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21—
</br> 金屋藏娇的生活比预期无聊，但也比原本以为的还要有趣。
</br> 巽慵懒瘫在小公寓的客厅沙发上，臀上隐隐作痛，让他觉得有点幸福。
</br> 几天前出院後，他便被带到这里安置。一进门放下行李，邵沚快速带他在房子里绕了一圈。他说，这里的东西可以自由使用，要是不喜欢也能自行更换家具摆饰，但只有调教室不能擅自移动任何东西。
</br> 介绍完了环境、简单教过几种电器的使用方法，邵沚便拎着猫咪到调教室中。
</br> 「这里不准乱动，但仍要每天近来打扫。」讲解过墙上隐藏壁橱的使用方式，及各种道具、刑具摆放位置，他才冷声宣布处罚，「现在，去拿黑檀木戒尺过来，一天五下屁股，直到你裂了的肋骨完全恢复为止。」
</br> 「是，先生。」回应後，巽立刻到柜子前拿取指定刑具，再回到邵沚身边时，他乖巧跪下、以双手呈上，「请先生给予处罚。」
</br> 接过戒尺，邵沚勾起嘴角浅笑。
</br> 巽很符合他的胃口，虽然是要训练之後送人，可他还是很开心终於将人拐了过来，可以暂时独占这孩子。
</br> 「现在很多姿势对你来说负担都有点大，我们到房间去。」语落，他立刻转身到主卧室等待。
</br> 他在想，这只猫咪会不会拖延很久才过来？
</br> 但出乎预料的，巽不过晚了他两步进来房间。
</br> 「你一个人在家时我不会干涉你，但我不喜欢奴隶在我面前穿衣服，所以过来前会先通知你。」邵沚边说边用戒尺点了点床铺示意，「记得准备好自己，以及室温要调整到裸身也很舒服的温度，记住了吗？」
</br> 昨天去帮巽收拾宿舍的行李时，邵沚留意到这孩子的衣服旧了就算了，还一点都不符合季节。他总觉得要是不交代清楚该遵守的细节，这人大概会裸身冻到发抖地等着他过来。
</br> 「记住了。」巽点头後迅速脱掉身上衣物。
</br> 此时他的心里满是忐忑，是对於新生活的期待与不安，以及将要一个人生活的小小害怕。
</br> 您可不可以留下来陪我？
</br> 想问，但巽很清楚他没资格这麽问。
</br> 直到在床上趴好，他都没担心过将要挨罚的事，仅仅介意邵沚昨天问他的“会不会怕寂寞？”
</br> 老实说，昨夜想了一整晚，他有点怕。
</br> 走神间，巽感觉到微凉硬物碰触到臀肉，他才回神调整呼吸以应付接下来的处罚。
</br> 「不用报数。」
</br> 啪啪啪啪啪──
</br> 邵沚的指令一下，戒尺跟着疼爱起还带有未退尽瘀痕的臀肉，五下不算轻的责打落在同一个点上，巽只微微绷紧身体轻吟。
</br> 猫咪的耐痛度他很满意。
</br> 「好了。」邵沚将刑具放在巽的身旁、在他眼睛能看到的位置，「稍微休息下，等会收拾好戒尺再来客厅找我。」
</br> 在巽点头，回应了声“是”之後，他才退到客厅准备起路上顺便买的点心。
</br> 等巽红着脸从床上爬起、收好东西再回到客厅不过只花了两分钟，跪在邵沚脚边後，他一直偷看桌上的奶酪。
</br> 小馋猫的可爱模样让邵沚有点融化。
</br> 「考量到你的伤，每天的处罚不会太重，所以不会有冷敷跟上药。」邵沚忍着想尽情宠溺猫咪的念头，同时换上严厉口吻，「你有嚐过少量数目每天、重复落在同一个点上的处罚方式吗？」
</br> 巽摇头、表情有点落寞，「没有，大家都是乱揍一通。」
</br> 「你似乎不讨厌打屁股，伤好前好好品尝处罚，过几天能让你又爱又怕。」邵沚扬起嘴角坏笑，「吃点心吧。」
</br> 终於获得吃点心的许可，巽马上将处罚抛到脑後，「谢谢先生。」以开心语调道过谢，他才用双手捧起奶酪。
</br> 「所以先生会每天过来进行处罚吗？」刚拿起汤匙，巽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br> 如果可以见到邵沚，他觉得就算天天挨打也没关系。
</br> 22—
</br> 「每天过来也是个问题呢…」邵沚低喃後神情有点凝重，最近公司很忙，他不敢给太多承诺。
</br> 「不…那个，对不起…」发觉似乎把气氛搞僵，巽慌张道歉，「您不用特地过来没关系…」
