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 《给你黑卡随便刷》 1.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注意那个男人已经很久了。 他个子很高,目测绝对不会低于一米八五。身上的工作服扑着一层薄灰,戴着白色的安全帽,推着一车重重的砖块,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深麦色手臂,那上面匍匐着充满力量质感的肌肉,不难猜测,这层厚厚的工作服中下面,绝对是一个模特般的好身材。 很好,就是他了。 打定主意后,陶酥背着帆布包,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稍微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抬起头,目光执着而坚定,对他说道:“先生你好,请问跟我一天需要多少钱?” 闻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就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紧接着,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就落在了陶酥身上,眉峰紧蹙,看起来心情有些微妙。 身边的工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一边小声地交谈着,一边把试探性的目光撇过来,那里面颇有几分成人向的调调。 “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陶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已经引起了误会,于是连忙解释道,“我真的不是想泡你。” 男人:…… 围观群众:……???!!! 大概是被她的话戳到了兴趣点,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然后挑眉反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是附近美院的学生,素描选修课想找个模特,一小时一千,三小时之内保证画完,你看行吗?”陶酥小心翼翼地报出了高于市场价数倍的价格,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双手合十,有些委屈地拜托着他,“你们经理那边我可以帮你请假,可以吗?可以吗?” “可以,那你去请假吧,我在这里等你。”他这样对她说。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后,陶酥简直要乐疯了,要知道,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大周末里,想找一个颜好腿长身材棒的写生模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上一周的素描课,她因为生病错过了,没有完成随堂的作业。 因为人体模特是老师找到的,她错过了那节课,也就错过了模特。更不要说这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是全校里出了名的严格,少一次作业肯定会挂科。 作为一个搞艺术的学霸,陶酥怎么能容忍自己有挂科的污点。 因为下周一上课老师要登录成绩,她本来都快要放弃了,虽然她并不缺钱,但写生模特并不容易找到合适的。 她今天本来是帮哥哥送张细微修改过的设计图纸,却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这个施工地,是她哥哥的公司未来的办公楼,做这个楼盘的项目经理,和她哥是好朋友,而且和她也比较熟悉,拜托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如陶酥所料,她开口拜托之后,对方很快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谢谢赵姐!”陶酥欢快地向他道谢。 “没事,平时我受你哥不少照顾,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赵佳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对她说,“你带我去看看,你要借的模特是谁,我在队里记录一下。” 陶酥满口答应,然后挽着赵佳的胳膊,往工地走去。 等重新回到工地中心,陶酥就看到,刚刚那个被她相中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吃盒饭。 “我已经跟你们经理说过了,你吃完午饭就可以跟我走了,”陶酥弯着腰,侧过头看着他,继而转过身,对赵佳说道,“赵姐,我想借的就是这个人!” “老板……”赵佳的表情突然变了。 老板??? 陶酥看了看赵佳,又转过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顿觉一头雾水。 “老板说他今天没时间,以后再来,”一旁的某个工人接过了赵佳的话,补全着说道,“赵姐先别紧张了,反正老板今天也没在现场。” “啊……哦、好,”赵佳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着陶酥,目光有些闪烁,“酥酥啊,这个人他……” “经理,”他开口问道,“我下午能去吗?” “这个……能去吗?”赵佳目光游移,求助着围观群众。 “这个真能去。”围观群众十分给力,将正确答案告诉了她。 “好,那就去吧,”赵佳大手一挥,准了假,然后对陶酥说,“酥酥,你……带他走吧,今儿下午活也不多,不用着急回来。” “好的好的,谢谢赵姐!”陶酥熊抱了她一下,然后就带着男人离开了。 留在工地的赵佳,看着朋友家的小妹妹越走越远的身影,和她身边那个怎么看怎么存在感十足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赵佳连忙深入搬砖群众之中,努力寻找真相,“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老板变成了搬砖的?” “是这样的,大老板今天来视察的时候,正巧我腰扭了。” “然后大老板就帮他推了一把独轮车。” “后来我看大老板西装沾上灰了,就把工作服借了他一套。” “大老板开心地搬完砖之后,有个小姑娘过来要泡他。” “停停停!”赵佳连忙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说谁要泡谁?酥酥要泡大老板?” “诶呦那都是误会,其实那小姑娘是想请大老板做模特。” “可是我觉得我肌肉也不错啊,为啥小姑娘不请我做模特。” “你看你那脸长得跟车祸现场一样,还做模特?魔鬼还差不多!” “滚你妹的!你才魔鬼!”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赵佳拉住两个即将开启干架模式的下属,然后掰正话题,“明白的人给我继续说,然后咋的了。” “然后小姑娘去找你请假了,老板在她走了之后,跟我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赵佳问道。 在场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别叫我老板,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搬砖的,记住没?” “……咳、记住了。”大概是从这异口同声的气势中,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大老板的坚持,赵佳弱弱地回应,然后也懒得再想一些复杂的事情,嘱咐大家继续干活了。 而与此同时,男人已经跟着小姑娘,乘上了2路汽车。 在非高峰期的时间里,就算是能把人挤成相片儿的北京公交,也不是很挤。 虽然没有坐着的位置,但车厢里很空旷,站着也很轻松。 “我刚才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啊?”陶酥抓着公交车上的吊环,娇小的身躯随着公交车的晃悠而轻微摇动着,大概是觉得不提前自报家门,显得不够礼貌,于是补上了一句,“我叫陶酥。” “蔺平和。”他似乎不太爱说话,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也没有再找什么话题。 陶酥其实是有点话痨属性的,特别是在公交上,不找点话题谈谈,总觉得不舒服,于是她继续说道,“我要是叫你蔺先生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正式了啊……” “稍微有点。” “我看你跟我哥年纪差不多,不如我叫你蔺哥吧?”陶酥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然后说道,“一会儿我要看着你持续三个小时,叫太生分了也不太好。” “你想叫什么都行。”他的眸色渐深,本就偏暗偏黑的瞳色,此时显得越发深邃了起来,似乎蕴藏着某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陶酥却没有意识到这些,她仍然沉浸在“找到合适的模特了不用挂科啦哈哈哈哈”的愉悦心情中无法自拔。 在插科打诨的闲聊中,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间,公交就停在了陶酥的学校门口。 虽然是周末,但大学不比高中,仍然有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校园里分散着。 陶酥就读的这所高校,拥有全国范围内最顶尖的油画专业教育资源,除此之外,作为一个权威级别的艺术院校,编导、播音、摄影等专业也不容小觑。 但搞艺术的人和正常人相比,总会有那么些许微妙的不同。 所以,当蔺平和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顶着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以及几近炸裂的荷尔蒙气息,让校园里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陶酥身边,在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就算他的工作服上都是灰,看起来也很穷,但他除了模特级的身材之外,还有模特级的脸,这两样加起来,足以让所有人忽略他的职业、他的背景,单纯地沉浸在欣赏颜值与肉.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完了完了,你可能要上我们校报了,”陶酥看到了新闻部的部长,正蹲在草丛里,疯狂拍拍拍之后,不着痕迹地感慨着,“果然颜值是第一生产力,长得帅的人,喘个气都能拉动GDP。”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发自肺腑地夸你长得好看而已。” 陶酥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想着这校报头条还是让他一个人上吧,自己消停地完成作业就好。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终于进了教学楼,因为周末没有课,教学楼里空无一人。 陶酥带着蔺平和进了某间画室。 屋里弥漫着油画颜料的味道,教室转圈围着的小桌板上,摆着满满的石膏像。满屋子的艺术细菌扑面而来。 陶酥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室友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关于光线和角度的要求。 在听室友说要求时,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放下手机,陶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蔺平和。他正站在讲台上,盯着黑板报上的自由之翼花纹若有所思。 唉,都是为艺术献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想着,陶酥算是想通了。 然后,她从书包里翻出钱夹,点了三十张红色的软妹币,继而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拉过蔺平和的胳膊,把钞票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 然后,在上帝的见证下,这个只有一米五八的小姑娘,对面前一米八八的男人说:“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2.两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以自己的人格起誓,她是一个很正经的姑娘。 只不过那节素描课要画的作业,就是男性的上半身而已。 其实对于美术专业的学生来说,裸.体画并不算是罕见的课程,因为涉及到人体结构绘制的学习,所以这种事总是再所难免的。 再说了,古往今来的美术大师,大多都画过裸.女。人体美也是艺术美的重要来源之一嘛。 “你刚刚说什么?”蔺平和拿着那一叠钞票,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脱衣服? “对啊,就是脱衣服,放心,不用脱裤子,”陶酥朝他眨了眨眼睛,看到他眸色渐深,就觉得他可能是个内敛的劳动人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真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忘跟你说了……但是现在的阳光正好,明天我就要交作业了,实在不行的话……” 陶酥顿了顿,低下头翻着自己的背包,从钱夹子里又翻出了一千块钱,然后将这些钱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有些委屈地对他说:“这已经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拜托你帮下我呗,交不上作业我会挂科的。” “没事,我帮你,”蔺平和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然后将她刚刚塞过来的一千块钱还给了她,继而说道,“你画吧。” “真的太感谢你了!钱你还是拿着吧,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一开始没跟你说好……” “不用,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一会儿画完了就请我吃饭吧。” 闻言,陶酥站在画板前仔细地思考了起来,然后问道:“那你晚饭想吃什么啊?” “不是要画三个小时么,慢慢想。” “唔……也对。”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固定了一下画板,又从帆布包里掏出画笔。 等她准备好一切之后,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工作服,精壮的胸膛包裹在白色的衬衫里,那种力量感似乎可以透过薄薄的布料,击中她的心脏。 “好像还要脱一件……?”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她的话之后,蔺平和十分配合地脱掉了衬衫。 “还得脱……”脱掉衬衫后,仅仅一件工字背心,完全低挡不住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陶酥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微弱。 然后,蔺平和继续配合她。 至此,男人精壮的上半身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了。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十分漂亮紧致。 陶酥见过很多男模特,无论是写生课上的裸.体模特,亦或者是姐姐公司里的职业模特,都和面前的人截然不同。 如果说她曾经见过的,都是吃着蛋白.粉举哑铃练出来的肌肉,中看不中用的话,那么蔺平和的身材,就是非常典型的健康低调的类型。 不仅露出来好看,被衣服遮上之后就是标准的衣架子。特别是腹肌两侧的人鱼线,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轮廓深浅不定,十分吸引人。 “阅男无数”的陶酥觉得,他搬砖真的是可惜了。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问了出来:“蔺哥,你就没考虑换个职业吗?比如模特什么的……?当然肯定要培训一段时间,但你的条件这么好,去做模特的话,肯定比在赵姐那里赚得多啊。” “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换。”他的目光执着而坚定,夕阳映入他乌沉沉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光芒。 “那就不换!”陶酥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对他说,“我就很喜欢油画,虽然我姐总说让我以后继承公司什么的,可是我对投资电影啊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她似乎是开启了话痨模式,一唠叨就停不下来。 “我知道我的专业就是个钞票焚烧炉,姐姐也挺宠着我的,但我真的只想画画,不想做别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她试探性地询问着。 “不任性。”蔺平和答道。 “我姐姐要是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她说等我毕业了就要去公司实习……唉,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搬砖算了?” “不行,”蔺平和摇头,然后对她说,“你搬不动。” 陶酥:…… 她不是第一次画人体,但却很庆幸自己骨子里的话痨属性,要知道,模特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仅疲劳,而且无聊。 在正式授课的状态下,是不允许闲聊的,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陶酥在画画的途中,一直都在努力找话题,希望他在这三个小时里别那么无聊。 中途有休息过两次,陶酥特意去教学楼门口的收发室,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他。 虽然在这个资本经济的社会里,用钱几乎可以卖到你所需要的一切。 但别人在付出劳力与你交换金钱时,你能够尝试着给予真心与尊重,是不是能让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温暖一些呢? 因为她从小就不缺钱,所以在面对这个世界时,总会比普通人多一份从容与思索。 在与蔺平和共处的这三个小时中,陶酥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不爱说话的人。在这期间,几乎一直都是她在主导话题,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她在说话。 基本上她说上十句,他才能说上几个字。 但无论如何,这三个小时也顺顺利利地过去了。 至少,她脱离了濒临挂科的悬崖。 陶酥内心神清气爽,愉悦感瞬间上涨十个百分点。 她将铅笔放回笔袋里,然后把画架和画纸收好,最后欣赏了一下刚刚竣工的奋斗成果,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这绝对是我画过的最帅的人体素描了!” 赞美完了之后,她把画纸收好,放进帆布包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正在穿衬衫的男人说道:“当然模特更好,我觉得自己这次作业能拿个A+,不过说实话有点想知道是什么手感诶……” 陶酥只是习惯性地嘴上跑火车,毕竟在这个艺术气息浓郁的校园里,同学们都不会对各种巅峰级的行为艺术(比如裸.奔)感到震惊。 所以,她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书包。 “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想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 男人距离她很近很近,只穿着衬衫,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从身体上散发出的热度不断地侵袭着她,让她有些脸红。 她一边向后退,一边抬起头,后腰就撞到了桌子边沿上,大概是撞上的力气有些大,连桌子上的石膏像都有所震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一双黑色的眼眸,那颜色深不见底,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怎、怎么了?突然这样要干嘛啊?”陶酥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只能瞬间将视线收了回来,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目光,四处飘着,但因为这堵人墙不断地欺过来,她只能看到未被衬衫遮掩住的腹肌与人鱼线。 八块形状漂亮的腹肌,与两条优美的人鱼线,不停地洗刷着她的视线,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她是看过很多腹肌不假,但是这么近地看,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这还是她看到过的质量最高的腹肌,怎么可能不发懵。 他又往前靠了一步,然后伸出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桌子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陶酥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可以摸。” 诶??? 可以摸?摸什么??? 大脑中不停地被这三个问题刷屏,以至于陶酥在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而对于这个类似于耍流氓的问题,蔺平和给出了回答:“你想摸什么都行。” 她想摸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斜方肌胸肌腹肌各种肌……才怪!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离他远些,要不然估计心脏就要当场报废了。 陶酥眼珠一转,向后翘起脚试探了一下桌子下面的空隙。在心里有了谱之后,她连忙蹲下,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溜出来,然后,钻到了桌子下面。 没错,她钻到了桌子下面。 这一瞬间,陶酥无比感谢自己一米五八的小身板,能够轻易地钻进桌子下面,然后再爬到另一个桌子下面,最后再从另一个桌子下面钻出来。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蔺平和发懵了。 你是属土拨鼠的吗?! “蔺哥,刚才看你高冷那样,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劳动人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陶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之后,带了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对他说道,“不过也对,你这么帅,经历肯定很丰富吧。” “什么经历?” “你还问我什么经历?我看你刚才撩妹的技巧非常熟练嘛。”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就是……”陶酥抬起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撇嘴,说道,“唉,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要记住,我和那些找乐子的小富婆不一样,我是个正经人,我给你的钱是请你做模特的,没别的意思,OK?” 陶酥有些无奈,这世道真是太疯癫了。明明看起来是个高冷正直派的人,怎么也对撩妹业务如此熟练呢? 虽说她是个正经人,可架不住家里有个不正经的姐姐啊,包养小白脸这种事情,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她姐包养过猪都成群了…… “你自己说的。”他看起来十分不解。 “我说什么?” “想知道手感怎么样。” “……。” 陶酥被这句话怼得说不出话。因为她没有瞬间失忆症,她清楚地记得那句话就是自己刚刚说过的。 但是…… “我那是习惯性话痨满嘴跑火车你不要信啊!”陶酥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想起每晚和室友插科打诨、比谁更污的光辉历史,突然觉得悔不该当初,“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学油画,周围大多都是女生,基本不认识男生,也很少跟男生说话,然后就习惯性……咳咳、总之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会对女生有很大的误会。 好像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讨论一些污污的话题,都是男生的专利似的。事实上,女生私底下也不仅仅是八卦撕逼好吗?有时候也会疯狂飙车的好吗? 至少,陶酥就是这样的人设。 在夜深人静的寝室里,她总是第一个跳上加长林肯,然后带头发车,经常一下子就飙到了一百八十迈。 “不说了,赶快换话题换话题。”陶酥摆了摆手,小脸微红,想要赶快把这页揭过去。 蔺平和没说话,一直都等着她开口。 可陶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点什么,至少这个男人今天下午帮了自己,虽然付过钱,但终究还是让她免于挂科。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蔺哥,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所以……” 陶酥看着他的眼睛,狠了狠心,还是把接下来的话,统统说了出来:“如果以后你缺钱了,就跟我说,别再出去做那种事了行不行?” 3.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与陶酥小心翼翼的心情截然相反,蔺平和的内心,现在十分郁卒。 虽说她的话里,没有一个露骨的词汇,但他听在耳朵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被富婆包养的人设了? 蔺平和估计,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陶酥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知错能改就好嘛,以后别再犯就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临走时关了灯,带上了门,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特别好吃,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蔺平和点点头,“你请,听你的。” “哇,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有些郁闷地说,“那家特别好吃,所以也特别火,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直接把嘴边的那句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而此时正吃得开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她只知道,对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似乎卸下了某种紧张的情绪,然后长叹一口气,并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们老板是真的抠。” 4.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吃过饭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蔺平和将陶酥送到寝室的楼下,陶酥便和他挥手说了再见。 上楼的时候,她一直紧紧地抱着画板,想到今天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唇边就忍不住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愉悦,进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室友发现了。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不到十分钟,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我都二十岁了,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睛。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5.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所以说,老板您到底想干嘛?”赵佳嘱咐了采购,按照要求去拿盒饭,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似的,好奇地问道,“老板您不会是想泡、哦不,是想追酥酥吧?” 蔺平和坐在工地现场唯一的这间办公室的椅子上,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冷淡地称赞了她一句:“眼光不错,这都被你发现了。” 赵佳: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姑娘动机不纯好不好! “可是老板,你就打算这么追她……?”赵佳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仗着颜好身材棒,工地的普通制服都能让他穿出走T台的感觉,但这终归不是什么潮流大牌,放弃阿玛尼西装改行搬砖,真的能追到妹子?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就将错就错了。” “但是,普通工人怎么会有多余的钱,来送喜欢的女生玫瑰巧克力和钻石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蔺平和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喜欢的女人才没有那么肤浅。” 闻言,赵佳只能讪讪地闭嘴,然后离开办公室,去找监工说些建材原料的事情了。 蔺平和看着刚刚采购送过来的饭菜,仍然是三样菜色感人的素菜,只不过这次采购十分会拍马屁,干脆直接来了盘不知道剩了多久的菜,连炒白菜的叶子都发黄了,一看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蔺总对此十分满意,决定把上次扣了他的奖金,让赵佳给他补回来一半。 顺着窗子向外面看去,在瞥见那道倩丽的身影后,蔺平和连忙戴好安全帽,挽起袖子,端着那个菜色感人的盒饭去工地现场了。 陶酥刚进工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打开盒饭的盖子。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然后特别想蒙住他的眼睛皮一下,但在看到盒饭里,那样让人十分倒胃口的菜色之后,陶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中午就吃这个吗?”她慢慢地移动到他面前,然后垂下头问道,“听赵姐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我今天来晚了,到这里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了。”蔺平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这表演绝对能拿个小金人。 “那也不能这样嘛,你的工友没有给你留点好吃的?”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没,他们也很饿啊,毕竟这种工作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且他们吃得也不是很好。”蔺平和回答道。 围观的搬砖群众:老板你真会扒瞎!!!我们今天中午明明有鸡腿儿!!! “不能吃这个,”陶酥抢过他的筷子,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和他混得有些熟了,所以这次就不再那么犹豫,直接对他说,“我带你出去吃,刚好今天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我可以跟你走?” “可以,我昨天跟赵姐打过招呼,她同意了。” 于是,工地现场的全体工人,就这样目睹了,他们的大老板,被一个小姑娘拐跑了的全过程。 采购和赵佳在屋子里,透过玻璃和工人们一起围观了这场大戏,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姐,你说老板他……” “他有病。” “那、那病是脑残吗……?” “我觉得,应该是痴汉吧。” …… 与此同时,陶酥带着蔺平和出了工地。 “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先不着急,”陶酥对他说,“我先带你吃点东西,正好我中午也没吃。” 陶酥这个学期的课程排得比较紧,周一到周三是满课,周四和周五是一上午的课,今天她中午又没有跟室友一起去食堂,放学之后就赶去了工地。 虽然赵佳告诉她可以晚一些去,但陶酥觉得,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早些去总没有坏处。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所以蔺平和对她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好看的皮囊她见过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蔺平和非常特别。 他是工人,所以自然和姐姐公司里的男模特不一样。不仅如此,陶酥还感觉,他和其他的工人也不一样。 大概是一种,融合了粗犷与精致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着迷,也让她灵感爆棚。 考虑到他刚刚请过病假,肠胃还处在恢复期,也不好吃一些辛辣油腻的食物,于是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去了庆丰。 在庆丰吃了习.大.大同款包子套餐之后,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回了学校。 还是原来的教学楼,还是熟悉的配方。 因为油画教室是每个班专属的教室,所以今天下午班级没有课,这间教室也空着了。 班级专属的教室不比上一次的公共课教室,桌椅少了许多,教室面积也小了一半,似乎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陶酥看着他,脑海中开始尝试着勾画出各种各样的POSE,但每一个都被她PASS掉了。 最终,她决定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说不定这样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当她准备拿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示意蔺平和稍等一下,然后她就接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曲戈。 “酥酥!你画完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冲冲的,并不像往日里催稿的态度。 “还没,正在取材加构思,怎么了嘛?”陶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主编刚刚跟我讨论了一下,决定这次封面图要双人的,”曲戈弱弱地说,“也就是说麻烦你画两个人物……一对儿CP,主编点名说要壁咚的POSE,你行吗?” “主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啊?” “因为上次你画的那个插画,小说的原作者非常喜欢,觉得和男主角的人设很配,所以想让你再画个女主角来着……” 闻言,陶酥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那么好看的腹肌,无论哪个女人,只要瞧上一眼,都得开始惦记。 “酥酥,能画吗?”曲戈试探着问道。 “我能怎么办,”陶酥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都答应你了,必须能啊,要不然你岂不是会很惨。” “是啊是啊!你要是画不了我真的会很惨,谢谢酥酥太太呜呜呜!”曲戈开始在电话里狗腿。 陶酥在电话里跟曲戈又扯了两句,然后便撂下了电话,准备开始囤积灵感了。 但当她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过身想对蔺平和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已经把上衣都脱完了。精壮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肉匍匐在结构完美的骨架上,彰显出一种力量质感的美。 更要命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间无法控制地看着他的眼睛,移不开视线。 “你、你怎么就脱衣服了啊……”陶酥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红,于是略显不好意思地、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但蔺平和似乎显得很无辜,他偏偏反问道:“今天不用脱吗?” “不是每次都要脱啊好不好!”陶酥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连耳尖都红了,“学油画的只是偶尔要画裸.体,不是只画裸.体啊!” “哦……”蔺平和淡淡地应了一句,那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带了点小失望,“那我今天做什么?” “嗯……我想想,”陶酥坐在椅子上,胳膊拄在桌子上,双手贴在脸上,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啊!我想到了!”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提案,连眼睛的最深层都亮起了光芒。 陶酥从钱包里翻出十张红色的钞票,然后走到蔺平和面前,将钱全都给他。 拿着一千块钱,蔺平和的内心十分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嫖了的感觉。而且两次都是。 但是,在陶酥面前,再大的事也都变成了小事。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蔺平和迅速将这种复杂的感觉抛在了脑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 因为她说, ——“你过来,壁咚我。” 6.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蔺平和拿着那一千块钱,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再这样,隐瞒着真实身份追她,或许事情会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但是,他又不能轻易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蔺平和还记得,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就算哥哥姐姐很穷,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我可以不学油画,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7.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封景是陶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虽然话痨,但这属性却是个隐藏属性,理论上来讲只对熟人开启。在上大学认识三个室友之前,和陶酥较为亲密的朋友,除了封景和曲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陶酥便习惯了中国高校里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区间,而封景也因为他室友的安利,迷恋上了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网络游戏,从此和室友们沉迷开黑吃鸡无法自拔。 于是,两个人就不像中学在日本念书的时候那样,一直形影不离着了。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天分这个东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就像一个特级厨师,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起初听到陶酥被一个搬砖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时,他是非常懵逼的。 于是,他只能找自己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谓皮皮虾专治傲娇,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个典型的皮皮虾属性,从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统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视着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陶酥。 妹妹一样软萌的小姑娘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让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严。 为了保护陶酥,封景小少爷决定开始学习恋爱这个课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封蜜二话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让他自己多学习学习。 因为这本名为《霸道总裁爱上我》(①)的言情小说,他经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于是一边感慨着“我姐终于有人性一回了”,一边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搬砖的家伙的好办法。 在《霸道总裁爱上我》这个故事当中,女二号意气风发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对男主说道:“我这么漂亮,而你居然为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②) 然后,穷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嘤嘤嘤”地跑开了。 看到这里,封景眼光一亮,决定如法炮制。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他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还根据自己的人设,和那个搬砖的家伙的人设,修改了一下台词。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好办法,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在听到“又穷又糙”的形容词之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扬长而去,反倒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显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个搞笑角色。 就连陶酥也开始护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蔺哥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样的误会,不过蔺哥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这样说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蔺平和,转过头问陶酥,“我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 “唔……我想想该怎么说。”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来说吗?”蔺平和问道。 “你闭嘴!”封景说。 “总结来说呢,就是我给他钱,他帮我做事的关系吧。”陶酥最终总结陈词。 “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总之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 “姓陶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景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十二年诶!你今天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话:“你腹肌没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气得不轻,“八块会引发观者密集恐惧症的你知道不?四块才刚刚好!” …… 蔺平和围观着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吵架,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有点像是在听现场相声。 “可是他穷!他太穷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比他有钱啊!” “我今天也告诉你,我陶日天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让我姐告诉你姐你欺负我!” 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封景摔了门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发颤的教室门,然后转过头,看着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平时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线,你别在意。”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机揣回裤袋里,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刚刚跟他吵得那么厉害,没事吗?”蔺平和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陶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更加仔细地探听一下,陶酥的说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谁让他上来就无理取闹,再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边关上了教室的门,一边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负无动于衷。” 听到“朋友”两个字,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撩拨了一下似的,总觉得有些发痒。 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点点头,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吃过水煮鱼,一起翻过墙,你还帮过我,对我这么好,我再不把你当朋友,也太没良心了。” 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浅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里闪烁着的光芒十分单纯,也十分友善,似乎满脑子里黄色颜料的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无地自容。 “那你不要给我钱了,”蔺平和顺着她的话,将那一千块钱从裤袋里掏了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钱。” “不,这个钱你一定要拿着,”陶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说道,“你为了做我的模特,已经两个下午没有去上班了,我听赵姐说,你们的薪水并不多,再说了,我只有钱,别的也帮不了你。” 听着那句“我只有钱”,蔺平和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以平常的身份认识她。 她有钱,所以不需要鲜花,不需要豪车,不需要钻石,也不需要飞机别墅大游艇,她只希望得到一个人更多的时间,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作用。 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陶酥以为他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情绪,于是连忙解释道:“蔺哥,你别误会,我给你钱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八块腹肌很难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黄了的白菜叶子,那样没有营养,你没有腹肌了,以后我画什么啊……”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蔺平和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于心不忍,满口答应道:“好,那我用你的钱,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闻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挂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阑珊的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渐渐重叠,小姑娘略显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丝动人的妩媚,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看着她,这样说道。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蔺平和侧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努力将那份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会吓坏她的。 8.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回到寝室之后,连忙打开了笔记本,然后连接上数位板,刚想落笔,突然就想到了一会儿室友可能会破门而入的情况。 所以,她再三思考,还是搬着数位板和笔记本爬上了床铺。 在上面的话,应该就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了吧。 陶酥坐在床上,将电脑和数位板放在小桌板上面,然后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比量了一下人体结构的细节,然后就开始勾画草图了。 在描边的中途,室友们回来了,扑腾了一阵子之后,也都分别上床躺着玩手机了。熄灯的时候,她开始上颜色了。上色期间,陶酥收到了曲戈的催稿信息。 把半成品的预览截图发给了她,收获了曲大编辑的疯狂赞美。 起初,陶酥是有些小谦虚的,但后来她越上色,越觉得这幅作品值得的赞美绝对不止曲戈的几句话。 因为……稍稍瞥一眼,就觉得令人心动。 也或许是她的代入感比较强而已,所以才有如此强烈的心理感受。 但是当她回想起,下午被男人堵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心脏不停加速跳动的那个瞬间,总会控制不住地脸颊微红。 原来“壁咚”是这么神奇的东西,难怪所有的女性向轻小说插画师,都会被原作者点名要求画一个这样的插画。 比起暗自心动的陶酥,蔺平和这边也不算平静。 将陶酥送回寝室后,蔺平和打电话给助理,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了美院门口。 回到公司后,蔺平和换下了工地的工作服,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堆积了一下午的工作。 陪暗恋的妹子腻歪了一个下午的代价,就是加班到深夜。 凌晨零点,蔺平和终于处理好了所有的工作,然后起身抻了下胳膊,去茶水间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他以前很讨厌这种偏甜的东西,但自从两年前,在酒吧里遇到了陶酥之后,这个习惯就怎么也戒不掉了。 就像他每晚都会想到,递给他牛奶的那个小姑娘一样。 蔺平和第一次遇见陶酥的时候,他正处于人生中的最低谷。双亲遭遇车祸身亡,平日里在董事会中和他父亲一条心的董事们纷纷倒戈,父亲耗尽一生心血经营的建设公司面临着易主的危机。 他一个人去酒吧喝闷酒,点了一杯又一杯龙舌兰,却不料刚刚喝得上了劲儿,想再续一杯,就被人制止了。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又白又软,十指纤细漂亮,看起来就很有艺术性的美感。 后来他才知道,那双手的原本就很擅长画油画。 “先生,别喝了,这酒我姐姐以前喝过,很伤身体的。”她软言相劝。 蔺平和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略带稚嫩的面孔,特别是她身上还穿着日式的学生制服,看起来与这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深蓝色的马甲,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结是偏深的酒红色,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深蓝色的百褶裙下面是两条莲藕般白嫩纤细的腿。腿不算长,因为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却极好。 “你不让我喝酒,那我喝什么?”蔺平和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难得拿出耐心,没像对待其他搭讪的人一样,采用那种置之不理的态度,反而接了她的话。 小姑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顺着吧台大理石推到他面前,对他说:“那你喝这个吧,牛奶对身体很好,晚上喝还可以安眠。” “我又不是小孩,烦心的事情那么多,牛奶有什么用。” “那你有什么烦心事?”陶酥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但上面的褶皱却不少,想必已经很多天没有熨烫过了,里面的白衬衫也又很多褶皱。唇边已经隐隐泛青,看起来有不少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靡,就像……东京都里因为金融危机,失业之后,计划着自杀的职员一样。 “我快破产了,”蔺平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且我弟弟今年要去美国留学,虽然是公费,但是……” 他说得也算是真话,如果因为他没有把公司打理好,那么不仅父亲一生的心血要拱手让人,就连家里的开销都会大幅度削减。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成熟,在投资项目的时候把一切想得太简单,盲目自信,导致手里的一个项目的失利。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应该可以帮你,”陶酥点点头,然后从包里翻出来了一叠空白支票,“我哥说,读书是最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你一定要让你的弟弟去读书才行。” 蔺平和看着她拿出那叠空白支票的时候,虽然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却十分微妙。 这一微妙,他就忘了说话,只能看着小姑娘从书包里掏出签字笔,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准备在支票上填数字。 “我想想,去美国公费留学的话,一年一百万够吗?”她抬起头,天真地问道。 蔺平和:…… “看来是不够,我在日本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也要七百多万,美国应该更贵吧,”陶酥想了想,然后一锤定音,“那就写一千万吧。”(①) 于是,蔺平和整个人都懵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面前的吧台上,已经放了一张一千万人民币额度的支票。 蔺平和活了二十三年,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居然会开支票给自己。 而且,她不仅会开支票,还会讲道理。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陶酥义正言辞地对他说,“只要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说起大道理来还一套一套的。 最重要的是,蔺平和觉得,她说得都对。 蔺平和默默地收好了那张支票,然后又和她聊了一会儿,在简短的对话中,他知道了她在日本念书刚回国,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学的专业是油画。 今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和朋友在这里开派对,刚好抽到了大冒险,要来搭讪他。 他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偏内向的女孩子,大概真的是醉糊涂了,才会毫无芥蒂地跟他聊天,而且还给他这种陌生人开了一千万的支票…… 蔺平和没有取支票里的钱,而是根据支票上留下的企业信息,查到了她的身份。 当时他还很费解,她为什么会觉得留学需要一千万,直到蔺平和查到她在日本念高中的信息,才恍然大悟。 她应该是喝多了,把日元和人民币的汇率弄混了。 也因为喝多了的缘故,陶酥睡了一觉之后,就把头一天晚上开了一千万支票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思绪重新回到午夜中,蔺平和坐在办公室里,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不算大的塑料夹子。翻开后,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支票。 因为已经过去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就算很用心地保存,支票的纸张已经有些发皱。 其实,蔺平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她这么执着。明明……她早就不记得自己了,甚至现在还把他误认为工地里的搬砖工。 可是,他实在是太喜欢她了。可是,也说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她。 或许是因为,她递过来的那盒牛奶;也或许是因为,她递过来的那张支票。 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递过来牛奶和支票的人,都是她吧。 按照小说的逻辑,总裁应该喜欢一个又穷又天真的姑娘; 按照现实的逻辑,总裁应该喜欢一个有钱有心计的名媛。 可无论是小说还是现实,所有的逻辑,都被陶酥的存在打破了。 而他所有的心绪,也都被她的一举一动牵绊着,再也抽不开一丝丝的缝隙,去容纳别的人。 正当他盯着那张支票出神时,助理就敲门了。 “进来。”蔺平和收起夹子,然后告诉助理进来。 “蔺总,很抱歉这么晚来打扰您,因为是您的私人手机响了,还是陌生号码,所以……”助理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的情绪。 “没事,”蔺平和说道,“手机给我。” 接过一直在不停地响着铃声的手机,蔺平和看了看那上面陌生的号码,想到今天把手机号给了陶酥,然后抱着期待的心情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想到听到了一个熟悉而闹心的声音。 “蔺平和是吧,我是封景。”这一次,小少爷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镇定,比白天的时候成熟许多。 只不过,想起他白天被陶酥气得哑口无言的样子,蔺平和总是想象不出他严肃起来的样子。 “有事?”蔺平和挑眉,疑问的语气中带了丝丝的不耐烦。 大半夜的,他可没闲工夫陪“准情敌”聊天。 “当然有事,”封景说道,“下周六是陶酥的画展,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反正我是警告你,别去了。” 这种小学生勾心斗角的戏份,还能不能行了。 蔺平和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才好。 听他电话那边没说话,封景以为自己的威胁起到了作用,于是骄傲地说道:“我这都是为你着想,你说你一个搬砖的,也没有西装,去那里就是自取其辱,再说了你和我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会喜欢你的,你死心吧。” 蔺平和皱眉,虽然这台词听起来非常脑残,但他就是听着不舒服。 于是,蔺大总裁毫不犹豫地掐了电话。 助理看着自己上司的脸色变了又变,猜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就没敢说话,也没敢动弹。 “你先出去吧。”蔺平和对他说。 宛如得到了特赦令,助理如同踩了风火轮一样,飞快地跑了出去。 蔺平和看着已经黑下去的手机屏幕,皱了皱眉。 然后,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按亮了手机,然后解锁,点进了简讯的页面。 思考了一会儿,他决定给陶酥发个信息。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等了两分钟,对方没有回消息,应该是睡了。 蔺平和犹豫了一下,又发过去了一条消息。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9.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周六,陶酥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九点多,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室友都脱团了,所以周六周日一般都会和男朋友出去玩。每周的这个时间,陶酥都是寝室里那只唯一的留守单身狗。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工作是什么,她只知道,认识蔺平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并且,还能给自己提供丰富的灵感。 封景平日里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给别人委屈受简直是家常便饭。 思及此,陶酥翻出蔺平和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但想到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搬砖那么忙,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吧。这样想着,陶酥干脆给他发了信息。 【必须去!等你下班了我陪你去买西装!你几点下班?】 其实她原本没想办画展,只不过老师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是时候开一个小型一点的画展了。后来这消息不知怎的,就被姐姐和哥哥听到,无脑妹控的两个家伙表示,必须办肯定办还得好好办。 于是,画展就这样敲定了日期。 遗憾的是,哥哥姐姐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来画展,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 因为是年轻人的画展,所以邀请的人年纪也都不大,除了教过陶酥的几个老师来帮忙镇个场子之外,其他受邀人都是陶酥的同学,或者是哥哥姐姐认识的朋友家的孩子。 本来不是什么正式活动,但人有钱了就喜欢讲究这个讲究那个,养尊处优不缺钱花的小少爷小公主们,要么西装要么礼服,好像穿身普通衣服都不好意思进门似的。 陶酥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奈她平时就是生活在这个有钱人的圈子里,既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子,那么只能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床铺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去浴室洗漱完毕后,再回屋就看到蔺平和给她回了简讯。 【晚上八点。】 居然这么晚…… 陶酥内心感慨了一下劳动人民的不易,然后回给他一条消息。 【知道了,下班了我去工地接你,工作加油!】 之后,蔺平和就再没了动静。 陶酥想,他应该是工作很忙吧,而且搬砖这工作看起来那么累。 而实际上,蔺平和确实很忙,不过并不是为了搬砖。 最近公司新接了两个购物商场的项目,都是投资很大的楼盘,为了与这相关的各种事情,他不得不天天加班。 还好今天处理得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大概晚上就能搞定。 搞定工作之后,还能和她一起逛商场约会,想想就觉得工作充满了干劲儿。 晚上七点半,蔺平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让助理做一下收尾工作,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去工地现场了。 去之前他特意给赵佳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准备一套工作服。到地方之后,迅速换装,找准角色定位,融入搬砖工人的灵魂系统。 “老板您今天又……”又想作什么妖? 赵佳欲言又止,为了自己的工作,忍了半天,也没敢把后面的半句话补全。 蔺平和换好了工作服之后,从赵佳手里接过安全帽,一本正经地戴好,然后对她说:“如你所见,追人。” 赵佳:…… 正当赵佳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嘈杂了起来。 顺着窗户望过去,也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工地门口被工人们堵得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看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佳先跑出去看了个究竟,蔺平和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结果,刚到工地门口,赵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有钱人都这么爱作妖? “卧槽这车真是带劲儿,啥牌子的啊?” “你个土炮,兰博基尼都不认识!” “还有脸说别人土炮?这明明是凯迪拉克。” “你别说这大红色还挺好看的诶。” …… 赵佳:……那他妈是法拉利好不好一群山炮! 不过,她记得老板的车全都是黑色的,这种闪瞎人眼睛的亮红色,肯定不是老板的喜好,但是开到工地现场的豪车,除了老板之外,还会有谁……? 正当赵佳疑惑的时候,驾驶位的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米色的小衬衫,七分长的牛仔背带裤,印着小草莓的帆布鞋和裤脚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浅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竟然显得亮晶晶的。 这、这这这豪车是她开的? 正当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具有强烈反差的事实时,小姑娘走了两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带裤前胸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红色的法拉利就自动上了锁。 ……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朋友,小土豪。 