你留着……那我挂了。” “真真……” 真真快要挂上电话的那一刻,突然被韩澈叫住了。 “怎么了?” 这一次,她感到有些意外,两个人天天见面,一天分开的时间也就是白天工作的这几个小时,怎么他倒这么粘人起来? “睡觉之前记得喝牛奶……如果懒得泡脚,等我回去了,再帮你泡。” “呵呵……” 真真忍不住笑了,他那么急吼吼的叫住自己,为的就是嘱咐这些天天都会做的琐事?在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分分和和之后,他们的情感也在寻常的生活中沉淀下来。 再也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桥段发生,有的,只是琐碎到不值得一提的,诸如今天是晴天或者雨天这样无趣的话题。 然而,越是平常的细节,就越能彰显出生活和爱情本来的色彩。 “好,我记住了。” 笑着挂了电话,招呼着家里的小公主上桌吃饭,又张罗着和保姆一起帮小公主洗了澡,真真这才收拾着躺下。 看看时间,韩澈今天回来的,确实是有些晚了。 都这个时间了,照说,什么样的公务也都该处理完了。也没听小雪说起,最近小四很忙啊? 并不是真真不相信韩澈,只是出于对丈夫的关心,她再次拨通了韩澈的电话,想要让他把公事放一放,先回家休息。 公事再重要,也比不上身体和家人重要不是?他自己不也说,想要和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所以特别注重养生吗?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接起了还半天都没有说话。 “喂?韩澈……你听见了吗?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刚才小真真还哭着要找爹地……喂,你听见我说话吗?” 真真兀自在这边说着,还以为是信号不好。 “……呃……对不起,我不是韩澈,我看电话响了很久……” 那一头沉默了许久,总算是有了回应,却是一个让真真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却又很多年没有听过的声音! ——贺明彤! 这是怎么回事? 真真一下子从chuang上坐了起来,整个身子绷得紧紧的,手指紧握着手机,用力之大,几乎没将机身捏碎! “你……怎么会是你!” 这个一度成为真真梦魇的女人,在消失了这两年之后,怎么又突然闯进了他们的生活?韩澈还……韩澈这么晚没回来,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电话那头,贺明彤着急忙慌的矢口否认,想要将事情解释清楚。越是着急,就越是讲不清楚,毕竟他们的积怨太深、由来已久。 “你说,一个字一个字给我说清楚!” 此时的真真,像只浑身羽毛都炸开的公鸡,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如果这个女人胆敢再次破坏她的婚姻,而他的丈夫在多年后还能被其诱惑,那么她并不打算再放过他们任何一个! 贺明彤挂了韩澈的电话,似乎换了个地方,用自己的手机给真真打了通电话,一通长长的电话。 “事情就是这样了……” 贺明彤的话说完了,真真也已经呆住了,她微张着唇瓣,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准确的落入口中,咸涩的发苦,直入灵魂深处的脉络。 她久久的、久久的端坐在那里,手握成拳,狠狠的、狠狠的一下一下敲击着胸口,该怎么做,才能让这里不这么痛? 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事实上,她一直都在等,等着这么一天,等到他回来的这一天! 有些话她一直不敢对韩澈说,不是怕他误会。 只是她也害怕,害怕会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不好的揣测,当年他带着病痛离开,解放了她的枷锁,成全了她的幸福,而他又还能同病魔抗争多久? 不是忘记了,只是不敢去想。关于那个人的记忆,鲜活的烙在她的脑海中,每想起一次,都像是长出一层肉芽,碰一碰,便会鲜血淋漓。 “啊……” 纵使咬紧了牙关,她还是难耐的发出了低低的呜咽。 ——晓航,你还好吗?刚才你姐姐说,今天是你截肢的日子,痛不痛?韩澈请的医生,一定是最好的,希望能够帮到你! 沉重的泪水打湿单薄的chuang单,悲伤浸透过往。 番外:谁曾爱着谁(8)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不要让太太知道……” 屋外淅淅沥沥的下着秋雨,都说一阵秋雨一阵凉,这话不假,入了秋都没怎么凉,这几天几场雨一下,登时就觉得身上的衣物有些单薄了。 真真在厨房里用一只钢丝网过滤刚榨好的豆浆,略微加了一点蜂蜜,有点甜味,却不怎么腻,韩澈不喜欢甜的,她悉心的顾好丈夫的口味。 客厅里韩澈在打电话,拼命压低了声音,不过真真有心去听,即使豆浆机轰隆隆的声音中,还是让她捕捉到了一两句话。 从这只字片语的信息里,真真猜到了大概,韩澈是不希望她知道的,尽管他费尽心力的帮助着贺明宸,可他并不希望自己参与其中。 韩澈希望贺明宸彻底成为过去,就像她希望贺明彤、江凌菲还有艾草都成为他的过去一样。 手里的长柄勺子在碗底搅拌着,碰着杯壁发出叮当的响声,真真心尖轻颤:怎么又能一样? 这是无关于男女的,区别就在于,贺明宸的心思是无人能及的坦荡清澈,身在富豪之家,见惯了尔虞我诈,也被人伤害了许多次的贺明宸,到最后离开她的那一刻,都保持着纯真热诚的心。 像他这样的男子,世上还有第二个吗? 她想要见见他,明明知道他已经回来了,却要装作不知道,连探望都不能——她做不到。面对那么善良,又曾经那么单纯的爱过她的人,她真的做不到那么残忍。 韩澈打完了电话,从客厅里走了过来,自身后自自然然的圈住了真真的腰身,低下头埋在她脖|颈处。 “真香……啊……” 韩澈长大了嘴,朝真真卖力的撒着娇。 这些年,他这样的举动太多了,充斥在生活里的点点滴滴,真真通常都选择视而不见,既不驳回也不回应。 不过今天…… 真真看着手里的碗,里面的豆浆泛着微黄的颜色,她端了起来,放在嘴边,浅酌了一口重又放下。 缓缓的转过身子,仰起脸来面对着韩澈,伸手勾下他的脖颈,用她的唇瓣贴合上他的,一点点将温热的豆浆渡入他口中。 韩澈惊喜交加,惊大过喜,喜又胜过惊,说不清心头的感受,只知道快乐满溢着胸腔,言语无法表达这美妙的感受。 “哈……” 一口豆浆喂完,真真松开韩澈,粉嫩的唇瓣已成娇艳的色彩,嘴角沾着豆浆汁,她还下意识的伸出舌头tian了tian。 “咳!” 这场景,诱惑力太大,韩澈直看得两眼发直,根本挪不开眼,太过刺激,不能怪他思想不健康! “老婆,再来一次!嗯?好不好?好不好?” 他舔着脸的样子,要让真真怎么把他同那个曾经冷酷到极点的天墨总裁联系在一起?但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这也是事实! “好!” 真真如法炮制,再次满足了丈夫小小的愿望。 过程中,她悄悄的睁开眼,窥视着丈夫。 