</br> 感受到猫咪的紧张，邵沚轻叹了口气，「这里离我的公司很近，下班过来一趟不碍事，只是最近下班都有点晚，我希望你能恢复正常作息。」
</br> 「是，我会试着晚上睡觉。」巽握紧了手中的奶酪，低垂着头试图隐藏失望情绪。
</br> 「败给你了。」邵沚伸手揉了揉猫咪脑袋，「我会过来看你，但你必须九点前洗好澡，要是我又加班，你最晚还是十点上床不必等我。」
</br> 「谢谢先生。」
</br> 猫咪仰起头、脸上绽开笑颜，道谢过後在邵沚的催促下开心吃着点心。
</br> 能有人陪伴适应新家，巽觉得很开心，两人在客厅闲聊到午餐时间，吃过饭稍微休息後，下午邵沚教起电脑的使用方法。
</br> 「住在这里的
</br> 期间你可以自由外出，记得带钥匙，别把自己锁在门外了。不想出门也可以直接网路上买东西，这张卡给你，报酬我已经先汇一半进去，每个月额外会给你生活费，我教你怎麽线上刷卡。」邵沚边叨念边示范怎麽在网路上买东西，巽则乖巧跪在一旁认真学习。
</br> 这只猫咪实在太出乎意料，他的常识实在贫乏到一个极点。
</br> 邵沚无奈教完基础後才让他起来休息，对於巽的稳定性他还算满意。接着他让猫咪坐在腿上，继续嘱咐一些关於网路隐私及安全性的问题。
</br> 教学进入尾声，邵沚又有了新的烦恼。他担心就算有能力让巽自由，但没学历、没其他工作经验、又缺乏常识的孩子，该怎麽一个人生存？
</br> 是担心，也是不舍，但很快他便强迫自己不能太过在意巽。越在意只怕会越陷越深，到时候会越难将这人送出去执行任务。
</br> 那些事情，只能等委托结束後再来烦恼。
</br> 傍晚两人出门了趟，邵沚带着巽在附近认识环境，他察觉到巽很不自在，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只好假装视而不见。
</br> 「记住周边的环境了吗？」邵沚停下脚步询问不怎麽专心的猫咪。
</br> 「大概记得了。」巽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浅浅微笑。
</br> 背对着夕阳，巽脸上的逞强清晰可见。那抹笑容遮不住强烈的不安，冬日余晖也令那抹笑看起来带点凄凉。
</br> 邵沚很想将眼前的猫咪揽入怀中，想告诉他“有我在，别怕”，但出手之前理智已先制止了他。
</br> 才不过短暂相处，他很喜欢巽的简单，跟巽在一起时很舒服，不用事事堤防。
</br> 但也因为如此，理智也不停提醒着他，怎麽可能会有卖身多年还这麽单纯的孩子？
</br> 是不是他也在算计什麽？
</br> 邵沚对人的防备心极重，从小经历父母互相背叛後离异，他早已不相信爱情。而拥有邵氏企业继承权的他，一路上更是经历过不少的利用及背叛，後来他丢下一句我不会继承家族企业，自己出国进修几年才回国创立医疗器材公司。
</br> 创业初期他遇到了重重阻碍，像是本家干涉银行放款，逼的他得回家低头接受不怀好意的金援插股，後来公司营运步上轨道，本家察觉到邵沚的不受控，不肯让公司归本家管理，於是决定让邵沚的大伯弄个敌对公司竞争。
</br> 对方刻意压低价格抢夺期满但还未与邵沚续约的医院，也对原料厂施压致使他的生产线差点停摆，本家没刻意遮掩这些小动作，摆明就是“对，是我搞的事，你要嘛认输要嘛宣告破产退场”的态度。
</br> 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有一部分还是他的手下叛变，才会让原料商、合约医院的名单外流。
</br> 迫於无奈，邵沚需要间谍去挖出敌对公司的内幕，像是不明的资金流向、内线交易，以及剽窃商品设计图的证据。
</br> 虽然巽什麽都不懂，但他认为就是什麽都不懂才好，至少不用担心这些资料会被转卖出去。
</br> 说到底，他喜欢樊巽这个孩子，但并没有这麽快就毫无防备的信任。待人温和，不过是他用来掩饰冷酷的伪装，他从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人。