亲眼见证了事实之后,全体劳动人民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老板要伪装搬砖来追这个小姑娘,毕竟,电视剧里的有钱人都喜欢穷人。 不过……为什么她有钱买法拉利,没钱买一身更贵的衣服?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都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很不符合她土豪的身份。 如果围观群众的这个问题让陶酥知道了,她一定会吐槽,女人的衣服越贵穿着越难受,鞋子也是,总不能让她穿小礼服和高跟鞋开车吧?而且她又不喜欢司机开车,感觉那样的话,生命似乎就交到了别人手里。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衣服,死贵死贵的,穿着还不舒服,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赵姐!”小姑娘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问道,“我来接蔺哥去商场,他下班了吗?” “他……下班了下班了,”赵姐连连点头,然后示意周围人闪开一点点,给大老板一个帅气亮相的机会,“你看他就在这里。” 蔺平和顶着下属们微妙的视线,从后面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陶酥扯住了袖子往前走。 “快点啊,明天我要回家里,我哥找我有点事,所以只能今晚陪你去买衣服了,”陶酥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车那边走,“不过你别紧张,你身材那么好,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蔺平和的车基本都是黑色的,很少开其他颜色的车,并且一向很不喜欢鲜亮的颜色,不过他现在竟然觉得,夜色中的红色跑车,看起来也非常好看。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美滋滋的蔺大总裁听话地坐在了副驾位上,然后侧过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陶酥。余光瞥见外面排排站的下属,蔺平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思考着下次再和她约见面的地点时,一定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陶酥系好安全带后,刚想转身给蔺平和也系上,就发现他早就自己系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带的高冷气场的缘故,他的神色似乎非常平淡,好像对这种车司空见惯一样。 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面的围观群众,就连赵佳都是目瞪口呆.jpg的样子,陶酥才确认自己开的车确实很壕。 他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面对这样的车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还是这么淡定。 陶酥在内心深处,对蔺平和的兴趣指数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难怪封景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后来他还会关心封景和自己的朋友关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果然心胸开阔的人,就是不一样! 蔺平和坐在副驾位上发着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无形中又刷了一堆好感值。 此时此刻,在工地门口深藏功与名的赵佳,正抱着胳膊,听自己的下属们探讨“老板今天又没吃药该怎么办”这个严肃的问题。 “老板这是被小富婆包养了吗?” “关键是老板他自己也不缺钱啊……” “两个人有钱人谈恋爱就是这种画风?” “我现在只想知道小姑娘带咱老板去哪儿了,夜店?酒店?” “童真一点,游乐园不行吗?” …… 赵佳揉了揉太阳穴,暗自感慨着“有其兄必有其妹”,本来看着挺软萌的小姑娘,怎么作起妖来,就直逼他哥当年的风范了呢。 “收起你们泡了黄油漆的脑细胞吧,老板说只是去商场。”赵佳解决了围观群众们的疑惑。 “去商场?干嘛?” “买买买?” “老板仿佛拿了女主角的剧本……” …… 赵佳摇了摇头,不敢再理会下属们的脑洞,不过“女主角的剧本”这个吐槽,她不得不承认,吐得还挺带感。只不过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 事实证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蔺平和站在空旷的购物广场里,打量着这个地方。 灯火通明、服务优质、产品齐全,只不过整个商场望过去,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商场工作人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而且是晚上八点,商场客流量最高峰的时间段才对。 “我们直接坐电梯去三楼吧,一楼二楼都是女装。”陶酥看了看手上的商场导购图,然后对他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还有工作人员啊。” “我是说顾客。” “哦,对啊,”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跟姐姐说今天想包场跟朋友逛商店,她就同意了。” 蔺平和:…… 心情复杂地跟着陶酥上了三楼,然后就看到值班经理小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用甜美的声音询问道:“二小姐,请问是给这位先生挑衣服吗?” “是的,”陶酥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专卖店里,然后随手指了三件西装,对经理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我马上就去找这三件衣服的合适尺码。” “经理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陶酥扯了扯经理的袖子,然后对她说道,“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三个之外,我都要买。” 10.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一开始是打算和他一起坐公交车去商场的,只不过她准备今晚回家,要是哥哥明天看到自己没有这辆法拉利回家,估计会很伤心吧。 毕竟,这辆红色的法拉利是哥哥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据说整辆车都是从国外空运到中国的,花了不少钱,颜色又是她最喜欢的亮红色。 她虽然有驾驶证,但在学校里一直都活得十分低调,很少有同学知道她家里有钱。 而且,她和封景关系不错,那家伙又是个十分烧包的小少爷,所以陶酥身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价格扎眼的单品,同学都以为是封景送她的。 至于包场,也是陶酥思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蔺平和看起来并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热讽,但陶酥觉得,还是要好好维护他才行。她不希望蔺平和会觉得难受。 这家商场的最大股权人是她的姐姐,经营的服装都是国际一线的大牌,价格贵得吓人,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贵,从来没有人会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场。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场之前,对蔺平和说,让他换上别的衣服。这样的话,和封景的做法便没了区别。 陶酥不希望蔺平和觉得难堪,所以最终才拜托姐姐让她暂时把商场封一晚上。 其实男装的款式不会差太多,特别是西装,好像看起来都一样。陶酥把店里那几件特别花哨的西装首先踢出了候选名单,然后等着值班经理把适合蔺平和尺码的西装一一找齐。 选衣服和画油画很像,讲究的都是搭配。无论是色彩、材质,亦或者是款式,都要贴合穿衣人的自身风格,才是最好的选择。 蔺平和的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所以不需要带纹路的西装来掩盖身材上的不足,纯色系的西装就可以了,显得简洁又潇洒。 而他的气场偏于冷淡,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或许都要误认为他是个又冷又凶的男人了,所以他比较适合暗色系的颜色。 对于这种认知,大概也仅限于陶酥自己了。 对别人,他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气。 连换二十多套西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了,可蔺平和偏偏甘之如饴。就算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有多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陶酥……她忙着拍照拍得不亦乐乎。 衣架子般的身材,无论穿哪件西装,看起来都特别吸引眼球。难怪有人说,西装和白衬衫是检查一个男人身材与气质的最佳工具。 他身上穿着西装,却没有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宅男感,也没有那种一心扑在电脑前的IT感。明明西装这个衣服是和绅士这个属性相搭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陶酥就是从穿着西装的蔺平和身上读出了三个字:荷尔蒙。 宛如行走的荷尔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以掩盖的男人魅力。 蔺平和最后试穿的这套西装的底色是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同色系的领带,西装扣子一个都没有系,显得整个人帅气而潇洒。 “都不行吗?”蔺平和接过值班经理递过来的第二十四套西装,有些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感觉我穿西装很奇怪?” “不不不不不!”陶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然后毫不犹豫地赞美道,“都非常好看!不过这套黑的尤其好看,下周六就穿这套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蔺平和点头,这样对她说道。 拍了一堆照片,陶酥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随便接画男人的单子了。衣服样式和模特都是现成的,照着画就行。 正当她准备跟蔺平和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稍等我一下。”她略带歉意地对蔺平和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提示显示为“曲戈”之后,就接起了电话。 “酥酥!江湖救急啊!”曲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不要每次救急都找我啊,我虽然从来不拖稿,但是也不是万能的嘛,”陶酥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无奈地说,“说吧,这次又让我帮忙补什么?” 作为一个宅属性的兼职狗,陶酥从来都没有拖过稿子,基本上都会提前一两天,甚至更早,把应该交的插画交上去。 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拖稿才是常态。于是,陶酥几乎每个月都会接到属于别的画手无法完成的单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画了男人,效果还不错的缘故,这个月曲戈找她顶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次。 “这次是咱们组的单子,所以比前两天你画的那个插图,风格要更加色.气一点,”曲戈小心翼翼地问,“而且还是画双人的,OK吗?” “……我可以拒绝吗?” “别啊,你不能抛弃你那可怜兮兮的小姐姐啊!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吗?呜呜呜呜呜——”于是曲戈当场开启假哭模式。 陶酥再一次皱眉,她不是不想帮曲戈这个忙,只是曲戈做副主编的那本杂志,是成人向的,以前只画二次元美少女还好说,但如果是双人的,她平时收到过曲戈寄过来的样刊,那尺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岛国的这种产业还是很发达的…… “诶呀你烦死了,别哭了!”陶酥听到她的假哭声就头疼,然后连忙问道,“那两个人物穿衣服可以吗……?比如男方就……”陶酥侧过头,打量了一下蔺平和,然后对着听筒说道,“西装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反正动作草图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了,你让妹子少穿点就好,男人随便,反正咱们杂志的主要受众群体都是宅男。”曲戈一本正经道。 “好吧……”陶酥点了点头,“我试试,争取周一之前发给你。” “嗷!爱你宝贝儿!么——” “么么哒”三个字还没说完,陶酥就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所以没有闲心思去和曲戈扯皮。 陶酥悄悄地叹了口气,却不料这个小动作就被蔺平和发现了。 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大事,”陶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翻着手机邮箱,看着曲戈给她发过来的草图,“就是……有一个小小小小小事情,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因为这次原本是带他出来逛街的,没想到又要麻烦他了。 “没关系,”蔺平和点头,然后对她说,“你说,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想画张画,但是没有具体的参考,现在还有这张草图,你看,”陶酥将手机递给蔺平和,“可能还要让你帮我拍个照。” 曲戈发来的草图,是杂志社美编粗略画出来的预览图,有点类似于火柴人,只是为了提示插画师,大致应该画什么样的动作,具体细节还是由插画师来构思。 “大致上我了解了,但有一个问题……”蔺平和将手机举到她面前,然后问道,“谁在上面?” 陶酥:…… 草图里的两个火柴人身高一样,只不过一个半仰,一个弯腰,下面的火柴人的膝盖呈接近直角度数的钝角,似乎是坐在沙发之类的座椅上;上面的火柴人的一只手撑在前者的脸颊一侧,另一只手……没画。应该是想让插画师自由发挥。 “应该是……你在上面吧?”陶酥想了想,准备采取最原始的思维模式,浅灰色的眼珠转了两圈,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换衣间旁边的小沙发上,“我们来这里试试。” 陶酥小跑几步,就跑到了沙发面前,然后转身坐在上面,蹭了两下,垫子还挺软的,于是美滋滋地靠在沙发背上,朝蔺平和招手道:“你看这里感觉就很不错!” “现在就来?”蔺平和挑眉。 他是有些等不及了,不过这附近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还有值班经理,和好几个营业员。他就是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要知道,前两次可都是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做这些事情的。 但接下来的几秒钟里,蔺平和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她似乎根本就没把这种看起来色.气值爆表的事情当回事,反而兴冲冲地去找值班经理帮忙拍照了,因为今天没有带自拍杆。 “好了,我让经理姐姐帮忙拍照,快来吧!”浅灰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积极,完全没有即将被壁咚的羞涩感。 作为男人,蔺平和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本就偏黑的眼眸越发地暗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如同一匹正在锁定猎物的狼。 陶酥坐在沙发上,没有来地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怕怕的?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肩宽腿长,只是迈了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陶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眸向下看,视线就扫过了他轻微滚动的喉结。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连空气中都爆裂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一秒钟,她就感觉到自己被夹杂着荷尔蒙气息的温热感包围了。 他离自己太近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发顶,灼热的温度顺着发丝融进皮肤,让她的脸颊渐渐升温。 “你看着我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入耳中,“不是要按照那张图来么?” “嗯……”陶酥回答的气息都弱得不行,她似乎已经有些喘不过气,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白嫩的手指揪着柔软的沙发垫,或许是因为紧张,力度偏大,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那双乌沉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骨骼分明的大手抚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脸颊更高,源源不断的热感侵袭着她的大脑。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陶酥屏住呼吸,一丝一毫都不敢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在这个热辣的气氛中维持着镇定。 可这镇定太脆弱了,他每靠近一厘米,似乎都能打破她脆弱的保护膜。他的气息从残破的缺口里涌入,将她紧紧包围住。 温热的指腹抚摸她粉嫩柔软的唇瓣,男人的目光也越发深邃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商场的整层楼都鸦雀无声。 直到“咔嚓”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陶酥手机拍照的声音。 拍照声提醒着陶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拍照。但刚刚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让她无法将这次的事情,仅仅当做是拍照而已。 她没敢碰他,只是接着身量娇小的优势,侧过身,从沙发的另一侧爬了下来,然后一路小跑到值班经理面前,拿过了手机,装作看照片的模样。 陶酥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小心翼翼地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要背过身去,不想让被蔺平和看到呼吸急促的自己。 握着手机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收紧,然后慢慢地侧过身,望着刚刚那个让她面红心跳的男人。他看起来好像和平时没有什么不一样,仍旧面色如常,穿着西装笔挺地站在原地,侧过头看着。 只是,那双黑色的眼眸仿佛蓄着灼热的温度,明明是黑色,却隐隐透着某种光芒。 “照片怎么样?”他开口问道。 “啊?哦……照片……好像不太行,”听到他的话,陶酥才想起了照片,垂下头扫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果然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 她拿着手机,慢慢走到他身边,揉着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也可能是沙发的问题,有些矮,构图看起来有点不协调。” 蔺平和接过手机,看着里面的照片,果然如她所言,因为沙发的座位偏低,而陶酥的个子也不高,导致正张画面的重心偏下,看起来不是很协调。 “那就重新拍吧,”蔺平和将手机塞到她手里,然后转身走到沙发的位置,直接坐好,继而抬起头对她说道,“这次换你在上面。” 11.十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蔺平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跳动速度,再一次开始加速。 他刚刚说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眸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即便他现在坐着,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或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吧。 蔺平和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跟值班经理道谢的小姑娘,眼眸极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将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后,陶酥迅速转过身,就看到那张与平日里一样,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下我哥的电话。”她这样对蔺平和说道,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哥?” “陶!小!酥!”大到震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场……而且没有鬼混,我有跟姐姐说啊。”陶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少废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还关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对了,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难怪哥哥着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收回手机,然后抬起头,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回家吧,”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助理还开车他的车在外面等着他,再说让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别墅的搬砖工?还是带喷泉的那种别墅。 “可是都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商场附近有地铁站,我可以坐地铁回家。”蔺平和解释道。 见他立场坚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强求送他回家,只能跟着经理去刷卡结账,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场。 他真有力气,二十多个装着西装的袋子,居然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都没有让她帮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驾驶位上,打开车篷,有些担心地问道:“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动吗?” “当然能”蔺平和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该着急了。” “好,我这就回去,啊对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又下了车,站在他面前说道,“下周六画展的入场票,给你。” 她将门票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接东西了。 “还是我帮你放吧。”陶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票塞到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处一点一点地挑.逗着似的。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蔺平和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陶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回家记得收好,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下周六见啦。” 说完,陶酥便朝她摆摆手,然后开车离开了。 助理很快便驱车到他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车里。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不会是钱吧?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了呢?! 但是作为下属,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 而此时刚刚驱车回家的陶酥,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蔺平和的助理眼中,和蔺平和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关系的人了。 她心情愉悦地把车停在别墅区的专用停车位里,然后一边晃着车钥匙,一边进了家门。 这栋别墅是陶家的主宅,是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因为母亲年轻时在北欧留学和工作,所以这栋的装修风格也偏欧式。 别墅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和餐厅,陶酥和姐姐住在第三层,哥哥在第二层。因为哥哥会直播打游戏到深夜,如果住在同一层的话,会吵到睡眠质量很低的姐姐。 周日,哥哥姐姐都很忙,姐姐陪她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直播游戏到深夜的哥哥中午才起床,陪她吃了个午饭也去公司了。 陶酥一个人在别墅里呆了一个下午,顺便把要交给曲戈的画稿完成,然后自己在家里吃了晚饭,就回学校了。 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画展,布置会场,再加上还要上课,陶酥这几天也很忙,以至于感觉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画展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陶酥把地址发给了蔺平和,等到了上午九点整,她穿着小礼服,等待着画展揭幕。 画展从九点半正式开始,封景提前到场,帮她打理一些流程上的小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有人帮忙,无论如何也会更方便一些。 十点,蔺平和还没有到。 陶酥心里有点焦灼。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何而来。 明明自己也有几个同学,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所以会迟到一会儿,但她却不会这样焦灼。 好像只有蔺平和才是特殊的。 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入口处,期盼着他快点出现。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期盼,几分钟后,展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蔺哥!”陶酥喊了他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小跑过去。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纤细白皙的小腿和泛着浅粉色的膝盖,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脚上是一双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鞋尖上镶了好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缘故,她跑向蔺平和的速度有些快,而且她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 蔺平和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伸出胳膊,接住了她。 于是,陶酥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12.十二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对于主动扑过来的温香软玉,蔺平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长臂揽着她纤瘦的腰,穿着束腰款式的白色小礼服,让她本就纤细的腰肢显得不盈一握。她那么轻,只需稍一用力,不仅让她免于摔到,更能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柔软的胳膊贴在他的腰腹上,让人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着的冲动。 她今天似乎用了香水,身上除了往日里常有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牛奶味道之外,还带着清爽的柠檬香。 在应酬的场合下,蔺平和对于香水的味道并不敏感,似乎都是各种各样妖娆的花香,但这种甜甜的水果味儿,除了陶酥之外,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抱歉……稍微跑得有点急,”陶酥稳了稳步子,然后将身体的重心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你这么晚才来,就有点着急……” 她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摔得有点迷糊,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蔺平和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继续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没关系,”陶酥摇头,“我忘记你周六也上班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周六,那天你明明在工作,我却没记得……我带你去看画吧!” 陶酥把那些负面的小情绪都收好,然后牵着他的袖子,沿着画架的顺序一幅一幅地给他讲解。 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应该是和美术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陶酥也没有多说一些专业术语,努力以最简洁易懂的方式为他介绍。 蔺平和其实对这些东西只是略懂皮毛,像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这种比较写实的油画还能看得懂,也了解一些,但对于后印象主义绘画之后的西方油画,抽象派思维大行其道的艺术创作手法,他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既然这些是陶酥喜欢的东西,他也想试着去了解一下。 画展上的作品不算多,因为陶酥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学习油画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但真正被老师挑出来可以作为展览的作品并不多。 所以没过多久,陶酥就带着蔺平和转完了一圈,停在了角落里最后一幅画的面前。 “验收教学成果的时间到啦!”陶酥兴致勃勃地对他说,“来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蔺平和看着她期待的表情,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闪烁着某种光芒,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话颇为期待。 可是……他真的看不懂这张画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陶酥似乎非常喜欢偏于意识流的油画,这种油画具有一个十分统一的特点:正常人都看不懂作者画的是什么东西。 比如,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总结就是:我知道这画很牛逼,可我就是看不懂。 可是面对着陶酥的期待,蔺平和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的沉默。 所以,他决定瞎编。 为了编得比较像样,他决定用疑问的方式来回答她的问题。 “我能知道,这画的是马还是驴吗?”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陶酥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瞬间就从唇角扩散到了眉梢。 她先是小声的笑,继而实在是控制不住笑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想蹲在地上继续放声大笑,但无奈现在穿着小礼服,于是她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攥着蔺平和的袖子,憋笑憋得十分吃力。 致力于刷陶酥好感值的蔺平和,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自信。 看她这个样子,虽然没有讨厌自己,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变得和封景一样,成了一个搞笑角色? 陶酥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不容易笑够了,她再抬起头,看到的仍旧是那张英俊而严肃的面孔。 “噗、”她没控制住,然后又笑了一声,但还是告诉了他答案,“其实,这是我的自画像。” 蔺平和:…… 搞艺术的人,真的是一群很神奇的生物。 蔺平和看着笑得开心的小姑娘,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而陶酥说完这句话之后,笑得更开心了。从小到大,她周围的同学几乎都会画油画,哥哥姐姐因为无脑妹控,对于西方油画流派也颇有了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蔺平和这样的人。 他有一种很奇妙的魅力,让陶酥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不过,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陶酥觉得自己已经能掌握一个搬砖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设了。 陶酥想,接下来他再做什么、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感到惊讶了吧。 “喂!” 陶酥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话头就被一个男声打断。 紧接着,她就感觉手腕覆上一丝力道,继而被人拉开。 好奇地偏过头,就看到封景正黑着一张帅脸,敌意十足地盯着蔺平和。 “你还真敢来啊,”封景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小样儿别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①) “让我来看看你,”封景保护性地把陶酥挡在身后,然后继续挑衅道,“看起来是不错,穿个阿玛尼还真把你身上的砖头味儿洗下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说话呢?都能把妹子的自画像看成驴,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出现在我面前?”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眼眸深邃地望着他身后的陶酥。 封景大概是觉得,他被自己戳到了痛点无从辩驳,于是态度上就更加傲慢了:“我再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 “小景!”陶酥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蔺哥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这么对他。” “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封景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开启“穷摇”模式,“你看看这展厅里,哪个不比他懂艺术?哪个能把你的自画像看成驴?你是脑子里进了水吧,居然看上这么个家伙!” “哎呀你不要总是晃我,我要被你晃晕了,”陶酥用力地拨开他的钳制,然后转身,挡在蔺平和面前,以一种母鸡护小鸡的态度,对封景说道,“总之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就觉得他好!再说了,你不觉得他说的话都很可爱吗?” 蔺平和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二十岁的小家伙吵架,再一次找到了听现场相声的感觉。 不过,“可爱”这个形容词,在蔺平和的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用到自己身上。 他的个子一直都很高,在身高上就给人很强的距离感,而且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的类型,工作上赏罚分明,无论是下属还是家人,对他的印象都以严肃居多。 但是,比起心情微妙的蔺平和,此刻封景则更加抓狂。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封景指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是看他长得帅!跟你姐一样一样的,长得帅说什么都对,我现在必须要拯救你的三观!” “我才不是只看脸的那种肤浅的人呢!”陶酥红着脸反驳。 “放屁!你不光看脸,还看身材,实在是太……太肤浅了!” 彻底被戳穿了心事的陶酥瞬间连耳尖都红了,封景说得句句在理,她连吵架都吵不过了,于是急得连眼眶都红了。 怎么办啊……他会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这么肤浅的女孩子。 陶酥心里急得不行,但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反驳封景。 因为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分散在展厅里欣赏油画的人群,没过多久就纷纷围了上来。因为都是熟人,陶酥就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浅灰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然后她认输般地垂下了头。 就在陶酥觉得,不得不接受现在这个局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会向你证明,我不是空有外表的人,”蔺平和将她拉进怀里,然后安抚性地揉了揉她的发顶,继而抬起头,对封景说道,“而你,要向她道歉,你刚刚说的话是错的。” 人群中的议论声开始嘈杂了起来,大家似乎对画展上额外出现的这场好戏,非常感兴趣。 油画在中国本来就很小众,学习油画颇有小成的年轻人,大多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所以互相也都面熟,偶然在画展上看到蔺平和这样的陌生面孔,自然非常好奇他的身份。 “先说好,我也是学油画的,”封景挑眉,“意识流绘画和瞎画有着本质区别,别想着蒙我。” “而且这里没有多余的颜料和画布……”陶酥靠在他身上,小声对他说。 蔺平和借着身高的优势,能看到了人群外面的东西,目光锁定在展厅角落里缓台上的那架黑色的钢琴。 “别担心,”蔺平和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温热的气流夹杂着诱.惑人心的荷尔蒙气息,落在她的耳侧,声音落在耳朵里,而那气息拂过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和肩膀上。 而他刚刚松开手,离开她往钢琴的方向走去,陶酥就感觉笼罩在自己周围的温度瞬间就降了下来。只是几秒钟,她就开始眷恋那个温度了。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态度,围观群众也纷纷走到钢琴附近,吃瓜看戏。而陶酥则担忧地看着蔺平和的背影。 钢琴这项乐器,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好的东西。不仅费力费神,而且烧钱,他真的没问题吗……? 虽然,他为了自己挺身而出,让陶酥觉得很感动,但若是连累他也丢人,那她欠的这份情也太大了点。 说到底,她也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好像除了给他钱,以及给他花钱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了。 听起来就是非常的敷衍的方式,真的值得他这么帮自己吗? 陶酥看着蔺平和慢步走上缓台,然后坐在了那架黑色的钢琴前,十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空气中仍然是静谧的气息。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寻找着什么,并没有着急开始。 而封景唇角的笑意,却渐渐加深,眉宇间渐渐闪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色彩。 一个搬砖工,就算穿上了阿玛尼,系上了考究的领带,洗掉了工地的尘土,伪装成上流人的模样,看起来很能蒙人。 但是,再高明的伪装也只是外表。 封景坚信,他绝对不可能弹出一首像样的钢琴曲。 13.十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陶酥从来都没有想过,蔺平和居然会弹钢琴。 而且,还弹得那么好。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钢琴曲中比较有技术难度的一首曲子,同时,还需要非常丰沛的内心感情,才能演绎得很好。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最近为了陪她,蔺平和的工作堆积了很多,他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自己做过饭了。对于会做饭的人来说,无论是多么优秀的家政,似乎做出来的饭菜都不如自己亲自下厨做出来的东西可口。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 陶酥其实对地域的观念不是很强,她在北欧出生,后来跟母亲回国,在北京念书,因为姥姥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吃的粤菜,也就养刁了她的胃口。 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生滚鸡蛋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人那样关切地询问之后,她就报出了这五个字。 厨房的装修是开放式的风格,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就算陶酥听话地坐在餐桌前,也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蔺平和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他系着围裙,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做饭时的样子很专注。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切葱花的清脆声响。 陶酥呆得有些无聊,干脆去卧室取了自己的素描本和铅笔,然后坐在饭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开始画素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着肚子的人,大脑思维都比较活跃,所以陶酥刚一下笔,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比量了一下男人的身材比例,然后在白纸上点好构图点,继而埋首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就在她快画完的一瞬间,耳边就突然传来了瓷碗触碰到餐桌上玻璃板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合上了画本,迅速将其藏在身后。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当她藏好后,抬起头,面前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生滚粥,完全没有蔺平和的身影。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藏在身后的画本突然就被人抽走了。 紧随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刚刚在画我吗?”是蔺平和。 闻言,陶酥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男人的手里握着她的画本,正要翻开来一看究竟。 “别、别看!”陶酥连忙制止他,然后伸手就要去把那个本子抢回来,“把它还给我!” 蔺平和眼疾手快地躲过了她的小手,然后将那个本子举过头顶。 这距离对于一米五八的陶酥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她似乎快要急哭了,眼眶红了一圈,浅灰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比眼眶还要红。 这让蔺平和看不出,她究竟是害羞,还是生气。 事实上,她还是害羞多一些。因为她实在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刚刚画了什么。 丢死人了。 她刚刚画了……这个男人在她想象中的裸.体围裙。 14.十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蔺平和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在着急什么。 他只是看她一直都在认真地勾勾画画,想逗她开心一下,没想到居然让她反应这么强烈。 男人将薄薄的素描本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看着她红着脸,着急地举起胳膊、垫着脚尖,努力向上的模样,想要欺负她的心情,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浮出水面。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没有还给她,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刚刚的画被蔺平和看见了,她真的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陶酥一边努力地伸长胳膊,去拿那个距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画本,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油漆,还是黄色的油漆。 好好写生不好吗?好好素描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弹幕般在她的脑海中飘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是猪油蒙了心,非要异想天开画什么裸.体围裙。 因为前段时间,她只是看过蔺平和赤.裸的上半身的正面,下半身没有看到过,所以画里的蔺平和,仍然穿了裤子。 只不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系了围裙。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本尊看到那幅画!!! 他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耍流氓的女人。虽说她以前也画过男人或者女人的裸.体,但那都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换句话说,那是搞艺术,不是耍流氓。 可是……这一次她确实是自己动了歪心思。 理论上讲,这一次真的是她实打实地耍流氓。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动了这样的心思呢?明明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可陶酥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来思考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抢回自己的素描本。 可是,蔺平和似乎就是不想让她如愿。 他被她扑得节节后退,或许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索性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可无论她如何扑腾,他就是不把东西还给她。 陶酥扑腾了半天,估计是有点累了。于是,暂时松开了攥着他衬衫的手,也离他远了一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你这么着急,我对这里面的东西就更感兴趣了。”蔺平和被她放开后,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突然就来了兴致。他一边说,一边将画本拿下来,准备翻到最新的一页,一看究竟。 见他已经翻开了本子,陶酥连气都没喘匀,就直接又扑了过来。 或许,这次是因为,看到他已经翻开了本子,所以更加的着急。于是,她扑过来的力气比刚刚大了许多。而蔺平和这一次没有丝毫准备,就这样被她扑倒了。 万幸的是,餐厅中桌子的里侧,是一个沙发。 这个沙发是年幼的陶酥刚刚回国时买的。 那时妈妈身体很差,回国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姐姐那时忙着读书和接手家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家里住。姥爷和姥姥生怕只有六七岁的陶酥觉得孤单,所以特意在饭桌旁边放了一个长沙发,在上面摆了很多毛绒玩具,希望能以此陪伴她。 后来她长大了,毛绒玩具就不需要了,但那个沙发却一直都留着。 如果没有这个沙发,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要摔在餐厅里坚硬的瓷砖上了。 蔺平和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后,下意识地再一次将本子举过头顶。小姑娘红着脸伸长了胳膊,努力往上凑。虽然,距离画本是越来越近了。可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同样越来越近。 她一点也不重,又那么软,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让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然后,他稍一用力,就侧过身去,两个人上下的位置就颠倒了过来。小姑娘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下。 蔺平和的双手分别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薄薄的画本从沙发扶手上滑下去,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陶酥想要起身去把本子捡回来,却不料她无论怎样挣扎,男人的那双大手就像锁链一样,死死地将她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蔺平和垂下眸子,如同蓄着纯黑色火焰的眼眸直直地望着身下的小姑娘,她散着的长发落在深褐色的皮质沙发上,浅灰色的眼睛大而明亮,还蒙上了一层水汽,睫毛长而卷翘,漂亮的粉红色从她的脸颊开始浮现,修长的脖颈下是白皙精致的锁骨,胸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过大,至今仍然剧烈地起伏着。 他情不自禁地伏下身,想要狠狠地吻住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然后吮住她柔软的小舌,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动听的呻.吟声。 可是,当他刚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蓄着的水汽渐渐凝结成水滴,在她眨眼的瞬间,顺着眼角的泪窝流下,然后慢慢落入了鬓发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那道明显的水痕。 看到她的眼泪之后,蔺平和瞬间就慌了。 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弄过了头。 蔺平和手忙脚乱地放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让她靠着沙发的靠背坐好。 “抱歉,平时在工地里跟男人开玩笑习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蔺平和连忙赔礼道歉,然后焦急地去翻她的手腕,以为自己刚刚力气太大,伤到了她。 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那双含着眼泪的浅灰色眼睛瞪着他,绯红的两颊气鼓鼓的。 她偏就一言不发,让蔺平和急得不行。 蔺平和知道自己手劲儿大,中学时跟弟弟打架,曾经徒手举起过家里的冰箱。他的力气似乎比正常人大了很多,身体也比普通人结实不少,而且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冒,体质好得不像个人类。 但他每年都会按时去医院体检,也没有检测出什么异样,更没有发生过哪个研究机构,想要抓他去解剖研究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平时倒也不在乎这些。 只不过,当他面对陶酥时,总会不自觉地在意起这些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伤到她。 因为,陶酥和工地里的那些钢条砖块不一样,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手腕细得仿佛拿不起比画笔更重的东西。 她躲着他,不让他看看她的手腕,蔺平和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着急反而又弄疼她。 于是,蔺平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气呼呼地瞪着他。 陶酥揉了揉被他按得有些发红的手腕。 其实刚刚起身时,手腕上就有些酸麻的感觉,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不过,她是那种缺乏血小板的体质,不仅伤口愈合得慢,而且某些因为外力而留在皮肤上的红印,也会比正常人存续的时间更久。 就连早上起床梳头时,木质的梳子不经意的时候划过手腕上柔软的皮肤,那些细而密集的红印都会停留到午饭时才会消退。 她晃了晃手腕,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正一脸不安地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联想到刚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陶酥简直是气得不行。 虽说暗戳戳地画别人的裸.体围裙这种事,确实有些不够厚道,可是他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高比她高那么多,然后欺负她! 以为她是工地的砖块吗?手劲儿还那么大! “你没事吧?”蔺平和实在是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有事,”陶酥气呼呼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跟比我高的人做朋友了。” 蔺平和:……现在锯腿还来得及吗? 被她这句气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却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蔺平和只能转身,走到沙发旁边拾起那个画本,这一次他没有翻,而是直接将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陶酥面前。 “给你,别哭了。”他哄着她说道。 “我才没哭!”陶酥吸吸鼻子,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在触及到眼角的湿意后,继续不服输地睁眼说瞎话,“我没有!” “是的,没有,没人看见你哭。”蔺平和点头,配合着说道。 见他没有拆穿自己,又把画本送了回来,陶酥决定这一次就不再计较了。于是,她把画本拿过来,放到饭桌的另一边,防止又被蔺平和抢走。 安顿好自己的小秘密之后,她才开始喝粥。 蔺平和的手艺很好,这让陶酥非常惊讶。一开始只是以为食物的卖相好,没想到味道比卖相更好。他似乎是万能的,无论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帮到自己。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一碗粥下了肚之后,陶酥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蔺平和,然后问他:“你不吃吗?” “我午餐吃过了,”蔺平和答道,“你吃吧。” “哦……”陶酥应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今天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她看恐怖片,又因为自己没吃饭,特意下厨给自己做了生滚粥。更不必说,粥还这么好吃。 于是,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他:“你真的很想看吗?” “不想看了。”蔺平和连忙摇头。 “可是你刚才明明那么想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想法。 陶酥用好奇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正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他纯黑色的眼眸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怕你哭。” 15.十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蔺平和活到二十五岁, 纵横建商界这么多年, 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就连父亲一生的心血濒临易主的时候,他也没有怵过,想着大不了重头再来。 直到他喜欢上了陶酥, 才知道, 原来自己也会顾虑那么多事情。 “那你到底想不想看啊?”陶酥继续问他, “你先别管我,就说你自己的想法。” 虽然手腕刚刚被他攥得有点疼,而且在身高上被俯视的感觉也不太舒服。 但是,想到蔺平和终究还是在周末的公休日里, 来到了别墅区,只是为了陪胆小的自己看恐怖片。而且, 又给她做饭…… 陶酥觉得, 做人应该多记得别人的好处才行。 多想想别人的好处,少记些别人的坏处, 这样不仅可以让别人活得更幸福, 也可以让自己活得更幸福。 所以,她想知道蔺平和内心真正的想法。 如果他一定想看的话…… “你画的是我吗?”蔺平和反问道。 陶酥被他问住了,停了一会儿, 然后十分诚实地承认了:“是的。” “那我怎么可能不在意,”蔺平和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当然想看。” 实际上, 他真的在意得不得了。 虽然, 他不是第一次被陶酥画。只不过, 以前要么是摆拍,要么是写生。总之,她一直都是在自己明晰的情况下来画自己。 但这一次,他一直都在厨房里忙东忙西,完全不知道她画本上的自己是什么样子。 事实证明,就算是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霸道总裁,也十分在意自己在暗恋的姑娘眼中,是否能够一直保持着高大帅气的形象。 “那……好吧,”陶酥艰难地点了点头,然后放下勺子,十分严肃地对他说道,“但是你要答应我,看过之后不能讨厌我。” “我为什么会讨厌你?”蔺平和疑惑地问道。 他喜欢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她。 说实话,就算她这一次,用那个能把人脸画成驴脸的立体主义风格来画他,他都不会讨厌她。 他不喜欢艺术,但他喜欢她。 “那你先答应我啊。”陶酥看起来有些着急地对他说道。 “好,我答应你。”蔺平和点头。 陶酥看着他的眼睛,在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打开,慢慢地往那页翻着。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有点微妙。 一方面,在感情上想让他看到,因为他说他想看,所以不想让他失望。但另一方面,在理智上陶酥又不想让他看到。 裸.体围裙什么的……好像真的有点…… 蔺平和看着她纠结的小表情,心情突然就愉悦了起来。 她的双颊微红,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两弯柳叶眉轻轻地蹙起,手上翻页的动作也维持着正常人类最慢的幅度。 可是,这个画本原就不厚,无论她翻得多慢,总会有翻到那一页的时候。 终于,她还是翻到了该翻到的那一页。 目光刚刚落在画本上时,蔺平和有些紧张。 紧张的心情,在看到画本上那双长而直的腿之后,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刚刚做饭时的侧影还不算难看,而且她也没有玩什么意识流艺术。 只不过,再往上看,这画就不对了。 裤子还是裤子,但上半身的衬衫却不翼而飞,只剩下了那条围裙。 没错,画里的男人没有穿上衣,健美的上半身全部裸.露在空气中。画纸上描绘着男人的肌肉的线条,优美而流畅。 手臂上的肌肉在打鸡蛋的动作时,会有着细微的力量感,这个人体上的小细节,陶酥非常精确地捕捉到,并且十分传神地画了出来。 肩膀上的肌肉偏厚,但是,这个地方的肌肉,穿上衣服之后就看不明显了,蔺平和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知道,明明……他只在她面前脱过一次上衣而已。 除此之外,他的上半身每一个细节,陶酥似乎都记得很清楚,这个事实确实让他意想不到,并且感觉十分欣喜。 原来,自己在她的眼里和笔下,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蔺平和第一次见到她的那次,他只是在陶酥收画的时候,瞬间性地扫过了几眼而已,只能隐约有一点点轮廓上的印象,细节是一概不清。而这一次,却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只不过……她画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抬起头,复杂的目光望向捂着脸趴在桌子上的小姑娘。 她像某种小动物一样,将自己的脸全都藏了起来,然后只留给他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并且发出略带闷闷的感觉的细微声音。 蔺平和甚至担心,她会因此喘不过气。 陶酥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是没脸再见蔺平和了。这种画让当事人看到,可能会被当成变态吧? 不,应该是一定会被当成变态!!!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陶酥将自己的手从下巴底下抽出来,然后双手合十,放在脑袋前的桌子上,以此来表示自己的歉意。 但是,她却不敢抬起头看他,只能用委屈巴巴的声音对他说:“你原谅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蔺平和看着他,不由得暗自感慨,女人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特别是,搞艺术的女人,更是一种神奇的生物。 明明刚才还气呼呼地瞪着他,并且因为各种原因掉眼泪,看得他那么心疼,现在居然秒变小可怜,请求他的原谅。 可是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蔺平和心里所有与她无关的情绪,统统都压了下去。 “我没有生气,所以你也不需要向我道歉。”蔺平和十分坦然地这样对她说道。 闻言,陶酥停止了不停地晃着手求饶的动作。 就这样僵了几秒之后,陶酥又迅速地抬起头。细碎的黑色发丝,黏在了她染上了绯红色痕迹的小脸上,浅灰色的眼眸无比认真地看着蔺平和,并且认真地向他询问道:“你真的没生气吗?” “真的,”蔺平和点了点头,然后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会画这张画的原因。” “我……”陶酥欲言又止,浅灰色的眼珠来回乱飘,不敢直视他。 因为,他这个问题问得太过尖锐,让陶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直接说,“因为我是一个变态”吗? 可她真的不是变态啊! 她真的……只是……非常喜欢……画他……而已啊…… 陶酥垂着头,然后不着痕迹地把自己整个人往椅子外面挪了挪,似乎这样可以与他距离远一点。 蔺平和看着她慢慢地挪着自己的样子,那些细微的距离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差别。但是,他在看到她想要距离自己远一些时,却觉得不能接受。 他只是问她一个问题,又没有要吃了她,她干嘛努力地远离他? 思及此,蔺平和就伸出胳膊,用手拽住了她坐着的那个椅子。稍一用力,就将她连人带椅子拽到了自己身边。 紧接着,两个椅子就这样瞬间靠在了一起。 原本尚处于安全范围的距离,瞬间就变成了这样,陶酥着实是被他吓到了。 身边源源不断传来的不属于自己的热度,提醒着她,此刻,她距离这个男人很近很近,近到隔着两层衣料,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这一刻,她才发觉,自己最近一段时间的生活中,似乎到处都是蔺平和的影子和气息。 她手上拿着的是这个男人的素描画,胃里是这个男人做的生滚粥,客厅里放着的碟片是准备一会儿和这个男人一起看的电影,而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身边,距离她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现在的状况,看起来真的不太妙。 具体怎么不妙,她也形容不上来。但她只知道,这个距离近得有些危险。所以,她就下意识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企图稍微离他远一点。 只可惜,她的企图并没有得逞。 她还没有完全站起来,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侧揽上来一条胳膊,那力道她很熟悉,因为这个力量刚刚还把她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而这一次,他似乎比刚刚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而且仍然无法挣脱他的桎.梏。 当她再一次被拽回椅子上时,就发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连刚刚的几公分之差都没有了。温柔而有力的大手揽着她的细腰,让她紧紧地贴在那个,充斥着迷人荷尔蒙气息的男人身上。 她的小臂撑在他的胸肌的一侧,努力借着反作用力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却不料,反而是自己被抱得更紧了。 