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退后一步，掩住房间的门。
</br> 守在一边的矮人格鲁普问道：
</br> “艾伯特大人在吗？”
</br> “在的，不过好像心情不太好，得给他一些时间。”
</br> 云羽对矮人格鲁普说道，
</br> “你明天再过来找他可以吗？”
</br> 矮人说道：“当然。”
</br> 他一点也不想和心情不好的危险生物相处。
</br> 在目送矮人格鲁普离开后，云羽推开门，进了艾伯特的房间。她走到墙角，抓住艾伯特的翼骨，将拢着艾伯特的白色羽翼掀起来。
</br> 云羽有点担忧地问道：
</br> “艾伯特，你怎么了？”
</br> “没怎么，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br> 艾伯特抬起头来，说道，
</br> “我在考虑，有没有什么魔法，能够让人失去记忆……”
</br> 云羽：“……”
</br> 你这是在思考什么危险的东西啊喂！
</br> “应该是有的……”
</br> 艾伯特仔细思索道，
</br> “父神他能够进行记忆操作，我和西里尔能够得到他的一部分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是，关于记忆操作的方法，他却没有连同记忆碎片一起交给我们。”
</br> “不过原理还是可以进行推测的……记忆操作是一种魔法干涉，但是该对什么进行干涉呢，大脑还是灵魂？”
</br> 云羽：“……？”
</br> 艾伯特他到底是怎么了？
</br> 艾伯特思索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br> “算了，好像很危险。”
</br> 云羽在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她从仓库里摸出两坛果酒，说道：
</br> “艾伯特，这是甜果酒，莱德让我带给你的。”
</br> 她摸了摸艾伯特的羽翼，说道：
</br> “还有，你有什么烦恼的话，可以告诉我的。”
</br> “您会笑我吧？”
</br> 艾伯特一边这样说着，还是选择把事情告诉了云羽，
</br> “……就是这样，我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要彻底败坏了。”
</br> 云羽耸了耸肩膀：“确实有一点丢脸。”
</br> “不过……”
</br> 云羽话锋一转，
</br> “迦南的天使们，也许会明白一些‘大祭司的拟态是个小胖鸟’之外的事情——你悄悄地守着年幼的天使，你对这个种族的温柔和耐心……”
</br> “而且，艾伯特，在意你、了解你的人，会明白你喜欢和讨厌的事情的，也会接纳你的一切。总而言之，我觉得，迦南的天使们不可能会嘲笑你，不会在你面前刻意提起，更不会对外散播毁坏你形象的事情。”
</br> 云羽对自己的守护者说道：“他们只会花费心思，和你维持正常的相处。”
</br> 云羽和白翼守护者一起靠在墙边，坐在地毯上。
</br> 房间里只有几个飘浮游荡金色的小光团在充当夜灯，光辉黯淡到让人困倦。这里的一切，都显得缓慢又温柔，像是晚安的小夜曲。
</br> 云羽摸了摸羽毛柔软的翅膀，又抬手摸了摸艾伯特的脑袋，说道：
</br> “艾伯特，不要去进行记忆操作，这种事听起来就很危险。就算你有办法安全地操作，也不要去做这样的事情。”
</br> 艾伯特侧过头，看着还很年轻的主人。
</br> 云羽脸上带着浅淡又温和的笑意，她抬着头，房间里飘浮的光团倒映在她那双漂亮又独特的浅银色的眼眸中，像是时间长河里永不褪色的星辰。
</br> 她的语调又轻又温柔：
</br> “在你看来荒唐的、不该存在的记忆，对拥有它的人来说，说不定是万分珍贵的宝藏。”
</br> 艾伯特不太确定：
</br> “真的是这样吗？”
</br> “真的哦。”
</br> 云羽笑眯眯地说道,
</br> “反正我是完全不想忘记艾伯特装作打不过西里尔，变成小胖鸟使坏和撒娇的样子。”
</br> 艾伯特：“……”
</br> 白翼的守护者哽住了：
</br> “……请您务必把这件事忘掉！”
</br> 云羽忍不住笑了起来——
</br> 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不觉得丢人，事情过去很久了, 提起来却会恼羞成怒吗？
</br> “不会忘记的。”
</br> 云羽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br> “刻在记忆里了, 比用刻刀在木头上写字还要深刻。”
</br> 艾伯特羽毛都要炸起来了, 他看着云羽, 羞恼、焦躁的情绪几乎填满了大脑, 但他又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阻止她——这可是他的主人, 最重要的主人。
</br> 他在面对云羽的时候，连怒火都发不出来。
</br> “……大人。”
</br> 艾伯特低下头, 抱怨道,
</br> “您最近变得会捉弄人了。”
</br> 云羽笑着问他：
</br> “有吗？”
</br> 艾伯特肯定道：
</br> “有。”
</br> “那我一定是跟你学的。”
</br> 云羽盘着腿, 身体
</br> 摇晃, 她看起来相当高兴，
</br> “因为你经常捉弄西里尔嘛。”
</br> 云羽倒了两杯果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坐在旁边的艾伯特。
</br> 羞恼的白翼守护者撇过头, 别扭了一会儿, 还是沉默地接过了杯子。云羽笑着摸他的翅膀，将炸起来的羽毛一根根地捋平。
</br> ※
</br> 两天后，肥啾玩偶在深渊的商店街限量发售了。
</br> 白色的、毛茸茸的、巴掌大的一团，看起来和艾伯特的拟态没什么差别。它的内馅是魔晶石和棉花，用手捏一下，就会发出一连串的鸟叫声。
</br> 是没什么用, 但是很可爱的东西。
</br> 先前艾伯特制作的监视用肥啾型傀儡在深渊随处可见, 大多数人见到这些站在树上、屋檐上的白色小团子, 就会被萌得心都要化了。
</br> 还有人蓄意偷走傀儡，被艾伯特及时抓住，罚了好一笔钱。
</br> 更多的时候，人们都是在树下望着树上的肥啾傀儡，看上许久，越看越觉得眼馋、想要犯罪。
</br> 所以，在与傀儡同样造型的玩偶发售的这一天，限量200个的玩偶才刚刚摆出来，商店门口就排满了人——
</br> 其中有不缺钱的魔法学徒和旅客、赚钱能力极强的赏金猎人，甚至还有天使……
</br> “……”
</br> 艾伯特看着队伍里面那一群迦南天使，
</br> “他们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br> “不只是迦南天使。”
</br> 西里尔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指了指队伍后面，
</br> “你看那里。”
</br> 云羽站在长队里，她踮脚、歪头，不停地试图看前面的队伍还有多长。
</br> 艾伯特：“……？”
</br> 西里尔问道：
</br> “你没有送她玩偶吗？”
</br> 艾伯特回答道：
</br> “送了，送了三只，是试做版的最终版，和摆出来卖的这些没有区别。”
</br> 西里尔：“……？”
</br> 那她为什么还要排队？
</br> 在排队的云羽似乎也被周围的人问了同样的问题。</p>