</br> 只是在告诉自己不能动心的同时，他很清楚自己正不停被巽吸引，所以只能抗拒来自这人的诱惑。
</br> 而此时没伸出手给予拥抱，在巽离开後，他整整後悔了三年。
</br> 「记住了就好。」邵沚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转身，「我们去吃晚餐吧！」
</br> 看着邵沚的背影，巽有点落寞。但他只深吸了口气，便强迫害怕人群的自己跟上脚步。
</br> 四周不少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他怕到想躲回家里，可想多跟邵沚相处的念头给了他勇气，让他大着胆子跟在那人身後。
</br> 23—
</br> 巽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腻电视的他准备睡个午觉。几天下来，已经差不多适应新家的独居生活，他勾起嘴角带着满足微笑轻闭上眼。脑海不停擅自回放搬家那天，跟邵沚在附近认识环境的片段，虽然外面都是人很可怕，可只要专注在沚身上，不安也随之消散。
</br>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跟先生一起那样逛街？
</br> 他贪心的偷偷期待，也决定要努力适应外面的人群，以免哪天被邀约外出时，因为害怕错失机会。
</br> 冬日暖阳透过大片落地窗照亮午後的宁静客厅，巽的意识在沙发上断线。
</br> 邵沚傍晚过来时有点生气。
</br> 巽又在不该睡觉的时间睡很久，要是只有睡在客厅沙发上也就算了，现在屋内暖气不只没开室温还有点低，之前已经提醒过两次，今天竟然又犯下同样的错，他决定教训一下这只懒散猫咪。
</br> 走到沙发边，夕阳余晖下的睡颜很可爱，邵沚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知道巽大概是从中午就赖在沙发上晒太阳晒到睡着，最近中午偏热，是不开暖气也很舒服的温度。只是当太阳开始西斜，气温会跟着骤降，然後没暖气又没盖被子的熟睡猫咪会冷到缩成一团。
</br> 不爱惜自己的奴隶该受罚。
</br> 邵沚原本
</br> 消了大半的气，在看到缩成团的睡姿後有点微怒。
</br> 可…他又不是我的奴隶…
</br> 理智点醒自己的瞬间，邵沚轻叹口气转身到墙边打开暖气，最後他决定找时间将这里的空调改成能远端控制的那种。
</br> 有什麽比美食在眼前却不能享用还痛苦？
</br> 真要说有的话，大概就是把美食调味成更加符合自己胃口後，还要忍着饥肠辘辘整盘拱手让人。
</br> 现在邵沚就是面临这样的窘境。
</br> 他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等巽起床，边顺手拿起平板继续做些简单工作。
</br> 巽睡饱睁开眼睛时，被眼前的人吓了很大一跳。在没开灯的客厅，平板偏冷的灯光打在脸上，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br> 但等他反应过来是邵沚，还来不及开心就已经满心担忧。
</br> 我又…
</br> 巽带着懊悔心情，思考继续装睡的可行性，可要是为了躲避责骂或处罚而错过跟邵沚独处的机会，他觉得太过得不偿失。
</br> 想了想，脑袋清醒的同时他也跟着起身，直接到邵沚脚边跪下。
</br> 「先生，对不起我又不小心睡着了。」巽低垂着脑袋道歉，「谢谢您替我开暖气及盖被子。」
</br> 「睡在沙发上不是更容易压到受伤的肋骨吗？」邵沚放下平板抬起头，黑暗中看不清巽的表情，可他能感受到认真反省的情绪。
</br> 「嗯，翻身时会有点疼，可是晒太阳好舒服，晒着晒着不小心就…」巽露出不好意思的傻笑。
</br> 「根本不是有点吧？」邵沚起身准备开灯，「巽，我要开灯了，眼睛先闭上。」
</br> 「是，先生。」