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在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就能单手拎着她的书包和画板,特别是画板,她两只手一起抱着都觉得沉得不行,而他却看起来那么从容不迫,一副毫不费力的悠闲样子。 甚至,他还能轻易地将自己整个人举过学校后门的栅栏。 “说吧,别想着逃了,”蔺平和垂下眸子,看着她不断挣扎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问道,“是你自己画的我,难道连个理由都不能让我知道?” 他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陶酥听到他的话之后,突然就被他说服了。 好像确实是这样,自己画的人是他,而且这一次他们之间并不属于商业问题,因为她没有给他钱。所以,他是以朋友兼模特的身份问她原因,无论于情还是于理,自己都应该告诉他才对。 “那好吧……”陶酥瘪了瘪嘴,然后低着头,靠在他身上,小声地对他说,“其实是因为,我喜欢你……” 声音虽然越来越低,但这句话的最后四个字,却如同在蔺平和的心里,扔下了一颗比一颗响的炸.弹。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句中国话,就是自己理解中的那个意思。于是,他震惊得连手都松了下来。 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渐消,陶酥便稍微往旁边挪了两下,也就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继续小声地把刚刚那句话补全:“喜欢你的身材。” 蔺平和的目光僵了一下,心底波澜万丈,但面色上依旧如常。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说话大喘气的小姑娘。 她可真有本事,竟然在不经意间,就让他的心绪宛如坐了好几次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 看着他渐渐冷下来的表情,陶酥便估摸着,他是生气了。 毕竟,自从认识蔺平和那天起,他就一心一意地帮自己,不仅给她做模特、帮她找灵感、还让当面给自己难堪的封景向她道歉,把她当成朋友…… 可她却觊觎他的身体这么久,而且,还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这么一对比,她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点点人渣的感觉。 事到如今,这个秘密终于被他发现了。 陶酥觉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说得在理。于是,她决定彻底向蔺平和坦白。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垂着头,弱弱地跟他坦白着说:“好吧,我承认,我第一次在工地见到你,就看上了你……的身材,然后我把你带到教室之后,你脱了上衣,我看到你有八块腹肌,就更喜欢你的身材了。” “……。” 陶酥顿了顿,见蔺平和仍是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心里挺没底的,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害怕他知道得比自己刚刚说过的东西更多,于是,只能继续坦白:“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啊,小景四块、我哥六块,虽然我姐公司里的模特有很多都是八块腹肌,但是他们都没有你长得帅……还有啊,你第一次跟我说‘可以摸’的时候,我确实很心动,但是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那么不正经的人……不,应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很正经的人,但是……” “……。” “但是我真的很想摸啊做梦都想!!!”陶酥踌躇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这句心里话说了出来,而且说得声音还挺大的。 陶酥甚至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她越坦白,埋在内心最底层的那些话就都蹦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想要刷一下存在感。 而在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客厅里,突然就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陶酥不敢抬头看他,也不敢说话。 几秒钟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人轻轻地握住。然后,她的胳膊就被这手的力道向前带着,直到手掌触摸到了一片温热而紧致的肌肉时,她才回过神来。 陶酥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手背上是男人身上衬衫的布料的柔软触感,而手掌中则是属于人类肌肉的触感与温度。 她的目光顺着自己的胳膊望过去,就看到自己的手,此时此刻已经伸进了男人的衬衫里,现在,正摸着他的腹肌…… 什、什么情况?! 看到这个画面之后,陶酥被吓了一跳,她急忙地想收回手,可是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握着,根本收不回去。 她的手很小,手腕也很细,就算他没有解开衬衫的扣子,她也能沿着两枚扣子之间的缝隙,轻易将手伸进去。 男人腰腹上肌肉的触感,跟自己身上的那些软肉一点都不一样。 紧致的腹肌摸起来明明很硬,却又带着人体特有的柔软。而且,他身上的温度比自己的手心温度还高,应该平均体温都比自己高一些,冬天要是能拿来暖手就好了…… 他的腹肌,无论是触感还是温度,对于陶酥来说,都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她试了半天,都没有把手收回来。于是,就有些忍不住,在他的腹肌上轻轻地捏了两下。 蔺平和忍不住低着头看她。 虽然,她稍微抬了一点头,但他却仍然看不到她的脸,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只能用身体感受到,有一只柔软微凉的小手,正摸在他的腰腹上,手里握着她白嫩绵软的手腕,微凉的触感跟腰腹上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的指尖好像特别的凉,柔软的指尖划过皮肤时,会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从身上一直渗透到骨髓中。 蔺平和松开了她的手腕,任由她慢慢地,往自己衬衫里面探进去,喉结不自觉地微微动了一下,然后低沉着嗓子问她:“感觉怎么样?” 闻言,在男人的衬衫里摸来摸去的小手,就停了下来,然后好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又轻轻地摸了两下,最终她抬起头,对他说道:“有点硬……” 陶酥对中国的互联网文化不算特别了解。 她虽然是个小众圈的网红,但只是为了编辑的要求,才会定时在微博和推特上发一些自己的动态。偶尔会做绘图直播,不过从来都没有露过脸、也没有露过手、更没有露过声音。 互联网上那些写作网友读作老司机的网民,没有机会对她科普,再加上她一直都被家人保护得很好,护妹狂魔的名号不是说着玩儿的。所以,陶酥也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 这就导致……她对有些事情,一点都不了解。 比如,她一点都意识不到,自己现在对一个成年男人说出“我感觉你有点硬”这种话,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 这就让蔺平和觉得,非常的无奈。 他被那双单纯而认真的眼睛看着,觉得自己不应该起任何歪心思。可她说出口的那三个字,却让他脑子里的黄色油漆又打翻了好几桶。 他并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进展速度这么快,虽然他喜欢她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可是却不愿意急于一时。 但是,当他看到她天真的脸庞,以及说出那三个字的小嘴,总是觉得有些抓狂。 况且,她的小手现在还在他的腰腹上摸来摸去。连呼吸中似乎都掺杂了些旖.旎的气息。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深,纯黑的眼眸里隐约中闪着某种火光。 似乎是因为残存在潜意识中的某种危机感,陶酥在看到他眼睛中的变化后,有些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然后迅速收回了手。 她将手藏在自己的背后,然后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活动了一下手指,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专属于男人的腹肌那种独特而令人着迷的触感。 陶酥稍微向后撤了一点,然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低头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摸你的……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不用道歉,”蔺平和顿了顿,看着她低下来的小脑袋,然后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对她说道,“以后你可以随便摸,不用给我钱。” 16.十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听到她这样说, 男人拿着摩托车头盔的手一顿,然后将头盔往把手上一挂,转过身, 迈开长腿, 只走了几步,就回到了她面前。 纯黑色的眼睛向下看,就看到她正略有不安地看着自己。 “走,进屋吧。”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然后推着她的肩膀往屋里走去。 陶酥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 她没想到,蔺平和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本以为, 自己刚刚放飞自我说出了那样的话,会被他讨厌。 现在看来,他真的没有讨厌自己。 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 陶酥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就放了下来。 她的朋友很少, 从小到大, 真正来往密切的朋友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曾经,她也不理解, 哥哥和姐姐为什么会对她的朋友这么苛刻, 但是随着她年龄的增长,才渐渐地发现,在这个商品社会里, 一个人永远也摆脱不了金钱的背景。 这世界上, 很少有人不是因为钱才对她好。 哥哥姐姐对她的朋友圈管得很严, 应该也是怕她被那些为钱是从的人伤害到吧。 可是,陶酥觉得,蔺平和似乎就是一个例外。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要求过自己为她花钱,也没有主动朝自己要钱,并且在自己给他钱的时候,他的表情总会变得复杂而微妙,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忧郁。 而且,那些钱原本就是他应得的,他好像拿得也不是很开心。 他对自己的态度一直都是如此,并没有因为她坐公交车而轻视她,也没有因为她开着法拉利而巴结她。 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成熟模样。 屋里的窗帘还是拉着的,陶酥进屋后,先把窗帘拉开,已经渐渐像橘色过渡的阳光从透明的窗子里照射进来。 “不看电影了吗?”蔺平和装作好奇的样子,这样询问她。 虽然心里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刚刚看了恐怖片所以害怕,才叫自己留下来陪她一会儿,但是却不能将这些事明说出来。 “不看了不看了,”陶酥连忙摇头,“刚才看一个都要吓死了,再也不看了,以后有这种类型的单子,我就不接了吧。” “工作还是要认真完成的,”蔺平和皱了皱眉,一本正经道,“如果你不敢看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找我陪你。” “可是你也要工作啊……” “那就周末看,周末你叫我,我就有时间。” 听到蔺平和这样说,陶酥也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有些不对。 怎么能因为有困难就逃避工作呢?这也太没韧性了! 陶酥抬起头,看着男人宽宽的肩膀和有力的胳膊,决定向他学习。 她坚信着,在蔺平和这种刮风不摇下雨不倒、永远坚持工作在建筑行业第一线的劳动精神的感染下,自己也能克服这些困难,认真完成自己应该做的工作。 更何况,真的害怕的话,还可以叫他来陪自己呀。 这样想着,似乎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但是那些救场的单子,可以少接一点,”蔺平和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她说,“免得别的同行误会你抢风头,当然,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只是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忙嘛……”陶酥歪了歪头,“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下次一定注意,我也没进过职场,对这些确实不是很了解。” 她对这些事情确实考虑不周。但是,既然蔺平和提出来了,那么她还是要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 因为,他说得好像真的有道理。 “不看电影的话,我陪你做什么?”蔺平和站在客厅,好奇地问道。 “唔……你别笑我啊,”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我其实还是害怕,不敢一个人在家,等六点半我哥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蔺平和点头,“还有一个小时,你要画画吗?” “……画什么?”陶酥疑惑道。 “你把刚刚那张画画完吧,”蔺平和挑了挑眉,然后对她说,“这次我可以配合你,要画正面吗?” 闻言,陶酥刚刚散去了一些温度的小脸,瞬间又染上两抹漂亮的红色。 配合?怎么配合? 还要她画一个正面…… “可、可是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陶酥垂着头,连耳尖都红了,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小声问他,“毕竟裸.体画什么的……” 她轻得近乎微弱的软糯声音,像一根柔软的羽毛,扫在了他的心上。 蔺平和慢慢走到他身边,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耳尖,白嫩的皮肤上染着绯色,看起来有些美味的样子。 “画画其实就是艺术吧,”蔺平和对他说,“艺术应该不能用平常的眼光来看待,而且欧洲也有很多裸.女画,是世界名画对不对?” “是的,比如《泉》和《大宫女》什么的都是……”陶酥点头。 “我虽然不懂艺术,但是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什么不对,只能说艺术思维和普通思维不一样,既然不了解,就不应该戴着有色.眼镜看别人。”他说得一本正经,而且头头是道,让陶酥不得不服。 “对啊对啊,每次有人说我们画那种……作业,就摆出一副那样的表情,超不爽的。”陶酥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委屈地说着。 虽然这个圈子里,确实存在天性就猥.琐的人,也正因为这些人,让普通人对这个圈子里所有的人都有所误解。 但是,陶酥没想到,蔺平和居然会把这种事情看得这么透彻。 他明明,对那些艺术理论一点都不懂,只是跟村口弹棉花的大妈学过《月光奏鸣曲》,竟然能够有这样的觉悟。 不仅没有觉得她是一个变.态,而且还表示理解她。 只不过,陶酥觉得自己有愧于他这种正直的理解。 她终于成为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打着为了艺术的口号,去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是…… 陶酥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正慢慢地解着衬衫的扣子,白色的布料慢慢褪下,麦色的肌肉就映入了她的眼睛里。 她终于成为了那种,打着搞艺术的幌子,去正大光明地耍流氓了。 而且,还是死不悔改的那种。 因为,麦色的八块腹肌真的是太好看了。 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终于,他彻底把衬衫脱了下来,然后面色如常地对她说:“你开始画吧。” “我……我去拿画板和笔、还有那个,还有纸,你等我一下!”陶酥语无伦次地扔下了这句话,就转身小跑回卧室去拿画画需要用的东西了。 小跑的过程中,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蔺平和,线条优美的肌肉匍匐在他的宽肩窄腰上,简直让人想把眼睛都贴在他身上。 一边这样想着,她也没有仔细地看自己前面的路,结果在跑到楼梯旁边时,差点被绊倒。 幸好她很快地反应过来了,连忙伸出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看来古话说得很有道理,真的是色令智昏。 陶酥甩了甩头,将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统统甩出去,然后重新直视前方,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的卧室跑去。 蔺平和站在客厅里,看着她踉跄的样子,心也跟着揪了一下,还好她没有真的摔倒。 男人反思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这个课题,对二十岁的小姑娘来说,还是过于超纲。 于是,蔺平和决定,以后再露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呆在自己手臂可以触摸到的范畴内,这样她就不会被绊倒或是摔倒了。 等她红着脸跑出来的时候,蔺平和十分迅速地收起了思考且犹豫的表情,再一次恢复成“今天我配合你,我完全地配合你,我目的就是让你好好搞艺术”的正经样子。 陶酥还是有些心绪不稳定。这一次她在家里的客厅,比上一次的小教室空间还要小,无形当中又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而且,刚刚她差一点点就要隔着衬衫,摸到了那八块被自己肖像已久的东西。 一想到不久之前的那个瞬间,陶酥连手都抖了,想夹在画架上的白纸哗哗地掉了满地。 蔺平和走过来,弯下腰,想帮她一起捡,被陶酥瞬间制止。 “不用不用,我自己捡就行,”陶酥连忙摆手,示意他站在距离自己两米多的地方站好,“很快的,没事。” 虽然是对他说的话,但陶酥在说话时却仍然不敢看他,而是低着头手忙脚乱地捡画纸。 蔺平和看着她蹲在地上,本就不算高的小姑娘现在就更小了。 她的头发很长,平时扎成高马尾都垂在腰间,今天散在身后,随着她伏地的动作,会有几缕头发的发梢垂在光滑的米色地砖,拼凑成的形状,像某种漂亮的花朵。 一分钟后,她终于把所有的画纸都捡起来了。 陶酥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夹好了画纸,从工具匣里翻出素描专用的铅笔,白嫩的小手拿好笔,抬头看了一眼蔺平和,就收到了对方鼓励的眼神。 对着这张帅脸,陶酥觉得,画素描好像也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了。 素描是每一个美术生的必修课,不过陶酥一直都觉得素描很枯燥,没有鲜艳的色彩,也没有大胆的色差,更没有创造性的构图,跟她的美术追求截然相反。 但是,自从认识蔺平和之后,她好像画素描的积极性提高了好几倍。 而且也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漫长。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在她的目光流连于男人的身体与白纸上的画的过程中,悄然地流逝了。 窗子外面映进来了璀璨而美丽的霞光,洒在男人麦色的皮肤上,折射出淡淡的光晕。 陶酥收了画笔之后,目光仍然粘在他身上不愿意离开。 直到蔺平和走到她面前,陶酥才回过神来。 “画完了?”他轻声问道。 “嗯嗯!”陶酥点头如捣蒜,“你看怎么样!” 然后,积极地把画架转了一点角度,让他看成品。 “很好看。”蔺平和称赞道。 陶酥美滋滋地把画收好,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在看到时间后,有些郁闷地说:“这都六点四十了,你快回去吧。” “你哥没回来。” “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耽搁了吧,”陶酥想了想,然后一脸担忧地对他说,“你骑摩托来的,天黑了走不安全,这里离市区也不近,早些走吧。” “那你不害怕吗?”蔺平和一针见血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陶酥便没话说了。 她确实害怕,一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呆在这么大的房间里,刚刚电影里那些恐怖的画面,便再一次在脑子里回闪。 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让他那么晚离开。 晚上骑摩托,真的很危险。 “我、我不怕啊,”陶酥强撑着精神对他说,“我没事的。” 蔺平和看着她强撑的样子,也不想戳穿她。 这种善意的温柔,也是他最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你这里有蓝牙耳机吗?”蔺平和问道。 “有啊……你要这个干嘛?”陶酥有些好奇地反问道。 “你去拿来给我。” “好……你等一下哦。” 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陶酥还是听话地去拿了他要的东西。 蔺平和接过耳机之后,就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陶酥的电话。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陶酥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蔺平和”三个字,就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一直通着电话,你如果觉得害怕,可以跟我说话,直到你哥回家。” “可是骑摩托听电话不安全啊。” “你刚刚不是说不怕么?不怕的话,就不用跟我讲电话了。” “……。” 陶酥被他这句话堵了回来。 确实如此,真如他所说,自己一点都不害怕的话,就不需要跟他讲电话了。 不过,就算是害怕,能听到电话另一边细微的声音,哪怕不和他说话,也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于是,陶酥点了点头,把处于通话状态的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然后送蔺平和出门了。 蔺平和离开后,陶酥也没有挂断电话,但她怕影响到对方骑摩托,所以也没有说话。 她戴上了耳机,听筒中传来细微的风声,和男人的呼吸声,让她觉得安心。 闲得没事做,她索性早早地就关灯,在床上躺着,开始玩手机。 耳机里传来的呼吸声,甚至让她觉得,那个男人似乎躺在自己的身边…… 想到此,陶酥操纵着贪吃蛇的手指一顿,长长的小蛇就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退出程序后,又过了一阵,哥哥也没有回来。 不玩手机的话,躺在床上就很容易困。 “蔺哥……我想睡了。”陶酥软绵绵地对他说。 蔺平和刚到公司楼下,蓝牙耳机里就传来了软糖一样的声音。 “那你睡吧。”他轻声对她说,然后进了办公室。 “可是我哥还没回来……” “那我不挂电话,行吗?” “嗯……” 她似乎是真的困了,软软地“嗯”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只剩下了清浅得不易察觉的呼吸声。 几个小时后,蔺平和终于处理好了堆积了一下午的工作。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北京城里繁华的夜景,想着电话另一端的小姑娘。 这时,清浅的呼吸声被一段杂音取代,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手机似乎被人拿走了。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 “说吧,多少钱你才肯离开我妹。” 17.十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方十四原本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处理完,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妹妹晚上六点多回家,忙到一半,抬起头看时间,竟然已经超过订好的时间很久了,于是连忙打电话给陶酥,怕她担心。 但他没想到,自家妹妹的电话, 居然一直都是“正在通话”的状态, 打家里的座机也无人接听。 因为这个时候, 陶酥已经回了卧室,别墅很大, 她又住在三楼,还带着耳机,自然听不到电话铃声。 妹控狂魔心里急得不行, 于是放下工作, 连忙开车往家里赶。 结果,刚一进屋, 就发现客厅里漆黑一片。 进了卧室, 就看到自家妹妹睡得正香。 只不过, 他在看到妹妹耳朵里的耳机, 和手机上亮着的呼吸灯,觉得有些不对劲。 陶酥从来都没有听歌睡觉的习惯, 怎么突然会戴着耳机睡觉? 方十四小心翼翼地拿起手机, 拔掉了耳机线, 看到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蔺哥”两个字之后,心中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封景那小崽子说得是真的,他家妹妹真的被一个又穷又糙的搬砖工给迷得找不着北! 方十四气得不轻。 他虽然和陶酥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但是比起父亲那边乱七八糟的关系,还是更喜欢目前这边的妹妹。 至于姐姐……他觉得吧,还是顺着那种比人还聪明的家伙的意思,才能多活两年。 所以,比起在商界叱咤风云拿了全世界霸道总裁剧本的姐姐,方十四把作为兄长所有的溺爱,都给了自己的妹妹。 越长越漂亮的妹妹,本来身后就天天跟着一大串纨绔子弟属性的大尾巴狼,他严防死堵,却没想到,还是拼不上烂桃花猛如虎。 竟然一不小心,让一个搬砖工上位了。 这能忍吗? 这当然不能忍! 于是,方十四拿着手机出门后,站在客厅里,十分严肃地对着手机,说出了那句话。 这种人他见得多了,不就是钱么,看他还能要多少? 可是,当他满心自信地等待着电话另一端,那个又穷又糙的搬砖工报价时,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忙音。 这个搬砖的居然挂电话了! 方十四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 真是太不要脸了!他主动让他报价还不行?还想干嘛?想要人吗?做梦! 于是,生了一宿闷气的方十四,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公司的建筑工地找赵佳了。 听封景说,陶酥是在自己公司的办公楼施工现场认识的那个搬砖工。 而且,她好像还是因为,自己那天让她帮忙送图纸给赵佳,才遇见了那个姓蔺的。 所以,应该是赵佳手下的工人。 有钱有势怕什么? 这样想着,方十四开着几百万的迈巴赫到了工地现场。 在见识过了保时捷和法拉利之后,围观群众再一次看到了新牌子的豪车。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这地方风水不错,这是要发啊! 方十四下车后,看着尘土飞扬直冒烟的工地现场,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刚进工地现场,身边就跑过来一个非常朴实的老大爷,十分亲切地递给他一个黄色的安全帽,然后兴致勃勃地问他:“这位面生的老总,你今天也是来搬砖的吗?” 方十四:??? 还没等方十四反应过来,这个奇妙的问题该怎么回答,身边围过来的一大堆人,就开始无视他的存在,开始认真地交流分析着。 “话说这年头有钱人为什么要来跟咱们抢饭碗?” “大鱼大肉吃多了上火,想来锻炼身体吧。” “放屁,咱大老板明明是为了泡、啊不对,为了追妹子才来的。” “我就想看看兰博基尼长啥样,下次能不能来个开兰博基尼的老总呀!” …… “各位大兄弟!”方十四不得不打断他们的话,“请问你们知道赵佳在哪里吗?我是她朋友,找她有点事。” “哦,你找我们经理呀,”老大爷亲切地对他说,“她平时都在工地边上那个小砖房里办公,你直接进去就行了。对了,你得把安全帽戴上,这里是施工现场,不戴安全帽不安全。” “好的,谢谢您,”方十四点头,接过了安全帽戴好,“那我去找她了,谢谢你们。” 虽然这群人在讨论什么他不懂,但是戴安全帽这件事总是为了自己好,于是方十四跟他们道过谢之后,才离开去找赵佳了。 他只是想让赵佳警告一下那个姓蔺的,离他妹妹远一点,要不然就开除他。 当然,并不是真的让他丢了饭碗,毕竟出门在外讨生活,肯定都不容易。 但是如果涉及到了他妹,这件事就没得商量了。 只不过,赵佳的态度非常微妙,让方十四有些看不懂。 但她最终还是点头了。 方十四和赵佳高中时就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都不错。 既然她点头了,那么方十四也不想去考虑她微妙的表情,再加上他也很忙,所以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离开了。 目送着那辆拉风的迈巴赫远离工地之后,赵佳连忙翻出手机,给自己的衣食父母蔺大老板打电话,汇报情况。 “答应了就答应了吧,”蔺平和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正好我最近也很忙,过一阵还要去新加坡,我应该没时间再去那边的工地了。” “那……酥酥那边怎么说啊?”赵佳小心翼翼地问。 “就按她哥说的来转述吧,等我忙过这半个月,时间就能松一点了。”蔺平和嘱咐道。 挂断手机后,蔺平和似乎已经能够充分了解,陶酥不喜欢有钱人的原因了。 实在是太忙。 从他了解到的信息来看,再加上他这一阵子和陶酥走得也比较近,蔺平和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喜欢的小姑娘,非常缺乏安全感。 比起钱,她更希望能够有一个人,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或许是因为家庭特殊的缘故。没有父亲,母亲早亡,哥哥姐姐工作又很忙。 陶酥出生在北欧,回国时还要重新学习母语,融入中国的校园生活。等她好不容易适应了中国的生活,高中又孤身一人去了日本留学。 她短短的二十年生命中,似乎一直都在漂泊着,会有这样的心情,蔺平和觉得,还真的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 所以,自从喜欢上她的那一瞬间起,蔺平和就决定,除了必要的工作时间外,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要给她。 只是刚刚遇到她的时候,还没有彻底在父亲的公司里站稳,不能腾出时间去陪伴她。所以这两年来,蔺平和只能一直默默地关注着她。 直到现在,父亲的公司已经被他彻底掌控,才能用更多的时间去追她。 但他还是怕,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让她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令她从一开始就把自己排除在喜欢的范畴之外。 所以,上次在工地时被陶酥误会后,蔺平和就决定,干脆将错就错。 而对于陶酥来说,自从上次在家里,和蔺平和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一连半个月,她都没有主动联系蔺平和。 因为……她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十多天以来,陶酥每次想到,在那天下午,她居然说出“我超想模你腹肌做梦都想”这种话的时候,就觉得无地自容。 可是,每次坐公交车路过那片工地的时候,陶酥总会情不自禁地,望着那个方向,希望在尘土飞扬的某个瞬间,看到那个男人的身影。 虽然他上一次对自己说,理解搞艺术的人会有某些特殊的行为,但是,陶酥仍然觉得,他是讨厌自己了。 要不然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 明明工地的盒饭那么难吃,为什么不来找她,一起出去吃好吃的? 陶酥越想越忧伤,而且这份忧伤与日俱增。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这么在意那个男人,好像见不到他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难受。 又一个周末,陶酥背着书包回家。 刚进家门,就听见哥哥姐姐在打嘴炮。 “她出去泡男人你管个屁啊,幼稚。”这是她姐,陶梓。 陶酥弱弱地站在客厅外面,伸着小脑袋往客厅里瞅,就看到她姐正躺在沙发上吐着烟圈儿,一脸高贵冷艳地看着他哥,十分不屑地说出了那句话。 而她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当场就炸毛了,反怼的话像连珠炮一样:“你以为咱妹跟你一样啊?你跆拳道黑带,土匪见了你都得绕着走,那脑子转得跟罗盘似的,比人都聪明,谁敢算计你啊?可咱妹呢,你看看身娇体弱易推倒的小模样,还没成年的时候身后就跟了一串大尾巴狼,现在balabalabla……” “可是你干的这事儿实在太幼稚了,而且要让咱妹知道,她肯定不高兴。”陶梓幽幽地说。 “我怎么了?我是她哥!我还不如一个搬砖的外人?!”方十四气炸,“我可是先礼后兵,我问他多少钱才肯离开咱妹,那个搬砖的居然挂我电话,我让赵佳警告一下他,他应该是自己犟,才把他开除了,能怪我???” 听到这句话,站在玄关处偷听的陶酥,突然就惊得瞪大了眼睛。 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来找她…… 肯定很委屈吧,明明一直在认真工作,却因为她的缘故,被开除了。 那他现在怎么生活?找到新工作了吗? 陶酥越想越担心,而且越来越生气。 曾经,哥哥插手她的朋友圈,她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因为她觉得,他做得都是对的。 可是这一次,陶酥认为,一定是哥哥误会了蔺平和才对。 他明明是那么好的人,而且从来都没有跟她计较过什么,帮了她那么多。 而且,他也没有向她要钱。 他对自己好,帮助自己,根本就不是因为钱。 思及此,陶酥便鼓足了勇气,走进客厅,站在方十四身后,深呼一口气。 陶梓看到了自家妹妹的表情后,于是又朝方十四翻了个轻蔑的白眼。 莫名被白眼的方十四,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自家妹妹的声音。 “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18.十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方十四听到陶酥的声音后, 瞬间就慌了。 他这个从小就软绵绵的妹妹,这一次居然这么大声地对自己喊。 “妹啊你听我说,哥都是为了你好, ”方十四连忙解释道, “那种人哥见得多了,都是图你的钱, 对你不是真心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陶酥挣脱开他的手, 然后对他说, “你们都误会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很好的!” 陶梓:……这男人好像有毒。 方十四:……这男人真他妈有毒。 陶酥的这些话,瞬间就把方十四怼得没话说了。 陶梓见她这么激动,才发现这件事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一样,于是连忙从沙发上起来, 走到她身边,认真地对她说道:“小妹啊, 不管他是哪种人,你都不应该当真,泡男人最忌讳真情实感。” “我没泡他!!!”陶酥连忙否认道。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听到“泡”这个字的时候,瞬间就急着否认,但是心里却总觉得, 这个字好像, 戳中了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某个想法。 只不过, 似乎又有哪里不太一样。 “我不想跟你们说话了,我回学校了!” 她心里乱极了,只能扔下这句话,就跑了出去。 只留下别墅里的两个人,你高冷地看着我,我懵逼地看着你。 “姐……” “别叫我姐,我没你这么愚蠢的弟弟。” “……。” …… 陶酥开着车离开了别墅区,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晃悠着。 最终,她还是将车停在车库,然后坐上公交车,去了与蔺平和初遇的那个工地现场。 虽然是周六,但是工地里的工人们仍然在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陶酥下车后就进了工地,望着尘土飞扬的空气,似乎还停留着蔺平和的残影和声音。 好可怜啊。 就因为哥哥的一句话,他就被赵姐开除了。 而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他才丢了这份薪水微薄的工作。 “诶诶诶你看那个开红色法拉利的小姑娘又来了。” “讲真诶我真的想看兰博基尼。” “最近突然喜欢上了玛莎拉蒂,会有大佬开过来让我开开眼吗?” …… 陶酥听到众人的小声议论,于是便小跑过来,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蔺平和的事情。 结果,这群人对关于蔺平和的事情的态度,只能用“守口如瓶”四个字来形容了。 陶酥接过工人们递过来的安全帽,然后说了声“谢谢”,就去找赵佳了。 “赵姐!”陶酥推开门,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额头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汗珠,看来真的跑得挺急。 “怎么了?”虽然嘴上这么问,脸上也露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但赵佳内心里,却翻着白眼,吐槽着自己的戏精大老板。 “我哥前一阵是不是来找过你?” “是啊。” “他说什么了?” “他说……酥酥啊,你今天怎么了嘛,看起来神色不太对。” 陶酥听到她的话,就知道她一定也是不想告诉自己。 这种桥段她在电视剧里看得多了。 她才不会像那些傻兮兮的男主角一样,真的就信了他们的鬼话。 于是,陶酥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赵姐,蔺哥他在哪里啊?我想找他,有点事……” “哦、他啊……”赵佳装作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今天请假了,病假,对,就是病假,你先回家吧。” 听了她的话,陶酥就知道,一定是哥哥让赵佳帮忙瞒着她。 还好她足够聪明,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 “我就在工地外面等他吧,等不到他我就不走。”陶酥目光坚定地对她说道。 赵佳看了看她的神色,感觉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突然就有些着急。 先不说事实如何,蔺平和今天是真的来不了啊!她在这里等也是白等。 因为,她要等的男人,现在还在新加坡谈生意,就算长着翅膀往回飞,也得飞六个小时才能到北京啊。 要是平时赵佳倒不急,大不了陪她一起等,反正她单身狗一只,自己在家里呆着也无聊。 可是,她现在手边有很多特别着急的工作,等着她去完成。她没有多余的时间陪着陶酥,这身教体软的小姑娘,要是在工地现场等到后半夜…… 她一定会被大老板炒鱿鱼吧? 赵佳看着陶酥离开的背影,急得不行。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给蔺平和的电话。 如她所料,听筒中传来了信号外的提示音。 实在没办法,赵佳只能给蔺平和的助理打电话。 从助理处得知蔺平和下午就上了飞机,赵佳也算是放心了。 她将这件事,全部跟助理讲明白,拜托他转达给蔺平和,好让他下了飞机之后,赶快来这边接陶酥。 算了算航班的时间,如果飞机不晚点的话,蔺平和应该在晚上七点之前就能回北京。 于是,赵佳一整个下午都在祈祷,蔺平和坐的航班千万别晚点。 事实证明,祈祷还是有效的。 航班真的没晚点。 但是,北京入夜后就下雨了。 而且还是瓢泼大雨。 陶酥来的时候心情不好,就没开车,也忘了带雨伞。 工地外面的环境不好,所以自从开始施工,附近的小店也都关门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晚上七八点钟了,哪还有什么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陶酥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在给蔺平和打电话,可是他的电话永远都打不通。 她觉得,蔺平和现在一定很生气。 如果她一直在这里等他,万一他哪个瞬间心软了,来会来找自己了。 只有两个人见了面,她才能替哥哥向他道歉,请他别生气。 所以,她不敢离开。 雨越下越大。 陶酥找了一个有些窄小的房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蜷缩成一个小球,这样还能暖和一些。 刚刚在寻找遮雨的地方时,大雨已经把她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淋湿了。 北京算是昼夜温差比较大的城市,十月的北京,白天仍然热得不行,需要穿短袖。而到了晚上,有时温度会降到十度以下。 更何况,今天还下了大雨,温度就更低了。 她给蔺平和打了几十次电话,对方都没有接,陶酥也放弃再打电话了。 侧着头抵在墙上,等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的男人。 八点左右的时候,陶酥的手机开始响了。 看了看来电提示,是哥哥。 她实在是生气,又很冷,想到这些都是哥哥造成的,她就不想接他的电话。 但是还怕哥哥会担心,于是就给姐姐发了短信,告诉他们不用担心自己,自己在外面很好。 理论上来讲,说自己很好的人,通常都不太好。 事实证明,理论上讲的是真的。 蔺平和下了飞机之后,打开手机,瞬间就蹦出来了好几十个未接来电。 看了一下,竟然都是来自陶酥。 还没等他回拨过去,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大致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后,蔺平和便疯了似的往工地飙车。 一路上,他都皱着眉。 等到了工地现场,在看到满脸苍白的小姑娘之后,眉峰都拧在了一起。 她真的被冻惨了,往日里粉嫩的唇瓣都透着病态的深紫色,红润的脸颊现在也苍白一片,半丝血色也没有了。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两侧,让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更小了。 而且,她浑身都湿透了,薄薄的白色短袖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子上,甚至能看到她肩膀上浅粉色的内衣带子…… 陶酥本来迷迷糊糊地蹲在房檐下,在听到汽车机箱的轰鸣声之后,就抬起头想看看到底是谁来了。 她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举着雨伞,朝她走了过来。 视线慢慢上移,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帅气的面孔。 啊……他果然在生气,眉头是皱着的。 看到他的表情之后,陶酥心里就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这样想着,陶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刚想向他走过去,就看到男人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的腿真长,没几步就走到了自己身边。 “对、对不起……”陶酥委屈地抬起头,软糯的声音里带了浓重的鼻音,“你别生气,我哥他误会你了,我知道你跟我做朋友不是为了钱……!” 听到她这样说,在生意场上铁腕无情的男人,胸腔中那颗为她悸动的心,瞬间就软成了水。 他扔掉雨伞,然后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地抱进怀里。 她身上真的太凉了,像一块冰,刚刚听她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被雨淋得感冒了。 想到这个,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后颈,果然,裸露在外面的那片皮肤,比身上的温度还低。 陶酥埋在他温暖的胸膛里,像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了身边的稻草那样,不自觉地抱紧他,用他身上的灼热,温暖着自己。 几秒钟后,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于是伸出手想推开他。 “你快放开我啊,我身上都是雨水,把你衣服弄湿了。”她有些焦急地对他说。 陶酥用力地推着他,但是这点小小的力量,对蔺平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那双只能拿得起画笔的手,怎么能比得过,这个力气大得不像是个正常人类的男人呢。 蔺平和仍旧不放开她,努力用自己身上的温度,让她稍微舒服一点。 见她不再挣扎,蔺平和才长叹一口气,然后准备带她上车,去一个温暖一点的地方,再好好跟她说。 蔺平和这样想着,也正准备这么做。 然而下一秒,他却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就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彻底倒在他身上,晕了过去。 19.十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蔺平和脱掉外套, 裹在她身上,然后一只手拎着雨伞, 另一条胳膊抱着她,把她放在了副驾位上。 小姑娘整个人又凉又轻,像飘在水中的羽毛。 她的个子不高,这件穿在男人身上剪裁合适的西装外套, 裹在她身上之后,竟然能把牛仔短裤全都盖住,只剩下两条莲藕一样白嫩的腿露在外面。 蔺平和细心地帮她系好安全带,想着带她去一个暖和一点的地方。 车里开了暖风之后,她那张惨白的小脸才慢慢好转起来。 他伸出手, 拨开她薄薄的空气刘海,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应该没有发烧。不过应该是在外面又累又冷, 体力已经濒临极限,所以才晕过去了。 都说春冻骨头秋冻膘, 还好这是秋天的雨, 要不然还真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只不过,启动车子的引擎之后,蔺平和突然就犹豫了起来。 他应该把她带到哪里?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酒店, 可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 并不适合去那种地方。特别还是在陶酥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 他更不想做这种事情。 况且,就算真的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在女生意识不清醒的前提下,男方也不应该擅自将女方带到酒店或是宾馆过夜。 这既是出于对他人的尊重,也是出于对自己的负责。 带到自己家里这个选项,就更不合适了。 最理想的选择,就是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家里。 蔺平和知道她在学校附近有自己的房子,只是普通的住宅房,面积不大,是刚上大学那年买的。 只不过她一直都跟寝室里的同学关系很好,所以也很少去那里住。 不知道她身上,会不会带着那个房子的钥匙啊。 算了,还是去试试吧,如果实在打不开房门,就把她送回别墅区好了。 打定主意,蔺平和便驱车往那个方向去了。 他对有关陶酥的每一件事情,都清楚地记在心里,所以很快就顺利找到了这个房子。 熄火后,蔺平和转过头,看着躺在副驾位上的小姑娘有点犯难。 虽然她平时经常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是现在她晕着,蔺平和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也对她那样。 而且,他不知道钥匙放在哪个口袋里,难道真的要一个一个口袋翻吗? 犹豫了一会儿,在听到闭着眼睛的小姑娘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之后,蔺平和还是掀开了她身上的西装。 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凉着。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说了地址,让助理找家政阿姨过来帮她换衣服和洗澡。 然后,他伸出手摸进她裤子的口袋里,翻钥匙。 陶酥今天没背书包,北京白天的温度不低,穿得很单薄,再加上身上都是湿的,凹凸有致的曲线就显得更加诱.人了。 她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却很好,该有肉的地方,肉一点都不少,反而还挺多。 翻到钥匙后,蔺平和就抱着她下车了。 找到了资料中的门牌号之后,试了好几把钥匙,才把门打开。 陶酥应该是累极了,这么折腾了一圈,居然也没有醒。 蔺平和把她放在沙发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她身上软绵绵的,渐渐回温的身体已经不像刚刚那么凉了。 将她的胳膊放进被子时,手掌贴着她手臂上的皮肤,柔软的触感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他不愿意放手。 最后,蔺平和看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还是不舍地放开了她,然后转身,去厨房里给她煮姜水了。 虽然她不经常在这里住,但估计这里总有家政过来打扫,屋子里不仅纤尘不染,而且冰箱里的蔬菜水果也一应俱全。 助理叫的家长阿姨很快就按门铃了,蔺平和嘱咐了两句,然后家政阿姨带着陶酥去浴室洗澡换衣服了。 煮好姜水之后,完成了工作的家政阿姨也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陶酥和蔺平和两个人。 他把换好了睡衣的陶酥,安置在卧室的床上,然后轻声地喊醒她,让她把姜水喝掉,防止第二天感冒。 陶酥迷迷糊糊着,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个声音低沉而微哑,尾音偏轻,带了丝宠溺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眼皮很沉,但却想看看这样温柔地叫着自己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于是,她费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熟悉而帅气的面孔。 “蔺哥……?”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 他真的来找她了,他不生气了吗? “先把姜水喝了,”蔺平和盛了一勺姜水,递到她嘴边,然后对她说,“你今天淋雨了,不喝容易感冒。” “唔……好的。”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坐在床上,张嘴把那个勺子里颜色诡异的东西喝了下去。 姜水刚刚划过舌尖,略微辛辣的感觉就让她皱了眉,然后强忍着姜味,咽了下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对方又递过来一勺姜水。 “这个不好喝……”陶酥皱着眉,摇了摇头,然后委屈巴巴地对他说,“我可以不喝吗?” 看着那双蒙着水汽的眼睛,蔺平和恨不得当场把碗摔了,然后抱着她说,不喝了不喝了,你说不喝就不喝。 但是,她不喝的话,感冒的概率一定很大。 最近刚好是换季的日子,而且又淋了雨,他实在不想看到她感冒的样子。 所以,蔺平和只能违逆着自己的本心,板起了脸,态度强硬地对她说:“不行,必须喝。” “呜……”陶酥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跟他讲条件,“那能加点糖吗,现在太难喝了。” “已经加过了。” “那再多加点呗。” “……好,我现在去加,加完了你一定要都喝完。” “嗯……”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男人高大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她被雨水淋得发胀发晕的脑子还在慢慢恢复中,男人离开后,卧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思维也变得比刚刚清晰了一些。 陶酥摸了摸身下熟悉而柔软的床铺,又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陈设,才意识到这里是自己在学校旁边的房子。 但是,当她的手摸到了自己身上的睡衣之后,苍白的小脸瞬间就染上了一抹漂亮的红色。 这里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湿衣服……不会是蔺平和帮她换的吧? 而且,她感觉自己的头发也很清爽,应该是洗过了,没有雨水那种腥涩的感觉。 那洗澡不会也是…… 想到这里,陶酥的脸更红了。 她钻回被子里,然后用棉被将自己包起来,躲在漆黑而封闭的被窝里,似乎能让她减少一些害羞的感觉。 蔺平和端着碗,回了厨房,在调料柜里翻出了红糖的袋子。 加糖之前,他特意尝了一下,明明已经是甜的了,为什么她还说难喝? 也对,她那么爱吃甜的,这点糖对自己的舌头来说,已经足够了,可对她来说,应该是差很远的。 蔺平和盛了一勺糖,刚想往里加,想到自己的舌头跟她的舌头的不同,索性干脆把糖袋子和姜水一起拿回了卧室,想着让她自己加。 但是当他回到卧室后,就看到床上那个被被子包成的“大虫子”。 “我把糖拿来了,你自己加吧。”蔺平和坐在床边,然后把姜水和糖袋子都放在了床头柜上,轻声对她说。 “那、那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喝。” “不行,我要看着你喝完,我再走。” “呜呜呜……你别看我了,千万别看我了。” 听到她这句话,蔺平和突然有些不理解她的想法。 刚刚还能跟他卖萌、讲条件、耍赖皮,怎么突然就钻进被子里了? 原本惯着她也没什么,只不过再过一会儿,姜水就凉了。 蔺平和害怕她真的感冒,所以,他只能伸出手去扯她的被子。 陶酥一想到自己身上的睡衣,就觉得羞得不行,她现在完全不敢看他,于是只能拼命地扯着自己的被子。 她一边扯一边说:“你快走吧,你走了我就喝!” 蔺平和以为她是不想喝姜水,所以也没有多想,直接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拽到了自己怀里,然后伸出手,像剥洋葱一样,把被子一层一层剥开,直到她从被子里露出小脑袋。 被人从被子里挖出来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特别是,刚刚重见天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那张让她羞得躲进被子里的脸。 此刻,男人长而有力的胳膊,正隔着被子抱着她。 那张毫无波澜的面孔上,是一双深邃而漆黑的眼睛,现在,正一瞬不眨地盯着她,让她觉得面红心跳。 于是,陶酥伸出手,用力地锤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对他说:“你放开我你耍流氓你不要脸!!!” 莫名其妙被小拳头锤了一顿,蔺平和表示非常不解。 他对灯发誓,虽然他的脑子里,有时候确实会打翻黄色颜料,但是,他却一直都在忍耐着,等着她真的喜欢上自己的那一天…… “不要脸”他承认。 但是,“耍流氓”是从何而来? 不管怎么样,她既然说“放开”了,所以蔺平和也很快就放开了她。 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之后,陶酥迅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然后爬到床头,努力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又把枕头抱在身前,做出一副防御的姿势。 她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子,红着脸,气急败坏地问道:“你说!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20.二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听到她这句话, 蔺平和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要是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骂了一顿也就算了,但他偏偏什么都没做。 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遗憾什么也没做,还是应该委屈自己被冤枉了。 蔺平和抬起头望着她, 微红的小脸气鼓鼓的样子, 看起来可爱极了。 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然后认真地对她说:“你误会了, 我没……” “那我衣服怎么回事!”陶酥打断了他的话,气急败坏地问道。 “我叫了家政阿姨来这里。” “那家政阿姨呢?” “给你洗完澡、换完衣服就走了。” “……” “你不信的话, 我叫她回来。” “……” 陶酥眨了眨眼睛, 盯着男人那双乌黑色的眸子,试图从那里面看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可是, 那双眼睛似乎永远都是深邃而沉着的模样,让她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要么, 他说得都是真的;要么,他是一个戏精。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男人在她的心中,已经十分成功地树立起了一个低调老实的劳动人民形象, 所以这一次,陶酥选择相信他。 “那好吧……这一次相信你, ”陶酥瘪瘪嘴, 然后扔开枕头, 跪坐在床上, 向前探了探身,对他说道,“就不给家政阿姨打电话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才松了口气。 然后,他把糖袋子递给她,示意她自己加糖。 紧接着,陶酥在蔺平和震惊的目光的注视下,硬生生把一碗褐色的姜水,改造成了一碗红色的姜糖水。 加过糖之后,时间也过去了一会儿,姜水已经没有那么热了。 陶酥想拿着勺子自己喝。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虽然还是有些晕,但已经没有刚刚那么严重了,这些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但是,却被蔺平和拦下了。 于是,她只能乖乖地靠在枕头上坐着,看着蔺平和端着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给她。 她也喝得很快,几分钟,姜糖水就见了底。 蔺平和将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男人温热而宽大的手掌,贴在她的皮肤上,好像有一种电流顺着她的毛细血管直接渗透到了心脏深处,令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开始慢慢加快。 “现在还不烧,”蔺平和摸过她的额头后,松了口气,“今晚好好睡,明天就没事了。” 陶酥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看他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就觉得七上八下。 刚刚那个小插曲过去之后,陶酥才想起来,自己在工地门口等他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自己的缘故,哥哥让赵姐把他开除了。 可是,现在看来,他对自己的态度仍然和以前一样。 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实际上又细心又温柔。 只不过,他现在会以什么样的心情来想自己呢? 一定会觉得有钱人很讨厌吧。 毕竟,她也不喜欢那种,因为自己有钱,所以就瞧不起别人,甚至想要改变别人生命轨迹的家伙。 于是,她在看到蔺平和拿着碗,从床边站起来的一瞬间,连忙扯住了他的袖子。 蔺平和原本在确认她没有发烧后,准备去刷碗,却不料在起身的那一刻,衣袖就被一双小手捉住了。 她柔软的指尖甚至在不经意间,擦过了他手背上的皮肤,感觉像被一根羽毛拂过似的。 他疑惑地转过身,就看到陶酥正低着头,慢吞吞地对他说:“你先别走……我有事想跟你说。” “那你说吧。”蔺平和好奇地问道。 陶酥沉默了好几秒,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低着头,觉得自己真的是糟糕透了。 明明想好好地替哥哥向他道歉,为什么她的语言组织能力会这么差,想了好久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开口。 而他也不恼,也不着急,就这样任由自己扯着他的衣袖,站在她面前,等着她开口。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究是哥哥做得不对,所以她还是先道歉吧。 于是,陶酥开口说道:“对不……” “咕——”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卧室里就传来了一个极其富有存在感的声音。 是她的肚子响了。 上午去工地前,陶酥只吃了早饭,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晕着的时候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现在,她的意识在逐渐清醒,饥饿的感觉也就越来越强烈了。 蔺平和收回自己的胳膊,然后就看到她刚刚还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瞬间就垂在了床上,像她的小脑袋一样,充斥着一种毫无生机的感觉。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泛着浅淡的柠檬味道的发顶,然后对她说:“先吃饭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家冰箱里的东西还挺全的。” “我想吃……蛋包饭?”陶酥想了想,然后报出了这个菜名。 “好,那你稍等一下,十五分钟后来客厅。”蔺平和这样对他说。 煮姜水的时候,他特意开了电饭煲,想着她没有感冒,又在雨里等了那么久,肯定是饿坏了。清醒过来之后如果没发烧,一定要吃东西。 所以,就提前把米饭焖上了。 “蔺哥……你就没什么重要的事想跟我说?”陶酥反问道,然后想着心里的那些事情,就继续对他说,“其实我有事想对你说……我……” “吃饭的时候说吧,”蔺平和打断了她的话,“你不饿吗?” “饿……”陶酥点头。 “那就一会儿说。”说完,蔺平和就离开了她的卧室。 帮她关上卧室的门之后,蔺平和才松了一口气。 他似乎已经隐隐察觉到,陶酥想要对自己说些什么了。 因为接到消息很急,他太担心小姑娘一个人在工地门口会出危险,而且,今天晚上北京还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一想到心爱的姑娘在大雨里等着自己,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下飞机之后,也没来得及换上工人的工作服,就直接开着自己的车去找她了。 怎么会有搬砖的工人,身上会穿着五位数价格的西装呢? 要不是她刚醒过来,脑子不清楚,再加上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或许早就要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人了吧? 虽然一开始自己的身份是被她误解了,可后来,他确实也在一步一步地误导着她的认识,并且还让赵佳一起帮自己瞒着她。 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对,每天都在想怎么跟她说实话。 但是,那些实话到了嘴边之后,看到那张可爱而漂亮的小脸,他就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喜欢上了陶酥之后,蔺平和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金钱是一个痛苦的负担。 他真的害怕,她现在对自己这些微弱的好感,会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瞬间消失。 所以,他迟迟不敢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陶酥。 希望在她真的喜欢上自己之后,再告诉她。 不过看样子,今天她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吧。 无论他的衣着,还是他的车,都足以暴露他的身份。 蔺平和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在蛋包饭上面挤出番茄酱。 与他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卧室里的陶酥,已经开启了“福尔摩酥”的模式。 蔺平和刚刚离开卧室时,陶酥只是以为他心里很生气。 虽然,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强烈的情绪,但看起来,却不想跟自己多说话。 等蔺平和离开卧室之后,陶酥再自己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个事情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他的衣着。 陶酥虽然不喜欢这些,几片布料就动辄五位数的奢侈品,但因为家庭背景,对这些也非常了解。蔺平和身上的这套西装,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搬砖工人可以承受的价格。 其次,他的车钥匙。 好像是故意让她看到似的,保时捷的车钥匙就扔在了她的床头柜上。这种车……就连赵佳这种白领阶层的人都买不起,何况是工人。 还记得,他上次去自己家里,骑得还是摩托。 别的暂且不谈,就这两点,绝对有问题。 陶酥认真思考了很久,直到蔺平和敲门,叫她出去吃饭,她的脑子也没有停止思考和转动。 将这些奇怪的矛盾组合在一起之后,陶酥的大脑中,就渐渐出现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人在思考的时候,总会不自觉露出凝重的表情。 而陶酥脸上的这份凝重,就让蔺平和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因为,他刚刚在开门时,看到了自己的车钥匙,就在陶酥卧室的床头柜上…… 他想,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抵赖不了了。 于是,蔺平和坐在桌子对面,看着小姑娘凝重的表情,试探性地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他觉得,这一次还是将一切都和盘托出比较好。 哪怕她真的会因此而讨厌自己,或是不想再见到自己。 他都应该接受,毕竟,这才是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一个有钱的男人,这是事实。 无从抵赖,无从辩解。 “我先去拿一盒牛奶……”陶酥无视了他的话,然后自顾自地去厨房里翻出来一盒牛奶。 她在紧张的时候,就喜欢喝牛奶。 算是一种独特的习惯吧。 陶酥总觉得,牛奶会加速她的思维运转速度,可以让她更机灵一点。 蔺平和看着她一边喝牛奶,一边吃蛋包饭的样子,也没敢多说什么。 纯黑色的眼眸落在她身上,明明心里急得不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默默地等待着,像等待着最终审判到来的犯罪者。 21.二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 望海涵  他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再这样, 隐瞒着真实身份追她, 或许事情会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发展。 但是, 他又不能轻易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蔺平和还记得, 在两年前, 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 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 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就算哥哥姐姐很穷, 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我可以不学油画, 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 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 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 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蔺平和有些看不懂,她到底在着急什么。 他只是看她一直都在认真地勾勾画画,想逗她开心一下,没想到居然让她反应这么强烈。 男人将薄薄的素描本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看着她红着脸,着急地举起胳膊、垫着脚尖,努力向上的模样,想要欺负她的心情,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浮出水面。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没有还给她,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22.