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导致他们迁徙的原因很私人。”
</br> 艾伯特对尤菲米娅解释道，
</br> “你应该多少从你父王那里听说过一些我的真实身份，我本就属于这里，我在回归深渊的同时，希望把我庇护的种族放在我的眼皮底下，所以才让他们进行了迁徙。”
</br> “因此而躲避掉灰病，是个幸运的偶然。”
</br> “我希望您说的是真的。”
</br> 尤菲米娅看着艾伯特，说道，
</br> “说起来，如果迁徙到深渊，就能躲避掉灰病吧？”
</br> 艾伯特说道：
</br> “这种事不应该和我商量。”
</br> “而且这不是私人的事情，你和你父王，要和这片土地的主人进行合理的交涉。”
</br> “可以躲避掉灰病。”
</br> 云羽走了出来，说道，
</br> “但是首先，要有合理的价格，来让我同意你们迁徙进来。”
</br> “其次，倘若要迁徙到这里，光精灵必须改掉生活习性，在我的深渊里，散漫、自由、混乱是不被允许的，必须做到和迦南天使一样的守规矩。”
</br> 尤菲米娅回答道：
</br> “我需要和我父王、我的族人们商量一下。”
</br> 云羽点了点头：“当然。”
</br> 她目送尤菲米娅离开。
</br> 她打算回去，却发现艾伯特仍在看着光精灵离开的方向。
</br> “那孩子在责怪我。”
</br> 艾伯特说道，
</br> “她认为我预见了这场灾难，并且疑惑我为什么只顾着让迦南天使避难，没有把这件事告知她的父亲。”
</br> 云羽想起来，艾伯特和光精灵王的关系似乎很不错。
</br> “面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扔下朋友先跑。”
</br> 艾伯特低下头，对云羽说，
</br> “听起来就很过分，对吧？”
</br> 云羽有些急躁道：
</br> “可你又不知道会发生灰病！”
</br> “我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也预知到了长生种的寿命会衰减，只是没想到会发展到‘灰病’这种程度。”
</br> 艾伯特说道，
</br> “我的确是扔下朋友，只让自己的种族先跑了——”
</br> “大人，我可能要失去友谊了。”
</br> 云羽怔了一下。
</br> 艾伯特说道：
</br> “虽然我撒了谎，但纳撒尼尔大概率不会相信。”
</br> “也没关系，这段友谊也不是什么不可或缺之物——”
</br> 艾伯特浅笑着说道，
</br> “失去它，对我来说，不过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br> 云羽问：“因为寿命吗？”
</br> “嗯。”
</br> 艾伯特对云羽说道，
</br> “回去吧。”
</br> 云羽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回走。
</br> 艾伯特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背后。
</br> 云羽忍不住问道：
</br> “艾伯特，要成为你的朋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吧？”
</br> 艾伯特问道：
</br> “为什么这样说？”
</br> “因为你性格很差，防备心又重，还很少以真实的一面来面对别人。”
</br> 云羽说道，
</br> “光是接近就很需要勇气了，走进你心里，占据一片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br> “你的朋友肯定很少很少。”
</br> “您这样说，就有些伤人了。”
</br> 艾伯特一边抱怨，一边回答道，
</br> “确实如您所说，除了某个冒失且不太聪明的光精灵，没有人敢闯进迦南，勾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去捅树林里的蜂窝……我只有这一个朋友，不过马上就不是朋友了。”
</br> 云羽低下头沉思着。
</br> “说起来，大人，您要不要对矮人王提议迁徙？”
</br> 艾伯特对云羽说道，
</br> “矮人这个种族，对领地的发展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
</br> 云羽问他：
</br> “这算是互惠互利还是趁火打劫？”
</br> “也许是看种族下菜碟？”
</br> 艾伯特仿佛预知了云羽的盘算，说道，
</br> “您不要想着让所有人都迁徙过来——”
</br> 云羽：“……”
</br> 艾伯特认真地对她说道：
</br> “人多了会很难管理，种族矛盾、贫富差距……有很多人不是吃饱了饭就会心满意足的。不同的人和种族共处，本身就很容易出现混乱。怀有不轨之心的家伙，一定会趁机生乱。”
</br> “到时候，领地里发生混乱、且越来越乱，是必然的事情。”
</br> 发展是逐步的。
</br> 如果领民一下子爆发性增长的话，会引发很多问题——
</br> 首先建设程度就跟不上，要提供足够的住宅。其次就是难以安排，这个世界的种族太多，还有混血，因此领民的成分也会很复杂，很难共处，管理起来也非常难。
</br> 云羽点了点头：
</br> “我有考虑到……就是因为考虑到了，我
</br> 才不知道该怎么做。”
</br> “抛下世界独自发展？”
</br> 艾伯特问她，
</br> “这样做一定会被众人唾骂，但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就只能这样做。”
</br> 云羽叹了口气，说道：“我明白。”
</br> 这样做不太好。
</br> 但是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br> 这是能力问题，不是道德品行的问题。
</br> ※
</br> 云羽和艾伯特回到了待客室里。
</br> 云羽告知了待客室里的众人，光明森林附近的情况。
</br> 矮人王似乎明白该怎么做，但他无法自行做决断。
</br> 他的国家有议会，做决定需要议会的同意。
</br> 当然，也需要国民的同意——众所周知，矮人因为满意自己的国家的建设度，而成为了不亚于迦南天使的家里蹲。
</br> 不过如今大难临头……
</br> 国民应该会知道轻重。
</br> 无论如何，矮人王必须先返回他的国家。
</br> “我对你进行了祝福。”
</br> 艾伯特说道，
</br> “有光明魔力的保护，你回去之后，在短时间内，身体不会受到土地的影响。”
</br> “谢谢您的帮助。”
</br> 矮人王看向自己虚弱的亲随，
</br> “时间紧迫，我无法等待路加恢复，带他一起上路……他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br> 云羽回答道：“他会恢复健康的。”
</br> 双方在领地北边送别。
</br> 云羽回过头，拉过艾伯特和西里尔，说道：
</br> “我需要睡个觉，可能睡两天，也可能睡三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