</br> 巽很能忍痛，他的肋骨虽然只是轻微裂开，但也不可能这麽快就痊癒。可出院後他不只没怎麽吃止痛药，平时相处也几乎不喊疼，如果不是邵沚拥有过人的观察力，也不会发现巽在硬忍。
</br> 「去拿戒尺过来，除了例行处罚外，不爱惜自己又该怎麽罚呢？」邵沚有点为难。
</br> 毕竟肋骨还没痊癒，很多处罚都不适合。
</br> 「就这样吧，今天帮你买过来的布丁不准吃了，也禁止你三天的点心。」在巽起身前，他接着宣示不爱惜自己的处罚。
</br> 「先生…」听到处罚内容巽难过死了，他仰起头以可怜巴巴视线凝视着邵沚，「要不您狠狠打我一顿吧，我身上已经不怎麽疼了。」
</br> 「没得商量，快点去拿戒尺。」邵沚冷声打断哀求。巽的反应让他更坚定禁止点心的决定，处罚就是要对受罚的人有警示意味才有效，他相信对巽来说，狠揍一顿绝对不会比禁止点心有用。
</br> 24—
</br> 巽用委屈表情跪在邵沚脚边呈上戒尺，眼角还不停偷看桌上装有布丁的纸袋。这一家点心店他知道，刚好昨天在网上闲晃时有看到介绍。看完那些勾的他心痒难耐的试吃心得後，他半开玩笑的传讯息给邵沚说想吃，没想到今天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东西出现在眼前。
</br>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邵沚以缓慢语速冷声询问。
</br> 「唔…」强烈压迫感让巽快速回神，「对不起…」
</br> 巽道歉後立刻收回目光，但他也跟着陷入沉默，这让邵沚不大高兴。
</br> 又过了将近半分钟，客厅仍寂静无声，邵沚再次开口，「回答我的问题。」他的声音依然冰冷。
</br> 「啊，我以为您在提醒我不要乱看…」被追问，巽才意识到误会了意思，「我刚才在偷看您买来的点心，对不起没有专注在您身上。」
</br> 邵沚有点想笑。
</br> 是气到笑，但又觉得这人怎麽可以这麽傻的那种想笑。
</br> 「既然这个会让你分心，我只好把它丢了。」他站了起来，声音冷到极致。这是从金屋藏猫後，还不曾用过的态度。
</br> 「不…先生求您…」巽有点慌了。
</br> 是因为邵沚现在陌生到令他觉得可怕，也是因为舍不得心心念念的点心就这麽浪费了。
</br> 呜…
</br> 邵沚没回应他的求饶，只拿起纸袋走到厨房，接着响起垃圾桶盖被踩开、物体掉落塑胶袋中的声音，他在心里悲鸣。
</br> 「到床上趴好，今天增加为十下。」一回到客厅，邵沚以不带感情的声音下令。
</br> 「是…」
</br> 猫咪的回应颓丧到令邵沚觉得可爱。
</br> 他想，差不多可以给默背奴隶守则的功课了。
</br> 前几天总顾忌巽身上还带着伤，没给太多训练及练习。几天休养下来，虽然巽有时候会强忍伤处的疼痛，但邵沚认为这不影响简单的学习。
</br> 首先，先从规矩开始教育。
</br> 巽拿着戒尺回到房间，先将戒尺放在床沿再爬到床上趴好。
</br> 「今天开始我要你报数，每次报数後要向我道谢，错了或是漏了都得重来。」邵沚简单说明受罚规矩，「准备好受罚了告诉我。」他喜欢让奴隶决定开始处罚的时间，一方面可以看得出受罚者的觉悟，另一方面则是能加深犯了错主动受罚的认知。
</br> 邵沚拿起床边的戒尺，还在想巽要花多少
</br> 时间才会主动请罚时，他已经听见可爱声音响起。
</br> 「先…先生，我准备好受罚了。」初次自己请罚，巽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请先生…处罚…」
</br> 「巽是出乎我预料的乖孩子，把你的布丁丢掉似乎有点处罚太过了。」邵沚扬起嘴角坏笑，刻意提起让这只馋猫心心念念的点心。
</br> 「都是我不好，您说过ds关系中sub唯一该专注的对象只有do，您明明告诫过在训练期间我都要严格遵守，可我却…对不起…」巽很认真反省自己的错，最後的一声道歉是为了没表现好，也是为了浪费食物而歉疚。
</br> 「你总是超乎我的预期。」邵沚放轻声音低喃，也紧接着高扬起手中戒尺。
</br> 啪──