二二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望海涵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脱衣服? “对啊, 就是脱衣服, 放心,不用脱裤子, ”陶酥朝他眨了眨眼睛, 看到他眸色渐深,就觉得他可能是个内敛的劳动人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真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忘跟你说了……但是现在的阳光正好,明天我就要交作业了, 实在不行的话……” 陶酥顿了顿, 低下头翻着自己的背包, 从钱夹子里又翻出了一千块钱, 然后将这些钱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 有些委屈地对他说:“这已经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拜托你帮下我呗, 交不上作业我会挂科的。” “没事, 我帮你, ”蔺平和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 然后将她刚刚塞过来的一千块钱还给了她,继而说道,“你画吧。” “真的太感谢你了!钱你还是拿着吧,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一开始没跟你说好……” “不用,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一会儿画完了就请我吃饭吧。” 闻言,陶酥站在画板前仔细地思考了起来,然后问道:“那你晚饭想吃什么啊?” “不是要画三个小时么,慢慢想。” “唔……也对。”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固定了一下画板,又从帆布包里掏出画笔。 等她准备好一切之后,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工作服,精壮的胸膛包裹在白色的衬衫里,那种力量感似乎可以透过薄薄的布料,击中她的心脏。 “好像还要脱一件……?”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她的话之后,蔺平和十分配合地脱掉了衬衫。 “还得脱……”脱掉衬衫后,仅仅一件工字背心,完全低挡不住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陶酥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微弱。 然后,蔺平和继续配合她。 至此,男人精壮的上半身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了。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十分漂亮紧致。 陶酥见过很多男模特,无论是写生课上的裸.体模特,亦或者是姐姐公司里的职业模特,都和面前的人截然不同。 如果说她曾经见过的,都是吃着蛋白.粉举哑铃练出来的肌肉,中看不中用的话,那么蔺平和的身材,就是非常典型的健康低调的类型。 不仅露出来好看,被衣服遮上之后就是标准的衣架子。特别是腹肌两侧的人鱼线,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轮廓深浅不定,十分吸引人。 “阅男无数”的陶酥觉得,他搬砖真的是可惜了。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问了出来:“蔺哥,你就没考虑换个职业吗?比如模特什么的……?当然肯定要培训一段时间,但你的条件这么好,去做模特的话,肯定比在赵姐那里赚得多啊。” “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换。”他的目光执着而坚定,夕阳映入他乌沉沉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光芒。 “那就不换!”陶酥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对他说,“我就很喜欢油画,虽然我姐总说让我以后继承公司什么的,可是我对投资电影啊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她似乎是开启了话痨模式,一唠叨就停不下来。 “我知道我的专业就是个钞票焚烧炉,姐姐也挺宠着我的,但我真的只想画画,不想做别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她试探性地询问着。 “不任性。”蔺平和答道。 “我姐姐要是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她说等我毕业了就要去公司实习……唉,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搬砖算了?” “不行,”蔺平和摇头,然后对她说,“你搬不动。” 陶酥:…… 她不是第一次画人体,但却很庆幸自己骨子里的话痨属性,要知道,模特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仅疲劳,而且无聊。 在正式授课的状态下,是不允许闲聊的,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陶酥在画画的途中,一直都在努力找话题,希望他在这三个小时里别那么无聊。 中途有休息过两次,陶酥特意去教学楼门口的收发室,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他。 虽然在这个资本经济的社会里,用钱几乎可以卖到你所需要的一切。 但别人在付出劳力与你交换金钱时,你能够尝试着给予真心与尊重,是不是能让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温暖一些呢? 因为她从小就不缺钱,所以在面对这个世界时,总会比普通人多一份从容与思索。 在与蔺平和共处的这三个小时中,陶酥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不爱说话的人。在这期间,几乎一直都是她在主导话题,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她在说话。 基本上她说上十句,他才能说上几个字。 但无论如何,这三个小时也顺顺利利地过去了。 至少,她脱离了濒临挂科的悬崖。 陶酥内心神清气爽,愉悦感瞬间上涨十个百分点。 她将铅笔放回笔袋里,然后把画架和画纸收好,最后欣赏了一下刚刚竣工的奋斗成果,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这绝对是我画过的最帅的人体素描了!” 赞美完了之后,她把画纸收好,放进帆布包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正在穿衬衫的男人说道:“当然模特更好,我觉得自己这次作业能拿个A+,不过说实话有点想知道是什么手感诶……” 陶酥只是习惯性地嘴上跑火车,毕竟在这个艺术气息浓郁的校园里,同学们都不会对各种巅峰级的行为艺术(比如裸.奔)感到震惊。 所以,她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书包。 “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想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 男人距离她很近很近,只穿着衬衫,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从身体上散发出的热度不断地侵袭着她,让她有些脸红。 她一边向后退,一边抬起头,后腰就撞到了桌子边沿上,大概是撞上的力气有些大,连桌子上的石膏像都有所震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一双黑色的眼眸,那颜色深不见底,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怎、怎么了?突然这样要干嘛啊?”陶酥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只能瞬间将视线收了回来,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目光,四处飘着,但因为这堵人墙不断地欺过来,她只能看到未被衬衫遮掩住的腹肌与人鱼线。 八块形状漂亮的腹肌,与两条优美的人鱼线,不停地洗刷着她的视线,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她是看过很多腹肌不假,但是这么近地看,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这还是她看到过的质量最高的腹肌,怎么可能不发懵。 他又往前靠了一步,然后伸出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桌子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陶酥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可以摸。” 诶??? 可以摸?摸什么??? 大脑中不停地被这三个问题刷屏,以至于陶酥在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而对于这个类似于耍流氓的问题,蔺平和给出了回答:“你想摸什么都行。” 她想摸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斜方肌胸肌腹肌各种肌……才怪!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离他远些,要不然估计心脏就要当场报废了。 陶酥眼珠一转,向后翘起脚试探了一下桌子下面的空隙。在心里有了谱之后,她连忙蹲下,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溜出来,然后,钻到了桌子下面。 没错,她钻到了桌子下面。 这一瞬间,陶酥无比感谢自己一米五八的小身板,能够轻易地钻进桌子下面,然后再爬到另一个桌子下面,最后再从另一个桌子下面钻出来。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蔺平和发懵了。 你是属土拨鼠的吗?! “蔺哥,刚才看你高冷那样,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劳动人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陶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之后,带了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对他说道,“不过也对,你这么帅,经历肯定很丰富吧。” “什么经历?” “你还问我什么经历?我看你刚才撩妹的技巧非常熟练嘛。”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就是……”陶酥抬起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撇嘴,说道,“唉,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要记住,我和那些找乐子的小富婆不一样,我是个正经人,我给你的钱是请你做模特的,没别的意思,OK?” 陶酥有些无奈,这世道真是太疯癫了。明明看起来是个高冷正直派的人,怎么也对撩妹业务如此熟练呢? 虽说她是个正经人,可架不住家里有个不正经的姐姐啊,包养小白脸这种事情,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她姐包养过猪都成群了…… “你自己说的。”他看起来十分不解。 “我说什么?” “想知道手感怎么样。” “……。” 陶酥被这句话怼得说不出话。因为她没有瞬间失忆症,她清楚地记得那句话就是自己刚刚说过的。 但是…… “我那是习惯性话痨满嘴跑火车你不要信啊!”陶酥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想起每晚和室友插科打诨、比谁更污的光辉历史,突然觉得悔不该当初,“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学油画,周围大多都是女生,基本不认识男生,也很少跟男生说话,然后就习惯性……咳咳、总之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会对女生有很大的误会。 好像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讨论一些污污的话题,都是男生的专利似的。事实上,女生私底下也不仅仅是八卦撕逼好吗?有时候也会疯狂飙车的好吗? 至少,陶酥就是这样的人设。 在夜深人静的寝室里,她总是第一个跳上加长林肯,然后带头发车,经常一下子就飙到了一百八十迈。 “不说了,赶快换话题换话题。”陶酥摆了摆手,小脸微红,想要赶快把这页揭过去。 23.二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望海涵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 临走时关了灯, 带上了门, 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 特别好吃,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蔺平和点点头, “你请, 听你的。” “哇, 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 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然后有些郁闷地说, “那家特别好吃, 所以也特别火, 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直接把嘴边的那句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而此时正吃得开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她只知道,对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似乎卸下了某种紧张的情绪,然后长叹一口气,并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们老板是真的抠。” 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陶酥便习惯了中国高校里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区间,而封景也因为他室友的安利,迷恋上了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网络游戏,从此和室友们沉迷开黑吃鸡无法自拔。 于是,两个人就不像中学在日本念书的时候那样,一直形影不离着了。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天分这个东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就像一个特级厨师,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24.二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望海涵  她虽然话痨,但这属性却是个隐藏属性,理论上来讲只对熟人开启。在上大学认识三个室友之前,和陶酥较为亲密的朋友,除了封景和曲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陶酥便习惯了中国高校里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区间,而封景也因为他室友的安利,迷恋上了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网络游戏, 从此和室友们沉迷开黑吃鸡无法自拔。 于是,两个人就不像中学在日本念书的时候那样,一直形影不离着了。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 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 天分这个东西, 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 就像一个特级厨师, 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 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起初听到陶酥被一个搬砖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时,他是非常懵逼的。 于是,他只能找自己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谓皮皮虾专治傲娇,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个典型的皮皮虾属性,从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统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视着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陶酥。 妹妹一样软萌的小姑娘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让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严。 为了保护陶酥,封景小少爷决定开始学习恋爱这个课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封蜜二话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让他自己多学习学习。 因为这本名为《霸道总裁爱上我》(①)的言情小说,他经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于是一边感慨着“我姐终于有人性一回了”,一边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搬砖的家伙的好办法。 在《霸道总裁爱上我》这个故事当中,女二号意气风发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对男主说道:“我这么漂亮,而你居然为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②) 然后,穷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嘤嘤嘤”地跑开了。 看到这里,封景眼光一亮,决定如法炮制。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他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还根据自己的人设,和那个搬砖的家伙的人设,修改了一下台词。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好办法,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在听到“又穷又糙”的形容词之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扬长而去,反倒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显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个搞笑角色。 就连陶酥也开始护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蔺哥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样的误会,不过蔺哥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这样说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蔺平和,转过头问陶酥,“我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 “唔……我想想该怎么说。”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来说吗?”蔺平和问道。 “你闭嘴!”封景说。 “总结来说呢,就是我给他钱,他帮我做事的关系吧。”陶酥最终总结陈词。 “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总之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 “姓陶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景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十二年诶!你今天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话:“你腹肌没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气得不轻,“八块会引发观者密集恐惧症的你知道不?四块才刚刚好!” …… 蔺平和围观着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吵架,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有点像是在听现场相声。 “可是他穷!他太穷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比他有钱啊!” “我今天也告诉你,我陶日天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让我姐告诉你姐你欺负我!” 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封景摔了门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发颤的教室门,然后转过头,看着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平时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线,你别在意。”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机揣回裤袋里,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刚刚跟他吵得那么厉害,没事吗?”蔺平和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陶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更加仔细地探听一下,陶酥的说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谁让他上来就无理取闹,再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边关上了教室的门,一边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负无动于衷。” 听到“朋友”两个字,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撩拨了一下似的,总觉得有些发痒。 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点点头,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吃过水煮鱼,一起翻过墙,你还帮过我,对我这么好,我再不把你当朋友,也太没良心了。” 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浅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里闪烁着的光芒十分单纯,也十分友善,似乎满脑子里黄色颜料的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无地自容。 “那你不要给我钱了,”蔺平和顺着她的话,将那一千块钱从裤袋里掏了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钱。” “不,这个钱你一定要拿着,”陶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说道,“你为了做我的模特,已经两个下午没有去上班了,我听赵姐说,你们的薪水并不多,再说了,我只有钱,别的也帮不了你。” 听着那句“我只有钱”,蔺平和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以平常的身份认识她。 她有钱,所以不需要鲜花,不需要豪车,不需要钻石,也不需要飞机别墅大游艇,她只希望得到一个人更多的时间,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作用。 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陶酥以为他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情绪,于是连忙解释道:“蔺哥,你别误会,我给你钱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八块腹肌很难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黄了的白菜叶子,那样没有营养,你没有腹肌了,以后我画什么啊……”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蔺平和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于心不忍,满口答应道:“好,那我用你的钱,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闻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挂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阑珊的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渐渐重叠,小姑娘略显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丝动人的妩媚,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看着她,这样说道。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蔺平和侧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努力将那份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会吓坏她的。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25.二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望海涵 闻言,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突然就愣了, 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紧接着, 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就落在了陶酥身上,眉峰紧蹙,看起来心情有些微妙。 身边的工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一边小声地交谈着, 一边把试探性的目光撇过来, 那里面颇有几分成人向的调调。 “你误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已经引起了误会,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想泡你。” 男人:…… 围观群众:……???!!! 大概是被她的话戳到了兴趣点,男人放下手中的活, 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然后挑眉反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 我是附近美院的学生, 素描选修课想找个模特,一小时一千, 三小时之内保证画完, 你看行吗?”陶酥小心翼翼地报出了高于市场价数倍的价格, 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一下,然后双手合十,有些委屈地拜托着他,“你们经理那边我可以帮你请假,可以吗?可以吗?” “可以,那你去请假吧,我在这里等你。”他这样对她说。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后,陶酥简直要乐疯了,要知道,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大周末里,想找一个颜好腿长身材棒的写生模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上一周的素描课,她因为生病错过了,没有完成随堂的作业。 因为人体模特是老师找到的,她错过了那节课,也就错过了模特。更不要说这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是全校里出了名的严格,少一次作业肯定会挂科。 作为一个搞艺术的学霸,陶酥怎么能容忍自己有挂科的污点。 因为下周一上课老师要登录成绩,她本来都快要放弃了,虽然她并不缺钱,但写生模特并不容易找到合适的。 她今天本来是帮哥哥送张细微修改过的设计图纸,却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这个施工地,是她哥哥的公司未来的办公楼,做这个楼盘的项目经理,和她哥是好朋友,而且和她也比较熟悉,拜托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如陶酥所料,她开口拜托之后,对方很快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谢谢赵姐!”陶酥欢快地向他道谢。 “没事,平时我受你哥不少照顾,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赵佳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对她说,“你带我去看看,你要借的模特是谁,我在队里记录一下。” 陶酥满口答应,然后挽着赵佳的胳膊,往工地走去。 等重新回到工地中心,陶酥就看到,刚刚那个被她相中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吃盒饭。 “我已经跟你们经理说过了,你吃完午饭就可以跟我走了,”陶酥弯着腰,侧过头看着他,继而转过身,对赵佳说道,“赵姐,我想借的就是这个人!” “老板……”赵佳的表情突然变了。 老板??? 陶酥看了看赵佳,又转过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顿觉一头雾水。 “老板说他今天没时间,以后再来,”一旁的某个工人接过了赵佳的话,补全着说道,“赵姐先别紧张了,反正老板今天也没在现场。” “啊……哦、好,”赵佳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着陶酥,目光有些闪烁,“酥酥啊,这个人他……” “经理,”他开口问道,“我下午能去吗?” “这个……能去吗?”赵佳目光游移,求助着围观群众。 “这个真能去。”围观群众十分给力,将正确答案告诉了她。 “好,那就去吧,”赵佳大手一挥,准了假,然后对陶酥说,“酥酥,你……带他走吧,今儿下午活也不多,不用着急回来。” “好的好的,谢谢赵姐!”陶酥熊抱了她一下,然后就带着男人离开了。 留在工地的赵佳,看着朋友家的小妹妹越走越远的身影,和她身边那个怎么看怎么存在感十足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赵佳连忙深入搬砖群众之中,努力寻找真相,“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老板变成了搬砖的?” “是这样的,大老板今天来视察的时候,正巧我腰扭了。” “然后大老板就帮他推了一把独轮车。” “后来我看大老板西装沾上灰了,就把工作服借了他一套。” “大老板开心地搬完砖之后,有个小姑娘过来要泡他。” “停停停!”赵佳连忙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说谁要泡谁?酥酥要泡大老板?” “诶呦那都是误会,其实那小姑娘是想请大老板做模特。” “可是我觉得我肌肉也不错啊,为啥小姑娘不请我做模特。” “你看你那脸长得跟车祸现场一样,还做模特?魔鬼还差不多!” “滚你妹的!你才魔鬼!”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赵佳拉住两个即将开启干架模式的下属,然后掰正话题,“明白的人给我继续说,然后咋的了。” “然后小姑娘去找你请假了,老板在她走了之后,跟我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赵佳问道。 在场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别叫我老板,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搬砖的,记住没?” “……咳、记住了。”大概是从这异口同声的气势中,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大老板的坚持,赵佳弱弱地回应,然后也懒得再想一些复杂的事情,嘱咐大家继续干活了。 而与此同时,男人已经跟着小姑娘,乘上了2路汽车。 在非高峰期的时间里,就算是能把人挤成相片儿的北京公交,也不是很挤。 虽然没有坐着的位置,但车厢里很空旷,站着也很轻松。 “我刚才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啊?”陶酥抓着公交车上的吊环,娇小的身躯随着公交车的晃悠而轻微摇动着,大概是觉得不提前自报家门,显得不够礼貌,于是补上了一句,“我叫陶酥。” “蔺平和。”他似乎不太爱说话,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也没有再找什么话题。 陶酥其实是有点话痨属性的,特别是在公交上,不找点话题谈谈,总觉得不舒服,于是她继续说道,“我要是叫你蔺先生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正式了啊……” “稍微有点。” “我看你跟我哥年纪差不多,不如我叫你蔺哥吧?”陶酥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然后说道,“一会儿我要看着你持续三个小时,叫太生分了也不太好。” “你想叫什么都行。”他的眸色渐深,本就偏暗偏黑的瞳色,此时显得越发深邃了起来,似乎蕴藏着某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陶酥却没有意识到这些,她仍然沉浸在“找到合适的模特了不用挂科啦哈哈哈哈”的愉悦心情中无法自拔。 在插科打诨的闲聊中,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间,公交就停在了陶酥的学校门口。 虽然是周末,但大学不比高中,仍然有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校园里分散着。 陶酥就读的这所高校,拥有全国范围内最顶尖的油画专业教育资源,除此之外,作为一个权威级别的艺术院校,编导、播音、摄影等专业也不容小觑。 但搞艺术的人和正常人相比,总会有那么些许微妙的不同。 所以,当蔺平和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顶着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以及几近炸裂的荷尔蒙气息,让校园里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陶酥身边,在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就算他的工作服上都是灰,看起来也很穷,但他除了模特级的身材之外,还有模特级的脸,这两样加起来,足以让所有人忽略他的职业、他的背景,单纯地沉浸在欣赏颜值与肉.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完了完了,你可能要上我们校报了,”陶酥看到了新闻部的部长,正蹲在草丛里,疯狂拍拍拍之后,不着痕迹地感慨着,“果然颜值是第一生产力,长得帅的人,喘个气都能拉动GDP。”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发自肺腑地夸你长得好看而已。” 陶酥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想着这校报头条还是让他一个人上吧,自己消停地完成作业就好。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终于进了教学楼,因为周末没有课,教学楼里空无一人。 陶酥带着蔺平和进了某间画室。 屋里弥漫着油画颜料的味道,教室转圈围着的小桌板上,摆着满满的石膏像。满屋子的艺术细菌扑面而来。 陶酥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室友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关于光线和角度的要求。 在听室友说要求时,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放下手机,陶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蔺平和。他正站在讲台上,盯着黑板报上的自由之翼花纹若有所思。 唉,都是为艺术献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想着,陶酥算是想通了。 然后,她从书包里翻出钱夹,点了三十张红色的软妹币,继而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拉过蔺平和的胳膊,把钞票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 然后,在上帝的见证下,这个只有一米五八的小姑娘,对面前一米八八的男人说:“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26.二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封景是陶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她虽然话痨,但这属性却是个隐藏属性, 理论上来讲只对熟人开启。在上大学认识三个室友之前, 和陶酥较为亲密的朋友, 除了封景和曲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只不过, 上了大学之后, 陶酥便习惯了中国高校里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区间,而封景也因为他室友的安利,迷恋上了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网络游戏,从此和室友们沉迷开黑吃鸡无法自拔。 于是,两个人就不像中学在日本念书的时候那样, 一直形影不离着了。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 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天分这个东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 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 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 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 就像一个特级厨师, 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 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起初听到陶酥被一个搬砖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时,他是非常懵逼的。 于是,他只能找自己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谓皮皮虾专治傲娇,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个典型的皮皮虾属性,从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统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视着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陶酥。 妹妹一样软萌的小姑娘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让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严。 为了保护陶酥,封景小少爷决定开始学习恋爱这个课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封蜜二话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让他自己多学习学习。 因为这本名为《霸道总裁爱上我》(①)的言情小说,他经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于是一边感慨着“我姐终于有人性一回了”,一边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搬砖的家伙的好办法。 在《霸道总裁爱上我》这个故事当中,女二号意气风发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对男主说道:“我这么漂亮,而你居然为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②) 然后,穷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嘤嘤嘤”地跑开了。 看到这里,封景眼光一亮,决定如法炮制。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他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还根据自己的人设,和那个搬砖的家伙的人设,修改了一下台词。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好办法,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在听到“又穷又糙”的形容词之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扬长而去,反倒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显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个搞笑角色。 就连陶酥也开始护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蔺哥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样的误会,不过蔺哥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这样说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蔺平和,转过头问陶酥,“我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 “唔……我想想该怎么说。”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来说吗?”蔺平和问道。 “你闭嘴!”封景说。 “总结来说呢,就是我给他钱,他帮我做事的关系吧。”陶酥最终总结陈词。 “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总之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 “姓陶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景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十二年诶!你今天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话:“你腹肌没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气得不轻,“八块会引发观者密集恐惧症的你知道不?四块才刚刚好!” …… 蔺平和围观着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吵架,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有点像是在听现场相声。 “可是他穷!他太穷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比他有钱啊!” “我今天也告诉你,我陶日天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让我姐告诉你姐你欺负我!” 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封景摔了门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发颤的教室门,然后转过头,看着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平时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线,你别在意。”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机揣回裤袋里,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刚刚跟他吵得那么厉害,没事吗?”蔺平和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陶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更加仔细地探听一下,陶酥的说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谁让他上来就无理取闹,再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边关上了教室的门,一边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负无动于衷。” 听到“朋友”两个字,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撩拨了一下似的,总觉得有些发痒。 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点点头,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吃过水煮鱼,一起翻过墙,你还帮过我,对我这么好,我再不把你当朋友,也太没良心了。” 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浅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里闪烁着的光芒十分单纯,也十分友善,似乎满脑子里黄色颜料的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无地自容。 “那你不要给我钱了,”蔺平和顺着她的话,将那一千块钱从裤袋里掏了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钱。” “不,这个钱你一定要拿着,”陶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说道,“你为了做我的模特,已经两个下午没有去上班了,我听赵姐说,你们的薪水并不多,再说了,我只有钱,别的也帮不了你。” 听着那句“我只有钱”,蔺平和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以平常的身份认识她。 她有钱,所以不需要鲜花,不需要豪车,不需要钻石,也不需要飞机别墅大游艇,她只希望得到一个人更多的时间,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作用。 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陶酥以为他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情绪,于是连忙解释道:“蔺哥,你别误会,我给你钱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八块腹肌很难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黄了的白菜叶子,那样没有营养,你没有腹肌了,以后我画什么啊……”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蔺平和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于心不忍,满口答应道:“好,那我用你的钱,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闻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挂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阑珊的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渐渐重叠,小姑娘略显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丝动人的妩媚,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看着她,这样说道。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蔺平和侧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努力将那份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会吓坏她的。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被富婆包养的人设了? 蔺平和估计,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陶酥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知错能改就好嘛,以后别再犯就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临走时关了灯,带上了门,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特别好吃,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27.二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还记得, 在两年前, 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 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 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 就算哥哥姐姐很穷,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我可以不学油画, 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 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只是看她一直都在认真地勾勾画画,想逗她开心一下,没想到居然让她反应这么强烈。 男人将薄薄的素描本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看着她红着脸,着急地举起胳膊、垫着脚尖,努力向上的模样,想要欺负她的心情,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浮出水面。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没有还给她,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28.二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 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 没有还给她,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 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 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 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她只知道, 如果自己刚刚的画被蔺平和看见了, 她真的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陶酥一边努力地伸长胳膊, 去拿那个距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画本,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油漆,还是黄色的油漆。 好好写生不好吗?好好素描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弹幕般在她的脑海中飘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是猪油蒙了心,非要异想天开画什么裸.体围裙。 因为前段时间,她只是看过蔺平和赤.裸的上半身的正面,下半身没有看到过,所以画里的蔺平和,仍然穿了裤子。 只不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系了围裙。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本尊看到那幅画!!! 他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耍流氓的女人。虽说她以前也画过男人或者女人的裸.体,但那都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换句话说,那是搞艺术,不是耍流氓。 可是……这一次她确实是自己动了歪心思。 理论上讲,这一次真的是她实打实地耍流氓。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动了这样的心思呢?明明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可陶酥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来思考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抢回自己的素描本。 可是,蔺平和似乎就是不想让她如愿。 他被她扑得节节后退,或许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索性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可无论她如何扑腾,他就是不把东西还给她。 陶酥扑腾了半天,估计是有点累了。于是,暂时松开了攥着他衬衫的手,也离他远了一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你这么着急,我对这里面的东西就更感兴趣了。”蔺平和被她放开后,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突然就来了兴致。他一边说,一边将画本拿下来,准备翻到最新的一页,一看究竟。 见他已经翻开了本子,陶酥连气都没喘匀,就直接又扑了过来。 或许,这次是因为,看到他已经翻开了本子,所以更加的着急。于是,她扑过来的力气比刚刚大了许多。而蔺平和这一次没有丝毫准备,就这样被她扑倒了。 万幸的是,餐厅中桌子的里侧,是一个沙发。 这个沙发是年幼的陶酥刚刚回国时买的。 那时妈妈身体很差,回国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姐姐那时忙着读书和接手家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家里住。姥爷和姥姥生怕只有六七岁的陶酥觉得孤单,所以特意在饭桌旁边放了一个长沙发,在上面摆了很多毛绒玩具,希望能以此陪伴她。 后来她长大了,毛绒玩具就不需要了,但那个沙发却一直都留着。 如果没有这个沙发,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要摔在餐厅里坚硬的瓷砖上了。 蔺平和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后,下意识地再一次将本子举过头顶。小姑娘红着脸伸长了胳膊,努力往上凑。虽然,距离画本是越来越近了。可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同样越来越近。 她一点也不重,又那么软,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让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然后,他稍一用力,就侧过身去,两个人上下的位置就颠倒了过来。小姑娘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下。 蔺平和的双手分别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薄薄的画本从沙发扶手上滑下去,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陶酥想要起身去把本子捡回来,却不料她无论怎样挣扎,男人的那双大手就像锁链一样,死死地将她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蔺平和垂下眸子,如同蓄着纯黑色火焰的眼眸直直地望着身下的小姑娘,她散着的长发落在深褐色的皮质沙发上,浅灰色的眼睛大而明亮,还蒙上了一层水汽,睫毛长而卷翘,漂亮的粉红色从她的脸颊开始浮现,修长的脖颈下是白皙精致的锁骨,胸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过大,至今仍然剧烈地起伏着。 他情不自禁地伏下身,想要狠狠地吻住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然后吮住她柔软的小舌,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动听的呻.吟声。 可是,当他刚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蓄着的水汽渐渐凝结成水滴,在她眨眼的瞬间,顺着眼角的泪窝流下,然后慢慢落入了鬓发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那道明显的水痕。 看到她的眼泪之后,蔺平和瞬间就慌了。 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弄过了头。 蔺平和手忙脚乱地放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让她靠着沙发的靠背坐好。 “抱歉,平时在工地里跟男人开玩笑习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蔺平和连忙赔礼道歉,然后焦急地去翻她的手腕,以为自己刚刚力气太大,伤到了她。 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那双含着眼泪的浅灰色眼睛瞪着他,绯红的两颊气鼓鼓的。 她偏就一言不发,让蔺平和急得不行。 蔺平和知道自己手劲儿大,中学时跟弟弟打架,曾经徒手举起过家里的冰箱。他的力气似乎比正常人大了很多,身体也比普通人结实不少,而且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冒,体质好得不像个人类。 但他每年都会按时去医院体检,也没有检测出什么异样,更没有发生过哪个研究机构,想要抓他去解剖研究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平时倒也不在乎这些。 只不过,当他面对陶酥时,总会不自觉地在意起这些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伤到她。 因为,陶酥和工地里的那些钢条砖块不一样,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手腕细得仿佛拿不起比画笔更重的东西。 她躲着他,不让他看看她的手腕,蔺平和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着急反而又弄疼她。 于是,蔺平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气呼呼地瞪着他。 陶酥揉了揉被他按得有些发红的手腕。 其实刚刚起身时,手腕上就有些酸麻的感觉,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不过,她是那种缺乏血小板的体质,不仅伤口愈合得慢,而且某些因为外力而留在皮肤上的红印,也会比正常人存续的时间更久。 就连早上起床梳头时,木质的梳子不经意的时候划过手腕上柔软的皮肤,那些细而密集的红印都会停留到午饭时才会消退。 她晃了晃手腕,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正一脸不安地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联想到刚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陶酥简直是气得不行。 虽说暗戳戳地画别人的裸.体围裙这种事,确实有些不够厚道,可是他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高比她高那么多,然后欺负她! 以为她是工地的砖块吗?手劲儿还那么大! “你没事吧?”蔺平和实在是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有事,”陶酥气呼呼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跟比我高的人做朋友了。” 蔺平和:……现在锯腿还来得及吗? 被她这句气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却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蔺平和只能转身,走到沙发旁边拾起那个画本,这一次他没有翻,而是直接将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陶酥面前。 “给你,别哭了。”他哄着她说道。 “我才没哭!”陶酥吸吸鼻子,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在触及到眼角的湿意后,继续不服输地睁眼说瞎话,“我没有!” “是的,没有,没人看见你哭。”蔺平和点头,配合着说道。 见他没有拆穿自己,又把画本送了回来,陶酥决定这一次就不再计较了。于是,她把画本拿过来,放到饭桌的另一边,防止又被蔺平和抢走。 安顿好自己的小秘密之后,她才开始喝粥。 蔺平和的手艺很好,这让陶酥非常惊讶。一开始只是以为食物的卖相好,没想到味道比卖相更好。他似乎是万能的,无论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帮到自己。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一碗粥下了肚之后,陶酥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蔺平和,然后问他:“你不吃吗?” “我午餐吃过了,”蔺平和答道,“你吃吧。” “哦……”陶酥应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今天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她看恐怖片,又因为自己没吃饭,特意下厨给自己做了生滚粥。更不必说,粥还这么好吃。 于是,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他:“你真的很想看吗?” “不想看了。”蔺平和连忙摇头。 29.二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钢琴曲中比较有技术难度的一首曲子,同时, 还需要非常丰沛的内心感情, 才能演绎得很好。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 但坐在钢琴前, 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 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 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 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 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 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 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 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 陶酥其实对地域的观念不是很强,她在北欧出生,后来跟母亲回国,在北京念书,因为姥姥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吃的粤菜,也就养刁了她的胃口。 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生滚鸡蛋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人那样关切地询问之后,她就报出了这五个字。 厨房的装修是开放式的风格,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就算陶酥听话地坐在餐桌前,也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蔺平和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他系着围裙,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做饭时的样子很专注。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切葱花的清脆声响。 陶酥呆得有些无聊,干脆去卧室取了自己的素描本和铅笔,然后坐在饭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开始画素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着肚子的人,大脑思维都比较活跃,所以陶酥刚一下笔,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比量了一下男人的身材比例,然后在白纸上点好构图点,继而埋首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就在她快画完的一瞬间,耳边就突然传来了瓷碗触碰到餐桌上玻璃板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合上了画本,迅速将其藏在身后。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当她藏好后,抬起头,面前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生滚粥,完全没有蔺平和的身影。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藏在身后的画本突然就被人抽走了。 30.三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她只知道, 如果自己刚刚的画被蔺平和看见了,她真的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陶酥一边努力地伸长胳膊, 去拿那个距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画本, 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油漆,还是黄色的油漆。 好好写生不好吗?