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男人,还是一如当初那般英俊,往昔的那股邪气渐渐沉稳,散发出一种更加迫人的气势,果敢而凌厉。 可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却常常不安。 那一年他们刚刚复婚,盛大的婚礼在A市轰动全城。外界不过是传言天墨韩家和梁氏联姻,耗费了多少财力。 只有真真自己清楚,韩澈有多期待那一场婚礼。 他们相爱的太久,而分开的时间却占据了绝大多数。他太需要一场婚礼,婚礼只是个幌子,他只想借着婚礼昭告天下,也提醒自己,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永远在一起! 新婚的日子里,他总是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她去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要做,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看着她这么一件可做的事。 每个深夜里,他总是深深的、深深的占有她,而后再紧紧的、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他开始非常注重生活品质,拼命改掉那些因为失去她而养成的生活恶习,笑着说要长命百岁。 这样的韩澈,让真真倍感心疼。 谁能相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就能遮住天的天墨总裁,会为了她一个小女子而这样患得患失? 结束一个长长的热吻,真真顺势倒在韩澈怀里,脑子处于半缺氧的状态。 “吃完早餐就去公司吗?” “嗯。” 韩澈答应着,为着妻子今天的温顺而欣喜不已,顺口问到:“老婆,你最近不怎么工作啊,都没看见你去药厂,学校……” 说到这里,韩澈后悔了,自己怎么这么笨!真真不忙这些是他求之不得的,干嘛又要提这些?这不是提醒真真吗? 看着韩澈脸上复杂的神色,真真心下已经了然。不过,他的担心看来是多余的了。 她的手指缠上他的领带,漫不经心的一圈圈绕着,昂贵的领带丝滑的触感,在韩澈看来并比不上她的手指。 “我想以后药厂要是有需要我才过去,帮你把把关,其他时候,就不想再去了,还有学校,学生不想再带了,等带完这一届,你帮我在学校挂个职吧!” 她轻描淡写的带过,包含的却是关于未来的重要打算! 韩澈乍一听,还没怎么明白,亲亲老婆的意思,是要放弃工作,把重心都放在家庭上?她终于决定要做个全职太太了?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他没理解老婆的话,要老婆放弃她的学术,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老婆,我不太明白!” 真真眉毛一挑,严肃的说到:“没听懂?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以后,我不工作了,就成天守在家里,你自然会明白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韩澈还能不明白? “哇!” 他大叫一声,将真真凌空抱起,兴奋的转着圈圈。却忘了领带还被她牵在手里,一下子扼住了呼吸,剧烈的咳嗽起来。 “喂,放我下来!” 不过,这并不能让韩澈停下,他太高兴了。真真终于肯歇一歇了,要他说那些费心费力的事,着实不适合娇弱的她! 真是个英明的决定,真是个好天气…… 呃,好吧,外面下着雨,哗啦啦,雨声浅唱。 番外:谁曾爱着谁(9)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护士用生理盐水给静脉输液管道做了封管处理,将他的胳膊悉心的放到被子里,抬起头来冲着他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这笑容贺明宸见得多了,明知道护士是出于习惯,即使其中有着那么点真实的情感,恐怕也是同情的成分居多,可他还是不忍拂了人家的好意,礼貌的回以一笑。 护士收拾了东西,转身推着治疗车出了病房。 看着护士的背影,贺明宸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又结束了一天的治疗!揉了揉胳膊,输液进行了一天,一直保持着那么个姿势,说酸麻都是好的。 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微微暗了下来,花园里的树枝也在轻轻摇曳,看样子,好像又起风了。 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脑子里闪过一个跳脱的身影,那孩子不知道去了哪里,早起来没忍住,说了她两句,大小姐估计是生气了。 思绪飘到早上醒来那会儿,还真是把睡衣朦胧的贺明宸吓个不轻。 他好端端的一个人的单人病床上,被窝里突然多了个人,还是个女人,这女人甚至安然的窝在自己怀里,两手环住自己的腰身——这情景,是不是让清爽的早晨多了几分诡异? 贺明宸活到现在,就连和真真在G城共同生活的那几年,两个人都是清清白白,不曾有过逾矩行为的,像这样和一个女孩相拥着醒来,简直是超越了他以往的生活基调。 他当时就恼了,推搡着把怀里的大小姐叫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爸妈知道吗?你这样恬不知耻的钻进一个男人的被窝,你还有没有点作为女孩子的羞耻心?” 贺明宸一向是温和谦逊的,连责备人,都不曾用过很大的声音,严厉更是提不上。 可这一次,他却当真有些过了,私心里,他其实是很有些生气。在他的潜意识里,他的怀抱,从来都只属于一个人,即使那个人并不需要了,他也还没有拥抱其他人的打算。 何小柿也是有自尊的,虽然她一向没心没肺,可心眼再粗的人,也是会伤心的,跟何况,她还是个女孩?被喜欢的人指着鼻子问有没有羞耻心,要是再没点气性,那就不是神经大条,而是缺心眼了。 于是,何小柿跑了,从贺明宸的床上趴下来,直接跑了! “小柿!” 这一声呼喊即将出口,贺明宸却又生生止住了,他的口唇有些干燥,连带着言语也变得无力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不假思索的出口喊出何小柿的名字,喊住了她,又能改变什么?他的身体已经破败成这样,而他的情感更是早已千疮百孔。 就连这千疮百孔的感情,他也都一点不剩的给了那个让他朝思暮想了一生,到头来还是给不了他任何回应的女孩。 幸而,何小柿并没有听见他的呼喊,直直的穿过房门,病房长廊上传来她噔噔的脚步声,干脆爽朗,一如她的性格。 他和何小柿,是在英国认识的。 那一年,他带着病痛,自认为时日无多,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一人来到了他年少时求学的国度。 在Cambridge浓浓的雾气里,何小柿单肩背着只大大的布包,手里面捧着一堆高高的书籍,嘴里还咬着块切片面包,不清不楚的嘟囔着:“I’’msorry,excuseme.” 