</br> 不算重的力道落在每日重覆挨打的部位，巽倒抽口气。等疼痛稍微在皮肤上散开，他想起今天新增加的规矩赶紧开口，「一，谢…谢谢先生。」
</br> 其实他有点不明白为什麽要道谢，对於ds关系，他有好多好多的不明白，但他还是喜欢依照邵沚给的规矩做。不只是因为想要安身之所而配合，令他渐渐喜欢上服从的，是每次完成指令後的柔声称赞。因为想听那一声声的乖孩子，他告诉自己─
</br> 再刁难的命令，也要让先生满意。
</br> 25—
</br> 啪──
</br> 沉浸在困惑中戒尺仍持续落下，疼痛从皮肤钻入神经在皮下漫延，巽有点眷恋能承受范围的疼痛。贪恋享受了下他才接着报数，「二…谢谢先生。」
</br> 啪──
</br> 到昨天，他终於比较明白同一个点每日重覆挨打的痛苦。不停不停叠加上去的红痕，看起来颜色不深，但疼痛却是深入皮肉。一开始几天只是轻微疼痛，随着每日处罚，疼痛也一天天加重。
</br> 最可怕的是，明知道会被怎麽对待，他还是满心期待沚的到来、期待每天五下处罚後的相处时间。
</br> 啪——
</br> 「嗯…」
</br> 走神间，巽低吟了声忘记要报数。
</br> 沚站在床旁等了十秒左右才开口，「重来，我们可以一次次重新来过，直到你记住报数规矩。」他的声音又更冷了些。
</br> 「对…对不起…」巽有点怕了。
</br> 他知道邵沚在处罚中很严厉，但他不曾被这麽冰冷的语气训诫过。
</br> 突然这一瞬间他懂了，以往不过是顾虑他的伤，那些体贴大概会随着伤势痊癒而消失。
</br> 啪——
</br> 戒尺再次落下，责打不算重，巽集中精神尝试报数。
</br> 「一，谢谢先生。」他以镇定掩饰对邵沚态度的惧怕，责打力道没加重也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br> 处罚持续进行，报数过了五之後，巽的呼吸开始紊乱。
</br> 从声音能判断戒尺落下的力道应该没变，可他不明白怎麽会一下比一下疼？
</br> 就好像，他觉得这很像皮肉已经被打烂了，只要轻轻落下戒尺，无法保护身体的皮肉挡不了痛，每下都疼的像直钻入骨髓般。
</br> 面对邵沚陌生的态度，巽害怕到不敢喊停，每挨了一记责打，他的身体便反射性绷紧，而过度紧绷的肌肉，也不停牵扯到受伤的肋骨。
</br> 强忍疼痛的猫咪不敢落泪，只让报数声出现细微颤抖。
</br> 啪——
</br> 「八…谢…不，不对！九…对不起…」
</br> 「重来。」
</br> 在巽报错数目的慌张状态下，邵沚冷冷的一声重来让他僵住。
</br> 好疼…
</br> 为什麽这麽严厉？
</br> 为…
</br> 啪——
</br> 巽内心还纷扰不堪时，戒尺再次落下，不敢惹怒邵沚的他，只好在身体稍微消化疼痛时，轻启微颤唇瓣，「一…谢…谢谢先生…」
</br> 可不可以抱抱我？
</br> 我好疼…
</br> 可不可以…
</br> 啪——
</br> 又一次的重来，巽提高警觉小心报数，但随着疼痛逐渐加剧，恐惧也盈满他的心头。
</br> “你这肮脏的小鬼！”
</br> “明明谁都可以上，还敢收老子这麽多钱？”
</br> “你天生就是任人操的料！”
</br> 疼痛，让巽想起接客被施暴时的各种不堪辱骂，那些被锁在记忆深处，平时不想也不碰触的画面、声音，一个又一个的在他眼前闪现。
</br> 当巽以还算平稳的声音报完第十个数字，他的脸也染满了泪水。
</br> 止不住泪水，但他很擅长隐藏哭泣时的声音。
</br> 邵沚放下戒尺转身走出房间，听见门被打开再关上，巽卷曲起身体抱着被子落泪。
</br> 尽管这姿势让受伤的肋骨很难受，他的心还是难受到让身体维持着防备姿势。
</br> 邵沚突然离开房间，将他仅剩的一丝的逞强打碎。以往处罚结束不曾被一个人撂下过，他不停思考是不是自己犯了太多次相同的错，以至於被厌弃了。
</br> 巽口中反覆低喃着对不起，边告诉自己根本没有任性的本钱。
</br> 为什麽不当个听话的好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