好好素描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 如同弹幕般在她的脑海中飘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是猪油蒙了心, 非要异想天开画什么裸.体围裙。 因为前段时间, 她只是看过蔺平和赤.裸的上半身的正面,下半身没有看到过,所以画里的蔺平和,仍然穿了裤子。 只不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系了围裙。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本尊看到那幅画!!! 他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耍流氓的女人。虽说她以前也画过男人或者女人的裸.体,但那都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换句话说,那是搞艺术,不是耍流氓。 可是……这一次她确实是自己动了歪心思。 理论上讲,这一次真的是她实打实地耍流氓。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动了这样的心思呢?明明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可陶酥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来思考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抢回自己的素描本。 可是,蔺平和似乎就是不想让她如愿。 他被她扑得节节后退,或许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索性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可无论她如何扑腾,他就是不把东西还给她。 陶酥扑腾了半天,估计是有点累了。于是,暂时松开了攥着他衬衫的手,也离他远了一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你这么着急,我对这里面的东西就更感兴趣了。”蔺平和被她放开后,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突然就来了兴致。他一边说,一边将画本拿下来,准备翻到最新的一页,一看究竟。 见他已经翻开了本子,陶酥连气都没喘匀,就直接又扑了过来。 或许,这次是因为,看到他已经翻开了本子,所以更加的着急。于是,她扑过来的力气比刚刚大了许多。而蔺平和这一次没有丝毫准备,就这样被她扑倒了。 万幸的是,餐厅中桌子的里侧,是一个沙发。 这个沙发是年幼的陶酥刚刚回国时买的。 那时妈妈身体很差,回国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姐姐那时忙着读书和接手家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家里住。姥爷和姥姥生怕只有六七岁的陶酥觉得孤单,所以特意在饭桌旁边放了一个长沙发,在上面摆了很多毛绒玩具,希望能以此陪伴她。 后来她长大了,毛绒玩具就不需要了,但那个沙发却一直都留着。 如果没有这个沙发,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要摔在餐厅里坚硬的瓷砖上了。 蔺平和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后,下意识地再一次将本子举过头顶。小姑娘红着脸伸长了胳膊,努力往上凑。虽然,距离画本是越来越近了。可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同样越来越近。 她一点也不重,又那么软,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让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然后,他稍一用力,就侧过身去,两个人上下的位置就颠倒了过来。小姑娘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下。 蔺平和的双手分别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薄薄的画本从沙发扶手上滑下去,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陶酥想要起身去把本子捡回来,却不料她无论怎样挣扎,男人的那双大手就像锁链一样,死死地将她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蔺平和垂下眸子,如同蓄着纯黑色火焰的眼眸直直地望着身下的小姑娘,她散着的长发落在深褐色的皮质沙发上,浅灰色的眼睛大而明亮,还蒙上了一层水汽,睫毛长而卷翘,漂亮的粉红色从她的脸颊开始浮现,修长的脖颈下是白皙精致的锁骨,胸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过大,至今仍然剧烈地起伏着。 他情不自禁地伏下身,想要狠狠地吻住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然后吮住她柔软的小舌,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动听的呻.吟声。 可是,当他刚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蓄着的水汽渐渐凝结成水滴,在她眨眼的瞬间,顺着眼角的泪窝流下,然后慢慢落入了鬓发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那道明显的水痕。 看到她的眼泪之后,蔺平和瞬间就慌了。 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弄过了头。 蔺平和手忙脚乱地放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让她靠着沙发的靠背坐好。 “抱歉,平时在工地里跟男人开玩笑习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蔺平和连忙赔礼道歉,然后焦急地去翻她的手腕,以为自己刚刚力气太大,伤到了她。 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那双含着眼泪的浅灰色眼睛瞪着他,绯红的两颊气鼓鼓的。 她偏就一言不发,让蔺平和急得不行。 蔺平和知道自己手劲儿大,中学时跟弟弟打架,曾经徒手举起过家里的冰箱。他的力气似乎比正常人大了很多,身体也比普通人结实不少,而且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冒,体质好得不像个人类。 但他每年都会按时去医院体检,也没有检测出什么异样,更没有发生过哪个研究机构,想要抓他去解剖研究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平时倒也不在乎这些。 只不过,当他面对陶酥时,总会不自觉地在意起这些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伤到她。 因为,陶酥和工地里的那些钢条砖块不一样,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手腕细得仿佛拿不起比画笔更重的东西。 她躲着他,不让他看看她的手腕,蔺平和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着急反而又弄疼她。 于是,蔺平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气呼呼地瞪着他。 陶酥揉了揉被他按得有些发红的手腕。 其实刚刚起身时,手腕上就有些酸麻的感觉,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不过,她是那种缺乏血小板的体质,不仅伤口愈合得慢,而且某些因为外力而留在皮肤上的红印,也会比正常人存续的时间更久。 就连早上起床梳头时,木质的梳子不经意的时候划过手腕上柔软的皮肤,那些细而密集的红印都会停留到午饭时才会消退。 她晃了晃手腕,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正一脸不安地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联想到刚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陶酥简直是气得不行。 虽说暗戳戳地画别人的裸.体围裙这种事,确实有些不够厚道,可是他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高比她高那么多,然后欺负她! 以为她是工地的砖块吗?手劲儿还那么大! “你没事吧?”蔺平和实在是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有事,”陶酥气呼呼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跟比我高的人做朋友了。” 蔺平和:……现在锯腿还来得及吗? 被她这句气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却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蔺平和只能转身,走到沙发旁边拾起那个画本,这一次他没有翻,而是直接将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陶酥面前。 “给你,别哭了。”他哄着她说道。 “我才没哭!”陶酥吸吸鼻子,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在触及到眼角的湿意后,继续不服输地睁眼说瞎话,“我没有!” “是的,没有,没人看见你哭。”蔺平和点头,配合着说道。 见他没有拆穿自己,又把画本送了回来,陶酥决定这一次就不再计较了。于是,她把画本拿过来,放到饭桌的另一边,防止又被蔺平和抢走。 安顿好自己的小秘密之后,她才开始喝粥。 蔺平和的手艺很好,这让陶酥非常惊讶。一开始只是以为食物的卖相好,没想到味道比卖相更好。他似乎是万能的,无论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帮到自己。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一碗粥下了肚之后,陶酥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蔺平和,然后问他:“你不吃吗?” “我午餐吃过了,”蔺平和答道,“你吃吧。” “哦……”陶酥应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今天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她看恐怖片,又因为自己没吃饭,特意下厨给自己做了生滚粥。更不必说,粥还这么好吃。 于是,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他:“你真的很想看吗?” “不想看了。”蔺平和连忙摇头。 “可是你刚才明明那么想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想法。 陶酥用好奇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正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他纯黑色的眼眸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怕你哭。” 男人将薄薄的素描本举过自己的头顶,然后看着她红着脸,着急地举起胳膊、垫着脚尖,努力向上的模样,想要欺负她的心情,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浮出水面。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没有还给她,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31.三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 望海涵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 不到十分钟, 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 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 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 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 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 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我都二十岁了,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 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 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 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 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 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 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沙发咚。 32.三二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望海涵  陶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蔺平和,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脏跳动速度, 再一次开始加速。 他刚刚说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 然后垂下眸子,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即便他现在坐着,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 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 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 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 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 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 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 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 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 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 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或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吧。 蔺平和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跟值班经理道谢的小姑娘,眼眸极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将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后,陶酥迅速转过身,就看到那张与平日里一样,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下我哥的电话。”她这样对蔺平和说道,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哥?” “陶!小!酥!”大到震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场……而且没有鬼混,我有跟姐姐说啊。”陶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少废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还关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对了,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难怪哥哥着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收回手机,然后抬起头,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回家吧,”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助理还开车他的车在外面等着他,再说让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别墅的搬砖工?还是带喷泉的那种别墅。 “可是都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商场附近有地铁站,我可以坐地铁回家。”蔺平和解释道。 见他立场坚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强求送他回家,只能跟着经理去刷卡结账,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场。 他真有力气,二十多个装着西装的袋子,居然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都没有让她帮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驾驶位上,打开车篷,有些担心地问道:“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动吗?” “当然能”蔺平和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该着急了。” “好,我这就回去,啊对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又下了车,站在他面前说道,“下周六画展的入场票,给你。” 她将门票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接东西了。 “还是我帮你放吧。”陶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票塞到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处一点一点地挑.逗着似的。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蔺平和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陶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回家记得收好,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下周六见啦。” 说完,陶酥便朝她摆摆手,然后开车离开了。 助理很快便驱车到他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车里。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不会是钱吧?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了呢?! 但是作为下属,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 而此时刚刚驱车回家的陶酥,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蔺平和的助理眼中,和蔺平和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关系的人了。 她心情愉悦地把车停在别墅区的专用停车位里,然后一边晃着车钥匙,一边进了家门。 这栋别墅是陶家的主宅,是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因为母亲年轻时在北欧留学和工作,所以这栋的装修风格也偏欧式。 别墅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和餐厅,陶酥和姐姐住在第三层,哥哥在第二层。因为哥哥会直播打游戏到深夜,如果住在同一层的话,会吵到睡眠质量很低的姐姐。 周日,哥哥姐姐都很忙,姐姐陪她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直播游戏到深夜的哥哥中午才起床,陪她吃了个午饭也去公司了。 陶酥一个人在别墅里呆了一个下午,顺便把要交给曲戈的画稿完成,然后自己在家里吃了晚饭,就回学校了。 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画展,布置会场,再加上还要上课,陶酥这几天也很忙,以至于感觉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画展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陶酥把地址发给了蔺平和,等到了上午九点整,她穿着小礼服,等待着画展揭幕。 画展从九点半正式开始,封景提前到场,帮她打理一些流程上的小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有人帮忙,无论如何也会更方便一些。 十点,蔺平和还没有到。 陶酥心里有点焦灼。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何而来。 明明自己也有几个同学,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所以会迟到一会儿,但她却不会这样焦灼。 好像只有蔺平和才是特殊的。 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入口处,期盼着他快点出现。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期盼,几分钟后,展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蔺哥!”陶酥喊了他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小跑过去。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纤细白皙的小腿和泛着浅粉色的膝盖,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脚上是一双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鞋尖上镶了好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缘故,她跑向蔺平和的速度有些快,而且她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 蔺平和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伸出胳膊,接住了她。 于是,陶酥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赵佳: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姑娘动机不纯好不好! “可是老板,你就打算这么追她……?”赵佳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仗着颜好身材棒,工地的普通制服都能让他穿出走T台的感觉,但这终归不是什么潮流大牌,放弃阿玛尼西装改行搬砖,真的能追到妹子?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就将错就错了。” “但是,普通工人怎么会有多余的钱,来送喜欢的女生玫瑰巧克力和钻石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蔺平和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喜欢的女人才没有那么肤浅。” 闻言,赵佳只能讪讪地闭嘴,然后离开办公室,去找监工说些建材原料的事情了。 蔺平和看着刚刚采购送过来的饭菜,仍然是三样菜色感人的素菜,只不过这次采购十分会拍马屁,干脆直接来了盘不知道剩了多久的菜,连炒白菜的叶子都发黄了,一看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蔺总对此十分满意,决定把上次扣了他的奖金,让赵佳给他补回来一半。 顺着窗子向外面看去,在瞥见那道倩丽的身影后,蔺平和连忙戴好安全帽,挽起袖子,端着那个菜色感人的盒饭去工地现场了。 陶酥刚进工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打开盒饭的盖子。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然后特别想蒙住他的眼睛皮一下,但在看到盒饭里,那样让人十分倒胃口的菜色之后,陶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中午就吃这个吗?”她慢慢地移动到他面前,然后垂下头问道,“听赵姐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我今天来晚了,到这里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了。”蔺平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这表演绝对能拿个小金人。 “那也不能这样嘛,你的工友没有给你留点好吃的?”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没,他们也很饿啊,毕竟这种工作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且他们吃得也不是很好。”蔺平和回答道。 围观的搬砖群众:老板你真会扒瞎!!!我们今天中午明明有鸡腿儿!!! “不能吃这个,”陶酥抢过他的筷子,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和他混得有些熟了,所以这次就不再那么犹豫,直接对他说,“我带你出去吃,刚好今天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我可以跟你走?” “可以,我昨天跟赵姐打过招呼,她同意了。” 于是,工地现场的全体工人,就这样目睹了,他们的大老板,被一个小姑娘拐跑了的全过程。 采购和赵佳在屋子里,透过玻璃和工人们一起围观了这场大戏,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姐,你说老板他……” “他有病。” “那、那病是脑残吗……?” “我觉得,应该是痴汉吧。” …… 与此同时,陶酥带着蔺平和出了工地。 “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先不着急,”陶酥对他说,“我先带你吃点东西,正好我中午也没吃。” 陶酥这个学期的课程排得比较紧,周一到周三是满课,周四和周五是一上午的课,今天她中午又没有跟室友一起去食堂,放学之后就赶去了工地。 虽然赵佳告诉她可以晚一些去,但陶酥觉得,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早些去总没有坏处。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所以蔺平和对她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好看的皮囊她见过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蔺平和非常特别。 他是工人,所以自然和姐姐公司里的男模特不一样。不仅如此,陶酥还感觉,他和其他的工人也不一样。 大概是一种,融合了粗犷与精致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着迷,也让她灵感爆棚。 考虑到他刚刚请过病假,肠胃还处在恢复期,也不好吃一些辛辣油腻的食物,于是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去了庆丰。 在庆丰吃了习.大.大同款包子套餐之后,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回了学校。 还是原来的教学楼,还是熟悉的配方。 因为油画教室是每个班专属的教室,所以今天下午班级没有课,这间教室也空着了。 班级专属的教室不比上一次的公共课教室,桌椅少了许多,教室面积也小了一半,似乎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陶酥看着他,脑海中开始尝试着勾画出各种各样的POSE,但每一个都被她PASS掉了。 最终,她决定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说不定这样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当她准备拿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示意蔺平和稍等一下,然后她就接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曲戈。 “酥酥!你画完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冲冲的,并不像往日里催稿的态度。 “还没,正在取材加构思,怎么了嘛?”陶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主编刚刚跟我讨论了一下,决定这次封面图要双人的,”曲戈弱弱地说,“也就是说麻烦你画两个人物……一对儿CP,主编点名说要壁咚的POSE,你行吗?” “主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啊?” “因为上次你画的那个插画,小说的原作者非常喜欢,觉得和男主角的人设很配,所以想让你再画个女主角来着……” 闻言,陶酥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那么好看的腹肌,无论哪个女人,只要瞧上一眼,都得开始惦记。 “酥酥,能画吗?”曲戈试探着问道。 “我能怎么办,”陶酥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都答应你了,必须能啊,要不然你岂不是会很惨。” “是啊是啊!你要是画不了我真的会很惨,谢谢酥酥太太呜呜呜!”曲戈开始在电话里狗腿。 陶酥在电话里跟曲戈又扯了两句,然后便撂下了电话,准备开始囤积灵感了。 但当她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过身想对蔺平和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已经把上衣都脱完了。精壮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肉匍匐在结构完美的骨架上,彰显出一种力量质感的美。 更要命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间无法控制地看着他的眼睛,移不开视线。 33.三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还记得, 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 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 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就算哥哥姐姐很穷,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我可以不学油画,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 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 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 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 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 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可是老板,你就打算这么追她……?”赵佳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仗着颜好身材棒,工地的普通制服都能让他穿出走T台的感觉,但这终归不是什么潮流大牌,放弃阿玛尼西装改行搬砖,真的能追到妹子?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就将错就错了。” 34.三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请支持正版, 每章前100评论送红包,码字不易,望海涵  周六,陶酥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上午九点多,她才从床上爬起来。 室友都脱团了,所以周六周日一般都会和男朋友出去玩。每周的这个时间, 陶酥都是寝室里那只唯一的留守单身狗。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 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 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 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 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 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 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 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 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工作是什么,她只知道,认识蔺平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并且,还能给自己提供丰富的灵感。 封景平日里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给别人委屈受简直是家常便饭。 思及此,陶酥翻出蔺平和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但想到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搬砖那么忙,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吧。这样想着,陶酥干脆给他发了信息。 【必须去!等你下班了我陪你去买西装!你几点下班?】 其实她原本没想办画展,只不过老师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是时候开一个小型一点的画展了。后来这消息不知怎的,就被姐姐和哥哥听到,无脑妹控的两个家伙表示,必须办肯定办还得好好办。 于是,画展就这样敲定了日期。 遗憾的是,哥哥姐姐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来画展,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 因为是年轻人的画展,所以邀请的人年纪也都不大,除了教过陶酥的几个老师来帮忙镇个场子之外,其他受邀人都是陶酥的同学,或者是哥哥姐姐认识的朋友家的孩子。 本来不是什么正式活动,但人有钱了就喜欢讲究这个讲究那个,养尊处优不缺钱花的小少爷小公主们,要么西装要么礼服,好像穿身普通衣服都不好意思进门似的。 陶酥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奈她平时就是生活在这个有钱人的圈子里,既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子,那么只能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床铺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去浴室洗漱完毕后,再回屋就看到蔺平和给她回了简讯。 【晚上八点。】 居然这么晚…… 陶酥内心感慨了一下劳动人民的不易,然后回给他一条消息。 【知道了,下班了我去工地接你,工作加油!】 之后,蔺平和就再没了动静。 陶酥想,他应该是工作很忙吧,而且搬砖这工作看起来那么累。 而实际上,蔺平和确实很忙,不过并不是为了搬砖。 最近公司新接了两个购物商场的项目,都是投资很大的楼盘,为了与这相关的各种事情,他不得不天天加班。 还好今天处理得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大概晚上就能搞定。 搞定工作之后,还能和她一起逛商场约会,想想就觉得工作充满了干劲儿。 晚上七点半,蔺平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让助理做一下收尾工作,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去工地现场了。 去之前他特意给赵佳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准备一套工作服。到地方之后,迅速换装,找准角色定位,融入搬砖工人的灵魂系统。 “老板您今天又……”又想作什么妖? 赵佳欲言又止,为了自己的工作,忍了半天,也没敢把后面的半句话补全。 蔺平和换好了工作服之后,从赵佳手里接过安全帽,一本正经地戴好,然后对她说:“如你所见,追人。” 赵佳:…… 正当赵佳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嘈杂了起来。 顺着窗户望过去,也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工地门口被工人们堵得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看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佳先跑出去看了个究竟,蔺平和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结果,刚到工地门口,赵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有钱人都这么爱作妖? “卧槽这车真是带劲儿,啥牌子的啊?” “你个土炮,兰博基尼都不认识!” “还有脸说别人土炮?这明明是凯迪拉克。” “你别说这大红色还挺好看的诶。” …… 赵佳:……那他妈是法拉利好不好一群山炮! 不过,她记得老板的车全都是黑色的,这种闪瞎人眼睛的亮红色,肯定不是老板的喜好,但是开到工地现场的豪车,除了老板之外,还会有谁……? 正当赵佳疑惑的时候,驾驶位的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米色的小衬衫,七分长的牛仔背带裤,印着小草莓的帆布鞋和裤脚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浅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竟然显得亮晶晶的。 这、这这这豪车是她开的? 正当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具有强烈反差的事实时,小姑娘走了两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带裤前胸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红色的法拉利就自动上了锁。 ……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朋友,小土豪。 亲眼见证了事实之后,全体劳动人民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老板要伪装搬砖来追这个小姑娘,毕竟,电视剧里的有钱人都喜欢穷人。 不过……为什么她有钱买法拉利,没钱买一身更贵的衣服?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都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很不符合她土豪的身份。 如果围观群众的这个问题让陶酥知道了,她一定会吐槽,女人的衣服越贵穿着越难受,鞋子也是,总不能让她穿小礼服和高跟鞋开车吧?而且她又不喜欢司机开车,感觉那样的话,生命似乎就交到了别人手里。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衣服,死贵死贵的,穿着还不舒服,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赵姐!”小姑娘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问道,“我来接蔺哥去商场,他下班了吗?” “他……下班了下班了,”赵姐连连点头,然后示意周围人闪开一点点,给大老板一个帅气亮相的机会,“你看他就在这里。” 蔺平和顶着下属们微妙的视线,从后面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陶酥扯住了袖子往前走。 “快点啊,明天我要回家里,我哥找我有点事,所以只能今晚陪你去买衣服了,”陶酥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车那边走,“不过你别紧张,你身材那么好,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蔺平和的车基本都是黑色的,很少开其他颜色的车,并且一向很不喜欢鲜亮的颜色,不过他现在竟然觉得,夜色中的红色跑车,看起来也非常好看。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美滋滋的蔺大总裁听话地坐在了副驾位上,然后侧过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陶酥。余光瞥见外面排排站的下属,蔺平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思考着下次再和她约见面的地点时,一定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陶酥系好安全带后,刚想转身给蔺平和也系上,就发现他早就自己系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带的高冷气场的缘故,他的神色似乎非常平淡,好像对这种车司空见惯一样。 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面的围观群众,就连赵佳都是目瞪口呆.jpg的样子,陶酥才确认自己开的车确实很壕。 他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面对这样的车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还是这么淡定。 陶酥在内心深处,对蔺平和的兴趣指数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难怪封景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后来他还会关心封景和自己的朋友关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果然心胸开阔的人,就是不一样! 蔺平和坐在副驾位上发着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无形中又刷了一堆好感值。 此时此刻,在工地门口深藏功与名的赵佳,正抱着胳膊,听自己的下属们探讨“老板今天又没吃药该怎么办”这个严肃的问题。 “老板这是被小富婆包养了吗?” “关键是老板他自己也不缺钱啊……” “两个人有钱人谈恋爱就是这种画风?” “我现在只想知道小姑娘带咱老板去哪儿了,夜店?酒店?” “童真一点,游乐园不行吗?” …… 赵佳揉了揉太阳穴,暗自感慨着“有其兄必有其妹”,本来看着挺软萌的小姑娘,怎么作起妖来,就直逼他哥当年的风范了呢。 “收起你们泡了黄油漆的脑细胞吧,老板说只是去商场。”赵佳解决了围观群众们的疑惑。 “去商场?干嘛?” “买买买?” “老板仿佛拿了女主角的剧本……” …… 赵佳摇了摇头,不敢再理会下属们的脑洞,不过“女主角的剧本”这个吐槽,她不得不承认,吐得还挺带感。只不过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 事实证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蔺平和站在空旷的购物广场里,打量着这个地方。 灯火通明、服务优质、产品齐全,只不过整个商场望过去,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商场工作人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而且是晚上八点,商场客流量最高峰的时间段才对。 “我们直接坐电梯去三楼吧,一楼二楼都是女装。”陶酥看了看手上的商场导购图,然后对他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还有工作人员啊。” “我是说顾客。” “哦,对啊,”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跟姐姐说今天想包场跟朋友逛商店,她就同意了。” 蔺平和:…… 心情复杂地跟着陶酥上了三楼,然后就看到值班经理小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用甜美的声音询问道:“二小姐,请问是给这位先生挑衣服吗?” “是的,”陶酥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专卖店里,然后随手指了三件西装,对经理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我马上就去找这三件衣服的合适尺码。” “经理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陶酥扯了扯经理的袖子,然后对她说道,“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三个之外,我都要买。” 虽然蔺平和看起来并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热讽,但陶酥觉得,还是要好好维护他才行。她不希望蔺平和会觉得难受。 这家商场的最大股权人是她的姐姐,经营的服装都是国际一线的大牌,价格贵得吓人,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贵,从来没有人会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场。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场之前,对蔺平和说,让他换上别的衣服。这样的话,和封景的做法便没了区别。 陶酥不希望蔺平和觉得难堪,所以最终才拜托姐姐让她暂时把商场封一晚上。 其实男装的款式不会差太多,特别是西装,好像看起来都一样。陶酥把店里那几件特别花哨的西装首先踢出了候选名单,然后等着值班经理把适合蔺平和尺码的西装一一找齐。 35.三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虽说她的话里, 没有一个露骨的词汇,但他听在耳朵里,就觉得特别的别扭。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被富婆包养的人设了? 蔺平和估计, 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 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陶酥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知错能改就好嘛, 以后别再犯就行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 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 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临走时关了灯, 带上了门,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 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 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 “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特别好吃,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蔺平和点点头,“你请,听你的。” “哇,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有些郁闷地说,“那家特别好吃,所以也特别火,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直接把嘴边的那句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而此时正吃得开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她只知道,对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似乎卸下了某种紧张的情绪,然后长叹一口气,并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们老板是真的抠。” “抱歉……稍微跑得有点急,”陶酥稳了稳步子,然后将身体的重心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你这么晚才来,就有点着急……” 她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摔得有点迷糊,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蔺平和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继续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没关系,”陶酥摇头,“我忘记你周六也上班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周六,那天你明明在工作,我却没记得……我带你去看画吧!” 陶酥把那些负面的小情绪都收好,然后牵着他的袖子,沿着画架的顺序一幅一幅地给他讲解。 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应该是和美术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陶酥也没有多说一些专业术语,努力以最简洁易懂的方式为他介绍。 蔺平和其实对这些东西只是略懂皮毛,像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这种比较写实的油画还能看得懂,也了解一些,但对于后印象主义绘画之后的西方油画,抽象派思维大行其道的艺术创作手法,他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36.三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紧接着,他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就落在了陶酥身上,眉峰紧蹙, 看起来心情有些微妙。 身边的工人也开始窃窃私语,一边小声地交谈着,一边把试探性的目光撇过来,那里面颇有几分成人向的调调。 “你误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陶酥突然意识到, 自己刚刚的话已经引起了误会,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真的不是想泡你。” 男人:…… 围观群众:……???!!! 大概是被她的话戳到了兴趣点,男人放下手中的活,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 然后挑眉反问道:“那你什么意思?” “嗯……就是,我是附近美院的学生,素描选修课想找个模特,一小时一千,三小时之内保证画完,你看行吗?”陶酥小心翼翼地报出了高于市场价数倍的价格, 希望他能够好好考虑一下, 然后双手合十, 有些委屈地拜托着他,“你们经理那边我可以帮你请假,可以吗?可以吗?” “可以,那你去请假吧,我在这里等你。”他这样对她说。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后,陶酥简直要乐疯了,要知道,在这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大周末里,想找一个颜好腿长身材棒的写生模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上一周的素描课,她因为生病错过了,没有完成随堂的作业。 因为人体模特是老师找到的,她错过了那节课,也就错过了模特。更不要说这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是全校里出了名的严格,少一次作业肯定会挂科。 作为一个搞艺术的学霸,陶酥怎么能容忍自己有挂科的污点。 因为下周一上课老师要登录成绩,她本来都快要放弃了,虽然她并不缺钱,但写生模特并不容易找到合适的。 她今天本来是帮哥哥送张细微修改过的设计图纸,却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合适的人选。 这个施工地,是她哥哥的公司未来的办公楼,做这个楼盘的项目经理,和她哥是好朋友,而且和她也比较熟悉,拜托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吧? 如陶酥所料,她开口拜托之后,对方很快就给了肯定的答复。 “谢谢赵姐!”陶酥欢快地向他道谢。 “没事,平时我受你哥不少照顾,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赵佳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对她说,“你带我去看看,你要借的模特是谁,我在队里记录一下。” 陶酥满口答应,然后挽着赵佳的胳膊,往工地走去。 等重新回到工地中心,陶酥就看到,刚刚那个被她相中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吃盒饭。 “我已经跟你们经理说过了,你吃完午饭就可以跟我走了,”陶酥弯着腰,侧过头看着他,继而转过身,对赵佳说道,“赵姐,我想借的就是这个人!” “老板……”赵佳的表情突然变了。 老板??? 陶酥看了看赵佳,又转过头看了看这个男人,顿觉一头雾水。 “老板说他今天没时间,以后再来,”一旁的某个工人接过了赵佳的话,补全着说道,“赵姐先别紧张了,反正老板今天也没在现场。” “啊……哦、好,”赵佳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看着陶酥,目光有些闪烁,“酥酥啊,这个人他……” “经理,”他开口问道,“我下午能去吗?” “这个……能去吗?”赵佳目光游移,求助着围观群众。 “这个真能去。”围观群众十分给力,将正确答案告诉了她。 “好,那就去吧,”赵佳大手一挥,准了假,然后对陶酥说,“酥酥,你……带他走吧,今儿下午活也不多,不用着急回来。” “好的好的,谢谢赵姐!”陶酥熊抱了她一下,然后就带着男人离开了。 留在工地的赵佳,看着朋友家的小妹妹越走越远的身影,和她身边那个怎么看怎么存在感十足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大老板今天是怎么了?”赵佳连忙深入搬砖群众之中,努力寻找真相,“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老板变成了搬砖的?” “是这样的,大老板今天来视察的时候,正巧我腰扭了。” “然后大老板就帮他推了一把独轮车。” “后来我看大老板西装沾上灰了,就把工作服借了他一套。” “大老板开心地搬完砖之后,有个小姑娘过来要泡他。” “停停停!”赵佳连忙比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你说谁要泡谁?酥酥要泡大老板?” “诶呦那都是误会,其实那小姑娘是想请大老板做模特。” “可是我觉得我肌肉也不错啊,为啥小姑娘不请我做模特。” “你看你那脸长得跟车祸现场一样,还做模特?魔鬼还差不多!” “滚你妹的!你才魔鬼!”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赵佳拉住两个即将开启干架模式的下属,然后掰正话题,“明白的人给我继续说,然后咋的了。” “然后小姑娘去找你请假了,老板在她走了之后,跟我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赵佳问道。 在场的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异口同声地答道:“别叫我老板,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一样,都是搬砖的,记住没?” “……咳、记住了。”大概是从这异口同声的气势中,身临其境地体会到了大老板的坚持,赵佳弱弱地回应,然后也懒得再想一些复杂的事情,嘱咐大家继续干活了。 而与此同时,男人已经跟着小姑娘,乘上了2路汽车。 在非高峰期的时间里,就算是能把人挤成相片儿的北京公交,也不是很挤。 虽然没有坐着的位置,但车厢里很空旷,站着也很轻松。 “我刚才都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啊?”陶酥抓着公交车上的吊环,娇小的身躯随着公交车的晃悠而轻微摇动着,大概是觉得不提前自报家门,显得不够礼貌,于是补上了一句,“我叫陶酥。” “蔺平和。”他似乎不太爱说话,说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也没有再找什么话题。 陶酥其实是有点话痨属性的,特别是在公交上,不找点话题谈谈,总觉得不舒服,于是她继续说道,“我要是叫你蔺先生的话,是不是显得有点太正式了啊……” “稍微有点。” “我看你跟我哥年纪差不多,不如我叫你蔺哥吧?”陶酥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然后说道,“一会儿我要看着你持续三个小时,叫太生分了也不太好。” “你想叫什么都行。”他的眸色渐深,本就偏暗偏黑的瞳色,此时显得越发深邃了起来,似乎蕴藏着某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可是陶酥却没有意识到这些,她仍然沉浸在“找到合适的模特了不用挂科啦哈哈哈哈”的愉悦心情中无法自拔。 在插科打诨的闲聊中,时间就过得很快,转眼间,公交就停在了陶酥的学校门口。 虽然是周末,但大学不比高中,仍然有着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校园里分散着。 陶酥就读的这所高校,拥有全国范围内最顶尖的油画专业教育资源,除此之外,作为一个权威级别的艺术院校,编导、播音、摄影等专业也不容小觑。 但搞艺术的人和正常人相比,总会有那么些许微妙的不同。 所以,当蔺平和穿着工作服,戴着安全帽,顶着一米八八的大高个儿,以及几近炸裂的荷尔蒙气息,让校园里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言不发地跟在陶酥身边,在这个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小姑娘的衬托下,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就算他的工作服上都是灰,看起来也很穷,但他除了模特级的身材之外,还有模特级的脸,这两样加起来,足以让所有人忽略他的职业、他的背景,单纯地沉浸在欣赏颜值与肉.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完了完了,你可能要上我们校报了,”陶酥看到了新闻部的部长,正蹲在草丛里,疯狂拍拍拍之后,不着痕迹地感慨着,“果然颜值是第一生产力,长得帅的人,喘个气都能拉动GDP。” “什么意思?” “没什么,发自肺腑地夸你长得好看而已。” 陶酥摇了摇头,然后默默地压低了自己的帽子,想着这校报头条还是让他一个人上吧,自己消停地完成作业就好。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加快了步伐。 终于进了教学楼,因为周末没有课,教学楼里空无一人。 陶酥带着蔺平和进了某间画室。 屋里弥漫着油画颜料的味道,教室转圈围着的小桌板上,摆着满满的石膏像。满屋子的艺术细菌扑面而来。 陶酥从包里翻出手机,给室友打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关于光线和角度的要求。 在听室友说要求时,她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放下手机,陶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了看蔺平和。他正站在讲台上,盯着黑板报上的自由之翼花纹若有所思。 唉,都是为艺术献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想着,陶酥算是想通了。 然后,她从书包里翻出钱夹,点了三十张红色的软妹币,继而走到他面前。 她伸出手,拉过蔺平和的胳膊,把钞票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 然后,在上帝的见证下,这个只有一米五八的小姑娘,对面前一米八八的男人说:“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 她虽然话痨,但这属性却是个隐藏属性,理论上来讲只对熟人开启。在上大学认识三个室友之前,和陶酥较为亲密的朋友,除了封景和曲戈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只不过,上了大学之后,陶酥便习惯了中国高校里以寝室为单位的活动区间,而封景也因为他室友的安利,迷恋上了一款名为绝地求生的网络游戏,从此和室友们沉迷开黑吃鸡无法自拔。 于是,两个人就不像中学在日本念书的时候那样,一直形影不离着了。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天分这个东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就像一个特级厨师,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37.三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陶酥从来都没有想过, 蔺平和居然会弹钢琴。 而且, 还弹得那么好。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钢琴曲中比较有技术难度的一首曲子,同时, 还需要非常丰沛的内心感情, 才能演绎得很好。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 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 可直到现在, 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 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所以, 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 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 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 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 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 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 陶酥其实对地域的观念不是很强,她在北欧出生,后来跟母亲回国,在北京念书,因为姥姥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吃的粤菜,也就养刁了她的胃口。 38.三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他刚刚说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眸子,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 即便他现在坐着, 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 就仍然站在原地, 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 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 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 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 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 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 然后走到他面前, 弯下腰, 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或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吧。 蔺平和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跟值班经理道谢的小姑娘,眼眸极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将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后,陶酥迅速转过身,就看到那张与平日里一样,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下我哥的电话。”她这样对蔺平和说道,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哥?” “陶!小!酥!”大到震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场……而且没有鬼混,我有跟姐姐说啊。”陶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少废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还关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对了,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难怪哥哥着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收回手机,然后抬起头,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回家吧,”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助理还开车他的车在外面等着他,再说让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别墅的搬砖工?还是带喷泉的那种别墅。 “可是都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商场附近有地铁站,我可以坐地铁回家。”蔺平和解释道。 见他立场坚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强求送他回家,只能跟着经理去刷卡结账,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场。 他真有力气,二十多个装着西装的袋子,居然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都没有让她帮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驾驶位上,打开车篷,有些担心地问道:“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动吗?” “当然能”蔺平和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该着急了。” “好,我这就回去,啊对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又下了车,站在他面前说道,“下周六画展的入场票,给你。” 