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格罗弗决定好了多日以来的第一顿饭，
</br> “一边吃饭一边谈正事吧吃饭的时候气氛会比较缓和。”
</br> 云羽：“……”
</br> 你还挺懂社交
</br> 西里尔安置好火焰翼龙后就回来了。
</br> 他看着加入餐桌、共同享用早餐的格罗弗，眉头跳了跳。
</br> 他极不情愿地在桌边坐下，去喝他的那一碗奶油汤。
</br> 格罗弗见西里尔回来，不紧不慢地开启了话题：
</br> “云羽大人，您应该已经得到足够的炼金魔力了吧”
</br> “我并没有从锻造之神那里夺取到很多炼金魔力。”
</br> 云羽放下手里的勺子，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正中，说道，
</br> “但我得到了他的神格的一部分碎片，缺少的那一小部分炼金魔力，很快就能凑齐了。”
</br> 格罗弗也没问要怎么凑齐——
</br> 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尊重云羽保有的秘密，还是早已明白她在一定条件下拥有转换魔力的能力。
</br> “我的自然魔力也是足够的。”
</br> 云羽一谈起正事，就不怎么有食欲了，她说道，
</br> “但奥术魔力几乎是完全没有。”
</br> 开启[金叶之树]停滞的时间，需要巨量的自然魔力、炼金魔力和奥术魔力。
</br> 自然魔力和炼金魔力都已经差不多凑齐，可奥术魔力的来源，云羽几乎没什么头绪。
</br> “得到炼金魔力，是挖了炼金属性的巨人族建造的神殿。”
</br> 云羽一手支着脸，问道，
</br> “想要奥术魔力该怎么办去把太阳的故乡的预言神庭从海里挖出来吗”
</br> 格罗弗一口奶油汤呛在了喉咙里。
</br> “不、不用这么做——”
</br> 格罗弗摆了摆手，说道，
</br> “预言神庭里确实留有一些魔力，但是很少，派不上什么用场。而且它已经毁了，挖出来还能不能用，都需要进行评估……”
</br> 云羽问：“那怎么办去洗劫奥术塔”
</br> 她和奥术塔的友谊来得很简单——
</br> 奥术塔想研究她，所以出钱出力出导师，友谊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br> 如果她去洗劫奥术塔……
</br> 这友谊来得简单，去得也简单，而且还十分迅捷。
</br> 塑料友谊不过如此——
</br> 这原本是黄金做的友谊，是被云羽硬生生给作成塑料的。
</br> “大人。”
</br> 艾伯特递给云羽半块面包，说道，
</br> “稍微再吃一点吧。”
</br> 云羽接过面包，掰成小块蘸了奶油汤，吃了几口。
</br> 艾伯特对她说：
</br> “奥术魔力的来源，就在您面前。”
</br> 云羽抬起头，望见了胡子邋遢的吟游诗人。
</br> 格罗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归来，风尘仆仆，打满补丁的衣服也因为在莫西迪斯陪着云羽和西里尔摸爬滚打，弄得有些脏乱。
</br> 他看起来比平日里更为凌乱和邋遢。
</br> 但他却在笑着，那笑容是灿烂的，轻松的，有种背过千斤巨鼎后、骤然放下的感觉。
</br> “是啊，就是我。”
</br> 格罗弗摸过放在身边的椅子上的黄金竖琴，说道，
</br> “奥术，即空间和时间……这是神奇又深奥的东西，连神明都很难去掌握，更别说去创造奥术属性的眷族。因此，世界上没有奥术的眷族，没有遗迹，没有由眷族储存的大量魔力。”
</br> 云羽跟随着格罗弗的话语思考。
</br> 太阳的故乡，这个地方虽然建立起了预言之神的神庭，但在那里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是光明的子民。也有些人拥有奥术属性的魔力，黛丽丝就有——
</br> 这些人，年长的在神庭里轰轰烈烈地搞着研究和教学，年轻的早起晚睡学习考试。可纵然这样折腾，那么多年以来，这些人也只能在水晶球里窥见一隙未来，比眨眼的时间还要短促。
</br> 能够用观星、卡牌去浅浅地卜算未来，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成就了。
</br> 而今的奥术塔也挺不容易的——
</br> 他们的观星、卡牌、水晶球都用得比预言神庭的人好，这是第三神纪为数不多的，技术比旧时发生进步、没有退步的例子。
</br> “奥术塔的人并不比预言神庭的人厉害。”
</br> 艾伯特对云羽解释道，
</br> “空间和时间都是和世界法则有关的东西，以前世界完整的时候，法则就是一张高高在上、不可触及，却又限制着一切的严密的网。预言神庭很难触碰到编织在法则之网中的时间——”
</br> “但世界破碎之后，一切都乱了，包括世界法则。时间相对而言，也变得没有那么难以触碰了。预言和占卜的难度，比起第二神纪也下降了很多。”
</br> 云羽细细思索着，她点了点头：
</br> “原来是这样啊……”
</br> “自世界被创造起的很多年以来，世界上除了父神，就只有我——”
</br> 格罗弗对在坐的深渊之主和
</br> 守护者说，
</br> “只有我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奥术，只有我能保存大量的奥术魔力。”
</br> 云羽看着格罗弗。
</br> 她想起来当初要去桑格利火山时，这个神明赠予了她六万奥术魔力。后来魔力被她用在投影过去的魔法上，不多也不少，可谓是精打细算到极致。
</br> 这家伙真的有一百万魔力吗
</br> “大人，我只是节俭，不是穷——”
</br> 格罗弗仿佛看穿了云羽的想法，说道，
</br> “我是个无可取代的稀有物种，我的魔力要用在刀刃上，所以才抠、不对，节俭——”
</br> 西里尔拧起了眉。
</br> 云羽也非常担忧，她问格罗弗：
</br> “你真的没问题吗”
</br> 在这个万物都以魔力为基的世界上，魔力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
</br> 说是生命之源也不过分。
</br> 在第三神纪又存续了一万多年的格罗弗，有些时候会表现出虚弱，不，说是残延苟喘更合适一点——
</br> 打架打不来……不，这有可能是为了节省魔力。
</br> 但被至高神殿门上的封印撞一下就要拄拐杖，这如果不是装出来的，就意味着他的状态足够差。
</br> 他交出魔力的话，会怎么样
</br> 两声琴音响起——
</br> “您在关心我”
</br> 格罗弗拨着琴弦的手微微停顿，他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br> “大人，您不会真的把我当朋友了吧”
</br> 云羽怔住了。
</br> “我可是旧神啊。”
</br> 格罗弗说道，
</br> “您可千万不能对旧神抱有同情之心，尤其是我——”
</br> 他的语气嬉笑轻松，仿佛在开一个十分平常的玩笑。
</br> “您应该像对待夜神和锻造之神那样，不惜一切榨取其剩余价值，为自己的未来开辟道路。”
</br> 格罗弗弹起了琴，闭着眼睛说道，
</br> “无论是作为神明还是上位者，无情一点都不会是坏事。”
</br> 琴音在房间里流淌。
</br> 这次没有人阻止他弹琴了。
</br> 格罗弗似乎是觉得弹琴不被阻拦有点不对劲。
</br> 他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云羽一眼，深渊之主拧着眉毛，唇角紧绷。
</br> “唉，我没那么脆弱的。”
</br> 格罗弗指腹摁住琴弦，止住了竖琴的声音，
</br> “启动一棵树而已，还不至于掏空我。”
</br> 云羽一口气被格罗弗噎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