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16 凛冽的刀锋
</br> 在房间里等了好一阵子，凯斯和另一个成员过来了，那个成员比凯斯显得要矮胖一些，但是也是类似蜥蜴的头部，眼睛是琥珀色的，只看头部的话，很容易混淆。
</br> “这是后厨部的费拉，她会带你去后厨帮忙。”凯斯说完，给谢子晴发了一件类似围裙的东西，“这是后厨部要穿的装备，你现在就穿上吧。”
</br> “嗯。”少年很听话地套上了围裙，感觉自己的身体对于料理这件事已经跃跃欲试了，“出发吧！费拉…先生？”他看着那张和凯斯差不了多少的脸，很小心地判断着称谓，然而还是犯了错误，他没注意到费拉的轮廓要显得圆润一些，特别是眼角和嘴角的位置，獠牙没有凯斯的尖利。
</br> “请叫我费拉姐姐。”她的声音比凯斯稍稍要高一些，但是听起来依然很低沉，“今天的食材有山涧特产的蘑菇和赤眼鳟鱼，离午饭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赶紧跟我过来吧。”
</br> 谢子晴歪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跟在了费拉的后面。
</br> 后厨部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自带窑窟的大厨房，石窑子里烤制着不同的肉类，虽然没有放什么香料，但是已经能闻到美拉德反应带来的焦香。大部分的厨具和现代人的用品没有很大区别，也有一些石头制的餐具，在谢子晴看来一切都相当有新鲜感。
</br> “你会处置鱼骨吗？”费拉带他到一个石制的小水池旁，里面大约有十几尾比手掌大的鳟鱼，“我们只需要肉的部分。”
</br> “嗯，我可以的，交给我吧！”谢子晴不是在吹嘘，他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会片草鱼片，刀工虽说不比专业的大厨那么精细准确，但是去骨片肉的基本功还是很熟悉的。在家也时常做酸菜鱼给飞羽吃，因为妹妹怕卡鱼刺，以前一直不爱吃鱼，所以他才会苦练片鱼肉的功夫，不仅请教了邻居家的阿姨奶奶，也问过很多卖鱼的摊贩叔叔，学到了各种去骨拔刺的技巧，他的刀工才逐渐精湛起来的。
</br> “那么请你把这些鱼的骨头全部去了，过一阵子我会过来看你的成果。这边有专用的切刀和碗，如果你有什么疑问，随时过来找我，我在那边处理蘑菇。”费拉指了一下厨房左侧的暗室，有几个蜥蜴头的家伙坐在那里，伸出双手，对着土壤上的菌体，不知道在喃喃地念着什么，微弱的蓝色电光在手心和菌体之间传递着。“你是叫什么来着？”
</br> “叫我阿晴就好了。”少年摩拳擦掌，准备洗手抓鱼了，“你去忙吧，我处理好了也会过去叫你，费拉…姐姐？”这次他注意到了费拉眼角有几根睫毛特别卷。
</br> “好，那接下来就请你好好工作了，阿晴。”费拉对他点点头，然后转身去了暗室那边。
</br> 话说回来，这里的鳟鱼个头不小，看起来肉质也很饱满，不知道做出来味道如何，这些蜥蜴似乎不能吃骨头，他干脆把鱼头鱼骨鱼尾一起拿来熬个汤，拿来下面条或者拌饭应该也会很美味。
</br> 谢子晴先挑了一条个头看起来最短的，捞起来，用石刀砸晕了，然后用惯常的手法刮掉鳞片，初步处理毫不费力。接下来就是开膛剖腹，进行放血和内脏的清除了。这一步要用类似筷子一样的柱体从尾部或者口部插入鱼腹，将其穿透后，慢慢放血。如果血液不放干净，之后鱼肉就会残留腥味儿。
</br> 少年在石桌上寻找着可以代替筷子的用品，不过整体风格偏西式的厨房里，的确看不见有筷子的踪迹。那么前端尖锐的类似椎体的金属棒也可行吧，他在费拉给他划定的工作范围走了一圈，依然是什么都没找到。他决定向费拉求助。
</br> “你需要长的和尖的物体是吗？”费拉听了他的描述之后，又确认了一遍他的需求。
</br> “嗯！什么材质都可以，主要想用来固定鱼身。”而且还需要不少的量，这样方便他同时进行放血工作，“至少需要个5根吧。”
</br> “行。”费拉点头应着，伸出手，念起了他听不懂的咒语，一阵蓝色冷光之后，她的手心出现了五根冰柱，粗细和手指差不多，也有尺骨般的长度，“这个可以吗？”
</br> “…可以！这样就很好！谢谢你！”魔法的世界就是不一样，既方便又酷炫，让少年都有点羡慕了，他也好想学会这种制冰方法，这样夏天就能很方便地喝到不同的冷汽水了。他接过费拉手里的冰柱，很开心地跑回去自己的工作区，开始进行放血操作。
</br> 在冰柱的温度下，鱼肉也保持了紧实的新鲜感。放血的过程中，谢子晴又在处理其他鱼的宰杀和刮麟过程，效率比刚才高了不少。
</br> 放血之后的刀工部分是他最小心也处理得最耗时间的。他挑了一把手感轻，刀片锋利的桑刀。这是卖鱼的师傅告诉他的，因为时常处理鱼肉，刀具的选择十分重要。要准确犀利地片出薄如蝉翼的鱼片，落刀的节奏和力度的掌控也是一大难点。不过谢子晴平日做饭做得多了，刀工已经相当熟练，一整条的鱼完全处理下来一般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钟，这次要处理的量有点多，他估摸着最快也要一个多小时，如果中途把骨头剔除之后就开始炖汤的话，等完全处理完鱼肉，汤也差不多该好了。
</br> 他找了个有一定深度的石锅，把拆下来的鱼头鱼骨稍稍冲洗了一下，然后扔进石锅里，先是用油两面煎了一下，然后加够差不多满锅的水，再投入在这个厨房里能找到的一些调料，然后开起大火熬煮。其中加热的时候他是借助了旁人的火种，这种用魔法点火的方式看起来真的十分有趣，让人在下厨的过程中心情也愉悦了不少。至于调料方面，他问过旁边一个小小的蜥蜴头居民，对方虽然不太能说话，还是给他拿来了一堆干的湿的植物和果实，让他自己慢慢挑选。
</br> 少年逐一闻了香气，也放进嘴里尝了味道，找到了类似葱、姜、辣椒和桂皮一类的香料，还有一种香气特殊但是又很对味的叶子，谢子晴也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植物，但是多年做饭的经验告诉他，这种叶子放进鱼汤里一定可以提鲜！
</br> 处理好了骨汤之后，慢慢熬制出来的鲜味和香气飘散在整个厨房里。除了暗室那边在处理蘑菇的族群之外，厨房里的其他蜥蜴助理也逐渐被这个鱼汤的气息吸引了过来。等谢子晴把那十几条鱼都变成一整盆薄薄透透的鱼肉片的时候，他身边已经围起了一大群异族。
</br> “好嘞！完成了！”他放下刀，冲洗了一下刀具和砧板，打算去找费拉的时候，才发现这群蜥蜴头的家伙个个都眼神发光地看着他。“…怎、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围在这里？”
</br> “阿晴你这个石锅里煮的是什么，好香啊！”费拉站在那个汤锅旁边，脸都快给熏红了，“…我们可以尝尝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