正在晨雾中闭目养神的贺明宸,又怎么会料到,何小柿就那样闯进了他的生活? 随着一个毫无预兆的的撞击,她的书包,她的书,还有那块没吃完的切片面包,都一股脑的撞翻在地上。 贺明宸迅速的回转身,手忙脚乱的想要弥补,他纤细干净的手指只来得及抓住女孩冒冒失失、摇摇欲坠的身体。 “What?is?wrong?with?you?” 何小柿一大早起的迟了,还这么倒霉的被人撞,看来上课是一定要迟到了。这种情况下,要她再怎么保持好的教养? 大小姐不高兴,很不高兴! “Oh,myGod!” 何小柿轻抚着额头,看着满地狼藉,掳起袖子,做好了要将眼前的“罪魁祸首”狠批一顿的准备。 那一抬头,何小柿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那句话,具体是怎么说的,她还真想不起来,仿佛是在年少时翻看小说杂志时见到过,类似于谁是谁的劫数之类的。 贺明宸微垂着眼帘,浓密的睫毛羽扇一样上下扫动,不知道是不是雾气重的缘故,他的眼睛中含着很深的湿意,像是湾在那里的两潭深泉。 天气有些冷,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平添了他身上的儒雅之气,握住何小柿的手指修长,骨节精致,尤其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 这样的贺明宸,让何小柿顿时没了任何脾气。 半痴傻的状态,看着贺明宸慢条斯理的收拾好散乱的书籍等,仰起头来,随意扬起额头,刘海抚过,浓密细长的一双剑眉乍现乍隐。 “好了,真是对不起。不过,你以后走路也要小心,怎么也不看看有没有人?我可没站在路中央。” 贺明宸说了什么?当时的何小柿并没有听进去,这些话,还是后来,她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的。 当时的她,光想着,天哪,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连说话的声音也这么好听!所谓360°无死角,是不是就是形容的这种男人? 上帝啊,如来佛祖,玉皇大帝,月老爷爷……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是英明的,你们千方百计的送我来剑桥留学,为的是不是就是同眼前的这个英俊得不像话的男人相遇? “嘻嘻……”懂 何小柿笑了,粉色的唇瓣,嘴角裂开到耳朵那里。那个笑容,一如她的名字那样,像只甜甜的柿子,柿子裂开了道口子,甜蜜一直往外冒。 “你听的我说话吧?怎么没有反应?难道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贺明宸削薄的唇瓣一开一合,何小柿只觉得呼吸都追随着他讲话的频率,天哪,不行了,谁来救救她? 这个叫做何小柿的女孩,就那样,进入了贺明宸的生活,没有和他打招呼,也没有问过他可以不可以。 番外:谁曾爱着谁(10)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一天没见到何小柿,贺明宸还是有些担心的。 这丫头家并不在A市,只是因为单纯想要跟着他,才一路从英国追到了这里。来了A市之后,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像这样跑出去一整天,半点消息都没有,怎么能叫心地善良的他不忧心? 这么想着,贺明宸更是紧张了,双手扯动着被子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才手术过不久,别说下床了,就是这么动一动,伤口都无可避免的剧烈疼痛起来。 正是那鲜明的疼痛,让贺明宸的神经敏锐的绷紧了。 他在担心什么?即使像现在这样这么担心,自己又能够为那丫头做些什么?他一个废人,除了满身的伤,还能带给旁人什么? 走了,也好,只要她以后都好好的,那就走吧,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 心里这么想着,可当房门发出“吱嘎”一声响动时,他还是忍不住表现出了兴奋的神色,小柿回来了?! 门缝里钻出个小小的脑袋,乌黑的头发里夹杂着两缕酒红色挑染的发丝,长长的头发基本上是直直的,只在发尾那里烫了些弧度。 发丝很是浓密,纵然是扎成马尾垂在脑后,还是铺满了整个后脑勺,温软的搭在肩头。 何小柿怀抱着一只保温饭盒,贼兮兮的往里面探着脑袋,一双浅褐色的瞳仁仓惶的张望着。 早上走的急,身上穿的还是贺明宸的毛衣外套,大大的罩在身上,有种别样的稚气。 “在找什么?站在门口能看的清楚吗?要不要进来,让我帮着你一起找?” 贺明宸觉得好笑,伸手挡在唇边,强忍着笑意,出声逗她。 听到这话的何小柿,像是受到了鼓舞,又像是犯错被大人抓个现形的破罐子破摔的小孩儿,奋力推开房门,抿着嘴,微扬着下颌冲到了贺明宸身边。 她的脸本来不大,但因为年轻,两腮上的婴儿肥还未曾退去,这么一鼓着,便愈发显得两颊上肉墩墩的,煞是可爱。 尤其她还垂着眼,粉色的唇瓣不自觉的蠕动着,大概是在抱怨着什么,贺明宸听不清,只能扑捉到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 “你一个人在那里碎碎念,念些什么?我来猜一猜,是不是咒我呢?咒护士今天扎针的时候给我多扎几针?还是,咒我伤口疼……癌细胞趁机扩散?” “学长!” 贺明宸略带着玩笑的口吻,也是那么随口说说,却不想招来何小柿那么大的反感,本来还有些怯懦的孩子,突然大声喝住了他,大眼睛直视着他,眼底盛满了怒意,才那么片刻的功夫,眼周一圈都红了。 因为她的这一声喝断,贺明宸觉得胸膛突突的直跳,这样的称呼,曾属于他心里的那个女孩,她仰起头叫自己学长的时候,让他心醉的不能自已。 何小柿站在原地,眼眶渐渐湿了,浓密的睫毛上沾着水珠。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贺明宸眼里的景象渐渐变得抽象,仿佛站在他面前朝着他大吼、娇嗔着表现出不满的女孩,还是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何小柿不知道贺明宸心里的想法,双肩却遏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坏学长,坏学长!你是世上最坏的学长!” 她想要说的有很多,想要表达也有很多,可只这一句,就让她几度哽咽、泣不成声。学长究竟知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他总说她没心没肺,可他又知不知道,她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的无忧无虑?! 她第一次喜欢上的人,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什么叫做无怨无悔。她想要陪在他身边,长长久久。 可是,他却病了。 准确的说,他在遇见她之前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迷人的忧郁气质,足以让早已怦然心动的她泥足深陷。 