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杜窈与他一齐下楼。
</br> 等电梯的空挡，打开租房软件。程京闻瞥见，“你在找房？”
</br> “嗯，”她说，“明江国际住不了了。”
</br> 电梯的显示屏数字卡在七楼。
</br> 很久。程京闻漫不经心地问：“要不要住回公寓？”
</br> 作者有话说：
</br> 最近几章是不是亲的有一点频繁（
</br> 第56章 白夜
</br> 后面推来一床担架。
</br> 杜窈往边上让一让, 手指碰到一截冰凉。低眼，是程京闻的表。银色的钨钢带，松垮地系在嶙峋的腕骨上。
</br> 眨一下眼, 悄悄握住他的指尖。
</br> 狡黠地弯一弯眼角。
</br> “你想——和我一起住？”
</br> “想多了，”他睨一眼, “我家比公寓大。”
</br> “……”
</br> 炫耀什么呢。
</br> 杜窈哼一声。
</br> 把手松开, 又被他用力地反握回去。很紧, 于是心跳也因为这一道力骤然提速。
</br> 嘴角下意识翘起。
</br> 大概已经是在恋爱了。
</br> 任何触碰都能掀起一阵雀跃的悸动, 在浪漫的开头重走一趟。可以不分时间地点的拥抱与亲吻, 无需前后顾虑地邀请一场电影，一份晚餐——似乎四年以后, 才是相爱最好的时间节点。
</br> 心口突然涨满很浓的情绪。
</br> 转身，另一只手拨开大衣，去抱他精瘦的腰，碰略躬的脊骨。
</br> 气氛随体温上升。
</br> 直到电梯叮一声，程京闻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 “走了。”
</br> “不要, ”杜窈回头看一眼，“满了。”
</br> “那再等下一趟。”
</br> “或者——走楼梯下去吧。”
</br> “这是十三楼。”
</br> “你可以背我。”
</br> “……你从哪里听出来我在担心你走不动。”
</br> “不要，”她颐指气使, “就你背我。”
</br> 程京闻便无奈地笑。
</br> 早晨的光不算晴好，但走廊里还很敞亮。温和的白色光边描摹他的眉眼, 冷硬的线条也软下三分。
</br> “公主，”他半蹲下来, “你真会使唤人。”
</br> 杜窈趴上去。
</br> “你不愿意么？”
</br> “愿意。”
</br> “嗯……听起来不算情愿嘛。”
</br> “是么, ”他两只手托起她的腿窝。起身, 往楼梯口走, “那你要怎样？”
</br> “我好好想想，”杜窈支起下巴，“你先走。”
</br> 程京闻就背起她一步一步向下。
</br> 途中遇见几名小护士，见到他们，反倒自己先红了脸。捂起嘴，经过。再在身后小声地交换艳羡与感叹。
</br> 杜窈竖起耳朵。
</br> 可惜程京闻步伐太快，只来得及听见隐约的一句。
</br> “好帅……”
</br> 顿时不高兴地一噘嘴。
</br> 手伸到前面，去动他的脸。哼哼，“真是长得不安全。”
</br> 他失笑，“这这也怪我？”
</br> “不然，”她气鼓鼓地，“总有一天我也要学刘彻打个金屋子，把你关进去。”
</br> “这算什么？”
</br> “金屋藏娇，”杜窈不知想到什么，闷闷笑起来，“——藏我的小程公主。”
</br> “不许叫这个。”
</br> “知道了，小程公主。”
</br> “……再叫把你扔下去。”
</br> “好的，小程公主。”
</br> 话音刚落。
</br> 他真的松手，杜窈失重地往下倒。
</br> “哎——”
</br> 顿时一声惊呼。下一刻，膝窝上的手又重新把她捞了回来。
</br> 淡声：“还叫吗？”
</br> “小心眼。”杜窈咕哝，“一点都不可爱。”
</br> 被他背到一楼。
</br> 抬头看一眼红标的层数，晃一晃腿，打算下来——扣住膝盖的手没有要松的意思。
</br> 她拍了拍程京闻的肩，“到了。”
</br> “嗯。”
</br> “放我下来呀。”
</br> 他恍若未闻。
</br> 直到走到人满为患的大厅，收到十几道打量的目光。面皮算薄，立刻赧然地把头埋下去，踢了踢他的腿。
</br> “喂！”
</br> “嗯？”
</br> “快放开我——”她小声地催促，“这么多人看着，在医院里呢。你严肃一点。”
</br> “刚才也没见你严肃。”
</br> “因为没人嘛。”
</br> “确实，”他停在大厅的一角。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是要严肃。”
</br> “快——”
</br> “但是，”程京闻慢悠悠开口，“我小心眼。”
</br> 杜窈一噎。
</br> 怎么这么记仇？
</br> 不过还算轻车熟路地哄。低头，软软的嘴唇去亲他的脸侧。
</br> “才没有。”
</br> “是么，”他并不轻易放过，“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br> “我胡说的。”
</br> “嗯？”
</br> “真的。”她信誓旦旦比了个四在程京闻眼前，“是全世界最大度的人——肯定，也不会和我计较这一句瞎闹对吧？”
</br> 他轻哂一声。也不再捉弄她。半蹲，把杜窈从后背放下来。
</br> 脚才刚碰到地呢。
</br> 小姑娘顿时朝他做一个鬼脸，再猫似的快速逃窜开。
</br> 声音清脆地响在耳边。
</br> “小程公主小心眼！”
</br> 这一句话招来的报复暂且按下不表。
</br> 杜窈被欺负地在副驾缩成一团，兔毛围脖挡住脸颊。一片白皙的脖颈晕上浓绯，或重或轻的咬痕倒是坦率地交代后果。
</br> “……你是属狗的吗？”
</br> 这么喜欢咬她。
</br> 程京闻借看右视镜的功夫，睨一眼。鼻腔里一声气笑，“疼吗？”
</br> “废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