她将门票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接东西了。 “还是我帮你放吧。”陶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票塞到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处一点一点地挑.逗着似的。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蔺平和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陶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回家记得收好,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下周六见啦。” 说完,陶酥便朝她摆摆手,然后开车离开了。 助理很快便驱车到他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车里。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不会是钱吧?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了呢?! 但是作为下属,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 而此时刚刚驱车回家的陶酥,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蔺平和的助理眼中,和蔺平和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关系的人了。 她心情愉悦地把车停在别墅区的专用停车位里,然后一边晃着车钥匙,一边进了家门。 这栋别墅是陶家的主宅,是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因为母亲年轻时在北欧留学和工作,所以这栋的装修风格也偏欧式。 别墅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和餐厅,陶酥和姐姐住在第三层,哥哥在第二层。因为哥哥会直播打游戏到深夜,如果住在同一层的话,会吵到睡眠质量很低的姐姐。 周日,哥哥姐姐都很忙,姐姐陪她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直播游戏到深夜的哥哥中午才起床,陪她吃了个午饭也去公司了。 陶酥一个人在别墅里呆了一个下午,顺便把要交给曲戈的画稿完成,然后自己在家里吃了晚饭,就回学校了。 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画展,布置会场,再加上还要上课,陶酥这几天也很忙,以至于感觉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画展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陶酥把地址发给了蔺平和,等到了上午九点整,她穿着小礼服,等待着画展揭幕。 画展从九点半正式开始,封景提前到场,帮她打理一些流程上的小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有人帮忙,无论如何也会更方便一些。 十点,蔺平和还没有到。 陶酥心里有点焦灼。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因何而来。 明明自己也有几个同学,因为一些事情抽不开身,所以会迟到一会儿,但她却不会这样焦灼。 好像只有蔺平和才是特殊的。 她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扫过入口处,期盼着他快点出现。似乎是听见了她的期盼,几分钟后,展厅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 “蔺哥!”陶酥喊了他一声,然后兴冲冲地小跑过去。 她今天穿着白色的小礼服,纤细白皙的小腿和泛着浅粉色的膝盖,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脚上是一双七厘米的白色高跟鞋,鞋尖上镶了好几颗价值不菲的珍珠。 或许是因为太开心了缘故,她跑向蔺平和的速度有些快,而且她又穿着高跟鞋,一下子没站稳。 蔺平和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了她面前,然后伸出胳膊,接住了她。 于是,陶酥就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39.三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 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 天分这个东西,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 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 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就像一个特级厨师, 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一段时间之后,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 又不是男女朋友, 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起初听到陶酥被一个搬砖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时,他是非常懵逼的。 于是, 他只能找自己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谓皮皮虾专治傲娇, 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个典型的皮皮虾属性, 从小到大, 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统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视着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陶酥。 妹妹一样软萌的小姑娘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让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严。 为了保护陶酥,封景小少爷决定开始学习恋爱这个课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封蜜二话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让他自己多学习学习。 因为这本名为《霸道总裁爱上我》(①)的言情小说,他经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于是一边感慨着“我姐终于有人性一回了”,一边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搬砖的家伙的好办法。 在《霸道总裁爱上我》这个故事当中,女二号意气风发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对男主说道:“我这么漂亮,而你居然为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②) 然后,穷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嘤嘤嘤”地跑开了。 看到这里,封景眼光一亮,决定如法炮制。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他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还根据自己的人设,和那个搬砖的家伙的人设,修改了一下台词。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好办法,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在听到“又穷又糙”的形容词之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扬长而去,反倒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显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个搞笑角色。 就连陶酥也开始护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蔺哥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样的误会,不过蔺哥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这样说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蔺平和,转过头问陶酥,“我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 “唔……我想想该怎么说。”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来说吗?”蔺平和问道。 “你闭嘴!”封景说。 “总结来说呢,就是我给他钱,他帮我做事的关系吧。”陶酥最终总结陈词。 “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总之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 “姓陶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景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十二年诶!你今天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话:“你腹肌没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气得不轻,“八块会引发观者密集恐惧症的你知道不?四块才刚刚好!” …… 蔺平和围观着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吵架,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有点像是在听现场相声。 “可是他穷!他太穷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比他有钱啊!” “我今天也告诉你,我陶日天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让我姐告诉你姐你欺负我!” 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封景摔了门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发颤的教室门,然后转过头,看着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平时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线,你别在意。”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机揣回裤袋里,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刚刚跟他吵得那么厉害,没事吗?”蔺平和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陶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更加仔细地探听一下,陶酥的说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谁让他上来就无理取闹,再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边关上了教室的门,一边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负无动于衷。” 听到“朋友”两个字,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撩拨了一下似的,总觉得有些发痒。 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点点头,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吃过水煮鱼,一起翻过墙,你还帮过我,对我这么好,我再不把你当朋友,也太没良心了。” 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浅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里闪烁着的光芒十分单纯,也十分友善,似乎满脑子里黄色颜料的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无地自容。 “那你不要给我钱了,”蔺平和顺着她的话,将那一千块钱从裤袋里掏了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钱。” “不,这个钱你一定要拿着,”陶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说道,“你为了做我的模特,已经两个下午没有去上班了,我听赵姐说,你们的薪水并不多,再说了,我只有钱,别的也帮不了你。” 听着那句“我只有钱”,蔺平和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以平常的身份认识她。 她有钱,所以不需要鲜花,不需要豪车,不需要钻石,也不需要飞机别墅大游艇,她只希望得到一个人更多的时间,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作用。 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陶酥以为他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情绪,于是连忙解释道:“蔺哥,你别误会,我给你钱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八块腹肌很难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黄了的白菜叶子,那样没有营养,你没有腹肌了,以后我画什么啊……”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蔺平和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于心不忍,满口答应道:“好,那我用你的钱,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闻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挂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阑珊的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渐渐重叠,小姑娘略显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丝动人的妩媚,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看着她,这样说道。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蔺平和侧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努力将那份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会吓坏她的。 在描边的中途,室友们回来了,扑腾了一阵子之后,也都分别上床躺着玩手机了。熄灯的时候,她开始上颜色了。上色期间,陶酥收到了曲戈的催稿信息。 把半成品的预览截图发给了她,收获了曲大编辑的疯狂赞美。 起初,陶酥是有些小谦虚的,但后来她越上色,越觉得这幅作品值得的赞美绝对不止曲戈的几句话。 因为……稍稍瞥一眼,就觉得令人心动。 也或许是她的代入感比较强而已,所以才有如此强烈的心理感受。 但是当她回想起,下午被男人堵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心脏不停加速跳动的那个瞬间,总会控制不住地脸颊微红。 原来“壁咚”是这么神奇的东西,难怪所有的女性向轻小说插画师,都会被原作者点名要求画一个这样的插画。 比起暗自心动的陶酥,蔺平和这边也不算平静。 将陶酥送回寝室后,蔺平和打电话给助理,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了美院门口。 回到公司后,蔺平和换下了工地的工作服,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堆积了一下午的工作。 陪暗恋的妹子腻歪了一个下午的代价,就是加班到深夜。 凌晨零点,蔺平和终于处理好了所有的工作,然后起身抻了下胳膊,去茶水间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他以前很讨厌这种偏甜的东西,但自从两年前,在酒吧里遇到了陶酥之后,这个习惯就怎么也戒不掉了。 就像他每晚都会想到,递给他牛奶的那个小姑娘一样。 蔺平和第一次遇见陶酥的时候,他正处于人生中的最低谷。双亲遭遇车祸身亡,平日里在董事会中和他父亲一条心的董事们纷纷倒戈,父亲耗尽一生心血经营的建设公司面临着易主的危机。 他一个人去酒吧喝闷酒,点了一杯又一杯龙舌兰,却不料刚刚喝得上了劲儿,想再续一杯,就被人制止了。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又白又软,十指纤细漂亮,看起来就很有艺术性的美感。 后来他才知道,那双手的原本就很擅长画油画。 “先生,别喝了,这酒我姐姐以前喝过,很伤身体的。”她软言相劝。 蔺平和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略带稚嫩的面孔,特别是她身上还穿着日式的学生制服,看起来与这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深蓝色的马甲,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结是偏深的酒红色,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深蓝色的百褶裙下面是两条莲藕般白嫩纤细的腿。腿不算长,因为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却极好。 “你不让我喝酒,那我喝什么?”蔺平和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难得拿出耐心,没像对待其他搭讪的人一样,采用那种置之不理的态度,反而接了她的话。 小姑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顺着吧台大理石推到他面前,对他说:“那你喝这个吧,牛奶对身体很好,晚上喝还可以安眠。” 40.四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蔺平和看着她够了半天,也没有碰到一页纸, 心底忍不住笑了。他仍旧举着本子,没有还给她,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 特别想戳戳她鼓起来的小脸。 陶酥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似的,瞬间就再一次扑了上来。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 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 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 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她只知道, 如果自己刚刚的画被蔺平和看见了, 她真的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陶酥一边努力地伸长胳膊, 去拿那个距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画本,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油漆,还是黄色的油漆。 好好写生不好吗?好好素描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弹幕般在她的脑海中飘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是猪油蒙了心,非要异想天开画什么裸.体围裙。 因为前段时间,她只是看过蔺平和赤.裸的上半身的正面,下半身没有看到过,所以画里的蔺平和,仍然穿了裤子。 只不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系了围裙。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本尊看到那幅画!!! 他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耍流氓的女人。虽说她以前也画过男人或者女人的裸.体,但那都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换句话说,那是搞艺术,不是耍流氓。 可是……这一次她确实是自己动了歪心思。 理论上讲,这一次真的是她实打实地耍流氓。 不过,到底为什么会动了这样的心思呢?明明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可陶酥现在已经忙得没时间来思考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抢回自己的素描本。 可是,蔺平和似乎就是不想让她如愿。 他被她扑得节节后退,或许是怕自己力气太大弄疼她,索性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可无论她如何扑腾,他就是不把东西还给她。 陶酥扑腾了半天,估计是有点累了。于是,暂时松开了攥着他衬衫的手,也离他远了一点,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你这么着急,我对这里面的东西就更感兴趣了。”蔺平和被她放开后,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突然就来了兴致。他一边说,一边将画本拿下来,准备翻到最新的一页,一看究竟。 见他已经翻开了本子,陶酥连气都没喘匀,就直接又扑了过来。 或许,这次是因为,看到他已经翻开了本子,所以更加的着急。于是,她扑过来的力气比刚刚大了许多。而蔺平和这一次没有丝毫准备,就这样被她扑倒了。 万幸的是,餐厅中桌子的里侧,是一个沙发。 这个沙发是年幼的陶酥刚刚回国时买的。 那时妈妈身体很差,回国没多久就卧床不起。姐姐那时忙着读书和接手家业,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家里住。姥爷和姥姥生怕只有六七岁的陶酥觉得孤单,所以特意在饭桌旁边放了一个长沙发,在上面摆了很多毛绒玩具,希望能以此陪伴她。 后来她长大了,毛绒玩具就不需要了,但那个沙发却一直都留着。 如果没有这个沙发,或许这一次,他们两个人都要摔在餐厅里坚硬的瓷砖上了。 蔺平和被她扑倒在沙发上后,下意识地再一次将本子举过头顶。小姑娘红着脸伸长了胳膊,努力往上凑。虽然,距离画本是越来越近了。可与他之间的距离,也同样越来越近。 她一点也不重,又那么软,趴在他的身上不停地蹭来蹭去,让蔺平和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然后,他稍一用力,就侧过身去,两个人上下的位置就颠倒了过来。小姑娘就这样被他压在了身下。 蔺平和的双手分别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按在沙发上,薄薄的画本从沙发扶手上滑下去,掉落在地板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听到这个声音,陶酥想要起身去把本子捡回来,却不料她无论怎样挣扎,男人的那双大手就像锁链一样,死死地将她钉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蔺平和垂下眸子,如同蓄着纯黑色火焰的眼眸直直地望着身下的小姑娘,她散着的长发落在深褐色的皮质沙发上,浅灰色的眼睛大而明亮,还蒙上了一层水汽,睫毛长而卷翘,漂亮的粉红色从她的脸颊开始浮现,修长的脖颈下是白皙精致的锁骨,胸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幅度过大,至今仍然剧烈地起伏着。 他情不自禁地伏下身,想要狠狠地吻住那两片让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然后吮住她柔软的小舌,让她在自己的身下发出动听的呻.吟声。 可是,当他刚想这样做的时候,就看到那双明亮的眼眸中蓄着的水汽渐渐凝结成水滴,在她眨眼的瞬间,顺着眼角的泪窝流下,然后慢慢落入了鬓发间,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白皙的皮肤上那道明显的水痕。 看到她的眼泪之后,蔺平和瞬间就慌了。 他只是想逗她一下而已,没想到居然弄过了头。 蔺平和手忙脚乱地放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又伸出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让她靠着沙发的靠背坐好。 “抱歉,平时在工地里跟男人开玩笑习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弄疼你了。”蔺平和连忙赔礼道歉,然后焦急地去翻她的手腕,以为自己刚刚力气太大,伤到了她。 陶酥吸了吸鼻子,然后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那双含着眼泪的浅灰色眼睛瞪着他,绯红的两颊气鼓鼓的。 她偏就一言不发,让蔺平和急得不行。 蔺平和知道自己手劲儿大,中学时跟弟弟打架,曾经徒手举起过家里的冰箱。他的力气似乎比正常人大了很多,身体也比普通人结实不少,而且从小到大都很少感冒,体质好得不像个人类。 但他每年都会按时去医院体检,也没有检测出什么异样,更没有发生过哪个研究机构,想要抓他去解剖研究之类的事情。所以,他平时倒也不在乎这些。 只不过,当他面对陶酥时,总会不自觉地在意起这些事情。 他真的很害怕伤到她。 因为,陶酥和工地里的那些钢条砖块不一样,她看起来那么柔弱,手腕细得仿佛拿不起比画笔更重的东西。 她躲着他,不让他看看她的手腕,蔺平和也不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着急反而又弄疼她。 于是,蔺平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气呼呼地瞪着他。 陶酥揉了揉被他按得有些发红的手腕。 其实刚刚起身时,手腕上就有些酸麻的感觉,但现在已经好多了。 只不过,她是那种缺乏血小板的体质,不仅伤口愈合得慢,而且某些因为外力而留在皮肤上的红印,也会比正常人存续的时间更久。 就连早上起床梳头时,木质的梳子不经意的时候划过手腕上柔软的皮肤,那些细而密集的红印都会停留到午饭时才会消退。 她晃了晃手腕,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么高大的男人,此刻正一脸不安地站在自己面前,关切地看着自己。 联想到刚刚被他折腾了那么久,陶酥简直是气得不行。 虽说暗戳戳地画别人的裸.体围裙这种事,确实有些不够厚道,可是他怎么可以仗着自己的身高比她高那么多,然后欺负她! 以为她是工地的砖块吗?手劲儿还那么大! “你没事吧?”蔺平和实在是不放心,再次询问道。 “有事,”陶酥气呼呼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要跟比我高的人做朋友了。” 蔺平和:……现在锯腿还来得及吗? 被她这句气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却自知理亏,也没再多说什么。于是,蔺平和只能转身,走到沙发旁边拾起那个画本,这一次他没有翻,而是直接将本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了陶酥面前。 “给你,别哭了。”他哄着她说道。 “我才没哭!”陶酥吸吸鼻子,然后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在触及到眼角的湿意后,继续不服输地睁眼说瞎话,“我没有!” “是的,没有,没人看见你哭。”蔺平和点头,配合着说道。 见他没有拆穿自己,又把画本送了回来,陶酥决定这一次就不再计较了。于是,她把画本拿过来,放到饭桌的另一边,防止又被蔺平和抢走。 安顿好自己的小秘密之后,她才开始喝粥。 蔺平和的手艺很好,这让陶酥非常惊讶。一开始只是以为食物的卖相好,没想到味道比卖相更好。他似乎是万能的,无论她需要什么,他都能帮到自己。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一碗粥下了肚之后,陶酥看着坐在餐桌旁的蔺平和,然后问他:“你不吃吗?” “我午餐吃过了,”蔺平和答道,“你吃吧。” “哦……”陶酥应了一声。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今天会来这里,就是为了陪她看恐怖片,又因为自己没吃饭,特意下厨给自己做了生滚粥。更不必说,粥还这么好吃。 于是,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他:“你真的很想看吗?” “不想看了。”蔺平和连忙摇头。 “可是你刚才明明那么想看……”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变了想法。 陶酥用好奇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男人,正目光深邃地望着她。他纯黑色的眼眸中,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情愫,多得都要溢出来了。 “我怕你哭。” 她今天似乎用了香水,身上除了往日里常有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牛奶味道之外,还带着清爽的柠檬香。 在应酬的场合下,蔺平和对于香水的味道并不敏感,似乎都是各种各样妖娆的花香,但这种甜甜的水果味儿,除了陶酥之外,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抱歉……稍微跑得有点急,”陶酥稳了稳步子,然后将身体的重心从他身上移开,“看到你这么晚才来,就有点着急……” 她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摔得有点迷糊,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 41.四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虽说她的话里, 没有一个露骨的词汇, 但他听在耳朵里, 就觉得特别的别扭。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被富婆包养的人设了? 蔺平和估计,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 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 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陶酥摆摆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知错能改就好嘛,以后别再犯就行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 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 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 临走时关了灯,带上了门,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 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 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 “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特别好吃,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蔺平和点点头,“你请,听你的。” “哇,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有些郁闷地说,“那家特别好吃,所以也特别火,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直接把嘴边的那句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而此时正吃得开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她只知道,对方听到了她的话之后,似乎卸下了某种紧张的情绪,然后长叹一口气,并对她说:“你说得对,我们老板是真的抠。”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42.四二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但是,他又不能轻易地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蔺平和还记得,在两年前,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 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 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就算哥哥姐姐很穷, 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我可以不学油画, 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 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 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 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 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蔺平和坐在工地现场唯一的这间办公室的椅子上,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冷淡地称赞了她一句:“眼光不错,这都被你发现了。” 赵佳: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姑娘动机不纯好不好! “可是老板,你就打算这么追她……?”赵佳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仗着颜好身材棒,工地的普通制服都能让他穿出走T台的感觉,但这终归不是什么潮流大牌,放弃阿玛尼西装改行搬砖,真的能追到妹子?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就将错就错了。” “但是,普通工人怎么会有多余的钱,来送喜欢的女生玫瑰巧克力和钻石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蔺平和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喜欢的女人才没有那么肤浅。” 闻言,赵佳只能讪讪地闭嘴,然后离开办公室,去找监工说些建材原料的事情了。 蔺平和看着刚刚采购送过来的饭菜,仍然是三样菜色感人的素菜,只不过这次采购十分会拍马屁,干脆直接来了盘不知道剩了多久的菜,连炒白菜的叶子都发黄了,一看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蔺总对此十分满意,决定把上次扣了他的奖金,让赵佳给他补回来一半。 顺着窗子向外面看去,在瞥见那道倩丽的身影后,蔺平和连忙戴好安全帽,挽起袖子,端着那个菜色感人的盒饭去工地现场了。 陶酥刚进工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打开盒饭的盖子。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然后特别想蒙住他的眼睛皮一下,但在看到盒饭里,那样让人十分倒胃口的菜色之后,陶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中午就吃这个吗?”她慢慢地移动到他面前,然后垂下头问道,“听赵姐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我今天来晚了,到这里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了。”蔺平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这表演绝对能拿个小金人。 43.四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 不到十分钟,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 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 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 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 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 “我都二十岁了,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 而室友也没有恶意,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 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 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 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 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 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他看着她一只手紧紧地攥着他心脏部位的衬衫,白色的衣料被她捏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褶皱,而她娇小的身体,几乎都挂在了自己身上。 从胸口偏下一点的位置,一直到腰腹处,都与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合在一起。浅淡的牛奶味儿随着她不断扑腾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融入他的鼻息中,甜甜的味道和她的外表看起来搭配极了。 而对于陶酥来说,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心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近得过分了。 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刚刚的画被蔺平和看见了,她真的没有脸再面对他了。 陶酥一边努力地伸长胳膊,去拿那个距离自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的画本,一边反思着自己刚刚是不是脑子里进了油漆,还是黄色的油漆。 好好写生不好吗?好好素描不好吗?好好活着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弹幕般在她的脑海中飘过。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就是猪油蒙了心,非要异想天开画什么裸.体围裙。 因为前段时间,她只是看过蔺平和赤.裸的上半身的正面,下半身没有看到过,所以画里的蔺平和,仍然穿了裤子。 只不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只系了围裙。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想让本尊看到那幅画!!! 他看到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一个喜欢耍流氓的女人。虽说她以前也画过男人或者女人的裸.体,但那都是老师布置的作业! 换句话说,那是搞艺术,不是耍流氓。 44.四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其实对于美术专业的学生来说,裸.体画并不算是罕见的课程, 因为涉及到人体结构绘制的学习,所以这种事总是再所难免的。 再说了,古往今来的美术大师, 大多都画过裸.女。人体美也是艺术美的重要来源之一嘛。 “你刚刚说什么?”蔺平和拿着那一叠钞票,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脱衣服? “对啊,就是脱衣服, 放心, 不用脱裤子, ”陶酥朝他眨了眨眼睛, 看到他眸色渐深,就觉得他可能是个内敛的劳动人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说道, “真对不起,我刚才有点得意忘形, 忘跟你说了……但是现在的阳光正好, 明天我就要交作业了, 实在不行的话……” 陶酥顿了顿, 低下头翻着自己的背包, 从钱夹子里又翻出了一千块钱,然后将这些钱一股脑地塞到他手里,有些委屈地对他说:“这已经是我身上所有的现金了,拜托你帮下我呗,交不上作业我会挂科的。” “没事,我帮你,”蔺平和看着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然后将她刚刚塞过来的一千块钱还给了她,继而说道,“你画吧。” “真的太感谢你了!钱你还是拿着吧,我也挺不好意思的,一开始没跟你说好……” “不用,你实在过意不去的话,一会儿画完了就请我吃饭吧。” 闻言,陶酥站在画板前仔细地思考了起来,然后问道:“那你晚饭想吃什么啊?” “不是要画三个小时么,慢慢想。” “唔……也对。”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固定了一下画板,又从帆布包里掏出画笔。 等她准备好一切之后,抬起头,就看到站在讲台上的男人已经脱下了工作服,精壮的胸膛包裹在白色的衬衫里,那种力量感似乎可以透过薄薄的布料,击中她的心脏。 “好像还要脱一件……?”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听到她的话之后,蔺平和十分配合地脱掉了衬衫。 “还得脱……”脱掉衬衫后,仅仅一件工字背心,完全低挡不住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陶酥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微弱。 然后,蔺平和继续配合她。 至此,男人精壮的上半身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了。 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并不夸张,但却十分漂亮紧致。 陶酥见过很多男模特,无论是写生课上的裸.体模特,亦或者是姐姐公司里的职业模特,都和面前的人截然不同。 如果说她曾经见过的,都是吃着蛋白.粉举哑铃练出来的肌肉,中看不中用的话,那么蔺平和的身材,就是非常典型的健康低调的类型。 不仅露出来好看,被衣服遮上之后就是标准的衣架子。特别是腹肌两侧的人鱼线,随着他呼吸的频率起起伏伏,轮廓深浅不定,十分吸引人。 “阅男无数”的陶酥觉得,他搬砖真的是可惜了。 这样想着,她就这样问了出来:“蔺哥,你就没考虑换个职业吗?比如模特什么的……?当然肯定要培训一段时间,但你的条件这么好,去做模特的话,肯定比在赵姐那里赚得多啊。” “喜欢现在的工作,不想换。”他的目光执着而坚定,夕阳映入他乌沉沉的眼眸中,闪出一丝光芒。 “那就不换!”陶酥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对他说,“我就很喜欢油画,虽然我姐总说让我以后继承公司什么的,可是我对投资电影啊什么的完全不感兴趣。” 她似乎是开启了话痨模式,一唠叨就停不下来。 “我知道我的专业就是个钞票焚烧炉,姐姐也挺宠着我的,但我真的只想画画,不想做别的,我是不是太任性了?”她试探性地询问着。 “不任性。”蔺平和答道。 “我姐姐要是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她说等我毕业了就要去公司实习……唉,要不然我和你一起搬砖算了?” “不行,”蔺平和摇头,然后对她说,“你搬不动。” 陶酥:…… 她不是第一次画人体,但却很庆幸自己骨子里的话痨属性,要知道,模特站在那里,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仅疲劳,而且无聊。 在正式授课的状态下,是不允许闲聊的,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陶酥在画画的途中,一直都在努力找话题,希望他在这三个小时里别那么无聊。 中途有休息过两次,陶酥特意去教学楼门口的收发室,买了两瓶矿泉水给他。 虽然在这个资本经济的社会里,用钱几乎可以卖到你所需要的一切。 但别人在付出劳力与你交换金钱时,你能够尝试着给予真心与尊重,是不是能让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温暖一些呢? 因为她从小就不缺钱,所以在面对这个世界时,总会比普通人多一份从容与思索。 在与蔺平和共处的这三个小时中,陶酥发现,他真的是一个非常不爱说话的人。在这期间,几乎一直都是她在主导话题,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她在说话。 基本上她说上十句,他才能说上几个字。 但无论如何,这三个小时也顺顺利利地过去了。 至少,她脱离了濒临挂科的悬崖。 陶酥内心神清气爽,愉悦感瞬间上涨十个百分点。 她将铅笔放回笔袋里,然后把画架和画纸收好,最后欣赏了一下刚刚竣工的奋斗成果,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这绝对是我画过的最帅的人体素描了!” 赞美完了之后,她把画纸收好,放进帆布包里,然后抬起头,看着正在穿衬衫的男人说道:“当然模特更好,我觉得自己这次作业能拿个A+,不过说实话有点想知道是什么手感诶……” 陶酥只是习惯性地嘴上跑火车,毕竟在这个艺术气息浓郁的校园里,同学们都不会对各种巅峰级的行为艺术(比如裸.奔)感到震惊。 所以,她根本都没放在心上,只是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书包。 “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想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场景深深地震撼到了。 男人距离她很近很近,只穿着衬衫,还没来得及系上扣子,从身体上散发出的热度不断地侵袭着她,让她有些脸红。 她一边向后退,一边抬起头,后腰就撞到了桌子边沿上,大概是撞上的力气有些大,连桌子上的石膏像都有所震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目光所及之处,就是一双黑色的眼眸,那颜色深不见底,似乎要将她吸进去。 “怎、怎么了?突然这样要干嘛啊?”陶酥有些不好意思看他,只能瞬间将视线收了回来,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目光,四处飘着,但因为这堵人墙不断地欺过来,她只能看到未被衬衫遮掩住的腹肌与人鱼线。 八块形状漂亮的腹肌,与两条优美的人鱼线,不停地洗刷着她的视线,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她有些缓不过来。 她是看过很多腹肌不假,但是这么近地看,还是第一次。 更何况,这还是她看到过的质量最高的腹肌,怎么可能不发懵。 他又往前靠了一步,然后伸出双臂,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将她整个人圈在桌子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陶酥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就听到头顶传来一个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可以摸。” 诶??? 可以摸?摸什么??? 大脑中不停地被这三个问题刷屏,以至于陶酥在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而对于这个类似于耍流氓的问题,蔺平和给出了回答:“你想摸什么都行。” 她想摸肱二头肌肱三头肌斜方肌胸肌腹肌各种肌……才怪! 她现在只想快一点离他远些,要不然估计心脏就要当场报废了。 陶酥眼珠一转,向后翘起脚试探了一下桌子下面的空隙。在心里有了谱之后,她连忙蹲下,从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溜出来,然后,钻到了桌子下面。 没错,她钻到了桌子下面。 这一瞬间,陶酥无比感谢自己一米五八的小身板,能够轻易地钻进桌子下面,然后再爬到另一个桌子下面,最后再从另一个桌子下面钻出来。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看得蔺平和发懵了。 你是属土拨鼠的吗?! “蔺哥,刚才看你高冷那样,还以为你是什么正经的劳动人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陶酥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之后,带了几分痛心疾首的意味,对他说道,“不过也对,你这么帅,经历肯定很丰富吧。” “什么经历?” “你还问我什么经历?我看你刚才撩妹的技巧非常熟练嘛。”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就是……”陶酥抬起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撇撇嘴,说道,“唉,算了不说了,反正你要记住,我和那些找乐子的小富婆不一样,我是个正经人,我给你的钱是请你做模特的,没别的意思,OK?” 陶酥有些无奈,这世道真是太疯癫了。明明看起来是个高冷正直派的人,怎么也对撩妹业务如此熟练呢? 虽说她是个正经人,可架不住家里有个不正经的姐姐啊,包养小白脸这种事情,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她姐包养过猪都成群了…… “你自己说的。”他看起来十分不解。 “我说什么?” “想知道手感怎么样。” “……。” 陶酥被这句话怼得说不出话。因为她没有瞬间失忆症,她清楚地记得那句话就是自己刚刚说过的。 但是…… “我那是习惯性话痨满嘴跑火车你不要信啊!”陶酥痛苦地揉了揉脑袋,想起每晚和室友插科打诨、比谁更污的光辉历史,突然觉得悔不该当初,“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学油画,周围大多都是女生,基本不认识男生,也很少跟男生说话,然后就习惯性……咳咳、总之我以后会注意的。” 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人,为什么会对女生有很大的误会。 好像成群结队聚集在一起,讨论一些污污的话题,都是男生的专利似的。事实上,女生私底下也不仅仅是八卦撕逼好吗?有时候也会疯狂飙车的好吗? 至少,陶酥就是这样的人设。 在夜深人静的寝室里,她总是第一个跳上加长林肯,然后带头发车,经常一下子就飙到了一百八十迈。 “不说了,赶快换话题换话题。”陶酥摆了摆手,小脸微红,想要赶快把这页揭过去。 蔺平和没说话,一直都等着她开口。 可陶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说点什么,至少这个男人今天下午帮了自己,虽然付过钱,但终究还是让她免于挂科。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嘱咐道:“蔺哥,这次真的很感谢你,所以……” 45.四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是钢琴曲中比较有技术难度的一首曲子, 同时, 还需要非常丰沛的内心感情, 才能演绎得很好。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但坐在钢琴前,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 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 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 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 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 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 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 陶酥其实对地域的观念不是很强,她在北欧出生,后来跟母亲回国,在北京念书,因为姥姥是广东人,做得一手好吃的粤菜,也就养刁了她的胃口。 自从姥姥去世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生滚鸡蛋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被人那样关切地询问之后,她就报出了这五个字。 厨房的装修是开放式的风格,和餐厅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就算陶酥听话地坐在餐桌前,也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蔺平和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他系着围裙,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做饭时的样子很专注。空气里只有水流的声音,以及切葱花的清脆声响。 陶酥呆得有些无聊,干脆去卧室取了自己的素描本和铅笔,然后坐在饭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开始画素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饿着肚子的人,大脑思维都比较活跃,所以陶酥刚一下笔,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悄悄地比量了一下男人的身材比例,然后在白纸上点好构图点,继而埋首在桌子上,专心致志地画了起来。 就在她快画完的一瞬间,耳边就突然传来了瓷碗触碰到餐桌上玻璃板的声音,吓得她赶紧合上了画本,迅速将其藏在身后。 可她还是慢了一步。因为当她藏好后,抬起头,面前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生滚粥,完全没有蔺平和的身影。 正当她好奇的时候,藏在身后的画本突然就被人抽走了。 紧随其后,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刚刚在画我吗?”是蔺平和。 闻言,陶酥连忙站起来,转过身,就看到男人的手里握着她的画本,正要翻开来一看究竟。 46.四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室友都脱团了, 所以周六周日一般都会和男朋友出去玩。每周的这个时间, 陶酥都是寝室里那只唯一的留守单身狗。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 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 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 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 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 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 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 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工作是什么, 她只知道, 认识蔺平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并且,还能给自己提供丰富的灵感。 封景平日里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给别人委屈受简直是家常便饭。 思及此,陶酥翻出蔺平和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但想到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搬砖那么忙,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吧。这样想着,陶酥干脆给他发了信息。 【必须去!等你下班了我陪你去买西装!你几点下班?】 其实她原本没想办画展,只不过老师说,她已经二十岁了,是时候开一个小型一点的画展了。后来这消息不知怎的,就被姐姐和哥哥听到,无脑妹控的两个家伙表示,必须办肯定办还得好好办。 于是,画展就这样敲定了日期。 遗憾的是,哥哥姐姐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来画展,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 因为是年轻人的画展,所以邀请的人年纪也都不大,除了教过陶酥的几个老师来帮忙镇个场子之外,其他受邀人都是陶酥的同学,或者是哥哥姐姐认识的朋友家的孩子。 本来不是什么正式活动,但人有钱了就喜欢讲究这个讲究那个,养尊处优不缺钱花的小少爷小公主们,要么西装要么礼服,好像穿身普通衣服都不好意思进门似的。 陶酥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无奈她平时就是生活在这个有钱人的圈子里,既然不能跳出这个圈子,那么只能努力地去适应这里的一切。 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床铺旁边的梯子爬了下去,去浴室洗漱完毕后,再回屋就看到蔺平和给她回了简讯。 【晚上八点。】 居然这么晚…… 陶酥内心感慨了一下劳动人民的不易,然后回给他一条消息。 【知道了,下班了我去工地接你,工作加油!】 之后,蔺平和就再没了动静。 陶酥想,他应该是工作很忙吧,而且搬砖这工作看起来那么累。 而实际上,蔺平和确实很忙,不过并不是为了搬砖。 最近公司新接了两个购物商场的项目,都是投资很大的楼盘,为了与这相关的各种事情,他不得不天天加班。 还好今天处理得已经差不多到头了,大概晚上就能搞定。 搞定工作之后,还能和她一起逛商场约会,想想就觉得工作充满了干劲儿。 晚上七点半,蔺平和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他让助理做一下收尾工作,然后便急急忙忙地开着黑色的保时捷去工地现场了。 去之前他特意给赵佳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准备一套工作服。到地方之后,迅速换装,找准角色定位,融入搬砖工人的灵魂系统。 “老板您今天又……”又想作什么妖? 赵佳欲言又止,为了自己的工作,忍了半天,也没敢把后面的半句话补全。 蔺平和换好了工作服之后,从赵佳手里接过安全帽,一本正经地戴好,然后对她说:“如你所见,追人。” 赵佳:…… 正当赵佳心里默默吐槽的时候,外面却突然嘈杂了起来。 顺着窗户望过去,也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反倒是工地门口被工人们堵得严严实实,连个苍蝇都看不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佳先跑出去看了个究竟,蔺平和紧随其后也跟了出去。 结果,刚到工地门口,赵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有钱人都这么爱作妖? “卧槽这车真是带劲儿,啥牌子的啊?” “你个土炮,兰博基尼都不认识!” “还有脸说别人土炮?这明明是凯迪拉克。” “你别说这大红色还挺好看的诶。” …… 赵佳:……那他妈是法拉利好不好一群山炮! 不过,她记得老板的车全都是黑色的,这种闪瞎人眼睛的亮红色,肯定不是老板的喜好,但是开到工地现场的豪车,除了老板之外,还会有谁……? 正当赵佳疑惑的时候,驾驶位的车门开了,下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米色的小衬衫,七分长的牛仔背带裤,印着小草莓的帆布鞋和裤脚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腕。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浅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竟然显得亮晶晶的。 这、这这这豪车是她开的? 正当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个具有强烈反差的事实时,小姑娘走了两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背带裤前胸的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红色的法拉利就自动上了锁。 ……是她,是她,是她,就是她,我们的朋友,小土豪。 亲眼见证了事实之后,全体劳动人民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老板要伪装搬砖来追这个小姑娘,毕竟,电视剧里的有钱人都喜欢穷人。 不过……为什么她有钱买法拉利,没钱买一身更贵的衣服?她的衣着打扮看起来和普通的大学生都没有什么区别,看起来很不符合她土豪的身份。 如果围观群众的这个问题让陶酥知道了,她一定会吐槽,女人的衣服越贵穿着越难受,鞋子也是,总不能让她穿小礼服和高跟鞋开车吧?而且她又不喜欢司机开车,感觉那样的话,生命似乎就交到了别人手里。 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破衣服,死贵死贵的,穿着还不舒服,束手束脚,什么都做不了。 “赵姐!”小姑娘兴冲冲地跑了过来,然后问道,“我来接蔺哥去商场,他下班了吗?” “他……下班了下班了,”赵姐连连点头,然后示意周围人闪开一点点,给大老板一个帅气亮相的机会,“你看他就在这里。” 蔺平和顶着下属们微妙的视线,从后面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陶酥扯住了袖子往前走。 “快点啊,明天我要回家里,我哥找我有点事,所以只能今晚陪你去买衣服了,”陶酥一边说,一边拉着他往车那边走,“不过你别紧张,你身材那么好,肯定穿什么都好看。” 蔺平和的车基本都是黑色的,很少开其他颜色的车,并且一向很不喜欢鲜亮的颜色,不过他现在竟然觉得,夜色中的红色跑车,看起来也非常好看。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美滋滋的蔺大总裁听话地坐在了副驾位上,然后侧过头看着正在系安全带的陶酥。余光瞥见外面排排站的下属,蔺平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思考着下次再和她约见面的地点时,一定要找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 陶酥系好安全带后,刚想转身给蔺平和也系上,就发现他早就自己系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带的高冷气场的缘故,他的神色似乎非常平淡,好像对这种车司空见惯一样。 转过头,看向车窗外面的围观群众,就连赵佳都是目瞪口呆.jpg的样子,陶酥才确认自己开的车确实很壕。 他真的和普通人不一样,面对这样的车居然一点都不惊讶,还是这么淡定。 陶酥在内心深处,对蔺平和的兴趣指数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 难怪封景对他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后来他还会关心封景和自己的朋友关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果然心胸开阔的人,就是不一样! 蔺平和坐在副驾位上发着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无形中又刷了一堆好感值。 此时此刻,在工地门口深藏功与名的赵佳,正抱着胳膊,听自己的下属们探讨“老板今天又没吃药该怎么办”这个严肃的问题。 “老板这是被小富婆包养了吗?” “关键是老板他自己也不缺钱啊……” “两个人有钱人谈恋爱就是这种画风?” “我现在只想知道小姑娘带咱老板去哪儿了,夜店?酒店?” “童真一点,游乐园不行吗?” …… 赵佳揉了揉太阳穴,暗自感慨着“有其兄必有其妹”,本来看着挺软萌的小姑娘,怎么作起妖来,就直逼他哥当年的风范了呢。 “收起你们泡了黄油漆的脑细胞吧,老板说只是去商场。”赵佳解决了围观群众们的疑惑。 “去商场?干嘛?” “买买买?” “老板仿佛拿了女主角的剧本……” …… 赵佳摇了摇头,不敢再理会下属们的脑洞,不过“女主角的剧本”这个吐槽,她不得不承认,吐得还挺带感。只不过不知道,事实是否如此。 事实证明,人民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的。 蔺平和站在空旷的购物广场里,打量着这个地方。 灯火通明、服务优质、产品齐全,只不过整个商场望过去,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商场工作人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而且是晚上八点,商场客流量最高峰的时间段才对。 “我们直接坐电梯去三楼吧,一楼二楼都是女装。”陶酥看了看手上的商场导购图,然后对他说道。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还有工作人员啊。” “我是说顾客。” “哦,对啊,”陶酥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道,“我跟姐姐说今天想包场跟朋友逛商店,她就同意了。” 蔺平和:…… 心情复杂地跟着陶酥上了三楼,然后就看到值班经理小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她面前,用甜美的声音询问道:“二小姐,请问是给这位先生挑衣服吗?” “是的,”陶酥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专卖店里,然后随手指了三件西装,对经理说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好,我马上就去找这三件衣服的合适尺码。” “经理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陶酥扯了扯经理的袖子,然后对她说道,“我的意思是,除了这三个之外,我都要买。” 室友都脱团了,所以周六周日一般都会和男朋友出去玩。每周的这个时间,陶酥都是寝室里那只唯一的留守单身狗。 坐在被窝里,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昨晚她画到了后半夜,就算现在已经九点多了,仍然觉得疲劳。 习惯性地从枕头旁边拿过手机,就看到屏幕上显示着有两条未读简讯。 都来自蔺平和。 【我可以去你的画展吗?】 【但是你的朋友说我没有西装,我还是不去了。】 朋友……? 混沌的大脑慢慢恢复清醒,她总算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午夜凌晨的时候,陶酥接到了封景的电话,他来询问自己关于下周六画展的事情。因为陶酥看到室友都睡着了,怕说得太多打扰到她们,再加上她的插画还没有上完色,曲戈那边赶着送印刷厂,催得不行。 正巧封景说,想和蔺平和好好谈谈,顺便对自己白天的态度表示道歉,还能跟他说一下画展的事情。 于是,陶酥就把蔺平和的电话发给了封景。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看起来完全没有好好跟蔺平和说这件事嘛。 她并不在意一个人的工作是什么,她只知道,认识蔺平和的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帮助自己。并且,还能给自己提供丰富的灵感。 封景平日里的脾气她是了解的,给别人委屈受简直是家常便饭。 思及此,陶酥翻出蔺平和号码,想给他打个电话安慰一下他,但想到对方现在应该还在工作,搬砖那么忙,可能没时间接电话吧。这样想着,陶酥干脆给他发了信息。 【必须去!等你下班了我陪你去买西装!你几点下班?】 47.四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还记得, 在两年前, 第一次见到她那时候的场景。 