而当他在她面前病发,俊颜扭曲着和病痛抗争,她的心口也如千刀万剐般的疼,她才明白,他不是天生如此忧郁,她爱的人病了,病的很严重。 从那个时候起,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陪伴着他来的重要。 她要照顾他,她不能让他在痛起来的时候,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即使她什么也帮不了他,至少,能紧紧的抱住他。 贺明宸问过她,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跟着他? “学长,我喜欢你,你记住了。” 她当时,就是这么回答他的,她还记得,他怔愣在那里,没有给予她人生的第一次告白任何回应。 她喜欢贺明宸,这件事,两人其实彼此心照不宣。 只是,她从来不说,他也从来都不问。 贺明宸觉得,自己突然成了卑劣的小人,明明知道小姑娘的心思,却狠心的不去点破。他变得贪婪了,他贪恋着小丫头给予他的温暖,因为——那些痛起来的日子,一个人,实在是承受不了,比起痛,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孤独。 自从何小柿闯进了他的生活,他的身边就总是叽叽喳喳的,尽管他并不怎么说话,但只要他点点头,微微笑一笑,小丫头就能兴奋的说上好几个小时,仿佛都不会觉得口渴。 如果用一块寒冰来形容贺明宸,那么何小柿就是一块燃烧的木炭,她正拼命消耗着自己的能量,努力温暖着贺明宸。 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贺明宸眼前的何小柿,都是开朗的笑着的。 她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学的不是太好,有句话……原话是怎么说的,她记不得了,大意是,要想给予别人,自己则需要拥有的更多。 她想要让学长笑,他笑起来时,嘴角会陷下去,那样子太温暖,胜过冬阳。所以,为了换取他的那一点笑容,她必须笑的更灿烂。 何小柿对贺明宸,从来没有过任何要求,只除了,他的病。 躲到英国去的贺明宸,其实就已经放弃了治疗,他想要在那里悄然的结束自己的一生。他的一生,出生的华丽,走的时候,却没有一个来送行的。 番外:谁曾爱着谁(11)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毫无预警的,何小柿冲进了贺明宸的怀里,力量之大,把贺明宸直接压在了chuang上,她的脑袋狠狠的撞上他的胸膛,应和着他的心跳,乱了节拍。 “不要,不要这么说,你要是生我的气,我听话,不再乱钻你的被窝,只是求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 怎么能忘记,在英国时,贺明宸痛的几乎昏死过去,可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不肯去医院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何小柿,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她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一个生无可恋的人?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的想要温暖你,而你,却一点点都不肯融化?” “如果,这世上没有你,只有我,你也能放心吗?” 贺明宸不会忘记,永远只会笑着的何小柿,在自己面前哭成一团、泪人似的情形。 他其实很想说,如果这个人,是曾经他爱过的那个女孩,他可能不会放心,可如果是这么开朗乐观的小柿,那么,就一定没有问题。 然而,他还没回答,就已经被她看穿了。 她哭着控诉他:“你不要欺负我,不要因为我没心没肺,就一直这样欺负我,妄想把我一个人丢下,学长,我喜欢你,是你让我喜欢上你的,你妄想不负责任一个人走掉!” 也许是何小柿哭得实在太过伤心了,或许是因为他一向柔软的心被触动了,又可能是……被她眼里熟悉的目光给打动了。 她那种看着他的乞求的眼神,真是相似啊!他曾用这种绝望着爱慕的眼神望着一个女孩十多年! 如中了蛊般,他捧起她泪眼婆娑的脸庞,轻叹着:“别哭了,我答应你,去医院……” 治疗的过程,远比死还要可怕。 无数次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贺明宸就会想,算了吧,放弃吧,这样犹如炼狱般的治疗,同已经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深夜里,总有个女孩,坚定的守在他身边,睡在离他一步之遥的沙发上,仰面朝天,微张着唇瓣,嘴角还挂着口水,梦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偶尔会发出低低的笑声,而后翻个身,抱住枕头,满足的弯起唇角。 贺明宸第一次吻她,就是在那无数个深夜里的一次。 那不是他的初吻,他的初吻甚至不是给了心底里深爱着的那个女孩。身为豪门子弟,谁没有过荒唐的年少时光? 可那一刻,贺明宸掀开毯子走到何小柿身边,蹲下纤瘦颀长的身躯,将他的薄唇靠近何小柿时,心情紧张的,就像是即将展开初吻的情窦初开的少年。 异国的月光,清冽而冷艳。 当时,何小柿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银霜,她的五官在他视线里渐渐模糊,只有鼻子下面那一点嫣红逐渐放大。 到了最后,他就只能看见那娇艳的两瓣红唇。就是这红唇,说出了他一生都不曾听过的动听情话! “小柿,小柿,我……可以吻你吗?” 何小柿没有回答,嘴角的口水却流的更厉害了。 “呵……” 贺明宸轻笑着,不假思索的俯下了脑袋,用他冰凉的唇包住了她那柔软温暖的仿佛有着无穷能量的双唇。 他的舌尖,轻轻扫过她的嘴角,将她的口水尽数吞下……而睡梦中的何小柿,丝毫不曾察觉。 后来,贺明宸想,他一生都不曾再那么色|情的吻过一个人…… 何小柿不喜欢哭,至少不喜欢在贺明宸面前哭,她若是哭了,就是真的非常伤心了。贺明宸深谙这一点,所以,他不再敢玩笑了。 谁说贺明宸残忍?他是连路边流浪的猫猫狗狗都会忍不住心疼的美好男子,又怎么会对深爱着自己的女孩残忍? 何小柿不知道,他也害怕,害怕不能如她所愿。 他是听了她的话,接受了残酷的治疗。每一次治疗结束,他还活着,就会忍不住庆幸,他还在,真好,这样,小柿就会笑了。 可是,他的病情还是在加重,一天天的加重,如今已经到了截肢的地步。 他还能在阳光下呼吸多久?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医生不知道,没有人能给予他正确的答案。 两个月前,当医生提出截肢时,贺明宸退缩了。 他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男人,而且同一般强势的男人比起来,他的性格还有些软弱,失去一条腿,他还没有那个勇气接受。 而且,与此同时,失去一条腿背后所包含的信息才是更加让他承受不了的。 ——没了一条腿的他,就当真能活下来吗?他的人生,是不是正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着要做最后的决定,这是个很艰难的抉择,生死之间的较量,他徒然让自己伤痕累累。 何小柿又哭了,就在他的房门外。 总是让女人哭的男人,一向是他最看不起的。就好像,那个总是让他心爱的女孩哭的天墨总裁。 但当何小柿为他哭时,他才明白过来一件事。 人生冥冥中自有天意,他在别人的生活里扮演了圣人的角色,却在何小柿的生活里成了恶人。 他总是让她哭,一直的哭! 他打开房门,何小柿直接瘫软在他怀里,用着最后的一丝力气揪紧他的衣襟,求他:“听医生的吧!腿没有了,我还可以扶着你走!你要是没有了,我该怎么走?” 他把哭晕过去的何小柿抱在怀里,默然的点点头。 好吧,如果这是小柿希望的,那就拿掉吧!即使到最后还是要离开,至少,他按照她说的做了、努力了! 但是,他在外面漂泊的太久了,好累啊!他想回去了,即使那个城市,刻在他脑海里的都是些伤痛的记忆,可他还是想回到那里。 那里,有他深爱的女孩,有生养他的父母,有他同父异母的兄弟! “小柿,去过A市吗?那里,是我的家乡,那里四季分明,没有这么浓的雾,你站在街那一头,我在这一头,就能清晰的看见你……” 他带着何小柿回到了A市,尽管有种诀别的意味,可何小柿二话不说打包行囊,那举动,叫做义无反顾…… 番外:谁曾爱着谁(12)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按照小雪给的地址,真真找到了这家私立医院。 私立医院收费高,休养的环境比较好。偌大的医院占据了整座山头,步入其中,却是安安静静的,连交谈的人声都不怎么听得见。 指示牌等做的很是详尽,根本不用开口,只凭着明确的路标,就能准确的找到贺明宸所在的病区。 午后时分,病人都在休息,整个病区显得尤为安静,医生护士守在工作区,悄无声息的忙碌着,偶尔的交谈也都刻意压低了嗓门。 “请问……” 她走到护士站边,朝着护士小声的开口,护士抬起头来看向她,眼中透着讶异。 真真知道,在A市,她算得上名人,天墨总裁夫人的身份加上A大分子生物学博士的头衔,她想要低调都很难。 “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面对着旁人艳羡的、甚而有些讨好的眼神和姿态,真真已经可以应对自如,再不会彷徨无措。 时光带走的,是她身上的青涩,留下的是永久的叫做成熟的沧桑感。 在护士的指引下,她迈着步子走到了贺明宸的病房前。手握在门把上,久久没有勇气推门而入。 太久没见了,她有些紧张。 贺明宸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了。不是她情薄,而是她实在不敢去想,那样一张纯净到无欲无求的俊脸。 站在门外,努力感受着病房里的动静,他好像正在午休,里面一点儿声响也没有。 ——那就看一眼吧,只要一眼,知道他还好好的就好。 深吸一口气,真真扶着手转动了门把手,制作精良的门锁,开启的瞬间,几乎没发出一点声响。 那么,那“咚咚”的一声一声的剧烈而清晰的,是什么? 真真紧捂着胸口,遏制不住狂跳的心,只觉得头重脚轻,脑子里开始处于缺氧状态。 病房里,窗户大开着,薄纱似的窗帘被午后的微风带动着,柔软无力的向两边飘荡开,风错了方向时,也会毫不留情的被扯向当中。 正对着窗户的病chuang上,有个长条形的隆起,真真没看清楚主人的面貌,只是简单的瞥见了那么个边边角角,眼眶便如炸开般疼痛起来。 这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站立,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实木地板上,没有铺地毯,她那一跪,动静可不算小。 “明宸,明宸……” 她没喊出声,整个身体蜷缩在地上,意识里一声一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她不知道,她的悲伤感染力有多强烈,空气里皆已弥漫。 “真真,是你吗?” 贺明宸有午后小睡的习惯,这习惯多半是何小柿强迫他养成的,事实上,因为病痛,他的每一次午休质量都不怎么好。 他总是睡得迷迷糊糊,好像是睡着了,但对周遭发生的事情,却又有着深切感知。 不过,好奇怪啊,他今天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他怎么好像听见了真真的哭声?这大概是在做梦吧? 真真已经走了,她和韩澈历尽千难万险、有情人终成眷属,听韩澈说,他们还有了个可爱的女儿,韩澈给他看过照片,长得和真真简直一模一样,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我果然是在做梦吧!” 自嘲的笑笑,贺明宸彻底没了睡意,从chuang上慢腾腾的坐了起来,然后,他便看见了跪坐在chuang尾的,拼命压抑着哭声,小脸已然憋的通红的真真。 这、不、是、梦! 真真,是真的来了,就在他的眼前,为他哭着! 他伸手挡住唇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怎么会来的?韩澈怎么会让她来的? 声音如同刀子划在生锈的金属表面,尖锐而刺心。 “……真……真……” 埋头哭着的真真,终于慢慢抬起头来,泪水斑驳的布满她的脸颊,贺明宸却笑了。是真真啊,千真万确,是他爱着的真真啊! 纵使这么久没有见,她还是和当初一样,容颜一点不曾改变。 泪水不停使唤的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真真呆呆的仰望着病chuang上的贺明宸,忘了应该怎么做。 贺明宸扬起嘴角,朝着真真张开双臂,像多年前那样哄着她:“怎么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要我抱你起来吗?我现在可没有这样的能力,乖,来,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真真瘫软的身子,一下子有了力气,眼光瞥到被子下贺明宸那条空虚的腿,她还怎么能够在他面前露出一点虚弱的样子来? “哇……” 飞扑进贺明宸的怀里,怀抱着他纤瘦的身体,真真的心里才有了种切实的真实感。明宸是真的还活着,一个人离开了那么久,却坚强的回来了! 贺明宸闭上眼,闻着真真身上熟悉的香气,舒服的扬起了眼角眉梢。这个丫头,从小身体不好,中西医看了不少,调养的药一直就没断过,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药香。 真真一直哭,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贺明宸便静静的抱着她。他病成今天这样,她不会好受,他知道,他全部都知道的。 “……呃……” 真真打了个嗝,从贺明宸怀里探出头来,对上他澄澈的双眼,顿时有种无地自容感。他那么好,她在他面前简直低劣到尘埃里去。 她该说些什么呢?对不起,亦或是谢谢你?不,这些都不是明宸需要的! “我……我……我很好!” 挣扎了半天,才从她嘴里嗫嚅出这几个字,但就这几个字,就足以让贺明宸欣慰安心。他的放手成全,为的不就是她的今天吗? 手指擦去她的泪水,贺明宸笑了:“我知道,傻丫头,我一直都知道……” 那么你呢?好不好?真真想问的,可这问题,光想想就觉得讽刺,即使她是真的饱含着关切,也显得荒唐可笑。 而就在此时,房门却被突兀的推开,从门边冲进来个年轻的女孩,怀里抱着个纸袋子,嘴里嚷嚷着:“温馨甜点……来……了……” 女孩脸上顷刻间复杂的神色变化,真真尽数收在眼底,还有贺明宸不着痕迹褪去的怀抱着自己的双手——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番外:谁曾爱着谁(13)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从医院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早过了准备晚饭的时间,幸好出门时有跟陈嫂打过招呼,不然,今天家里那两只,还不得嚷嚷坏了? 真真侧过身,朝着身边的女孩报以温婉的一笑。 何小柿在距离真真一臂之遥的地方,一直不怎么提得起精神来,她为什么提出要送这个女人出来? 真是烦死了,想要问的话一句都没问出口,可两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口,烦死了,烦死了!她好想问啊,问一问这个女人,到底和学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学长抱在一起,还在学长怀里哭成那样? 虽然知道学长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可他看这个女人的眼神,也太……哼,总之很不爽! 学长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可恶,样子长得还真是……要命的好看!和学长站在一起,该死的般配! 呸呸呸!我呸!般配你个大头鬼!这世上,只有我何小柿和学长最般配了! 真真看着何小柿明显带着敌意的神情,觉得好笑,有意挥动着手里的车钥匙说:“何小姐,我要走了,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是不是要抓紧时间了?” “哼,我怎么可能……” 何小柿单纯的把所有心思都写在脸上,还不自知。 真真头一偏,秀眉一挑,扬声问道:“真没有?那我走了啊……” 何小柿一鼓作气,在真真面前摊开五指,猛的制止住了她:“等等,回答了我的问题先……你是谁?和学长怎么认识的?你们俩什么关系?你喜欢学长吗?还是说学长喜欢你?不是……你到底谁啊?” “噗嗤……” 何小柿急得跳脚的样子,她自己看不见,真真却已经叫她逗乐了。 就是这样跳脱快乐的性子,才能温暖明宸吧?他的性子那么静,正好需要这样活泼的人来给他匀一匀。 真真笑了,何小柿更急了。 “你笑什么?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何小姐?你,喜欢明宸吗?” 面对几欲抓狂的何小柿,真真却变得严肃起来,郑重的望着她问道。 何小柿疑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分子生物学博士吗?怎么会问这么笨的问题?不喜欢?不喜欢她一个女孩子上杆子倒追?!靠,她又不是脑子秀逗了?! “废话!”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真真学着她的用词,眼底是真切的渴望,何小柿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很需要她的答案,而且也只允许她有一种答案。 何小柿点点头,大大咧咧的女孩,脸颊上竟透出一点可疑的红晕来。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呼……那就好。至于我,是你不必在意的人。” 真真长舒了口气,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全家福,那上面是她幸福的一家,也是让何小柿安定的因素。 “哈哈哈……你丈夫真帅啊!你儿子都这么大了!你多大了?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这身材,怎么保持的?” 何小柿夸张的大笑着,眉宇间神采飞扬。这样开朗的女孩,能让明宸遇上,真是这些年来最好的事了。 真真在离去前丢给何小柿一句话,让何小柿双颊滚烫,好半天没恢复过来。 她告诉她,身材恢复的好,就得乘着年轻,早点生孩子。明宸特别喜欢孩子,不过呢,他比较腼腆,所以,你最好还是主动一些! 什么呀,这个女人……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因为何小柿,真真的心情非常的好,进入韩宅大门时,甚至哼起了歌。她不怎么会唱歌,在这方面,她是家里四口人中最逊的。 韩澈站在庭院里,怀抱着女儿,看着妻子停好了车,从车库里一路往这边走。她看上去很高兴,是因为见到了那个人吗? 身为男人,应该大度一些吧?可是,韩澈还是忍不住微蹙了眉头。对于真真而言,贺明宸是不一样的。 喜欢她的人,或许很多,但贺明宸绝对是不一样的。 她这样偷偷的瞒着他去见他,又这么高兴的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霸道如韩澈,也曾想过,如果当年,不是他横加阻拦,那么现在,和真真厮守的会不会就是贺明宸? 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有着“横刀夺爱”的嫌疑的。可如果他不那么做,就只能将幸福拱手让人! “你们怎么出来了?呵呵,我回来的有些晚,晚饭已经吩咐陈嫂做了……” 真真朝着父女俩走过来,韩澈怀里的小肉球,从父亲身上滚下来,又撒娇般爬上母亲的臂弯。 “妈咪,爹地坏,一定要等妈咪回来才给真真吃……” 在小公主看来,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啊,就是最疼自己的爹地,如果不给好吃的,也一样在她这里捞不到什么好话。 “呵呵,是嘛?爹地表现不好,一会儿,把属于爹地的那份酱烧排骨,都给小真真吃好不好?” “嗯,好,呵呵……” 小公主答得认真,攀在真真肩头,一同进了玄关。 那一晚上,韩澈都很沉默,没怎么说话,打眼看着妻子女儿,心头萦绕着说不出的感觉,隐隐透着不安。 真真安顿好女儿,回到房里,有些累了,便随意的往床上一躺。 刚洗浴过后的韩澈,见她这样,便立即走进了浴室,在足浴盆里装满了热水,回来抱着真真进去泡脚。 温度刚好的热水,围绕着真真的脚踝,让她发出舒适的低吟:“嘶……真舒服。” 韩澈讨好的抬起头,看着她笑:“我给你捏捏脚,特地跟邵恒学的,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他捏的好不好,真真不想评判,单只他这份心意,也不是手艺本身可以比拟的。 “老婆,对不起。” 