那天她过生日, 和同学出来一起庆祝成年来酒吧开派对, 而蔺平和那天刚好因为公司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或许是她喝得太醉了,也或许是她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也或许是两者原因都有。 他记得陶酥那天对他说过的话:“其实我真的不喜欢有钱人, 就算哥哥姐姐很穷, 可是只要他们能多陪陪我, 我可以不学油画, 真的。” 当时蔺平和并不知道,油画对她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他只知道, 这个小姑娘对于金钱的态度很微妙。 她不喜欢有钱的人,因为有钱的人会很忙,陪伴她的时间会很少。 “我这样想是不是很任性啊?”她喝得醉懵懵的,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小脸上, 染着一层艳丽的色彩,有些惆怅地开口问他。 “没有,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 摸了摸她的脑袋, 然后安慰道,“我觉得挺好。” 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直到现在回想起来,蔺平和也不觉得一见钟情是一件很扯的事情。 她那么好,值得自己为她做任何事。 大概是看他愣神了太久,陶酥连忙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于是,蔺平和的思绪一下子就从不算悠远的记忆中回了过来。 “怎么了?还是身体不舒服吗?”陶酥想到赵佳说他前一天请了病假,突然就觉得有些担心。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就是在想你想要什么样的‘壁咚’。” “我……”陶酥顿了顿,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对啊,她还真没想过,到底要什么风格的“壁咚”,而且,曲戈也没有跟她详细地说一下,那篇轻小说的主人公设定,一时之间还挺难下手的。 “要不然就用你理解的方式来吧,”陶酥最终给出了答案,“我配合你。” 她记得曲戈对她说过,轻小说的原作者觉得,她画的那张图非常符合男主角的人设。而她画的妹子,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所以,干脆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没准还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刚落,陶酥就觉得他仿佛是在一瞬间之内,就朝自己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因为快速移动带来的气流波动,似乎都在空气中擦出了某种火花,与他深邃的眼睛相对,让他看起来像某种发现猎物后,凭借着爆发力去捕猎的食肉动物。 陶酥隐隐觉得有一种危险的感觉。 于是,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但最终只是退到了教室的墙边。 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手掌锤在墙壁上的闷响,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寻常人要高一些,陶酥被他圈在怀里,总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热。 她控制不住地脸红了。 虽然只是为了取材,但脸红却是真的。 被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又与这个迷人而健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的心脏怎么可能跳得还是寻常的速度。 蔺平和垂下头,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四处闪躲,微红的小脸看起来像某种熟透了的水果,可爱且诱人。 他看到她的呼吸频率越来越快,脸颊也越来越红,然后慢慢地低下头,缓缓地靠近她,在距离那两片粉嫩柔软的唇瓣还有几厘米的时候,小姑娘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 她仍然红着脸,气息因为害羞变得有些凌乱,但那只举着自拍杆的手,却稳得一批。 “我觉得这个角度不太好,”陶酥认真研究着镜头里的自拍角度,然后对他说,“你太高了,这样显得身高差有点大。” 蔺平和慢慢地转过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那里面恰好框进了他的上半身,而陶酥却只露出了肩膀。 三十厘米的身高差,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 “也是因为我长得太矮了。”陶酥陷入了某种反思中。 她年幼时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高,后来高中去了日本,她的身高一直都是中等偏高一些。直到大学回国后,和三个北方人室友分到了同一个寝室,瞬间就把整个寝室的平均身高拉低了五厘米。 看到她郁卒的表情后,蔺平和不得不从刚刚的坑爹剧情中跳了出来。 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说好的壁咚呢怎么搞出个自拍杆来逗我玩儿呢嘛”这种事情了。 对着那张自责的小脸,他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陶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第N次发自肺腑地觉得,想要再长高一些。但还没等她在多想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腰侧覆上了两片温热。 随后,她被人举起来放在了墙边的课桌上。 这温度和力道她都很熟悉,几天前,就是这双手带着她,翻越了学校后面那道大铁门。 她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裤,莲藕一样白嫩的双腿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 或许是刚刚距离他太近了,他身上偏高的温度令陶酥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面红心跳,所以裸.露在外面的小腿,在触碰到那层薄薄的工作服之后,像是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迅速收了回来。 陶酥蜷着双腿,伸出胳膊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缩成一个小球,靠着墙坐在课桌上。 蔺平和慢慢地靠近她,有力的胳膊横在她的脸颊旁边,手掌依然撑在墙壁上。然后,他距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灼热的呼吸似乎离她很近很近,陶酥想要更退后一点,但她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堵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再没了退缩的余地。 因为整个人都蜷缩在课桌上,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比刚刚更加危险,因为她的空间比站立的时候缩小了一半。 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除了位数不多的、供她维持生存需求的最少量的氧气之外,好像余下的只有面前这个不断逼近自己的男人了。 这一次,连举着自拍杆的手都有些抖了。 不过幸好拍出的照片还算不错,当做参考绰绰有余。 只是她刚一拍完,手腕就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捉住,力道并不大,但却令她无法挣脱。 蔺平和将她手里的自拍杆和手机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捉着她纤细白皙的手腕,细嫩的皮肤如婴儿般顺滑柔软,令他爱不释手。 浅灰色的眼眸中仿佛盛着一汪水,潋滟着迷人的光泽。她今天没有梳马尾,黑色的长发如数披散在身后,为她平添了一抹动人的妩媚。 似乎一切都向着他期待着的那个方向,顺利地发展着。 但有时候,上帝就是喜欢跟你开个玩笑。 此时,画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闻声,蔺平和迅速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衣着精致的男生,正怒气冲冲地往这边快步走了过来。 男生背着画板,看起来似乎也是学美术的大学生,他的皮肤偏白、五官精致,特别是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宜喜宜嗔,十分漂亮。而他的衣着打扮不难让人看出,这也是一个家境十分宽裕的小少爷。 “封景?”陶酥小心翼翼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封景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他们在油画启蒙班就认识了,后来师从同一个老师,一起去日本念高中,又一起回国内念大学。 她和封景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而且陶酥的姐姐和他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也多有来往,两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小少爷虽说有点少爷脾气,但人品却不错,除了在艺术上的追求略显清高之外,平时对长辈依然是恭恭敬敬的人设,对朋友也很仗义。 “陶酥!你太过分了!”名为封景的男孩子一下子冲到了两个人中间,然后用力地将比他高上一截的蔺平和推开,继而站在陶酥面前,气得连呼吸都不稳了。 “我……怎么了?”陶酥被他突如其来的气恼样子弄懵了。 “我这么有钱,到底哪里配不上你?!” 陶酥:??? 蔺平和:!!! 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面前这个陌生男人比他高上了一截,这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事实。 想当年他在日本念高中时,一米八零的身高足以傲视全班。 如果陶酥和她的室友泡在一起,他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都是女生。 可他最近听闻,她居然天天和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这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亲自出马,让这个搬砖的认清自我,主动离开她。 于是,他趁着两个人都被他上一句话弄懵了的时候,又补上了一句话:“你居然为了这个又穷又糙的男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他个子很高,目测绝对不会低于一米八五。身上的工作服扑着一层薄灰,戴着白色的安全帽,推着一车重重的砖块,挽起的袖子露出的深麦色手臂,那上面匍匐着充满力量质感的肌肉,不难猜测,这层厚厚的工作服中下面,绝对是一个模特般的好身材。 很好,就是他了。 打定主意后,陶酥背着帆布包,一路小跑到他面前,稍微做了几秒钟的心理建设,然后抬起头,目光执着而坚定,对他说道:“先生你好,请问跟我一天需要多少钱?” 48.四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她虽然有驾驶证, 但在学校里一直都活得十分低调, 很少有同学知道她家里有钱。 而且,她和封景关系不错,那家伙又是个十分烧包的小少爷,所以陶酥身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价格扎眼的单品, 同学都以为是封景送她的。 至于包场, 也是陶酥思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蔺平和看起来并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热讽, 但陶酥觉得, 还是要好好维护他才行。她不希望蔺平和会觉得难受。 这家商场的最大股权人是她的姐姐,经营的服装都是国际一线的大牌, 价格贵得吓人, 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贵,从来没有人会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场。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场之前,对蔺平和说, 让他换上别的衣服。这样的话,和封景的做法便没了区别。 陶酥不希望蔺平和觉得难堪, 所以最终才拜托姐姐让她暂时把商场封一晚上。 其实男装的款式不会差太多,特别是西装, 好像看起来都一样。陶酥把店里那几件特别花哨的西装首先踢出了候选名单, 然后等着值班经理把适合蔺平和尺码的西装一一找齐。 选衣服和画油画很像, 讲究的都是搭配。无论是色彩、材质,亦或者是款式,都要贴合穿衣人的自身风格,才是最好的选择。 蔺平和的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所以不需要带纹路的西装来掩盖身材上的不足,纯色系的西装就可以了,显得简洁又潇洒。 而他的气场偏于冷淡,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或许都要误认为他是个又冷又凶的男人了,所以他比较适合暗色系的颜色。 对于这种认知,大概也仅限于陶酥自己了。 对别人,他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气。 连换二十多套西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了,可蔺平和偏偏甘之如饴。就算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有多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陶酥……她忙着拍照拍得不亦乐乎。 衣架子般的身材,无论穿哪件西装,看起来都特别吸引眼球。难怪有人说,西装和白衬衫是检查一个男人身材与气质的最佳工具。 他身上穿着西装,却没有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宅男感,也没有那种一心扑在电脑前的IT感。明明西装这个衣服是和绅士这个属性相搭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陶酥就是从穿着西装的蔺平和身上读出了三个字:荷尔蒙。 宛如行走的荷尔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以掩盖的男人魅力。 蔺平和最后试穿的这套西装的底色是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同色系的领带,西装扣子一个都没有系,显得整个人帅气而潇洒。 “都不行吗?”蔺平和接过值班经理递过来的第二十四套西装,有些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感觉我穿西装很奇怪?” “不不不不不!”陶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然后毫不犹豫地赞美道,“都非常好看!不过这套黑的尤其好看,下周六就穿这套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蔺平和点头,这样对她说道。 拍了一堆照片,陶酥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随便接画男人的单子了。衣服样式和模特都是现成的,照着画就行。 正当她准备跟蔺平和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稍等我一下。”她略带歉意地对蔺平和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提示显示为“曲戈”之后,就接起了电话。 “酥酥!江湖救急啊!”曲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不要每次救急都找我啊,我虽然从来不拖稿,但是也不是万能的嘛,”陶酥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无奈地说,“说吧,这次又让我帮忙补什么?” 作为一个宅属性的兼职狗,陶酥从来都没有拖过稿子,基本上都会提前一两天,甚至更早,把应该交的插画交上去。 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拖稿才是常态。于是,陶酥几乎每个月都会接到属于别的画手无法完成的单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画了男人,效果还不错的缘故,这个月曲戈找她顶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次。 “这次是咱们组的单子,所以比前两天你画的那个插图,风格要更加色.气一点,”曲戈小心翼翼地问,“而且还是画双人的,OK吗?” “……我可以拒绝吗?” “别啊,你不能抛弃你那可怜兮兮的小姐姐啊!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吗?呜呜呜呜呜——”于是曲戈当场开启假哭模式。 陶酥再一次皱眉,她不是不想帮曲戈这个忙,只是曲戈做副主编的那本杂志,是成人向的,以前只画二次元美少女还好说,但如果是双人的,她平时收到过曲戈寄过来的样刊,那尺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岛国的这种产业还是很发达的…… “诶呀你烦死了,别哭了!”陶酥听到她的假哭声就头疼,然后连忙问道,“那两个人物穿衣服可以吗……?比如男方就……”陶酥侧过头,打量了一下蔺平和,然后对着听筒说道,“西装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反正动作草图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了,你让妹子少穿点就好,男人随便,反正咱们杂志的主要受众群体都是宅男。”曲戈一本正经道。 “好吧……”陶酥点了点头,“我试试,争取周一之前发给你。” “嗷!爱你宝贝儿!么——” “么么哒”三个字还没说完,陶酥就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所以没有闲心思去和曲戈扯皮。 陶酥悄悄地叹了口气,却不料这个小动作就被蔺平和发现了。 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大事,”陶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翻着手机邮箱,看着曲戈给她发过来的草图,“就是……有一个小小小小小事情,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因为这次原本是带他出来逛街的,没想到又要麻烦他了。 “没关系,”蔺平和点头,然后对她说,“你说,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想画张画,但是没有具体的参考,现在还有这张草图,你看,”陶酥将手机递给蔺平和,“可能还要让你帮我拍个照。” 曲戈发来的草图,是杂志社美编粗略画出来的预览图,有点类似于火柴人,只是为了提示插画师,大致应该画什么样的动作,具体细节还是由插画师来构思。 “大致上我了解了,但有一个问题……”蔺平和将手机举到她面前,然后问道,“谁在上面?” 陶酥:…… 草图里的两个火柴人身高一样,只不过一个半仰,一个弯腰,下面的火柴人的膝盖呈接近直角度数的钝角,似乎是坐在沙发之类的座椅上;上面的火柴人的一只手撑在前者的脸颊一侧,另一只手……没画。应该是想让插画师自由发挥。 “应该是……你在上面吧?”陶酥想了想,准备采取最原始的思维模式,浅灰色的眼珠转了两圈,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换衣间旁边的小沙发上,“我们来这里试试。” 陶酥小跑几步,就跑到了沙发面前,然后转身坐在上面,蹭了两下,垫子还挺软的,于是美滋滋地靠在沙发背上,朝蔺平和招手道:“你看这里感觉就很不错!” “现在就来?”蔺平和挑眉。 他是有些等不及了,不过这附近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还有值班经理,和好几个营业员。他就是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要知道,前两次可都是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做这些事情的。 但接下来的几秒钟里,蔺平和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她似乎根本就没把这种看起来色.气值爆表的事情当回事,反而兴冲冲地去找值班经理帮忙拍照了,因为今天没有带自拍杆。 “好了,我让经理姐姐帮忙拍照,快来吧!”浅灰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积极,完全没有即将被壁咚的羞涩感。 作为男人,蔺平和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本就偏黑的眼眸越发地暗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如同一匹正在锁定猎物的狼。 陶酥坐在沙发上,没有来地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怕怕的?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肩宽腿长,只是迈了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陶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眸向下看,视线就扫过了他轻微滚动的喉结。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连空气中都爆裂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一秒钟,她就感觉到自己被夹杂着荷尔蒙气息的温热感包围了。 他离自己太近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发顶,灼热的温度顺着发丝融进皮肤,让她的脸颊渐渐升温。 “你看着我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入耳中,“不是要按照那张图来么?” “嗯……”陶酥回答的气息都弱得不行,她似乎已经有些喘不过气,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白嫩的手指揪着柔软的沙发垫,或许是因为紧张,力度偏大,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那双乌沉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骨骼分明的大手抚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脸颊更高,源源不断的热感侵袭着她的大脑。 距离越来越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 陶酥屏住呼吸,一丝一毫都不敢动,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在这个热辣的气氛中维持着镇定。 可这镇定太脆弱了,他每靠近一厘米,似乎都能打破她脆弱的保护膜。他的气息从残破的缺口里涌入,将她紧紧包围住。 温热的指腹抚摸她粉嫩柔软的唇瓣,男人的目光也越发深邃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吻上来似的。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的气息,商场的整层楼都鸦雀无声。 直到“咔嚓”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是陶酥手机拍照的声音。 拍照声提醒着陶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拍照。但刚刚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让她无法将这次的事情,仅仅当做是拍照而已。 她没敢碰他,只是接着身量娇小的优势,侧过身,从沙发的另一侧爬了下来,然后一路小跑到值班经理面前,拿过了手机,装作看照片的模样。 陶酥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小心翼翼地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下意识地觉得要背过身去,不想让被蔺平和看到呼吸急促的自己。 49.四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 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 即便他现在坐着,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 就仍然站在原地, 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 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 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 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 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 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 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 沙发咚。 但是, 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或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吧。 蔺平和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跟值班经理道谢的小姑娘,眼眸极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将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后,陶酥迅速转过身,就看到那张与平日里一样,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下我哥的电话。”她这样对蔺平和说道,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哥?” “陶!小!酥!”大到震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场……而且没有鬼混,我有跟姐姐说啊。”陶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少废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还关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对了,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难怪哥哥着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收回手机,然后抬起头,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回家吧,”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助理还开车他的车在外面等着他,再说让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别墅的搬砖工?还是带喷泉的那种别墅。 “可是都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商场附近有地铁站,我可以坐地铁回家。”蔺平和解释道。 见他立场坚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强求送他回家,只能跟着经理去刷卡结账,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场。 他真有力气,二十多个装着西装的袋子,居然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都没有让她帮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驾驶位上,打开车篷,有些担心地问道:“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动吗?” “当然能”蔺平和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该着急了。” “好,我这就回去,啊对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又下了车,站在他面前说道,“下周六画展的入场票,给你。” 她将门票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接东西了。 “还是我帮你放吧。”陶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票塞到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处一点一点地挑.逗着似的。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蔺平和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陶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回家记得收好,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下周六见啦。” 说完,陶酥便朝她摆摆手,然后开车离开了。 助理很快便驱车到他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车里。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50.五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这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愉悦, 进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室友发现了。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 外加各种“威逼利诱”,不到十分钟,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 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 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 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 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 “我都二十岁了,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 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 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 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 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 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他刚刚说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然后垂下眸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即便他现在坐着,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51.五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望海涵  封景的小少爷脾气对熟人其实很严重,但对陶酥却不会摆架子。因为他一直都非常欣赏陶酥的艺术天分。 虽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天分, 但对于画油画的人来说,天分这个东西, 比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九重要多了。 他无法容忍,自己天赋超高的好朋友, 成天跟着一个搬砖的家伙鬼混在一起。 要知道, 艺术天分这个东西会被消耗的, 就像一个特级厨师,每天都在街边吃麻辣烫,一段时间之后, 做的菜里绝对会融入一股大排档的风味儿。 但他这种老父亲一样的想法, 陶酥是无法体会到的。 “小景你在说什么啊?”陶酥好奇地询问着他, 似乎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 他们只是朋友, 又不是男女朋友,怎么会有“抛弃”这一说呢。 封景其实心里也有数。 他对陶酥并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不忍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就这样插在了一块粗糙的建筑砖块上——那简直比插在牛粪上还让他难以接受。 但他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起初听到陶酥被一个搬砖的男人迷得找不到北的消息时,他是非常懵逼的。 于是, 他只能找自己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欺负他的姐姐求助。 正所谓皮皮虾专治傲娇, 封景的姐姐封蜜就是一个典型的皮皮虾属性, 从小到大,封景一直都活在姐姐的阴影统治之下。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十分珍视着比自己小上几个月的陶酥。 妹妹一样软萌的小姑娘激发起了他的保护欲,也让他重拾在姐姐面前掉成了渣渣的尊严。 为了保护陶酥,封景小少爷决定开始学习恋爱这个课题。 听到这个消息后,封蜜二话没说,直接扔给了他一本言情小说,让他自己多学习学习。 因为这本名为《霸道总裁爱上我》(①)的言情小说,他经常看到有女生在看,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童叟无欺老少咸宜,于是一边感慨着“我姐终于有人性一回了”,一边通宵翻看了三分之一。 在三分之一的地方,他终于找到了解决那个搬砖的家伙的好办法。 在《霸道总裁爱上我》这个故事当中,女二号意气风发地指着女主角的鼻子,对男主说道:“我这么漂亮,而你居然为了这个又胖又丑的女人抛弃我,我到底哪里不如她!”(②) 然后,穷得家徒四壁的女主角,就“嘤嘤嘤”地跑开了。 看到这里,封景眼光一亮,决定如法炮制。 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他将小说放在桌子上,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还根据自己的人设,和那个搬砖的家伙的人设,修改了一下台词。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找到了好办法,而且还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简直就是个小天才!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在听到“又穷又糙”的形容词之后,非但没有暴跳如雷扬长而去,反倒镇定自若地看着他,显得歇斯底里的自己像个搞笑角色。 就连陶酥也开始护着他:“我不知道你和蔺哥之前是不是认识,还是有什么样的误会,不过蔺哥帮了我很大的忙,你不要这样说他啊。” “那都不重要!”封景指着蔺平和,转过头问陶酥,“我问你,他和你什么关系?” “唔……我想想该怎么说。”陶酥陷入了沉思。 “那需要我来说吗?”蔺平和问道。 “你闭嘴!”封景说。 “总结来说呢,就是我给他钱,他帮我做事的关系吧。”陶酥最终总结陈词。 “做什么事?” “没什么事啦,总之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 “姓陶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景气呼呼地说道,“我们认识了十二年!十二年诶!你今天怎么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到底哪里不如他!” 陶酥吭哧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话:“你腹肌没他多!” “我腹肌……我去你妹的!”封景气得不轻,“八块会引发观者密集恐惧症的你知道不?四块才刚刚好!” …… 蔺平和围观着两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吵架,突然觉得还挺好玩的,有点像是在听现场相声。 “可是他穷!他太穷了!你知道我爹是谁吧,我比他有钱啊!” “我今天也告诉你,我陶日天交朋友从来不看他有没有钱,反正都没有我有钱。” “你……你……!”封景指着她“你”了半天,最终只能憋出这样一句话,“你等着我回家让我姐告诉你姐你欺负我!” 说完,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封景摔了门跑出去了。 陶酥看着那扇被他摔得发颤的教室门,然后转过头,看着蔺平和,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这朋友平时就是走搞笑角色的路线,你别在意。” “没事,”蔺平和摇了摇头,“不在意。” “那我们走吧?反正照片也拍完了。”陶酥把照好照片的手机揣回裤袋里,然后这样对他说道。 “他是你朋友吧?你刚刚跟他吵得那么厉害,没事吗?”蔺平和试探性地问道。 虽然他知道,陶酥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和这个人应该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他还是想更加仔细地探听一下,陶酥的说法是不是也是如此。 “谁让他上来就无理取闹,再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陶酥一边关上了教室的门,一边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看着你被他欺负无动于衷。” 听到“朋友”两个字,蔺平和的心弦如同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撩拨了一下似的,总觉得有些发痒。 因为,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 “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 “是啊,”陶酥点点头,然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我们一起吃过水煮鱼,一起翻过墙,你还帮过我,对我这么好,我再不把你当朋友,也太没良心了。” 蔺平和看着她,小姑娘浅灰色的杏眸亮晶晶的,那里闪烁着的光芒十分单纯,也十分友善,似乎满脑子里黄色颜料的自己,在她面前显得格外无地自容。 “那你不要给我钱了,”蔺平和顺着她的话,将那一千块钱从裤袋里掏了出来,然后递了过去,“朋友之间互相帮忙是很正常的,不需要钱。” “不,这个钱你一定要拿着,”陶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然后说道,“你为了做我的模特,已经两个下午没有去上班了,我听赵姐说,你们的薪水并不多,再说了,我只有钱,别的也帮不了你。” 听着那句“我只有钱”,蔺平和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以平常的身份认识她。 她有钱,所以不需要鲜花,不需要豪车,不需要钻石,也不需要飞机别墅大游艇,她只希望得到一个人更多的时间,能够长长久久地陪着她。 正常追妹子的套路,放在她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作用。 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陶酥以为他有了一些不高兴的情绪,于是连忙解释道:“蔺哥,你别误会,我给你钱的原因也是为了帮助我自己,八块腹肌很难保持的,你不能每天吃黄了的白菜叶子,那样没有营养,你没有腹肌了,以后我画什么啊……”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蔺平和连忙将视线移动到她身上,看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于心不忍,满口答应道:“好,那我用你的钱,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闻言,陶酥立刻就笑了。 甜甜的笑容挂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显得格外好看。 阑珊的路灯下,暖色的光晕和那夜酒吧里的光影渐渐重叠,小姑娘略显稚嫩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一丝动人的妩媚,让他一瞬间有了一丝丝的心猿意马。 “挺晚了,我送你回寝室吧。”他看着她,这样说道。 陶酥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边,往寝室的方向走去。 蔺平和侧着垂下眸子,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努力将那份想要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压了下去。 不能着急,太着急一定会吓坏她的。 毕竟,这辆红色的法拉利是哥哥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据说整辆车都是从国外空运到中国的,花了不少钱,颜色又是她最喜欢的亮红色。 她虽然有驾驶证,但在学校里一直都活得十分低调,很少有同学知道她家里有钱。 而且,她和封景关系不错,那家伙又是个十分烧包的小少爷,所以陶酥身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价格扎眼的单品,同学都以为是封景送她的。 至于包场,也是陶酥思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蔺平和看起来并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热讽,但陶酥觉得,还是要好好维护他才行。她不希望蔺平和会觉得难受。 这家商场的最大股权人是她的姐姐,经营的服装都是国际一线的大牌,价格贵得吓人,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贵,从来没有人会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场。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场之前,对蔺平和说,让他换上别的衣服。这样的话,和封景的做法便没了区别。 陶酥不希望蔺平和觉得难堪,所以最终才拜托姐姐让她暂时把商场封一晚上。 其实男装的款式不会差太多,特别是西装,好像看起来都一样。陶酥把店里那几件特别花哨的西装首先踢出了候选名单,然后等着值班经理把适合蔺平和尺码的西装一一找齐。 选衣服和画油画很像,讲究的都是搭配。无论是色彩、材质,亦或者是款式,都要贴合穿衣人的自身风格,才是最好的选择。 蔺平和的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所以不需要带纹路的西装来掩盖身材上的不足,纯色系的西装就可以了,显得简洁又潇洒。 而他的气场偏于冷淡,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或许都要误认为他是个又冷又凶的男人了,所以他比较适合暗色系的颜色。 对于这种认知,大概也仅限于陶酥自己了。 对别人,他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气。 连换二十多套西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了,可蔺平和偏偏甘之如饴。就算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有多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陶酥……她忙着拍照拍得不亦乐乎。 衣架子般的身材,无论穿哪件西装,看起来都特别吸引眼球。难怪有人说,西装和白衬衫是检查一个男人身材与气质的最佳工具。 他身上穿着西装,却没有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宅男感,也没有那种一心扑在电脑前的IT感。明明西装这个衣服是和绅士这个属性相搭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陶酥就是从穿着西装的蔺平和身上读出了三个字:荷尔蒙。 宛如行走的荷尔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以掩盖的男人魅力。 蔺平和最后试穿的这套西装的底色是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同色系的领带,西装扣子一个都没有系,显得整个人帅气而潇洒。 “都不行吗?”蔺平和接过值班经理递过来的第二十四套西装,有些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感觉我穿西装很奇怪?” “不不不不不!”陶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然后毫不犹豫地赞美道,“都非常好看!不过这套黑的尤其好看,下周六就穿这套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蔺平和点头,这样对她说道。 拍了一堆照片,陶酥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随便接画男人的单子了。衣服样式和模特都是现成的,照着画就行。 正当她准备跟蔺平和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稍等我一下。”她略带歉意地对蔺平和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提示显示为“曲戈”之后,就接起了电话。 “酥酥!江湖救急啊!”曲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不要每次救急都找我啊,我虽然从来不拖稿,但是也不是万能的嘛,”陶酥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无奈地说,“说吧,这次又让我帮忙补什么?” 作为一个宅属性的兼职狗,陶酥从来都没有拖过稿子,基本上都会提前一两天,甚至更早,把应该交的插画交上去。 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拖稿才是常态。于是,陶酥几乎每个月都会接到属于别的画手无法完成的单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画了男人,效果还不错的缘故,这个月曲戈找她顶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次。 “这次是咱们组的单子,所以比前两天你画的那个插图,风格要更加色.气一点,”曲戈小心翼翼地问,“而且还是画双人的,OK吗?” “……我可以拒绝吗?” “别啊,你不能抛弃你那可怜兮兮的小姐姐啊!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吗?呜呜呜呜呜——”于是曲戈当场开启假哭模式。 52.五二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将陶酥送到寝室的楼下, 陶酥便和他挥手说了再见。 上楼的时候, 她一直紧紧地抱着画板,想到今天一下午发生的事情, 唇边就忍不住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这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愉悦,进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室友发现了。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 不到十分钟,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 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 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 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 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我都二十岁了, 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 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 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 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蔺平和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继续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没关系,”陶酥摇头,“我忘记你周六也上班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周六,那天你明明在工作,我却没记得……我带你去看画吧!” 53.五三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他刚刚说什么……? 要她在上面……? 陶酥眨了眨眼睛, 然后垂下眸子,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他的气场似乎和他的动作无关, 一切都是浑然天成的, 即便他现在坐着, 比自己矮了一截,可仍然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男人魅力。 值班经理非常懂得人情世故,不需要陶酥多说什么,就仍然站在原地,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告诉陶酥,她已经准备好拍摄了。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 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 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 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 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 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 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 然后走到他面前, 弯下腰, 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或许,暗恋就是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吧。 蔺平和抬起头,看着那个正在跟值班经理道谢的小姑娘,眼眸极有深意地沉了一下,然后将深沉的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后。 感受到高大的影子将自己笼罩后,陶酥迅速转过身,就看到那张与平日里一样,冷淡而英俊的面孔。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接下我哥的电话。”她这样对蔺平和说道,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哥?” “陶!小!酥!”大到震耳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这都几点了?还不回家跟男人在外面鬼混?” “我在跟朋友逛商场……而且没有鬼混,我有跟姐姐说啊。”陶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少废话,限你一个小时之内回家,”还关切地提醒了她一句,“对了,开车小心点。” 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也难怪哥哥着急,这都晚上九点多了。 她收回手机,然后抬起头,对蔺平和说道:“蔺哥,挺晚了,我哥催我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快回家吧,”蔺平和婉拒道,“我自己回去就行。” 助理还开车他的车在外面等着他,再说让她送自己回家……哪有住得起别墅的搬砖工?还是带喷泉的那种别墅。 “可是都这么晚了,又是我把你带出来的……”陶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商场附近有地铁站,我可以坐地铁回家。”蔺平和解释道。 见他立场坚定,陶酥也不好意思强求送他回家,只能跟着经理去刷卡结账,然后和他一起出了商场。 他真有力气,二十多个装着西装的袋子,居然都是一个人提着,一个袋子都没有让她帮忙拿。 陶酥站在坐到驾驶位上,打开车篷,有些担心地问道:“蔺哥,你自己真的能拎动吗?” “当然能”蔺平和淡淡地说道,“快回去吧,要不然你的家人该着急了。” “好,我这就回去,啊对了,”陶酥似乎是想起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什么东西,又下了车,站在他面前说道,“下周六画展的入场票,给你。” 她将门票递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没有空闲的手来接东西了。 “还是我帮你放吧。”陶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将票塞到了他的西装口袋里。 轻柔的呼吸拂过他的胸口,像一尾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尖处一点一点地挑.逗着似的。 虽然知道她并不是有意的,但蔺平和有一种,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扔掉,然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冲动。 但还没等他有所行动,陶酥就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好了,回家记得收好,地址和时间都在门票上,下周六见啦。” 说完,陶酥便朝她摆摆手,然后开车离开了。 助理很快便驱车到他面前,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堆袋子,放在了车里。 看着那一堆崭新的西装,助理憋了一肚子的问号,但最终还是忍住,一个字都没问。只能透过后视镜,隐约看到蔺平和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夜景……发呆。 发呆??? 他们公司高冷严肃的蔺总居然在发呆??? 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的助理差点没踩住刹车闯了红灯,还好一路有惊无险,还是在越线前停下来了。 他还记得那辆在夜色中无比吸引眼球的红色法拉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从法拉利驾驶位上下来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往他的老板的西装口袋里塞了什么纸。 ……不会是钱吧? 这怎么看起来越来越像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了呢?! 但是作为下属,这种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静静地等待着后续发展了。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 而此时刚刚驱车回家的陶酥,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蔺平和的助理眼中,和蔺平和有着“某种不可描述的肮脏交易”关系的人了。 她心情愉悦地把车停在别墅区的专用停车位里,然后一边晃着车钥匙,一边进了家门。 这栋别墅是陶家的主宅,是母亲在世时买下的。因为母亲年轻时在北欧留学和工作,所以这栋的装修风格也偏欧式。 别墅很大,一共有三层,一层是客厅和餐厅,陶酥和姐姐住在第三层,哥哥在第二层。因为哥哥会直播打游戏到深夜,如果住在同一层的话,会吵到睡眠质量很低的姐姐。 周日,哥哥姐姐都很忙,姐姐陪她吃过早饭后就去上班了,直播游戏到深夜的哥哥中午才起床,陪她吃了个午饭也去公司了。 陶酥一个人在别墅里呆了一个下午,顺便把要交给曲戈的画稿完成,然后自己在家里吃了晚饭,就回学校了。 因为一直都在准备画展,布置会场,再加上还要上课,陶酥这几天也很忙,以至于感觉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 画展的位置在别墅区附近,陶酥把地址发给了蔺平和,等到了上午九点整,她穿着小礼服,等待着画展揭幕。 画展从九点半正式开始,封景提前到场,帮她打理一些流程上的小事情。虽然她自己也可以处理得很好,但有人帮忙,无论如何也会更方便一些。 54.五四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陶酥一开始是打算和他一起坐公交车去商场的,只不过她准备今晚回家,要是哥哥明天看到自己没有这辆法拉利回家,估计会很伤心吧。 毕竟,这辆红色的法拉利是哥哥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据说整辆车都是从国外空运到中国的,花了不少钱,颜色又是她最喜欢的亮红色。 她虽然有驾驶证,但在学校里一直都活得十分低调,很少有同学知道她家里有钱。 而且, 她和封景关系不错, 那家伙又是个十分烧包的小少爷,所以陶酥身上偶尔会出现的一些价格扎眼的单品, 同学都以为是封景送她的。 至于包场,也是陶酥思虑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虽然蔺平和看起来并不在乎封景的冷嘲热讽, 但陶酥觉得, 还是要好好维护他才行。她不希望蔺平和会觉得难受。 这家商场的最大股权人是她的姐姐, 经营的服装都是国际一线的大牌,价格贵得吓人, 来这里逛商场的人大多也都非富即贵, 从来没有人会穿着施工地的工作服逛商场。 但她也不好意思在逛商场之前, 对蔺平和说,让他换上别的衣服。这样的话,和封景的做法便没了区别。 陶酥不希望蔺平和觉得难堪,所以最终才拜托姐姐让她暂时把商场封一晚上。 其实男装的款式不会差太多,特别是西装,好像看起来都一样。陶酥把店里那几件特别花哨的西装首先踢出了候选名单,然后等着值班经理把适合蔺平和尺码的西装一一找齐。 选衣服和画油画很像,讲究的都是搭配。无论是色彩、材质,亦或者是款式,都要贴合穿衣人的自身风格,才是最好的选择。 蔺平和的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又很好,该有的肌肉一块不少,所以不需要带纹路的西装来掩盖身材上的不足,纯色系的西装就可以了,显得简洁又潇洒。 而他的气场偏于冷淡,如果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或许都要误认为他是个又冷又凶的男人了,所以他比较适合暗色系的颜色。 对于这种认知,大概也仅限于陶酥自己了。 对别人,他可没有这样好的脾气。 连换二十多套西装,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再好的耐心都被消磨干净了,可蔺平和偏偏甘之如饴。就算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心里有多开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于陶酥……她忙着拍照拍得不亦乐乎。 衣架子般的身材,无论穿哪件西装,看起来都特别吸引眼球。难怪有人说,西装和白衬衫是检查一个男人身材与气质的最佳工具。 他身上穿着西装,却没有坐在办公室里吹空调的宅男感,也没有那种一心扑在电脑前的IT感。明明西装这个衣服是和绅士这个属性相搭配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陶酥就是从穿着西装的蔺平和身上读出了三个字:荷尔蒙。 宛如行走的荷尔蒙,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难以掩盖的男人魅力。 蔺平和最后试穿的这套西装的底色是纯黑色的,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同色系的领带,西装扣子一个都没有系,显得整个人帅气而潇洒。 “都不行吗?”蔺平和接过值班经理递过来的第二十四套西装,有些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感觉我穿西装很奇怪?” “不不不不不!”陶酥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然后毫不犹豫地赞美道,“都非常好看!不过这套黑的尤其好看,下周六就穿这套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蔺平和点头,这样对她说道。 拍了一堆照片,陶酥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随便接画男人的单子了。衣服样式和模特都是现成的,照着画就行。 正当她准备跟蔺平和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稍等我一下。”她略带歉意地对蔺平和说了一句,然后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提示显示为“曲戈”之后,就接起了电话。 “酥酥!江湖救急啊!”曲戈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焦急。 “不要每次救急都找我啊,我虽然从来不拖稿,但是也不是万能的嘛,”陶酥皱了皱眉,然后继续无奈地说,“说吧,这次又让我帮忙补什么?” 作为一个宅属性的兼职狗,陶酥从来都没有拖过稿子,基本上都会提前一两天,甚至更早,把应该交的插画交上去。 不过,在这个行业里,拖稿才是常态。于是,陶酥几乎每个月都会接到属于别的画手无法完成的单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她画了男人,效果还不错的缘故,这个月曲戈找她顶包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好几次。 “这次是咱们组的单子,所以比前两天你画的那个插图,风格要更加色.气一点,”曲戈小心翼翼地问,“而且还是画双人的,OK吗?” “……我可以拒绝吗?” “别啊,你不能抛弃你那可怜兮兮的小姐姐啊!你难道忘了是谁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到今天这个地位的吗?呜呜呜呜呜——”于是曲戈当场开启假哭模式。 陶酥再一次皱眉,她不是不想帮曲戈这个忙,只是曲戈做副主编的那本杂志,是成人向的,以前只画二次元美少女还好说,但如果是双人的,她平时收到过曲戈寄过来的样刊,那尺度可不是一般的大,毕竟岛国的这种产业还是很发达的…… “诶呀你烦死了,别哭了!”陶酥听到她的假哭声就头疼,然后连忙问道,“那两个人物穿衣服可以吗……?比如男方就……”陶酥侧过头,打量了一下蔺平和,然后对着听筒说道,“西装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反正动作草图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面了,你让妹子少穿点就好,男人随便,反正咱们杂志的主要受众群体都是宅男。”曲戈一本正经道。 “好吧……”陶酥点了点头,“我试试,争取周一之前发给你。” “嗷!爱你宝贝儿!么——” “么么哒”三个字还没说完,陶酥就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心情十分复杂。所以没有闲心思去和曲戈扯皮。 陶酥悄悄地叹了口气,却不料这个小动作就被蔺平和发现了。 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大事,”陶酥揉了揉太阳穴,然后翻着手机邮箱,看着曲戈给她发过来的草图,“就是……有一个小小小小小事情,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因为这次原本是带他出来逛街的,没想到又要麻烦他了。 “没关系,”蔺平和点头,然后对她说,“你说,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想画张画,但是没有具体的参考,现在还有这张草图,你看,”陶酥将手机递给蔺平和,“可能还要让你帮我拍个照。” 曲戈发来的草图,是杂志社美编粗略画出来的预览图,有点类似于火柴人,只是为了提示插画师,大致应该画什么样的动作,具体细节还是由插画师来构思。 “大致上我了解了,但有一个问题……”蔺平和将手机举到她面前,然后问道,“谁在上面?” 陶酥:…… 草图里的两个火柴人身高一样,只不过一个半仰,一个弯腰,下面的火柴人的膝盖呈接近直角度数的钝角,似乎是坐在沙发之类的座椅上;上面的火柴人的一只手撑在前者的脸颊一侧,另一只手……没画。应该是想让插画师自由发挥。 “应该是……你在上面吧?”陶酥想了想,准备采取最原始的思维模式,浅灰色的眼珠转了两圈,然后视线就落在了换衣间旁边的小沙发上,“我们来这里试试。” 陶酥小跑几步,就跑到了沙发面前,然后转身坐在上面,蹭了两下,垫子还挺软的,于是美滋滋地靠在沙发背上,朝蔺平和招手道:“你看这里感觉就很不错!” “现在就来?”蔺平和挑眉。 他是有些等不及了,不过这附近不仅有他们两个人,而且还有值班经理,和好几个营业员。他就是担心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要知道,前两次可都是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做这些事情的。 但接下来的几秒钟里,蔺平和觉得自己的脸有点疼。 ——她似乎根本就没把这种看起来色.气值爆表的事情当回事,反而兴冲冲地去找值班经理帮忙拍照了,因为今天没有带自拍杆。 “好了,我让经理姐姐帮忙拍照,快来吧!”浅灰色的眼眸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积极,完全没有即将被壁咚的羞涩感。 作为男人,蔺平和觉得自己应该有所表示。 本就偏黑的眼眸越发地暗了下来,直直地盯着她,如同一匹正在锁定猎物的狼。 陶酥坐在沙发上,没有来地抖了一下。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怕怕的? 陶酥抬起头,就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盯着自己,他穿着纯黑色的西装,肩宽腿长,只是迈了两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陶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眸向下看,视线就扫过了他轻微滚动的喉结。那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连空气中都爆裂着荷尔蒙的气息。 只是一秒钟,她就感觉到自己被夹杂着荷尔蒙气息的温热感包围了。 他离自己太近了,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发顶,灼热的温度顺着发丝融进皮肤,让她的脸颊渐渐升温。 “你看着我啊,”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入耳中,“不是要按照那张图来么?” “嗯……”陶酥回答的气息都弱得不行,她似乎已经有些喘不过气,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白嫩的手指揪着柔软的沙发垫,或许是因为紧张,力度偏大,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慢慢地抬起头,然后就看到那双乌沉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眨地望着她。 骨骼分明的大手抚在了她的脸颊上,他掌心的温度比她的脸颊更高,源源不断的热感侵袭着她的大脑。 55.