韩澈捏脚捏的好好,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困意已浓的真真顿时清醒了不少。 “你……会离开我和孩子吗?” 原来,他知道了!这个男人,知道他紧张自己,可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自信了?当年那个嚣张霸道的韩澈哪儿去了? 她捧住丈夫的脸,叹息到:“傻瓜,我去哪里?我的家在这里啊!” 番外:谁曾爱着谁(14)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如果不是因为韩承毅打来电话,可能,韩澈和真真一辈子都不会在意到这么一件事,那个曾在偏远山村里对他们伸出过援手的赤脚医生,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脑后。 当初离开的时候,他们都还是有着不舍的,为不能亲自和他告别而悻悻不已。然而,此后一连串变故的发生,加之城市超快的生活节奏,很快便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 韩承毅在电话里说,他和一同去接受精英教育的五个小伙伴一起,在偏僻的郊区落了难,受到了当地村民的照顾。 “村民们啊,都是很善良淳朴的。” 真真在电话里这么对儿子说,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连长相都不曾看清过的赤脚医生的形象。 “韩澈,你还记得吗?那个乡村医生?” 她趴在韩澈怀里,仰起脸来问他。 韩澈捏捏她的鼻子笑到:“傻丫头,我连他见都没有见过,记住的也只有他的名号罢了,你不是总笑话他赤脚医生吗?” “嗯……我也不清楚他姓什么,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重伤的你身上,而且,后来,第二天,那个医生就出门了。” “韩澈,我们去看看他吧?他怎么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们都没有向他表示过谢意。” 好吧,老婆大人是心血来潮也好,是良心不安也好,总之,是向他下达了命令。而且,这个提议,本身也没有什么错,知恩图报嘛,在任何时候都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两天后,韩澈带着真真去往了当年他伤重落难的那个小山村。 有句话叫做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韩澈和真真算是有了深切的体会。 这两年,A市都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而这里,却好像还是和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韩澈看着靠在座椅上疲惫的眯着眼昏昏欲睡的妻子,放慢了车速,乡村路,并不怎么好走,遇上些小石子一路都颠簸着,比起险峻的山势来,更是摇晃不断。 “嗯……” 细碎的颠簸中,真真嘤咛着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到了吗?” “醒了?已经进村了,这里好像没怎么变,我记得卫生所是往这条路上走的吧?” 凭借着遥远的记忆,韩澈摸索着前行,正询问着真真,眼前便已经望见了卫生所的一角。样子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多年前雪白干净的墙壁,已然泛着土黄色。 “咦,对了,就是那里了!” 韩澈一拍方向盘,朝着真真面露喜色,真真也同样很兴奋,故人多年后重逢的喜悦已提前显露。 他们和那个医生,也算得上是故人了吧? 车子在卫生所门口的土坡上停下,真真先于韩澈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惹得韩澈在她身后喊着:“慢点儿,慢点儿!” “没事儿,我又不是小真真!” 韩澈失笑,在他眼里,她可不就是小真真? 卫生所还是那个卫生所,门依旧大开着,门前墙上那块黑板位置都不曾挪动一分。只是……这字迹? 真真疑惑的歪着脑袋,这不是以往那个医生的字迹啊!虽然说同样是潦草的样式,可那个医生的字,一看就是很有风骨的,不像眼前的这几行,分明就带着敷衍的成分。 “怎么了?” 韩澈跟上来,揉着发呆的妻子的脑袋,拥着她往里走。真真摇摇头,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因为在卫生所当中忙碌着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头发蓬松乱糟糟的赤脚医生! “你好,请问……原来的那位医生呢?” 正在给不舒服的村民打针的年轻医生,穿着干净的白大褂,头发剪得短短的,看上去很清爽,同那个赤脚医生,根本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 听到真真的问话,他将目光投向他们,只略打量了两眼,便问道:“你们是说韩医生?他……不做了……哎……” 话音末了,含着深深的惋惜。 从那个年轻医生和村民那里,韩澈和真真了解到,当年那个赤脚医生,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年,就于一场大雨爆发的泥石流中丧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真真,不知道为什么,悲伤从心底涌出,竟然当场就哭了出来。惹得村民们好奇的问她:“这位太太,您是韩医生的什么人?是他的亲人吗?” 村民们叹息着,韩医生可真是个好人,从二十多年前来到他们村里,就一直默默为村民的健康着想,从不为牟利。 但只一点,这韩医生,好像没有什么亲人。他从不同人说起自己的事,除了替村民们看病,平日里也不怎么同村民来往,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守在卫生所。 在村民的指引下,韩澈携着真真,一同爬上了村里的后山,村民口中的韩医生,他的救命恩人,就被安葬在这座山上。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韩医生,韩澈心怀感激,但到底不如真真感性。 一到了韩医生的墓前,真真直接就跪倒了,把韩澈给心疼的,不知道她的膝盖摔疼了没有? 真真跪倒在墓前,拼命回想着和赤脚医生相处的短短的时光。他的脸也许模糊,可他的心,真的很亮堂啊! 伸手抚开墓碑前的杂草,真真忍不住又落泪了。他生前没什么亲人,死后连墓碑也没有人给打理? 青石板墓碑上,镌刻着他的生辰和姓名,连带着镶嵌着他的一张照片。 冰凉的指尖滑过冰凉的墓碑——“韩氏溯公之墓”! 这几个字重重的撞上真真的胸膛,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奋力的拨开那些杂草,她想要看清那张照片! ——果然,是同韩澈极为相似的一张脸啊! “啊……啊……啊……” 心口剧烈的翻搅,该怎么办?韩澈……该怎么办? “怎么了?老婆,不舒服吗?” 韩澈察觉出妻子的不对劲,赶忙上前来扶住她,真真却一把将他紧紧的抱住,不敢让他看到墓碑,嘴里依依呀呀的说着不成句的话。 “韩澈,没事,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最终章:星星发卡 ,最快更新邪魅总裁独宠成瘾 ! 在天墨总裁韩澈看来,这世上,有非常不重要的三件事,开会、应酬和没完没了的在文件上签字。 在天墨总裁韩澈看来,这世上,有非常重要的三件事,陪老婆、听老婆话和乖乖的接受老婆的“百般欺负”。 他有个儿子,这是A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最近可没烦他的老爸。他才多大?为什么老爸就一定要用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自己? 烦死了,烦死了,老爸用那种眼神看自己,想都不用想都知道他怀揣着什么不好的心思!想要提前退休,把担子都甩给他?我了个去,门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啊?他还是个孩子,还想要好好的窝在妈妈怀里撒娇。最近妈妈总是陪在老爸和妹妹小真真面前,都让他嫉妒的不行了! 被自家老爸惦记着也就算了,谁让他身上流着老爸的血呢?不过,韩承毅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连小爷爷梁骏驰也盯着自己? 有一次没忍住,韩承毅冲梁骏驰怒了。 “我说小爷爷,你干嘛?你自己不是有儿子吗?告诉你啊,梁家的事儿,我是一点也不想管!一个韩家还不够我烦的?你那个侄女婿,摊子弄得那么大,他老人家倒好,成天介就想着回家抱老婆!” 梁骏驰一巴掌拍在侄孙头上,阴笑着说:“你小子,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是觉得吧,阳阳还小,你先替他看着,先说好了啊,是让你代替他看着,不是给你啊!你小子要是敢独吞!老子废了你!阳阳可是你爸的小舅子!” 神啊,谁来救救他?为什么,这韩梁两家,净生了一帮子不劳而获,成天只想着提前退休的家伙? 他还就纳闷了,两家这么大的产业究竟是怎么维持到现在的? 对于梁骏驰同韩承毅之间的交谈,韩澈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他那暴脾气上来了,什么玩意儿啊?梁骏驰这小子,把主意都打到他儿子头上来了?不行,他的找他理论去。 结果呢? 去是去了,去的时候,韩大总裁的气势还是蛮好的,颇有点当初两人打群架时的那种痞气。 不过,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呃……也仅仅是一半而已。 梁骏驰是这么打发的韩澈,原话如下: “哟,侄女婿啊,今儿怎么有空来这里探望小叔叔?真是个孝顺的孩子,你也怪忙的,天墨那么一摊子事儿呢,也够你累的了,没事儿,就不用往我这跟前尽孝心了,你的心意啊,小叔叔我心领了……” 韩澈在一旁听的,俊脸上止不住的抽搐,双拳紧握,恨不能立马上前撕烂梁骏驰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 所以说,妖孽就是喜欢作怪,老天爷还偏偏不长眼,居然让自己的发小成了自己的长辈!这辈子,他是注定被这妖孽踩在脚底下了,还不能反抗,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不满。 “哟,这什么动静啊?侄女婿,该不是你在磨牙吧?” 梁骏驰坐在太师椅上,捧着茶杯施施然的晃荡着,故作诧异的说到:“咦,这也不是晚上,难道侄女婿你不睡觉也会磨牙?这是病吧?” “呵……呵……哼!”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原来欺负人这种本事,是有遗传的!真真欺负人的本事,一定是从梁家人身上遗传来的! 韩澈咬牙冷笑着,面上却只能保持着风度,做出极为恭顺的样子来。 “不劳小叔叔……费心!” 从梁骏驰那里吃了败仗,韩澈一整天都抬不起头来。在外人看来,他是无所不能的天墨总裁,可是在家里吧,他哪里还有一点地位? 他本来就事事都听老婆的,可他的老婆吧,怎么辈分还那么低?她怎么就不是梁骏驰那小子的阿姨呢?呃,阿姨好像不太可能,是姐姐也行啊! 噗……还是算了吧!意淫有啥意义呢? 真真看出他情绪不怎么高,悄悄问了儿子,知道他在小叔叔那里受了气,心里觉得好笑,都这么大的两个人了,还像孩子一样玩耍? 不过,也是件好事啊!韩澈和小叔叔之间的隔阂,总算是一点点解开了。不像小叔叔刚刚回来的时候,他们拼命的想要对他好,他却表现的客气而疏离。 兄友弟恭,有的时候,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还是像现在这样好,他们又能斗嘴了,成天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争吵着喋喋不休,十足的“妇人”样。 然而,家人不正应该如此吗? “好啦,还生气呢?没事啦,小叔叔逗你呢?你都赢了他一辈子了,还不许他得瑟一下?” 真真把韩澈往浴室里推,水给他放好了,希望他泡过澡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不要再垂头丧气的了。 躺在chuang上拥在一起的两人,彼此交谈着些家庭琐事。 “明天我还得去看看小雪,她这一胎反应比上一胎重,小四的公司才上轨道,照顾她的时候,总有疏忽。” 说到这里,真真感激的看了看丈夫。 在妹妹和妹夫的事情上,韩澈给了不少帮助,否则以梁骏掣那个性子,小雪想要嫁给一无所有的小四,还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 就在小雪想要同小四私奔时,韩澈出手了。梁骏掣不就是嫌弃小四穷吗?行,LZ有的是钱,给他开公司就是。 别说这是为了小姨子,那就是为了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小四,如今他要娶媳妇儿了,他这个直属上司还不得卯足了劲儿帮他一把? 小四其实挺能干,这两年生意做得很不错了,又有天墨和梁氏的照拂,想要不发达都难啊。 “明天吗?好,我正好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 “咦,明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就没事了?” “不去,韩承毅不是放假在家吗?公司有他盯着呢!” “喂,韩澈,韩承毅才几岁?他还是个孩子……” 抗议无效,生活永远吵吵闹闹。只不过,在这无止尽的争吵中,永远没有赢家,谁也不会成为真正的输家。 “真真……” “嗯?” “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 “嗯。” “好想摘下来,把它别在你的发间,给你做发卡。”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