五五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蔺平和估计, 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 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 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陶酥摆摆手, 然后语重心长地说, “知错能改就好嘛,以后别再犯就行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 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临走时关了灯, 带上了门, 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 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 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 “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特别好吃, 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 ”蔺平和点点头, “你请,听你的。” “哇,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有些郁闷地说,“那家特别好吃,所以也特别火,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听到她这样说,蔺平和直接把嘴边的那句解释,咽回了肚子里。 而此时正吃得开心的陶酥,完全不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内心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 56.五六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望海涵 他洁身自好这么多年,怎么就变成了被富婆包养的人设了? 蔺平和估计,他要是再清心寡欲几年,下属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疑难杂症了。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看到面前的小姑娘以一种“我懂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 “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陶酥摆摆手, 然后语重心长地说,“知错能改就好嘛, 以后别再犯就行了, 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蔺平和:……我TM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陶酥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就算有些事情她不喜欢、她无法接受,但她还是要对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报以尊敬的态度。 “你想吃什么?”她将画室打扫完毕之后,临走时关了灯, 带上了门,和蔺平和并肩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询问着他的想法。 “什么都行。”蔺平和依然沉浸在某种不可言说的委屈里, 无法自拔。 “你能吃辣的东西吗?” “还好。” “那就水煮鱼吧!”陶酥兴冲冲地对他说, “就是我们学校后面的一家店, 特别好吃, 我跟我室友经常去。” “嗯, ”蔺平和点点头,“你请,听你的。” “哇,都这个时间了,看来刚刚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他们家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打烊了,”陶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然后有些郁闷地说,“那家特别好吃,所以也特别火,晚上七点钟之后就不开新桌了,现在已经六点五十了……” “学校附近,应该来得及。” “我们学校后门周末不开的,所以只能从前门绕,学校那么大,肯定来不及……” “那就翻墙吧。” “太高了,我翻不过去。” 陶酥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双手,看着自己软绵绵的胳膊和手腕,再一次羡慕起寝室里某个一米七多的室友。 “那是后门吗?”蔺平和抬起胳膊,指了指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的大门,那上面挂了把陈旧的大锁,看起来颇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是的,我们美术学院的教学楼,离后门最近,所以非常不方便,”陶酥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不过也没办法,学校不开,只能绕远了。” “你恐高吗?” “诶?”陶酥被他问住了,稍加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坐飞机有什么恐怖,于是回答道,“应该还好,不会很恐高。怎么了?” “那就好,”蔺平和点点头,然后朝她伸出手,“把你的画板和书包给我。” “画板?哦、好。”陶酥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想法,不过还是将东西递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拿到东西,就迅速冲到了后门面前。 画板不算小,平时陶酥要用两只手才能抱住,没想到他只用单手就拎住了,同时还夹着她的书包,仅仅用一条胳膊的力量,就撑着门上的钢条,轻轻一跃,他就翻出了学校。 厉害啊,可以啊,这波操作非常666啊。 包裹在衬衫中的手臂,似乎迎来了一瞬间的肌肉充力,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陶酥甚至能感受到那喷薄而出的力量。 那个在她看来,宛如天罡般的铁门,就这样被他轻易翻了过去。 陶酥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的背影,再看到他的脸,就隔着铁栅栏了。 她一路小跑过去,与他隔着栅栏门对望,投向他的目光中瞬间就多了一丝崇拜的感觉。 “你看就在你身后!”陶酥激动地指着他身后的招牌,对他说道,“你先去开桌点菜,我从前门跑过去,十几分钟就到了,我把钱先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裤袋,想把那里面的钱包掏出来,拿钱给他。 蔺平和看着她,刀削般的眉峰轻蹙,在她把钱掏出来之前,先一步把她的画板和书包放在一旁,然后又翻了回来。 陶酥拿着钱包,空旷的视野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堵人墙。 她诧异地抬起头,就看到那个比她高上三十公分的男人,正用那双深邃而迷人的黑色眸子望着她。 “你怎么又回来了?哇——干嘛!”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突然出现了一双大手,而双脚骤然腾空,失去了地面上熟悉的安全感之后,陶酥控制不住地呼出了声。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把她放在了校门旁边水泥柱的平台上。 台子上的面积很小,但陶酥坐上去却绰绰有余。 “坐好,别摔了。”蔺平和嘱咐了一句,然后迅速翻到了校园外面。 他的腿那么长,胳膊那么有力,这个平日里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大铁门,在他面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陶酥坐在高高的栅栏上,高处视野的范畴中,是她从未见到过的风景。 和坐在飞机上,宛若置身云端的那种感觉截然不同。现在的感觉,更具有生活的真实性,而且更加新鲜、更加刺激。 “下来。”蔺平和站在下面,抬起头看着她,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发丝上,折射出漂亮的霞光。 “下来……?”陶酥小心翼翼地往下看了一眼,灰色的水泥地看起来有些令人眩晕,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后的台子,有点不好意思。 她自己不敢往下跳。 “不敢?”蔺平和问道。 他刚刚已经问过她是不是恐高,而且既然能经常坐飞机,怎么样都和恐高这毛病八竿子打不着吧。 “也不是完全不敢,你让我适应一下,”陶酥慢慢地解释着,“我以前也没翻过栅栏,再说了我……腿又不长,这个对我来说很高啊。” 蔺平和看着坐在上面的小姑娘,她似乎是有些畏惧这个高度,有些紧张地往后缩着脖子,小腿受引力而垂了下来,粉色的棉袜边和浅蓝色的牛仔裤之间,是一截白皙而柔嫩的皮肤。 纤细的脚踝和翻墙这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起去。 “那岂不是要打烊了?”蔺平和抛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对啊。 听到他的话之后,陶酥才想起来,那家水煮鱼的小饭店七点就不开新桌的规矩。 可是她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呢? 柳叶般漂亮的眉微微蹙起,她不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些什么。 “闭眼直接跳下来,”蔺平和对她说,“我会接住你。” 闻言,陶酥立刻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那双胳膊那么有力,可以撑着他的身体翻越这道栅栏,应该也可以稳稳地接住她吧。 可是…… 她又抬起头,看了看距离自己不远处的那家水煮鱼门店的招牌,又低下头看了看朝她张开双臂的蔺平和。 最终,她还是决定长痛不如短痛。 陶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狠心,直接松手跳了下去。 她知道对方会接住自己,但当她真的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中时,心情和预想中的截然不同。 这一次,她算是真的摸到了想摸的地方。几个小时前被她细心临摹过的肌肉线条,此时此刻就在她的掌心之下。 温热的气息里,夹杂着淡淡的尘土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松香气。 有生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抱着。 “没事了。”她被男人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再一次站在地面上后,就听到他这样对自己说,“现在去吃吗?” “去去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陶酥连忙答应他,然后弯下腰,想去拿画板和背包。 结果,一只大手先她一步将这两样东西拎了起来,再直起身,陶酥就听见他对自己说:“那就走吧。” 陶酥两手空空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他身后过马路。 很奇怪的是,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也没有很剧烈的运动,但心脏跳动的频率却逐步攀升。特别是当她回想起,刚刚被男人接住的那一瞬间,他温热的怀抱,与看似冷淡实则关切的话语,都让她觉得,对方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曾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到了拥挤而嘈杂的小店之后,便飞得无影无踪了。 陶酥的忘性一向很大,在看到菜单之后,很快便把这份青涩的悸动抛在了脑后。 小店里嘈杂的背景声音,也勾起了她沉寂了片刻的话痨属性。 点过菜后,在等待水煮鱼的时间里,陶酥小声地对蔺平和说道:“其实刚刚我一直都没好意思吐槽,”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你们老板太抠了,我看到你的午餐的盒饭了,菜色一点都不好。” 蔺平和很想解释,今天菜色不好的原因,是采购中午睡过头,去饭店的时间比平时晚了二十分钟,所以只剩下了素菜,平时并没有这么凄惨。 况且,赵佳做事他一向很放心,想必采购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所以——他一点都不抠,他明明是一个很敞亮的老板。 刚想开口解释,服务员就端着一大碗色泽艳丽的水煮鱼过来了。结果这句解释就没说出来。 “以后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可以来美院找我,这里离工地还蛮近的,”陶酥一边吃着水煮鱼,一边对他说,“就当做是报答你了,我们那个素描选修课的老师特别严,这次没有你帮忙,我就要挂科了。” 57.五七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明明从事的是那样机械而硬气的工作, 但坐在钢琴前, 真的像一个自信而优雅的钢琴演奏家。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 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 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 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 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 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 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 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 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 至少现在, 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 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58.五八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这点不易被人察觉的愉悦,进门之后没多久就被室友发现了。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不到十分钟, 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 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 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 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 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 “我都二十岁了, 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 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 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 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 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 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 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 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59.五九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码字不易, 望海涵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就将错就错了。” “但是,普通工人怎么会有多余的钱,来送喜欢的女生玫瑰巧克力和钻石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 ”蔺平和摇了摇头, 继而说道, “我喜欢的女人才没有那么肤浅。” 闻言, 赵佳只能讪讪地闭嘴, 然后离开办公室, 去找监工说些建材原料的事情了。 蔺平和看着刚刚采购送过来的饭菜, 仍然是三样菜色感人的素菜, 只不过这次采购十分会拍马屁, 干脆直接来了盘不知道剩了多久的菜, 连炒白菜的叶子都发黄了,一看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蔺总对此十分满意, 决定把上次扣了他的奖金,让赵佳给他补回来一半。 顺着窗子向外面看去, 在瞥见那道倩丽的身影后, 蔺平和连忙戴好安全帽, 挽起袖子,端着那个菜色感人的盒饭去工地现场了。 陶酥刚进工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打开盒饭的盖子。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然后特别想蒙住他的眼睛皮一下,但在看到盒饭里,那样让人十分倒胃口的菜色之后,陶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中午就吃这个吗?”她慢慢地移动到他面前,然后垂下头问道,“听赵姐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我今天来晚了,到这里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了。”蔺平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这表演绝对能拿个小金人。 “那也不能这样嘛,你的工友没有给你留点好吃的?”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没,他们也很饿啊,毕竟这种工作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且他们吃得也不是很好。”蔺平和回答道。 围观的搬砖群众:老板你真会扒瞎!!!我们今天中午明明有鸡腿儿!!! “不能吃这个,”陶酥抢过他的筷子,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和他混得有些熟了,所以这次就不再那么犹豫,直接对他说,“我带你出去吃,刚好今天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我可以跟你走?” “可以,我昨天跟赵姐打过招呼,她同意了。” 于是,工地现场的全体工人,就这样目睹了,他们的大老板,被一个小姑娘拐跑了的全过程。 采购和赵佳在屋子里,透过玻璃和工人们一起围观了这场大戏,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姐,你说老板他……” “他有病。” “那、那病是脑残吗……?” “我觉得,应该是痴汉吧。” …… 与此同时,陶酥带着蔺平和出了工地。 “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先不着急,”陶酥对他说,“我先带你吃点东西,正好我中午也没吃。” 陶酥这个学期的课程排得比较紧,周一到周三是满课,周四和周五是一上午的课,今天她中午又没有跟室友一起去食堂,放学之后就赶去了工地。 虽然赵佳告诉她可以晚一些去,但陶酥觉得,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早些去总没有坏处。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所以蔺平和对她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好看的皮囊她见过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蔺平和非常特别。 他是工人,所以自然和姐姐公司里的男模特不一样。不仅如此,陶酥还感觉,他和其他的工人也不一样。 大概是一种,融合了粗犷与精致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着迷,也让她灵感爆棚。 考虑到他刚刚请过病假,肠胃还处在恢复期,也不好吃一些辛辣油腻的食物,于是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去了庆丰。 在庆丰吃了习.大.大同款包子套餐之后,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回了学校。 还是原来的教学楼,还是熟悉的配方。 因为油画教室是每个班专属的教室,所以今天下午班级没有课,这间教室也空着了。 班级专属的教室不比上一次的公共课教室,桌椅少了许多,教室面积也小了一半,似乎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陶酥看着他,脑海中开始尝试着勾画出各种各样的POSE,但每一个都被她PASS掉了。 最终,她决定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说不定这样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当她准备拿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示意蔺平和稍等一下,然后她就接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曲戈。 “酥酥!你画完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冲冲的,并不像往日里催稿的态度。 “还没,正在取材加构思,怎么了嘛?”陶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主编刚刚跟我讨论了一下,决定这次封面图要双人的,”曲戈弱弱地说,“也就是说麻烦你画两个人物……一对儿CP,主编点名说要壁咚的POSE,你行吗?” “主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啊?” “因为上次你画的那个插画,小说的原作者非常喜欢,觉得和男主角的人设很配,所以想让你再画个女主角来着……” 闻言,陶酥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那么好看的腹肌,无论哪个女人,只要瞧上一眼,都得开始惦记。 “酥酥,能画吗?”曲戈试探着问道。 “我能怎么办,”陶酥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都答应你了,必须能啊,要不然你岂不是会很惨。” “是啊是啊!你要是画不了我真的会很惨,谢谢酥酥太太呜呜呜!”曲戈开始在电话里狗腿。 陶酥在电话里跟曲戈又扯了两句,然后便撂下了电话,准备开始囤积灵感了。 但当她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过身想对蔺平和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已经把上衣都脱完了。精壮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肉匍匐在结构完美的骨架上,彰显出一种力量质感的美。 更要命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间无法控制地看着他的眼睛,移不开视线。 “你、你怎么就脱衣服了啊……”陶酥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红,于是略显不好意思地、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但蔺平和似乎显得很无辜,他偏偏反问道:“今天不用脱吗?” “不是每次都要脱啊好不好!”陶酥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连耳尖都红了,“学油画的只是偶尔要画裸.体,不是只画裸.体啊!” “哦……”蔺平和淡淡地应了一句,那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带了点小失望,“那我今天做什么?” “嗯……我想想,”陶酥坐在椅子上,胳膊拄在桌子上,双手贴在脸上,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啊!我想到了!”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提案,连眼睛的最深层都亮起了光芒。 陶酥从钱包里翻出十张红色的钞票,然后走到蔺平和面前,将钱全都给他。 拿着一千块钱,蔺平和的内心十分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嫖了的感觉。而且两次都是。 但是,在陶酥面前,再大的事也都变成了小事。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蔺平和迅速将这种复杂的感觉抛在了脑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 因为她说, ——“你过来,壁咚我。” 阿玛尼专柜的营业员们都躲在更衣室外面,小心翼翼地往里面探头,对陶总妹妹的事情非常感兴趣。毕竟,八卦是信息社会的第一生产力嘛。 而最紧张的人,自然就是陶酥了。 她站在蔺平和面前,被那双鹰隼一样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盯着,都不敢往他所在的方向多看一眼。但是,既然提出拍照的人是自己,她也不能一味地躲闪。 于是,她只能暗自平复一下自己小鹿乱撞的心跳,然后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沙发咚。 但是,这个沙发咚感觉有点奇怪。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陶酥的个子不高,相对应的,她的胳膊也不长,手掌撑在沙发背上之后,再抬起头,她就发现自己与蔺平和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近到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蔺平和没想到,她会直接贴上来。 那么近的距离,他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纤长的睫毛,浅灰色的眼眸,以及两片柔软粉嫩的唇瓣,引.诱着他吻上去。 “好像……稍微有点近?”陶酥小心翼翼地说道。 说完,她连忙直起身,然后红着脸认真地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姿势,拍出来会比较好看。 蔺平和也不着急,似乎还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颇有期待。 倒是周围的围观群众,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话说这是什么新型PLAY吗?” “沙发咚?还是女上式的,真是厉害了,社会社会。” “关键是那妹子也太软了点儿,看着就没有在上面的气场。” “同意,要咱陶总那种霸道女总裁还比较适合。” “可是听经理说,这妹子是陶总的妹妹诶……” “那会不会是在扮猪吃虎呀?” …… 围观群众显然对陶酥的认知不够准确,她姐狂拽酷霸炫不假,但这并不能代表,她也走霸总路线嘛! 虽说本质上是软萌的,但既然要为了艺术献身,陶酥决定还是豁出去了。 于是,伴随着围观群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陶酥左脚踩在沙发上,然后右手插兜,左手拽着男人刚刚系好的领带,然后慢慢地弯下腰,缓缓靠近他。 蔺平和顺着领带上微弱的力道往前移动,后脊便离开了沙发背,然后距离她越来越近。 要不是看着她绯红一片的小脸,他还真以为这个小姑娘突然转了属性。 原来只是扮虎而已,本质上还是只小兔子。 随着“咔嚓”一声,陶酥连忙放开了蔺平和的领带,然后一边替他松了松刚刚被拽得有些变了形的领带结,一边对他道歉:“抱歉刚刚突然觉得这个姿势会比较合适,没有提前跟你说……对不起!” 白嫩的小手似乎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因为紧张,所以一直都在细微地抖着,柔软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喉结,让蔺平和有些心猿意马。 “没关系,”他连忙握住了那双在他领口处停留的小手,然后将它们拿了下来,最后自己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说,“我自己来就好。” 他不敢再让小姑娘离自己太近,害怕自己会因为那些沉寂在心底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情绪,做出一些让现在的她还不能顺利接受的事情。 据说,大自然中某些肉食动物在捕猎时,会匍匐在猎物附近很久,最终找到最合适的那一瞬间,将猎物拆吃入腹。 60.六十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 望海涵  对于主动扑过来的温香软玉, 蔺平和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长臂揽着她纤瘦的腰, 穿着束腰款式的白色小礼服, 让她本就纤细的腰肢显得不盈一握。她那么轻,只需稍一用力, 不仅让她免于摔到,更能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柔软的胳膊贴在他的腰腹上,让人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着的冲动。 她今天似乎用了香水,身上除了往日里常有的那丝不易察觉的牛奶味道之外, 还带着清爽的柠檬香。 在应酬的场合下, 蔺平和对于香水的味道并不敏感,似乎都是各种各样妖娆的花香, 但这种甜甜的水果味儿,除了陶酥之外,他还真的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抱歉……稍微跑得有点急, ”陶酥稳了稳步子, 然后将身体的重心从他身上移开, “看到你这么晚才来,就有点着急……” 她大概是刚刚那一下摔得有点迷糊, 都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 正被他抱在怀里,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 这样的姿势暧昧极了。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蔺平和看着那双浅灰色的眼眸,继续说道,“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没关系,”陶酥摇头,“我忘记你周六也上班了,毕竟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周六,那天你明明在工作,我却没记得……我带你去看画吧!” 陶酥把那些负面的小情绪都收好,然后牵着他的袖子,沿着画架的顺序一幅一幅地给他讲解。 考虑到对方的工作,应该是和美术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所以陶酥也没有多说一些专业术语,努力以最简洁易懂的方式为他介绍。 蔺平和其实对这些东西只是略懂皮毛,像巴洛克、洛可可、古典主义这种比较写实的油画还能看得懂,也了解一些,但对于后印象主义绘画之后的西方油画,抽象派思维大行其道的艺术创作手法,他还真的一点都不了解。 不过,既然这些是陶酥喜欢的东西,他也想试着去了解一下。 画展上的作品不算多,因为陶酥的年龄并不大,虽然学习油画已经有了十多年的时间,但真正被老师挑出来可以作为展览的作品并不多。 所以没过多久,陶酥就带着蔺平和转完了一圈,停在了角落里最后一幅画的面前。 “验收教学成果的时间到啦!”陶酥兴致勃勃地对他说,“来猜猜我画的是什么?” 蔺平和看着她期待的表情,那双浅灰色的眼眸闪烁着某种光芒,似乎对自己接下来的话颇为期待。 可是……他真的看不懂这张画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陶酥似乎非常喜欢偏于意识流的油画,这种油画具有一个十分统一的特点:正常人都看不懂作者画的是什么东西。 比如,毕加索的《格尔尼卡》。 总结就是:我知道这画很牛逼,可我就是看不懂。 可是面对着陶酥的期待,蔺平和觉得,自己也不能一味的沉默。 所以,他决定瞎编。 为了编得比较像样,他决定用疑问的方式来回答她的问题。 “我能知道,这画的是马还是驴吗?”他一脸严肃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陶酥先是一愣,然后笑意瞬间就从唇角扩散到了眉梢。 她先是小声的笑,继而实在是控制不住笑意,捂着肚子笑弯了腰,想蹲在地上继续放声大笑,但无奈现在穿着小礼服,于是她只能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攥着蔺平和的袖子,憋笑憋得十分吃力。 致力于刷陶酥好感值的蔺平和,现在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自信。 看她这个样子,虽然没有讨厌自己,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变得和封景一样,成了一个搞笑角色? 陶酥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好不容易笑够了,她再抬起头,看到的仍旧是那张英俊而严肃的面孔。 “噗、”她没控制住,然后又笑了一声,但还是告诉了他答案,“其实,这是我的自画像。” 蔺平和:…… 搞艺术的人,真的是一群很神奇的生物。 蔺平和看着笑得开心的小姑娘,心里只剩下了这一个想法。 而陶酥说完这句话之后,笑得更开心了。从小到大,她周围的同学几乎都会画油画,哥哥姐姐因为无脑妹控,对于西方油画流派也颇有了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蔺平和这样的人。 他有一种很奇妙的魅力,让陶酥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不过,认识他这段时间以来,陶酥觉得自己已经能掌握一个搬砖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设了。 陶酥想,接下来他再做什么、说什么,自己也不会感到惊讶了吧。 “喂!” 陶酥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话头就被一个男声打断。 紧接着,她就感觉手腕覆上一丝力道,继而被人拉开。 好奇地偏过头,就看到封景正黑着一张帅脸,敌意十足地盯着蔺平和。 “你还真敢来啊,”封景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小样儿别以为你穿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①) “让我来看看你,”封景保护性地把陶酥挡在身后,然后继续挑衅道,“看起来是不错,穿个阿玛尼还真把你身上的砖头味儿洗下去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说话呢?都能把妹子的自画像看成驴,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出现在我面前?” 蔺平和没说话,只是眼眸深邃地望着他身后的陶酥。 封景大概是觉得,他被自己戳到了痛点无从辩驳,于是态度上就更加傲慢了:“我再警告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 “小景!”陶酥拽了拽他的袖子,然后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蔺哥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这么对他。” “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封景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开启“穷摇”模式,“你看看这展厅里,哪个不比他懂艺术?哪个能把你的自画像看成驴?你是脑子里进了水吧,居然看上这么个家伙!” “哎呀你不要总是晃我,我要被你晃晕了,”陶酥用力地拨开他的钳制,然后转身,挡在蔺平和面前,以一种母鸡护小鸡的态度,对封景说道,“总之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就觉得他好!再说了,你不觉得他说的话都很可爱吗?” 蔺平和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两个二十岁的小家伙吵架,再一次找到了听现场相声的感觉。 不过,“可爱”这个形容词,在蔺平和的记忆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被用到自己身上。 他的个子一直都很高,在身高上就给人很强的距离感,而且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的类型,工作上赏罚分明,无论是下属还是家人,对他的印象都以严肃居多。 但是,比起心情微妙的蔺平和,此刻封景则更加抓狂。 “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封景指着她的鼻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就是看他长得帅!跟你姐一样一样的,长得帅说什么都对,我现在必须要拯救你的三观!” 61.六一张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所以说,老板您到底想干嘛?”赵佳嘱咐了采购, 按照要求去拿盒饭,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信息似的, 好奇地问道, “老板您不会是想泡、哦不, 是想追酥酥吧?” 蔺平和坐在工地现场唯一的这间办公室的椅子上, 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然后冷淡地称赞了她一句:“眼光不错, 这都被你发现了。” 赵佳: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你对那小姑娘动机不纯好不好! “可是老板, 你就打算这么追她……?”赵佳弱弱地看了他一眼,虽说仗着颜好身材棒,工地的普通制服都能让他穿出走T台的感觉, 但这终归不是什么潮流大牌,放弃阿玛尼西装改行搬砖,真的能追到妹子? 赵佳对此非常质疑。 但蔺平和却不以为然,他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说道:“其实原本没打算以这种身份来追她, 只不过那天刚好赶巧被她看到, 就将错就错了。” “但是, 普通工人怎么会有多余的钱, 来送喜欢的女生玫瑰巧克力和钻石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 ”蔺平和摇了摇头,继而说道,“我喜欢的女人才没有那么肤浅。” 闻言,赵佳只能讪讪地闭嘴,然后离开办公室,去找监工说些建材原料的事情了。 蔺平和看着刚刚采购送过来的饭菜,仍然是三样菜色感人的素菜,只不过这次采购十分会拍马屁,干脆直接来了盘不知道剩了多久的菜,连炒白菜的叶子都发黄了,一看就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蔺总对此十分满意,决定把上次扣了他的奖金,让赵佳给他补回来一半。 顺着窗子向外面看去,在瞥见那道倩丽的身影后,蔺平和连忙戴好安全帽,挽起袖子,端着那个菜色感人的盒饭去工地现场了。 陶酥刚进工地,就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刚刚打开盒饭的盖子。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然后特别想蒙住他的眼睛皮一下,但在看到盒饭里,那样让人十分倒胃口的菜色之后,陶酥便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中午就吃这个吗?”她慢慢地移动到他面前,然后垂下头问道,“听赵姐说你生病了,怎么还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啊。” “我今天来晚了,到这里之后,就只剩下这个了。”蔺平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瞎掰,这表演绝对能拿个小金人。 “那也不能这样嘛,你的工友没有给你留点好吃的?”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没,他们也很饿啊,毕竟这种工作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且他们吃得也不是很好。”蔺平和回答道。 围观的搬砖群众:老板你真会扒瞎!!!我们今天中午明明有鸡腿儿!!! “不能吃这个,”陶酥抢过他的筷子,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和他混得有些熟了,所以这次就不再那么犹豫,直接对他说,“我带你出去吃,刚好今天还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我可以跟你走?” “可以,我昨天跟赵姐打过招呼,她同意了。” 于是,工地现场的全体工人,就这样目睹了,他们的大老板,被一个小姑娘拐跑了的全过程。 采购和赵佳在屋子里,透过玻璃和工人们一起围观了这场大戏,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这个结论。 “赵姐,你说老板他……” “他有病。” “那、那病是脑残吗……?” “我觉得,应该是痴汉吧。” …… 与此同时,陶酥带着蔺平和出了工地。 “这次需要我做什么?” “先不着急,”陶酥对他说,“我先带你吃点东西,正好我中午也没吃。” 陶酥这个学期的课程排得比较紧,周一到周三是满课,周四和周五是一上午的课,今天她中午又没有跟室友一起去食堂,放学之后就赶去了工地。 虽然赵佳告诉她可以晚一些去,但陶酥觉得,终归是自己有求于人,早些去总没有坏处。 大概是因为,她的生命里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人,所以蔺平和对她而言,是很特别的存在。好看的皮囊她见过不少,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蔺平和非常特别。 他是工人,所以自然和姐姐公司里的男模特不一样。不仅如此,陶酥还感觉,他和其他的工人也不一样。 大概是一种,融合了粗犷与精致两种截然相反的特征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人着迷,也让她灵感爆棚。 考虑到他刚刚请过病假,肠胃还处在恢复期,也不好吃一些辛辣油腻的食物,于是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去了庆丰。 在庆丰吃了习.大.大同款包子套餐之后,陶酥便带着蔺平和回了学校。 还是原来的教学楼,还是熟悉的配方。 因为油画教室是每个班专属的教室,所以今天下午班级没有课,这间教室也空着了。 班级专属的教室不比上一次的公共课教室,桌椅少了许多,教室面积也小了一半,似乎无形之间,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陶酥看着他,脑海中开始尝试着勾画出各种各样的POSE,但每一个都被她PASS掉了。 最终,她决定让蔺平和自由发挥一下,说不定这样会有一些意外之喜。 当她准备拿钱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声“抱歉”,示意蔺平和稍等一下,然后她就接起了电话。 打来电话的人是曲戈。 “酥酥!你画完了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兴致冲冲的,并不像往日里催稿的态度。 “还没,正在取材加构思,怎么了嘛?”陶酥有些好奇地问道。 “是这样的,主编刚刚跟我讨论了一下,决定这次封面图要双人的,”曲戈弱弱地说,“也就是说麻烦你画两个人物……一对儿CP,主编点名说要壁咚的POSE,你行吗?” “主编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么大胆的想法啊?” “因为上次你画的那个插画,小说的原作者非常喜欢,觉得和男主角的人设很配,所以想让你再画个女主角来着……” 闻言,陶酥挑了挑眉。 她就知道,那么好看的腹肌,无论哪个女人,只要瞧上一眼,都得开始惦记。 “酥酥,能画吗?”曲戈试探着问道。 “我能怎么办,”陶酥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都答应你了,必须能啊,要不然你岂不是会很惨。” “是啊是啊!你要是画不了我真的会很惨,谢谢酥酥太太呜呜呜!”曲戈开始在电话里狗腿。 陶酥在电话里跟曲戈又扯了两句,然后便撂下了电话,准备开始囤积灵感了。 但当她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过身想对蔺平和说话的时候,就看到对方已经把上衣都脱完了。精壮的上半身全部暴露在空气中,麦色的肌肉匍匐在结构完美的骨架上,彰显出一种力量质感的美。 更要命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她,让她有一瞬间无法控制地看着他的眼睛,移不开视线。 “你、你怎么就脱衣服了啊……”陶酥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红,于是略显不好意思地、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但蔺平和似乎显得很无辜,他偏偏反问道:“今天不用脱吗?” “不是每次都要脱啊好不好!”陶酥站在他面前,抬起头看着他,连耳尖都红了,“学油画的只是偶尔要画裸.体,不是只画裸.体啊!” “哦……”蔺平和淡淡地应了一句,那语气听起来,好像还带了点小失望,“那我今天做什么?” “嗯……我想想,”陶酥坐在椅子上,胳膊拄在桌子上,双手贴在脸上,一边打量着他,一边说道,“啊!我想到了!”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提案,连眼睛的最深层都亮起了光芒。 陶酥从钱包里翻出十张红色的钞票,然后走到蔺平和面前,将钱全都给他。 拿着一千块钱,蔺平和的内心十分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被嫖了的感觉。而且两次都是。 但是,在陶酥面前,再大的事也都变成了小事。 听到对方的话之后,蔺平和迅速将这种复杂的感觉抛在了脑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面前这个小姑娘身上。 因为她说, ——“你过来,壁咚我。” 陶酥坐在床上,将电脑和数位板放在小桌板上面,然后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比量了一下人体结构的细节,然后就开始勾画草图了。 在描边的中途,室友们回来了,扑腾了一阵子之后,也都分别上床躺着玩手机了。熄灯的时候,她开始上颜色了。上色期间,陶酥收到了曲戈的催稿信息。 把半成品的预览截图发给了她,收获了曲大编辑的疯狂赞美。 起初,陶酥是有些小谦虚的,但后来她越上色,越觉得这幅作品值得的赞美绝对不止曲戈的几句话。 因为……稍稍瞥一眼,就觉得令人心动。 也或许是她的代入感比较强而已,所以才有如此强烈的心理感受。 但是当她回想起,下午被男人堵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心脏不停加速跳动的那个瞬间,总会控制不住地脸颊微红。 原来“壁咚”是这么神奇的东西,难怪所有的女性向轻小说插画师,都会被原作者点名要求画一个这样的插画。 比起暗自心动的陶酥,蔺平和这边也不算平静。 将陶酥送回寝室后,蔺平和打电话给助理,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就停在了美院门口。 回到公司后,蔺平和换下了工地的工作服,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堆积了一下午的工作。 陪暗恋的妹子腻歪了一个下午的代价,就是加班到深夜。 凌晨零点,蔺平和终于处理好了所有的工作,然后起身抻了下胳膊,去茶水间给自己温了杯牛奶。 他以前很讨厌这种偏甜的东西,但自从两年前,在酒吧里遇到了陶酥之后,这个习惯就怎么也戒不掉了。 就像他每晚都会想到,递给他牛奶的那个小姑娘一样。 蔺平和第一次遇见陶酥的时候,他正处于人生中的最低谷。双亲遭遇车祸身亡,平日里在董事会中和他父亲一条心的董事们纷纷倒戈,父亲耗尽一生心血经营的建设公司面临着易主的危机。 他一个人去酒吧喝闷酒,点了一杯又一杯龙舌兰,却不料刚刚喝得上了劲儿,想再续一杯,就被人制止了。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又白又软,十指纤细漂亮,看起来就很有艺术性的美感。 后来他才知道,那双手的原本就很擅长画油画。 “先生,别喝了,这酒我姐姐以前喝过,很伤身体的。”她软言相劝。 蔺平和转过头,就看到一张略带稚嫩的面孔,特别是她身上还穿着日式的学生制服,看起来与这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 深蓝色的马甲,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结是偏深的酒红色,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际,深蓝色的百褶裙下面是两条莲藕般白嫩纤细的腿。腿不算长,因为个子不高,但身材比例却极好。 “你不让我喝酒,那我喝什么?”蔺平和当时就觉得眼前一亮,难得拿出耐心,没像对待其他搭讪的人一样,采用那种置之不理的态度,反而接了她的话。 小姑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盒牛奶,顺着吧台大理石推到他面前,对他说:“那你喝这个吧,牛奶对身体很好,晚上喝还可以安眠。” “我又不是小孩,烦心的事情那么多,牛奶有什么用。” “那你有什么烦心事?”陶酥一边问,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就价格不菲,但上面的褶皱却不少,想必已经很多天没有熨烫过了,里面的白衬衫也又很多褶皱。唇边已经隐隐泛青,看起来有不少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靡,就像……东京都里因为金融危机,失业之后,计划着自杀的职员一样。 “我快破产了,”蔺平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而且我弟弟今年要去美国留学,虽然是公费,但是……” 他说得也算是真话,如果因为他没有把公司打理好,那么不仅父亲一生的心血要拱手让人,就连家里的开销都会大幅度削减。 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够成熟,在投资项目的时候把一切想得太简单,盲目自信,导致手里的一个项目的失利。 62.最后的黑卡 ,最快更新给你黑卡随便刷 ! 达到购买比例可清除缓存刷新, 或拨打客服电话, 码字不易,望海涵  三个姑娘一起上来盘问,外加各种“威逼利诱”, 不到十分钟,陶酥便把事情的经过统统招了出来。 等她拿出那张素描之后, 室友全都震惊了。 “卧槽这也太尼玛好看了吧。” “不仅脸啊, 身材也是。” “那天老师找的小帅哥模特跟这个比, 简直就是青瓜蛋子嘛!” …… 室友们一边看着她的画, 一边议论纷纷。 陶酥听着她们这样议论着, 不知道为什么, 好像心底某个独享的小秘密被别人知道了。莫名觉得有些不高兴。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室友, 然后将画收了回来。 “诶呦呦,小饼干还有小脾气了啊~” “会不会是小饼干的小情人儿呀~” “我不是小饼干!”陶酥气鼓鼓地反驳道,“我都二十岁了, 你们这样叫我真的很难为情啊!” 室友给她起的昵称她并不反感,而室友也没有恶意,只不过自从升入大三学年之后,她就顺利步入了奔三起跑线。20岁的人被叫成“小饼干”, 在外面被人听到总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陶酥之外, 其他三个女生都是北方人。 陶酥年幼时一直在南方生活, 教她油画的老师在初中毕业那年去日本做高级访问, 陶酥也就跟着去日本读了三年高中。 原本大学也想留在日本继续念, 但她最喜欢的那位油画老师因为结婚, 要回国工作,所以陶酥也跟着来北京念大学了。 北方人性情直爽,起初她还有些不适应,好在室友都是很好的姑娘,一学期住下来,也混得很熟稔。 室友们完成了日常调戏寝室里最软妹子的任务之后,就分别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开始玩手机,刷剧的刷剧,聊微信的聊微信。 陶酥洗漱完毕之后,也爬到了床铺上。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大家都是上铺,下面是学习桌和衣柜,条件还算不错。 目前,当代女大学生最爱的,就是手机+床的模式,陶酥自然也不例外。 她的脑袋刚刚沾上枕头,想打开手机搓一盘王者荣耀,微信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戳开信息,就看到在日本认识的房客给她发来了一大串信息。 【酥酥江湖救急!!!帮我画个汉子的插画呗,这期的封推画师临时有事要跑路了qvq!!】 房客叫曲戈,也是中国人。陶酥在日本念中学时尚且年幼,颇受她的照顾。虽然房子是陶酥家里的房产,但很多事都是曲戈帮忙做的。 曲戈大学留学时去了日本,毕业后就留在了日本工作,入职于某家轻小说杂志做编辑,不到两年就升上了副主编,月入不菲。 因为熟稔的关系,再加上曲戈刚刚入职时,手下的画手和写手数量都很少,曲戈看她学油画,便怂恿她来画杂志插画。 没想到,陶酥很容易就上手了,而且作品都颇受欢迎。 于是,陶酥就成为了这家轻小说杂志的头牌画师之一,每个月也能赚到一笔可观的外快。 钱她并不缺,但因为这个兼职,她却成为了一个小小的网红,无论是在日本的推特上,还是在中国的微博上,她都有不少小众粉丝。 因为,陶酥画出来的妹子,每一个都色.气值爆表。 尽管画上的妹子们衣服都穿得很正经,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不露。但无论是过于紧身的衣服、或者是宽松的跆拳道服、也可能是淋了水的学生制服……总之,她笔下的每一个妹子,看起来都十分诱人。 并且,她使用的马甲,看起来也十分成人向,叫做“情.色漫画先生”。(①) 不过“情.色漫画先生”有一个致命的软肋——不会画男人。 这一次曲戈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来拜托她,希望她能看在多年认识的面子上,尝试着画一个汉子给她,江湖救急。 微信里说了一些要求之后,陶酥心里大概是有了谱。 如果放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肯定会拒绝。 因为,她平时画这些插画,都是以自己为参照物,因为很了解自己的身体构造,所以将三次元的人体转化为二次元的形式之后,就不会显得很生硬很奇怪。 如果画别人,就会显得非常怪异,一点都不自然。 她不画男人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本身是女孩子。 不过,她并没有对外公布过自己的性别,估计她的粉丝们,都以为他是一个喜欢童颜巨.乳设定的宅男画手。 可是这一次,她想尝试一下新的素材。 因为……下午摸过了。 艺术灵感来得就是这样迅猛而出其不意呀!【正经脸】 于是,陶酥给曲戈回了消息,详细地问了一下具体的要求。 对方大概是沉浸在,她答应了这个单子的意外之喜当中,也或许是这次事出匆忙,需要尽快填补空位。 所以,只告诉她,按照她原有的风格来画就好。 没有了多余的条条框框的限制,陶酥的创作激情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 虽然寝室已经熄灯了,但她仍然兴致冲冲地爬下了床。 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连上了数位板,为表认真的态度,陶酥还特意戴上了眼镜。 随后,一只奋战在工作第一线的御宅族大触便诞生了。 她画了蔺平和没有系上衬衫扣子时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样子真的给了她十分强烈的视觉冲击与心灵冲击。 白衬衫这个单品虽然百搭,但却十分挑人,大部分男人穿起来都显得像开学典礼上磨磨唧唧的老校长。 但蔺平和却与大部分男人截然不同。 明明是文艺清新系的单品,配上他的腹肌,硬是显出了一种令人窒息的色.气感,但白衬衫特有的禁欲气息又与这种感觉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这一画,陶酥就直接画到了凌晨一点多。 完工后,她火速把图片用email传给了曲戈,对方似乎正在加班,仍然在线,秒收文件后小窗她,给她疯狂打call,外加一顿不走心的疯狂赞美。 后来,陶酥被她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这时,花式催稿的副主编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曲戈:小酥酥再加班帮我画一张呗,还要这种feel的汉子! 不是小饼干:…… 不是小饼干:那……衣服…… 曲戈:这腹肌太好看了!下张还这么画! 她就知道!!! 一定是看上了腹肌!!! 女人果然都是视觉动物!!! 陶酥看着自己刚刚竣工的插画,那上面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有着相当好看的八块腹肌,虽然只是二次元的纸片形象,但或许是因为她倾注了很多心血,竟然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深邃得不见底。 有时候灵感就是个一次性的东西,画完了一张之后,或许就再也画不出来这样的插画了吧。 陶酥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决定还是拒绝这个单子。 她要为自己笔下的人物负责,不能随意接单。 但这些原则,在曲戈扔过来的一句话之后,被彻底打破。 曲戈:下张给你上封面!怎么样! 不是小饼干:……你等着我下周末肯定交货。 那可是封面单,就算是她这种当家级别的画手,一年也轮不上几次,杂志每期封面的画都会印成巨幅海报,这对画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怀揣着这样积极的心情,陶酥连上了三天的满课,等到了周四,好不容易下午没有课了,她连午饭都没跟室友约,下了课就直奔公交站,准备去工地找蔺平和培养灵感。 可是她失策了,她并没有见到蔺平和。 于是她跑去问赵佳,询问了半天,对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什么,中途还跑出去接了个电话,最终,给了她一个“病假”的理由。 听到“病假”两个字之后,陶酥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毕竟,天大地大,病人最大。 她上次忘记问蔺平和的联系方式,所以现在也联系不上他,本来想通过赵佳联系,但听到他生病了,陶酥也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倒是赵佳十分积极地跟她保证,明天蔺平和一定会来上班。 “那他的病没关系吗?”陶酥关切地问道。 “应该快好了吧,他都好几天没来了。”赵佳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嘱咐道,“明天中午稍微晚些来,他一定在这里。” 听了赵佳的话之后,陶酥点了点头,就坐公交车回学校了。 第二天中午,刚刚十二点过了几分钟,一辆纯黑色的保时捷停在了工地现场,那车看起来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从驾驶位下来的男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以及纯黑色的手工皮鞋,鼻梁高挺、眉若刀裁、眼似星辰。表情偏生得冷淡,带了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息。 但这高冷气息很快就被他自己打破了。 因为,他走进工地后,十分熟练地换上了工作服,戴上了黄色的安全帽,然后撸起袖子,露出麦色的手臂,那上面的肌肉与工地现场看起来搭配极了。 然后,他走到赵佳面前,一本正经地对自己的下属说道:“赵佳,你跟采购说,盒饭给我留一份,要菜色最差的、一看就过的特别艰辛特别苦的那种。” 陶酥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了,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似乎每一次与她见面,都会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蔺平和曾经很讨厌音乐美术这些东西,或许是因为他志不在此,所以,年幼时被母亲逼着学钢琴的经历,一直都是他的童年阴影。 他跟父亲比较像,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对建筑的生意更感兴趣。但无奈母亲是音乐学院的钢琴老师,父亲在家里一直秉承着“母亲说得都对,如果说得不对请看上一句”的理念。无论他坐在钢琴前有多么痛苦,父亲一直都装作看不到的样子。 不感兴趣的东西自然学着很难。小他两岁的弟弟早早地就过了钢琴八级的评级考试,而他却只会弹这一首《月光奏鸣曲》。 用母亲的话说,至少有一首好曲子拿得出手,也不算太给她丢人。 时至今日,他突然无比感谢年幼时那些痛苦的回忆,至少现在,能够让他在面对心爱的姑娘时,显得不那么被动。 一曲过后,展厅里便陷入了沉默。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份难得的音乐享受中。 几秒钟之后,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为他鼓掌。 蔺平和抬起头,视线从琴键上移动到陶酥的眼眸中。她一直都在看着自己,那种期待而惊喜的目光,让他觉得受用极了。 他站起来,然后慢慢走下缓台,站在封景面前,鹰隼一样锐利的眼眸直视着他,一言不发。 封景皱着眉,不服输地咬了咬唇,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走到陶酥面前。他信守承诺,如约向陶酥道歉。 “其实我真的没关系啦,”陶酥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你不如跟蔺哥好好谈谈,我不希望你们会有什么误会……” “别做梦了,我才不要和搬砖的家伙有什么共同语言。”封景傲娇地扭头,虽然话是这样说,但这首《月光奏鸣曲》,实在是让他惊艳。 封景虽然主攻油画,但艺术理论都是相通的,对其他艺术种类的了解也十分必要。所以他很好奇,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的钢琴。 于是,他走到蔺平和面前,不甘心地压低声音问道:“喂,你的钢琴是跟谁学的?” 蔺平和垂下眼眸,看着他那张桀骜不驯的脸。 他原本是不屑于和这样年轻的男生过招,只不过,他又想起了刚刚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于是,他决定这次一定要重重地反击一下。 听到他这样问,陶酥也来了兴致,于是走到他旁边,好奇地问道:“对啊,蔺哥你钢琴弹这么好,在哪里学的?” 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也对这个答案十分感兴趣,集体竖起耳朵等待着蔺平和的答复。 黑色的眼眸扫过周围的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封景的的眼睛上,以一种颇为淡然的语气说道:“村口弹棉花的大妈教的。” 封景:…… 陶酥:…… 围观群众:…… “你、你你你太过分了!”封景一下子被气得脖子都红了,“我这么认真地问你,你居然这么敷衍我!” 说完,封景便“嘤嘤嘤”地跑出了展厅。 “小景……!”陶酥喊了他一声,但他却没有理自己,仍是自顾自地跑开了。 “抱歉,把你的朋友气哭了。”蔺平和十分不走心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而且,在“气哭”这两个字上面,特意加重了语气。 虽然陶酥没有意识到蔺平和这样重音的深意,但围观群众里,已经又抿嘴偷笑的人了。 毕竟,当面被人怼哭然后逃走这个人设,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 “没事啦……”陶酥说道,“本来就是小景先找你麻烦,你怼他也没得说,只不过明天看电影就不能找他陪我了,看他气得那么厉害,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不会理我了……” “看电影?”蔺平和挑眉。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居然已经好到这样的地步了。 “是,在我家里看,碟片我都买完了,昨天刚刚收到快递。” 蔺平和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起来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封景,他就让助理去查了一下对方的资料,他的父亲封林海是他在生意上的熟人,就连封氏现在使用的新办公楼,都是蔺平和承包建设的。 唯一值得在意的,就是封景与陶酥是十二年的青梅竹马,但男女之情如果会有的话,又怎么会过了十二年都没有什么火花。 总结来讲,这并不是一个值得费心思的情敌。甚至,根本就不算情敌,因为陶酥对他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感情。 至于他隔三差五出来找茬的举动,蔺平和依然很费解。 而这一次,陶酥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看电影事件,更给蔺平和敲响了警钟。 “我可以陪你,”他连忙接过陶酥的话,然后十分积极地对她说,“周末工地不上班,我陪你看。” “真的吗?!那太好了!”陶酥突然就开心了起来,脸上郁卒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是这样的,我要看的片子是《孤堡惊情》,因为想参考一下哥特式的风格,画下个月的单子,但是……我其实不太擅长看恐怖片。” 陶酥顿了顿,然后轻轻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凑近他,小声地继续说道:“没有人陪我看的话,我就不敢看……” 她知道这种事情麻烦别人不好,可是她的朋友很少,曲戈远在日本,室友们周末都要跟男朋友出去玩,哥哥姐姐那么忙,半个月都见不到人影,而封景又生气了…… 所以,当蔺平和说,能陪她一起看电影的时候,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开心得不行。 兼职上的困难被解决后的开心,在一定程度上遮掩住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小雀跃。 她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上过某个人,自然察觉不到,自己现在心底的那份小雀跃,究竟是为了谁。 画展结束之后,陶酥把别墅的位置给了蔺平和,并再三询问,他是不是真的不需要自己去开车接他。 别墅区空旷、安静,自然也较为偏僻,没有地铁口,也很难找到出租车。 而蔺平和给她的答案是,可以骑摩托。 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思考过了,总不能每次和她见面都没有交通工具,所以在咨询了奋战在建筑工地一线的下属们之后,蔺平和就想到了摩托。 又便宜又有型的撩妹战斗机,舍它其谁。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下午,陶酥接到蔺平和的电话后,迅速从卧室里跑出去给他开门。 推开门,她就看到别墅院子外,停了一辆拉风又帅气的摩托,而旁边站了一个比摩托车还要帅气的男人。 他带着安全帽,穿着深色系偏紧身的运动装,腿长而直,肩宽腰窄,整个人在摩托车前照灯的衬托下,显得比姐姐公司里的职业车模还好看。 她不禁有些看呆了,直到蔺平和按了两下车笛,陶酥才回过神来,加快了手上开锁的速度,让他进屋。 陶酥跟蔺平和约好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他非常准时地到了,只不过陶酥昨晚熬夜打游戏到很晚,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多才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所以,在给蔺平和倒茶水的时候,陶酥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一声。 “你没吃午饭?”蔺平和问道。 “嗯……今早起得有些晚了,因为周末没有设闹钟,所以还没吃饭,”陶酥用端茶的小盘子遮到自己肚子前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没关系,我们先看电影吧,边看边吃。” 虽然,她觉得自己看这种电影的同时,什么都吃不下。 蔺平和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于是连忙说:“看恐怖片怎么吃得下去饭,你先吃一点,吃完了再看,我今天没事。” 临出门前,他已经处理好了全部工作,今晚他可以一直陪着她。 但是,陶酥却仍然有些犹豫,然后对他说:“可是家政阿姨今天不在,我也不会做饭……” 因为这个周末哥哥和姐姐都没有回来,陶酥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所以干脆告诉家政阿姨下周再来,她明明记得上周冰箱里还有一盒豚骨口味的泡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没有了? 或许,是哪天晚上哥哥直播时饿了,所以吃掉了? 真相究竟是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肚子现在正饿得咕咕叫。 蔺平和看着她,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关心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做。” “诶?蔺哥你会做饭吗?”陶酥瞬间睁大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然后补上了一句,“可是我家里没有泡面。” “除了泡面我还会做很多,你想吃什么?”蔺平和皱了皱眉,没想到她居然以为自己只会做泡面而已。 “想吃什么都行吗?” “嗯,想吃什么都行。” “那我……想吃生滚鸡蛋粥可以么?”陶酥试探性地问道。 “可以,厨房在哪里?” “我、我带你去!”浅灰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陶酥开心地带着蔺平和往厨房走去,“就在这里,鸡蛋、调料、大米,都在这里,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不用,你在餐厅等着就好了。”蔺平和对她说。 生滚粥属于粤菜系,蔺平和是北方人,原本是不会做的,只不过两年前遇到了陶酥之后,特意查到了她喜欢的食物,生滚鸡蛋粥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他特意去学了这些菜的做法。新书包小说网 > http://www.06020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